【內容節選】
初秋的氣溫不比酷暑低多少,懶洋洋趴在課桌上的文,左手習慣性地轉著鋼筆頭,右手卻深入桌下,無規律地抖動。
若從桌底側面觀察,赫然便可發現那隻手正在褲襠裡與生殖器做親密接觸。從臉上看,他呼吸越來越急,顯然就要到爆發的時刻了。只是文同時還得努力抑制以免發出聲響讓周圍同學發覺,本該紅潤的臉色透出一絲蒼白。
第一部 倩身麗影
第一章
初秋的氣溫不比酷暑低多少,懶洋洋趴在課桌上的文,左手習慣性地轉著鋼筆頭,右手卻深入桌下,無規律地抖動。若從桌底側面觀察,赫然便可發現那隻手正在褲襠裡與生殖器做親密接觸。從臉上看,他呼吸越來越急,顯然就要到爆發的時刻了。只是文同時還得努力抑制以免發出聲響讓周圍同學發覺,本該紅潤的臉色透出一絲蒼白。
文的成績算得上良好,但不穩定,為人甚為孤僻古怪,沒有什麼談得來的朋友,無論哪個老師上課都不買賬,要麼倒頭睡覺,要麼看教育小說。為此他的前班主任——一位歐巴桑找他談過好幾次,在勸誡無效的情況下就來了個眼不見為淨,把他調到課室後面的角落裡單人獨坐。而這也正合了文的意,他越發隨心所欲了,就是這一天,他決定玩一個更大膽的遊戲,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課堂上老師正滔滔不絕地講解著一篇古語課文。她是初來報到的國文老師,同時肩負班主任一職,名叫沈容馨,前不久從大學畢業。她的身上還留有很明顯的學生時代痕跡,戴著一副大框架金色眼鏡,不過並沒有遮掩住她那攜著知性女人風味的絕色容貌。柔和的臉孔,披肩的長髮,一望無底的眼睛,甜中帶澀的話音,對正處於青春騷動期的男生來說,都是無法抵擋的誘惑,和她相比,周邊的女生更像未開放的花苞。課堂的氣氛難得活躍起來,讓沈容馨更快適應下來。畢竟,剛剛畢業走上講台的沈容馨,還是有些緊張的,一開始說話細聲細氣的,還有點發顫。此刻情況已經好轉很多,她慢慢進入狀態,吐字清晰的發音,條條有理的思路,就連那幫飢渴的男生注意力都逐漸轉移到她講解的內容上。
當然有人例外,那就是縮在角落裡打飛機的文,他緊盯著講台上可愛的新老師,把她當作幻想中的性對像進行最後的衝刺。殊不知沈容馨早已注意他了,她被這雙死魚般的眼睛盯得頗不自在,隱隱約約又看到他在搞小動作。她想通過提問來提醒文,便指著他,「請這位同學回答下「江州司馬青衫濕」這句話作者因何而寫。」
這突然間的一句話讓文猛地從天堂跌落,正欲傾巢而出的洪水激流勇退,倒灌回湖,有股說不出的難受。自從搬遷到這個被遺忘角落,老師們都當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類型,不再管教以免為難自己心臟,反正他的成績也過得去。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如此不識趣來為難他。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意識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隨著之前的感覺回答:「她興奮啊,所以濕了。」
全班哄堂大笑,幾個放肆的迫不及待地鼓掌、吹口哨,課堂亂成一鍋粥。前排一位女生回過頭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一眼,又立刻轉回去了。沈容馨也給氣得夠嗆,頸下一陣波濤洶湧。
不過她性格極為柔順,從不曾發過脾氣,此時她也耐心地給文糾正:「「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指的是白居易仕途不暢,久別家鄉,聽得琵琶曲,引發感慨。這句話要結合前文來理解……」
末了,她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宮文。」
「宮文同學,以後要注意專心聽講,不要開小差,請坐下吧,」看來她並未聽出前面宮文回答時的弦外之音,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普通調皮搗蛋的學生,默念「宮文」兩字幾遍後,又回到了原來的授課進度。
文坐下後,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以他城牆厚的臉皮當然不會為此感到內疚,不過心裡還是有一點不爽,尤其是看到那位前排女生投來的鄙夷目光。她名叫雲思痕,是班裡的冰玫瑰,皮膚白得讓人窒息,五官似精雕細琢般組合成小天使的面孔,遺憾的是保守的校服完全把身材遮住。學習成績是一貫的優秀,也很有運動細胞,想討好她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
但她待人非常冷淡,大家的熱情也漸漸消退,而她也依然如故,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文和她曾是小學時的同班同學,藉著這一層關係,在男生當中文與她接觸較多,卻也僅限於相見時打聲招呼而已。
時間確實能讓人面目全非。小學時的文,靦腆文靜,見到陌生人都會轉過頭去,比女孩子還要怕羞。現在的文,卻是吊兒郎當,還顯稚氣的臉蛋已經讓人捉摸不透。小學時的雲思痕,很可愛,也很活潑,無論如何與現在的冰冷氣質扯不上關係。
再見面的時候,文一眼就認出了她,雖然她的性格改變了很多,但那白得獨一無二的皮膚讓文不費力就鑒定出來。女大十八變之後,她清麗的外表下似多了一份神秘感,讓文勾起了把她追到手的念頭。文希望借一些特立獨行的舉止引起她的注意。可惜適得其反,雲思痕對他的觀感有日趨下滑的趨勢。
文只感覺他與雲思痕的距離越來越遠,但如何挽回這一點還毫無頭緒。他渾渾噩噩混過下半節課,臨下課時,沈容馨掏出一本小冊子,宣佈了一個消息「下周將舉行為期兩天的運動會,希望大家踴躍參賽,想參賽的同學現在就可以報名,項目、賽程和去年一樣,不清楚就問我」。說罷,一批精蟲上腦的熱血青年已爭先恐後地舉手報名了。文冷眼旁觀,直到報名熱潮漸漸散去。正感到無聊透頂時,一個亮麗的身影劃入他的視線,心底閃過一個齷齪念頭。
「老師,我是雲思痕,報名1500米長跑,」雲思痕站起來說道。
「好的,還有哪位同學要報名。」
「老師,我是宮文,報名第一天下午的後勤,」宮文也站了起來,他記得女子1500米長跑就是在第一天下午。所謂後勤,就是幫助運動員參賽檢錄,準備工具等雜事。
「啊!我差點忘了,年級長告訴過我的,還有後勤工作,謝謝這位同學!」其實,後勤工作一般由女生負責的,不過沈容馨初來乍到,並不清楚:其他同學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文本身更不會介意他人的看法了。
「好了,也該下課了,同學們都很積極,如果還要報名的話,就到辦公室直接找我,或者找體育委員。」
沈容馨作為一個新人,雖然經驗方面有所欠缺,但還不失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她與生俱來一種魅力,不僅能吸引男人還能吸引女人。同學同事很快習慣了這位女老師,沈容馨因此沒遇到新人常受的刁難,這份工作讓她覺得比學生時代還要輕鬆。短短兩天,她就把所有的學生資料熟記在心,每個人都能無需猶疑叫出名字,還特地約了每個同學聊天以多掌握情況。
隔天又一個炎熱的下午,文和雲思痕同時去了辦公室。他們都是班上相對孤立的人,還曾是小學同學,明瞭這一層的沈容馨就把他們同時叫過來談話。例行公事結束後,她讓他倆多與其他同學接觸,文和雲思痕答應得有氣無力,讓沈容馨有些氣餒。不過她沒讓負面情緒流露出來,看他倆對這方面興致缺缺,沈容馨就轉移了話題。她提到運動會那天,很可能是文做雲思痕的後勤,與那條不成文的規矩有衝突,是否要另外安排。文當即表示反對,雲思痕也沒提出任何要求,沈容馨在這方面是比較隨和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末了,她對文和雲思痕說道:「這週六我要搬家,你們兩個能過來幫手嗎?」
文對沈容馨的家也是有點好奇的,便道:「沒問題,到時候再聯繫。」
雲思痕稍有遲疑,但還是答應了。
得到兩個幫手的沈容馨心裡挺高興,喝了一口茶道:「那週六早上八點,校門口,不見不散。」這兩個學生,讓沈容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作進一步瞭解,便借這個機會與他們多接觸。文是男生,體力方面沒有問題。雲思痕雖然是女生,但是身體素質方面很多同年齡男生也比不上,去幫忙搬家也沒有問題。當然特意找他倆幫忙也有其他因素。同在一個辦公室的王sir和伍sir好像太熱心了,讓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沈容馨很不習慣,婉拒了他們的援手,又不好再找其他老師,便請自己的學生來幫忙了。
週六一大早,文就來到校門口,不過躲在一旁,他不想顯得太焦急。雲思痕和沈容馨登場後,他才裝作匆忙趕到的樣子出現:「對不起,我遲到了。」
「哦,沒有,我也是剛到而已。」
「那現在走吧。」
作為一名單身女性,沈容馨需要搬走的物品並不多,所以並不打算請搬家公司。三人先來到沈容馨租的房子,坐落在近郊。周圍住了不少流民,環境有些髒亂。沈容馨微微不好意思道:「這裡房租比較便宜,畢業後頭兩個月我就在這邊住。」然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沈容馨試了一會,卻發現鎖打不開。正焦急之時,一隻手接過鑰匙把門鎖打開了。文笑嘻嘻著解釋:「我掌管一些教室庫房的鑰匙,那裡的門鎖比這裡難對付多了。開這個門對我來說小兒科。」卻見沈容馨神色有點尷尬,文才醒悟過來,自己的手還搭在沈容馨手上,急忙抽開。
沈容馨租的房子,雖然很小,但非常整潔,看得出來是經常打掃的。文作為唯一的男性,主動承擔了書箱的搬運工作。裡面有很多古典名著,挺符合沈容馨國文教師的身份。其中沒有幾本是文曾經看過的,他不由問道:「沈老師,你真是博覽群書啊。」
「呵呵,囫圇吞棗而已啦。其實除了其中幾本之外,大部分我並不怎麼喜歡,不過以前每晚我會強迫自己看半個小時,幾年下來沒想到就積累了這麼多。」
「那能借幾本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歡迎以後隨時到我家來。」沈容馨見自己的學生上進也很開心。
由於行程較遠,沈容馨叫了一輛出租車。搬運工作主要限於樓上樓下,繞是如此,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搬好家。文搬的東西最重,但為了保全身為男人的顏面,死也不肯接受幫助。看到文走幾步就歇下休息,沈容馨覺得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覺得這個男生挺可愛的。雲思痕效率倒是很高,跑上跑下的,看到有物品要從沈容馨的手上滑落還會攙扶一下。沈容馨覺得自己猜測果然不錯,他們都是面冷心熱的孩子。
為了表示謝意,沈容馨決定請他們兩位吃飯:「我沒有別的禮物,只能請你們吃飯作報答了。」
「不客氣不客氣。」其實文很想去,畢竟自己的夢中情人云思痕也在,只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習慣了虛偽客套一下。
「這怎麼行呢?你存心想讓我過意不去嗎?不行,這一餐說定了,我請。」沈容馨居然顯露出調皮的神色。
自問很有自制力的文向來是不屑於與同班男生為伍的,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面對成熟女人的魅力,自己根本不能抵抗,也不想抵抗,迷迷糊糊地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思痕當然不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推脫家人有事要先回去。沈容馨對這個全身披滿荊棘的女生隱隱有種敬畏,這時也不敢強求,任其先行離去。
結果是沈容馨只請了文一個人,雲思痕的缺席讓文覺得樂趣大減,也讓沈容馨覺得不自在。沈容馨是第一次與男人共進午餐,雖然是自己的學生,但她還是感受到很大的壓力。文也是第一次與女人共進午餐,但心態不同,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顧慮很少。全場沈容馨都沒怎麼說話,只有文在不停地講笑話,逗得她不停發笑。文以前沒發現自己居然能這麼健談,沈容馨確實是一名很好的聽眾,她的微笑、頷首對演說者來說就是莫大的獎勵。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兩點鐘,兩人都顯得有些不捨,初時的情緒一掃而空。兩人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只是文現在首要目標是雲思痕,暫時沒有對沈容馨產生太多想法。
學校運動會如期降臨。據說該運動會是學校的一項優良傳統,迄今剛好三十週年,校委會如臨大敵,很早就放出風來要把本屆運動會辦成歷年以來最成功的運動會。雖然每次都會這麼說,但是這次力度究竟不同,運動場周邊彩旗飄飄,塑膠跑道也刷新了一遍,看得出來是下了血本的。
上午的比賽很激烈,加油聲不絕於耳,大家都想通過這種大喊把學校單調生活積聚的鬱悶發洩出來。文卻在看台上心不在焉地看著表,連打哈欠,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熬過上午後,文似脫胎換骨般,精神抖擻一掃頹勁。「能否得到雲思痕就看現在的表現了」,文暗地裡給自己打氣。一如他所料,今天下午的比賽都是高強度的長跑,班裡有比賽的只有雲思痕一人,後勤也只有他一個負責。雖然不少人想在美女老師面前表現一下,不過還是知道自己斤兩的,沒有強人施壓的話,誰也不願與跑道較勁。
那邊廂,雲思痕已經來到了運動場,文疾步走過去伸手示意。雲思痕也留意到他了,就把手提袋遞過去。對於文擔當她的後勤,她是滿不在乎的態度,這方面她沒有挑剔的習慣。
「時間還早,你先在這邊休息吧,一會我再過來,」文目光閃爍,似不敢望著雲思痕的眼睛。
「嗯,」雲思痕不置可否,文已拔步開溜了。
文拿著雲思痕遞給他的手提袋走到教學樓樓梯拐角處的一間庫房,此刻教學樓非常安靜,難得看到一個人影,正是雞鳴狗盜的最佳時機。文打開手提袋,映入眼簾的是一套富有陽光氣息的女式運動裝,還有一雙小巧的運動鞋。文情不自禁地拿起整套服裝翻來覆去地嗅了一遍,看來雲思痕很少穿,文只聞到紡織品的特有氣味,讓他微微有些失望。
文定下心來,仔細觀察這對運動鞋。鞋子並不名貴,不過很結實耐用。他把隨身小刀抽了出來,順著鞋底的花紋把邊角挖鬆,再用膠水粘住,這樣鞋子在跑步跑久後會出現部分磨損,導致受力不均,加速運動員的疲勞,造成傷痛。文打磨一陣後,察看了一下,覺得還算滿意,再看時間,也不早了。文匆匆收拾了一下,跑到雲思痕處。
雲思痕稍顯不耐,見他一來,大步把他甩在後面,文只得緊緊跟著。走到女更衣室門口,雲思痕冷眼接過手提袋,直走進去。片刻後,她就走了出來。一身運動裝明麗動人,胸前峰巒已有一定規模,短褲下一雙晶瑩剔透的玉腿更是讓文嚥下口水。雲思痕感受到一對對投射在身上的熾熱目光,臉上寒意更甚,撇過文走向檢錄處。文有些不快:「走著瞧。」
隨著指令槍響起,女子1500米比賽正式開始了。雲思痕穩穩跑在前列,半程過後已居第一,與第二名的差距也越拉越開。文也緊張地盯著她一雙腿,他的工作似乎還沒起作用。
望著時間一秒秒過去,他都覺得自己根本白費勁,直到發現雲思痕右腿突地拐了一下。這一拐副度很小,沒有仔細留意的話根本看不到,但在當事人身上很快有反應了。她的步伐慢了下來,呼吸也被打亂。趁這機會,後面的人漸漸趕上來。而雲思痕天生不願服輸的勁頭也發揮了,她咬咬牙關調整過來,準備最後的百米衝刺。每當第二名快趕上的時候,雲思痕腳上的疼痛就像消失般,一陣快跑又拋開了雙方的位置。
終於,雲思痕還是第一個衝過終點。早在終點線上守候的文一把衝過去把她扶住,這等名正言順的揩油機會文當然不會放過,雖然只能接觸到肩膀,但那種滑膩的感覺也讓文觸電似的麻痺了一下。班裡的同學和沈容馨也圍了過來。
「思痕,你好棒哦!」
「雲思痕,你受傷了嗎?」
「不礙事,」雲思痕暫停喘氣回答,不讓臉上露出痛苦神色,沈容馨一時也不好判斷她的狀況,就對文說:「麻煩你帶她回去休息一下。」
文就扶著雲思痕回去了,他們兩人和班裡同學交往都很少,雲思痕的冰冷性格還讓不少人吃了閉門羹,這時候也鮮有人前來湊趣。對此,文是心花怒放:雲思痕也覺理所當然,渾不覺這給她增添了不安因素。
待雲思痕呼吸趨於平和時,文裝作很隨意地遞給她一支水。雲思痕不疑有他,仰頭就喝了一大口,剛剛她的體力消耗實在太大,體內水分急需補充。看著瓶子裡的水一點點減少,文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獵物上鉤了。
教學樓依然很安靜,文刻意找些話題:「真想不到啊,小學同學居然還能在高中碰上。」
「當初看到你時,我還真不敢相信。」
「你很有運動細胞哦,平時經常出去鍛煉嗎?」……
文覺得自己在自言自語,雲思痕頂多點點頭。缺乏回應的文越說越沒勁,不時看看表,估計著時間,平靜的心又開始著急了。再走上一層樓梯,就是教室了,那時再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不知是否文的幸運,雲思痕的步伐變得輕浮起來,失去往常的平穩。文剛遞過去的水是被他做過手腳的,裡面溶了兩片無色無味的安眠藥。雲思痕本來就很累,感到一陣困意襲來,也沒想到是藥效的緣故,只是憑她的意志力堅持下才沒有倒下去。人的精神力量終究有限,撐過一回後,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睛像灌鉛似的沒辦法睜開,最後整個人倒在樓梯的扶手旁。文掩飾住內心的狂喜,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假意關心:「怎麼了,沒事吧?」
肯定雲思痕睡過去後,文才把她橫抱起來,嬰兒般的嘴唇高高翹起讓文忍不住親了一口。這一親讓文下體迅速膨脹,幾乎就想要把她當場正法。所幸的是文還沒有失去理智,他把目光移開,控制住自己的慾望,把雲思痕抬到庫房中的椅子上。整個過程他察探過,並沒有人發現。等他把房門反鎖好,心情激動得直想大叫。暗戀已久的女神居然那麼容易得手,文擦擦眼睛,確認並非身處夢境,才緩步走到雲思痕前面,仔細端詳起來。雖然天天都能見面,但她那高傲的氣質讓人不可逼視,文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她。雲思痕長得很漂亮,而且是非常耐看的類型,看得越久越覺得有韻味。
「真是一件精緻的藝術品啊!」這是文內心的感歎。如此佳人,若是提褲就上,實在太煞風景了。文把雲思痕的運動褲緩緩解開,一條潔白的內褲浮現出來,粉嫩的大腿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文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與她的肌膚摩擦,那種比絲綢還要光滑的感覺讓文愛不釋手。雲思痕似乎在做噩夢,身體突然大副度擺了一下。膝蓋撞到文的鼻子,讓文嚇了一跳,再往上看,雲思痕冷汗淋漓,不過還沒有甦醒的跡象。文摸摸鼻子,還好沒事,覺得該進入主題了,就把注意力移到那條乳白色內褲上。這條內褲是文計劃中的戰利品之一,他想用特別的方式取走,最好保留更多的女性下體氣味。所以他沒打算直接脫下這條內褲,以防內褲在和腿部的摩擦中氣味變得不純,而是把內褲從側面拉起,用剪刀劃開。文微微發抖抖的手把內褲掀開,少女最隱秘的私處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萋萋芳草下兩片粉紅的花瓣若隱若現,讓文熱血上湧,幾乎忘了把內褲存放在早準備好的保鮮袋裡。
收藏好少女的貼身內褲後,文轉過頭來,再度被這集淫蕩與清純與一體的場景震撼。高貴的公主上半身整整齊齊,沒半點異樣,陰部以下至膝蓋卻是赤裸裸的,尚未完全離身的褲子聳搭在鞋上,就像待宰的羊羔,渾不知道致命的時刻即將來臨。在窗簾縫透出來的昏黃光線下,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白得就像冰雕,時時刻刻散發出讓男人瘋狂的氣息。文抓住雲思痕的兩個膝蓋,把她兩條大腿彎成八字形,彎下腰準備品嚐那新鮮的花瓣。
舌頭甫一接觸,還未來得及將其中滋味傳入腦海,一聲尖叫就嚇得文魂飛天外。原來文擔心傷到雲思痕的身體,下得安眠藥份量並不重,而雲思痕屬於很敏感的體質,雖然未經人事,但這種輕微的接觸對她來說是異常強烈的刺激,一下就把她從噩夢中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這種場面,下意識就尖叫起來,趁著文呆滯的瞬間,一腳把文踢開。由於褲子還在雲思痕腳下,無法單腿邁開,她是雙腿同時離地的,期間還拉扯到她的扭傷處讓她痛出聲來。從文的角度看,則是另一番旖旎風光,雙腿同時抬起讓雲思痕的翹臀也暴露在空氣中,兩腿夾縫中空空蕩蕩,輕易就能一窺到底。可惜文沒欣賞多久,身軀就重重地撞在雜貨架上,瓶瓶罐罐辟里啪啦掉下來。文勉力站起,這小浪蹄的力氣還真是大啊,完全看不出剛跑完1500米還帶傷在身的樣子,可惜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有人嗎?裡面出什麼事了?」是沈容馨,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剛剛在文和雲思痕離開不久,想想覺得不大放心,就跟過來了。剛到樓梯口,就聽到一聲尖叫,接著又是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便忙趕過來了。
一聽到外面的聲音,文心想這回完了,暗地埋怨自己做事太毛躁,腦筋急轉想辦法應付眼前的情況。敲門聲也讓雲思痕冷靜下來,她注意到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俏臉微微一紅,趕緊把運動褲拉上。整理完畢後,她望向文的眼神愈發陰冷,怒火中燒的她恨不得將文碎屍萬段。文被她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震,調整一下後才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去開門。
沈容馨掃了一眼,發現躺在椅子上的雲思痕,關切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哦,她腳扭傷,這裡有藥水,我幫忙擦藥,」文搶著答道,慌歸慌,他還是有應變急才的。
「那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她脫鞋的時候碰到傷口,疼得厲害,我也被她嚇倒,才碰翻了雜貨架,」打好腹稿的文推出自己的說辭,言罷朝雲思痕眨了眨眼,外表絲毫看不出內裡情緒,只有手心裡的汗珠反映出他的緊張。
雲思痕顧忌自己的面子,也不敢把剛才的醜事暴露出來,只好幫著文圓謊:「就是這樣。」眼睜睜看著侵犯自己的人就要逍遙法外,自己只能忍氣吞聲,還要包庇縱容,雲思痕氣得耳朵都紅了。
「這樣就好,」沈容馨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沒有再深究下去,又望了雲思痕一眼,說道:「你要擦藥是麼,讓我來幫你吧。」
雲思痕沒有回答,文則遞過去一瓶紅藥水。
沈容馨以前也做過護理工作,此刻熟練地把雲思痕的鞋襪除下。看到雲思痕的腳底一側已經腫成一塊了,不由抱怨道:「真是的,你不用這麼拚命嘛,當初拐到腳就應該退出了,現在這樣子,沒幾天恐怕恢復不了。」
雲思痕依舊冷冷的不發一言,倒是文湊趣說:「就是,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比賽,保護身體要緊。」文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身為罪魁禍首的覺悟,被雲思痕瞪了一眼後,才老老實實閉上自己的嘴巴。
「好了,這兩天注意點,別做劇烈運動,很快就沒事的,不用擔心,」沈容馨言語間絲毫沒表露出對雲思痕不禮貌的不滿,「你還行嗎?我扶你回去吧。」
雖然雲思痕有沈容馨老師扶著,但走得還是很不自然。不僅僅是腳扭傷的緣故,還因為內褲不翼而飛。雲思痕已不記得小時候穿著外套卻沒穿內褲的感覺了。現在雖有穿著一條運動短褲,但仍感覺下身不著一縷一般,可又不敢當著沈容馨的面逼問文。她時不時往自己的下身望去,確認運動褲仍附在身上。沈容馨注意到她的神情,只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傷處,安慰道:「現在疼一點,很快就沒事。」這麼一說,雲思痕想要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可是感覺這回事越是想要不在意,反而會越強烈。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不時左右扭動一下。看在文眼裡,就當作稍為彌補今天的損失,能看到冰美人的羞態還是很難得的,兩片翹臀似在朝自己揮手。
沈容馨憑著女性的直覺感到文是雲思痕的不安因素,便找了個借口將文支開,「我們班今天下午沒有比賽了,你幫忙把我們班的加油陣地收拾一下,」然後帶著雲思痕離開了。文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漸漸遠去,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失落。
文到運動場後,無精打采收拾了下應付了事,還沒到放學時間就騎車回家了。
文的家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區,從學校騎自行車到家最快也要一個小時。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文的家居然是一棟豪華別墅,藏於深山老林中,內含帶密室的三層豪宅,佔地五百平方米的私家花園,裡面還有一個游泳池。一進家門,小黑就搖著尾巴撲過來了。小黑系一隻兩歲的雌性牧羊犬,出生沒多久就被文的爸爸從德國帶回來了。一身漆黑的膚色,雖然年紀不大,近狼的面孔已顯得頗為凶狠,不過並不影響文對它的喜愛。兩年的相處,人與狗都有了一定的感情,能領悟彼此的一舉一動。看到小黑,文的心情有所好轉,換了拖鞋走入屋中。
「少爺回來了嗎?」正在廚房的許管家耳目靈敏,「先休息一下,一會開飯。」名為管家,實則身兼保姆廚師園丁數職,從小就看著文長大,非常喜愛頭腦聰明的文。有時候他對文的關心會讓文覺得囉嗦,但文對這個一直照顧他的長輩還是十分敬重的。文的父母是商業聯姻,純粹是利益的結合,長期同床異夢,終於在去年分手,現在都已定居國外,留下文孤零零一個。大概是對文的愧疚吧,他們給文留下了這套大別墅以及一大筆財產。現在的別墅冷冷清清毫無人氣,本來有一批長住的傭人,不過文覺得安靜些更好,就把他們都辭退了,只留下許管家一個。至於多出來的空缺,文也不加理會,只定期請保潔公司過來打掃衛生和整理園林,反正許管家還是挺能勝任的,他也表示不希望聘請新僕人。
吃過飯後,文開始總結今天的行動。現在回過頭來看,計劃無疑太冒險了,稍有不慎前途就此毀了。當初準備應當更充分點,自己太猴急了,連藥的用量都還沒搞清楚就貿然行事,現在自己安全無恙就該謝天謝地了。一句話,經驗不足,行事魯莽。以後得吸取教訓了,上天不會總特別眷顧一個人的。不過,今天也不算完全失敗,文從保鮮袋中取出自己的戰利品,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是一種淡淡的女性體味,含著少女特有的芳香,一聞就感到自己已經勃起了。他想像著雲思痕沒穿內褲的表情,不經意笑了,笑得有點猙獰,與此同時一泡精液傾瀉而出。
之後的學校運動會沒再起什麼風波,學校裡又回到風平浪靜的生活。當然一般人看來,本就沒有任何波瀾。在文眼裡最大的不同,就是雲思痕已把他當作完全的陌生人了,眼裡根本沒有他的存在。鑒於雲思痕原本的性格,這一點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沈容馨還保持著報到時的熱情,這裡相對獨立於社會,沒有爾虞我詐,弱肉強食,整個氛圍都很融洽。
她對文依舊關照,不過改變了方式,不再提問他了,而是偶爾經過文旁邊輕敲一下,讓文有些煩惱,做什麼事都不自在。
這一天沈容馨經過他的課桌旁又拍了他一下,睡得正爽的時候文又被拍醒了。睜開迷糊的雙眼,沈容馨的背影正在前方。職業套裝下依稀能看到窈窕的輪廓,隨著輕巧的步伐跳到講台上。獵取雲思痕的失敗留給他心裡不小的陰影,他很久沒打過女人的主意了。今天這一瞥又觸動了他的心弦,回想起上次搬家幫她開門時那種軟玉在握的感覺,不禁口水上湧。他開始構思如何將美女老師收入囊中,至於雲思痕,暫時還是放棄吧,上次的事讓她對自己戒備極深。只是這一次必須計劃詳盡,不能再草草了事。
文的想法是放長線釣大魚,先摸清沈容馨的生活習慣。從這段時間的觀察看,沈容馨的性格該是外柔內剛型的,上次對付雲思痕的辦法很難讓她屈服,只能逐步瓦解她的防線,溫水煮青蛙,教她無法掙扎。他變得勤學好問起來,每天都有相當時間逗留辦公室。沈容馨對他的變化感到有點奇怪,但更多的是感到高興。文堅持一陣後,還是很有收穫的,沈容馨常聊的話題,喜歡的飲料零食,物品的擺放習慣等等都已一清二楚。還有一些沒想過的,同一個辦公室的兩位單身男老師,一個姓王,一個姓伍,似乎都對沈容馨有意思,相互間常擦出火藥味。一次王sir和伍sir一前一後邀請沈容馨共進晚餐,沈容馨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文見狀就裝作好好學生的樣子,衝過去向沈容馨請教,沈容馨感激地看他一眼,借此擺脫了尷尬場面。王sir和伍sir面色均有不善,不過大部分都是針對彼此的。
隨著辦公室情報掌握漸漸陷入瓶頸,文去置疑的時間也逐步減少。步驟放得很慢,基本上人都沒有在意到這種情況。文決定開始根據所瞭解的情報制定狩獵計劃。
出乎文意料的是,居然有人比他更早付諸行動了。
這天天氣很陰沉,文感到肚子不舒服就跑到廁所去了。他已經構思了好幾個方案,都因可操作性不高而放棄了,一直為此事苦惱。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仔細一聽,發現是賓和廣這兩個班裡的不良少年。這兩人跟校外的社會青年頗有來往,平時行事流里流氣,不過在學校裡倒沒有太多劣跡,或許其實有不少,但他倆隱藏得很好。兩人說得含含糊糊,文把耳朵湊到木門上,隱隱約約聽到沈容馨、下藥、迷姦幾個關鍵詞。
文算是同道中人,邊聽邊猜很快把事情弄清楚了,賓和廣準備下藥迷倒沈容馨再輪姦她。他倆平日就常常在課室裡說些淫詞穢語,談話間毫不遮掩對沈容馨的垂涎,再憑著他們敢說敢幹的性格,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文留意著他們動手的時機,居然就在今天中午,不由一驚,不會那麼快吧,老子還沒準備好呢,你們就皆捷足先登了。
每個星期的星期三是沈容馨最忙的一天,上午要負責會議記錄,下午有連堂課。文留意到這一天沈容馨中午是不會回家的,她把時間用來在辦公室備課,大概只有一個半小時,估計她不願意浪費在往返車程中。那個時候辦公室往往只有她一個人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文也不是沒考慮過,但那麼一來風險太大,萬一她是那種貞烈女子只怕得不償失。文經過雲思痕一事後,考慮問題已成熟很多。若一件事半年就能完成,但用一年完成效果最好,那文決不介意耐心等多一年。但不管怎麼說,賓和廣的計劃是必須破壞的,具體情形還得隨機應變,他們在明自己在暗,文有信心不輸給對方。
文下課後悄悄溜進閉路電視監控室,鑰匙是很久以前賄賂管理老師得到的。打開沈容馨所在的辦公室的閉路電視開關,可以看到教職工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過了一會,一個靚麗的身影進入屏幕。沈容馨披著一個公文包,緩慢的步伐表明她剛吃過午飯。一切都還正常,沈容馨來到她的辦公桌前開始工作。
隨後不久,辦公室裡又進來兩個人,染成黃色且亂糟糟的髮型讓文打起精神,賓和廣果然來了。他們似乎檢查過周邊環境了,知道短時內無人會來,馬上分頭行事。賓先主動找沈容馨討論引開她的注意力,廣則趁機在經過水壺處時把迷藥撒在沈容馨常用的茶壺裡頭。沈容馨講了一會後,習慣性地又去倒了一杯茶。看著沈容馨把茶灌進肚子裡,賓和廣對視了一下,眼角流出得意的神色。然後廣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看樣子是去把風。
文揉了揉眼睛,該自己上場了。因為怕被發現的關係,文從頭到尾都不敢轉移攝像機視角,一些地方看得特費勁,不過總算沒白費工夫。對他們兩個的計劃,文的評價是不錯,換作自己三個月前,只怕也好不了哪去,一些細節自己也能借鑒一下。文收起小覷對手之念,提醒自己不可麻痺大意,再次檢查了書包裡的裝備,把剛才的錄像保存下來,就切斷電源離開了監控室。
文的書包裡有不少寶貝。上個月從警用品展覽會帶來的電棍,海外郵購的女性防狼噴霧手電,網上訂購的俄羅斯軍用望遠鏡,高精度數碼相機等。當然文需要的不止這些,針孔攝像機,竊聽器,強力迷藥,烈性春藥,麻醉槍等等都在他的購物列表裡,只是暫時缺乏安全渠道獲得。文相信憑現在的裝備對付兩個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
廣有抽煙的習慣,此刻正陶醉在吞雲吐霧的快感中,絲毫沒發覺危險臨近。文戴上面具,輕手輕腳地靠近廣背後,趁廣未留意之際,猛下重手,用調到最大電壓的電棍狠狠砸向廣的腦袋。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全身抽搐暈倒在地,文倒不驚訝於電棍的一擊之威,前不久逗小黑時,雖然電壓調在低檔,仍讓喜歡纏著自己的小黑不敢靠近。
還剩下賓一個,他可沒法像廣一樣用突襲解決。辦公室門一開,裡面的人肯定會驚動。文打算利用這一點的正是這一點。他大力把門踢開,裡面的賓怒道:「誰?廣嗎?」沈容馨才剛昏迷,慾火焚身的賓正要除下衣服,突然遇到這種事,心情可想而知。賓在想廣的耐性也太差了,該不會是反悔吧。賓一臉不忿朝門口走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在賓踏出門檻的一剎那,文瞅準機會一棒下去。
看著賓龐大的身軀倒下,文鬆了一口氣。裡面的羊羔該沒被吃掉吧,文帶著一絲不安踏進去。沈容馨倒是扒在桌子上睡得很安詳,一縷秀髮遮住了臉頰,那副金色眼鏡仍懸在鼻樑上,兩手交叉作為枕頭,雙腿緊緊地靠在一起。沒想到中了迷藥睡姿還這麼完美,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讓文就此罷手顯然不可能,望著門外倒下的賓和廣,文有了主意。
文把賓和廣扛進來,萬一一會有人進來,那自然是讓他們發揮替死鬼的作用,至於自己,則是救美的英雄了,還有錄像為證,想推翻都不可能。保險起見,文給他們補噴了防狼劑,順便拿走了他們身上的迷藥。為避免出現沈容馨被偷窺的機會,他把沈容馨抬到辦公桌後邊。睡夢中的臉蛋依然甜美,雖然沒有任何飾品,也沒有化妝,但那純天然的滋味,就讓文怦然心動,平緩的氣息從鼻腔裡吹到文臉上,讓文感到微癢,更多的是舒服。俗話說,女人七分靠打扮,但也有天生麗質無需裝扮的極品,沈容馨就屬於後者。文忽然覺得那副大框架眼鏡太礙事了,就伸手把它摘下。再看過來,沈容馨變得更年青也更漂亮了。那副眼鏡似乎是一個敗筆,像在和諧的面容中劃了一刀,現在好了,恢復成滿分。這副眼鏡,文覺得也挺奇怪,鏡片居然沒有任何弧線。文把它戴上,沒有任何不適,視野也不受影響,鏡片都是普通的強化玻璃。原來沈容馨在學生時代就被追求者搞得不厭其煩,於是訂做了這麼一副眼鏡,扮成一個不問世事的乖乖女。以後追求的人少了很多,手段也溫柔了很多,而沈容馨習慣了這副眼鏡,工作後也沒摘下。
沈容馨穿著一對高跟鞋,配合她的身材更顯高挑。文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這雙鞋,上次被雲思痕踢到的傷處花了一個月才好,他不想重蹈覆轍。文首先把高跟鞋脫下來,被這種鞋踢到可不好玩,迷藥的效果也不敢保證多久。撫摸著圓潤的腳踝,文有點理解戀足癖的來源了。她腿上皮膚也是極為柔嫩的,顯然保養得很好,與雲思痕那種健美型的相比別有風味。文可以肯定,即使她一會清醒過來,也不會對自己有威脅。
文放心大膽地將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離,從外套到內衣,沈容馨身上的衣物覆蓋率從百分之七十以上降到百分之十以下。期間,文當然要拿出相機拍幾張艷照了。最後,沈容馨的胸罩和內褲也落到文的收藏庫裡,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沐浴在空氣中,沒有香水噴塗過,卻散發著淡淡的芬芳。文把她擺成不同姿勢,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直到空間告滿仍意猶未盡。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文並沒有現在就吃掉她的打算,而是準備充分開發後再享用。今天的事,僅僅是個開始,想著沈容馨漸漸墮入深淵無法自拔,文露出邪惡的笑容。
文匆匆幫沈容馨把衣服穿好,再抱回原座椅,收拾完手尾後離開了辦公室。進入上班時間後,辦公室似乎出現了一陣騷亂。一個老師和兩個學生昏迷在辦公室裡頭,而且沒有任何財物損失報告,怎麼看怎麼詭異。箇中原因成為老師同學們的長期飯後談資。賓和廣經此打擊,以後收斂了很多。
沈容馨是在回家後才發現內衣失蹤的,恍然身上為何會總似有股陰風吹過。想到下午居然不穿內衣給同學們授課,不由面紅耳赤。照了照鏡子,突起的胸部失去胸罩支撐後,隱隱有下垂的趨勢,還好身上的衣服夠厚,不然突出兩點來自己可再沒臉站在講台上了。沈容馨自己也不能肯定究竟是自己沒穿內衣上班,還是中午昏睡時遇竊。僥倖心理讓她更傾向於相信自己原本沒穿,不敢檢查事情的真相。
第二章
在私人密室裡,宮文湊到沈容馨的內褲邊嗅了嗅,成熟而年輕的女人氣味就是不一樣,濃郁刺激,又不至讓人感到噁心。他把內褲反轉過來觀察了下,白色條紋中似乎殘存有淡淡的黃漬,不知道是經血還是其他分泌物留下的,讓他心跳加速。宮文偶爾去服裝市場的時候,都會特意在內衣部繞一下,幾年走馬觀花之下,對市場各階段的潮流瞭如指掌,知道沈容馨的內衣是很保守的一款,會選購的一般是中年的家庭主婦。可以料見,她家教很嚴,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說不定還沒談過戀愛,宮文對她更感興趣了。
兩天後,沈容馨在家裡收到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這件禮物把沈容馨欺騙自己的謊言撕得粉碎,那裡面有她失蹤的內褲和衣衫稀薄的照片。照片異常清晰,沈容馨一眼就看出主角正是自己,正擺著不知所謂的姿勢睡在辦公室地板上。一份打印的留言寫道:「美麗的小姐,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你的裸照,如果你不合作,這些照片就會在網絡上廣為流傳……」
沈容馨急火攻心,幾欲暈倒。她平日人緣良好,從沒遭遇這麼惡劣的玩笑。聯想起自己前天莫名其妙地和賓與廣三人昏倒在辦公室,可以肯定自己已被變態色魔纏上。沈容馨過往的歲月裡,是潔如白紙的,突逢此劫一時方寸大亂。她背靠牆壁勉強支撐著把留言看完,所幸那個變態的要求還不是那麼離譜。沈容馨權衡再三,決定隱忍妥協,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包括漂泊遠方的一些朋友。
沈容馨把自己今天著裝的牌子,款式都記錄下來,從上身外套到腳下高跟鞋,無一不漏。末了,還在攝像頭前作一個體操姿勢拍了一張全身照,連同剛剛的記錄,一起發到那神秘的電子郵箱裡頭。做完這一切後,她心情沒有絲毫放鬆,反有一種逐步墮入黑暗的感覺,怎能保證那變態不再得寸進尺呢?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容馨從此多了一項每天例行的工作,剛開始還相安無事。她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照實匯報,尤其是旁人無法發現的內衣,就隨手亂填想糊弄過去,殊不知文早已洞悉。文每天都會特意路過沈容馨所住的公寓樓,用望遠鏡把沈容馨每天晾在陽台上的衣物一覽無遺。過了幾天,隨著沈容馨態度越來越漫不經心,文決定點醒她。
沈容馨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後,正要把昨天那份郵件重發一遍應付那個變態,卻發現郵箱裡多了封從神秘地址寄來的信。信裡措辭嚴厲地警告了沈容馨偷梁換柱的行為,並表示,作為懲罰,以後每天的自拍照頂多只能穿胸罩和內褲,多餘的衣物必須消失,以檢驗真偽。這對沈容馨來說,已快要接近底線了。
她決定,要拿出自己身為教育工作者的尊嚴,給他回信,奉勸其懸崖勒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云云。她還表示,只要其改過自新,從前發生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這一次,回信很快收到,裡面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附件裡有一份消息簡報。來自一家信譽很好的新聞網站,標題是《花季少女裸照被洩,不堪打擊精神崩潰》,內容不外乎是不肯合作,結果對方翻臉,她自己發了瘋,這輩子將要在精神病院度過,而洩漏者依舊逍遙法外。顯然適才苦口婆心的勸誡沒起到任何作用,沈容馨只覺得背脊涼颼颼的,又增添了對那名未知變態的恐懼。這份簡報把剛湧起的反抗念頭徹底淹沒,她僵硬地完成了交待給自己的任務。
對於幕後黑手的身份,沈容馨毫無頭緒。是同一個辦公室的王sir或伍sir,不像。他們對自己很上心,隔三差五都會送花過來,但沒有過出格舉動,難以想像會幹出這種下流勾當。是自己的學生,也不像,雖然他們年輕的眼睛掩飾不住對自己的狂熱,但都是有賊心無賊膽的類型。沈容馨搖搖頭,把這個問題擺在一邊。不管發生什麼事,生活總要繼續。她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希望借助繁忙的工作沖淡內心的恐懼。
文得意地看著郵箱傳來的照片,那天的偷拍,沈容馨一直處於無意識狀態,照出來的只能睡美人圖,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不到眼睛的女人,魅力至少要減三成。對沈容馨來說更是如此,加了雙目點綴後,照片中人似乎活了過來。沈容馨盡量讓自己面無表情地面對攝像頭,可文還是從她眼裡看到那掩飾不住的哀怨,讓他怦然心動。
沈容馨被纏得心神不寧,失去往日的細心,課堂上眼神飄忽不定,好幾次在講台邊緣一腳踩空,滑落下去。一次她在辦公室裡面泡茶的時候,茶葉加得太多也沒留意,一喝入口就被嗆倒,咳嗽不停。這一點一滴都落在密切觀察她一舉一動的文眼裡。
沈容馨沒找人傾訴,其他同事學生也看不出她的困擾,只好一個人獨力承受。雖然她表面上依然裝得很堅強,但文感到此刻她是很脆弱的,用學生這個身份來接近她安慰她很可能有意外收穫。文對自己做了一下分析,覺得她對自己還是有好感的,不然她初來咋到的時候就不會找他幫忙搬家了,上課時也不會老提醒他注意聽講。他並沒有暴露過對老師的任何企圖,沈容馨不會有戒心,這一點他比王sir和伍sir更有利。
文有自知之明,沈容馨對他的好感不可能是男女間的愛慕,大概在她心裡,只把他當作一個調皮的孩子。這可不是文想要的,他想做的是沈容馨所依賴的港灣。以他目前的狀況,變態色魔這個身份不是時候亮出來,只能以她的學生為名接近她,暗地裡用他掌握的資料來協助。沈容馨近來的煩擾就是最佳突破口,偏偏他就是幕後主謀洞察一切。他需要想辦法旁敲側擊,又得不動聲色,以免惹她懷疑。
放學後,文並沒有回家,在教室逗留了一段時間,估摸沈容馨回家後,直接走去她所在的公寓。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憑著回憶找到了沈容馨的單元房。她的家門沒有關閉,虛掩著的,文敲了兩下門就開了。沈容馨正給自己的腳背搽藥,循聲望去,發現有學生來訪,微微臉紅道:「是宮文啊,請進來坐。」說完馬上要起來收拾。
文剛要阻止,就聽到一聲嬌吟,沈容馨慌亂之下,受傷的腳背又撞在凳腿上,幾乎站立不穩,文忙過來把她拉住:「老師您坐好,不用麻煩了。」
「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要不是我來之前沒打招呼,您就沒事了。」
「跟你沒關係,主要還是我自己上課時不小心拐到的。」
沈容馨坐好以後,正要問文的來意,文就先開口了:「老師,您也會有煩惱嗎?」
沈容馨沒弄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認真回答道:「老師也會有,所有人長大之後都會有煩惱,是不是你有什麼困難需要老師幫忙?」
「老師,一般你會怎麼解決呢?」
沈容馨一愣,她對目前自己陷入的困境也沒有方案應付,想了想答道:「我會先嘗試自己解決,不行的話就向朋友或長輩咨詢。」
「那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時,老師願意提供幫助嗎?」
「當然,我是你的老師啊。」
文抬頭對著沈容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老師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我也肯定會盡全力幫忙的。」
沈容馨看稚氣未脫的文那麼嚴肅地說話,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她的追求者很多,甜言蜜語聽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遇到小男生跟她說這種話,她覺得文更真摯。不過她的問題警察都未必能幫得上,又怎會告訴文。對文的宣言,她不置可否:「那就先謝謝啦,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老師就很滿意了。」
「老師你這裡還疼嗎?我可以來幫忙搽藥。」
「啊?不必了!」沈容馨經他提醒後又感到疼痛難忍,自己弄不方便,可到底放不下架子要文幫忙,他還是自己的學生,何況男女有別,她不樂意發生這類較親暱的行為。
文看出她拒絕的態度並不堅決,稍微思量之後,決定硬來:「老師不用擔心,我以前有學過,不會疼的。」邊說邊強行抓住她的小腿,用按摩的方法給她上藥。
沈容馨扭捏了一下,見文不肯罷休,也就任他施為了。她沒察覺文的邪念,單純不習慣這種照顧而已。她本來還怕男生會比較粗心,暗自咬緊了牙關,沒料到文的動作比她還要標準得多。在文雙手安撫之下,腳背肌肉很自然地放鬆下來,辛辣的藥水似乎也不那麼難以忍受,她明顯感覺到傷處正在癒合,由她自己來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沈容馨驚訝道:「看不出,你的水平那麼高,難怪你要搶著幫我搽藥。你經常給人做這種工作麼?」
文仍專心致志撫弄她的傷腳,實在太迷人了,就連紅腫的地方也未能破壞整體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種妖艷的魅力,讓他無法抬頭,心不在焉回答道:「也不是經常啦,只是練習過一段時間,曾經幫我家小黑做過。」
「小黑?小黑是誰?」沈容馨很奇怪在這個年代還有人起這種名字。
「呵,老師您誤會了,它是我家養的一條母狗,喜歡搗蛋,上次扭傷了腳,就是我幫它治好的。」
「哦,原來如此。」沈容馨聽說收養寵物的人都是比較有愛心的,而且文還肯親自動手幫寵物治傷,想稱讚他幾句。忽然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剛剛文說的那句好像在拐著彎說她是母狗,讓她把到嘴邊的話又收回去。
再看看文,他依然低著頭,看不出異樣。沈容馨懷疑是自己多心了,文這個學生怎麼敢如此嘲笑自己。
文的確是有心羞辱她,當她的腳抖了一下的時候就知道那句話起作用了,但在表面上,他仍裝作毫不知情。在最後一個步驟完成後,文站起來直面沈容馨道:「好了,大功告成,我說過老師的煩惱我一定會盡力幫忙解決的。」
當文的手要離開沈容馨的腳的時候,她似乎竟然產生了不捨的感覺,剛才實在太舒服了,她從來沒想過治傷居然也能成為一種享受。文在她心中多了一份神秘感,當文直面她的時候,她選擇了回視,想看穿他到底在想什麼。
在兩人目光對視的比拚中,沈容馨敗下陣來,她先別過頭去,問道:「你來這有什麼事嗎?」遭遇變態騷擾,是沈容馨的難言之隱,讓她的心靈出現破綻,沒法在意志的較量中勝出。她覺得自己太敏感了,竟然會不信任自己的學生。
來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讓文把來意都差不多忘了,瞥到沈容馨的藏書櫃,才回想起來,他準備的理由就是借書。他上次參觀的時候就提到過,沈容馨也表示歡迎,但他經歷了一次強暴未遂後,就把這事忘了,一直拖到現在。
「我想提高我的文學素養,所以來找老師您借幾本書。」
「是這回事,我以為你當時隨便說說而已,那麼長時間都沒來找過我。」
「我是認真的,老師您以前說過的話還有效吧?」
「永不過期,你隨時都可以過來啊。」沈容馨所在的公寓樓並不屬於學校,周圍沒有幾個認識的人居住,她的家也就一直沒多少人氣,一人獨處加深了她對那變態的恐懼感,她挺希望有人來陪陪她。
文來到書櫃前,隨意地瀏覽了一下,就拿出其中一本書,因為意不在此,只想打發了事。
沈容馨看了下書名,驚喜道:「真巧,這一本也是我最喜歡的。」
文沒料到會無心插柳,順著答道:「那看來老師和我興趣相近。」他想到這是拉近雙方距離的好方式。
「你是我見過的男生當中第一個喜歡看《簡愛》的呢!」
「噢,這本書好像不是專門寫給女人看的吧。」
「對,不過喜歡看的人還是女性比較多,因為很容易把它當成一部言情小說來看,比如我。」說到這裡,沈容馨覺得有點難為情,「你可別告訴其他哦。」
「好的,這是我們共同的秘密。」文暗自得意,自己越來越不像一個外人了。看著她俏皮的模樣,文覺得這般相處也不錯,想要褻瀆她的想法居然慢慢變淡了。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天上已是月明星稀,下班高峰期都過去了,看著文收拾書包準備離去的樣子,沈容馨又補充道:「路上小心一點,別騎太快。
還有那本書,看完後記得來和我談一下體會。「文在沈容馨的目送下回家了,深秋的寒風帶來陣陣涼意,他心裡則是痛並快樂著的感覺。老師的應變能力果然很強,原本還擔心她無法承受,可由剛才的會面來看,她是能夠調節好自己的,之前的一些迷糊行動並非崩潰前兆。文放心下來,以後可以添點更好玩的刺激了,反而自己的意志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堅定。
到家以後,文隨便吞了兩口飯,就一個人回房休息了。他還沒想好今晚到底要安排什麼節目,打開的電郵一句話也寫不進去。無聊之下便翻了翻從沈容馨處借來的小說,沒看幾眼就覺得頭昏腦張,他不明白這麼枯燥乏味的書怎麼還那麼多人追著看,認定這是跟風形成的潮流,不忿地把書丟在一邊,決定從此再也不讀了,至於沈容馨那邊,只要看完內容概要和一些讀後感,應該可以混過去。
沈容馨傳來的照片起初還很有新鮮感,可看得多了文產生視覺疲勞,感到也不過如此,要採用新花樣才行。他還發現,影響是相互的,和沈容馨聊完天,自己的心腸彷彿就軟了很多,把很多稍重的方案主動放棄,導致遲遲沒再與她聯繫,降低了威懾力。
沈容馨在文到他家拜訪之後,心情好了很多,偶爾露出久違的笑容,讓文陶醉不已,立場有所鬆動。看來,控制了一個人不等於得到她的全部,你可以通過各種手段迫使她笑,但無法迫使她發自內心燦爛地笑,而這種笑是女人最具誘惑的其中一刻。難怪古代帝王願意為博佳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最終付出亡國的代價。當初聽到這個故事,文只覺得皇帝太傻,有了江山何必擔心沒有美女,可現在看來,自己若是身處其中,只怕會幹出更荒唐的事也說不定。就像如今,自己沉迷於此,都有過放棄對她調教的念頭。她像是天使,自己就是惡魔,用盡辦法讓她墮落,可她似乎有種獨特的能力,讓自己不知不覺中淨化,可怕的是,在意識到自己的改變之後,似乎也沒產生抗力阻止。他慢慢合上眼睛,前方的景象消失後,內心中的黑暗一面才重新佔據上風,他提醒自己,可不能半途而廢。
今年天氣冷得很早,在西伯利亞寒流入侵之下,天氣陰晴不定,人們普遍減少了戶外活動時間,街頭的清涼美女早已銷聲匿跡。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也厚得足夠把身上的曲線完全遮住,文曾想讓她保持秋裝,仔細考慮後還是放棄了,折磨一個病美人目前不是文的興趣。從每天收到的自拍照看,沈容馨的表情已越來越接近從前的日常生活,表明她適應得很好了。
文狠心打定主意,要增強對她的調教力度。
學校冬天有開設游泳課,在封閉的游泳館內。泳池內的水是經過加熱的,人在水中運動起來感覺還有點暖意。大部分同學都挺享受時間不長的游泳課,不過也有例外。雲思痕是一個,自幼有潔癖的她,對那種不分男女一起塞進同一水池裡的做法深惡痛絕,總是藉故和老師請假。文也是一個,要游泳家裡的私人泳池更痛快,一幫乾癟的女生看了就倒胃口,唯一有魅力的雲思痕還總是不在場。文想利用沈容馨給平淡的游泳課增添點樂趣。
沈容馨在忐忑中迎來了變態色魔的新指示,她要在第二天的游泳課上把女生的內褲偷光並帶到指定地點。乍一知曉,她就坐不住了,在房裡來回踱步。隨著整點報時聲響起,內心中的堅強一面佔了上風,她決定這次要抗爭下去,在之前一段時間裡,那變態色魔除了恐嚇並沒有其他行動,讓她的膽子大了起來。她曾聽說很多變態膽子其實很小的,不然就不會只敢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以捉弄他人為樂。她也曾聽說,很多女性受害人在遇到變態侵犯時,都因為怯懦,選擇屈服,最終完全迷失,害人害己。她決定,不管如何,這次命令她都不會執行。說到底,這要看誰更沉得住氣。對變態來說,裸照是他的撒手鑭也是他的底牌,輕易不會使出。萬一亮了出來,也就意味著魚死網破,受害人的名聲算是毀了,而變態色魔也必將惶惶不可終日,一旦被捕,這輩子同樣完蛋。她給自己打氣,一切變態小人都是無膽匪類。立下這個決定後,沈容馨感到心頭一塊大石落地,那種壓抑的感覺減輕了很多。既然準備決裂,每天的例行工作也不必進行了,就等他如何出招吧。
第二天,游泳課沒有發生意外,一切如常。文昨晚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他沒收到沈容馨平時會寄來的郵件。文不由重新估算了沈容馨,她果然比想像中更難馴服。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還能堅守底線,讓文對她有點佩服了。但是,佩服歸佩服,文可不願意放過她。挑戰性越大,文就越興奮。他明白這次必須給沈容馨一點顏色看看了,不然她將會完全脫離掌握。
這一天,沈容馨熬得不容易,生怕變態色魔會對自己有什麼瘋狂的舉動,還好無風無浪。這使她的信心大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估計有誤。
一天剛到學校,她就發現佈告欄前人聲鼎沸。走進一看,竟是一些自己的玉足照,下面還掛著幅大廣告:「朋友,學習緊張之餘不要忘記放鬆哦,美腿小姐願與您共度良宵,價格優惠,憑學生證可五折優惠……。」周圍學生議論紛紛::「好正點的腿啊!」
「嘖嘖,這才叫美腿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妓女的一雙腿嗎?」言自一位妒忌心膨脹的女生。
「我看你是羨慕吧,印象中你的腿可是很粗的。」說完被打了一記。
「這雙腿確實是無可挑剔的,但為什麼不全部展示出來呢?我好想看到她的臉啊。」
「可別說,女人總是喜歡把自己最完美的部分秀出來,看到她的臉,發現她是恐龍也未必。」
「女人嘛,漂不漂亮關了燈都一樣,關鍵是身材,能抱這麼一雙美腿睡覺,便叫我少活十年也樂意啊。」
「極品美女啊,奈何淪落風塵,看來是等著我這英俊瀟灑的有為青年前去拯救於水火之中。」
「為什麼廣告要做到這邊來呢,世道不好麼?」
「多半人家喜歡童子雞,喜歡老牛吃嫩草,你管得著麼?」
本來沈容馨是尷尬中夾帶憤怒的,但那麼多人的評論讓她產生了很奇妙的感覺,彷彿自己正是舞台上的美腿模特,飄飄然欲拒還迎,既想離開火辣辣的目光注視,又想多聽一會。
聽到稱讚她的腿時不由沾沾自喜,聽到別人說她可能長得醜時有站出來反駁的衝動,聽到有人想找她過夜或者她想找人過夜時就變得惱羞成怒。還好,自己向來包裹得嚴嚴實實,從他們說的話判斷,並沒有人聯想到自己。
校園裡的保安很快過來維持秩序,宣告欄前的人群漸漸散去,沈容馨心頭的陰霾卻漸漸聚攏,他終於出手了。所幸今天沒課,沈容馨準備好好整理自己的思路,想出對策。下班時間一到,沈容馨打破常規早早趕回家中,她覺得和那變態談判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早早解決就不用煩躁了。
沈容馨發過去的信很簡短,只有七個字:「你到底要幹什麼?」文故意吊著她的胃口,兩個小時後才給她回信。這封姍姍來遲的信只留了個地址,連接到一個私人聊天室。沈容馨登上去後,氣沖沖向其質問。半晌,才得到回應:「打開視頻聊天。」沈容馨只好照辦。這之後,不管沈容馨旁敲側擊也罷,正面相詢也罷,對方一直不緊不慢地打哈哈,一會兒說頭次聊天心情好啊,一會兒誇她的打扮不錯。
半小時後,文見戲弄得差不多了,才進入主題:「你該知道原因。」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看你的表現了。」
「為什麼要我做這麼變態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知道,若你不乖乖聽話,下次可不是沒有臉蛋的照片那麼簡單了。」
沈容馨曾以為自己能面對裸照公開的後果,沒想到僅僅是一些足部照,帶來的壓力就讓她無法承受。她不敢再冒險了,那個惡魔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照辦就是。」視頻上的女人充滿了無奈與不甘,從前僅僅是對自己的折辱那也罷了,現在卻要淪為罪犯的幫兇。
看到獵物服軟,文覺得大棒政策用得差不多了,也該換胡蘿蔔讓她嘗點甜頭了:「放心吧,只要你表現良好,短則一年,長則兩年,我不會再纏著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
游泳課上,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溜進了女更衣室,圍巾擋住了她的臉頰,眉下靈動的雙目顯示這是一個美女。頭一次做賊的沈容馨無法掩飾恐懼情緒,一有風吹草動就忍不住四周張望,生怕被人發現。最後總算有驚無險,沈容馨搜索完物品存放櫃後,又扯了一下有點松落的圍巾,匆匆離去。
上課時間的校園很安靜,沈容馨把肩上的大眾型背包丟到指定的垃圾桶裡,沒有人瞭解到這個角落發生了什麼事。沈容馨的負罪感讓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也就沒發覺這個背包一會就被取走了。
取走背包的是小黑,文訓練它很久了,它把背包刁出來,投到男更衣室裡邊,然後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學校,凶悍的模樣連保安都不敢招惹,也沒有人會懷疑這裡面竟暗藏陰謀。
游泳課結束後,文首先衝進男更衣室,把背包收在自己帶來的大袋子裡面。陸續進來的男生並沒察覺不妥,從女更衣室傳來的接二連三的尖叫聲又分散了人們的注意力。此時女更衣室已炸開了鍋,剛開始還沒有人聲張,直到一位粗線條的女生發話,眾人結合自己境遇才明白這是有預謀的案件。瞬間人心惶惶,群情激昂。大批好奇的男生等不及整理好衣物,就圍堵在女更衣室門口。出來的女生們都羞於啟齒,掩面而逃。不過紙包不住火,更衣室內有的女生在討論內衣失竊的話題恰好就被耳尖的人聽到。很快,全班男生都知道了這麼回事,個個作義憤填膺狀,誓要捉拿內衣大盜。也不清楚當他們得知內衣大盜就是他們敬愛的班主任——沈容馨老師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文一路吹著口哨回到教室,裡面空無一人,剛才的騷動大大延緩了其他同學回來的時間,沒上游泳課的雲思痕借口身體不舒服呆在校醫院。看著空蕩蕩的教室,文又轉動心思,想著如何開幾個有趣的玩笑。
大家回到教室後,文見有人要經過雲思痕的課桌,便假裝有急事向外面跑去。有意與其迎面相撞,撞時還加暗一把力,讓他倒向雲思痕的課桌。課桌裡塞得不緊的幾條女性內褲立刻散下來,現場一片嘩然。文一邊給被撞倒的人道歉,一邊偷瞧雲思痕的表情。
雲思痕冷若冰霜的面孔沒有絲毫波動,盼著她給出解釋的同學坐不住了,尤其是那幫原本就忌恨雲思痕的女生。
班長首先出面,她也算是一名同齡中相當出眾的女生,名叫張雨曼,只是和雲思痕站一起,論姿色,論才華,都被比了下去。要說她勝過雲思痕的地方,就得數她性格很活潑了,或者說是裝得很活潑。她一向把雲思痕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難得逮著機會,還不借此發難:「雲同學,不好意思,我想請教一下,我們有好幾位同學的內褲在上游泳課時丟失,卻在你的抽屜裡找到,請你給我們解釋。」一番話表面彬彬有禮,實則暗藏鋒芒。
雲思痕根本不屑於為莫須有的事情解釋,嘀咕一聲無聊,打開一本書翻閱起來。她目中無人的態度很快激起公憤。
「你這算什麼態度?」
「該不會就是她偷的吧,不然你說她整節游泳課跑哪去了?」
「就是就是,難怪她總是不肯上游泳課,原來是等機會捉弄我們。」
「喂,你快說,還有其他的你都藏到哪裡?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看來雲思痕的人緣確實不怎麼樣,嘰嘰喳喳了半天,一個幫她說話的也沒有。當然事實對她的確很不利,人贓並獲,本人又沒有作任何辯解,縱是想幫她,也缺乏支撐點。
眾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合計了一下,推舉班長作代表,把整件事陳述給沈容馨老師,請她解決。
沈容馨精神還有點恍惚,如果是之前的她,還能底氣十足地聲稱自己是單純的受害者,但是現在自己已經屈服於壓力,成為惡魔的共犯。沈容馨以前從沒主動做過問心有愧的事,此時頭昏腦漲,純淨的眼神從此多了幾分灰色。她聽張雨曼匯報的時候,顯得心不在焉,直到聽見雲思痕與內褲失竊案有關時,才猛地反應過來,一失手把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沈容馨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張雨曼還要再講述,被她擺擺手制止了。沈容馨現在心情很壞,只想一個人靜靜,對張雨曼示意道,她已經瞭解情況,會盡快處理,請張雨曼先回去。
沈容馨早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罷休,卻不料由自己的學生把嫌疑扛了去。她猜不到惡魔的目的,只知道這次必須保護好雲思痕。和惡魔的談判結束後,她選擇盡量委曲求全,但並不想由於自己的過失連累一個好學生。
她召開了一場班會,對著全班同學,要洗脫雲思痕的嫌疑:「游泳課上發生的意外,我認為是個別心理不健康的人士所為,請大家放心,以後學校會加強這方面的保安,安排人手巡邏,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故。至於雲思痕同學,我到校醫院確認過了,游泳課時間她一直躺在那裡。因此,這只是一場誤會,她應該是被人栽贓陷害,請各位同學不要與她為難。」
講台下的文聽她講完後,暗想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說謊家。這番話裡把雲思痕的嫌疑徹底否定,但又沒把她自己這個當事人牽扯進去。至於說到校醫院查證,文壓根不信。另外,她說到個別心理不健康的人士的時候,一樣流利不帶停頓。若文不是掌控全局的話,只怕也給她騙了。文覺得有點可惜,倘若成功了就可以更加孤立雲思痕,還能加深沈容馨的內疚感,不過這種結果也在他的預料範圍內,畢竟這件事是他臨時起意,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不大可能造成鐵案。不管怎麼說,沈容馨只是在被動地防禦,僅保住了一點點不可侵犯之地,並不能改變這回合失敗的事實。
文回到家後,愜意地打開了與沈容馨的視頻聊天,當然是單方向的。沈容馨生氣時眉頭微蹙的樣子他是越看越喜歡,也因此文並不介意她板起臉孔教訓人,只要她能不折不扣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的學生?」
「難道你沒份,」文故意調侃。
「那不一樣,我是被脅迫的,」沈容馨馬上辯解。
「你那麼急於脫罪嗎?」
「不是,我」沈容馨找不到合適的詞眼,才發覺話題又被轉移了,只好放下架子:「求求你放過我的學生好嗎,別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文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終於主動說出來了,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真的什麼都可以,讓我操一頓可以嗎?」
「你!」沈容馨第一次遇到有人這麼直接對她說那麼粗俗的話,一下沒了詞。沈容馨骨子裡是很傳統的女人,還想像著要把貞操留給未來的愛人,實在沒法答應這種要求,一時還冒出了一了百了的想法。
文看著沈容馨瞬間失去光彩的臉,暗覺剛剛可能過了火,萬一沈容馨一時衝動做傻事就不好了,就忙發了幾個字過去:「開個玩笑,我要你做的另有其事。」
「什麼事?」看到這句話,沈容馨長舒了一口氣,當然這都落在文眼裡。
「你的內褲,太沒品味了,大街上到處都能買到。」
「我本來就是一個俗女人。」
「所以我要把你改造成一個不俗的女人,就從內褲開始吧,以後每天這個時候你換上我準備的內褲來一段模特表演。」
「你準備的?」
「就是你偷來的呀,我選了一些合適的,洗過後就會寄到你家,大概明天你就能收到了。」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是模特表演啊。」
「我給你傳幾段視頻,今晚你就好好觀摩學習吧。」
「我真的不會。」大學時每年都有一些選美大賽,沈容馨因其美妙身材少不了被寢室姐妹鼓噪參加。有一次她們商量好一起參賽,偷偷把沈容馨的名字也報了上去。事後知情的沈容馨經不起她們的軟纏硬泡,也陪她們去了現場。最後,沈容馨在更衣室裡連衣服都換好了,但在登台前一刻還是打起了退堂鼓,她無法忍受台下觀眾對自己的身體品頭論足,其他人的勸說也不起任何作用。
「不會可以學啊,沒有人天生就會,你那麼不乾脆是不是不想合作,那就一拍兩散吧。」
「不要,我又沒說不答應。」沒有任何籌碼的沈容馨只得低頭。
沈容馨收到的內褲並不多,只有七條,這是文精挑細選的結果。高中女生大部分發育得較好,但胸圍臀圍能趕上沈容馨的幾乎沒有,如果肥婆自動過濾的話。文挑選的七條內褲剛好都比沈容馨所穿的小一碼,款式基本相同,只是顏色略有差異。高中女生還沒有幾個特別發騷的,內褲再性感也是有限,不過比起沈容馨那種千年不變的類型,還是賞心悅目得多。
沈容馨換上一條小可愛後,覺得屁股部位緊得難受,往鏡前一看,那薄薄的布片被撐得幾欲裂開,淺藍色的內褲被染成肉色。看著這條隨時可能斷裂的內褲,她有種強烈的不安。
她知道某個人正通過電腦上的攝像頭偷窺她,這種方式她勉強能忍受,不然有個觀眾在她面前,她就根本無法邁開步子。現在情況稍好一點,但好不了太多,文覺得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毫無靈魂。沈容馨是以抗拒的心態完成任務,自然雙方都不會滿意。
很快,沈容馨收到重走一遍的指示。文提出諸多意見,從步伐大小,抬腿高度,扭腰動作,眼神等方面一一作出要求。這一晚,沈容馨不記得來回走了多少遍,文的要求異常苛刻,每一個細節不規範就得重來。礙於惡魔的鐵石心腸,知道哀求也沒用,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黑暗慾望,她感到腿腳酸軟,也咬牙堅持下去。沈容馨學習能力很強,她的動作越來越標準,舉手投足幾乎不遜於專業模特。
文覺得在沈容馨漂亮的動作後面仍有欠缺。他有意增大一些動作的幅度,像雙腿原本岔開30度被文改成60度。果然,隨著動作幅度的增大,沈容馨的身體曲線更加蕩人,嬌艷的皮膚像要滲出水來,豐滿的臀部讓人想衝過去掐一把。文目不轉睛地盯著熒屏,突然耳機裡傳來「啪」的一聲,卻發現沈容馨在作一個大幅度抬腿動作時,早已不堪重負的內褲橡皮筋突然斷裂。察覺這一狀況的沈容馨驚慌失措地把腿放下,不料失去支承的內褲立刻順著大腿滑下,桃花源在攝像頭面前徹底暴露。意識到此的沈容馨腦裡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是那般的無助,所有的不良情緒充滿了整個心靈,她完全忘了遠處的偷窺者,蹲下來輕聲嗚咽。
在此之前,文只把她當一名有點雞婆的班主任,或是一名獨立自主的都市白領,從沒想過她居然會像一名小女孩一樣不顧場合哭起來。梨花帶雨的美人令人憐愛,尤其是近乎赤裸的美人,文很想不顧一切衝到她身邊撫慰她,不過他明白現在沒有可能這麼做。熒屏上哭泣的女人很美,讓文心動又心慟,匆匆留言幾句就回房睡覺了。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沈容馨的眼圈紅紅的,看來昨晚哭了很久。不時有人來關心她的狀況,沈容馨含糊其辭,搪塞過去。上一次哭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她快忘了哭是怎麼樣一種感覺。哭出來後,整個人確實舒服了一些,可是現實中需要面對的痛苦並未散去。
同學們見老師這幅模樣,一個個竊竊私語,猜測沈容馨出了什麼意外。討論來討論去,多數人傾向於相信她發生情變。想到沈容馨可能和她男朋友分手,大部分男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沈容馨確實曾經有一個男朋友,名叫陳希。當年他是沈容馨的眾多追求者中最優秀的一個,長得一表人材,本人挺受女孩歡迎。在他參與競爭後,很多人都知難而退了。而他確實很有毅力,堅持了整整一年,功夫不負有心人,沈容馨被他的誠意打動,答應與他交往。可惜兩人很快面臨畢業,陳希接受了一個跨國公司的邀請要去海外工作,沈容馨卻想要留在國內照顧父母。他們為此爭吵過多次,一直無法達成妥協,最終分道揚鑣。
有時候,沈容馨感覺自己支持不住了,想要找他訴苦,可拿起話筒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又放下來。
回到公寓後,沈容馨想到這段時間受的委屈,倍感抑鬱,很想聽聽安慰的話,又走到電話旁邊。她覺得哪怕是不說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便給陳希打了過去。
「喂?」依舊是熟悉的那帶磁性的嗓音。
沈容馨百感交集,很多話要說,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把自己發生的事告訴他也沒有意義,他沒法幫得上忙,最終還得靠自己。
陳希對著電話喊了幾聲,沒收到回應就掛了。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沈容馨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對這段感情他早已放下了罷,自己還傻乎乎地等待有一天他會出現,也許他早已有了新的女朋友,現在正卿卿我我。路是自己選的,為什麼總是無法忘卻。
電話又「鈴鈴」響起,沈容馨一陣驚喜,以為陳希猜到是她,又打回來了。她馬上接過話筒,盡量用最輕鬆的語調問道:「喂,您好?是陳希嗎?」
半晌沒有回應,沈容馨不知道誰在惡作劇,但看清號碼後肯定不是陳希,她有種受騙的感覺,趴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半小時後,電腦響起了惡魔的呼喚聲,沈容馨只得過去。
「大美人,想我了嗎?」是宮文。
「如果以後不用再見到你,我會很感激的。」
「抱歉,這點我無法滿足你了。也許時間會改變你的想法的。陳希是誰?」
沈容馨大驚,難道剛剛的惡作劇電話是他打過來的,幸好自己沒透露太多信息。
「一個朋友而已。剛才是你打電話來我家嗎?」
宮文是用路邊一部公用電話打來的,本想說些勸慰的話,但聽到她的聲音後又怕這樣太突兀,搞不好暴露另一個身份,於是什麼也沒說就放下了。
「不錯,看看你在不在家。陳希好像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吧,男的女的?」憑直覺,宮文認定陳希是一個對他有威脅的人物。
沈容馨許久沒有作答,她不想告訴惡魔真相,又不願說她前男友是女的。
宮文估計到陳希是什麼人物了,但對沈容馨有意隱瞞非常不滿。
「你不想說隨便你,先讓我看看表演吧。」
沈容馨吸取了昨天的教訓,特意選了一條最紮實的,雖然內褲依舊無法把屁股包裹住,但至少沒有脫落之虞。和昨天相比,沈容馨的動作顯得不更加從容了,儘管不能說完美,也能算有很大進步。不過文一直期待的勁爆場面沒有再度發生,他的胃口被吊大了,這種程度的內衣展示還談不上香艷。文開始考慮如何在沈容馨的內衣樣式做手腳。
除了沈容馨偷回來的,文自己也收集了不少女性內衣,包括丁字褲,半透明內褲,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如裙式內褲,女性穿在身上就像被裁減過超短裙,從前面看不會走光,從後面卻可以看到半露的臀部以及中間的海溝,若是由下往上看,神秘春光便可一覽無遺。文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讓她改變習慣,將她以前買的胸罩內褲全部扔掉,換上自己為她精心準備的性感內衣。
隨著時代的發展,一些過去的禁忌漸漸成為了時尚,就像丁字褲,當初被衛道士群起圍攻,滅之而後快,可他們終究無法戰勝人類心底的慾望。越來越多的年輕女孩都擁有了自己的丁字褲,在一些選美比賽裡,不少人願意穿著它登台表演,大眾對其的牴觸已經不多了。文認為,可以從讓沈容馨日常生活裡穿上丁字褲開始,慢慢轉變她的意識。
冬季的長夜在睡夢中流走,軟綿綿的太陽又爬起來,算算日子用正常的閱讀速度那本小說應該看完了,文打算再去沈容馨家裡找她聊聊,女人在脆弱的時候應該很需要一個男人在她身邊,自己創造出了機會自然就要乘虛而入,再說又可以順便給她送點玩藝。
文腦中還有一個困惑,陳希到底是何方神聖,沈容馨居然誤認自己是他。文推測也許能從她的公寓裡找到真正答案,如果陳希真的是她男朋友,那她的房間應該藏有兩人的合影才對。想到沈容馨可能曾經在別的男人身旁作小鳥依人狀,文就不由妒火中燒。
沈容馨下班後就呆在房中,她沒有心情備課,坐在電腦前等候變態色魔的傳話。每一天回到家,在應付完他的任務前,沈容馨都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做什麼事都不踏實。她沒有等到電腦收來的短訊,卻聽得兩下輕輕的敲門聲。
沈容馨急忙把電腦的顯示器關上,再跑過去開門,門外傳來很有禮貌的問候:「老師,您好,我又不請自來了。」
「沒關係,宮文同學。」話是這麼說,沈容馨還是很擔心,如果那惡魔這時候叫她來表演就糟了,她暗暗祈禱這只是自己的想像,不會在現實中發生。
文不願找同夥,這種事當然不會發生。他把借來的小說遞回給沈容馨:「謝謝老師,這本書我拿來還給您。」
「不錯,那麼快就看完了,有什麼心得嗎?」沈容馨邊說邊走到廚房裡,給客人沖茶。
在這當口,文飛速把他帶著的粉紅色丁字褲從書包裡拿出來,塞到茶几底下。藏的位置不經意間很難發現,但刻意去搜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還好啦,能夠一口氣看完,只是細節部分很多忘了。」
「嗯,我現在也只能記得大概情節了,畢竟是翻譯過來的,語言不大符合我們國人的習慣,有的地方,我也不怎麼理解。」沈容馨說話的時候把茶端了過來。
「老師,不用客氣了,我不口渴。」
「那就隨意嘗嘗,上次你來我家,我連水都沒有準備,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沈容馨把茶杯倒滿,又問道:「你還想看看其他書嗎?」
「恐怕沒有時間了,再過不久就要期末考試。」
「也對,差不多要開始準備應考了。」沈容馨發覺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一個學期就要結束了。
「老師,我的國文不大好,能請您給我補補課嗎?」
「這……」沈容馨有點為難,學校對這種課外補習是嚴厲禁止的,因為會影響到老師對課堂的積極性。
「我是認真的,過多一年就快要大學入學測試了,我不想因為國文成績差被刷下來。」
沈容馨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茫茫然點點頭。文就當作答應了:「那太謝謝老師了,這筆錢就當是預付金吧。」
「這怎麼行,我可以幫你補補課,但收費是違規的。」沈容馨挺喜歡這個學生,對補課這件事終究不忍心拒絕,不過錢無論如何也不能收,一收性質就完全不同,而義務勞動,學校還沒出台相關規定。
在沈容馨的執意推辭下,文收回了這筆錢,但又拿出了一盒心狀巧克力。
「錢就不提了,但這份禮物老師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會不安的。」
「咦,看包裝是送給女朋友的吧,我不能要。」
「老師您說笑了,我還沒有女朋友呢,純粹是為了向老師表達一下謝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容馨有小女人的共性,愛吃甜食零食,只是由於她節儉的性格很少出去買,見文堅持要送她,也就收下了。
其實這盒巧克力的價格較那筆錢還要高,它產自比利時,國內是定期限量發售,文要買也得早早排隊下訂單,不然就被搶購一空。對文來說,這是值得的,因為幾乎沒有哪個女人在嘗過那種香甜潤滑的滋味後還能抗拒。
「老師,那我們說定了,就由明天這個時候開始吧,今天我還有點事,先回家了。」
「嗯,路上注意點。」
送走文之後,沈容馨又查看了一下電腦,幸好變態色魔並沒有發來任何信息。她把文給她的巧克力端過來,想要試試看。說來也怪,自從她長得亭亭玉立以後,收到的禮物基本上都是鮮花卡片,卻沒有人會送她零食,大概都把她當作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
她嘗了一口,甘甜的滋味馬上由口中傳入胃裡,潤及全身,直如泡在蜜糖裡一般,卻又沒有膩的感覺。她想下次一定要問清楚文這種巧克力是哪裡買來的,她太喜歡了,決定先保存好,以後每天吃一顆。
文到家後,馬上打開電腦,想到沈容馨的哀怨表情,他就迫不及待。
「馨兒,怎麼樣,一個人在家舒服嗎?」
沈容馨已經等候過一段時間,看到「馨兒」兩字時不由一怔。這是她的乳名,小時候父母都是這麼稱呼她的,每當聽到這個名字,她都會有依偎在父母懷抱中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嘀嘀」聲把她拉回現實,由於遲遲不回復,文又來催她了。化身變態色魔的時候,文對她還沒有一個常用的稱呼,叫老師是不可能了,直接叫名字或著連名帶姓又不夠親切,最後他選了馨兒一詞,這讓他感覺沈容馨這個高貴的女老師變成可愛的小女孩,顯得自己比她成熟,從而產生角色互換的快感。
「你又想幹什麼?」
「別你你我我的了,以後我就叫你馨兒,至於你呢,就叫我老公吧。」對這個名號,宮文很滿意,老公和老宮本來就是諧音,可以加深代入感。
老公!沈容馨沒想過自己第一個叫老公的人居然會是一個變態色魔,那以後嫁人了叫真正的老公那時豈不是也會勾起不愉快的回憶。為了維護老公一詞的神聖性,沈容馨抗議道:「你不是我的老公,還是換個稱呼吧。比如說主人。」她聽聞這類變態色魔的佔有慾很強,一般樂意接受主人之稱。
可惜宮文不感冒,駁斥道:「既然我是你的主人,你怎麼能不聽話,我說該怎麼叫就怎麼叫,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公,知道了嗎?」
「知道了。」沈容馨不明白他為什麼執著於侵犯她未來丈夫的權利,見沒法達成協議,只好遵從,心想就把老公兩字當作變態色魔本來的姓名好了。
「再說一次。」
「知道了,老公。今晚還要我做模特表演嗎?」沈容馨只想快點完事。
「不用著急嘛,馨兒,我知道你很想快點表演給我看。」
沈容馨暗罵流氓,總是抓住語句上疏漏嘲笑自己。
文繼續發送:「你家茶几底下,有一條我送給馨兒的新內褲,把它找出來穿上。」
沈容馨依言去找了一下,茶几地下的物品沒有被擺動過的跡象,初看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仔細翻了翻才發現有幾根莫名其妙的布條。帶著疑惑,沈容馨撿起來,才發現這幾根布條是連成一體的,難道這就是變態惡魔送過來的內褲,這能穿嗎?那麼小的表面積只怕啥也遮蓋不了。還有,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將這樣東西擺到茶几底下的,門一直鎖得緊緊的,並沒有被撬動的裂痕,莫非是從窗戶裡爬進來的,沈容馨越想越害怕,幸好他放得還算隱秘,來作客的宮文應該看不到,不致產生什麼聯想。宮文和變態色魔是同一個人,可沈容馨沒有朝這方面想,產生很多不必要的擔心。
「你騙我,這不是內褲,只是你隨便拿幾塊破布編起來的東西,根本沒法穿。」
隔著視頻看到沈容馨憤怒的樣子,文才知道這個乖乖女老師還不曾見過丁字褲,有機會教育一下她了。
「這可不是破布哦,它是現代年輕女性最喜歡的內褲之一,丁字褲,你手中持的這一款來自意大利名師設計,多少女人想買還買不到呢!」
「你撒謊,我從來沒見哪個女人穿過。」
「傻瓜,她們穿在裡面你怎麼能看到。我這裡有段錄像,是在巴黎舉行的內衣展銷會,很正規的,傳過來給你看看。」
沈容馨抱著懷疑仔細瀏覽了一遍,發現果然是一個檔次規格很高的內衣展銷會,與會觀眾的衣著就能看出身價不匪,而內衣模特有幾個全球知名,她多少瞭解一點。舞台上,眾模特腹部一下位置就纏著幾根絲帶,俏臀看似不著一縷,她們也不害羞,落落大方地向台下展示自己的美好身段,露出除三點以外的所有肌膚。沈容馨感到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可一下子還是不容易接受主動穿上丁字褲去表演的事實。
「我看完了,可她們畢竟是在做廣告,不是生活上穿的」
「做廣告是為了什麼,不就想讓產品被更多人使用嗎!丁字褲的出現與流行都是時代進步的體現,你存在一個誤區,認為女人的身體是罪惡的,見不得光的,實際上,女人的身體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充分表現出來才有價值。」
胡說八道,沈容馨不發一言,想看看變態色魔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沒有男朋友吧。為什麼沒有,就是你太傳統,太保守了,不懂得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他們怎麼敢要你呢?男人看見你那老套的服裝和內衣,都要變成性無能了。」
沈容馨一震,她覺得這句話似乎說中了她和陳希分手的原因。和陳希在一起的時候,她穿得總是很正統,對任何性的話題都深惡痛絕,直到分手兩人的關係也僅限於牽手,連接吻都沒有。那麼說陳希放棄她是因為嫌她沒有女人味嗎?
