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別看她長得一張娃娃臉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熟女一枚!
雖然沒有男朋友,卻有一個男性同居人冬天充當她的暖爐,夏天當抱枕這麼幸福的單身生活,她才不想放棄呢!
無奈老媽近來一天到晚逼婚她的「枕邊人」身份終於曝光──嘖,她就說嘛,想要男人何必相親?
身邊現成的猛男拿來「用一用」不是很好?
而且他們同居了那麼久,「默契」好得沒話說一定可以「賓主盡歡」的啦!
她自己心裡是把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亮就不知道「男主角」是不是願意配合哪…
把你寵上天
第一章
把你寵上天1大大的雙人床因為你的擁抱就算冬天也像暖爐……
「媽,我還不急嘛……」
凌伊娃有氣無力地拿著話筒,才反駁一句,母親就像機關鎗一樣辟哩咱啦念個不停。
「什麼不急?咱們家隔壁的妮妮一畢業就生了一對好漂亮的雙胞胎,看得我都羨慕死了,你呢?都三十歲了還生不出個屁,連男朋友都交不到,這說出去丟不丟人哪?」
凌家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看著別人家含飴弄孫的美滿畫面,心裡當然對女兒有所抱怨。
「媽,生小孩跟放屁差多了,你怎麼可以拿來這樣比較?而且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凌伊娃說得有些心虛,眼睛瞟向那個背影英挺昂藏、正在和電腦搏鬥的男人。
是啊!她是沒交男朋友,家裡卻藏了一個男人——這要是讓老媽知道了,八成會發瘋!
「我管你工作不工作!」
凌母發出河東獅吼,隱約還能聽見凌父直要凌母冷靜點的聲音當背景。「娃娃,你給我聽好,我再給你一年時間,你要是再交不到男朋友,那就辭職回來,我會幫你安排相親!」
「相……呃,媽,不好吧?」
為了怕被正在專心打字的男人聽見,凌伊娃硬是把「相親」兩個字吞回去。
「就算不好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就這樣,再見!」
凌母獨裁地講完,便掛了女兒電話。
「呃……」
凌伊娃瞪著嘟嘟叫的話筒,忍不住苦惱地頹下雙肩。「唉!真煩……」
此時男人轉過身來,揉著她的發頂。「你媽又打來催婚了?」
「你怎麼知道?」
一說完,凌伊娃就覺得自己白癡,光是從她回母親的話,誰都嘛猜想得到!她擺擺手,很無奈地踱到連身鏡前。「是誰規定年紀大了就應該要結婚?只要我不說,誰看得出來?」
不是凌伊娃臭美,而是她無論左看右看,根本就不像是個三十歲的女人,她沒有花大錢保養,但身高一五六加體重四十一公斤的身材,和那張天生的娃娃臉,讓她看起來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若不說出來,絕對沒人相信她已經是熟齡的熟女了!
「也許是你媽比較心急吧?」
雷鳴沒有父母,自然也沒那種困擾,轉回身,繼續打他的稿。
「不管她了,要是我真不想結,她也不能逼我吧!」
凌伊娃坐回雷鳴身邊,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電腦螢幕。「雷鳴,你小說進度趕得如何了?我昨天去書局看到排行榜,你的書現在是第一名耶!」
「是嗎?可能只是好運吧!」
他似乎不怎麼在意名次問題。
「你真的好厲害唷!像我,連寫個五百字作文都會要了我的命。」
凌伊娃曾經翻過雷鳴的書,光是看到那些精鏈的文字和複雜深奧的內容,就教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雪」是雷鳴的筆名,乍看之下必定會認為作者是女孩子,然而故事卻都以黑社會的殺戮作為題材,曾經有人為他做書評,認為「小雪」可能是退休或辭職的女警官,才能以如此犀利直接的筆法描述槍林彈雨的社會黑暗。
「還好,不是很難。」
雷鳴說話時,仍不影響他的打字速度。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天賦吧?他寫作的定力非常好,即使旁邊有一隻小麻雀興致高昂地吵鬧著,好像也不能影響到他。
可或許應該說,其實雷鳴壓根沒有全心投注在他的作品上,講明一點,他是屬於那種最令編輯頭疼的作者,既不潤稿也不校稿,隨手打完就交出去了,偏偏故事無論是在邏輯或鋪陳方面皆完美得難以挑剔,凡是看過他小說的人都會明瞭,他會如此火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你教我嘛!你怎麼想出這些故事的?」
「哦!隨便想的。」
雷鳴明顯答得敷衍。
「那……你等我一下!」
凌伊娃快速抽來一本書,翻開第一百零七頁。「這個呢?你怎麼會這麼清楚這些機械的組裝,連編號都知道?」
「那隨便猜的。」
「最好是!」
凌伊娃氣呼呼地合上書。「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是以前上軍訓課的時候教的咧!」
「嗯,也有可能。」
放任她去猜臆,要是把真實原因告訴她,恐怕會把她嚇得夜夜失眠吧?而他,不想看見她受驚的模樣。
「小氣鬼!」
凌伊娃對雷鳴做了個鬼臉,放棄地把臉靠在他肩膀上。「其實真的很不可思議,我竟然跟一個知名的大作家住在一起耶……」
她奇妙的話語讓他忍俊不住。「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
「是嗎?」
凌伊娃非常不苟同雷鳴所言。瞧瞧他全身上下哪一點平凡?一張帥到無可挑剔的面孔,精瘦卻強壯的挺拔體魄,又寫了一手的好文章,甚至連講話的聲音都像催眠曲一般迷人。
「你幹嘛嘟著一張嘴?好像小豬一樣。」
他捏了她嫣唇一下。
「對啦!反正我又矮又不可愛,像豬也是正常的啦!」
她自怨自艾。
「只是開個玩笑,你幹嘛當真?」
「我連有自知之明都不行哦?」
其實說到底,她只是在埋怨他不肯教她這個文字白癡,以前她也曾投稿到一些報章雜誌過,然而寄了幾篇過去,就退了幾篇回來,可謂是死狀慘烈啊!
「好了,別再生悶氣了,不然明天我請你去吃大餐?」
他知道她對美食沒轍,以此誘引她是最百無一失的。「我們去吃後面巷子那間法國料理,有香噴噴的烤雞和牛排等你哦!」
「那……不是要花很多錢嗎?」
老天,光是這樣讓他一講,她腦子就跑出了美食饗宴的畫面,讓她唾液分泌大增,肚子也餓了起來。
「放心,我昨天剛拿到稿費,手頭很寬裕。」
他是采抽版稅制的,且他的書賣得那麼好,光是一本書的收入就等於正常人好幾個月的薪水了。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請囉!」
講得勉強,其實她心裡已經迫不及待想坐進那間法國餐廳了。
「好!」
他看了時鐘一眼。「你今天不用上班?」
「要啊!」
烤雞耶……酥酥脆脆的口感加上濃郁的沾醬,讓她興奮得渾身發抖,完全沒聽見他的提醒。
「那你怎麼還不出門?」
「啊?」
她傻愣愣地舉起手腕一看,立刻僵住。「啊!我要遲到了啦!」
接著就是看好戲的時間了!雷鳴雙手環陶,泰然地看著凌伊娃慌慌張張地將物品丟進包包,慌慌張張地檢查儀容,又慌慌張張地衝了出去,就這樣過了慌慌張張的五分鐘後,一切又回歸安靜。
然後,他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弭。
凌伊娃在一間烘培訓練班工作,會來這裡報名上課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編派到凌伊娃底下的學生全部都是女性,且大都是已婚的婦女。
「娃娃,你看我這個行不行了?」
由於凌伊娃有著一張陶瓷般的嬌俏容顏,讓這群婆婆媽媽們很自然地喊她「娃娃」,而不是「老師」。
「我看看。」
凌伊娃踱到發問的婦女跟前,持打蛋器在鋼盆一撈。「不行,要再黏稠一點。」
「這樣還不行?我手超酸的!」
婦女甩甩手腕,忍不住抱怨。
「做這種水果蛋糕本來就有點耗時間,如果你家裡有機器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凌伊娃好聲好氣地說。
其實訓練班裡是有器具的,不過因為學生人數太多,沒辦法大家都用到,為求公平起見,乾脆讓她們全都用手打泡。
「好吧!等我老公這個月發薪水,我一定要他買機器給我!」
這名婦人面容淨麗,穿著品味十分時尚,看得出來家境還不錯。
「加油哦!」
凌伊娃替婦人打氣,並逐一到每個學生位置審視指導,因為她的好耐性和好脾氣,讓許多人聞名而來,特別是檢定的日子將近,報名的學生更是爆滿。
等所有學生將麵粉和水果蜜餞放進模型,一個個拿進去烤箱調好溫度後,這段等待的時間就是大家歇口氣、聊天說地的好時候了。
凌伊娃算是很沒架子的老師,尤其這些學生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屬於會做卻不會收拾善後的那種,因此她乾脆自己動手,將那些用過的器材全丟到洗碗槽裡頭清洗。
「娃娃!」
「嗯?」
凌伊娃關掉水龍頭,就見那群三姑六婆們正一臉興奮地朝她揮手。
「快過來!」
一位外貌樸實的婦人將凌伊娃拉了過去。「娃娃,咱們有話問你。」
「招弟媽媽,是什麼地方不懂嗎?」
現在已經很晚了,早過了下課時間,但為了讓這些參加檢定考的學生們順利過關,才會留下來惡補。
「誰在跟你說那個?」
見凌伊娃又要拿書過來,劉招弟翻了個白眼。「我問你,你現在有沒有比較要好的男朋友?我看你也不小了,差不多該嫁人了吧?」
「啊?」
凌伊娃一愣,有些恐懼地看著這群將她包圍住的女人。「招弟媽媽,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什麼?」
說起來這世界還真小,她也是上禮拜才知道原來她母親和劉招弟竟然是高中的好姊妹呢!