文也就隨便說說,看起了效果,便趁熱打鐵:「來試試吧,你也可以變成一個性感有魅力的女人,所有男人都會為你瘋狂的。」
沈容馨被鼓動得躍躍欲試,終於下定決心去換上來,拿著那條丁字褲走開了。
文本想觀摩一下沈容馨更衣的過程,見她遠離了屏幕,也就算了,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
沈容馨在房間的角落裡脫得乾乾淨淨,比對完大小後,就把丁字褲從纖細的雙腿套上去。傳統的內褲是前面小後面大的,丁字褲卻反了過來,後面只有一條細帶子,前面一塊慢慢沿兩邊拓展的小布剛好能擋住女性的三角地。沈容馨沒留意這一點,仍按照以前的方式穿上去,結果絲帶陷入陰部,陰毛也從兩側鑽出來。她感覺不大對勁,又搞不清原因所在。錄像中的模特穿在身上好像沒那麼彆扭,或者她們都修剪過陰毛,沈容馨如是想。
當丁字褲穿反的沈容馨出現在屏幕上,文笑得岔了氣。文自己都沒有想過這種很具創意的穿法,居然被沈容馨因為無知與好奇發現了。他沒有揭破,揶揄道:「真美,難以想像你活了二十多歲竟沒穿過丁字褲。」
「可是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前邊那條絲帶時不時摩擦她的陰唇,將她的情慾挑動起來,只怕再過幾分鐘,那條絲帶就要變濕了。
「不,你很聰明,全天下懂得把丁字褲這樣穿的也許只有你一個。」
「啊,你說什麼?」沈容馨明白肯定有哪一步出了差錯。
文覺得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一會她肯定無地自容。
「你丁字褲前後穿反了,該不會是有心讓我看看你的桃源風光吧,果然是一個騷女人。」
「什麼!」沈容馨這才清楚她出了什麼糗,只想馬上鑽到洞裡去。
沈容馨急忙跑回到更衣處,把穿錯的丁字褲反過來,果然這回舒服了很多。想起剛才近乎主動的走光,在面對視頻深處的變態惡魔時,只感到臉頰發燙。
文得意地看著穿上丁字褲的沈容馨,無論是以學生身份還是以色魔身份,自己都更接近她了,在一明一暗的夾擊之下,相信她的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文給沈容馨選的丁字褲,曾經是他的親密夥伴,他不曉得在那裡打過多少回手槍,丁字褲上的每一寸布,都被他的精子爬過。他早就想把這件手淫工具貼在沈容馨身上了,如今願望終於實現。多次洗滌之後,褲子的顏色已經變了很多,粉紅色摻雜了淡淡的黃點,如果注意看沈容馨的私處,能看到一大塊精斑,這是文最後一次打手槍時留下的,想要做個紀念。
它沒作任何清潔,風乾以後就被文帶給了沈容馨。文不懷好意地猜想著,如果自己精子的生命力夠強,會不會因此讓沈容馨懷孕呢?那可就好玩了,矜持高貴的女老師要去生孩子,卻連孩子的父親都不曉得是誰。
「你知道你剛才犯了什麼錯嗎?」
「就是丁字褲穿反了呀。」
「真沒禮貌,要叫老公,你剛剛跟我說話之前忘了加上去,我心情好就不罰你了,以後不准再犯,馨兒!」
「對不起,老公,剛才沒注意。」沈容馨不敢忤逆。
「為了把你改造成性感女神,你現在去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內褲統統丟了。」
「那我該穿什麼,這條丁字褲不是給老公你表演時才穿的嗎?」
「誰說的,平時一樣可以穿。以後你穿什麼內褲由我來決定,我會給你寄過來的。」
就這樣,沈容馨最貼身的衣著被文完全控制了。
來天上課的時候,沈容馨就穿著這件還帶有文精液氣味的丁字褲。她有點感謝現在是冬天了,換作夏天那種單薄的套裝,也許會被看成沒穿內褲也說不定。
文給她的丁字褲不愧是大師設計,用料也是極人性化的光滑柔和,女人第一次穿丁字褲引起的不適被降到最低。沈容馨很快習慣下來,感覺確實比以前要舒服得多,如果現在讓她換上傳統型內褲,說不定還會感到彆扭。
同學同事都不知道她已經換上那麼大膽的新內褲,沈容馨的緊張心情放鬆下來。她開始覺得這並沒什麼值得羞恥的,內褲是給自己穿的,不是給公眾看的,哪怕更開放點甚至不穿也不是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想到變態色魔會給她寄來的更多的新型內褲,她竟不感到厭惡了,還不自覺地想像那種大庭廣眾下穿著有性暗示內褲的快感。
文很欣賞她的表現,以往要她接受新事物後,第二天她肯定會變得極度反常,搞得文有點擔驚受怕,萬一東窗事發可就糟糕了。文把這一切改變看成是自己調教的成果,堅定了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決心。他早就認為,玉女和欲女相差僅隔一線,只要努力推一把,就能將其轉化,程度如何就看各人功力了。文不想要一個只會發情的淫娃,他想要的是一個依然有獨立思想卻甘願成為自己性奴的女人。
晚上去補課之前,文特意去公寓樓的垃圾通道查看一下,果然發現了沈容馨以前穿過的內褲。沈容馨把它們用黑色塑料袋裝好才丟的,文憑著多年經驗一眼就看了出來。文暗自欣喜,沈容馨現在可以不折不扣執行他的命令了。
補課的時候,文和沈容馨注意力都不大集中,也因此兩人都沒發現。文是在設計新的玩弄沈容馨的方法:沈容馨則心神不寧,她怕房裡忽然間又冒出幾條很節省布料的內褲,然後被文發現,那她老師的顏面就要掃地了。
雙方各懷心事,補習速度變得很快。沈容馨草草地講,文靜靜地聽,也不發問,很快所有內容就過了一遍。文覺得差不多了,便提議到此為止,沈容馨也表示同意。
文踏出她家門口的時候,沈容馨才想起來忘了問一件事,忙衝過去對她喊:「等等。」
文停下腳步:「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真是不好意思,我吃過上次你送我的巧克力了,覺得很好吃,能不能告訴我哪裡可以買到,市區的超市我不記得有這種品牌。」沈容馨有點難以啟齒,身為老師,居然要向學生打聽零食的出處。
「老師您喜歡嗎,那以後有多的我就帶過來。」
「這怎麼行,老師可以自己買。」
「可是那些巧克力是我在國外的親戚買的,他每次回到國內就會送我一些。」
「那老師跟你買好不好?」
「老師您太客氣了,我怎麼能做老師的生意呢,其實我不喜歡吃巧克力,全部送您也無所謂,就當是您給我補課的報酬吧。」
「……好吧,麻煩你了,再見。」
沈容馨果然很快癡迷這種巧克力,文又掌握了她的一個弱點。他決定回去後,盡快對這種巧克力做加工,以後給她送過來,幫助實現改造計劃。
文對沈容馨身上的一切變化都很注意,前段時間文就發現她和開學初相比,身體變瘦弱了,大概是被自己恐嚇造成的,苗條沒什麼不好,可是她原來的身材更完美,而且聽說減肥過度還會影響性慾。
文對這方面也不瞭解,只能自己上網查資料,不過找到的不僅信息量少,可信度也讓人懷疑,到底該如何讓女人身材豐滿一點,性慾旺盛一點呢?文的熟人不多,能幫他解答這類問題的人只有許管家,如果他知道的話。文總覺得這個管家似乎對自己很瞭解,比想像中還要多,閃爍不定的目光令人心虛。
前幾天吃晚飯的時候,文帶著試試看的心理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下許管家:「有什麼辦法能改變女性的身材,增強她們的性慾。」
許管家似乎很明白宮文的意思,嚴陣以待,當成一個學術命題:「我是做過廚師的,對吃的比較熟悉,這分為兩種,從時間上可分為長期的和短期的,從效果上可分為強烈的和溫和的。作為長期的辦法,最好是改善食譜,比如多食用蘆筍、海鮮,或者作為零食多吃巧克力,這種方法對人身體有益無害,缺點是見效很慢。作為短期的辦法,春藥最有用,性冷淡的女人也能變得如狼似虎,缺點是對身體危害較大。折中點的辦法是在她平常的食品中添加雌性荷爾蒙,不出一個月就有明顯成效,用量適度的話也不會對身體有損傷。想當年我……」
許管家越說越興奮,差點就把自己的豐功偉績曬出來,尷尬地咳了幾聲,接著道:「我推薦少爺你用折中的辦法,它不僅可以增強女性的性慾,還可以改進她們的身材,讓她們胸更挺,腰更細。少爺你長大了,也該學學了,誰沒有年輕過的時候,我是過來人,明白的。這樣吧,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不用不好意思,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人不風流枉少年,如果你要這些東西的話,我也可以幫忙搞到……」
文大為驚訝,這許管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那雙猥瑣的小眼睛越看越是覺得深不可測。沒想到平時他說話比較囉嗦,但這方面還是跟自己很合得來。
「那你能幫我在巧克力上動手腳嗎?」
「沒問題。但你最好先試試看她是否喜歡這種巧克力,免得白費勁。」
「對,我疏忽了。找個時間先讓她嘗嘗。」
於是宮文就藉著還書的機會,把這盒巧克力送給沈容馨。結果沒讓他失望,沈容馨比他想像中還要喜歡這款巧克力,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許管家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反正稱得上一代宗師,文交給他的巧克力很快就被他改良好,外表上一點也看不出被注入了其他東西。
許管家看出文的懷疑,說道:「這種東西你可不要去嘗,很容易變成陽痿的,至於味道,我可以保證和原來的一樣。」
陽痿?這可就大大不妥了。文打住品嚐的念頭,好奇心是會殺死一隻貓的,失去性功能對一個男青年來說,只怕比死還痛苦。縱然味道與原來比差異極大,文也不敢再去驗證,等第一盒巧克力被沈容馨吃完後,再直接送過去好了。不過,文還有一件事情沒想明白。
「許管家我問一個問題,不嘗過你怎麼清楚味道不變呢?」
許管家面露痛苦的表情,默不吭聲。
「難道?」文很驚訝。
許管家點點頭。
「真的?那我要代表廣大群眾感謝你為調教事業作出的重大貢獻和犧牲,向你致敬。」
「年輕時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都要試一下,結果就把自己搞成不舉了,一直治不好。少爺,我是沒希望了,只能把這項事業寄托在你身上。你很小的時候,我看見你雙眼就覺得你很有潛力,之後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長大。」
「放心吧。」原來許管家有如此淒涼的經歷,難怪空有一身本領卻願意屈尊在這裡當一個管家,可是以前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少爺,為了讓你具有陽剛之氣,從小你吃的飯菜我都是精心選材製作的。你的性能力肯定不會讓女人失望的。」
「噢。」文沒想到自己有這個資本,還是許管家的功勞。
「相應的,少爺你的性慾也會比較強,需要多發洩一下。」
文明白了,難怪自己一天不打幾次手槍就不舒服,就是被他害的,感激之情立刻消失,只想揍他一頓。
文回到自己的房間,自己收藏的內褲已經被帶到沈容馨的公寓裡,只要告訴她放在哪兒就行了。
沈容馨找到後,發信來問:「老公,這裡有那麼多,我要穿哪一條?」
文很樂意她在這些問題上向自己咨詢,這樣他才有身為老公的成就感。
「隨便。我希望你能帶幾個漂亮的女學生到你的公寓裡,穿上這些內褲給我看看。」
「可是老公你說過,不會對我的學生下手的啊。」沈容馨不願觸動原則。
「我沒有下手啊,只是想看看她們換上性感內衣的模樣罷了。」
屏幕上沈容馨似乎正處於天人交戰中,文並不著急,耐心等候。
「老公,我實在做不到,求求你換別的要求吧。」打這些字的時候,沈容馨眼眶裡的淚珠若隱若現,想要哭出來的樣子。
看見她苦苦哀求的模樣,文心軟了:「那就不提這件事情了,但你要給我補償回來。」
「什麼補償?」
「以後你更衣的時候,必須在這裡,給我看到。還有,我給你發幾本電子書,從明天起每晚你通過語音聊天講給我聽。
變態色魔難得肯做出讓步,雖然還是很過分,沈容蘭也只好接受了。
「我答應你,老公。」
沉默一會,沈容馨又問道:「那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呢,你不會為難我班裡的學生吧。」
「放心吧,馨兒,我說話算話,而且我對陷害他們興趣也不是很大。」
看到這裡,沈容馨突然產生了一種猜測,這個惡魔莫非就是她的學生,按捺不住要敲幾個字質問他。可是沒等敲完惡魔已經下線了,沈容馨只得把這個疑惑收回肚裡。這也給了她思考的時間,她想這麼發問會不會太過冒失了。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學生,揭破了也沒有任何好處,只能讓自己再沒勇氣教導學生而已。想想,白天自己是他的學生,晚上卻是他的玩偶,那般情景是事實的話,她寧願不知情。沈容馨提醒自己別再糾纏這個問題。
沈容馨原以為給他講解電子書不是什麼麻煩事,國文本來就是她的強項,翻開電子書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這本電子書就是一本很粗俗的性教材。當初她上學的時候,遇到這方面內容,老師都是語焉不詳的,她自己也有意迴避。現在,她懂的也不會比一個普通中學生多多少,和文比更是遠遠不及。文的本意也不在求知,只想借此羞辱她。
「老公,為什麼要我講解這種書?」雖然明白自己的抗議不會有用,但沈容馨還是要堅持提出自己的看法,潛意識裡她認為這是保持自己不繼續沉淪的一種方式。
「我曾經的生物老師故意缺講了這方面的內容,導致我性知識方面極為匱乏,你與她同為教育工作者,有義務彌補她的過失,」文胡扯了一通。
「可是老公,我也不懂啊!」耳機裡傳來的聲音似乎比白天還要甜美。
「那不就更好,你也可以趁機學習啊,學懂了再教給我。」文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把沈容馨的借口一一駁回。
沈容馨歎了口氣,一邊翻閱電子書一邊給他講解。平時口齒伶俐的沈容馨講這方面內容的時候卻結結巴巴,一會兒就口乾舌燥。對很多名詞概念沈容馨解釋得都不到位,偏偏文的態度極其嚴謹,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沈容馨被逼得再次請求:「老公我實在講不下去了,你換一本書吧。」
「這般講解效果的確不好,不夠圖文並茂,生動形象。」
「什麼?」
「就是你脫光衣服,把自己當模型來講解,」文早在腦海裡勾勒這一畫面了。
「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啦。」
「我從來沒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過,我害怕,老公。」
「馨兒的身體我早看過了,不然你的裸照從哪裡來。再說,我們現在又不是面對面,隔著屏幕能把你怎麼樣,你都叫我老公了。」
想到他早已把自己看光,沈容馨也就提不起爭辯的念頭,產生自暴自棄的想法,在攝像頭前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感到全身的通孔都已張開,縱是有暖氣,也是分外寒冷,光著身子的她竟有一種類似偷情的快感。
既然自己對他也無秘密可言了,沈容馨害羞的心情也逐漸放下。她講解性器官的時候,指向自己的部位也大方起來。文讓她放大點看清楚,她都一一遵從。對一個晚上能取到這種效果,文還是很滿意的。
沈容馨果然很有當老師的天賦,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講解越來越深入,本來文沒想過可以從中學到性知識,居然還真的掃除了以前光看A片A書留下的盲點。看著第一本電子書已快接近尾聲,文覺得該讓她熟悉那些粗口型詞彙了。
「你說的那些文縐縐的詞彙我聽了不舒服,要改成通俗點的叫法。」
「怎麼改?」
「很簡單,比如說不要叫陰莖,叫屌。另外女人的生殖器要叫屄。來,馨兒,試著說一遍,男人的屌,女人的屄。」
沈容馨家教很好,從沒說過半句粗口,現在當然也說不出來。
文不願意看她磨蹭了。
「怎麼啦,快說。」
沈容馨鼓足了勁,也只發出嗡嗡細語,傳入麥克風後很快被電磁波覆蓋,文什麼都聽不到,只看見屏幕上她的嘴唇似乎動了動。
「沒辦法,你家有酒吧,去喝一點會比較容易說出口。」文提供了一種方法。
沈容馨家裡的確有兩瓶招待客人的紅酒,一直沒用過,便照著文的吩咐去喝了一杯。
沈容馨的酒量不怎麼樣,杯酒下肚後臉色就變紅潤了,趁著理智尚存又回到麥克風旁,藉著酒膽終於說了出來:「男人的屌,女人的屄。」
「好,你就繼續照著我給你的字條念吧。」
沈容馨照著屏幕上的信息一條條念下去。
「分身,老二,小弟弟。」
「雞巴,肉棒,大屌。」
「男人的屌要操女人的屄。」
「女人的屄喜歡被男人的屌操。」
「我喜歡老公的屌來操我的屄。」
說完最後一句,沈容馨醉意上腦,睡了下去。文的目的已然達到,他把所有的話都錄了下來,又聽了遍最後一句,太讓人興奮了,文打算什麼時候等沈容馨清醒再放給她聽,那她該會有多羞憤。
第四章
沈容馨最近白天顯得很容易疲倦,有時候竟在辦公室睡著了。幸得年級主任寬宏大量,沒有大發雷霆,只是提醒她注意身體。她夜裡常常做噩夢。夢裡面那個惡魔把她的裸照到校園裡到處派發,照片中自己在不知廉恥地賣弄風情,就像最下賤的妓女。校園裡每個同事和學生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她,蘊含著不解,痛苦,幸災樂禍,不過最多的還是赤裸裸的渴望。
她想要解釋,卻發現話語都堵在喉嚨裡:她想要躲開,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是野獸的影子:她癱倒在路中央,喪失理智的禽獸卻蜂擁撲來。中間還有朝夕共處的同事和學生,個個張開血盆大口,衣服被咬出無數窟窿,沈容馨拚命掙扎,「不要!不要!」大叫著驚醒過來,才發現是一場噩夢。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會被嚇醒,偶爾還不止一次。所以她早上根本沒有精神,但在晚上,裸體授課帶來的刺激讓她的疲勞飛到九霄雲外,生物鐘的白天黑夜似乎和現實中顛倒過來。
過了一段日子,文估計第一次送的巧克力應該消耗完了,便趁著補課的時候把經過特殊加工的巧克力帶過去。
「老師,我看您最近精神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啊,我這裡又帶來了您喜歡的巧克力,可以吃一些提提神。」
「謝謝。」沈容馨心目中文總是那麼體貼,給了她很大安慰,現實中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變態色魔那麼壞的。她吃了一塊,果然精神很多。
文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沈容馨根本不知道巧克力裡暗有玄機,不久之後她就會被高漲的性慾折磨了。
補課之餘,文也會和沈容馨談談心,說些漫無邊際的話題。
「宮文,你每天那麼晚回家,你父母不擔心嗎?」
文對父母的感情是很淡的,反正他們也當他是夾在中間的多餘人。聽沈容馨問道,也就實話實說:「我爸爸媽媽早就不管我了,離婚後他們都跑到國外去了,家裡就是我一個人,呃,還有一個管家。」
沈容馨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揭人傷疤的問題,抱歉道:「對不起,那現在你還有其他親人可以關照你嗎?」
「好像沒有,我一個人生活也習慣了。老師,您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
沈容馨額頭上浮起一陣陰影,她的父母在她大學畢業典禮那天出了車禍,雙雙死亡。每當想起來,沈容馨總是很自責,如果不是她再三要求父母一定要準時到場,她父母就不會因為趕路太急而發生意外了。她本來打算參加工作後,要好好孝順父母以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卻不料他們就這樣離開了人間。沈容馨心灰意懶之下便來到文所在的小城市教書。
「老師,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文在沈容馨眼皮下用手晃了晃。
沈容馨回過神來:「啊,不是,我剛剛在開小差。其實我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世了。」
「哦,我不該提的,對不起。」難怪文在用裸照威脅她之前就覺得她眉宇間有股不可名狀的憂鬱。
「不要緊,我早就緩過來了。之前一直不知道,原來老師和你都是父母不在身邊的孤兒。」
「老師,不如我們喝杯酒吧,兩個同病相憐的人聚在一起。」
「高中生喝酒可不好哦,我請你吃飯吧。乾脆這樣,以後你別補習完後回家吃飯了,在我家吃完再走。」
「老師您會做飯嗎?」文看報紙上說年輕女性不會做家務的比例不小。
「可不要小瞧老師,一個人生活怎麼可能連基本生存技能都沒有。」說做就做,沈容馨去到廚房,動作麻利地淘米、洗菜。
文從門外的縫隙看去,廚房裡忙碌的沈容馨還真像一個居家小媳婦。他拿出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喂,許管家嘛,是我阿文,你今天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我明白了,少爺你就在外面好好享受吧,女人很漂亮吧。」自從他的真面目被發現後,許管家對宮文就少了一份恭謹,常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文知道他不會說什麼好話,擔心如果反駁會被沈容馨聽見,影響不好,就匆匆掛機了。他不無惡意地揣測,是不是當太監的沒處發洩,就來鑽研人心,以窺覷他人私隱為樂趣。
半小時還沒過,沈容馨就把飯菜端了出來,散發出來的香氣讓文胃口大開。他確實餓了,沒等菜上齊就狼吞虎嚥起來。看得沈容馨心疼起來,煥發了潛藏著的母性,她默默地端詳著文吃飯的樣子,這副圖景看起來像是一對姐弟而不是一對師生。
文胡亂把桌上的飯菜捲入肚子後,覺得有點飽了,才發現沈容馨還沒動過筷子,不,她連碗都沒準備。文奇怪地問:「老師您怎麼不吃?」
「我在學校的教工食堂吃過才回家的,現在還不餓。」
「老師您多少吃點吧,我看您好像偏瘦。」
「那正好,我還擔心發胖呢。」
「可是我一個人吃會很不好意思的。我以後還是回家吃晚飯比較好,總不能讓老師您煮給我一個人吧。」
「呵呵,以後當然不是煮給你一個人,我以後也回家吃飯了,今天是例外。」
「可是,老師您平常都可以在教工食堂解決伙食問題,現在卻因為我讓您回來自己煮,好像太麻煩您了。」
「不會啦,其實我挺喜歡煮東西吃的,只不過自己一個人煮給自己吃,感覺不划算,如果你肯來,那就不一樣了。」
「也對,一個人吃的話飯前飯後都要收拾確實很麻煩,我也不能白吃,以後就讓我來幫忙收拾碗筷洗盤子吧。」
「你願意幫忙就再好不過,說真的,我很久都沒有吃過這種家常飯了。」
能在她家吃飯,那麼距離能在她家過夜也不會太遠了。文朝著別墅方向騎車飛馳,慶祝取得又一個突破。
沈容馨每天都吞一塊文送她的巧克力,並且陪文吃晚飯,漸漸地她不再做噩夢了,對變態色魔現階段的調教產生了一定的免疫力,但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態色魔又會有新玩藝來折磨她。
看著文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沈容馨就覺得有種安全感,如同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一定會衝過來保護自己的。她又想起來那天文對她作的保證:「如果老師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我也肯定會盡全力幫忙的。」他應該是值得信任的,沈容馨想把一直以來受到的困擾告訴他,再這樣一個人憋下去她擔心自己會發瘋。
可是看到文還未經滄桑的臉孔,沈容馨又拿不定注意了,好幾次欲言又止,落在文眼裡,則覺得她坐立不安,於是問道:「老師,您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沒有,我剛才沒有叫你啊。」沈容馨極力掩飾。
「可是我看老師您一副坐不穩的樣子,覺得您一定有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口,是不是?」文不等她回答,自顧自說下去,「老師您是不是被人騷擾?」
沈容馨一驚,難道他猜到什麼了,回答道:「是的,你怎麼知道。」
文坐了下來:「老師您這麼年輕漂亮,連我都動心,被壞人騷擾有什麼奇怪的。」
「你別亂說啊,你怎麼會對我動心。」對這一點,沈容馨很激動。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比方也不行。」
「好好,我說錯話了,大姐你放過我吧。」文想起來許管家對他的告誡,女人激動起來往往是不講道理的。
「這還差不多,你剛才叫我什麼?大姐?」
「對不起,老師您別介意,我剛剛一時糊塗叫錯了。」
「我沒有介意,只是覺得以後你別用「老師您」稱呼我了,就用「你」挺好的。」
「那我就不客氣啦。」文發覺現在的談話和當初的討論已經是離題萬里了,忙重新拉回來,「到底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沒見過他。」
文暗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麼賊喊抓賊也挺有趣的。
「那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
沈容馨難住了,就是這個地方讓她開不了口,只好輕描淡寫:「也沒什麼,只是偶爾會把我晾的內衣偷走。」
「你完全可以報警啊,要不要我幫你說明。」
「這……我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就不用那麼麻煩了。」沈容馨不敢拿自己的名譽去賭。
「那就隨你意吧,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幫你的。」文扶著沈容馨的肩膀在她旁邊坐下。
看到文那麼熱心為她解憂,沈容馨很感動,可惜,兩人只是師生。她現在很想把頭靠在文的胳膊上,倘若文的年紀再大一些。
沈容馨向文敞開了部分心扉後,相互關係更親近了一些。有時候,兩人還會像親姐弟一樣談些隱秘的話題。
沈容馨把她的初戀告訴了文,從她與陳希的相識談起,說了熱戀時的很多趣事,還有最終因為前途問題談崩分手。聽得讓文非常嫉妒陳希,因為他感到沈容馨對陳希分明還有一份眷戀。
「那老師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你覺得我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嗎?」沈容馨反問。
「不像。」
「那就對了,說不定一直嫁不出去,變成老處女。」
「不會的,老師別這麼咒自己。大不了等我長大,我來娶你好了。」
「你這小鬼越來越不正經了,老師也敢取笑。」沈容馨並沒把文的話當真。
「別總是說老師了,說說你吧。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早戀不好。」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早戀比社會上的戀愛結婚模式要純潔得多,如果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加油哦。」
文沒想到沈容馨對這個問題那麼開明,他那位歐巴桑前班主任可是把早戀當成頭號大敵嚴加防範。也許是因為沈容馨剛從校園出來,年紀還小,與他們這群高中生沒有代溝,才能理解他們的感受。
隨著在沈容馨家裡交流的時間越來越長,文化身變態色魔來折辱她的時間就越來越短。文覺得這是必須處理的問題,到目前為止,兩個身份基本沒有重疊過的時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沈容馨肯定會奇怪為什麼在給文補課的時候變態色魔就不煩她了。
沈容馨住的是單身公寓,除去陽台、洗手間和廚房,就剩一個單間。她在這個單間放置了一塊隔板,電腦桌和床放一邊當臥室,另一邊則當成客廳,一進門就是。鑒於文通過電腦給她發信的時候,她總是很快就收到回復,文相信沈容馨的電腦設置有提示音,只要在屋內都能聽到。文想了一下該怎麼樣同時用兩個身份出現在沈容馨身邊,看著桌面上的手機,文有了主意。
一次文正和沈容馨吃晚飯的時候,文悄悄地把手機拿出來,趁沈容馨不住意按了下發送鍵,果不其然從隔板另一邊傳過來陣陣鈴聲。沈容馨聽見時正在嚼菜,差點噎著,文見狀遞過去一杯水:「沒事吧。」
沈容馨定過神來,喝了一口水,說道:「沒事,你慢慢吃,我有點事要處理下。」
「有朋友來找你嗎?」文明知故問。
「可以說是吧,等會我再過來。」沈容馨可不想有這個朋友。
文發給她的信息是一早預留的:「馨兒,我又有一些地方不懂,你來跟我講講。」
沈容馨回復道:「老公,我外邊還有個學生,不能用麥克風。」
「這樣啊,馨兒,你先把衣服脫掉好了,他聽得見你的聲音總看不到你的模樣吧。」
「是的,不過……」
「這樣不更刺激嗎?他一定想不到學生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老師會就在隔壁做這種不顧廉恥毫無形象的事。」
手機上打字比較費勁,文心想以後該多加練習了,不然太不方便。
「可是老公,萬一他進來怎麼辦,我的隔間連門都沒有。」
「我又沒要你全裸,可以留著內衣。他要是真的進來,你說自己是換衣服不就行了。不會怎麼樣的,你依然是他的老師。」
沈容馨只好把外衣脫下來,由於生怕被文闖進來看到,動作不大自然,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隔板與牆壁間的過道。
好不容易全身脫得只剩內衣,沈容馨在鏡子前照了一下,雙頰現出紅暈。根據變態色魔的規定,沈容馨的內褲只能由他來決定,雖然一般對她穿哪一件不作硬性要求,但必須在他送來的品種挑選。沈容馨今天穿在身上的,就是一條半透明的類型,光滑的薄紗下毛茸茸的黑團清晰可見。
「好了,馨兒,轉過來。」
手機上傳來的圖像很小,但足夠給文一種驚艷的感覺。透明內褲下藏不住的朦朧春色,令文對這個距離自己不過幾米的老師充滿遐想,橫在房裡的隔板就像此地無銀的告示,此刻溫熱香甜的飯菜宛如無味,美女才是真正的佳餚。
文把手機放回口袋,是時候穿越熒屏大飽眼福了。他往沈容馨的臥室走去,快進入的時候,打了個飽嗝,說道:「老師,我吃飽了。」
沈容馨嚇了一跳,正想呼道:「你等一下,先別進來。」卻看見文已站在隔板旁,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文不給她遮掩的機會,在她聲明之前先行闖入。
沈容馨發出一聲尖叫,從床上胡亂撿了一些衣物被子擋在胸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少被文看了去,挽回一點是一點。早知道說什麼也不和那變態色魔玩那麼危險的遊戲了,結果竟然讓文看到她身上那件專門勾引男人用的半透明內褲,立了二十多年的貞節牌坊就此毀於一旦。
文覺得自己扮震驚的時間該結束了,忙低下頭,模仿結巴的方式向沈容馨道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應該擅……擅自闖進來的,我這就離開。」說完馬上退了出去。
看著文不敢抬頭踉蹌離去的身影,沈容馨欲哭無淚,好像某件事情越不希望它發生,它就偏偏要發生。文會怎麼想呢,會認為她是一個淫蕩風騷卻假扮純情的女人嗎?倘若真是如此,教她以後如何為人師表。
她恨恨地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惡魔頭像,一切變故都是他搞出來的。雖然剛剛一段時間沒收到任何信息,但不難想像他正躲在陰暗的角落偷笑。
沈容馨從衣櫃拿出一套新衣服,匆忙換上,衣領也沒整就朝大廳走去。說實話,她現在並不想面對文,但逃避是沒用的,為免文誤會,她必須解釋一下。
「文,剛……剛才……」兩人間似乎瀰漫了一股詭異尷尬的氣氛,讓沈容馨口齒不靈。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其……其實,我……我不怪你,呃,你……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我說的是……是剛才我和朋友聊天,跟她提了句我買了新衣服,她就讓我換上來看看。」說到最後,沈容馨終於能一口氣接下去,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通。至於那條現在還穿著的半透明內褲,沈容馨不問不提,因為很容易越描越黑,就當沒這回事好了。
「老師,你是我最尊敬的長輩,我當然不會胡思亂想。」文拿起書包,很嚴肅地說,「其實我什麼也看不到,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文還是和往常一樣,沈容馨沒那麼緊張了,看來兩人的相處不會因為這段插曲而有太大變化。
臨到門口,文回過頭來,似笑非笑,誇獎道:「剛剛有一句話忘了說,老師你的身材很好,衣著也很有品味。」
沈容馨苦笑:「還好啦。」他果然把自己身體大部分都看了去,不過咎由自取,沈容馨並沒埋怨文。而且剛剛的話在她聽來似乎並無調戲意味,反而沖淡了兩人間的隔閡。文對她的讚賞讓她鬱悶之餘有了小小欣喜。
文慢悠悠地騎回了家,後顧之憂已經消除,還讓沈容馨在自己面前暴露了一把,可謂錦上添花,接下去可以安心等候巧克力的效果了。
食用新巧克力一段時間後,沈容馨的身體出現了變化。在夜裡,她感覺到自己正和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做激烈的性愛運動,還衝上了雲霄,激情過後,男人的面容才逐漸清晰起來,她越看越覺得像宮文,正要確認時,才發現自己做了個春夢。而在白天,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了,性感小內褲常常被分泌出來的淫液弄得濕濕的,讓她很難受。
沈容馨的身體變化其他人不容易察覺出來,但無法瞞得過和她相處時間最長的文。他感覺到沈容馨這種春情勃發的狀態是以前沒有過的,應該是改裝巧克力內含物質的功勞,貌不驚人的許管家還真是有兩手。
文知道以沈容馨的性格不可能去找男人解決,那便只有靠她自己動手了。一次補習的時候,文注意到沈容馨的表情似乎飢渴難耐,有心幫她一把,便通過手機呼喚她到電腦桌前。
文在她家的時候,沈容馨連廁所都不願意上的,只有拿住她把柄的變態色魔才能讓她做大膽放縱的事。
「馨兒,感覺到你已經離不開我了吧,看你的表情,十成一個得不到滿足的怨婦啊。」
「胡說,都是你害的。」
「打是親,罵是愛,老公不介意你這麼說。」
「老公,你又想幹什麼?」沈容馨沉住氣。
「就讓我來幫你吧,在這裡用你的雙手解決你的渴求。」
「不行,外面還有那個學生呢,上次用換衣服搪塞過去,這回被發現怎麼辦?」
「正對屏幕,背對入口,把你的褲子解下來一點點,有外套遮住就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了。再說,上次意外發生後,你的學生應該不敢貿然進來了吧。」經過練習,文用手機打字的速度也快了很多,那麼長的句子也很快敲完。
變態色魔似乎必須要看她自慰的模樣,沈容馨無奈,依言解開褲帶,內褲掰開,陰部暴露出來,滿足他的惡趣味。
「好,馨兒果然聽話,接下來調整一下攝像頭,讓我看清楚一點。」
沈容馨一一照做。
「視角不錯,馨兒準備。」
「一。」
「二。」
「三,手淫開始。」
文搞得像競技比賽似的,沈容馨看來真的忍耐了很久,雙手立即在陰部撫弄起來。
她的自慰並沒有技巧性可言,完全未經人事的樣子,似乎由於顧忌處女膜,也不敢深入,淺嘗輒止。不過,她的表情卻像是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以往,她在自慰時,總是偷偷摸摸的,自己也不敢往下看,這回卻是暴露人前,在這種刺激之下,手指不靈活顯得也不重要了。
沈容馨滿足之中好像帶點痛苦,彷彿在很努力地抑制什麼,文想了想就明白過來,她肯定是顧忌自己在大廳才不敢呻吟出聲。文笑了笑,還是回家看帶音頻的全套戲吧。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想辦法幫她捅破最後一層防線了,那是雙手無法達成的人間至樂。
「老師,我家裡發短信過來,讓我早點回去,我先走了。」
「好的,那,那再見了。」
文離去沒多久,沈容馨的高潮就來臨了。不再害怕被人聽到,她「呀」地一聲叫了出來,陰道口流出大量淫液,那一瞬間四肢似乎僵硬了。
高潮過後,美人疲倦地趴在台上,文算了下時間,大概回到家後沈容馨又會有力氣表演,便吩咐她先好好休息下。
文一到家就往房間趕去,對小黑聞聲追來也不在意,他腦子裡想的都是盡快享受高質量的老師自慰現場直播。
文啟動程序,發現沈容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想要喚醒她,卻被畫面上恬靜的模樣打動,看來她已經困得不行,文又不忍心騷擾她了。
忽然,耳機裡傳來一陣雜音,屏幕裡的沈容馨好像也被驚醒,文推測是她家來了訪客。
沈容馨被敲門聲吵醒,看了看凌亂的服飾,倍覺羞赧,還好文走的時候把門鎖上了,不會被人發現。她朝敲門的人喊了句:「請稍等一下。」然後對著鏡子整理好,才過去開門。
來拜訪的是王sir和伍sir,各自提了些鮮花和水果,令沈容馨覺得奇怪。這兩人一直沒到過她家,而且相互矛盾多多,怎麼今天會一起來呢?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不失禮貌地請他們進來:「我們同在一間辦公室,也算是熟人,就不必那麼破費了。」
王sir和伍sir搶著答道:「小意思,值不了多少錢,你就收下吧。」沒等沈容馨答應,便找了個地方放下來。
沈容馨從來沒打算和他們中的哪一個發展,每一次收他們的禮物都要想辦法婉拒,可兩人似乎較上勁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強塞給她,她又不能當面扔,只好留下來過後處理。沈容馨不是傻瓜,明白他們的意圖,早就想明確拒絕,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今晚似乎是個好機會,趁兩人都在場,沈容馨準備把所有事情說清楚,別再耽誤下去。
「你倆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家一場同事,還沒見識過你家,就冒昧來一趟了。」王sir答道。
「我就開門見山說吧。」伍sir比較直接,「也許你該知道我倆都很愛慕你吧,而你最多只能選一個,大家是同事,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們約好一起過來,跟你說明我和他將會公平競爭。到時候無論你選擇了誰,另一個都會自動退出,沒有怨言。」
沈容馨深呼吸一口氣,按照剛才的考慮直接回答:「那我也把我的想法說一下,其實我半年前失戀過一次,打擊還沒完全恢復,現在恐怕很長時間不想展開新的戀情,你們還是另覓佳偶吧。我相信憑你們的條件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王sir和伍sir都很失望,搞了半天才知道沈容馨誰也看不上,他們以前不敢單獨前來就是害怕被拒絕,此刻當然不好受。
不過他們對失敗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不至於太失態。
「我想我們應該走了。」
「再見……」沈容馨還想安慰一下他們,又覺得多餘,是自己讓他們失戀的,繼續廢話沒有任何意義。
次日,沈容馨來到學校,王sir和伍sir兩人依次和她打了聲招呼,看上去並無不妥,她不再擔心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喜歡在感情路上走進死胡同。
做晚飯的時候,文在一旁打下手,沈容馨就把昨天王sir和伍sir來訪的事告訴了他。
「你拒絕了他們?」
「對,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老師你做了正確的選擇,他們根本配不上你。」文倒不覺得王sir和伍sir完全放下來這段單戀,因為他倆就在今天背後仍常常望著沈容馨發呆。
「感情的事沒有配不配,只有合不合,我跟他們合不來。」
「老師你還是忘不了以前的男朋友嗎?」
沈容馨雙眉微皺:「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文的推測又一次得到確認,陳希果然是她還沒抹去的傷痕。如何取代陳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一個很困難的問題。文不僅想得到她的身,還想得到她的心。
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年末,聖誕節悄然降臨。這個西方的節日,目前日益受到國人的重視,雖然不放假,但相互間贈送卡片問候是一種時髦,由學生發展到老師身上。文給沈容馨做了一張卡片,表面上是學生對老師的問候語,但隔層裡面藏著一封信,字裡行間充斥著文對她的仰慕之情,希望能跨越偏見成為一對情侶。這封信沈容馨應該找不到,也許有一天自己可以主動提醒她,到時會起效果也說不定。
文還沒把祝福卡片送給沈容馨,卻看到一個聖誕節的不速之客,不是聖誕老人,而是一個海歸金領。他穿著名貴的西服,從一輛寶馬車鑽出,向學校的師生打聽沈容馨的下落。文判斷不出他的身份,憑直覺感到他對自己的莫大威脅,便跟蹤上他。
海歸打聽到沈容馨的辦公地點後,便往教學樓走去,來到她的辦公室門口,很有紳士風度地敲了下門:「您好,請問沈容馨小姐在嗎?」
沈容馨一怔,這口音她太熟悉了,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她停下手中批改作業的筆,朝門外望去,疑惑變成驚喜,站著的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嗎。她擦亮了眼睛,向陳希跑過去,本想給他一個擁抱,顧慮到自己和他現在並非戀人,才抑制住激動的情緒,改為握手。
「你好,容馨,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還好,陳希你呢?也還好吧?」
這對曾經的戀人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都說不出來,時過境遷,大家已不像還在校園裡一般無拘無束了。
「你怎麼回來了?」沈容馨選擇問跟現實比較近的問題。
「公司聖誕休假一個多禮拜,我想回國透透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沈容馨記得自己並未將聯絡方式告訴他。
「我聯繫過你以前的同學,他們告訴我的。」
「是這樣,我早該想到的。」忽然間,沈容馨看到對面轉彎口有人影閃動,好像在偷窺,就向那邊問道:「是誰在那裡?」
「是我,沈老師。」宮文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你在幹什麼呢?有事嗎?」
「我來是要送張聖誕卡片給老師,結果看到老師在跟人談話,就想等老師談完再送過去。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就現在給了。」
「不好意思,謝謝你了。」
文不想和陳希靠得太近,把卡片送過去就告辭了。
「你這個老師好像當得還不錯啊。」陳希見有學生送卡片給她發出感慨。
「還行。」沈容馨對目前的職業還是滿意的。「這裡人太多,有話以後再談吧。」
「也好。」陳希遞給她一張名片,裡面有他現在的聯繫方式。
沈容馨與其前男友會面的消息很快傳遍全校,其傳播途中不免添油加醋,諸如舊情復燃之類,讓全校男師生唏噓了一把。
王sir和伍sir對視了一眼,很少有時候他們會如此同仇敵愾,此刻他們就像同病相憐的戰友而非不共戴天的情敵。文是最生氣的,在他準備收穫果實的時候,這個不知哪裡跑來的前男友就突然殺出橫插一腳。文對沈容馨的改造已經到了一定程度,通過種種方式開發了她的身體,雖未能完成,但也大大增強了她的性慾,要是被陳希順手佔了這麼個大便宜,那就太不甘心了。
晚上文照例來到沈容馨的單身公寓時,她一臉歉意地說:「真對不起,今晚我約了人一起吃飯,讓你白跑一趟了。」
文在心裡把陳希殺了千百遍,臉上卻露出理解的笑容:「沒關係,你去好了,我今天正好也想早點回家。」他從來沒見沈容馨那麼刻意打扮過,看來陳希確實份量不同。
和文告別後,沈容馨就乘出租車前往陳希預訂的餐廳。陳希選了一家四星級酒店,座落在市區邊上,裝修環境都很好。
沈容馨到達時,陳希早已在包廂裡面等候。儘管是熟悉的前女友,可看到她那完美的外表,陳希仍露出癡迷的眼光。他心中也不曾忘記過沈容馨,遠在他鄉時常常用對她的思念來度過閒暇,只不過他把事業看得遠比愛情更加重要,當初才會選擇分手。
「你為什麼要回來找我?」沈容馨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校園裡人多口雜讓她拖到現在。
「大約一個月前,你是不是打過電話給我?」
「是啊,你怎麼猜到是我?」沈容馨很吃驚,那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沒想到他仍記得。
「以前你生氣時也試過這樣,所以我當時就覺得是你了。本來想打回去,又怕你不接,而且工作也很忙,我就沒理會,畢竟我要回來幫你忙也得等到休假。我就乾脆直接來找你了,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被變態色魔騷擾一事,沈容馨潛意識覺得是個不宜暴露給心上人的污點。「就是煩惱那班學生罷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真是抱歉,看來我回晚了。」
「不用這樣,你能回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真的嗎?太好了。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我們能重新在一起。」沈容馨父母雙亡的事,陳希已經知道了,當初的障礙已不復存在,陳希認為只要她對自己還有感覺,就一定能把她帶到國外呆在自己身邊。
復合?沈容馨也期待過。但沒有了從前的羈絆,顧慮依然存在,她的學生該怎麼辦,那變態色魔又該怎麼辦,種種問題讓沈容馨不能立即回答。
「我可以先考慮一下麼?」
「可以,隨便多久都沒問題,我會一直等到你嫁人那一天。」
「謝謝。」他說的話沈容馨很喜歡聽。
「不客氣,我們先吃飯吧,肚子餓了。」
晚飯過後,陳希堅持要送沈容馨回家,沈容馨拗不過答應了。
坐在副駕駛員的位置上,看著旁邊大方從容的前男友,沈容馨感到內心很踏實,似乎有種聲音強烈呼籲自己嫁給他算了。
「陳希,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教書帶一個班已經快到期末了,我們就算重新在一起,也得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後,你能等嗎?」
「當然沒問題,不就區區十幾二十天嘛。」
「還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已經不純潔了,你還會想和我在一起嗎?」沈容馨對這一點是最擔心的,雖然未失貞,但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被變態色魔看過了。
陳希沒有馬上回答,雖然已經是海外人士,他在這方面仍然持保守態度。透過車前鏡,他觀察到沈容馨面上的愁苦之色,心想也許真有自己不希望的意外發生了。
他躊躇的片刻,沈容馨態度轉為失望,擺擺手道:「算了,也就是隨口問問,我沒有理由要你回答的。」
「對不起。」陳希臉上陰晴不定,「我以前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請你不要介意,可是,你能說清楚一點嗎?就是……」
接下來的話說不說也罷,沈容馨猜到他想問什麼了,剎那間她覺得今晚赴約和他吃飯是一個無比愚蠢的決定。不管路邊的禁停標誌,她指著前方一個告示牌念道:「就在這裡!停車!我要下去!」
「這裡?」陳希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麼激烈,勸道:「現在不能靠邊停,你先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知道什麼是應該做的,請讓我下去。」沈容馨的口氣不容置辯。
陳希覺得她現在的模樣很像上次分手的時候,根本無法商量,只好聽從。留意到四周沒有交警巡邏,他把車緩緩停下。
車還沒停穩,沈容馨就拉動車門把手,急不可待要離開。
陳希在駕駛座上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漸漸遠去,浮上一種心疼的感覺,忍不住下車追上去,拉著沈容馨的手道:「等等,你別走。」
沈容馨甩開他的手,用盡量溫和的口氣跟他說:「我想我們這次見面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大家當初就講得很明白了,你和我以後還是不要再有瓜葛比較好。」她的情緒很激動,卻不願意在他面前發洩出來,只想馬上趕他走,免得看見自己失控。
「不是!」陳希立即否認,對沈容馨的愛終究戰勝那些傳統觀念的束縛,他決定盡力挽留住這段感情:「剛剛說了些傷你的話,很對不起。關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現在正式回答:我會有點心痛,但不會妨礙我選擇你,因為我覺得愛就要包容一切。我想清楚了,就算你已經有了孩子,只要你沒結婚,我都會繼續追求你。」
聽他說話的時候,沈容馨眼眶已被淚水打濕,喜自悲中來,陳希的猶豫讓她心如刀割,但埋藏在心頭的美好回憶和剛才的一席話促使她決定給陳希一個機會。
「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我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沈容馨了。」陳希很高興,雖然自信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失敗,雖然背後的笑容不是那麼燦爛。
「別那麼快得意忘形,至少得等我向學校遞交辭職信之後才算,這段時間我還得繼續考察你。」
「哈哈,我一定會在寒假的時候把你接過去的。」
第五章
沈容馨到家後已經很晚了,文一直在顯示器前等候,看到她回來才鬆了一口氣,瞧這樣子她還沒飢渴到前男友一回來就跟他上床。
沈容馨得到陳希的答覆後,有了與變態色魔對抗的底氣,如果他真的提出新的過分要求,沈容馨是不會聽從的,但要是維持原樣,為了息事寧人,她願意屈從下去,反正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時間她就永遠離開這個地方了。
文感到自己的威脅不像往常那麼有效了,隔著網絡調戲沈容馨變得很沒意思,他想必須把陳希趕走,才有可能奪回自己的禁臠老師。
對自己可能辭職的消息,沈容馨沒有告訴班裡的學生,怕影響他們的備考,但對同事她沒有隱瞞,因為需要做一些交接工作。年級主任基於對她工作的肯定進行了挽留,不過看到她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說。王sir和伍sir聽到這消息後都很不痛快,自己的意中人那麼輕易就被拐跑了,他們全是白忙一場。
例行補習的時候,沈容馨把自己可能離開學校的消息告訴了文,文感到心口一窒,難道自己的第一個調教實驗就此夭折,絕對不行。對文來說,沈容馨接近於快煮熟的鴨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飛走了。文決定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要阻止陳希和沈容馨復合。
文對陳希的瞭解很少,不清楚該用什麼樣的計劃在他們兩個之間製造不可填補的裂痕。直接用學生身份,沈容馨很難告訴自己更多資料,還得借助手中的把柄來套話。
「聽說你的男朋友最近回來了?」
「嗯,我警告你,不要玩得太過火,小心害人終害己。」
「現在你常常和他約會嗎?」
「偶爾,我最近的工作也很忙。」
「明天他會幾點鐘在哪裡等你,你說給我聽,我就不會在你約會的時候煩你。」
「六點鐘左右,校門口。」沈容馨不大相信他說的話,但還是告訴了他。
「沒事了,今晚我有點累,先聊到這。」有了陳希的行蹤就好辦了,文開始考慮怎麼實施下一步行動。
這天王sir早上來辦公的時候,看到桌面上放著一封信,被幾本書壓著。他把信封拆開,拿出一張打印紙,署名是伍sir.王sir有點詫異,伍 sir和他雖然現在敵意淡了很多,但主動來聯繫還是很少見。信中寫道:你應該也知道,如果我們再不有所作為,沈容馨很快就要永遠離開學校。我想了一個辦法,需要你合作。晚上五點三刻到校門口來,陳希會在那邊,我們過去對他說沈容馨有事來不了,再以跟她相熟的朋友之名義,請他去仲備酒吧。等他醉倒後,我會有辦法讓他含冤說不清,回來看好戲就行了。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沈容馨,那請隨便,我自己一個人來也行,只是考慮到兩個人更保險才寫信給你。你看過後,不管答不答應,不必通知我。另外,最好把信燒掉。
信上沒有伍sir的筆跡,不過王sir相信是他本人寫的,因為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不能在無法完全信任的人手裡留下證據。王sir暗道有趣,就把信撕成碎片扔掉,他準備參與這個計劃。望了望伍sir,他果如信上所說,不露半點痕跡,要秘密行事的樣子。
伍sir比他更早收到這封信,內容大同小異,就是名字改換一下而已,他的心底慾望也被勾引起來。既然王sir能採取實際行動,他又何必繼續扮演正人君子,反正討不到夢中情人的歡心,還不如努力把沈容馨搶過來。
放學後,文和往常比,晚了一點才到沈容馨家。她已經除下教師套裝,換上約會專用服,一看到文,就面帶澀容地說:「不好意思,我又有事要出去,好像忘了跟你說,真是對不起,又累你白跑一趟。」
「不要緊,其實我是來通知老師你的,今晚你暫時不用去了,剛才我碰見你男朋友和王sir、伍sir幾個老師在一起,似乎要開一個單身漢告別會,有一位老師跟我比較熟,打了聲招呼問我去哪裡,我跟他們說要到你家裡來,他們就讓我順便給你傳話了。」
「這樣啊。」沈容馨有點失望,不過她認為陳希和她的同事在一起也是很正當的理由,還免得自己多費唇舌解釋男朋友的來歷,讓她省出時間,「那今天我就繼續給你補習吧。」
與此同時,王sir和伍sir也一起遵照信上吩咐跟陳希到校門口見面。上次陳希來到學校造成不小轟動,王sir和伍sir都認得他,而陳希對這兩個和沈容馨同辦公室的老師也依稀有點印象,雙方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
王sir和伍sir都以為對方是發起者兼主導者,在招呼打完後都等彼此先發話,陳希被他倆大眼瞪小眼弄得莫名其妙。伍sir先挺不住,暗罵王 sir膽小鬼,敢想敢寫卻不敢說不敢做,對陳希說道:「沈老師她班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今晚的約會可能來不了,她讓我們經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順便跟你說一聲。」
「那麻煩兩位不好意思了,她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呢?」
「是這樣,不關她事,我們主動提出來的。因為我們倆身為她的同事和朋友,覺得有義務瞭解一下她未婚夫的一些情況,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陳希不是傻瓜,從開頭他們的支支吾吾就看出點端倪,早已明白過來他倆應該都是沈容馨的追求者,也好,趁這機會了斷他們的癡心妄想。
「不錯,我也很久沒去酒吧了。」
「那我們一起去仲備酒吧,附近最好的,放到市裡也不差。」
「我沒去過,既然是你們介紹的,我相信不會差,勞駕帶路。」
酒吧裡好幾位員工都已被文收買,包括接待員,侍應生和調酒師。看到他們三人形貌符合文的描述,就把他們安排到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
王sir和伍sir相互打了幾次眼色,但都誤解了對方的意思,而在陳希眼中,自然以為這是針對自己的交流方式。
王sir和伍sir乾脆都決定順著另一個的意思來,不敢亂開口,反而是由陳希這個客人來提議:「你們想喝點什麼?」
「隨便。」
「啤酒好了。」
「那就啤酒吧,我無所謂。」
王sir和伍sir都不清楚所謂的安排是什麼,也就沒有反對。在這個酒吧喝啤酒是很令人詫異的,但他們地處偏僻,侍應生又是早有預謀,他們沒感到有何不妥。
基於好強心理,王sir和伍sir頻頻向陳希敬酒,希望把他灌醉。
「沈老師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的好姑娘,恭喜你,敬你一杯。」
「你真的很幸運,將來可不能對不起沈老師,再敬你一杯。」
「謝謝,謝謝,我自己也感到非常幸福。」陳希疲於招架,他有點納悶,這兩人好像早就認輸了,只是想通過酒場挽回點失落而已,虧自己還在想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
大學時期,陳希就是酒精考驗的佼佼者,高純度的白酒都不在話下,自然不會把這點啤酒放在眼裡,甚至同情起他們兩個來,需要用這種方式找到自尊,還不能如願。
他不知道自己喝的酒裡面已經下過迷幻藥,幾杯酒下肚後,他覺得有點暈眩,又有點興奮,情緒高漲起來,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受控制了。
酒吧中另一個黑暗的角落,一位裝扮時尚的亮麗女郎正窺視著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估計時間差不多後,才像幽靈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王sir和伍sir也有些許醉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的風情迷住,色瞇瞇的雙眼盯著胸脯位置不放。
神秘女郎轉到陳希身旁,朝王sir和伍sir眨眨眼睛:「我和這名朋友有點私人事情要處理,兩位先生方便迴避一下麼?」
王sir和伍sir回過神來,暗自佩服對方竟然找來那麼棒的貨色,就算理智尚存的男人也未必經得起這種誘惑,何況陳希現在明顯頭腦不清。
「我想起來了,有位學生有事找我,請容許我先告辭,以後聯繫,陳先生。」
「我也要趕一份報告,實在對不起,不能奉陪了。」
他倆的離去陳希根本沒有察覺,他被從天而降的女郎抱得喘不過氣來。如果在平時,遇到這種來歷不明的人,他一早就推開了,現在卻覺得雙手軟綿綿的,提不起半點力氣。與這個女人的相互撫摸點燃了他的性慾,神智中的最後一絲清明也被衝垮,潛意識有股聲音引誘他:反正沈容馨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了,自己出軌又何妨,大家都還沒結婚呢。
這次艷遇當然是刻意安排的,文為此特意穿上西裝顯得成熟點,再去一家小有名氣的酒店花大價錢請來這位頭牌。她混跡風月場所有相當時日,接待過各式各樣的難纏客人,要應付陳希不過小菜一碟。果然過了一會,陳希就任由她擺佈了,迷迷糊糊中被她帶出了酒吧。
王sir和伍sir兩人家離得挺近,此刻平行地走在半路上,由於合夥幹了一場壞事,兩人親近了很多。男人之間的友誼還是四種關係比較可靠,一起同過窗的,一起扛過槍的,一起分過贓的,一起嫖過娼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才能共同進退。
「呵呵,我們都是性情中人啊,真夠刺激的。」
「伍兄眼光不錯,從哪裡找到的貨色,下次帶小弟去嘗嘗鮮。」
「我一個窮教書的,又沒有門路,怎麼找得到好貨色,還得拜託王兄呢,如果將來你將沈容馨泡到手,別忘了兄弟啊,要介紹一個漂亮點的過來。」
「伍兄何必謙虛,憑伍兄智計百出,沈容馨還能不乖乖就範。」
「咳咳……」伍sir被恭維得有點站不住,「先別說這個,剛剛那女人真的很標緻,說一下你從哪裡請過來的吧。」
「哪個女人?」王sir奇怪了,自己請過什麼女人自己怎麼會不記得。
「別裝蒜,就是剛才在酒吧讓我們走的那個騷貨。」
「啊?那女人不是你請的嗎?」
「什麼我請,我以前根本沒去過那種地方。」
王sir覺得事情好像不是意料中那麼順利,那位妖氣女郎的出現僅僅是一個巧合而已嗎,那伍sir作為事件主謀為何不想個辦法打發她呢。
「不是你寫信通知我,你有好辦法把陳希趕走,讓我來陪你壯膽嗎,那女人不是你請的又怎麼會來。」
「我還要問你呢!明明是你寫信說你有辦法,我才跟著來的,哎!你可別想撇清關係,一切賴到我頭上。」
王sir比較聰明,抓住一個疑點:「慢著,你說你也收到了信。」
「怎麼?不就是你寄給我的。」
「我也收到了同樣一封信,署名的地方打印著你的名字,該死,說不定我們都被當槍使了。」
王sir捶胸頓足。
「那麼說,整件事另有別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我們先回仲備酒吧看看,有什麼線索。」
兩人急匆匆往回趕,可惜原先的角落已經一個人都找不到了。王sir不死心,又去問侍應生關於陳希的下落,結果被白了一眼,他們早已被文買通,知道也不會說的。
「我們好像上當了。」
「怎麼辦?這一回枉做小人了。」
「還能怎麼辦,他們暗處算明處,我們肯定要吃虧,這次只能認了,你回去可不要跟其他人說啊。」
「這個當然,丟臉的事我不會到處唱。」
文人呆在沈容馨的公寓裡,心卻跑到千米之外的仲備酒吧中。毫無疑問,這個嫁貨栽贓的手段並不高明,可是事在緊急只好從權。萬一王sir和伍sir提前發現其中的蹊蹺,或者陳希覺察到事情不對,來個將計就計,他就危險了。
沈容馨無法體會文的心情,見他三心兩意有點生氣,她已經提醒過好幾次了。
「今晚你是怎麼啦?」
「沒什麼。」文覺得自己的表現似乎比較反常,心虛的緣故,這樣的話就算方案達成只怕也會被有心人懷疑上,需要想個辦法掩飾一下,「就是老師很快就要離開學校,我不大習慣而已。」
原來如此,即便一個茶杯用久了,要扔時也會捨不得,何況兩個相處時間不短的人,沈容馨被話中的氣氛感染,自以為理解了:「沒想到我們師生的緣分就這麼短,其實我也不想馬上離開這裡。」
「老師你為什麼不多留一段日子呢?國外的生活不是那麼容易適應的,你不如先在學校複習一下英語,出去之後也方便些。」
沈容馨以前也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上次和陳希分手除了雙親年老體衰需要照顧這個原因外,她還怕自己受不了海內外文化傳統各方面差異帶來的衝擊。如果她無法融入當地社會,陳希又整天在外面應酬,實在談不上幸福。可是這與變態色魔帶來的困擾相比,又不算什麼了,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她不敢對文明說,故作堅強道:「早適應晚適應還不是一樣,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才能解決。語言問題嘛,我認為到國外後會有更好的環境來學習提高,比留在學校閉門造車要好。」
她說的文自是無從辯駁,這種大道理人人都會講,只是知易行難,沒有幾個願意落到實處罷了,文無法判斷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無奈點頭稱是:「對,不錯。」
突然間,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面的短信讓他雀躍:老闆,您交代的人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現在帶過來,請做好準備。
文相信她的閱歷不至於一個人真裝假裝都分辨不出,整個計劃可以說成功了一半。
「有什麼好事能分享嗎?」沈容馨見他發笑,好奇問了一句,又馬上改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探你的隱私。」
「哦,一個外地的好朋友,剛剛收到我寄過去的聖誕禮物,郵政部門工作效率實在太低,聖誕節已經過去才送到,都失去意義了。」
「也不能這麼說,讓朋友瞭解你的心意就好,他們不會怪你的。」
「我也知道,剛剛不過發發牢騷。老師,我送的卡片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雖然你的字難看了一點。」
這麼說卡片沈容馨已經看過,但沒有發現玄機,文鬆了口氣,笑自己傻,如果她弄清楚了兩人怎麼可能還共處一室呢?
「老師你不要打擊我,我敢保證在我寫過的字當中,給你看的算是最工整的了。」
「有時間的話建議你練習一下,原本我也有打算送你一個禮物,結果這幾天意外太多忘記了,以後補回來,你不會怪罪老師吧。」
「不敢,就算老師不送也是理所當然的。」
兩人談話間昏沉沉的陳希好不容易被架過來,風塵女一手挽著陳希的肩膀,一手抓住陳希的左臂,用他的拳頭很粗魯地連敲沈容馨的家門。
細心的文聽見他們的步伐聲就知道他們要過來了,一人腳步輕卻穩,另一人步伐重卻全無節奏感,明顯是被攙扶著。文佯裝專心聽課,期待著一場好戲上演。
不禮貌的敲門聲引起沈容馨的不快,走過去的時候多問了一句:「誰啊?」
冰冷的木門沒有任何帶暖意的回應,依舊傳來機械般的振動聲。
她嘀咕著是不是找錯人了,把房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惹火的時髦女郎,手臂處搭著一位低著頭的男士,似乎有點眼熟。
還沒查清身份,兩位客人彷彿自己才是主人般不告而入,那名渾身酒氣的男士更是把擋在面前的自己一手推開。女郎發話了,是對她男伴說的:「你家好像很小啊,不過佈置還可以,今晚我將就一下在這裡陪你了。」
沈容馨再好脾氣也不能容忍:「這是我一個人的家,你們兩位走錯門了。」
女郎自顧自地說:「沒錯啊,我對過門牌號,喂,你沒記錯吧。」
男士沒好氣地說:「怎麼會記錯,我女朋友的家就在這裡,她親口跟我說的。」
女朋友?沈容馨一驚,這聲音分明就是陳希的,忙把他拉到身邊:「你這是怎麼啦,喝得不省人事也不打電話給我,這位小姐,謝謝你送他過來。」
「你憑什麼說我不省人事,我現在清醒得很,她不是小姐,是我新認識的情人,今晚要留下來陪我。」陳希很不痛快地把沈容馨拉住他的手臂移開,跌入「情人」的懷裡。
沈容馨的出塵脫俗讓女郎羨慕不已,這是多名貴的化妝品都無法堆積出來的。因為看到她著急的模樣而產生的同情很快湮滅,反正收人錢財就該替人消災,風塵女郎要依據自己的信條來摧毀他們兩個的感情,滿足一下嫉妒心理。
「這位姑娘,我和他可不是隨隨便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喲。你說是不是啊,阿希。」
「對呀,容馨,你要試著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了,莫說咱倆還沒結婚,就算結婚了,偶爾也要到外面調劑一下,才能保持新鮮感嘛。反正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也不是潔白無暇了,乾脆放開一點,大家都好過。」
沈容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早前是驚詫莫名,現在則是氣憤已極:「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哦呵呵,小妹妹,不要生氣嘛,我又不是要跟你搶男友,玩一夜情現在是年輕一族的潮流啊,你如果也想陪男友我倒不介意3P.」
「對對,我也不介意,可以一起上,沒有任何問題。」陳希中的迷幻藥並不會讓他昏睡過去,只是肢體變得乏力而精神高度亢奮,潛藏在心底的慾望也將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我不要聽。」沈容馨上前想把他們推出去,忽地臉上一熱,是陳希甩了她一巴掌,雖然沒有什麼力量,卻讓她很痛,很痛。
文覺得自己的出場時機已到,便上前將沈容馨扶住,對門邊兩人不客氣地斥道:「老師讓你們走沒聽見嗎?再不走就報警了。」
「這個男人是誰啊,你的姘頭?喂,別碰我女朋友。」陳希的佔有慾上來了,他自己可以放縱但無法忍受他的女人也放縱。
「沒聽見他說話,「老師」,說不定人家表面上比誰都要保守暗地裡卻大玩師生戀。」
文將他們推出門外,女郎在暗地配合,陳希又是力氣全失,空有一百幾十斤的體重卻沒有辦法,當然他現在也不想呆在房中,只想盡快和身旁的性感女郎上床。
文回來安慰沈容馨道:「別難過,我想他一時衝動而已,以後能解釋清楚的。」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沈容馨擦了一下眼睛,將門重重關上。解釋?這種事情拿什麼來解釋。
陳希好像被關門聲嚇著,儘管雙腿乏力,還是踢了兩下門,大大咧咧地罵街:「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婊子罷了,神奇什麼!告訴你,我有的是錢,在國內大把女人排隊等著我來上。
哼!扮清純,大爺最不喜歡這一套,做都做了還立什麼牌坊。「沈容馨捂著耳朵跑回臥室,文擔心她的狀況就跟了進去。作為整個陰謀的始作俑者,文很開心能得到這麼一個結局。沈容馨有她的自尊,發生這種事之後不可能還肯當陳希的女朋友跟他離開學校。陳希今晚的表現比文的預計好很多,不僅說了很多惡毒的話,還動手打人,可以認為徹底出局,就算清醒過來,他也該死心了。沈容馨現在的情緒肯定極不穩定,讓她如此傷心文也有點不忍心,但這和奪回老師相比微不足道。
「老師,你沒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我怎麼可能會為這種人傷心呢?你說是不是?」沈容馨盡量讓自己顯得和平時一樣,但肺腑中似乎有股激流讓身體無法安頓。
「是,是。」任務既然完成,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來了,「那老師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家了。」
「等一下。」沈容馨並不想文那麼快離去。
「什麼事?」文邊說邊收拾。
「你可以留下來陪多我一會嗎?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提這個要求不大合適,但是……」
「老師你別說這麼多,學生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似乎沈容馨對他的戒心已經降到認識以來的最低程度,文此刻要是拒絕就是傻瓜了。
「我突然很想喝酒,你陪我喝好不好?」要想失戀後盡快忘掉曾經的不愉快,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短期選擇,雖說治標不治本,酒入愁腸愁更愁,但人們樂此不疲,造福了釀酒廠,便宜了售酒商。
「好哇,老師家裡有什麼酒?」
「不大清楚。」沈容馨對酒沒什麼概念,在櫃裡隨便取了一瓶紅酒過來,「不管它了,能喝就行。」
沈容馨把兩人的酒杯倒滿:「來,乾杯!」
隔著酒杯裡的紅色液體,沈容馨的面孔經過光的折射後映入文的視網膜中,顯得有幾分妖艷,配上豪爽的話語,讓人懷疑她已經醉了。文知道,雖然連一滴酒都尚未下肚,但那種抑鬱與憤怒的交集讓她和往常不太一樣。
文舉起自己的酒杯:「乾杯!」
沈容馨只是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便把酒往胃裡灌。頃刻間,杯已見低,反觀文這一邊,依舊滿滿。
沈容馨並不催促,事實上文喝不喝她一點也不在意,她只是需要一個朋友在身旁,哪怕是象徵意義的。酒完了,她就繼續倒,自斟自飲。
她喝酒的時候,不自禁又數起了一些往事。
「文,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大學畢業前的一個學期,因為將來各散東西,大家舉辦了很多聚會,一起瘋狂喝酒。我是不怎麼會喝的,幸虧陳希他幫我擋了很多,不過也因此我才沒有試過痛痛快快喝一回。現在我想嘗嘗這滋味到底是怎麼樣的。」
「有一段時間,我真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公主,父母當自己是寶貝不說,男朋友也是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那時候他對我真的很好,以至於他說要分手的時候我以為他只是在嚇唬我。
分手以後,我還傻傻地想有一天他會回來找我。結果,他回來了,卻把我以前編造的夢境完全撕碎,是不是人與人之間最好保持相當距離呢?這樣才不會被傷害。「「我不知道原來他翻臉會這麼可怕,雖然以前就瞭解他對某些問題特別固執,卻想不到他會用婊子來形容他過去的女朋友,我做錯什麼了嗎?還敢打我,我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就算他跪下來向我認錯。」
……
酒精讓沈容馨的思維混亂起來,話語之間缺乏邏輯,常常由東跳到西,再由西跳到東,還好文本來就沒打算插嘴。他聽說女人煩悶時需要找人傾訴,被選中的對象只要當好一名聽眾即可,根本不必畫蛇添足去勸解。
文的表情看起來比上課時還要專注得多,遺憾的是沈容馨無心留意,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由開始的熱烈興奮變成嬌弱無力,一幅隨時就會倒下的樣子。
「老師,我撫你回房睡覺吧,你喝醉了。」
「誰說的,我沒醉,不信你看。」沈容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看,我還能走呢。」
還好她不會發酒瘋,醉態可掬的模樣散發出致命的誘惑,文恐怕自己會把持不定,可沈容馨根本意識不到她的處境非常危險。
「我還要喝!」沈容馨直接把酒瓶反過來塞進嘴裡,可瓶子已是空空如也,她不忿地將酒瓶放下,朝文嚷道:「酒,給我。」
文不清楚到底該不該讓她繼續喝下去,猶豫一會後還是決定現在最好先滿足她的要求,到沈容馨之前取酒的地方把另外一瓶拿了出來。
沈容馨趴在桌子上,左臂當作枕頭,背後的文聽見她似乎在喃喃自語,可惜到底在說什麼文也聽不懂。
文用起子打開酒瓶蓋,往沈容馨的杯子倒滿再端到桌上,卻許久沒見她有反應。文想她該不會睡著了吧,便換個角度湊前去。沈容馨似乎已經入睡,文過來後她的姿勢依然保持不變,雙眉緊鎖,嘴巴微動,應該是囈語。
均勻悠長的呼吸聲對文來說並不陌生,他曾經隔著耳機聽到過,這讓他確定沈容馨睡得很沉,接下來怎麼辦呢?
將她送回床,再蓋上被子,然後悄悄離去,文馬上否定了這種可能,他又不是什麼君子柳下惠,會下流還差不多。再給她拍幾張裸照,純屬無聊,他手頭上還有一大堆,再說這東西一張和一百張並沒有在威脅效果上無本質差別。那麼難得的機會,乾脆今晚就把她上了,想到這一點,文激動得只想大叫。雖然這並不在原計劃之內,但計劃是需要隨形勢變化更改的。
文腦筋急轉飛速考慮強姦她的後果,沈容馨明早起來發現失身於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她大概會很憤怒很傷心,但不至於鬧得沸沸揚揚,因為她會從老師的立場考慮問題,這種事本來就不好說責任全在男方身上,綜合前因她的過錯也不小。文幾乎肯定她不會追究自己的罪行,當然要原諒甚至接受他就不容易了,不過文管不了太多,比起得心後得人這條艱險之路,眼下無疑是最佳捷徑。既然風險那麼小,獲益那麼豐厚,這筆買賣肯定要試試,凡事當斷則斷,不必因為一次失敗就變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文一手穿過沈容馨的胳膊,一手握住她的右臂,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沈容馨口鼻處的氣息讓他心猿意馬。文克制住將其就地正法的念頭,在他十多年的生命裡,第一次與女人結合,還是在床上完成比較好,不是自己家那張滿是手淫殘留灰跡的床,而是老師家裡從沒被外人躺過的夾著女性幽香的床。
文把沈容馨拖到床上,喘了幾口氣,看來體力不行,需要加強鍛煉。剛才文有打算把她抱到床上,不過雙手有負期望,沈容馨估計有近百斤,他要抱起來有些勉強,萬一累麻了等會辦事的時候可能會有不利影響,想通這一點文沒有逞強。
沈容馨側躺在床上,雙手朝左右展開,整體成為一個「大」字型,床角處小腿失去支撐,在床邊蕩來蕩去,胸前的沙丘在呼吸風帶動下交疊起伏,面孔上由酒精導致的紅暈還未消退,似乎正在發情中,任何一位血氣方剛的男子如果在場都必定無法抵禦。
酒氣的味道並不好聞,文卻不介意,因為夾雜了沈容馨的女性氣息,雄性動物一般不會反感。文先把她的鞋襪除去,再緩緩解開她的衣衫。
睡夢中的沈容馨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順著文的動作四肢放鬆拉直,可以說非常配合,一點反抗都沒有,也許睡覺的時候她潛意識裡認為衣物是累贅吧。文感到自己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孩子一樣服侍著還未掌握生活技巧的女人。
沈容馨的著裝原本是用於和陳希的約會,設計比較特別,文一時半會找不到竅門將其褲帶打開,又不願使用暴力,只得慢慢磨蹭,費了三牛二虎之力總算完成。他把這條褲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發現要穿上去也挺不容易,難怪平時很少見沈容馨穿這套去上班,這也說明陳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可能低估了她受打擊的程度。不管這麼多了,自己是最大的獲益者,明確這一點就好。陳希,讓他下地獄去吧。文並沒有作為勝利者的寬容,嫉妒讓他對陳希恨之入骨。
桃源外紅色的丁字褲令文眼前一亮,他想起沈容馨第一次穿上丁字褲的情景,由於前後穿反露出的嬌俏模樣,也許自己揭破得太早了,就讓她一直這麼穿自己暗地裡偷笑恐怕滋味更美妙。原來她是準備穿這麼一條丁字褲和男友約會的,意味著性感內褲已經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可能自己都沒想過這條內褲是否合適。
文扯住丁字褲的兩邊往下拉,與腿部肌膚的摩擦讓內褲上的絲帶不停打卷,沈容馨一直任由文擺佈的雙腿朝外翻了一下,似乎感到痛癢。從文的方向看來,卻好像是沈容馨在故意賣弄風情,原本被雙腿夾住的溪谷彷彿撥雲見日般朝文展示,茂密的原始森林等待著伐木工的開採。
文沒空慢條斯理欣賞內褲剝落的過程了,匆匆將其從腳底取下,扔到一旁。至此,對沈容馨的脫衣工程宣告完工。
兩人間的阻隔除了空氣外,就剩下文身上的衣服了,他一邊解開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一邊彎下腰,湊到沈容馨身前,用力嗅了嗅。裸露在空氣中,又或者文漸漸熟悉,總之酒氣淡了不少,而女人味卻更濃了。由於一整天沒洗澡的關係,沈容馨的體味比白天要重得多,幸好不是那些染有婦科病女人的噁心味道,相反,能讓男性雄根在刺鼻的芳香中勃起,性慾高漲。
文先前還在考慮要不要先給她洗個澡,這個想法最終被老師的慵懶魅力壓制,何必呢!他想道,沐浴露洗髮水的氣味再香也無法和她身體的純天然氣息相提並論,而且據說有實驗表明熱水對性慾會有抑製作用,要洗也得等完事後再洗。
文把手伸進沈容馨的雙腿連接處,聽得沈容馨嬌吟一聲,不知道在同步的夢境裡她遇到了什麼。文很滿意她的敏感,撫弄沒多久,手指就已濕潤。他放在嘴裡舔了舔,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不會難喝就是了。
文抓住沈容馨兩邊膝蓋,讓兩腿各與床的水平線成一個三角形,再把頭探到她的陰部處。
沈容馨的陰毛沒有經過任何修剪,個別位置上一些不安分的顯得有點突兀,但不影響總體美觀,摸起來非常柔和,完全不是那種經過多次整理後會扎人的陰毛所帶給人的感覺。文把口水吸進肚子裡,伸出舌頭在花心花瓣各處來回品嚐。
經過前段時間服食文送的巧克力,沈容馨的成熟女體已和少女大不一樣,文給她的刺激足夠讓昏睡中的她有強烈的反應,口中喃喃有聲:「不要,停……不要,停。」
停在文耳中,原意就完全變了,他的理解是「不要停」,舌頭更加賣力起來。沈容馨好像飄在雲霧中一般,說話逐漸變成呻吟,秘道裡湧出來的淫水越來越多,有的還經由文的舌頭彈入毛叢中。
文把舌頭捲回嘴裡,回味了一下沈容馨分泌的蜜汁。他頭一次體會到舌頭疲累的感覺,平時吃多久東西都感受不到,因為活動範圍太小,而剛才給老師口交的時候,舌頭伸得太長,幾分鐘就堅持不住,還好前戲已經差不多了。以後還需要學習一下這方面技巧才行,是否舌頭剛伸出嘴巴就好。
文雙手分別握住沈容馨的腳踝,站直身子,胯下的肉棒已是雄赳赳氣昂昂蓄勢待發了。這般真刀真槍實戰文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笨拙,找尋好位置後,挺起腰桿,堅硬粗厚的肉棒插入洞口,很快就遇到一層阻隔。
經驗貧乏的文估計這就是處女膜了,小用力一把,發現推不進去。他定了定神,調節一下位置,咬緊牙關誓要突破障礙。頭一次接觸女性的肉棒果然不負所望,一鼓作氣衝過了關卡。
身體一部分被撕裂的瞬間,沈容馨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終究還是沒醒過來,酒精的麻醉作用還挺強。
沈容馨的陰道此前沒有任何異物侵入過,顯得很緊很窄,文那粗大的肉棒一點點往裡深入。
沈容馨感受到的痛苦並未消退,雙手用力抓住床單,掀起一道道條紋。更強烈的活塞運動還未開始,這種緩慢蠕動已經讓文有了想射精的感覺,發現這一點的文趕緊抑制住,他不願草草了事。
結合處滲出鮮紅的液體,處子之血染遍了文的肉棒,文看見血之後大戰幾回合的念頭淡了下來,沈容馨初嘗雲雨並不適合做太劇烈的抽插,不然恐怕會帶來後遺症,還是保持比較溫和的方式比較好。
文控制著自己的節奏,逐漸加快速度,緊縮的陰道在大肉棒幾個來回進出後,開始有點適應了,雖然仍很緊,但不會夾得文難受。肉棒與陰道的摩擦讓文欲仙欲死,難怪說溫柔鄉是英雄塚,文現在的願望就是讓他的肉棒一輩子插在這女人身上,管他春夏與秋冬。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沈容馨已變得面帶陶醉之色,夾雜的疼痛基本上可以忽略。文自身也快到達最高點了,他沒有加以控制,任其自由發展。體內翻騰的精流愈加活躍,終於衝出精關,進入到沈容馨的子宮深處。
做完這一切的文倍覺舒暢,也有些疲憊,激烈的運動讓他在嚴冬之時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床上的女人依舊酣睡中,渾然不覺剛才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面前一雙賊眼正在打量她。
此情此景教文心滿意足,在吻了一下睡美人的臉蛋之後,他緩緩抽出了自己的肉棒。為防止感染,還要做一些工作。
文找不到專門工具,只好用衛生紙代替,將沈容馨身上殘留的血跡擦乾淨,自己則到衛生間沖洗。
回到臥室裡頭,首先映入眼簾的,仍然是躺在床上的赤裸女人,然後是滿天飛的凌亂衣物。
文今晚是不打算回家了,他要光明正大留下來,明天是週末,不用上課,不必擔心其他人知道。
文將散亂的衣服收拾整理好,自己放一邊,沈容馨的放另一邊,他準備試試抱著老師一起裸睡的感覺,想必非常美妙。文把沈容馨的衣服丟到全自動洗衣機裡面,自己的就不需要了,他可沒帶多餘衣物來替換。
單人床睡兩個人比較擠,為了節約空間,文貼身抱住沈容馨,再拿被子蓋上。不安分的雞巴頂住沈容馨的陰部,鼻子聞著她吐出的如蘭氣息,慢慢地文也入睡了。
小城市的星空黑暗深遽,窗外的一輪明月似乎被這一幕吸引過來了,注視著這對摟在一起的師生男女
第六章
抱著這麼一個尤物,文睡得很香,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了才發現一隻手被沈容馨當枕頭壓了一夜,血液不暢,幾乎沒有任何知覺,像塊臘肉似的。沈容馨雙手也搭在文身上,安詳的睡姿表明她還不清楚到底有什麼事發生。
文小心地把快被壓壞的手從沈容馨身下抽出,盡量不驚動她。窗外天濛濛亮,看來時間還早,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文一點也不覺得困,昨天積累的疲勞似已在沈容馨的嬌軀上發洩殆盡。
小城市的早晨特別寧靜,只有睡夢中人那均勻的呼吸聲提示著時間的流逝。文伸手掀開半遮的窗簾,黎明的光線讓室內不那麼昏暗了,床上的女人更顯艷麗,被子外面裸露的肌膚隱隱散發著光澤。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柔嫩的背脊,沿著脊椎骨一直到股縫,這身體是如此的讓他著迷,他感到下面的硬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直立,如果不是擔心老師隨時會醒過來,他早就再要一次了。
要不要主動喚醒沈容馨,或者還是等待她自然醒?文有些遲疑,最終決定由沈容馨自己來發現好了,他就繼續裝睡吧,給點時間多考慮一下。以後沈容馨會怎麼看待自己,謎底可能一會就要揭曉了,他想到這裡,心頭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
最糟糕的結果莫過於沈容馨要翻臉告自己強姦,但是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她缺乏上法庭的勇氣,不然也就不會被自己拿裸照當把柄任意玩弄了。最理想的結果當然是她願意做不公開的情人,那樣的話白天授課的老師到了夜晚就搖身一變成為自己的性伴侶,左右手從此可以退休了。不過這聽起來就感到好像在做白日夢,現實應該會介於兩者之間吧。
沈容馨朦朧中感到身體被人撫摸,想要查清是怎麼回事,但眼睛卻無法睜開,努力一會後又進入夢鄉。過量的酒精讓她的疲勞度大增,根本不能和以往的作息習慣一樣早早爬起來。
冬天的太陽軟綿綿的,好不容易才讓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入屋子裡。沈容馨對強光特別敏感,緊閉的雙目瞬間睜開了。陽光正照射在她的臉上,由於眼睛還未調整適應,一陣目眩又合了上去,許久之後才重新打開。
大概是宿醉的影響,沈容馨只覺得頭痛欲裂,下體的莫名疼痛倒沒有在意,也未發現旁邊睡了一個人,掙扎著爬起身來。被子滑落之後她才察覺異樣,胸前的乳峰竟然失去了胸罩的支持,有下墮的趨勢,她平時都會換上睡衣就寢的,怎麼昨晚連內衣都沒穿就睡著了。她的腦袋現在雖然不太好使,但也知道不對勁了,玉手往臀部摸去,果然內褲也找不到。莫非她酒後放縱裸睡了一晚,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時候右手忽然碰到了一個不明物體,柔柔的,燙燙的,她往身旁一望,才發現從來都是一個人睡的單人床不知為何多了一個男人,而這男人她並不陌生,正是自己的學生宮文。
「哎!啊——」未經思考,沈容馨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突然而至的意外將她的意識,她的睏倦統統沖走。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沒有留下半滴回憶,但根據現狀看顯然不會是好事,自己身為一名教師,同時又是一個女人,怎麼會讓男生在家裡留宿。
沈容馨起來的時候,文就感覺到了,他根本沒睡著,一有動靜便悄悄在眼皮下睜開一條小縫來查看情況。既然這位有點迷糊的老師已經發現,他也沒必要再裝睡了。文一副被吵醒的模樣,懶洋洋地伸直了身子,打了個哈欠,嘴邊的口水似乎也沒擦乾淨,懵懵然地說:「老師,這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裡?」
沈容馨心裡念叨著: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她原本還想盤問文來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此路不通,文好像確實不知情。她犯難了,該不會文以為是被她誘拐上床的吧,可是她才是有苦說不出的受害人啊。她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根本不懂自己應該先做什麼,如同一具雕像般一動不動。
文雙眼不客氣地盯在沈容馨身上,沈容馨被直勾勾的雙眼弄得不自在才清醒過來,猛地察覺自己仍處於全裸狀態,忙把被子拉回擋著。文不敢阻止,任由她把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去。沈容馨先週身檢查一遍,確認不會走光才敢抬起頭望向文。不看還好,看了才發現文居然也是全裸的,那根直挺挺的陽具猶如即將發射的火箭聳起,沈容馨嚇了一跳,急忙背過臉去,小聲地說:「有問題等會再談,你先把衣服穿上到客廳去。」
文遵照沈容馨的吩咐草草穿上衣服便出去了,坐在一張長椅上,等候她問話。沈容馨從腳步聲判斷文離開後,才除下披在身上的一層厚棉被,讓雪白的胴體沐浴在陽光中。
她不止一次地祈禱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過存在於夢中,等一覺醒來所有事情就結束了。
可是這個夢很詭異,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能感受到疼痛,而赤裸的身體也有寒冷的感覺。
她搖搖頭,再眨眨眼,天哪,這麼荒唐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竟然和學生赤身裸體睡在一起。
身體的肌膚依舊潔白亮澤,可沈容馨知道她和以前不同了,床單上梅花樣的血跡,自身下體的疼痛,都表明自己的貞操已在昨晚交給了她的學生文,真實度不容懷疑,奇怪的是自己對這一點卻不感到心疼,真正頭痛的是由此引發的一系列難題。
昨天穿過的衣服通通不見了,沈容馨不方便出去找,直接從衣櫃裡面翻出一套新的穿上。
一整天沒洗澡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散發出靡靡的氣息,她沒想過這實際上是昨晚在床上的劇烈運動造成的結果,只覺得全身粘乎乎的不好受,還把換上的新衣服也弄髒了。
沈容馨這次穿衣速度稱得上是有生以來最快的,前後不到一分鐘時間。她走到鏡前瞧了瞧,也許是心理作用,面色比往時紅潤了不少,不過光看外表顯示不出太大變化,她的心情稍稍平復下來。
自己也要出去了,身為老師的一方,身為成年人的一方,應該在解決問題方面起主導作用,別想著依賴文這位小男生。她邁開了步子,下身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由於步伐邁得太開,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好像再度撕裂了。她狠下心來強忍著,雙腿夾緊一步一步從臥室裡走到文跟前。
沈容馨走路的姿勢相當彆扭,可在文眼裡也是別有情趣,他關切道:「老師,你是不是受傷了,不要緊吧?」
「沒事,不要緊的。」沈容馨俏臉一紅,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就因為他在作怪,「文,你老實告訴我,你知道昨晚我們喝酒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嗎?」
文看不出沈容馨的表情到底是害羞還是生氣,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被她連皮帶骨頭吞下去,靜默了一會,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說出來吧,不管發生什麼事,老師都不會怪你的。」
「……老師,我真的不清楚,我只記得昨晚我喝了幾杯酒,很快就醉了,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也想不起來。然後,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我就一絲不掛躺在老師床上了。」要是被套出真相那可就太笨了,就算死撐也得撐下去,文立定決心要把牢底坐穿。
文說的其實就是沈容馨所能瞭解的,把主語和她調換一點問題也沒有。那麼說,昨晚她和文是因為酒後亂性睡在一起的,誰主動誰被動也搞不明白,不過這無關緊要了,畢竟她是老師,因為自己遇到的困難讓學生陪自己喝酒本來就是非常不理智,有違操守的做法。
沈容馨垂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合適,有一個問題不知道……。」
「你說吧。」
「我和老師僅僅是睡在一起嗎,還是已經有過性行為了。」文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萬一她矢口否認怎麼辦。到時如果自己堅持拿證據來說明兩人已經發生性關係,反而會惹沈容馨懷疑自己早有預謀,最後暴露出來。
沈容馨聽後一驚,她以為文該知道他們已經突破底線了,卻不料文所知道的還不及自己。
要不要欺騙文說兩人雖然脫光衣服睡在一起,但始終嚴守禮節,這樣的笑話也許文會相信也說不定。這麼一來,兩人的關係就不用那麼尷尬了。可是,採用這種做法真的好嗎?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沈容馨明明相信這種事不挑明比較有利於己,可還是更願意於對文實話實說。
「我說實話吧,剛才在床單上我看到血跡,估計是落紅……」沈容馨怕文不理解,又補充了一句,「你明白是……是什麼意思吧?」
「我明白了,實在很抱歉。」這時候再裝嫩未免太做作,文點了點頭。
「說什麼呀,過錯方是我才對,你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嗎?」沈容馨內心很矛盾,既希望文有所表示,又害怕他會有出格舉動。
「這怎麼行,我不是隨隨便便的人,我一定要負責補償老師的
真的很喜歡老師,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我想要當老師的男朋友。」
文嚴肅的表情不像開玩笑,這種場合也不適宜開玩笑,可是他的話未免太驚世駭俗了,高中的老師怎麼能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不光學校,放到社會上也是不被容忍的。
「你可能想歪了,老師不需要什麼男朋友。」
「我是認真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反正不知不覺喜歡上老師了,不然我怎麼會想辦法纏著老師呢。老師,就當這是天意,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可是……」沈容馨正要想個辦法婉轉地拒絕,以後相處不會冷場,忽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沈容馨正好借此逃脫,打開門一看,卻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她的前男友陳希,他遞過來一束新買的玫瑰,賠罪道:「昨晚真對不起,現在過來請罪。」
沈容馨如同霜凍過的臉蛋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冷冷地回應道:「不必說那麼多了,我們已經分手,以後誰也不認識誰。」說罷不再理會他,直接把門推上鎖好。
陳希捧著送不出去的花顯得有點尷尬,昨晚的事情他留在腦子裡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依稀記得說過一些罵人的話,可沈容馨至於這般對他嗎,他都來負荊請罪了。
陳希今早起來就特別鬱悶,旁邊竟然躺著一個塗滿胭脂粉末的陌生女人,房間也不是他回國這段時間訂的豪華套房,總之一切都反常。
迷幻藥的作用來得快去得也快,而那些啤酒本來就不在話下,睡了一覺之後,陳希精神好了很多,對昨晚的一些表現並沒有全盤忘記,直覺告訴他要馬上去跟沈容馨道歉,可對於他自身為什麼會睡在這裡就毫無頭緒了。
他想著想著,脖子突然被蛇一樣的手臂纏住,那名和他同床共枕過的女子醒來了。
陳希煩躁得很,根本不想和她調情,抓住她的手臂放到遠處。風塵女很不高興,厥起嘴巴說道:「先生真是薄情,昨晚纏綿了那麼久,一下就翻臉了。」
陳希找到自己的錢包,隨便掏出幾張大鈔,朝她乳房上甩過去:「錢拿到手了,現在給我滾蛋,馬上!」薄情?他只知道什麼叫逢場作戲,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錢,乾乾脆脆打發她了事,說起來,用錢甩人的感覺真不錯,他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轉。
再定睛一看,那女人好像聽不懂,還賴在床上,陳希心裡有氣:「怎麼了?」
「客官,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包夜就要五千大洋,這裡似乎不夠哦,嘻嘻……」
遇到黑雞了,陳希實在不忿就此被宰一頓,但更不想被她纏得脫不了身,引來地頭蛇招致更大麻煩。算了,他選擇忍氣吞聲,將錢包裡剩下的現鈔都倒出來。
「就這麼多了,要是不夠我也沒辦法。」
「帥哥你在床上表現還行,剩下的兩百塊就免了。」她不客氣地將拾起來的鈔票放入外衣口袋裡,眼神似輕蔑又似嘲笑,大大咧咧地把衣服披上就離開這套雙人房。
臨別之際,她又想起來一件事,手指在門後的鑰匙卡上彈了兩下:「按照行規,訂房的錢是客人自己掏的,不過看你囊中空空,我就做做好事,幫你付吧。」
陳希感到自己受了莫大侮辱,明明被坑了卻弄得要一個婊子同情的地步。他想要拒絕,雖然他現在身上一分現金都沒有,但還有一張國際通用的金卡,裡面的存額即使住黑店也能應付,可是那婊子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時間就走遠了,他不可能追過去,更不可能對一個妓女大吵大嚷,只好享受她的「恩賜」。
不留神又被耽誤一段時間,陳希匆匆忙忙到一層的花店裡面買了一束花,然後馬不停蹄趕往沈容馨的單身公寓。
酒店的某個角落,被文收買的女郎正得意地數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文出的價很高,可惜被酒店分成提走了很多,而陳希給的「小費」,可是悉數落入她的荷包。她是這一帶的頭牌,等閒人不容易請到,可是那些請得起她的人,為了不浪費,必定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對她進行壓搾,玩一些變態遊戲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因此雖說她的每小時租價最高,可賺的錢也是最辛苦的。她最希望的莫過於以後每晚都能像現在一樣輕鬆來錢,甚至連雙腿都不用張,只要配合好一場戲就行了。
陳希只知道自己要向沈容馨道歉,具體做法卻沒有多加考慮,因為他昨晚說的一些荒唐話自己都記不清楚,只以為女人都是很好哄的,帶上鮮花禮物結合甜言蜜語,沈容馨被逗開心了就不會再計較。
誰知道沈容馨根本不領情,三言兩語就要打發自己走人。這和以前不大一樣,無論他們鬧過多大矛盾,沈容馨也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至於直接讓他吃閉門羹。
陳希簡單檢討了一下,弄不明白伊人如此生氣的原因,歸結為小姐脾氣發作。他自己也是滿腹委屈,強忍著才一直沒有發作。他很喜歡沈容馨,可他認為這個女朋友現在的作為已經接近於他的底線。
結婚前男的一方非得要卑躬屈膝低聲下氣麼?陳希對此向來都表示懷疑。可是看情形不這麼做又無計可施,他暗怨這社會風氣把女人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再次敲響了房門,口氣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耐心:「沈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這樣對我,我來請罪還不行嗎?你總得先聽我說幾句話吧。像上次那樣不就很好嗎,遇到事情積極點才有解決辦法啊,老是憋在心裡不說生悶氣我是神仙也沒轍。你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都要談婚論嫁了,少點脾氣好不?為什麼一定要讓旁人看笑話啊。我是男人,有自己的尊嚴。你應該懂點事了,偶爾使一下刁蠻勁無所謂,但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我忍一次兩次可以,八次九次勉勉強強算了,可幾百次,上千次的話,誰也受不了。別老當自己是公主寶貝,你不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毛頭小伙,有自己的事業,很忙,就算休假也要處理一些業務,實在沒空陪你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門「啪」地一聲開了,沈容馨依舊不給一點好臉色,她的身旁還站著一位男孩,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不大,眉角間的嘲弄卻讓陳希有受到威脅的感覺,尤其是他還敢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衣衫不整,也太放浪形骸了吧。不知道為什麼,陳希感覺對他並不陌生,好像之前在哪裡見過面一樣。
「我也沒空跟你多說,總之這裡不歡迎你。」
「你今天情緒好像不怎麼好,那我先告辭了,下回等你冷靜點再找你談談。」陳希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判斷形勢,貿然撞進火藥桶,另外附近有文在場,要他光天化日之下用死纏爛打的招數太難了,他不願意將自己苦求女友的畫面展現給外人。
「陳先生,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我和你再沒有任何關係。」沈容馨無法忍受他這種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態度,以後可能的見面也提前拒絕了。
「為什麼?就算你不把我當男朋友,至少也得給我身為一般追求者的權利吧。」
沈容馨咬咬牙,好像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將文推上前,艱難地與陳希聲明:「你看清楚,他現在才是我的男朋友,為免一些不愉快的誤會,請你以後別再和我聯繫。」
「你?」陳希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非常難看,不過這名少年能成為他的情敵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稍作思考後便懷疑這是一個騙局,最好沈容馨僅僅想氣氣他而已,想到這裡,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
「可是他的年紀,和你實在不配啊。拜託,你就算要演戲也得找個像樣點的演員,不要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的這種。」
「不錯,要演戲我才不會找他。可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貨真價實,他昨晚就留在這裡和我過夜,不久之前才睡醒。」
文在被推出去的瞬間有點錯愕,一開始還以為沈容馨情急之下乾脆把自己和陳希一塊趕走清靜一下,聽她說完後才明白是要讓自己充當擋箭牌。文自然是全心全意配合了,反正這個小白臉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心領神會的文用一隻手攬住沈容馨的腰肢,身材上文比沈容馨高出大約半個頭,如果不看臉部確實挺像珠聯璧合的一對。文的手掌包在臀部帶來的觸感讓沈容馨有遭受電擊的感覺,不過為了不露出破綻她非但沒有掙開,反而整個身子往文身上緊靠了一些,腦袋側臥在他的肩膀上。
文並沒有當別人男朋友的經驗,全是即興發揮,還好效果看起來還不錯,陳希的眼神漸漸失去光澤,猶如一潭死水。就算沈容馨純粹是故意氣他也罷,她投入其他男人懷抱是不爭的事實,自己的眼睛不會欺騙自己,而且這個學生模樣的小男人衣著凌亂,有的鈕扣還沒繫上,還穿著一雙女用拖鞋,若是演戲也太敬業太到位了吧。陳希知道,面對自己這次突然的拜訪,沈容馨做好準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來他想不放手也沒辦法了,對方已經做到這麼絕,沒有理由再用熱臉貼冷屁股。
陳希對文,就如所有情場失意的人一樣,特別怨恨,冷峻的眼神似要將文全身撕碎。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根據他所知道的事實這次分手是他犯錯在先,可他總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文並沒有在他面前掩飾自己的得意,反而流露出貓捉老鼠的那種戲謔的表情,而他在沒弄明白的情況下就出局了。還好,他終究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負面的懊喪情緒不能完全左右他,天涯何處無芳草,既然沈容馨她不知自愛,他又何必強求,也許放棄是一種更好的選擇,想通這一點後他心頭的陰霾漸漸散開。
「既然如此,我也不說什麼了,以前給你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希望你不會恨我。」出乎文的意料,陳希居然能大度地分手,和昨晚那歇斯底里的形象完全不同。不過這也正常,能蒙沈容馨垂青記掛,總得有幾把刷子的,幸虧迷幻藥的作用足夠強,讓他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讓沈容馨心涼到極點,不然一場謀劃怕是竹籃打水。
此言此語卻在沈容馨的心底湖泊掀起一道道波瀾,類似圖景仿如昨日重現,當時他好像也是這麼說的,還祝福自己能找到更合適的另一半。她之所以一直念念不忘這段舊情,恐怕與最後一面留下的高印象分有很大關係,現在陳希的兩種形象交疊重合在一起,她分辨不出來哪一面才是真實,唯恐再被他騙倒,心慌意亂之下只想先把他趕走。
「再見,不,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最後再送你一句話,對你人生能負責的只有你自己,完全沒必要因為一些外界影響而放縱,不然將來可能後悔莫及。」
文暗罵這廝臨走還要埋下一顆地雷,他擔心就算陳希已經遠去,自己仍然得不到沈容馨。
她將自己推出來擋駕,不過是權宜之計,並沒有答應任何事情,也許她想得更多的還是通過這種方式報復陳希,自己充其量是一個道具的作用。
最後一句話說完,陳希沒有繼續囉嗦,拍拍身上的灰塵,置腳下的玫瑰於不顧,平靜地離開了公寓。瀟灑的姿態讓文懷疑他根本不是被甩的,而是甩人的。陳希的感受其實也恨複雜,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段情緣就此了結,仿若一曲交響樂經歷了許久的沉寂,即將步入高潮階段時,卻忽地嘎然而止,更多的空間只能交由聽眾回味和想像了。他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可他也非離開了沈容馨便活不下去的那種人,說到底,他愛自己更勝過愛沈容馨,所以他不再嘗試關於挽回的努力了,打算訂一張機票明天離開。這次度假旅行留下的遺憾就隨著歲月流逝撫平吧。
沈容馨應該是在場之人最有感觸的,不到一年時間就和相同的人分手兩次,所受打擊不是一般大,由於昨晚發洩了一場,今天不會像上次那樣藏起來哭得稀里嘩啦,可是心情依舊極度糟糕。陳希走遠以後,她馬上從文的懷裡掙脫,文沒及時反應過來,兩人動作的銜接出現了問題,場面就如大街上的非禮案。
發覺這一點的文急忙把手抽回,表情古怪,沈容馨似乎沒在意剛才的細節,把門鎖好後就回到大廳,文知趣地隨即跟上。
「讓你捲入這件事情,實在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我當然不介意。可是,老師,你剛才說的還有效嗎?」
「什麼事?」
「老師你剛才說,以後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表示你已經答應呢?」文雙眼發亮,一副殷切期待的模樣。
沈容馨大窘:「這……對不起,我剛才只是要騙騙他,讓他離開而已,至於什麼男朋友,那是不能算數的,請不要誤會。」
文露出失望之色,其實他也明白沈容馨不大可能順著這道台階下來,她之所以沒有直截了當拒絕自己的請求,還是因為她對整件事不知情,誤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誘惑學生。她所接受的正統教育注定了她很難接受這段師生戀。
望著文深受打擊的表情,沈容馨也感到於心不忍,在父母過世之後,她頭一次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好像自己太遲鈍了,連文對自己的愛慕都沒察覺出來,隨隨便便留他過夜,導致釀成大錯。
她並不喜歡囉囉嗦嗦的長篇大論,可是現在為了讓文放棄不得不如此:「宮文,老師一直把你當成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來看,並沒有其他想法。也許父母親人都不在身邊讓我和你比較親近,我們在一起比較開心,可這根本與愛情無關,等你長大後就明白了。現在的所謂山盟海誓回憶起來大概你自己都會笑笑。」
「老師,不管將來怎麼說,我只知道不能再欺騙自己了。如果老師你不願意的話,我沒法勉強,不過想說的話總算說了出來,無論結果怎樣都好,至少我努力過了。」文一邊說著一邊換上自己的運動鞋,第一次夜不歸宿就是去了女老師家裡,現在應該回去了。昨晚把那對野鴛鴦趕走後,為了防止騷擾,文把手機關閉了,之前也沒有和許管家通氣,他可能會擔心也說不定。
「你準備去哪裡?」沈容馨怕文一時想不開,負氣出走。她第一次和陳希分手的時候,就好像把魂丟掉了,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也不回學校宿舍,讓周圍同學很是擔心。作為過來人,她以為文和自己是同一類型的,自認十分瞭解他失戀的感受,她無法想像若是文衝動做傻事的話,她到底該怎麼辦,她是否應當對此承擔全部責任。
「沒事,只是好像我不方便繼續留在這裡。」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你老師,一直都很歡迎你啊。」
「可我希望你不僅僅是我的老師,還要是我的女友。」
敢情剛才的說教都是無用功,文不肯接受這一套。出於內心的愧疚,沈容馨仍舊不敢對他的妄想進行指責,反而態度有點軟化,可能是文的固執,或者說是執著,讓她找到了自己的一點影子:「老師還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除了陳希之外,最近……嗯,總之我並不是一個適合做伴侶的女人,恐怕你我走近後,你會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如果你真有誠意,那麼你能再等兩年嗎?假如到時候你上了大學心意仍保持不變,我就答應你。」
她尋思著文的熱度維持不了太久,最好他找到新目標後就把自己遺忘了。事物的演變很複雜,可是並非全無軌跡可循,像這種年少時的癡夢基本上無法在時間的歷練中存活。既然如此,許下一個接近空幻的承諾也無不可。假如他真的能做到,那和他在一起也就不是什麼可怕的事了,像他說的,只當是天意吧。
沈容馨欲言又止的樣子被文看在眼裡,他當然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點對其他人可能是妨礙,對他構不成問題。文挺起胸膛道:「只要老師在這兩年內不與人談婚論嫁,我絕對能信守約定,因為老師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完美的女神。」
能爭取到這樣一個結果應該不算壞了,文不認為自己能堅持兩年按兵不動,可是沈容馨能做出這種讓步已經很不容易,還是別逼得太急為好。相信從今以後,自己不用化身網絡上的惡魔也能大膽佔些便宜了。他失落的樣子本來就是裝給沈容馨看的,能夠達成目的就萬事大吉,此刻一掃頹勁,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沈容馨沒想太多,看到文似乎重新振作起來,她也受到感染,遭遇背叛引起的壞心情消退了一些。
「你沒事就好,不過你要記住,現在我還是你的老師。」沈容馨只覺得心頭一塊大石放了下來,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幸好兩件事情暫時似乎都獲得圓滿解決。
「嗯,老師,以後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還像這幾個月來一樣,下課後文過來她家裡吃飯、補課,沈容馨以為這種生活該就此終結了,兩人畢竟發生了那種關係,繼續這樣孤男寡女相處並不合適,她下意識覺得兩人的見面越少越好。可文卻提出這個問題,她要是推辭反而顯得心虛,算了,反正晚上不見白天見,自己不會連一個小男生也怕吧,她默然點點頭。
「太好了,下周再見。」春風得意的文在沈容馨目送下離開了,不經意在門檻上絆了一跤,險些摔個觔斗。
沈容馨怕他出事,跟前了兩步,誰知文站穩後又嘻嘻哈哈地給自己打招呼:「看來老師家的門都要妒忌我,下回見。」
沈容馨被逗樂了,幾乎忘記跟文道別。的確,和陳希相比,文不夠成熟,不夠穩重,也看不出來他的事業心,但文也有自己的可愛之處,若不是年齡太小,又是她的學生,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會順水推舟成為他的女朋友。
文哼著小調走下樓梯,昨天可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紀念日,他完成了人生當中幾個不多的夢想之一,成功佔有這位美麗女教師。他決定回家後要在房裡的電子日曆上做個記號,作為曾經的見證激勵自己再接再厲,徹底征服美女老師,還有,那個瞧不起他的高傲女生——雲思痕,讓她們臣服在自己的胯下。
美妙的藍圖中突然出現了不應該存在的人,文正要走出樓梯口的時候,視線中忽然閃入陳希的影子,干擾了他的想像。
不是說要走了嗎,怎麼還賴在這裡,文可沒有與他打招呼的興致,便裝成視若不見,反正大家連熟人也算不上。
陳希戴了副墨鏡,倚在一棵大樹上,叼著根煙斗打發時間。文認為這傢伙不外乎是玩深沉耍酷之類的把戲,莫非還沒放棄沈容馨,可惜這一套早就過時了。
文看不見墨鏡底下隱藏著的眼珠,不知道陳希一直盯著自己。他從上面下來後就一直在這邊等待文的出現,他對沈容馨的說法仍持懷疑態度,不搞清楚心裡總有個疙瘩。
文一身輕便的冬季運動裝,遠遠望去就是個未成年學生。陳希觀察了一會兒後,終於明白自己對這個人為何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聖誕節那天干擾了自己與沈容馨會面的那個男生不就是他嗎。當時他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處,被沈容馨發現後才說是要送一張卡片過來。
難道那時候他就有這種撬自己牆腳的企圖,陳希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的眼神的確不怎麼友好,由於沈容馨說過他只是一個學生,自己也就沒往那方面想。豈料世事無常,自己居然連這個不起眼的小子都競爭不過,拱手讓出這個眾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看到文逐漸逼近後,陳希主動走過去將他攔住:「這位同學,有沒有空,能不能和我出去喝杯咖啡。」
文沒料到陳希要等的人不是沈容馨而是他,稍微有點意外,既然已經放話過來,不敢答應那就太沒氣勢了,他擺出一個微笑道:「隨便,你做主吧。」
「這邊,請。」陳希摘掉臉上的墨鏡,做了一個手勢。他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自然無法與土生土長的文相比,他所知道的咖啡館只有目前下榻的酒店。由於行程較遠,還得要用到代步工具。
沈容馨公寓樓下沒有可供停車的地方,陳希一般會把車停在學校門口,昨晚醉得一塌糊塗忘了開回去,還好他檢查過發現沒有不測。
陳希的車是租借的,因為是豪華車,所以坐起來還算相當舒適。陳希面無表情地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機械般操作著方向盤。窗外街道的路燈一盞一盞被迅速拋在車尾,在市區裡面這種速度應該說很快了,畢竟是週末上午,道路十分通暢。
文閉目躺在後座沙發上,他很喜歡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彷彿自己是馬路上的主宰,用速度衝破一切束縛,遺憾的是他並非駕駛員。文家裡的車庫有一輛高性能「悍馬」,是他父親留下來的,總共開了不到半年時間,就遺棄不用了,恐怕才剛過磨合期。文早就想嘗試一下駕悍馬去山野中飛馳,但負責保養的許管家堅持安全第一原則,根本不給他任何接觸機會,鑰匙都不知道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文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年紀太小,還沒到可以考駕照的年齡。不過也快了,等考上大學,就能達成這個心願。
十來分鐘後,他倆就抵達了目的地,陳希先自我介紹了一下:「我的中文名是陳希,不過現在習慣了別人稱我Richard」然後又問道:「請問同學該怎麼稱呼。」
「「文」就可以了,Richard.」
「好的,你應該知道我約你出來談的目的吧。」陳希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不大清楚,還望請教。」
「就是你和你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
「那我在此奉勸一下,你趕快收手吧,你和她根本不可能,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憑什麼如此肯定?」
「就憑正常的邏輯推斷,你能給她什麼,你只會將她的生活完全破壞。」
文的用意就是要破壞沈容馨原有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陳希想以此來勸他無異於對牛彈琴,他微微一笑:「我也好,她也好,都犯不著讓你操心了,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也對,我的確多事了點。」陳希飲了一口咖啡,一股苦澀的滋味由口入心,「最後再問一句,你和她真的已經有過那個了嗎?」他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那天晚上他要求復合而沈容馨卻表現怪異,言語間好像她和其他男人上過床,他的反應也不夠機警,說起來,兩人散得那麼快是早有預兆了。
陳希很想知道這個可能的神秘男人是誰,又不好直接問沈容馨,便找上文,他開始懷疑這個人就是文。可惜,他猜對了結果,卻猜錯了過程,他的推測中想像多過聯想,聯想多過實證,自己虛構了很多子虛烏有的細節,讓他沒法保持一個好心態,查不出所以然。不過這也正常,一個有著體面工作的成熟男性居然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伙,換作別人同樣也會心理不平衡。
「你說呢?Richard.」文不樂意將這種事情告訴外人,就算是許管家來問他也不會據實相告,何況這個失敗的競爭者。雖然氣氣他感覺挺不錯,可是萬一被他因此拿到什麼把柄對自己或沈容馨不利就麻煩了。文直覺感到陳希不是省油的燈,背後使壞的功夫不會比自己差到哪裡去,還是離這座瘟神遠點為妙。
「我家裡面還有點事情等我回去處理,拜拜,Richard.」文起身告辭,桌子上咖啡從頭到尾都沒碰過,想快點出去買杯水。自從自己在飲料裡下套陷害陳希後,文自身也變得有點疑神疑鬼,怕別人用同一招數對付自己。
陳希雙眼呆呆地盯著前方,似乎沒反應過來,任由文離開咖啡屋也不說一句話。一個人留在那裡良久,才像放下什麼東西般,付過帳後靜靜離去。
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地方,陳希讓櫃檯幫忙訂了一張機票,第二天就走了,雖然休假還未結束,但他沒有任何休閒的雅致。
第七章
送走文之後,沈容馨感到一陣陣空虛。從前寂寞的時候,還有一個可供思念的人,現在連這點福利也被剝奪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始自暴自棄,腦海中浮想起那位變態對自己的調教,噁心的感覺居然不那麼強烈了,好像只有沉浸到那個世界中才能把一切世俗煩惱忘掉。
這兩天他破天荒地與自己沒有任何聯繫,沈容馨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只知道肯定與解放無關。
下身的不適刺痛了她的神經,沈容馨發覺現在不是呆坐著的時候,對昨晚與文的歡好的詳情她不甚瞭解,不能排除懷孕的可能性,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採取一些必要措施比較好,不然等到發現情況不對勁才來處理就太晚了。
公寓樓下不遠處有個便利店,沈容馨依稀記得那邊好像有這類藥品出售,因為距離比較近,她平時常去購買一些雜物,由於算是熟客,售貨小姐並沒有去招呼指引,任由沈容馨自己來挑選。沈容馨羞於問人,只好親自動手找。她心下惴惴,好像在幹什麼壞事一般,眼珠沒有了往日的敏銳,藥品擺放的具體位置她緊張之下也忘記了,彷彿漫無目的地遊蕩。
售貨員看到她滿頭大汗的樣子,關心地問道:「這位小姐,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忙的麼?」
「啊,這……就是……」沈容馨的舌頭好像打結一般,沒辦法利索地說出來。
「慢慢說,不要緊,您是想要這個麼?」售貨員幹這一行也算是較有經驗的人了,見顧客欲言又止就明白不外乎那幾回事,她遞過去幾盒安全套。
「不,不是!」沈容馨臉更紅了,她小聲地告訴售貨員,「我想要那種事後緊急避孕藥,你隨便拿給我一種口碑比較好的吧。」幸好週末早上這一帶的人很少出來活動,整個便利店只有她一位顧客,不然她只能鑽進地洞裡去了。
她的話是一口氣說完的,不過售貨小姐聽懂了她的意思,便笑笑賠禮,轉身在貨架中幫她拿了一瓶藥。
「對不起,剛才搞錯了。你要的就是這個對吧,其實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歡迎以後繼續光臨。」
沈容馨單手接過,售貨員的笑容哪怕有多真誠她都覺得像諷刺,匆匆掏出荷包付帳後她就掩面離開了。
剛一回到家,沈容馨馬上根據盒子裡的說明,水和藥一塊吞了下去。聽說這種藥副作用很大,她緊張之下好像能感覺到肚子正咕嚕嚕地迅速消化,有點胃漲頭暈。辦完這事後她便躺在床上休息,一動也不想動。
文剛回到位於山林中的別墅,小黑就興高采烈地撲過來,只不過一日未見,它就仿若數月之別,一條尾巴豎起來不停搖擺,奔跑著在文身旁繞來繞去。文幻想要是沈容馨也能這般對他就好了,但現在還看不到什麼希望。他養狗養了兩年有多才達到目前這種程度,而要調教好一個女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人的思維複雜很多,培養一個聽話的女人與培養一隻馴服的狗難度上不可同日而語,無怪乎一些人認為養狗比養女人好,可是一隻狗再可愛聽話也沒法取代女人,文不想被葡萄酸心理左右。
文看不到許管家的身影,估計是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他對此習以為常,估計許管家也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不方便在這裡辦,原本還想在他面前晃晃刺激一下他,可惜這麼一個機會錯過了。
這頭牧羊犬特別粘人,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就連文在上廁所的時候都趴在門邊,如果是往日,文早就把它趕跑任由其自生自滅了,哪還會跟它客氣,不過今天他心情不錯,也就沒管它,甚至牽著它走進自己的房間。小黑很少被允許進文的房間,似乎格外珍惜,比在外面拘謹很多。在很小那時,有一次它跑到文的床上撒尿,文發現後就痛揍了它一頓,從此文的房間就不對它開放了。偶爾它淘氣上來會悄悄溜進去,但總是特別小心,生怕被文發現。
文坐到熒屏前,光標已經移動到目標位置,手指卻遲遲沒按下去。既然想得到的已經近在眼前,還需要用上這種手段嗎,只是這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一張牌,棄之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先不管那麼多了,去跟她打聲招呼吧。
他終於點了下去,屏幕上很快出現熟悉的倩麗女子,攝像頭下的面容有點憔悴,卻顯得更為誘人,一雙美目盯著下方。文當然知道她是看著她的顯示器,可是己方沿著這條視線望去,正是肉棒所處位置。文的胯下有了反應,一下把褲子頂起來,其實昨天晚上,他算是足夠抑制了,被挑逗的慾火並未完全發洩出來,所以今天依舊有餘興。
「馨兒,這兩天過得怎麼樣,沒有我撫慰你還習慣嗎?」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音箱裡突然發出的聲音把小黑嚇了一跳,蜷縮在文的腳下,文見狀笑了一下,調低了音量。
以前文都是通過耳機接聽沈容馨的聲音,音箱只有在聽音樂時才用到,音量一直居高不下,現在文想把沈容馨給小黑介紹一下,故而打開來。沒想到一向膽大包天的小黑會怕,真有意思。
文從另一邊搬來張凳子,拉著小黑坐上去,小黑有點不樂意,但不敵文的長年積威,再加上它對屏幕中的人頭也非常好奇,便乖乖爬上去。
沈容馨引起了小黑的興趣,不是因為容貌,而是狗對能動物品的天性使然。這個小東西很像人,竟能裝在小盒子裡,小黑不由伸出蹄子看看究竟。
文及時制止了,他可不想為了滿足小狗的求知慾而導致他的顯示器被刮花,太不划算。
小黑被訓後可憐巴巴地望著文,文早就不吃這一套了,安然不動,給它介紹道:「你看仔細了,這女人以後就是咱家的,別對她亂吠哦。」
小黑好像聽懂了文的意思,雙眼睜得大大的,想把她的形象記下來,這對它來說實在很困難,狗辨別事物的能力主要靠嗅覺而非視覺,隔著網絡它沒法捕獲沈容馨的氣味。在小黑眼中,所有人長得都差不多,雖然它以前偷看過屏幕中的沈容馨,但並沒有留下任何印象。
文清楚這對它來說是太勉強,也沒有採取強制措施。他想起曾經收藏的一些老師內褲,覺得有這類實物更有利於加深小黑的認識,便翻箱倒櫃找出來。
文喜歡女性內衣,但並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收藏家。他不會對這些收藏品進行分類,也不懂多少保存方法,統統塞在一塊就完事。即便是他最喜歡的幾條,比如從雲思痕和沈容馨身上剝下的,他也不過多看幾眼,多聞幾下,或者拿來打一次手槍而已,之後就不會特意再碰了。
文好不容易找到沈容馨扔掉的一袋內褲,他曾為此在廢品處倒騰過,最可惜的是那條用來要挾沈容馨的內褲卻不在其中,估計她收到以後馬上處理了。文有點遺憾沒有在那條內褲上留下自己的子孫,因為擔心會留下不利於己的證據,他做得太謹慎了些。
這袋東西落入文手中已有一段時日,加上沈容馨勤於換洗的習慣,文無法再從中聞到那清香的體味,或者小黑可以找到蛛絲馬跡也不定,文讓它去嗅了嗅。
結果不盡人意,小黑趴在地下顯得很茫然,文有點洩氣,乾脆以後再說吧,等自己把沈容馨領回家它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說起來,小黑和沈容馨還曾攜手合作過,配合相當不錯,直到現在那起內褲失竊案還是眾人心中的一個謎。
沈容馨這邊,不清楚另一頭發生了什麼事,半晌沒有相應,她有些害怕,不敢擅自關閉窗口,焦急地等候對方傳來的音訊。剛剛如果不是文的突然打擾,此刻她也許已經睡著了,現在只能先努力抵擋住倦意。
文過了十來分鐘才察覺把佳人晾在一旁,他倒不會歉疚,這樣更能加深自己的神秘感,偶爾為之無妨。
「馨兒果然夠乖,我上了一趟廁所還沒走開。」
沈容馨看到這句話有點生氣,自己平白無故擔心卻是被他戲弄,若是再晚一分鐘回來,自己怕是要問他上哪去了,那時候又會被羞辱。她知道指責這個惡魔不尊重人無濟於事,也就懶得廢話,輕聲哼了一下「嗯」表示她收到了。
「馨兒,我最近沒想到什麼新奇玩藝,你幫忙想想。」
「什麼意思!」
「我以前看過的想過的性遊戲都用得差不多了,繼續這麼玩大家越來越像機械,那就沒意思了,你是女人,從你的視角或許會衍生出不同情調的花樣。」
「你……」沈容馨覺得此人不可理喻,她一個傳統的女人怎麼可能主動去嘗試變態的性表演,光是想像一下那個禁區就充滿了罪惡。從前她只不過是被動地依照吩咐按部就班,腦海中提醒自己這麼做完全是被迫的,可是現在卻要轉變角色,自動迎合對方,她的又一層心理防線面臨衝擊。
文考慮的並不是這個問題,昨晚佔有沈容馨後,他的控制欲有所減弱,想讓沈容馨放鬆一下,提高她的自由度。他認為這麼做,也許能讓沈容馨更好地適應調教生活,自己也可以脫離太繁瑣的指揮工作。
「怎麼啦?不用著急,你慢慢思考吧。晚上見,馨兒。」
「喂……」沈容馨還要喊話,卻看到對方已經下線。
到底該怎麼辦?沈容馨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難題,沒有人能幫忙解答,她羞於問出口。
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自己上網搜索。
她偶爾也會無意點擊進入一些色情網頁,一般她看一眼後馬上就會把窗口關閉掉,縱使這般迅速她仍會有遭遇精神強姦的感覺。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自覺到這些網站上面找資料,她感到背叛了自己,也對不起撫育她長大的父母,可是在半推半就之下她看到那些色情內容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不見得比她念過的那幾本性教材更露骨。她特意關注了那些調節性趣的花招,雖然她每讀幾行字就要喝一口水,但還是堅持下來了,把那讓她肉跳的語句印入腦子裡。
文去了健身房,剛體驗完男女交歡的極樂之感,再來自慰興奮度也不會高,多餘的精力就在運動中釋放出來吧,反正自慰有害無害不好說,鍛煉身體絕對是有益無害的。
除了吃飯和午睡時間,整個白天文都很活躍,最後帶著小黑繞山裡散了一下步,小黑似乎很喜歡,一個勁向他撒歡。
晚飯過後,小黑鑽進了它的狗窩,文也準備觀賞他的保留節目,跑跑跳跳一整天了,不休整一下怎麼行。許管家早已回來了,可是一直不過問任何事情,此刻正攤開一張大報紙戴著老花鏡閱讀,文同樣沒有給他說明,有時候解釋是多餘的。
「馨兒,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給老公啊?」
沈容馨好像要用行動來回答這個問題,只見她穿著一套緊身的運動裝,傲人的曲線仿若一個妖精。文還沒看過沈容馨作這般青春陽光的打扮,兩眼為之一亮。這個形象和辦公室白領大相逕庭,但都是一樣可人,尤其是她專門化裝來給自己看,文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滿足,深感決策英明,讓她自主發揮創造力是一招妙棋。
運動衫下的軀體若隱若現,文迫不及待催促快點進入主題,他很想直接下令剝掉這身運動裝,但猜測到這可能是其中一項表演,為免影響整體觀賞性,他沒發出去。
屏幕上沈容馨跳了一段健美操,優雅的動作令文聯想到藝術而不是情色演出,他盼著衣服逐漸掀開,再飄落到地下,這樣的話雖說激情尚有不足,馬馬虎虎也能過得去了,畢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表現並不容易,以後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供挖掘。
可是文期盼已久的場面遲遲未能來臨,沈容馨甚至連基本的暗示都沒有,直到音樂終止,沈容馨在屏幕面前坐了下來。
「馨兒,完了?」
「已經結束了,老公。」
「你不會在逗我吧,我讓你隨意一點,但不表示你就能拿這種破玩藝敷衍我,我可是馨兒你的老公。」文提醒沈容馨注意自己的身份。
這場戲當然還有下文,沈容馨只不過放了一段前奏,後戲因為她的羞恥感中斷了。她沒法說服自己去努力做個不知廉恥的蕩婦去賣弄風情,只好硬生生地截取了一個片段展示出來。
下午的時間長得足夠讓沈容馨恢復冷靜,她覺得那個變態未必熟悉自己的近況,說不定不敢強行威迫,如果他不是非常過分,在言語上就順從一點,別逼得太急。
「我是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是你的玩物。」
「呵呵,翅膀變硬了想飛是嗎?看來我得動真格了。」
「我警告你別玩火自焚,就算你真的亂來,我也將要離開這座城市,不會再怕你。」
原來沈容馨仍然拿著雞毛當令箭,可惜時效過了,想玩心理戰術,被玩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的底牌文早就一清二楚。聽她的聲音確實也是毫無底氣,文心理有數,暗笑她不自量力,自己豈是那麼容易被唬住的。
「是嗎,那我就把你的裸照貼出去啦,還有,上次你去偷女學生內褲的事,也許你忘了,但我這裡可是留有證據,到時候把錄像公開,別說你教師當不成,送進監獄被那些女同志當自慰器都有份。」後面幾句話文是詐她的,當時文沒有神通廣大到用針孔攝像機把犯罪過程拍下來,但用來嚇嚇她挺不錯。
沈容馨的確吃了一驚,她不知道那次為虎作倀的行動會給自己帶來那麼嚴重的後果,那件事發生到現在時間距離也不短了,她的記憶有了些許偏差,自己並不能肯定當時臉部是否已完全遮住,若是拍了進來那就完了。徹底失去自由非常恐怖,想逃離這個國度都失去正規的途徑,沈容馨不敢再想,害怕地試探道:「我不信,除非你先發給我看看。」
讓她養成和自己討價還價的習慣可不好,事實上文也根本沒有,便惡狠狠地說:「我不是來求你相信的,要看過幾天你自己去搜索下載吧。」他連用了好幾個感歎號。
沈容馨只得服軟,她短期內還沒辦法離開這裡,就算錄像是假的,裸照卻是千真萬確,她可不敢讓其流露到外面,否則光是流言蜚語就足以讓她發瘋了。
「老公,你先別急,我什麼話都聽你的,只要你別……」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這裡聽不清。」
「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請老公你原諒我這一次。」
「嗯,這次就算了,但不要老是挑戰我的耐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像平安渡過了這一劫,沈容馨不再說話了,安靜地等待他的新指示。
文看到沈容馨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有點惱火,剛說過的話那麼快就被當成耳邊風。
「你怎麼還坐在那裡,拿點實質行動出來。」
「實質行動?」
「一個下午時間,你不會就想出這點見不得人的東西吧。無論如何,今晚你得好好表現讓我滿意,老公才能原諒你,馨兒。」
沈容馨就因為後續節目見不得人才砍掉的,能見人的東西她也就不會如此忸怩了。該來的還是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要形式上並非自願就行了。
她把運動褲解開,將這件遮羞布卸下來,在計算機前裸露全身已經成了沈容馨的習慣,少了當初的青澀,多了幾分嫻熟。文對沈容馨寬衣解帶的動作百看不厭,看她自己脫比他親自去脫更有意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從善解己衣發展到善解人衣呢,那樣他就可以完全不動手享受沈容馨的服侍了。
在她彎腰的一瞬,文發現她連內褲都沒有穿,她也嫌那塊破布多餘嗎,也對,如果穿上去是為了脫下來,就不必多此一舉了,反正什麼也擋不住。
早上和文的視頻對話讓沈容馨內心很矛盾,整理不出清晰的思路,雙臂交叉抱住肩膀,才發覺全身油膩膩的,她想起來應該要去洗個澡,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忘記了。沈容馨是一個愛乾淨的人,喜歡從裡到外都是一塵不染,一整天不洗澡這種行為她是沒法忍受的。
她注意到這一問題便一刻也不願多呆,只想痛痛快快站在花灑底下,用熱水沖刷自己受創的身心。
下面的洞穴因為昨晚的意外已經完全敞開,沈容馨不知道這表明自己變成了更加成熟的女人還是不再完整的女人。她仍然能感到從羞恥部位傳來的疼痛,除此之外便是迷茫。她不曾和命運抗爭過,可命運好像很喜歡刁難她。她不知道一覺醒來會發生那麼多事,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正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容馨沒打開抽風機,任由浴室內的水蒸汽密度不斷增大,炎熱的室溫讓她分不清肌膚上的液珠是水還是汗,好像只能在熱得頭昏腦脹的環境裡她才能找回自我。終於,氧氣快被完全消耗,沈容馨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對窒息而亡的恐懼讓她切斷了水閘。
洗了多長時間,沈容馨沒有計時,但可以肯定不會短。她睜大了眼睛,發現全身都處於水霧的籠罩之中,牆上的鏡子也覆蓋了厚厚的雲層,可以看到對面朦朦朧朧的白影,面貌全然不清,沈容馨知道這便是她自己。她驚訝於這和現實中的寫照如此相似,她原以為對於自己的內心是非常瞭解的,可是現在才發現這種瞭解就猶如鏡子上的圖像,隔了一層雲霧,迷迷糊糊看不真切,似實還虛。
白潤的肌膚由於被熱水沖刷過久,已經變得紅通通的,可是因為心理上的潔癖,沈容馨仍感到身上那世俗的污漬未完全清洗乾淨。她把身上的水甩了一下,再按成規到架上去拿浴巾。駕子上頭空空蕩蕩,只掛了一條備用毛巾,沈容馨明白到自己剛才是恍恍惚惚走進來的,連浴巾和要換的衣物和都忘記拿來了。
幸虧家裡沒有其他人,沈容馨把毛巾掛好,赤溜溜地經過大廳回到臥室。由於剛洗完澡,秀髮都沒來得及梳理,呈現出一副天然雕飾的狀態,除了腳下那對粉色的拖鞋和身上遺留的珠,完全是不著片縷。雖然並無外人在場,沈容馨的動作仍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賊般潛入自己的房間。
雖然原來那套衣服穿了沒幾個小時,但沈容馨更樂意在洗澡後換上全新的,她打開衣櫃,首先取過一個白色胸罩戴上去。接下來是挑選內褲,可是隱隱作痛的下體似乎不適合穿太緊的類型,她的現有內褲都是文送來的,專為誘惑男人設計,沒幾件是寬鬆的,她大著膽子決定今天先別穿內褲了,只要留在家裡應該沒有大礙。
她在攝像頭面前脫下褲子的時候,才擔心起自己不穿內褲可能會引起他的不良影響,但事到如今可沒辦法打退堂鼓,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沈容馨的運動衫並不長,根本不能包裹住自己的私處,哪怕是微風拂過,就會暴露人前。
文被她將脫未脫的魅力吸引住了,瞪大了眼睛死盯著屏幕,同時右手托住下巴防止口水流下來滴到鍵盤上。
她的動作和褲子脫掉之前相比,沒那麼連貫流暢,可是靈性不減,平常女人做起來很平淡的姿勢,到了她手上就化腐朽為神奇,具有獨特風韻。如果把上下半身份開來看,上半身無疑是高貴的天使,下半身則是誘人的惡魔。文沒想到裸露半身會有這麼奇妙的效果,給了他很大啟發。沈容馨的表演是上身不露下身露,如果換成左半身露右半身不露又會怎麼樣呢,或者前半身露後半身不露,總而言之好像有一片新天地。
沈容馨做的這套健美操是平常可見的,能給文帶來強烈快感除了因為著裝,還在於她的身材原本就是萬里挑一。像她這般擁有一對纖細秀長美腿的女人很少,加上兩片半遮半露的俏臀,就是致命的有力保證。舞動的影子讓文眼花繚亂,他此刻只盼著這一曲永遠沒有尾聲,能看著沈容馨沒完沒了地跳下去。
世上無不散之宴席,節目總有落幕的時候,沈容馨的體力也好像不支,看來快接近盡頭了。文意猶未盡,說道:「不錯不錯,馨兒,我還要!」
「對……對不起,老公,我已經不行了,你……你還滿意嗎?」沈容馨很長時間沒做過劇烈的運動了,感到胸腔裡有一口氣接不上來,呼吸也變得紊亂。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就算你將功贖罪吧。」文看她的樣子並非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極度疲勞,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那就好,還有其他事情嗎?」
「以後再說吧,今晚馨兒你早點休息。」
「謝謝。」沈容馨現在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
「不必客氣,希望你以後能一直保持剛才的表現水準,那我就不會為難你,那樣你一個月後永遠離開這座城市,我們還能好聚好散。」沈容馨和陳希決裂的消息還未公開,文擔心說得自己萬能一般洞察一切,可能就會被沈容馨因懷疑而看穿真面目。
沈容馨猶豫著要不要據實相告,她猜想那個未知變態也許從此以後不再騷擾她也說不定,如果傻乎乎地告訴他實情,一個月以後還要流下來,好像顯得自己很渴望被他調教,但那變態萬一發現自己在騙他,他很可能會變本加厲,兩個後果都很嚴重。
最終沈容馨懷著僥倖心理沒有答話,她盼著這起風波自動消失。
文也需要時間冷處理這段關係一下,他在寒假時候剛好要去探望父母,既然沈容馨想隱瞞,他也不必揭破,回來之後再好好算帳。
夜已經深了,文和沈容馨在相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各自就寢休息。
下週一上課的時候,沈容馨外表上已看不出內心的起伏,其他學生都進入了緊張的期末總複習階段,更加沒空關心無聊八卦了。
沈容馨面對文的時候神色稍有不自然,複雜的目光似乎蘊含了千言萬語,終歸化作沉默。
她提醒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鎮定。文還是老樣子,那一晚的事情對他好像沒多大影響,看來不會有異常舉動。
讓她傷腦筋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如何與同事們解釋她和陳希分手的事。辭職信是肯定要收回的,她的積蓄不多,擔不起失業的風險。
年級主任為人挺和氣,聽沈容馨支支吾吾就明白了意思,大方地表示一切都不用擔心,他會幫忙解決。說到做到,不用半天時間,他就把沈容馨的辭職信領了回來,一些辦公室同事不時抬頭打量她,但都知趣地沒有多話。
王sir和伍sir知道此事與己絕對脫不了關係,內心有愧之下都沒敢望向沈容馨,悶中作樂就好了,別太張揚。
學校這個環境對被甩的女子教師是比較同情的,沈容馨沒遭到惡意的非議,反而大家都比平時要關心自己,想像之中的難堪並未出現,在學校的時間就這樣平平靜靜過去了。
傍晚時分,文一如往日來到她家。面對這個和她有過親密關係的小男生,沈容馨露出一絲羞赧,低頭招呼道:「你來啦,隨便坐。」
文在這裡已經以男主人自居,大咧咧地自己去倒水斟茶。沈容馨愣了一會,往常這些事情都是由她來完成的,便阻止道:「讓我來吧。」
「不。」文很堅決,「老師你坐一邊等著就可以了。」
沈容馨不懂這個細節意味著什麼,是說明他和自己比較熟悉,還是因為他要追求自己而有意示好,或者純粹是自己多心的緣故。
「宮文,我……」沈容馨說到一半卡住了,不管是刻意親近,還是刻意疏遠,似乎都不是合適的解決之道。
「老師,怎麼啦?」
「沒什麼,呵呵。」
「老師,我倒是有些問題,你還要在這學校呆多長時間。」
「不好說,但一兩年之內應該不會有變,上次交出去的辭職信我已經要回來了,暫時我不會去找其他工作,至於原因嘛,你應該也知道了。」
「是嗎,太好了,我可是很想老師你留久一點。」文說完又想了想,覺得不大對勁,這對沈容馨來說可是個悲劇,連忙改口,「對不起,我忘記了……」
「不要緊,和他分手對我來說其實不是壞事。」眼看文越走越近,再不有所行動的話兩人就要貼在一起了,沈容馨忙坐開來,繼續道:「目前你還是學生,請以學業為重,別想太多其他事情。」
文只好停下來,他原本想坐在沈容馨身旁慢慢談,現在看來時機尚未成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還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融解。
「嗯,我會努力的。」
與平常的晚飯不同,他們兩個都在默默地進食,誰都沒有再作發言。文想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便告訴她寒假時自己要到國外去,看望一下父母。
「不錯啊,他們應該也很想看看你又長大了多少。」
「老師,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他們和我通電話時對自己連我的班主任都沒見過比較在意,所以我想……」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文和千里之外的父母其實無話可談,雙方的代溝積累已深,他們忙碌於自己的工作更不可能會特意提到兒子的老師,所謂在意云云都是文編出來的,目的就是拐到這位美女教師作休假陪伴。
「這……不好吧,寒假那時我還要備課呢。」
「老師你可以帶上課本出去啊,費用方面不用擔心,我爸媽已經安排好了那邊的住行,機票都多訂了一張,讓我務必請你過去。」
哪有家長對孩子的班主任會熱心到這份上,沈容馨不禁懷疑起來,莫非她和文之間的不倫秘密東窗事發了,盛怒之下,文的父母要這個騙誘他們孩子的女老師親自過去給他們一個完整的交代。
她帶著顫音問道:「你父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嗎?」
「什麼事情?」
「那天晚上,我們喝醉之後……」沈容馨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放心,我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隨便亂說的,除了你和我,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回事。」
文的回答讓沈容馨停止了這一層擔憂,她忽然想到也許可以利用這次度假徹底擺脫那個糾纏不休的變態色魔,畢竟留在這裡很不安全,他隨時可能心血來潮查看一下,自己最好還是出國避風一段時間。文的旅行計劃霎時變得很有吸引力,沈容馨覺得陪陪他也無妨,可是資金總不能依賴文解決,或者得找朋友接濟一下。
「既然令尊令堂有邀請,我就和你一起去吧,但是我行程花費的錢不能由你家出,我自己會籌集到。」
「老師你不必客氣,你出來工作才半年時間,想必沒多少存款,如果要和別人借錢還不如就由我家來支付這筆帳,他們說當是你給我補課的一點答謝。」
文說的話點中了實情,她的財政狀況雖不窘迫但也不寬裕,可沈容馨就是不樂意接受這種禮物,因為這樣好像把自己賣出去了一般。
「他們給了我一筆預算,專門負擔老師你的開支,就算你不來,這筆錢也不會收回去的,結果就是全數落入我的口袋,不如老師你幫忙花掉,省得我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
「但這是兩回事,這樣吧,我自己出一部分,餘下的不足由你先墊著,我以後再還給你。」
「也行,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真的很高興你同意跟我一起去,你知道我和他們分開了這麼久,都怕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會出現冷場,那就麻煩了。」能這麼輕易說動老師來當旅行陪伴已令文喜出望外,看起來她對自己的戒心依然有限,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們限制於師生關係,很難發生大動靜,如果能變成蜜月之旅就好了。
沈容馨淡淡一笑,以示回應,眉宇間的皺紋卻沒舒展多少。文和他父母不管如何生疏,終究是有著緊密的血肉關聯,不是說斷就斷的,她不由聯想起自己那去了天國的雙親,即便想要多看一眼也只能通過遺留下來的照片了。畫面定格的那一瞬讓老人慈祥和藹的笑容長久保留下來,只有看著它沈容馨才能真切感受到曾經在父母膝下婉轉承歡的溫馨圖景,但想像是無法取代現實的。思念的傷痛充斥了她的腦海,再容不下多餘的雜想,氣氛並不是如文所想的那樣轉變為愉悅,而是顯得有點肅穆。
接下來的補習中,沈容馨按部就班將課上的知識點重複了一遍,覺得效果差不多了便提前收工。雖然外表上沒有多大變化,但文很容易感覺到和過去不太一樣,不清楚沈容馨對他的身份定位在何處,總之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學生,但距離情侶似乎仍是遙不可及。對她正襟危坐侃侃而談的樣子,文在用欣賞眼光看待的同時,莫名地有了厭惡感,明明已經跨過了本壘,卻還是得從零開始,他有一種衝動,要去除下她正正經經的假面具,撕破她規規矩矩的偽裝,還原成一個天然的女人。文偶爾也會懷疑自己那天的事後處置並不完美,這種結果給自己留了很大餘地,不過也正是由於後路太多反而畏縮不前,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拼著一股狠勁破釜沉舟才能馬到成功的。文很好奇如果那時候自己聲明是霸王硬上弓強姦了她,並且把幕後變態色魔的身份暴露出來,沈容馨是會完全屈從於自己的控制,還是會豁出去弄個魚死網破。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自己會如何抉擇。
答案讓文笑了,即使重頭再來自己也不會有多少變化,性格決定命運,除非面臨絕境,否則他不具備那種孤注一擲的勇氣,他是狂徒但不是賭徒,還是玩調教養成遊戲比較合適,據他所知湯是慢慢熬的才更有滋味。
文回到家後,沒有再聯繫沈容馨,他需要先規劃一下假期日程,一個月時間不能說很短,但也不算長,要想玩得盡興,合理的安排很重要。
父母離異後各自跑到不同國家,文對與他們的見面從來都是興致缺缺,對他們拋棄家庭子女的行為也不曾嘗試過換個角度去理解,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話不投機半句多,只當作是一項例行公事應付了結。
今年寒假,文曾想過將這事推掉算了,在家裡無所事事地躺著多好,不必滿世界地奔波勞累。誰知沈容馨竟然願意參加進這個別開生面的家長會,文的態度隨即由冰點提升至沸點,熱心地翻查資料籌劃,把往常許管家的作業搶了過來。
父母所在的兩個城市,文都不大熟悉,不過不要緊,憑借發達的網絡資訊文很快定出了可能的旅遊點。他對著行程表搗鼓了很久,等到基本滿意的時候才發現夜已經很深了。他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準備將計算機關閉掉上床休息。
他忽然想起自己將美女寶貝晾在一邊了,也不知道沈容馨等自己等到什麼時候。文又冒出一點玩心,送出條信息:馨兒,再不睡覺就要打屁股了,跟老公說句晚安。
沈容馨保持著隱身登陸的習慣,只要她在房間裡沒睡著就能第一時間收到那邊寄來的消息,這一晚好像他興趣轉移了,沒想到臨睡時還有這麼個玩笑。
從字面上分析他今晚就到此為止了,沈容馨對他愚弄自己的行為積累了很多不滿,有機會就發洩出來,她賭氣地直接關機,一句話也不回。不過她在離開桌面前又心虛地多看了一眼尚未完全關閉的程序,發現對方的圖像換成下線標誌才大膽地朝外挪步。
文本來就沒盼望她會有回應,此時已在洗漱間刷牙,耳中剛聽到機器關閉的音樂聲,一切未完成的瑣碎事務他都準備留待明天再處理,先睡一個好覺再說。
第八章
舊的一年在眾人的歡樂憂愁中降下了帷幕,新的一年剛剛展開序章,很多人都會趁此感慨一番光陰飛逝。往年這個時候,文常常抱怨時間過得太慢,希望能快點長大成人:如今他有了不同體會,偶爾他會想時間長久停留在這一刻也不錯,同時他又期待沈容馨完全馴服的那一天趕快到來,如此讓他的內心交織著各種矛盾。
終考已經迫在眉睫,文卻沒有什麼動力去複習,拿起書本的時候,根本看不入腦,他的心思已飛到九霄雲外,紙張上面一個個熟悉的字彷彿組成了無法理解的句子。
文對自己的學業要求並不高,以前之所以專心應考不過是因為他不想與雲思痕有太大差距,拉近兩人的關係,可是基本沒有成效。他有放棄的打算,但想到沈容馨這半個學期來給他的單獨輔導,如果成績不進反退委實說不過去,才堅持坐到書桌前。
午夜的鈴聲提醒了文,他覺得既然效率如此低下也就沒必要勉強,盡快養足精神才是正經事,於是合上了書本回到臥室。
同一時間沈容馨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兩天開始那個變態色魔給了她新題目,她得花更多精力來安排,生怕再有疏漏。幸好那一晚之後總體上他都比較好通融,讓她感到七上八下的幾個點子也沒被刁難,而且表演時間短了很多,她才能喘過氣來。這種壓力驅散了她的部分傷痛,但帶給她更大更深的陰影,她希望著寒假能快一點到來,盡早擺脫這個詛咒過一萬遍的變態。當然,沈容馨久久睡不著除了心理因素外還有生理因素,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控制了,時不時從下體傳來麻癢的感覺,自從那晚女性的寶貴肉縫被貫穿後愈演愈烈。現在她已經習慣了裸睡,方便手在私處扶弄。沈容馨知道這就像飲鴆止渴,不過也沒辦法,試過第一次後她就再也戒除不了,只能放任了。
元旦這天喜慶的氣氛並不濃厚,文呆在家裡更是半點感受不到,小黑雖然很有靈性,畢竟只是一條狗,許管家則壓根不曾在乎過任何節日,任何特別準備都沒有,這個年過得實在慘淡。文有些懷念小時候的日子,父母雖說不大合得來,但逢上這種節日仍會把整個家搞得喜氣洋洋,那些時刻文才真正有家的感覺,可惜看來以後都難有機會重現了。
難道新年第一天就要趴在書桌上半死不活地溫習功課,這也太無趣了吧,文想起他的班主任,這時候她在幹什麼呢?文索性親自去求解,撥通了她家的電話。
脆耳的鈴聲在沈容馨家裡迴盪,她的睡眠質量不高,很快就被喚醒了,匆忙拿著被子包住全裸的身軀,赤足接過電話。
「老師,新年好!」
「是文啊,新年好。」所有學生當中,文是沈容馨最熟悉的,一聽見聲音就馬上知道是誰了。
「不好意思,這麼早打來,沒影響老師休息吧。」
「不會不會,我早就醒了。」說罷看了一下自己,沈容馨微微臉紅,若是從前即便是假日,她也會早早起來的,斷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
「老師,你元旦是一個人在家裡過嗎?」
「是啊。」沈容馨還沒醒透,忘了別人這麼問一般另有玄機。
「那老師你過來我家好嗎?我家人也不在,可以一起慶祝。」
「啊?」沈容馨還沒來得及弄明白,就被文的下一句話打斷了。
「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過去接你,再見。」文「啪」地一聲將電話掛斷,跟許管家交代幾句後就往沈容馨家裡趕去。
沈容馨原以為對文是非常瞭解的,現在發覺好像失去了這種自信,應該是那一夜之後開始,文接二連三的邀請讓她不知所措。
沈容馨估計那天的告訴文的話在側重點上兩人顛倒過來了,她用意是拖,文卻理解為需要獻更多慇勤。前天答應陪他見家長也許是個錯誤,加深了他的誤會,這一次的請求沈容馨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便重新拿起話筒,想要直接拒絕他。
「嘟嘟」聲持續了很久,依然無人接聽。鈴聲響起時文還留在家裡,但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地騎車離去。許管家在收到文的吩咐後,倒是不折不扣地執行,沒有理會那很有毅力的電話聲。
他那麼快就已出門,沈容馨無奈之下只得先去穿上衣服,現在這身打扮接聽電話無所謂,去迎接客人就太失禮了。
沈容馨不能保證文多快就會來到這邊,急急忙忙把昨晚除下的衣服重新披上,順手啟動了計算機,根據那人的要求,當她在家且非睡覺之時,必須讓機器保持運轉以方便聯繫。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這麼早,可今天比較反常,居然已有預留信息。
「馨兒,今天放假休息,不用想著老公了。」文是在路途中通過手機發送過去的,目的是讓沈容馨和學生身份的自己在一起時不必想太多亂七八糟的。
沈容馨暗罵一聲混蛋,內心還是挺高興的,至少不用為今晚的節目煩惱了,自己有更多的空閒時間自由支配。
文的速度很快,沈容馨沒等多長時間,就聽到一陣敲門聲。沈容馨已經整理完畢,但要去開門時仍有點不放心,又先到鏡子前把秀髮梳理了一下,才出去見文。
「新年快樂!這是給老師的新年禮物。」文見房門一開就送上祝福,並遞過去禮物——一盒包裝精美的特殊巧克力。
禮物自然是沈容馨最喜歡的,她明知要拒絕就得徹底一點不能收任何好處,但仍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不自覺地將巧克力接過來。
「謝謝,新年快樂。」沈容馨埋怨自己嘴巴不爭氣,醞釀了很久的「不必客氣,你請回吧」說出來就變成另外一句。
「老師你準備好了嗎?那就出發吧。」文見沈容馨穿戴整齊,便開門見山。
「等等,老師好像還沒答應你吧。」沈容馨並不反感文,即便是有些霸道的邀請,兩人的妨礙還是那天的意外,她不敢去試探危險的禁區。
「我以為你當時同意了呢!可是我大老遠跑過來,老師應當不忍心讓我失望吧。」
「這次就算了,但以後不要這樣子。」文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沈容馨還真是很難把「不」字說出口。好像總是拿文沒辦法,她的弱點被文看準並利用了,她覺得自己這個老師做得真失敗,說的話像空氣一樣沒有份量。
「下次一定不會了,呵呵……」文抓抓腦袋,掩飾內心的得意。
沈容馨跟著文來到樓下,才向文詢問道:「去你家該怎麼走。」學校資料庫中有每一位學生的住址,但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長名字,文的家太偏僻了,只怕出租車司機都不知道具體方向,城市公交路線也沒經過那一帶荒山野嶺。
「這是我的坐騎,我載老師過去。」文指著自己的自行車道,他早就想體會一下載親愛的老師回家那種感覺。
「這太危險了,我們還是打車過去吧。」沈容馨沒想到文打算採用這種人力交通工具,學生時代她也有一輛,搬到這座城市之前轉手賣了。她以前只曾在校園內以女朋友的身份搭載過陳希的自行車,對像換成文讓她感覺怪怪的。
「這段路這時候很難看到出租車吧,老師放心啦,我的技術不敢說高超,但安全還是能保證的。」文一隻腳跨了上去,跟著勸說道,「一路上車輛不多,而且不會遇到交警的,很快就能到我家。」
「這麼做好像知法犯法似的。」沈容馨側坐在後車架上,「我還是一名老師呢。」
「偶爾為之嘛,不用太較真,現在老師別煩惱其他事情,過一個快樂的節日最重要。」文的人生哲學就是如此,自然而然脫口而出。
沈容馨沒答話,文也不多說,問道:「老師坐穩了嗎?」
「嗯。」沈容馨輕輕點頭,叮囑道,「別騎太快。」
文打了個手勢,示意收到,接著就踩動腳踏板,離開了公寓樓。沈容馨雙手緊緊抓住車座,生怕發生不測,後來見車還算平穩,才調整成更舒適的坐姿。
文在前座,沒有鏡子,沈容馨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擔心:「宮文。」
「什麼事?老師。」文很高興,這樣子偷笑就不用把臉藏起來,想看老師隨時又可以轉過頭去,近距離觀察,只要不是處在緊急狀況。
「你會不會覺得累啊?」
「不會呀。」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重?」
文聽見她的問題才明白,難怪她上車前磨磨蹭蹭,原來還有這方面的顧慮。
文臨時起意要開個玩笑抓弄一下她。
「老師是比較重啦,但不要緊,我能夠應付。」
「真的嗎?」沈容馨最不想聽到就是這種回答了,她有一段時間沒稱量過體重,心裡沒底,一下子變得不開心起來。
「假的,開個玩笑而已,哈哈……」
「你!」沈容馨好像有點生氣。
「老師你的身材那麼完美,怎麼會重呢,我載不載你感覺都沒有分別,剛剛我不是說了一點都沒覺得累嗎?」文怕多生事端,趕緊補救。
文討好的話讓沈容馨由陰轉晴,不過還想證實一下。
「真的嗎?」
「這次絕對是真的。」文單手拍拍胸膛,作嚴肅狀。
看到文的樣子,沈容馨心頭一甜,再裝不出要和他計較到底的模樣,便撲哧一笑,算是了結了。
市區內車輛行人都很少,沈容馨慶幸沒有遭遇學校的同事和學生,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引起有心人的遐想。不過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讓臉蛋盡量貼住文的背部。文當然不會點破,沈容馨呼出的暖熱氣息正讓其暗爽呢。
兩人不久進入郊區,道路開始變得崎嶇不平,文在前座軟墊倒沒問題,沈容馨坐在後面鐵架上就難受了,一頓一頓的,屁股遭了大罪。
「不好意思,老師,我沒注意這個問題,請忍耐一下。」
「還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要不我們下車走過去吧,半個小時左右就到。」
沈容馨原本就想做此提議,文先提出來再好不過,便跳下車來,乘文不注意悄悄揉了兩下屁股。
文的最初打算是讓沈容馨一直在車後座上堅持,這樣也許她會因為擔心在顛簸中摔下去而用雙手攬住自己的腰,那種滋味他在腦海裡幻想了很久,遺憾的是美夢在即將達成時忽然落空了。文安慰自己道,以後總有機會的,那時候可以換一輛摩托車,體驗一下自己被可愛的老師緊緊抱住的感覺。
兩人肩並肩走在山間小道上,沈容馨有點後悔自己穿了一雙高跟鞋,根本不適合做長途旅行,雙腿開感到酸麻。
「老師,你穿這種鞋會不會有不適,那樣的話我這雙換給你吧,大是大了點,但老師你應該能穿上。」
「謝謝,但不用了,這一點路我還能行。」沈容馨非要硬挺下去。
「那老師自己注意點,可別拐到腳。」
「我會小心的。你家原來離學校這麼遠啊,平常你是怎麼上學的?」
「我全靠它。」文眼角一歪,晃了晃推動中的自行車。
「難為你了,天天騎這麼長時間。」
「呵呵,我就當是一種鍛煉了,現在我很長時間沒生過病了。」
「哦,恭喜你了。」稍微走在前面的沈容馨停了一步,因為又到了分岔口,「你的家這邊人煙很少啊,岔路多林木密,如果沒有熟人指引根本找不到。」
「不錯,是一個適合做地下工作的地方。」文最感激父母的一點就是他們留給自己這麼一塊風水寶地,為做壞事提供了極大便利,只是眼下他更關心另一件事,「一回生二回熟,老師你這麼好的記憶力,來過一次以後再來應該沒問題吧?」
沈容馨不知「地下工作」另有所指,又當是一個玩笑,沒有留心,搖頭道:「你太高估我了,在這些山林小道繞來繞去,沒轉暈就算不錯了,更別說認路。
我從小方向感就差,這麼複雜的路線不管我走過多少次只怕也記不住。「文竊喜,這樣的話以後如果有特殊需要而將她困在自己家裡,她逃走的風險也會低很多,不必整天拿繩子或鐵鏈綁著。
沈容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回去的時候該怎麼辦,這裡鮮有車輛經過,要她獨自走出山林又不可能,便告訴文請他幫忙解決。
「這個容易解決,我家裡有一部車,管家會駕駛,讓他送你回去就行了。」
「那太麻煩了,只要送我到山腳公路就行,我到那裡後就能夠自己回去。」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老師你太客氣了,管家整天在屋子裡閒得發慌,很希望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再說了,如果時間較晚的話老師你一個人回去可能不大安全。」
「那就隨便你安排了,謝謝。」
兩人談起話來之後路程彷彿縮短了很多,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文居住的別墅。
「老師,這裡就是我的家了。」文指向不遠處的豪宅,雖然大部分被樹枝遮擋住,但從顯露的一角就能看出氣派不凡。
沈容馨想像中文的住所應當非常豪華,平常的相處就令她覺得文是富家子弟,住的地方該不比普通人家。可是親眼所見仍令她倍感震撼,一個小平原從群山之中開闢出來,寒冬時節下的草地依舊綠意盎然,雙橢圓狀游泳池清澈見底,映射著蔚藍的天空,正中央一座乳白色建築物拔地而起,卻不顯得突兀,恰似皇冠上的鑽石一般剛到好處。除了這些,她還聞到空氣中芳香,似乎每一個分子都含有獨特的清新因素,加上耳畔中隱隱聽到的山泉嘩嘩聲,直讓她感覺自己已來到傳說中的桃花園。
嗅覺靈敏的小黑已竄出來迎接,這頭凶悍牧羊犬的狗吠聲才讓沈容馨止住了陶醉,醒悟自己的的確確在現實中。
文過去摸了下小黑的皮毛,才給它介紹旁邊的訪客,一人一狗嘰哩咕嚕了半天,小黑像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文看它懂了,擦擦額頭上的汗珠,牽它到沈容馨面前,要給老師介紹一下自己的愛犬。
沈容馨很少接觸狗,剛看到文與它的交流覺得怪有意思,可是始終不敢上前,因為她對狗有恐懼感,特別是這種樣貌像狼的牧羊犬,見它爬過來,雙腳不禁往後縮,口中哀求道:「宮文,別讓它過來好嗎?」
文沒想到老師居然怕狗,哈哈一笑,喝住了小黑,向沈容馨解釋道:「它就是我家收養的小狗了,以前跟老師提到過的。我警告過它了,它不敢咬你的。」
饒是得到了文的安全保證,沈容馨仍不敢靠前,躲在文身後。
文見狀便讓小黑先走遠一點,免得嚇壞了老師,只要沈容馨不是對狗過敏就好辦,至於怕不怕狗文可不操心,甚至覺得可以讓小黑來嚇一嚇她其實也不錯。
沒料到這麼美麗的花園竟生存著這麼可怕的動物,沈容馨可不願繼續呆在外面了,只想趕快進入屋子裡頭,躲避一下。
許管家的效率確實很高,兩個多鐘頭時間已經搞得像模像樣,張燈結綵洋溢著節日的氣氛,五顏六色的氣球讓白淨的天花板似乎有了生命力,輕快的古典音樂彷彿將過去一年的抑鬱帶走,給人留下祥和喜樂。
「你家佈置得好漂亮啊,你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
「還好啦,昨天晚上我弄了很久。」文厚顏地將功勞據為己有,看許管家走過來,又補充道,「當然,管家也幫了不少忙,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一直照顧我的管家,姓許。許叔,她是我的班主任沈老師。」
許管家的樣貌非常平凡,屬於扔進人堆裡最不起眼那一種,見過他的人很容易就忘了他長得什麼樣子,極符合當間諜的硬件要求。他並未給沈容馨留下太深的印象,倒是沈容馨的清麗將他的眼球完全吸引,雙目在沈容馨臉上直勾勾地盯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地轉移視線。文有點同情他了,本來按他這個年紀,只要保養得宜,在床上可以大展雄風的人物比比皆是,但他搞壞了身子,面對女人只能遠觀無從褻玩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許管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招呼一起用午飯。
雖說尚未到午餐的時候,但沈容馨和文早餐都沒吃什麼東西,此刻已是飢腸轆轆,聽到能用餐都很高興。
午餐的菜點不多但是做得很精細,沈容馨判斷不出是由什麼材料製作而成,只覺得挺開胃,也就沒注意文和許管家的小動作。
許管家用腳在桌底下踢了踢文,用眼神暗示道:「這個妞真不錯,怎麼不早點帶回家,讓我見識一下。」
文猛地用力將他伸過來的腳踩住,微笑著看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像豬肝一樣紅,文最討厭別人對他擠眉弄眼了,女人也就罷了,男人這麼搞豈不是容易被當作玻璃,尤其還要是在美女老師面前,幸虧她沒留神。
「小文,這條魚不錯,早上捕撈到就送過來了,沒經過冷藏處理,很新鮮的,來嘗一嘗。老師,你也別客氣,多吃一點,我做的菜吃得再飽也不容易發胖。」
許管家說一些話分散文的注意力,藉機把被踩痛的腳抽出。
「謝謝,謝謝,許先生的廚藝真不錯,」沈容馨見許管家臉色有些不對,問候道,「您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嗎,不用因為我特地出來的。」
「這是老毛病了,沒什麼問題的,不用管他。」
「噢,是嗎。」
過了一會,沈容馨停下筷子,她已有八成飽了。文便對她說:「老師你先到客廳休息一下吧,這裡我們收拾就行了。」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
文家客廳寬敞明亮,除了一套家庭影院和一些沙發、茶几外,再無其他擺設,可供活動的空間很大。沈容馨翻了翻放在一旁的書報雜誌,正經的時事新聞和無聊的娛樂八卦都有不少,基本上是過去幾個月的。由於內容太多太亂,沈容馨無法分析出文的興趣愛好所在,隨便抽出了一本翻閱。
文的色情雜誌、光盤等等都藏到自己房間裡去了,現在距離暴露自己真面目的時候還遠著呢,他當然得掩飾一下了。所以,文可以讓沈容馨參觀自己家任何一個地方,但是獨獨將自己房間門鎖住,畢竟那裡體現了他的本質,如果一不小心被查到自己就是玩弄她的幕後黑手,就別再指望能過上原來的平常生活了。
沉穩的腳步聲提醒沈容馨文已經來到大廳,她將雜誌合上放回遠處,不經意問道:「你看這麼多的報紙雜誌麼?」
「嗯,但我不會花太多時間,不少看個標題就可以了。」
「不會影響學習就好,期末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有把握吧,不知道我給你補習了近兩個月效果怎樣,要不我等會先回家,讓你一個人好好複習。」
「再緊張也不差這麼一天嘛,老師不用著急回去,我會安排好時間,絕對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你有這種鬥志很不錯,不過要記住,你學習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老師。」
文連連點頭稱是,讀書是為了自己,這一點文並無牴觸情緒,古人說的黃金屋他已經擁有倒不在乎,可顏如玉卻是他的追求,他本身就是因為校園裡方便找年輕漂亮的女性才沒有在父母離異後輟學的,只是和老師的理解偏差就太大了。
「宮文,你上次跟老師說過寒假一起去見你的父母親對嗎?」
「對呀,老師你不會反悔吧。」
「沒有,你誤會了。只是我想瞭解更多情況,比如說那邊的地理環境,我們的行程安排,需要自備哪些衣物工具等等,有備無患嘛,現在聽一下總好過到時候匆匆忙忙的。」
「那我現在告訴老師吧,難得今天比較有空。因為我爸我媽在不同國家,所以要一邊大約一半時間,我分別說明一下……」前不久文還專門做了一份計劃書,此刻腦海中的印象還很清晰,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整個下午兩人都在探討旅途中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沈容馨是第一次出境,而文年紀不大,經驗也不多,常常會為一些杞人憂天的事情糾纏半天。
時間過得特別快,等兩人談話結束時天色已經不早,沈容馨拿起提包,打算告辭:「真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長時間。」
「哪裡話,明明是我請你過來的,怎能怪你呢?」
「已經比較晚了,我就回家吧。」和文一起出遊的事幾乎就是定局,沈容馨想到有機會擺脫那個變態色魔就有些激動,忘了憑她自己根本走不出這片山林這回事。
「晚飯已經做好了,老師還是吃完再走吧。」文連忙挽留,許管家聽到風聲後也出來了,請沈容馨用完膳再離開。
盛情難卻之下,沈容馨陪他們多用了一頓晚餐。期間許管家提議來點酒慶祝一下,說是無酒不成席,但遭到沈容馨的堅決拒絕,正是酒這玩意,害得她莫名其妙地丟了貞操,同時連累一名學生,即便是變態色魔也沒做到這種程度。
文能理解她的反彈為何如此強烈,知道自己堅持只會產生反效果,索性反對提議,在二對一的情況下,許管家雙拳難敵四手,也就不再談這個話題了。
回憶起這件事的沈容馨坐如針刺,嚥下幾口飯後就推說自己已經吃飽,要回家去。
不能留老師在家更長時間文挺遺憾,可是別無他法,如果要繼續扮演乖孩子角色的話。文叫許管家送老師一程,他馬上樂不迭答應了,文原計劃需要擺出少有的主人架子來要求他才能達成,這下省了一番口舌。
沈容馨來到門口,又看見那頭不討喜的動物,第二次相見她沒有最初那般慌張了,借助門前的亮燈能夠瞧清楚它的模樣,似乎並非那麼兇惡,她提起膽子站穩,沒有躲開,等候它自己離去。
小黑似乎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跑到鞋櫃上東聞西嗅,不一會兒就把沈容馨的高跟鞋叼出來,放到她腳下。
沈容馨不禁讚道:「它真的好聰明哦!」在這一瞬間,她對狗的恐懼感仿若消失得無影無蹤,蹲下身子學文的模樣撫摸了一下小黑的腦袋,往日關於狗的故事她聽了不少,但從沒想過現實中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發生。她有些相信狗是人類的朋友這種話了,只要你對它好,它就會想方設法回報。
小黑會這麼做此前當然有文的授意了,文挺滿意它的表現,作為獎勵決定今晚給一份加餐。想當年為了將小黑培養成為一個合格的助手,文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機,操勞了無數日夜,恩威並施,如今總算略有小成。
回家途中,沈容馨見到熟悉路段時便提出要下來,許管家自然不會輕易答應,將她結結實實地架到公寓樓下才停下來。他的一些做法沈容馨真不知道該說是紳士還是古板,專業出身的許管家舉手投足讓她感覺自己宛若中世紀的公爵小姐。
他不允許沈容馨自己動手開關車門,總要親自過去代勞,在車門打開後,再彎下腰做請入請出狀。受到這種款待的沈容馨頗覺難為情,但又無從阻止,只好自己先行躲開為妙。
這一天大部分時間是在文家裡度過,總結起來她感到雖然這一家子很古怪,但並不是不可理喻難以理解,她覺得若是能以普通朋友身份相處或許挺不錯,可惜似乎沒有這機會,自己與文的師生關係結束後,大概從此就是陌生人,也只能夠是陌生人。
隨著考試的日子逐步逼近,班級中的小團體現象越來越普遍,都是習性相投的幾名學生在小範圍內打鬧聊天,圈內圈外少有往來。雲思痕和文都是獨立於所有團體之外自成一系,不過好像也過得挺滋潤,無意改變現狀。
幾個月前的事,文確信雲思痕不可能忘記。雖然她的外表淡漠依舊,但那種冰冷的眼神猶如時刻將自己當成殺父仇人般,總能在自己意淫時刺穿自己的迷夢。
想到那日差點就能直搗黃龍,文惋惜不已,最後一步的時候沈容馨及時出現救了她。結果,自己幾乎一蹶不振,到了今天面對雲思痕心裡都有點發虛。
文知道根據自己選擇的道路,這一關必須闖過去,無法逃避,否則它永遠都將是自己的絆腳石。如果將其轉化為墊腳石踩在地上,那才是里程碑意義的進展。
雲思痕的難度比沈容馨大了很多,文分析了一下:雲思痕在上次強暴未遂事件後,對任何事物的防範都非常嚴密,尤其是對自己,她連喝水的瓶子都是不離身,很難像上次一樣給她下藥,而且她幾乎沒有知己類的同學,大都是泛泛之交,要收買她的身邊人都不行,就算僥倖成功佔有了她一次,也難保她不會進行反撲送自己去吃牢飯,她可不像是沈容馨那種會被幾張裸照嚇得乖乖就範那種人啊。
思前思後,文覺得要對付雲思痕,最可靠的籌碼還是沈容馨,畢竟沈容馨是她的老師,還曾經從虎口中救她脫險,她的戒心會大大降低。她總不至於懷疑她的老師兼恩人會推她下火海吧,等她覺悟之時恐怕太晚了。唯一的問題就是現階段沈容馨不大可能參加進來,文還未完全得手呢,看來至少得等到度假回來才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
文忙於複習應考,挑逗老師的時間少了很多,沈容馨只以為這是那變態色魔即將告別的標誌訊號,臉上的笑容逐漸增多,由於食用特殊巧克力的作用,顯得特別嫵媚,雖然日益高漲的性慾常常折磨她。不明就裡的同學很多仍以為是她的男朋友回來的緣故,只有文清楚來龍去脈,等著看她美夢破滅的好戲。
終考之日如期到來,文不喜歡考試,不是因為擔憂出現不良成績,只是對幾十號人死氣沉沉地擠在籠子裡幾個小時比較反感,連廁所都不能去,所以每次卷面上的試題做完就迫不及待交卷,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
最後一門科目做完後,文準備提前回家,在樓梯口不巧碰到了他的班主任沈容馨,她手頭拿了一堆資料正要上辦公室,見到文有點意外,因為這個時候離考試結束還有將近半個小時,一般是碰不到學生的。
文先開口:「老師,再見。」
「再見。呃,你這麼快出來,考得不錯吧。」
「馬馬虎虎,應該不會太爛。」
「這麼說該是有把握了,考完試就輕鬆一下吧。」
「謝謝,對了,老師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沒有。」
「太好了,下周見。」
文走遠後,沈容馨才想起他剛才根本沒說到底是哪個約定,她就傻乎乎地回答了。怎麼處理與文的關係讓她頭大如斗,茫茫然中爬回了辦公室。
成績很快批改出來,雲思痕同以往一樣高高在上,第二名與她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文也算小有進步,算是對得起老師過去兩個月的補習了。看完分數後文就把考卷揉成一團,甩了出去,讓它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落入廢紙婁裡。
相比之下,沈容馨比文更加關心他的成績,不僅僅是由於她給文補習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擔心兩人發生性關係之後會對他的身心有嚴重的不健康影響,還好從分數上看並無太大問題,她放下心來,毒害未成年人的沉重負罪感減輕了一些。
考試的結果有喜有憂,但放假幾乎對每一個學生來說都是開心事,終於能夠暫時擺脫學校的束縛了。文頭一次對這長假期如此期待,很快就可以攜美女老師為伴共同出遊了,這是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文原以為寒假開始就可以馬上走了,沈容馨忽然說還要再呆幾日,因為學生和老師的假期不是同步的,教師特別是班主任還要上多幾天班完成後續工作。文安慰自己說,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不在乎那麼兩三天,就用另一個身份先假裝和她告別吧。
「馨兒,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老公真是特別開心,沒想到那麼快我們要說分手了。」
沈容馨暗念道走好不送,嘴上仍是極為乖巧,既然他有誠意道別,再觸怒他就十分不明智了,萬一因小失大,晚節不保,那她的臉往哪擱。
「確實挺快的,老公」
「馨兒是不是開始捨不得老公啊,其實老公一點也沒嫌棄馨兒,若是去到外面想重溫舊夢,老公隨時都可以奉陪的。」
沈容馨急忙用溫和的方式撇清:「不用了,老公,馨兒承受不起。」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只要文沒有提出問題,沈容馨就保持靜默,生怕多說多錯,平白增添波折,她只求平平安安脫離關係就好了。
「馨兒,這是最後一次聊天了,我對你的身體已經很瞭解了,但你對我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像說不過去。這樣吧,我給你看看我的真面目,打開你的視頻窗口。」
沈容馨此前一直都很好奇那位不知名的變態色魔到底長一副什麼模樣,但此刻的興趣卻不大,既然是永別,是否清楚長相一點也不重要,不管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形容猥瑣的糟老頭,反正都要在她的人生旅途劃上句號。不過,一旦他的真面目揭曉開來,自己便多了一項有利武器,隨時能和他魚死網破,讓他有所顧忌,不敢輕言悔字。抱著這種心理,沈容馨開啟了相關程序。
映入眼簾的事物讓沈容馨嚇了一大跳,那是一根粗厚的肉棒,龜頭、馬眼清晰可見,周圍則鋪上一層濃密的卷毛。
「這是什麼?」沈容馨驚叫道。
文很得意,他剛才把褲子解下來,讓攝像頭對準自己的生殖器,嶄露給沈容馨。
「這是男人的象徵,對老公來說就是全身最重要的部位。聊天的時候,老公就是用它來思考的,所以馨兒應該要認識一下它。」
「好了,馨兒已經見過了,請老公收回去吧。」
「馨兒沒看到它漲得難受嗎,要收回去老公答應它還不答應呢。」
「那怎麼辦?」
「我的好馨兒,你就看在老公份上,最後慰勞它一次吧,讓它噴出火花作為我們兩人圓滿的告終。」文同時默念道,只是這代表另一個開始。
沈容馨看到屏幕上他的肉棒顏色逐漸變淡,形成半透明的效果,正在不解之中,對方傳來一條訊息:調整攝像頭照到馨兒的陰部。
沈容馨按照他的吩咐做完這一步後,顯示器上赫然出現了一男一女的生殖器官,暴露程度讓她不敢久看,此時又收到一個難堪的命令,她要將兩個窗口疊加在一起。
在經過特殊效果處理後,前面的窗口不會將後面的覆蓋,圖像重合在一起,看上去文的半透明生殖器就像插入沈容馨的陰道一般。
「最後一步,大家一起自慰吧,在同時到達高潮的那一刻我們的關係宣告終結。」
屏幕上雙方的手和隱私器官雜合在一起,真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到底在安撫誰,沈容馨和文隔著網絡都似乎都能體會到在和對方做真正的活塞運動,呻吟聲和呼叫聲在遙遠的兩地產生共鳴,最後同時化為高潮的喊叫,精液愛液染濕了兩人的屏幕。
文覺得這是他短暫人生中最爽的一次自慰,甚至可與第一次媲美,以這種方式作為出行前的紀念可謂足夠豪華了,他有氣無力地打出「再見」二字,關掉了連接。
沈容馨還有點不敢相信,留在高潮餘韻中的她看到屏幕「唰」地一閃,就只有自己那淫蕩的溪谷留在窗口上,而讓她死去活來的肉棒卻已消失。他真的從此無影無蹤了嗎,以這麼一種沒頭沒腦的方式。
第九章
剛放寒假這段時間出行的人並不多,經濟艙還有大量的空餘,文沒花多大功夫就訂到了靠窗的兩個位置。雖然不如頭等艙商務艙舒適,但文就是喜歡和老師擠在一起,而況為了節約沈容馨必定不會有異議。
起飛機場在相鄰的一個大城市,從本地坐車出發大約要三個小時,為了防止路上出現意外耽誤行程,文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得先去接沈容馨。
許管家又作為臨時司機派上用場,文倒是挺信賴他的駕駛技術,而且關鍵時候有了他麻煩少了很多。
「老許,」文對許管家的稱呼總是非常隨便,「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少爺,我辦事,你放心。」許管家似乎不想多談,沒待文繫好安全帶就踩動了油門。
不久,文來到沈容馨的公寓樓下,留下許管家在車上等候,自己一個人上去找她。
「老師,我已經來了,可以出發了嗎?」文一邊敲門一邊問候。
沈容馨眼圈紅紅的,昨晚並沒睡好,此刻正在椅子上打盹。聽見文叫喚的聲音,才想起約定時間快到了,匆忙抓過行李箱,回答道:「好的,我馬上出來。」
昨天晚上,她收拾了很長時間,主要是衣服,這次寒假旅程後半段時間要在南半球度過,需要同時準備冬裝和夏裝,她仔細挑選之下就忘了時間。快到凌晨時,她才準備將胸罩和內褲放進去,同時發現一個問題,她連一條較保守的內褲都找不到了。前天那變態色魔說了永別後,她認為她的困擾已成為過去時,卻沒意識到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以及遺留的痕跡並不是輕易可以消除的。各式各樣的花哨內褲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臨睡前一刻她才察覺這不應該是正經傳統女性的款式。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糾正這個錯誤了,她的衣櫃裡只有這些,深更半夜的任何商場都關門了,而且第二天總不能為了自己要去買新內褲而耽誤時間,那種理由說出來會被取笑死。反正現在她穿在身上的就是一條粉紅色丁字褲,乾脆將錯就錯吧,她將那袋惡魔贈品塞入了行李箱。
此後整個晚上,她都沒怎麼睡,自然精神不佳,不過想到旅途中大部分時間都可以用來補睡,她並沒有太在意,直接拖著行李箱走出來。
「老師,你好像要搬家呀,帶這麼大一個箱子。」
「我覺得出門在外,很多東西都不方便買到,還有帶在身上比較好,有備無患嘛。說起來,這個箱子就是我搬家時用過的,你有印象嗎?」
「也對喔,當時我還幫忙搬過,但是我總感覺這種行李箱和老師不太相稱,實在太大了,應該也很重吧。」
「你說這麼多,是不是是擔心車子放不下呢?」
「當然不是,再多幾件也能放下去,不用為此擔心。」文和沈容馨來到樓梯口,覺得她那纖瘦的身影實在不能讓人放心,便用雙手幫忙抬起行李箱,「交給我好了,老師,上次我就試過,沒有問題。」
「這……麻煩你了,小心些啊。」
「不要緊。」文經過一段時間的健身訓練後,確實強壯了不少,不會像開學初幫老師搬家那會兒,差點出洋相。
這一回許管家好像沒有上次那般周到,一直窩在駕駛座上,彷彿一個透明人。
這是因為之前文的叮囑,文不想他表現的機會被這個老頭子浪費了。
文將行李箱在車尾放好,再打開車門,向沈容馨致意:「這邊,請。」
「謝謝。」沈容馨低頭鑽進車廂,翹起的圓臀像磁鐵一樣吸引了文的目光。
如果沈容馨保持這個姿勢的話,文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露出色狼本性把她的褲子扒下。即使是冬季的厚重衣服也無法阻止文的深入聯想,敬愛的老師到底是換回了傳統的內褲,還是依舊保持著自己要求的作風呢,最好是後者,那是自己調教功績的見證。
汽車很快上了高速公路,得益於許管家的駕駛技術和車本身的優良性能,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這之後便是文和沈容馨的二人世界了,許管家完成任務後自動消失,只留下恭敬但猥瑣的笑容。
「老師,你的護照。」先前文從沈容馨手中借過來以辦理簽證等手續,現在物歸原主。
「謝謝,手續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了,不然我早就會告訴老師,不可能等到出發這天。」
「說的也是。」沈容馨把小本子收回口袋中。這本護照是她在大學期間辦理的,用的照片今天看起來顯得很稚嫩,文看到之後對她舊時的照片也產生了興趣,想找個機會看看她家的相冊,弄清楚她和自己這般年紀時是什麼模樣。
通過安檢的時候,沈容馨遇到了一個小麻煩,卡在那邊被盤問,神色挺焦急。
幸好文排在沈容馨身後,可以很快跟上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說這種指甲刀不允許帶上飛機。」
「忘了跟你說,有的航班比較嚴這東西的確不能隨身帶的,可惜現在不能托運了。不如算了吧,到那邊再買一個,不會很貴的。」
「可是……它是我家人以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沈容馨捨不得丟棄。
不能帶走,又不能拋棄,只得找人保管了,文馬上想到許管家,那傢伙應該沒走遠,讓他再跑一趟吧。
「你先到登機口侯機處等一等,我來幫你處理。」文說完一溜煙跑出去,順便給許管家打了個電話,通知他調頭趕回機場。
看到文的背影遠去,沈容馨才帶上手提包離開。初逢雨露之後,多出的一份風韻讓她的回頭率又增大了不少,即使是在國際機場這個不缺乏麗人的地方,她這位單身女子也能迎來頻頻側目。眾人打量式的眼光令沈容馨有點慌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依賴性越來越嚴重,身邊沒有同伴就沒有安全感。大學期間,她的獨立性還比較強,工作半年後,沒有多少長進,反而退步了。
這種轉變,是因為文嗎?沈容馨馬上壓制住這種想法,雖然與文有過意外的一夜情,但是她不願意承認文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沈容馨固執地認為若是換一個伴同行她的想法也不會有多大轉變。
沈容馨坐在侯機椅上,隔三回兩下就看看手錶,仿若得了強迫症,心底下借口是擔心文出事,以麻醉自己。
大約過了一刻鐘,文才趕到這裡,手上似乎拿著一袋剛買的熱食。
「老師,現在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吃點東西湊合吧。」文通過安檢後發覺肚子已經在叫喚,才想到自己走得匆忙連早飯都沒吃,胃要抗議了,便到快餐店買了些漢堡和薯條充飢,順便給老師帶過來。
「謝謝。」沈容馨並不喜歡這一類高熱量的食品,但肚子餓了也不想挑三揀四,馬馬虎虎填飽就好。
「老師,不多吃一點嗎?我怕我一個人吃不完。」
「我已經飽了,你慢慢吃吧。」
「如果老師你不喜歡這種快餐,可以到那邊去。」文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中餐館,又說道,「還可以去免稅店參觀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想休息一下。」此刻沈容馨根本不想一個人行動,只要和文呆在一起就好了,雖說這不是打發時間的好手段。
「嗯,那到時間我提醒你。」見沈容馨興致缺缺,文也提不起勁來,掏出隨身攜帶的mp3,邊聽音樂邊注意閘門動向。
登上飛機,文理所當然地和沈容馨坐在一起。本次班機的空姐素質還不錯,可是沒有一個比得上身邊佳人,文的一雙賊眼也就規規矩矩的,沒有四處亂瞟。
起飛之後,機艙的環境是相當悶的,極易造成耳鳴,沈容馨感覺很不舒服,很快就躺著入睡了。
文表面上若無其事,實則留神於沈容馨的一舉一動。見到她熟睡的模樣,雖然不能判斷程度如何,是真是假,但已經無所謂了,文假裝小憩,讓頭部緩緩側移,離豎直線成一定角度後,突然一倒,靠在老師的肩膀和乳房上。堅韌的肩胛骨和柔軟的乳房共同構架了完美的座枕,讓人一旦陷入便無法自拔沈容馨睡得並不熟,文的頭部壓過來的瞬間,她就察覺到異樣,可她不敢掙脫,擔心文因此驚醒,又引發一場尷尬。
兩人都在假裝沉睡,所不同的是一個有心,一個無奈:一個是在享樂,另一個則是受苦。沈容馨被緊壓的胸肩阻礙了全身的血液循環,她懷疑淤痕已經出現並不斷加深,因為那邊的感覺漸漸分不清是痛還是麻,神經越來越遲鈍。
一開始文打算過把癮就好,卻不料意識逐漸朦朧直至完全消失,這回變成假戲真做,只累壞了沈容馨,她根本沒辦法調整姿勢。
突如其來的高空不穩定氣流解救了她,隨著廣播中悅耳的告示聲響起,飛機變得顛簸,劇烈的晃動讓文的頭部從沈容馨身上甩開,與此同時他驚醒過來。
文正做的美夢不幸被打斷,如此情形也不好繼續賴著不起,只能咒罵這鬼天氣來得不是時候了。
沈容馨慶幸自己能解脫出來,免去了可能的誤會。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劫難並未結束,只是轉變了形式。
她自從坐上飛機後就有不舒服的感覺,文的腦袋壓過來更是讓她難受,想睡又睡不著,胃酸一直在翻滾,讓她臉色變得鐵青。如果只是靜靜地坐著,她還能硬撐下來,可是整個身體上下振蕩,卻讓她無法支持。
她一隻手輕扶小腹,另一隻手掩住嘴巴,低聲對文說道:「老師現在很不舒服,能讓我去洗手間嗎?」
「可是老師,剛才廣播說洗手間暫時關閉。安全起見,現在這種狀況還是留在座位上比較好。」
「我快忍不住了。」沈容馨只感到酸酸的液汁正排山倒海般湧入喉道。
「別慌,再等一下。」文趕緊從座椅前的夾層翻出一個應急用的塑料袋,幫忙張開來,「老師你先將就一下。」
見到救命稻草的沈容馨再也忍耐不住,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傾數倒出,到得後來,已是腹中空空,可仍遏止不了,好像要把五腑六髒吐出才罷休。
文是頭一例看到暈機的,之前暈車暈船倒是見過一些,但也很少,因此也沒有這方面的處理經驗,見她吐得這麼凶,心下有些焦急。
「要不要吃點藥,飛機上應該有提供的。」文隨口問了一句,可沈容馨眼下根本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好不容易沈容馨停止了嘔吐,但已是元氣大傷,臉上的血色都被抽去,明亮的雙眸此刻也失去了光采。她否決了文的建議:「不用了,能給我點白開水嗎?」
文連忙叫喚一名空姐過來,讓她去倒一杯熱開水,同時清理掉這一袋噦物。
由於是自己喜歡的老師,文不介意幫她負責清潔工作,可是對於塑料袋中傳來的異味他可沒有特殊嗜好,即便沈容馨自己也會排斥,還是盡早遠離為妙。
稀里嘩啦吐完以後,沈容馨肚子裡漲的感覺消失了,但心理上倍感丟臉,又一次在文面前表現了自己的醜態,嘔吐時的聲音她自己都覺得很刺耳,幸好文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幫她保存了幾分顏面。
她喝了一口熱水暖暖胃,神情依舊無精打采,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面對文的時候,有點難為情,可她還是表示了感謝:「這一回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一個人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文原本心下惴惴,聽完此話不由一喜,沈容馨並沒有埋怨自己拿她的身體當枕頭,反而是挺感激的樣子,看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又有很大提高,若有一天她察覺到一旦離開自己就難以生存,那對自己的任何要求她都很難拒絕了。
「小事一樁,別放在心上,大家出門在外,互相關照而已。」文取出毛毯子,幫沈容馨蓋上,「注意別著涼了,身體要緊,現在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先放一邊。」
客機上的其他旅客有見到這一幕的,都在竊竊私語,好像是在羨慕這對姐弟模樣的情侶,誰也想不到他們是中學師生。沈容馨對文的體貼仍有點抗拒,可是四肢乏力,也就聽之任之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抵達A國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文的母親在另外一個相鄰城市工作生活,不可能半夜時分趕過去,只能投宿賓館,這之前文已有所準備,通過許管家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這裡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萬一走散了就十分糟糕,說不定被當成難民遣送回來,沈容馨拖著疲憊之軀打醒精神,步步緊貼著文,一直來到這家酒店。
文讓沈容馨先在沙發上等候,自己去辦理住宿手續。
望著文在用蹩腳的英語和接待員指手畫腳,沈容馨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好奇,想過去看看他們具體是如何交流的。
過了一會,兩人似乎達成了協議,文向沈容馨這邊招了招手,讓她過來一下。
等沈容馨拖著行李箱走近後,文說出了兩人遭遇的麻煩:「老師,他剛才跟我們說只剩下一間雙人房,我們要一起住嗎?」
「怎麼會這樣子?真的一間空房都找不到嗎?」沈容馨不大相信。
「他說這邊旅館很少,一般都要提前訂房,這一間還是有客人臨時退訂,我們才能住上的。如果老師不希望住在這邊,那最近的另外一家旅館離這裡也有四十分鐘車程,而且還未必有空房。」文把話說絕了,不留餘地。
「那就沒有辦法了,湊合住一塊吧。」沈容馨只能答應下來,憑她生疏的口語根本無法通過與接待員的對話來核對事實,心裡盤算著,只是一個晚上,應該不會有太大關係。
「我們上去休息吧,勞頓一整天了。」所有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中,文盡量控制自己,別讓情緒外露,一拿到房卡,就迫不及待地離開櫃檯。
房間總面積應該不算小了,對兩個人來說,可是總體上仍給人一種擁擠的感覺,因為兩張床似乎都改裝過,比普通的佔據了更多空間,他們又帶著一個大箱子進來,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
文出行之前曾看過這套房間的佈局圖,知道其外表佈置雖與其他旅館無異,但隱藏了眾多的機關,非內部人員很難發現。他想先支開沈容馨來試驗一下,當初許管家大力推薦的情侶酒店是否真有那麼神奇。
「老師,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下午暈機的後遺症還未完全消退,加上時差和氣候變化等原因,沈容馨只想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下,顧不得去享受沐浴。
「你先吧,我等會再去。」沈容馨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那我不客氣了。」文覺得先去浴室看看也不錯,反正看情形沈容馨的確累壞了,一時半會起不來。
文先調節好水溫,再拾起兩支沐浴液,一支是淡綠色,另一支是粉紅色。文想起閱讀過的那份說明,淡綠色是普通那種,而粉紅色的就有很多特殊效果了,它除了是強力的人體清潔劑意外,還能使人身體無力,最重要的是性慾會迅速膨脹,只要塗在人體身上就能起作用,熱水並不能幫助融解稀釋。
這麼難得跑來這個陌生國度,當然得看看這些土產品的效果了,不過文可不會在自己身上試,畢竟只有單人份的用量可以洗澡。文打算用盡淡綠色的沐浴液,那樣沈容馨就別無選擇了,自己剛才疏忽了這一點,萬一讓她先來,用了綠色這一瓶可就糟糕透頂,幸好她沒有答應,可以任由自己做阱下套了。
浴室不大,雖然開了抽風機,可是漫天的水蒸氣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當文關掉水閘的時候,裡面已是霧氣繚繞,呼吸困難。文身心都挺難受,但他沒有忘記之前自己交代的使命,將未用盡的淡綠色溶液清空,然後匆匆擦乾全身。
梳洗台上的鏡子鋪了一層厚厚的水汽,但奇怪的是在正中央的一塊方形區域卻依舊清晰,不受影響,文猜測這就是說明書上講解的所謂納米技術材料了,方便人們在洗完澡後整理著裝,不過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也許對沈容馨會有用。
文進去之後,沈容馨百無聊賴地睡在床上,周圍太安靜了,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為增添人氣,她打開了電視機。
沈容馨連轉好幾個頻道,清一色是本地電視節目,嘰裡呱啦地說著聽不懂的外語,甚至連一個英文台也沒有。她沒有特別喜歡的,都是停留半分鐘就換台,其實這也是她在家裡養成的習慣,有事沒事將所有頻道循環一遍。
突然間,電視的畫面出現一對裸男裸女,緊緊地摟抱在一起,還不停發出浪叫聲。沈容馨嚇了一跳,趕緊關閉了電視機。她估計這就是酒店提供的成人頻道,專門放映十八禁影視,討好男性顧客。幸虧文洗澡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從浴室方向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應該把電視的叫床聲遮住了沒讓他聽見。
這之後,由於遭遇適度驚嚇,沈容馨精神好了一些,但沒敢再打開電視。她現在只想等文出來後就去痛痛快快洗一澡,然後睡覺。
文的動作算是比較快的,不一會就出來了,穿著一身睡衣,頭髮還未完全吹乾,顯得濕漉漉的。沈容馨微微蹙眉,這身打扮太隨意了,但轉念一想,兩人現在住同一間房,本來就很難太講究,所以並沒有責備,只是平靜地問道:「輪到我了嗎?」
「嗯那,只是裡面水汽太多,最好等會。」
「謝謝,不過我怕再躺下去就真的睡著了,還是現在去洗吧。」
「那就隨便你了,應該問題不大。」文不動聲色,其實早就想把老師趕進去了。
需要更換的衣物沈容馨都已準備好,所以沒有繼續磨蹭,直接穿上拖鞋踏入浴室。為了保障安全,她首先將門鎖好,又檢查了下,確保無失後才開始除下衣服。她沒料到這對文來說不過形同虛設,房間牆上裝著一個秘密抽屜,裡面就有鑰匙。
文聽見「卡噠」的反鎖聲後,就開始搗鼓房內的各式機關,第一步當然是解開從房間到浴室的視線禁制。
房間與浴室之間只有一個門兩扇牆,門的主意暫時不好打,那就只能在牆上動腦筋了。面向床和窗戶這邊的牆實際上是強化玻璃,外表塗得與周邊牆壁無異,而且不透光,文可以肯定沈容馨並未發現其中的奧妙,只要摁動床下按鈕,這扇牆就會恢復本色,由外朝內單向完全透明,可以近距離觀賞美人入浴時那毫無保留的春光。
果不其然,文拇指一按,床頭側邊的牆就逐漸展開,洩漏出醉人的風景。沈容馨正在把衣衫上的紐扣一顆顆解開,相信很快就能看到那鮮嫩的胴體了。浴室內水霧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只在鏡台上吸附了少量殘餘。
以前通過視頻聊天,文看慣了沈容馨脫衣的動作,但無論是哪一次,都沒有這般清晰,這麼自然,這等撩撥人。畢竟,那時候她是在知道有一對目光注視著的情況下進行的,難免生硬做作。
隨著身上衣裳一件件剝落,白領麗人的玲瓏曲線舒展開來,玉脂般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有種病態美,每一個張開的毛孔都在散發致命的魅力。她已經有一整天沒有清洗過身體了,但找不到半點污垢,純淨無暇的軀體直看得文血脈賁張。
為了這一天的來臨,文有幾天沒發洩過了,儲蓄相當驚人。
當那副零度數眼鏡摘下後,沈容馨面向鏡子轉了轉身,她對自己的身體還是非常在意的。如此一來,搖擺的翹臀完全映入文的瞳孔,讓他的臉蛋不自禁地貼住玻璃牆,舌頭大動,不曉得是在舔玻璃還是在嚥口水。文的下身已然勃起,好想立馬將兩瓣屁股掰開,融入那生命的起源地。
沈容馨現在才發現鏡子的奇妙之處,整面鏡子仍是模模糊糊的,但中間的區域卻將自己的上身原原本本勾勒出來,熟悉的臉蛋已經有了滄桑的痕跡,又增添了一絲嫵媚之氣,這是她剛留意到的,不會再有人以為自己是少女了,她微微歎了一口氣,似在惋惜逝去的年華,一個階段的終結。
除此之外,鏡中的圖像又給了她一種妖異的感覺,她仔細查看一遍才知曉癥結所在,由於鏡面照射範圍狹小,胸前兩塊贅肉被重點突出顯示,十足一個色情雜誌封面女郎。注意到這情況的沈容馨不由用雙手撫在胸前,遮住兩點,但豐滿的乳房是纖纖細手包裹不住的,片刻之後,她察覺這動作好像太曖昧,含笑轉開了身子。經歷了那麼多變故,她的身材絲毫沒受到影響,雖然不曾對其他人刻意炫耀過,但她一直為自己擁有如此驕人的體形自豪,即使體重上有波動也是環肥燕瘦,各臻其美。如果去進軍演藝圈,想必會有無數影迷歌迷。這種魔鬼身材,大概最挑剔的星探也找不到缺點吧,也許和西方的巨乳女星比起來,她的一對奶子略嫌不夠飽滿,但在她生活了二十餘年的東方國度,在那碩乳資源稀缺的貧瘠之地,她絕對可以說是獨步群英,傲視群雌。
文色迷迷的眼光一刻也未離開過親愛老師的赤裸嬌軀,終於感到維持現有姿勢實在吃力,才決定放鬆一會,讓緊繃的臉蛋離開玻璃牆。文直起腰,想站起來,卻忽然覺得臉上不太對勁,拉扯了一下才發現臉上皮膚居然和玻璃粘住了。果然偷窺是要付出代價的,文顧不得疼痛,忍住不發聲,頸部猛地一用力,讓兩者脫離接觸。
一瞬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大約是醞釀中的興奮與突如起來的疼痛相結合,文很努力控制嘴巴不張開,不過剛才的動作還是發出了聲響,是玻璃牆的振動引起的,持續時間很短,音量也不大,但足夠讓沈容馨注意到。
莫名的「嗡」一聲引起沈容馨警覺,她四處翻查了一下,沒有發現異狀才放下心來,轉而懷疑是自己耳鳴導致的幻覺,口中嘟囔了兩句。
文倒不怕她會突然闖出來,她還光著身子呢,至少也得穿上衣服再說,所以他沒慌張到馬上關閉玻璃牆的單面透視效果,而是繼續偵察「敵情」。
看著沈容馨恢復平靜,文安定下來,遺憾的是玻璃牆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他只能見到老師的嘴唇動了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文開始佩服起沈容馨磨蹭的功夫,脫光光那麼久居然還沒踏入浴缸,莫非是自己給自己上演裸體秀,但他總不能過去催促,不得不耐心等待下一步進展。
只見沈容馨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沒有除下拖鞋放水洗澡,而是打開了另一旁的馬桶蓋,讓關注她一舉一動的文呼吸變得急促,之前他還沒見過女生如廁,現在又是這麼香艷的場景,一時激動是很正常的。文只聽說過裸睡,那裸體排泄又該怎麼稱呼,叫裸便嗎,他無聊加惡趣味地猜測,一邊將攝像機從旅行袋找出來,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時刻當然要拍下來,不是出於威脅或其他目的,純粹是為了日後欣賞。
從這個角度拍攝並不理想,但是空間限制如此,文也沒有辦法。無論如何,今晚的開胃菜已經十分豐富,超乎他的預想,不過似乎還有點佐料沒有添加上去。
文腦筋一轉,說明書那幾頁關於抽水馬桶的文字浮了上來,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既然拍攝角度沒有多少選擇餘地,那就在其他地方想辦法吧,至少不能讓畫面幾乎處於靜止狀態,這樣太單調了。這家酒店還有不少新奇玩意,可以趁機一併嘗試。文在床下摸索了一陣,找到一套控制裝置,準備調戲一下老師。
馬桶座上初看細看都是一塵不染,這家酒店的清潔工作還是很盡責的,但沈容馨仍是放心不下,撕出一卷草紙,仔細擦拭一遍,才敢坐上去,這給了文充分的準備時間。
當文一切就緒的時候,沈容馨剛好蹲下去,配合得天衣無縫,如同操練過千百遍一樣。有個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文預感今晚會挺順利的。這套全自動可遙控馬桶造價不斐,前不久剛投入市場,眼下還沒幾個人聽說過。除了具備正常的抽水馬桶功能外,還有其他用處,介紹上說得挺有趣,文自己也未試過,就讓沈容馨嘗嘗鮮吧。
控制面板上左邊數起第一個按鈕,是幫人洗屁股的,一按下去就會噴出暖水,能夠比草紙擦得更乾淨,而且不傷屁股。
第二個按鈕,按下去後就會彈兩個小墊片,能自動調節力度,讓兩片懸掛在空中的屁股也能得到很好的支撐,不會遮擋肛門和尿道,同時還具有按摩效果,據說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提高那一部位的性交能力。
第三個按鈕,則是給人浣腸用的,名義上是長期便秘患者的福音,但是大家心照不宣曉得是怎麼回事。它會伸出一條柔軟的管子,插進患者的肛門,注入一定量的浣腸液,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它管了。不過,這得要對方主動配合才行,自己遠程控制,但老師要唱對台戲的話那也勉強不來,這個功能暫時無法派上用場了,文惋惜道。
沈容馨坐穩後,文按動了第二個按鈕,只見她陡地一驚,忙站起來回頭查看。
與此同時文讓座墊回收,但仍被沈容馨看到了。她倒沒覺得這是某人在捉弄她,只以為這裡的馬桶設計本身如此,自嘲到底世面見得不多,便又坐了回去。
這一次文按下第一個鍵,尚未解手的沈容馨感覺臀部濕濕的,由暖轉涼,像一陣風吹過,不由朝下望去。只見水流翻騰,冒出大量泡泡。這也是新型馬桶的設計嗎?沈容馨開始困惑了,但又不敢向文質疑,肚子裡的尿意可不等人,她只好抬高屁股將就解決了。
「喀喳」一聲,文把寶貴的鏡頭排成照片,畢竟分工不同,攝像機的分辨率不夠高,需要輔助工具提升細節的清晰度。沒想到這個有趣的洗屁股功能居然可以迫使沈容馨用扎馬步的方式來小便,又開了一番眼界。
既然達成目的,這個洗屁股的功能可以先關閉了,文讓馬桶停止噴水,面朝前方的沈容馨自然不曾留意到這變化,仍然保持這個鍛煉腿力的姿勢,額頭上滲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馬桶裡的水聲開始變響了,是流下來的尿液與馬桶裡面的水碰撞的聲音,隨著噴灑的暖水逐漸變小消失,另外她的屁股本身就比平時抬高了不少,導致落差越來越大,嘩嘩聲透過玻璃牆,傳入文的耳中。
沈容馨肯定發現這一點了,她轉過上半身搖動了沖水裝置,企圖用沖水的聲音掩蓋過去,然後用雙手摀住耳朵,不敢抬起頭來,她也覺得難聽吧,潛意識裡認為一個女人如廁時發出這種聲音是很羞恥的行為,尤其是廁所外面還有一位熟悉的男士,如果馬桶裡有一條可容納人的縫隙,也許她就鑽進去了。可惜,這種掩耳盜鈴的動作毫無意義,只能自欺,不能欺人,該聽到的文都已聽到,他笑了笑,這也許算是可愛的一種表現吧。
他忽然大聲喊道:「老師!你可以快一點嗎,我想上廁所。」
聽完此話,沈容馨臉紅得更厲害了,被摀住的耳朵也不例外,文果然聽到那羞於出門的聲音,估計正是它提醒了文的生理需要。霎時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遲遲沒反應,眼光顯得有些迷離。
「對不起,你可以先等一等嗎?」終究躲不過去,沈容馨應答了。
「哦,沒什麼,剛才突然有反應而已,現在發現好像也不怎麼急,老師你安心洗完澡再說吧。」文怕沈容馨重新穿好衣服出來讓他進去裝模作樣,一進一出未免太麻煩了,文不想打掃多一次戰場。
「這樣好嗎?」
「沒問題啦,真的不行我可以到外面解決。」
沈容馨此刻還不想那麼快出來面對他,至少要等一段時間,這件事可能被淡忘之後,何況她已經脫得一絲不掛,洗澡之前無論穿上新衣還是穿回舊衣都讓她不自在,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不再多言。
隨著最後一滴尿液排出體外,沈容馨體會到舒暢的感覺,膀胱被壓抑很久了,都變得麻木了,此刻終於迎來解脫,可付出的代價是全身大汗淋漓,她發誓再也不要使用這種可惡的馬桶了,老是故意跟自己作對。沈容馨恨恨地拉動清洗開關,使性子一般將馬桶蓋「啪」一聲合上。
相比之下,浴缸就討喜得多了,表面上雖然有文遺留的一些水跡,但由於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顆粒,光著腳底板站上去也不容易滑倒,而且這種顆粒形狀材料都比較人性化,不會刺痛皮膚。沈容馨起了泡浴的念頭,她的公寓沒有這種設備,所以平時都是淋浴。現在有了機會應該嘗試一下,反正花費已經算在住宿費用裡面。
沈容馨首先將浴缸清理了一遍,再將浴缸塞子扭緊,打開水龍頭,熱水漫過腳背,並繼續往上攀升。她緩緩坐下,弓著雙腿,閉上眼睛。全身放鬆下來。她怎麼也料想不到,暗中有人窺視著她,空間直線距離不足一米。
浴缸是緊貼著玻璃牆放置的,如果沒有這層阻隔,文伸手就能攬住老師,他不自覺地用全身貼緊玻璃,雙手大張,形如雕塑。可惜,浴缸本身並不透明,因此她的下部文看得並不真切。
熱氣和水汽開始冒騰了,轉眼間又是一片煙霧瀰漫,浴池中的佳人彷彿變成了一條美人魚,帶著絕美的容顏棲息在岸邊。朦朦朧朧中,可以看到她細嫩的肌膚在熱水浸泡之下變得鮮紅,周圍似乎都染上一層粉色,直教人分辨不出是夢境,亦或仙境。
文無意中又瞥到那面鏡子,那小塊區域無視霧氣阻撓,忠實地反映著室內發生的一切,卻照不到躲在暗處的惡魔,文無法從鏡子看見自己,盡頭處就像望不穿的深淵,沈容馨已經陷進去好幾步了,她還能逃出來嗎?
沈容馨想起外面文還等著用廁所,不宜太拖拉,便進入主題,在頭上塗了洗髮水,然後撿起那瓶紅色沐浴液,往身上塗抹。她並沒有離開水池,這點讓文心下惴惴,誰知道裡面蘊含的春藥在一大缸水裡面稀釋後效果還剩多少。
文觀察了一陣,沒發現異樣,沈容馨順順利利地清洗完她的秀髮。這之後水面已被泡沫覆蓋,文根本看不到沈容馨在水下的動作,只有頭部浮出來,閉目養神之中。
其實沈容馨已經睡著了,剛才塗抹完沐浴液後,困意就越來越濃,她想站起來,又感到使不上半點力氣,意識也變得混沌,迷迷糊糊中喪失了知覺。
文在外面能確定的情況不多,最明顯的判斷標準——眼睛又是一直合上的,他想叫喚一聲,又怕她只處在半睡半醒狀態,稍一驚嚇就完全清醒了,打斷吸收春藥成分的過程。
不能輕舉妄動,文告誡自己,還是等一段時間吧。乾脆看一會電視吧,比對著玻璃牆數山羊好多了,免得萬一自己也跟著睡著,誤了大事。
文按下遙控器的開關,屏幕上就出現一男一女在做活塞運動,類似畫面文早已司空見慣,倒不覺得驚訝,但他記得很清楚默認頻道是正規電視台的,不應該放這種節目,如果排除工作人員的疏忽,那麼只剩一種解釋,就是沈容馨剛才看到這裡才關機的。
文沒有轉台,只是調低了音量,雖然內容無趣,但拿來熱身勉強也夠用。
片子快到尾聲了,女主角身體已經和男主角分開,正舔著嘴巴上的殘留精液,最後畫面定格在她的浪笑之中。文露出幾分厭惡,關閉了電視機,現在該去看看浴室內的裸體美人怎麼樣了,如果這春藥真有它說的那麼神奇,就該起到作用了吧。
「老師,還有多久?如果是十分鐘以上我就到外面解決了。」文試探道。
沒有應答,沈容馨的頭聳拉下去,看到這一幕的文清楚菜已經煮熟,可以上正餐了,沈容馨不可能玩詭計設陷阱引他上當。
文找到備用鑰匙打開浴室門,睡在浴缸的美人沒有任何反應,水池已經變了顏色,看來藥物的作用被自己低估了。他小心地將浴缸裡面的水放干,避免被沾上。
水平面漸漸降低,沈容馨的嫩滑胴體也揭開了廬山真面目,散發出的光澤讓富麗堂皇的裝飾也黯然失色,文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一邊在沈容馨臉上,頸上,胸上,背上……留下無數道吻痕。他按捺不住要將老師就地正法,根本不想搬回房中,只要有女人,處處皆可為床。
單人用的浴缸並不大,為了節省空間,文把沈容馨雙腿挽起,放在自己肩膀上,中間的洞門已然敞開,在藥物刺激下,不斷流出蜜液,樣子似乎挺難受。
「親愛的老師,你已經等不及了吧,學生和你同感身受。」文服下身子,輕輕地咬了咬沈容馨的耳朵。
陰道口已十分潤滑,文沒有繼續愛撫,挺起胯下的巨物,一口氣捅入。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了,少了陌生感與疼痛感,更能融會到交歡時那妙不可言的樂趣當中。沉睡中的沈容馨也能感受到那種充實,相依相偎的兩人這一刻驅散了心靈深處的寂寞。
文沒有急於抽插,讓那兩瓣陰唇緊緊地親吻著自己的陰囊,這幅嬌美的身軀怎麼看都看不夠,文發現了一點紅色沐浴液的殘餘,大概她還沒清洗完畢就睡過去了。
「老師,就讓我來幫你處理這部分未完成的工作吧,你說好嗎?」
「你不說話,就表示你很樂意,對吧。」文自問自答,開始往浴缸注水。
缸裡又一次填滿水,讓文切實感受到自己正與老師沐浴在愛河當中,他將沈容馨身上每一寸皮膚認真仔細地搓洗了一遍,不少工作都是憑借舌頭來完成的。
許久之後,文發覺自己開始提不起勁,想必那藥物還未除淨,在他身上發作起來。
文沒有理會,索性趴在沈容馨胸前,即便是一動不動,那份安寧也讓他陶醉。
第十章
經過一天的勞頓,沈容馨處於極為虛弱的狀態,任由文擺佈都醒不過來。但是腦袋睡著了,不表示身體機能完全喪失,那種藥物可以有效降低人體其他器官的活性,同時又能顯著提高生殖器官的活躍度。沈容馨感到下體的麻癢越來越厲害,無意識地扭動起屁股,好舒緩一下難以排解的慾望。
文正趴在沈容馨胸前,雙手抱住她的腰,身體的疲勞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湧上腦門,困乏之下雙眼已經合上,如果沒有變故只怕真的就是春宵虛度了。沈容馨的適時反應驚醒了他,他的肉棒仍在陰道內,沈容馨的搖擺觸動了他的敏感部位,霎時性慾徹底壓倒了睡欲。
文的警惕性並沒有鬆弛,首先想到的是老師不會醒過來了吧,迅速確認了一下。還好,沈容馨臉上並未冒出忿怒之色,倒顯得有點慾求不滿,唇角微動,雙眉緊蹙,看來她進行的不過是睡夢中的動作,不必擔憂。
隨著屁股的擺動,陰道與陰莖的摩擦變得激烈起來,洞穴內特有的褶皺不停地在肉棒外滑上滑下,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自己好像成了被動的一方,不過他喜歡。
文抓住了她的屁股,想要暫停一下,為了方便老師用力,他決定調整姿勢,變成男下女上位。沈容馨正在攀登之中,突然這樣不上不下的讓她很難受,咬緊了牙關,想要掙脫束縛。
臀部傳來的張力越來越大,文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按停。
睡夢中的沈容馨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只能用嗚嚀聲表達抗議。
「別急嘛。」文一邊安慰,一邊將兩人身體沿四十五度方向翻轉,頭部靠在浴缸壁上,騰出來呼吸,而身體的其餘部分,則大半浸沒於水中。沈容馨這裡,她身上所有的支撐點都由文提供,也即把重量全壓在文上面,但文並沒感到不適,因為她的體重算是輕的,而且又被浮力分擔了一部分。現在借助重力,兩人不必額外施壓,都能剛好緊貼住彼此。
文鬆開雙手,戲言道:「看,現在舒服多了吧。可以開始斷點續傳了。」
沈容馨好似聽懂了他的話,跟著搖擺起屁股,她早已等不及了,濺起一陣又一陣的水花,直打得地板上都濕透了,到處是無規則的水漬。
這個姿勢的確方便了女性使力,文明顯感到吸納幅度更勝前次,肉棒好像要被帶離身體一般,老師實在太厲害了,水的阻力絲毫沒影響速度。由於並非清醒狀態,聽不到暢快的呻吟聲,但是有另一種配音,就是水下活塞運動發出的咕嚕聲,不甚悅耳,卻與振動的節奏配合得很好,聽起來頗有動感。
文並沒刻意控制不射,一切順其自然,相信挺不了多久,因為激盪的精流已讓他全身有抽搐跡象。睡夢中的沈容馨竟然如此狂野,彷彿要將他吸乾,這和白天文靜優雅的教師形象形成鮮明對比,藥物的作用真的很可怕。
瘋狂的快感迅速吞沒了兩人,雙方的高潮差不多同時到達,文禁不住放聲大叫,交合處噴出大量的精液蜜汁。
好久沒嘗過這種舒爽的感覺了,文覺得自己儲備的精液似乎沒有盡頭,一波推一波地不斷噴射,也不知還會持續多久。沈容馨被壓抑已久的性慾這一刻也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陰道處連綿不斷地湧出愛液,數量和文比只會多不會少,整幅軀體猶如一條緊繃的線突然鬆開,擁有無限的能量。水面漸漸被染成渾濁,不再清晰。
顛峰終究會踏過去,無法停留,經過一輪輪的發送之後,儲量逐漸消耗殆盡,兩人僵直的身體慢慢恢復彈性,但仍然緊緊地摟抱在一起,文很享受這種做愛之後的溫馨。
文的肉棒並未完全疲軟,還趴在沈容馨的陰道裡,偶爾會繼續放出精子進攻,每次都會讓沈容馨打一個激靈。高潮過後並非結束,兩人都意猶未盡,期待著第二次、第三次……要到連根指頭都動不了,只剩一口氣為止。
中場休息十分鐘吧,文雖然有慾望也有能力,但連續作戰仍恐吃不消。他依依不捨地把肉棒抽出來,因為留在溫柔鄉中很難恢復。他很有信心,只消整頓幾分鐘,就可以重振雄風,再度讓沈容馨欲仙欲死。
沈容馨仍趴在文身上,像一床被子把他正面包裹住。文怕不活動一下的話很快會睡著,便將她的姿勢撫正,準備做些簡單清理。
這缸水絕對不能要了,文扭轉塞子讓其流盡,大戰之後的沈容馨顯得弱不經風,一吹就倒,居然順著水流被吸過去好幾寸,差點碰到頭,幸好文即使攔截,沒有讓痛楚破壞她慵懶嫵媚的模樣。
由於是水下性愛,身體上沒有留下太多印記,除了陰部處的一片狼藉。文沒有再大動干戈,只打算清洗一下關鍵部位就行了。
文將她托起,放置在浴缸旁的平板處,用一團浴巾墊住,要好好地「收拾收拾」。噴頭是可以取出來的,長度也足夠,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文對準花心,轉動開關,開始澆水。
靜幽幽的山谷十分飢渴,但需要的並非自來水,而是男性特有的雨露。水花打在身上,非但不能撲滅沈容馨的慾火,反而像添柴加薪一般令其燒得更旺,她的雙手很努力地往私密方向移動,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軟綿綿的毛叢期待著下一次拯救。
前面差不多了,該輪到後面了吧,文邊想邊將沈容馨的身子翻過來,藏在股溝中的菊花門時隱時現,又勾引起他的性衝動。
神秘的旱道文之前不曾走過,只聽說和正道相比更具波折,別有情調,也許今晚可以試試,開發多一個處女地。
那樣的話,簡單的清洗似乎不夠,文想到那個全自動馬桶,它不是具備浣腸功能嗎,正好用來檢驗實效。
他找到隱藏的控制板,開啟了浣腸裝置,只見側邊突然伸出一條管,奇形怪狀的,粗看像針筒,細看則有不小差別,可以隨意彎曲,有很好的伸縮性,洞口勉強可以塞進一粒花生米,應該屬於小型的。
文拉扯了一下,發現長度依舊有限,必須將沈容馨搬移過來。他將沈容馨抱到馬桶座上,身子成一小山丘狀。兩瓣翹臀就是頂峰,鮮嫩圓潤的,他忍不住拍了兩下,再揉捏開來,作更深一步的探索。
幽徑的入口很快被發現,它和人體的直腸相連通,是固體排泄物的唯一出路。
文有點好奇,用管子端部將其慢慢挑開,沈容馨有了反應,不時打個冷顫,那裡此前未遭遇任何異物入侵,冰冷的合成塑料令她產生不良聯想。
文停頓了一會,還沒開始她的反應就如此強烈,一旦進行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實在無法預料,或許現在並不適合做這種事。可是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就此放棄著實不甘心,不管怎樣試試再說吧,文狠了狠心要將針管插進去。
才剛探入一半,沈容馨似乎就受不了了,肛門被撐開的疼痛讓睡夢中的她也發出一聲尖叫,整幅身體急劇地蜷縮、顫抖。
文嚇了一跳,趕緊拔出管子,然後悄悄抬起頭,觀察沈容馨的動靜。萬幸的是,沈容馨仍未醒過來,騷動過後又是一陣無聲無息。
自己好像太大意了,文擦了一把冷汗,這種事自己之前別說親手操刀,連錄像都沒看過幾部,就貿然行動,差點闖下大禍。看來原計劃只能到此為止了,萬一弄傷造成感染那是很大的麻煩,文準備把管子收回去,後門之路自然也是行不通,還是沿襲傳統吧。
他沒留意到閥門已經開出一條縫隙,不小心漏了幾滴浣腸液下來,陣陣清淡的甘油味道撲面而來。浣腸除了通便之外,還要顧及洗滌功效和止痛功效,所用的液體有很強的殺菌能力,不會傷害腸胃,當然氣味也不會差。
文轉過一個念頭,既然這東西連人體內部都能清理,那人體外部應該是小兒科了,何不小試一把牛刀,把浣腸液當清潔劑好好洗一下她的屁股,多少彌補一下不能給她清潔腸胃的缺憾。
沈容馨好像恢復常態了,渴求性愛的「常態」,疼痛對昏睡中人的影響比較小,未澆滅的慾火很快統治了她的身體。
文很喜歡老師不能自持的模樣,但是下一道工序仍不能省。他推動注射器,將浣腸液擠出來,灑在沈容馨臀部,然後以指為刷,開始擦拭。
他的手相對女人來說比較粗糙,但和沒有血氣的機器比較起來有天壤之別,至少沒有讓沈容馨露出明顯排斥的表情。她似乎在享受,文的動作稍稍緩解了她的騷癢,只不過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沈容馨的屁股變得不安分起來,前後左右四處搖晃,給文的工作進度帶來了一些不便。為了更好地掌控全局,文手腳並用,像八爪魚一樣將她緊緊纏住,不讓她繼續掙扎。其中原本負責擦拭手指頭更是深深嵌入沈容馨的臀肉裡面,幸虧剛剛修剪過指甲沒多久,不然細嫩的肌膚應當被劃破了。
全身上下已經沒有空餘的肢體了,文把掌心當抹布象徵性地摸了幾下才收工。
他的耐心也遭遇了很大考驗,作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是許管家精心栽培的苗子,他的恢復速度相當驚人,陰莖早已再次勃起,雄風絲毫不減,即便提前幾分鐘也可以上陣,耽擱了一陣令他的臉色多了幾分陰沉。
又一場暴風雨要降臨大地了,在此之前的天空是寂靜的、壓抑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一刻的鋪墊,等待著潮水傾瀉下來。
文沒有把沈容馨抱回床上或浴缸,而是合上了蓋子,以馬桶作為椅凳,來一場歡快的性愛。沈容馨直接坐在馬桶蓋上,活脫脫一幅如廁的模樣,只可惜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文則坐在沈容馨的大腿上,這一次,他要奪回主動權,用他青春的衝勁使老師臣服。
文原本就比沈容馨要高一點,又是坐在她的大腿上,明顯高了一個頭出來。
這可不太好,想親臉頰都費勁,文調整了一下,他把沈容馨雙腿再拉開一些,讓自己身體陷入之間的空擋。進展挺順利,兩人的海拔變成相當,文封住沈容馨的嘴,用舌頭努力撬開她的雙唇,同時雙手和第五肢也沒有閒著,開始全面進攻。
手的對象是她的胸部,兩顆成熟的大葡萄掛在上面教人垂涎欲滴,無聲地誘惑著文去採摘。因為性奮,膨脹得比平時大不少,更是增強了質感與彈性,文抓住以後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地揉搓,永不疲倦。
文的命根攻擊目標依然是她前面的洞穴,後面那個他還下不了手,反正這才是它的主業,這是他們第三次結合在一起了。
沈容馨肉體習慣了他一插到底的做法,條件反射性地收縮了盆腔,準備接受陣痛後那種無法描繪的甜蜜。
文故意吊她的胃口,反常道而行,每每淺嘗輒止,未繼續深入,稍為停留後,又撤退了幾步,再前進。如此反覆多次,直讓沈容馨像拉車的毛驢般,前面掛著一團嫩草的桿梁與身子連成一體,不管盡多大力氣往前奔跑,卻總是夠不著。
他能感到沈容馨屁股在不斷地往前移動,根據敵進我退的原則,文應該相應後撤以空間換取時間,但他沒有這樣做。兩人位置已快到蓋子邊上了,一旦滑下來那就不大好玩,何況,對她的主動迎合,總得有些獎勵來表示表示。
每一次插入都會更深一層,到得後來文已無所顧忌,像被鬥牛士激怒的蠻牛一樣,挺著利角使勁往前衝。口和手都停了下來,他已經管不上了,只知道要讓肉棒盡可能鑽入花心最深處。
不太穩固的馬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抗議上方兩人忘我的激烈運動。雖然有礙視聽,文卻不理會,因為關鍵的高潮就要來了。這一次,掌握主動的文放慢了一步,讓沈容馨先噴灑出大量蜜液,自己才鬆開精關,完全融合在一起。
整個晚上,兩人像是需索無度的癡男怨女,經歷了無數次狂歡,最後在裝滿水的浴缸相擁而眠。一整夜的疲憊勞作,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文已經沒有力氣將沈容馨抱回床上去了,明天早點起來收拾吧。
第二天一大早,文就被冷醒了,這缸熱水經過緩慢降溫已變得很涼快,繼續泡下去感冒發燒只怕一個都不會少。沈容馨也說不准何時會醒過來,總而言之行動迅速一點不會錯。文洗了一下臉,打起精神,把她抱出來。
文用乾毛巾隨意擦了一下兩人身子,別顯得濕漉漉就好,然後直接把她抬到床上。為免精蟲上腦耽誤大事,文把兩人需要更換的衣物從浴室裡面拿了出來,自己先穿上內褲,接著再幫沈容馨遮住羞處。
沈容馨的這條內褲是文買給她的,屬於相對保守的一款,式樣與普通類型差異不大,只是加輕加薄過,顏色是帶點黃的半透明,遠遠看上去挺像根本沒穿,黑乎乎的毛叢與周邊的淡黃色構成了對比強烈的圖案。
聯想起剛才檢查發現的粉紅色丁字褲,文倍感欣喜,這種突出女性美的內褲已經給沈容馨烙上了深刻的痕跡,不是能輕易擺脫的,哪怕沒有外力限制。
就由自己來給她穿上吧,文回想起自己還沒有給女人穿衣服的經驗,脫倒是脫過幾次,看來又可以充實人生閱歷了。
滑過沈容馨的秀足,文緩緩地將內褲套上她的三角地,接著幫她戴上胸罩,蓋好被子,至於自己,便穿著睡衣躺在另一張床上。
文沒有裝睡,瀏覽起了一份從家中帶來的汽車雜誌。雖然是冬天,但這個地方天亮的時刻特別早,文拉開了一點窗簾就感受到足夠的光線,不必使用床檯燈。
沈容馨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開始是在海裡游泳,突然碰到一隻海豚,陪她嬉笑玩鬧,常常衝擊她的敏感部位讓她覺得分外刺激。玩累的時候發現離岸邊已經很遠了,當她害怕焦急之際,海豚將她背起運回岸邊,讓她有了依靠,漸漸恢復平靜。回到岸上後,她想撿起一個貝殼,發覺手感不對,想要確認的時候,眼睛忽然睜開了,原來只是一場夢。
大夢初醒的沈容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環境是如此的陌生,她眨了好幾次眼睛才回想起自己和學生文一起出國旅行來拜會他家長了,現在寄宿於酒店。
房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她雖然不曉得昨晚發生的很多事情,但直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些荒唐敗德的事跡,這讓她早起的心情變糟糕。
她朝旁邊望去,文已經起床了,似乎還沒注意到自己,便開口問候道:「宮文,早上好,現在不會很晚了吧?」
文側轉身子,回禮道:「老師醒啦,太好了,現在時間七點左右,還不晚,老師如果困的話可以再睡一會。」
「嗯,我不睏。」她覺得全身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轉動一下都費勁,尤其是下體,酸痛難忍,實在不想下床,但她更不想給文留下懶惰的印象,還是勉強自己起來了。只是奇怪文為什麼要說太好了,自己起床又不是值得慶祝的大事。
沈容馨掀開被子一角,白亮的玉腿立刻暴露出來,特別晃眼,嚇得她連忙又縮了進去,昨晚臨睡前的場景一幕幕快速回放,讓她想到了一些問題。
自己近一段時間常常裸睡,會不會保持了這個習慣,沈容馨驚出一身冷汗,迅速用雙手在被子底下檢查了一遍,幸好內褲和胸罩還在,那樣的話雖說衣不遮體,不適宜被文見到,但總比一絲不掛鑽出來強。
到底自己哪一條神經出問題了,怎麼會弄成這幅模樣睡覺,昨天不曾喝醉呀,沈容馨努力回想:文出來後,自己進去浴室,然後洗澡,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毫無印象了,自己好像躺在浴缸裡睡著了,那現在為何又會回到床上。
「宮文,昨天我是幾點鐘的,你知道嗎?」沈容馨認為首先得弄清楚這件事。
「老師,我也不大清楚。」文頓了一頓,看來她連來龍去脈都不曉得,便告訴她真相,「你應該是洗澡洗到一半睡著了,是我搬到床上去的。」
「什麼!那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沈容馨露出戒備神色。
「當時我想上廁所,大聲問了幾句,可是一直沒有回應,加上浴室裡面很久沒有動靜了,我怕你出了意外,就自作主張進來了。」
「可是你怎麼能打開門?」沈容馨對這一點記得挺清楚,她是特地鎖好的。
「我跟本樓層服務員拿的鑰匙。」文解釋道。
「當時我怎麼樣了,只穿著內衣嗎?」
文吞吞吐吐:「這個……呃……」
「到底怎麼樣,你說啊!」
「我就實話實說吧……其實當時你什麼也沒穿,水快漫到鼻子上了,我連叫了好幾聲老師都沒有反應,擔心你已經昏睡過去,繼續泡在水裡很危險,就把你移到床上來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行動還請原諒。」
剎那間,沈容馨感到天旋地轉,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與文的話對照並無矛盾之處,應該是真的了,自己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要降臨到自己身上,霉運仍然伴隨著自己,並未因為惡魔消失而離去。她尤為鬱悶的是偏偏在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昏倒,不遲不早,最為尷尬,讓全身沒有任何遮體衣物暴露人前。
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她的內褲和胸罩還在身上,自己的雙手不會欺騙自己,這就跟邏輯有偏差了。
「就是說,我原來是光溜溜的,內衣也是你穿上去的?」沈容馨漲紅了臉問。
「對,老師實在太迷人了,我怕自己一時衝動褻瀆了老師,就先在浴室裡湊合套上去了,加一層防護提高抵抗力,可能方位有些不合適,是不是不太舒服?」
「不會不會。」話音未落,沈容馨就想打自己耳光,回答此類問題作甚,咬了咬舌頭,「不說這些了,你跟我沒有發生那天晚上的關係吧?」
「絕對沒有,學生還沒那麼大的色膽。」文故作鎮定,不慌不忙辯解道,閃亮的眼神給人一種單純可信的感覺,若能看到自己的表演,也許會感歎不去做演員是一種浪費,「現在我還忍得很辛苦。」
文說完瞟了一眼自己的胯部,已經撐起了小帳篷,他的體力很好,昨夜奮戰的影響睡完覺就基本消退了。沈容馨對此並不熟悉,只以為這就是兩人止乎禮的有力證據,羞怯地移開了視線,信了七八成。
不幸中的大幸,沈容馨明顯鬆了一口氣,上次吃緊急避孕藥讓她難受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天是安全期,文又信誓旦旦,應該不用重新體驗這種痛苦了,再說她根本沒帶,因為語言不通購買也不方便。
「老師你不會怪我嗎?」
怪什麼?怪他沒有假戲真做?荒誕的念頭一閃而過,沈容馨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窺視到自己的裸體,請求自己原諒。她對文的觀感又有一些提高,畢竟文沒有推卸責任,還主動攬下一些不屬於他的過失。
「老師怎麼會怪你呢?是老師給你添麻煩才對。」事急從權,這道理沈容馨是明白的,非常時刻顧忌男女之別並非君子所為,文已經做得很好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沈容馨總結了一下自己泡澡時暈倒的原因,一直一來睡眠質量不高,前晚根本沒睡:飛行途中遭遇嚴重顛簸,嘔吐不休:到達目的地後,不太適應環境的變化,所有這些加在一起,讓自己疲勞過度,一下子受不了熱水刺激,就昏過去了。這幾個因素,都和文無關,只能歸結為自己身體素質不過硬。
沈容馨並沒有對自己全身酸痛的現象起疑,最近的身體狀況她自己也琢磨不透,往年冬季易患的感冒一直未得,卻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今天這種疼痛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只是程度上有所差異。昨晚的春夢似乎讓身體消耗很大,下身猶如被野獸掏空了,她不敢想像自己在夢中進行了何等劇烈的動作,造成這種自慰過度的後果。
看了看被子,好像還不至於太亂,沈容馨定了定神,向文問道:「昨晚睡得好嗎?我沒有吵到你吧。」
「有一點點啦。」文借題發揮,又來顛倒黑白是非了,全沒考慮過自己才應是被告人,「不過影響不大。」
「這樣子啊,不好意思。」沈容馨不敢追問到底是什麼影響。
文不願意就此放過老師,哪壺不開他偏要提哪壺:「老師說了些夢話被我聽見而已。」
「說了什麼夢話?」沈容馨緊張起來,該不會在做春夢的時候發出的一些淫詞浪語被聽見了吧,那樣可就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嗯……讓我想想。」文隱而不發,事實上還沒設計好台詞。
文的閃爍其辭加劇了沈容馨的擔憂,多半不是好事,她盼望文別回想起來,便打斷道:「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無關緊要。」
「想起來了,就是……」為增加真實效果,文故意笑了幾聲,讓沈容馨心裡發毛,恐懼不已。
「就是別打瞌睡,注意聽講。」文說完做了個誇張的手勢,像是揮舞著細長的教鞭指點江山,給不專心的學生訓話。
結果竟是這種戲劇化的場面,害自己白擔心一場,沈容馨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教了半年書,身份改變了,做的夢也改變了。」
「這很正常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只能說明你是一位敬職愛業的好老師,連做夢都在工作。」文的恭維讓沈容馨很開心,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但旋即又變成若有所思的模樣,根據啥「日有……夜有……」能解釋自己的春夢嗎,那豈不是說明自己白天終日渴望關愛又得不到滿足。
「其實我和你差不多。」沈容馨像在發呆,文便自己續下話題。
「什麼差不多,你怎麼會和我一樣呢?」沈容馨如臨大敵。
文不管她,自顧自說下去:「那時候我迷迷糊糊的,也就是半睡半醒的臨界狀態,聽到你那句「別打瞌睡」後,還以為自己正在上課,匆匆忙忙爬起身來,然後在被子上找了半天書才想起現在已經放了寒假,早就離開學校了。老師你說說看吧,我們不是差不多嗎,可能我更傻一點,付諸行動了。」
文的話惹得沈容馨抿嘴偷笑,一方面是由於話中的內容,另一方面是自己剛才表錯情反應過度。
「大概是吧。」沈容馨很久沒嘗過這般開懷的滋味,暫時忘掉了身邊的煩心事。
不知不覺已經耗費了很多光陰。「天已經那麼亮了。」沈容馨感歎一下,在被子底下勉力伸展腰肢,準備起床。
其他衣服倒是放在一旁,但不站起來是伸長手也夠不著的,沈容馨用目測方式衡量過了距離。另一張床上的文對她的困境視而不見,他想看看老師僅著內衣從被子裡鑽出來。
命苦的沈容馨只好捲起被子將自己重重包裹,打算就這麼走過去把衣服衣服拿回來,她不願意向文求助。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的不漏半點春光,但也因此讓她動作彆扭,還差點摔倒。
文看不下去了,故作疑問道:「老師,你怎麼啦?」
「哦,我去拿衣服。」
「老師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迴避一下吧。」
沈容馨啞然失笑,自己好像神經質了一點,有些問題明明很簡單,偏偏把它想複雜,剛才只要主動開口說明情況就能迎刃而解,不必搞得這麼狼狽。
「謝謝。」
文躲進浴室,雙人房內沒有多少私人空間,他不怎麼理解沈容馨的做法,明知裸體都已被看光,內褲也是自己幫忙穿上去的,為何還是不能大方一點呢,是因為女性固有的矜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確定文離去後,沈容馨才敢除下粽子裝。負擔減輕了,肉體的酸痛還在,這也是沈容馨不希望文在場的理由,穿衣服時的走形動作可不適宜作為展示。
她檢視了一下全身,胸罩沒有太大問題,那個惡魔沒打過這方面注意,是比較保守的。只是系得不太緊,讓胸前兩顆肉球似乎隨時都能翻滾出來,這也難怪,文畢竟是男生,對女性貼身衣物不熟悉是很正常的。
重新整理間,她忽然發現乳頭邊有點紅腫,似乎被掐捏過。這可是她平日自慰時也很少碰觸的部位,莫非是文,沈容馨起了疑心。回想起來,文剛才的表現似乎鎮定過頭了,暗地裡或許對自己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可是自己要去質問他嗎,且不說證據根本不能出示,就算他承認做了一些越矩的事,對兩人未來的相處也不見得有好處,不如就此裝聾作啞。況且文的笑容怎麼看都是真誠無邪,如果誤解一名學生會給他帶來很大傷害,沈容馨寬慰自己別太多心,這淤痕有可能是文毛手毛腳給自己戴上去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
往下看去,內褲的款式則讓她面露慚色,淡黃色的布條下濕潤的陰部根本藏不住,它的設計主題就是要勾引男人,而且還是文給她穿上去的,她又不能解釋說穿這條內褲並非她的本意,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她記得文以前也無意中看過她穿的大膽內褲,一次也許還能用巧合來搪塞,可一而再的發生連傻瓜也騙不了吧。沈容馨想起浴室裡面還有自己的換洗衣物,其中包括那條粉紅色丁字褲,也許早就被文發現了。
沈容馨不敢想像文會有何看法,雖說兩人挺熟悉,甚至有肉體的親密接觸,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私人的領域不容任何人侵入,其中就包括自己的那幾款特色內褲。如果文是採用惡意行為,自己還能理直氣壯,偏偏這啞巴虧只能教自己一個人苦咽。文會認為自己天性淫蕩,或者是有意勾引,任何一個答案都令她無地自容,希望不會帶來長遠的問題。
事情已經發生,追悔並無意義,沈容馨卻止不住懊惱,昨天晚上,文洗澡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到樓下的酒店商場買幾件內褲換上,哪怕價格高了點,可是找了借口偷懶,如身體勞累,結果往往是幾倍的勤快也無法挽回的。
文怎麼想自己不能左右,沈容馨強行清空思緒,提醒自己別磨蹭太久,穿件衣服也要十幾分鐘可不像話,可別讓文以為自己又出意外而闖出來。
沈容馨套上秋衣,然後穿上褲子,先提高身體衣物覆蓋率再說。酸軟的雙腳站起來都覺得不大穩固,更別提單腳支撐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失去平衡跌倒,便坐在床尾,按順序一件件穿上。
好不容易全部完成,沈容馨喊了一聲宮文。