「是啊!她都快被你急死了!」
「可是就算要嫁,也要有對象啊……」
凌伊娃吶吶地說,這群媽媽們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好似早有什麼計謀似的。
「那有什麼問題!」
劉招弟一彈指,大家紛紛丟出一本簿子。
「你們……」
哪還需要問?一看就知道一翻開絕對是一些男性資料,但她沒想到這些女人竟然這麼雞婆……呃,這麼說太大逆不道了,她知道她們只是熱心過頭了。
「這可是我們這些媽媽們替你找來的,你有空就看看,有喜歡的再告訴我,我會幫你們安排見面。」
劉招弟說得自信滿滿。
「人家也不一定會喜歡我吧?」
凌伊娃說得委婉,希望劉招弟能放棄賺她的媒人錢,當然她不是瞧不起、也不是討厭相親,只是很不習慣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面對面聊天。
「怎麼會?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溫柔,要不是我兒子才國一,我還真想把你娶回家當媳婦呢!」
另一名婦人也道。
「我是很謝謝你們的抬愛啦!可是我都三十歲了,應該沒有人會喜歡我這種老女人吧?」
凌伊娃左看右看,真糟糕,這道人牆還真是毫無破綻,根本是完全把她堵在裡頭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要相親!」
劉招弟說得眉飛色舞、舌燦蓮花,完全展露她媒人婆的專業能力。「娃娃,劉媽媽告訴你,你不能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要多和外面的男孩子交往,人生才會有樂趣,雖然我知道你比較害羞又口拙,不過沒關係,我們這些媽媽們全都有經驗,有什麼問題我們都會幫你的!」
「可是……」
「你不能再可是下去了,難道你要等到了四十歲還沒人要的時候才覺醒嗎?真是個傻孩子!」
「我是沒差啦……」
「什麼叫沒差?你這種心態會毀了你的下半輩子的!」
就這樣,凌伊娃每說不到一句就被狠狠地打槍回來,當她無奈地想著這些訓話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時,教室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
「凌老師,你有朋友找你哦!」
說話的是凌伊娃的同事,手上提著包包,看起來應該是要下班了。
「是誰?」
凌伊娃頭一探,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雷鳴。
眾婆媽們一看到氣宇軒昂、挺拔帥氣的雷鳴,更是訝異得不得了。
「伊娃。」
雖然場面有些怪異,但雷鳴還是揚了揚手裡的便當,走了過來。
「伊娃,那我先走囉!」
同事朝大夥兒揮揮手,便離開了。
「雷鳴,你怎麼來了?」
凌伊娃緊張地上前擋住雷鳴,怕他被婆婆媽媽們抓起來拷問。
「你說你今天要加班,我怕你忙到忘記吃飯,就想說幫你送個便當。」
雷鳴感覺到凌伊娃的反應不太尋常,但基於禮貌,他還是對著那群定格的媽媽們點個頭。
一見帥哥如此好禮,媽媽們除了心花怒放外,更是在心裡替雷鳴打了個一百分的分數。
「謝謝……」
凌伊娃接過便當,心裡不禁甜滋滋的,這可是他頭一回替她送便當呢!「那你呢?吃過飯沒有?」
「不急,我等會兒就去吃。」
雷鳴以手指擦拭凌伊娃鼻頭上的麵粉,讓她秀頰整個紅透了。「你看你,都變成小丑了。」
「我沒注意到……」
她害羞地低著頭,總覺得今天的他格外迷人……她好奇地看了看他,才發現他不一樣的地方。「你去剪頭髮了?」
「嗯,好看嗎?」
他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平頭,前陣子因為趕稿都窩在家裡,所以也懶得整理自己的儀容,但最近天氣越來越炎熱,讓他終於受不了地跑去美容院。
「好看!你怎樣都好看!」
她臉上掛著靦覜的笑容,那模樣就像小孩子般真誠無邪。
「謝謝你的誇獎。」
他拍拍她粉嫩的芙頰,他以為上了這麼久的班,她應該累慘了,不過現在看來她仍然是那麼有朝氣,那他就不用擔心了。「你什麼時候下班?」
「不知道耶!等一下還有一道檸檬蛋糕要練習,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要飛起來一樣,雀躍得什麼煩惱都會忘記。
「好吧!如果太晚的話記得打給我,我會過來接你。」
瞧她這麼嬌小玲瓏的,如果他是壞人,那她一定是最好的目標。
「不用了啦!我自己可以回家啦!」
她心裡純粹是想著,要是他來載她的話,那她的小綿羊怎麼辦?
「不行,這點我很堅持!」
他不能冒任何危險,因為她就像一尊嬌貴的玻璃娃娃,禁不起壞人一掌捏碎的。「你要是沒聽我的話,回家我就打你屁股。」
「你……你在胡說什麼啦!」
雖然這話聽起來好似很平常無害的警告,但卻讓她臉紅心跳,連句話都說不好。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
語畢,他看了下那群目瞪口呆的婆媽,又道:「那我先走了,你先把飯吃完再工作,知道嗎?」
「嗯!」
她乖巧地頷首。
「那我走了!」
沒有多做遲疑,他的長腳三兩步便走出了教室。
凌伊娃傻傻地看著雷鳴帶來的便當,臉上的笑意更甜了。
不用打開來看,便當盒上標誌著的,正是她最喜歡吃的炸豬排便當,她很高興他竟然記得她的喜好,亦想起兩人上回搶最後一塊豬排的景象……
難以言喻的喜悅蔓延在心腔,有些羞於啟齒的少女情懷,她從沒告訴過他。
她不在意,只要兩個人能像這樣一直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嗶嗶嗶……嗶嗶嗶……」
計時器發出警告,顯示烤箱裡的蛋糕已經好了。
然而,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動作。
「你們……」
凌伊娃才剛要開動,但這情況想也知道她不用吃了,她歎息地擱下筷子,一轉身,就看見眾娘娘們個個摩拳擦掌。「你們不去看看蛋糕好了沒嗎?」
「不急,我們還有些事要問問你。」
「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想都別想!」
第二章
下班後,凌伊娃回到家已十點多了,但她卻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麼有趣的事情。
人高馬大的雷鳴竟然窩在日式小沙發上睡著了,而面對著他的矮桌上,電腦還是開機狀態,一看就知道八成是寫稿寫到睡著。
「呵!」
瞧他那嘴唇微開的熟睡模樣還挺迷人的,讓她忍不住嬌笑出聲,她將包包放在一旁,伸手推了推他。「雷鳴!」
「嗯……」
雷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精神卻半沉溺在睡眠狀態。
「雷鳴,你睡在這裡不舒服,快起來!」
她又叫了一次。說也好笑,這樣一間十幾坪的套房根本沒有客廳臥室之分,床鋪就離他不到一公尺的距離,他累了怎麼不到床上睡呢?
「你回來了……」
這次他撐起了身體,伸展著僵硬的四肢。「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哦!」
說著,他突然睜大了眼睛。「你為什麼沒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放心,有一個學生和我同路線,我們是一起騎車回來的。」
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紙盒。「你看,我們後來做的檸檬蛋糕還剩好多,我就帶回來了,你要不要吃?味道很好哦!」
「不要,這種時間吃東西會發胖。」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自從和她住在一塊兒後,他就很少鍛煉身體,還好最近他事情很多,忙著做一些……很機密的生意,也算是消耗了不少體力。
「你是男人耶!幹嘛在意這種事情?」
她笑了出來,沒想到他也這麼愛美。
「我還覺得你太瘦了,該多吃一點才對!」
「可能是我的自我要求比較高吧!」
他隨口給了個答案,事實上是因為他對甜食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對了,剛剛你媽好像有打電話來。」
「什麼?」
她緊張地倒抽一口氣,抓住他手臂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媽?你有接嗎?」
「沒有,但是電話會顯示號碼。」
他把家用電話拿過來,按鍵讓她看那通未接來電。
「真的耶!」
她驚訝地嬌呼。「你好厲害!」
「我記憶力還不錯。」
他比了比自己的腦袋,別說是簡單的十位數字,就算再繁複的密碼程式他照樣過目不忘。「你媽最近好像常打給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呃……哪還能有什麼事?」
說到這,讓凌伊娃有些尷尬。
「又是要你快點結婚?」
「應該是吧!」
她假裝無意地整理東西,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聊這種事。
「那你呢?你想結婚了嗎?」
這回他也有些奇怪,平常他是不會過問她這方面的事情的,現下卻顯得有些窮追不捨了。
「哎唷!這種事急不來的啦!」
凌伊娃揮著手,故作無所謂。
然而雷鳴老鷹般的長眸卻緊追她忙碌的身影,須臾,突然進出一句:「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聞言,她停下動作,心臟因他的話漏跳一拍。「你……」
她不太瞭解他的意思,且他這句話有很多種解讀方式,讓她無法得知什麼才是正確的。
「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明天我就搬走。」
原來是這個意思!她馬上跳了起來,將手裡的衣架指向他。「你別亂想,結婚是我個人的事,你在這裡住得好好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但是我想你的男朋友應該不會認同你跟別的男人同居。」
他說得很誠懇,亦沒有任何不悅,純粹就事論事。
「那也是以後的事啊!我現在是單身,愛怎樣誰都管不著!」
她驕傲地抬高下巴,心裡卻悶到極點。
她真的不喜歡這個話題,也不喜歡他此刻那副為她著想的表情。
他要真的那麼體貼,那為什麼不乾脆以身相許算了?
這想法一跳出她腦海,讓她忍不住羞澀地縮了縮脖子,老天!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好色?要是讓他曉得了,說不定會嚇得逃走!
「你確定嗎?」
住在這裡也一年多了,說不戀棧是騙人的,但他不能自私地剝奪她享有幸福的權利,該走的時候,他不會有一句怨言。
「當然!」
說完,她立刻跳到床上。「我想睡覺了,不聊了!」
「不行,你還沒洗澡!」
「好吧!我隨便沖一下就好。」
她聽他的話走進浴室,反正只要能逃脫這個話題,要她做什麼都行!
雷鳴看著凌伊娃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兒,也跟著走到小廚房裡。
十分鐘後,凌伊娃穿著寬大的睡衣走出浴室,而他也正好拿了一杯熱牛奶到她面前。「喝完它!」
「最近天氣好熱,我可不可以不要喝了?」
她嘟著小嘴撒嬌著,其實她很討厭熱牛奶的腥味,但是自從好幾個月前他知道她有失眠的壞習慣,就老愛強迫她喝,說也奇妙,雖然她每次都喝得很痛苦,但效果還真的挺有效的。
「不行!」
他硬是把杯子塞到她手裡。「你不是說你最近要常加班?要是睡眠不足怎麼工作?」
他雙臂環胸,就是要親眼看著她喝完。
「你好囉唆哦!」
她抱怨歸抱怨,但捧著他親手為她泡的愛心牛奶,她還是乖乖地閉氣,一口喝掉。
「有這麼痛苦嗎?」
他抽了張面紙擦掉她嘴唇上的奶漬,每次看她像是喝毒藥般的表情,就讓他感到好笑。「好了,你快去睡覺吧!」
「是。」
她先把冷氣設定好時間,整個人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睡過去一點。」
洗好杯子後,他跟著上床就寢。他一躺上床,一隻黏皮糖立刻抱住他身體,大剌剌地把他當成抱枕。
「哇!好舒服哦!」
她很自然地將小臉埋在他頸窩,像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並發出滿足的喟歎。
「冷氣開這麼強不怕感冒嗎?」
說她像小孩子,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有你這個大暖爐啊!」
她說得理所當然。其實她是很怕冷的,但自從有了他之後,就算是冬天她也不用躲在厚棉被裡,可憐兮兮地抖個不停了!
「是啊!你還真會物盡其用。」
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收進自己羽翼之中。
每次抱著她都覺得她好小好小,他儼然成了她的守護者,而這樣的相處方式彷彿開天闢地以來不變的真理,讓他們心安理得,從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然而,就算是朋友,這樣親密的擁抱難免引人遐思,尤其再見到他們臉上恬適的微笑,任誰看了都會認為他們一定是對感情深厚的愛侶。
偏偏他們不是!在沒有任何一方察覺的處境下,他們就這樣維持著幸福且微妙的關係,回想起當初的相遇,彷彿是巧合,也像是注定——一年前這一夜,無雲的天空正飄著綿綿細雨,連月兒都不知跑到哪去,雖然還不到半夜,卻暗得令人心慌。
「哇!還好有帶雨傘,不然一定淋成落湯雞……」
凌伊娃將機車停進最後一個小格子,展開摺疊式的深藍色雨傘,打算到附近的超商買些零食回家。
她邊走邊碎碎念著,雖然氣象報告說最近天氣比較不穩定,但在這種暗巷裡,四周又沒有路燈照射,經過時還真的頗令人害怕呢!
「啊!」
陡地,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到蹎跌了一下,等她好不容易站穩了,低頭一看,嚇得她張目結舌,差點沒尖叫出來。
「我的老天!怎麼會這樣?」
她看見一名黑衣人浴血臥倒,從身形來看是個高大的男人,雨水的洗滌讓她看清這男人有張深邃的臉孔,只是模樣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她本來想盡速逃離,但走沒幾步又忍不住停下來,其實聰明的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干涉這種事,畢竟對方來歷不明,跟她又非親非故,可是……
天生的憐憫心讓她猶豫了快一分鐘,但雨勢突然轟轟烈烈了起來,又加上她剛才不小心踢了人家一腳……
「算了!」
她終究還是敵不過良心的譴責,蹲了下來,纖指探至男人鼻前,發現他還有呼吸。要是她見死不救的話,說不定他會因此而染上風寒死掉,那她豈不間接成了殺人犯?