「好了是嗎,那我出來了。」文呆在浴室裡無所事事,翻來覆去地洗臉刷牙,早就想出去了。可惜那扇玻璃牆是單向透明的,不能由裡朝外觀望,不然也能找點樂子。
「出來吧,讓你久等了。」
「不要緊,反正我在裡面洗漱。」
「正好我也要用洗手間,等會吃完早餐就出發嗎?」
「八點鐘左右下去,現在還有不少時間,慢慢來吧。」
雖然穿好了衣服,但那款淡黃色透明內褲讓沈容馨在面對文的時候挺不自然,好像全身依舊赤裸裸的展示人前。只是這種羞辱似乎和以前裸照帶來震撼不同,好像雖然有點彆扭,但還有一種另類的快感。她懷疑自己心理是不是已經變得扭曲,不敢繼續深入剖析自己,想起昨晚自己應該沒刷牙就睡了,急欲沖洗一下,順便避開文,她需要時間來調節情緒。
穿上正裝的沈容馨給文感覺又變回了課堂上的教師,不同於昨日的休閒服裝顯示出來的嬌柔,職業套裝展現了她精明能幹的形象。
文第一次對她動歪念的時候她就是這幅打扮,雖然相處久了發現其實與她的個性不太相符,不過這並不重要,有時候外表與內在的巨大差異更能構成魔力般的誘惑。
看來沈容馨挺重視與自己父母的會面,至少著裝上沒有怠慢,相比之下,自己就非常隨便了,根本沒研究過,信手搭配完事,他原來就沒當是很嚴重的一回事,想必父母也差不多,也許還不耐煩這個多餘的婚姻副產品。
文拉開窗戶,望望外面的風景,昨晚到達的時候是晚上,他來不及欣賞這座陌生的城市,現在可以感受一下了。這附近沒有風景古跡,一切都是現代科技的成果結晶,規劃得井井有條,給文一種乾淨舒爽的感覺。
不遠處有一個車站,文的計劃就是在那邊乘班車前往母親所在地,好像已經開工了,雖是清早,馬路上的車流量卻不低,只是行人很少,文努力地尋找了半天異國美女,終究是一無所獲。
浴室門「唰」地一聲開了,沈容馨彷彿找回了課堂上的神采,洗去了耳目中的倦憊,讓人眼前一亮。她對著鏡子仔細清理過了,外表上再也看不出昨夜狂歡的跡象,天生那種濃妝淡抹總相宜的麗質洗去捲容後更顯嬌艷。
文呆了一會,他原以為沈容馨會在浴室裡磨蹭良久才出來,如同他媽媽以前一樣。沒想到同是女人做同一件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像沈容馨這種天然美女,根本不需要化妝,僅僅是洗一把臉效果就遠勝那些庸脂俗粉在鏡台前折騰半天了。
自然而然,她不會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
沈容馨沒留意文的模樣,邊整理舊衣物邊對他說道:「這些衣服來不及洗了,洗了也幹不了,帶到那邊去沒問題吧。」
文回過神,答道:「可以啊,沒問題。」跟著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文雙手用力壓了一下,彈性果然不錯,而且不會發出「咯吱咯吱」的噪音。遺憾的是這兩張大床可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呀,還沒試驗過就得告別了。昨晚應該拼了老命,將最後一次搬到床上進行才對。
「現在幾點了?」沈容馨收拾好後也跟著坐到床上。
「再休息幾分鐘吧。」文記起最後一件事,拿出了遙控器,「我還沒看過這邊的電視節目呢,一起看看吧。」
「等等……」沈容馨剛想阻止,文就按下了開關鍵。屏幕上立即出現似曾相識的畫面,還伴隨著大口大口的喘息聲。
沈容馨不敢抬頭,低聲道:「關掉吧。」
文裝出一幅呆若木雞的樣子,等播放了好幾秒才關掉,回頭給沈容馨道歉:「對不起,老師,我不知道會是這種東西。」
「沒關係,是我忘了提醒你。」沈容馨很內疚,說出她所知道的實際情況,「其實昨晚,我有打開電視,一不小心就轉入這個頻道,然後我馬上關掉了。」
「幸好昨晚我沒打開來看,不然我真擔心控制不住自己。」
沈容馨臉又紅了,她當然明白文是指哪一回事。
「要不我們現在下去吃早餐吧。」這房間的空氣都讓人感覺怪異,彷彿有電波在室內的孤男寡女間流動。
「也好。」
兩人吃完自助早餐後,就上了一趟班車。裡面比較緊湊,但不會太擁擠,文和沈容馨找到了靠在一起的座位。
路上,沈容馨提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文的母親,似乎有點緊張。文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文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已經三十幾歲了,屬於晚婚晚育,現在年齡和沈容馨的母親(假設未死)相當。沈容馨見她就像見長輩,又缺乏教師的經驗,難免會有些不安。
文的詳細答覆讓她寬心了一點。「她對我不怎麼嚴厲,總是平平淡淡的,我想對老師你應該很歡迎的,但恐怕不會很熱情,請不要介意。」
「嗯,其實我很怕別人對我太熱情,當然不會介意。只不過第一次自己一個老師去學生家裡見家長,心態還沒調整好。」
「一回生二回熟,老師別在我老媽面前說我壞話就好。」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兩人都笑了,文感覺好像帶了女朋友回家一樣,遺憾的是沈容馨僅以自己老師的身份來的,如果下次能兼任情人身份就好了,讓老師變成兒媳婦來氣氣他們。
第十一章
文抵達母親家裡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假日的堵車讓高速公路也不大順暢,錯過了當初約定的時間,可是他母親仍在等候,這讓文感到意外。他雙親都是日理萬機的大企業決策層人物,處理家事的時候往往也當公事辦,特意抽出時間陪自己已算是相當難得,現在的情況更是罕見,文的印象中好像從來沒有過。
大約一年沒見面了,文的眼裡媽媽沒有多大變化,但在宮母眼中文長大了不少,此前最後一次會面時他的發育期尚未結束,同樣的衣服剛買來或許恰好能穿上,但不久就變得不合適,因為個子長得很快。
文站在門口打量了一會,簡單的問候語卡在喉嚨裡面發不出來,最終還是宮母先開口:「小文,好久不見,先進去吧。」
「嗯。」
「對了,這位是……小文的老師嗎?」宮母開始看到這位文身旁的年輕女人有些詫異,旋即回憶起之前文在電話中提到老師家訪一事,兩者結合便猜到她的身份,只是不敢肯定,因為她太年輕了,更像是到自己公司面試的應屆畢業生。
文才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身邊人,忙介紹道:「不錯,她就是我現在的國文老師兼班主任。」然後他又轉頭跟沈容馨說明道:「這位就是我媽媽。」
沈容馨顯得有些拘謹,不太放得開,雖然沒有和宮母的眼神對視過,但仍感到她眼角的餘光正注視著自己,根本無所遁形。由於擔心一開口就說錯話,此前保持著像石碑一般一動不動,宮母打趣道:「這位老師真的很年輕漂亮,不是小文你找來冒充頂替的吧?」
「宮太太過獎了。」沈容馨打起精神,自己確實缺乏教師應有的氣派,遠方的朋友剛聽說自己從事這一行的時候都認為自己是開玩笑,確認自己是認真的以後,他們慣常的祝福語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充滿了懷疑。不知不覺在這個崗位上堅持了半年,可是除了授課技巧有很大長進以外,其他方面諸如待人接物並沒有提高多少。她告誡自己,就當作是一次訓練的機會,別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擺出一幅笑臉和宮母解釋,「我的確是宮文的老師,去年才畢業,經驗不足,還請多多包涵。」
「請先進來吧,外面天氣還是挺冷的。」繼續在門口處寒暄也挺受罪的,宮母注意到兒子似乎沒披幾件厚重的衣物。
附近這一帶寸土寸金,宮母的房子比起國內的別墅要小很多,不過和一般人家比也是相當寬敞了,室內的裝潢樸素簡單,非內行人士不容易看出其名貴之處。
柔和清淡的色調讓沈容馨覺得很舒適,她坐在沙發上一邊品茶一邊聽旁邊的母子閒聊家常,同時靜下心來回顧一些可能的問題和準備的回答。
文和宮母的對話基本上是問一句答一句,完全沒有和沈容馨獨處時那般健談。
沈容馨覺得這對母子實在挺怪異,更像上司和下屬,聯想到自己母親在世時,母女倆可是無話不談的,仿若一對貼心知己,不同的家庭果真像來自不同的世界嗎?她有心調節一下氣氛,但找不到好的突破口,而且漸漸發現他們其實挺習慣這種公事談話,也許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經,還是先觀察觀察,別貿然干涉。
慢慢的,話題轉移到了文的學校。
「學校裡面有沒有碰到什麼麻煩?」
「還行,我有一個好老師,就是這位。」
「那在此謝謝沈老師了。」宮母見沈容馨的茶杯已快見底,便動手重新斟滿。
「不必客氣,讓我自己來吧。」沈容馨主動接過茶壺,對宮母的稱讚,她感到受之有愧,如果宮母知道了兩人發生的一切,那對自己肯定不會客氣了。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正在欺騙一位孩子的母親,可是又缺乏足夠的勇氣坦白,只好繼續隱瞞……
「其實主要是宮文自己努力的緣故,再加上他本來就很聰明,這學期成績進步很快,我談不上有什麼功勞。」
「老師你太謙虛了,這孩子就是靜不下心來,你能讓他變努力已經很不簡單了,咳咳……」宮母扶著沙發站起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吃飯吧。」
這餐洗塵宴並不華麗,但每一樣菜都極為精緻考究,是糅合了當地風味的本國菜,和昨天的飛機餐不可同日而語,餐桌上飄散的香氣很快觸發了文和沈容馨的食慾。
「當地菜也許你們吃不慣,我特地吩咐廚師做的,也許口味還不夠地道,沒辦法,A國這裡想買我們常用的調料並不容易。」
沈容馨本來想對宮母說不必用這麼豐盛的餐點來招待她,但張口之際醒悟到這應該主要是為宮文準備的,可不要太自以為是了,臨時改口道:「已經很好啦,謝謝宮太。是吧,宮文?」
原打算悶頭不做聲的文被沈容馨點名後只好附和道:「是啊。」
自從父母離婚後,文就不喜歡搭理他們兩個,送來的禮物倒是照收不誤,但一句感激的回應也沒有,此刻他的話雖然還很勉強,但仍算是一種認同。宮母波瀾不驚的臉上掠過淡淡的笑容,自己暫時放下公司的事務看來是正確的選擇。
對文來說,餐桌很早就不是家庭的交流場所,哪怕是父母離婚以前,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時也是一聲不吭,肅穆得像彼此完全陌生。大概那時候父母關係已經出了問題,可是自己年紀還小沒察覺出來,他們的解釋是人只有一張嘴,用來吃就不能用來說了,而且說話容易分心妨礙消化。久而久之也就形成習慣,大家也不想改變現狀,直到現在,文也沒想過要在吃飯時和父母對話。
多了一個外人——沈容馨的加入讓氣氛好轉了很多,文不想在喜歡的老師面前表現得像個對父母使性子的壞脾氣小孩,便勉強自己提起精神來應付,起碼從表面上看來不是明顯敷衍的態度。
每當場面變得沉悶的時候,沈容馨就會扯開一個話題,偶爾也會比較無趣,但宮文母子都會參與進來聊上幾句。這讓她膽子慢慢變大,原來自己組織交際的能力也不算差,不過她往往在引出話題後就功成身退,不再投入,以免喧賓奪主。
這麼一來,文的興趣自然不大,往往停留在公式般的應答。來來回回幾次之後,細心的宮母發現了癥結所在,便頻頻詢問沈容馨的看法如何。閃亮的目光雖不嚴厲,但似乎透著不容違逆的威嚴,讓沈容馨無法逃避,硬著頭皮跟進。
宮母原本是很不喜歡宮文拖著這個老師回來的,只是擔心文以此為借口拒絕與自己的會面才同意,初時還有意無意地忽略她,現在才發現這個女人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自己還需要她作橋樑才能與兒子做進一步溝通。
敏感的母性讓她懷疑起沈容馨與宮文是否僅僅師生關係那麼簡單,可是目前要下定論顯得為時過早,於是她表面上不動聲色,準備暗中調查一下。
不知不覺最後一個菜盤也已見底,主要是文的功勞,他的嘴巴一直沒停過,宮母提議加菜:「廚房裡面還有一些,一併端上來吧。」
「我已經吃飽了,現在到外面去休息一下,你們慢慢吃吧。」文摸了摸肚皮,擺出一幅吃撐的樣子。
說完後他一個人走了,宮母歎口氣道:「這孩子……」
沈容馨想安慰一下她又覺得無從說起,離婚家庭的孩子個性都比較乖僻,文的反應並不超過理解範圍,易地而處自己也許會更糟。倉促間她只能重複一些似曾相識的套話:「他年紀還小,長大了應該就能明白你的心意。」
宮母的眉頭依舊沒有展開,苦笑著放好碗筷:「也許吧。」她對此的期望並不高。
「沈老師,一會讓傭人陪你去客房吧,在樓上,已經收拾好了,有問題跟他們說,也可以找我聯繫,這裡有我的手機號碼。」宮母遞過一張名片,接著說道,「一會我要去見幾位客戶,今晚可能沒那麼快回來,還請老師幫忙照看一下小文。」
「好的。」沈容馨答應下來。
「那麻煩你了,我去跟小文說一聲。」
沈容馨在餐廳裡依稀聽到寥寥數語的幾句對話,跟著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想必宮母是去見她的客戶了,莫名地心態輕鬆了很多,室內的溫度伴隨著她的離去好像變暖和了。沈容馨望著桌子上新端來的飯菜,又嚥了幾口,剛才顧及上層社會的條條框框,她基本上是模仿著宮母一步一步進食的,根本沒吃飽。
終於可以拋開他們的規矩了,沈容馨昨天吃的本來就不好,大半又嘔了出來,早起時還沒多大感覺,但中午時就體會到什麼是飢腸轆轆,現在終於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大喝了。
不久之後,桌面上所剩飯菜就被一掃而空,沈容馨滿意地拿起紙斤擦乾淨嘴巴,耳中卻突然聽到意想不到的聲音。
「老師,這頓飯吃得還好吧?」
「啊?」沈容馨吃了一驚,文是什麼時候回到餐廳的,她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也就是說,自己剛才的吃相被文盡收眼底。
她有些坐不住,強自鎮定下來,當作沒事發生,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文重複了一遍:「剛才這頓飯你覺得怎麼樣?」
文的表情看上去僅僅是善意的關切,可沈容馨總覺得他隱藏著調皮的笑容,如同詭計得逞一般,餐桌上的空空如也不就是問題的答案嗎,根本不必多此一舉詢問自己的意見。
「很好啊,我很久沒試過這麼開胃了。」沈容馨借此說明她之前的行為僅僅是偶然,順便稱讚一下飯菜做得不錯。
「老師能習慣就好,我媽在樓上給我們準備了幾間房子,等下我們一起上去給自己選一間吧。」
「好啊,現在可以去嗎?」
「現在?」
「沒有問題吧,就當散步。」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樓上,一位中年女傭給他們帶路。二樓的佈局和一樓完全不同,沒有大廳,只有一條迂迴的長走廊,盡頭處是陽台,沿途錯落著各個房間。
「除了兩間傭人房,其他請隨便挑選,少爺和這位小姐。」女傭是國內過來的,雙方交流在語言上沒多大問題。
文也就不客氣地帶著沈容馨四處參觀,房間倒是大同小異的,最大的區別就是窗外的風光,其中一面可以看到江景。這座城市工業很發達,同時又重視環保,河水表面看上去還算清澈,結合對岸的繁華市區相當怡人。只是旁邊這位女傭從帶路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刮噪,除了必要的說明外,還老是吹耳邊風說些夫人怎麼想念兒子,盼著兒子過來探望之類的話,讓文煩悶無比,只想快快選定房間清靜一下。
「老師你想住哪一間?」
「都挺好的,我無所謂,你呢?」
「那不如我們就挑選隔壁兩間吧,有個照應。」
「嗯。」沈容馨點頭答應下來,她對住所沒有特別要求,搬到學校公寓前還曾在昏暗窄小的出租屋呆過兩個月,而現在即使是最普通的一間都超過了她心目中的理想配置,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
房間之前幾小時已清理完畢,所需要的只是把行李搬上來而已,在幾個傭人協助下,文和沈容馨並沒花多少力氣,只是提提小袋子而已。
了事之後,給他倆帶路的那個總管模樣中年女傭交代道:「您兩位請隨意休息,有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就在樓下,喊我阿席就行了。」
她說話時眼睛並不是直視前方,而是不時亂轉,似乎正在檢查有什麼疏漏之處,末了補充道:「房間裡面的物品都是任意使用的,包括那台電腦,可以直接上互聯網,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沒有問題,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文搶先答道。他早就想把不相干的外人趕走,然後自己賴在老師的房間,可是這位女傭好像不太識趣,像只蒼蠅一樣有著沒完沒了的纏人功夫,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最後一句話。
沈容馨倒是一直笑臉相迎,並不嫌她囉嗦,見她離去後就轉頭對文說道:「總算安頓下來了,我想要休息一會,你也去午睡吧。」
「……嗯,好吧。」文顯得有些不太甘願,他正想老師多陪一會呢,可是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並沒有合適的理由留下來。反正一個寒假朝夕相對,兩人獨處的機會肯定不會少,也許自己的慾望別顯得太露骨更好。這麼想著,文回到隔壁的臥室,不脫衣服不蓋被子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入睡了,還挺沉。
沈容馨由於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急需補眠,待文腳步一離開,便倒在床上。
可是很奇怪,明明腦袋感到前所未有的睏意,但就是睡不著,讓她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
發覺徒勞無功之後,她靜靜地呆在床上,這也是一種休息,只是效果不那麼好,飄忽不定的思緒找不到合適的角落安歇。迷迷糊糊中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她索性站了起來,歪了歪脖子,打算活動一下。
窗外,冬季午後的陽光依舊明媚,映灑在河面上泛起一道道金黃色粼波,沈容馨覺得這場景和自己的老家很相似,有一份熟悉感和親切感,完全不像身處異國他鄉。時節已近晚冬,河邊淡淡的綠意昭示著春天並不遙遠。
沈容馨聯想到自己,或者多災多難的季節也將宣告結束,以這一次寒假之旅為轉折點,自己的新生活會由現在開始。
房間裡面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而到外面其實也無處可去,百無聊賴之下她打開了電腦,看看最近的新聞。
吸引眼球的題目往往名不副實,今天猶甚,沈容馨略略瀏覽幾條,覺得沒多大意思,便又打開好幾個常去的網站。
記憶中的網址一個接一個敲進去了,漸漸地所剩無幾。偶然間,鬼使神差之下,沈容馨進去了曾經常去的私密聊天室。
熟悉的頁面跳轉讓沈容馨一怔,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又回到這個地方,大概是敲順手了習慣性鍵入的吧。當初得到這個網址之後,為求保密,她不敢留下任何記錄,全靠自己腦袋記住用時再輸的,不料無意中又打了出來。
她想關閉窗口,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看隔了幾日那變態色魔是否真的信守承諾不再玩弄她,所以還是戰戰兢兢地打開了留言信箱。結果卻是空空如也,她本來該很高興的,可是卻沒有任何歡呼的衝動。甚至,她好像還在等待什麼,遲遲沒有移動鼠標,直到屏幕保護程序啟動,眼前一片雪花才回過神來。
「我到底在幹什麼?」沈容馨暗罵自己一句,正要關閉計算機時,忽然發現屏幕上多了一條新信息,正是那個讓她又怕又恨的傢伙發過來的到底要不要打開來看看,沈容馨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點開了,他未必懷有惡意,也有可能正如臨終告別時說的偶爾打個招呼而已。
隔邊廂,文早已經起來了,吃飽睡足之後該幹什麼,飽暖思淫慾,當然得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書桌上放置的電腦吸引了文的注意力,看幾部教育片也是不錯的選擇,既然提供了條件,自己就物盡其用吧。
文到慣用的網站下載了幾部,由於非本地客戶商,速度並不快,要等下載好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待的過程是極為無趣的,文瞎逛了幾個網站,一不留神居然和沈容馨一樣來到了他們的地下場所,所不同的是文時間上晚了一點點。
沈容馨居然在線,這對文來說也是小小的驚喜,原以為老師不可能主動回到這地方的,他並非抱著希望的心情來到聊天室,純粹是想重溫一下昔日的部分對話,沒料到竟有意外收穫。兩人結伴而行居然還能在下午茶時間相會於網絡,這恐怕不是僅僅用巧合就能解釋的,文把這歸結為他和老師之間獨有的默契。
既然好不容易來一趟,最低限度也得問候一聲吧,文便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馨兒,你回來啦,老公很想念你啊,你那邊能上網了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容馨隨後就收到了,她的心很亂,如果要說話肯定是語無倫次的,隨便組織了一下寫道:「我是不小心點擊進來的,可不是想見到你……」寫了一半,回頭看起,覺得這麼說擺明心虛,欲蓋彌彰,於是又擦掉重寫,屢次修改後才發送出去。
「請注意用詞,我和你之間一切都已結束。」
「是嗎?那你回來幹什麼呢?」
「只是想把留言記錄刪除而已,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還是盡早清理掉比較好。」
「何必那麼絕情呢,有時候回憶一下挺不錯的,難保以後你沒有寂寞的時候,不必刻意要忘記吧,況且也未必忘記得了。」
「胡說八道。」
「呵呵,我們不是夫妻也可以說是「好朋友」了,不如談談近況吧,你到了那邊還適應吧,有沒有水土不服啊?」
「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朋友,請你遵守當初說過的話,不要繼續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說得嚴重點了吧,你確實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不必向我強調,反正我威脅不到你,用不著害怕,除非你自己心裡有鬼。」
「我才沒有,你別瞎猜。」
「跟我否定沒用,你自己清楚才行。」
「不用你管。」
「我不是要管你,聊聊天而已,別太緊張,你平時太壓抑自己了,多一個渠道發洩出來不是挺好的嗎?你並不是非常恨我的,不然早就下線了,是吧?其實那天之後我就沒上來過了,今天第一次就能碰到你,說明我們緣分不淺,畢竟你肯定不是經常來的。」
這一次,對面的反應比較遲鈍,看來還需要時間消化吧,不過沒有當即斷線,說明還是有轉機的,文趁熱打鐵:「我有鑽研過心理學的,在這方面有小小心得,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成免費的心理醫生,不必顧慮其他。退一步講,對我來說,你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呢,你的裸體我早就一清二楚,某些細節部分也許你的瞭解程度還比不上我,乾脆打開天窗吧,多一個人傾訴比自己藏著掖著舒服多了,有些難言之隱是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陌生人來聆聽的,這樣並不會對你的生活造成衝擊。」
沈容馨的防線並不牢固,面對花言巧語她動搖了,或者維持這樣一個網友也不是很壞,他雖然卑鄙下流,但印象中並沒有失信紀錄,而且他的話也有道理,自己確實有很多苦衷,卻不敢告訴任何人,積鬱揮之不散。
「你說的可是真的?」
「絕對真實,如有虛言,保佑我出門被車撞死。我只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偷窺欲,你則有些心裡話吐出來,大家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回到原來的問題,你搬到新地方去後沒有不適吧,馨兒?」文當成是同意的表示,開始進一步討論。
「這倒沒有,只是昨天暈機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已經恢復了,不然也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對了,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沈容馨早前已表明態度,絕對不能繼續使用老公一詞。
「這樣吧,我以後是你的心理指導,叫我老師好了。」
「這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哦,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一名老師,但不要緊啊,誰說老師就不能有老師呢,偶爾換換身份當回學生也不錯。」文決定了,要把師生關係暫時調轉一下,也過一回教訓學生的癮。
沈容馨的抗議並不堅決,很快被埋沒了,勉勉強強同意了這個稱呼。
「來,跟老師說一下,你住的地方怎麼樣,漂亮嗎?」
「挺不錯啦,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很多。」沈容馨一時側過頭忘忘窗外,一時回頭敲打文字,「在我的房間裡就能看到一條大江,風景不錯,而且氣候在冬天也不會很冷,河面沒有結冰,岸邊還有幾個人穿著泳褲準備冬泳,還有這裡很安靜,離交通要道比較遠,沒有半點噪音……」
文看到這一描述性的文字就發笑,她根本就是把現在所處的環境當樣本依樣畫葫蘆一遍,連修飾性的改動都沒有,看來是想增強真實性,可惜這又怎麼能騙得過身處此山中的自己呢,兩人相隔僅僅是一堵牆,所見所聞實在差不離。
「看你說的好像確實很好,恭喜你了。」文盡量控制自己,別笑出聲來,然後努力嚴肅地回道,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挺滑稽。
沈容馨說完外面又轉到裡面,從傢俱一直講到裝修,文沒有打斷,讓她自由發揮,說了很久。末了,她總結道:「有的東西我也叫不上名字,可能說得不夠好,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像吧,總之我的住處不會差,你有這種感覺吧。」
「馨兒你太謙虛了,看完你的描寫之後,老師簡直是感同身受,就像自己也已飛過去和你住在一起。」
「你不是開玩笑吧。」沈容馨自我感覺寫得並不好,有不少地方似乎未到點子上,所以對「老師」的稱讚表示懷疑。
「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其實不用看她的文字也知道,自己和她的感受不可能差別太大,只要能逗大家開心,說些恭維話不會有損失。文覺得差不多是時候揭人傷疤了,此刻她的心門比較容易敲開,不會導致難以控制的後果,便趁機問道:「你現在應該是和你男朋友住一起吧,他對你好嗎?」
自得的心情很快被衝散,沈容馨看到這樣的字眼後腦袋浮起陳希的身影。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已掀不起驚濤駭浪,但依然是一種隱痛,平時刻意忽略還不會有大的影響,不過一旦被人提起,就感到鼻子酸酸的,想痛哭一場。
也許別的方面可以據實以告,但她和前男友月前已分手這點是不能提及的,否則連帶著整個移民海外一事都會被懷疑,那她回去之後只怕不得安寧。事到如今,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只好繼續用更多的謊言來來給第一個謊言補圓。
「他對一直都很好啊。」
「和我相比呢。」
「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你只是借我發洩罷了。」
「呵呵,表現在什麼地方呢,舉個例子。」
匆忙間沈容馨也找不到比較好的實例,便再次就地取材,把這兩天文照顧她的一些事跡套到她和陳希身上。
「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故事,就是平淡生活過程中的一種體貼而已。比如說,我肚子餓了,他能及時把食物送到我這裡:我暈機的時候,他會幫我清理噦物:生病的時候,他會更加悉心關照我……」
文估計她會說些以前與陳希在一起時的趣事,不料根本就是自己與她發生過的事情,這讓文很有代入感,大概沈容馨也是當自己是男朋友才這麼陳述的吧。
「說得讓我都妒忌你們兩個了,真是恩愛無比的楷模情侶啊。」
沈容馨在寫的過程中不經意將陳希的形象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文,自己也沉醉在那夢幻般的構想中,好像自己確實生活在那一個世界。想起文那天的莊重承諾,沈容馨心底彷彿有流淌著甜蜜蜜的暖流,全忘了過往不快。對面傳來的羨慕之語讓她的虛榮感更上一層樓,並且更用心去編織幻境。
「小心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呀,燒得太旺未必能持久哦。」
「你眼紅對吧,讓我以女人的立場明白無誤告訴你,像你以前那樣的做法或許能控制她,但絕不能贏來真正的感情。」頭一次,沈容馨感到自己佔了上風,能夠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教訓這個變態,大出一口惡氣。
文正想和她鬥鬥嘴皮子功夫,卻聽見一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陪他倆入住房間的那位女傭正用她銅鑼般的嗓子喊道:「少爺,你們兩位可以下來吃飯啦。」
兩人談天說地就忘了時間,連天色已黑都不曾察覺,沒開燈光的寢室一片昏暗,只有熒屏處特別耀眼。
「稍等一等,我找老師一起下去。」文故意大聲喊道,確保讓沈容馨也聽見。
果不其然,沈容馨停止了對她浪漫故事的敘述,發信道:「不好意思,臨時有事,很緊急,沒時間解釋了,改天再聊吧。」
「呵呵,有什麼事情那麼急,再說兩分鐘嘛。」文坐在椅子上,用雙腳在地板蹭出「噠噠」聲,聽起來像是要走過去的樣子,加劇她的緊張心情。
沈容馨匆忙之下,什麼都顧不得了,連字都打錯好幾個。
「下次再說吧,第二天通一時間,不奸不散。」不曉得文什麼時候就會闖入,沈容馨匆匆留下一句話就關閉了機器。
「好的。」沈容馨的實際意思文當然明白,不過他更樂意照字面意思來理解,那樣更具想像空間,明天讓她來詮釋一下。
另一邊的文看她下線,也就關閉了程序,再觀察一眼下載窗口,發現進度條也接近百分之百了,沒遇到阻滯,看來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他順手關閉了顯示器,然後過隔壁去找他的可愛老師。
房門未上鎖,基於禮貌文敲了兩下。
「請進。」沈容馨已離開了桌面,正對著衣櫃上的鏡子整理著裝。可是還在「嗡嗡」響的機箱保留了她剛才的去向。
「老師,到時間吃晚飯啦,一起下去吧。」
「好的,你一下午都呆在房間裡面嗎?」
「是啊,睡過頭了,醒來就是傍晚,一放假整個人就變懶散了,吃飽就睡,睡完又吃,和豬的生活沒兩樣。」
「有時候做一隻豬也不錯。」沈容馨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自己身為老師怎麼能對學生說這種不上進的話,立即說明道,「開個玩笑,我們下去吧。」
「老師你下午在上網嗎?」文瞄了一眼桌面上的電腦,指示燈剛剛熄滅。
「呃,對呀,找朋友聊天去了。」這麼說也沒太大問題,沈容馨並不覺得自己在撒謊,那傢伙現在勉強能算得上了吧。
文暗自好笑,所謂的朋友可不是外人,就是自己,他沒有傻乎乎地揭穿,佯裝全不知情的模樣跟她說:「不錯,挺方便的。走吧。」
晚餐的式樣比中午要少一些,也是足夠豐富了,宮母如其所言沒有回來,所以只有文和沈容馨兩人,似乎回到了從前補習時的場面,只是配置升級得非常華麗。
「你媽媽不回來吃晚飯了對吧。」
「嗯,她總是很忙的,和我爸一樣。」
兩人都沒有表現出遺憾的模樣,宮母不在場氣氛反而更自由,對文來說,探訪父母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他巴不得沒有見面的機會。自己和老師才是這次寒假的主角,父母只是跑龍套的,缺席也不可惜。
沒有宮母在旁邊問長問短,文得以放低速度慢慢享受,細嚼慢咽別有一番特色,這是中午品嚐不到的,可以說這一餐才是出行以來最愜意的。
晚飯過後,文又回到聊天室,可惜等了很久沈容馨都沒過來,當時約了第二天卻沒約今晚,也許她有別的節目吧,文倒不覺得沮喪,反正片子已經下載完畢,夜深人靜的時分最適合獨自欣賞了。
還沒進入劇情部分,就聽見敲門聲:「宮文,老師可以進來一下嗎?」
「……請進。」文手忙腳亂地關閉播放器,拾起腳下那個用來裝點門面的書包。
門應聲打開,文問道:「老師,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只是看看你這邊有什麼活動。」沈容馨剛洗完澡,頭髮仍粘著不少水珠,也許一個人呆在房中太悶,便過來瞧瞧了。
「你在做假期作業麼?」
「是啊,總不能回去再趕吧,那時寒假都結束了。」
「嗯,這樣子挺好,老師在這裡可能會妨礙你,我先出去吧。」
「不用了,老師你可以先留下來麼,有些問題我不懂可以跟你請教。」文轉念想想,這段時間也沒有經典片子,都是千篇一律,不如在她身邊學習以撈點印象分。
沈容馨答應下來,以後基本上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上午睡覺,下午網上聊天,晚上溫習功課。宮母總是早出晚歸,和他們打上一個照面都挺困難,看來那天一起吃飯的確是百忙中抽出的點滴空閒。
多日的網聊讓話題越來越深入,內容越來越詳盡,除去與陳希的一段,文認為基本上屬實,是心聲的透露。這一天,在文的不斷誘導下,沈容馨終於吐露了自己和一個學生的一段曖昧情。
「有一件事情,我不清楚怎麼處理最好。」
「說出來吧,也許我能幫忙出主意。」
「是這樣的,我的一個朋友,也是當老師的,有一天因為心情不好,恰好有個學生來找她,所以就一起在家喝酒,喝多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結果第二天發現兩人睡在一起了,這該如何是好?」
「那學生多少歲?成年了嗎?」
「還沒有,我那朋友也是教高中的。」
「高中生也不小了吧,順其自然不就行了,或許發展出一段美麗的師生戀不也是挺好的嘛,時下是熱門哦。」
「不行的啦,且不說其他,我那朋友早有未婚夫了,感情還很好。」
「剛剛開玩笑,不用太認真,不過這種事處理起來還真是麻煩,一個不好恐怕不僅僅是被學校開除,還要留下檔案記錄,以後找工作都成問題。」文惡狠狠地嚇唬道。
「那可得怎麼辦啊?」
「又不是你,那麼緊張幹嗎?讓她自己解決好了,不然你幫她反而幫倒忙豈不更糟。」誰叫你不肯說實話,非得讓所謂朋友背黑鍋,那可別怪我這麼說了,文賣了個關子,「除非……」
「除非什麼?」沈容馨病急亂投醫,馬上詢問道。
「除非你說的朋友就是你自己。」
這句話果然打中沈容馨的軟肋,半晌沒有任何回應。文接下去道:「不會吧,真的是你,我不過是胡亂猜一下,看不出來耶。」
「不錯,的確就是我,可以教教我嗎?」沈容馨將臉面暫時放一旁,承認並請教。
「這不是都過去了嗎,你都到國外去了,以後未必能再見,看開一點吧,不必耿耿於懷的,還是被你的男朋友發現了,這倒比較麻煩。」
「不是這個問題,他說他很喜歡我,一旦畢業之後就要過來找我。」
「你和他還能聯繫得上嗎?」
「可以,所以我想打消他的念頭,但好像沒多大用處。」
「呵呵,也許時間就能解決問題。」
「可是我不能放任不管啊,我也有責任的。」
看來老師還不能接受作為學生的自己啊,只是施展拖字訣希望沖淡一切,可是不要緊,自己雙管齊下已布成天羅地網,她要逃脫自己的手掌心可不容易。
第十二章
「你那學生還有多久畢業?」「大概一年半吧。」「哦,不是非常緊張嘛。」
「但我希望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有什麼法子嗎?」
「呵呵,也不是太難辦,你可以在通信時有意無意地多寫一些你和男友相處的細節,像上次你跟我說的一樣,突出表現你們之間的恩愛,讓他知難而退。」
「我擔心這可能行不通,說不定他會受不了刺激找上門來。」沈容馨早和陳希分手,一時間可找不到合適人選來冒充,即便找到了要讓文相信也很困難。「那你還是先穩住他,先掌握他的想法、性格。」
「有這個必要嗎?我覺得自己對他還是很熟悉的。」「你很自信啊,不過多準備一點不會有壞處,你應該知道何為欲速則不達,再且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完全瞭解他嗎?他平時的作息習慣如何,有什麼娛樂,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是否都一清二楚呢?是的話說來聽聽,讓我參考一下。」一席話讓沈容馨啞口無言,的確關於文還有很多地方自己都回答不上,但仍不服氣地回道:「那有什麼關係,我只要做到老師對學生的瞭解這種程度就夠了。
他只是一名高中生,腦袋可不像你這麼複雜。「」如果是普通情況當然沒問題,可惜你這種不是。倘若按照你現在自以為是的態度,可別到出事後再找我。你還需要更多時間摸清他的底細,試想一下,假如你明白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討厭什麼樣的女人,就可以針對性地設計方案了,你不會到現在還想通過教科書式說教來讓他放棄吧,我可以清晰無誤地告訴你,這一套肯定不會起到任何效果。你應當學習一下他們的規則,變通一下,別抱著教師身份不放,才有可能說服你的學生……「」那我具體要怎麼做?」沈容馨被打動,她本身早已懷疑自己的方式並不管用,不知不覺開始信任且聽從這位曾經的惡魔,放下激動的情緒來咨詢意見,希望對症下藥。」現階段只要平時多和他聊聊就好了,一步一步來,盡可能把最多的相關信息弄到手,如何操作還得靠你自己,畢竟我完全不認識他,建議從一些兩人都有興趣的話題談起。其實能夠面對面更好,哪怕不說話,只要觀察到一些細枝末節,就能分析出他的潛在個性,可惜你和他天水一隔,只能借助網絡或其他間接方式了。「文說一大段疑似廢話,不過他知道聽者有心,肯定會自作聰明的,而且通過這種方式,她會認為她的做法源出自身主意,卻想不到其實是別人搗鬼,也許入了迷彀還暗自得意呢。
文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多陪伴一下現實中的自己,首先要打破她內心的關卡,硬闖一時還沒有把握,那就找個理由名正言順地繞過去吧。雖然這幾天兩人相處沒出什麼差錯,但文能感受到沈容馨心底的矛盾,想要躲開自己卻又無處可藏,可是萬一回去後,她狠下心申請調班之類的,自己可就很難有像現在這麼多的接觸機會了。沈容馨獨自思考了一陣,並未察覺對面的險惡用意,感覺還是挺有道理的,反正這方法也不難,自己這幾天不也是這麼做的嗎,想到這裡,她寫道:「我試試看吧,在此先謝謝你的意見,老師。」
「再見,馨兒。」
該說的已經說完,文不想畫蛇添足,多餘的話只會增加露出馬腳的可能性,告別之後便下線了。
另一端的沈容馨有些錯愕,一般情況下那傢伙不會首先離開的,而是盡量能拖就拖,今天怎會這般反常。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不需深究,沈容馨看了看表,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或者可以去實踐一下他的主張。
沈容馨對文在下午的活動也有點好奇,這些天除了吃飯時候他都沒主動找過自己,比較反常,難道真的聽自己話畢業之前不把主要精力放在這上面。無論如何,先去看看,沈容馨暗下決定,輕輕地往文所在的房間走去。房門照慣例是閉著的,與往日不同的是留下一條縫隙,只是能看到的場景有限,而且聽不到任何動靜,沈容馨怕文已外出,直接推開了門,發現他還留在房間內,靠著窗台,似乎正觀望風景。
文當然知道是誰過來了,但沒馬上轉過身去,他還需要醞釀一下表情,此刻仍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沈容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擾他,卻碰到一件意外。窗外忽然吹來一陣大風,已敞開的大門重重地砸在反應不及的沈容馨身上,讓她禁不住痛呼出聲。文趕緊跑過來,問道:「老師,你怎麼了?」
「哦,沒事,被門磕到而已。」沈容馨有點不自在,好像偷偷摸摸幹壞事卻被當場抓到現形。
「那老師你是過來找我的嗎?」「啊?不是……不,對,是有點事情。」沈容馨還沒整理好思路,深呼吸了一下繼續說道,「不好意思,腦筋不太好使,總是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無所謂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先進來坐坐吧。」「也好。」沈容馨一邊踏進來一邊問道,「你這幾天下午都在做些什麼事呢?」「老師你想要調查我嗎?」「是又怎樣?」沈容馨覺得也許這麼回答更有利於營造輕鬆的氣氛。「那我只好坦白從寬了。」文做了個投降的手勢,然後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其實我下午一般在睡覺,偶爾到窗外看看風景,剛才你應該也見到了。」「這麼單調?」「是啊,老師你呢?」沈容馨一愣,隨即敷衍道:「我嘛,也就留在房裡上上網,看看書。」文裝出一幅很感興趣的樣子:「是些什麼書呢?關於哪方面內容的。」「都是從家裡帶過來的,你也想看看嗎?一會我拿給你好了。」文笑了笑,如果不清楚真相的話只怕還真的被騙過去了,可惜這次她似乎有備而來,看不到難堪做作的表情。「謝謝,不過算了吧,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很快要離開這兒了嗎?」
「不是,還沒這麼快。這幾天天氣開始轉暖了,我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吧。一直窩在寢室,老師你不覺得悶嗎?」
「有一點啦。」沈容馨對此倒是不太介意。「難得來一趟,總得參觀一下吧,我們明天出發怎麼樣?」「明天?」
「有問題嗎?如果老師你身體不舒服的話,推遲點也是可以的。」
「噢,沒有,只是比較突然罷了。」沈容馨想起了那位神秘的惡魔網友,來不及跟他提醒了,只能先給他留個言。
「沒事就好。對了,剛剛那門碰到你什麼地方了,要拿些藥水給你嗎?」
「已經不礙事了。」沈容馨揚了揚帶點輕微紅腫的右手,給文的感覺像是誘惑性地招呼他過來,纖纖玉指在空氣中舞動,彷彿帶起了悅耳的音符,讓文呆住了。文很少特別關注過沈容馨的雙手,注意力往往先被其他部位吸引過去,以致今天才發現居然遺漏了這麼一處風光。光潔的手背上一眼掃過去找不到任何多餘的皺紋,未經修飾的指甲像是凝結在指頭上的水晶般閃閃發亮,文不由回想起曾經在雜誌上看到過的一段話,要盡可能準確地估計一個女人的年齡,看臉蛋是不可靠的,厚厚的脂粉會干擾判斷力,而身體的其他部分,要麼被衣物遮蓋住,要麼是優點所在,得不到太多信息:只有雙手,才是女人真實的年輪,這裡活動較多,不容易保養,而且她們一般不會戴手套,很容易從中看到支離破碎的線條,與整體的不和諧程度便反映了她的實際年齡。可是這段話似乎並不適用於沈容馨身上,她的手甚至比她的臉還要年輕,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你怎麼啦?」沈容馨察覺到文心不在焉,但不清楚原因所在,隨口問了句。「沒什麼。」文及時醒轉,「我在考慮明天的行程。」「到底去哪裡呢,已經安排好了嗎?」
文露出調皮的笑容:「暫時保密。」「能不能先透透口風?」沈容馨央求道。
「老師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也許是驚喜哦,現在告訴你就不好玩了。」「那就算了,但如果沒有驚喜怎麼辦?」
「那時我就聽憑老師處置好了。」文吐吐舌頭。
「這可是你說的。記住別反悔喲。」沈容馨輕輕敲了一下文的腦袋。「我怎麼敢!」文摸摸腦門,裝出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樣。沈容馨被逗笑了,好一會才停止下來,問道:「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我現在回去整理一下。」
「帶上老師你平時旅遊用的物品就行了,不需要特別準備。」
「嗯。待會見。」沈容馨走到門前,忽然聯想到一件事,忙道:「對了,我想起自己為什麼過來了,你這邊有指甲刀嗎?」「好像有。」文拉開抽屜,果然找到一把尚未開封的,遞了過去,「也許你那邊也有,不過先用著吧。」
「不好意思,我沒留意。」沈容馨接到手上,「總而言之謝謝啦。」
雖然出了些小瑕疵,沈容馨仍感到自己已經掩飾得足夠完美,滿意地離去了。
如果她突然轉一下頭,也許會發現文臉上那讓她發毛的笑容,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第二天一早,太陽尚未升起,沈容馨就被文從睡夢中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勉力提口氣回應房門外的文,「是文嗎?你等一下,我已經醒過來了。」「好的,等會我們就出發了,還請快一點。」
沈容馨匆匆忙忙做了些簡單的清理工作,就帶上手提包出去了。走廊處的文正笑瞇瞇地等候,見房門一開立即便迎了上去:「早餐已經準備號令,我們下去吧。」
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了,文穿了套比較寬鬆的衣服,從表面上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位出外旅行的高中生,富有朝氣。沈容馨的衣著就比較正規嚴肅了,全身上下都是職業女性打扮,容易讓人感到一絲冷意,倒也與此時的季節吻合。
「昨晚怎麼不通知我今天會很早出發呢?不會誤了時間吧。」被別人吵醒的感覺並不好,沈容馨不是一個喜歡在這方面計較的人,但些許微辭避免不了。所幸這段時間自己的性慾緩和了很多,或許是環境變化了的緣故,不需要自慰也能睡得很安穩,這些天她告別了之前的裸睡習慣,因此穿衣時動作麻利了不少,沒顯得拖拖拉拉。「我不小心忘記提醒你了,但應該不會誤時。放心,不會有下次了。」文撓撓頭髮,這個問題他有意忽略了,因為根據許管家的描述,長期服用那種特製巧克力的女人在大夢初醒時別有一番風情,上次同住酒店已驗證了一部分,遺憾的是未能盡覽全貌,當時她幾乎運動了一整夜,身體的疲態影響了面容。所以他想利用這次機會,一旦門外無法喚醒沈容馨就直接闖入,可惜她的警覺性似乎還挺高,文覺得無機可乘便臨陣退縮了。話說回來,恐怕進去也看不到想像中的場景,畢竟這個假期還沒看到過她繼續使用自己給她的特製巧克力,效果只怕要大打折扣。以前的供應大概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回去之後得再送一批給她才行。「沒關係。我們吃過早餐後就出發對吧?」「嗯,我媽的司機會載我們過去。」
「到底是什麼地方呢?要那麼早趕去。」
「呵呵,謎底很快就揭曉了。」
用完早餐後,兩人就上路了,旅途花費的時間比沈容馨想像得要長很多,在一輛商務車上七兜八轉了快一個小時都沒發現目的地的跡象。
「這麼遠啊?」車廂似乎太沉悶了,沈容馨開啟了話題。
「對呀,所以需要早一點。」
「還需要多久才能到達?」
文含笑不語,目光望向遠處一醒目的標誌以示回答。沈容馨順著他的視線瞧去,驀地看見一隻巨大的米老鼠招牌。她隨即想起這附近有一個非常出名的迪斯尼主題公園,莫非這就是終點站。
沈容馨指著米老鼠圖像問道:「宮文,你不會帶我來遊樂場吧?」
「正是,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遊樂場哦,這裡是迪斯尼樂園耶,來A國旅行的必備項目。」
車子在停車場找了個地方停下來,雖然現在時間還比較早,但已經相當擁擠,密密麻麻分佈著好幾十道長龍。
「這裡好像非常熱鬧。」
「當然,現在還不是高峰期,到了下午流量更加誇張。」
「想不到一個遊樂場居然能容納這麼多人。」
「嗯,它佔地相當大,不過相對龐大的人群來說只能算一般了,進去之後你會發現到處都塞滿了人,包括廁所。」
「怪不得要早一點過來。」
「大部分的娛樂項目都要排隊,呆在裡面一整天往往也才只能玩幾個,我們這種遊客多數是走馬觀花型的,像狂熱的Fans往往會在裡面住幾天才能盡興。」
「你好像很熟的樣子,以前來過嗎?」
「小時候來過一次,還有一點印象,只是當時很多比較驚險的項目都沒有去玩,算是缺憾吧,這次一定要補回來。老師你也一起吧?」「我?這些玩意好像不大合適。」
「無所謂啦,反正是老少咸宜的,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裡面的人都挺投入的。
這樣吧,我先去買票,你在大門口等著。「話音未落文就消失了,沈容馨獨自一人留在外邊,對裡面的世界她也不是全無興趣,相反挺好奇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情形。大門處人來人往,光從膚色看應當是來自世界各國,到底這個地方有什麼樣的魔力把那麼多不分年齡、性別、種族的人聚集起來呢。
目光所及之處,其他人都是成群結隊,至少出雙入對,唯獨自己是孤零零的。
文離開後,她內心空蕩蕩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這可不像好徵兆。售票口的辦事效率相當高,文並沒有等候太久就如願以償,一路小跑回來。沈容馨仍在東張西望,似乎並未發現自己。遠望佳人俏立於風中,大門上面的醒目標誌彷彿也淪為陪襯,文不禁走前去給她照了張相留念。
閃光燈和「喀嚓」聲驚動了沈容馨,側身一瞧,只見一部相機正對著自己。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露出詫異的神情,不料這一瞬間就被文把握住按下快門。
「你怎麼……,要拍照也通知我一聲啊。」沈容馨有些氣急。
「那樣更自然一點,很有趣的,不信你自己看看。」文把相機遞過去。
沈容馨從沒見過自己那麼誇張的表情,鏡子中的自己總是不苟言笑,而照片中的自己往往堆上很勉強的笑容,缺乏真實度。跳出原來的窗口看自己,確實別有一番感受。「你照了兩張吧,另一張呢?」沈容馨對這部機器比較陌生。
「按這裡就能看到了。」文指點了一下,順手按了下去。
這一張僅僅能觀察到側面,沈容馨有點失望,留意到左上角的數字,便問道:「還有其他的嗎,我看你的相機裡存了好多照片啊。」
一旁的文覺得有點不對,迅速回想起來,裡面還存了些老師的裸照,正是那天晚上趁她洗澡時偷拍的,被她發現就糟透了,根本沒法解釋。說時遲那時快,他飛速奪回沈容馨手上的相機,嘿嘿笑道:「剩下的沒什麼好看了,都很亂拍的。」
此舉加劇了沈容馨的困惑,很想查清裡面到底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能讓自己對文有更深的瞭解。可惜文的態度雖然嘻嘻哈哈,但有的東西是守得很緊的,輕易挖不出來,只能等待時機了。
「老師,我們先在這裡合個影怎麼樣?」其實文對這種程序化的「到此一遊」。
並無多大所謂,覺得可有可無,但想到自己還未與老師合影過,便作此提議。「行啊,不過誰幫我們照。」
「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啦,交給我吧。」
只見文截住一位中年大叔,嘰裡呱啦外帶手勢比劃,居然也讓能讓對方聽懂,做出個「OK」手勢,然後示意文和沈容馨站好。
剛開始兩人站得比較開,那位大叔不停地揮手,沈容馨不明其意,直到文的身體靠過來才曉得是怎麼回事。文故意貼得緊緊的,沈容馨要擺開都有點困難,~而不遠處的拍照大叔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覺得這關頭忍一忍就會過去,便由著文了。
大叔拍完照之後,嘴上一直在誇讚兩人,如果他們能聽懂只怕會臉紅。末了,大叔把相機遞回給文,還翹起拇指,這回的意思他們也明白了,多半是說沈容馨漂亮吧。文回答了一句這幾天來學的唯一一句當地語「謝謝」,沈容馨也用帶羞赧的微笑當作答謝,目送那位大叔離去。
「好像這裡的人挺熱心呀。」
「嗯,我們看看照得怎麼樣吧。」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雙人貼身照,沈容馨當時略想尷尬的面容被忠實無誤地記錄在上面,配合身旁的文顯示出一種無法描述的曖昧。
「還不錯嘛,你怎麼看?」事實上,只要沒出非常嚴重的問題,文都會這麼說的。
「這方面我不太懂……」沈容馨含糊其辭,她覺得並不好,可若文問她是什麼地方不好時,她可回答不上來。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進去吧。」文從懷中掏出一張套票以及附送的地圖,「這是你的,拿好了。」
沈容馨攤開地圖,天花亂墜的場景讓她眼神變得不好使了,但總算看清總體是分為五個區域,包括動物莊園,未來世界、卡通展覽等等。對照比例尺算了算,雖說沈容馨這方面的概念不強,但也清楚一定非常大。
「我可得收好,免得萬一迷路就慘了。」「一般情況不會,不過也有這個可能性。」文想起元旦時沈容馨來他家拜訪時就說過她是路癡,「如果我們走散了就照地圖走到大門口集合吧。」
「好的,你可別走丟了哦。」
「哈哈,只有兩人,要麼都不走丟,要麼一起走丟,似乎沒有第三種可能性。」
踏入眾說紛紜的迪斯尼世界,文和沈容馨首先來到的是一個大集市,出售各式各樣的紀念品。不少人都推著裝得滿滿的購物車,看樣子似乎還意猶未盡,場內充斥著狂熱的氣氛,像是來到了大規模的化裝舞會。
文給她介紹道:「很多來到這裡的人都非常瘋狂,尤其是小孩,不滿載而歸是不會罷休的。這裡也是迪斯尼最賺錢的地方,據說門票收入都趕不上。」
「嗯,我們要去看看麼?」相比內部的設施,此刻沈容馨對購物的興趣更大一些。
「一會要出來再說吧,反正這邊靠近門口,而且提著大袋東西去玩並不方便。」
「也是。」沈容馨覺得他的說法不無道理,表示贊同。
離開集市區後,兩人來到迪斯尼的中心地帶,給沈容馨的第一印象就是到處都是見首不見尾的漫長隊伍,包括路邊小賣,等下去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有沒有人少點的地方,我們先去那邊。」
「其實到處都一樣,老師你先選一個喜歡的項目,我們一起等吧。」
沈容馨打開地圖查找,可是介紹的內容實在太簡略了,根本看不出所以然,無奈答道:「還是你來選吧,我不太瞭解。不過可別選過山車之類的,我受不了。」
「那就先到動物莊園去坐遊艇吧,我以前來的時候錯過了。」說著就拉沈容馨走過去了。
排隊的時候,沈容馨特意查看了一下,這類遊艇是沿軌道緩慢爬行的,沒發現有何特別之處,她放下心來,靜靜等候。隊伍的蠕動速度讓人昏昏欲睡,文拿出MP3打發時間。
「對了,宮文,你平時喜歡聽什麼歌呢?」沈容馨覺得這也是一個需要瞭解的方面。
「我?」文隨口念了幾個歌名,就是正在聽的。
沈容馨有點茫然,閒來無事的時候她也會聽一些流行歌曲,但兩人似乎沒有多少交集,文說的她一點都沒聽說過。文摘下其中一隻耳機,問道:「要試聽一下嗎?挺不錯的。」
沈容馨躊躇半晌,還是接了過來,傳入耳中的是一首動人的情歌,低音的唱法也很對她的胃口,所以也就沒有急於摘下。
「怎麼樣?好聽嗎?」
「確實不錯,早點告訴我就好了,呃,我好像霸佔太長時間了,還給你。」沈容馨有些不好意思。
文擺擺手:「你留著吧,在這裡排隊還是很悶的。」
在文的堅持下,沈容馨接受了他的「好意」。雖然說兩人共用一根耳機線的感覺比較彆扭,但這種場合似乎沒必要顧忌太多。
文內心希望能讓沈容馨感到兩人有許多的共同興趣,所以今天帶來的歌曲都屬於比較纏綿類型的,果然一擊而中,沒枉費前幾日的研究。畢竟文對她的瞭解比她對文的瞭解要深入得多,沈容馨察覺不到他根本是有備而來的,只以為是巧合。這根細細的耳機線把兩人練成一體,再度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當輪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都稍感意外,長龍似的隊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盡頭,流水線似的運轉一刻也未停息過,等待的遊客就像準備加工的原材料,說不清哪一刻就降臨到自己頭上,那時候往往從腦袋到身體都已麻木,期待中的驚喜也變成了另一種難言的情緒。
在工作人員協助下,文和沈容馨順順當當地鑽進遊艇,外表是奇形怪狀的,但內裡的裝置與尋常遊樂場相差也不大。平緩滑行通過乘客區後,遊艇便開始慢慢加速了,當然最終速度也不快,方便遊客觀賞。
途中無風無浪,一切按部就班,兩旁的岸石和樹叢順著音樂的節奏向後飄去,不時冒出幾隻胖胖的小熊和高高的長頸鹿,憨態可掬的模樣吊起了沈容馨的興致,眼神裡的疲倦一掃而空,像個普通年輕女孩一樣打量這個神奇的世界,揮手指指點點。
各遊艇間的距離規劃得相當合理,既能達到較高的經濟收益又不致於讓不同乘客間相互影響,能讓每一座遊艇都像一個獨立包間,沒有干擾。
「我有點明白為什麼人們會湧到這地方來了。」
「嗯,它連廣告都不需要,前來的遊客仍是絡繹不絕。前面就到山洞了,聽說有的東西挺恐怖的。」
「是嗎?」文的嚇唬起了作用,沈容馨神色有些緊張。
入到洞裡,沈容馨才知道文不過是信口開河,害她虛驚一場。虛弱的光線使得環境顯得比較昏暗,但明顯沒有任何可怕的事物隱藏在裡頭,播放已久的音樂倒是戛然而止,耳中只能聽到潺潺水流聲,分外幽靜。
漸漸的,兩人已經能看到不遠處耀眼的光亮,短暫的隧道之旅就要結束了,沈容馨沒忘文剛講的話,對他說道:「你的消息好像不怎麼靈嘛。」
「道聽途說得來,難免有誤差。」文眼睛也不眨一下念道。
「行程還有多久?」
「應該不多了吧。」
「就是說,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只能呆這麼幾分鐘時間,似乎很不划算呀。」
「對,就是虧本的買賣,可是大夥一個個前仆後繼,沒有辦法。」
與文的交談分散了沈容馨的注意力,當身體突然傾斜的時候兀自不明白怎麼回事,眼看就要直挺挺地撞在防護桿上,文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才得以避免。沈容馨遇到情況有變的第一反應往往是閉上雙眼,隨後才能鼓起勇氣看看情形如何,這次也不例外。眼睛睜開的剎那,赫然看見一個急劇傾斜的陡坡,同時感覺身體重量都已失去似的不受控制往下落,忍不住驚叫出聲,竟未察覺文的手仍搭在她胸前這種疑似揩油的動作。
遊艇受重力影響飛快加速,在與池面碰撞的瞬間達到頂峰,之後又迅即回復低谷,捲起了層層浪花,沾濕了兩人部分衣裳。
驚魂未定的沈容馨臉色潮紅,雖然相對大多數人這種程度的感官刺激不算什麼,但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不過這種感受並沒有先前想像的那麼可怕嘛,強烈的刺激似能帶來另類的快感,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估計自己也不會介意。
遊艇緩慢開走,沈容馨的心跳漸漸回復,發覺到胸前似乎有異樣的負擔,低頭一看,正是文的手。
「……文……」細若蚊聲,這方面的事情她總是不能夠大方處理。
「什麼?」文好像聽不見,那隻手按得更緊了。
「你的……」
文感到捉弄至此應該停止了,不然不好收拾,便將目光往下轉移,由臉及胸,再凝視半秒鐘,才似恍然大悟般悻悻然鬆開手。僅僅半秒鐘的凝視,就讓沈容馨心裡發窘,幸虧臉色原本就紅紅的,外人看不出異常。
歡快的音樂聲適時響起,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氣氛,文首先道歉:「剛才真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結果……」
「別說了。」沈容馨搖搖頭,「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她回憶起之前的情景,雖說文的遮擋並非必須,遊艇自身的裝置足夠保障遊客不會受傷,但終究是文的一番好意,自己還要責怪他似乎有白眼狼之嫌。
「你身體會不會不舒服,實在抱歉,來之前我不清楚會有這麼段陡坡。」
「說來也怪,好像並沒有問題嘛,我一直以為自己不行的。」沈容馨基本平復下來,有時候,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親身體驗實踐之後,才發現原來不過如此。「休息一下後,似乎整個人比以前還要輕鬆了很多。」
「那可真是太好了,現在你還怕那些看起來比較危險的項目嗎?」
「我開始想試試,如果早點知道就好了,以前就不會白白錯過。」沈容馨在有過一次經歷後,變得有點不同了,態度積極很多。她以前去過的遊樂場不少玩法和這裡也是大同小異,可惜那時候自己並不敢上去,若不是這次陰差陽錯,說不定一輩子都無法體會。
隨後,文和沈容馨玩了盡可能多的項目,足跡可以說是蹋過迪斯尼的大部分角落,不算白來一趟了。只是到了後來,已經說不清到底是誰陪誰,讓文對自己體力是否優於沈容馨都感到懷疑。天色逐漸暗下來,可沈容馨一直沒露出要離開的意思。
在賽車場競技出來後,文感到頭暈眼花的,反觀沈容馨,仍是神采奕奕。文估計是新鮮感起作用,畢竟自己不是第一次來了,更容易疲倦。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確實低估了沈容馨,文毫無目的地漫步,思考如何暗示她差不多到點了。
「宮文,我有點累了,去那邊坐坐怎麼樣。」沈容馨指著百米開外的摩天輪。
「累了不如回去吧,時候差不多了。」文開始受不了了,直接提出來。
沈容馨才留意到街邊的路燈已然亮起,不知不覺一整天已經過去,她有點失望道:「那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等等,好像那裡沒多少人排隊嘛,我們坐完再走好了,反正不用趕時間。」
文不忍見沈容馨面露失望的表情。
兩人在進口處小候一陣就登上去了,和其他項目比起來,摩天輪更具休閒性,沈容馨似乎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文偷偷打量得出結論:自己對老師的瞭解還不夠,不像原來自己想像的那樣,當然不能全怪自己,或許她本身也不甚清楚。
沈容馨望著窗外,她能感受到對面不時瞟過來的目光,但並不干涉。今天的舉動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二十幾年來都不曾這般瘋狂過,難怪文會驚奇,整個世界彷彿一夜間顛覆,而自己卻並不反感,還融入其中。待往事已成追憶之後,今天的經歷肯定將被收藏其中,和文在一起嬉戲的感覺很愉悅,她懷疑是否真有必要那麼嚴格劃清界限,就這麼順其自然有何不可,想著想著,沈容馨原有的並不十分堅定的信念有了瓦解的跡象。師生戀,這一曾經的禁忌之詞,在腦海中的出現頻率越來越高了。
這樣一來,整個計劃都要全盤變動了,不過它原本就是那惡魔建議的,亂七八糟,實行得也不好,自己除了開始一段時間注意觀察文以外剩餘時候都忘記了,估計以後也不會有大的進展,拋掉並不可惜。只是以後還要與他有牽扯嗎,恐怕也沒多少機會了,回到國內之後可不敢玩火,問題主要還是僅有自己才能解決,不妨邊走邊看,事前沒必要把另一種可能性完全排除。沈容馨想著想著釋然了很多。
暮色中的迪斯尼世界依然熱鬧,但人潮已散去不少,夜風讓從摩天輪下來的文和沈容馨感到了一絲寒意。兩人按之前所說不再繼續逗留,匆匆經過集市買了點紀念品就離開了。
等候了一段時間的司機把他倆載了回去,文一幅散了架似的躺在車座上問候道:「老師,你的體力真不錯,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現在我都有點頭暈,你竟一點事都沒有。」
「是嗎?不好意思,你還好吧?」望著文的模樣,沈容馨有點內疚。
「還好,只是覺得奇怪,你連太空車這種翻來覆去的玩意都頂得住,為何那天會暈機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環境不同吧。」沈容馨敷衍道,真正原因她不願說出口,登機前幾日被強烈的性慾折磨得全身困乏,會犯各種毛病一點也不奇怪,而現在經過一個星期休養後已好轉很多,才能跟上來。
頗感疲憊的文半路上就睡著了,聽聞輕微的鼾聲,沈容馨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憐惜、開心等種種情感摻雜在一起。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打開車門,睡眼朦朧的文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美夢中,就聽到那位中年女傭的討厭聲音:「歡迎少爺回來,夫人在房裡請你們過去一趟。」
平日這個時候宮母都不在家,現在突然約他們過去卻為何故,沈容馨更是忐忑不安,暗暗祈求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十三章
宮母並不是在大廳等候,而是選擇了一間稍微小點的會客室,看情形剛剛才接待完一批客戶,因此就沒有另挪別處了。
沈容馨捲了卷手袖,外面的衣衫雖然觀察不到有何不整之處,但敏感的心理總是讓她擔心會出現一些意料不到的差錯,尤其是經過一整天的玩樂之後。可惜沒有機會照照鏡子,她下意識地躲在文的側身後,一如以往。
宮母是不知疲勞為何物的工作狂,不間斷操勞對她沒多大影響,眼神依舊銳利,但問候的話語還是相當平和的:「你們今天玩得開心吧?」
「還行,只是時間有限。」
「嗯,你們呆在這裡有一段日子了,剩下時間確實不多,剛好這幾天我沒什麼業務,陪你們一起如何?」
文面露難色,原本與老師兩人好好的,橫插進來一個老媽只會破壞掉他苦心營造的平衡與默契,而且一旦她加入,那主事的可就輪不到自己了,還得被迫參與興致缺缺的中老年人節目,怎一個難受了得。他正要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來推辭,不料遲疑間沈容馨已經代他回答了。
「這很好哇,是吧,宮文?」宮文不張嘴僅用鼻音發出「嗯」一聲,含含糊糊交代過去,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拆老師的台。
宮母已經掌握了竅門,沈容馨在場的時候文表現得會乖一點,這是她特意把兩人一起叫過來的原因,不然她和文大眼瞪小眼幾小時也不會有結果。剛才宮母故意用幾十年職場上打拼練就的求助眼光望向沈容馨,果然她立馬就範。
「既然你們同意,就由我來安排一下吧。」和文料想的一樣,他媽肯定要搶過主宰權,放假前辛苦搜集的一些景點資料是沒指望派上用場了,「據說這座城市的商業街是很不錯的,我來這裡那麼久了還沒去過,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逛逛?」
「好啊。」這回是文答應下來,之前沈容馨已屢次旁敲側擊過哪裡有比較適合購物的場所,現在與其阻攔不如順水推舟。
「注意明天別睡得太晚,你們出去一整天也該休息了,廚房準備有夜宵,如果肚子餓的話就去吃一點吧。」宮母最後叮囑道。
「行行行,我先出去了。」和同年齡的女性相比,宮母說話已算是相當簡明,可文仍嫌她過於囉嗦,主要是缺乏共同語言的緣故。
大步開到廳內的文意外發現沈容馨居然沒有跟出來,不知主動還是被動,反正還留在裡面,他有些後悔自己太早出來了,以至於錯過室內兩人的對話。鬼鬼祟祟地潛回偷聽可不是一個好辦法,他並無把握這麼做能不被發現。
房門依舊敞開,借助柔和的光線文甚至能清楚地看見沈容馨的表情變化,但屋子良好的吸音設備讓他抓不到隻言片語,這更是讓他心癢癢,乾脆心一橫扭過頭去不看了,到餐桌上將麵條嚼得吧唧吧唧響。
片刻之間,沈容馨和宮母一前一後走了出來。老師的外表仍是老樣子,與先前並無不同,估計母親並沒有說什麼會對他不利的話,文放下心來,但他依然非常好奇之前的對話內容,只是眼下不便直接開口相詢才隱而不發。
「老師你也吃點吧,不必客氣。」
「謝謝,宮太你也一起嗎?」
「哦,我吃過了,你和小文自便吧。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晚安」
「晚安。」
和宮母告別後沈容馨坐到文對面,他患得患失的神情落在沈容馨眼裡,只以為是過於疲勞的結果,便叮囑道:「累了嗎?早點去睡吧。」
文嘴唇動了動,「哦,不會。」到底還是忍住沒問剛才說了些什麼,他覺得這麼做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或許靜靜等待更好,說不定沈容馨會自動告訴自己。
沈容馨沒想得太複雜,見文沒心情談話也就閉口不言,只在臨上樓前關照他注意身體。
文先前刻意放緩了進食速度,不料等到人走茶涼時才發現自己碗裡還剩不少,他摸摸鼻子站了起來,提前結束這頓夜宵回到臥室。
今夜格外寂靜,文躺在床上卻感覺不到睡意,大概是生物鐘尚未調整好的關係,腦袋沒有倦意,雖然身體已經相當疲憊。事態的發展似乎不全由自己掌握,好像這段時間掉以輕心了,早上的相機殘餘照片就差點闖出大禍,他想到這裡,忙爬起來開始補充未完成的後續工作。
文將裊裊美人的相片一張張轉移到機器裡,放置在私人網絡空間儲存起來,恃著相機容量大他很少做這方面工作,閒暇時翻翻賞心悅目的照片可是不錯的享受,但為了杜絕後患只得忍痛割捨,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可沒有人救得了自己。照片不能僅僅刪除了事,老師對此已有明確概念,看到空空如也的相機反而會懷疑自己不信任她,讓兩人生出隔閡。文把以前趁其不備偷拍的正常圖片代替進來,這樣即便被沈容馨發現也不會有大礙,充其量小小生氣一把,以後或許可以假裝疏忽把相機漏在她眼皮底下,讓她找出來,說不定能夠幫忙驗證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凡事只要別走極端,總是有利有弊的,運用得好就能轉弊為利。
下面的路怎麼走文暫時也未計劃好具體方案,只能見招拆招了,時間應該還在自己這邊,文暗暗告誡自己勿因貪功而忽略了身邊瑣碎細節,類似的教訓一次也太多了。
次日一早,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踏上行程,前往本市最繁華的商業街。琳琅滿目的貨架對文沒多少吸引力,他無精打采地跟在兩個女人身後,直到被一個醒目的女性內衣標誌擋住去路,沈容馨和宮母正準備進入一家女衣專賣店。
「我就不進去了,到別處去逛逛。」文已有開溜的打算,趁機提出來。
「那就分頭行動吧,一個人注意安全,注意別太晚,快到時候就回停車場。」宮母並未攔阻,爽快答應。
「終於自由了。」文長舒一口氣,此刻他還沒有明確的目標場所,漫無目的地閒逛,眼珠不停亂轉以期發現好玩的地方。時裝、化妝品、食品等這些通通不用考慮就直接否決了,電器城倒還有點看頭,如果有新鮮的嘗嘗不妨,帶著這個想法他悶聲鑽了進去。數碼產品更新換代很快,但很多華麗花哨的功能目前文還不需要,自己的配置相對來說仍是頂級的,看來沒有更換的必要,不管怎麼說,學用一件新產品是要花費一定功夫,目前自己並非精力太多無處發洩,少些麻煩比較好。轉了好幾處檔口,文都是搖頭而去。
正當他懷疑是否該回到車上睡覺的時候,驀然眼前一亮,電器城的一個角落掛著眾多性感美女宣傳畫,雖然不清楚文字含義,但憑直覺文感到這絕對是適合自己的佳處,他像被磁石吸附的鐵塊般飄了過去。
十八禁的門檻讓他確認自己沒走錯地方,性在這裡是絕對的唯一主題,從電動到性愛玩具應有盡有,連國內甚少看見的SM道具也比比皆是,其中部分文連名字都叫不出來,著實大開一番眼界。
文巡視了一下四周,確認無人尾隨才蹋進去。在裡面不知浸泡了多久,他搜羅到一堆雜七雜八的性道具,寬大的手推車也被塞滿,反正比他招搖的人有的是,站在其中不會特別顯眼。只是有一點特別麻煩,該怎麼帶走呢?他可是跟老師和老媽一起來的,大搖大擺扛回去不見得是種勇氣,說明自己沒腦罷了。
煩惱間善解人意的服務員適時前來問詢,他們應付各種顧客的經驗豐富異常,沒兩下就摸清癥結所在,提出通過郵遞的方式寄過去。文很快領悟他們的意思,這倒是一個好方法,不需經由自己的手運回去,他點點頭表示同意。手續辦理完畢之後,文收到一張小卡片,內附網上購物地址等信息,看來自己剛才大手筆的表現讓他們認識到一位值得培養的潛在大客戶。他麻利地收入口袋,多一條渠道對自己總是有好處的,可以減少對許管家的依賴。
同一時間,沈容馨在宮母陪伴下,正四處試換衣物。每當談起著裝,兩人就有數不清的話題,年齡上的差別絲毫不構成障礙。沈容馨對宮母的點點懼意隨著談話的持續漸漸消融,兩人變得熟絡起來。她們的差別主要表現在行動上,宮母對試穿並不積極,更多時候都是給沈容馨提一些搭配意見,原本躍躍欲試的沈容馨經不起鼓動,隨即像個時裝模特一樣將各種款式都嘗試了一遍。
宮母的眼光與當前時尚結合得很好,在她的建議下,沈容馨每換一套都顯得更光彩奪目。沈容馨由開始的懷疑漸漸轉變為佩服,到後面簡直就是崇拜了。她自己都很難找出合適的組合,猶豫再三的結果往往是流於中庸,可宮母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似乎就讓自己的品位上升到新一重境界。
宮母瞧了瞧鏡中盡情綻放的美女,稱讚道:「老師真是年輕漂亮,不管什麼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不像我,一把年紀,不好意思穿那些花花綠綠的服裝了。」
「哪裡,宮太看起來一點都不老,我現在的裝扮還得多虧你的指點呢。」
「呵呵,說起來還真羨慕你媽媽,我常常盼著自己也有一個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兒,幫她選擇髮型、衣裙,把她塑造成萬人迷,可惜我只有小文這麼個不聽話的兒子。」
宮母的話讓沈容馨想到已過世的母親,從前逛街時自己可是很不願意按她的意思打扮,覺得她的觀念過時,沒想到自己眼中忽略的小事卻極有可能是母親心頭的重大遺憾,可惜現在已是陰陽相隔,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宮文其實挺不錯啊。」話音變得有些哽咽。
「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起我去世的媽媽了。」沈容馨不打算隱瞞此事。
「哦,對不起。」
「沒事,我自己的問題。」
「你在國內還有其他親人嗎?和誰一起生活?」
「都沒有了,現在是一個人生活。」
「看不出來,你一個女孩子家也挺不容易的。」
「過獎了,我覺得遠不如宮文呢,他這幾年都是獨立生活的。」
「我這個當媽的的確不怎麼稱職。沈老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在話題扯遠之前,宮母及時提出自己的想法。
「儘管說吧,我一定會幫忙的。」
「請你做我乾女兒好嗎?」
瘁不及防之下,沈容馨失聲道:「什麼?」
「太突然了是吧,算了,應該是我太貪心了。」轉眼間,宮母似乎衰老了許多,話語間透著歷經滄桑的無奈,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位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宮母的失落觸動了沈容馨的心弦,她激動之下顧不得曾有的擔心,緊握著宮母的手言道:「我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其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的,不後悔?」
「絕不後悔!媽……」沈容馨努力叫了聲,一開始有幾分勉強,但拖到後來卻似從內心深處發出,婉轉真摯,沒有矯揉造作之感。
宮母顯得很愉快,翻了翻沈容馨的衣領,「剛剛你試過的衣服我全幫你買下來了,只有讓你穿才不會浪費。」
「不行,這開銷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這是作為母親的見面禮啊,難道你不想成為我的女兒嗎?」
「想,可是……」
「既然如此就別推辭了。」宮母不容分說,逼迫沈容馨收下來,不這麼做她心裡無法踏實。
「容馨,既然成為我的女兒,那小文可就是你的弟弟嘍,還請你以姐姐的身份多多關照。」宮母特意強調了「姐姐」二字。
「媽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他的。」沈容馨心底陡地一緊,收自己為女兒似乎不是想像中那麼單純,莫非宮母發現了什麼?
宮母對沈容馨的回答並不是十分滿意,但沒表露出來,接著提了下一個要求:「我們的新關係可能小文暫時不好接受,你先別告訴他好嗎?」
這點沈容馨和她倒是不謀而合,忙不迭同意:「好的,那在宮文面前我們還是保持之前的稱呼,別讓他看出來。」
隨後她們又走了幾條街,購物的快感沖淡了沈容馨四處奔波的勞累,許久才察覺身旁宮母年紀大了,未必跟得上自己,帶著歉意道:「媽你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算了。」
「我不累,你可別小看我。」
聯想起她早出晚歸的生活,沈容馨相信了她的話,她的精力確實難以估量,不過沈容馨仍有些疑惑:「媽你的身體這麼好是怎樣鍛煉出來的?我看你工作起來就沒停過,長期下去怎麼吃得消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我天生就是勞碌命,有事情做的時候,不管有多累,都不覺得辛苦,幹活越多越精神,可是清閒下來就渾身不自在,容易出毛病。你第一次來,多走走比較好,不用擔心我。」
「媽對這一帶好像很熟悉呀,不像從來不曾到過的樣子。」
「實話實說,我幾年前來過一次,說從沒來過是騙小文的,你別告訴他。」
沈容馨理解地笑笑,用敬仰的口氣說道:「媽你只來一次就記得這麼清楚,真是厲害。我試過同一條路走了不下十次結果照樣認錯地方。」
「主要是有些記號印象比較深,不容易忘掉。」
「我還有一件事比較奇怪,既然媽平時也很少來這裡,為什麼不買點東西回去呢?沒有合適的嗎?」
「不是這麼說,主要是一件件挑選太浪費時間了,對我來講,只逛不購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我是抱著看看就算的心態來的。如果我需要新衣服,通常都是請專人定做,其他用品也差不多,我不想為這類瑣碎的事情操心。」
她們在黃昏時才回到車上,文已經在後座上睡著了,宮母和沈容馨也給他買了幾份禮物,見此情形就沒拿出來,靜靜地坐到別的位置。
不過輕微的響動仍驚醒了淺睡的文,他揉揉眼睛用沙啞的口音問道:「你們終於回來啦。」
「真是對不起,吵醒你了。買來的東西整理起來聲音比較大,很快就好,你繼續睡吧。」沈容馨向他道歉。
「不要緊,你們買了很多嗎,要不要我幫忙?」
「謝謝,不過已經差不多,就不用麻煩了?對了,這些襯衣還有襪子是你媽媽買給你的,我也有份挑的哦,你不會不喜歡吧?」
「不會,有勞你了。」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媽媽吧。」
文沒有馬上回應,沈容馨旋即記起對母子並不融洽,忙打圓場道:「你們是一家人,就不用這麼客套了。宮文你買了什麼東西啊,能讓我看看嗎?」
「隨便,也沒什麼好看的,沒想到合適的禮物買給你們,還請原諒。」
「無所謂了,我們也不在意,是吧?」沈容馨望向宮母。
宮母點點頭,開始發話:「小文,我知道作為一個母親,我有很多不稱職的地方,你要怪我很正常。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生活得更好,別讓太偏執的理念妨礙你今後的道路。我說了你大概也聽不進去,不過請你以後多聽從老師的話好麼?」
宮母的話讓文有點不敢置信,多少年來都沒見過她態度軟化,今天怎麼會突然轉性了。雖然有些懷疑,但這要求並不算過分,文微微點了點頭。
「那以後就拜託老師了。」宮母扭頭對沈容馨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這原來就是她的義務。
「我最後再陪你們幾天,小文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聽聞老媽這幾天還要監控自己,那這座城市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失去利用價值就早走為妙吧,幸好在這類問題上自己還有決定權。文靈機一動,胡掰道:「後天就要走了,剛才爸突然跟我聯繫了一下,說是希望我們能早點趕到,因為月中他有事要出去一趟,無法接待我們。本來打算明天就走的,考慮到時間太緊張就推遲了一天。」宮母是決不會和宮父查證的,作為他們的兒子文深知這點。
「那麼快,我和你媽媽才……」情急之下,沈容馨幾乎將她和宮母的事情脫口而出。
宮母迅速扯了一下沈容馨的後衣袋,插口道:「你老師來這裡時間不長,有很多事情我還要跟她請教,那麼快就要分別真是可惜。」
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明天是最後一天,原來準備的節目只能刪掉一些了,我帶你們去登山吧,這種晴朗天氣再合適不過,不會很冷,還能看到雪景風光,據說相當不錯,鍛煉身體之餘玩累了還可以去泡天然溫泉,你們沒意見吧。」
「沒有。」文和沈容馨異口同聲,他想到反正是最後一天,就繼續忍忍好了,沒必要這時候將冷戰激化成熱戰。
回去之後,宮母將沈容馨拉入自己房中,盤問了許多方面的事情,幾乎能寫成一本傳記書,但並沒有講到關於文的事。沈容馨基本上做到對答如流,並不緊張。倒是房外的文顯得心神不定,擔憂老媽採用迂迴的方式對他進行種種限制,回顧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的掩飾功夫的確還不到家,讓她看出破綻。僅僅如此倒算小事,畢竟老師比較迷糊,矇混過關並不難,就怕……
等沈容馨出來的時候,文再不像上次那樣沉得住氣,上前詢問道:「我媽為什麼把你一個人叫進去,半天還不出來。」
不知為什麼,看到文擔心的樣子,她心底居然有一分竊喜,開玩笑道:「你媽將從前教育你的法子告訴了我,讓我吸取經驗。」
「我怎麼覺得是不要重蹈覆轍呢!就這麼多。」
「當然,除了這些她還能問什麼呢?」沈容馨暫不想透露出去,否則不好解釋宮母為何要去查她的家底。
「老師你這身衣服是新買的吧,很不錯。」
「謝謝,是你媽媽幫我挑選的。」
文又感覺自己拍錯了馬屁,鬱悶地走上樓去。沈容馨發覺偶爾利用這點來捉弄他也挺好玩的,這種時候他才像是一個普通孩子。
臨別前的登山活動讓文嗅到了落幕的氣氛,他沒有提議獨行,靜靜跟在身後。宮母和沈容馨倒是有談有笑,文主要是幫她們拍照,並不參與。
在一處霧景留影后,沈容馨主動提出幫文也拍一張:「宮文,你也照一張吧,你是來遊玩的,不是攝影師。」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覺得這裡不怎麼好看。」文擺擺手,又揚起相機道,「之前拍得太多來不及刪,我怕容量不夠。」
沈容馨隨即聯想起上次文遮遮掩掩的事,這麼說來照片仍留在相機上,難怪他會比較介意。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一行人繼續沿著青苔遍佈的石遞往上進發,由於走走停停的關係,速度並不快,午後才抵達終點——坐落於山間的花園式賓館。和煦的陽光下,三人額頭上都閃爍著幾滴汗水,身體有了幾分倦意。
「我們先休息一下,用過餐後再去泡溫泉,這裡有些注意事項,你們先看看吧。」宮母遞給他倆一份入住須知,主要講解泡溫泉的步驟。
房間只定了兩套,宮母邀請沈容馨和她一起:「沈老師,你來我這邊吧,有個照應。」
「行,我不懂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
這是文預料中的結果,但老媽對自己老師有那麼大興趣似乎不是好事,幸虧是最後一天,料她玩不出太大花樣。
下午餐以清淡為主色調,油脂肉類極少,估計是溫泉餐的特色,不想讓人吃得太飽。文嚼了幾口就托著行囊包直奔溫泉浴場。
男女入口當然是分開的,但前面的大堂是公用的,供大家換鞋及放置物品,文選擇了一個稍微亮點的角落,將行囊放下。行囊的拉鏈沒完全合上,若有心上前查看,很容易發現他一直帶在身邊的數碼相機,文根本沒在意,不採取任何防護措施,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沈容馨陪著宮母,到達時間要晚一點,她一眼就看到文留下的行囊,過去拾起嚷嚷道:「宮文怎麼這麼粗心呢?連拉鏈都沒上好就跑了。」
說話間相機滑落出來,宮母叫了聲「小心」,及時提醒沈容馨抓住,沒有摔壞。
「嚇死我了,媽我們看看剛才照的相怎麼樣?」能拉上宮母的話,沈容馨想偷看的膽子也會壯很多。
「好哇。」宮母欣然應允。
宮母對這類電器不熟,是由沈容馨按上次文教她的法子,打開來翻閱。新鮮出爐的緣故,沈容馨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已到了最後一張,可她並未發現,繼續進行翻頁動作。
熒屏中的人物是她沒錯,可是場景卻非常古怪,是一幅黑板圖景,她正在抄寫板書,一旁的宮母臉色有些不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好像它自動倒回第一張去了。」
「我不是問這個,為什麼相機裡會存有這張照片,你讓小文拍的嗎?」
「啊?對……是呀。」沈容馨變得語無倫次,完全不曉得如何回答。
「讓我看看剩下的。」宮母吩咐道。
沈容馨依言逐一打開,射入視角膜的無一例外都有著她的身影,變換著的只有衣著和場所。雖然無論在哪一幅畫面中她的表現稱得上一個端莊的靈魂工程師,但考慮到她和文間的師生關係就很難不讓人生出綺想了。她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麼多照片都是你讓小文照的?」宮母口氣愈發凝重。
「是……是的。」沈容馨硬著頭皮頂下來。
宮母意味深長地嘖了一聲,檢視一下四周後便叫沈容馨跟她一塊進去。
「等下進浴池是什麼也不能穿的,在這裡解下吧。」進入更衣室後,宮母沒馬上審問,而是不緊不慢地開始做泡溫泉的準備工作。
沈容馨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不敢違逆她的意思,跟著她脫下身上的衣物。隨著身形漸薄,完美的曲線畢露無遺。她頗為慶幸昨天有買幾套新內衣,現在穿在身上的即便是保守人士也挑不出毛病。
當地人泡溫泉的時間一般選擇在晚上,下午則很少,今天更是幾乎絕跡,諾大一個溫泉浴場只有他們幾個人,特別寧靜。
「小文很喜歡你,對嗎?」
平和的話語卻像一塊大石砸入沈容馨的心湖,掀起的波濤久久不能平息,她在瞬間的愣神之後連忙否認:「哪裡,媽有什麼地方誤會了吧。」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光著身子的壞處就是一旦撒謊你身體的反應根本騙不了人。」對新手而言,這一招很管用,宮母常年在商界打拼,與女客戶在這種場合下的見面也不會少。
「我……」
「不如實話實說吧。放心,你都是我的女兒了,不會怎麼樣的。」
沈容馨見無法瞞下去,吞吞吐吐地說:「他……他確實跟……跟我說過他喜……喜歡我,還說畢業之後要……」
「要怎麼樣?」
「要我當他女朋友。」
「你答應了?」
「是的,不過……」沈容馨腦海中忽然浮起一種怪異的想法,或許宮母從剛才到現在都是在做做樣子,並沒有打算秋後算帳的意思,說不定根本想要成全他倆。猜到這裡,她不由面紅耳刺,倘若真是如此她該怎麼辦。
「聽說你去年剛剛畢業是嗎?」緊接著一聲問話中斷了沈容馨的胡思亂想。
「……對。」
「到底是年輕人,處事方面還有欠缺。」宮母背對著她,像是和空氣說話,但吐字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嚴厲。
沈容馨啞口無言,靜候一場暴風雨。
「小文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絕不容許他和自己的老師談戀愛。」宮母斬釘截鐵地發表宣言,再回頭盯著沈容馨,「你和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我和他目前還是師生的關係。」從某個方面來說這也沒錯,但沈容馨底氣不足,畢竟曾有過最親密的床上關係。
宮母沒有揭破,她需要的正是這一句話,順著桿子接道:「幸好如此,還來得及補救,必須消滅在萌芽狀態。容馨,你也不願意你弟弟誤入歧途對吧。」
沈容馨機械般點了點頭,接連的問話已經讓她的思路跟不上來。
「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原因答應文在畢業後做他的女朋友,但我要跟你說的是,無論如何我會堅決反對,希望你能配合我。」
「我明白,其實我原來的打算就是先哄著他,拖到那時大概他也不記得了。」
「欺騙並不是好辦法,你最好盡快跟他講清楚。」
事情真要這樣解決的話和沈容馨之前的設想也差不了太多,可是這一刻她感覺無比黯然,好像失去了什麼,一直以來忽略的但同時又是非常重要的。
「行,宮太,我答應你就是。」
一場歡送會變成鴻門宴,沈容馨再無心情去泡溫泉,連稱謂也不管了,披上衣服準備離開,卻被宮母攔住。
「該說的話不是都說完了嗎?你可以讓我走了吧?」從前對宮母的畏懼這一刻因為惱怒而驅散,沈容馨的語音變成罕有的不客氣。
「什麼你你我我的,難道因為我在這件事上反對你們就不再當我乾女兒了嗎?」
宮母良好的應變能力使她瞬間恢復成一個慈祥母親的形象,讓沈容馨硬不起來。
「不是,我……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那也不用出去呀,裡面挺不錯的,你可以一個人呆著,我不會煩你。」
身為教師的沈容馨也明白闖出去於禮不合,自己基於什麼理由這麼做呢,最衝動的時候已經過去,她決定暫且留下來。
宮母知道她氣還未消,也不再招惹她,留她一人在水池一角。沈容馨把自己埋在溫泉水中,熱騰騰的水汽迎面撲來,僵硬的肌膚濕透後慢慢松張,舒適的環境讓她漸漸冷靜,開始反思自己的做法。
憑心而論,宮母的表現雖然嚴厲,但並沒有超出作為一個正常母親的範疇,她的母親當年對接近她的男性同樣是百般警戒,而且自己的身份是他的老師,該以身作則而不是教他談戀愛,和文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結果的,不是嗎?她有點後悔了,但現在就低頭去找宮母道歉她還做不到。
宮母身子並沒有朝向她,但眼角的餘光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
「容馨,水底下可以不用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有時候稍微活動一下更好。」宮母走了過去。
「哦,謝謝。」沈容馨也感到腿部有點酸麻,想移動一下順便緩和兩人間的緊張氣氛。
水池底部是光滑的大理石,沈容馨轉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滑倒,幸好宮母及時伸手把她扶住。
「謝謝,麻煩你了。」沈容馨暗恨自己迷糊的毛病總是給自己帶來出乎意料的問題。
「母女間這麼客套幹什麼?」跟著宮母不徵求她的同意便擅自坐到旁邊。
「我總是笨手笨腳的,讓你笑話了。」
「怎麼會,我像是心腸那麼毒的老女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容馨手忙腳亂地道歉。
「呵呵,開個玩笑,不要介意。」宮母說明了來意,「我是要和你說對不起的。」
「啊?我覺得宮太言重了,剛才的事我……」
「小文他年紀小,很多是非觀念都未成熟,這種時候很多事物都不宜接觸,不然弊遠大於利,這些話我就不多說了,大道理可能老師比我講得更好。是我太著急了,言談間讓你誤會我以為你是一個很隨便的人,實在非常抱歉。」宮母頭伏得很低,幾乎貼近水面。
「怎麼能這麼說呢?有問題的一方是我才對。」沈容馨趕緊將宮母扶上來,這一刻愧疚的心情填滿胸腹,一口氣說出那句讓她鬱結的話,「剛才我太衝動了,真是十分對不起,你還認我這個女兒麼?」
「當然了,容馨。」宮母將她攬在懷裡。
沈容馨覺得鼻子酸酸的,自己果然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一點小事都能讓自己感動。
「媽,我覺得現在能理解你愛子心切的心情了。之前……」
「別說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好像我干涉得太多了,其實像容馨這麼聰明,自己心裡肯定清楚該怎麼辦的。」
「不,謝謝你提醒了我,不然我真的很可能走錯路。」
「傻瓜。」之後兩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和一對尋常的母女一樣,直到身體被泉水泡得發紅。
「容馨,我有一件事要交託你。」
「是什麼事?」
「現在只有你能讓我放心,雖然我不希望讓小文有那種想法,但我還是想請你幫忙照顧小文,像平常人家的姐姐一樣,他這個時期思維很容易走向偏激,而我看他很聽你的話。」
「這……平時在學校沒問題,但平時生活……如果跟他說明了一切的話……我恐怕不能保證,很抱歉。」
「沒問題的,這一點我相信我還瞭解我的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有時候這也是軟弱,你還是在這個寒假找機會跟他說明吧,一旦開學更加麻煩。」
「好吧,那過幾天我會坦白告訴他,要是現在去的話他會懷疑你的。」
「謝謝,容馨真體貼,有你這樣一個女兒真幸福。」
「別誇我了。我能問媽一件事嗎?」
「說吧。」
「你是怎麼知道文和我……」省略的地方沈容馨不好意思說下去。
「從他帶你來那天就開始了,他以前最不喜歡老師了,怎麼會無緣無故把老師帶回家。之後他的行動也很容易驗證,你說的話他從沒有正面反駁,偏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如果他在我面前表現得和你親暱一點說不定我倒不懷疑了,這叫欲蓋彌彰。今天的相機事件則讓我最後確認了一次。當然,我是相信你的,主要是小文這個混蛋太不好管教了。」
「恕我冒昧一句,可以知道媽心目中的理想媳婦是怎麼樣的嗎?」
「沒問題。她應該有一定學歷,但不要太高,肯工作學習,又甘願為丈夫犧牲自己的事業。長相麼?能出去見人就行,漂亮更好。嗯,最重要一點,她愛的是丈夫的人而不是其他,能夠將丈夫的家人當成自己親人。如果她還懂得生活情趣就完美了,比如每天換上不同款式的性感內衣。」宮母藉機調侃了下沈容馨,讓她驀地一窘,原來宮母早就知道自己內褲的事了,虧她還自以為聰明,估計是浴室晾曬的時候被傭人發現並向主人報告了。
「如果你年齡比文小,我肯定會求著你當我的兒媳婦。不過這樣的話我非得通知學校把你調走不可了,免得他不務正業。」玩笑中透著警告,徹底斷了沈容馨那方面的念頭。
第十四章
隔著一堵牆的文還不曉得附近發生了什麼事,仍停留在即將告別的興奮中,到了父親那邊以後就可以自由自在了,他基本上不會管自己的,只要別玩得太過火,多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會。
帶著這樣的心情文在溫泉裡泡得很愜意,完全忘記了時間,結果出來的時候剛好和沈容馨在大廳撞上。
沈容馨神色有點不自然,文看在眼裡只以為是兩人間愈來愈曖昧的關係讓她變得忸怩起來,未往深層考慮,大聲問候道:「老師這麼快就出來啦,裡面泡得還舒服嗎?」
「挺不錯的,是你媽媽介紹的地方嘛。」沈容馨暗中告誡自己這幾日需要保持前面的相處模式,不要一開始就露出破綻,以免被文察覺,她定了定神用盡量放鬆的口氣回答道。
「可我覺得只是一般般而已。」
「那你怎麼會在呆那麼久呢?記得你好像比我們要快幾分鐘進去的。」
「這個……」文撓撓頭,「只是我的習慣而已,換個更好的或者是更壞的地方都差不了多少。對了,我媽呢,她沒來嗎?」
「她來了呀,還在後邊收拾吧,你有話要和她說?」
「不是,隨口問問,我先出去了。」文不想在這裡和他媽碰頭,拾起行囊就離開了。行囊的拉鏈已經合上,意味著相片多半已被老師過目,這是剛才見面瞬間她古怪表情的根源嗎,那麼說自己的做法還是起到效果的,距離目標似乎越來越近了,文喜滋滋地猜測,絲毫沒發現一場危機正靜悄悄地逼近。
「小文已經走了嗎?」後邊的宮母很快跟了上來,「他剛走,媽你放心,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呵呵,別太緊張,我又沒催你。告訴你一件事,剛才公司來了電話,有緊急事件讓我馬上處理,現在就得過去,估計明天也回不了家,沒法送你們,你把情況告訴小文吧。不好意思,這裡先和你說再見了。」宮母匆匆穿上鞋子,形如一刻也不能多留。
「媽有事就先忙吧,我會轉告文的。」
「麻煩你了。」
隨後宮母果然沒再與他們見面,這趟溫泉之旅就成為了寒假游的最後會晤。文聽到消息的時候反應很平淡,除「哦」了一聲便無其他表示,他更在意的是第二天的行程,多次提醒沈容馨注意休息,明天飛機上要度過十幾個小時,比較辛苦。若是昨天得到這樣的關心,她心底還會有點樂,現在卻只能苦笑了,聽到文的又一次重複,她有些受不了:「行了行了,我現在回房去你該滿意了吧。」
文沉默下來,他才發覺自己好像太做作了,同一句話說百遍誰都會煩,這慣似乎是從幾天前開始的,看來要改改才行。
從A國前往C國旅途漫漫,到達的時候兩人都感到疲憊不堪,所幸的是宮父的家離機場並不遠,只需半小時車程。
「宮文,你爸爸和你媽媽是同樣類型的人嗎?」宮母對她的態度時松時緊,實在難以捉摸,她有些擔心宮父也是這個樣子,畢竟他們曾為夫婦,職業差不多,而且他們都沒有來接送自己的兒子的這一行為也挺相似。
「他?幾句話說不清楚,不過和我媽完全不同,我爸比較好說話。」文自小和父親比較親近些,但要總結父親的形象並不容易,所以一直避而不談,即便沈容馨問到也是匆匆揭過去,況且有些話言傳不如意會。
宮父所在的別墅位於一座海濱城市的岸邊上,窗外就能遠眺幾十公里長的沙灘。這裡是新興的度假旅遊點,不少富商和明星都來此購置房產,但像宮父這樣長年定居的並不多,每當到了夜晚整座城市就顯得冷冷清清,猶如一個寂靜的村莊。
文和沈容馨坐在早前預訂的出租車上,目光所及之處街頭的店舖都已關門,行人車輛也是極為罕見。只有路燈與星光點綴著這座城市,茫茫的黑幕遮蔽了它的真實面貌,可沈容馨很快沉迷於這邊的環境,見慣了浮躁的大都市,她更嚮往樸素簡單的小城鎮,這也是她為什麼選擇到文的學校教書的原因之一。
下車之後,海邊吹來的夏日涼風讓他們有些乾燥的皮膚開始舒展,海風特有的清爽使整個人的精神都振奮起來,夜色中不遠處朦朧的住宅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終於到了!」文喘口氣後便朝大門奔去,後邊的沈容馨也緊緊跟上,她有些疑問,附近這一帶都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宮父會不會根本不在家。
沒等她問話,文已敲響了門鈴,緊接著隱隱約約從屋內傳來一陣騷動聲,好像屋主對二人的到訪似乎並無準備。
門是宮父親自開的,身上只披著一件睡衣,估計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神情卻沒有夢中被吵醒的睏倦,更多的是好戲中斷的意猶未盡,已有經驗的文一下就猜出父親在幹什麼了。
「是你啊,怎麼那麼早就來了,也不提前通知我?」宮父沒有半點被撞破好事的尷尬,劈頭怪罪文行事不周。
「老爸我明明用短信告訴你了啊,你還回復說已經收到呢。」
「啊?對對,不好意思,老爸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宮父笑哈哈地致歉,同時往外圍打量,不曾想眼球迅速被沈容馨的俏麗身影吸引住,只看得沈容馨渾身發毛,讓文都瞧不下去了,大聲咳嗽以提醒他注意身份。
「嗯嗯,小文,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嘛,不錯不錯,有眼光,不愧是我兒子。」
「你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我上次和你說過會帶我老師過來的,就是……。」文正說著,沈容馨已上前一步微微低頭行了個禮:「宮先生你好,我是宮文的老師,初次見面,我姓沈。」
「哦,你好你好,剛才胡言亂語,沈老師不會生氣吧。」
沈容馨覺得答是或否都不妥當,強笑著應付場面,所幸宮父此語似乎只是出於禮節,他自己並不在意答案,扭轉頭來向文詢問道:「對了,我好久沒見過小黑了,這次有沒有帶過來?讓你養那麼久,壯了還是瘦了?」
「拜託,這邊海關這麼嚴,跟著條狗的話能不能入境都是未知數,我怎麼敢帶過來。至於它的情況,應該比你好很多,起碼比你胖。」文沒好氣道。
「那我就放心了。」宮父好像才想起一件事,「你好像高了一點,這一年來過得怎麼樣?居然連電話都沒給我打幾個。」
文對父親先問女人,再到狗,最後才是自己的順序早就習以為常,當然也不會給好臉色,應付似答道:「還好啦,老爸,你該不會想留我們在外邊過夜吧,一直擋在大門幹什麼?」
宮父臉上有點掛不住,默默算了下時間,估計裡面差不多要收拾乾淨了,便請他倆進去:「留你在外面也罷了,但我這麼具有紳士風度的男人怎麼可能讓美女露宿野外,老師請進來吧,你這小子愛進不進隨便。」
有心理準備的沈容馨對他們一家的怪異相處方式已不再驚詫,她對宮父的初步印象停留在一個愛開玩笑的人,應該是比較開明的人吧,這減輕了她的部分壓力,大方地跟著宮父進入屋內。
文自然緊隨其後,他老爸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文擔心沈容馨會因此而吃悶虧。穿過小院石階來到大廳,裡面佈置果然非比尋常,螢火般的點點燭光將牆壁染成昏黃色,寬厚的沙發睡幾個人都綽綽有餘,光潔的地板猶如鏡面一般讓人猶如置身於玻璃城中,室內空氣似乎集結著若有若無的粉紅流動,撩撥起眾人的心弦。文基本上確信這個大廳就是十分鐘前的主戰場,從父親的打扮上看,現在並未鳴金收兵,只是處於迫不得已的中場休息,等候來番再戰。難怪剛才要親自來開門,敢情為了方便他連傭人都趕走了。
忽然間,從走廊裡面鑽出來一個只披浴袍的女人,昏暗的光線下瞧不清樣貌,但憑直覺文認為不會差到哪裡去,那種由骨子裡透出來的風騷勁絕對是沈容馨難以企及的。她的浴袍擋住了正面的視角,卻遮不住地面的反射,大腿的輪廓被勾勒出來,直至深處隱隱約約的春光,有意無意地挑逗著廳內的男人。便連思路每每慢上半拍的沈容馨也開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親愛的,怎麼還不過來?」事前約好轉移陣地,她等得不耐煩了。
「唉!不是叫你……算了算了。」宮父見人已消失就不往下說了,轉而狠狠瞪了文一眼,「小兔崽子你一臉壞笑想看老子笑話是吧,好,給我等著,明天再來教訓你,老子有急事要辦,現在該幹啥幹啥去。」
一旁的沈容馨早就掩過臉去,這種場面讓她感到面頰辣辣的,像被火烤過一樣,直到宮父和他相好回房後才敢轉回來。
「對不起,我老爸就這樣,真是失禮了。」
「是比較意外,不過他人倒挺有趣的。現在有點明白你為什麼說幾句話根本講不出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老師理解就好。這裡不像我媽那邊,比較隨意,你需要什麼自己動手或者問我都行,我爸是無所謂的,完全可以當成自己家。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幾間客房多半沒有怎麼收拾,恐怕看起來挺亂的,睡覺之前我們先去整理一下吧。」
房間雖未特意為迎接他們而重新佈置,但由於平常不時有專人來進行保潔工作,其實已經可以入住了,文和沈容馨沒花多少功夫就安頓下來。清理時的短暫熙攘很快過去,豪宅回復了一片平靜,只除了從主人房傳出的仙樂淫詞。文多年深研,對此早有免疫力,倒能泰然處之。而沈容馨就慘了,初歷人事不久的她當然明白聽到的就是交歡進行曲,耳根燙得急需冰敷,根本無法側臥。可平躺著的腦袋更容易胡思亂想,翻雲覆雨的春宮圖歷歷在目,她很想盡早睡去,可是思維已如脫疆的野馬一般怎麼拉都拉不住,壓制已久的性慾再次統治了她的身體。
沈容馨雙手不由往下體探去,明知這麼做會讓這段時間的戒除努力前功盡棄,卻仍無法忍耐那焦灼的渴求。被刺激過的身體已不再像少女時代那麼純潔無暇了,雖然一度認為自己已能完全掌控,不過一旦碰到真正的考驗防線就節節敗退,與其艱辛地忍受,不如舒暢地排解,哪怕重新染上睡前自慰的習慣,慾望的一面迅速佔了上風,驅使她回歸本能。
畢竟是在陌生人家裡,剛開始她的動作還比較拘謹,投入之後被強烈的快感沖昏腦門後才漸漸放開。她的視線模糊起來,口中發出平時不敢想像的聲音,肢體在顫抖中扭曲成一團,每一片髮膚都湧動著原始的渴望,久久無法平息。
第二天大早爬起來,沈容馨就被房間的亂象驚呆了,床鋪彷彿被猴子襲擊過似的東倒西歪,枕頭與枕巾完全分離,被子有一大截拖在地上,還有更糟的,她發現床單摸上去猶有濕意,也不知上面未完全乾透的是汗水,亦或是……淫液。
往日在家的時候,沈容馨印象中還不曾這般瘋狂過,昨晚的表現正如蓄積已久的洪水突然衝出閘門,來勢特別兇猛。她害臊地整理起被鋪,和尿床後擔心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樣,將被子疊成塊狀並恰好壓住床單上一處水漬較明顯的區域,接著又確認了一遍後事已經料理完畢才敢走出房間。
文正在餐廳用膳,耳目靈敏的他第一時間就發現老師出來了,忙招呼她過來吃早點:「喂,老師這邊,有麵包和牛奶,隨便吃點吧。」
「謝謝。」沈容馨坐到餐桌前,接過一塊麵包啃了起來。
沈容馨食慾不振的模樣被文收在眼底,他關心地問道:「老師,昨晚休息得怎麼樣,看你胃口不大好的樣子,是不是不太適應這邊的環境。」
「沒有,沒有。」心虛的沈容馨急於撇清,強行把嚼到一半的麵包渣嚥下去來答話,差點噎著,喘過氣後續下去說道:「可能昨天飛機上坐了太久,缺乏活動吧。」
「哦。我忘記了,真不好意思。不如這樣,等會我們去沙灘玩玩吧,我看外面的天氣挺好的,日光浴海水浴都不錯。」
「嗯。」沈容馨思索一會後答應下來,但仍有顧慮,「我並沒帶泳衣呀,附近什麼地方有賣嗎?」
宮父是對海灘極為熱衷的人士,別墅裡基本上所有用具都已齊備,其中未封的女式泳衣就有一籮筐,文私自打開倉庫抬了出來。
「老師,這點就不用擔心了,裡面一大堆,選一套合適的就行。」
沈容馨有些奇怪房子藏有那麼多的女式泳衣,但聯想到昨晚宮父的所作所為也就釋然了,富豪人家行事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選擇泳衣的時候她又碰到了麻煩,花式種類雖多,但合適的基本沒有。不是尺寸問題,而是尺度問題,她感覺穿上去後的暴露程度都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和平時的內衣不同,它們不管多大膽,終究藏在外衣裡面,而泳衣卻要在沙灘上給所有陌生人展示。在一番艱難的比較之後,她勉強挑了一套黑色比基尼。
由於別墅腳下就是沙灘,他們倆是換裝之後才過去的。漫步的時候,沈容馨總感到動作有點彆扭,旁邊就是自己的異性學生,自己這身打扮似乎正傳遞著不良信息,與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馳。她偷偷斜過眼睛瞧了下文的神色,依舊是老樣子,才沒有繼續往壞方向想下去,甚至有點羞愧於先前的想法。
文倒不是定力特別好,他腦海裡早已想入非非,只是這時候的他和平時也沒有多大區別,才讓老師看不出名堂。沙灘的陽光今天特別燦爛,身著比基尼泳衣的沈容馨皮膚上每一寸光澤都被映射得極為耀眼,堅挺的雙峰,纖細的腰肢,俏致的臀部,修長的美腿,直到清涼沙灘鞋下露出來的粉嫩腳趾,無一不讓人垂涎。也許偏白的膚色讓她看起來少了份古銅美人的健康,但更多了種教人憐惜的嬌弱。幸好火辣的太陽讓很多人睜不開眼睛,或者帶了墨鏡,否則光從別人眼中射來的視線就足以令她無法邁步了。
雖然是上午,沙灘裡的人卻不少,大都泡在海裡,也有一部分在岸邊沐太陽浴,不乏全身脫得光溜溜的,男女都有。初見時嚇得沈容馨急忙閉上眼睛,腦袋移向別處,後見此處的人都不以為意才慢慢放鬆下來,心理上也有了幾分安慰,既然別人連赤身裸體都不怕,自己身著比基尼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處於異國他鄉,一個熟人也碰不著。
「傳聞這邊的風氣很開放,沒想到是真的。」沈容馨一邊幫忙支起帳篷一邊喃喃道。
「主要是觀念不同,我們那邊的人要是這麼做,準被當成有傷風化而拘捕。但在這裡只認為是很單純的一件事情,沒必要搞得太複雜。」
「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有時候我還挺羨慕的,特別自在。」
「老師,難道你也心動了,想入鄉隨俗?」這個充斥著異國情調的環境讓文言語大膽起來,心裡想的未加熟慮脫口而出。
「啊?這怎麼可能嘛,別開這種玩笑。」沈容馨羞紅了臉,心則猛地一跳,剛才的話似乎代表了相當危險的信號,自己要和他講明的話恐怕不能拖太久了。
之後沈容馨言行間沉穩了很多,她覺得是時候該讓彼此間的距離疏遠一下,不能繼續讓文不知進退。
為減少接觸,她靜靜地躺在帳篷覆蓋的長椅下,婉言拒絕了文的下水邀請。文對她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多問。思索著剛才的話似乎逾越了些,他獨自先到了海裡去游泳。
南半球的海洋由於污染較少本來就顯得比較清澈,這段海域更是得天獨厚,適中的溫度,平緩的流速,配合浪潮中獨有的清新氣息,拍打在身上猶如經受聖水洗禮一般。沿岸看不到一個愁眉苦臉的人,也許海潮真能帶走世俗的煩惱,歡樂的氣氛同樣感染了文,讓他暫時忘卻了未能與佳人共泳的遺憾,沉浸在這片泛著金光的藍色海洋,越游越遠。
沈容馨小憩了一會,睜開雙目時已文已不見了,估計是融入到海上的茫茫人群,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文真的沒有再理會自己,可她浮上來的第一個感覺竟然是……好像有點氣惱,這一發現讓沈容馨心慌意亂,她認為自己必須出去走動一下了,繼續呆在這裡說不定會冒出更多不可思議的念頭。
或者海水能沖醒自己有點發昏的頭腦,沈容馨摘下了沙灘鞋,赤著雙足向海平面走了過去。帳篷上的物品一件都沒帶走,她希望以最清爽的姿態感受這裡環境的熏陶。
近距離的海風不時拂到臉上,與昨晚相比親切感上加深了一層,但沈容馨更在意的是腳下的碎沙,踩在其上的舒適感覺更勝於穿最名貴的鞋子,每踏一步過去,沙灘上都會形成量身定做的腳印,細微入縫,為她營造了最體貼的弧線。柔軟的沙子甚至令她感到那對沙灘鞋純屬多餘,直到步入濕地、水中猶在回味不已。
在快沒入膝蓋的地方沈容馨停了下來,她似乎只想淺嘗一下而不是全身投入進去,像她這樣的人沿海岸線望過去為數不少,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膝下往復沖刷的海水讓她的情緒漸漸平靜,可是一個突然的變奏又打亂了她的部署。不知什麼時候文已來到她身後,趁她不注意掀起一個浪花直撲過去。猝不及防之下沈容馨被淋成落湯雞,正想著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幹出這番舉動,卻看到文大咧咧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儘管已經很努力了,可沈容馨還是裝不出生氣的樣子,只能勉強作出嚴肅模樣呵斥,「這麼戲弄老師可不對喲!」
「是是。」文滿不在乎地打著哈哈,一幅賴皮猴子狀,「老師你也潑我幾下消消氣好了。」
沈容馨沒有話語反擊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哦,我口渴了就到上面去拿水,發現老師你已經不在了,就順著你留下的腳印找過來,果然找到了。話說回來,老師不是告訴過我你不想下水嗎?為什麼現在……」
「剛才不想,現在想了呀,莫非還要你同意?」
「不,當然不是。既然老師來了,不如一起到那邊玩吧,這裡水太淺了,沒意思。」說罷就要拽沈容馨過去。
沈容馨忙搖搖頭推開:「不用了,我喜歡呆在這邊,你自己過去吧。」
「為什麼呢?這裡人好像太多了吧,我記得老師你並不是喜歡熱鬧的人呀。」
「這個……」
「別再猶豫了,來到海灘又不暢遊一番可是極大的浪費,當感受過之後我保證你會喜歡上它的。」文執意要拉上她作伴。
「可是……其實我不會游泳。」沈容馨終於招架不住,吐露了實情。
「哦?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沒事,之前我也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覺得不會游泳並不是太大不了的事。」
當著沈容馨的面文的視線不敢太放肆,胸部以下的春光讓他忍得很艱辛,依靠長期相處培養的抵抗力才沒失禮。可是正要離去時不經意瞥過的裸露雙肩又突地令他心驚肉跳,眼神中的慾火瞬間燃燒起來,幸好先前沈容馨已轉過臉去,並未發現問題。
難道讓大好機會就此錯過,文可絕對不甘心,勃起的肉慾激發了他的戰意,沒有條件,那就自己創造條件吧。文把嘴裡過於充沛的口水嚥了下去,將剛想起的一個新主意向沈容馨提議道:「老師,既然這樣,不如我來教你吧,很容易的。」
文簡單比劃了一下動作,接著到水中淌了一圈,然後張開雙臂道:「看,很簡單對不對,老師你也來試試。」
雖然嘴上說不在乎,但是潛意識裡沈容馨仍很羨慕能在水中自由遨遊的人,文的建議著實讓她有些動心,自己不會游泳讓文來教應該是合理的,抱著要嘗試的態度她模仿文的動作整幅身子鑽入水中。
可惜不過半秒她就狼狽地爬起來,嗆了好幾口水,看起來很簡單的動作要完全複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師不利讓她有了陰影:「要不算了吧,宮文,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這個結果在文的猜測之中,既然沈容馨已走出第一步,就不允許她臨時打退堂鼓了。文上前擺出一幅過失在己的模樣,解釋道:「對不起,是我的疏忽,這地方實在太淺了,對初學者來說動作很難施展開,乾脆我們到那邊再試試。」
文的設想是走到深水區後,製造些小差錯給自己贏來英雄救美的機會,從那一晚的迷姦之後,自己已經很久沒能滿足了,如果這次控制得好,除了能逞手足之慾外,說不定還能以救人的名義給她做人工呼吸,但很遺憾,沈容馨走到及腹深的區域就再也拖不動步子了,文只好依照她的意思在此地展開教學。
剛開始只是演示,沈容馨再三失敗之後,文才感到時機成熟,準備進行肢體接觸:「老師,讓我帶你劃幾下體會體會吧,也許就能掌握訣竅了。」
誰知兩人身體剛貼近,只著泳衣的沈容馨就感到警鈴大作,當彼此的手碰在一塊的時候,殘存的矜持讓沈容馨蹦地躲開,還發出一陣尖叫聲,引來旁人側目。
文有點惋惜,他清楚今天的算盤落空了,自己的估計不能完全等同現實,但目前場面還得收拾一下才行,爭取挽回點什麼。
「老師,你怎麼啦?今天有點奇怪哦。」
「呃,剛才好像被海蟹鉗了一下,反應過度了,對不起。」
「什麼?需要去醫院檢查一遍嗎?萬一過敏的話會比較麻煩。」
「……不用了,我想……只是小問題。」
「真的嗎?能不能讓我看看?」從她的反應觀察,文已判斷出她在說謊,當然要藉機「懲罰」她一下了,剛才居然那般禮待自己。
「我……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傷口,我……我先上去了。」沈容馨慌慌張張地向岸上跑去,渾沒留意屁股搖曳的美態全都展露在文的眼前。
這也是一種恰當的補償吧,雖然當事人並不知情,但足夠讓文心理平衡了。估計沈容馨之後一段時間都不會下水了,文也失去了繼續遊玩的興致,跟著她走回帳篷處,不料卻碰到兩位不速之客——宮父和他身旁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晚那位。
「乖兒子,不介意我們搭伙吧。」
「隨便你。」文酷酷地回答道。
「好,小琪,你坐這邊來。」宮父不客氣地搶過一半空間,順便跟文調笑,「你的情人好像還不如我的年輕啊,呵呵……」
沈容馨頓時僵在一旁,辯也不是不辨也不是,為何走到哪裡自己的年齡都會成為話柄呢?等等,還有更重要的,什麼情人,昨晚文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文馬上反唇相譏:「我昨晚講過了,她是我的老師,你不要誤會。還有,年紀大小有什麼好比的,我老師成熟漂亮就夠了,輪不到你這種更年期老男人品頭論足。」
「喂喂喂,你在別人面前對待父親起碼保留點尊敬吧,什麼是老男人,很多年輕小伙子還不如我呢!是吧?小琪。」
得到身旁小情人的嘉許,宮父得意地開懷大笑,只是文若無其事的表現又讓他洩氣,決定打擊一下文的囂張氣焰:「對了,你說她是你的老師,也就意味著即使我去追她,也和你沒有多少關係了?」你!「「宮先生!」
文和沈容馨同時呼叫出聲。這番話實在太露骨了,連羞答答藏在一旁的沈容馨也忍不住出言警告。文則變得戒心十足,他知道父親的習性,向來喜歡老牛吃嫩草,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平時相處打打鬧鬧沒問題,但文決不能容忍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女人。現場剎那間變了種味道,周邊的溫度彷彿降低了很多,適時的撒嬌聲解凍了僵硬的氣氛,不知不覺蜷入宮父懷中的小琪埋頭作不依狀,讓他趕緊安撫:「怎會呢?剛才開個玩笑罷了,別哭,小美人。」
見此情景,沈容馨和文暗自鬆了一口氣。沈容馨並不瞭解宮父,只以為是他的個性偏向,喜歡開不分輕重的玩笑。而冷靜下來的文則開始思考緊接著的對策,沈容馨對自己還有一點抗拒,不過感覺越來越微弱了,只要營造出合適的氛圍,告白應該有很高的成功幾率,他開始厭倦目前這種捉迷藏遊戲,打算近日行動。
文向沈容馨使了個眼色,兩人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一路無話,昭示著一場醞釀中的變故,仿若山雨來臨前的寧靜。
回到別墅的沈容馨一整天都躲在房中,紛亂的思緒讓她變得不太願意面對現實,只想在睡眠中麻醉自己。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令她再次陷入了一個綺色夢境,那位從前騷擾過她一段時間的變態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她想抓住他,但無論怎麼接近在兩人之間都有一段距離使她碰不著,她的步伐由慢變快,一直被引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個曾經到過卻又無法記起何時到過的地方。
突然間,那個變態轉過身來,可是臉長得什麼樣仍分辨不清楚,沈容馨只感到他露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笑容,而後自己就四肢動彈不得,從天而降的漁網像蛛絲一樣將所有關節部位緊緊纏住。她想要掙脫,可愈是掙扎就被捆縛得愈緊,直至全身酥軟,根本使不出一分一毫的勁。
她正像開口呼救,可那變態像先知一般沒等發聲就用一團毛巾把她嘴巴緊緊塞住。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嗚嗚作響,自己都分不清究竟要表達的是斥責,或是請求,還是其他……
這一次變態並不是在網絡中出現,形象依舊虛幻,可行動卻是實實在在,沈容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野蠻地撕碎,通過網孔一片片地抽離,皎潔的肉體飛速暴露出來。
瞬間已被剝得赤條條,沈容馨還沒來得及害羞,那變態又將她狠狠地擲在床上。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恢復過來,發現漁網已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和彈簧床連成一體的繩索,將她手腳牢牢鎖住。
她沒放棄過掙扎,頭部不停地扭動,打量著周邊環境,同時尋找逃亡的機會,不料發現那變態已解下了他奇形怪狀的衣服,光溜溜地朝自己走來。
不斷逼近的男性裸體加深了她的恐懼,尤其是那粗壯狂野的雄根,比以前所見要更加凶殘,正像狼一樣發出沉沉的低吼,要將自己完全吞噬。
驚惶放大了她的瞳孔,這具恐怖的雄根她的身體能容納得下嗎,但她已經沒空研究了,那變態像急色的青年小伙一樣,不做任何前戲,硬梆梆地直接進入她的下體,劇烈的疼痛彷彿將她帶入深淵,可隨後而來的快感更加猛烈,直接讓她衝上雲霄,不間斷的凶狠抽插,令她在天堂與地獄中持續徘徊。
一切疑問這一刻都不再重要,沈容馨只知道自己是女人,體會著交歡中那份專屬雌性的甜美,放縱身心去迎接那美妙的高潮。
她的束縛不知不覺已被解開,可她已經忘記了反抗,主動迎合著壓在身上的男人。在兩人抱緊的剎那,大量瓊漿玉汁從交合處湧出,滾燙的身體慢慢冷卻下來,而那變態的頭像也越來越清晰,臉上的迷霧漸漸散去,露出來的赫然是——文!