「不不不!我一定要救你!」
一想到那可怕又可憐的情景,她一把將雨傘丟掉,不怕髒地將男人扶了起來。
好……好重!
嬌小的她要負荷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實在是非常吃力,她使出吃奶的力量,但因為身高的關係,所以他的腳根本就是在地上拖著走的。
「我的老天爺,你一定要原諒我,我已經很努力了……」
這一刻,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為什麼會租到這種爬樓梯的公寓,但即使好幾次都因為體力不支而癱倒在樓梯間,她還是很有耐性地重新站起來,繼續這段雖短卻辛苦的路程。
至於好心是否真的會有好報?這點,就要看老天是怎麼想的了……
千辛萬苦地讓男人躺到床上後,她趕緊到浴室弄了一條濕毛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污漬。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讓她心急萬分,遲疑著是不是要先帶他去醫院比較保險?
後來她決定先脫掉他又濕又髒的衣服,雖然很害羞,但她還是仔細幫他把一身黑衣脫掉,至少他會比較舒服一些。
「要命!你身材也太好了吧?」
她是沒什麼機會看過男性的裸體啦!但瞧這男人壁壘分明的肌肉,實在讓人不由得停駐目光,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看見他右腿上破了個大洞,血液雖然已經凝固,但傷勢仍然慘不忍睹,讓她心口不禁揪縮了下。
既然要救就救到底吧!
她用水桶裝了一些水提到床邊,以毛巾替他淨身,偶爾眼睛不小心對上他胯間的內褲,就讓她小臉爆紅!
「呃……」
男人忽然呻吟,讓她嚇了一跳。
「我弄痛你了嗎?」
她可是提心吊膽地想幫他把傷口清乾淨一點,才不會感染,但聽到他有反應,還挺令她驚喜的。「好好妤,我會輕一點哦!」
「嗯……可惡……」
男人口齒不輕地低喃著,讓她不禁將手覆上他額頭,灼熱的溫度讓她的心又是一驚。
「原來是發燒了,難怪你會這麼不舒服。」
於是她又馬不停蹄地取來了退燒藥跟溫開水,溫柔地撐起他健壯的身體,細心地將藥丸和開水餵進他口中。
「好了,喝完就乖乖睡哦!」
她慶幸著自己明天休假,正要離開床鋪,匆然一陣拉力讓她跌在床鋪上,他俊逸的臉龐像張大網落在她眼前!
此刻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個昏迷的男人竟然睜開了眼睛,口氣狠戾地像是殺人魔鬼一般。
「你是誰?你餵我吃什麼鬼東西?」
他面露凶光,手掌扣住她肩膀的力道勝過她所有的力氣。
「我……」
這突來的情況讓她傻得不知該說什麼,尤其那一雙藍色眼睛更是增加了她心裡的困惑。
他是外國人?那他怎麼會說中文?
「快說!」
男人額際進出冷汗,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我要說什麼?」
她眨眨眼,還很一頭霧水。
「你……」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體力不支地癱死在她身上。
「喂!你怎麼了?」
她倉皇地推開他,就見他大口大口呼吸的難過模樣,本想再取一條毛巾過來,他的手卻緊緊抓住了她。
「不准走……」
這句話已經耗盡他最後的體力了,但他強壯的身軀還是壓著她,「鴨霸」地困堵她行動。
「先生!」
她在他耳邊大喊,但他像是昏死過去一樣,對於她的呼喚全然沒有反應。
他身體仍然熱得嚇人,讓被困在懷裡的她也悶到難以呼吸,她好不容易鑽啊鑽的,終於從他胸膛裡爬了出來,但他的手卻像鐵銬一樣扣住了她,掙扎了老半天後,她看了看他沉睡的面容,才放棄地趴倒在他身邊。
「我沒力了……」
她歎了口長氣,下班後的她已經累極了,再加上這番折騰,讓她眼皮也不禁沉重了起來。
慢慢地,連思緒也開始混沌,她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墮入睡魔的天羅地網,睡得不省人事……
很神奇的,像這樣全身放鬆的感覺,雷鳴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時時刻刻都在和敵人與自己的性命搏鬥的他,連睡覺都不得安穩,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警鈴大響,然而此時此刻,他卻一點都不想起床,就算對方要用槍把他的身體打成蜂窩,那也沒差了……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他覺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團棉花,空氣間傳來一股沁鼻的氣息,香香的、甜甜的,有點像是奶油的味道,雖然他向來拒吃甜食,但這香味卻好像鴉片一樣,讓他渾身飄飄然,貪婪地想要再多一些……
然而天不從人願,從不嗜睡的他無法繼續這場美夢,當思緒逐漸回籠,他不禁有些感慨。
他動了動四肢,感覺那團棉花好像更有彈性了,而且還傳來一陣天然的體香,這讓他疑惑了起來,眼睛也立刻張了開來。
「你是誰?」
這是怎麼一回事?躍入他眼簾的竟然是一張宛若天使般的可愛睡顏,只是這個天使離「夢幻」這個形容詞有點差距,光是嘴角上的口水就大打折扣了!
「嗯……不要吵我……」
凌伊娃意識不清地睜開明眸,轉身的動作才做到一半,整個人就這樣滾到了床下,痛得她迭聲哀呼。「啊!好痛、好痛!」
雷鳴無言地坐起身,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只剩一條內褲遮蔽自己的重要部位,他眉頭深鎖,迷惘地看著這間小套房。
「我的屁股……」
凌伊娃嘟著小嘴,手扶著臀部艱難地站了起來,暗忖著這男人未免太沒心沒肝了一點,看她摔了個四腳朝天居然也不會幫忙攙扶她,虧她昨天還那麼辛苦地背著他爬上樓!
「你是誰?」
雷鳴眼神依舊戒備,在他的世界裡,女人和男人一樣的危險,光憑外貌是不能與強弱畫上等號的。
「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這樣說好了。「你昏倒在我家樓下,是我把你背上來的,而且你昨天還發高燒呢!我想應該是你右腳受傷的關係,等會兒我出門幫你買衣服,再陪你去醫院看看。」
「我的腳……」
他看向自己腿上的傷口,想起當時他好不容易逃過那些保全追捕時,硬是忍著痛將陷得不算很深的子彈取出來,但是流血過多的他卻感到腦部強力暈眩,撐沒多久就身體一軟,整個人昏厭過去了。
在倒地的前一秒鐘,他甚至還以為自己或許會就這樣被抓走或死去,卻沒想到會讓她給救了回來。
換言之,他這條命是讓她給救活的,她自稱為他的救命恩人並沒有錯。
「哈囉!你還好吧?」
見他想得入神,她伸出柔荑在他面前揮啊揮的。
「我沒事了,這傷口也不礙事了。」
這種槍傷是不能上大醫院治療的,還好他有特殊管道,不然右腳再拖下去說不定就廢了。
「真的嗎?」
她語帶質疑,雖然他傷口的血液已經凝固,但她還是覺得很不放心。「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到醫院看一下會比較好耶!還是你給我你家人的聯絡方式,我幫你通知他們。」
「我沒有家人。」
「什麼?」
她一雙美眸迅速浮出淚液,即使他仍面無表情,卻仍然引發她的惻隱之心。「沒關係,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什麼……東西?」
他不明所以地瞅著她,不懂她在激動什麼,更何況她到底是從哪一點覺得他在難過?他從小就沒有父母,而他與領養人的相處模式,也不能稱之為親人,說穿了,只是一種長期的生意關係。
「好了,你不要再逞強了,以後你就在我這邊住,等你找到工作,生活穩定後我們再來打算,好不好?」
她很自然地把他聯想成無依無靠的可憐人,而她出生在一個溫馨健全的家庭,對於像他這樣的可憐人,她非常願意伸出援手。
「住在這裡?」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重複著,很懷疑這女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憂患意識?竟然這樣隨隨便便收留一個男人,難道她不怕他是壞人嗎?
「沒錯!雖然這裡小了一點,不過我們兩個人住還不算太擠,而且你的腳這樣也還需要時間休養,這段時間我一定會盡其所能地幫助你的,你不要擔心哦!」她的語氣像在跟小朋友說話一樣,只差沒摸摸他的頭說一聲:「乖哦!」
他整個人錯愕得不知該回些什麼,但心中泛起的溫暖卻讓他有種拒絕不了的感覺。
她並不曉得他的身世,而他也不想說出來嚇壞她。
但是,等她知道了他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以後,她還會對他這麼好嗎?
還是會驚恐萬分地將他趕出去?
這是他頭一回對於自己的身份有這樣的自卑感。
他內心百感交集,忽然,眼睛的酸澀感打斷了他的沉思。
「你怎麼了?」
她看他一直眨眼睛,趕緊擔心地湊近他。
「垃圾桶拿過來。」
「好!」
她十萬火急地依言照做,本來以為他要嘔吐,怎料他竟然是要拔隱形眼鏡。
褪下藍色的鏡片後,她才發現他的眼球和她一樣是黑色的,讓她又大驚小怪地詫呼:「耶?我還以為你是混血兒呢!」
「我不是。」
「可是你長得好高,五官也很深,我想你戴這種隱形眼鏡一定有很多人以為你是外國人!」
她由衷地道出感想。
「是嗎?」
他唇角微微牽起,這是他掩人耳目的一種方式。
但令他心情愉悅的不是高興自己掩飾成功,而是因為她說話的樣子生動有趣,每一個表情都讓人得知她一定是個活潑樂觀的人,而像她這樣的女孩,在他的生活中還不曾出現過。
「真的!我不騙你!不過我覺得你的頭髮太長了,等一下我們順便去剪頭髮,到時候你一定會變得更帥!還有啊,為了慶祝我們認識彼此,我們還要去大賣場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回來,順便也可以幫你補一補……」
凌伊娃興高采烈地說個沒停,雖然有些聒噪,但她的聲音清脆如鈴,聽了很舒服。
「謝謝。」
心中萬種情緒,他無法言喻,但他知道她的出現將成為他生命第一道曙光,也許,他就要一步步遠離那黑暗殺戮的世界了……
「對了,我忘記跟你介紹我自己了,我叫凌伊娃,聽起來很幼稚對不對?這是我爸取的,因為他希望我能一直像個小娃娃一樣天真可愛,你不覺得他真的想太多了嗎?我又不是妖怪,當然也會長大、會老啊!怎麼可能一輩子都像個小娃兒一樣……」
她沒聽見他的道謝,但她的神情如此興奮喜悅,他知道,她是真心歡迎他的。
第三章
一覺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手機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但真正讓凌伊娃驚醒過來的卻是——「雷鳴,你的臉怎麼了?」
他右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上頭還留著些微的鮮血,嚇得她渾然不知所措。
「哦!我昨天晚上忽然肚子餓,本來想切點水果來吃,不小心弄傷了。」
讓她這麼一吼,他想不醒來都不行,他伸手想摸摸傷口,豈料她動作更快地揮開他。
「不可以用手摸!會有細菌!」
她緊張兮兮地喊,覺得他的說法教人匪夷所思。「你切水果怎麼會切到臉上?」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太愛困了吧!」
「你也真是的,不是有蛋糕冰在冰箱嗎?你怎麼不去吃?」
他的不小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是因為他常常半夜肚子餓爬起來,所以她才會常準備食物放在冰箱啊!
但說也奇怪,他起床時都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所以她都是一大早醒來才會發現他又掛了彩。
「我不喜歡吃甜食。」
她正在拿藥膏擦他的臉,而他就像個大老爺一樣半臥在床鋪,欣賞她為他擔憂的樣子。
「水果還不是甜的?」
她橫了他一眼,每次都這樣,她準備的剛好都是他不想吃的。
「那不一樣。」
他還是有話反駁。
「我真搞不懂你怎麼這麼容易受傷?要是在臉上留疤就不好了!」
他是都不怕痛嗎?瞧他全身都是傷痕,但每回見他受傷,他都好像沒感覺似的,只有她在一邊窮緊張。
「我是男生,沒差!」
他真的不是很在意容貌問題,可說真的,他還挺喜歡自己的臉,因為她說過他長得很俊俏。
「你不能老是這麼漫不經心的,要是哪天你又不注意摔成了殘廢,那我不是要照顧你一輩子?」
「你不願意?」
「我……」
她一抬眼,正好與他那雙精厲狹眸四目相交,讓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我真的變成廢人,你會把我丟開嗎?」
他似乎很在意這個答案,認真地等待她的答覆。
「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他說得好像自己是她豢養的小狗,她不禁想釐清自己絕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主人。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彷彿只要她取悅了他,他嘴角就會笑出那種邪佞的弧度,但再瞧他眉眼的彎度,又帶了一份稚氣的滿足。「你放心吧!就算我把我的腿摔廢了,至少我的兩隻手還能賺錢,不會讓你太辛苦的。」
「你別亂說話,這種事情是不能亂開玩笑的!」
她擦起腰訓他,就像小時候自己說錯話,母親就一直罵她童言無忌一樣。
「知道了!」
他很聽話地順從她,因為他才沒變態到有聽她像老太婆叨念長篇大論的怪癖。
「你最近又要趕稿了嗎?」
她前天聽見他用電話跟對方在討論交稿日,從對方有時激動得大吼大叫的聲音看來,她想出版社的人應該對他很頭疼吧?
「是啊!」
他伸了伸懶腰,所謂的瓶頸對他來說可是從來都沒發生過,總是輕鬆地就能寫出令人蕩氣迴腸的故事,畢竟有些事情百聞不如一見,讀萬卷書亦不如行萬里路,根本不需要擬任何大綱,那些血腥殘暴的記憶他雖然看多了,卻依然印象深刻。
「我今天很早就會下班了,你要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
「我想吃披薩。」
「披薩?你也吃那種東西?」
她覺得很難以想像,尤其他臉上還有一條約六公分的刀疤,看起來很像啃大魚大肉的兄弟。
「喂!是你自己問我想吃什麼的,你還反過來嘲笑我?」
他捏了捏她柔潤的臉蛋,不滿地說。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有點越活越回去的跡象,但是有些東西,在他童年是不曾有過的,可那不代表他從來沒有渴望過,只是自從和她一塊生活後,對於那些事物的渴求慾望更加明顯罷了。
「你怎麼老愛捏我?」
她哀怨地揉揉自己的臉,他這習慣就跟她家裡那些叔叔伯伯一樣,她只是臉長得很幼齒,不代表她永遠不會長大好嗎?
「幹嘛這麼小氣?」
龐大的身軀又平躺回床上,他邊拉被子還邊催促她。「快準備準備去上班吧!不然遲到了可怨不了誰哦!」
「哼!」
她不甘不願地踱下床,覺得他真是好命,哪像她每天都得窩在烘焙教室裡辛苦地講課、做西點,而且錢領得還沒他多!
但想是這麼想,她還是得認分地換好衣服,畢竟在大都市生存可由不得她任性,除非她不介意把西北風當三餐吃。
「你的披薩我記得了,我去上班了,大懶蟲!」
她洩憤地踹了他一腳,然後抓了背包便趕去上班了。
她一走,他馬上從涼被探出頭來,臉上的笑痕更深了。
她就是這樣,即使抱怨一堆還是不忘對他好,而幸運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還挺賤的,她對他越好,他就忍不住想使壞,把她當奴隸使喚來使喚去,因為啊!光是看著那張嫣紅小嘴碎碎念的樣子,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呢!
今天烘培訓練班裡來了位新同學,人不但長得漂亮,同時還有一副魔鬼般的好身材,但是呢,通常像這樣的學生是讓老師最害怕的。
「席儷,你以前難道都沒做過一些比較簡單的小西點嗎?」
看著烤盤上那一坨又一坨的大便……呃,是蛋糕,凌伊娃只覺得自己萬分頭疼。
席儷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雖然孔子先師說過要有教無類,但像這種活到三十歲卻連打雞蛋都不會的女人,根本是好命到太欠揍了點吧?
「有啊!可是那是好久以前了。」
席儷也端詳著烤盤裡的成品,似乎很不能理解明明都是用一樣的方法和材料,為什麼她做出來的東西會長得這麼噁心?
「你以前做過什麼?」
「嗯……那個好像叫杏仁瓦片吧!我那時候有負責灑杏仁片哦!」
「灑杏仁片?」
三條黑線自天而降,凌伊娃完全確定席儷根本連一滴滴的基礎都沒有。「席儷,你可以告訴我,你想學做西點的動機是什麼嗎?」
「因為我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才不會被那個大笨蛋看不起!」
席儷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眸透露出堅定。
但凌伊娃卻很懷疑,自己真有辦法教好這根朽木嗎?
「大笨蛋是誰?」
「當然是魏向生……呃,他是我的管家啦!」
席儷這才發覺自己太激動了,趕緊放軟口氣怕嚇到這位可愛的女老師。
「管家?」
果然是個大小姐,說不定席儷連家裡廚房長怎樣都不知道呢!凌伊娃暗想。
「沒錯!」
席儷握住凌伊娃的手,萬分期待地說:「老師,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變得很厲害的,是不是?」
「呃……這個我不確定……」
剛才做過三樣西點後,凌伊娃只能說席儷真的是她碰過最棘手的一位學生了。
「怎麼會不確定?我可是問過好多人才決定要來這間訓練班的,我很相信你的能力!」
「我、我盡量……」
凌伊娃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不過她會盡所有努力指導席儷就是了。
席儷凝視了凌伊娃許久,不禁氣餒地垂下螓首。「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這……」
看席儷這樣難過,凌伊娃怎麼能說出事實來打擊她?「我想你只是缺乏練習,不然我們先從最簡單的做起,慢慢的你就會上手了。」
「真的嗎?」
席儷的情緒起伏很大,馬上又打起精神來了。她將袖子拉高,一副很有衝勁的樣子。「那我們再來做吧!」
「總裁,你已經沒有時間了。」
席儷才剛要拿麵粉來秤重,門口卻走進一位穿著一絲不苟的女士。
「為什麼?我不是吩咐你把下午的行程都空出來嗎?」
席儷的高跟鞋喀喀喀地走到秘書面前,看得凌伊娃心裡直歎氣。
像席儷這樣的打扮不管在廚房或是烘焙教室都是相當危險的,但因她身份特殊,可能也沒把發給她的上課指南小冊子看清楚,凌伊娃決定放過她一次,下回再糾正她吧!
「現在已經四點了,我們跟林董事長的約是上禮拜就訂好的,不能說換就換。」
谷芸芸推高金邊眼鏡,對於這個任性的總裁小姐,她也是有應對的一套方針的。「不然我打給魏總管,讓他代替你去?」
「不行!」
一提到魏向生,席儷立刻挺直腰桿。「我去就可以了,用不著麻煩他!」
「那就請總裁加快動作,你至少要先換套衣服,才不會對林董不禮貌。」
瞧瞧一位美女臉上、頭髮都沾著麵粉和奶油,這模樣要是走出門豈不讓人見笑?
但谷芸芸其實還挺喜歡席儷這模樣的,至少比她坐在辦公桌前煩惱的樣子可愛順眼多了。
「芸芸,我怎麼覺得你在威脅我?」
席儷不滿地脫下圍裙,只要一想到待會又要跟那些董事長喝茶聊天,就教她一陣頭疼。
大家都把總裁這頭銜想得很高高在上,但席儷可不這麼認為,反倒覺得自己根本是高級酒家女,每天都得對著一堆人賣笑哈拉,真是有夠煩的!
「我有嗎?」
谷芸芸一臉無辜,只是恰巧「魏向生」這三個字是席儷的死穴罷了!
「哼!你們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總裁,我是你的秘書。」
谷芸芸強調。她不是很喜歡席儷老把她當成魏向生派來的監視者,她的忠誠一直都只針對席儷一個人,其餘人是不能指派或命令她的。
席儷沒再搭理谷芸芸,轉身面向凌伊娃。「老師,很抱歉,我必須先下課了。」
「沒關係,你有事就先走吧!這裡我來清就可以了。」
凌伊娃仍然很溫和地笑著,並將一個禮盒交給席儷。「來,這是你剛才做的蛋糕,你可以帶回家品嚐看看。」
「哇!這看起來好有成就感哦!」
席儷很興奮地想拿給別人分享。「芸芸,你要不要吃吃看我做的……啊?人咧?」
「那位小姐好像跑走了。」
凌伊娃想笑又不敢笑,她可是很清楚地看見谷芸芸那副驚恐逃跑的樣子。
「哇咧!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席儷皺著一張臉,但一看自己做的蛋糕……
好吧!她承認自己真的是有待加強啦!
而外頭的谷芸芸則是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她寧可每天加班,也不願吃下那穿腸毒藥哦!
「嗚……嗚……嗚嗚……」
雷鳴眉尾抽搐了兩下,暫且先忍耐下來。
然而一分鐘後——「嗚嗚嗚……太過分了啦……嗚嗚嗚……」
一聲聲適合在七月份嚇人的鬼哭神號再度響起。
他無法再忍受,放棄地丟下電腦坐在床沿,以一種算帳的眼神瞅視凌伊娃。
「你到底在哭什麼?」
「啊?吵到你了嗎?可、可是我已經很小聲了……」
凌伊娃也跟著坐起身,她躺著看書的習慣已經是戒不掉的壞癖好了。
「你真的是……」
他當然聽得出來她很努力在忍耐,但就是因為她壓抑得不好,讓哭泣聲變得更難聽、更讓他無法安心寫作。
「對不起嘛!都怪這個作者實在寫得太好了……」
真有義氣!人家寫好看的書給她欣賞,她現在倒全怪在作者頭上了。
「這種小說有什麼好哭的?」
雷鳴瞥了小說一眼,只覺得她根本像是水做的,平常看連續劇哭得最淒慘的也是她,他真不曉得她到底哪來這麼多的眼淚,可以供她這樣浪費?
「因為女主角很可憐嘛!那男主角超機車的,一直欺負好女人!」
這是凌伊娃最無可抵擋的故事類型,至於雷鳴寫的那種殺來殺去的故事,她大概看沒幾頁就睡著了。
「那種情節一看就知道不符合現實,有什麼好看的?」
「你自己寫的還不是一樣?這世界上哪有那種像電影一樣厲害的殺手?」
她叛逆地回嘴,愛情小說她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她可不許有人這麼污蠛陪伴她很久的「好朋友」!
「誰說沒有的……算了!」
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從抽屜拿出一疊冊子問道:「你早上出門時掉在門口的,我看了一下……伊娃,你真的決定去相親?」
「這是……」
她慌張地趕緊將那些簿子藏到身後。「你別誤會,這是訓練班那些阿姨們拿給我參考用的,可是我對裡面那些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哦!」
「我又不會怎麼樣,你幹嘛這麼緊張?」
「我……」
她本來還想解釋什麼,但見他如此不在乎的口氣,令她莫名地感到很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扎到她心臟一樣,讓她不自覺地蹙起秀眉。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說錯什麼嗎?」
他想捏捏她皺成一團的瓊鼻,她卻很快地閃過。
「你不要碰我啦!」
她負氣地將相親簿塞進抽屜裡,嬌蠻地拿起小說繼續閱讀,擺明了不想理他。
「你在耍什麼任性?我們話都還沒說完!」
他可不允許她用這種態度面對他,於是他直接抽出那本小說,爬上床硬是要跟她完成這個話題。
「只是一本沒意義的簿子,有什麼好談的?」
「任性」兩個字讓她更不悅了,這個蠢男人、笨男人!非但不瞭解女孩子,居然還一直往她心裡最脆弱的地方鑽去,像這樣的情形,就算他問她為何生氣,她也不曉得要怎麼回答呀!