無法接受的沈容馨禁不住驚叫出聲,極度的羞恥感讓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周圍忽然間變得一片漆黑,失去方向的她極力往後靠,「啪」地一聲撞在床板上才清醒過來,剛才發生的只是一場夢。
她不清楚具體的時間,但窗外的星空告訴她此時已是午夜,之前的噩夢讓她猶有餘悸,現在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她決定先出去散散心。
為何夢中強姦自己的人最後會變成文,沈容馨一邊整理著裝一邊思考,若夢是現實的延伸,是否意味著自己已經悄悄地喜歡上他了,那怎麼可能,她馬上否定,可是依靠的根據她自己都沒有說服力,宮母警誡的話語似乎又一次在耳畔中迴響,這種狀況不能繼續下去了,明天一早不管有多難堪都要找文說清楚,否則只會給雙方帶來更大痛苦,而且以後自己說不定會喪失一刀兩斷的勇氣。
今晚屋裡格外寂靜,宮父畢竟不是血氣方剛的階段了,無法維持夜夜笙歌。覺得正適合獨自走走的沈容馨一出房門,就意外碰到了腦海中剛出現的人物,文居然也在大廳。
「老師,你怎麼三更半夜跑出來啦?」文搶了沈容馨的台詞。
「我……睡不著,你呢?」沈容馨不由懷疑這是否來自命運的安排,告示自己盡快和文攤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暗中準備腹稿。
「我也睡不著。」文調皮地笑笑,「那過來一起坐坐吧。」
沈容馨依言走了過去,可是並未坐下,在燭火的映照下,廳內好像洋溢著古典浪漫的氣息,這時候說出那種話不僅煞風景,而且顯得很不盡人情。要不還是等到明天吧,沈容馨默默盤算著。
「老師,你不坐一會嗎?」文把大廳佈置成這模樣是要演習一下,可正主既然出現那麼假戲真做也無妨。
「不用了,我想出去散散步。」
「哦,等等,我也去,老是坐在這裡太悶了。」
最後還是兩人結伴而行,附近的住宅區並沒有好去處,繞來繞去的結果是繞回了今晨來過的沙灘。
夜霧籠罩下的大海靜瑟神秘,與白天相比完全是另一幅景象,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望著盡頭處連成一片海洋與天空,文只感到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當然,包括身邊的佳人。
此起彼伏的海潮引起了文的興趣,他身上的泳褲一直穿著,把外衣一脫,就匆匆往水下衝去,對沈容馨勸阻的聲音置若罔聞。
捲起幾個浪花後,文邀請老師加入他的行列:「老師,你也換上泳衣來吧,比白天還有舒服多了。」
「不,你快點上來,這樣很危險!」
「沒事,不用擔心。」文一個跳躍全身浸沒於水中,不遠處的沈容馨聽到一陣咕嚕咕嚕響就再無動靜了。
開始只以為文要玩玩,等著回來給他教訓,可是過了兩分鐘,他仍未出現,沈容馨開始著急了,上前大喊道:「宮文!宮文!」
一個回音都收不到,沈容馨擔心得忘了自己不會游泳的事實,連褲子也不捲起來就踐入水中,慌慌張張地尋找文的下落。
找了半天毫無所獲,她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一個勁問自己怎麼辦,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甚至還想到一旦文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等到情緒穩定了一點的時候,她才想起應該呼叫援助,正準備上岸時,背後突然傳來一直渴盼的聲音。
第十五章
沈容馨驚喜地回過頭,確定文安然無恙後,才板起臉孔。但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生死攸關的事情怎麼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呢,如果因此出了意外怎麼辦。
「趕快上來。」沈容馨頭一回用強硬的命令式的口氣跟文說話,蘊含著的不滿讓原本鎮定的文也有些緊張,這次測試將她惹火了嗎。
應該不至於太糟,剛才一直躲在水裡的文想起她先前的表現,那種擔憂的神情完全超越了作為老師對學生的關心。借助月光文看到她慘淡的面容才決定中止實驗的,論信心當遠超初出茅廬之時,可右眼皮總時不時跳兩下,心底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沈容馨的心情更是矛盾,在感到要失去文的一瞬,她才發現文這個名字對自己而言並不是一個符號,也不僅代表一名學生。惱羞成怒之下她完全喪失了分析能力,畢竟如此情形已不在她有限的應對經驗裡頭了,猶如一個長期處於和平狀態的獨立王國,一夕之間,發現敵人竟已由邊境殺到了首都。
回到岸邊,沈容馨久久未發話,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說。可就是這種沉默此時卻給文帶來了不一般的壓力,沒敢再像往常一樣通過無賴招數矇混過關,而是頗為謹慎地給沈容馨賠禮道歉。
見文的態度誠懇,沈容馨的面色稍稍緩和,她的性格也不喜歡與人這般生硬地僵持。
「你自己清楚就好,不然我說再多也沒用。」說罷抖了抖被海水浸濕的褲腳,顯得不再關注此事的樣子,「我要回去了,你一個人別在這裡留太久。」
「好的,我也一起吧。」
回家途中,有好幾次沈容馨嘴巴張開到一半,卻又合了回去,最終一路無言,兩人只道了聲晚安便各自就寢了。
文靜靜考慮了一下,覺得雖然過程中出現了點偏差,但沒必要放棄原計劃,如果連目前的小小挫折都邁不過去,要得到沈容馨簡直是癡人說夢,自己的優勢已經很明顯了,絕不能在最後關頭死火。
沈容馨之前已經睡了很久,此刻不再需要補覺,對自己剛才的舉動,她有些詫異,但並也不後悔,若非如此她的底牌就會完全暴露,文會死纏不休的,這樣她就無法完成宮母的委託了。可是,那麼說來,自己對文,真的產生了那種感覺嗎,她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肯定不是這樣的,與文有過的一系列糾葛,只是錯覺而已,在與陳希分手後的空虛所致,她強行給自己灌輸這個觀點。
這種做法起了一定效果,腦中喃喃的囈語比安眠藥還管用,思維的活動逐漸停止,意識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當中。
這一覺沒有再受干擾,或許是情慾已被中和掉的緣故,她的身體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次日太陽已到屁股上才掙扎起身。
沈容馨很快想起今天的使命,稍顯慵懶的面孔一下變得凝重起來,自己似乎還未完全準備好,可激化的形勢不容自己再拖延了。
穿戴完畢後,她來到大廳,出乎意料的是文並不在,一個人影也不見,倒是從樓梯口傳來宮父的聲音:「沈老師,早啊!」
「你早,對了,請問你知道宮文上哪兒去了嗎?」
「他,這混蛋一大早就溜出去了,還偷偷開走了我的遊艇。你要找他的話,就到海邊去看看吧。」宮父罵罵咧咧的,但還是指明了方向。
「謝謝。」沈容馨道謝後便匆匆朝海的方向趕去,這件事梗在心頭很久了,她只想盡快解決。
她的運氣還不錯,文正好將船開回了碼頭,雖然距離尚遠,但兩人都發現了對方。剛從大海翱翔歸來的文望上去特別有神采,這讓沈容馨又多了一分把握,一個人樂觀時該當比悲觀時更能接受壞消息。
文熱情地邀請她上船,沈容馨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她覺得在小事上順從一些才更容易在別的大事上讓文聽從。
先前文全盤統籌過一次,他覺得要成功自己首先就得自信,至少要有一種捨我其誰的氣勢,不然讓沈容馨一看就感到沒什麼明朗前景的話恐怕又會推托過去。
所以今天一早就駕了父親的船去出遊,希望通過大海來鍛煉一下,對這位美女老師,他早已食髓知味,迫不及待了。
兩人懷揣著截然相反的目的同處一條船上,都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氛圍,甚至忽視了環境的變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不覺已是烏雲密佈,遊艇也遠離了擁擠的人群,四周望去全是茫茫大海。
淅瀝的小雨終於讓他們察覺到不對勁了,沈容馨忘了自己的任務,一臉憂色地看著文。文對於駕船其實並不熟練,也就一新手,乍遇此情況也是慌裡慌張手忙腳亂的,只因為表情依然鎮定才沒讓更外行的沈容馨瞧出來。
「宮文,現在回去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嗯,沒辦法。」文艱難地理清了方向,開始調轉船頭。
細碎的水滴迅速演變成傾盆大雨,轉身過程的船體特別不穩定,大幅度地左右搖擺,連帶船艙被海浪擊中,玻璃窗上一片朦朧。巨大的慣性力令毫無防備的沈容馨一頭撞在牆上,暈了過去:文這邊狀況也極度不佳,一度失去了對船的控制,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也是勉勉強強的。若是風平浪靜的日子,駕船比開車還容易,可遭遇險情時就大不一樣了,即便是這一行的從業人員也不敢馬虎大意。文頗為後悔,這一次的草率行事搞不好就把命給丟了。
可現在怨天尤人也沒用,文清楚自己不能閉上眼睛等死,馬上停止了無謂的顧慮,全力投入於如何渡過難關這一問題上。
危境激發了他的潛能,在超水準的發揮下,船順利駛回正常軌道,雖然仍處於風雨飄搖的漩渦邊上,但人事已盡,文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裡。
「老師,你怎麼樣?」文想起自己並非獨行,還有一位特殊的同伴。
沒有任何回音,放心不下的文轉過頭瞄了幾下,才發現沈容馨已昏倒在地上。
換作往日,這絕對是吃腥偷香的好機會,可目前自身難保,文也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只不過放任她躺在那地方比較危險,文估摸著離開駕駛座一時半刻不會有大礙,便著手將她扶到艙內的座位上。
老師的身體還是那麼誘人,遺憾的是此刻無暇品味,文將她的姿勢擺正後便回到駕座,雨勢比先前要小了些,但文不敢放鬆警惕。
不知算好算壞,這場風暴似乎只是上天的惡作劇,來得快去得也快,文還未等到下一輪挑戰便發現外面已是雨過天晴,剛才的經歷彷彿只是一場遊戲。
文有點悵然,隨機感到好笑,脫離危險不就是自己期待的嗎,還好沒有耽誤正事。逃過一劫的文覺得應該更加珍惜寶貴的生命,而且往好的方向想,說不定把握機會還能因禍得福,雖然時間短暫,但也算共患難一場了,沈容馨或許更有理由委身於自己吧。
「剛才怎麼啦?」沈容馨已經醒了過來,她的頭部受創情況並不嚴重,不過一時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遇到一點小風浪,陣雨而已,現在沒事了。」文上前解釋,並幫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文細心的動作讓她心裡一陣溫暖,回想起之前的驚險場景,也是多虧文才能平安無事的吧,相比之下自己只會幫倒忙。沈容馨臉上微微發紅,低頭接過水杯,小聲說了句:「謝謝。你不要緊吧。」「當然。」文靠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把兩人的空間距離拉近到親暱線以內。
空氣中的電離子有規律地流動起來,沈容馨想要擺脫卻感到身體像是被牢牢吸附住一般不聽使喚,只剩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文。
文一幅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從懷中掏出一盒繫著朵玫瑰的心狀巧克力,然後雙手奉上道:「容馨,經過寒假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自己迷戀你已經到瘋狂的地步了,所以……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見沈容馨沒反應,他又補充道:「今天這麼說有點突然,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沈容馨被這消息驚呆了,沒有答應,也忘了拒絕。
「你是同意了,對嗎?」文以為她是因為害羞而不好意思說,便當作默認將巧克力塞入她手中,同時用熾熱的雙目與她對視。
「我……」沈容馨的口舌也開始不靈敏了。
文慢慢地擁了過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這次能親吻到老師就大功告成了。
沈容馨隱隱覺得不妥,但又像有幾分期待,抗拒的感覺並不強烈。直到耳畔能聽見文的呼吸聲,才醒悟自己並不是做夢,可是太晚了,她的兩片嘴唇已被緊緊咬住。
深吻像烈火一樣燃燒著兩人的意志,他們馬上沉迷其中。嘗到甜頭的文得寸進尺,雙手探入沈容馨的褲頭。
「不……」半推半就的聲音非但不能阻止文,反而促發了他的征服欲,動作不斷加速,侵犯著老師的敏感部位。
在文的撫摸下,沈容馨身體越來越酥軟,微扭四肢這種象徵性的反抗自然而然被解讀為挑逗。文主導著整體進程,讓經驗欠缺的沈容馨開始下意識地展開配合。
炎熱的夏天,人們的衣著都比較單薄,這更方便了文。摩挲之間衣物不斷滑落,光潔的身軀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樣惹人採摘,沈容馨已合上雙目,從胸口的起伏判斷她並未暈過去,只是不好意思面對把自己一切都交給情人的過程。
沈容馨的乖巧讓文也變得儒雅起來,他聚精會神地將兩人的貼身衣物一件件剝離,疊放得整整齊齊。不同於以往的迷姦,這次是真正的靈與肉的結合,文希望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最好,從事前到事後都無可挑剔。
轉眼間,緊繃的胸罩也已散落,沈容馨就只剩一條內褲在負隅頑抗了,從表層的濕跡來看它守護不了多久就得舉白旗。
「容馨,讓我好好來愛你吧!」文單臂挽起她的膝蓋,要扒去她的最後隱私。
此時意外不幸發生,晴空忽然響起一個驚雷,來自上天的警告讓沈容馨睜開了雙眼,眩目的電光下赤裸的身軀像屍體一樣令人心驚肉跳,熟識的文從她面前消失,幻化出宮母的模樣,聲色俱厲地譴責她的敗德行為,不僅如此,周圍還突然出現了若干熟悉的同事,出奇一致地挖苦諷刺,沒有任何輿論偏向自己這邊。
她無力承受這種折磨,內心所有的羞恥感於剎那間全部喚醒,身體激烈地掙扎起來,終於從文的懷抱中掙脫。
彼此脫離的剎那,所有的雜音接踵消失,沈容馨才感覺回到現實世界,幸好及時懸崖勒馬,沒走上這條不歸路,世俗社會無法容忍這種胡作非為的不倫之戀。
「容馨,你怎麼了?」文極為懊惱,這場變故破壞了他苦苦營造的良機。
沈容馨並不回答,她面無表情地將衣服穿好,站到一個稍遠的位置,開門見山道:「宮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這盒巧克力你自己留著吧。」
從大喜到大悲,文心頭苦澀難言,這個結果他並非沒有預料過,但是當真發生時並不容易嚥下去。他沒有立即退縮,口頭上仍不放棄:「為什麼?我年紀已經不小了,沒必要非得等兩年吧,只要平時注意一點不會有問題的。」
「宮文,不是這回事。」見宮文念念不忘當初的約定,沈容馨為自己的輕率答應後悔不已,「其實我根本沒想過畢業後要和你在一起,當時的承諾只是……」
「只是什麼,騙局嗎?」文的聲音激動起來。
「……要這麼說也沒錯。總之,我很抱歉,但我無法通過這種方式補償你,有的東西是不能交換的,你說你年紀不小了,應該能明白。」
「不明白,我不明白!不管以前的承諾,我只知道我才是今天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容馨,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不然當時你就會和我說清楚了,還有昨晚,我假裝消失的時候,你可是非常緊張的。」
「你是我的學生,我當然擔心你啦,換成別人也一樣。我喜歡你沒錯,但從頭到尾都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一種。」
「不對,那時候我一直看著你,你的神情或許騙得了你自己,但騙不了我,所以我才敢在今天跟你表白,容馨,先別理會結局如何,至少給我機會好嗎,我可以發誓今後絕不會讓你失望。」
「真的不行,請別再逼我了。」勸說無效,沈容馨只能苦求,話音已是帶著哭腔。
「逼你?我沒有。」文方寸大亂,他不願意承認失敗,可事到如今已無力回天,即使馬上用出非常手段也未必有效,「可能我太著急了,老師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沈容馨知道事情不會輕易了結,但仍很感激這段緩衝紓解了她的部分壓力,她已經身心俱疲,無法繼續和文鬧下去。
氣氛復歸沉悶,偽裝的面紗一旦撕開,就再也無法縫補了,在找到新的平衡點之前,兩人的關係變得極度尷尬。
文將馬力提到最高,遊艇如利箭一般飛速穿梭,似乎借此發洩心中的不快,沈容馨看著有些害怕,但沒敢勸阻。
所幸船很快就開回碼頭,感到心虛的沈容馨像逃跑一樣準備衝回岸邊,保持靜默的文這時卻把她喊住了:「老師,現在你的心意還沒變嗎?」
一貫輕佻的話音此刻卻變得穩重,含有種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滄桑,沈容馨不由把邁出的腳步重新收了回來,轉頭望了過去。文並未挪動身體,從背影上看好像突然長大了很多,心底的波瀾完全被掩埋。
沈容馨瞭解文這次是認真的,不是心血來潮,可正因如此,才讓她更為難。
拒絕對文是沉重的打擊,自己又何嘗好受,和文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仿若昨日,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地點時間相識,或許就是另外一種結果吧,但現在若不能理智地斬斷情絲,只會給雙方帶來更加痛苦、持久的煎熬。
「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改變。」
塵埃落定,船艙內只剩下毫無生氣的寂靜,收到死刑判決的文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突然笑了,笑得扭曲猙獰,直如魔鬼附體一般。
來時的憧憬完全破滅,整個世界好像都在和他過不去,毒辣的太陽,晦氣的遊艇,讓文只盼著這該死的寒假盡早結束。沈容馨在即將把他引上巔峰之時突然伸手把他打入谷底,而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把老師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才知道被耍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帶著忿恨,他跑到沙灘上,粗暴地撿起一支支貝殼往海裡狠砸,卻根本無法消解內心的失落。
體力消耗完後,精疲力盡的文一屁股坐在沙灘上,不停地大口喘氣,連身後來了個人都沒發現。那人拍了拍文的肩膀,文煩躁地問:「誰啊?」
那人竟不應答,文怒從心頭起,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當口還來惹自己,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回頭一看,卻是一張和自己相像但老了很多的臉,正是自己的父親。
宮父一派知根知底的模樣,「安慰」道:「你的遭遇我很遺憾,但這樣拿貝殼來出氣又算什麼男子漢,不就是失戀嗎,你還年輕,重頭再來有的是機會。」
「你是來看笑話的嗎?說得那麼輕巧。」
「我的意思是不要為一棵樹木耽誤整片森林,眼光放寬一些,你就聽從我這位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吧。」
「你還不是為自己著想,我放棄了你就有機會上是吧。」文鄙夷道。
宮父臉色好像吸進大堆毒氣般難看:「你還真是小氣,那天我是在給你創造機會,這都不懂。你老師的確很漂亮,但這種女人我從來都不會去招惹,因為到手之後就很難脫手,不像拜金女那麼好打發,分分鐘搞出人命,恐怕只有你這種不懂事的小毛孩才會喜歡,我是不會在這棵樹上吊死的,不值得。」
父親的歪理自成體系,文越來越理解為何父母要離婚了,他們好像一個來自火星,一個來自金星,能湊在一起才是怪事。雖然家庭背景上是門當戶對,但行事風格則是兩個極端,宮母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著下一筆業務,假日期間也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而同為企業高層領導的宮父則整天無所事事,他的管理信條是能讓別人代勞的東西就絕不親自動手,省下時間來享受人生。
文對他倆的作風都不完全認可,但也懶得反駁,僅聲明了他的態度:「反正我不會死心的,你忙你的去吧。」
宮父擺擺手:「隨便你吧,你喜歡找麻煩我也管不著。」剛才碰巧路遇沈容馨,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對不起就走開了,他想可能是兒子這邊出了問題,果然不出所料。謎底既已解開,他認為沒必要逗留下去了,這種事只有文自己想通才行,別人去開解反而會幫倒忙,說兩句意思意思足矣。
送走父親之後,文一個「大」字型趴倒在地,開始考慮自己還有什麼牌沒打,上得了檯面的招數似乎都已用光了,若是通過正規合法的途徑,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成功了。自己已經沒有長期作戰的耐心,又不願就此罷休,唯一的辦法就剩躲在陰影處的黑暗路線了,原本只想以此為輔助,見到曙光後盡快漂白的,可惜時不我予,被迫要修正策略。大概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前一陣時間沖昏了頭才癡心妄想通過各種幼稚手段讓她愛上自己,是她的無情提醒了自己,可愛的老師,你就等著迎接你愚蠢的選擇帶給你的下場吧,文恨恨地想著,不時發出冷笑。
盤算著邪惡計劃的文回到別墅,第一眼就看見了沈容馨,她還沒發現自己,仍是若無其事地聽音樂,伴隨旋律有節奏地輕晃身體,看來一點也不感到內疚,文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不狠狠炮製她一番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的。
當然現在沒必要撕破臉,畢竟是自己的老師,表面上維持和氣還是應該的,文憋氣醞釀了一下,作出一副完全想開的樣子,微笑著跟沈容馨打招呼。
「老師,你在聽什麼歌呀?」
「啊?」沈容馨一驚,文是何時進來的她豪不知情,還沒想好該如何面對。
「老師,我是說你在聽什麼歌,我以前沒聽過。」文重複了一遍。
「這個……我也不清楚,音響估計是你爸開的。」沈容馨仔細打量了一下文,看到他似乎恢復正常才稍微放心。
「哦。對了,老師,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現在我想清楚了,可能是我把一些東西搞錯了,弄成那麼大誤會真是不好意思。」
見文這般坦然沈容馨也有點羞愧,反思先前的拒絕方式也許太魯莽了點,事發前是這般的曖昧,不給文任何心理準備,便也致歉道:「其實主要責任在老師這邊,不該由你承擔。過去的事……」
「老師不用再說了,我會把這些忘掉的。」文眨了眨眼睛,盡量隱藏心中的慾念,博取沈容馨的信任。
見文拿得起放得下,沈容馨作為老師自然是很高興的,可潛意識裡似乎有點期待有點失望,讓她笑不出來,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雖然橫在兩人中間還有一個疙瘩,但已經不那麼礙眼了,他們彼此又刻意保留了一段距離,之後的日子倒也相安無事,雙方的關係彷彿一夜間又回到了初始狀態。
文打算先穩住沈容馨,畢竟這裡不是可以放開手腳的地方,環境陌生且缺乏道具,下一步的行動還得等到回校之後。雖說中途繞了一段彎路,延遲了計劃的推行,可現在著急也沒用,必須不露痕跡地等待幾天,只要以後少犯類似錯誤,沈容馨是跑不掉的。經歷了一次打擊之後,文並沒有喪失自信心,而是摩拳擦掌籌備接下來的狩獵行動。正大光明的法子沒有,旁門左道多的是,此前化身網絡色魔就是一例,事實證明極為有效,可惜沒有一直貫徹下去,還好仍有機會補救,大不了一切從零開始。
一天早晨,文正在啃麵包的時候,沈容馨突然問了一句:「宮文,你不是說過你爸爸很快要出差去嗎,是幾號走呢?」
「啊?」文壓根不記得這回事了,半晌才回憶起來,這僅僅是應付母親的借口罷了,沒想到老師信以為真,他父親那麼懶怎麼肯出差,當然話不能這麼說,他隨口敷衍了兩句,「應該很快了,過幾天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應該也差不多吧。」從目前情形看宮家沒有任何不歡迎她的跡象,不過沈容馨實在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住在這位前追求者的父親別墅裡。
這句話提醒了文,雖然假期還有一段時間,但也沒有限定非得留那麼久,與其每天在此浪費光陰,不如早日回去算了。
「我們過兩天就走,怎麼樣?」
「我沒問題啊,你跟你爸爸說了沒有?」
「沒關係,到時候告訴他就行了,反正沒準他三分鐘不到就忘了。」
文表面上毫不在乎,背地裡卻找了父親通氣,把一些可能出紕漏的細節交待了一下,以免西洋鏡被拆穿。
「唉,你喜歡亂吹是你的事,怎麼把我給搭上了,我從來都不會去欺騙良家婦女。」宮父顯得很不滿。
「那就把實情告訴老師好了,說你不用出差,那我們也就不急著走。對了,反正景色這麼好,開學前我就一直賴在這裡了。」
「別別別,怕了你這個煞星,我就破戒一次吧,先趕走你這小祖宗再說。」
文老是把他的寶貝翻得亂七八糟,搞得整個家雞犬不寧,頭幾天還無所謂,可時間長了宮父就很受不了,而且文的存在也嚴重干涉了他的人身自由,他一直都沒機會在大廳明目張膽地做愛做的事。其實他早就想問文啥時走了,被文搶先一步知會而已,現在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順水推舟才是本意。
回程比過來時要順利得多,文從容不迫地打點好行裝,同時順帶幫沈容馨檢查了一遍才出發,由於準備充分外加運氣不錯,沒出現任何波折就抵達國內。
在機場接送的仍是許管家,他先把沈容馨載回了單身公寓。由於疲累的緣故,分別時文都忘了和老師打招呼,就這麼昏昏沉沉地躺在車座上。
善於察言觀色的許管家很快就將文精神不振的緣故猜到八九成,他倒沒有故意去揭傷疤,只簡單問了一下文父母的情況,看文昏昏欲睡也就不再多說。
歸途中文一直在整理今後的步驟,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由於用腦過度,只想好好休息一陣,回到家就撲進被窩呼呼大睡了。
沈容馨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一覺醒來的時候恍如隔世,這套公寓是她目前最熟悉的地方了,但旅行一趟回來後才忽然發現這裡根本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覺,冷冷清清的,除了鏡中的自己外,沒有其他家人可以傾吐心聲。
房間的佈置仍是人去樓空的老樣子,說明那變態色魔並沒有進來檢查過,大概已經徹底擺脫他了,可以準備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沈容馨心想。某些傢俱上甚至鋪了一層細灰,這令愛乾淨的她很不舒服,從床上起來後就開始打掃衛生,算是給自己找點活幹。
離開學還有大約一個星期,每當空閒的時候,人就好像被寂寞所包圍,沈容馨擔心處於這種狀態下又幹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便不停強迫自己投入工作與生活的瑣事當中,整天除了備課就是操持家務,忙碌起來大腦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文現階段最緊張的就是從A國郵寄過來的那批貨,對方沒給出具體時間,估計也就這幾天,如果運送過程中出了意外的話,不少方案都擱淺,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幸好命運沒在這件事上與他為難,在最後期限那天安全送到,文將所有產品都仔細測試了一遍,全部完好無損,包括一些嬌貴的精密電子器件,看來保護工作做得還不錯,馬上就可以大展拳腳了。文把此當成是行動的信號,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已雌伏夠久了,如今萬事俱備,隨時都能對沈容馨發難。
沈容馨連續幾天都是一個人獨自在家,上次歸國後,文就沒再和她聯繫過了。
遙想月前,文幾乎每天都登門拜訪或是通過電話溝通的,也許是對自己的拒絕依舊耿耿於懷,沈容馨歎了一口氣。她偶爾也有上網,發現電子郵箱裡已有近十天沒收到任何來信了,那位要自己改稱「老師」的變態色魔似乎也完全遺忘了過去的故事,朋友、同事、學生包括「仇人」都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
整個人好像被拋棄到一個與世隔絕的角落,越來越心浮氣躁的沈容馨努力地看著高中的國文課本,卻一直無法進入狀態。有時候她忍不住拿起了話筒,卻想不到該打給誰,文不行,其他學生同事又不熟,而昔日的同學好友都有了另一半,與她們交談常常不自覺進入這個她不願提起的話題,雖然不是有意針對,但總覺得自己像個被嘲笑的對象,想到最後她還是掛了回去。
值此彷徨無措的當口,突然從廳內傳來一陣敲門聲,頻率響度都和文很相像,沈容馨忙穿上拖鞋去開門。
來人讓她頗為失望,他是住在一樓的管理員,剛見面就遞過來一張帳單,是這個月的水電費管理費等大堆讓人看了頭痛的東西。沈容馨匆匆數出幾張整鈔,只想盡快打發了事。
「請問小姐有零錢嗎,我這裡不夠。」
沈容馨翻了翻錢包,數目也不足,管理員見此提議道:「要不我先去其他住戶那裡,你請等一下。」
時隔不久,敲門聲再次響起,已有概念的沈容馨慢吞吞地從房中走了過去,邊開門邊說道:「動作挺快的呀。」
「老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起初沈容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定睛一瞧才發現站在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讓她一直揪心的學生——文。
「哦,我……我猜錯人了,你請進……進來坐。」重見文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曾經的過節都自動拋諸腦後,沈容馨激動得說話都不大流利。
進屋後文首先觀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裡面的家俬有重新佈置過,讚道:「老師,是你設計的麼?真漂亮。」
沈容馨微微臉紅:「真的嗎,我只是這幾天閒得發慌才將它們換換位置的。」
「確實不錯,空間舒展了很多。」文豪不吝嗇誇獎之語,見沈容馨正要沏茶,勸阻道:「老師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沒要緊事的話先喝杯茶再走嘛。」沈容馨堅持己見,她遲遲不問文的來意就是要盡量延長他停留的時間,雖然明知這麼做並不合適。
文稍顯無奈地坐了下來,從口袋裡夾出一把指甲刀,送了過去:「老師,這是你上次出發的時候在機場留下的,我是過來還給你的。」
「謝謝。」沈容馨收到手中,父母的遺物她一向都很珍惜的,可這次竟忘了這回事,居然被文先提出來,她有些懊惱。
「不好意思啊,本來想早點送過來的,不料剛回到家就生病了,又要吃藥又要打針的,時間上就耽擱了。」文信手拈來一段老掉牙的謊言,配合動作編得惟妙惟肖,從前撒謊時還有點不忍,現在可是心安理得。
「現在怎麼樣,好點了嗎?如果生病了就不要勉強,用不著特意跑一趟,我自己到你家去取不就得了,你應該早點通知我的。」得知此消息的沈容馨馬上關心起文的身體狀況,另外理解了文為何前幾日都不與自己聯繫,原來不是因為自己猜想的緣故。
「呵呵,普通感冒罷了,休息幾天就沒事,現在我已經康復了,出來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文笑著解釋,同時問了下沈容馨,「老師,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一直都很健康。」
「那就好,我自己生病無所謂,如果連累老師罪過就大了。」
交流的氣氛相當友好,兩人又成了曾經無話不談的師生,沒有任何芥蒂存在,不經意間文的茶杯已經見底。
沈容馨剛想再給文斟滿,不識趣的敲門聲又一度響起,文藉機告辭:「老師,有客人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就不妨礙你了。」
沒來得及解釋,文就已經離開了,頓時沈容馨恨起了那位該死的管理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掐在這時候,她有很多話還憋在肚子裡沒說出口呢。
文的目的並不僅是送還指甲刀,更重要的是瞭解老師的近況以便下手,初步試探已得到了足夠情報,他也就不想久留,以免時候未到沈容馨就懷疑幕後黑手是自己。
開學的鐘聲一天天臨近了,大部分人在假期中放飛的心還沒收回來,文卻已經早早調整好了,當然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盡快俘虜沈容馨。
新學期第一天如期而至,文例外地提前了半個小時到校,教室裡空蕩蕩的,只有雲思痕一個人在靜悄悄地看書。
從進入本校校門那天起,雲思痕就在班上保持著每天最早的紀錄,不過文對此並不知情,他總是要麼遲到,要麼踩著越位線才到,總之早晨時間並不是他和雲思痕的交集,當然他們的總體接觸半年來也接近為零。
從文進門直到入座,雲思痕的眼光自始至終不曾瞧過來一下,文主動打了一聲招呼,半天都沒應答,看來自己和對方是不可能和解的了,幾個月都忘不掉的事情多半能記一輩子,也怪當時的準備太不周全。不可否認雲思痕在文心裡還佔據著一個位置,但短時不考慮對她下手,目前文更在意的是沈容馨,不想分散注意力。
其他同學陸陸續續進來之後,教室裡才開始變得熱鬧,大多聚在一起討論假期心得,悠長的上課鈴響後仍靜不下來,講台上的沈容馨嚷了好幾遍之後才慢慢控制住。
由於假期綜合症未消退的緣故,許多人都是姍姍來遲,最離譜的甚至晚了一個小時,頻頻打斷沈容馨的新學期致辭。看著沈容馨因為不定時的中斷而屢屢忘記台詞,那幅卡著的窘樣,文就得意地笑了,當成是未來節目的預演一樣,文已經為她準備了好幾份大禮,今晚就是第一夜,可以想像那時候的表情肯定比現在還要狼狽許多。
因為遲到的人實在太多,沈容馨最後才清點人數,結果發現少了一位,正是雲思痕的同桌,一位沒給文留下多少印象的女生,他連名字都忘了。
「奇怪,應該不至於啊。」沈容馨記憶中這位女生還是很守時的,便問了問,「你們哪位同學和她有聯繫麼?如果請假的話和我說一聲。」
台下竊竊私語的有不少,但沒有一個站出來說明情況,沈容馨只好先擱置此事:「等會我再找她家人聯繫一下。一個寒假不見,大家都有什麼收穫或者是對前途的感想,不妨分享一下。」
如果失去也是一種收穫,泡妞也是一種前途,那倒是可以大談特談,心懷鬼胎的文不介意公佈出來,反而沈容馨似乎有所顧忌,點名時刻意忽略了文。
開學頭一天充滿了新鮮感,除了部分混日子的,大都有自己的計劃,不管是長期的還是短期的,文也在其中,不過他比誰都大膽,有著去年的豐富經驗作後盾,他醞釀了無數針對老師的陰謀。
沉浸在新氣象中的沈容馨沒發覺一隻魔手已悄然伸過來,下課後一路哼著熟悉的曲調回到公寓,開門時才突然發現一張照片從門縫中落下。
沈容馨隨即彎腰撿起,猛地發現這竟是一張似曾相識的照片——裸睡的自己。
第十六章
照片背面僅有一個大大的黃色問號,雖無任何文字說明,但沈容馨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自己的致命弱點還掌握在他手中。
此時樓梯處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緊張之下沈容馨匆忙跳進屋裡,把大門鎖緊,然後惴惴不安地開啟了計算機。
網上沒有任何留言,這好像不太符合那色魔的習慣,沈容馨回憶起最後一次網上談話,具體內容如何,她已經無法複述,不過之前對方似乎有好聚好散的意思,並沒怎麼刁難自己。
沈容馨又拿出照片檢查了一下,背景是加工過的,有種藝術照的朦朧感覺,她忽然懷疑是否有人用一張移花接木的照片來捉弄自己。
沈容馨並沒有收藏自己裸照的習慣,為了對比,她把衣服脫光站到櫃鏡前,很快發現相片中人四肢都較自己粗短,乳房有點下垂,雖說近半年自己瘦了不少,可身材比例不至於這般走樣。她愈加相信自己的分析,結合相片脖子處覆蓋了一層毛巾,她判斷裡面絕非真實的自己。沈容馨暗幸自己察覺得早,避免了平白無故被人利用。
到底是誰在施展這等惡劣手段呢,來不及細想,她的思路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嗖嗖的涼風提醒了她光屁股的狀態,沈容馨用最快速度把外套穿上,至於胸罩內衣一時也顧不了太多,應付訪客要緊。
透過貓眼,沈容馨看到來者居然是文,馬上請了進來。
文手裡提了一袋相片,正是寒假時拍的,他已沖印出來了。打完招呼後,沒有多餘廢話,文信手將袋子送給沈容馨:「老師,這是上次出去時留下的照片,你的部分我都拿過來了。」
「這怎麼好意思,你把文件傳給我不就行了。」
「老師你就拿著吧,反正我也懶得一張一張挑了,就全部一起讓相館打印出來再讓他們分門別類,放學後順便給你送來,很簡單的事,一點也不麻煩。」
「那就謝謝啦,我看看。」
文注意到沈容馨心事重重的模樣,認定之前打下的楔子已起了震懾效果,故作驚奇道:「老師你怎麼啦,流了這麼多汗。」
「是嗎?」沈容馨略顯慌張地摸了一下頭髮,「沒有呀。」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不過總感覺老師和平時不大一樣。」
沈容馨的心思早已不在文送來的照片上,聽了文的描述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露出了被騷擾的跡象,但這種事可不能讓文知情,萬一他衝動起來局面就難以控制了。
「大概開學第一天又見到大家比較高興吧。對了,今天看你一整天都悶在角落裡,為何不跟其他同學一起聊聊呢?」沈容馨把話題轉移到文身上。
「不知道,可能是位置太偏僻的緣故吧,我沒感受的現場的氣氛。」
「也是,的確不大公平,全班就你一個人坐在那地方。」
「沒辦法,誰叫位置少一個呢。」文表示理解,其實能一人獨佔大塊區域,他還挺享受的。
「嗯,剛好我也想和你談談這個問題,我準備調你和雲思痕同桌,你覺得怎麼樣?」
「可是她同桌不是有人嗎?」文有點遲疑,如果換作早些時候,他肯定痛快答應下來,可現在和雲思痕還是敵非友,處於不尷不尬的狀態,而且自己這個階段的目標又不是她,那麼快擺上檯面恐怕不是好事。
「她早上不是沒來嗎?結果下午她家人通知教務處說要轉學,因為工作調動的關係她父母要到外地,她只能跟著一起去了。所以那位置現在是空的。」
「這樣子啊……」
「你和雲思痕有什麼不對勁嗎?」文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由讓沈容馨懷疑。
「沒有呀,就按老師的意思安排吧。」
「那就這麼定下來了,雲思痕應該不會介意的,主要是怕你這邊不同意才先和你說一下。她是班上功課最好的,平時多向她學習對你應該有益處。」沈容馨想起宮母臨別前的委託,下了這個決定。
文苦笑,敢情老師根本沒問過雲思痕的意見就自作主張了,也罷,後面的事情讓沈容馨去頭疼吧,反正自己也不關心,只要雲思痕別抖出他強暴未遂的案件就行。
「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沈容馨想留點時間來處理先前的裸照糾紛。
「好的,明天見。」
文離開之後,沈容馨一直凝視著那張拼湊的裸照,可半天都找不到頭緒,正發愣間突然聽到從音箱傳來的尖銳警報聲。
她猛然醒悟自己一時疏忽竟忘了關閉聊天窗口,也算咎由自取,無事生非吧,她趕緊坐到電腦台前查看。
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新消息:「馨兒,你好像還很自在呀!」
回不回好呢,沈容馨內心不斷掙扎,久久沒按動鍵盤。
第二條消息隨後跟來:「馨兒,我知道你在家,如果你還不回答……」
「到底又有什麼事?」
「喲,才十幾天沒見就這麼無情。」
「有話快說,我要下線了。」
「隨便,如果你不想知道你手頭上的照片是什麼來歷?」另一端的文胸有成竹。
「是你拿過來的?」
「除了我還能有誰,你該不會希望是其他人吧?」
「你不是說過不會再打擾我了嗎?」沈容馨拚命咬住這根救命稻草。
「遵守承諾的前提是相互沒有隱瞞,要清楚,率先出爾反爾的人可是你呀。
別忘了,你曾說過你以後不住在這裡了,為什麼現在又回來,難道被男朋友拋棄了,不過沒關係,他不要你還有我嘛。「」你到底是誰?是學校裡面的人嗎?」沈容馨敲出困擾許久的疑惑,若非如此難以解釋為何剛開學自己就被發現。
「呵呵,你慢慢猜吧。以後乖乖聽話,別忘記你還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文單刀直入。
「你所謂的把柄就是這種粘貼的照片嗎?」這個意外的發現令沈容馨有了底氣,她估計那惡魔並沒料到她會回來,結果將大部分關於她的物品都丟棄了,只好臨時製作一張湊數,自己可不能稀里糊塗被嚇到。
「哈哈,你發現了。有趣,看來你還不是想像中那麼笨嘛,要不要傳點東西給你看看。」文把以前的錄像打包傳了給她。
沈容馨將信將疑地點開,看了幾眼就垂頭喪氣地關掉了,上面清晰地展示了一段自己的脫衣秀。
「如何?很精彩對吧。告訴你,我還有很多,如果傳到網上供人下載很快你就會風靡全球了,怎麼樣,需要我幫你打免費廣告嗎?」
「別,請不要這麼做。」沈容馨一想到此事就提不起勁反抗了。
「馨兒好像沒多少誠意啊,每次都要我推一推才肯動一動,上次聊天聊到一半就不知所蹤,今天重新見面,竟連這麼個簡單的考驗都通不過,還想算計老公!」
文將棄置的稱呼又撿回來,提起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是馨兒不對,老公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沈容馨低聲下氣地懇求。
見沈容馨招架不夠一回合便軟下來,文感到說不出的暢快,不用拐彎抹角,不用揣摩什麼弦外之音,就能輕易讓她為自己服務,邪派確實比正派好當。
「哼哼,你先打開視頻再說。」
看到沒希望擺脫他,沈容馨也就認命,順從地啟動了攝像頭。
「穿得那麼厚幹什麼?」文頓了頓再發過去,「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沈容馨很想裝傻,可她明白這樣做那色魔也不會放過她,只會變本加厲,無奈之下她只好對著攝像頭開始寬衣解帶。
「嘖嘖嘖,馨兒也是有備而來呀,居然連胸罩都不穿,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老公啊,哇,內褲也沒有,你嚇壞我了。」文一邊看一邊發表感慨。
與屏幕有一段距離的沈容馨並未看到文的胡言亂語,可是察覺自己內衣已提前除去時仍羞不可抑,脫衣這個過程讓她感到比裸體更難受,為盡早完事她加快了速度。
沈容馨光著身子剛回到座位,窗口就傳來一條最新消息:「馨兒,你怎麼變得如此淫蕩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急著脫光光,剛才我幫你計時了,結果你猜怎麼樣,一分鐘都不到耶,是不是有暴露癖呀,平時經常練習?」
自己是依足他的吩咐辦事,卻遭這般羞辱,沈容馨極度委屈,忍無可忍地駁道:「明明是你讓我這麼做的。」
「馨兒可別耍賴誣陷哦,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只覺得天氣暖活了,可以穿少幾件衣服,只要脫掉外套就好了,誰知你卻理解為啥都不穿,這可是你自己想歪的,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心術不正。」
一陣搶白令沈容馨目瞪口呆,文不等她回神就下達了另一個指示。
「算了,我這個人很寬容的,馨兒你不喜歡穿衣服我絕不勉強,相反我很支持。現在我要送你一件禮品,就在你家客廳的茶座底下,去拿過來,快點。」
沈容馨恍恍惚惚地走入大廳,果然如其所言在茶座底下找到一個不起眼的黑色袋子,裡面裝了什麼她也不去看,反正不可能是好東西。
「慢吞吞的,快拿出來啊,不用我教你吧。」以前就算是恫嚇,文的用詞也盡量以隱晦型暗示為主,鮮有惡言相向,不過現在他並無憐香惜玉之心,只想看到老師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發洩自己上次被甩的怨氣。
沈容馨忍氣吞聲地解開袋子,取出所謂的禮品,發現是一部粉紅色手機,外表上與尋常所見的沒有太大區別。
「怎麼樣,這可是最新款式的手機喔,把以前的都丟掉吧,以後你只能用這一部,方便和我聯繫。」文擺弄著手頭上的另一部與之配套的手機,根據說明在全球大部分地區兩者都能相互聯繫,配合多種特殊功能,最適合遠程調教使用了。
沈容馨對他特意給自己換一部手機有點不解,不過既然他願意破費自己也沒必要為他節省。沈容馨原來用的手機只是部廉價品,也沒有特殊意義,扔掉並不可惜,所以並沒怎麼猶豫。可是沒等她將原手機卡插上,新手機就響了,發出刺耳的鈴聲。
她有點奇怪,無卡的手機居然也接通了,而來電顯示一欄是一片空白,轉向電腦屏幕,發覺又多了一條消息:「快接手機!」
是他打來的,沈容馨立即接聽了電話,希望通過對話找到點線索。
「喂,是你嗎?」沈容馨用力問道。
可是對方不可能留這麼個大破綻,她聽到的好像是來自機器人的聲音:「馨兒,是我。」
文這一端啟用了通話保護,自動將話聲過濾成誰都無法辨認的程序音。
「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是嘗試一下,以後通過這部電話,日常生活我們也可以多加聯繫了,不用每天等到下班的時候。馨兒,你離開我一段時間後才發現日子真的好難熬,這次我不會那麼快放你走了,再陪我玩多幾個月吧。」
沈容馨聽罷不由打了個寒顫,剛想說什麼,另一邊的文卻已掛掉了,有關這部手機的作用還是得通過字面說明的。
「下面我教你這部手機的一個用途,坐下來看仔細了。」
攝像頭正盯著自己,沈容馨不敢造次,乖乖坐了下來。
「打開右側的蓋子,見到裡面隱藏的藍色圓鈕了嗎?沒錯,就是這個,按下去。」文繼續講解。
沈容馨照他的話用拇指按了下去,手機馬上急劇振動起來,幾乎從手中掙脫,同時頂部的天線開始移位,膨脹。她嚇得趕緊丟開,這實在不是有趣的玩具。
「別緊張,不會爆炸的。」文出言安慰了幾句,其實也沒多大必要,膨脹的過程只持續了短短幾秒時間就停止下來。當然留在床上的手機已經完全看不出原形了,甲蟲般碩大的軀殼吸引了沈容馨的注意力。
「馨兒覺得它像什麼?看得那麼認真該有結論了吧。」
沈容馨滿臉通紅,沒有答話,她看到手機的形象首先聯想到的就是勃起的男性雄根,而自己卻又打量了很久。
「呵呵,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已經有答案了,是不是很想嘗嘗它的滋味?」
「別胡說,我才不想呢。」
「把手機拿過來,看到左側的旋鈕了嗎,可以用來調節振動力度,好了,對。這可是應女人需要而出現的,特別是成年單身的,要排解寂寞就靠它了,而且這玩意又不像普通震動棒那樣容易被發現,不用的時候收起來就是普通的手機,最適合你這種喜歡裝矜持的所謂知識女性。現在開始用它來滿足你,你還沒試過吧,這可比手好用得多哦。」文諄諄誘導,又隱約透著威脅。
沈容馨不敢多說,抓住震動棒在陰唇處磨蹭起來,感覺到濕意後便一狠心捅了進去。
雖然初次使用,但肉體似乎並不抗拒這人造巨棒,陰道壁熱情地接納了它的存在,伴隨著機器振動的節奏翩翩起舞。沈容馨調節的頻率和幅度都比較低,這更加快了身體與其的磨合,不多輪的衝擊之後,她就情不自禁發出「嗯嗯……」的呻吟聲。
見沈容馨似乎陶醉其中忘了轉動旋鈕,文便「好心」地幫忙提高振頻振幅,他手中的手機是可以遙控另一部的,只是這點沒必要和老師講明。
文不是一下扳到底,而是循序漸進慢慢加速,不過從傳輸的圖像看效果很顯著,沈容馨顫抖地越來越激烈,根本沒察覺自己的震動棒已被人操縱。在慾望的世界裡她已徹底迷失,追尋著本能的歡樂,兩腿時而像蛇般併攏糾纏,時而像鷹般張牙舞爪,空閒的雙手也是一刻都不消停,撫摸自己的乳房,背脊,頸頰……
「我……我不行了!」快樂的極端是高潮,沈容馨一聲尖叫,大量蜜汁從巢口噴出,可震動棒並未推出去,仍夾在兩腿中間,一蕩一蕩的,無比淫靡。
文及時調了回去,以免被老師看出有人做手腳。雙眼發白的沈容馨自然沒注意此節,她仍在餘震中戰慄了相當長時間,等到疲軟的身體終於站起時,才發現那惡魔已經下線了,只留下一句話:「馨兒,我不打擾你享受了,不過記得上班的時候一定要帶過去,在此之前你就一直用下面的嘴巴咬著,老公隨時都會來檢查的。」
沈容馨心裡惶惶,取出塞在下體的人工棒,這龐然大物還在微微振動,不時甩出點滴粘液,彷彿對剛才的激戰並不滿意。她驚疑不定,若一直帶著這東西辦任何事都無法集中精神,恐怕路也走不了,根本不具備可行性嘛。沈容馨決定不理睬這一次的命令,假如他真要來檢查執行情況,自己臨時擺個場面料他也看不出來。
可惜事情沒有她想像得那麼簡單,正準備將放置一旁不理的時候,讓她心亂的鈴聲又開始鳴叫起來。
她剛一接聽,對面就不懷好意地奸笑道:「馨兒是不是皮癢了,老公讓你戴著它居然也敢不當一回事,現在老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連你臉上有幾滴汗都知道。」
沈容馨大驚失色,沒想到這部手機居然隱藏有針孔攝像頭,他可以暗中偷窺到一切,忙補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現在要去洗澡,帶進去也許不好吧。」
「既然如此,這次就先饒了你,事先警告,老公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你把那東西也擦乾淨,洗完澡後立即戴上,睡覺時也不許摘下來,裡面有一個黃色按鈕是可以控制棒子大小的,你自己選一個合適的就不會脫落。」雖說手機有貼防水標誌,不過愛惜一點也好,文把重點強調過之後就不再恐嚇。
「是,是,我明白了。」答覆變成了「滴……滴……」聲,沈容馨緊繃的心弦依然不敢放鬆,接二連三的刺激已令她形成一定的條件反射,往往自以為恢復平靜不料這只是又一輪風波的序曲。
沈容馨沒空多想,匆匆忙忙跑進浴室將污穢的身子洗乾淨,之後便照他的指示把震動棒掛在身上。剛開始的時候挺彆扭,塞進陰道的綿狀物就像無端多出來一條不著地的大腿,每當騰挪移動都要在敏感部位摩擦一次,擾亂身體的血液循環。沈容馨只好盡量減少下半身的活動,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
由於手機處於靜止模式,身體與其沒有相對運動,沈容馨勉強克制了洶湧的情潮,把精力投入到學校的工作中,而那變態色魔暫時似乎心滿意足,直至夜深人靜都沒有再出現過。
先前的警告起了相當大的效果,雖然有幾個小時未出現,但她相信黑暗中肯定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自己,睡覺時也不敢取下手機震棒,將色魔的安排不折不扣地完成下來。
第二天天亮,沈容馨是在「哎呀」、「嗡嗡」聲中忽然驚醒的,原來手機的振動模式自動開啟了,將她捲入迷離的夢境,睡眠時固有的空虛忽然被填滿,她感覺自己飄在雲霧中,即將飛躍一座高聳的山峰,可是卻突然減速墜落,慾望得不到滿足的她隨即清醒過來。
這部新手機在幹完壞事後就悄無聲息了,迷迷糊糊之中沈容馨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罪魁禍首,這個把她吊在半空的傢伙仍是氣宇軒宏,搖晃著挑釁她。
沈容馨只覺得陰部麻癢得厲害,手指的揉動也只是杯水車薪,想起震動棒的強悍性能,忍不住握緊了它慢慢往私處靠攏。
她內心也很矛盾,腦海裡慾望與理智正短兵相接,一個聲音說,我受不了了,這一次將就一下吧:另一個聲音說,不行!我不能這樣下去,這是飲鴆止渴。可是遏制不住的行動表明了哪方佔上風。
開關尚未啟動,沈容馨卻突然感到手機震了幾下,擔心出了差錯,她勉力壓制住身體的需求,把手機拿上來檢查。
提示畫面說收到一條新信息,估計又是什麼不良指示,可又不能不看,沈容馨飛速掃過屏幕上的幾行字:「馨兒,這部手機當鬧鐘很好使對吧,插在身上到點就振動,沒有噪音污染,以後你每天就通過它來叫早吧,順便問問,你有沒有響應一下叫叫床呢?記住,上班時把手機帶上,有空再聯繫。」
沈容馨臉上陣紅陣白,他好像就在自己身邊一樣,摸透了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過也幸虧這一打岔,自己才停止了自瀆,沈容馨感覺慾念已消失大半,理智重新獲得指揮權,馬上把新手機收好放在一邊,不受強制外力的情況下,自己絕不能從他給的性玩具尋求歡樂。
看了下時間,比平時要早一點,不過也不寬裕,幸好之前沒陷進去,否則不知會拖多久,開學沒兩天教師首先遲到只會給學生樹立很壞的榜樣。另外,她也是全勤紀錄保持者,不想那麼快獎金就泡湯,在目前還欠文一筆賬沒還清的情況下。
簡單處理完早餐之後,沈容馨便提起腰包去學校,當然也帶上了那部嶄新的手機,儘管經過一晚的折騰,可是光澤依舊,從外表上看沈容馨是非常喜愛的,可惜送禮的人自己並不喜歡,而且異常討厭。
在學校的辦公室裡,沈容馨總有點心神不寧,擔憂這部手機突然響起來,偶爾她又盼望那色魔快點來電,盡早應付完好騰出心思處理班級的事務。
沈容馨的上課時間很快到了,不知色魔什麼算盤的她只好把把手機揣進口袋,抱著教材筆記風風火火往教室跑去。
進教室後頭一件事當然就是昨晚跟文提過的座位調整了,沈容馨宣佈完一個學生,即雲思痕的同桌李莉將要轉學之後,便讓宮文收拾東西坐到前面來。
大家反應都很平淡,唯有待人向來冰冷的雲思痕——文的未來同桌,站出來反對:「老師,可以讓我和他調換一下位置嗎?我坐到後面去。」
沈容馨實在詫異,她想不到阻力居然是來自雲思痕這邊,聯想到昨晚文的表現,這兩人的確有點問題,不過自己身為他們的老師,應創造良好的環境幫他們解決才對,不能任由他們我行我素,所以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你們兩個坐一起不是好好的嗎?雲思痕,如果你有不同意見的話下課後來辦公室一趟,現在先坐下。」
見小冰美人已開始冒火氣,文也不敢刺激她,只規規矩矩地把東西搬好,盡量不侵犯她的私人領域,以免玉石俱焚。
文的示好並未贏得雲思痕的另眼相看,她早就看透了文的真面目,兩人之間哪怕僅說一個字也嫌太多。她根本不打算和文打交道,準備一下課就馬上找沈容馨說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場,絕不能與這種無賴坐在一起。
調整位置以後,文破天荒地直到下課鈴響都沒有打瞌睡,表現比以前積極了很多,這令沈容馨相信自己的安排並無不妥,只要等會說服雲思痕就好。她最憂心的還是口袋裡的手機,若是在講解課文的時候突然鳴叫該怎麼辦,幸好這種猜想未成現實,課堂上它始終很安分,如同懷表一樣靜靜地記錄時間。
沈容馨沒有拖堂的習慣,鐘聲一響就立即下課,除了文以外,沒有人留意到這次她離開得比往常要倉促。文認為這種形勢對他來說很有利,他能判斷自己的命令是否起作用,又不會輕易讓老師身邊的人察覺她的異樣,妨礙自己的行動。
目送沈容馨走遠以後,文把主控的黑色手機翻出來,企圖說幾句關照她全身的問候。
不過很快文就中止了這個行動,雲思痕輕快的身影刷地從眼前掠過,讓他想起老師在正式上課前所說的話,估計她們很快要就座位的事情討論一番了,還是靜下心來瞭解她們的談話內容更好一些,如果雲思痕真把自己意圖強暴她的事告訴老師,又該如何應對。文打開了竊聽鍵,沙沙聲過後很快清晰起來,一噠一噠的腳步聲聽在耳裡特別清脆,想必之後的對話效果也不會差。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合之後,沈容馨和雲思痕都走了進來,文愈發凝神,好戲即將開場了。先開口的是沈容馨,但她似乎採用後發制人的做法,把開球權交給了雲思痕:「離下一節課還有七八分鐘,有什麼問題你趕緊告訴我吧。」
「那我直接說了,老師為什麼要讓我和宮文坐一塊?」
「你總得有一個同桌吧,剛好宮文也是一人獨坐,正好就將你倆編在一起啊。而且目前其他同學也沒有要調座位的意思,你希望和誰同桌呢?」
「和誰同桌都無所謂,但我不能接受他。」
雲思痕的語氣異常堅決,如果沈容馨與她對視的話,會動搖自己的決定也不好說,但不巧的是那部新手機此時突然打岔,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文正聽著關鍵部分,忽聞這段鈴聲也覺得挺奇怪,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入神了不小心按到通話鍵,教室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趕緊跑到走廊上。
另一邊,沈容馨嚇得失手打翻了桌上疊成堆的教案,回過神後左右為難,自己還在利用課間的空隙與學生商量事情,臨時把雲思痕晾在一旁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徑,可是不理會這次來電的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反覆斟酌之後,她決定先祈求那色魔暫且放自己一馬。
向雲思痕使了個歉意的顏色,沈容馨來不及整理桌面便躲到外面僻靜的角落,小聲對著話筒說道:「對不起,老公,我這裡有點要緊事,你等十分鐘再打過來好嗎?」
「什麼?老公?請問那邊是沈老師嗎?」對面很快傳來回應,但和沈容馨的請求是風馬牛不相及。
原來打電話的另有其人,可是先入為主,沈容馨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幾乎忘了這部手機與外界也是聯網的。想到剛剛亂叫老公,她面紅耳赤地解釋:「對不起,剛剛不小心認錯電話,我就是沈老師。」
「聽說老師才剛大學畢業,那麼快就結婚啦……」對方往另外一個方向理解去了,以為沈容馨正值新婚,不自覺地開始話家常。
「請問你是……」有的事情沒法解釋,沈容馨不願聽她越描越黑,又想到辦公室裡還有人等自己,便出言打斷以回歸主題。
「哦,我是李莉的媽媽,關於她轉學還有點工作沒完成,記得昨天她爸爸和你們提過的,新校方面入學的手續比較多,需要一份前班主任的詳細評價,我現在可以過來拿嗎?」
關於這份評價,沈容馨倒是昨晚就已完成,經別人提醒馬上回想起來,忙道:「行啊,你知道我辦公室在哪嗎?好的,我等你。」
放下電話後,沈容馨急匆匆地回到辦公室,邊走邊向雲思痕道歉:「不好意思,剛剛有點事和李莉她媽媽通了個電話,我們講到哪裡了?」
雲思痕並沒立刻應答,從側面觀察神色似乎有點不對勁,感到奇怪的沈容馨不再追問,直接走到她跟前察看。
辦公桌上有點凌亂,粗略望去都很正常,可有一樣物事讓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這是她與文在迪斯尼門前的合影,昨晚看過覺得不錯便順手夾在一本教案中,不曾想居然無意帶到了學校,還被另一個學生發現。
「請讓一讓。」沈容馨擠了進去,用身體把雲思痕擋在背後,迅速將散亂的書本收拾乾淨,然後盡量當沒事發生一般轉過頭來,「好了,我們繼續。」
「老師,你和宮文很熟嗎?」
「差不多啦。」沈容馨含含糊糊答道,她不清楚雲思痕是否意有所指。
「那就這樣吧,非常抱歉,我不想再因為這些些小事打擾老師了,現在先回去上課。」雲思痕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再提換座位的要求。
「等等,你不是說……」還沒說完,雲思痕就走遠了,沈容馨放棄了呼喚,她不明白雲思痕的轉變具體是什麼原因,不管估計和這張照片脫不了關係。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順利解決的一個方式,雲思痕應當不會把發現這張照片的事到處宣揚,也幸虧是她第一個發現,否則被其他學生或同事看到就糟糕了。沈容馨把這張可能招引麻煩的照片捂在懷裡悄悄欣賞,畫面上定格的一瞬捕捉得很好,自己像是洋溢著喜氣的幸福小女人,而身旁的文也是目光炯炯,具備小伙子特有的自信。她越看越捨不得將這照片收入相冊,甚至想冒著被質疑的風險將其大大方方地嵌入桌上的相框,以便隨時欣賞。
但她終究沒勇氣和現實對抗,從她拒絕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明白這輩子只能循規蹈矩,不要去異想天開。她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把照片塞進抽屜鎖上,準備回家的時候再把它帶走。
偷偷摸摸搞竊聽的文也把手機放進了褲兜,對面已經沒有動靜了,前面聽到的有些很有趣,但也有很多不詳盡的地方,畢竟與親臨現場有差距。不過不要緊,大意還是弄明白了,剩下的細枝末節可以慢慢推敲。
臨上課前的剎那,雲思痕準時回到教室,她似乎已承認會與文相鄰而坐一段時間的事實,只是望向文的眼神愈發不屑。剛才發現的照片,使她認定文用了某種手段與老師套近乎,收買了沈容馨來創造機會對自己下手。
雲思痕只是單純憎惡他而已,完全談不上害怕,既然他要來找麻煩,自己根本無需躲避,倒要看看他能有什麼花樣,那筆舊賬還沒跟他討呢。
文不曉得她的心思,對她的轉變保持樂觀態度。文最不喜歡的就是她視自己為無物,當作不存在一樣,此刻她顯露了幾分鄙夷也比以往的無視好一點,而且自己肯定了一點,以她的驕傲決不允許冒風險把上學期那件事宣揚出去,不必背上無謂的擔,畢竟間隔已久,她錯過了揭發的有利時機。其實文倒不怕與她對質,只是讓沈容馨知曉終歸會有不良影響,對此放下心來的文開始考慮如何讓與雲思痕的相處變得不那麼無趣。
這一節是歷史課,老師以照本宣科著稱,從前角落獨坐時文只當成催眠曲,但現在這麼做好像太招搖了點,想到未竟的事業,文覺得收斂一下比較好,別引起沈容馨的過多關注。
反正要講的內容書上也有,聽他嘶啞的嗓音還不如自己看,文朝書包裡翻了翻,可惜要用功的時候常常會遭遇一些干擾因素,為了減輕負擔,偌大的袋子只裝了幾本教材和筆記,而歷史課本幸運地不在其中。
正準備重操舊業的文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從不丟三落四的同桌,興許可以資源共享,他把自己曾做過的齷齪行徑拋在腦後,笑嘻嘻地問道:「我的課本沒帶,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看怎樣?」
雲思痕皺了皺眉頭,對此她可是介意得很,但拒絕了他也難保他不會向老師報告,以此對自己施壓,最終還是要共用一書。
不過就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其實有無課本對她來說並不重要,想通這點她把歷史書扔到文的桌子上:「你自己慢慢看吧。」
文知道她這麼做絕不是因為大方,而是潔癖使然,上完課後說不定書還給她都不要,寧願買一本新的。她對自己依然是防賊防盜的戒備,看來通過類似途徑接近她是不可行的,不過自己僅僅是借書打發時間罷了,意外收穫有是驚喜,沒有也是常理,文並不顯得多沮喪。他默默地開始閱讀,倒令雲思痕小吃一驚。
對這門科目文不厭惡卻也無興趣,看了個十多分鐘也就漸漸煩了。他東張西望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自己,躁動的心按捺不住,便在課桌的掩護下搗弄起手機來。這樣玩具對他來說新鮮期仍沒過,有著非常大的興趣,尤其是性愛功能方面,在許多有用武之地的場合都未曾發揮呢。
上課期間通話不方便,文發了條短信過去:「馨兒,久等了嗎?」
沈容馨剛把李莉的媽媽送走就收到了,語聊與信聊之間她更願意選擇後者,這樣接收時不會有機器人那教她恐懼的冰冷聲音,回答時也有可以考慮更久,不會說錯話激怒對方。不過雖然是較喜歡的方式,在公眾場合下發生的聯繫仍讓她緊張得擦了把汗,花了遠多與平常的時間完成了一條回復。
「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文想起這句常用的對白,便套了上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呢?」
……
文逐步進入狀態,埋著頭與她交流甚歡,卻沒留意周圍的變化,他已經成為全班師生的焦點,匯聚了無數道目光的注射。
「這位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在幹什麼?站起來!」
一陣吼聲把文炸醒,歷史老師比較近視,以前文在邊緣角落呼呼大睡他因為看不真切又不願被人得知自己的眼疾而有意無意疏忽了,不過現在文在前排,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儘管課講得不好,但他不能容忍學生的藐視,文在眼皮底下的行為被他視為大不敬,一下子發作起來。其他學生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有的更是幸災樂禍,向來缺乏表情的雲思痕在文看來也是一幅戲謔的眼神,等著瞧自己被痛罵。
第十七章
文應付這種場面也許不下三十回,算得上老兵油子,前班主任就是被氣炸了才把他調到角落裡的。此刻他迅速敲打了幾個字「馨兒乖乖坐好,我有點事,一會再聊」,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緩緩站起,完全沒有認罪的覺悟,反正這些老師來來去去都是小兒科那一套,要麼苦口婆心,要麼威言恫嚇,自己許久之前培養的免疫力還沒退化。
歷史老師以前任教的時候文一直坐在後面,對這情況不甚了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整肅對象,旺盛的精力頓時徹底釋放,只見他圍繞這文上課違紀這一話題不停地嘮叨,縱古論今把能聯繫上的不能聯繫上的都拉上關係,和授課時的平庸好像是兩個人。末尾他才寬宏地給文一個台階:「你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嗎?」
「知道了。」文一幅中氣不足的模樣,拉長了尾音。
若是一般情況也就到此為止了,可這位歷史老師是個喜歡較真的老古董,文懶懶散散缺乏誠意的態度令他很不滿,恰巧這時下課鈴響了,未逞夠口舌之快的他便尋思讓文到辦公室來找他一趟。
「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交給我。」
「沒有哇,你看錯了吧。」別開玩笑了,這東西怎能隨便交給一個糟老頭,文打算抵賴到底。
「別以為我年紀大就看不見,你剛才在玩手機對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它交給我保管,放學後來我辦公室,到時再還給你。」
半晌不見文有何動靜,衡量一下彼此體形,歷史老師自忖來硬的恐怕要吃眼前虧,另外下一節課又要給別的班上,便忿忿不平地離開了,邊走邊道:「我倒要去問問你們的班主任,沈老師班裡怎麼會有這種學生?」
文自然不會對此舉有任何內疚,他認為打擾了自己與沈容馨通信的歷史老師才是罪無可恕。不得不承認喋喋不休的訓話方式還是起了成效,他現在已經沒有調情的雅致,只是遙控開啟另一端的針孔攝像頭,想看看沈容馨在幹什麼。
手機被沈容馨豎立在台上,方位正適合欣賞衣領一帶的春光,柔滑肌膚上精巧的紋理指引著神秘的乳溝,每一次的喘息都是那麼心驚動魂,可惜邊上忽然出現一隻年長雄性動物,嚴重破壞了整體美感。
歷史老先生的行為和面目倒是挺一致的,離開教室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沈容馨告狀。
「沈容馨,你們班上那位宮……宮什麼來著?」他把名字給忘了,所幸沈容馨還是瞭解的,畢竟姓宮的人很少。
「你說的是宮文對吧?」
「……對,對,就是他。剛才課堂上,他一直不停地發短信,被我發現要沒收居然也不肯交出來,根本不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
「啊?有這回事,等下我去找他談談,麻煩你了。」
「現在的學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想當年我讀書的時候……」慷慨陳辭一段後又變得義憤填膺,「對學生來說,上課就是工作,來不得半點馬虎,像我們老師,如果上班的時候老是抱著手機玩早就要開除了。」
「……是啊。」沈容馨面帶愧色地附和了一句,她自己也利用工作時間和一個噁心傢伙瞎聊了很久,此刻要聲討也是理不直氣不壯的。
「一會我還有課,先走了,再會。」
「再見。」
兩人的對話文是一字不漏地聽完了,正在思索對策,怎麼解決不是難題,難的是怎麼能夠解決得漂亮。不久之後,他的手機便收到沈容馨寄來的最新消息,當然是老師對學生的,要求晚上去她家一趟。
大概是慣性推動,沈容馨並沒在學校裡直接找他,而是採用了短信通知,雖然雙方的手機號碼彼此都是有記錄的,但以前很少這麼聯繫。不過信中提到的晚上倒給了文充裕的時間,既然沈容馨並不著急,自己也就可以從長計議。
由於歷史課的經驗,文不敢再明目張膽搞小動作,調教沈容馨的大業被迫終止了一整天,畢竟他現在又不大想被踢回老窩,還是要改善一下表現的,別遭遇接二連三的投訴。
白天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還留意到哪幾位老師比較嚴厲,哪幾位又比較寬鬆,文暗暗記在心底,確認了幾個候選的調教時間。
放學的鈴聲一響,雲思痕就離開了教室,依她的習慣一般是要複習一段時間才走的,文的到來令她改變了主意,她才不願意留下來陪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混蛋。
對同桌的舉動,文自然早有預料,可心底仍是相當不平,瞧著她的背影豎起了中指,暗地起誓總有一天要把她馴服。
文也不喜歡在教室裡逗留太久,可是與沈容馨有約定晚上見面,又無別處可去,只好一個人趴在書桌上睡覺。等到夕陽已只剩下一片殘影,文才收拾書包往老師家裡趕去。到了她家門口,文正準備敲門時,忽然有了新主意,決定先探探情況,順便捉弄一下她。
沈容馨把手機放入了提包,當然這無法阻止鈴聲的傳播,她第一時間把它拿出來,由於上次的教訓,她特意察看了來電信息,以判斷究竟是何人。
確定是那傢伙後,沈容馨不敢怠慢,迅速接通:「喂,是……」
話沒說完就聽見從外面傳來的敲門聲,心慌意亂之下沈容馨組織好的語言忘得一乾二淨,說了句「請稍等」就掛掉電話,塞入茶几底下,然後急急忙忙跑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文,沈容馨見到他仍然是笑臉相待,只是不如昨天那般燦爛,同時應付兩方讓她很吃力,而且再怎麼說文今天也是闖禍了,要得到點教訓。
「還真巧,快進來吧。」
「什麼巧,不是老師你約我來的嗎。咦?老師你換了部新手機呀,什麼時候買的?」一進門,文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拿起沈容馨放在茶几地底下的手機仔細端詳。
「喂,別亂動老師的東西。」緊張之下沈容馨先前的笑容蕩然無存,她結束通話後順手藏在這個地方,便藏到茶几底下,自以為並不起眼,怎麼也想不到沒過幾秒鐘就被發現。
「好像是很新的款式啊,我看看有什麼新功能?」文裝得不太熟悉的樣子慢慢研究,故意給機會讓沈容馨奪回去。
「未經允許不要亂碰人家的東西,你應該懂得尊重他人的隱私,哪怕是熟人。」
沈容馨將手機搶回來後立馬嚴正警告,幸好裡面骯髒的短信還不曾被文發現。
「對不起,我只是好奇。」
「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晚上過來嗎?」沈容馨不想深究此事,直接切入正題。
「一點點吧,不是很清楚。」文閃爍其辭,目光不定。
「哎,今天你的歷史老師來找我了,說你上課不專心,一直在玩手機,有這回事嗎?」
「有是有,不過……」
「那就行了,可是為什麼他要收走時你卻不肯交呢?」沈容馨沒讓他解釋原因就接到最關鍵的問題上。
「呃,因為有些很重要的人隨時都有可能來找我,萬一手機不在身邊可能會耽誤一些事情。」
這理由實在勉強了點,沈容馨雖然心情不大好,聽罷仍噗哧一聲笑了,勸道:「你還是一個學生,哪裡跑來那麼多繁瑣雜務。這樣吧,以後你去到學校手機就交給我保管,有緊急事我立即通知你,如何?」
文忙不迭搖頭拒絕:「不行,老師這麼做侵犯了我的私隱權。最多我保證以後上課時盡量克制,不再使用。」
「如果違反的話怎麼辦?」見文竟拿自己剛教的個人隱私權利作擋箭牌,沈容馨好氣又好笑,態度鬆軟下來,只要文有所表示自己這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那只能怪我自己了,到時老師你把我的手機沒收吧。」
「你可要說話算話,我不希望看到今天的事再次發生。」
「老師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容馨微微點了點頭,其實她也覺得歷史老師有點小題大作,便答應了這個條件,轉而問道:「換了一個新環境還習慣嗎?」
「無所謂新不新的,都是老班級老同學了,很快就能適應。」
「嗯,雲思痕她呢?」
「也是老樣子,對人不理不睬的。」
「你們到底怎麼了,記得上學期找你們一起幫我搬家的時候還挺融洽的呀,怎麼她會對和你同桌這件事那麼大意見呢?」沈容馨覺得還是更容易從文口中問出原因。
「哦……有些話我不清楚該不該說……」文賣了個關子。
「有什麼不該說的,我是你老師,無論遇到什麼難題我都會盡力幫你的。」
沈容馨的好奇心果然被勾引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上學期期末的時候……老師,我告訴你之後請一定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文鄭重其事,加大真實度。
「行,你快說吧。」
「實在不好啟齒,有一天她突然約我出去,說她喜……喜歡我。」如果不是與沈容馨面對面交談,估計文已笑岔了氣,不過現在為了掩飾只得努力憋著,顯得很苦惱。
「什麼!然後呢?」沈容馨吃了一驚,但沒起疑心。
「老師你知道當時我對你……反正我拒絕了。」誰叫雲思痕如此冷落自己,上一次的姦淫被碰巧避過,這麼意淫一下可就躲不過了吧,作為報復算是相當輕了,文極力把她描繪成一個花癡。
「所以現在你們之間的關係就變成陌生人一樣,我明白了。」剩餘的內容,沈容馨依靠想像力就填補完整了,告白被拒接著因愛生恨這種事例並不少見,這起只不過相當於一千萬的尾數再加一,根本微不足道,但她仍有點懷疑,畢竟對雲思痕她也不是一無所知,感覺並非這一類型。
「可是她怎麼會喜歡上你呢?」她更牽掛的是這件事情,原本僅在內心盤旋,可是越想越難受,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等意識到這是個蠢問題時已來不及了。
覆水難收,她唯有眼光移向窗外,裝作漫不經心隨便聊聊的樣子。
「我不清楚她是怎麼想的,那天她突然就告訴我了,把我嚇得不輕,事前沒有半點徵兆。」文也沒什麼好自誇的地方,索性留給沈容馨慢慢琢磨,說不定可以更傳神。
「她受的打擊不小吧,改天我去勸解她一下。」
這當然不行,若是兩人進行一番探討,肯定會發現其中蹊蹺,自己猥瑣的所作所為都會被獲悉,文趕緊想辦法打消她這個念頭:「嗯……我覺得這不太好,她自尊心很強的,如果你找她談心,她肯定會知道是我洩露給你的,到時她恐怕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也對……」沈容馨沉吟道,「那你認為該怎麼如何處置才恰當呢?」
「其實她自我調節能力挺不錯,上學期她的成績不是沒受任何影響嗎,我覺得過一些日子之後就會完全恢復了,老師不如暫時別去干預。」
「噢,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擔心過頭了,就照你的方法辦吧。」聽完文滴水不漏的解釋後,沈容馨似乎豁然開朗,難怪雲思痕會對新的座位安排如此反感,原來是不想與令她傷心的人朝夕相對,當初要是先找她問清楚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現在還是將就一段時間吧,這些小兒女情懷大概不會持續太久。
「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到底怎麼說服雲思痕的?」竊聽器得來的情報與現實相比終究不夠詳盡,隨著時間的推移,文一直未整理出答案,著急之下乾脆向老師詢問。
沈容馨一怔,文的話給了她很大提示,為什麼雲思痕看到自己與宮文的合影會有那麼大反應,以至於收回了她的要求,對比文的答覆,多半是她對文餘情未了,照片又讓她誤會了自己與文的關係,然後……
沈容馨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與兩個學生之間的三角漩渦,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一個情敵。雲思痕準備要把文搶走嗎,腦海裡浮現這幅圖景時候心底就湧起陣陣不快,下面的路該怎麼走,她完全沒有方寸。
「老師。」
青春期的混濁男音把她喚醒,問道:「怎麼了。」
「呃……沒什麼。」轉瞬間文又不那麼急切了,沒將問題重複一遍,倒是沈容馨自己回想起來。
「你剛才說的是關於座位的調整吧,雲思痕開始是反對的……」沈容馨見氣氛有點僵硬,便主動跟他說明,「但她不是沒把實情告訴我嘛,我問了幾句她也吱吱唔唔的,我見她並無合適的理由,就沒有同意她的要求。」
「原來如此。」文清楚沈容馨是在撒謊,不過仍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對了,今晚你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如何?」
「好哇,我很久沒嘗過老師的手藝了。」
這一餐沈容馨沒吃多少,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留意文了,文似乎已完全不把自己當作是追求對象,而只是一位較親近的長輩,她也不知到底該喜還是該憂。從前的溫情脈脈或許真的一去不復返了,曾經兩人獨處的歡快愉悅,或許會在未來某個時間重演,而自己卻極可能被替換成雲思痕,她煩躁無比。
只有望著文大嚼大咽的時候她才能稍微平靜下來,看到自己精心製作的飯菜被一一送進文的胃裡,她就湧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只希望這場景能長久維持下去。
「老師,謝謝你的款待,我要回家了。」
「啊?對,已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她一直沒注意時間,以至文告辭的時候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送走文以後,沈容馨無所事事地擺弄起那部古怪的手機,她察覺到自己今晚的表現比較失常,可仍不敢面對內心的想法,而是以被騷擾作借口為自己開脫。
都是那變態色魔害她根本無法冷靜,沈容馨這麼對自己說。剛才掛掉了他的電話,要不要回撥過去,沈容馨一直猶疑不定。還是算了吧,與文與他的親密關係都是畸形,但一個多多少少有點自願的意思,另一個就完全是被迫了。自己不應太懦弱,應該想辦法反擊,當初對文的處理同樣很難取捨,可最終不還是順利解決了嗎。
也許是巧合,當她想到他的時候,他也想到了她,沉寂已久的手機再次響起,她趕緊接通與對方道歉:「老公對不起,那時恰好有一個學生過來,我情急之下就掛斷了。」
「哼!你起碼先跟老公作個說明吧,怎能先斬後奏呢?」來者不善。
「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下次?」
無法分辨陰陽的腔調讓沈容馨寒毛直豎,半晌不敢噤聲,好不容易積聚的一點膽量瞬間揮發。
「你啞了不成?」
「沒……沒有。」
「那學生已經走了吧,為何不給我回復,非要我來找你不可!」
「對不起……」
「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嗎?」
「是這樣的,那學生剛剛才離開,我正想通知你,不料被你搶先了。」
「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不然要怎麼辦文自己也沒打算,可是相信對她的脅迫力只會大不會小。聽她的口氣,似乎已被嚇得很慘了,文開始著手佈置主題節目,「姑且饒你一回,不過下面的表現可不要再令我失望。」
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不短了,但對方的舉止沈容馨依然無法預測,時而像個愛惡作劇的孩子,時而又像凶神惡煞的魔鬼。她不清楚自己將被引向何方,失去倚仗之後她深深體會到自己力量的渺小,猶如粘附在蜘蛛網上的蚊蟲,完全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為保護自己解救自己現實只能最大限度地順從。
根據對方的指示,沈容馨合上手機坐到臥室的辦公桌前。胸罩襯衣都已脫去,寬鬆的外套裡面,只有一具空蕩蕩的身體,總體情形就是昨天的再版,但由於注意效應的緣故,她總覺得自己的動作比昨天還彆扭,換了好幾種姿勢卻找不到一種舒服點的。
「馨兒,老是扭腰擺臀的幹嘛呢,很想脫掉外套來見我嗎?」文已悄悄地在鏡頭另一側坐了好一陣子,見她如此動作當然不會客氣。
沈容馨隨即停止了身軀的扭動,維持著一個特別容易疲累的姿勢,雖說不牢靠的底線一退再退,但終究並未崩潰,她相信投降和叛變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屈服於惡勢力不代表自己已經背叛過去的所有理念。
文則盡情品味挑逗的快感,他也不想沈容馨那麼快就變成一隻完全沒有自尊的母狗,影響自己充分體驗過程的樂趣。
「唉,馨兒應該要有自己的主見,那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怕別人說。」
下流的語言文越來越得心應手,原本不準備露出任何表情的沈容馨臉色愈加難看。
「既然不喜歡這件外套,那就脫掉嘛。」之前在電話中文曾交代,她今晚可以一直保留這件外套,但裡面的衣裳必須全部卸下。
「老公,你說過我可以留著一件外套的。」生怕對方反悔,沈容馨沉不住氣了。
「當然,老公可不像你這種言而無信的女人,只是建議而已。不過下面的話就是要求了,你把上面的紐扣解開兩個。」沒有內衣遮擋,玲瓏的身材更是線條分明,但文不滿足於僅僅見到外面的輪廓,他要一窺底層的光景。
「你的外套不是有四枚紐扣嗎?掀開兩顆也掉不下來,這可不算食言哦。馨兒,你想違背我的命令?」見沈容馨遲遲不展開行動,文繼續施壓。
「不是,我這就……」早知道他不安好心,沈容馨無奈地解開了上身的扣子,鬆弛的外套隨即綻開,直到挺拔的胸部把它支撐住,可是遮羞的效果已差了很多,大半的乳房和整個的乳溝都暴露出來。
看著熒屏上的自己,沈容馨臉頰微微發紅,低下了頭。即使已記不清在對方面前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完全裸露,她的羞恥感仍未完全喪失。
文眼睛泛起亮光,畫面中淫蕩與聖潔共存,激發了他想要踐踏的慾望。看著貌似羞澀的佳人經過自己的調教後變得難以想像的放浪,是文最開心的一件事情。
「裝模作樣、假扮清高的賤女人,必須要嚴厲地處罰,看她還不原形畢露。」
文在他的房間裡狠狠地罵道,差點一口唾沫吐到顯示器上,怒火慾火一併燃燒起來。
「馨兒,今晚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變成震動棒。」他設計的節目當然是圍繞著性為中心的。
沈容馨沒有答話,只用行動表明她是遵守指令的。
「好,馨兒,啟動遊戲選項裡面的第二個欄目。」
膨脹成這幅模樣還能玩遊戲,沈容馨實在猜不透這部手機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她按下後發現,棒體顏色居然改變了,由原來的灰色變藍、變綠、最後變成艷麗的火紅。
「不錯,馨兒等會在鏡頭前努力滿足它,它的顏色就會恢復原樣。作為獎勵,每變一次色,就允許你穿多一件衣服,當然萬一最後超時的話,有什麼後果我就不能保證了。現在開始計時。」
沈容馨知道對方的鐵石心腸,沒去做無謂的懇求,立即撕開褲襠的拉鏈,將手機棒往裡插,自然這贏得了對方的「喝彩聲」。
「馨兒真是厲害,連前戲都不需要,一出手就把絕招用上了。」文明白她在取悅男人的性手段方面所知甚少,希望借此讓她多學點,但也不放過嘲笑她的機會。
看到對方冷嘲熱諷的話語,沈容馨清楚自己肯定又犯了類似把丁字褲反穿一類的笑話,但並不打算向他詢問正確的步驟,寧願堅持自己的辦法,在留有選擇餘地的地方,她不想示弱,哪怕因此顯得很愚笨。
遺憾的是,這種做法誰都打動不了,包括被陰道夾著的按摩棒。根據對方的說明,處於這種遊戲狀態下的手機是不會自振的,只有靠各種奇技淫巧令它「爽」
才行,技巧越高明,就振動得越厲害。她覺得自己已足夠專心了,的確她的身體出現了很誠實的反應,下腹時癢時痛的感覺如此美妙,聲帶都被牽引而發出呻吟,可這對通過遊戲沒有任何用處,那團膠狀體並不容易伺候,區區彫蟲小技根本無法令它滿意。
「馨兒,時間已過去一小半了喲,它一層顏色還沒變,是不是很希望獲得我的懲罰呀?」
文的提示加劇了沈容馨的緊張,她摩擦得更激烈了,不過偽陽具並不領情,僅僅偶爾配合著跳動兩下,然後又恢復平靜,至於顏色則一直維持著老樣子。
突然間,時光彷彿靜止在那一剎那,沈容馨停下了一切動作,肢體猶如被寒冰封鎖一般僵硬挺直。
這種狀態當然無法持久,文知道這是高潮的前兆,仔細盯著沈容馨的陰部,果然很快鏈扣處就流出大量淫汁,染濕了大塊的布料。
沈容馨矯喘吁吁地躺在椅子上,高潮過後的身體急需休息,但文不給她放鬆的機會,又把剩餘的時間匯報了一遍。
「該加把勁了,這樣下去不大妙哦。」文假惺惺地給她鼓勵。
沈容馨聞言慌慌張張地抽出了震動棒,結果實在教人灰心,棒體依舊被一層火紅色表面覆蓋,只有那斑斑液漬證明她剛才是有努力的。
「馨兒怎能光顧自己爽呢,沒有一點奉獻意識,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如果十分鐘後還沒任何進展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慢慢教導你這個自私的女人吧。」
遊戲都已這般變態,所謂的「教導」又會是怎樣,萬一無法達成任務屆時他會用何種手段來折磨自己,沈容馨已不敢想像,可以肯定的是遭受的羞辱肯定更勝如今。她趕緊把全副精力集中在眼前這一關,雖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圈套,但只要能躲過他佈置的另一個陷阱就不算是無用功。
她能想到的辦法極為有限,無非就是傳統的小嘴吃香蕉一類自慰模式,可是從眼前形勢看根本不管用,而且下身也不堪再次撻伐,逼著她另思良方。
沈容馨試著用自己的雙手給它做按摩,談不上什麼技術含量,出乎意料的是成效竟好於剛才的亂插亂撞,棒體震動幅度明顯增大了許多,那層火紅表面隱隱有褪色的跡象。沈容馨面露喜色,這一發現給了很大鼓舞,如果早知道這種方式能奏效,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那惡魔面前表演自瀆的。
文不動聲色,他明白沈容馨走出這一步就意味著有了很大進步,自己終於不必老是充當枴杖角色,只需背後監督即可,不過要到能誇獎的級別還差得遠,估計經驗不足的老師很快就又要吃苦頭了。
看到變化後沈容馨更加認真地揉蹭起來,可惜回報與投入並非成正比增長,棒體表層一直在火紅色與綠色之間徘徊,沒法穩定下來。
「馨兒,看在你這麼賣命的份上的份上,給你延遲兩分鐘吧,定個最低要求,把震動棒變綠作為第一關,萬一你連這關都沒過的話可就別怪我啦。」
延長兩分鐘稍微緩解了沈容馨的燃眉之急,但危機並未解除,而且還在往不利的方向發展,棒體好像對類似動作開始有了抗性,顏色變化的趨勢是紅而不是綠。
沒有多少時間了,情急之下沈容馨似乎驀地開了竅,一口含住震動棒的尖端,用舌頭和牙齒進行舔咬。
此舉立竿見影,棒體差點從她手中滑落,艷麗的色彩迅速轉化成較為樸素的綠色。沈容馨忘了關心結果,直到對方發信說時間已耗盡。
「馨兒,遊戲結束,別太貪玩了。」
沈容馨悻悻然放下手機棒,她才注意到其表面的顏色已變成淺綠,像一隻靜幽幽冬眠的青蛇。不由聯想到躲在背後的變態色魔,她暗自祈禱對方不會為難自己。
「嗯,勉勉強強還算拿出了點成績,朽木可雕,不過還沒達標,老公給你準備了下一系列套餐,馨兒慢慢享用吧。」從剛才的表現看,文認為沈容馨有這方面的天賦,不好好加以培養實在浪費了一塊上好材質,他繼續寫道,「到你家的信箱把我送你的棒棒糖取回,掛在房間窗口的橫樑上。」
文冷冷地注視著老師的行動,不帶一絲憐憫,用嘲弄的眼神打量一切。
「好像高度低了點,不過沒關係。作為對你通過第一關的獎勵,我現在允許你裡面穿多一件不太厚的衣服,奶罩也好背心也好,但最多只有一件,然後今晚把就那根棒棒糖舔乾淨,注意只能舔,不能咬,完不成你就別睡覺了。」
沈容馨朝屋外望了望,星空已是一片漆黑,街邊的路燈卻更加耀眼,遠處的景物都清晰可見,她只覺得一陣臊意,趕緊擋住由於紐扣未系而露出來的無邊春色,再挑選一件能盡量遮體的衣服。
寬大的襯衣最先被相中,當她穿好後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外套鋪在柔滑的襯衣上,散得更開了,豐滿的胸部似欲破體而出,稀薄的襯衣掩蓋不了內裡的風情,起到的唯一作用便是讓那兩點更加突出,分外引人注目,她連忙換了回去。
最終沈容馨還是選擇了一件白色胸罩,實在沒有哪件薄衣物適合與鬆鬆垮垮的外套搭配,相比之下還是胸罩能在遮羞與舒適之間找到平衡點。
懸掛在窗口的罪惡果實正向她招手,做好準備的沈容馨弓下腰開始慢慢品嚐。
這活兒也是有難度的,每次沈容馨的舌頭輕輕一碰,棒棒糖就調皮地彈開來,她只好用嘴唇將其夾住,可滑膩的表面要抓牢並不容易,屢屢從她口中逃脫。
沈容馨費了半天功夫,也沒融化幾層表皮,彎著的腰已經非常難受。文默默地欣賞她的口技,不給任何提示,只是在視線被阻擋的時候才發出警告音。
沈容馨仍在苦苦堅持,直到一個意外將她重重擊垮,公寓下面的馬路來了幾位行人,從她的視角輕易就能捕捉到,雖然面部朝向看不清楚,但她總覺得多了好幾道陌生的眼光盯著自己,這令她暈眩著倒在床上,近乎休克。
「馨兒,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快起來。」文接連按了好幾次警報,愣是把她催醒了。
沈容馨強撐著爬起來,她不敢再彎下腰去舔了,擔心被街邊的陌生人抓個正著。只見她曲下雙膝,盡量令頭部仰視,伸長舌頭去包裹那枚晶狀球。
這一姿勢同樣很容易疲勞,為了盡早擺脫惡夢,沈容馨捨棄尊嚴跪在地板上,在膝蓋的有力支撐下盡情吸吮甜蜜的糖汁。
文不再打擾老師,現在的佳人閉目吐舌圖就像是唯美中帶著墮落,無時無刻都透發著致命的誘惑,他知道自己現在唯一需要動手的就是把這一刻記錄下來。
沈容馨的舌頭在棒棒糖的挑逗訓練下越來越靈巧了,配合兩瓣嘴唇將它牢牢控制在面前一寸之內。文似乎已能聽到吞食津液的聲音,分不清究竟是口水還是糖汁,多半已混在一起了吧。
文情不自禁代入其中,想像自己的肉棒正被老師當寶貝一樣細心「呵護」。如果沈容馨能持之以恆鍛煉下去,不久自己即可與棒棒糖交換位置了,只要能感受到她那爐火純青的技藝,哪怕抽乾了陽精也在所不惜。
棒棒糖越來越小了,大部分都已咽進肚子裡,沈容馨口是甜的,胃卻是苦的,只是內心的反感並不影響表演的觀賞性。和做愛一樣,越是接近結束越是教人心驚動魂,細桿上最後的殘餘糖分終究不敵溫暖的香舌,一一脫落。為了不在這關頭功虧一簣,沈容馨睜大了眼睛,一絲不苟地舔完一遍又一遍,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殘留才敢停止。
「老公,我已經完成了,可以去休息了嗎?」沈容馨小心地準備措辭,以免觸犯背後喜怒無常的小人。
「別著急,把棒棒糖拿來給我檢查一下。」
沈容馨把懸掛在窗戶上的光桿取了回來,糖色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那散發著淡淡光澤的唾液。
「嗯,慢慢旋轉讓我認真看看。」
沈容馨忍住羞怒照辦,把這無數次含在嘴裡的桿棒一一展示給那變態色魔。
「馨兒嘴還是挺饞的嘛,一點渣都沒留下。」文在完成度上挑不出毛病,便在其他方面取笑,「嘖嘖,馨兒的口水粘性還挺強。」
本來只是幾秒鐘的檢查,文硬是拉長到好幾分鐘,望著沈容馨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文得意洋洋地收手:「行,今天老公就不找你了,記得昨晚臨別前我說的話嗎,以後不再提醒你了,這是每天的作業,你全部照做就是。」
文來去如風,話一說完就瞬間消失。雖然反感對方,沈容馨仍舊期待能和他聊聊,聽說這種人一般都有某種情結,驅使他們去做些無可理喻的事,而這並非全都不能化解,她想憑借對話找到其心結所在進而說服,這是和平脫身的唯一指盼,可惜很難找到機會。
這種傀儡一般被操縱的生活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而且他的作為越來越過分,沈容馨不願再像以前一樣麻痺自己討好對方委屈求全,寒假這段時間她體會到放任是很危險的。她的順從表現只是希望讓對方放鬆戒備,套進關係尋找可以利用的弱點,但事與願違,對方從頭到尾都掌控著局勢,自己的算盤每每落空,有越陷越深的感覺。
生活總要繼續,沈容馨搖搖腦袋提了下神,既然缺乏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勇氣,那麼被擺佈一段時間也是難免的,一團糟的私事令她越想越煩,索性拋在一旁全心撲在工作上。
這星期已經過了兩天,剩下的也大體類似,學生的心似乎漸漸從假期回到了校園,連文都不在課堂上給她找麻煩,單調得像是缺少了什麼。
雲思痕果然沒再提起調換座位的事,沈容馨愈發相信文關於同桌的惡劣玩笑,每當眼光從她身上掃過都會變得古怪起來,擔心她與文的關係會出現不希望看到的變化,就這樣在患得患失中茫然度日。
新手機她一直帶在身邊,但那惡魔似乎忘了這一回事,白天一直都不與她聯繫,到了晚上才大肆戲弄。沈容馨受到的壓力小了很多,但擺脫他掌控的心依舊迫切,遺憾的是始終沒發現突破口。
日子當然不會總是這樣平靜,文花了一個禮拜時間將個位教師的習性都調查清楚後,便利用課堂時間發短信騷擾沈容馨,都是撩撥的言語,夾帶一些成人笑話、黃色謎題。
初始的驚愕過後,沈容馨很快發覺這是一個不錯的交流渠道,至少此時他不要求自己赤身裸體,而晚上因為這個緣故自己在氣勢上就先輸一籌,無法做到不卑不亢,預先準備的措辭往往胎死腹中,今日推明日,週而復始。
她想回復寒假期間兩人以朋友身份暢談的氛圍,覺得談論一下日常生活是不錯的選擇,便努力把話題由性往這方面引。
文尚不解她的意圖,加之也確實對她的私生活感興趣,便由著她發揮,好整以暇地觀望她究竟有什麼把戲。
第十八章
關於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也沒有多少話題可以談,沈容馨想起寒假時曾與他探討過和文之間的事,他似乎挺感興趣的,曾積極給自己指點迷津,不妨從這裡著手。
「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提到的那位學生嗎?」含羞應付完一個極為露骨的謎語後,她瞅準空子插了一句。
文不由想起那次半途夭折的教唆計劃,在老師快入彀的時候因為時間上的衝突被迫中止,現在意義已經不大,畢竟現實教訓了他一次,這條路線實在看不到前景,不過他仍很想知道沈容馨對身為學生的他到底有什麼評價。
「記得,那個誇口說喜歡你的笨學生,對嗎?」
「他可不笨,也沒有誇口!」沈容馨沒加思索馬上批駁,按下發送鍵後才心驚於自己反應的強烈。
似乎她還挺護著自己的,文有些得意,但並未忘形,她給自己帶來的痛苦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可以抹去的,何況這是真心還是假意也不容易判斷。正面遭遇挫折之後,文的自信度降低了很多,不輕易認為別人對自己抱有好感。
「沒有誇口,那就是有行動囉,你是怎麼辦的?」文明知故問。
「那天他突然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說等不及畢業了。我有點發懵,如果不是當時出了點意外恐怕我已經接受了。也許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開學後他情緒一直保持正常。」
「真的?恐怕只是外表上故作堅強而已,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會這麼容易死心的。對了,別光說他,你呢,對於這個決定你不後悔嗎?」
她的心湖泛起一波又一波漣漪,呆呆地望著屏幕,一個字也敲不出來。
「喂,說話時別老是心不在焉。」
「我想是有一點吧。」沈容馨沒有隱瞞自己的感受。
「那我給你一次補救的機會,如何?」
「你是什麼意思?」
「直接告訴她你後悔了。」
「這怎麼行?我還是他老師啊。上次你不還在教我如何拒絕他的嗎?」
「此時不同彼時,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是研究心理學的嗎?那段日子正好要做一個關於老師與學生之間如何防止純潔的關係變味的問題,所以順手拿你做做實驗囉,誰知你中途變卦消失不見,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費了好大勁效果還是不理想。現在正好我要研究一下師生戀這個課題,希望你能將功補過,如果你真和他走到一起的話,我可
以考慮不再騷擾你,只需定時跟我匯報一下情況即可。」
「你竟想我和他……」沈容馨不敢置信。
「對!」
沈容馨沉思良久,這個條件她的確心動,可是要她去倒追文,她又實在開不了口,而且以後可能遇到的流言蜚語,來自宮母的警告,所有一切都讓她望而卻步。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毀了他的前途。」
雖然說得義正嚴詞,但文的唯一感覺就是虛偽,放著一條好好的康莊大道不走,偏要在懸崖邊上死磕,多半是已沉迷於自己層出不窮的調教技巧了吧,卻又不肯坦白,還得拉著自己的前途作借口。
「呵呵,馨兒更喜歡我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對吧,那也不錯,我還有很多花樣沒拿出來呢,既然馨兒那麼期待,老公當然得成全了。」文有些生氣,不過並未表現出來。
怎麼說來說去又繞回來了,沈容馨一陣懊惱,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沒法把握機會,總是被它輕易溜走。
「對不起,老公,我快要去上課了,下次再聊好嗎?」
文稍感意外,剛才太入神了,他沒留意四周的變化,不知不覺前一位老師已經下課離開了。幸好不管坐在哪個位置,都不會有其他同學來打攪他,可以安心收發短信,不會冒被揭發的風險。見到「上課」這一字眼,他馬上和本班的課程表對照了一下,發現下一節正好就是由沈容馨所授的國文課。文腦筋一轉冒出一個念頭,這個想法他已
醞釀多時,也是時候付諸實施了。
「不好,我還沒和你說夠呢!」
「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有課,萬一發生遲到這類教學事故我會被罰扣工資獎金的,求你了!」
「那好吧,不過你得把手機帶著,上課時你不用和我通信,照著指示辦就行了。」
催命符一樣的上課鈴聲已然響起,沈容馨來不及和他討價還價,便依著他的最後一句吩咐把手機當成教學用具一起帶到教室。
她把手機正面朝上放到講台桌的一邊,方便觀察動靜。這樣事物的存在,嚴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優雅,全靠以前積累的教學素養維持著今天的講述,苦苦維持著不流露出異狀。
沈容馨不敢四處走動,課堂上的氣氛顯得較為沉悶,文覺得是時候活躍一下了,便悄悄按下短信的發送鍵。
可能用到的語句他都已事先存好,需要用的時候再選擇一下就行,完全可以在課桌下盲打實現,實在不夠用再即興發揮以避免風險。
「小乖乖,已經上課了對吧。」
手機收信時的輕微閃爍很快落到沈容馨眼裡,她裝作要喝口水的樣子上前查看。
「呵呵,我看到你在課室了喲。」趁著這當口,文又送出一條消息。
沈容馨驚疑不定,轉頭朝窗外望去,走廊上看不到半點人影,還是亮著螢光的屏幕解答了她的困惑。
「別東張西望,好好講課,我在手機裡面盯著你。」
台下幾名認真的學生已露出狐疑之色,還好沈容馨一直都有留神課室的情況,迅速調整回講學狀態,沒讓自己的失常表現持續太久。
「呵呵,變得還挺快的嘛。」文揶揄了一句,然後靜靜欣賞沈容馨為手機提示燈擔驚受怕的模樣。他的神情與躲在電腦後面的時候很相似,雙眼都是直勾勾的,有課堂裡的學生身份做掩護,他根本不怕沈容馨會發覺網絡色魔的眉目。
「馨兒,站著太辛苦了,你坐下來吧。」
「放心吧,很多老師都這麼做,而且沒有人會發現你是照指示才坐下的。」
文瞧見沈容馨那片刻的猶豫之色,繼續進行鼓動。
沈容馨清楚他的耐心有限,同一番話說兩遍恐怕情況已不大妙,忙慌慌張張地坐了下來,雙頰已是半紅半白,她喘了口氣,向同學們解釋自己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坐下來會好一點,也不曉得自己是否畫蛇添足。
其實大家對一些細節的關注度並不高,看到習慣於站著講課的老師突然坐下來時也不覺得有多意外,她的話又具有相當合理性,連剛才有些疑惑的學生也相信了,讓她注意身體,根本沒料到這位年輕女教師已落入某人的魔掌,一舉一動都受他擺佈。
老師的懦弱加上其他同學的遲鈍讓文又減少了一層顧忌,這種控制永遠都不能暴露在陽光下,既然陰暗的土壤已經滋生,就應當盡情栽培鮮艷的邪惡之花。
文相信只要自己在現場,還是能把握局勢發展的。
「馨兒,把褲鏈解開,讓老公看看裡面是不是濕了。」
沈容馨大驚失色,這裡可是公眾場合,雖然講台的擋板很寬很高,可它不能保證將側面射來的視線一一攔截。只要有漏網之魚,哪怕僅僅一條,自己苦心營造的良好形象就完全毀了,恐怕得非常不光彩地離開教職,一輩子再不能踏入講台。
「同學們,請自行將下一段課文仔細閱讀一遍,結合課後的幾個思考題想一想,等會來回答我的提問。」突如其來的命令迫使沈容馨改變原定的教學進度,宣佈讓學生自習以騰出時間來和那幕後黑手溝通。
「老公,這裡是教室,我沒法做這種事。」
「廢話少說,你前面不是一張大講台桌嗎,誰看得到,趁現在你的學生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快點除掉你的褲子。」文並不通融。
談判似乎不能解決問題,時間可不等人,沈容馨又羞又氣地下了決定,眼珠快速掃過整個教室,確認每一位學生都低著頭後,馬上解開了褲子上的束縛,她希望麻利的動作能幫助這場羞辱早點結束。
可文不願意草草了事,他刻意放慢節奏,對沈容馨的每一個步驟都認真地反覆檢查,時不時讓她轉換手機的方向和位置,以便清查所有極度隱私的角落。
在對方的嚴密監測下,沈容馨即便想偷工減料也不可能,只得老老實實鬆開褲頭,將米黃色的性感內褲展示出來。
這當然不是終點站,文立即催促:「快把內褲也剝了!」
等老師開始行動後,文又變得悠哉悠哉的,慢條斯理地調笑打趣,「馨兒,你好像很想要了喲,瞧你的淫蕩小內褲,居然濕透了。」
沈容馨原本不準備理會這些污言穢語,可雙手還是忍不住劃過絲帶摸了下內褲的深處,赫然發現輕柔的布料果然已變得黏呼呼的。
這一動作自然被文盡收眼底,她的手機正懸在桌子的抽屜邊上,構成極佳的視角,雖然面部表情看不大清楚,但僵硬的指節已證明她內心的驚悚。在教室內做下流的暴露動作竟然流出了淫水,可以想像她的身體有多無恥了。
沈容馨顫抖著指揮雙手把最後的貼身防護扒開,她已不敢朝下面望去,全身一個勁往講台桌上擠,她的屁股大半都已進入桌子底部了,可仍放不下心,總覺得有許多人正盯著主動走光的自己。
冰冷的空氣提醒她毛茸茸的私處已無遮無掩,但她一點寒意都感受不到,只覺得一陣陣燥熱正朝胸前襲來,還漸漸往頭部擴散。對於自己,她是越來越不明白了,為何身心總是那麼不一致,屢屢會從屈辱中得到強烈的快感。
「咦?桌子的擋板好像破了一個洞耶,透過去可以清楚看到你的學生,他們都很專心地看書呢,都沒料到表面聖潔的老師暗地裡居然這般淫賤。」
什麼?沈容馨完全懵了,她不曉得前面的小洞到底會洩露多少秘密,緊張之下匆忙撿起一張廢紙,然後蹲下來要把它堵住。
上邊的老師突然整個人消失在桌底下,學生們不免發出些議論,耳中傳來的竊竊私語聲像如芒針刺一般扎得她渾身不自在,可是那個孔洞卻一直找不著,心中惶惶的她甚至不小心把腦袋撞到抽屜的橫樑上,疼痛讓她不由輕呼出聲,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講台上的意外很快波及到學生的情緒,教室出現一股不安分的騷動,一名較熱心的女生已從後面走過來,準備看看情況。
似乎玩過了頭,文趕緊急剎車,提醒她注意,「好了好了,根本沒有什麼洞,別瞎忙活,現在你那邊好像出了別的狀況,快穿好褲子,如果你不想把光屁股露給別人看的話。」
用不著他提醒,光聽腳步聲沈容馨也清楚自己現在到底要做什麼,她手忙腳亂地把褲帶提上去繫好,撫平些許凌亂的頭髮,接著再站起來,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幾秒之內完成的,因此外表上才未被那位女生看出異樣。
不過她也相當窘迫了,支吾好幾下後才進行說明,自己是查找一些資料才翻箱倒櫃的,各位同學繼續完成所佈置的任務,不要分心。說話時她雙目有意無意地繞過學生們的視線,畢竟她又騙了他們一次,雖說出於無奈,可說謊的滋味並不好受。
「呵呵,馨兒還挺會演戲的,輕易就把你的學生打發下去了,看來可以適當提高難度了。」
「不。」沈容馨急忙反對,剛才的情形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她可不想重來。
「怕什麼,不都是有驚無險嘛,再說不刺激一點哪來樂趣。」文膽子更大了,強硬道,「記住,馨兒是沒有權利跟老公說不的。什麼事都得有始有終,現在我們來完成遊戲的後續,你先回到中斷前的狀態吧。」
沈容馨的反抗總是缺乏後勁的,結果還是乖乖照他的意思辦了,這令文覺得只要能堅持自己的主張,就肯定能把既定方針貫徹落實下去,哪怕冒進一點也無妨。他的眼神透出一絲狂熱,將一些原本用於日後的方案提前到今天。
「馨兒,你就在這裡好好愛愛你自己吧。」
沈容馨見罷先是茫然,後是恐懼,他居然要自己在講台桌前自慰!
「老公求求你別這麼做,肯定會被學生發現的。」
文不搭理她的懇求,直接遙控操縱前方的手機,使它膨脹成震動棒的模樣,意思很明顯,沈容馨把它塞進陰道就對了。
這一次沈容馨的行動特別遲緩,她的內心正拚命掙扎。看著手錶上的秒針劃過一格又一格,文也愈發心焦,送去警告信號,令手機震動兩下遺憾的是這種警告不是每一次都能靈驗的。震動聲不光講台上能聽見,前排的學生也能察覺。沈容馨只覺得不僅耳膜,連腦袋也在嗡嗡作響,害怕地朝台下望去,已有少數學生露出調皮的笑臉,其中
就包括文!
想起上課前與惡魔的對話,沈容馨脆弱的意志逐漸堅定起來,她認為自己與文之間存在著某種不言自明的契約,就算不能與文成為情侶,也絕不能在文面前顯露自己不自愛的醜態。她果斷地把手機關閉收起。
「各位同學很抱歉,我忘記關手機了。」與那變態色魔的聯繫已經切斷,沈容馨不瞭解這一舉動會帶來多嚴重的後果,但也不打算去挽回了,乾脆聽天由命吧。脫離惡魔掌控的瞬間,她立即完成了角色的轉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這一節課講好,責任心暫時壓倒了其他雜念,令她平靜下來,給學生道歉後便正式回歸課堂。
文這方面的感受就不大舒服了,沈容馨竟違背他的指示,看來還需要更多的教訓才行,和老公對抗不會有好下場。
沈容馨半年的執教生涯在班上樹立了一定的威信,在她進入狀態後由淺入深的講解下,上課時出現的小風波很快被同學們遺忘,時過境遷之後恐怕一點殘留印象都沒有,但有個別人例外,比如說文,他把這次較量視作早晚都會降臨的關鍵點,必須使用重火力突破難關,調教工作才能取得實質性進展。
他的同桌也發現了一點端倪,雲思痕對他的行為不感興趣,不過基於防備心理還是留意了一下。這種課堂之上收發短信的做法她看不順眼也不想多加理會,只要文別妨礙到她就沒問題,可是老師的異樣引起了她的警惕,將兩人的動作相互參照的話,很容易發現其中的對應關係。
雲思痕覺得或許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年輕的老師了,文好像和她有點扯不清的關係,連正常教學也受到干擾,估計不是套近乎這麼簡單,目的也不止於接近自己。雲思痕對沈容馨的觀感還是良好的,去年中了文的奸計也是因為她才得救,所以才刻意避免因為座位問題和她發生衝突,此時同樣不忍心見其落入文的圈套,老師對人性複雜的
認識只怕比自己還要少,根本沒意識到文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當然她不喜歡衝動行事,那只會越搞越糟,沈容馨未必會相信自己,畢竟空口無憑,她表面上不動聲色,準備暗地裡搜羅證據等待時機揭發文的險惡用心。
偶爾從身旁瞅來的目光讓文有點不舒服,但並未放在心上,雲思痕能看到他手上的動作卻肯定看不到屏幕的內容,不必為之傷腦筋,還是正事要緊。下課後的休息時間,他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的手機上,靜候沈容馨的消息。
沈容馨內心的起伏遠不像表面那麼平靜,當她回到辦公室後,立刻縮到自己的書檯上,憂心忡忡地開啟了手機。信息箱幾乎被塞滿了,毫無疑問都是來自那惡魔的,沒法想像他是怎樣的怒氣滔天。
她不敢再裝聾作啞,選了個比較牽強的理由送過去:「老公,剛才手機電量不足,我下課後才更換電池的。」
見沈容馨迴避了正面衝突,文還是比較高興的,這樣就能避免採用過激的狠辣手段迫其就範了,危險係數明顯降低,目前的處理自己可以裝糊塗,不過適當的敲打還是有必要的,免得她以為自己拿這等小伎倆沒辦法。
「這是你自己應當避免的失誤,念你初犯我就不加重處罰了,但是該做的可不能少,你就在這裡開始手淫吧。」
沈容馨面露難色,辦公室裡人雖然不多,但都是經常碰面的同事,而且有一點可以預料,自慰時手機振動發出的嗡鳴聲肯定會被他們所發現,屆時遭遇的難堪將絲毫不亞於在教室裡的羞辱。
「對不起,我現在身體不大舒服,先去下洗手間。」她需要一個人清靜一下,思考解決這場危機的對策,向來羞於啟齒的私事也只好拿來利用了。
「別想糊弄我,表演結束再說。」文繼續刁難。
「可我真的很急!」
「還真是多事,那就去吧,不過得把手機帶上。」文讓了一步,其實他也希望盡可能保留老師在大眾心目中的端莊形象,維持長期的羞恥調教,逼得太緊容易兩敗俱傷,況且環境換成女廁也不錯,關上門就是私人地帶,卻又非與世隔絕,肯定會帶來別樣刺激。
惡魔不說她也不敢把手機留在辦公室,否則它萬一作怪就麻煩了,雖然這像一顆定時炸彈,可沈容馨也不得不時時刻刻攜帶。
進入廁所後,她似乎預感到會有事情發生,匆匆忙忙遮住半邊臉躲入其中一個小間,再把門拴上,確認無人知道她的具體位置後動作才慢下來。
「不是說你很急嗎,還磨磨蹭蹭地幹什麼?」文陰陽怪氣地質問。
想到還有人監視著她,沈容馨立馬又加快速度,褲鏈還未完全拉開就強行扯落並蹲下來。見自己光□而坐的排泄姿勢全落在對方眼裡,她只感到顏面蕩然無存,憋了一陣的便意也無影無蹤,根本尿不出來。
「半天都沒有一點聲音,你便秘嗎?」
沈容馨大窘,嬌嫩的臉蛋漲得欲爆炸似的,拚命想將那泡體液從小孔中釋放,可惜泌尿系統這時候失靈了,完全不服從大腦的指令,硬是一滴尿也沒擠出來。
「你看著我,我沒法……」沈容馨硬著頭皮解釋。
「沒法拉出來是嗎?」文竊笑,「我教你一個辦法,反正先前佈置的作業你也沒做完,乾脆並在一塊好了,裡面又沒有其他人,你在這裡可以痛痛快快慰勞自己,只要下面一爽就絕對暢通無阻了,哈哈。」
他三番五次重複這一話題,看來不見到自己在校園裡白日宣淫的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沈容馨覺得與其在教室或辦公室丟臉,還不如選擇這裡算了,至少門是鎖著的,不容易被外人發覺,而且密閉的空間能讓自己有更多安全感。
成功了,鏡頭上的美人終於屈服,把手機轉變的震動棒插入迷人的肉洞,雖然操作不如以往熟練,雖然姿勢不如以往優雅,但是給人帶來的遐想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文貪婪地貼緊熒屏,他不想錯過任一個切換中的畫面,漏掉任一點春色。
縱然相隔百米之遙,他似乎也能體驗到那具誘人胴體的溫度。
激烈的振動促使沈容馨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神也越來越迷離,她肉體淪陷的速度比內心要快得多,情慾一旦氾濫就難以收拾。
就在即將迎來高潮的當口,女廁忽然進來了兩位學生,聽到外邊有異動的沈容馨遲疑了一陣,可又迅速被潮水般的慾望吞沒,手上的功夫一刻也不消停。
沈容馨的視線已變得模糊,而聽覺卻更加靈敏,外面兩人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喂,你聽到奇怪的聲音了嗎?」一位女生問她的同伴。
「早聽到了,從這裡面傳出來的吧。」同伴指了指沈容馨所在的方位,「也不知道幹嗎不接手機。」
「嘻嘻……」第一位女生狡黠地笑笑,「多半不是來電,你沒聽說過嗎,雜誌上有寫的,最近一些性飢渴的女人常常躲在廁所裡頭拿手機來當黃瓜用……」
說著說著她還擺起誇張的手勢,腰扭得像跳艷舞似的,臉上蕩漾著與其年齡不相稱的嫵媚,口中吐出依依呀呀的模糊音節,顯然對此道並不陌生。
外面聲色並茂的講解讓沈容馨捂緊了額頭,往膝部深深地埋了下去,可那惱人的聲波依舊無法擋住,不依不饒地鑽進耳朵裡。偏偏身體也不爭氣,居然變得更加興奮,外面的靡靡之音彷彿火上澆油般推著她步入頂峰,「嗯嗯」的鼻音順著呼出的氣流傳入室內,這還是全力抑制的結果,否則早已嘴巴大張拚命叫喚。
「噓……」那位女生的同伴將信將疑,出於禮貌提醒道,「斯文點好不好,裡面的人你又不認識。」
「怕什麼?我還要和她打聲招呼呢!」她性格挺潑辣,抬腿狠狠踢了下那扇唯一鎖著的木門,想看看裡面的人有何反應。
這門並不結實,「匡匡」聲中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裂開的樣子幾乎把沈容馨嚇癱,強烈的刺激下她失禁了,淡黃色的尿柱一舉衝破堤壩,花灑似地噴射進馬桶內,與此同時她的生殖器官也被牽引到高潮,不甘寂寞的淫水湧了出來,與尿液交相輝映,構成一體。
門外兩位女生也能感覺到裡面不同尋常的動靜,不過那位潑婦也還沒膽大到敢破門而入的地步,只是罵過幾句。
「這傢伙還挺悶騷的,敢做不敢當,我保證是我們認識的,還是平時裝得文靜秀氣的那種,我倒要看看她能在裡面呆多久。」
「算了吧,我們等下就要上課了,快快辦完事回去。」另一位女生小心一些,也沒那麼八卦,她不想惹麻煩。
……
外面的對話沈容馨充耳不聞,疲憊發麻的雙腿分岔開來,門戶清晰可見,任憑兩股激流從體內瀉出。她的膀胱很明顯忍耐了不短的時間,這一次的尿水不光份量足,沖量也大,稀里嘩啦地濺入水池中,又連續不斷地反彈回臀部。她想抬高兩腿以避免,可是根本使不上勁,只能眼睜睜看著潔白的屁股肌膚附上最骯髒的液珠,令她感到自己
這名教師與最卑賤的妓女沒有任何分別,濕潤已久的眼眶淌出幾道淚痕。
「哈哈,馨兒撒得真歡,我說的方法很有效對吧,讓下面爽了它才會聽話。」
上課鈴已經響起,文停止按動快門,抓緊時間發完最後一句。
看到自己最丟臉的一幕居然成為了惡魔荒唐方法的有力證明,沈容馨羞愧得只想一頭撞死,也不管廁所裡面有沒有人,低聲抽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她的心情才好轉了一些,哽咽著拿手紙把身體整理乾淨,由於時間過長的緣故,皮膚外粘附的液體都蒸發了,讓向來清潔有加的三角地帶迷漫著一股騷味,怎麼都擦除不掉。
她強忍著不快提上了褲子,悄悄地打開了門,那兩位女生早已離開,空蕩蕩的廁所內只有她一個人。這裡是教學樓的頂層,現在又是上課時間,照理說碰到其他人的概率很小,就算碰到了也不是大問題,可她總感覺自己做了一件虧心事,一舉一動沒法坦蕩起來,像做賊似地胡亂把手沖了沖就趕緊逃離現場。
或許是心虛的緣故,回到辦公室後每一位同事的眼神她都認為有嘲弄的意味,簡單的日常問候語也讓她草木皆兵,她無顏繼續呆在學校,以身體不適為由匆忙告假回家。
另一邊文今天後面的課程都是由名捕把關,想做手腳並不容易,他索性放棄了,反正預想的任務完成得不錯,總結工作還是留到晚上吧。
沈容馨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放到床上,掀起被子蒙頭大睡以逃避現實,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才被文的呼叫喚醒。
「馨兒,怎麼回到家那麼久也不給老公留一條訊息。」
沈容馨揉揉眼睛,她還未完全睡醒,迷迷糊糊地把原因告訴了他:「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很早就請假休息了,剛剛一直在睡。」
「哪裡不舒服,我也算半個醫生,不如幫你檢查一下。」
「不必了,謝謝,我只發低燒,有點頭疼。」沈容馨連忙推辭,回家的路上她確實有種暈眩感,隨時都能昏倒過去似的,此刻還沒完全恢復。
文也不勉強,他很清楚自己所謂的醫術是怎麼回事,實際用意不過是在給她進行全身檢查的過程中吃點豆腐。當他從手機的畫面裡看到老師憔悴的面容時就打消了此念頭,這不是憑演技能裝出來的,他相信真有其事。
這難免讓他掃興了,病怏怏的美人想要完成自己的指令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低燒會令各器官的機能顯著降低,已開發的性感帶也將變得遲鈍,即便強行調教進展也是事倍功半,甚至倒退。他最希望的是老師能早日恢復元氣,養足精神,這樣才能跟得上自己的步伐,所以沒有讓她裸體相迎以免病情加重,但文又不大甘心如此輕易放
過她,便打算和她開開玩笑。
「今天你算得上超水準發揮耶,在廁所裡偷偷自慰特別刺激對吧,是不是很像你以前和其他男人偷情的感覺。」
「胡說,我才沒試過跟人偷情,而且在廁所那時候痛苦是我的唯一感受,根本沒有刺激可言,不然我也不會犯病了。」對方的話似乎觸動了她的禁地,讓她言語激烈了些。
「我看分明是興奮到虛脫才得病的吧,嘿嘿……」文在傳信的同時把手中掌握的罪證發送過去,那正是沈容馨處於慾望的巔峰時拍攝的,雖然由於震動的關係畫面不大清晰,但人物具體的動作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尿道軌跡都保留了下來,亂飛的尿滴看上去比現實還要誇張。
「看完照片了嗎?你怎麼解釋,馨兒?你應該承認你就是一個淫蕩的女娃,老這麼偽裝著多辛苦。」
「這些模模糊糊的照片什麼也說明不了。」
「哈哈,虧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把震動頻率拉到接近峰值,拍出來的圖片又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把沈容馨噎住後,文乘勝追擊,「我們都是當局者,分析起來難免不夠客觀,不如把照片掛到論壇上,讓大家都來點評一下,看看是你對還是我對,如何?」
「別,我承認就是了。」儘管從照片上很難看出到底是誰,但沈容馨絕不願意讓自己的屈辱記錄對外發佈,在惡魔的要挾之下乖乖順從了。
「承認什麼?不誠懇一點我就要……」
「我當時的確很享受,我就是一個蕩婦。」架不住對方的再三威嚇,沈容馨把想想都會臉紅的詞句敲打出來,閉目發送出去後,整個人被抽空了似的,拖著病體嬌喘吁吁,估計體溫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為什麼平時在家都衝不上這種程度呢,是不是因為外面有人呀?那時候我也隱隱約約有聽到,她們好像正在談論你哦,是嗎?」
「外面確實有兩個學生在議論。」相比惡魔不時的挑逗,那兩位女生的所言所語更具殺傷力,畢竟女人更瞭解女人,上學期間她又錯過了與同齡女生關於性的交談,驟然聞之恍若狠狠地補了一課,高中女生對這方面的瞭解都超過了自己。
「噢,馨兒叫喚得那麼大聲動聽嗎,隔著木門都被聽到,那她們有沒有發現是你呢?」
「我當時沒有叫喚,是手機震動發出的嗡嗡聲令她們猜出大概。」對於惡魔給她床上功夫的讚美,她依然卻之唯恐不及。
「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憋壞身子了,你真的是發燒嗎,發騷才對吧。」這一次文並未要求她回答,彷彿在陳述一件基本事實,最後才提醒她一件事。
「以前忘記說了,馨兒你的手機袋還有一些輔助用具,包括兩個消音器,一個是戴在嘴巴上的,一個是套到手機中的,有這兩個東西你就不會再發生類似事故了,當然用不用就隨便你啦。」
「我知道了。」沈容馨並不感激,那變態色魔分明是把她推下水後再假情假意地丟下一個救生圈,當自己接近游到岸邊的時候往往又會被拋回水池中央。她都不想去拿手機袋檢查,發熱中的身體異常懶惰,頭腦也缺乏意志。
「反應這麼平淡,馨兒你不會早就熟練掌握卻故意不用的吧。」
「我不是。」沈容馨最受不得此類冤枉了,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激動起來。
「算了,說說你的病吧,怎麼不去醫院看看?」面對老師不痛不癢的反擊,文懶得生氣了,不管怎麼說她出身於傳統家庭,觀念的變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需要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才行,不如關注下近況。
「我病得不重,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那祝你早日回到飽暖思淫慾的狀態了,拜拜。」
該交代的事似乎已經全部完成,文就不再打擾她養病,發了個肉棒抽搐的小動畫作為告別儀式,附註自然少不了,明確要求沈容馨調出系統內庫肉洞的翻捲動畫作為回禮。
當聯繫切斷之後,沈容馨察覺蜜處竟又有了麻癢之意,惡魔的「祝福」靈驗得非常迅速,調教過一段時間的身體發情度連文也低估了,居然病毒也無法壓抑本能,她拚命引導注意力轉移,加上原本就相當睏倦,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沈老師臥病在家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班級,引起一片喧嘩,除了擔心之外,部分人士還聯想到昨天老師在課堂上的表現有些反常,自誇有先見之明。
對這些馬後炮的說法文一笑了之,沒想到這場病居然成為最佳掩飾。昨晚已經知悉的他倒是不驚訝,不過有點失落而已,手機這個玩具由於缺少人配合而變得沒有價值,一整天都無聊至極,好容易熬到放學後他才精神了點。由於沈容馨平時的人緣還不錯,不少學生決定自發組織去探望,他打算隨大流跟這幫同學前去老師的公寓。
令文意外的是他同桌也一起去了,原以為她對誰都是漠不關心的,看來這種理解需要修正一下,可惜從面部表情根本無法看出她的憂慮程度。
當著大隊同學的面,他倆也擦不出什麼火花,就這麼平平靜靜到達沈容馨家,倒是門口等待時間特別長,敲了好一陣子門才見老師出來。
她的眼神挺疲憊,似乎是大夢初醒,學生的到來讓她很高興,但她沒有多餘精力去應付,而且狹小的公寓也容不下太多人。為免同學們擔心,她盡量扮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聲稱自己很快就能恢復健康,帶著謝意收下祝福和禮物後,便將他們一一送走。
大批人馬很快消散,最後只剩下了後面的文和雲思痕,偏偏沈容馨尤其不樂意把自己的病體展示給這二位,就強撐著跟他們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倆也回去吧,免得……」
話音未落沈容馨忽然抱著腦袋蹲下來,她終於支持不住了。
第十九章
發覺老師有異的文忙箭步朝她的方向奔去,不過雲思痕的反應比他還要快,搶在前面扶起了沈容馨,有意無意地把他卡在門外。
「老師,你的身體很燙呀,我送你去醫院吧。」雲思痕怕這樣下去老師的腦子都會燒壞,便建議去做個檢查。
「不……不必了,我能行……」沈容馨仍要硬撐,一方面不想欠雲思痕人情,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她的隱疾,自小到大她都很討厭醫院這個鬼地方,與生俱來的恐懼症並不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消失或減弱。
「老師,我覺得你還是去看一看醫生比較好。」文悄悄潛了進來,他同樣不主張這種草率的態度,從沈容馨的表現看她負擔很重,明顯這已超出人體自愈能力的範疇,規勸道,「現在你的身體狀況這麼差,拖下去肯定有問題。趁現在不算太晚,乾脆我和雲思痕一起陪老師去醫院好了。」
「我……」體力急劇消耗的沈容馨吐字越來越含糊,聲音也越來越小,令人難以判斷是贊成還是反對。
文向同桌投去徵詢的目光,雲思痕卻裝作沒看見,硬生生地把頭轉向別處。
這應該是支持的意思吧,文暗自猜測,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打啞謎上面,便以自言自語的方式對她們說道:「我幫老師去裡面拿外套,你們請稍等。」
文又一次不經允許闖進沈容馨的閨房,他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了,只發現除了床面因為剛睡過來不及收拾而顯得凌亂以外,其他地方都還整潔有序,和以前相差不大,估計整理得相當頻繁,至於外套則掛在進入房間後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衣架上。
他原想把老師的外套拿到手後就出去的,但有一件事讓他覺得很奇怪,被子怎麼看都是刻意鋪開的,人起床時順手放置很難做到這個樣子,如果說她需要趕時間,那任其自然折疊才更合理。好奇心起來後他就不急著離開了,索性先揭開被子搞清楚這位年輕女老師是不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只見光鮮的被子下面,床單和被罩都染濕了一大片,飄散出一股混跡著汗水與蜜液的女人騷味,文輕「嘖」一聲,感歎自己不虛此行,使得所掌握的底牌又多了一張,沒料到病得那麼嚴重的沈容馨仍然會做春夢,而且能夠洩身。
掃過幾眼後,文把「藏污納垢」之所重新掩上,把外套搭在臂膀上走到客廳,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拿來!」雲思痕不客氣地對文下命令道。
「什麼?」靠近的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件皮衣外套就被奪走了。
沈容馨已昏睡過去,外套是由雲思痕幫忙披上的,文頗為窩火,為了報復他撕下偽裝,猥瑣的眼珠不停在同桌的胸部和臀部打轉。
對於這種教人不屑的行為,雲思痕都懶得去表示反感了。將皮衣整理完畢之後,雲思痕直接抓住老師的雙手把她背起來,準備憑個人力量送她到附近的醫院,至於旁邊的文,她完全無視了。
文到底不願一走了之,雖然同桌的態度讓他覺得自討無趣,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形成一幅怪異的三人同行模式。其實護送任務本來也不需要兩個人,沈容馨並不重,肯定不超過一百斤,雲思痕又是班上的運動健將,論力量絕對足夠,背著一個人她呼吸也不會變得紊亂,步伐依舊沉穩有加。文希望欣賞到的美女扭臀圖都成了空中樓閣,兩對重合的屁股形狀上各有千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臀,但因為衣物的遮蓋以及缺乏必要的擺動而魅力大減,文看的時間一久就感到乏味,短短的路程都像是那麼的漫長,好不容易才抵達。
臨近醫院招呼他們的是一位值班的老護士,說明來意後,她便提議帶他們去急診部,不過臨行前她卻要求三人隊伍做一個小調整。
「喂,小伙子,你怎麼能讓這位女孩來負責背老師呢,連我都看不過眼了,沒看到她氣喘吁吁的嗎,快和她交換一下。」老護士是做慣管家婆的,對他們這種組合很不滿意,臨行前直接指了出來。
「聽——到——沒——有,把老師交給我吧。」文得意起來,沒想到出門遇貴人,老護士長得不怎麼樣,說話卻挺對胃口。
雲思痕皺了皺眉,她覺得這位護士純屬多管閒事,也就懶得去吭聲,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換人。
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護士沒有到此為止,她衝上前把雲思痕攔住,扞衛自己的權威:「你就別逞強了,萬一把老師摔傷怎麼辦,還有,那個小伙子主動點不行呀,攤開手站著不動是什麼意思……」
在老太太嘮叨的時候,文已把沈容馨從雲思痕背上搶了過來,途中沒什麼阻力,因為雲思痕已被牽制住,又怕拉拉扯扯中傷及旁人,不得以之下在象徵性的微弱抵抗後任其將老師奪走。
「好了,麻煩大姐你帶路吧。」文沒有沉浸於搶奪成功的喜悅,懷中佳人的病情不容再拖。為了不耽誤治療的時機,文把她背起來後馬上進入正題。
急診室離大門倒是不遠的,半分鐘就走到了,老護士率先開口交代事情:「老鄧,病人是兩名學生送來的老師,你給看看吧。」
大門還需要看守,老護士把話說完隨即離開。由於天色已晚,不少人都下班回家了,諾大的急診室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朝這邊趕來,看樣子他就是鄧醫生。
「是發高燒對嗎,先幫她測測體溫吧。」鄧醫生遞給文一個體溫計。
若現場只有三人,文會認為自己幫老師測量體溫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後邊多了一雙眼睛就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彆扭。不過他很快想通,覺得好笑,自己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在同桌面前還顧慮男女之防幹什麼,再說了這不過是把探針插進老師腋下而已,完全出於看病需要,又佔不到大便宜。
心理關一過,文立即精神抖擻地解開了沈容馨的外衣,將祿山之爪伸入核心地帶,柔脂軟體讓他心猿意馬,晃了好一會都沒能把體溫計固定住。
「你在幹什麼?」見到這一幕的雲思痕再也克制不住,大聲質問道。
「沒看到我在給老師測量體溫嗎?」文滿不在乎地反問道。
「哪有這麼慢的,你手抽筋嗎?」
「還不是怪你把老師的外套綁得這麼結實,增加了不少工作量,要不換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這可是你說的,讓開。」雲思痕沒有因為文推卸責任動怒,而是順著文的話打算將他趕走。
「不必了,現在耐心等五分鐘吧。」在她的嚴盯密防之下,文沒有機會繼續性騷擾。念及老師的病情,這回他終於沒有賭氣,提前時間將體溫計擺放到合適的位置,戀戀不捨地把手從沈容馨的睡衣裡抽出來。
見文收手,雲思痕也就不窮追猛打,劍拔弩張的氣氛暫時鬆弛下來,沈容馨仍在酣睡,先前的小風波未對她造成太大影響。
檢測結果顯示送老師來醫院的做法是明智的,她體溫已超過四十攝氏度,不立即降下來只怕會對大腦有很大傷害。
文擦了一把冷汗,沒想到情況比自己的最壞打算還糟糕,聯想起之前與雲思痕齲語不斷,他有些後悔,幸好沒有糾纏太久,但願不會影響老師的治療。推本溯源的話文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昨天自己的恣意妄為,沈容馨應當不至於害病。她面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痛苦引發了文的愧疚,不三不四的念頭頓時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默默的祈禱。
緊接著鄧醫生用聽診器給沈容馨做了次簡單的檢查,問了下病人的近況,再動筆開藥方。紙上字跡潦草得誰無法辨認,不過文和雲思痕也不關心,只希望他的速度能更快一點。
「好了,你們去那邊拿藥交錢吧,別著急走,一會病人需要打針。」
沈容馨似乎對「打針」二字特別敏感,晃悠悠地從睡夢中醒來,搖搖頭問道:「你們?我……這是怎麼啦?」
「老師你先躺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剛才你在家裡暈倒了,是我和,嗯,宮文他送你到這來的。」文已拿著處方走遠了,回答她的是雲思痕。
「這裡是醫院?」
「對啊。」雲思痕搬了張凳子坐過來,安慰道,「放心吧,醫生說你的病只是勞累過度外加營養不良引起的,很快就能康復。」
「哦,謝謝你呀,既然醫生已經檢查過了,那我能走了嗎?」沈容馨依舊不習慣醫院的氣味,只想盡快回家。
「恐怕不行,醫生說你得先打一針才能走。」
「什麼?」她的嗓音有點嘶啞,可是起不了多大掩飾作用,明顯變異的腔調證明了她對打針的恐懼。
「老師你沒事吧。」雲思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有,不過能不能不打,我吃點藥就會好的。」
「肯定不行啦。」文已把必要手續辦理完畢,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沈容馨身後,開口就嚇了她一跳,然後再補充,「老師你都燒到四十幾度了,光吃藥怎麼行,還是聽從醫生的意見比較沒壞處,錢我都幫你交了。老師你可別告訴我你居然會害怕打針。」
「當然不是。」沈容馨不想這個秘密被文發現,忙不迭否認,「我只不過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而已。」
「拜託,治病怎麼能說是浪費時間呢,你怕無聊的話我和雲思痕都會陪著你呀,兩瓶藥水一眨眼功夫就能輸完。」
「這怎麼好意思,送我到醫院已經讓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現在應該挺晚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老師和我們客氣什麼,這不過是作為你對我們平時照顧的一點小小回報罷了,反正我啥都缺唯獨空閒不缺,不把老師安全送回家怎能放心呢?你說是吧,雲思痕?」
雲思痕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向自己,短暫錯愕之後用鼻音應了一聲,考慮到現在是老師眼皮底下,姑且別鬧得太僵,但也不必太積極。
「你好像有點勉強啊,如果家裡有事的話不如你先走吧,老師這邊我一個人其實也足夠了。」文想早點趕跑這個大功率電燈泡。
沈容馨這次站在了文的一邊,聽到他們的對話,上次被文刻意造成的誤會不僅未消除,反而加深了,抱著私心的她若不是礙於眼下有氣無力,早就表示贊成並幫助勸告,不過現在能做的只有期盼雲思痕會自己識趣。
「到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雲思痕早就決意要盯緊文,斷不會被三言兩語輕易打發,「至於其他的你就不用費心了。」
兩人爭吵的當口,負責打針的護士已將針劑藥水準備好,來到急診室念了念病人的名字:「是沈容馨對嗎,請來注射室。」
「那麼快。」沈容馨還沒來得及消化此事,透出一絲驚慌。
「早點完事不是挺好的嗎?」文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扶她過去。感覺到彼此親暱的動作,沈容馨的臉蛋嬌羞之下更顯紅潤,多虧有發燒作掩護才未被他人看穿。她本想說自己一個人能行,可是面對銀光閃閃的針頭,她只有抱緊文的手臂才能稍為鎮定。發現這點之後她不再羞羞答答地欲迎還拒,此刻怯懦的她只想依偎在文懷裡,好好借病撒嬌一番,宣洩心中深埋的欲求。
雲思痕對這種撇開她的做法當然極不滿意,把文踢走是不大可能了,她便模仿文的辦法從另一側牽起沈容馨的右臂,將他們兩人的親密距離拉回到正常距離。
文沒有攔阻,而病中虛弱的沈容馨在力氣上明顯不是雲思痕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重心一步步偏離到沒有任何激情的位置。
僅論皮膚的感受,毫無疑問雲思痕這邊更舒適暖活,但沈容馨對她橫加干涉很不滿意,採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行動,整個頭歪倒斜靠在文的肩膀上,眼睛半閉著用沉重的呼吸聲對這位潛在的「情敵」示威。
雲思痕並不清楚,自己拚命保護的老師,居然已經在一個假想戰場上與自己為敵。她認為眼中看到的所有怪異現象都是文搞的鬼,再次提高了警惕。
由於相互的羈絆讓三人的行程快不起來,等到達注射室的時候那位中年護士都快要罵街了,粗魯的態度嚇得沈容馨幾乎要落荒而逃,可是兩側被鉗住的她根本無法反抗,直到被按在床上。她的肢體已經發軟,但全身仍不由自主地扭動。
無論是文還是雲思痕都通過這種無聲的語言明白到他們這位可愛的老師竟有這麼個弱點,忍住笑不停寬慰。
秘密被揭露之後,臉皮薄的沈容馨羞於見人,雙眼緊緊合上,嬌軀不斷顫抖,直如即將受刑的犯人一般。
護士是有幾十年經驗的人了,對付這種病人不過是小菜一碟:「放鬆些,其實我也很緊張的,你一亂動我可能不小心扎錯地方喲,到時候就相當於要多打幾針了。
戰勝恐懼的辦法就用更深一層的恐懼取而代之,她的話比文和雲思痕的屢次勸解有效得多,沈容馨的身體像被施術似地完全定住,唯有從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表明了她的緊張。
針尖扎入的瞬間,沈容馨渾身輕震了一下,其實也不是那麼疼,主要是心理作用的影響,待她睜開雙目的時候,最煩惱的已是不是打針,而是兩位學生奇怪的眼神,雲思痕還好一點,文卻是嘲弄之意展露無遺。
文瞭解在這種場合取笑沈容馨並非時候,可無奈怎麼忍都憋不住,兼之又顯得太做作,還不如乾脆誇張一點,抓住機會矮化她教師的形象從而提高自身的威懾力,在將來她又要板起臉孔教訓自己的時候提及此事看她還怎麼嚴肅起來。
沈容馨的確不敢因此怪罪文,反正自己平時又非強人形象,這種事被一旦發生也不會對她名譽有多大影響,只能順其自然了。她有想過請求兩位別對外擴散此消息,可是看到雲思痕冰冷的表情她就把話嚥了回去,她不想自己對這位學生有相欠的感覺。
三人不言不語加劇了現場的尷尬,病痛對這時的她而言確實為最好的道具,哪怕僅僅是裝出來的,她眉頭微皺,以期逃避眼前的氣氛。
病人是享受高規格待遇的,被呻吟聲提醒的文沒法自在下去,忙去請醫生護士過來查看,論照顧人的經歷,雲思痕恐怕比他還少,所以在沈容馨眼裡文的表現是比較積極的,這是很符合邏輯的事情,但仍讓她心裡高興了一陣。
病房生活還是挺枯燥的,缺人配合的情況下,文難以開啟能長談的話題,只是靜靜地坐著,觀察老師的症狀,偶爾站起來到走廊上散一下步,就這麼把漫長的輸液時間消耗掉,到後面的時候沈容馨已經睡得很沉,連雲思痕都坐在椅子裡閉目養神。
文不由幻想自己能與沈容馨調換位置,得到兩位美人的悉心照顧,若能實現的話,就算重病一場又何妨,可惜現實就是這般乏味,自己居然像個打雜的在這所醫院跑前跑後,與之前立誓要做到的心狠手辣嚴重不符。
臨別前他特意問了下醫師,對方的建議是沈容馨還需要幾天時間休養,這令文頗為失望,調教的下一階段近期將沒辦法展開,漸漸熟悉的節奏感被打亂後要重新找回並不容易。
沈容馨對他的失落倒不疑有它,只以為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而已,反過來安慰他道:「放心啦,我現在感覺挺好的,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學校給你們上課了。」
「那就太好了。」文的聲音不含有多少喜悅成分,平淡地提議要送她回家。
沈容馨這回沒有矯情推辭,接受了這位自薦的護花使者,打完針後她精神了一點,越來越覺得雲思痕多餘,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叮囑道:「雲思痕,你是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大好,剛才你好像一直沒有和你家人通電話,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用陪我一起走了,不然他們肯定要罵我。」語氣漸漸嚴厲,聽起來更像命令而不是請求。
雲思痕不曉得文給老師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對自己的多次暗示視而不見,選擇與狼同行,還要把自己趕走。她不想提家人的事也不想當面否定老師的要求,決定自己暗中跟隨他倆回去,以免有何錯失。
遲鈍的沈容馨沒發覺這點,但文自然不會有這麼大疏漏,雲思痕的跟蹤技術算不上高明,如果一個人獨行文自信很容易擺脫,不過帶著個病人就沒辦法了。
文對此有點不爽但也不太在乎,反正自己還沒急色到要對一名病患下手的地步,讓她偷偷跟著也無妨。
來到一段較昏暗的小路時,文又動了歪腦筋,即使不能來真的,也不意味著就得無所事事相敬如賓啊,他自言自語天氣有點冷,把沈容馨摟得更緊了。正所謂一日為妓終生為娼,無論自己表現得多麼正人君子,雲思痕也只會當他虛偽,何苦如此拘謹呢,只要別越界太多引起沈容馨不滿,還是很安全的。
感受到文的力度,沈容馨那單薄的身軀一下子癱倒在文的肩上,俏臉不敢抬起,十足一幅小鳥依人的模樣,對文的親近,她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就差沒有主動逢迎了。
後面一直注意的雲思痕恨得直咬牙,她無法理解這只衣冠禽獸為何總能輕易得逞。前方的師生溫情圖讓她感覺彆扭極了,可是苦於沒有理由突然跑出去破壞,只能緊隨其後繼續讓畸形的景象污染自己的眼球。
她希望老師能盡早呼叫,這樣就能挺身而出將其解救出來了。可是這始終未發生,文不是全由本能帶動的動物,該趨利避害的時候他絕不會含糊,不可能露出馬腳給雲思痕抓著。
一路上文和沈容馨都是甜甜蜜蜜,唯獨雲思痕是噁心連連,還好距離不遠,不多時已抵達公寓樓下,她才忍住沒吐。
沈容馨家裡的窗戶燈亮了一會,旋即熄滅,文送她到家後沒怎麼打擾她休息,很快就退了出來。
關門聲和腳步聲在寂靜的黑夜裡特別刺耳,通知了雲思痕足夠的信息,她覺得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便轉過身準備回家,但突然被追上來的文叫住。
「雲思痕,等一下。」
換作往日,她只會跑得更快,但今天她突然很想聽聽這位同桌會找她談什麼,於是一反常態停住了腳步。
「你早就發現我了嗎?」她猜到文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對付的。
「當然,跟著我這麼久,不知你對我今天的表現有何評價?」
「你好自為之吧,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既然如此,你在我身邊礙手礙腳幹嘛呢,呆在一邊說風涼話看我遭報應不就好了嗎?」文不介意別人的咀咒,他認為這是無能的表現。
「在遭報應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染指老師。」
「真是笑話,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對老師有企圖,誹謗可是有罪的。」文保持嬉笑的態度,接著說道,「而且,就算我真的侵犯老師你又能如何?」
「總之我會盡力阻止你。」雲思痕面無懼色,與他扛上。
「可惜啊,太遲了。」文丟下一句話讓她咀嚼,自己先行離開。
「喂,你什麼意思!」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那一天就是雲思痕成為自己玩物的日子,文壞壞地想道,她想自討苦吃那就奉陪到底好了,可別怪自己沒打招呼。
雲思痕不再追問,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看著黑暗處文的背影逐漸朦朧,直至完全被夜色吞沒。她心頭已點燃的怒火卻未隨之熄滅,反而越燒越旺,素來波瀾不驚的雪白臉龐掠過幾道紫色的血絲。
沈容馨遵照醫囑在家休養的日子裡,文經常藉故跑來獻殷情,以便近距離觀察她身體的變化,為後面的對策做準備,光通過鏡頭和對話獲得的信息量是不夠的,不然在老師病發當晚自己就能判斷出應該送她去醫院了。為保險起見,他每天放學後就一直呆在沈容馨的公寓套房中,很晚才回家。
自幼爭強好勝的雲思痕絕不會向文這種卑劣人物低頭,她把挑釁化作動力,很想每分每秒都守在老師身邊,但面對文的疲勞戰術,她也感到力不從心。她的人際關係網非常簡單,不過與文相比畢竟多了一層家人關係要處理,時間上的衝突不允許她做一名全職保鏢,留下不少空隙讓文與沈容馨獨處。
隨著病情好轉,沈容馨開朗了許多,整個人的神采猶勝病前,可是對文的習慣性依賴卻有增無減,白日最盼望的就是黑夜早點來臨,好和文見面。
這天是她請假期的最後一天,明日就要正式上班了,其實她身體已完全恢復,但她不願提前報到,抱著能賴就賴的心態留在家中。
夜幕降臨的時分,文仍未過來,沈容馨有點失望,擺弄起自己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問一問是什麼原因。她遲遲未下定決心,手機倒先鳴叫起來,打亂了她的思緒。或許是文的解釋,沈容馨急忙翻開,可結果卻不是這麼美妙,短信是來自變態色魔的。對於此人,沈容馨是怕恨並存,前段時間他不知是否因為體諒自己身體欠安,一直都沒有打攪,正為他的沉寂而慶幸的時候,他居然又出現了。
「小美人,生病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老公啊,剛好老公目前比較忙,難得抽出空來問候一下馨兒,現在好點了嗎?」
你永遠沒空最好,沈容馨是這樣想,但不敢這麼說,不管內心對此人有多厭煩,表面上的「良好」關係還得維持下去。
「算是好點了吧,不會那麼容易發困了。」
「嗯,吃得怎麼樣,胃口還行嗎?」
「我喝粥就行,感覺不會餓。」近幾天沈容馨的正餐都是文帶來的稀飯,需要食用時進行加熱即可,營養方面還能保障,不過沒必要跟惡魔在這方面說得太詳細。
「光喝粥怎麼夠,我寄了點禮物給你,是難得一見的甜品喲,保證你會很喜歡的,現在去拿來嘗嘗吧。」
沈容馨把信箱中的包裝盒取來打開,發現所謂的甜品竟是巧克力,自從上次文送來的巧克力被吃完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了。
雖然送禮對像比較可惡,但沈容馨沒想過拿零食發洩,還是吃掉比較划算。
她不客氣地掀開盒子內層,這才意外發現這種巧克力形狀非常奇怪。
原來它們都是參照男性生殖器的構造仿製的,從幼兒到中年各種款式都有,狀態也分為勃起的和不勃起的,極為逼真,就是比例上縮放了一些,沈容馨是經過人事的,不一會就弄清楚裡面的特殊含義,俏臉瞬間變紅,這種東西自己還能吃嗎?
「全部看完了嗎?記得告訴老公馨兒最喜歡哪一款,以後就不用準備這麼多了,現在有的是時間,你就慢慢挑吧。」這些作品並非由文所創,但也少不了他的功勞,製作模具是他上次在A國電器城購買的,交給許管家加工而成。據他介紹,這次和以往比加了許多不同調料,相信味道會更濃郁,藥力也會更持久。文希望早點檢查一下效果是否如其所言這般神奇,在許管家宣佈完成的第一天就匆匆拿老師當試驗品了,至於自己是不可能去品嚐的,不說那種有傷陽氣的毒效,光是外表就足以倒人胃口,提不起勁去啃。
沈容馨是閉上眼睛胡亂選的,不過很幸運,恰好就是一根青年勃起時的陰莖,文直誇她有眼光。讓她不好意思睜開眼查看,不經咀嚼直接吞了下去,箇中滋味都來不及體會。
「哇,吃得還真快,看來我應該給你準備多點,如果覺得不夠的話,現在多吃幾顆也無所謂,下回再見。」文跟她打趣,他處於趕往沈容馨家中的路上,已快來到公寓門口了,正在想像萬一突然闖入看到老師與巧克力棒口交的場景。
倘若真的發生,那就很有趣了,堂堂教室竟在家裡做此類勾當,不曉得她會作何解釋,可惜她對巧克力的喜愛還沒有達到上癮的程度。一顆下肚後就把盒子收起放好。
文只是笑笑,這種事強迫就沒意思了,還是讓她感覺是自主選擇比較好,她才會更難以向內心交代。既然都已來到老師家外面的走廊上,有什麼事都進去再說吧,他輕輕敲兩下房門,呼喚道:「老師,你在家嗎?」
「我在,很快就來。」沈容馨腦海裡一整天縈繞的就是此事,聽到文的聲音馬上就過去開門了。
文照慣例先把晚餐奉上,這算是最後一頓,樣式特別豐富,把他的書包都塞滿了。
「居然有那麼多,你真是太客氣了。」
「就當慶祝老師康復吧,吃頓豐盛點的也不為過,老師不介意我們一起吧。」
「當然沒關係了。」
原本這是一個平常的二人晚餐,就像以前曾有的無數次一樣,可今天沈容馨總覺得體內流淌著一股莫名的熱流,驅使她做點出格的事。
「你放學後去哪了,怎麼比平時晚這麼多。」沈容馨找了個話題,她覺得繼續沉默下去肯定無法預料自己會做出什麼行動。
「哦,臨時興起想多買些熟食,就跑到菜市場去了,我對那邊不是很熟,所以耽誤了點時間。」這句話基本真實,唯獨隱瞞了他化身變態色魔調戲老師的片段。
「原來如此。」比預計還快,答完這句後沈容馨腦袋變得不大清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真亦幻中連文的形象也難以分辨,去找點刺激玩藝的衝動愈發強烈。
當文咽完一口飯抬起頭的時候,眼珠子驀地快驚跳出來,沈容馨的裝扮突然間變得太隨意了。她外套的拉鏈卸下一大截,裡面貼身衣物的紐扣也是有氣無力的,連乳溝都擋不住:下身方面還算保守,褲子嚴嚴實實的,可卻無法遮蓋那雙蕩漾在低空的秀足,至於拖鞋則不知消失在哪個角落。她吃的巧克力又不是特效催情藥,應該起不到這麼明顯的效果才對,文不禁懷疑她的病仍未調理好,腦筋被燒得稀里糊塗南北都分不清了,她現在的模樣明明就是自己化身網絡色魔時才能在屏幕見到的,充斥著半裸未裸的致命誘惑,舉手投足間的魅力讓近在咫尺的文幾乎要立即露出本性。
文不清楚老師所為何意,但對自己來說終歸是一件美事,他不會貿然去打斷。
沈容馨的表演只是剛開場,隨著戲份增多她更加投入,那件鬆鬆垮垮的外套也乾淨利索地脫去,光亮的肌膚彷彿讓房間變了色彩。
沈容馨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文慢慢由興奮變成擔心,懷疑是否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已經暴露,她在試探自己。當包括三點在內的隱私都將近暴露時,慣於審慎處事的文忍不住發話了:「老師,你今晚怎麼啦,表現得很奇怪。」天上掉下的餡餅吃一小塊無妨,但太大的話就不能不教人疑心它其實是魚餌了。
「奇怪嗎?我覺得這樣才舒服,你覺得老師好不好看?」沈容馨聞言停下了動作,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請文品評自己的身材。
「老師肯定是最漂亮的。」這時候答其它話就太傻了,文沒猶豫多久便拋去其他雜念迎合她,美人都犧牲都這個地步了,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闖吧,何況誰為狐狸誰為獵人還是未知數呢!
「那你怎麼還不過來?」
這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逗,男性如果不吃這一套的多半就是太監或者玻璃。文作為正常的青年男人,性慾尤其旺盛,一激之下馬上就像惡狼似的猛撲過去,讓那些禮節、憂慮等等通通見鬼去吧。
沈容馨的主動性絲毫不亞於文,一劃一帶就讓兩人順勢倒在沙發上,然後是風風火火地替對方寬衣。這對久旱的孤男寡女是那般渴求彼此,只需雙方能夠緊緊交合,任何場合都顯得無關緊要,哪怕是在客廳,可惜這點疏漏差點釀成大禍。
文覺得全脫太麻煩,乾脆只解褲帶,剩下的等插了再說。遺憾的是由於先前的馬虎,大門並未鎖緊,他還沒來得及進入,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
「住手!你竟敢……」雲思痕本已回家,但後來又放心不下,怕文在最後一天生事,便匆忙趕來,結果居然趕上這一幕。
新仇舊恨令她憤怒已極,二話不說就是一腳踢去,她的力氣本來就不小,文又處在虛弱狀態,當場從沙發上被踹飛出去。
被這麼一驚嚇,沈容馨也終於清醒過來,但思維又旋即短路,現在的場面她實在沒辦法從容不迫去應對。失去文的遮掩,她的狼狽相也就完全暴露,衣衫已不能用凌亂來形容,因為她接近一絲不掛,胸罩都脫落下來,她是用雙手護在胸前才勉強擋住,倘若闖進來的不是雲思痕而是其他男學生,估計她只能自殺了。
見沈容馨瑟瑟發抖的模樣,雲思痕只以為是驚嚇過度,忘了該做些什麼,她幫忙把地板上散亂的衣物撿起,囑咐道:「老師,你先把衣服穿好。」
文被先前的一擊重創,許久才慢慢爬起來,所幸沒傷到要害,但對雲思痕,他想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久違的人倫大禮就這樣被徹底毀滅,帶來的傷痛後遺症又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消除。正值懊喪之際,雲思痕前來興師問罪了。
「宮文,你這個畜生,竟敢對老師亂來!」
「非常抱歉,是我不對,一時鬼迷心竅沒控制住自己。」
文沒有賴帳,聽語氣好像要祈求寬恕了,這倒出乎雲思痕的預料,不過對他的鄙夷卻又加了幾分,這種人做壞事時挺囂張,一旦面臨制裁馬上就蔫了。
「老師,你說應當怎麼處置他呢?」雲思痕問了下另外一個當事人,畢竟關乎她的聲譽,自己就別越俎代庖了。
「雲思痕,算了吧。」沈容馨已經整理好衣著,口音平淡得彷彿與自己關係不大。
「老師,怎麼能就這麼縱容,他對你欲圖不軌啊。」雲思痕著急了,難道在文承認罪行的情況下也能讓他逃脫。
「實話實說吧,是我先勾引他的。」沈容馨明顯不想讓這件事鬧大,不得以把實情吐露出來,「要怪就怪我吧,我不配當你們的老師。」
聽罷此言,雲思痕是極度失望,文卻高興萬分,雖然不排除有私心,但沈容馨終究還沒厚顏到要他一人承擔所有後果的地步,剛才挺身而出的力氣沒有白花。
「其實我的責任也很大……」文裝出很內疚的樣子絮絮叨叨。
雲思痕實在受不了他假情假意的演出,眼見抓獲無望,對文說了句「走著瞧」就扭頭跑了,狹小的客廳又回到兩個人的格局。
「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先回家了。」文同樣感覺到自己不該再坐下去了,沈容馨的眼神不復迷離,意味著之前的荒唐鬧劇也該告終了吧,雙方暫時離遠點比較好。
「嗯。」沈容馨也不清楚只是發自鼻腔還是內心的幽歎,悄悄轉過身子,聽著文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文的衣衫並不整齊,但他懶得去理了,他需要盡快查明一件事,許管家究竟在那盒巧克力裡頭搗了什麼鬼,若沈容馨的失常與他有關,那就得好好算帳才行,差點誤了自己的大事。
第二十章
文回到家的時候,時針已指在九點的位置,小黑不知道去哪個角落趴著了,漆黑的花園看不到半點燈光,除了偶爾的風吹林木聲,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許老頭這麼晚還沒回來嗎,照理應該不會呀,納悶中的文自己拿鑰匙把大門打開,進去之後才覺察到屋內有細微的響動,似乎是從管家的房間傳來。那地方給人的感覺和整棟別墅很不協調,終年都是潮濕灰暗的,文小時候進去過一次,留下不小陰影,之後就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父母離婚後許管家把它改造成古怪的實驗室,不時在裡面搗鼓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自娛自樂,此刻他多半又在從事這項業餘愛好了。
若是平常,不管他的表現有多詭異,基於對他多年照顧自己的尊重,文也不會貿然去打擾,但想到今天那麼大的簍子極有可能是他捅的,文就沒辦法坐在這裡乾等。
房門虛掩著,文氣呼呼地一腳踢開,招呼也不打,劈頭就是一頓訓斥:「喂,老鬼,你在家怎麼也不把大廳和房間的燈點亮,黑漆漆一片差點害我絆倒。」
「是少爺回來啦,時間過得好快,唉,我從下午起就一直呆在這裡,都忘記幾點了,還沒吃飯呢。」許管家不慌不忙地放下兩瓶試劑,轉過頭來給文解釋道,一臉無辜狀。
「真不明白你,這堆垃圾有啥好研究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前幾天找我要的東西還是從「垃圾」裡面提取而來呢。」
講到這的時候,許管家忽然一拍腦袋,好像臨時想起一件事,「對了,我今天做的事也和早上給你的巧克力有關,你還沒有送給人吧?」
「你說呢?」文擠出難看的笑容反問。
「呵呵,看少爺眉開眼笑就知道肯定沒有啦。老夫還怕那些巧克力被吃掉了呢,那時可就麻煩大嘍。」
「有什麼嚴重後果嗎?」
「哦,說來話長,我就從頭講起吧。前天我出去外面溜躂的時候忘了鎖門,不料這點空隙就讓小黑跑了進來,把台上很多藥劑翻得亂七八糟,你知道我老眼昏花的,整理起來難免弄錯,結果在給你的巧克力加調料的時候還真的將其中一樣搞混了,我也是今天檢查時偶然發現的,然後就一直在測試這種」新「產品有什麼副作用。」
「肯定是你到點之後忘記給小黑餵食,它餓起來就四處找東西吃了。」文對他的借口不以為然,雖然小黑不會說話,但也不能什麼破事都賴到它頭上吧。
「這個下回我一定注意。」許管家老臉有點掛不住,但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他的承受能力絕不會往心裡去。
「你忙活這麼久,驗證出成果了嗎?」
「整體測試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完成度應該有百分之九十,說起來也算因禍得福,照這個新配方可以得到一種很神奇的春藥。」說到這個許管家就來勁了。
「春藥?」聽到這個詞文就知道沈容馨此前的表現鐵定跟它脫不了關係,假使當真爽過也就罷了,暗地裡偷著樂都來不及,問題是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文按下心頭怒火問道,「你說的神奇是指哪方面,和普通的相比有哪些不同。
「強度暫且不論,有一點它與市面上賣的那些很不一樣,就是它的藥力持續時間很短,對人體不會有殘留危害。」許管家春風滿面,推銷他的得意之作,直到瞧見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曉得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懵然問道,「哎,你怎麼啦?」
「原來如此,果然就是你這老混蛋搞的鬼。」掌握確鑿證據之後,文可就不再隱忍了。
「我?」許管家面露疑惑,隨即明白過來,「你該不會已經把巧克力當禮物送人了吧。」
文沒有點頭,但許管家明白自己沒猜錯,他倒是笑了:「以那些巧克力的形狀看,你只可能把它送給關係相當親密的人吧,跟她說是你開的玩笑不就行了,相信不會令你們誤會太久的。」
「你還幸災樂禍,要知道我幾乎……總之當時我人被從床上踢下來。」這件事說來不大好聽,文長話短說,能省則省。
「啊?少爺這就是我對不起你了,身體沒事吧。」許管家瞇著賊溜溜的雙眼,想要將功贖罪,「脫下褲子我幫你檢查一下。」
「滾!」這種動作文天生就反感,「只有你才會有事,本人身體好得很,你總是這麼猥猥瑣瑣的幹嗎?」
對文的形容許管家毫不在意,笑道:「你們年輕男士現在不是把猥瑣當成性感的一種體現嗎?老夫與時俱進而已。」
「要想表現就去找你的老相好吧,別讓我反胃。」
「總之當時她吃了你給的藥,不久之後發作,而你不明就裡,精蟲上腦以為有便宜可佔就把她拖到床上去了,誰知她很快清醒過來,結果你被踢下去了,對吧?我有點不明白,這種肉棒狀巧克力她都能吞,應該不會太抗拒你的呀,當時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為什麼不把戲演全套呢?」
「還差最後一步,你問這個幹什麼?」個中隱情文自然不會跟他交代了。
「沒事沒事,純屬研究需要,我在想莫非這款春藥還有沒發現的功效,比如說催情期一過就會對性特別厭惡,才會把伴侶趕走。」
「那它會不會有毒?」
「哦,差點忘了,先前那批春藥巧克力帶了點多餘成分,有微弱毒性,要實際應用還得加以改造。」
「你去死吧,這時候還談什麼改造。快告訴我怎麼解除。」與此相比其它都算小事了,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
「解藥我已經配好,照說明服用即可。」許管家把解藥交給了文。
「下次可別擺這種烏龍。」文沒好氣地吩咐道。
「不會有下次了。」許管家哈頭點腰,恭送文離去,看文走遠才露出詭秘淫蕩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孩子居然對我都不肯說實話,讓他受點教訓也不錯。
不過他做那事行動也太快了吧,兩分鐘的發作時間居然就翻滾到床上去了。
文知道要從許管家嘴裡撬出他不想透露的秘密比母豬上樹還難,至於責罵更是無濟於事,面對他裝傻充愣的本領恐怕連火氣都沒法發洩,所以在問清楚最要緊的幾件事後也就不再煩他,首要任務是聯繫沈容馨,希望那所謂「微弱」的毒性不會帶來嚴重影響。
「馨兒,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幹什麼?」文打開手機,悄悄觀察了一陣,再發給老師一個來自地獄的問候。
這次沈容馨的反應比往常慢了很多,心不守舍的,直到刺耳的鈴聲接二連三響起才明白那變態色魔又在召喚了(為方便起見文選擇直接和她通話)。
「沒什麼。」沈容馨仍在為先前的神經錯亂苦惱,即便對方是她一向心存畏懼的混蛋,仍舊提不起精神來。
「喂喂,起碼給個長些的回復吧,不許念三字經。實話實說,剛才吃了我送的激情巧克力之後感覺怎樣,是不是從來都沒體驗過這麼棒的滋味?」
「你給的巧克力裡面有什麼?」沈容馨也曾作此懷疑,但終究沒敢再以身犯險,因此不能下定論。
「哈!一種特效春藥,來得快去得也快,今日才研發出爐的呢,你就能嘗鮮了,老公可是非常關照馨兒的喲。」
「你害我幾乎……」說到這裡沈容馨馬上醒悟並住口,但已來不及了。
「害你怎樣?別說一半不說一半的,其實我多少也知道一點,記得你的學生好像來你家了,然後你和他在客廳……」
「求你別說下去了……」沈容馨無力地阻止。
「不說也行,但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總而言之我前面講得大體合乎事實,對嗎?」
「……是的。」
「我倒是比較好奇那位學生的表現耶,他被你誘姦成功了嗎?」
「沒有,不,我不是……」沈容馨方寸大亂,此前她腦海裡從沒浮現過「誘姦」這個詞,可是結合今天的行動,她又沒辦法大聲否認。
「你的誘姦為什麼會失敗呢,哈哈,馨兒是不是你的身材太差勁了,像水桶一樣,半點魅力沒有,讓你的學生見到你就慾望全消。」
「不是這樣的。」沈容馨羞怒交集,將學生的身份也「洩露」出來,「他就是此前曾追過我的那位學生,不可能會嫌……嫌棄我。」
「既然如此又是為什麼呢?別告訴我因為他是謙謙君子喔,這種話拿去騙六歲小孩都沒人相信。」
「是因為突然間有另外一名學生闖了進來,不得不終止的。」一時之間已找不到合適的謊言,沈容馨只能照事實描述。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發生這起意外的話,你們就該胡天胡帝一整晚了對吧?」
「我……我不知道。不,肯定不會,我是因為藥性發作失去理智才亂來的,」
沈容馨先是含糊其辭後是斷然否認。其實藥在她身上的作用期很短,當文撲過來的一剎那她就已基本恢復了,可是卻沒想過要制止,更樂意一錯到底,若非雲思痕的臨時介入,恐怕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只不過現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如何跟文解釋這天的失常就極其頭痛,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穩妥的理由。
「是嗎?那現在你怎麼處理和那位學生的關係?」
「就跟他說我病糊塗了,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
「你覺得他會相信這麼荒謬的話嗎?」
沈容馨默然,這般牽強的謊言要騙倒文實在一點把握也沒有,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要不我教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病急亂投醫,沈容馨顧不得身份之別向他請教。
「先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可別說謊哦。」
「我當然……不喜歡他。」聲音越到後面越小,但文還是聽清楚了。
「那你完全可以瀟灑一點,坦承你是因為寂寞空虛而需要找個床伴,現代都市一夜情已經司空見慣,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
「這算什麼辦法?」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若非懾於他的淫威,沈容馨早已把電話掛斷了。
「你仔細考慮吧,我能建議的就這麼多了。還有,那些巧克力還有點副作用,明天我把解藥寄過去,記得按說明服用。」
話音忽然轉成「嘟嘟」聲,對方已經收線,沈容馨才發覺颼颼直冒的冷汗已把頭髮打濕,他的到來使自己害怕,他的離去同樣令自己無所適從。沈容馨感到再想下去也許會發瘋也說不定,趕緊將一切思維停止,躲進被窩裡頭,只有在那裡她才稍為安寧一些。
沈容馨常常覺得黑夜太過漫長,但此刻她倒是希望白天能遲點到來,一改往日的勤快作風,她拖延到最後一刻才掙扎起身,動作特別磨蹭,結果臨近學校的時候,遠遠就望見教務主任正在訓斥遲到的學生。
每當新學年開始,學校都會狠抓一段時間校風,遲到尤為深惡痛絕,次次都是重點項目,沈容馨沒想過自己也有被抓到的時候,臉上陣紅陣白,等會又得用病體尚未痊癒做借口了。
沈容馨慢慢往前挪步,知道發現一張熟悉的臉孔才猛然停止下來——文的身影也位列其中,眼珠正毫無目的地四處亂轉,沈容馨趕緊背過身,裝作是一名普通的路人甲,生怕被他發現自己。
這場相遇倒不是偶然,文的作息規律就是如此,踩點進入校門,碰到運氣不好的日子就越界被抓了。他已發現了沈容馨,看著老師喬裝粉飾的模樣只覺好笑,就算這一刻能躲過去,上課的時候還不是要碰面,他也就懶得去打招呼,靜靜聽候主任的訓話結束。
沈容馨的國文課是在第三節,前面的空閒時間她一直為關於文的問題苦惱。
毫無頭緒之際她喝了幾口茶水,希望能提提神,腦海中又掠過惡魔的話語——按一夜情處理,她自己也被這突然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嗆得咳嗽不停。
該死,自己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什麼,沈容馨暗中罵了自己幾句,可這一荒唐的方案非但沒被束之高閣,反而在心底生根發芽,變得越來越完整、清晰。
不管她坐著、站著、還是走路,被其牢牢捆縛的思維都在三畝地上高速運轉,直至步入教室,才因為想像中人出現在眼前而停止。
明知對象就在台下附近,沈容馨仍是放不下駝鳥架子,努力逃避著文射來的目光,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視線自始至終都不曾朝向文所在的區域,倒也勉強相安無事。
不過這堂課沈容馨看表的頻率特別高,就連當初被那惡魔充當教室色狼瘋狂騷擾時感覺也無這般彆扭,她一心盼著下課鈴早點響起,好盡快解脫。
鐘錶指針伴隨著「噠噠」聲已接近整點,可不知何故越是臨近尾聲她的情緒就越煩躁,幾乎喪失了講解的耐心。
「老師,請問你能講慢一點嗎?」非常委婉合理的要求,卻把沈容馨手中的粉筆震落。因為聲音正是自文那邊傳來,事到如今沈容馨想不正眼看他也不行,慌慌張張地道歉:「啊,對不起,我沒掌握好節奏……」
「我能提幾個問題嗎?前面有些地方我不大清楚。」
上課期間文幾乎不曾主動發問,霎時沈容馨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莫非宮文準備在課堂上公然發難,那自己如何下得了台,片刻之間根本不清楚是否應該答應。幸好整點的下課鈴聲及時把她解救出來,沈容馨鬆了一口氣,說道:「那麼請宮文你等會來辦公室和我討論一下。不耽誤大家時間,現在下課。」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辦公室門口,沈容馨卻不急於進去,朝一個不怎麼引人注目過道角落指了指,對文示意道:「裡面有人抽煙,空氣不太好,我們去那邊怎麼樣?」
「好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公開研討昨天的褲鏈門事件,對文來說也並不愉快,但是哪方顧忌更多,哪方就會失去更大主動權,文是不會先亮底牌的,由老師建議再輪到自己點頭那是最好不過了。
「很抱歉,剛才我的確講得比較模糊,我現在給你重新說一遍吧。」留意到附近除了自己與文之外再無其他人,沈容馨才敢開口提及「正事」。
文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他可不容許沈容馨再閃躲了,開門見山道:「時間有限,就不廢話了,老師不可能不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的吧,請問老師以後打算怎麼辦?」
最擔心的場面果然如期而至,沈容馨無言以對,兩人陷入尷尬的靜默狀態。
最終還是文沉不住氣,率先打開僵局:「我不明白老師到底是什麼意思,僅僅從自身角度看,我只知道我被玩弄了。」
沈容馨仍未吭聲,文的語調也越來越激烈。
「雖然我喜歡過你,但不等於我會心甘情願供你隨意踐踏。」說完他便拍拍袖子揚長而去。
文是頭一回對沈容馨說重話,她完全懵了,沒料到文會「誤解」至這種地步,當下不知從何解釋起。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脫離視線。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文忽然停住腳步,沈容馨又有了一種期待,也許他會回頭,這樣的局面或者並非他出自本意的選擇。
不料結果比想像中壞得多,文依然沒有轉身,背對著送了她一句話:「我現在沒什麼心情留下來讀書,要回家休息幾天。」
「等等,我不批准。」沈容馨怕他意氣用事,大聲喊道。
文卻不再搭理沈容馨,直接下了樓梯,他只是匯報而不是請求,根本不在乎批准與否,至於學校的條規對他這個問題學生來說更是廢紙一張。
幾分鐘後,沈容馨回過神來,趕緊去教室看了看,已經到了上課時間,文的座位仍然空缺,的確是收拾書包走了。
望著在其旁邊坐著的雲思痕,沈容馨心頭驀地浮起一股強烈的恨意,昨晚若不是她多管閒事,木已成舟後就可以說服自己去墮落放縱了,不必為之傷腦筋。
雲思痕精力專注於聽講上,根本沒留意到窗外老師的異樣眼神,沈容馨愈加覺得她可惡,急急忙忙把文請假一事交代之後便回到辦公室。
她不清楚該怎麼應對負氣出走的文,一時有了和惡魔聊天的想法,不管他的用心是何等險惡齷齪,現階段唯一能交談此類問題的對象只有他,偶爾他也會有些建設性意見。
沈容馨第一次主動給他發了條短信,他的效率還不錯,很快就收到回復。
「情況如何,馨兒照我的法子實踐了嗎?」
「沒有,我是誠心向你請教,除此之外有沒有別的辦法。」
「抱歉,我沒心思想太多,你可以試試據實以告。老公現在忙,日後再說。」
沈容馨哭笑不得,他還真是有恃無恐,居然建議自己說出真相,可她根本不敢有此企圖,否則難以預測文獲悉自己被一個變態色魔控制後會有什麼反應。她決定還是利用文請假期間把思路調整好,憑自己努力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
下班到家後,不知是巧合還是惡魔算準了她的時間,鞋還沒換就被追問最新進展。
「現在處理得如何,你那位學生能接受嗎?」
「他問過我,但我當時並沒回答,然後他就離校回家了,要請幾天假。」
「你想不變應萬變嗎?恐怕不能拖太久啊。算了,相互隔離幾天冷處理也挺好,這段時間你就別煩惱此事了,陪老公好好娛樂一下,收到我寄給你的新禮物了嗎?」與憂心忡忡的沈容馨相比,文的心情還算不錯,他要將昨晚意外造成的損失彌補回來。
「啊?在哪裡?」
「廢話,肯定在郵箱裡面啊,快點拿過來。」
「我這就去。」沈容馨把未關閉的手機放到桌台,快速取回一個黑色封裝的盒子,手感相當柔軟,她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個透明小袋,裝有奇形怪狀的布片,附加著天書般的外文說明。
「這是什麼?」
「哈,別忙著問我,馨兒你先隔著袋子猜猜。」
她凝神思索了一會,搖搖頭答道:「我猜不出來?」
「這東西你以前肯定用過。」文加了少許提示。
「不就是些簡單布料嗎?」沈容馨明顯不感興趣。
「這是一種特殊內褲,你試穿一下感覺如何?」文主動揭曉了一點答案。
似乎又是種新推出的款式,沈容馨瞭解他對此有特殊喜好,加上自己穿過的內褲種類本來就非常豐富,不在意添多一條,所以倒也不多說,直接背著手機把衣物換上。
這條「內褲」和以往性感型的有很大區別,厚實是給人的第一印象,臀部和三角區都被裹得極為嚴密,色調是不易引人聯想的藍色,所用材料恐怕紅外線也無法穿透,可以說中規中矩地完全不符合惡魔風格,但沈容馨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呵呵,馨兒還真是非常棒的內衣模特,穿上這麼保守的「內褲」魅力居然沒減幾分,老公先前的擔心完全多餘了。」文回想著剛才的鏡頭讚美了幾句,順便問道,「雖然看起來比較厚,不過它實際重量很小,穿起來挺舒服的對吧?」
沈容馨這才開始留意下身的感受,確實很神奇,身體與內褲之間明明一條縫隙都見不著,卻沒有任何壓迫感,皮膚像被輕柔的春風拂過一般,比裸體更為舒展。
「怎麼不回答,默認啦。」文還掖著一些話沒跟她闡明,那才是重量級的。
「舒適度的確不錯,你是哪裡買的?」
「如果想要多點老公隨時都能供應,不必勞駕馨兒,你可能會不好意思買的。對了,其實那條內褲原型是給嬰兒設計的。」文憋了很久,終於拋下顆預警炸彈。
「什麼!你說什麼?」
「還不明白嗎?它其實是讓嬰兒穿的,改成放大版了。」
「瞎說,哪有嬰兒穿內褲的?他們用尿布還差不多。」沈容馨批駁道,這點生活常識她還是有的,可話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間接提到一種極不妙的推測。
「不錯,馨兒不算笨嘛,這回猜對了,你身上穿的就是尿布。」文得逞後放肆地哈哈大笑,「是不是準備感謝老公給你重溫二十幾年前的體驗啊。」
「你騙人!」沈容馨內心已嚴重動搖,用掩耳盜鈴的方式躲避惡魔對自己尊嚴的打擊。
「別自欺欺人了,單純內褲的話為什麼要做得那麼厚,就是用來吸收液體的,即便你失禁也能保持清爽的感覺:還有,你也摸過了吧,它的材質是十分柔軟的,因為怕劃傷嬰兒的細嫩肌膚,有很好的保護作用……」
「我不信!」沈容馨打斷了他的演說。
「真金不怕火煉,那我們就來驗證一下吧。」文更有理由進行下一步驟了,事實勝於雄辯。
「你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你現在撒一泡尿不就知道真偽了。」
「你……」沈容馨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了,聽到他粗俗的話語都會臉紅,怎麼可能接受這種檢驗方式。
「到底要不要。」
「不必了,我……我信就是。」沈容馨選擇了相對好一點的結果。
「早說不就行了。我現在要辦理一點事務,今晚暫時不用找老公了,找也找不著,馨兒在家裡好好體驗一下幼年時期的回憶吧,哈哈……」
機械似的陰森笑聲令沈容馨寒意倍增,以致斷線音響了很久都沒覺察他已經掛掉電話,最終還是一陣尿意提醒了她。
該把這東西脫掉了,沈容馨調整了一下位置,不經意間又瞄了眼櫃檯鏡,之前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卻發現裡面的自己愈看愈滑稽,成熟豐滿的身材卻配上了一條嬰兒尿布,彷彿一個大齡幼稚女。她怔了一秒後迅速低下頭,無論如何必須趕緊解下這破玩藝,穿的時間越長受的傷害和侮辱就會越多。
沒想到的是,這條尿布穿上去容易,除下來卻非常困難,沈容馨雙手滑過好幾次,連帶身體差點摔倒,可它依舊紋絲不動,就好像無緣無故多長的一層肉,怎麼也趕不走。
逐漸強烈的尿意已容不得她慢慢考慮,既然憑雙手無法解開,那就只能依靠工具了,情急之下她抓起一把剪刀準備以破壞性的方式解除麻煩。可是尿布的韌性極佳,配合它的厚度,一時之間連剪刀亦無可奈何。
沈容馨已經黔驢技窮了,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她獨自能解決的,可又沒辦法向其他人求助,那惡魔也說過今晚不會再和她聯繫。她跌跌撞撞地趴倒在床上,希望早點入睡以抵擋膀胱的壓力,撐得一刻就是一刻。
文當然沒有任何要緊事務,他一直都緊盯屏幕,透過遠處的攝像頭觀察沈容馨方面的動靜,到老師睡著後才把手機關閉。不同於睡眠都受煎熬的沈容馨,文的心態比較放鬆,還可以玩玩別的遊戲,他不相信沈容馨能忍一整晚,天亮時羞辱報告自然就出來了。
凌晨時分,沈容馨就因為下身的折磨而醒轉,告急信號早就讓大腦不堪重負,全身上下器官都因而牽動,對泌尿系統的控制正無法避免地漸漸減弱,她掙扎著想站起來,不料這個動作卻直接導致體內洪流衝破最後的關卡,兇猛澎湃地傾瀉而出。
「完了!」沈容馨心底暗呼一聲,那麼大個人居然還尿床,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她委屈得眼淚都流淌下來,只希望能早點結束,偏偏這泡尿「儲蓄」豐厚,好像永遠也放不完,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才接近尾聲,大流停止後,尿道口仍意猶未盡般不斷將液珠滴落。
尿液終於散盡,沈容馨的肢體慢慢恢復活力,可動作一點也不利落,正行屍走肉般從床頭爬下來,把燈點亮,開始檢視一片「狼籍」的床鋪。
沈容馨漫無目的地翻查了一會,卻找不到一處濕跡,不禁懷疑起之前的感受是否幻覺,可下身釋放後的輕鬆絕非造假。迷惑之中她朝下體摸去,意外發現尿布竟有鬆動跡象,於是趕緊動手脫去,她可不想穿著這鬼東西上班。尿布好像重了一些,基本沒有洩露,它的吸收功能還是很到位的,甚至連味道都無法擴散。
周圍空氣依然清新,可沈容馨如臨大敵般掐緊了鼻子,一隻手輕輕勾住尿布,用盡可能快的速度跑到衛生間去沖洗。事後也沒敢晾到陽台,直接掛在室內了事。
手頭上的工作放下後,倦意又襲上腦門,之前的睡眠質量極差,需要再補。
失去壓迫感的身體很快沉沉入睡,但心靈上的束縛有增無減,總有一根弦時刻緊繃著,來自外界的微量刺激也能輕易把她喚醒。
天濛濛亮的時候,化身變態色魔的文就打來了騷擾電話,他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如果沈容馨真能忍住,為了她的健康著想,也只好告訴她脫身辦法了,不過這是最壞的打算,估計不會發生。
「馨兒,包著尿布睡是否特別安穩呀?」
「我已經摘下來了。」剛醒沒多久的沈容馨難得不迷糊,避重就輕答道。
「那可是要預先進行一套排泄動作的喲,怎麼樣,尿布的密封性不錯吧。」
沈容馨沒有答話,但文的嘲諷明顯不會因她的沉默而終止。
「以後上班時間都可以穿啊,呵呵,不用老是跑來跑去那麼麻煩,公共廁所也不見得比私人尿布乾淨衛生。我該給你多準備幾條的……」
對方並未強制她應答,沈容馨也就樂於緘口,後面根本是充耳不聞,昨夜的恥辱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繼續重彈此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實在太過分了,不管她性格多順從,面對不斷升級的凌辱,內心的叛逆情緒也慢慢積少成多,逃離魔掌這一被埋沒的念頭又被提起。
或許辭職才是最好的,自己並不具備孤身闖蕩的精神,所以在這邊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從不曾聯繫跳槽事宜,可如今似乎別無選擇,文那邊只能對不起了,她打算當面跟文道歉後便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座城市。
遺憾的是,文一直未返校,讓她在課間見面的幻想成了泡影。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依舊杳無音訊,沈容馨開始有點慌張了,事態或許比她想像得還要嚴重很多。儘管電話這種方式她不想在文恢復冷靜前使用,但此刻別無他法,沈容馨迫不得已撥下文的號碼。
「喂,你好,請問找誰?」文好像中氣不足,說話軟綿綿的。
「是宮文嗎,是我,沈老師。」
「哦,有什麼事嗎?」文好像僅僅把她當作一名陌生人。
「……我能到你家拜訪一趟嗎?」
「你是老師,要家訪當然是你說了算。」
「但我不清楚你家的具體位置……」不然前天她就過去了。
「……這樣吧,你說一個地點,我讓許管家給你帶路。」
「好的,就在……」沈容馨抱了個地名,還想再談幾句的時候,文已掛斷了電話。
雖然文對自己並不友善,甚至無禮,但沈容馨無法湧起生氣的感覺,更多的只是愧疚,還好文並沒有避而不見,仍有希望憑借這次溝通化解雙方的誤會。
沈容馨是第二次來到文家裡,路線是完全相同的,可是她並沒有多少印象,因為周邊環境差異不大,感覺總是在同一條小道上徘徊。前一秒鐘還是叢林密佈,後一秒鐘忽然就在眼前出現一棟豪華的別墅,她彷彿在半夢半醒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文沒有出門迎接,聽到許管家的叫喚才不緊不慢地從樓梯口下來,態度明顯不積極,身形較前幾日要瘦削了一些,不知是否仍為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習慣於他過度熱情的沈容馨調整了一下心態,微笑著跟他打招呼:「宮文,晚上好。」
「我不大好,請問老師前來寒舍有何貴幹?」文拋出一顆軟釘子。
「是這樣的,你好幾天都沒來學校了……」
「這種事電話通知不就行了,何必跑上門來,放心,這個禮拜一過,我想我就會回學校了,現在我還是呆在家裡比較好,免得有什麼過激舉動連累到你。」
「非常抱歉,那天……」沈容馨認為自己有義務幫他開解。
「不必說那麼多,一個星期很快就結束,明天就到休息日了,你完成任務後就請回吧。」文罕有地發出逐客令。
「等等……」沈容馨望了望四周,許管家早已走遠,確認附近並無外人後,收起了職業性的客套笑容,用苦澀的口音問道:「老師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
「老師言重了,我哪敢生老師的氣,只是怨我自己笨而已。」
雖然是一句氣話,但足以令她心中脆弱的天平徹底傾斜,無論是惡魔的陰陽怪氣,宮母的笑裡藏刀,都不如文的敵意更教她難受,她委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道別離。
「當時我本意並非要戲弄你。」雖說這事往往越描越黑,可不說清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能辨明一分就是一分吧。
「哦,是我傻到沒領會你的意圖嗎,雲思痕怎麼會那麼湊巧及時趕來?」
「這個我確實不知情。」
「算了,既然你說當時並非要戲弄我,那本意到底是什麼呢?」
終於要面對最核心的問題了,沈容馨先深呼吸一下,然後一口氣答道:「大概是因為寂寞而昏了頭吧,我也有作為女人的需求……不過我知道,你是我的學生,這麼做是不光彩不道德的,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你上次問我的時候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十分對不起。」
文靜靜等候她講完,一直未開口,但仇視的眼神慢慢消失了。
「要說的話就這麼多,以後我也無顏再當你的老師了,我準備向學校遞交辭呈,到其他沒有任何熟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啊?這種大事老師你可別憑一時衝動決定啊。」
「說實話,當初來到這裡的決定就是一時衝動而作出來的,對了,在告別之際能帶我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裡面亂糟糟沒什麼好看的,如果你願意就請跟我來。」先前的生氣是裝出來不假,可如今的煩惱卻實實在在,短時間內如何挽留老師成了當務之急,文眉頭緊鎖,根本無任何心情給她介紹房間的擺設佈置。
「也不亂嘛,對於一個男生來說,算是相當整潔了。」沈容馨用的是嘉許口吻。
「不是我的功勞,剛才讓許管家收拾了下。」文沒有攬功,據實以告,雙眼四處張望留意著是否有明顯疏漏,忽然間背後「匡」一聲大門被鎖上。
「啊,老師,你在幹什麼!」文一轉身卻看見沈容馨正在自己房間裡寬衣解帶。
「放心,我現在頭腦很清醒。」沈容馨背著文故作鎮定地說道,不過輕微顫抖的身軀顯示了她的緊張與不安,「就當是對你的補償,或者是我們臨別的紀念,今晚我……任君處置。」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一章
「老師……」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一直自認引領事情發展的文都有點反應不及,這是他願望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只是未免來得太早了吧。
沈容馨沒有搭腔,事實上她大腦已一片空白,光是羞意就填滿了整個心扉,唯有肢體的動作證明了所有——這一次不是考驗,不是陷阱,不是草率決定。
呆在一旁流口水或許不會被誤讀為不解風情,但被當成不識抬舉就一點也不冤枉了。文屏住呼吸,輕輕挪動著雙腿,在盡量不產生干擾的情況下移動到佳人面前。
「老師,其實你不必如此的。」文微微觸碰了下沉容馨的臂膀,按停她手上的動作,「一切都交給我吧。」
文霸道地中止了她的行動,自己取而代之,將她殘留的衣衫緩緩剝落。雖然技巧生疏,但沈容馨依舊能感受到他的體貼,疲憊的心增添了幾分暖意,兩人都在盡力配合彼此,頃刻間便坦誠相見。
失去遮羞布掩護的胴體散發著迷人的光彩,文的眼光就像一種無聲的讚歎,囊括了他對藝術品的最高評價,已全裸的沈容馨反倒變得放開了一點,不再用手欲蓋彌彰地擋住胸部和私處,瞬時的勇氣壓倒了其他凡塵雜念,讓所謂的矜持見鬼去吧,她要把完整的自己好好給心上人看個夠。
另一邊文也是完全脫光,他素來不喜繁文縟節,但如今他卻真心希望有一套最優雅的禮節來指導自己的每一個步驟,此情此景注定要留下畢生的回憶,他不想搞砸了。
「老師,我先抱你到床上去吧。」現在臨陣磨槍沒太多功夫可以思考,文下意識地選擇了最直接的動作。
「嗯。」沈容馨實踐了她的承諾,只是在兩人凝眸對視的一刻,仍不自覺地扭過頭去,並非逃避,而是她怕會因此喪失訣別的勇氣。所以儘管整個人蜷縮在文懷裡,但目光仍是閃爍到別處。
文只以為這是她內心慌亂的緣故,柔聲安慰道:「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訴我,我會盡量小心的。」雙手抱著女老師,文並沒有吃力的感覺,沈容馨的肉體柔軟輕盈,集豐滿與嬌小於一身,美中帶著脆弱,最大限度地激發著男性的原始慾望,文像是搬運一件寶貴的瓷器一樣把她輕輕地放置在床中央。
把老師調整為適於男上女下的體位後,文用雙膝支撐著身體,跨坐在沈容馨腰間,忽然埋下了頭,他要首先品嚐下那對粉嫩的芳唇,如同普通發展的情侶一樣。
兩人積壓已久的情感急需一個缺口釋放,而這一吻就創造了充分條件,他們無師自通地將將淺印變成濕吻,瘋狂咀嚼著不知是自己還是對方的唾液。
很快,親吻所能帶來的激情就燃燒到極限,文已不滿足於此,右手朝著女體的下部探去,開始索求更深一層的融合。
未經撫摸,那片芳草早已滋潤在雨露中,文巧妙的揉弄之下輕而易舉就令沈容馨春潮氾濫,成功使她注意力由長吻中轉移出來。
「宮文,不——不用了,直接……開始吧。」沈容馨清楚,自己敏感的身體再被刺激下去不等正戲展開就要提前洩了,羞怯地側過了頭,嬌喘吁吁,怦怦的心跳不斷給體內循環加速,充往腦部的血液越來越多,使她艱於思考。
「我明白。」眼下的情況前戲明擺著就是多餘的,濕潤的陰道已經具備了充分的潤滑作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相信如果再不插入不僅佳人不滿,自己的命根沒準也得鬧罷工抗議了,他慢慢挺直了腰桿,朝洞心推進。
兩人生殖器官間隔的距離越來越短,直至化成零,實質性的一步比前面還要輕鬆,文的肉棒長驅而入,完全沒有任何阻擋就直接來到最深處。沈容馨自然察覺了這一變化,心頭忽然如釋重負似的倍感輕鬆,從前她實在承受了太多本不屬於她的壓力,而今隨著與文的結合都好像無足輕重了,她只要取悅於這位佔有她的男人就好,哪怕僅僅是一個晚上。開弓沒有回頭箭,突破這層關係後要歸復原狀恐怕是千難萬難,所幸她沒有半點後悔之意。
由於速度把握得當,沈容馨未感到任何疼痛,只有一陣軟綿綿的麻癢之意使她的欲求越發強烈。每一次呼吸都牽引起身體大幅度擺動,尤其是腰臀部位,繪製出無數道傲人的曲線,彷彿在期盼男人的陽精盡快播種到自己的子宮裡。
溫情編織的潤滑劑使得一上一下的抽插不再是單調枯燥的機械運動,永不停息的波浪引領著兩人在慾海中浮沉,注入了取之不竭的活力,與此同時文的上身也不閒著,在老師的臉蛋和胸頸處印下一個個吻痕。
沈容馨終於體驗到交歡之樂,霎時間有虛度了二十餘年光陰的遺憾感覺,但旋即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衝散,當前唯一重要的就是陪著文去放縱,她絲毫沒在意此刻的形象,聲嘶力竭地呻吟著,聽憑嬌軀在床頭翻滾扭轉。
得到女方配合的性愛遠非前兩次的迷姦所能相比,原來女人看似嬌弱的身體也有著非同小可的活力,溫柔鄉中的天籟之音是那麼的招魂,沒料到平素端莊優雅的老師在床上居然是一隻蠱惑人心的狐狸精,文只覺得全身都酥軟了,下體一股熱流屢次敲訪精關,最後在文的一個鬆懈當口衝了出來,全數灌入沈容馨腹內,兩人都觸電似的僵直了一會,隨後是漫長的戰慄。
一輪高潮結束,文擁著沈容馨躺在旁邊,壓低聲音詢問道:「老師會不會覺得不適?很抱歉剛才我只顧著我自己了。」
「沒事,挺好的。」沈容馨掩飾住內心的慌亂,強作成熟答道。
「老師你今晚留下來過夜好嗎?」
窗戶那邊傳來陣陣雨打樹枝的沙沙聲,遠處的天空望不到一顆星星,只有此起彼伏的電閃雷鳴,顯然留下才是一個好選項。
「嗯。」沈容馨點點頭,慢慢把文的手臂挪開,「我去穿點衣服。」
文卻死死夾住,不讓她逃離,嬉笑著言道:「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明天早上起來之前都不用考慮著裝問題。」
「這不大好吧……」沈容馨雙頰發紅,沒想到他竟會阻撓自己穿衣,莫非是想要自己光著身子陪他睡一整夜。
「有什麼不好的,老師你不是說過今晚任我處置嗎?」文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輕輕彈過,接著說,「剛才只是序幕,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休息夠了就通知我。」
「你還要……」沈容馨驚疑不定,這才沒過幾分鐘,他的精力未免太旺盛了吧。
「不錯,只怪老師你太迷人了,我根本把持不住。」
「這對你身體似乎不大好吧。」沈容馨聽說這種事男方損耗遠大於女方,不禁有點猶豫是否讓他任性到底。
「我不會有事的……呵呵,今晚對我們來說才是名副其實的初夜,我希望這個過程不要太短暫,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偶爾為之應當沒關係,我們先放鬆休息一下。」
文成功說服沈容馨後,跳下床把音響打開,一段悠揚婉轉的旋律隨即在室內飄蕩,這是首雙人舞曲,一般僅在規格較嚴肅的宴會大廳播放。
沈容馨還在揣摩文的用意之際,他已經走到跟前,單臂撫肩邀請道:「尊敬的女士,請問可否與本人共舞一曲。」
他的禮數倒是非常正式周全,但配合環境就顯得比較滑稽了,師生躲在房子裡跳光屁股舞,實在像是天方夜譚,可又似乎挺刺激的,沈容馨未泯滅的玩心發作起來,還真有點想假戲真做地與他跳一段,遺憾的是……
「可我不會呀,我大學時候並沒學過跳舞。」她畢竟不想在文面前展露自己的短處,還是藏拙好了。
「不要緊,舞蹈其實並不需要什麼高深技巧,隨心所欲即可,其實我也沒受過任何訓練,不管怎樣,先試試再說吧。」
真的可以嗎?雖然疑慮尚未完全打消,可沈容馨仍半推半就地讓文從床板拉到地面,不知不覺胳膊被挽起,雙腿隨著旋律的節奏開始舞動。
兩人都是一絲不掛,一有磕磕碰碰帶來的接觸感遠比穿著西裝套裙來得直接猛烈,偏偏由於雙方還處於磨合期,文總有意無意地衝撞沈容馨的敏感部位,令她身體上的紅色印記一直無法消退。
她心如鹿撞般越跳越亂,好幾次都不經意踩到文的腳背上,幾乎想放棄的時刻,還是文鼓勵她堅持下來。
「真對不起……」沈容馨不由埋怨起自己並不靈便的雙腿,可話音未落雙唇就被文封住,沒法再講下去。
「不要緊,這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來,跟著我的步伐,掌握好節奏你就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了。」這時候文的耐心極佳,同一句話換四五個說法也不覺麻煩。
在文的堅持下,兩人的配合逐步走上正軌,沈容馨含羞帶怯的舞步漸漸變得輕快有力,雖未臻專業水準,但也算是有模有樣了。
「老師,你跳起舞來真好看。」文咬住她的耳朵讚歎了一句。
全神投入後沈容馨都快把自己裸體的事情忘了,被提醒後才重新注意到這一事實,耳根再度發燙,用含糊不清的口音提議道:「我們停一停吧。」
「你說什麼?」文沒有聽清,逼著她重複。
「我是說,先暫停一下。」
「為什麼呢?我們跳得不是很好嗎,難道你累了?」文繼續帶動著兩人的舞步,不過速度降了下來。
「你確定我們跳的不是艷舞嗎?」
「這要看用什麼樣的眼光來評價了。」
「我就是問你的看法。」
「哦,我認為這是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不必看重那些所謂的禮服。」既然木已成舟,文就懶得謹慎細微地把自己完全偽裝,偶爾厚顏無恥一下以後才不至於太壓抑。
「那也不一定要赤裸裸的呀。」沈容馨小聲嘟囔了一句,竟似情人間的賭氣,又或是撒嬌,令文不由自主地在她臀部掐了一把。眼瞧她手忙腳亂地躲閃,早有防範的文索性大手一攬將她摟在懷裡,時間彷彿凝固,舒緩的音樂還在耳畔迴響,舞蹈卻戛然而止,暫停的建議倒是如願以償了,可沈容馨變得更加狼狽,偏偏又無力掙脫,她的身體被文牢牢鉗制住了,一切都不能自主。
「老師知道舞蹈是由什麼進化而來的嗎?」文沒有施行強吻動作,而是和她探討些「奇怪」的話題。
「我……我不知道。」
「就是由性發展而來,可以說是性愛的延續……」文拿出一本從許管家那裡搶來的「百科全書」,給她念了一遍,怕她不信,還主動把書交給她閱讀。
沈容馨由不可置信慢慢轉變成將信將疑,最後倒是信的比重較大,因為該書並非天花亂墜地引用概念,而是用了多幅圖像和日常生活隨處可見的實例來配套講解,由淺入深,順其自然地推倒出結論。
「所以嘛,不用把跳裸舞當成不道德的事,就算是皇宮舞廳的王爵公主和我們相比頂多也就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怎麼樣,現在還有心理負擔嗎?」
「這好像不能混為一談吧。」不過她鎮定了許多,人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後往往更容易相信一些荒誕之語來中和羞恥感。
「我覺得沒什麼不同,要有的話大概就是我們比他們要誠實。那些外表華麗的服裝只是他們陰暗內心的粉飾而已,你認識到它的本質就是亂交派對後就不會再去效仿了。」文胡亂扯了一通,表演魚目混珠的把戲,「其實這樣赤條條的也不錯啊,至少你踩到我時一點也不疼,如果換成高跟鞋可就慘了。」
「確實有點可惜。」沈容馨和文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多少也學到一點,心情平復後不經意就發揮出來。
「這回也許你說的對。」文壞壞地笑著,毫不在意沈容馨的「惡毒」攻擊,「現在你可沒辦法逃了。」
「你想幹什麼,不接著跳舞了嗎?」沈容馨明白這種眼神意味什麼,儘管有過經歷,但緊張程度不亞於雛兒。
「這不還在接著跳嗎。」文將沈容馨雙腿撐開,讓勃起的肉棒貫入她沒有任何抵禦力量的陰道,再三百六十度旋轉了一遍,「不過是回歸舞蹈的原本面目而已。」
沈容馨只覺得一陣暈眩,紅暈消退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有氣無力地懇求道:「我們還是到床上去吧。」
「……好吧。」現在讓她接受床以外的地方估計還太早,文也就沒有在此多繞口舌,將她抱回床上。雖說表面比較不羈,但關於性愛方面的動作他還是很小心的,這是他最費心經營的領地,容不得半點差池。
印象中與沈容馨的交歡都是這般春風細雨的,這對現階段的文來說已足夠,並無強烈慾望去索取更多,其實也還不錯,就像在旅遊區中閒庭信步,進程不快,但也不會拉下一處有價值的景點,老師的身體有很多地方都有待發掘。
原以為平靜的開始也會有一個平靜的結束,不料沈容馨被半開發的身體明顯不能滿足於此,還需更多撫慰,文慢條斯理的抽插消磨了她的耐性,隔靴搔癢的滋味加劇了她的飢渴。
「宮文,你能粗暴一點嗎。」沈容馨終於忍受不住,顯露出內心狂野的一面。
「什麼?」這回文聽得很清楚,只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話居然會出自一位學生同事眼中賢良淑德的女教師之口?
「用力……抱著我,把我……塞滿,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沈容馨已無法自持,不願靜靜等待的肢體已展開行動朝文撲去,瞬間險些主客易位。
文費了不小功夫才把她壓制住,他不想有被女人「強姦」的感覺,既然她喜歡暴力,那就成人之美吧,反正這同樣是自己喜歡的,有共同語言就更好了。
文在這方面的經驗知識還是勝過沈容馨許多的,真要迅猛起來也不會含糊,恰好最後一首舞曲告終,音響換上了極具動感的搖滾樂,霎時天地變換,恍若狂風驟雨來襲,野獸與美女合奏出人倫的最強音。
雙方才發現先前錯估了彼此,無論是文的爆發力還是沈容馨的承受力,床墊都已濕透變形,但兩人都無鬆懈跡象。緊繃的肉體滲出大量夾雜喜悅與興奮的汗水,化作催化劑助他們往更高峰前行。
他倆從床頭翻滾到床尾,又從床尾滾到床頭,僅有二人的空間由寬敞變得狹窄,整齊的床鋪早已蕩然無存,男女間的撕咬搏鬥看起來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不曉得過了多久,兩人全身膚色都已泛紅,大開大闔的長線迂迴漸漸被細膩的小節控制取代,總體運動幅度有所衰退,但局部強度反有加大趨勢,尤其是在兩人連接處。沈容馨感到屁股都快震散了,偏偏又無法甩出去,像與文組成連體嬰似的不斷體會著撕裂與縫合的快感。
「好痛……饒了我吧。」她已洩過多次,文卻一直緊扼防線,遲遲不肯第二次爆發,就是希望她能親口說出臣服於自己胯下的話來。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不禁下身漲得難受,背上也留下數道沈容馨指甲劃破的血痕,其中有的還挺深。
文臉上露出難以捕捉的笑意,忽地抖了抖,用從馬眼噴灑而出的濃濁精液為這次性愛之旅畫上句號。沈容馨神智已不大清楚,口中喃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知覺仍然靈敏,得悉男性精華的注入便馬上透支體力仰身迎合,生怕錯過一點一滴。
許久以後,文才慢慢使兩人身體脫離接觸,期間沈容馨仍時有嚶嚀之聲,不過那已是熟睡時的被動反應。與文的狂歡對她來說是過載的超負荷,從跳舞開始她便相當勉強了,只因為不想掃興才一直堅持,可意志終究難敵物質力量,慾望並非永動機,終有潮落的時候,而作為載體的人就要為前面的放縱還債了。
由於雙目一直緊閉,文也不能判斷老師到底什麼時候入睡的。從窗戶上能看見幾顆寥落的星星,大雨已然停止,可想而知這場運動持續時間之長,他舒展了下筋骨,果然有隱隱作痛的感覺。
「呼,馨兒,說你是一個浪蹄子還真沒錯。」文刮了刮沈容馨的鼻子,呼吸還算均勻,的確是睡著了,這才放下戒備,說著另一種身份才會說的話。
「離預計的調教結束時間還遠,就有這麼出眾的效果了,馨兒你可真是給我很大的驚喜呀。這時候你說要走,我怎麼可能同意呢,至少在高中的剩餘時間,你要一直陪著我才行,要知道我最不喜歡半途而廢了,既然成為墾荒牛,就一定要把你徹底開發才罷休。」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鑒賞著沈容馨的潔白胴體,手背從她的肩膀,劃過乳房、小腹、陰部,直到菊門,「你身上還有很多地方我都沒嘗試過呢,這些可不是一個晚上就能解決的喲,作為老師,你也應當教授全套才對,是吧?」
「現在說你也聽不見,先睡覺吧。」文熄滅了燈火,從衣櫃取出一張碩大的被子,與沈容馨共枕而眠。入睡之前他並沒有再強行與老師性交,不過佔佔便宜的小動作是無法避免的,就當是作為調劑的飯後甜品,有助於改善睡眠質量。
這一覺果然睡得很香甜,以至於文比沈容馨晚很多才起床。清晨雨後的陽光特別明媚,從窗戶一角照到沈容馨頭上,對光比較敏感的她一下子驚醒過來。
文的一隻腳還壓在沈容馨身上,她立即想起睡前度過的瘋狂一夜,體溫馬上像發燒似的直線上升,匆匆從床上滾下來。
昨晚的計劃原本是打算通過斬斷後路的方式來堅定自己心志,結果自己反倒像是沉迷其中一樣,沈容馨臉上火辣辣的,只想趁文醒來之前趕緊逃離現場。
萬幸戰火沒有殃及到衣物,穿戴完畢後沈容馨的外表和平時相比差別還不大,文依然在熟睡,她留下一張紙條,隨後離開了文的別墅。
山間小道岔路特別多,沈容馨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正如昨天她不曉得怎麼進來,現在她也無法分辨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
沈容馨可不願走回頭路,只好努力憑著不牢靠的記憶為自己指引,遇到模糊的地方就根據直覺判斷,到後面基本算是聽天由命,她不僅不知道下山的路線,連出發點的方位都完全忘記了。
她明白自己迷路了,隨著時針的挪動她慢慢由平靜變焦急,最後甚至有些恐慌,走了大半天仍一直在岔道上徘徊,山重水復了無數回都盼不到柳暗花明,更糟糕的是除了自己,一個人影也沒有,要呼救都找不到途徑。
太陽從升起變成落下,接近黃昏時沈容馨仍舊一籌莫展,老是繞來繞去在原地打圈,隨著視野能見度降低,崎嶇不平的山路讓她摔了好幾回,她不知道傷口情況具體怎樣,不過從塵點斑斑的外衣就可以看出顯然不會太好。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拖著疲憊且帶有傷痕的軀體走多遠,夜色越來越重,她的心也隨之不斷下沉,幾近絕望。
白晝轉瞬即逝,朦朧間依稀能聽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初時她只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料那聲音竟不依不饒,由遠及近,這下她明白自己終於得救了。
「是宮文嗎?我在這邊!」沈容馨清了清嗓音喊道,此刻她既累且渴,獲得解救的渴望超過了其他顧慮。
一道強光射了過來,文持著大號手電筒鎖定住目標人物,急速奔去,一手還拖著條大狼犬,靠前嚷道:「總算找到了,老師你怎麼樣?」
「還好……」等同於沒死且能說話,她的境況即便因為黑夜難以全面瞭解,也能窺一斑而知全豹,判斷出她根本談不上「還好」。
「老師困在這裡有一整天了吧,現在先回我家好嗎?」
「……那就叨擾了,不好意思。」
「我是無所謂,不過老師你要離開的話還是跟我打聲招呼吧,這樣冒失地一個人下山挺危險的,如果出了意外可不好辦。」
沈容馨窘迫地低下頭,好像是被老師訓斥的學生一樣,半晌都不敢直視文的眼睛,岔開話題詢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失蹤的?」
「我睡得比較死,快到中午才起床,那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想送你一程順便道聲告別,就到你公寓那邊去了,結果你不在,打手機又沒信號,等了大約兩小時才想起你有可能在山裡面迷路了,這才開始搜索,幸好有它相助,沒花費太多時間。」文將小黑從後面牽出,這次行動全有賴於它靈敏的鼻子。
「真抱歉,我自作主張給你添了很大麻煩。」
「沒什麼,都過去了,這邊跟我來。」荒郊野外,一個適合扮演色魔的場所,卻不是一個長談的佳處。
沈容馨並未跟上,停留原地躊躇不前,似乎在擔心些什麼。
文先是奇怪,不過很快明白過來,多半是身形高大的小黑跟在自己後面,令她不敢尾隨,便笑著讓「惡犬」走在前面。
兩人在幽靜的山林裡漫步了近半個小時才拐回別墅,到了燈火通明的地方,沈容馨被磨破的裝束格外顯眼,十足歷盡大劫的模樣。
先前曠野處看得畢竟不夠真切,此時文仔細打量之下也被嚇了一跳。
見到文露出的詫異神色,沈容馨心裡有數,自嘲道:「我現在的樣子很落魄對吧?」
「呃,不能這麼說,是我反應過度而已。要不老師先洗個澡吧,會感覺好很多的。」
「可是我沒帶更換的衣服啊。」
「不要緊,我有一些還沒穿過的休閒裝,男女均可用,很寬鬆的,可以湊合一陣子。」
「那謝謝你了,宮文。」
「不客氣,浴室就在房間裡,我先幫你拿毛巾和衣服。」
沈容馨和文都沒有提到關於明天的打算,他們避而不談此類話題倒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困擾,直到浴室門被關上才開始各自整理紛亂的思緒。
文的目標很明確,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讓老師留下來,他所煩惱的是怎麼做的問題。沈容馨則仍為是否做糾纏不清,理智告訴她應該盡早切斷與文的一切聯繫,剛開始她也是這麼做的,可是命運似乎有意捉弄,歷盡波折後又回到原點,她的信念已變得有所動搖。
文所能想到的法子不外乎軟硬兼施,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來硬的,這一問題從起床算起他思考了大半天,但始終沒有非常穩妥的方案,不知不覺沈容馨已從浴室裡面出來了。
「老師,這一套休閒服還合身吧。」
「挺合適的。」週遭一切都好,只是由於缺少內衣,感覺空蕩蕩的,好像裸體鑽進了氣囊一般,不過這點沒必要跟文闡明就是。
文對此自然很清楚,他倒不是沒有女性內衣,但拿出來就太突兀了,一個無女性居住的房子跑出胸罩之類的東西可不容易解釋原因,搞不好被當成變態。
「嗯,桌上有些熱食,不介意的話就吃點吧。」
二十四小時未進食的沈容馨當然不會介意,哪怕是純白米飯對她來說都是美味,頃刻便將大部分飯菜掃入肚子裡頭。
「不夠是吧,我再拿點。」
「不用了。」沈容馨制止道,「我想時候也差不多了,能送我回去嗎?」
文點了點頭,身子卻像被膠水粘住似的一動不動。
沈容馨沒敢拉他,靜靜地立在一邊等候。片刻之後,文搖了搖頭,他決定挽留住老師,萬一形勢的確不樂觀,在自己家裡也有更多盤旋餘地。
「老師,你才剛吃飽飯,不必這麼趕時間吧,不如坐下來休息一會。」
「早走晚走還不是一樣,對了,以後你也不用再叫我老師啦。」
「老師為什麼不能繼續留在學校呢?這樣開開心心的不是挺好嗎?」
「……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我想我必須走了。」文終於出言希望她別離職了,她的確有心動過那麼一刻,但還是沒能改變腦海裡的正負力量對比,文的態度和她的期望仍有段距離,沈容馨很難因此而說服自己留下。
「那就走吧。」沈容馨似乎多少有了一些警覺,雖然不大樂意,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文只能點頭。
行程路上文相當煩躁,有時候他都想乾脆自暴自棄撕破臉皮當惡人,可是好像又不至於到這一步,兩難抉擇之下他有意多繞了彎路,延長了下山時間。
沈容馨對此並非全無概念,她對這段路程的長度模模糊糊有點印象,感覺不應該走這麼久,遲疑了一陣後問道:「宮文,你確定這條路沒錯嗎?」
「是的。」文自幼就在這片山林打滾長大,瞭解程度不亞於自己的房子,閉著眼睛也能順利到達其中任意一個地點,他稍加思索後又補充了一句,「上次那段路夜晚走起來有點危險,所以換了一條距離比較遠的。」
「沒關係,安全第一嘛。」沈容馨理解地笑笑,前方已能望見黯淡的燈光,大方向是不會錯的,她倒為自己的多疑慚愧了一會。
「已經到公路了,下邊我自己能應付,你先回去吧。」
「那老師自己小心一點,可惜許管家不在,不然讓他送你回去就好了。」
兩人是含笑道別的,不過都有些勉強,誰也不願先行一步,做這場宴席的終結者。
「宮文,你怎麼不動。」
「呃,我想確認老師上了班車才走,好像來了,是前面那部吧,我記得有經過老師公寓附近的。」不遠處,一輛大巴正駛入車站,發出一陣鳴聲,徐徐停在路口。
「……那我上去了,再見,宮文。」
「再見,老師。」
時節已是暖春,沈容馨卻沒有半分喜意,很快就要和自己居住半年多的城市告別了,雖然腦海中的回憶有很多不愉快,但值得留戀的也不少,其中不乏刻骨銘心的,帶著些許惆悵她走回自己清靜的小屋。
過不了幾天這裡就要換一個主人了,沈容馨歎了口氣,開始收拾行李。先是衣物,然後是小件日用品,再到書籍,至於大型家電,只能廉價處理了。外圍大致掃了一圈後,沈容馨才開始清理那個放置重要文件資料的書桌。
抽屜一拉開,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大堆五顏六色的照片,基本都是與文的合影,沈容馨習慣性地又一張張欣賞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務。
按日期顯示,大多是寒假期間所拍攝,裡面文的表情基本以淡淡的微笑為主,洋溢著陽光的氣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為之著迷的。
也許是在寒假,或者更早,估計住在宮母家的時候這一跡像已經非常明顯了,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對現實。
對這批照片的處置同樣是一個難題,帶走好像多餘,扔掉又好像很可惜,左右權衡的結果最終還是放入了包裹中,作為過往的紀念。有些事情,經歷了就是經歷,不是說遺忘就能遺忘的,再者這段記憶有可能是人生中最濃墨的一筆,棄置並不能贖回遺憾。
沈容馨眼角忽地感應到窗外有個人影閃過,樣子隱約和文有些相似,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可除了淅淅瀝瀝的雨滴外並無其他動靜。她懷疑是自己眼花,也就不以為意,繼續把照片收藏起來。
清理完後剛把抽屜合上,就聽見從客廳傳來的一聲巨響,不明所以的她忙奔過去查看究竟出了什麼事。大門已經打開,一個人倚在上面,正彎腰大口大口地喘氣,仔細觀察下竟然是文。
「你……」沈容馨不明白為什麼不久前在車站旁分別的文又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啊,老師晚上好,是這樣的,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在家裡時忘記說了,現在帶來給你。」文托著禮品盒送到沈容馨手中,他的衣服已完全濕透,但那禮物的包裝紙卻奇跡般地沒有沾上半分水漬。
「你的心意我非常感謝,但不必這麼著急嘛,你看你全身都淋濕了。」
「我怕晚一點就再也趕不上了,誰知半路上下起雨來,還越下越大,這鬼天氣老是反覆無常的。」文理順呼吸,笑呵呵地解釋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往外走。
「哎,這麼晚了,你還要上哪去?」
「既然禮物送到,我也該回家了。」文努力將笑容隱藏起來,這招以退為進果然很容易奏效,老師總不會讓自己濕漉漉地回去吧。
「等等,你這樣子回去會感冒的,不如先在這裡……沖洗一下。剛好我這裡還有一套……嗯,從你家帶來的休閒裝。」回到公寓後,沈容馨一直未更換衣服,此刻披在身上的正是口中所說的那套休閒裝。敏感部位缺少了內衣的防護,加上重見文的心情激盪,居然又有了帶來麻癢的潮意,使她話說到一半就變得不大利索。
「那就麻煩老師了。」文沒有再推辭,在沈容馨的這間屋子裡面,拘束是與他無緣的,只要女主人不反對,那和自己家沒有任何分別,「今天我和老師好像進行了一次浴室交換。」
「……是啊,你先進去吧,衣服我等下給你。」沈容馨丟下一句話後就躲進了閨房。
洗到一半的時候,沈容馨把疊好的衣服從門縫中塞了進去,但在接應的時候,出了點小差錯,導致其中一件掉在地板上。
「啊?宮文,怎麼啦?」
「哦,沒事,幸好我反應得快。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文的沒事和沈容馨的理解似乎並非同一概念,她以為一切都按部就班,誰知文出來時只穿了一條褲子,光溜溜的上身令她不敢直視。
「不好意思,這件衣服剛才掉地板上了,恐怕我得多留一會。」
「沒關係,我幫你去吹乾。」伸手去接的時候,沈容馨才發現文的背脊上多了好幾道長長的疤痕,模樣有點恐怖,不安地問道,「你這裡是怎麼回事?」
「就是昨晚太激烈弄的呀。」文沒想到這點小傷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嗎?真對不起……」可惜沒有地洞讓她鑽,她沒法想像自己在昨夜的表現。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文這一「受害者」倒是改變角色來安慰她了,然後及時轉移話題,「老師看過我送你的禮物了吧,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是什麼?說吧。」
「能不能現在試用一下。」
「這……我不大會化妝。」文送的是一整套高級化妝品系列,沈容馨不是不喜歡打扮,但她更傾向於清爽自然類型的。
「我知道老師天生麗質,但我想看看老師妖媚時是什麼模樣,只要淡妝就行了。」此刻已是週六深夜,距離下星期一是越來越近了,屆時沒留住沈容馨的話,以前所下的功夫將變得毫無意義,他說話也不注意講究了,能起作用就好。
「……好吧。」對文的願望,沈容馨原本就打算盡一切可能滿足的,如今就當完成作業吧。
第二十二章
儘管口頭上答應了文,鏡台下的沈容馨面對一大套的化妝用具並不知從何著手。雖然她沒有多少心得,但她並不打算抱著敷衍的態度去應付文的要求。文送的這套禮物已令她心裡犯起嘀咕,自己平常會不會太懂打扮而導致文的評價降低。
望著鏡子裡素面朝天的臉蛋,沈容馨開始有些不自信了,大概文早已厭倦了吧。
也許還真得借助化妝品帶來的效果才能讓自己的容顏留在他心底。
「老師怎麼樣了?我的衣服都快吹乾了喔。」這些份內工作文就沒讓沈容馨分擔了,以便她能專注於打點她自己。
「啊!很快就行,你稍等一會。」她緊張之下一個不小心就把唇膏塗多了,上下頜都沾上一小片,想用手去擦乾淨,不料反而擴散了影響範圍,難看的深紅色使得櫻桃小嘴變成血盆大口一般。
「糟了。」沈容馨暗叫不妙,房間內既無水管,也沒有毛巾紙巾,莫非這樣子直接出去,絕對不行。她選擇在化妝上下功夫,為了掩飾剛才的失誤,沈容馨往自己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胭脂水粉。
嘴唇邊上的紅色逐漸不再刺眼,可厚重的脂粉把天然膚色也一併完全遮蓋住,整幅臉蛋看起來妖而不媚,估計任何審美觀正常的人士都不會喜歡。
沈容馨更加著急了,把化妝盒裡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樣樣試一下,希望能找到解決辦法,遺憾的是她欠佳的時運並未扭轉,情況變得更糟了,鏡中的自己根本不倫不類,一場惡夢般的化妝以徹底失敗告終。
文的耐心還可以,催促過一次後也就不再追問,泡了一壺茶自斟自飲,悠閒地等待那扇緊閉的門打開。可當沈容馨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他仍驚訝得一口水直接噴到地板上,這真的是自己老師嗎?古怪的扮相比想像中還要離譜得多,不過,達到目的就行了。
沈容馨當然知道自己現在不宜見人,所以一句話也不跟文解釋,直奔洗手間,不料途中卻被文抬臂擋住。
「老師,你要去哪裡?」文明知故問。
沈容馨背過臉,氣惱道:「你想笑就笑吧,給我過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師是準備去洗臉吧。」文強忍笑意,讓出一步,心平氣和地解釋道,「這些化妝品塗到皮膚上後是沒辦法用水除掉的。」
「你不是開玩笑吧?」沈容馨用沾水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果然不能消除臉蛋的塗鴉,猶如一張摘不下來的小丑面具,幼稚無比,「那該怎麼辦?」
「抱歉,除了等待以外別無辦法,時效一過就能解決了。」
「啊?這需要多久呢?」沈容馨的語氣沒那麼激動了,明天是星期天,大不了睡覺睡到化妝品失效為止。
「估計得兩三天吧,本來應該不需要那麼久,但你的用量實在太多,不容易判斷。」文口頭上表示希望沈容馨化淡妝,但他選的這一套是以不好用聞名的,若不是有著比較深厚的化妝功力,很難拿捏好,往往會化得面目全非,以沈容馨的性格,恐怕不可能願意以這幅尊容回校和同事學生告別,辭職一事自然得延後,如此一來就能爭取到時間慢慢留下老師了。
沈容馨初時未反應過來,呆著思索了一陣才明白這是什麼概念,臉頰霎時變得慘白,厚厚的脂粉也不能完全遮蓋住。
隱隱中她似乎看到文笑容裡頭蘊含著的譏誚之意,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自己精心打扮就為了迎來這麼一個結果嗎?一氣之下她又跑回房中,任文怎麼叫喚也是一聲不吭,獨自沉沉睡去。
既然不說話,口頭逐客令也就沒有了,文可不會自動走人,他打算賴在客廳中湊合一晚上。至於沈容馨耍脾氣,他倒沒當回事,反正充其量也不過是陣風陣雨,明天一早什麼氣也該消了,偶爾使性子調節一下也無妨。
「呵……」長夜逝去,文打了個哈欠,慢慢睜開眼睛,不料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面前的老師,一幅鬼臉把文嚇得不輕,條件反射式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哈哈。」沈容馨難得這般開懷大笑,原來要捉弄文也不是那麼難,一覺過後她也想開了,走出房間時發現文還在,便萌生了這一念頭,竟然輕易獲得成功。
「呼,是你呀,怎麼大清早就出來嚇人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沈容馨別過頭,佯裝生氣道。
「對不起了。」文並無多大誠意道歉,眼珠一轉,掃到桌台上豐盛的餐點,笑道,「那是老師為我準備的嗎?」
美食當然是由家中唯一的女主人所準備,沈容馨一個人是吃不完的,沒好氣地答道:「先不用關心早餐,我問你,昨晚為什麼不回家?」
早起時撞見客廳睡著一個男人,沈容馨還是頗為意外的,怔住片刻後便忙拉緊身上的睡衣以免春光外洩,待看清是文後才放下心來,雖對他擅自留宿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注意到他睡在沙發上的可憐模樣,還是有些心疼,給他加了一幅被子。
不過文的可愛也就僅限於睡眠的時候了,師生之防對他而言形同虛設,開起玩笑也越來越大膽,沈容馨前後不一的舉動對此也是推波助瀾,現在還想來一場嚴厲的教訓根本不現實。
「老師你沒讓我走我怎麼敢走呢?」文跟沈容馨繞起舌頭,「何況天氣變幻不定,我怕走到半路又下起雨來,留在這裡或許還能幫老師忙。」
「至少你也跟我通報一聲啊。」
「我想跟你說的,可是你好像睡著了,不好意思。」
「真拿你沒辦法。」望著已在餐檯上開工的文,沈容馨不想讓他舒舒服服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但更不願把他趕走,只好由他去了。
「老師,你離開學校後去哪裡有打算吧,還教書嗎?」只要樣貌不恢復原狀,沈容馨是走不了的,文篤定這點,開始討論未來去向問題。
「具體未定,反正不會留在本市就是。」
「那工作和住宿有著落了嗎?」
「我和一位老同學打過招呼了,她會收留我一段時間。」沈容馨眼神裡似有些迷茫。
「我覺得這不大穩妥呀,畢竟現在什麼地方找工作都不容易,老師還是在這邊考慮一下比較好,至少先簽訂一家單位吧。」
文說的事項沈容馨也有考慮過,但她當時是孤注一擲的心態,總抱著僥倖往好處想,此刻緩過勁來,才有點心驚,自己的確莽撞了點,可是如果現在打起退堂鼓,那獻身給文又算什麼,她只覺頭痛,按著腦袋煩躁道:「別再說了。」
「好好,不說了,聊點別的,本地的景區老師去過多少?」
沈容馨這大半年除了忙教書還真是沒有其他活動,搖搖頭問道:「這裡有什麼值得一去的旅遊景點嗎?」
本地無自然風光,也無人文古跡,要說好的去處恐怕就數那幾個大公園了,文有些鬱悶地給她介紹了一下。
沈容馨倒顯得挺有興趣的樣子:「真可惜,來這裡那麼久了都沒去過。」
「老師你想去嗎?我可以陪你呀。」文來了精神,毛遂自薦道。
「算了吧,我現在這幅模樣怎麼出去見人?」
「遠處的大公園應該不會碰到熟人吧,大不了帶一頂帽子,見到認識的人就拉下來,有我在身邊提醒,不會有事的。」
這一不大周密的計劃反而打動了沈容馨,畢竟這兩天她也不能一直呆在家裡,偶爾出門購置些必需品還是無法避免的,若能一次買齊也不錯,她稍作推托後便應承下來。
「你可不要疏忽哦。」她最後叮囑道。
「沒問題,你放心吧。」為將沈容馨誘拐走,文連打包票。
學校附近當然不會列入考慮,文帶著她盡量沿著冷清的小道來到西郊的一個公園,不大,但勝在幽靜,綠化不錯,兼且有山有水,相較而言還是挺理想的。
「這個好地方你怎麼今天才告訴我?」別時敏感,加上沈容馨本身就是一個細膩的女人,一處普通的景觀於她眼裡都是流連忘返之地,口出此言並非責怪之意,只是遺憾自己對這座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瞭解竟如此少。
「呵呵,現在也不晚呀,類似場所我還知道一些,如果老師樂意我可以一一帶你去,當然老師的計劃表要做些調整了。」
「算了,時間不夠。」沈容馨眉頭緊起,隨後強笑道,「不說掃興的事情了,我們四處逛逛吧。」
沈容馨步伐放得很慢,過了一段時間,公園遊人漸漸多了起來,可行程的一半還未走完。她有些不自在了,帽子拉得低低的,但總感覺背後有人指指點點,令她難以邁動步子。
「老師,你怎麼啦,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文時刻關照著沈容馨,見她不大對勁便指了指路邊的亭子提議道。
「不,我能行,只是不習慣以這種面目示人而已。」沈容馨可不想坐在亭子裡像猴子一樣供遊客欣賞,提起一股勁準備離開。
「宮文,能幫我一下嗎?」嘗試了兩步,她就不想繼續勉強自己,身旁無人攙扶的時候,她實在缺乏安全感,反正身子都交了出去,也無所謂矜持了。
佳人有求,自不能見死不救,沒有半分猶豫,文爽快地挽起她的胳膊,協助她完成這段公園旅程。
濃妝隱藏了沈容馨的真實年齡,可文一口一個老師屢屢讓其他行人為之側目,這對奇怪的組合成了公眾議題,切切私語變為公開談論,著實令她心驚膽顫,若無文的支撐隨時都能倒下去。
文體會到她對自己的依賴,摟得更緊了些,安慰道:「別擔心,我可以肯定這裡沒人認得你,而且今天以後他們就會淡忘此事了。」
「……宮文,拜託你,別叫我老師。」沈容馨生怕暴露自己的工作。
「嗯,沈小姐,我們走那邊吧,人少。」
這稱呼非常大眾化,距離反而更生疏了些,沈容馨又不好意思要求文叫自己小名,獨自悶悶不已。
一些情侶也注意到這個不太嘈雜的地方,三三兩兩聚攏過來,扮相古怪的沈容馨依然是焦點所在,唯一不同就是耳中縈繞的嘈雜之音變得清晰真切起來,設想的嘲諷取笑一一得到驗證。
「那是誰啊,化得那麼醜也敢出來見人。」一個大嘴巴的女人向他男友八卦道。
「肯定因為不化妝更醜啊,真可惜,魔鬼身材搭配魔鬼面孔,背影很標緻,正面就不敢恭維了。」旁邊佝僂著背的高瘦男人習慣性地點評了一番。
「後悔先前想入非非了吧。」
「怎麼會,我只是感到高興罷了,通過她我才知道我老婆還是很正點的。」
「哼,別耍嘴皮,現在明白我和你在一起有多委屈了吧,她的男朋友怎麼看都比你強。」
「唉,這有什麼好比的,那種小白臉一看就是吃軟飯的,沈小姐前沈小姐後地伺候。」
一路走來,尤以此二人最是嘴欠,文有點火起,握緊沈容馨微微發抖的雙手,在其耳邊低語道:「老師,你等著,我去教訓他們一頓。」
「等等,算了吧,別惹事。」沈容馨拖著文不讓他去。
文沒有堅持,這等市井小民到處都有,要招惹是招惹不完的,躲之大吉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好點了嗎,沈小姐?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不要緊,後山不是還有一個湖嗎,我們先看看再回去吧,還有,叫回我老師吧。」
「好的。」
兩人挪往後山,對於目前引人注目的地位,沈容馨逐漸能泰然處之,唯有一點不太踏實,猶豫再三後問了出來。
「宮文,覺不覺得我這個樣子會給你丟臉啊。」
「怎麼可能呢,隨便他們怎麼嚼舌根都不會少一塊肉,老師你在我心目中的模樣又不會因為化妝而改變。」文讓沈容馨枕在自己肩膀上,彷彿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我們親近點,氣死那幫說閒話的人。」
「啊?」沈容馨小聲驚呼了一下,心怦怦跳地靠在文身上,但馬上就鎮定了下來,主動牽著文的手,小鳥依人般並肩而行。
來自沈容馨的依賴令文很滿意,或許使沈容馨不離職並非極為困難,若非自己另一個身份給她的壓力令她承受不了,估計她願意放棄此念。
湖邊十分寧靜,兩人像是交往已久的情侶一樣席地而坐,正要品嚐從家裡帶來的甜品時,卻聞得一陣爭吵辱罵聲。
回頭望去,他們發現正是先前那對八卦情侶,剛才諷刺譏嘲時相互還挺恩愛的,不料眨眼功夫就到了接近上演全武行的地步。
粗言穢語沈容馨懶得去聽,和文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我們是不是很壞呀?」笑過之後,沈容馨又有些內疚了。
「是他們小人在先,報應罷了,呵呵,他們罵起來還真夠火爆,比說我們的時候還要難聽得多。這也不錯,我們終於不用像熊貓一樣被人圍觀了。」
「差不多玩夠了,我們回去吧。」
趁著人群眼球轉移,文和沈容馨溜出了公園,一場小風波使得他倆心情變好不少,特別是沈容馨,回家途中比過來時要輕鬆很多,一切繁瑣雜事都拋到了另一邊。
臨近公寓門口,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面露古怪神色,停住了腳步。
「出什麼事了?」文發現沈容馨沒跟上來,轉身問道。
「呃,我有點東西忘了買,算了,以後再說吧。」
「不要緊呀,告訴我你需要什麼,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代勞,你先上去等候即可。」
「這……」沈容馨似乎有些顧忌,但片刻之後仍點了點頭,悄悄拿出一張紙,列了一份清單,遞去給文,「就這些,附近那家便利店應該能找到。」
交代完以後,沈容馨好像做了虧心事般飛速逃離,文粗略看了看,不外乎是零食,洗滌劑之類的,唯有一樣叫「佳寶」的東西,不曉得是什麼名堂。
從便利店裡分門別類的貨架上找到老師所列的物品並不難,文沒花費多少功夫,就將空格欄逐一勾上,只是在最後項遇到了點麻煩,他找不到所謂的「佳寶」。
「服務員,請幫我拿幾份「佳寶」。」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從陳放衛生巾的架上搜出幾包問道,「先生你要的是這種嗎?」
文沒想過沈容馨會讓他買這麼私密的物件,一時不敢確定,模糊道:「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先放到我的籃子上吧。」
「行,還要其他東西嗎?」
「不用了,謝謝。」
「結帳請這邊。先生,您應該是沈小姐沈老師的男朋友吧?」售貨小姐依然保持職業性的微笑,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文間接承認下來,好奇著對方是如何找到自己與沈容馨的關聯。
「呵呵,她是我們的常客,「佳寶」是她一直使用的牌子,還有其他東西也是她喜歡的,很容易就猜出來了。」
「原來如此。」難怪沈容馨不肯自己來,售貨員和她挺熟的。
「先生這麼體貼,沈小姐肯定會很幸福的,歡迎下次光臨。」
「謝謝。我女朋友平時還常買些什麼?」自己和沈容馨終於收到祝福了,只可惜功利性質強了些,他想藉機瞭解些老師的生活習慣。「
「哦,好像也沒其他東西。」服務員頓了頓,突然想起來,「對了,她還買過兩次避孕藥,最近一次就在前幾天吧,先生需不需要帶點回去。」
「噢,沒必要……」,文說著又突然改口,「算了,給我一盒吧。」
「您要什麼牌子的?另外,長期使用還是短期使用,事前還是事後?」
「這個……」文一時拿不定主意,之前他很少考慮這類問題,所幸的是沈容馨幫他免除了後顧之憂,找一個較自己年長的女友的確省心,不會某年某月突然跑出一個孩子認自己做爸爸。
「我給先生各準備兩份,如何?」
「好吧。」突然買了一堆避孕藥,也不知猴年馬月才用得完,還好文對多花費的錢財不大在意。
「對了,先生要套嗎?藥總是帶有副作用的,如果心疼女友的話不如也拿一些吧。」售貨員把文當成難得的凱子,想大敲一筆。
「行,記得把這些東西用不透明的袋子裝起來。」文曉得自己被視為冤大頭宰了一頓,但事關性福生活,他懶得去計較。
「老師,你要的東西都齊啦。」門沒鎖,文一進門就朝洗手間嚷嚷。
「謝謝你啦。」沈容馨急忙鑽出,臉上沾著不少水珠,顯然回家後她又不死心地再次清洗,結果仍是徒勞無功。
「老師,我這麼快完成任務,有沒有什麼獎勵啊?」打鐵趁熱,「謝」音未落之際,文就開始邀功了。
「獎勵嘛,當然沒有了,你把我的臉弄花這筆賬還沒算清呢!」沈容馨不客氣地駁回文的要求。
「那是兩碼事好不好,而且明明是老師自己亂來才搞成這樣的,如果你不會可以直說呀,我瞭解一點點,可以幫你學會的。」現在不是承認錯誤的良機,文覺得暫時撇清責任為妙。
沈容馨可不會讓文推得一乾二淨,佯怒道:「說得輕巧,幫我,你能怎麼幫?」
「現在難度太大了點,等老師恢復原貌再說吧。」
「休想,我才不會再讓你畫成大花貓呢!」
「就是嘛,所以我愛莫能助。」文無可奈何地攤攤手。
「有了,現在也可以的。」沈容馨突然想到一件事,目光露出不善的笑意,「為了以後不再發生此類事故,你現在就當我的模板讓我練習吧。」
「……可是,我是男的耶。」
「男的又如何,能隨時指正我的動作不就行了,你……如果不照辦我就永遠都不原諒你了。」沈容馨動用了絕招,她覺得這樣才能迫使文說出卸妝的辦法,而且她也想看看文的臉塗抹之後會變成什麼模樣,只有自己一人受苦可不公平。
「唉,悉聽尊便。」大不了也化成小丑模樣逗她開心好了,文恨恨地想道,女人還真是小氣,明明以為沒事了,出遊時還好好的,不料其實一直耿耿於懷,馬上就能翻臉。
沈容馨故意把文畫得極為滑稽,誇張程度相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等文睜開眼睛看到鏡子的時候,立刻滿臉哭喪:「老師,你太狠了吧。」
「這算輕的,放過你了。」大仇得報,沈容馨眉笑顏開,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早點想到這個辦法,不然在公園裡就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嘲笑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理掉。」文埋怨道,鏡中的自己他根本認不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什麼快捷的方法嗎?」
「當然是真的,我幹嗎開這種玩笑?」文一句話令沈容馨徹底死心,她沉默了一會後問道:「還要等多久?」
「具體不好說,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肯定比你更晚解脫。估計明天沒法上學了,就當多放一天假吧。」
「啊?對不起,我沒想過會有這種後果。」沈容馨想到自己可能害文曠課就頗為不安,本來不應該陪著他一起瘋的,「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
「算了吧。」文擺擺手,笑了笑說,「反正我又不是那種很喜歡去學校的人,多休息幾天更好,還要謝謝老師呢!」
「你……」沈容馨又好氣又好笑,略施薄懲反倒成了獎賞,「難怪剛才會那麼配合,你一早就這麼計劃的,對吧?」
「……有一點這個意思吧。」文一幅被捉姦在床的表情,「但老師你也不能說沒有責任喲,現在我無法出門,你得收留我。」
沈容馨發現自己真是佔小便宜吃大虧,文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從一開始就準備吃定她了,虧自己還以為是什麼妙計。她狠不下心趕人,被迫接受了現狀。
這之後文不賣乖了,一直在安安靜靜地看電視,整個下午都沒啥大動靜,沈容馨也沒有興致繼續收拾屋子,默默地坐在文身旁,直到要準備晚飯才離開。
沈容馨在廚房裡折騰了很久,從現在起,每一頓都極有可能是最後的晚餐,她要把所有的看家本領都用上。一切忙完後,她看了看表,才知道現在都快八點了,文居然一句催促都沒有,不清楚是餓壞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趕緊動手把菜盤端出來,邊走邊說道:「不好意思,我在裡面弄的時間長了點。啊,我走錯房子了?」
沈容馨走出廚房後才發現外面換了一個世界,家裡已被佈置一新,處處懸掛著形狀各異的星墜,圍牆上簇擁著數也數不清的玫瑰,正中央則多了一塊雙手抱不住的大蛋糕。
「不,老師你沒走錯,這是我安排的,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提前通知。」
兩小時前沈容馨剛把廚房門關上,文就招呼預約的人手進屋,能有這種成果耗時也不短。
「你幹嗎……」沈容馨心跳急劇加速,話都不流利了,不看別的,光是無數紅艷的玫瑰就能使她聯想到一種特定含義。
「給你慶祝生日。」文老早就想好了理由。
「生日?我的還差好幾個月呢!」
「到時候都不一定能見面了,現在提前過吧。」
「有這種說法嗎?」沈容馨嘟囔道,提前兩三天也就罷了,哪有提前幾個月的,無論陽曆陰曆都沾不上邊。
「難道老師想送回去?」
「我不是這意思,但這些花……」
「我想最後再努力一次,因為我發現自己依然喜歡你!」造勢已足夠,繼續扭捏沒有意思,還不如直抒胸臆,「希望你能留下來。」
「你是在逗我,對吧?」片刻寧靜後,沈容馨表情生硬地笑道。
「如果你喜歡這麼認為的話,那就是了。」
從那張過度修飾的臉上根本瞧不出開心或者憂傷,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但沈容馨憑著多日的相處察覺到先前的話實在不合時宜,連忙補救。
「很抱歉,不過一時之間太突然了,能否給我一段時間考慮?」
「應該的,確實要慎重點。我們開飯吧。」
「嗯。」
晚餐很豐盛,不過兩人各懷心事,未品嚐出味道就匆匆吃飽。之後一人留在客廳,一人進房休息,避開正式答覆前的接觸。
留下或者離開?沈容馨已經有了明顯傾向,需要考慮的不再是這個問題,她所煩惱的是如何對文公佈。
而文則考慮著下一步對策,老師若是答應那是最好不過,但事情往往不會太順利,答案為否也難說,他轉了兩下掌中的手機,只覺得惡意又開始膨脹,形勢不明朗的時候還是做兩手準備比較好。
直到時針逼近午夜,沈容馨半步都未踏出房間,文困得沒法等下去,索性關掉燈火,準備在沙發上再湊合一夜。
熟料他剛剛躺下,就聽見老師的問話。
「宮文,要睡了嗎?」
「嗯,老師你也該早點休息了。」
「老是睡沙發不好,你到我房間來吧。」
「啊,那老師睡哪裡?」
「和你換一個位置。」
「那可不行,怎麼能讓老師睡沙發呢?」文不肯答應。
沈容馨猶豫了一會,隨後決定下來:「我的床倒足夠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人睡一邊怎樣?」
「行,如果老師你不介意我當然沒問題。」文咕嚕著滾到地板上,一下來了精神。女人邀請男人同床而睡,又發生在求愛之後,傻瓜也能明白其中含義了。
房內只有一盞光線昏暗的檯燈,沈容馨已在被窩裡等候,旁邊疊著一攤剛脫去的衣物,也不清楚被子裡面是不是光溜溜的。
文唰唰地脫剩內衣,一個翻身就捲入沈容馨的被子中,轉過頭對沈容馨謝道:「老師,你對我真好。」
「我不想你感冒,快點睡吧。」沈容馨伸長手臂熄滅了檯燈。
這時候文可不會乖乖聽話,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張床上,又不是老夫老妻,總得要發生點什麼才正常,若嚴守界限安穩睡覺那可真是禽獸不如。他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一雙魔爪在黑暗中悄悄侵入沈容馨的領地。
「宮文,別這樣,我現在不行。」她聲音極低柔,不過很堅決。
「可是我很難忍受下去。」文非但未止步,反而攏得更近了。
「我是真的不行,今天我來了那個。」
「什麼?」文忽然想起那個以前不知為何物的「佳寶」,瞬時明白過來,「你是說月……」
沈容馨含羞點點頭:「實在不好意思,我本以為你看到我現在這張臉不會有興趣的,你會不會很難受。」
「算了,我頂得住。」文苦笑著答道,幻想遭遇不可抗力因素而破滅,現階段還不方便提出其他替代方式,只能忍著了,那些捎帶回來的避孕工具也不得不繼續待命。
文一整晚都睡得極不踏實,身旁躺著一位衣著暴露的尤物,但是能看不能動,與慾念的搏鬥導致比孤枕難眠還慘得多,天濛濛亮的時候才真正睡著。
沈容馨卻非常放心,跟以往獨佔整張床一樣,手臂大腿都毫無睡相地壓在文身上。次日早起的時候才發覺不對,幸虧文仍在沉睡中,她微微臉紅地迅速更衣洗漱,消滅掉昨夜有損自己形象的證據。
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沈容馨有了答覆文的決心,現在剩下的任務就是等待宮文從睡夢中醒轉了。沈容馨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靜靜注視著集學生與情人兩種身份的男孩。
沈容馨描述不清文到底有什麼魅力,但自己就是不知不覺陷進去了,並且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她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文才會醒,但壓根不覺得煩躁,連呼吸都放得極其輕微,生怕打擾文休息。
雖然文現在的臉被畫得稀奇古怪,但不影響沈容馨對他的觀感,打量時間長了,反而覺得頗為可愛,情不自禁地在他臉龐上親了一口。
文彷彿觸電般立即清醒,沈容馨收也收不住,當場被抓了現行,一時間如坐針氈,結結巴巴地掩飾道:「宮……宮文,你醒啦。」
「呵呵,老師是不是睡迷糊了,把我當成昨晚沒吃完的大蛋糕呀,幸好我及時醒來,沒有當真一口咬下去。」文腦筋急轉,搶著幫她解釋。
「也許是吧。」沈容馨笑得很尷尬,還好文給了台階讓她下來。
「現在幾點了?」文轉移話題。
「接近七點整。」沈容馨望望表後又抬起頭,忽然有了意外發現,「咦,宮文,你臉上的濃妝好像可以除掉了。」
「真的?」文忙到櫃鏡前照了下,果然有一個地方的脂粉被清理掉,完美地複製了沈容馨的唇印。
「時間到了嗎?」文用手擦了擦,卻沒有新的變化。
「你先去去洗洗臉吧,我剛才洗過,沒有什麼改善,可能還要再等一下。」
「好的,我試試看。」
浴室裡面嘩嘩聲持續了快兩分鐘,可出來的仍舊是一個小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塊唇印變得更加顯眼。
「怎麼會這樣?」沈容馨辣著臉問道。
「老師,我好像想到為什麼了,你過來我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直接說?」沈容馨有點不理解,但還是照著文所說走到他跟前,「好了,現在告訴我吧。」
文卻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突然把頭湊得非常近,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神智迷迷糊糊,只感覺到好像有人用力吻了下她的臉蛋,濕濕熱熱的,費了不少功夫才掙脫。
「老師你看,是不是好轉了些。」沒等沈容馨質問,文就遞過去一面小鏡子,封住她嘴巴,不讓她追究自己的莽撞舉動。
鏡子裡的人物就像披著塊部分損壞的面具,她又羞又喜,低著頭請文解答疑惑。
「應該是我們的嘴唇把這些彩妝融掉的,除此之外沒有更好解釋。」文肯定地說。
「哦,謝謝,可是……」自己可沒有辦法夠得著,難道說要兩人……
「不錯,我們和剛才一樣互相幫助就行了。」文亮出蓄謀已久的方案。
「沒有別的法子嗎?」
「沒有,至少我想不到。」其實直接吐出唾液塗抹就能取到相同的效果,但文當然不會笨到放棄香艷途徑而說出那麼煞風景的辦法。
「那好吧,我們先回房間裡去。」
狹小的屋子裡面,兩人並肩坐在床尾上,雖然窗簾已經合上,但室內明亮度沒減多少,雙方滑稽的臉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沈容馨卻笑不出來,緊張地迎接著下面的成人遊戲。
「老師準備好了嗎?我們開始吧。」文探頭朝沈容馨臉上舔去。
沈容馨打了幾個冷戰,但有過那麼多經歷之後她到底沒有臨陣退縮,適應文的舌頭在自己面上滑來甩去的感覺後,也便開始她這一方的行動,幫文清理臉上的濃妝。
初時文的動作比沈容馨快很多,漸漸變成持平,到後來反而是沈容馨要快一些,因為文更貪戀觸覺上的享受,把速度降了下來。從這學期開始的口技訓練不是虛的,沈容馨不自覺就落入取悅男人的套路中,小巧香舌在臉上的輕卷暗敲不亞於用雙乳擠壓帶來的強烈刺激,文能體會到那種波浪式衝擊般的陣陣酥麻,幾乎不想再動,最高級的按摩在他心裡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宮文,你進行得怎麼樣,我快要完成了。」見文行動遲緩,沈容馨疑惑道。
「快了,你再等等。」文只好放棄這種享受,繼續在沈容馨臉部墾拓。這一趟也算值回票價了,作用在臉部功效已不同反響,將來的口交就更令文神往,何況沈容馨的水準尚未全部發揮。
「好了。」文抹完最後一塊斑點宣佈道,不得不說,在沈容馨的臉蛋上留下無數吻痕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吹彈可破的肌膚比蛋糕還鮮嫩,尤其是還能欣賞到美女老師略帶羞怯的表情。一切結束後,文對沈容馨有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是時候換換環境了,文稍微沖洗兩下,便向沈容馨告辭:「老師,我現在去學校,昨晚的請求還請你繼續考慮,我願意等下去,但還是希望能有早一點的答覆,不管你答應與否我都會接受。」
還在盤算怎麼對文開口的沈容馨聽到文要走的消息,一下著急起來,從後面疾步追上喚道:「等等。」
文默念著終於來了,回過頭望了她一眼,問道:「什麼事?」
沈容馨漲紅著臉,把打定主意要說出的話一字一句地吐出來:「不用考慮了,我——同——意。」
第二十三章
深夜裡的世界萬籟俱寂,三月風帶來的綠意卻在朦朧月光下益發盎然,空氣中混合了泥土的芬芳氣息,將屬於城市的喧嘩沖刷得沒有任何痕跡。本地大部分人都已沉醉在夢鄉當中,躺在床上的文卻了無睡意,與旁邊老師的關係才剛剛步入一個全新階段,他很享受這種真實擁有的感覺。
房子空間狹小,身體的熱量不易散發,倒還溫暖些,比起那套山間別墅,這裡更像一個家,一個能安全停泊的港灣。以往的辛勞,詭計,還有故弄玄虛都在今天凝結為一個句號,沉澱出的箇中滋味只有文才能體會,不過很明顯,失而復得的喜悅已讓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心情始終難以平靜。
中途雖然遭遇不少波折,但更增添了到達彼岸後的欣喜,感受著佳人柔和的鼻息,文的思緒不斷重複著白天場景的回憶。
沈容馨正式答應是在早晨,可惜這種關鍵時刻卻沒有空閒來慶祝,不僅如此,為了避嫌,他們還得特意岔開時間分別來到學校。
課堂上沈容馨的表現也沒有任何異常,根本看不出是個涉入一場新戀愛的女人,要說與平時的不同,就是舉手投足間的風情味更足了,每當雙目有意無意地掃過文的臉龐時,總能撩得他心癢癢。
這種變化還是沈容馨自信心回歸的緣故,從前她遇事屢屢優柔寡斷,但這次她的信念不同以往,不管前方有多少責難非議,她都決定要去闖一闖,哪怕是毀滅,她也願意承受。這樣一來,曾經的障礙,如社會的壓力,宮母的警告,甚至惡魔的糾纏都可以忽略不計,拋下心理包袱的沈容馨自然表現好很多。
不過另一方文就沒有那麼自在了,他並不敢輕易相信沈容馨的承諾,畢竟先前有過違約的記錄,不排除有翻臉不認賬的可能性,所以他在高興勁頭過後,開始密切留意著老師的態度。偏偏她在講台上是喜怒不形於色,文得不到太多有用信息。
校園裡直接碰面還是有不小風險,比較可靠的接觸唯有通過短信一途,但文不想做先行動的,準備後發制人,一直等待手機提示鈴響起好回復過去。不料一上午都沒什麼動靜,大家似乎都在硬扛,看誰先沉不住氣。
到下午快放學的時候,文終於忍無可忍,率先送過去一個問候。那邊好像早做好準備,片刻之後就有了回音。
「呼呼,還以為你打算在學校裡面都不理我呢。下課後來我家吃晚飯吧,想吃什麼菜我等會去買。」
文小小驚訝了一下,他沒想過會收到這麼個熱情的邀請,似乎之前是多慮了,沈容馨並非草率答應自己的。
晚餐\是在公寓裡面進行,但也有約會的氣氛,沈容馨把以前相處時隱帶的教師架勢都收了起來,雙眼眨的次數倒比平常多了不少,增顯了她的乖巧可人。
「我吃飽了。馨姐你慢用。」文放下飯碗,拍拍肚皮說道。
「嗯,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老樣子啊,不過作為老師你表演得可真好,差點連我也給騙了。」
「沒辦法,其實你也做得不錯呀,快放學的時候才和我聯繫,如果以後都像今天一樣估計直到你畢業也不會被人發現,只是會比較辛苦。」
「辛苦點我倒無所謂,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過去很快的。我不放心的是另一點,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說我們會謹慎行事,但萬一洩露出去,我們該怎麼辦?」
「……對我來說,最壞的結果也許\是將要被拘留。」沈容馨臉上笑意頓失,不過她之前已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依然淡定,「就算真有這麼倒霉,我想也不會關太久的,至於你,這種情況學生會被認為是受害者,應該沒事。」
「那麼嚴重?」如果只是令老師失業的話,文不會當回事,可要是讓她被警察抓走,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曾經在電視新聞裡看過一個案例,也是一對師生,事發後鬧得滿城風雨的,學生家長把那位老師告上法庭,記得判了好幾年。」沈容馨舉了個印象最深刻的例子。
「聽起來挺嚇人的,判決是依據什麼罪名呀?」
「好像是《未成年人保護法》中的一條。」她含糊道,其實她記憶很清晰,就是「誘姦未成年人」這條,但這不是重點,她也就不明說。
「哦,我早就年滿十六了,再說我國內也沒有家長,父母都懶得管我,我也一定不會讓這種悲劇重演的。」
「反正小心點沒壞處,紙很難包住火,在外面別太張揚。」沈容馨可不敢像文這般樂觀,文過了十六但未滿十八,考慮到宮母的能量,一旦她動起真格,自己遭逢牢獄之災並非只是想像。不過這些事情點到即可,多說無益,形勢發展到目前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我不會露出馬腳的。」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文所在意的是實質而不是形式,只要老師願意成為自己的暖床工具,其他方面就不要太講究了。
「別提這個了,宮文你晚上有空嗎?」沈容馨想起一件事。
「當然,我又不是什麼忙人。」文隨口應道。
「我的手機經常出問題,想去換一部,你能幫我挑挑嗎?」沈容馨不曉得與那變態色魔間的糾葛被文獲悉後會掀起怎樣的風浪,但很清楚從今而後必須徹底了結與他的一切聯繫,不管中間過程將是如何痛苦。這部似鎖鏈般將自己牢牢捆縛的手機,是第一個需要斬斷的處置對象。
「是什麼樣的問題啊?能否給我瞧瞧,說不定能修好。」
「……其實也沒壞,就是我自己想要換一部而已,就當作是我們在一起的紀念吧。」沈容馨絕對不允許\讓別人碰觸自己的手機,文更加不行,萬一它的特殊功\能被發現可就糟糕了,她只好換一個理由。
「我明白了,等會我跟你去看看。」文有點肉痛,辛苦淘來的寶貝居然用沒多久就要被閒置,失去從機輔助,自己的主機也僅僅是一個普通手提電話,不能當調教用品使了,唯有在別的地方補償回來,希望所得大於所失。
一路上文都不大安分,毛手毛腳的,開始時只要一發生肢體接觸,沈容馨身子都會抖兩下,但慢慢也習慣下來,除了禁區範圍會抬手制止,其餘基本是予取予求。
經歷過一次失敗的戀愛,加上糊里糊塗地與文同床共枕了幾夜,沈容馨的觀念已發生很大轉變,能夠默許\文的襲擊了。當然,離開昏暗的公路,進入燈火通明的大商場後,臉皮子薄的沈容馨可不樂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迅速把文遠遠推開。
雖然是以買手機之名出來,不過沈容馨還是把幾乎所有櫃檯都逛了遍,即便是買下手機之後也是慢悠悠地打轉,豪沒回去的打算,每個時裝鋪都停留許\久。
腆著臉皮跟在他身旁的文頗覺無聊,不停打盹,最後借口上廁所尿遁去了。
文現在相信沈容馨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用心經營這段感情了,畢竟她的作為怎麼看都像是從長遠角度考慮的。他心裡有了底,準備讓化身消失一段時間,便將一條儲存了一段時間的短信送了過去,估計老師不久即會收到,算是特別的禮物吧。
當文重新找到沈容馨的時候,商城已在組織清場了,不停廣播著關門通知,沈容馨一臉歉意道:「對不起,走著走著就忘了時間。」
「也不是很晚嘛。」文諒解地笑笑,原以為是出來陪購的,不料沈容馨壓根不需要自己的意見,就連手機這種電器產品也是如此,關於性價比方面的描述沒起半點作用,她選擇的唯一標準只有外形,看來自己也就能起到搬運工的作用了。
既然己方定位反正是低得不能再低,索性大方點還能加加分。
「馨姐你好像買了很多衣服。」文提了一大袋,沈容馨手中也有一小袋,加起來著實不少。
「今天加薪水又發工資,好久沒這麼開心了,一時控制不住買多了點。」沈容馨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你也不提點意見,如果你覺得不好我應該不會買這麼多的。」
「當時你換得太快,我都來不及說出我的想法。」主要是沈容馨不問,文以為她自有主張,便懶得再說三道四,看來以後得主動點。
「哦,有時間我再試穿給你看吧,如果不滿意可以退的。」
「我覺得馨姐穿起來應該沒什麼好挑剔的,不過能多欣賞一次也不錯。但是加薪這件事,值得慶祝一下,學校裡那些鐵公雞竟然肯拔毛了,莫非也是想挽留老師。」
「呃……不是啦,別瞎猜。有一件事還要你通融一下。」
「沒問題。那麼客氣幹什麼,我們也不是外人了。」
「本來我想加薪之後能早點還清欠款的,但今天超支太多,恐怕只能延後了。」
「這件事啊,我根本沒催你,不用著急。反正馨姐你也不是為了還債才留下來的。」
「這可不好說,也許\帳目一結清我就立即走人。」沈容馨滿不在乎。
「那我只好按高利貸方式計息了。」文不動聲色道。
兩人玩鬧著回到公寓後,沈容馨才提了個比較嚴肅的問題,宮文今晚要在哪裡留宿。
文是打定主意賴在老師家裡不走了,馬上回答道:「昨天我們是普通朋友你都讓我在家過夜了,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跟昨晚一樣。」
「對。」
「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比較好,我們才剛確立關係,總不至於每天晚上都膩在一起這麼快吧。」
「這又不是每天,不過借宿一晚罷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同居成為默認事實,這就是文的計劃,「再說現在都那麼晚了,跑回去路上遇到劫匪怎麼辦,就算沒有劫匪,遇到女色狼也不好呀……」
沈容馨啼笑皆非,經不起文的軟磨硬泡,暫時應允下來:「怕了你,就住多一個晚上吧,不過記得下不為例。」
當沈容馨更換手機卡的時候,才發現那條禮物短信,好幾天沒有惡魔的消息了,她猶豫著是否要理會,最終抱著看看無妨的心理翻了翻。
「馨兒,通知你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因為業務原因,我要到外地常駐一些時日,也許\要幾年都很忙,恐怕不能繼續教你了。送你的手機,你可以自己留著,如果不要也別當垃圾扔了,等我在那邊穩定後給你個地址寄回來。另外,馨兒最近跟你的學生好上了是吧,可惜沒有時間來跟進了,自己保重。」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是沈容馨盼了不知多久才盼來,她原本設計的強硬措辭一句也沒用上,似乎時運轉變否極泰來,一項大難題竟如此簡單揭過。
沈容馨兀自不大相信,將內容連同發信人字字斟酌一遍,確定無疑後才徹底放心。她正要鬆口氣的關頭,背後忽然傳來文的聲音。
「什麼事那麼開心啊,看你抿嘴偷笑的樣子。」
「別胡說,我哪有笑了,只是換了部新手機有點高興而已。」沈容馨反應很快,但明顯不自然的表情出賣了她。
文剛才特意躲進洗手間就是不想干擾她讀取信息,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再刨根問底免得她惱羞成怒,打了個哈欠問道:「我有點睏了,現在可以歇息了嗎?」
「哦,好的。」沈容馨徐徐起身應答。
雖然收到好消息,但是無法感受分享的喜悅,沈容馨憋得挺慌,不停想說些什麼但一張嘴又往往覺得無話可聊,悶悶中睡了過去,留下文一人獨醒。
沈容馨正處在每個月的那幾天,文不是正人君子也只得規規矩矩,分身漲得難受,但又不願自慰洩火,便一直拖著沒有入睡。快天亮的時候才對不斷重複的記憶感到厭倦,進入昏昏沉沉的淺睡狀態,嘴角露出志得意滿的狡猾笑容,或許\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由於保密工作進行得挺好,兩人姦情一直未公開,除了平時常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外,其他一切都還有條不紊,水底下的暗湧未能掀起多少風浪。
天氣越來越熱,但兩人關係升溫得並不快,自從上次讓文連續住了三晚以後,沈容馨就痛下決心再也沒讓文留下過夜。文努力過一段時間,見無法奏效似乎暫時放棄了,每晚都回到冷冷清清的別墅裡,早上再氣喘吁吁地飛奔到校。兩人的生活軌跡都未受太大影響,只有週末泡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點,但也還在正常範圍內,直到有一天晚上……
「好了,宮文,是時候……」沈容馨看看鐘錶,又望了望窗外,意思很明確,她又在進行每晚的例行作業了,要把文趕出家門。
「嗯,不打攪你休息了,再見。」出乎沈容馨的意料,文一改拖拖拉拉的作風,品了一口茶後便即離開。
客廳瞬間清靜下來,每晚定時與文磨嘴皮的沈容馨反而有點不習慣了,略顯落寞地站直起身,獨自回到房間裡。
雖然突破了師生這層膜,不過由於沈容馨的固執,兩人在性生活上仍然非常節制,頻率之低接近老夫老妻。文當然不會安於現狀,但顯得太急色也不好,索性以退為進,採取冷處理方式,其他方面一切照舊,唯獨房事隻字不提。
雙方相互較勁,接受過調教訓練的沈容馨到底還是抗力不夠倒下了,畢竟她的性器在持續性的撫摸抽插下早就成熟得隨時能滴出水來,強烈的性慾非但不因為時間推移而減弱,反而因為得不到長期充分滿足愈發難抑。她不敢主動求歡,於是在一個被折磨得睡不著覺的深夜,沈容馨又偷偷把那部密封收藏起來的手機重新找出,借助它來安慰自己。
每當爽快過後,她都悄悄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絕對要堅持住。
可是一旦性潮捲土重來,這些話統統都成為了廢紙不如的空氣。這一晚,文走後的屋子格外冷清,窗外徐徐吹來的清風令身子慢慢發熱,又要來了,無奈中她又取出手機棒,熟練地慰藉著飢渴難耐的下體。多日來的經驗已教她學乖,性慾忍得越久,爆發時便越猛烈,對身體傷害更大,倒不如在性慾剛開始露出徵兆就立即採取措施,情況不至於惡化。
沈容馨手下動作極為單調,不過思維卻是努力發散中,以圖引開自己的注意力,而窗外的繁星點點也給了她足夠的想像空間。
曾經的同學、朋友、父母一一在星空中繪出圖案,隨後又消失,前塵往事在腦海閃過之後,身體裡的麻癢之意漸漸消失,正準備收場之際,卻見到窗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是文!