「那你為什麼要發脾氣?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而已啊!」
「你……」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問,偏偏她又孬種地不敢坦承心裡對他的愛意,就怕破壞了他們現有的和諧關係。
我喜歡你!她多想這樣大喊出來,但是之後將呈現的後果太兩極化,若不是兩情相悅、皆大歡喜,那麼就是他將遠遠地離開她。
「我是想,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或許我可以幫你追到手,說真的,你也已經到了適婚年紀,而且你看起來又笨笨的,一定會縮頭縮腦地不敢告訴對方。」
他擺出沉思的姿態如是猜測著,看得她又是一陣惱怒。
「不必麻煩你了!我的事才不用你管呢!」
真厲害!竟然把她的心思捉摸得如此透徹,既然這麼擔心她,他怎麼不說乾脆當她的男朋友算了?
「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你那樣子活像慾求不滿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他可不是只會乖乖被罵的軟腳蝦,尤其她又這麼激烈地張牙舞爪,只會讓他更想用話刺激她。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被他這樣一說,讓她真是悶到了一個極點,一個壓抑不住就索性豁出去了。
「沒錯!你還真瞭解我,我就是慾求不滿!我的同事每個都有男朋友陪在身邊,每天都甜蜜蜜地出門逛街,只有我活到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是孤家寡人,最誇張的是我竟然還是一個處女……」
她叨絮到一半才猛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馬上驚愕地摀住自己的小嘴,但這顯然已是欲蓋彌彰,因為他已經把她的話全聽個完整了。
「噗……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他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看她這樣子,還真像個超缺男人的女人,這些話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從那張嬌嫩的娃娃臉口中說出來呢!
「你……算了,反正你別管我就是了啦!」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糗斃了,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她手忙腳亂地抓了遙控器打開電視,誰知道電視裡的連續劇正好出現一男一女吻得難分難捨,讓她的臉紅得像是快冒出煙來了。
這下子,場面就這樣僵持著,徒剩電視裡的男人女人相擁深吻著,而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一會兒後,她又將電視關掉,心情整個蕩到谷底。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蠢,非但沒勇氣訴諸愛意,甚至連一個暗戀者的角色都扮演不好,她不敢回頭看他,更無法預料此刻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他會從這一刻開始討厭她,認為她是那種刁蠻又任性的女人!
只能說愛情這玩意兒真的不是她的專長,否則她也不會連這種小狀況都處理不好,只會用大吼大叫來掩飾心裡的挫敗感。
突地,一雙有力的長臂自後方將她抱住,讓她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著,但她警惕自己千萬不要多心,因為這只是他的一種安慰方式,如同往常她遇到挫折的時候,他都會不吝於把厚實的胸膛借給她依靠一樣,不存一絲曖昧情愫。
「你幹嘛?」
她難過地垂著小臉,他一定不知道他的好只會讓她淪落得更深,卻又沒用地貪戀他特有的溫暖懷抱,這個男人天生有著使人迷惘的氣質,配上卓越無雙的外表,一看就知道注定生來讓女人傷心的。
她總是在想,好險他當初選擇的工作不需要四處拋頭露面,否則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滿了無限誘惑,他哪可能會如此安然地甘願與她同住一間小屋裡?
對愛情,她沒有一絲信心。
「你心情不好?」
他沒有笨到察覺不出她的異狀,和她之間彷彿有著難以分別的連繫感應般,看她如此郁卒,讓他心頭亦跟著沉重起來。
「有一點。」
她無法強顏歡笑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
這張俏麗的小臉並不適合憂愁,那種帶了點嬌憨的微笑才是最搭襯她的。
聽他這麼說,是讓她舒坦些了,但是——「雷鳴,有些事情就算你想幫也幫不了的。」
「例如?」
「很多啊!」
她揪纏著十指,羞澀地暗示著。「比如說我想交男朋友,但是就算你替我介紹了很多男人,我也不見得會喜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談戀愛?」
他一針見血地問。別以為他真的那麼迷糊,有些事情他看在眼底,沒說出來只是不想戳破她而已。
「呃……也、也不是啦!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太久了,偶爾也會想找個人作伴……這也不對……哎唷!總之你別管我,就當我在亂發神經好了!」
她越說越手足無措,搞到後來仍然只能自己生著悶氣,她甚至不敢轉頭,就怕看見他嘲笑的表情。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懊惱著,一隻佈滿粗繭的掌心突然以一種愛憐的方式撫挲她的下巴,她本以為這又是他的無心舉止,卻沒想到他手勁一轉,在她來不及反應以前,他熾熱的薄唇已經重重地覆蓋住她……
第四章
把你寵上天2小小的單人房因為你的身影再也沒有寂寞的空間……
雷鳴的氣息猶如雷陣雨般,以狂狷之姿蓋天鋪地籠罩住凌伊娃。
「唔?」
她吃驚地望著他濃長的睫毛,當酥麻的感覺自唇口間瀰漫開來,一陣昏茫感讓她徐緩地閉起了眼眸,投注在他纏綿不止的吸吮。
他的舌蠢蠢欲動著,為貪饞那世間難尋的芬芳甘霖,他勇猛地深采其境,赫然發現她甜美的味道是種毒癮,教他想一嘗再嘗,將那極致之美占為已有。
「嗯……」
她不曉得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她怎麼會不由自主地攥緊他衣領?他的吻和她經歷過的完全不同,是溫柔,也是霸道,隨著他專注的輾轉吸吮,奇異的甜蜜是帶有侵掠性的,如火如荼地麻醉她的理智,卻讓她有種被捧在手心上呵護的感覺。
茫茫然間,她彷彿嘗到世間最頂級的甜點,比起她做過的任何蛋糕都美味綿密,亦像是最濃烈陳年的醇酒,迷醉所有貪圖沉溺的人們。
「呼……」
這個吻既冗長又熾熱,像一顆炸彈將兩人轟得迷亂昏茫,在粗喘氣吁間,她仍看見他星輝般的湛眸有著老鷹一般的掠奪氣息。
「你想要嗎?」
他低啞的嗓音宛若黑暗中乍亮的光線,讓她絲毫無法遲疑。
「我要!」
除了眼神有些渙散,她的語氣堅定得不容懷疑,面對著自己真心喜愛的男人,她為什麼還要抗拒?
他微微一哂,輕柔地將彼此衣物褪盡。
「會怕嗎?」
撫摸著她細膩幼嫩的肌膚,這樣大膽直接的觸摸和每晚純粹的擁抱是不同的。他可以察覺出她並不習慣,甚至有些僵硬戰慄,而他尊重她的意願,因為他的使命是帶予她快樂和喜悅,並非強逼或忍耐。
「不怕。」
她其實正高興著他們終於能有突破的進展,縱使他們的身份並非情人,不過她可以欺騙自己,將他的細心愛撫當成是他對她無言的愛意。
得到她口語的保證後,所有的顧忌隨風而逝,慾望將他本就俊魅的臉龐點綴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味,如同他展開攻勢的大手一般,將帶領她進入情慾的巔峰境地。
「伊娃,你有感覺到什麼不同嗎?」
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指頭邪佞地在兩顆粉紅乳頭上捏按搓揉。
「嗯……我……」
她害羞地支吾著,緊張的情緒讓她不禁攥緊被單,然而他大掌所掠之處,都像是魔法一樣變出無數火苗,讓她的身子溫度提升,腦袋也混亂得無法思考。
當然別想他能有多鎮靜,其實光是用眼神膜拜她如月牙般光潔的身軀,便教他渾身火熱,而胯間的男性亦急躁地發號愛慾指令,讓他的撫弄霎時轉為激烈。
她一定不知道,每晚光是與她相擁而眠,對他來說是一種多不人道的折磨,他個性雖冷,骨子裡卻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像她這般嬌嫩滑膩的身子是種天大的誘惑,尤其冬天時她老愛在他懷裡不安分地鑽動,讓他好幾次都險些克制不住地衝去廁所,解放膨脹的慾念。
「嗯……啊啊……」
他的狂霸氣息似乎感染了她,讓她的靈魂出竅,並換了全新的魂魄與他在慾海中牽手舞蹈。
「你讓我變得好像小狗一樣,好想用我的口水幫你洗澡……」
「不要說……嗯啊……」
這是她的聲音嗎?怎麼會變得這麼嬌嗲?不,或許該說她全身上下都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雖然這個為欲而生的面貌令她感到全然的陌生,但她卻駕馭不了自己朝那片荒淫走去。
他傾低健軀,在她頸間留下唇形印記,潮濕舌頭在她婀娜多姿的嬌體舔舐吮吻著,那麼美麗的一對乳房,他握在手裡恰到好處,而那尖翹的乳蕾,和他的舌摩擦起來有種特別的快意,讓他掃弄的動作益加快速激狂,在這美妙的前戲中,一個念頭突然刺穿他腦際,讓他的慾望更為強壯、野性!
當初,是她救了他的命,他是感激她的,然而嘗試了她曼妙嬌軀帶給他的歡愉,竟教他產生反噬的想望——他的命是她的了,但他卻想獨佔她美麗的身子!
「你下面濕濕滑滑的,還有你的表情也好淫蕩。」
他百無禁忌地說道。
「都是你害的……啊呀……」
他這算是在調侃她嗎?她小臉羞澀紅潤,想反抗他的壞心戲弄,但他逗得她全身輕飄飄的,讓她連眨眼都覺得費力。
「我承認。」
他毫不掩飾他的興奮,手指竄入她的私密花園,對著惹人憐愛的小肉芽揪扯不休。
「你……嗯……啊啊……」
她從未想過那麼隱密的地方竟然會被人這麼侵犯挑逗著,但事實證明了他並末讓她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反倒是她自己陶醉在酥麻快慰裡,那歡愉充滿了她體內所有空洞,飄浮輕盈得勝過地心引力,好似……
好似就要飛起來一樣!
「喜歡我這樣玩你嗎?」
他的動作由緩慢逐漸變為狂烈,混著濕滑的愛液,在他扭轉撥弄的同時,更引發出陣陣羞恥的水音。
「不……」
好難以啟齒啊!她該怎麼說出下腹那一陣尿意感?
「口是心非,你都沒看到這小東西有多喜歡我這樣!」
他的笑如同他的舉動般使人迷眩。在他勤奮的揉弄下,那兩片血辦分泌出晶亮汁液,將她那如桃花綻放般的仙境點綴得更加美麗。
「嗯啊啊……我……變得好奇怪……啊……」
她知道自己正在讓某股力量牽動著,讓她的身軀不安分地款擺扭動,而他的眸是那麼犀利,直勾勾地欣賞她的難耐,這教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勾引他一樣,好不羞恥啊!
「我這樣看你,讓你很有感覺是吧?」
「才不……嗯……」
「嘴硬!」
他不在意地扯開笑痕,暫歇對她的折磨,並挪動她的姿勢。
「你、你要做什麼?」
當她看見他胯間的巨碩時,嚇得心跳差點停止了!
那麼大的一根,她真的可以容納得下嗎?她深深感到懷疑。
「我可以把你的驚訝當成是讚美嗎?」
男人嘛!在這方面自負是在所難免的。
「我……」
她為難地嚥下口水,當他的龐大抵住她的水穴,並慢慢地進入時,絲絲的痛楚由散而眾,讓她差點就要投降放棄了。
「忍著點,你真的太緊了。」
他按揉著她敏感的恥骨,藉以分散她緊繃情緒,並趁著她松放之際,腰一挺,全根沒入窒穴底部。
「好痛……」
她痛得近乎岔氣,眼淚凝在眼眶裡,那模樣看得他心憐,卻又自私得捨不得退出來。
「你好緊……」
他強忍住體內的躁動,愛撫血嫩的小核,耐心等待她的痛楚過去。
「雷鳴,我真的好痛哦!」
她忍不住想跟他撒嬌,顫抖地抱住他寬闊胸膛,軟軟的音調在他耳畔輕輕說道。
「再一下下就好……」
他親吻著她臉頰,並延伸至她的耳朵,舌頭在光華的耳窩鑽舔著,而下盤也不再安於靜滯,緩慢地前後抽插柔蜜小穴。
「嗯……啊啊……」
她下處是痛的,心頭又讓他的舔吻弄得酥軟,她顧此失彼,沒法同時感覺這反差極大的兩種感受,然而當私密地帶的痛意一點一滴地消失,神奇地轉化為極致的愉悅,她終於松放眉頭的結,檀口如蘭花般吐露幽香氣息。
她感覺到了,那股快感電流因數次交撞在她體內焚燒開來了!
「伊娃……你可以了嗎?」
他忍得滿頭大汗,這下終於能夠釋放最狂野的衝力了!
「嗯……可不可以……快一點……」
她小聲要求著,淨麗的嬌軀映出一抹妍艷,白裡透紅的光澤,恰似一朵雪地裡盛開的紅梅,美得扣人心弦。
「哦……我的寶貝!」
她甜蜜的要求,他當然要遵命!他一手與她交握,一手扶穩纖細柳腰,加強馬力在她身上馳騁。
「啊啊啊……好舒服……嗯啊……」
她放肆地呻吟著,這一切和她預料的完全不同,連這股劇烈的喜悅也大大出乎她意料!
「喝!喜歡嗎?要不要再快一點?」
強忍住的慾望一下子被釋放出來,他忘情地擺動窄臀在她腿間動盪,將熱騰騰的鐵杵一次又一次深搗柔軟芳澤,每次拔出時,那棒身沾滿的透明愛液更是令他瘋狂,讓他對她的狂熱無能為力,只能縱容自己一再地索求她的美麗。
「嗯啊……好脹……啊呀……」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還在茁壯,使他們的結合更加緊密,摩擦得快要生出火花了!
「你真是棒極了!」
再多的誇讚也無法全然詮釋出他的舒暢,這喜悅令他快活也令他痛苦,看著她神奇的小穴吸吐著他的巨物,就像她嫣紅的唇辦一般,讓他好幾次都快宣洩出來,卻又不想這麼快結束此刻的美好。
「啊哈……雷鳴……我……嗯啊……」
這樣酥骨的歡愉太妙不可言了,視線因激烈運動而晃動不定,感覺在她眼前的他太不真實了,所以儘管握著她的大掌是這麼用力,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因為這是她唯一能知道這不是夢的證據。
「伊娃,我們邊接吻邊做好嗎?」
「好……呃啊……」
他傾低身體吻住他,兩具裸軀也因此磨蹭著彼此,引爆另一波猛烈的情潮。
「嗯……」
她改而攀抱著他,因他的動作起伏實在太大了,害他們的唇始終無法好好緊貼著對方,然而這並不令他們放棄,戀棧的舌不斷地勾舔,甚至把對方的臉弄得濕答答的,早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唾液。
這一夜過得既漫長又甜蜜,他帶領她共赴巫雲,她則以配合和投入作為交換。
映在她眸底的,有他無盡的癲欲,在他身下,她的嬌啼不絕於耳,慾望像是沒有止息的一天。
她知道自己幾乎是沉迷了,然而真正令她抵抗不了的,是那一陣又一陣的高潮來臨,他帶著她像鳥兒似地飛上萬里高的青天,所見之處是那麼樣的寬廣,彷彿什麼煩惱憂愁都不見了。
她努力地撐著眼皮,貪看他為她瘋狂的神情,有些時候,她總覺得他太過冷靜,對於任何事物都像是沒有一絲情緒般,而這樣的他,卻讓她沉迷,小心翼翼地想侵入他不露於表的真實情感。
就是在這樣的探索間,他才像磁石般吸引著她的好奇和感情,也因為他那特有的冷漠氣質,才讓她的心無力抗拒,悄悄地遺落在他手心……
「啦啦啦……」
這會兒,凌伊娃像只快樂的小鳥,在那不算廚房的廚房做些簡單的料理,而雷鳴則像個大少爺優閒地轉著電視頻道,雖然找不到有趣的節目,而且後頭的姑娘歌聲亦有待加強,但他卻笑得蕩人心弦,看得出他心情大好。
這個屋子裡,處處都是歡樂。
「好了,好了,小心燙哦!」
她將熱燙的鍋子拿到小桌子擺好,又從碗架拿了兩支湯匙和碗。
「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他明知故問。
「沒有啊!」
她笑吟吟地替他盛了一大碗飯,然後淋上一匙香濃的咖哩醬。
「我今天特地煮了你最愛吃的椰香咖哩,你要負責吃光光哦!」
「謝謝。」
「嗯……好香哦!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她拿起自己的碗品嚐著,雖然只是用外面賣的咖哩濃縮塊做成的,但她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我記得你今天好像不用上班。」
他即使是吃飯也顯得優雅,不像其他男生狼吞虎嚥。
「對啊!」
「那我們出去逛逛吧!」
他提議。
她愣了一下。「出去逛逛?」
她很訝異他會有此想法,因為她知道他不是很喜歡到外面接觸人群,況且今天還是假日,外頭一定人擠人。
「這幾天一直在趕稿,我有點悶壞了。」
「那好哇!最近百貨公司都在打折,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她興致高昂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最近好像又變得更帥了,這可能是因為他近來表情變多了,眉眼間的線條也變柔和了,不像以前老是繃著一張臉,要是不瞭解他的人,第一眼看到他一定會退卻三步!
「去百貨公司?」
他瞥了一眼筆記型電腦,他幾乎都是用網路購物,反而不習慣讓那些店員介紹。
「我看你有好多衣服都穿舊了,你長得這麼帥,當然更要打扮啊!」
這期訓練班學生爆滿,讓她的荷包也跟著滿了起來,她早就想要買一套衣服送他,只是他不愛出門,她也不敢隨便亂買,要是買了他不喜歡怎麼辦?
「是這樣的嗎?」
他從不以自己優越的外表驕傲,卻喜歡聽見從她嘴裡說出對他的稱讚,她總是為他著想,想盡辦法對他更好,他不是不懂回報的人,他希望自己也同樣擁有令她快樂的能力。
「我不會騙你的!」
也許是因為太興奮了吧!她身子動來動去,坐沒坐相、吃沒吃相,但他就是覺得她很可愛。
「好吧!那就聽你的,你快點把飯吃一吃,不要又留了一堆給我,等吃飽飯我們就出門。」
他知道她食量小得跟小鳥一樣,故意這樣說。
「遵命!」
她樂極地舉起手,然後低頭趕緊扒飯,吃得滿臉都是飯粒。
見她如此容易滿足,讓他不禁淺笑著。
然而他卻沒發現,他的野心其實也不大,彷彿只要得到她那朵燦爛笑花,那份欣悅也同時將他的心塞得飽脹。
果不其然,百貨公司裡人潮洶湧,特別是化妝品櫃幾乎都在排隊結帳,不過三樓的紳士區倒還好,不至於太擁擠。
「雷鳴,我覺得這套適合你!」
她比了比模特兒身上的那一套,那是一件良好剪裁的白色襯衫加西裝褲,雖然不是很特別的衣款,但配上他修長偉岸的體格相當合適。
「我不喜歡穿那種衣服。」
不是他不苟同她的眼光,而是因為他穿不慣太綁手綁腳的衣款。
「啊……那好可惜哦!我覺得很好看耶!」
她期待的雙肩垮了下來,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穿正式的西裝,一定會帥到迷倒眾生的。
「可是……好吧!你喜歡就好。」
不忍見她失望的表情,他這話算是應允她了,但他才剛想掏出錢包,卻見她以更快的速度衝去專櫃小姐面前結帳。
這種感覺有點怪,要是讓別人看見,八成會以為他是吃軟飯的男人,但她總是喜歡這樣討好他,卻從不奢求任何回報。
他不禁揣測著,要是那時她撿到的是別的男人,她會不會也這樣對待他?
莫名地,他很在意這疑問的解答是什麼。
「雷鳴,我好了!」
她又蹦又跳地將紙袋遞給他,便順著路徑繼續逛。
「伊娃,你有想要什麼東西嗎?」
「我什麼都不缺啊!」
她對自己倒是很省。
倏地,她瞇著眼望向左邊的專櫃,像在認什麼人一樣。
「雷鳴,我好像看到我的學生耶!」
她邊說邊走進專櫃。
那女人的背影讓雷鳴感覺好熟悉,他直覺想攔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了。「伊娃……」
「席儷!」
雷鳴心口一震,這名字他認得,那是「東霖」集團的女總裁,也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任務失敗的相關者。
「凌老師!」
席儷聽到叫喚,也馬上認出凌伊娃。
「在外面不要叫我老師啦!這樣好奇怪哦!」
凌伊娃害羞地道,看了看席儷正在買單的領帶。「想不到會遇到你耶!好巧哦!你要買給男朋友的嗎?」
「才不是呢!我是要送人的啦!」
被凌伊娃這麼一說,席儷臉紅了起來,她看著凌伊娃和雷鳴,也忍不住回敬一句:「我看你才是跟男朋友出來逛街吧?而且男朋友長得還挺帥的哦!」
雷鳴眉一挑,他很有把握席儷不會認出他,只是心裡感到極度不安。
「你別亂說話!我們……我們才不是呢!」
凌伊娃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她羞赧地瞥向雷鳴,卻發現他好似在東張西望些什麼,不是很專心在聽她們講話。
「是這樣嗎?」
席儷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並主動朝雷鳴伸出手。「你好,我叫席儷。」
「你好。」
雷鳴禮貌性地回握,卻不報上自己大名。「席小姐自己一個人來?」
「對啊!我可不像你們這麼好,還有人可以陪著逛街。」
席儷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十分登對,說是純朋友關係根本毫無說服力。
「那我們可以一起逛啊!」
凌伊娃說道,沒發覺雷鳴臉上的細微憂色。
雖然席儷的跟班不在,但他卻必須避免和席儷太過接近,要是勾起席儷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是啊!你們一起逛好了。」
他想他還是先閃人比較妥當。
「雷鳴,你不跟我們一起嗎?那你要去哪裡?」
凌伊娃毫無心機地問道,好難得他約她出來呢!怎麼這約會這麼快就結束了?
「我有點事。」
「這樣啊……」
凌伊娃沉吟了一會兒,即使心中感到惋惜,但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強留他。「那你會回來吃晚餐嗎?」
「我會的。」
他拍拍她芳頰,她的惆悵他看清楚了,但有些事情他仍然不能冒險。「那我先走了!再見。」
他邁開腳步遠離她們,而她的手卻還舉在半空中,依依不捨。
「哦……被我抓到了吧!都住在一起了,還說不是男女朋友!」
席儷白目地以手肘推了推凌伊娃,然而凌伊娃的眼睛卻還膠著在雷鳴的偉岸身影上。
到底是有什麼事情,讓他必須這麼匆忙地定掉?