沈容馨以為自己神智模糊,揉了揉眼睛待再看一次,可惜卻被文的叫聲擊碎幻想。
「馨姐……」
「啊!我……」尖叫過後,沈容馨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腦漿像是凝結成塊狀般完全沒有生機,讓幽密的溪谷坦蕩蕩地呈現在文眼前。
文跳了進去,不用多加解釋,一著地便立即將沈容馨緊緊抱住,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見到美女自瀆還能無動於衷,何況她還是自己近幾個星期一直沒碰的女朋友。
沒有纏綿的前戲,正如一槍致命的老練殺手,文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有一個宗旨,就是盡快進入沈容馨的身體,用事實告訴她活生生的肉棒和冷冰冰的道具不同所在,真人帶來的銷魂感覺絕非其他器物所能頂替。
沈容馨也許\是被嚇傻了,面對文的瘋狂行為毫無反抗之力,只知道剛被壓制的情慾瞬間又被燃起,不自覺露出嬌憨媚態,用無聲語言迎接文的衝鋒。
和人生中的無數偶然一樣,這一次當事人雙方都是無備而來,卻譜寫了一章尤具激情的進行曲。對彼此身體的渴望彷彿是岩漿集聚的火山口,稍微的風吹草動便是迸發的契機。兩人邊做邊卸下阻礙交流的其他衣服,轉眼間兩人都一身輕,手腳像籐蔓似的把對方緊緊纏住,翻來覆去地碾過這張剛洗乾淨的床單。
不多時,沈容馨已感到呼吸不暢,紅紅的臉頰泛起一絲蒼白,但肢體的動作清楚表明她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顯然早就沉浸在性愛的歡樂中。文抓緊機會,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馨姐,看來你很需要我嘛,為什麼之前求你總不肯呢?」
沈容馨沒有作聲,腰肢搖得愈加曼妙,連帶豐滿的雙乳也激烈地振蕩起來,希望藉著激烈的交合矇混過去,到第二天天亮估計也該忘了再提起吧。
可是文不打算輕易放過,他要追究到沈容馨解惑為止。從動作幅度變化文判斷出自己的問題沈容馨肯定聽見了,還哪容她躲避,於是放大音量,重複了一遍,同時緩緩抽出肉棒,脅迫她不得不答。
很快,沈容馨感到陰部又浮起空虛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快點……給……給我呀……」
「給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文下身沒有發力,雙手卻不閒著,像玩弄精美瓷器一樣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滑過。
「我……我是怕你玩物喪志……」沈容馨招架不住,吐露出部分原因。
「那也不能因噎廢食啊,何況你不是什麼物,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以後我提出要求時不能再推三阻四了,明白嗎?」原來她果然很怕這一招,文索性下了命令,直到她咬緊雙唇點了點頭才繼續翻山倒海。
大概以後的生活就會有滋味多了,文樂悠悠地開始使勁,一步步把雙方帶往高潮,將精液射在沈容馨腹上後,才虛脫般趴下歇息。
承受完狂轟濫炸的沈容馨同樣如此,不同之處在於她是躺著休息,現在她只想立即睡過去,戰場沒清理也不管了。
朦朧間她覺得似乎有一隻蜈蚣在身上爬呀爬的,忙睜開迷離雙目,發現是文的手指,才鎮定下來,發出模糊的抗議:「好累,早點睡吧。」
文已恢復了部分精力,頑皮地用指尖在她乳房裡畫圈,歪著脖子戲謔道:「好有彈性,不錯不錯。今天前戲都缺了,總不能再把後戲也省了吧,那我也太對不起你了。」
沈容馨正待分說,無奈話到嘴邊都變成喃喃細語,給人半推半就的錯覺,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反而像是睡美人的挑逗。
幸好文挺瞭解她的狀況,照顧身體起見,沒有把後戲演成前戲,只是像按摩一樣讓緊繃的身體放鬆便算結束,而這時候沈容馨已睡得很沉了。端詳著女友慵懶的模樣,文笑了笑,她對自己是基本不設防了,明天她會有什麼變化,還真值得期待。
也許\會更具風情了吧,說來也怪,除了那次像是臨別宣言的性行為她有主動以外,其他時候不管自己是怎麼低聲下氣軟語相求她也不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諸多借口,等剖析完一個加強營的理由又跑出一隻加強旅,把自己繞進一個怎麼兜也兜不出來的迷宮,反而自己蠻幹的話倒是都能得手,不管是最初的迷姦還是今天的順奸,難道是因為她天生就比較喜歡受虐,那今後可得強悍一點,嗯,要有威嚴。
做完必要的情結工作,文摟著女友睡了一夜。之後他的精神倒不錯,很早就爬起來,裡外忙完後便在沈容馨耳朵邊吹氣,將她癢得醒過來。
「別這樣,讓我再睡一會。」不知是否太疲累,沈容馨居然在賴床。
「好的,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快上課了。」
「哦……嗯?上課!」沈容馨的條件發射系統延遲半秒後運作起來,慌慌張張地開始著手上班準備,可跳下床時她就傻眼了,自己竟然忘了身上依舊一絲不掛。
別緊張,勇敢點,你都是他的人了,還怕什麼?沈容馨這麼安慰自己,可雙手總感覺十分彆扭,平常刷一下套上的胸罩這時候也盡搗亂,費了很多功\夫也扣不上去,最後還是靠文幫忙才繫好的。
「……謝謝,不過你還是先出去吧。」
「別磨蹭了,我幫你快點穿好衣服免得遲到。」文完全沒聽進去,沈容馨為了趕時間也沒和他吵,結果由內到外都是文給弄上去的。
「怎樣?我的技術不錯吧。」
沈容馨在鏡子前粗略看了一會,對文的手藝,她要求不高,達到整潔的標準就行了,如果不仔細挑剔的話也算合格,所以微微點了點頭。
「這就對嘛,以後忘了那條震動棒吧。記住,一有需求就找我,我不用通電也不用熱身,隨時都能上陣的。」文故意往另一個方向理解,笑嘻嘻地自賣自誇。
「你在說什麼瘋話?」沈容馨的臉一下子紅了,昨晚的場景在腦海裡一幕幕重現,羞得幾乎想再鑽進被子把自己捂起來。被文看到自己自慰的情形已經夠丟人了,更丟人的是在接下來的溫存中自己竟甘之如飴,擺\明是個性飢渴的女人。
「好了,不說不說。時間不多了,我先走一步。」見她的臉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文也覺得不大對勁,從袋子裡拾起一塊麵包用嘴一夾,便匆匆出門了。
「哎,等一下,我跟你說,以後不要再爬窗了,很危險。」樓層雖然不高,但將一個成年男子摔得粉身碎骨卻是輕而易舉,而且如果像這種不能見人的尷尬事被撞破多幾次,只怕她會嚇出心臟病來。
「沒問題。」文嚷嚷了一句,又頭也不回地走了,以後的確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爬窗了,正大光明進來就行。
這天班上沒有沈容馨的國文課,其他課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陳,就連通常作為「好學生」代表的雲思痕也在自己看書做題,根本不理會講台上的老師,一放學就隨著大流溜出校門。
文則在度日如年中等來了自由時間,為了配合沈容馨的作息時間,才在教室裡多留守了半個鐘頭。不知為什麼,這次沈容馨下班要晚了很多,文瞄著的樓梯道一直不見她的影蹤。
無聊之餘文開始整理書桌,突然間瞥見從雲思痕抽屜裡掉下來的一張傳單,好奇之下便撿了起來,發現是一份跆拳道女子學習班的招生廣告。
畫面上的「女人」,姑且稱之為女人吧,壯碩到身高與體重完全不成比例,手臂比文的大腿還粗,正虎虎生風地演示著她的腿法。
文忍住嘔吐的慾望把傳單塞回原處,滿懷惡意地猜測:憑她的體型還練什麼跆拳道啊,撲過去壓都能把人給壓死了。只是這張紙有點怪,好像有一邊被撕了,大概是報名表吧,莫非雲思痕真跑去上了。
這還是很有可能的,至於是針對誰而學,很明顯就是自己了。原本利用三腳貓功夫外加身體優勢就沒多少機會制服她,現在她又學了這東西,以後自己不被欺負就算不錯了。
不用這麼誇張吧,文喃喃自語,今後武力對抗自己要居下風基本是肯定的,以及之短迎敵之長就太笨了,看來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呀,還好反正老師已經在自己手中,不然被她橫插一槓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嗯,老師倒比她可愛得多,現在還不想怎麼理她,最好她能識趣一點,別給自己找麻煩。
忽然間,樓梯口出現了熟悉的影子,文趕緊停止思考,背起書包追了上去。
出了校門沒多遠,就跑到沈容馨前面,微笑著說:「今天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是說好要低調點的嗎?」沈容馨提出意見,但並蘊含什麼不滿,很容易聽出是軟弱無力的抱怨,令文嚴肅不起來。
「不要緊啦,天都快黑了,再說就算看到又如何,學校又沒規定老師和學生就不能一起回家……喂,別走太快呀,我們可不是過街老鼠。」沈容馨不理睬他的分辨,一個勁往前衝,文只得緊緊跟上。
這種速度一直維持到家門口,進屋後文就誇張地趴在沙發上:「累死我了,這該死書包真是好重啊,總算能歇一會。」
「奇怪,我記得你不會帶太多書上學的呀。」沈容馨掂起被文扔在地上的書包,發覺摸起來軟得可以,的確不像是裝書的,不由問道:「你往裡面塞了些什麼東西?」
文轉過身,笑而不答,示意她自己打開了看看。
「哇!這麼多衣服,你要到這裡來開舖子嗎?」剛打開拉鏈,大堆衣服就從書包裡湧出,顯然裡面是被深度壓縮了。
「不是。馨姐,我以後要在這邊常住了,你開心吧?」文指著那堆衣服,做了個附加說明,「我已經告訴管家了,那些東西就是他拿給我的。」
「等等,我什麼時候同意了。」沈容馨覺得暈乎乎的,但好在大節上並未含糊。
「啊?你為什麼不同意呀,住在一起才方便互相照顧嘛。」文傻傻地表示不理解。
「重點不在這裡,天哪,我們在一起才幾個月?你居然就想著同居了,是怕我們被發現得不夠快嗎?還有,那麼大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總之,我不允許\你住在我家裡。」沈容馨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到後來因為思路沒跟上都接近語無倫次了。
「咳咳……你別太著急,喝口水慢慢說。」文端起茶壺往沈容馨的杯子裡倒了點水,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住在你家不可。」
「那就好,這些東西你等下記得搬走。」
「行,我現在就去。」
不到一刻鐘功夫,文又逛回來了,現在是兩手空空,進門後招呼也不打,便大搖大擺地到沙發就座。
沈容馨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又回來了?」
「吃飯呀。」文回答得相當自然。
「你的書包哪去了?」
「哦,已經放回家了。」
「那麼快?」沈容馨臉上寫滿了疑問二字。
「不算快了,我收拾得比較久。」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文也不想抓迷藏了,索性道出重點:「是這樣的,隔壁那家房子不是長期沒人住嗎?我上星期聯繫了房東,把它給租下了,現在我和你可是鄰居喲,這不算同居吧。」
「倒是不算,但……這不大妥當吧,你能退掉嗎?」
「別想太多啦,現在我已經把一年的租金和押金都交給房東了,想退也退不了。再說,我原來住的地方離學校也太遠了,每天來回花費兩個小時簡直是浪費生命,住這裡就好很多,起碼以後不會遲到。對了,你要不要參觀一下。」文發出邀請。
沈容馨對文與她做鄰居一事表現得不大熱衷,但對房子是挺感興趣樣子,立即同意並跟隨著文來到他的公寓套間。
兩間房子在格局設計上沒有多大區別,只是裝修和家私有不同,沈容馨的較為樸素,文這邊則較為奢華,雖說長期不住人,但並沒有多少灰塵,應該是打掃過一遍了。她邊走邊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全屋遊覽完畢後才回頭對文說道:「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呢,也許\我可以幫忙收拾一下。」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驚喜嗎?應該是怕我知道後會反對吧。」
「的確是有這種擔心啦。」文撓撓頭,轉移話題問道,「老師你看完覺得怎麼樣?」
「初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有些缺點是要住過一段時間才能體會到的,你定得太匆忙了,也不多看幾家,萬一後悔可就麻煩了!」
「我還是有看過另外幾家的,不過我平時要上課,只能就近了,本打算選間一居室湊合著住一年,不料能找到這麼讓我滿意的,我就沒有猶豫立即簽了合同,畢竟過了這個村未必有這個店,我相信這個決定非常英明。不管怎麼樣,先住上一段日子吧,就算將來真的後悔也能少虧一些錢。」
「那我實話實說了,其實這裡到睡覺時候會很吵的。」沈容馨準備把自己的住所貶得一文不值,使其萌生退意。
「嗯,吵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自己又不是沒住過,文笑呵呵地應對。
「這裡交通也很不方便。」
「的確,到車站要走五分鐘,非常辛苦。」
「……」沈容馨想不到什麼借口了,咬牙抖出一件秘事,「別看這棟樓地板挺乾淨,裡面藏著的老鼠蟑螂可多了,上次廚房裡跑出幾個,嚇得我半天沒敢進去。」
「哈哈……」文忍俊不禁,「那可以保證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出現了,以後就由我來幫你對付那些小傢伙吧。嗯,我又多了一條非住在這裡不可的理由了,這就是天意吧。」
勸阻恐嚇都動搖不了文,沈容馨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啊,馨姐要走啦,這麼近我就不送了,有空常來玩呀。對了,你叮囑的話我還記得很清楚,以後我不會再爬窗了。」望著沈容馨面紅耳赤地狼狽逃離,文得意洋洋地笑個不停。
昨天晚上,他就是以這間屋子的窗戶作為起點向沈容馨的房間摸去。行動是早有預謀的,但之前沒有實地偵察過,所以初時進展並不順利。
外牆上能騰挪的空間很小,每動一步都很不容易,一路磕磕碰碰花費了不少時間,而且越到後面越艱難,他感到幾乎沒法支持的時候,忽然聽見輕微的呻吟聲,才猶如注射了興奮劑一般,又充滿幹勁攀爬到沈容馨房間的窗台上。
幸好毅力足夠,沒有中途打起退堂鼓,他總算及時捕捉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並藉著東風再次佔有了她,終結了連續幾星期的禁慾生活。
回味著沈容馨香暖的身軀,文感到體內又開始激起洶湧澎湃的慾望,寬鬆的休閒褲變得緊湊狹窄,提示主人該去找美麗的女鄰居好好慰勞一番。
「真受不了啊,僅僅在腦子裡想想就這樣子。馨兒,這可是你惹出來的哦,有義務幫我解決。不爬窗可是你說的,我要走正門了。」文三兩步並到沈容馨的家門口,重溫昨夜舊夢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連拖鞋都不想更換。
可惜沈容馨竟然外出未歸,裡面是一片漆黑,文抱著僥倖心裡呼叫了好幾聲,也都沒有應答。
「奇怪,她去哪裡了?」文自言自語,打牌三缺一還能玩斗地主,可這種事缺了女方玩自摸就無趣得很了。他來回踱了幾圈步,見沒有動靜便決定不等了,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
「喂,馨姐,你今晚什麼時候回家啊?」怎麼一聲不吭就溜掉了,可得把她抓回來好好懲罰。
……
「還有兩個小時,哦,明白了。」文掛斷電話,感慨道,「這麼長時間,該怎麼打發啊。」
「這好辦,少爺,請馬上換好衣服跟我走。」意料之外,沒有對象的問話居然有了回答。
「什麼,你怎麼來了。」文轉過頭,竟看到許管家出現在自己眼前。「我不是告訴你以後我在這裡住嗎?小黑就麻煩你代為照顧了。」
「說來話長,路上我慢慢跟你說,總之盡快,我到下面等你。」
許管家長話短說,此刻一臉凝重,相信他不會在大事上開玩笑的文也不再遲疑,立即換好鞋子匆忙跟上
第二十四章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吧。」車子已經上路,文問出憋了許久的問題。
「少爺,接下來的事請你做好心理準備。」許管家咳嗽了幾聲,「夫人日前病危被送往醫院,據說情況不大樂觀,希望你盡快趕去。」「……」文想談些什麼,不過又實在無話可說。雖然與母親感情並不深厚,但突逢此事也不好受。
「據說是積勞成疾,她往常太拚命了,但願能度過這一關。」不知算不算安慰,許管家飽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當文趕到母親入住的醫院時,東方的天空已是微微發白,醫務人員告知母親尚在進行手術,他只好坐在休息廳中等候。
許管家把他送到機場後便先行離去,文是一個人孤身前往,一路上渾渾噩噩也不曉得睡著了沒有,只覺得現在眼皮越來越重,要強打精神才能睜開。
病房外面,等候的人都是肅穆異常,只是從服裝的高度統一性來看,應該都是母親公司的員工,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父親也沒到場。
文與他們自然沒有共同話題,不知不覺又想到沈容馨,自己突然跑到A國並沒有事先通知她,還是打個電話交代一下好了。
「喂。」「是宮文嗎?你到哪裡去了,現在幾點鐘你知不知道。」大概她一直守在手機旁,鳴音未落雙方已接通,然後馬上是連珠炮似的問話。
「啊,不好意思,我家裡有點事,暫時回不去。」「出了什麼事?知道嘛,如果二十四小時後找不到你我可要報警了。」「別太緊張,是我媽她……」「你嗎!她怎麼啦?」一提到宮母沈容馨即刻沒有興致開玩笑了,莫非紙包不住火,與文的事那麼快就敗露了。
「她前些時候突然急性病發作送到了醫院,我還在等下一步的消息。」「是這樣啊,抱歉……」聽聞此消息,沈容馨為自己先前所想內疚的同時也很震驚,年初還那麼精力充沛的一個人,怎麼會說病就病得那麼嚴重了。
「我現今不在國內,暫時可能回不了。」「你先不用急著回來了,這邊我會幫你請假的。放心吧,伯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照顧好自己呀。」「我會的,老師你也保重。」放下電話之後,文驀地發現周圍人眾都已起立,而病房的門也徐徐打開,部分急性子的已衝過去圍攻醫生,嘰裡呱啦著文一點也聽不懂。
「你是病人的家屬對吧?」文正以為沒人理會的當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逕自上前問道,確認他是否為安排中第一個知道結果的人,無論手術完成得如何。
「沒錯,我媽她怎麼樣了。」「很遺憾,我盡力了。」醫生匆匆交代完這幾個字便即走開。
沒有拖著醫生不放要死要活的場面,空氣中靜得可怕,而直接當事人文大概天生就是冷血一族,得知母親之死竟沒感到多大傷痛,只覺得腦袋亂糟糟的,稀里糊塗撞出人群,找了家旅館便睡了過去。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白天已是來了又離去,夜色底下無燈光的房間黑得連手臂也看不見,只能完全憑觸覺找到開關。
由於並非有備而來,文目前的住址沒有其他人知道,與外界的聯繫就只剩一部手機,他從口袋掏出一看,赫然發現屏幕上掛滿了未接電話。他細細一查,裡面有一個可以忽略的是許管家打來,而其餘的都來自焦急的老師。
該回個電話去了,她也是有權利打探消息的人。
「宮文,伯母怎麼樣了?」這次電話甫一接通,文還未應聲便被搶了話頭。
「她去了,嗯,她過世了。」診斷報告說是長年累月的高負荷工作形成的,對面呆了呆,幾秒後才緩緩回話:「沒想到,唉,能告訴我是什麼引起的嗎?」「呵呵,都不重要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照實說吧,診斷報告寫的是死於心肌梗塞,長年累月高負荷工作形成的疾病。」「宮文,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但……」沈容馨從手機裡聽到文的笑聲,頓時有點擔心文不會傻了吧。
「放心,我沒事。下周有個葬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來一趟。」文忽然發出一個邀請。
「啊,好的,不過你……」不知是否因為體諒他的心情,沈容馨答應得很爽快。
自己該是被人勸要節哀順變了吧,可是好像根本沒有哀,又從何去節,文搶著說道:「具體時間我另外再通知了,現在我想去吃飯,拜拜。」「等等。」正要掛斷時沈容馨似乎還要再叮嚀幾句。
「哦,有什麼事嗎?」「呃……,需不需要我帶些東西過去?」「不必了,你把自己帶過來就好。」文想起從前打算讓母親見兒媳婦的話,雖然僅僅是在心裡隨便說說,而且也不認為自己存在去惹她生氣的念頭了,可總有種要去兌現的慾望,如今她已不再人世,就讓她看看自己的准老婆吧。
沈容馨沒那麼快抵達,文打算一個人在異鄉無所事事地四周閒逛,享受一段無人打擾的日子。可是希望很快破滅,這天傍晚時分,就有幾位西裝革履的人士找上門來。
「請問您是宮文先生嗎?」「沒錯,你們怎麼知道我住這裡?」文不喜歡突然闖入的不俗之客,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但看在敬語的份上應該不是來討債的,所以沒有否認。
「咳,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母親的私人律師,來這裡是為了宣讀她的遺囑,另外幾位則是見證人,請問閣下現在方便嗎?」對方迴避了這個可能引起尷尬的問題,直接說明來意。
「我無所謂,那就開始吧。」這也是遲早要來的,不如快點解決。文繼承了母親名下的大部分股份.房產以及存款債券等等,對錢財沒有多少概念的文這回也聽明白這實在是一筆相當驚人的遺產。
「請您在上邊簽字。」交代完畢後,律師遞過一份文件。
「這麼說,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了。」文揮動起筆桿,有點難以置信。
她對自己不能說不好,只可惜她給的並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當然,您是她唯一的兒子,恭喜您了。如果以後還有問題請找我聯繫。」
他一邊說一邊把名片遞給文,然後便退了出去。
得知自己成為富翁的文沒感到幾分喜悅,只是像例行公事般把資產折現轉移到國內的帳戶,不過股票例外,因為遺囑有說明是不允許轉讓的。宮母還是存著未來讓文接手她公司的想法,目前文擁有的股份足夠當敲門磚了。遺憾的是文對此興趣缺缺,與許管家稍作商量後便委託了一位在公司擔任要職的董事代為行使投票等職責,他只要保證定期能有分到手的紅利就行。
這些事情看起來簡單,可處理的時候顯得相當繁瑣,畢竟是大規模的資金調動,光是確認就得好幾個步驟,等一切辦妥,沈容馨也已從國內趕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非但沒使兩人產生隔閡,反而令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
這次剛一見面,沈容馨就撲到文的懷裡,眼角隱隱含著淚光。
文不會介意她的動作,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這才幾天不見,又不是生離死別,好像太誇張了吧,似乎失去親人的是她而不是自己一樣。
「好了好了,大家都沒事,我們往這邊走吧。」她怎樣想文是不明所以,但仍然安慰了幾句,攙扶著送入車子裡。
車門關閉後,沈容馨才從見面時的激動平復過來,微微臉紅著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情緒不知怎麼回事,讓你笑話了。」「哪裡,我很喜歡呢,沒想到這麼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很協調。」文不諱言自己的感受,挽住她的肩膀,開始留意她外表上的變化。沈容馨沒有穿學校的職業套裝,改成白色上衣加灰色褲子的組合,顯得更嬌小了些,不變的身軀還是那般惹火,如果沒有司機在場,幾乎就要給當場正法了,即便如此,文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朝她臀部伸展過去。
「宮文!」沈容馨覺得不大對勁,面紅耳赤地提醒他。
文心中一凜,這種即將參加葬禮的時刻逞手足之快的確太不像話了,對死者很不尊敬的樣子,他可以不在乎,但沈容馨沒理由不在乎,所以悻悻地將抬起的手臂又放下。
為免氣氛沉悶,沿途文把幾天來的活動和葬禮的流程都說明了一下,沈容馨方面沒有多大反應,僅偶爾點點頭,連文講到繼承大筆遺產時都沒有什麼表情,眉角間似隱含了幾件心事。
在文離去的短暫日子裡,沈容馨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起初並不覺得有兩樣,可很快相思之情就發酵膨脹。獨自在家的時候,時不時莫名其妙地眼睛發酸,投入到這場感情後她的脆弱心理就沒轉變過,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常常讓她胡思亂想。
後面幾天,沈容馨人在此處,心卻早已飛到文那邊去了,工作都很難集中起精力,清晨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日曆,希望盡快趕去與文會和。
原本這也算是平靜,可就在登機的前一天,一個意外來客打破了既有的生活軌跡。當時沈容馨正在廚房做飯,忽然聽見客廳傳來的敲門聲。
沈容馨對此倒不以為意,畢竟每天這時候間或會有其他人來派發傳單廣告之類的,便也沒放下手中的鍋鏟就去打開了房門。
只見外面站著的是一位學生模樣的女孩,戴著幅墨鏡,相貌不能準確描述出來,但給沈容馨的第一感覺是此人曾經見過,卻又想不清楚此人是誰。
「你好,請問你是……」「請問宮文是住這裡嗎?」來者搶先問道。
「啊?他是,呃……不是,總之現在不在這裡。」沈容馨不知道會有人來她家找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不在呀,可惜白跑一趟了。」對方有點惋惜。
「要不要我通知他一下。」「謝謝,不過不用了。請問你是誰,和他什麼關係?」「這,我……」沈容馨警覺起來,「在我回答之前應該先介紹你的身份吧。」「噢,真是不好意思,先前疏忽了。初次見面,我是宮文不曾謀面的未婚妻,是特地來見見他的。」「你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沈容馨難以置信。
「沒錯,很小的時候我們母親就給我們定了娃娃親。」這句話具有驚人的殺傷力,令沈容馨屏住了呼吸,手上的鍋鏟剎那間從手指滑落。
來客眼明手快,在「匡啷」聲爆發之前就穩穩接住,雖然雙眼被遮擋,但仍能從下巴的形狀變化看出對方笑得很詭秘。
「哈哈哈,開個玩笑,你不會當真吧,這個先還給你,以後小心一點哦。」
沈容馨稍為遲疑一下,還是拿了回來,忍不住問道:「請問你到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呵呵……也許以後還會見面的,到時再說吧。」對方莫名其妙地走了,正如她莫名其妙地進來一樣。沈容馨歪著脖子想了半天,也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總不可能光是為了逗自己玩吧……
「糟糕,大概已經燒焦了!」沈容馨急急忙忙衝入廚房,從裡面傳出的「辟啪」聲讓沈容馨停止了這段漫無頭緒的思索。
這件事當然不會到此結束,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沈容馨越來越在意此事,她被那位女孩帶來的困惑搞得心神很不安,導致下飛機時與文碰面的表現有些反常。
現在同坐一車廂的文明顯沒猜到其中的原因,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問,問的話又該從何說起,現在仍然要準備進行喪事,在這些問題上糾纏是否會顯得自己很沒有大局觀念?旁邊文仍在滔滔不絕,算了,等他說完先吧,沈容馨如是想道。
「馨姐,我能想到的我都講完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沒多久文就覺得口乾舌燥,拿起水瓶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猛灌。沒辦法,第三隻腿好久沒運動過了,難得美食在前卻被告知能看不能吃,還得繼續忍耐。
沈容馨可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可以從這裡切入慢慢找到答案,便抓緊機會問道:「伯母生前有沒有什麼特別交代安排你去做的?」「有啊,她希望我學點管理和銷售方面的知識,以便進入她的公司,不過我沒什麼興趣就是。」「除此之外呢?」「沒有了。因為她這次病發實在很突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不能見醫生護士之外的任何人,然後就傳來手術失敗的消息。我根本來不及和她說上一句話。」文說得很肯定。
「那她對你的人生大事有什麼建議嗎?」「人生大事?」「比如說婚姻之類啦。」「嗯……雖然這時候舉辦婚禮有沖喜的說法,不過我們好像不用這麼著急吧。」文正襟危坐,沈容馨的問題使他會錯意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容馨沒料到自己居然會給他逼婚的錯覺,窘迫得不知要鑽進哪裡去,吞吞吐吐地說:「我想問,呃,你有沒有未婚妻?」「我?當然有了。」「她是誰?」沈容馨心下一緊,莫非那女孩所言非虛,若真是如此,自己在文心目中又是什麼地位,候補情婦嗎?
「現在坐我隔壁那位不就是。」文打趣道。
「我什麼時候……」沈容馨連忙收口,怕一不小心就掉進文的字眼陷阱裡去,「別亂講,我和你說正經的。」「我可是很正經的。你今晚怎麼啦,老是問些很奇怪的問題。」「啊,對不起……」這方面內容對沈容馨刺激很大,可對文來說則完全不著邊際,當下她也覺得自己太莽撞了。
「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達,你在這裡躺著休息一下吧。」文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讓她靠著睡。
雖然沈容馨的提問有些出人意表,但文並沒有看作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覺得無非是戀愛期女人的無聊幻想。未婚妻?如果有的話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父母好多年都沒有關心過自己了,根本沒理由做這件無聊的安排。文笑了笑,自己又不是唯父母之命是從的人,就算真有也大可置之不理,不過……
聞到沈容馨秀髮飄來的清香,文帶著美好的幻想也入睡了。
葬禮如期在一個墳場內的教堂舉行,文在其中充當人子的角色倒是很稱職,儘管內心並不喜歡這種過分嚴謹的場合,他的表現也挑不出毛病。當然,即便有毛病大部分人也不可能覺察出來,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被文旁邊的美女吸引住。
身穿素裝的沈容馨依然是場上的焦點,讓男人眼饞女人嫉妒,如果不是顧忌現有的莊重氣氛,估計不少人都會上前來搭訕。
參加前沈容馨曾問過文到底自己以什麼身份參加葬禮,文的答案也很乾脆:「就說是我的未婚妻吧,名正言順。」沈容馨推辭不下,也或許是她的內心也有點期盼,總之最終答應了文的提議。從致辭到行禮她都是按兒媳的要求做的,雖然很繁瑣,但壓根不覺得累,對自己取代「主角」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也沒有察覺到。
嘉賓一位位被送走,會堂變得空空蕩蕩。文似憐惜又似調情般擦去沈容馨額頭上的汗珠:「累壞了吧,剛才很多人都盯著你喲,想要把你吞下去似的。」「是嗎?我今天穿的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才對。」「沒辦法,天生麗質嘛。還好他們總算消失了。」「我們什麼時候走啊?也差不多了吧。」「抱歉,大概我得留下來,在教堂這裡住一晚。」文給了個她意想不到的答覆。
「為什麼?這裡連床都沒有。「沈容馨無法理解。
「我母親家的規矩,葬禮過後兒子是要守孝一整夜的。」「那我呢?」沈容馨想了想問道。
「你?當然陪我一起了。」文幫她做了決定。
「可是……」「你今天扮演的角色可是我的妻子哦,記得昨天我和你說的嗎,按照規矩應當和我同等待遇。」文早就把路鋪好,牽著她一步步踏進來。至於所謂的老家規矩其實就是借口罷了,當它有用的時候才是真理,沒用的時候則廢紙不如。這一套和鬼神之說類似,只能選擇信或不信,根本沒法從理論上駁斥,催人就範時挺好使的。
「但我還沒有……」文沒有讓她說完,講到一半的時候就插嘴進去:「就算是演戲吧,沒聽到-CUT-的時候就要堅持下去,中途離席是對死者不敬,我媽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一頂大帽子蓋下來,沈容馨只得噤聲,雖然她不認為宮母會高興見到自己,如果真有靈魂一說的話。算了,就當贖罪吧,自己搶走了他的兒子,為她守夜是應該的。
月亮越飄越高,墳墓周邊也越顯幽靜,放眼四周只有兩人落腳處的教堂有點燈光,猶如大海中的一片荒島。
「真想不到,好端端一個人就這麼離世了。」沈容馨知道現在保持沉默是正常的,可是文接連幾小時都沒開口還是令她無所適從,另外一想到自己身處墳墓的包圍就有種深深的寒意,為轉移恐懼心理她開啟了話題。
「嗯,她以前總是拚命拚命再拚命,現在倒是可以永遠休息下去了,以前我很討厭她的,但現在她死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當然啦,母子連心嘛!我自己也曾經失去雙親,就在去年夏天,應該能體會到和你相同的感覺。不過你也不要太悲痛,把她記在心裡就是最好的悼念方式了。」「呵呵,大概是吧。」文覺得自己的感受和沈容馨所說並不一樣,但具體哪裡不同霎時之間也分辨不出。
「宮文你比我可要堅強得多了,記得當時我是一直哭一直哭,也不曉得那段日子是怎麼熬過去的。」「你父母在的時候家庭氣氛一定很溫馨對吧?」文以前從未深入探討過這方面的事情,現在卻生出好奇之心。
「嗯,我從沒看見他們紅臉過,從我記事起家庭生活就一直和和睦睦,雖然錢掙得並不多,但日子過得一直很幸福。小時候我去公園玩都是爸媽一起陪我去的,而當時其他孩子一般都沒有這麼幸運,有的是只有媽媽帶著,有的是爺爺或奶奶帶著,還有的是保姆帶著,很少看見父母同時登場的。上小學的時候,每當有颳風下大雨的日子,不管工作多忙他們都一定會準時帶傘把我接回家。到我長大後,那種家人之間的融洽也一直保持著,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家就是最好的避風港,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代溝的意思。我們把每一位家庭成員生日都記得很清楚,從來不曾冷落過,另外每逢節日……」沈容馨打開了話匣子,一件件述說著埋藏的往事,那裡留下了她很多美好的回憶,感情一旦觸發後自己也控制不了。
唯一的聽眾文也沒有打攪,由著她盡情發揮。
「可惜他們那麼早就離開了我。」說到最後,沈容馨又想起那幕意外,內心又是一陣刺痛,眼圈紅腫起來。
「同感身受,你也看開點,就像你剛才說的,把他們記在心裡才是最好的悼念。」角色似乎突然反轉過來,變成文在勸她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聽我絮絮叨叨這麼久。」沈容馨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在別人的葬禮上,身旁就坐著自己的男友文。
「不會呀,但你說了那麼久,口渴了嗎?別的飲料已經喝完,用這種將就將就吧。」文從包裹裡取出幾瓶啤酒。
「是酒啊?」沈容馨並不喜歡酒的味道。
「沒錯,為熬夜準備的,畢竟第一次在墓園裡過夜,可以壯壯膽,驅驅寒。」「也對。」沈容馨說了一大堆話,確實需要補充水分,而且心情上確實也有借酒消愁的意願,所以很痛快地喝了一大口,「咳,咳咳……」不知道是否平時很少喝酒的關係,沈容馨猛地被嗆了一下。
「小心點,別著急。」文拍了拍她的背,「現在感覺好多了吧。」「不錯,謝謝。」沈容馨緩過勁來。
「無需客氣,我也就是隨便拍拍而已。」文把杯子裡的啤酒嚥下去後接著說道,「現在我明白你的名字為什麼叫馨了,原來是因為有一個很溫馨的家庭。相比之下我的就乏善可陳了,一家人連一頓友善歡樂的飯都沒吃過。」「……其實我覺得你父母也是很關心你的,只是他們不懂怎麼表達。」沈容馨安慰道。
「謝謝,我敬你一杯。」文率先一飲而盡,沈容馨見狀只好跟上。兩人繼續漫無邊際地聊著,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情緒都變得很激動,大有不醉不休之勢。
「文,再給我來一杯。」沈容馨的臉蛋已是紅得發燙,現在啤酒對理智不大清醒的她來說就像白開水一樣。
「不行,剛剛說過是最後一次了,不能再喝了。」現在沈容馨明顯已經喝醉,估計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繼續灌下去只怕會突然昏倒,文衡量這程度差不多了,便開始強硬幹涉,將杯子都奪了回來,「和你在一起真是很愉快,這次喝得夠多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吧。」「文,過來陪我一起睡。」喝醉的沈容馨語不驚人死不休。
「好啦好啦,不過在這之前先和我辦一件事,可別睡著哦。」「行,都聽你的。」沈容馨托著蘋果般通紅的臉蛋,百依百順地趴倒在文身上。
「還能站起來嗎?」文還是有點擔心她的狀態,怕儀式沒完成她就先睡著了。
「沒問題。」沈容馨搖搖晃晃地轉了一圈,忽然間又跳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一件事哦,知道我聽說你媽媽過世後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是同病相憐嗎?」文猜測道。
「哈哈,不是,猜錯了,你肯定沒想到,我聽見這消息感覺就像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被推了下去,全身從牢籠裡釋放出來一樣輕鬆。」「嗯?」文微微一愣,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看她的樣子很不莊重,可是剛才說的那一句的思路很清晰,一點不像說胡話的樣子,反而類似酒後吐真言。
「你不明白吧,上次寒假來A國旅遊的時候,你媽媽就認我作乾女兒了,托我好好照顧你,說起來你應該叫我姐姐才對。」「有這回事?」文不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雖然沈容馨的話東一句西一句很難找到要點,但文明顯轉變態度重視起來,那段自己不在她身邊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你媽媽已經發現我和你之間的一些苗頭了,就是用這些方法提醒我,她是明確反對我和你來往的。」文恍然,難怪前幾個月她對自己總是忽冷忽熱的,很難捉摸她的脾氣,卻原來是自己母親從中阻撓的緣故,若非如此就不會這麼曲折了。雖說不必和死者苛求計較,但他對自己將要做的事也內疚全無,堅定了送上祭禮的決心。
「所以當我知道你的離開與你媽有關的時候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和你的關係被她發現,不料等來的消息卻是她病逝。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再沒有人來干涉我們了,甚至有些慶幸,明知道是不對的,但還是忍不住這樣想,我是不是很壞啊。」「簡直是壞透頂了。」文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快說,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現在我才清楚她激烈反對的原因,原來她早就給你安排了一位未婚妻,前兩天還來過我家一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戴著幅墨鏡,很直爽的樣子。」「什麼!她說了些什麼?」前面說的也就笑笑算了,但這件事實在太具震撼性,文可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名未婚妻,聯繫到昨天車上沈容馨那些奇怪的問話,有人拜訪她的事應當不會有假,唯一的疑問就是那女孩的來歷。
「她就是想要見你一面,其他什麼都沒說。」「所謂的未婚妻也是她自稱的對吧,有什麼信物證明嗎?」「好像沒有……」沈容馨使勁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不說她了,說說我們自己的事吧。」文看看表,預約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喝點酒只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能挖掘出這麼多秘密是文也預料不到的。反正來日方長,冒認自己未婚妻的傢伙總能查出來,還是趕緊把最重要的事辦妥再說。
「我們?我們有什麼事?」隨著酒精散發,沈容馨醉意越來越重。
「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服裝吧。」「這是……婚紗!你要幹嗎?」「當然是結婚了。」文理所當然地答道,「剛好這裡就是教堂,就舉辦一場午夜婚禮吧。」
「哈哈,好哇,我還沒結過婚呢!」沈容馨思維早已短路,根本考慮不到連帶的其他責任和相關問題。
「事不宜遲,馬上開始吧。」之前沈容馨未因酒精麻醉解釋清楚時,文只以為那些奇怪的問話都是她恨嫁的表現,為了成全她的願望,也為了將自己曾立下的志向補充完整,他特意策劃了這場別開生面的儀式。至於那不知真假的未婚妻,很抱歉,他可不會為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改變主意。
恰巧A國這裡結婚手續也特別簡單,只要提供身份證件,雙方年滿十六歲,有公證人主持婚禮就算正式通過。對文來說,證件不是問題,護照是隨身攜帶的,年齡也滿足條件,至於公證人更加簡單,他乾脆把這家教堂的牧師請來做主持人。
約好的牧師和幾個客串嘉賓守時而至,見到漂亮的新娘子讚歎連連,隨後才向文詢問:「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嘉賓那麼少,應該還沒來齊吧,要不要再等等?」這位牧師是國內移民過去的,現年四十多歲,中文非常流利,不用擔憂沈容馨出現聽不懂的情況。文掃了一眼大堂,人數的確少了點,不過也不會來更多人了,因為事出突然臨時拼湊的,很難模擬出那種豪華盛況。
「就這些來賓了,新娘子不喜歡熱鬧,人太多反而不好,只要關鍵人物到了就行。再說,小巧也有小巧的好處嘛,教堂裡面用不著太鋪張。」「宮先生說得對。」牧師點點頭,轉而關心起新娘子,「我看她好像酒喝多了,還撐得住嗎?
我這裡有些醒酒丸,您需不需要?」「謝謝,但我認為沒這個必要。她的確喝得臉比較紅,不過問題不大,畢竟是人生難得的幾個重要日子,喜酒喝多點很正常,還沒到醉倒的地步。」「沒錯,我精神著呢!牧師先生你可要把我們的婚禮主持好哦。」沈容馨主動證明了文的觀點。
「呵呵,是我多慮了。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完美的婚禮作為紀念。
話說回來,也曾主持過不少婚禮,但都是在外面,在墓園這裡的教堂還是第一次,你們的觀念確實與眾不同。」「這說起來是為了還老人家的一個心願。我母親一直希望能夠參加我的婚禮,可惜天不隨人願,她沒等到這一天就被主召走了,現今就葬在這裡,我選擇這個地址就是為了能給她看到我結婚的過程,了卻從前的遺憾。」「原來宮先生還是孝子啊,實在難得,我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哈哈……」「謬讚謬讚,說了這麼久,我們都還沒結婚呢。」「對對對,我這人老把正事忘記,不叨擾了,我們馬上開始。」腦袋迷糊的沈容馨對自己被賣了毫不知情,不僅如此,她自身還在全力配合。婚禮進行得很愉快,文甚至自己都有點懷疑,沈容馨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她居然沒有任何失禮人前的表現,方方面面都比想像中要好太多了。純白色的婚紗掩飾不住她的婀娜多姿,姣好的面容宛若墜落人間的天使,聽說女人當新娘的那一刻最美麗,文不清楚這句話用在別人身上對不對,但如果印證在沈容馨上面,他能確定自己找不到任何證據來反駁。
明明是早已見慣,每一寸肌膚都很瞭解的女人,重裝上陣後卻給了他異常驚艷的感受。或許就是由於太熟悉了,文在幫她穿上婚紗的時候,牧師大表贊詞的時候,都沒有好好觀察她,所幸還有機會彌補盲目自信帶來的遺憾。
望著專屬於自己的天使,文再次感歎自己做了無比英明的決定,就算不為了那什麼無聊的願望,就算這場婚姻最後以破碎告終,光憑與她一起踏進圍城的過程也是值得的,附近扮演嘉賓的臨時演員用他們的欽羨目光做了最好的證明。關於沈容馨是真醉假醉,現在關心這問題就是傻子了,重要的是盡快完成儀式把她娶進門。
沒有任何阻撓,一切都很順利,完成古老而莊嚴的對話和交換戒指等手續後,牧師鄭重聲明:「現在,我宣佈,宮文先生和沈容馨小姐結為夫婦……」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雖然人數不多,但在曠野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嘹亮,文伸手攬住沈容馨,開始送客:「很感謝大家過來捧場,讓我享受到一個精緻難忘的婚禮。」眾人也很識趣,為免打攪新郎新娘的好事,紛紛告辭離席而去。
「好了,現在時間只屬於我和你兩個人了。」「都結束了嗎?」沈容馨潛意識裡似乎很嚮往這種把自己嫁出去的場面,希望宴席永遠不散才好。
「是的,剛才你不是說要我陪你睡的嗎,現在可以如願了。」文壞笑,之前他已委託牧師離開時把門鎖好,這會兒與外面世界完全隔絕開了。他租下的場所可以說是做到了物盡其用,舉辦完葬禮後接著就是婚禮,然後還兼作洞房。
沈容馨不似以往這般囉嗦,從半推半就變成主動迎合,片刻功夫就順著夫君的意思把婚紗.內衣一一卸下。站在一旁飢渴難耐的文也是一秒也不願多等,衣服還未脫光就化身野獸把她撲倒。
空曠的墓地中央,大堂裡迷漫著的宴會氣息,給了文野戰的強烈刺激:高懸壁上的遺像中,母親精明的雙眸像鷹隼般注視著整個會場,令文有被盯著的感覺,這又使他有種叛逆成功的快感:外加用以助性的酒,文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昂揚起來,伴著婚禮進行曲的樂聲佔領了沈容馨的私密花園。
「對了,你還沒有拜見公婆吧?」發動機忽然止歇,文想起先前還漏了一個重要環節,「我爸不在,我媽可以用這張相片代替。你就在遺像前敬一杯茶,磕幾個頭好了。」「快一點。」文領著半夢半醒的沈容馨到母親的遺像前,擺成跪姿,然後一手握著她的乳房,一手抓住她的屁股,慢慢往下鞠躬致敬。
「很好!」快要貼近地面的時候,文一個翻身緊緊包夾住沈容馨的雙腿,騎在她的臀部上,採用背後式讓堅挺的肉棒穿刺而入,「啊!」儘管陰道已很濕滑,沈容馨仍因這粗魯的動作噤不住尖叫出聲。
「堅持住,有苦後有甜,等會就能體驗到其中的樂趣了。」文沿著她的秀髮抓住她的腦袋使頭抬起來,「但這之前先讓婆婆好好看看可愛的兒媳吧。」沈容馨不得不見到一向敬畏的人,她的羞恥意識起了反應,似乎明白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很不雅觀,霎時渾身顫抖,劇烈掙扎著想要擺脫。
可是一個喝醉的女人終究沒多少力氣,文居高臨下輕易就把她鉗制住,下身一緊一鬆地抽插。漸漸地,腳下母獸停止了反抗,眼角滲出似汗似淚的液滴,默默承受著肉棒在體內的摩擦,文終於在母親遺像前完成和自己妻子的交配……
第二十五章
清晨的微風搖醒了眠在地板上的一對新人。文先行一步彎起腰桿變睡姿為坐姿,再伸手把仍顯疲態的佳人拉起。
「奇怪,我們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沈容馨揉著眼睛問道,順便將衣服上的褶皺舒展開。由於擔心睡得太死導致教堂有人進來都不知道,昨晚文臨睡前已幫忙把衣服穿好,剛睡醒的沈容馨除了感到四肢格外酸麻也還沒察覺其他什麼地方不對,不過也快了……
「大概是幽靈作怪吧,老婆。」
「幽靈?你別嚇我。」沈容馨驚恐地雙臂合十抱住自己,四下張望,心理作用下覺得背後果然是陰風陣陣,其他事情都沒空去追究了。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在這鬼地方過了一夜。
「遵命,老婆!」
「你說什麼吶?,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嫁給你了。」重複了一次之後,沈容馨終於反應過來。
「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你穿婚紗的樣子很迷人呢!」
提起婚紗,沈容馨的確回憶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裡面似乎真有自己結婚的場景,她沒敢再想下去,強作鎮定道:「那都是昨晚喝醉之後的胡鬧,怎能當真呢,你繼續開這種無聊玩笑我可要生氣了……」
「我可沒有開玩笑。」文帶著不知輕重的表情給她展示了一份掛有兩人照片的結婚證書,「印有公章的,如假包換。」
沈容馨遲疑著接過來,看了半晌後突然笑出聲,「差點被你嚇倒了,結婚哪有這麼簡單的,這張證書也是你一早準備好拿來捉弄我的,對不對?」
「結婚手續確實很繁瑣,不過這裡是國外,所以大不一樣了,總之,現在我和你是法律意義上承認的夫妻關係,即便回國後也一樣,不信你可以去咨詢一下。」
沈容馨聽罷怔了半分鐘,理解之後幾欲抓狂,從不曾想一覺睡醒世界就換了模樣,在她心目中,婚禮可以不是鋪張華麗的,但至少也該是莊嚴神聖的,而不能像昨晚一樣,充斥著欺騙與敷衍。現在她居然成了已婚婦女,一個橫看豎看都覺得非常陌生非常滑稽的名詞竟會套在自己身上。既驚且急之下她甚至忘了向騙自己的人聲討,只呆呆地瞪著窗外出神。
「別怪我沒和你商量啊,是我見你說起未婚妻三個字神不守舍的,才想到這個辦法打消你的疑慮。其實結婚也不是很慘啊,至少以後住在一起就名正言順了,方便互相照顧,你這麼反對婚前同居,也一定很反對婚後分居吧……」見沈容馨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文開始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組織安慰語言。
沈容馨沒有發出動靜,不曉得在是聆聽還是在思索,忽然插嘴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你對婚姻的理解嗎?」
「婚姻的理解?就是以後回家抱老婆了,哈哈……」
文笑了一會,見沈容馨反應冷淡,便在乾笑幾聲後停了下來,「你不滿意?」
「不是。」沈容馨搖搖頭,她已從初時的錯愕恢復過來,「但我覺得目前我們倆這樣結合在一起真的不合適。」
「你的意思是……」
「這本來是一場錯誤,既然犯了錯就該去補救。我們還是退婚吧。」
文不置可否,慢慢盤算著該如何作答。
「怎麼了?」沈容馨催促道。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訂婚才有退婚一說,現在結婚了可退不了啊。」
「你……」沈容馨沒料到文會在個別詞句糾纏,著急之中解釋得不太利索,「就算,就算不能退,我們……我們也應該,應該離婚!」
就在一刻鐘前她都不知道結婚這回事,突然就從口中吐出「離婚」二字,反覆無常的生活令沈容馨有些神經錯亂。
「我想我明白了,不過A國這邊結婚容易,離婚就非常麻煩了,我們的回程機票也定了,還是回國再辦吧。」文當然不可能那麼快同意,他還沒玩夠呢,索性用上「拖」字訣,等哪天覺得這段婚姻真的沒意思了再談不遲。
文是一個不照常理出牌的傢伙,有時候會算得很精明,有時又會衝動得將理性拋在一邊。喧囂的婚事結束後,帶來的刺激迅速煙消雲散,若是沈容馨沒有表現得很著急要離婚的樣子,說不定他自己過幾天就不聲不響地把離婚手續辦了,可是現在,他並不樂意。
「你可別忘記啊……」
「行了,不還有你提醒嗎?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趕快離開這座墓園去吃早餐吧,肚子都要叫了。」
沈容馨拿文沒辦法,只得隨著他回到住處,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把那件事嚴肅看待。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得知的震撼消息,實在令她無所適從,根本體會不到所謂新婚的甜蜜,一心只想回到原來所熟悉的世界中。
兩人不是同一航班,一前一後回到國內。當沈容馨帶著異國的泥沙風塵僕僕地趕回公寓時,發現文這邊的窗戶是亮著的,看來已經先到一步。
「這麼晚了還沒睡?」沈容馨看了看時間,自言自語道。她本來要比文早出發,可是班機不幸誤點了四個小時,所以直到凌晨時分才抵達。
路過文門前的時候,沈容馨頓了一下,猶豫著是否該提醒他早點休息。
「算了。」她輕歎一聲,到底沒去打擾,直接來到自家門前,右手伸向習慣扣鑰匙的位置,不料卻探了個空。
沈容馨才恍然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印象將鑰匙放哪了,她把身上的口袋和行李包都查了個遍,卻始終沒有鑰匙的蹤跡。
這下她有點慌了,失去鑰匙她可是有家歸不得,深更半夜去找房東或者專業開鎖人員也不現實,本城又沒有一個能投宿的朋友……
忽然間,另一側的房門打開了,文從裡頭出來,剛好與回頭相望的沈容馨同時看見對方,頓時兩人都愣了一下。
「你回來啦?」文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是的。」沈容馨攤攤手,道出她無家可歸的狀況,目前能幫到她的大概只有文了。
「原來如此,你進不去是吧。」文明白地點點頭,勸道,「一路千里迢迢的,應該也累了吧,不如先進來休息一下。我們坐裡面從長計議,總好過站走廊吹風。」
「這……好吧。」目前也沒有其他好去處,沈容馨同意了文的決定。
在文的幫助下,沈容馨的大包小包都被提了進來。門關上的一剎那,室內與外面世界似乎就完全隔絕起來,不熱不涼的氣溫,輕緩的音樂,柔軟的沙發,讓她疲憊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若不是心裡有根弦提醒著她自己呆在學生的房子裡,恐怕她會就此睡下去。
文在一旁轉來轉去的,忙完一圈後才開腔:「馨姐,喝杯熱茶解解渴。」
「有勞了。」沈容馨品了一口,只覺得從口到心都暖暖的,恍如到家的感受,與回到一個人住的冷清清的屋子完全不一樣,這種溫馨的體驗她已好久沒享受過了。
「怎麼這麼晚了你還沒睡?明天還要上學吧。」沈容馨隨口問道。
「嗯,本來是打算睡的,但你一直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與其睡不安穩,還不如等等好了,也幸虧我沒睡,不然把你晾在外面罪過可大了。」
「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沈容馨有點過意不去,但似乎甜蜜成分更多些。
「別這麼說,畢竟是我讓你到那邊的,出什麼事我都有責任。對了,等會我們再一起找找鑰匙吧,興許能找到。」
「好。」沈容馨對此也沒放棄,多一個幫手機會要高很多。
遺憾的是搜索行動仍然以失敗告終,唯一的收穫就是確認了鑰匙不在行李包中。
「還是沒找到,馨姐你有備用鑰匙嗎?」望著愁眉苦臉的沈容馨,文開始另想辦法。
「有倒是有,不過我放在屋子裡面。」沈容馨低下頭,犯錯誤不可怕,但連續放下兩個低級錯誤可就難辦了。
「那我去爬窗試試。」
「不行,太危險了。」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
「那你可要小心點。」沈容馨想起上次被撞破的旖旎風光,忙制止文的解釋,「鑰匙就放在房間裡的桌台底下。」
文迅速從這邊窗口鑽出,再由另一端跳回建築內,沈容馨並沒有把房子每一處都鎖得嚴嚴實實,不知這算不算幸運,反正他是輕鬆進入了。文拍拍手中的灰塵,開始在黑暗中摸索方向。
他首先找到燈的開關,撥弄了兩下,卻不見反應。文推測是電閘被拉了,記憶中又不清楚電閘的位置,他不想浪費時間,乾脆就在黑暗中搜索那把備用鑰匙。
文到訪的次數不是非常多,但對房間的佈置留有足夠多的印象,輕車熟路地完成任務後便回到隔壁公寓。
「太謝謝你了,早點休息吧,我走了。」沈容馨臉上的感激之情顯而易見,文也回應以淡淡的笑容,只是心裡覺得可惜,倘若能用實際行動而不是話語來表達就好了,比如是親吻,擁抱,或者是更進一步的身體交流……也許自己應該大膽點留她過夜的,這樣才名副其實,可又擔心一下子太激進會嚇跑了她。
文正體會著偽裝成正人君子的苦惱時,意外看到沈容馨折而復返,與先前入不了家門的表情幾乎一樣,只是更顯困頓了一點。
「你沒落下什麼東西吧?」
「沒有,這樣子的,不好意思,家裡停電了,你有手電嗎?」
深更半夜連續打擾同一個人已經很難為情了,何況還是處於「準備離婚階段」,本不想有太多交集,可偏偏目前的處境令她難以故作堅強,從小她就黑暗有種恐懼感,上次廚房蹦出隻大老鼠後,面對一片漆黑的屋子她根本不敢踏進去。
「哦,手電我沒有,但我可以幫你看看,如果是簡單的故障應該能應付。」
「不用了,雖然也差不多到時候檢查一下線路和電閘了,但應該不是故障原因。」沈容馨拿出一張單據,簡要地介紹了來龍去脈。年初的時候因為打算移民,沒留意繳費帳號剩餘的存款,之後又有一大堆雜亂事,陰差陽錯一直沒收到催繳通知,前幾天來了最後通牒,而身在國外的沈容馨自然不知情,結果家裡就被斷了電。
「這就比較難了,最快也要明天等電力公司的人上班才行。」
看情形文似乎也沒有辦法,沈容馨的樣子卻沒太大變化,大概她也預料到如此,或許找一個人傾訴一下才是主要目的。
「乾脆你就先呆在這裡湊合一晚吧。」文懶得琢磨了,索性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建議,一而再的變故讓他覺得上天都在成全自己,沒必要磨蹭了。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沈容馨面露難色。
「當然不會。」文心裡嘀咕著,是你有麻煩才對。「快進來,驚動左鄰右舍就不好了!」
沈容馨面色一凜,在文半請半推之下,相隔不到十分鐘便又回了他的家裡。
這一次文沒有鞍前馬後地招呼她,只說了句不用見外,便跑進房間,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動靜。
奇怪的是,文的方式轉變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困擾。當文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客廳的沙發裡睡著了,平靜的面容顯得有點憔悴,大概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吧。
「早這麼做,也不用翻來覆去折騰了。」望著沉入夢鄉的女人,文聳聳肩膀,因為爬窗時用力太猛的關係那裡還有點酸,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幸好結果還是他滿意的,耗時久些也可以不計較了。
接下來,文本該理直氣壯地索要獎品了,搬到床上的鮮嫩女體永遠都是他的佳餚,豈有放過不吃的道理,可是正在摩拳擦掌的當口卻意外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慾望,似乎驅使自己留宿沈容馨的動力並非性,而是僅僅來源於習慣。
這發現令文感到不安,他最害怕的就是欲勃起而不能,而今天卻展露了類似苗頭。額頭上的冷汗滴過,他渾然不覺,身體如同蠟封一般。
放輕鬆.放輕鬆……類似催眠的重複起了一定的效果,文成功使心情平靜下來,可下身依舊挺不直。床邊綿羊似任人擺佈的女老師,正肆意綻放著她的魅力。
沈容馨二十多歲的年紀,隱約透著成熟韻味的同時又保留了些許少女時代的青澀,淡淡的體香中包含了豐富的雌性激素,肌膚裡散發的光澤令男性領地也變得女人味十足。
可惜如今,再華麗的場景也不過是空中樓閣,若隱若現的誘惑也變成了尖刻十足的嘲笑與諷刺。文極不甘心,但努力多次仍不奏效,終於頹然坐倒在地。
突然想起那根贈送給沈容馨的按摩棒,文一陣苦悶,莫非自己要成為靠道具來取悅女性的男版充氣娃娃。不行,這絕對不能容忍,文起了用藥的念頭,事實上屋裡確實存放了一些男女通用的烈性春藥,從許管家那裡拿來的。據他說效果奇佳,但文無論如何都不曾預料到第一個實驗品居然會變成自己本身,這好像不符合當初的期待。
思慮再三,文還是放棄了,欺人容易欺己難,又不是要證明給其他人看,借助藥物之力換來片刻歡娛得不償失。暴躁的情緒平和之後,文開始思考解決的對策,胡亂自醫肯定不行,或者可以咨詢管家的意見,順便請教一些問題……
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文靜靜地躺在沈容馨的側邊,撫摸著纖細的腰肢,掠過她濕潤的雙唇。忽然間文有一種感受,即使沒有性愛調劑,就這麼相依相偎也不錯。大概從前太忙於追逐結果,沿途的風景都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總之這一刻文體會到了做愛也不能替代的滿足感,驅走了先前的沮喪,最後在雙人被下面暖暖地睡了過去。
清晨時分,鬧鐘三響之後,文才在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窗戶未抹到的位置,一縷陽光透了進來,晃得屋裡亮堂堂的。枕邊人已不在,但從床頭上殘留的體溫和其他氣息判斷,她應該離去沒多久。
果不其然,文匆匆揭開房門的時候,沈容馨正單手扶牆,彎腰曲膝地梳理著腳後跟,看樣子正要換鞋準備上班。雖然雙眼望不到背後,但很明顯她感應到文正注視著她,因為這雙非常合腳的低跟鞋居然弄了半天也沒套進去。
「馨姐,早上好啊。」文的聲音和衣著一樣隨意。
「哦,你好,哎呀!」沈容馨驚叫一聲,剛才一時走神差點累她扭到。
「怎麼啦?小心點!」
「沒事,沒傷著。」鞋子已穿好,沈容馨只想盡快離開這一曖昧之地,自始自終都沒回過頭。
「沒事就好,昨晚睡得怎樣?我的新居不錯吧。」
「是挺不錯的,總之謝謝啦,再見。」最後一句是從樓道裡傳來的,她已經走遠了。
文有些發愣,雖然對她在每次一同過夜後的晨間反彈有所瞭解,但恰逢人生「大悲」的他卻相當失望,敏感地聯想起是否自己那裡不行的緣故。
心中抱定先入為主的成見,哪怕是牽鑿附會之處也會越想越有道理,彷彿沈容馨真因為昨晚未得到滿足而心生怨懟,疏遠自己,文對不舉一事的擔憂益甚,左右衡量後,覺得這個問題是最重要的,也不理許管家是否仍在酣眠,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嘟」沒兩下對面就有了回應:「是少爺嗎?你回來了,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唉,天妒英才哪!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已經過去的還請少爺你節哀順變。」
文立即懵了,自己陽痿的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傳播到許老頭耳中,還被勸什麼節哀,哪個男人面對這種情況還能坦然,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那種老混蛋。
「本來葬禮我也應該參加的,但家裡突然間來了些很重要的人,一時走不開,真是不好向夫人在天之靈交代……」許管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對文的愣不吱聲只以為是他痛心無言,還感慨了下少爺竟然會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文恍然,暗覺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可笑,許管家又不是半仙,怎麼可能偵測自己的身體狀況。對許管家的慰問做了個簡短的答覆後文便切入主題,把前晚遇到的麻煩告知了給對方。
「讓我想想,少爺,你最近有沒有縱慾過度或者亂吃了什麼東西?」許管家從最可能的病因著手詢問。
「……都沒有。」
「電話裡很難查清楚,我在外頭一時走不開,等你放學的時候我去你那兒一趟吧。」
「放學……也好,對了,你好像說過有一位很重要的人來訪,他是誰?」文記起開頭時許管家說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話,放下正事後好奇心又勾了起來,隱隱覺得這件事對自己很重要,不可不察。
「哦,這件事,我正想跟你談談呢,當面再說如何?」
「沒問題。」
文對學校沒有感情,學校對文也是彼此彼此,文失蹤近半個月後回到校園,並未引起任何反響,連個問候的人也沒有。文對此倒是樂得自在,免了心情煩躁的時候遭人打攪,安安心心當一個失去存在感的透明體。
一整天下來,文都沒碰到沈容馨,不知是刻意迴避還是僅僅巧合,他有點意興闌珊了,或許還是不見面為好,在信心未恢復的狀態下。文詫異的是雲思痕居然也不見人影,坊間傳聞是回去處理家務事了,但具體情形則無人知曉。
下午上完一節課的時候,教室裡熬不下去的文就早退了,他甚至奇怪以前自己是否有毛病,居然能每天都堅持下來,上一些目的不明的垃圾課程……
正抱怨著,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些嘈雜的聲音,有的好像挺耳熟,方向源和自己租的公寓很接近。
文加快腳步,湊前去看時,才發現想見到的.不想見到的.無太大關係的,都來齊了,許管家正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指指劃劃。
兩個淺藍色制服的警察吸引了文的注意,這一帶相對來說治安還是不錯的,他們算是稀客,當然文絕對不會歡迎他們了,自己犯的事都不知道足夠進號子多少年。
「出什麼事了嗎?」文不認為他們會因為自己而來,一點也不心虛。
「是這樣的,你的房子好像都遭小偷入室盜竊了。」許管家解釋道,他是第一個發現文過來的人。
「什麼!什麼時候?」聽到消息的一剎那,想起藏有艷照的筆記本萬一被偷走的嚴重後果,文就不自禁地流出冷汗,聲音也微微顫抖。
「這位同學請你冷靜一下,我們正在調查情況,請問你是xxx(門牌號)
的業主嗎?」問話的警員很年輕,很是剛從警校出來的風範,精力很旺盛但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發洩。旁邊的搭檔則老成持重得多,眼角的皺紋顯示歲數應當接近不惑之年,先前一直在觀察門鎖被撬動的痕跡,聽見這邊的動靜才走前來。
倒是很常見的查案組合,文不好硬闖,只得擺出一幅警民合作的態度回答道:「不是業主,是這裡的租客。」
「行了。你今天早上是幾點出門的?」
……
「請你再清點一下財物方面的損失,我們已從你叔叔那邊瞭解了部分情況,如果有什麼缺漏麻煩你過來登記。」
文等這條消息很久,馬上動身開始檢查,根本沒留意警察是往哪邊走。收拾整齊的屋子此刻已是亂七八糟,地面上滿是盒子碎片,櫃子上的抽屜都搖搖欲墜,酒櫥裡珍藏的幾瓶紅酒也被不客氣地喝光。
文沒時間發牢騷,趕緊衝入臥室,外面的損失都可以當是破財消災,但裡面的寶貴資料卻關係到他的生命線。
不幸中的萬幸,筆記本還在,只是位置移動了一點,看來那把鎖還是能起到作用的,文心下稍定,情緒好轉了一些,多虧那位笨賊不識貨。
「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大膽了吧。」憤怒之餘文有點慶幸,他的攝影器材全部不翼而飛,還好照片錄像已經全部轉移,另外一些用來要挾沈容馨的實物仍留在別墅,總的損失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不過,沈容馨呢?文又感到不安,她與自己僅是一牆之隔,不排除也是受害者之一,中午就有消息說她已經提前下班,但下午回到公寓後一直沒見她出來過,該不會……
另一廂,沈容馨的處境比他難堪得多。她沒能阻止惡賊在家裡翻箱倒櫃,大量性感內衣從衣櫃裡面翻了出來,散落在床上.板凳上.書桌上,到處都是,還摻雜著一些衛生巾和尿片,那塊令她又愛又恨的多功能手機也已經消失。
雖然在警方到臨現場之前,沈容馨做過一番整理,但總覺得收拾不乾淨,在陪同警員檢查房間的時候,老有鋒芒在背之感,生怕又從哪個地方掉落一件令人遐想無限的內衣,又或者,閃出一把明晃晃的飛刀。警方問話的時候,她的臉色仍是青中帶白,似乎驚嚇過度。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沒損失任何貴重物品,是吧?」
「對,所以我覺得沒必要調查下去了。」沈容馨已經有點後悔,也許一開始就不該讓警方介入的。竊賊想要報復,很容易就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至於那些被盜物品,即使將來被查獲,她也根本不敢領取。「對了,那邊怎麼樣?」
望著沈容馨手指的方向,年輕的警員露出了微笑:「你好像很緊張他?」
「啊?」沈容馨慘白的臉上泛起微紅,「你誤會了吧,我和他是鄰居,而且只有我們同時遇竊,關心一下很正常。」
「正常,當然正常了,像……」
「咳咳!」同行的老警察制止了無聊的玩笑,他對什麼人不能得罪分得很清楚,眼前的美女像極了那種被包養的金絲雀,而從她的姿色看,背後的男人估計是很難惹得起的。「小李,人家的私事你問那麼多幹嗎。沈小姐,我代他給你道歉了。隔壁那邊沒有你這麼幸運,損失挺慘重的,預計會在六位數以上,所以這起案件性質比較惡劣,超出一般民事範疇,我們不能決定是否停止調查,期間也許還需要小姐你的配合。」
「呃,那是。你們決定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不好意思,謝謝你的合作,如果想到新線索的話請隨時和我聯繫,這是我的名片。」新警察看樣子還不知何處不妥,但前輩的話他言聽計從,無奈放棄了繼續搭訕的念頭,同時不死心地想留一個聯繫方式。
「哦,李sir是吧,謝謝,如果有新發現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送走警察之後,馬上便有人串門拜訪,看清來者之後,沈容馨立即不可抑制地撲了過去,語音哽咽:「宮文,我好怕……」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飽受驚嚇的她再也維持不料在警察面前的鎮靜。
「沒事了,我在這裡。」文關上大門,摟著她一步一步坐到椅子上。相處這麼久,第一次腦海裡想的事情,與上床無關,似乎已經在往變態淫魔發展的道路上不斷退化,但內心卻不牴觸,至少沒有採取手段阻止這種趨勢。
一切都源自身邊的女人,雖然不肯承認,但文也不敢否認他很在乎這個女人,不知不覺這個笨笨的迷糊女人已能牽動他的心緒。當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時候,籠罩心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甚至文還覺得那些賊其實挺可愛的,如果不是他們來這麼一出,自己的定位還真是有點模糊尷尬,現在一切都明朗清晰了。
「別怕,沒有人能傷害你,老婆。能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嗎?」
沈容馨沒有反駁,抽泣聲漸漸停止,靠在文的肩膀上述說了她的可怕經歷。
當天中午,因為公寓昨晚出現的問題,她告假回去了一趟,結果卻在打開家門的時候,撞到了在裡面大肆破壞的小偷。她當場驚呼一聲,隨即被竊賊銳利的眼神和刀尖的寒光懾得不能動彈,幸好賊也擔心剛才的尖叫會引來更多人,急於脫身之下倒未加害於她,捲起包袱就從窗戶逃脫了。
「好了,都過去了,人沒事就好。」文勸慰著這猶有餘悸的沈容馨,順口問道,「你有看清他的模樣嗎?」
沈容馨皺著眉頭仔細思考了一下:「看不清楚,他把臉蒙上了,身形從背後看比較矮小,但動作很敏捷,其它的,我當時太害怕,想不起來了。」
「嗯,我明白,現在你休息一會吧。」
「你,你要走了嗎?」
話音中挽留的意思很明顯,雖然另一件事也很急迫,但文當即改變主意,「不是,上廁所而已,別擔心,我會陪你度過難關的。」
換作是平時,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文自己都會臉紅,但現在兩人卻都覺得挺順理成章的,關於那起荒誕的婚姻兩人似已心頭達成默契。
當文離開沈容馨的時候,夜色已經籠罩了大地,許管家仍一個人站在大廳內,往外吐著煙圈,從缸裡的煙灰來看,他等待過不短的時間了。
「呵呵……看樣子你的氣色還不錯,有點你老爸當年寵辱不驚的風範了。」
許管家掐滅了手上的煙頭,笑吟吟地轉過身來。
「一般般,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傳說情緒是有感染力的,但文寧願這條規則別起作用,因為許老頭的笑容比一般的死人臉還要難看噁心。
「大概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能有多好,是你的老相好同意摒棄前嫌跟回你了嗎?」
「少爺,你猜得還真準,不過還有少許出入就是。」對文的「冒犯」,許管家早就適應了,不時能冒出無敵之語,「算了,先別談我的事。說說你的情況吧,我推測你的症狀應該跟這東西有關。」
望著他拿出的試劑,文頗為疑惑:「這不是你給我的春藥嗎,我並沒有服用啊,再說就算用了吧,效果怎會南轅北轍。」
「這就是它的神奇之處了。」許管家捧起自己的得意之作,介紹道,「你可能大意之下鬆開了瓶蓋,它不必服用,直接在空氣裡揮發就能生效,促進人體的性慾機能。但為了保證人身的健康安全,它暴露在空氣中氧化久後,會慢慢轉變性能,遏制這方面活力。如此一來,就能使人有節制,不至於過度縱慾傷身了。」
「那這種節制狀態持續時間有多久?」
「從我在狗身上做的實驗看,不會太久,一天之後肯定恢復了。」
「你是說你沒在人身上試驗過,我是小白鼠。」文雙眉之間浮起黑線。
「對。你提醒我了,其實這東西改良一下,拿去當狗藥賣也不錯,省了給它做避孕手術了,話說很多狗主都不喜歡寵物與外面的雜種狗搞在一起。對了,咱家養了小黑,或許有這個需要。」
「行了行了,這些東西不用討論。」繼續圍繞這個話題文會有殺人的衝動,姑且當他說的是對的,「你不是有些事情要告訴我嗎?家裡來了什麼客人那麼重要。」
「一個女孩,自稱是你的未婚妻。」
「是她?」文微微驚訝了一下,更多的是恍然,早上莫名其妙的焦慮得到了解釋,既然是「未婚妻」,那肯定與自己脫不了關係。
「哦,你已經知道了,還好我沒有怠慢她。」
「不,應該說沒有。」文搖搖頭,沈容馨曾提起過這個人,但當時就沒太認真對待,甚至一度以為是她恨嫁出現的幻覺,久而久之也忘在腦後,現在勉強想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你確信她不是哪個熟人來開玩笑的嗎?」
「唉,人老了,記性靠不住,反正我沒印象。其實就算從前見過,女大十八變,大概我也認不出來她戴墨鏡的樣子。」許管家又點起一根煙,「當然分析起來,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畢竟荒山野嶺找對地方很需要毅力的。」
文有點失望,原來許管家也不是百事通,但記憶中他的眼睛可比八卦大報的記者還要毒得多,也不至於出趟國回來就一問三不知吧,他不死心地追問:「你再想想看,在我小的時候,父母有沒有做過這類安排。」
「這個,應該是有的!」許管家苦思之下又燃起一根煙,「我聽你爸你媽各自談過不下百回,但是否認真就難說了。那個女孩又不肯留一個聯繫方式。」
又是一句廢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的許管家確實反面教材,文悲哀地發現除掉以前的神秘外衣後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後中年老糊塗,交涉能力比沈容馨強不到哪裡去,完全不值得信賴,以後的路確確實實只能靠自己了。
「算了,她既然肯找上門來,就不會只來一次這麼簡單,到時候問問她的來頭就行,現在多想無益。」文給出了暫時來說唯一的解決方案。
「有道理,先這麼辦吧,但少爺,我感覺你應該注意一下人身安全。」許管最後提了個居住方面的建議少爺,「雖然這次沒有人受傷,但我認為純屬僥倖,這棟公寓風水並不好,為避免類似事故,少爺暫時搬回家吧。」
「不必了,那些盜賊不過是些流竄作案團伙,光顧一次就跑到別的地方了。
這裡很方便,我自己也有防身工具,用不著被嚇得躲回去。」文態度堅決。
「我看是因為隔壁那位吧,你打算怎麼安置她,呃,多嘴了,算我沒問。現在時候不早啦,我要回去給小黑餵吃的。這次遭了小偷,有沒有什麼東西不見了要我幫忙買或者從家裡捎帶的,跟我說一聲,我明天帶過來。」
「嗯……」文思索了一陣,道具方面尤其是攝影器材的確是需要那些後備了,但現在它們好像也沒有用武之地,「不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聽著許管家漸行漸遠,文也離開了烏煙瘴氣的房子,正要張開雙臂大口呼吸一把新鮮空氣,手卻打在一塊頗有肉感的圓狀體,驚訝之餘連忙回頭,卻是已經醒轉貼著門牆站立的沈容馨。
文趕緊從她的胸部縮手,下意識問了一句:「你都聽到了?」
第二十六章
沈容馨之前一直都未入睡,頂多只是半夢半醒而已,下午遭遇持刀竊賊的震盪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幾乎是在文腳步挪動的瞬間她就察覺了,然後朦朦朧朧的談話聲驅使她忍不住跑出來打探個究竟。
一開始聽得比較模糊,畢竟多年形成的教養使得她對這種偷聽的行為還是有負罪感的,不敢太囂張,但從牆壁中傳來真切的「未婚妻」三個字後,所謂的風度立刻飛到了九霄雲外,對這個空降的人物,沈容馨其實比文更關心。
當聽見文和許管家都對此事一無所知的時候,沈容馨吊著的心逐漸放鬆下來,至少他沒有故意欺瞞自己。隨後的談話內容,沈容馨是人在心不在,並沒留意多少。當許管家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所幸許管家也是耳背眼花,似乎根本沒發現門口藏著一個大活人,逕直下了樓梯。
「好險……」正準備脫離是非之地的沈容馨還來不及發表感歎,旁邊突然又鑽出一個文,而且很快把她抓個正著。
不過,抓與被抓的對象好像搞反了,文的樣子顯然更緊張。色厲內荏的問話把他的心虛寫在臉上。
沈容馨先前的點點擔憂很快便稀釋乾淨,底氣壯了起來,板起臉孔反問道:「沒錯,都聽見了,你想怎麼解釋?」
當然文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尤其是在沈容馨的演技還需要提高的情況下,他捕捉到對方眼角一閃而過的笑意,隨即領悟她並未聽見任何不該聽的話,而是自己反應過度了,於是迅速調整姿態轉守為攻。
「你好像有地方誤會了吧,我有什麼需要解釋呢?倒是某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我家門口,不覺得應該給一個交代嗎?」望著衣衫凌亂的沈容馨,許老頭對藥物的描述果然不差,文頓時感到下體的勃起反應,邪念一生把她攔腰抱起,頭越來越低,直到兩人的臉頰能彼此感應到對方呼出的氣息。
沈容馨只覺得體溫迅速升高,特別是脖子以上部位,彷彿即將燃燒一樣,想要呼喊「把我放下」,卻又生怕張口時一不小心就主動親到文的嘴唇。
緊接著,她的視線變得繚亂,腦袋也越來越沉,不清楚被文帶著轉了幾個圈。
最後停止的時候,她已分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外套的拉鏈已被解開,內衣的紐扣也正連著絲帶逐步脫離自己的身軀。
她想要說不,但義正嚴詞的話音到了嘴邊就化作清風細雨,軟綿綿地欲迎還拒,直到內褲被扒光,才吐出幾個略為清晰的字:「別在外面……」
「放心。」文像是捧著名貴瓷器一樣把她輕輕托放在床上,昨晚失去的,終於可以補償回來了,「這是我的房間,不會有人打擾的。
驟聞此言,彷彿是緊憋的一口氣突然洩下,沈容馨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蜷動的身體隨之僵硬了一會。
文挨著她私處的一隻手馬上感受到股濕潤的暖流,採摘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文沒有像情場老手般繼續挑逗,而是順其自然地把腰間的凶器向快樂之園挺進,嘴邊不忘提醒佳人做好承歡的準備:「親愛的,我來了。」
不管白天黑夜,做愛的時候,沈容馨總是不喜歡睜大眼睛,更樂意閉著或者瞇著。視覺上的模糊加深了觸覺的刺激,下體分泌的蜜汁已遠超潤滑的需要,多得令她慚愧,所幸文沒有嘲笑。
沈容馨的陰道依然緊湊,入口微微有些狹窄,卻極具張力,配合蜜液的潤滑效果,兩人的交合過程恰似一場愉悅的郊外漫步,從鄉間小路一直走到雲端山谷。
良久,她才想起一件「小」事,略顯緊張地說道:「今天我好像是危險期。」
文似早有準備,兩腿用力夾著沈容馨一同翻過身來,變男上女下式為說話更親暱的側臥式,一邊推送一邊答道:「不要緊,你沒發現我有戴套嗎?」
被文這麼一說,沈容馨才明白為何先前的滑膩與往日有很大不同,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汁液太旺盛而羞於啟齒,現在看來都是虛驚一場。
沈容馨沒有開口回應,文卻不肯保持沉默,盯著她眼縫中透出的迷離視線追問:「現在我想瞭解另外一件事,假設我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你會怎麼做?」
「我?」沈容馨的表情波瀾不驚,內心卻掙扎得十分厲害,候了半天才給出答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文吹開她的髮絲,「那我問清楚一點好了,萬一你因為意外而懷上了我們的孩子,你會怎麼辦?」
這才是沈容馨一直要躲,一直要逃避的問題,她表面的鎮靜也維持不下去了,嬌喘呻吟變成手腳並用地慌亂哭喊:「不知道,你別問了!」
可她就算歇斯底里起來於文而言也不過就是小野貓的微弱反抗,這種程度的張牙舞爪產生不了任何威脅,輕而易舉就壓制住了。
「是不是會像上次一樣用藥把可能的孩子打掉?」文仍不肯放過她。
「不知道,你別逼我……」口中喃喃不停,行動則朝別的方向努力,雙人四腿飛速地摩擦,伴著大胸脯地一搖一晃隱隱有女上男下主客易位的勢頭,她試圖憑借性愛的歡悅和身下的男人一起忘掉不開心的話題。
受此反衝擊,文的喘息聲也逐漸加重,想要說話,但身體並不配合,表情誇張有餘,嚴肅不足。他明白現在逼問肯定會事倍功半,甚至是反效果,索性放棄了,交配就是交配,要專心致志,別打擊老婆的積極性。
可是很快,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失去駕馭的沈容馨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飛快地將他的精液拽離軌道,一點一滴匯聚成滾滾長流噴射出來。
「啊——呼……」一聲驚歎後,文長舒一口氣,似滿足似歎息,他的儲備已讓漸趨瘋狂的沈容馨全部搾乾,今晚想再來一次恐怕力有不殆了。
若是平時,文還不至於這般輕易繳械,可他不久前才從藥物的壓制中恢復,靈活度有所下降,外加心有旁騖定力不濟,臨陣輕敵的結果就是一潰千里。
還好,沈容馨的狂野在吞噬他的同時,也淹沒了自身,潮水般的愛液帶走了全身的活力,只留下因虛脫而趴在床上的肉身。
文單臂攬過沈容馨的脖子,後者已經又恢復成溫馴的綿羊,與前面的放浪形骸造成強烈的反差,如非親身體驗恐怕很難相信會是同一個人。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很正常,多月來的調教生涯和一路的心理波折也許恰好到達臨界點宣洩出來而已。
「其實……算了,睡吧。」
文對養育孩子這種事也未做好準備,不然也不會在緊要關頭還能記得戴套子,前面的逼問更多是測試,如果意外懷孕她卻不肯去打掉文才更擔心。一時間,他的思維也很混亂,分辨不出是憂是喜,摸索中關閉了床頭燈,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的,因為相擁而眠的緣故,第一時間彼此的臉就落在了對方的視網膜上。他們先是一起迷糊了一下,再然後就是各自不同的反應,文是由微微驚訝轉作淡淡的微笑,沈容馨則在他的注視下羞赧地別過頭去。
「早啊,老婆。」每每這種場合,先開腔的必然是文。
「嗯,讓我起來好麼?」感受到他壓在大腿上的力度,沈容馨只覺得臉頰一片燥熱,被子下面的自己和文,肯定都是赤身裸體的吧。
「不,先來一個晨間KISS再說。」文耍無賴似的挑逗她,雙腿卻是時刻提防,隨時準備加把勁以防她逃跑。
沈容馨沉默了片刻,做了一個文意想不到的舉動,她主動把頭移近,嘴對嘴點了一下,時間很短,不過足夠使文愣住。照文的設想,沈容馨肯定不會送上門的,僵持段時間後主動吻下她也就算揭過了。
「該放開我了吧。」
男孩的腿未鬆開,但施加的壓力變小了許多,沈容馨輕輕將兩腿抽出,踮起雙腳踩到地板上,沒忘對文交代:「我要穿衣服,請你閉上眼睛或者轉過頭。」
被藐視的感覺令文很不痛快,不知是為了賭氣已獲是貪色,總之接下來他視線不離沈容馨半步,眼睛也未眨一下。
以往這種色迷迷的眼神總會使得沈容馨很不自在,但此刻卻失效了。勸阻無效之後,她不再理會文,就像在無人的房間一樣,逕自撿起衣服穿好。
隨著最後一絲春光被布料遮蓋,唯美的畫面也回到了現實,文有些興奮又有些懊惱,沈容馨現在還真沒把他當外人,可是以後見到她羞態的機會大概將越來越少。世事總是難以兩全其美的,文又不喜歡折衷……
做白日夢的文慢吞吞地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和他打招呼了,不過桌上冒著熱氣的餃子和熱牛奶顯示沈容馨並未將他遺忘。
「簡單了點,不過也不錯了。」文對老婆的廚藝和心意都很欣賞。住別墅的時候,文最發愁的就是早餐問題。許管家對飲食很有一套,午餐晚餐都能花樣百出,百食不厭,唯獨早餐總是千篇一律的三文治加奶茶。文無數次抗議過,可是當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又絕望地發現,三文治總能比日出還準時地出現在餐檯上。記得有一回,文當場拒絕進食,要求更換為炒麵,許管家同意了他的要求,也的確拿了團麵條進廚房,可做的東西一出來文就立即傻眼,居然是夾著麵條的三文治,與平日的區別就是火腿腸被替換掉了。曾經以為那是父母的習慣,可是與父母分離後許管家並未改變做法,文只能解釋為病態。為抵制病態做法,文已經很久沒試過在家吃早餐了,此刻熱烘烘的餃子令他倍感親切。
文堅定了長住公寓的想法,現在剩下的地方就只有那堵牆令他不大滿意了。
爬窗太費勁,他不想每晚都當蜘蛛俠,走正門又繁瑣了點,發生重大盜竊案後不敢不上鎖,次次都要敲門顯得很生疏,如果能在兩棟房的隔離牆間開一扇隱蔽的小門就好了……
家離學校近的好處就是什麼動作都可以悠哉悠哉,不用像以前一樣騎自行車一路狂飆才能擺脫被訓導主任揪住的命運。邁進教室的時候,寥寥無幾的人數表明文來得挺早,連雲思痕都沒到,哦,不對,她好像請假了。
趁還有餘暇忙私事,文翻出手機,開始品味儲藏的一系列連環圖。照片是按時間排列的,一開始近似選美大賽,各國佳麗搔首弄姿,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不過慢慢地,就變成了一個人的舞台,屬於沈容馨的獨角戲。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文沒有刪除其中任何一張的念頭,甚至覺得不夠,認為完全可以從鏡頭角度、神情變幻中繼續擴展……
突然,畫面中映出一個不大和諧的輪廓,文一驚之下迅速關閉手機轉過身來,竟然是據傳告假的雲思痕,正盯著自己放在她桌台上的書包。
「呃……」文不清楚她有沒有看到什麼,單手一提把背包掛回書桌側邊的鉤子上,此時文沒有與她作對的想法。
趕走礙眼的東西後,雲思痕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拿出一塊麵包狀物體放在嘴邊慢慢嚼慢慢啃。
文偷偷打量了她一下,依稀察覺她似乎有點睏倦,像大病初癒的樣子,白紙般的臉上沒有了令人一見面就想繞道而行的殺氣。
心情正好的文還想趁著機會發揮同窗愛打破兩人之間不成名的無對話無交流規則,待看清她咬的正是一塊稜角分明的三文治時,又打消了念頭,好像無論是哪一個地方,她都與自己格格不入,沒必要自取其辱。
在視覺刺激下,文的鼻子也聞到了一股熟悉而反感的三文治味道,他馬上站起來準備脫離這一噁心區域。
剛走到教室門口,突然衝進一個人,文收腳不及,與來者撞了個滿懷,幸而文比較強壯,自己紋絲未動,逼得對方沒有倒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
「是你!不好意思,沒事吧?」一眨眼的功夫,足夠文認出相撞的人正是昨晚與自己耳鬢廝磨的沈容馨。
「沒,沒事。」胸前一起一伏的飽滿雙峰印證了她的心跳加速,因為擔心關係暴露她對兩人在大庭廣眾下的親密解除特別敏感,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就避了過去。
文回頭發現沈容馨的方向是竟然朝著他的座位,而那邊現在只有一個人,不由尋思她們要談些什麼,好奇心壓倒了對三文治的厭惡,他又折而復返。
「雲思痕,聽說你這次病得挺嚴重的,不是請了一個星期假嗎?這麼快回來會不會太勉強自己了?」沈容馨在辦公室的窗台正對著學校的北門,發現雲思痕的移動速度比其他人慢了很多,便過來瞭解一下她的狀態。
「謝謝老師的關心,我自己的情況我很瞭解,我能夠堅持的。」說罷一口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三文治殘餘,大概是生病的關係,她說話的語氣相當平靜冷漠,像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眼珠都不轉一下。
「這……」沈容馨並不放心,上前一步要探探她的額頭,卻被她抬臂擋住,在這一瞬間雲思痕徹底恢復成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的帶刺冰玫瑰。
兩掌相碰,沈容馨立即縮回了手,當然不是被凍傷的,相反,指尖傳來的溫度就讓她有被燙著的感覺,縱使雙手剛洗過冷水,這種反差也大了點,她可以判定雲思痕在發高燒,非常嚴重的程度。
「我先送你……送……」下面的字沈容馨吐不出來了,文在她身後使了些小小的「手段」。她的臉漲得通紅,又不知道如何反抗,甚至不敢轉身,只能用些小幅的扭動來減輕文的進攻強度,不過文非但沒收斂,反而更猖狂了。
悄悄跟在沈容馨身後的文聽沒兩句對話後就預感到結果了,據他所知病中的雲思痕是誰都不會買賬,沈容馨持續不斷地勸告只會讓她自己下不了台。為免她有墮師威,文就「慷慨」地出手相助了。
教室目前人並不多,文選擇的位置又很隱蔽,剩餘的少數幾個人根本沒發現在另一端的角落上演著尺度越界的激情戲。但對沈容馨來說就是兩難選擇,躲,不好,很容易被人發現這邊的動靜:不躲,似乎更加不好,遲早會被人撞破的。
「別……」沈容馨聲如紋絲地發出求饒信號。
文正體驗著她臀部的彈性,鬆開手前狠狠捏了一把才罷休,望著她敢怒不敢言的俏臉勸道:「老師,你自己好像也有點不舒服,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下。」
沈容馨果然如其所料呆不下去,匆匆離開了教室。文笑瞇瞇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偷歡的感覺的確不錯。
「怎麼不聽老師的話去醫院呢?」文只是感慨,倒沒有詢問的意思。
「無聊!」雲思痕卻答了一句,愛理不理地側過臉趴在桌子上。
「算了,有病就是有病!」文懷疑她也許剛才看到些什麼,但隨即想到讓她看見也無所謂,口氣強硬地回了一句。
雲思痕並沒有與他鬥嘴的打算,一直用腦後勺對著他,從書包裡又拿出一塊三文治旁若無人地享受早餐。
這招「殺手鑭」格外有效,文馬上安靜了,直到上課都未發一言。
課堂上兩人表現難得不相上下,不是一樣好,而是一樣差。雲思痕眼睛幾乎沒睜開過,在睡眠中度過早晨、上午、中午……文的境況差不多,區別在於他被打斷的次數非常多。
好學生和壞學生的待遇差別是明顯的,雲思痕就沒被哪位老師打攪過清夢,所幸文心態良好,抗著打擊一直挺到今天的最後一節課——沈容馨的國文課。
終於沒有從美夢中驚醒的困擾,文卻失去了睡意,沈容馨明顯顧忌著文不拘「小節」的動作,整堂課都不敢走過來,讓文想捉弄她都找不到機會(文的大部分道具都丟失了),只在臨近尾聲時用手機給她留言,要求結伴回家。
雲思痕一下課就背起書包走了,拒絕了幾位好心同學的幫忙,獨自從學校的北門出去。文則在教室留了不短時間,因為沈容馨說她要加班,直至天色漸黑才到指定地點會合。
「HI,真巧啊,你也要回去了是嗎?」文裝作並沒有相約這回事,純屬一場偶然的邂逅而已。
沈容馨卻沒有迎合他的玩笑,用有些生氣的口吻責問道:「今早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讓雲思痕去看醫生?」
「我沒阻止呀,只是當時看到你的屁股在我面前搖晃,情不自禁而已。」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毛病?」沈容馨搖搖頭,或許他的本質就是一個無賴,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他。
文選擇的會合地方是回去的必經之路上一段路燈照不到的死角,原意是讓她放開些,可沒想過她居然擺出幅一本正經的臉孔來對付自己,那唯有……
「呵呵,這恐怕很難,如果你的身材一直這麼噴火的話。」文欺到她身前,手腳開始不規矩起來。
「先跟我回家。」沈容馨還真怕他在路上亂搞,急忙跑開。
「哎,等等!」文追了上去。
衝回家的時候,沈容馨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可餘怒未消的她仍不忘要文保證。
「以後不准在教室裡對我做奇怪的事情。」
「我明白了,在家裡才可以,對嗎?」
「聽我說完!」沈容馨及時喝止了文的不安分舉動,沒有暴露於外的威脅後,她的話恢復了一定的威嚴。
文曉得再好用的招式用得太多也會現出破綻,嘿嘿笑著將雙手插回口袋。
「以後上學不許遲到早退,不得晚於七點鐘回家,完成功課後先交給我檢查,有事外出記得通知我……」沈容馨一口氣列下了能想到的所有規矩。
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執行起來豈不成了監獄,比在學校還慘,文當然不幹了:「等等等等,你以什麼身份命令我做到這些?」
老師,份量似乎不夠:老婆,如果她肯承認的話還是有商量餘地的,但也僅限於討價還價,絕無可能通盤接受。
「有份我和你媽媽的約定,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了。」沈容馨找出第一次去A國帶回來的黑紙白字協議書,裡面清楚的記載了當時文並不瞭解的一些事情,拜上天所賜小偷光臨時並沒有順手拿走這份不起眼的東西。
文沒想過母親居然把他賣得這麼詳盡和徹底,幾乎整個監護權都交到沈容馨手裡,右下角赫然印著三人的簽名和指紋,除沈容馨和雲母以外,還有一位律師公證人,聲明有一式三份,是具有法律承認的正式契約。
「總而言之,作為你的監護人,我有權安排你的生活。」沈容馨得意地把文件收了回去,至於附加的隱藏協定她有意沒提。
文張目結舌,事情的演變遠超他的預想,父母離婚時並沒有把這方面的安排告知他,誰料到這會變成沈容馨最大的一張牌。
「哦,我現在清楚了,剛才還有點為難有件事該怎麼跟你說呢,應該很好解釋了。」文試圖扳回一城。
「你又做了什麼壞事?」每當看到文露出這種邪邪的笑容,沈容馨就會生出很不好的預感,是吃大虧的先兆。剛才的監護人資料雖然給他打擊不小,但並未損傷他的反擊能力,沈容馨暗自祈禱,這回他別把屋子給拆了就好。
「是這樣的,你跟我來……」文拖著沈容馨走進她的臥室,向她展示了通向另一間房的「秘密」通道。
說是秘密,其實根本毫無掩飾,完全公開,所謂的門相當簡陋,僅僅在牆上打了個長方形洞,沒有實際載體。
「天,你做了什麼!」沈容馨一愣之後回過神,不幸的事往往被言中,文居然真的把房子給拆了。
「不是正好方便你監護我了嗎?走過去剛好就是我的房間。」文穿過隔離牆狡辯道,裝修工人的定位算不錯的,和文做過標記的地方基本無偏差。
說完這句話文就消失在牆後面,沈容馨縱是胸中無比憤懣卻找不到火力對象,忙跟著從洞內鑽出找他問清楚。
很快,沈容馨就發現上當了,她剛跨出自己的房間,就聽見「茲啦啦」地摩擦聲,緊接著又是眼前一黑,嚮往後逃但背後已重新變回一堵牆。
黑暗遮住了文奸笑的表情,前一刻他也是靈機一動,順著鐵軌推動衣櫃封死出口,下一秒沈容馨被困就成為了現實。
文沒有開燈,洞口被封住就意味著唯一的光源消失,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他很瞭解讓沈容馨聽話的辦法,就是令她害怕,營造出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則是其中的低成本選擇。
「快把燈打開!」
文沒有出聲,憑借對房間佈置的熟悉慢慢接近沈容馨。為了懲罰她今天的自以為是,必須給她一個深刻教訓。
「你想幹嗎?」沈容馨的聲音不復鎮靜,這回她的問話有了回應,彷彿一隻鑽地怪破土而出,她感覺整個人騰空飛起,然後就被推到了床上。
雖然視覺收到的信息基本為零,沈容馨仍然可以感受到文撲在她身上帶來的巨大壓力,使得她呼吸近於停滯,整個身體像被一張無形的網籠罩住一般動彈不得。
忽然間,這股束縛消失了,緊接著眼中的世界又恢復了光明,是文跳出去把燈打開了,還惡作劇地把一塊鏡子端到她面前。
沈容馨本要責備文的莽撞舉動,可在看到鏡中的形象後,就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資格。鏡中的她,想像中本應是慌亂焦急的,但憑空想像往往會錯得離譜,真相往往不照顧人情緒的,事實告訴她其實她更像一個等待丈夫臨幸的女人,緋紅的臉色,迷離秋水似的眼神,無一不在暗示著急需男人的慰藉。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在你面前一點大人的面子,一點老師的尊嚴也沒有?」
再柔順的人遇到連續的羞辱也會發作的,哪怕自暴自棄。
「啊,我只是覺得這樣很有趣,你不喜歡嗎?」
「一點也不!」沈容馨眼角滲出兩行淚水,「我只是希望和你過一種輕輕鬆鬆無憂無慮的生活,你把一切都弄亂了,什麼事情都變複雜了。」
「好好好……」文爬上床將沈容馨擁入懷裡,「我想我明白了,之前的所有無禮冒犯,我先跟你道歉。其實,我同樣喜歡輕輕鬆鬆的生活,如果你真能把我當成你的男人,而不是當成小孩,時刻以監護人自居的話,我會把屬於你的尊嚴還給你,不再侮辱。」
「……好吧。」有時候以柔才能克柔,沈容馨又慣於把責任攬上身,很快開始反省自己的作為,「我承認今天我的表現確實也不妥,讓我回去仔細想想。」
「不!」文沒給她溜走的機會,抄起被子包裹住兩人,「就在這裡好了。」
「嗯?」文的態度轉變令沈容馨摸不著頭腦。
「我們現在就做些簡單的事情好了,比如說,愛!」文邊倡議邊付諸實施,伸出雙手四肢展開偷襲。
「啊!」尖叫聲很快被不斷升高的浪潮吞沒。
文軟硬不吃,悲情攻勢對他不會有太大影響,在他看來搞定女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床上,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也是他嚮往的,對方說她喜歡簡單的話就更妙了。
被子牢牢將兩人捆縛,教研的女體固然躲無可躲,文的動作同樣施展不開,只憑借力量上的優勢順利上弓,初時的交合動作挺彆扭,但很快就發現小幅度一蹭一蹭的趣味而樂在其中。
由於被子的關係,人體散發的熱量一直積聚著,像烘著的微波爐一樣溫度不斷升高,相親中的肌膚變得格外敏感。
不管外面是晝夜交替或四季輪迴,都與他們完全隔絕了,如今的世界,完全圍繞著兩人腹下三角區中黏合的一點轉動。
他們的精神有些恍惚,有些亢奮,行動卻比鐘錶還刻板,儘管空間上的限制令動作很難有氣勢,每一次的進出都有意猶未盡之感,但任何一方都未曾想過要終止,每一次的暫時抽離都是為了下一次的更深層插入,享受靈魂交割的快感,直到從地面迸裂的岩漿完全吞沒了這個世界。
踢開纏繞的被子,兩人赤裸的軀體都沾滿了汗水,被單也印上了一男一女的交換輪廓。剛才實在太激烈了,以至於床頭已變成床尾,但這絕不表示他們僅僅在床上旋了半圈,只是是說明了隨機自轉的落點位置而已。
「你又亂來了!」沈容馨此前一刻還真以為文會改變,現在她明白了什麼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怪自己意志不堅定,以後在兩人角色中擔當受壓迫的位置恐怕免不了了。
「也得你願意啊。」文一幅賴上她的模樣。
「別亂講,我看要把你送上法庭才行。」
「我不介意。」文早有對策,「你可是我的監護人,如果我有犯法的話,你至少也得承擔一般責任。可別說你是受害者喲,我分明是受你引誘的,誰叫你長得這麼迷人還在我眼前招搖過市的,至少也是從犯。」
「呀!你要幹什麼?」沈容馨還沒想好怎麼駁斥文氏理論的荒謬之處,就發現自己連腿帶腰被人橫空抱起。
「當然是洗澡了。」文理直氣壯地答道,「你也不想全身一直粘乎乎的吧。」
「快放下我,我自己來就行。」她不知道這件事文也要代勞。
文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嚷,只噓了一聲,「安靜點,別吵到左鄰右舍。」
沈容馨忘了還能反抗,想到自己正像小孩一樣赤溜溜地被抱進浴室洗澡,她就羞怯得抬不起頭來,這也方便了文行事。
「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去旅遊就是我把你從浴缸裡抱出來的。」
文用半安慰半取笑的方式使她繃緊的臀肉鬆弛下來,再放進浴盆中。
因為搬家時準備得挺匆忙,文很多地方都沒太講究,一切都遵循原有的裝修,只是增加了一些自帶家俱,基本滿意就行。浴室裡一切都和房東搬走時沒有兩樣,暫新的浴盆是房東準備給即將誕生的小孩的,但還來不及派上用場就全家搬走了,之後高昂的租金讓附近的租客望而卻步,直到文發掘出這個好地方。
浴盆是給孩子用的,對沈容馨這名成年女子來說無疑太小,努力彎曲雙腿貼近胸部才能勉強容納下,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用不著睜開眼睛,她也知道自己處在什麼境地。她想過要掙脫,但到了最後一步總是不敢付諸行動。
溫暖的感覺迅速從臀部蔓延開來,一股熱水流伴隨著嘩嘩聲填充了浴盆內她無法佔據的位置,由於浴盆很小,不多時就溢了出來。
文將沒關的噴頭掛回牆上,盆子裝下一個人已是極限,再加上去肯定會撐破,他是不會湊熱鬧了,一人淋浴,一人盆浴,只要距離夠近,就算是鴛鴦浴了。
沈容馨的身體看不到任何污跡,但這並不妨礙文專心致志地擦洗。浴盆小,裡面的人翻轉都很困難,他身在外頭卻有著很高的自由度,操控沈容馨不太花費功夫。於是,從臉到腳,從聳立的乳頭到圓潤的屁股,再到芳草萋萋的陰唇口,文一個地方也沒拉下,搓動著她的皮膚,搓動著她的五臟六腑。
沈容馨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彷彿是在搏鬥,文的每一次觸碰都令她有觸電般的顫動,特別是那雙手在下身活動的時候,與其說是擦洗,還不如說是撫摸挑逗。文牽移著她的慾望線到達了子宮處,卻又不肯引導出來,肆意玩弄著她豐美的臀肉——微微有些下墜,猛一拍還能像皮球那樣彈起。
除了下身的麻癢外,另一股更強烈的生理需要阻止了她奔逃的想法,乖乖聽從文物化似的擺佈。從高潮的時候算起,她就有了尿意,這毛病是以前那位惡魔強迫她使用尿佈導致的,那以後她的約束能力就下降了很多,而文屢次無意的擠壓更加重了膀胱的負荷。
被文當孩子一樣伺弄,她不怎麼喜歡但也還能承受,但真要像小孩一樣一邊奔跑一邊尿濕了褲襠,不,大腿,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之前一直選擇隱忍,哪怕文在衝擊她的底線。
不過現在,不用跑,僅僅是靜坐,她也很難憋住了。汗水帶走的液體成分飛快地被浸泡在浴盆的肌膚吸收回去,近水樓台的關係,它們大多鑽入同一個地方,選擇以最快捷的方式實現循環。
那道脆弱的閘門根本擋不住源源不斷的生力軍,沈容馨已察覺到一些狡猾分子沿著尿道口的縫隙溜了出來,好像還沒發現她的窘態,仍幫她進行身體的情結工作。她明白,剩餘的時間不多了,偷眼望了望文以及浴盆中不斷溢出的熱水,抱著不會被發現的僥倖心理,她選擇了解脫。
初時僅僅是一條小溪,逐漸匯聚為河流,再演變成滾滾大江,到了這個時候,停止已不是她所能決定,她只能祈禱一切盡快結束,藉著不斷湧入湧出清水將她撒出來的尿液稀釋於無形。
遺憾的是,文並沒有等她把這泡尿放盡,就結束了擦拭工作,用抱嬰兒一樣的姿勢,左手托住大腿,右手攬過背脊,將她從水裡撈到空氣中。
沈容馨大驚失色,但就像高速公路上的汽車無法瞬間剎車一樣,她也根本無法控制尿液的收房,一道淅瀝的拋物線從她屁股的夾縫處破空而出。
文開始誤認是身上的水沒干的緣故,還不顧她臉色用力甩了甩,但很快發現不是這麼回事,一串有規律的無色液珠劃出不同於噴頭水花軌跡的同時,文確信沈容馨她剛在浴盆裡偷尿。領悟之後文立即轉換姿勢,學著大人給幼兒把尿的模樣抬起沈容馨,貼著牆壁讓她與噴頭位於同一豎直平面上,展開別樣競賽。
仿若眾星捧月,噴頭下細碎的水珠被一股強力的尿柱衝散,尖銳的撞擊聲昭示了誰才是勝利者——雖然她已經因為羞怒交集而泣不成聲……
第二十七章
「馨兒,醒醒!」望著因為刺激過度而暈過去的沈容馨,文略帶內疚地拍打了兩下,不過這點內疚和刺激相比不值一哂,如果再有機會文相信自己的做法不會有太大不同。
沈容馨腦袋轉了轉,沒有答話,蕩漾的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一個昏迷的光屁股女人,以撐開大腿持續滴水的不雅姿勢被抱住。
文蹲了下來,使浴盆的水平線漫過沈容馨的肚臍。簡短的沖洗之後,文就關閉了噴頭,拿起一張大毛巾包夾起她濕滑的軀體,投放到她的床上。
泡了杯熱咖啡,文清出床的一角坐下,今晚他是不打算回房睡了,決定就在妻子這邊過夜,反正隔壁雲雨方消,什麼都亂糟糟的。
時間還早,文卻感到很疲倦,一杯咖啡下肚也沒起到醒神的效果,即將入睡的當口,忽然被一陣嘶啞的音樂聲吵醒。
文很不痛快地翻出手機,將不滿的口氣傳給話筒另一端:「喂!」
「小文啊,晚上好。」
「嗯。」聽出是老爸的聲音,文意興闌珊。
「沒精打采的,年紀輕輕這樣不好。」
「我想睡了,有事的話快點說.」「我收到你媽的消息了……」宮父道出意料之中的消息。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不管平時關係如何,宮母的離世還是會帶給他們一些觸動。
「嗯,我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收到消息的?」宮父繼續問道。
「就在現場,除了醫生之外,我算第一批人了。你呢?」
「差不多,老許告訴我的。」宮父的聲音蒼老了很多,「葬禮我沒參加,希望你別介意。」對於此事,文倒很能理解,他身為人子都沒有太多悲痛,又能指望一名前夫有什麼表現,但理解歸理解,文絕不會開口說體諒。
「最近過得怎麼樣?」討論死人並不愉快,宮父轉換了話題.
「還好……」父子的距離似乎生疏了很多,雖然不久前才見過一面。
「聽說你結婚了。」文微微有些詫異,這件事他做得相當隱蔽,連許管家都不曾告知,居然會被父親收到風聲,看來他對自己也不全是不管不問。
「算是吧。」文模稜兩可。
「新娘是誰?」
「你見過的,上次那位。」
「哦,是她!不錯不錯.」宮父話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有點惋惜,「早知道我就不用幫你物色合適的人選了。」
「你就算了吧。」文嗤之以鼻,這傢伙擺明是拿著為兒子相親把關的名頭去泡妞,但腦海中忽然聯想起的一件事令他停止了冷嘲,稍稍遲疑後他問道:「最近出現的一個自稱是我-未婚妻-的女孩是你介紹過來的嗎?」
「有這回事?」宮父沉吟了一會,好像的確不太瞭解,要文提高更多線索,「她怎麼跟你說的,長什麼模樣?」
「這我不清楚,我也是後來跟許管家通話才知道的,她過來時我不在。據說,她戴著墨鏡,塗一種很怪異的妝,看不清楚長相,打著是我未婚妻的名義逗留了不短的時間.還有,她說話不帶口音,聽不出是哪裡人。」
「……好像一點線索都沒有,放心啦,我不會看上這種心機重的女孩。」宮父的聲音沉穩平靜,但文總有一種閃爍其辭的感覺.畢竟清楚自己老家所在地的人寥寥無幾,許管家與沈容馨不可能合夥騙自己,有能力且有意願介紹未婚妻的,便只有父母兩人,若是出自母親的安排,文相信不會這般沒頭沒腦,所以他對父親幕後參與此事一直持懷疑態度。但父親立即撇清關係,文也沒有辦法,通過電話判斷一個人是否撒謊太難了,況且知子莫若父,他幾乎算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文才想起父親那邊的時間已過了午夜,經過電話的打攪,他已是睡意全無,先前與沈容馨在被窩和浴室的激戰歷歷在目,對於中途使用的極不紳士手法,居然不覺得過分、魯莽,說不清是因為底氣十足還是毫無底氣。
寧靜的小城內,與文同樣不能安然入睡的還有一位——因為病痛而早早躺在床上的雲思痕,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
不同於一般的柔弱女孩,雲思痕的體質相當棒,很少有機會傷風感冒,但萬一得病則肯定是重病,藥物於她而言幾乎是無效的。雖說神情依舊困乏,但現在情況可以說是好轉很多,前幾天更為嚴重,要下床都幾乎沒法兩腳並地。不過她始終沒有想過通知其他人,一直藏在租住的小屋裡面,依靠自身免疫力與病毒對抗。
雲思痕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但她的房間卻佈置得非常認真,間或帶有幾分清新的暖意。她信奉的人生原則是不要應付生活,因此即便是身患重病無人照料,屋子依舊整潔如一,就像當年她本應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不巧發揮失常來到鄰近的普通院校後,她也不曾改變對學業的態度。
身體的不適她能扛住,心理困擾才是失眠的主因。幼年童年,她也擁有一個人人羨慕的幸福家庭,但現在「家」於她而言就像夢魘.記不清父母爭吵了多少次,初時還盡量避開她,後來漸漸無所顧忌,受夠的雲思痕搬走獨自居住,僅在空閒時回去探望。
上周她照例回家一趟,幾乎被母親的慘象嚇呆。雲母全身上下能看得著的地方滿是淤青,癱瘓在床一動不動,而雲父則不知所蹤。
雲思痕當即怒不可遏:「這是誰幹的?」雲母並未答話,雲思痕已經清楚答案。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類似傷痕,但這次絕對超出不小心磕著碰著的範圍。
「媽,別怪我多嘴,只是我覺得你們真沒必要一起過了。」雖然希望有個完整的家庭,但雲思痕更不希望母親留下受罪。
「你還小,不能理解的。」雲母搖搖頭.
雲思痕的確不能理解,為何在遭遇這麼殘忍的毒打後,母親還不肯離開所謂的丈夫,她都不準備認那個男人當父親了。
「你搬過來跟我住一段時間怎樣,至少讓我照顧到你完全康復。」還沒來得及說服母親,雲父就回來了,粗暴地打斷母女倆的對話。
「你又回來幹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雲父突然出現在門口,喝得醉醺醺的,兩隻眼睛佈滿紅色血絲,單手拎著個半滿的酒瓶。
雲思痕蹙了蹙眉,那是她見到極其厭惡之人的表情,和面對宮文差不多,正想發難責問之際卻被父親一把提住,未反應過來就被灌了幾口酒。
「好好好,陪老爸喝完,就讓你留下。」雲父醉得不知所以,全然不管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兒,拿來就當陪酒女郎使。
辛辣的酒氣熏得雲思痕幾乎暈過去,幸虧她心志夠堅定,迅即回憶起武道班上習得的搏鬥技巧,猛地一踩對方腳背,另一隻腿飛速捲起用膝蓋猛撞他下腹——顧念是他父親,雲思痕沒往要害處下手。
不過這對雲父而言卻是很大打擊,他早已習慣在家中唯我獨尊的地位,妻子頂多回罵幾句,絕對不敢還手,所以今天根本沒想過自己的權威會遇到挑戰,毫無防備的下腹一陣劇痛,腸子要被絞斷一般,雲思痕僅僅在部位選擇上放了他一馬,力度上可是不打折扣原汁原味的,看似弱小的女兒似乎已經長大了。
「翅膀硬了是吧,不教訓一頓不行了!」酒瓶子一扔,雲父這下也被激怒,脾氣暴躁的人喝醉之後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雲思痕沒有退縮,她已經參加過專業的跆拳道訓練,應付一個普通成年男子不成問題,為防止殃及母親,她挪動了一下方位,把整張床護在後面。
相較對峙的父女,旁觀的雲母更為慌張,她努力拉住雲思痕的雙手,勸解道:「思痕……你先出去,這是我和你爸的問題.」雲父伸手要揪住雲思痕的衣領,他是武警出身,雖然現已轉入行政文職,畢竟根底還在,基本的擒拿功夫倒也沒丟.
他女兒不會束手就縛,但要反擊也不容易,因為顧及躺在床上的母親.偏偏雲母還想阻止這場爭鬥,嚴重限制了她的行動。
幸好這場鬧劇沒有朝著曠日持久的方向發展,相持一段時間後,酒精上腦的雲父就搖搖欲墜了,不過在他即將倒地的當口,雲思痕這邊也發生預想不到的變故,毫無防備的後面忽然砸來一個酒瓶,在她手臂上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雲思痕回過身來,只見雲母低下頭,不敢正視女兒的眼睛,口中念道,「書房的遙想有紗布,你出去吧。」雲思痕只覺得回家是一個荒謬之極的決定,原本她以為討厭的人只有父親而已,現在才明白孤掌難鳴的道理。
瞬時這間房子令她有窒息的感覺,一刻也呆不下去,沒有包紮傷口,直接摔門而出。
沒多久雲思痕就大病一場,她實在想不通,母親竟會這般冷血,為了保護一個打罵她的丈夫而拿酒瓶砸自己。
她也設想過其他可能性,比如母親是失手、砸錯對像之類的,但都被理性一一否決,惡劣的情緒使身體狀況持續不佳,今天強撐著上學想換換氣,又被早上那一幕噁心壞了。
原本她認為文的齷齪舉動雖然膽大包天,但還不至於在光天化日之下亂來,不料今天所見超出了她的想像,文可是在教室裡也是她的眼皮底下猥褻老師!
雲思痕沒有當場發作,病痛是其中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瞥見了沈容馨的表情——不敢抗拒外帶些許興奮.若非男方是文,估計她會直接判定老師才是主謀,現在她也只能怒其不爭了。畢竟母親遭遇毒打都不願女兒插手,沈容馨會希望自己的援助?雲思痕根本沒有信心。
受母親「反咬一口「事件的影響,她對沈容馨的同情也變淡了,隱隱感覺老師本人一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總之,她的世界不說完全顛覆,也是傾斜了很多,對文和沈容馨的那檔事,她漸漸認為或許不理會更好……
夜伏晝出,沈容馨這邊苦澀的人妻生活才剛剛開始。
文難得比沈容馨早起,而且絲毫沒有賴床的念頭,望了一眼身旁僅披蕾絲內衣的佳人,便躡手躡腳地爬回了自己屋子。
其實並非文起得早,而是沈容馨睡得太沉了,日曬三桿才從夢境中醒來,然後馬上被睜眼看到的時針嚇一跳——已經遲到兩小時多了。
手忙腳亂地找出職業套裝穿好,沈容馨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照例不用上班的,吁了一口氣,今天她似乎更希望去工作而不是呆在家休息。
文就住在隔壁,甚至隔壁都算不上,因為臥室之間的門都是虛掩著的。裂開的牆壁或許還能修補,可是被撕碎的尊嚴恐怕再也找不回來了……
恍惚間門被拉開,她吃了一驚,退後一步道:「是誰?」
「當然是我啊,不然還能有誰?」文只穿著一條薄短褲就闖了進來,「牛奶要嗎?剛熱好的。」
「哦。」沈容馨茫茫然喝了一口才覺得不對,嘴裡嗆出白花花的奶汁。
「不要緊吧,是不是太燙了,我回去涼一下。」見文若無其事地轉身而去,滿腹委屈的沈容馨禁不住喊了聲:「站住!」
「什麼事?」文停住腳步。
豁出去的沈容馨索性攤牌:「以後請你別過來了。」
「啊!為什麼?」昨夜的事文也有點心虛,不然就沒有早上這般笨拙的補救方式。
「不為什麼.」沈容馨的眼睛有些落寞,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反正都是一樣的。」
「嗯,那我暫時不用這扇門就是。」文照自己喜歡的方向去理解。
「你還不明白嗎?我一直願意以為你只是有點不懂事,可是有的錯誤,不是因為年輕就能原諒的。為什麼當我發現自己結婚的時候,我已經不是新娘了:當我以為你我僅僅是鄰居的時候,一居室已經變成兩居室:當我想要負起監護人責任的時候,竟然會被迫要在被監護人面前小便。」沈容馨越說越激動,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問題後才稍微克制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老師,我知道我下賤曾經勾引你上床,如果對你有傷害的話,我很抱歉,但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換作平常文會說些什麼圓圓場,但此刻他也挺煩燥,於是他選擇了一個不用動腦的辦法——直接把頭親過去。
兩人的鼻子幾乎貼在一塊,沈容馨仍未反抗,文定下心把嘴送上,但在唇角交碰的一剎那,卻被輕輕推開.
「不行,你不能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沈容馨別過臉,不讓文看到她的表情,「這種事不是笑一笑之後,天空就能變藍,大家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我明白了,等會跟我去一個地方。」文的臉上瞬時閃過一絲瘋狂狠厲的神色,但很快恢復平靜,撂下話後就把沈容馨拋在後面。
「你要去哪裡?」沈容馨望著片刻間穿戴整齊的文,猶疑道。
「不用管這麼多,總之是你盼了很久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個小時多,大街小巷繞了無數圈,沈容馨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跟著文,或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你要幹嗎?」見文驀然間停下,沈容馨也收住腳步問道。
「如你所願,協議離婚啊。」文指了指一棟掛著「公證處」招牌的小樓,不仔細觀察很難找到這地方。
「我們真要在這辦理手續?」事到臨頭,沈容馨反而猶豫了,離婚與結婚一樣突然,她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
「當然,你我都不希望上法院吧。」話剛說完,文留意到遠處幾個人影,隱隱有點眼熟,正要確認的時候,對方忽然打來招呼:「這,這不是沈老師嗎?」
「哦,真是巧啊,伍老師。」沈容馨率先做出反映,幸好本來與文的距離就相當遠,不容易被發現兩人同行的,沈容馨心下稍安,注意到伍老師身邊的女人,問候道,「這位是……」
「呵呵,她是我女朋友,應該說是我太太,過了今天以後。我們是來登記的。」伍老師大方地介紹了他的女伴,從前他對沈容馨還有些想法,連著吃了幾次軟釘子後也就認清現實,另外找了一個結婚對象。
「你可還真沉得住氣,都要結婚了都不公開消息。恭喜你們了,很般配的一對,你是什麼時候找到她的呀?」
「只是登記,婚禮還沒確定,所以就不通知大家了。我們先進去了啊。」伍老師臉色大變,急急拖著女朋友的手快步離開.他和他女朋友認識了快三年時間,這種事的細節就不宜對外人道了,尤其是在曾經的追求對像面前。
「呃,慢走。」文由頭到尾都像觀棋不語的旁觀者,末了才徵求沈容馨的意見:「怎麼樣?我們是現在進去還是等會?」
「先等會吧。」
「行,到那邊坐坐如何?」文指著近處的綠地說道。
「好的。」之後直到伍老師一行從公證處走出,兩人都沒有過交談,其實本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說,但他們都更選擇讓另一方先開口,最終像對感情破裂的夫婦一樣相對無言。
「他們走遠了,該我們了吧。」
「嗯?」沈容馨心思已不在這裡,陡然間聽了還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才明白文意所何指,輕輕拽了一下髮絲,點點頭站起來。
「沒想過今天會來到這種地方,而且還是帶著已婚的身份過來辦離婚。」與馬路另一端的新人相對照,沈容馨心情格外低落。
「凡事看開點比較好。」文遙望著遠處的新登記夫婦說道,「他們的樣子也不見得有多高興,也許等會我們出來的時候更像新婚呢。」
「你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公證處很冷清,也就接待室稍有人氣,這座城市的確很小,現有熙熙攘攘的時候,辦證也有很大的幾率遇見相識的朋友。
文不願在這種地方多呆一秒,進去接待室馬上就問辦理手續的方位,但得到的回答卻幾乎讓離婚行動變成鬧劇。
公證處工作人員今日休假。
「怎麼辦?我們要改天再來嗎?」乍聞此消息,沈容馨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對於脫離關係一事她似乎其實並不著急。
「沒辦法,下次吧。我們選的時間還真是不巧。」文同樣漫不經心,像是談論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難怪他們遠看過去不大高興.」沈容馨若有所思。
離是沒離成,但兩人的關係無異於多了一層隔閡,像所有行將一刀兩斷的夫婦那樣,相互不理不睬的。
時間彷彿回到了一年前,他們還不認識,互為陌生人的時候。文回到父母留給他的別墅中,剩下沈容馨一個人呆在公寓裡面。
寂寞最能勾起人的回憶,她獨自坐在窗台邊上,外面不知不覺刮起朦朧細雨,時而有點滴雨星打在她臉上。
上次決定要分別的時候好像也在下雨,所謂的分開最後變成聚合,而這一次,恐怕沒有機會了,除非完全拋棄自尊……要拋棄自尊嗎?她甩了甩頭,越想越亂,焦慮地在房子裡來回踱步。
亂轉了片刻,她在日曆前停了下來,裡面紅色的標注吸引了她的注意——今天的日期被加了圓圈標記。
今天好像是文的生日,沈容馨想起來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當初把這個日子畫在掛歷上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及時送出一份有意義的禮物,結果還是疏忽了,今天送出的大禮不可謂不豐厚,只不過不適合用來慶祝。
連通的房子空間變得更寬敞,卻也更加冷清,她漸漸明白孤獨的來源,就是後悔。她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離婚之事她只是口頭強硬,內心根本不情願,可當初為了那虛偽的自尊而灑出的水還能收回嗎?
生活不允許假設,沒法取檔重來,她的腳步已然靜止,心率跳動依舊紊亂,一整天她都呆在家裡沒出過門,等待一些事情發生——她潛意識裡期待的。
遺憾的是不該發生的終究不會發生,直到無邊無際的黑夜吞沒了西邊最後一線陽光,屋子裡面仍舊是時間停止般沒有動靜,文沒有回來找她,甚至連一個電話都不曾聯繫過.
這間屋子於她而言是家,於文而言大概僅僅是旅館或者宿舍,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應當抱任何希望的,現在希望幻滅帶來的失落令她的孤單演化成空虛,開發過的身體隱藏了一股越燒越旺的慾火,備受煎熬。
不知不覺中,她走入文所租下的一側。打量著文的臥室,裡面彷彿流淌著文的殘留氣息,她的痛苦稍為緩解了一些,但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源自肉體對挑逗信號的誤判,很快整個人就被捲土重來的旺盛性慾迅速擊潰。
明知每一次失守都意味著將在泥潭裡陷入得更深,但火燒眉毛且顧眼前,即使是抱薪救火也無從拒絕.
視野裡的事物開始繞著她旋轉,虛浮的腳步支撐不起嬌柔的身軀,跌跌撞撞中橫倒在文的床上。
離自己的床其實也不過多走幾步,此刻看來卻仿若咫尺天涯,有形的牆壁已經敞開大門,無形的魔網卻籠罩得她寸步難行,她被這分不清是熟悉還是陌生的環境完全困住了。
剩餘不多的罪惡感很快被自瀆帶來的快樂吞噬,以往她只敢躲在小房子裡偷偷摸摸,如今跑到別人屋子公然宣淫,也沒覺得不自在,可能潛意識中以為這也是她家的一部分。沉醉在歡樂中的她腦子根本考慮不了那麼多,只像發情期的雌獸一樣用盡辦法填滿體內的空虛,掌心在層巒疊嶂的乳尖來回穿越,玉指則被叢林滲出的露水淋濕,沒有人前來打擾,只有牆上的鏡子忠實地記錄著這幅淫美絕倫的圖卷,至於那些顫抖的天籟之音則在層層反射中消失於夜幕之下。
沈容馨不再是初經人事的女人,撕裂了禁忌之後,她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瞭解,很清楚怎樣做才會帶給她最大限度的刺激,但技巧的提高速度遠比不上無底洞似的慾望膨脹,失去工具的輔助,單憑兩隻手是如此的無力。
礙眼礙事的衣服早就滑到了床底下,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她還是覺得很熱,體內流淌著的各支激流已匯成一股,但總是衝不過最後的關口,她的高潮在持續的摩擦中一次次延期,一次次落空。
折騰大半夜,好不容易她才積累了足夠的刺激強度,抓住呼氣的機會努力洩了出來。但完事之後她仍感到肚子裡有股氣未隨之發散,像是中了安慰獎一樣的小高潮只是前奏而已,主樂章並未降臨.
「宮文,你在哪……」沈容馨口中發出囈語,她已經無力堅持了,沉重遲鈍的腦袋只想找個結實的肩膀依靠。
牆角忽地傳來細碎的響聲,似有一陣風吹過,驚動了沈容馨,迷糊的思緒稍為回籠,小心翼翼地問:「你回來了嗎?」四周再沒有回應,沈容馨估計是自己的錯覺,繼續喃喃自語:「你真的生氣了嗎?小氣鬼,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啊。」
「你知道嗎?草草率率結婚,是一個錯誤:但草草率率離婚,何嘗又不是一個錯誤.這兩個可不是負負得正,而是錯上加錯……」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離婚?」突然插入的一句問話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嗯。」沈容馨兀自奇怪,「怎麼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
「因為我就在你身後呀。」
「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沈容馨魂都差點嚇沒了,對文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她還沒有概念,根本不曉得先前的醜態有多少被收在文的眼皮底下。不,那段臊人的自白他肯定聽見了!
錯覺未必是錯覺,黑暗中最可靠的眼睛也會蒙蔽自己,沈容馨慌慌張張地把被子捲起來,可是平時看起來挺寬厚的被子關鍵時刻總是太小,顧得了東就顧不了西,把全身包裹住根本不可能,就連是否擋住三點也沒把握。
「有一段時間了。」文把剛解開的外套順手放在衣架上,拍拍身上的灰塵,才背過身來,慢吞吞地問道:「我應該沒走錯房間吧。」沈容馨沒有回答,只定住眼睛望著他。
「我本來只打算悄悄回來拿點東西的,誰知道你也在。」沈容馨無言以對,她才是應當被審判的。文進門時的響動,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了,只不過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而沒發現.
幸虧文也只打算點到為止沒有在這方面糾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我……我說什麼了?」
「關於離婚的事,其實我並不著急的,或許我們試著相處一段時間怎樣?」文耐心地解釋,出去一趟後回來,他發熱的腦子似乎完全冷靜了。
「這,這算試婚嗎?」
「我聽說婚前才有試婚這一概念,與我們的情況不大一樣,就當作是婚後磨合期吧,過不下去再分手也不遲,同意嗎?」聽完此言,沈容馨仿若石化般全身僵硬,呼吸困難,喉嚨裡一個音節也沒法吐出。
「不同意就算了。」文做出一幅要離開的樣子,將筆記本收拾打包,「以後我可能不會回來了,既然你喜歡這間房子,就留給你好了。」
「不,同意。我是說我沒有不同意。」沈容馨意志並不堅定,聲音也是越到後面越低,但總算是克服障礙說出口來,生怕文誤解又補充了一下。
「哦。」文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一個魚躍直撲過來,並沒有外表顯示的那般灑脫,他同樣很急切,只是欲速則不達的告誡讓他收斂而已,得到期待的答覆後他馬上撕下偽裝.
「你那麼急幹什麼?」毫無徵兆地沈容馨就被壓在文身下,氣憤不過抗議道。
「既然決定繼續做夫妻,就得履行相應的義務。」文用舌頭輕輕舔過沈容馨的臉頰,「讓我猜猜你身上穿了幾件衣服,一件也沒有對吧。」
「你!」沈容馨想要反抗,但揚起的粉拳砸在文身上無關痛癢,當渾厚的男性氣息貼近後,僵直的身體已徹底軟化。
口中不大情願,但眼神和身體已經出賣了她,察覺到她全裸的文放心大膽地直探禁區,勸慰道:「其實,自從結婚以後我們每晚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讓我們把記錄維持下去不挺好嗎?」沈容馨不再掙扎,用呻吟與肢體動作響應文的侵犯,幫文解開了褲腰帶,用枕頭把身體與床形成三十度,方便文用習慣的姿勢側入。
遮羞布似的被子已讓兩人四腿踢到角落,他們像二條相互纏繞的蟒蛇一般在床上反覆滾動,身體愈貼愈緊,直到呼吸困難.
「給我!我要死了……」回歸本能的沈容馨忘情地呼喚著,渾然忘了就在今早還走在分手路上,像久旱的莊稼渴望雨露的滋潤。
假設回到半年前,任何人都想不到人前矜持羞怯的沈老師居然會不知廉恥地大發求歡之語,但今天已不足為怪了。文最喜歡沈容馨的時刻有兩個,一是清晨起床,那種慵懶而不失嫵媚的神態,二就是現在了,能讓充滿知性美的佳偶人前人後變幻無常,放下教師身段暴露出隱藏在清純外表下的放蕩,實在百看不厭。
「說愛我!」文命令道,不過並沒有用要挾一類的手段,胯下的舞動仍然是一貫的激昂,不打半分折扣。
「我……我愛,啊……」在這種時候,文拖著沈容馨進禮堂也好,下地獄也好,都會一概同意的,可盆腔一陣痙攣打斷了她,致命的高潮在百慕大三角湧起,沈容馨攤開的雙臂不自覺地摟住文,指尖在文的背上劃下一道道血痕。
同樣迎來高潮的文無力追究她未說完的半截話,用熾烈的熱流與她形成共鳴,一對古怪的伴侶在風雨中的孤舟融為一體.
狂歡的盛宴支幹了他們最後的精力,床上的連體嬰甚至連分開的力氣也沒有,相擁著抵抗落幕後的無盡空虛。
「醒了嗎?」黑夜與白晝正在咬尾巴的時分,文率先睜開眼睛,依依不捨地挪開通紅的手臂。
關於與沈容馨的前景,文昨日有過無數構思,但與現實都相距甚遠,如果兩人稍有一年只差,恐怕就是另一個結果了。文暗自慶幸,沒有用到極端手段,否則大概很難挽回了。
其實昨天說出離婚之後他就有重歸本行的打算,他一個人到深林裡的老家當然不會是面壁思過,而是要整理用以控制沈容馨的工具,之所以夜晚悄悄回到新租的房子,也是為了這個目的,筆記本裡豐富的庫存閒時可用於欣賞,關鍵時刻就是重磅炸彈。
無論何時,內心的惡魔都未曾消失,最多也就深深隱藏而已,雖然相當一段時間內它都沒抬頭,但獠牙展露時的殘忍一如往昔,整裝待發之際遭遇意外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回來之後聽到的一些話令他改變了主意,一個受控的傀儡玩偶終究不如活生生會哭會笑的真人,利益權衡也罷,感情用事也罷,最後關頭他還是踩了剎車,順著沈容馨鋪好的台階走下來。
誰是角逐重點獵人,誰是獵物,清晨的文都有點不確定。這場遊戲是他設計的,但他自己好像陷得太深,獵人失去作為捕獵者的冷酷無情後就不再稱職了,說不定還會被狡猾的獵物反噬。這是災難嗎?應該不是,至少文清楚現在自己臉上是笑著的,而將來能否笑到最後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的文一點都不在意。
「你起來了,早啊。」沈容馨睜開惺忪的睡眼,給出新一天的第一個問候,夜裡的瘋狂已化作晨間的柔情,她沒有繼續躲避。
「的確很早。今天你有事要忙嗎?」
「沒有,怎麼啦。」
「那就讓我幫你穿好衣服,好嗎?」嬌羞的表情一閃而過,沈容馨點點頭,直起腰讓亦徒亦夫的文為她從最貼身的乳罩內褲開始整理衣裳。
裸露的雙峰覆蓋了白色的雪花,柔軟的絲織品讓聳立的乳尖稍微舒展了些,文雙手也從上面運動到了下面,要將被子從粉臀揭開時,遭遇了一點小麻煩——事到臨頭沈容馨退縮了,勇氣的持續時間總是短暫的。
「還是我自己來吧。」文沒有勉強,壞笑著把一條鏤空透明的情趣內褲遞到被子底下:「隨便。」普通的穿衣被兩人打鬧得半小時才完成,最後一枚紐扣繫上後,沈容馨問道:「想要什麼早餐?我出去買.」
「隨便啦,你安排吧。」除了對三文治特別抗拒以外,文對其他早餐都無所謂,反正也沒見沈容馨把三文治帶回家。
「行,我走啦。」沈容馨沒敢直接從文這邊出去,採用了曲線迂迴的方式,要穿回自己房間再出門.
「等等。」在她即將踏出房門的前一刻,文又喚她回來,提醒她漏了一件事。
「嗯?」文指了指臉頰,暗示她過來。
這回沈容馨倒沒有忸怩,做了個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在文的臉上留下吻跡:「行了吧,待會見。」文晃晃腦袋,她主動起來有時還真吃不消,剛才就會錯意了。文的確想要個吻別,但應該是他吻她才對,結果卻反了過來。
屋子裡少了一個人,文也沒有賴床的心思,坐到書檯上,打開筆記本,要做個了斷。那些極力彰顯女體的藝術品,除了少數能拿來收藏外,其他恐怕失去價值了……
第二十八章
這些香艷照片現在親眼觀看帶來的誘惑還趕不上腦海的想像,更沒辦法與活生生的真人相比。文甚至沒有做臨終前的告別,精選的組圖隨著鼠標拖動送到了文件回收站,一去無歸,反正以他目前的水平,要拼湊出來原圖比重新拍攝還要艱難百倍。
文歎了一口氣,以後不會因為一時衝動而輕易越線了,當然這個緩衝器是否保險則是未知數。
這算是成熟的標誌嗎?文不清楚,他只知道剛過完生日,週歲末位又增大了一點,從鏡子裡看,很難發現自己是否成年。
婚照都有了,駕照應該也不成問題才對,別墅裡的越野車文垂涎很久了,拿來練練手應該不過分,反正車子總不會比女人還難駕馭吧。
說幹就幹,文不想在這方面也要壓抑著,剛好吃完早飯後沈容馨因為要整理屋子衛生讓他出去一陣,他就藉機溜走了。
小黑像平常一樣搖著尾巴歡迎他歸來,把鞋子叼走後就一直圍在他身邊繞圈,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當年文靠餓肚子加美食引誘的策略養成了它這個習慣,現在文記得帶肉食的時候越來越少,可是養成的習慣卻沒丟失,依然熱情高漲地環繞在主人身邊。
這回文沒有像昨天一樣心情惡劣,準備給它點打賞,便先去了廚房一趟,搜了點不用加熱的東西讓它慢慢啃。
「貪吃鬼,飽了吧,該幫我幹活了。」文掏出一隻藥瓶讓它嗅了嗅,「記住它的味道了嗎?快替我去找車匙。」許管家不在,正是動手的好機會。一個月前文偶然發現許管家並沒有把車匙隨身攜帶的習慣,就開始動起了心思,往車門的鑰匙孔噴了點這種東西。家裡箱子眾多,解鎖不困難,但搞得翻天覆地也沒必要。
這個月由於雜事龐多耽誤了些時候,不知氣味是否有殘留,既然來了也就姑且試試,也好驗證一下廣告裡號稱的「淡而持久」. 小黑的鼻子沒讓文失望,雖然懶洋洋地行動遲緩,還是在文失去耐心之前找到了。它用尖銳的牙齒咬破了許管家床上的枕頭,吐出一枚銀光閃閃的鑰匙。
這種地方不算隱蔽,但如果光靠自己文恐怕很難找得到,所以他還是挺感謝小黑的,對它一直尾隨到車庫也沒有多加喝阻。
打開車門的瞬間,小黑就跳了進去,躲在後座底下,只鑽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小心地瞪著車體。文啞然,它竟然也會對鋼鐵盒子感興趣,真有點物似主人形的意思。
「果然是無知無畏,不愧是我的愛犬,這次就帶你去兜兜風。」不用一秒鐘文就拍板做了決定,雖然他的駕駛經驗貧乏,不過自動檔還是摸過的,車裡的防護措施也很完善,完全符合文做冒險的標準。
車庫裡轉了幾個彎之後,文就駕駛著悍馬奔到山路中,體會在山林中穿梭的暢快。
「哈哈,看來我還是挺有天賦的。」崎嶇的山路文開得還算平穩,初時那點小小緊張也消失了,文踩下油門,開始加速。
不知不覺中,已經繞了整座山一圈,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風景還是那樣的風景,山卻好像變小了,感到不過癮的文看了看手錶,預計時間還充沛,便準備到外面闖一闖,或者還可以把沈容馨接上來,聽她嘮叨幾句。
確定目標後文大力轉過方向盤,越野車忽然震了一下,聽聲音來自車頂,似乎被什麼東西砸中一樣。
文暗呼倒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幾率也能碰上,而且正好在他第一次試駕的時候。摸了摸車板,文不確定車體有沒有受損傷,只得不清不願地調頭開回別墅。
大門是敞開的,表示許管家已經回來了,文也沒太在乎,反正這件事能瞞住最好,萬一被發現也用不著擔心什麼,自己請的是管家又不是警察。
正巧許管家也在車庫裡面,文索性直接從車上跳下來,讓他幫忙檢查檢查。
可是許管家的神色卻有些奇怪,應該說蒼白,像是受到驚嚇的樣子。
「怎麼啦?不就是偷偷駕出來玩嗎?不用這麼誇張吧。」文被他的莫名驚詫搞得不明不白。
「少爺,你撞死人了?」許管家的聲音有些發抖。
「怎麼可能,別大驚小怪。」文順著他眼睛盯著的方向回頭望了望。
不看還好,一看險些嚇了一條。落在車頂的東西,不是樹枝,不是石頭,也不是什麼調皮的小動物,而是一個人!身上還流著血。
「怎麼會?」大概是因為本質較冷血的緣故,面對一具不知是人是屍的物體文只露出些許驚訝,甚至還沒開始考慮一個死人出現在自己車頂上意味著什麼。
「她還活著,幫幫忙把她抬到地板上。」到底是許管家見多識廣,迅速冷靜下來判明情況——還有氣息,不是屍體。
小黑不知什麼時候也跳下車來,躍躍欲試著想幫忙,卻被許管家攔阻:「別湊熱鬧,到院子裡玩去。」「少爺,快,一分鐘也不能等!就算人不是我們殺的,死在這裡也是個大麻煩。」狗事處理完畢,許管家又專注於人事中。
文才醒悟過來,爬了上去,才發現是一名女孩,容貌被血遮擋住看不清,頗為恐怖,文手腳麻利地做好了甩包袱的準備,畢竟殺人的罪名還是不好消受的。
「別著急,你在路上碰到什麼不正常的事情了嗎?」許管家問道,這次少爺恐怕找了一個大麻煩回來。
文回想片刻,把之前碰到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樣啊,多半她之前已經受了傷,在你開車轉彎的時候剛好從樹上掉下來。」許管家喘了口氣,但後續處理仍然是一個大問題,他盤算著怎麼才能乾淨利落地清除任何蛛絲馬跡,防止別人打擾山莊的別墅……「那我們該怎麼辦?報警?」想都不用想,文不喜歡與警察打交道,到時怎麼解釋發現她就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就算能夠撇清與她受傷的關係,也容易因為違章駕駛而在警局留下記錄。同理,通知醫院也不方便,到底該怎麼處理,文也沒有了主意。
「暫時先安置到家裡,把她救醒再說。」「你有辦法?」「這種傷勢還能應付。等等,她很像那天冒稱是你未婚妻的女孩。」許管家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突然發現她的輪廓似曾相識,仔細核對後就確認了她的身份。
「有這種事?」文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惹了這號人物,問道,「你看她是被人追殺麼?」「不清楚,總之比較棘手。」做完必要的包紮手術後,她被安頓在一間客房中,許管家與文一同坐在椅子上歇了會。
「她情況怎麼樣?」「比想像中要好,等會她醒過來就可以問清楚怎麼回事了。」許管家拿出毛巾擦擦汗,「她可能空腹一段時間了,我去做點粥。」「哦,好的。」文端詳著床上的女人,血跡擦除後的臉蛋透著幾分清秀,年齡估計與自己相當,睡得很平靜,並沒有歷經劫難後的痛苦表情。
但就是這樣一個昏睡的女人,令文生出危險的感覺,似生疏,又似熟悉。總之這張臉文不想多看,剛別過頭,卻見到另一位預想不到的人物——雲思痕,大概是因為病體還未痊癒的關係,膚色白得可怕,彷彿從出生以來就沒見過陽光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人異口同聲質問道,文是懵懂之中帶了一絲豁然,原來危險的氣息是來自另一邊,雲思痕則是全然不解。
一陣冷場之後,文先做了聲明:「這是我的房子,你才應該交代理由。」「這是你家?」雲思痕滿腹狐疑,朝正趕過來的許管家問道:「許叔?」「呵呵……我應該早點給你們做個介紹才對。」許管家臉上堆著笑,「這位是業主,這位是我新請的家政服務員,你知道的,我這把年紀身子骨不太好,需要人手來幫忙……」「你事先該跟我說明一下吧。」文有點不滿。
「還在試用階段,你又常常不回家,本想等到正式簽合同的時候再讓你過來的。」許管家做了解釋,然後又打起哈哈,「誰知道她第一天過來就和你碰上了,你不會現在就要人家走吧。」「倒不是這個意思。」文的眼神不自覺地望了下雲思痕。
「你們認識?」「是同班同學。」文挑簡單的說,漏掉了更重要的段落。
「呃,其實這也沒什麼啦,相互還能有個照應。」許管家的話沒起到多少緩和作用,兩人之間仍是劍拔弩張、暗流湧動。
「你拿主意吧。」感應到雲思痕的冷笑,文有些不快,自己又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讓她做那個家政服務員有何不可,不過就是一位女傭嗎?讓許管家決定好了。
「小思你沒問題吧?」許管家徵詢雲思痕的意思。
如果事前知道她的服務對象是這麼個噁心傢伙,雲思痕想必是不會答應,但既然來了她也沒想過主動退縮:「沒問題。」「那就好。剛才做得不錯,先去客廳休息一會吧。」「嗯。」雖然對文忿恨難消,但管家給她的印象還可以。跟家裡人「決裂」之後,她就打算不再拿父母的錢,靠自己雙手去打工。期間也碰壁了幾次,不過總體來說運氣算是不錯的,第一天求職就遇到正尋覓助手的許管家。
談攏條件後,許管家預付了她一個月的薪水,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回抱以相當高漲的工作熱情,表示她馬上能幹活,根本看不出疾病帶來的疲倦。
到達別墅門口那段時間,文剛好在山上兜風,因此也錯過了與小黑碰面的機會。這回她要去休息,才發現一對兇猛的獸眼正虎視眈眈盯著她。
「它是我的牧羊犬,一般情況不咬人。小姐你應該不怕狗吧?」文開著惡意的玩笑,心裡計劃著要伸出哪知手指。
不同的手勢代表了咬、抓、吠等意義,經過訓練的小黑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嚇唬雲思痕這種故作強硬的女孩不成問題,讓她出乖丟醜就更好了。
「你什麼時候跑進來的?快出去。」許管家怕文在別墅裡面做過火的事,忙要將小黑趕走。
小黑置若罔聞,沿著文的手勢漸漸朝場中唯一的女性欺近。
雲思痕不為所動,她並不怕狗,眼見小黑一步步靠前,也沒顯得如何驚慌,反倒好奇地瞪著它。
文有點失望,但沒有洩氣,暗暗使勁,心想她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一般人面對牧羊犬齜牙咧嘴撲過來的模樣都是鎮定不再,如果不是看著它長大,文估計自己也未必不會露怯。
結果卻教文大跌眼鏡,小黑僅僅是走過來而已,並沒有做任何危險動作,反而親暱地蹭到雲思痕腳下,不時伸出舌頭舔她的鞋跟。
文很憤懣,暗示變成了明示,但小黑根本無視他的指令,似乎雲思痕才是她主人一般。
「樣子凶了點,還挺可愛的。」被動物的親和力感染,她發出難得的笑聲,問道,「它叫什麼名字?」「它叫黑莎。」許管家做了介紹,平時小黑小黑叫慣了,但許管家並沒有把當初起的大名忘掉。
「噢,不錯……」文懶得看一人一狗膩在一塊的情景,心裡咒罵著背叛陣營投奔敵人的小黑,獨自上了二樓的房間。
同小黑一樣,雲思痕很快喜歡上這條通人性的牧羊犬,一旁的許管家顯然不像文會妒忌在一隻狗心目中的地位,大度地給了她一段空閒玩樂的機會,「後門出去是小院,你喜歡的話可以帶它出去散散步。」「真的嗎?」「是啊,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幫忙溜溜狗,它的性子野著呢!我年紀大了怕看不住。」許管家指指樓上,「他又很少回來。」「他不是住在這裡的嗎?」「不是,雖然是他的房子,但為了上學方便,他另外租了一個地方。」「謝謝,那我出去啦。」想到與那傢伙見面的機會並不多,雲思痕更開心了,「走這邊,莎莎。」「注意時間啊,別太晚。」「好的。」對許管家擅自帶不相關的人進門,文是挺生氣的,但埋怨歸埋怨,文也沒有要把他怎麼樣的想法,畢竟是從小到大關照自己的長輩,也是做些不見光事情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那條狗就比較可惡了,應該關幾天禁閉,好好反省。不過很快文又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與一隻狗有什麼好鬥氣的,根本是名副其實的對牛彈琴,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應當是雲思痕,當年自己強姦未遂的女同學。
事情過去了大半年,即便她真想告自己,要搜集的證據恐怕也全部灰飛煙滅了,依照情理並不值得擔心。但文是一個多疑的人,對雲思痕打工剛好打到自己老家,他很難認為純屬巧合,還是小心為妙。
房間裡曾經有不少與沈容馨相關的「道具「,但大多已經清理了,文環視一周盤點了下,覺得就算有飛賊光臨也不見得能有多大收穫,肯定不怕雲思痕進來翻查,還可以故意弄亂點讓她折騰。
但好像拉下了一點東西,文又仔細回想了一遍,終於記起當初從雲思痕身上得到的紀念品,還一直放在冰櫃中。
這個冰櫃放在雜貨間裡面,與廚房保存食物的冰櫃不一樣,這裡收藏的都是文認為有意義的物件。他已經有幾個月沒再度光臨了,幸好沒把它徹底遺忘。
打開冰櫃,夾在透明紙袋中間那條被剪斷的白色女式內褲格外顯眼,經過長時間的封凍,女性體味早已消失,入手時僅有冷冰冰的氣息,倒與雲思痕的氣質相吻合。
文不想讓這件收藏品被雲思痕發現拿走,但別的地方也不見得安全,更重要的是文認為低溫才能體現它的韻味,所以沒考慮過移換存儲位置,只是用電路板之類女生不感興趣的東西做了遮擋。
出去的時候他把雜貨間的門順手鎖緊,兩道保險應當足夠了,今天回來原本只是要過過車癮而已,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奇怪的事情,還不如留在小公寓裡面。
現在反悔似乎也來得及,還能趕去吃午飯,他準備離開這一多事之地。
樓下許管家和雲思痕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沒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側門走去,沿途客房裡傳來的說話聲令他停下了腳步。
那名昏迷的受傷女子已經醒過來了,正與人通話。聲音並不響亮,但因為屋子裡面過於安靜的緣故文多少聽到了一點。
「嗯,是的,現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過來,我先掛了……」她合上手機,調整成嘲笑的語氣,「門外站著偷聽的,出來吧。」文沒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站了出來:「你醒啦?看不出受了這麼重傷竟能在那麼短時間恢復。」「還好,只是皮外傷。」她輕描淡寫地打發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擾你,我要回去了。」「等等,我有一個問題,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你的手機是哪裡買的?還有,據說你是我的……」雖然腦海裡沒有任何印象,但這位來歷神秘的女孩卻讓他隱隱有熟悉的感覺——她的性格,剛剛在眼前閃過模樣奇怪的手機,還有棕色健康的皮膚。
「你數數好像有問題哦。」她沒打算跟文多談,「我們見面的機會肯定不止這一次,估計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見,親愛的。」沒等文打聽到更多消息,她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轉眼間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叢林。對這位不明來歷的女客,文其實也不歡迎,見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覺輕鬆很多,不知何故,與她相處時,好像能給人一股巨大的無形壓力。
關於這所謂的「未婚妻」,文從來都覺得很不真實,包括這次見了面也一樣,能查清楚最好,但是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後知後覺也不錯,省得杞人憂天。
開車兜風的心情是不復再有了,因為先前耽誤的時間文加快了腳步,開門時幾乎與正要進來的許管家撞個滿懷。
「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飯?」「哪裡吃都一樣。對了,剛才那名傷患已經醒過來了。」「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不必了,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啥時候跑出去的?我都沒發現。」「這樣也好,她留下來反而是個麻煩。
「文很難想像這個年紀的女孩竟會搞成血跡斑斑的模樣,肯定絕非善類。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學表現挺好的,如果少爺不反對,我想等會就定下來,怎樣?」「她?你安排吧,不用因為她是我同學考慮太多。」文想起屋子裡另一位不請自來的女傭,但他並沒有身為一家之主的覺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記得把小黑餵好一點,管緊一點,我可不想養一條吃裡扒外的狼狗。」「行,呵呵……」大概是因為文答應了新增女傭事情,許管家變得開朗起來,「少爺你重視它的話就多回來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東西還是要親力親為才行,光靠我對它好未必有用。」文不想囉嗦,沒理會許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山腳,在大道上截了一輛車,奔往城市中的另一處據點——他與沈容馨的小窩。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準備了豐富的大餐等候著他,迎面撲來的菜香令文胃口打開,搞不清先吃哪一樣更好,不過更有味道的廚師解決了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不會呀,很準時。」沈容馨接過文除下的外套,「我還真擔心你不回來呢,這麼多我一個人肯定吃不下。」「好像對兩個人來說也太多了,其實你知道我對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飽就行,不用那麼辛苦準備的。」「我當然知道,不過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啊。」沈容馨邊說邊低下頭。
「特殊的日子?」文搖搖頭,滿月?百天?週年?好像都不是,難道是昨晚……「是你的生日,還欠一個宴會呢,雖然遲到了,但好過沒有。」「哦!「對於生日這回事文倒沒忘記,但也沒有過要慶祝的概念,從記事起不管是疏於管教的父母,還是粗心放羊的許管家,都沒有準備過像樣莊重的慶典,沒想到現在會有人當一回事。
「本來打算送個蛋糕作禮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壞了……」沈容馨道出一樁難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總笨手笨腳的。」「沒關係,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禮物。昨晚……」文差點漏嘴說出前夜的肉彈禮品,忽然覺得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卻已令沈容馨的臉蛋燃燒得像只紅蘋果。
「呃,我也總笨嘴笨舌的。」文拉著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來,對付尷尬的最好辦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時間過了自然就風平浪靜。
兩人用餐時沒怎麼說話,但因為電視開著的緣故,倒不顯得冷清,幾個廣告播出之後,就進入了本地新聞時間。
「本市今天凌晨發生一起涉嫌黑社會勢力的火拚事件,地點是在郊區的風白山上,據警方發言人透露,雙方使用到了槍械類的管制武器,屍體的身份尚未確認,關於事件的起因經過並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請各位市民注意好人身安全,如有線索立即撥打xxxxxxxx。」女播音員用難得抑揚頓挫的聲音通報了一條並不優美的消息,與用十年不變的語速宣讀芝麻爛豆的事情相比,更加讓觀眾難以接受。
「好可怕!」鏡頭上的血腥畫面讓沈容馨有些不適。
「沒想到這邊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區風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應過來。
文這回沒有附和,腦海裡把新聞與上午碰到的怪事聯繫起來,一下變得清晰起來,那位救下的受傷女子,很顯然是與那場火拚脫離不了關係的。
「宮文,你還好吧。」「我沒事,風白山那麼大,出點事很正常,跟我家沒有什麼關係。」「那就好,不過以後得小心些。」「我會注意的,放心啦,這種撿到頭獎彩票的好事不會被我碰上的。」確認她是遊走於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沒感到意外,或許哪天她就命喪街頭了,彼此之間就算曾有牽連也不過止於生命的過客而已。
表面寧靜的小城,依然有著一潭見不到池底的水,沒有人能預言,什麼時候潛伏在水底的暗湧會在水面掀起浪濤。小城的小,是對別的大城市而言,對於渺小的個人來說,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雖然父母原籍都在別的地方,但自小在這裡出生長大的文一直都把這裡當成故鄉,印象中小城總是平和的,要說搗亂分子,估計是捨我其誰。現在才發現,在擁有槍支彈藥的勢力面前,他也只是毫無防護措施的平民,錢不見得能擺平一切,至少亂槍之下的亡魂用錢就不可能贖回,而且更有可能招來豺狼的紅眼。
「擔心太多也沒用,我們做好我們的事就可以了,它們狗咬狗我們又管不著。」「也對。」沈容馨用同樣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響持續到了第二天,兩人才通過議論紛紛的校園得知了一個頗具震撼性的消息,校長在昨天的械鬥裡中彈遇難。
校長在學校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周會時總是高高在上地發表短話長說的講稿,位於遠處的文從未看清過他的模樣,只知道他姓孔,外加大腹便便,與學生之間的親近度有限。
「沒想到校長居然跟道上有牽連。」「正常啊,看他的樣子就不是教書育人的品種,不然哪會這麼胖?」「不是啦,聽說他是被劫持的,未必跟匪徒有關係。」「兩伙都是匪徒,他被哪方劫持也不能說他是好人呀。」「總歸是我們校長,人死為大,別討論他的是非了吧。」……學校的氣氛緊張而活躍,大部分角落裡的話題都圍繞於此,學生大多是抱著與己無關的態度,而教師們除少數與世無爭的人之外,在普遍嚴肅的表情下都懷著不同期盼與擔憂,有喜有悲。
亂哄哄的日子過了好幾天,校長之死的餘波才慢慢平息,教育署的姍姍來遲的任命終於傳達下來。
校長死了,副手也另謀高就,其他系統級別接近的也不願過來,最後是直接本地提拔,這所公立學校的校長一職由原訓導主任頂替。
消息還未向全校發佈,僅在老師們內部流傳中,訓導主任派系自然歡欣鼓舞,對立派系則灰頭土臉,當然也有無派系獨立人士——如沈容馨一類的,對學校的改朝換代不大關心,繼續著一模一樣的生活。
「小沈,王主任讓你到辦公室找他。」一位年長的同事通知道。
「哦,好的,馬上就來。」升職的消息總是長了翅膀的,繼訓導主任接校長之後,年級主任接上了訓導主任一職,猶如多米諾骨牌被推倒的效應,最後年級主任留下的空缺則便衣了王老師。
「哼哼,小人得志,春風得意啊。」經過王老師身旁的時候,沈容馨聽到了他充滿酸味的不屑之語。本來他也是年級主任一職的得力競爭者,論上層路線他不比王老師更跑得懶,但相對來說表現得過於直白了,就像今天一樣,不太懂夾著尾巴,辦公室人緣也因為沉悶呆板的性格而差些,前年級主任傾向於表現更圓滑的王老師多點,所以他落選了。
遇上利益衝突的時候,人就很難保持風度了,沈容馨只是感歎了一下,對伍老師並沒抱有太多同情,直接穿過去敲開了王主任的門。
「王主任,請問找我什麼事?」「沒什麼,隨便聊聊。把門關上,這邊請坐。」「雖是底層官僚,但屁股決定腦袋,他說話的方式與從前作為普通教師的時候已有很大區別,「校長過世可能會對我們學校的聲譽造成不良影響,以後我們可能得加倍努力才能用出色的成績挽回。」「嗯,我明白。」「你知道嗎?伍老師結婚了。」王主任東拉西扯的,教人抓不住重點,所幸沈容馨也不關心。
「知道,那天恰好碰到他了。」「真巧,我那天也見到他了。本來還想吃他的喜糖,結果你知道的,學校出了那麼多事,他也沒好意思出來派糖了,唉!怪可惜的。」像是鳴冤,實則竊喜,作為勝利者他沒忘記奚落失敗者,渾然忘了得意忘形的嘴臉都落在沈容馨眼裡。
「是比較遺憾,不過比起大家的祝福,一個美滿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我覺得用不著太在意這些禮節。」「嗯嗯,我有同感。」王主任時而抬頭,時而低吟,「我也很羨慕他,畢竟是差不多年紀的,眼看別人都成家立業了,就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挺難受的。
」「王主任,只要你用心,肯定能找到合適人選的。」沈容馨只能做這種安慰。
「或許吧。」他站了起來,看似漫不經心地踱步,實則緩緩靠近沈容馨,"你知道嗎?我非常看重你,沈老師。」「你過獎了。」耳朵警鈴大起,沈容馨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是你謙虛才對,知道麼?我正準備對本年級進行人事改革,加強教師的活力,根據你入校以來的表現,要調你去強化班上課。」「啊?可我還是一個普通班的班主任,我覺得我教強化班的能力仍有一段距離,請你還是另外考慮吧。」沈容馨婉言謝絕道。
「呵呵,誰都知道班主任是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以後你就辭掉行了。」王主任胸有成竹,繼續勸誘,「強化班的學生都是尖子生,教起來不會困難的,而且你來這裡快一年了吧,差不多該調薪了,強化班教師的待遇可比普通班強多了。
當然,對於碌碌無為的老師,我也會整理材料上報,到時恐怕得請他們另謀高就了。」「對不起,我擔負不起這個責任。」沈容馨急於逃離陷阱般的辦公室,可王主任哪會給她機會,抬臂攔住了她。
「你還不清楚我的心意?」「你想幹什麼?」沈容馨又驚又怕,她被逼到了牆角,是退無可退的境地,「這裡是學校!」「我知道,我只是想請你做我的女友,沒有哪條法律校規說過不允許男老師在學校裡追求女老師吧。」王主任撕破了面具,他已壓抑太久,一朝得到釋放,哪怕是小小的權力,他也要用到盡頭,完全搾乾。年級主任官職很小,卻是實權位置,他也不想等爬到高層再行動,那時候人都老了,哪趕得上現在享受舒服。
「你別亂來,我警告你!」「沈老師,賣給誰還不是賣,還不如賣給我。」不理會沈容馨的反對,他一步步壓上來,準備生吞這只羔羊。
「啊喲!」一聲慘叫傳來,沈容馨腳力不大,但勝在高跟鞋夠尖,趁著劇痛令他喪失阻攔能力,沈容馨躍了出去,心想著這地方是再也不過來了,誰能知道一個衣冠楚楚的青年教師會突然變成一個禽獸,莫非真如一句諺語所說,權力就是最好的春藥!
先前的出擊是下意識動作,但仔細思考她也沒後悔,她外表比較柔弱,背後也沒有靠山,但要依附於一位剛升職的昔日同事,那也太可笑了,不知為何王主任竟認為這樣就能讓她屈服。
「你是不捨得你那位學生嗎?我告訴你,你肯定會後悔的。」王主任亮出了底牌,陰惻惻地威脅道,「想清楚後今天之內給我答案。」沈容馨停下腳步,她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文怎麼辦?
「你知道些什麼?」沈容馨無奈地回過頭,與面目可憎的新任上司對視。
「呃,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湊前一點,說不定我會知道一些。」「無恥。」沈容馨氣憤地推門而出。與人周旋原本就不是她的強項,當交易的籌碼遠超她所能支付時,不會討價還價的她唯有斷絕與他打交道的念頭。
「考慮清楚之後,本周之內,隨時可以找我,否則……」沈容馨快步逃離,沒聽清楚他後面的要挾。
辦公室還是原來的一批同事,有人見他氣色很差上來慰問了一下,沈容馨強顏微笑還禮:「沒事,謝謝。」內心的擔憂確實不斷加深。
失魂落魄的模樣很快引起了文的注意,雖然她刻意做了掩飾,但要瞞住文是很困難的。
「怎麼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沒什麼,有點困而已。」「昨晚我沒弄多久啊,別騙我,你困的時候眼神和現在不一樣。」「總之我會處理的,你別管。」他們的位置是在走廊的邊角處,來往人員不多,且不容易引起旁人遐想,但要交流更深入的話題還是有風險的,文見問不出結果也就暫時罷手,他相信即使沈容馨不說他自己也能查到結果,只是慢了點。
沈容馨常用的密碼文都有記錄,溜回家之後文就坐到機器前開始地毯式搜索。
可是翻遍了她所有的通訊工具外加本地記錄也沒找到有價值的消息,倒是自己的郵箱裡有一封不明身份的新郵件,標題寫道「關於你的室友」,前面的署名是「陌」. 裡面的內容基本上就是沈容馨勒索遭遇的複製,描述之詳細仿如親眼所見,文開始以為是玩笑,讀著讀著變得半信半疑,看完之後已是信了八成。
若是真如對方所說,自己與沈容馨、還有所謂的王主任可就需要好好溝通一下了,自己對這一手也是本行,沒想過會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來信人到底又是什麼身份,怎麼好像對自己身邊的掌控比他本身還要到位,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可就麻煩了……屋內響起敲門聲,文合上了筆記本,他正好要和沈容馨談談,可出門一見,卻不是沈容馨,而是一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訪客。
「收到我的信了嗎?」墨鏡下是一對狡黠的雙眸,似已提前知曉了答案。
第二十九章
「是你?」
「不歡迎?我可沒有惡意,不過最近你遇到的問題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來客摘下了墨鏡,「既然大家認識,先請我進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說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不用你插手。」
正說著,文手臂突然被推了開來,沒感到對方用了多大力氣,但他自己卻好像突然使不上勁,被其闖了進去。
「房子收拾得還不錯……」
無視文站在身後,她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几上的蘋果,「水果也挺新鮮。」
「不用擔心,你那位室友大概還在外面遊蕩,一時半刻回不來的。當然,為了避免意外,我們的討論最好別用太長時間。現在開始好嗎?」
「你現在就離開會更好。」
文沒有與她洽談的意思,一直留在門口高掛免見牌。
「嘻嘻……我問你是因為我想對你客氣一點,不代表你可以拒絕!」
一張笑罵難分的臉蛋突然變得有點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頃刻間把手上的蘋果皮剝落得乾乾淨淨,然後用刀子叉著向文遞過去,「要不要?」
這似乎是從大棒和胡蘿蔔二者則一的問題,又像是誘餌下隱藏的陷阱,對方顯然是不好輕易打發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壓下火氣,坐到附近的沙發上。
「這才乖。」
接過蘋果的瞬間,刀子也如影隨形地收回了袖口,看著她舉重若輕的樣子,再聯繫死於槍殺的校長,文的確懷疑她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正面衝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選擇了忍讓。
「那你先介紹一下吧,我該怎麼稱呼?」
「嗯?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看信都不看發送人?」
「陌?」
文回思了一陣,不太肯定道,開始他還以為是陌生人的簡稱。不過這種名字真實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亂起的代號罷了。
「對。這個名字你有印象?」
她玩味地問道。
「沒有。」
文一片茫然,「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
「算了,告訴你也不懂,你一點不關心你那位名義上的妻子嗎?婆婆媽媽問的都是不相關的事。」
陌忽然變得生氣起來,「說說你想怎麼對付他。」
「他,誰呀?」
「還想裝蒜,不就是你們剛晉陞的年級主任嗎?姓王名群,教齡八年,於今日上午10點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當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會有趣,這是我的人生信條,快說你的方法。」
「很簡單,他不過是剛升職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兩多重,給點錢打發他不就得了。」
得到大筆遺產後,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文不想浪費腦細胞考慮更複雜更曲折的辦法,有這功夫琢磨如何對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
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別人吞了,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破財消災。」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為這種人興師動眾而已,看到錢後他會退讓的。」
「哼哼,如果以後他又獅子張大口怎麼辦?」
「我當然會保留他的勒索證據,一般情況下收一次錢就安全了。」
「OK!謝謝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學校廣播了,看她願不願意你為她破費吧。」
陌揚了揚手上的錄音筆,嬉笑道。
「你不要亂來!」
文上前一步,膝蓋頂在茶几上砰砰作響,隱隱生疼,心裡泛起一股無力感,這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麼!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後幫她解決了難題,不想她因此感動嗎?」
陌一幅陰謀得逞的模樣,「都不用親口跟她說,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訴她效果肯定不錯。」
「你不樂意,那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文不示可否,對方的脾氣他有一點點摸清了,查詢和拷問是同義的,建議和命令是一個意思,如果自己表錯情的話,恐怕被槍頂著腦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麼樣?我不喜歡強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給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順著她的意思:「說來聽聽。」
「現在我有好幾個辦法,都可以解決你在學校遇到的問題。第一種,就是讓他從人間蒸發。」
陌做了一個「卡嚓」的手勢。
「的確是一勞永逸,但具體該怎麼實施呢?」
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殺來搞定的,文一點也不認為這個方法高明。事實上文自己也這麼想過,但他忍耐功夫比較好,他打算先用緩兵之計穩住,畢業後再親自跟王群討回這筆帳。
「我這裡有把槍,你要不要?」
「你讓我謀殺他?」
文臉色難看,就算真要殺人也沒必要用槍這般招搖吧,下毒都比槍好使多了,警察雖然廢物但不等於他們不存在,「看你也沒這個膽量,不如你把錢給我,我代你辦理。」
文盯著她手上的錄音筆,沒有接話,他可不想與雇兇殺人這檔事扯上關係,還笨得留下物證,就算判定屬於被教唆做錯事的一類,也少不了過幾年鐵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還是說說第二種方法吧。」
「嗯,這種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檔,就是你室友啦,解鈴還需繫鈴人,有她配合保證那男人不敢糾纏。」
「你不會讓她做危險的事情吧?」
文直覺不妙,這種方法大概更加噁心。
「沒有任何危險,就是假裝答應,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脫光的時候,我就可以叫一聲HAPPYBIRTHDAY給他慶祝啦。」
直覺果然靈驗,不假思索文把兩種方案都否決了,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你希望選哪一種?比你只會敗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實我覺得敗家的方法更合適。」
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頭,他沒敢大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既然你堅持的話就隨便你了,明天這時候我等你結果。」
「你的錄音?」
「別緊張,我不會隨便洩露出去的。」
陌忽然之間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起來,「是嗎?你等等,我馬上過去。」
看起來她收到了一個相當緊急的電話,人畜無害的笑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幹練的大姐作派。
「抱歉!現在我沒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
突然的電話打亂了陌的計劃,「我可能沒幾天時間回不來,你看著辦囉,記得沒辦法的時候聯繫我啊。
不必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幫我一次我幫一次而已。「文很感謝這通電話,終於送走了自戀的女瘟神,而且看起來至少有幾天時間她都沒空打擾了,終於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他是自我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的,就算是非常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濃重,黯淡的星光有氣無力地照耀著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臉蛋瓜,完全沒有光采。
前幾日與文「戀姦情熱」兩套聯通的公寓,總是誰先回來誰的房子就是後來者的必經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進了燈火未開,昏暗的另一側。
室內剛點著的燈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卻覺得刺眼,步伐凌亂地捂著挎包要躲進臥室。但雙腿剛剛賣入,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緊接著眼前一暗,房門已經被關,凌空的身子被人橫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掙扎不開,眼睛也瞧不見對方的模樣,嗚咽著質問對方:「你是誰?」
「當然是我,你以為是誰。」
文放鬆了對她的束縛,點亮了床檯燈。
「啊?」
沈容馨繃緊的弦放鬆下來,「你過來多久了!怎麼連燈也不開?下次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只是對你夜不歸宿的小小懲戒。」
文兩腿一夾,右手一帶,拉開兩人頭部的間距,逼迫沈容馨仰視自己。其實文也沒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進公寓的必經之路,發現沈容馨之後才開始簡單的埋伏。如果沈容馨回來的時間再推遲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門尋找了,也就沒有這一幕發生。
「學校有事加班,遲了一點點而已,你也知道,學校最近不太平……」
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氣說了很多,「以後我會給電話你啦。」
「的確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文語言與行動都逐步切入核心。
「沒有哇。」
沈容馨到底是不慣於當面撒謊,眼睛連眨了好幾下。
文抱著她站了起來,「現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點的。」
「坦白什麼?我不大明白。」
沈容馨繼續裝糊塗。
「你看看你的郵箱。」
文已帶她來到了顯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東西了。」
很快沈容馨就責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為王群的電郵撕裂了她自認高明的偽裝。
這封信開始就問道:「今早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然後就極盡猥褻之能事,污言穢語直逼從前惡魔所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轉過頭,慌張張地解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這麼做,怕你擔心才……」
「才怎樣?」
信其實是文偽造的,結果很輕鬆就詐她上鉤了,「你想瞞著我偷偷與他做地下交易嗎?」
「沒……我沒有。」
驚呼聲中沈容馨覺得屁股一涼,原來此前文就把她的褲帶鬆了開來,現在輕輕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蓋都變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勢與木板凳做親密接觸。
「你,你幹嗎?放開我。」
嬌弱的呵斥對文沒有任何制約作用,他強扭過沈容馨的大腿和雙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撐把她翻成正三角,著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輕柔的身軀,渾圓的屁股高高峭立,會說話一般勾蕩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識到自己的姿態極端不雅,忙於調整過來,但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她都趕不上文。當她抬起大腿的時候,發現沉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寸步難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長褲好像與板凳連成了一體,她朝哪個放心移,板凳也朝哪個方向轉,甩都甩不掉。當她想通過雙手逃離時,文已不客氣地將她的襯衫拽過頭頂,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則跟桌腿打了個結。
很快,她就放棄了無望的掙扎。
「宮文,我知道錯了。放開我吧,這樣子很不舒服。」
她哀求道。
「身為老師,怎能口頭上認錯就算了,應該用實際行動來檢討才對。」
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綁得這麼好,原本不甚熾烈的慾火在看了這番香辣圖景後馬上變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脫了個精光,腰間直挺挺的肉棒與沈容馨的翹臀做起無縫接合。
從他的視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愛不釋手地揉捏著,從粉臀到肩胛來回往復。直到胯下開始加速,雙臂才安靜下來,按住沈容馨的屁股專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層層擠壓中宣洩出堆積心頭的不快。
沈容馨頭部被套裝襯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後人的動作,只知道屁股隨著他的肉棒抽動一搖一晃的。視線被遮擋的人往往其它感覺更敏銳,她的表現應驗了這個說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閉上了羞澀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觸碰都讓她有燙傷的感覺,求饒聲慢慢轉成呻吟聲,漸漸迷失在被情慾喚起的海洋中。
兩人相互看不到對方的臉,也沒有任何的對話交流,僅憑借最原始的肢體語言感受性愛裡的交互體驗,在純粹的肉體暗示中密切配合著衝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開,其實已經不能算「解」了,雲雨過後本就不甚結實的衣結早已不復最初捆綁的形狀,稍一拉扯就徹底滑落,嶄露出光滑的粉紅軀體。
沈容馨卻沒有知覺,她已經昏睡過去,文的戾氣也隨著發洩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著兼具老師和女人身份的性夥伴癱倒在地的樣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將她抱上床後就迅速離開了房間。
簡單用冷水沖洗了一下腦袋,短暫的清涼過後又是無比的煩躁,沉悶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性愛後的疲勞沒有在身體上表現出來,文此刻沒有半點睡意,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遊蕩。當他停下腳步時,才恍然已經離開公寓很遠了,都快走到郊區山腳下。
文清楚他平時的表現就不算正常,不過今天的反常確實不大一樣,究其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以往應付其它人,不管結果如何,總是他佔主動多些,但現在山水流轉,變成自己在明,對方在暗的時候,內心就湧起難以名狀的無力感,而他痛恨這種感覺。
陌的挑釁又正是他最忌諱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的稱謂令他彆扭之極,可他的表現又一直在驗證什麼是名副其實。
面對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檯面的,也就僅止於此了,正如這次拿她當出氣筒一樣。而面對陌,他沒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檯面的……
清晨時分,睡得不太安穩的沈容馨驚醒過來,赤身露體地從被子裡鑽出,眼睛掃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唯有空無一人的密室,她明白過來之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那個讓她愛恨難名的人已經離開很久,沒殘留任何溫度,推開門後也不見他的蹤影。
隱隱作痛的下體讓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這種事在一個月以前幾乎是不可想像的,眼下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她胸口一陣絞痛,無力地躺在床上。
當初以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點孤僻,有點調皮,帶著這樣的印象兩人相處過一段不短的快樂時光。如今他們走得越來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現在才驚覺雙方的關係反而變得疏遠了,她越來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從嚴厲苛刻的宮母到不明來歷的未婚妻,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她的信念。
她拿起電話撥了文的手機號碼,她也不清楚她想問什麼,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現在還能怎麼做。
鈴聲一直持續到被通訊公司掛斷,沒收到任何回應。
沈容馨沒有洩氣,又撥打了幾次,但結果沒出現例外。她仍不死心,轉撥了文的原住宅電話,這回倒是通了。
「喂,請問宮文在嗎?」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聽出是許管家的聲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嗎?不好意思,他還在睡,等會讓他回你好嗎?」
許管家也聽出沈容馨的聲音,幫主人應付著電話。
「不必了,謝謝。我沒有太要緊的事。」
沈容馨掛斷了電話。
今天是工作日,素來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卻沒有穿衣上班的念頭,連假也不想請,獨自蜷縮在被窩裡,努力重新進入睡眠狀態。
上天沒有給她偷懶的機會,昏昏沉沉中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是文嗎?」
沈容馨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你說什麼?阿馨,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是教導主任找上門來了,沈容馨驚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張冠李戴沒造成很大誤會。
「啊?我,我今天睡過頭了。」
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我馬上就來。」
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當慣了,根本不敢拿生病當借口曠工。當初她來這學校報道,跟現在的教導主任,即以前的年級主任也有一定關係,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嚴肅的長輩。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導主任還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訴他,怎麼解決仍是無從入手,但窩在被子裡也不能躲一輩子。她勉強打起精神換上職業套裝,盡快趕到學校。
學校今天顯得清淨了很多,沒見到宮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沒有了騷擾她的人,這讓她心態放鬆了一些。
「你來啦,身體沒事吧,下次注意點。」
新科教導主任不苟言笑,剛見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給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電話都不接。這是一些專業院校的報考通知,我代他交給你了,給你們班看一看。它們招生時間比普通大學要早好幾個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試,你讓那些有這方面志向的學生開始做準備吧。」
沈容馨翻了翻,裡面都是些專業性很強的學校,如飛行員、刑事偵查一類的,好奇道:「我們學校歷年來報這些院校的學生多麼?」
「很少,不過不管怎麼說也是多一個機會,多一種選擇,我們作為校方有通知的義務。」
「是,我明白。」
課堂臨近結束的時候沈容馨宣佈了這項消息,和預料一樣應者寥寥,除了收到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以外,沒有更多咨詢。
宣佈下課後,沈容馨正準備收拾提包離開,才有人跟她索取資料。
「老師,這些報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嗎?」
沈容馨轉過頭來,看到是雲思痕,心下有點奇怪,以她的成績,目標是頂尖名牌大學才正常,現在招生的學校不能說不好,但在人們心目中也不過是高級技校,怎麼她會感興趣。
雲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點不自然,斜過臉蛋問道:「不可以嗎?」
「不,當然可以。」
沈容馨反應過來,「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謝謝。我下星期還給你可以吧。」
「沒問題。」
沈容馨看了一眼講台下面,似不經意般問道,「宮文今天有來過嗎?」
「他?」
雲思痕變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這個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們之間的矛盾,大概雲思痕是不想談論那個傢伙吧,對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這樣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到辦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辦公室,才聽見又一個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級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裡。
這個消息成了唯一的辦公室話題,與校長之死比起來,身邊同事的亡故顯然距離更近,關注的熱潮從半小時前持續到現在,還沒有降溫的趨勢。
「他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沈容馨抓過附近一位同事問道。
「上午他們那棟樓裡的清潔工發現他家門沒鎖,而且傳來一股煤氣味,覺得不大對勁,就去查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主任昏倒在房間裡。」
「然後警察和醫生都來了,由於中毒時間太長,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過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們校方,大體是這麼回事。」
該同事有點惋惜,「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他教書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經過,沈容馨心情比較複雜,這場鬧劇甫一開始就宣佈落幕,值得高興的是勒索自動停止了,而作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們覺得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辦公室的議論並未停止。
「我覺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過,他說自己從來不下廚,吃飯都是在食堂飯店解決的。這回居然是他家廚房的煤氣洩漏,比較可疑。」
「也很難說,誰知道他會不會心血來潮想學烹飪,結果忘了關閘就睡覺去了,睡夢中呼吸的是空氣還是煤氣也分辨不出,結果出事了。」
「謀殺的確不太可能,他一個青年教師,每天三點一線的,接觸的人都沒幾個,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況,警察不也說過了嗎?在他家的櫃子裡找到一整箱現金,大概有幾十萬呢,如果說是謀財害命,這些錢不會不動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學校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事故,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吧。」
「少烏鴉嘴了你。」……
與此同時,文還在老家臥室裡呼呼大睡,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因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決,忙了很久,之後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對許管家通報的消息也充耳不聞,當然也包括沈容馨隨後登門拜訪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覺呼吸困難,一陣咳嗽,睜開了眼睛。
「醒啦。」
是沈容馨的聲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緩緩鬆開,這動作應該歸於玩笑性質,但她卻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咦?是你,怎麼會過來了?」
「我還沒問你呢!現在幾點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
「一言難盡,總之王群那混蛋以後不會再騷擾我們了。」
沈容馨沒提昨晚的性「遊戲」文自然避重就輕,他認為這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的交代。
「你找過他了?」
沈容馨凝重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惶。
「不錯,這種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出面。」
「你殺了他?」
「當然沒有,你希望我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
沈容馨告知了這一石破天驚的消息。
「啊?」
文糊塗了,「他怎麼死的?」
「據說是煤氣中毒而死,你確定跟你無關嗎?」
「肯定沒有關係。」
文坦白了昨晚的去向。
王脅迫沈容馨做肉體交易一事是文心頭的一根刺,文當時又一點都不睏,便想著盡快把這根刺拔除。
文通知許管家準備好現金,然後就前往王群的住所進行談判。
交涉過程一開始並不順利,王群是帶著紅眼圈出來開門的,對於打擾他酣夢的午夜鈴聲製造者,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不是設想中的性感美女同事到訪,而是牛高馬大的年輕小伙來問候,王群心下的不快可想而知,等文說明來意之後,他才放下立即打發文走的心思。
「長話短說,我沒太多時間陪你聊。」
「她不希望有人打擾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
「如果是她的要求,應該請她自己來跟我談。」
「抱歉,她不可能會來,我想我們直接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比較好。」
「……你有什麼建議嗎?」
「收下這個,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文舉起裝滿現金的小袋。
「你是什麼意思?憑這個你就想收買我!」
王群聲音抬高了八度。
「你不接受也行,其實你真要檢舉揭發我和我老師的事情我也能應付,但是你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也是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畢竟這筆錢用在其它地方的話,也足夠讓你以後不得安寧了。」
文頓了頓,「當然,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袋子我放在這裡,你看著辦吧。」
王群對這筆天降橫財還是有點動心的,文的話也不無道理,他沒有再作應答,心中的天平卻已清晰地偏向接受。這時候他無論任何也沒想到他的人生路程即將走到終點。
文離開的時候王群沒有追上來,他帶著逐漸上湧的倦意回到山間別墅,大概是確定勒索結束的緣故,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很死,直到被沈容馨喚醒。
「總之絕對與我無關,早知道昨晚我可不會去找他,真是晦氣。」
「那就是一次純粹的意外了。好吧,我要回學校了,你要繼續睡還是怎樣?」
沈容馨不再追究此事的始末。
「你沒生氣,呵呵,那我當然是跟你一起走了。」
「我生氣有用嗎?還不是一樣被你欺負。」
沈容馨反問,「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死皮賴臉的人。」
文訕訕地不答話,兩人之間的衝突在升級之前就成功化解,正是他最盼望的,得意忘形之下賣乖都忘了。
「對了,這是一些教務處給我的報考資料,你還沒看過吧?」
沈容馨想起這位班級裡面的通知遺漏者。
「沒有,非普通類大學招生?沒什麼意思。」
文翻了翻,「就這麼多?」
「不止,但其它材料被雲思痕借走參考了。」
「咦?她要報考嗎?」
「嗯,我也覺得奇怪,但人各有志,就算她想報考這些學校也沒什麼大不了吧,你呢?」
「我?你的建議是……」
「我沒有建議,你自己決定好了,不過一定要慎重考慮。」
「我就想找一間輕鬆的學校念到畢業算了……」
似乎是接連的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重視,一路上文和沈容馨接連看到了平常很少出沒的警察,但學校的教學秩序沒受到太大衝擊,授課的在授課,應考的在應考,校長、教師的死亡就像一陣風,而現在風聲已過。
「聽說你把報考材料都拿走了。你有意向報考哪個大學嗎?」
文回到座位,跟雲思痕搭話,除非奇跡出現,雲思痕是不可能回應的,但他從不介意。
「老許已經把時間表給你了吧,記得今晚來我家哦。」
見她不予理會,文故意說些曖昧不清的話刺激她。
雲思痕依舊沒有反應,文自討無趣也就不再煩她了,反正文領教這種臭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原以為當幕後老闆後會有改觀,現在才明白什麼是本性難移。
其實雲思痕並非天生具有這等處變不驚的涵養,她只是在努力控制著不發作而已。因為不願意接受家裡的資助,她已經放棄了原定的名牌大學目標,轉而考慮免學費的國家扶助院校,剛好這次提前招生的院校就有幾個符合要求。她打算盡早選定然後備考,樣明年就不需要和家人呆在同一座城市了,也不需要再與宮文這種垃圾打交道。
在此之前,唯有忍耐,她是這樣告誡自己的。幸好宮文的挑釁並不持久,一般都是偶爾嘮嗑幾句,沒有高密度的轟炸。
等她心平靜氣的時候,文已經走開了。文先前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他倒不太想理會,但振鈴不依不饒,他只得按下接聽鍵,不料竟是陌打過來的。
「恭喜你呀!」
恭賀的話文聽起來和報喪差不多,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現在列入文的頭號拒絕往來名單,但偏偏甩不開。
「是你!我可沒有什麼喜,要恭就恭你自己吧。」
「怎麼會沒有。你不看電視不看報的嗎?王群死了,這還不是好消息。」
「他死就死了,我不關心。」
「所以你也沒有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悄悄潛入他公寓,然後把他殺了對吧?」
「你怎麼知?你想詐我,別的我不管,總之他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別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和王群在他家門口爭執不休可是從頭到尾都落在我眼裡哦,可別想抵賴。」
「你怎麼能看見?我懂了,殺了他的人是你對吧,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的猜測不完全對,不過有點接近。我租的房子就是王群對面,看到他家的情況再正常不過了。至於他死的原因,告訴你也無妨,既然他活著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死的話還能繼續發光發熱一陣子,為什麼他還要留在世上呢?」
「……」
「不懂是吧,不要緊,慢慢你就理解了。有一份大禮我要送給你,警方來我這裡取證時,我把你們爭吵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們了。」
「什麼?」
「別太緊張,我沒說是你,只是說了一些你的身高外形特徵,盡盡良好市民的義務罷了,相信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祝你好運了。」
文想罵回去,但陌已經掛機了,想起她丟給自己的麻煩,文只希望警方會把無能作風發揚光大,別懷疑到他頭上。文雖然與謀殺案無關,但調查起來暴露了已方隱私可就非常不划算,而為保留隱私而用假口供也怕將來會有後患。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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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趁著最近加班少寫多了一些,感覺思維連貫一點了,在人氣慘淡的時刻,謝謝各位捧場了。
第二部結束前的重要角色已經全部登場,希望筆下的人物能順利推動情節發
展,盡快給大家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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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個女魔頭,專門分派棘手之極的包袱給自己處理,如果是為名為利也就罷了,但她的目標好像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
「一個瘋婊子!」
文暗罵一句,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令他有些抓狂。
不知是否依據陌的情報,警方在下午的確派了人來到學校,在教學樓區域轉了幾圈,這讓文有些莫名的緊張,幸好他們似乎未發現端倪,放學鈴聲響起後很快就離開了。
文鬆了一口氣,他可不願因為被潑上身的嫌疑而與綠頭蒼蠅打交道,與沈容馨的二人生活才剛剛屏蔽干擾,他只想好好休息一陣。
想起沈容馨,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下課之前她來了消息,大意是說學校方面要加班召開安全會議,所以可能要晚點回來,注意自己準備晚餐之類的。雖然是很簡單的幾句話,但這種被掛念的感覺讓文很愉快,至少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全無價值,儘管讓陌卑鄙地利用了。
文是往公寓的方向,與前往別墅的雲思痕剛好錯開。雲思痕對僱主的反感並未影響她的敬業精神,早早趕到了工作場所,開始她的勤工儉學之旅。
大門是關閉著的,雲思痕拿出許管家交給她的鑰匙才得以進入。由於出入的人員較少,房子的衛生狀況保持得還不錯,其實這番清理無論她做與不做,許管家和文都不會看出太大差別,但本著她的責任心,縱管無人監督她仍在一絲不苟地進行清潔工作,包括桌後狹縫這種很難察覺的位置都不放過。
偶爾的勞動間隙她會逗弄一下黑莎,這隻小跟屁蟲搖頭晃腦地非常討喜。雲思痕與它一見如故,猶如自小玩到大的老朋友,在它的陪伴下,單一的重複打掃也沒那麼無聊了。
尖銳的門鈴忽然急促地嘶叫起來,雲思痕放下手頭的抹布前去開門。這般沒教養的傢伙,不會是文質彬彬的許管家,那麼肯定是無賴透頂的文了,居然連鑰匙都忘了隨身攜帶,雲思痕萬般不願地打開了大門。
「您好,我是警察,請問……」
來人剛要掏出工作證件,但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兩人都愣住片刻。
「是你!」
「思痕!你不回家到這來幹什麼?」
「這跟你沒關係,你是坐辦公室的,幹嗎冒充警察問話?」
雲思痕壓根沒有初次遇見警察的緊張感,因為這名文職警局公務員正是她的父親,一個只會打老婆的醉鬼,她最瞧不起的人之一。
「因為警局人手不夠,我已經復職為探員了。」
雲父解釋道,他對女兒辦法也不多,除了喝醉時能夠耍耍橫以外,平時基本上不怎麼管她。
這件事雲思痕也有所耳聞,但不曾料到警方居然會把父親也派上去,好像警界根本無人可用一樣。
瞧見女兒輕視的眼光,雲父微微有點尷尬。他原本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探長,破獲的案子使他曾小有名氣,就在所有人都看好他前景的時候,他卻突然變得頹廢不堪,酗酒度日,與雲思痕的關係惡化由此而來,持續至今尚未結束。
上司與同僚對他的變化可以說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用了很多方法去開解他,但他一個勁借酒澆愁,對誰也不肯敞開心扉,導致最終無人能夠理解他的墮落原因,日子久了大家也就順其自然了。雲父因為難以勝任他的工作而被調整為文職,辦公地點也從大都市遷移到小城鎮。如此過來幾年,他精神上走出陰影後,也想過重新振作,但回頭路並不好走,本地連偷盜案都很少發生,根本不需要佈置太多警力,在數次申請報告被上級打回後,他也就認命了,終日混在酒瓶裡。
如今雖說是藉著兩發命案的難得機會回到曾經的崗位,但在他身上很難找到精明幹練的警員氣質,長期浸泡在酒水中的軀體讓他身型有些發福,酒漕鼻上的眼睛也充斥著雜亂的紅絲。
「我來這裡要辦正事,這裡是宮文的家嗎?」
沉默一陣後,雲父拿出紙和筆記錄。
「沒錯。」
「能請他出來談談嗎?」
「他不在。」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除了地點得到確認以外,雲思痕沒透露任何有價值的消息,雲父有點著急,問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對雲思痕在外面做雜工的事,雲父是一無所知的,此刻雲思痕的裝扮又一點都不像女傭,完全是居家女孩的模樣,他感到疑惑了。
「他是我同學。」
雲思痕猶豫了一會,補充道,「我幫他家照看一下屋子。」
小黑這時候竄了出來,在它心目中,雲思痕已經是主人的地位,見主人久久不理它便自己跑出來尋找了。
很快它就發現門口不止一個人,頓時齜牙咧嘴做好迎戰準備,口中「旺旺」地吠叫著,是示威更是警告——它要驅逐不速之客。
雲父被嚇了一跳,退後一步道:「這是什麼?」
「一條寵物狗。你要問的問完了嗎?」
「等等,他家的屋子為什麼要由你來照看?」
「這跟你辦案有關嗎?雲警官。」
雲思痕反問道。
雲父閉口不答,他先前才留意到女兒是穿拖鞋來開門的,而這頭對著自己凶巴巴的狗竟然神態親暱地搖著尾巴舔她的腳趾,好像豢養了不少時日樣子,猛然間他想到一個很糟糕的可能。
「你不會在跟他同居吧?你們還只是中學生啊。」
同居!與宮文?雲思痕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可又完全笑不出來。
她想痛罵幾句以便撇清與文的任何關係,但又覺得毫無必要。誤會再大終究只是誤會,並不能改變事實,而解釋本身就像拖泥帶水的做法,信賴的人不需要解釋,不信賴的人解釋了也不見得會相信,他們父女之間早就失去了相互信任的基礎。
雲思痕轉而有點佩服父親作為警察的聯想能力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能湊成一塊。
「真的?」
見她不答話,雲父以為她是默認,又追問了一句。
雲思痕不動聲色地稍微放鬆了對小黑的約束,得到暗示的小黑突然躍起朝雲父撲過來。警惕性不夠的雲父應聲而倒,狼狽地在泥地上滾了幾下。
等他拍完塵土支起身來,大門已經恢復閉鎖狀態了,連續按鈴也沒有回應。
對女兒倔脾氣有所瞭解的雲父眼見調查很難從這裡突破,也只好暫時放棄。
這身綠色警服喚起了他當年殘留的鬥志,卻挽回不了過去的和睦家庭,現在他在女兒面前根本沒有威信可言,更別提管教了。
雲思痕已經冷靜下來,繼續清理著房子的角落,二樓是許管家吩咐過不用上去的,完成一樓清潔後她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臨走前她想通知許管家一聲,便撥打了他的電話,但連續幾次都是忙音,於是她就留了一份備忘,把屋裡的事情做了一個交代。對文怎麼看不順眼都好,至少許管家還算得上是不錯的長輩,雲思痕工作中的人和事的處理已經有了一定區分把握。
學校安全會議開得特別漫長,文與沈容馨很晚才用餐完畢,幾乎可以當夜宵了。飯飽喝足以後文就爬到沈容馨床上,但馬上就被趕了下來。
「這不是咱們的房間,咱們的床麼?」
文特意重點突出「咱們」二字。
「別胡說,你的在隔壁,快回去睡覺。」
又不是第一次了,文想不通她堅持的理由,不過現在他沒有死纏硬磨的心思,動作拖拉了一點,行動卻沒遲緩太多,因為陌的緣故他耐性變得很差,怕自己突然又會控制不住而對沈容馨發飆。
回房後文靜臥了一段時間,快入眠的時候才聽到有人叫喚。
「文,你睡了嗎?」
是沈容馨,她後悔把我趕走了,文想想都覺得不真實,正欲不加理會的時候,又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開門聲,讓他明白不是幻覺。
「還沒睡著,不過也差不多了。」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黯淡的月光,室內能見度下降到近乎於零,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一個輪廓慢慢走近。
「你今晚怎麼突然聽話了?」
「這有什麼不好?」
「發生什麼事情了,可以跟我說說麼?」
沈容馨點亮了床檯燈。
剎那間的燈光讓文幾乎睜不開眼睛,等他適應過來之後,眼前的一幕卻給他極大的震撼。沈容馨是穿著透明睡衣進來的,薄的幾乎沒有質感,輕而易舉就能看透,配合曲膝俯身的動作,玲瓏身材被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豐滿的乳房因為重力牽引更顯挺拔,與自然聳起的乳溝交互映襯,奶罩只能勉強覆蓋一半面積,乳頭頂端的一些粉粒已經暴露在外,鮮嫩欲滴。
纖細的腰肢下面,是一條超短裙,不,只是一條掛滿蕾絲的線帶而已,她的下身是完完全全的真空狀態,兩條玉腿一前一後,恰好護住射向陰戶的視線,但同時也讓屁股翹得更驚心動魄。若非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昭示了她的現代女性身份,活脫脫就是古代等待皇帝寵幸的妃子。
「真漂亮,我好像聞到你的體香了。」
文閉上眼睛用力嗅了嗅,他的血液已經凝固在勃起的第五肢上。
「你能邀請……邀請我上去麼?」
儘管她是勾引者,但骨子裡的羞澀一面不允許她在送貨上門之餘,還要自覺打包服務。
「當然,那是我的榮幸。」
文牽著她的手,讓她躺在懷裡,把雙方的距離縮短到可以相互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沈容馨是抱了很大決心才敢以這幅性感妖艷的形象示人,如果文流露出輕蔑或是無視的眼神,哪怕是一點點,對她的打擊也將是致命的,她不會有勇氣做更多試驗,幸好文在最大限度上照顧了她的自尊。
「我以為你還沒原諒我呢!」
「我當然沒有,所以你要用一輩子補償我。」
沈容馨貌似凶狠的語氣引發了文的笑聲:「很好,我現在還有餘糧,做好收租的準備了。」
說罷文撕下沈容馨的睡衣,揉捏起她高聳的胸部。從她的濕潤程度看,她還沒完全調整為適宜插入的狀態,大概是緊張的緣故吧。
在文的愛撫下,沈容馨激烈的心跳漸漸變得平靜了,她想要主動一點,但開始的時候小腦總是很不好使,手不知道放在哪裡,腿也覺得怎麼擺都很彆扭。
當然這種狀況很快就無暇理會了,一條蛟龍刮開細嫩的恥毛叢,猛地鑽入了她的桃源洞,搗鼓得她無法動彈。
情緒過於激動的他們,沒有將戰場局限在床角一隅,從床沿滾落到地板,然後攀爬上書桌,接著是窗台,最後才筋疲力盡地回到床上。
「謝謝你……」
臨近尾聲,沈容馨突然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謝我,你沒事吧,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哪有女人在被操之後還要表示感激的,文感覺就像妓女和嫖客之間有愛情一樣荒謬。這情景彷彿是她上次打算離開的一幕重演,文不由把她摟得更近了。
「許管家告訴我,警察已經懷疑你了,傍晚時候他們去過你的別墅。對不起,因為我的事……」
「警察?放心,辦案是要證據的,何況我根本沒殺過人。」
「不,聽我說,如果警察問起來,千萬不要說你去過王群家裡,一定要堅持說你整晚都呆在這裡。」
沈容馨一字一句道,「我會給你作證的。」
「這件事你沒必要牽扯進去。」
不可否認這是很好的辦法,但上完之後拍拍屁股送女人去作偽證,文發現即便自己爛人一個也很難做出來。
「可我不能置身事外。說實在話,就算你真的殺了他,我也不關心,我只要你沒事。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在乎的話,就當是妻子的要求答應我;或者當作監護人的要求,也行……」
從前不大樂意被歸於少婦一類,現在沈容馨身心都已經完成了身份的轉變,在外她是廣受學生同事讚譽的教師,在內她是地地道道的全職女人,為了保護愛巢,願意犧牲一起,奉獻一切。……
「真讓人感動。」
沉浸在魚水之歡的兩人誰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被角落裡的針孔攝像機記錄了下來,小城中的一個陰謀正逐步醞釀著。
「你說什麼?」
「我最後重複一次,計劃還在按部就班進行,一切順利。」
在王群租住的房子對面,陌披著浴巾朝話筒低聲說道。她放低音量當然不是由於對方強勢而表現謙卑,純粹因為不想干擾視頻中文與沈容馨的聲音而已。雖然二進制格式下的文件可無限次播放,但同樣的事做兩次是非常多餘的,陌不願消耗寶貴的時間。
從遠處觀看,此時的陌靜如處子,不過實際上,她全身的器官沒有一個位於閒置狀態。
聞到女士香煙的撲鼻氣息,陌吐出幾個煙圈,右手的火光已經快要燃到了盡頭,而左手則穿過乳溝直抵下三角區域,握緊一塊款式別緻的按摩棒做著不踏入同一條河流的動作。
濕漉漉的浴巾底下,是一具光溜溜的女性軀體,兼具青澀和成熟韻味的危險武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要借用香煙和自慰來舒緩緊張的神經,這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
從沈容馨住所偷來的手機她一眼就看出價值不菲,也很快研究出使用方法。
在簡單的改裝之後,手機棒很快取代手指成為她最親密的夥伴。
這一晚,直播的視頻讓她頗有感覺,就算在與人通電話的時候也捨不得停下。
「可是你好像在不相關的角色花費了太多精力,就像那個宮文,你沒事扮他未婚妻幹什麼?我沒有幾年好活了,你能盡快安排嗎?」
是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有種滄桑感,年紀應該比較大了。「聽得清嗎?你那邊好像雜音很大。」
「宮文?你好像管得太寬了。」
陌一心兩用,精力分散並未影響她的思維連貫性,「用不著太緊張,我只是好玩而已,不會耽誤你的事。至於你的安排……
短期很難,沒辦法,你的目標本來就比較過分,這項任務可不是簡單執行幾次暗殺就能成功的。「」是是是,我知道你接受這項委託是屈尊了。我跟那人渣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就算我將他從意氣風發直接打回原形,讓他在我面前求饒受死也不夠解恨!「談及仇人時,老者就摒棄了溫文爾雅的風度,徹骨的恨意完全流露出來,甚至可以不介意乙方——陌的囂張姿態。
「是啊,你想要高質量的報仇,我可以成全,但需要付出的代價——時間不可缺少,剛好我有半年假期,只要你有耐心,肯定能達成願望。何況,對我來說,信譽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會隨便拿來開玩笑。」
「抱歉,的確是我太著急了,前期款項我已經如約匯到你的帳戶,目前提供的食宿你還滿意嗎?你家對面剛死過人,有沒有忌諱?」
「條件都不錯,當然換個地方住會更好,這方面你是位很好的客戶。」
「哈哈,這個簡單,其它需要協助的地方冬小姐可以儘管向我提出,我也希望我們能順利愉快地合作下去。」
如老者所言,陌對外公開的姓氏是冬,全名就是冬陌。
「不必了,以後得到進展我會給你報告。說實在話,我做事是以結果為導向的,至於過程原則上不需要向客戶解釋,今天算是破例了,你明白嗎?」
「好的,我理解,人老了記憶就變差,總嘮嘮叨叨的,還請冬小姐擔待一下……」
作為客戶,老頭出資並不高,當初陌是因為賭場裡一擲千金把家里餘糧快掃光了才不挑食的,在她這一行,錢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又不注意積蓄,老頭的任務就像天降甘霖,她沒多想就同意了。
不久,她就發現這個任務需要處理的枝節繁多,又不能快刀斬亂麻。若不是因為復仇老頭那種瘋狂到近乎毀滅的性格和自己有幾分相似,選擇的黑暗道路兩人又是明分暗合,她早就甩手不幹了。
「復仇,真讓人變成魔鬼呢。」
陌望了望鏡子,接著盯住從攝像機傳來的食色男女視頻自言自語道,「他是,我命中注定也是,而你,肯定也不會是唯一逃脫的棋子。」
在鏡子的反射中,陌甩開浴巾,坦蕩蕩地注視起腰腹上巨大的食人魚紋身,眼珠透出迷離的色彩,似興奮,似哀傷,最終又凝聚成霧一般朦朧的白光。
「雲格,煤氣中毒案的案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警局今晚燈火通明,雲父剛回來,署長就叫他過去問話。轄區內連發惡性案件,署長責任自然是首當其衝的,因此也受到格外壓力。他也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起用雲格等老探員作為直接負責人,自己也親自跟進,希望能盡快破案,化被動為主動,以便在數月後的人事調動中佔得先機。
「報告署長,很抱歉,一無所獲。」
「那可真是糟糕,不過別擔心,老雲你雖然是當年的精兵強將,但畢竟久違第一線了,還需要時間調整調整,我相信你會幹出成績的。」
「謝謝署長,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你也知道,上次死的校長算是本地的知名人物,在外面也有一定關係,上方命令我們必須盡快破案,不料舊案未破新案又發,他學校的老師莫名其妙地煤氣中毒而死,這件事傳出去在社會上對警方會有很大不良影響。」
「署長你的意思是……」
「那名女孩作為王群一案目擊證人的描述現在除了我、你,還有內部的人以外,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沒向其它人洩漏過。」
「做得好。現在我慎重交代,嚴密封鎖此項消息,尤其是記者,不能給他們露半句口風。」
「是!」
「如果一個星期之後,你還沒查到線索的話,就把這個案子定性為自殺吧,早點結案也好,免得有人借題發揮。」
「……是,我明白了。」
雲格點點頭,社會二十年的磨礪已經侵蝕了血氣方剛時所立的誓言,他想當回一名稱職的警察,不在適當時候做出妥協是不行的,不管內幕交易是否黑得堪比煤炭。
署長立下這種決斷,意味著王群的離奇死亡案件將不會有更多警力跟進了,追求程序正義固然重要,但與保住烏紗帽相比微不足道。雲格心裡清楚,一個星期的最後期限是不會等待自己了,就算有改變也只會提前不會拖後,行動再遲緩點案子恐怕永遠石沉大海。
某日,雲格選擇在文上課的時候,到學校找他約談。
文來到約定的地方心裡就「咯登」一下,淺綠色的警服讓他有不妙的感覺,陌的預言果然成為事實,有警察來找他喝茶了。
沈容馨坐在一旁,眉頭緊皺,她是以文的班主任身份過來的,雖然雲格守口如瓶,但她還是猜出了大概,很擔心文會被懷疑上。
雲格則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文,想看清楚能請自己女兒上門看屋的男生。他不重視女兒,卻又不希望女兒被男人染指,所以對文並不友善。待見到文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臉色更顯陰沉。
「這位是雲格警官,他,他有些話想要問你。」
沈容馨首先開口介紹道,她比文還要緊張,說話也不太利索。
「沈老師,能否讓我單獨和這位同學談談,今天我不是以家長身份過來的。」
「好的。」
沈容馨只得退下,倒是文在她擦肩而過時強撐著給了一個眼神,示意放心,腦海裡轉過幾個念頭。
學校裡好像沒幾個姓雲的,文知曉的就只有一個——雲思痕,難道說「家長」指的是雲思痕的家長?
長相上倒是看不出,雲格是粗獷型的,雲思痕五官要精緻很多,雲格皮膚黝黑,雲思痕則白得不像黃種人,兩人臉型輪廓也不一樣,唯獨脾氣倒是有幾分相似,臭臭的都比較生硬,這是文的第一印象。
問清姓名年齡等信息後,雲格就開始正式審問。
「當天晚上和次日凌晨你去了什麼地方?」
「我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裡面,一直在睡覺。」
文承認他是自私的,為了保全自己,那天晚上他同意了沈容馨要分攤風險的做法。
「警方收到線報,王群被殺前那天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有人到過他家,拜訪人的身材樣貌描述得和你差不多,還是穿著學校校服,發生了一點爭執,你再認真考慮一下。」
雲格盯著文的眼睛寸步不離,希望要從他的反應中找出破綻。
可惜他已經不復往日的銳利,文在他的注視下緊張感並未加深,反而抱定了抵死不認的決心。
「人有相似之處,這個問題我無從解釋。」
文明白過來,做偽證的是陌才對,他當時根本沒穿校服,但看雲格滿腹狐疑的樣子,就清楚陌把他賣得有多徹底了,恐怕除了指名道姓外一切都指向自己。「你要是不信,我希望你能讓線人當面指證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認出我?」
如果可以的話,雲格早就這麼做了。在文的別墅吃了閉門羹的第二天,他就準備再找那名女孩做個確認,還帶上了當時錄口供的警員,可是她竟然剛好搬走了,連名字也沒有留下,一時半會根本摸不到她的影子。
若不是因此耽擱了時間,雲格早就到學校做調查了。現在他也沒多少底氣,見文堅決否認,只好另想辦法。
「你說你當天夜裡一直在睡覺,有人可以證明嗎?」
「我是單人宿舍,不過我老師是鄰居,也許可以證明。」
沈容馨又被請了回來,聽見雲警官問她要的證明後,立即回答道:「那天宮文很早就回來了,我是快到一點鐘才睡的,之前沒看他出去過。」
這是文與沈容馨先前串好的口供,沈容馨照著背下來倒是沒出什麼差錯,作為教師,基本公信力還是具備的,雲格對她的話並不怎麼懷疑,結束了這次審問。
文暫時是洗脫嫌疑了,雲格通盤考慮了一下,他們的證詞冰沒有漏洞,要說疑點,那就是文作為未滿十八歲的學生,表現似乎太鎮定了點,說的話都像事先演練過似的,可惜眼下時間不多。雲格又想起女兒與他似乎還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頗為無力地垂下頭,繼續調查下去真的沒多大意思了,或許真如署長所言這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件,那些從王群臥室搜出來的治療精神分裂藥物已經足夠作為證物。
一周之後。
文呆在房裡,悠閒地吹著空調戴上耳罩享受搖滾音樂。這個時候,他喜歡把喇叭聲音調得極大,讓軀體有被樂器帶起的感覺。
飄忽中腰板突然感覺被一股浮力支撐起,耳罩也被彎成眼罩,剛睜開的雙目只能看到眉角下的黑團。
「是你嗎?馨兒。」
文雙手向後環抱出去,一下就把她的臀部抓個結實,美人魚的偷襲他就當作是願者上鉤了。
「別亂動,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沈容馨靠近道,「案子已經結了,警方已經找到證據說明王群是自殺的,與你無關。」
「太好了,真的嗎?」
「你又不是書獃子,怎麼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看報不看電視,牽連自己的案件都要我來通知你。」
沈容馨拉了拉他的耳朵。
「床外事有什麼好聞的,我還有你嘛。」
文怪笑著併攏起爪子,把沈容馨的睡衣夾帶內褲一起往外扒,嚇得沈容馨花容失色。「今天你穿了什麼花式?」
「你要幹嗎?天還亮著呢!」
「沒有誰規定說白天不能做的。」
文像剝雞蛋一樣,連皮帶殼扯落出一對雪白圓潤的屁股,「就當是慶祝我們脫離一場官司了,剛好褲衩也是紅色的。」
沒來由的慶祝已經從慶祝星期一開始,然後是星期二、星期三……到慶祝星期天結束,然後週而復始,對此沈容馨早已徹底無言,她的身體總是儀式上的獻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輕點……」
反正無從拒絕,她索性配合起來。
床頭上糾纏的一雙人體不斷往地面拋落解開的衣服,直到沒有任何衣物能阻攔兩人的靈肉交流。
張開的雙腿讓私密的門戶大開,粉紅洞口處滲出的蜜漿染濕了捲成片狀的毛叢,望著打造完畢的肉壺,文再也克制不住衝動,一個餓虎撲食狀將粗厚的肉棒打入狹窄,但是深遠而彈性十足的夾縫裡。
肉莖根部沒入穴裡的剎那,刺耳的和弦鈴聲卻很不適時宜地響起。
「是誰呀,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過來。」
文抱怨道。
「是我的電話,可能有重要事情,還是接接吧。」
沈容馨懇求道。
文答應了,但剛進溫柔鄉的陽具可不捨得馬上出來。他保持著插入的姿勢一擠一壓地帶沈容馨在床上挪動,慢慢接近手機的位置。
「夠得著嗎?」
「嗯。」
沈容馨伸長手臂,纖細的手指勉強挨到了手機殼的兩翼。下腹被填滿的脹感令她靈活性下降了很多,可控的力量忽大忽小,剛夾穩就鬆脫開來,手機也順著壓好的軌跡滑到了床底下。
這回直線距離上變成文比較接近了,他順手接了起來。打電話的人很有耐心,大有百折不撓之勢,他好奇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讓他怔住片刻,居然和陌上次撥來的號碼一模一樣。
「怎麼了?」
「沒事。」
文把手機還給沈容馨。
沈容馨接了過來:「喂,你好。」
「你也好,我找你男人,讓他接電話。」
「是找你的。」
沈容馨轉過臉,這聲音她還有點印象,「好像是……」
早有準備的文截斷了沈容馨的話,率先朝陌噴道:「又是你呀,很抱歉讓你栽贓失敗了。」
「是哦,這樣玩下去才有點意思嘛,我也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好事。」
陌似乎早就瞭解情況,絲毫不介意的樣子,像暗夜裡的小惡魔,「你家女人身材不錯,脫下衣服比穿上還要漂亮,我看得都嫉妒了。」
「那是,我運氣一向不錯。」
文隨口應和著,忽然感覺不太對勁,沈容馨的裸體她怎麼會見過。
「為什麼停下來啦?像只死豬一樣,沒看到你下面的人都不耐煩了嗎?你不會是性功能有障礙吧,哈哈……」
「你在哪裡?」
文回過頭,這種被窺視的感覺使他很不舒服。
「怎麼了?」
沈容馨的疑問已憋在心裡很久,因為接受了作為人妻的事實,她想表現得穩重成熟些,才一直沒提,此刻終於忍不住了,從上身到下體。
「沒事。」
文結束了通話,從牆角的些許反射光,他依照曾經的經驗很快判斷出是啟動中的大功率微型攝像頭。他有些懊悔先前的粗枝大葉了,竟然連傢俱室被安裝了偷窺設備都沒察覺,等會必須要來場大檢查才行,不過這些沒必要讓沈容馨知道。「我們穿好衣服再慢慢談。」
「她是上次那位女孩嗎?」
沈容馨揪緊了文的胳膊,她的佔有慾不見得比文遜色,雖然這常常被她溫柔的外表所掩蓋。她可以不介懷文不分場合的毛手毛腳,卻無法容忍因為另一個女人而中斷的合歡。
「我不是說過了嗎?她跟我毫無關係。那天我去王群家的時候碰巧被她看到了,就是她向警察作證一個像我的人去過那裡,搞得雞犬不寧的,現在她假情假意地來道歉罷了。」
沈容馨稍微放心,但仍很困惑:「她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而且還會知道你在我附近,要找你為什麼不直接打給你?」
無視文的僵硬動作,沈容馨扭動水蛇腰,修長的雙腿結結實實地釘在文的腳後跟上,不肯放他離開。
「……我之前設置過,把手機呼叫轉移到你那裡。」
本已熄火的海綿馬達再次發動,這時候還能拒絕那就不是文了,反正陌也拍了不知多少次,再讓她多拍一次也不妨。唯一的區別就是文留了一個心眼,雙手把被子撐開到足夠覆蓋兩人從頭到腳的寬度。
「嗚……你又來啦。」
這時候的羞澀完全是引人犯罪的偽裝。
「不是又,我不想半途而廢罷了,你也不想吧。」
文堵住她雙唇,避免讓她的呻吟聲被竊聽,龜頭不停撞擊陰道裡的興奮點。
每一次摩擦文都瞄著她開發最深的性感帶進攻,沈容馨的身體來不及從半推半就轉成欲拒還迎便投降了,脫水似的軟倒在文背上,吁吁喘氣。
迅速體驗到了高潮的快感,對明知上演免費性愛演出的文來說毫無樂趣可言,盡快安撫完沈容馨,他就開始著手清除隱蔽的探視之眼。
第一個注意到的針孔攝像機很快被摘下,陌眼前的屏幕一花,她馬上切換到另外一台,饒有興致地繼續觀摩,為了取得最佳視角,她佈置的攝像機可以說是覆蓋了房間的每一個區域,即使少了幾部,她的視野裡也不存在死角。
「床上的快槍手怎麼做點小事都那麼慢,真沒挑戰性。」
除了幾部售價最低廉的大體積偷拍機被文找到外,她的其它資產保持原樣,完好無損。
「真沒必要在你身上投資太多,明天也許該去收回那幾枚針頭免得浪費。當紈褲子弟當到這份上真是沒救了,如果你不是他們生的我還想同情一下放你一馬,要怪只能怪你不夠走運啦。」
陌關閉了拍攝模式,將磁盤內容全部導出後,點燃打火機將這段時間裡拍的有關文與沈容馨的照片付之一炬,「好好活著享受這段美好時光吧,以後不見得有機會了。」
另一邊,文越找越是心裡發毛,不知有多少天的夜生活恐怕都是在她的注視下度過,洩漏的私密資料難以估計。
他又想起王群了,與沈容馨的不倫戀情他的確保護不太周全,但是要讓一個曾經戲弄於股掌間的小角色獲悉並拿來要挾,可能性實在不高。當時他沒注意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多半就是陌的傑作,王群用替死鬼的代價成全了所謂的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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