第五章
他沒有騙她,當凌伊娃一回到家,便見雷鳴又在打電腦。
雖然看似平常,但她總覺得他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話要告訴她似的。
她並不多疑,但不表示她感覺遲鈍,特別是關於他的一切,總讓她忍不住投注更多的注意。
「雷鳴,你明天想吃什麼?」
她遺是挨近他身邊,並挑了一個安全的話題。
「都好。」
他其實也不是很專心在打稿,當打完「第四章」這三個字後,就
一直停頓在原地沒進展。
「你好像寫得不太順利?」
她真的沒看過他這樣,因為他打字很快,寫出來的句子深奧卻通順,時常讓她懷疑他腦子裡的構造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否則怎能這麼輕鬆地寫出那麼複雜的東西?
「是有點。」
「你臉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看我明天還是去幫你買一罐去疤的藥膏好了……」
她想摸摸他右頰已呈淡粉色的傷痕,才一伸手,他卻抓住她手腕。
「伊娃,你跟席儷很好?」
他還是無法淡化這個可能成為一大危機的問題。
「還不錯啊!雖然她最近才來上課,不過她開朗又很健談……雷鳴,你怎麼會問我這個?難道你……對她有好感?」
她很天兵地如是想著,因為席儷的美就算女人看了都會動心,而且席儷不但會打扮,學歷也很高,只要是男人,免不了會被那種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女人吸引吧?
他往她秀額敲了一記。「你在亂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為怕她又鑽牛角尖、胡思亂想,他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老實說,我希望你不要跟席儷太接近。」
「為什麼?」
「我不太喜歡她。」
他撇嘴,其實是不願意讓她和有關於他工作的人事物有所牽扯。
「可是她人挺好的說……」
凌伊娃還是不懂,而且她跟席儷的友情才剛發芽,至少她以後想上哪裡,也有個人作伴啊!
「但是她的身份是總裁,那種嬌嬌女一定很強勢,會把你壓得死死的。」
他知道背後說人家壞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但現在情況不同,就算要他當小人,他也甘之如飴。
「你怎麼知道她是總裁?我有跟你提過嗎?」
「她很有名,我在雜誌上看過她。」
他隨便扯了個謊,並且堅定地要她承諾。「答應我,除了工作之外,不要跟她太好,知道嗎?」
「這……」
凌伊娃顯得有些為難,因為席儷根本就不像雷鳴說的傲慢,更因為兩人年紀相當,自然也很有話聊。「雷鳴,我覺得你的理由好奇怪,這是你真正的原因嗎?」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敏感。「不然呢?」
「可是我覺得不能以外表來評斷一個人的好壞,而且你又沒跟她相處過,怎麼知道席儷是個怎樣的人?」
凌伊娃幫席儷說好話。
「呃……我擔心的其實還有別的,她是個公眾人物,到哪都有人跟著,可能是記者、狗仔隊,甚至也可能是一些想加害她的人,她有保鏢保護她還無所謂,那你怎麼辦?」
他以更深層的黑暗面來勸服她,握著她雙手,十分認真地說:「伊娃,要是你受傷了,那我會很難過的。」
「你……真的會難過?」
她小臉酡紅,很不可思議地回望著他。
他從來沒跟她說過這樣貼心的話,此時他俊眸散發出的真誠意念彷彿將她當成易碎物品一樣,需要他細心愛護著。
伊娃、伊娃……匆然間,她覺得自己名字取得真好,好像是生來讓人疼愛的娃娃一樣,這想法讓她的心像是注入一道暖流,就算是再寒冷的冬天她都不怕。
「真的。」
為表達他的真心,他忍不住將她柔荑握得更緊。
她不會知道,這輩子他還不曾這麼在乎一個人過,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年,他卻已經視她為親人,成為他最想保護的人兒。
所以,他必須更謹慎、更防範,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藏起來算了,這樣就能萬全地避免她受到傷害了!
「好,我答應你。」
她如何抵擋得了他的柔情攻勢?光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便全然臣服在他的魅惑之下了。
然而她卻無法料到,這個與她日夜相伴的男人,卻有著殘酷嗜血的另一面……
同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在大家好夢正甜的此刻,一個身形昂長的男人正穿著一身黑衣,佇立在一棟華美卻詭譎的建築物前。
他正是雷鳴。
拉下面罩,他露出英俊而陰冷的臉孔和淺棕色的眼球,這是他誤導敵人的一種方策。
樹林四面環繞,任誰都會納悶著怎麼會有人把這麼一棟豪華壯麗的別墅建立在鳥不生蛋的深山裡頭?但最奇異的是,這裡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進得來的,除非你有足夠的本事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寒風咻咻地吹,像惡魔的吟唱般在雷鳴耳邊圍繞,然而他臉上卻找不到一絲懼意,一步一步地靠近別墅。
以中國圖騰雕花的大門做了某種高科技的設定,一感應到雷鳴立刻自動開啟。他踩在一條義大利進口的羊毛長地毯上,在這裡,所有擺設的傢俱物品都屬上乘貨,甚至可以感覺得出主人偏好紅色,天真一點的人或許會覺得這裡有著特殊風格的喜氣,卻忘了紅色亦是一種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顏色。
「你來了。」
走道的最底部有一間充滿書香氣息的房間,裡頭坐著一名面容莊肅的男人,他正抽著菸鬥,濃濁的白煙自他嘴裡吐出。
誰都猜料不到,這名年過半百的老人竟是領導殺手團隊的掌權者。
「朱爺,我事情都辦好了。」
雷鳴將右手的黑色布袋遞上桌面。「要拿出來讓你檢查一下嗎?」
「你是想嚇死我這老人家嗎?」
說是這麼說,一名躲在暗處的男人卻突然走了出來,以戴了白色手套的手掏出袋子的成果。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我怎麼不知道身經百戰的朱爺也會怕這點東西?」
雷鳴看著那名男子帶著心臟和袋子退下,才趨前至朱爺旁側的檜木高椅坐下。
「我老了,不像你還這麼能跳能動的了。」
說這話時,感覺得出朱爺淺微的感歎。
「可依我看,要比奸詐殘忍,可能還沒有人能敵得過朱爺吧?」
雷鳴顯然和朱爺有相當的熟稔,甚至還敢說話揶揄握有大權的朱爺。
「孩子,你說話還是這麼不討喜。」
朱爺又抽了口菸鬥,眼神莫測地瞅視雷鳴。「你真的不回來住?我房間可是一直為你空著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只希望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說到這,雷鳴變得格外嚴肅。只要再完成一項任務,他將永遠脫離朱爺的掌控,遠離這個充滿血腥殺戮的世界。
「你怎麼老愛提這個?朱爺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朱爺搖搖頭,又道:「原本我還巴望著你來繼承我這位子,看來是不可能了。」
「你不該對我有所期待的。」
雷鳴不想給朱爺任何挽留餘地。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你別忘了,當你真正離開這裡,今後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再干涉。」
這是叮嚀,也是警惕,朱爺旗下的殺手個個身手矯健,然而一旦雷鳴脫離了他的庇護,即便是有仇家找上門,朱爺也絕不會伸出援手。
不是朱爺不顧往年舊情,殺手的世界本就無情,而他訂下的鐵規也不會因誰而改變。
「如我所願。」
對此,雷鳴似乎相當有自信,他殺人無數,也執行過各種任務,但他向來十分小心,沒留下任何破綻或蛛絲馬跡,就像一陣風似地來無影去無蹤,即使仇家想報仇,也不可能查得到他。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一年前他原本該殺了「東霖集團」的替身總裁江御堂,沒想到卻大意地差點死在席儷的管家手下,不過也因為這場意外,他才會遇見凌伊娃。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命運,那麼他定會好好珍惜。
「那好吧!我這裡有筆新的生意,酬勞很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朱爺一手摩挲長長的灰白鬍鬚,一雙佈滿紋路的狹眸饒是興味。
「說來聽聽。」
「『東霖集團』那位女總裁的人頭,事成後一千萬美金。」
「又是『東霖集團』?」
雷鳴有些納悶,當初他雖然任務失敗,但是把江御堂逼下總裁大位也算是讓那位出價者如願了,因此當時他只收了一半的佣金。
沒想到繼江御堂之後,連席儷的命也有人要,看來要坐上「東霖集團」總裁的位置還真需要有九條命才行。
「算起來我們也因為『東霖集團』賺了不少錢。」
朱爺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這位出價者和一年前是同一個人,當時對方雖然有些不滿,認為雷鳴辦事效力不佳,然而朱爺的資料顯示,對方似乎已經聘請過不少殺手要取席儷的命,可惜席儷身邊養著一名身手不凡的管家,讓那些殺手全都無功而返,算起來,雷鳴還是裡頭最牢靠的一個。
「這個案子留給別人吧!我不接。」
雷鳴選擇拒絕。
「我以為你會想再挑戰一次,洗刷你那次的失敗。」
朱爺笑得邪昧。
雷鳴哪聽不出朱爺的激將法?但席儷是凌伊娃的學生,要是發生了什麼不測,以凌伊娃那副善良心腸肯定哭得梨花帶淚,更何況還是他下的毒手。
他站了起來,似乎沒意願再繼續留在這裡了。「老實說,我並不在乎那種紀錄。」
他在乎的,就只有凌伊娃一人而已!
當電話一響起,凌伊娃立刻就想哀號出聲,雖然一個禮拜和母親聯絡一次是很基本的事情,但最近她真的是被逼婚逼到怕了,只要一聽到電話響,那模樣就像是要逼她喝毒藥一樣痛苦。
「喂……」
「女兒啊!聽說你交男朋友了啊?什麼時候要帶回來給我瞧瞧啊?」
凌母的聲音顯得非常迫不及待。
「啊?」
凌伊娃聽完馬上狐疑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嘿嘿!你別想裝糊塗,人家都特地送便當去給你了,你可別想騙我!」
「你是說……」
凌伊娃看了雷鳴一眼,赫然想起訓練班裡就有母親的眼線,只是沒想到那群媽媽輩的根本沒把她的解釋聽進去,就急著跟她母親打小報告了。「媽,你誤會了,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聞言,雷鳴不禁豎起耳朵聽著。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她們都說你們看起來很親密,所以我昨天還寄了個包裹給你,你收到了沒?」
她看了看四周。「沒有。」
「那應該明天就會收到了。」
說著,凌母竊笑著,好似幹了什麼壞事一樣。
「娃娃,那可是我跟你爸的秘招,你要是覺得不錯就要努力加油,最好明年就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讓我開心一下,知道沒?」
「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我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會替我送便當只是順路經過……」
雷鳴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她們在討論的應該就是他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你狡辯,總之別忘記我說的話,掰掰!」
「喂?」
凌伊娃瞪著話筒,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辯。
雖然她也很希望和雷鳴是男女朋友,但偏偏就不是嘛……
「怎麼了嗎?」
雷鳴問道。
一對上他爍利長眸,讓她不免有點難為情。「沒、沒有啦!我媽好像誤會了一些事情……」
「如果我沒猜錯,你媽認為我是你男朋友?」
她睜大美眸。「你好厲害,怎麼這樣也能猜中?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再找時間跟我媽好好解釋,我保證。」
她怕他會因此而生氣,畢竟現在時代開放,就算一夜情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況且當時他們是你情我願,要是因為這樣就被迫要當她的男朋友,她想他一定會嚇跑的。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撇過俊顏,剛硬的側臉顯示他隱藏的不悅,大手從床底抽出一盒大紙箱。「這是你的包裹,我幫你簽收了。」
「還真的有?」
她呆了一秒,拿來了剪刀拆開包裝,沒想到箱子一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堆情趣用品!
各式各樣的情趣商品鋪陳一地,種類多到讓人目不暇給,但凌伊娃只有臉紅的份,驚訝到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這麼近看過這種玩意兒,尤其裡面還有一隻做得栩栩如生的假陽具,讓她整個人像疆屍被貼了符咒一樣,定格不動了。
「你母親寄來的?」
雷鳴同樣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一瞧她那花容失色的模樣,原本低落的心情竟豁然開朗了。
「我……我媽她根本是想孫子想瘋了!」
她只差沒抱住頭驚聲尖叫,想不透母親到底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竟然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幫助」她早日變成大肚婆?
「感覺得出來。」
他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像凌伊娃這樣天真仁慈的好女孩,根據他長期的觀察下來,他想凌父和凌母肯定是非常相親相愛,才能讓她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真誠,洋溢著一股滿滿的幸福光輝。
他不是個幸福的人,殺人對他而言如同吃飯睡覺一樣正常,為了達成任務,他可以草菅人命;為了獲取金錢,他可以漠視即死之人對他的苦苦哀求,他以殺手的身份活過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在這段時間裡,他發現自己像是遺失了所有感覺,任憑朱爺對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就像個殺人機器一樣不含一絲人性。
直到遇見了她,就像是被放置在天平上做了比較一樣,他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悲哀,然而人心是永遠不會有滿足的界限的,至少他就是這樣,只要她對他好一分,他便想貪取更多,她的寵溺讓他化為一隻飢渴的獸,甚至也想望著要過和她同樣的生活,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雷鳴,我想等過一陣子,我媽應該就不會再亂發瘋了,我看你最近不要再來訓練班比較好……」
她言不由衷地說,其實她好高興他為她送便當的舉動,但那種甜蜜她只能在心底暗自品味,卻不能坦然以對。
「為什麼不要?難道你要餓肚子?」
他知道她工作認真,但三餐不固定是很容易引發胃病的,難怪她總是吃不胖,瘦弱得近乎讓人心疼。
「我可以吃麵包啊!而且搞不好你下次來,她們會黏著你不讓你走,我怕你會覺得很困擾。」
她是真心在替他著想,可為什麼他臉色發黑,好像她說錯了什麼話一樣?
「我不覺得那是什麼困擾,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庸人自擾。」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等到你被她們纏住你就知道!」
他不經修飾的言詞讓她不禁有些慍怒。「她們現在都認定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啊?」
「我不是嗎?」
他反問一句。
「你當然……」
倏地,她眼珠子瞪大,像是要掉下來了一樣。「你……你說什麼?」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不需要再說一次。」
他很奸詐地觀賞著一地的情趣商品。有些時候,她實在是憨厚過了頭,笨到讓人很受不了。
她哪裡會明白?他難道不懂她對這份感情如履薄冰,沒有親口聽到他說,她怎麼也不敢亂下定論。
「我拜託你,你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
說她笨,倒也沒真的那麼不開通,瞧她現在就很聰明地善用她外表的本錢,挽著他手臂好惹人憐愛地撒嬌著。
他睞了她一眼,表面似乎渾然不受影響,但她那對挺翹的乳房這麼直接地貼磨著他,讓他的褲襠不緊繃也很難。
他拿起一組包裝精美的性感內衣,說出這世上最令人難為情的邀請——「為了不浪費資源,我們現在就來用用看吧!」
第六章
片刻後,凌伊娃羞答答地走出浴室,她身上穿著一席嫣紫色的薄紗外衫,裡頭則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讓她走路時怪彆扭的,遮哪裡都不對。
「這套還不錯,比上一套好多了。」
雷鳴像個評審一樣給予分數,她剛才試過的所有情趣內衣,就屬這套讓他最中意。
「我……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種癖好?」
她困窘地想夾緊胸脯,卻不知道這樣的舉措只會讓一對渾圓更為可觀。
「這是你母親說的,要你跟你的男朋友一起用,不是嗎?」
事實上他更愛她全身赤裸的模樣。
「才怪!你明明就落得輕鬆……」
她嘟著小嘴咕噥著,她從剛剛開始就不停地穿了又脫、脫了又穿,而他呢,就只會坐在那邊欣賞、打分數,這待遇未免差太多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催促我趕快對你……」
他故意不把話說完,給人無限遐想空間。
「我才沒有那意思……」
「過來。」
他霸道地斬斷她的下文,她既然都穿得這麼秀色可餐了,再有任何抗議都是藉口罷了!
而她就像是他的女奴,無法違抗他的指令,乖乖地坐在他張開的腿間,神情依舊羞澀。
「讓我猜猜,你現在下面是不是濕透了?」
他看穿了她矜持下的狂野,醇厚的嗓音灌進她敏感的耳窩。
「我才沒有……啊……」
她抖著身子否認,但他卻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在她私密處一探,直接戳破她的偽裝。
「我只是輕輕摸一下,你還真容易有反應。」
他惡劣地在她面前搓揉著黏稠的愛液。「這個,是為我流的嗎?」
「我……我只是……」
她全然無法為自己辯解,看他拆開一組跳蛋,讓她的情緒緊繃到最高點。
「想玩玩看嗎?」
他笑得邪氣,覺得凌母還真是貼心,連電池都一併寄來了。
「不……」
她只有傻眼的份,怎麼也不敢想像他竟然真的要拿這些東西來對付她。
「為什麼不?做這種事本來就應該要有一點樂趣才對。」
他本來就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只是惡質地想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罷了。
他迅速裝好電池,開啟開關,接著便將那顆震動的蛋粒放在她頸間。
「你不要這樣……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被他逗得又羞又怕,以往光是他的撫摸就夠讓她失控了,她實在難以接受讓這種異物觸碰她敏感的肌膚。
他對她的討饒聽若罔聞,對她的恐懼視若無睹,很頑劣地將蛋粒擱在她乳尖上。
「你看你這樣多可愛。」
他興致盎然地看著紅嫩的乳果讓透明薄紗摩擦發顫。
「不要……我不要看……」
她害怕地都要哭出來了,她扯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停止這樣的挑逗。
「真的不要?」
瞧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怎還忍心玩得下去?於是他丟掉那玩具,愛憐地輕啄她櫻桃小嘴。「別哭,我不玩就是了。」
「嗯……」
她溫順地攀抱他頸項,迎合他薄峻卻柔軟的男唇。這就對了,這才是她喜歡的感覺嘛!
「不過你可得補償我才行,知道嗎?」
他將自己衣物脫到只剩一條內褲,褪下她的薄紗,反正來日方長,他可以慢慢調教她一些新鮮刺激的事物,但重點是必須先撤下她心防,讓她別老是這麼容易害羞。
他平躺在床,讓她跨坐在他腰間,暗示已然相當徹底,讓她沒有理由裝傻。
「你要我……那個?」
這是她頭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由上而下俯瞰著他,感覺十分怪異。
「你都長這麼大了,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會。」
以往都是他取悅她,現在角色對調,竟讓她渾然傻住了。
「人家本來就不會嘛!」
她珍藏了三十年的初夜可是給了他呢!就算她聽說過過程,但卻沒有實地操作過嘛!
「不會就要試!」
他伸手掐住她血嫩的花芽,指尖勾撫著釀蜜的小穴。「你看你都濕成這樣了,難道還要ㄍ—ㄥ下去嗎?」
「那也是因為你一直摸人家……嗯啊……」
她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腹肌上,微微抬高了翹臀,讓他的手指能更方便地撫摸她快樂根源。
「你敢說你不喜歡我這樣摸你?」
她的說法跟她的行為根本不一致,這小妮子學會了如何享受,卻不懂怎麼取悅情人。
「我真的不會嘛……啊呀……」
霍地,他收回手,對著她失落的小臉說道:「想要,就做到讓我滿意為止。」「我……」
她嬌憨地望著他,對於他開出的條件備感為難,但是她的身子騷癢難忍,沒有他,這需要是無法解除的。
一股強大的慾望驅使著她,讓她無暇多思便傾低面頰啄吻他厚壯光滑的肌理,她的唇和她的手相同敏銳,清楚感受到他健勇體魄每一寸線條,就像一管燈光能吸引狂蛾飛奔環繞……
是的,女人的心底都住著一隻欲獸,只要經過指導,便能釋放出完全的野性。
「呃……不是……不是這樣……」
她的動作生澀笨拙,他嘴上念著,是因為她竟像個食怪啃咬他,不過她的動作仍騷動了他的心。
「不然是怎樣?」
她抬起頭,目光在他倒三角的黃金比例遊走,視線停滯在他膨脹的胯部,不由分說地開始動手解他的褲頭。
「我……」
他該死地說不出話,該死地小看她對他的影響力,雖然她的做法根本不及格,卻讓他非常有感覺。
「你不喜歡?」
是她做錯了嗎?她納悶地看著長高長壯的棒物,沒預告一聲就低頭含住了他。
「不是……我……該死的你……」
他太舒服了!她的嘴那麼小,讓他的巨大感受到極樂的束縛感,原本他還很囂張地像是她的啟蒙老師一樣,可事實上歡愛的做法本來就沒有一定的規炬,只要感覺對了,慾望自然會教導著如何前進。
握著他引以為傲的分身,她張大了嘴努力想吞沒他,而就算她不會學他尋找她身上的敏感帶,那也沒關係,聽說男生的這裡全是引爆點,她會一處不漏地挑逗他的。
然而他的龐大的確對她的小嘴造成困難,只要一含入,她的舌頭就不知該往哪放,但此刻她下處麻癢不已,像是在召喚著他的入侵,為了能快些達到他的標準,她的吞吐行動變得更加賣力,她的舌不再無所事事,一併加入取悅他的行列,不時舔弄傘端和棒身。
「呃……寶貝……你好棒……」
他渾身熱得像一團火,突然想和她分享這踩在雲端般的快樂。
「雷鳴?」
她悶悶地望著他伸來的手。
「恭喜你過關了!」
「啊!」
她的身子被他轉了個方向,那根碩大的龐然巨物又落在她眼前,而她的私密花園也佇立在他頸上。
「你這麼輕是壓不壞我的。」
他知道她有些無措,於是拍拍她潔白的豐臀,要她把全部的重量趴在他身上。
「這樣好奇怪……」
就算已經不是頭一回歡愛,但她仍不敢想像此刻他正用著怎樣的眼神侵犯她的羞密地方,害她不停收緊腹部,仍止不住那股駭意。
他沒有再安撫她,因為他明白只有讓她嘗到這箇中滋味,才能讓她鬆懈不安。
這麼美麗的地帶光用眼睛看是不能滿足他的,於是他手指上前拜訪,兜著極富彈性的小核轉著圓圈,同時他也感到有些渴了,便多逗了幾下,激出甘霖般的甜美汁液饜足他的渴望。
「啊……你的舌頭……不可以跑進去……啊啊……」
快感讓她的身軀不斷扭動,話語雖似抗拒,然而她昂高螓首,唇間輕溢淫吟的姿態,就像在對後頭的他希冀索求一樣。
「很舒服是不是?你一定不知道這裡有多濕,像在幫我洗臉一樣!」
他的猥褻言語讓小穴裡的愛液又盈滿出來,她雖然表面純潔,其實內心比誰都狂熱,好幾次他只是說話調戲她,才脫完衣服,他就發覺她下處已氾濫成災了。
「你……」
他一席話教她臉紅到耳根子去了。
「你裡頭也好熱,會不會把我的手指給燙傷了?」
他顯然十分樂此不疲,兩指撐開水光誘色的美穴,薄唇嘟成小圈往裡面吹氣。「來,我幫你降降溫!」
「嗯……」
她快被他逼瘋了!看著那根分身隨著他動作輕微搖晃,她心生一股報復意念,張嘴整根吞入。
「呃!」
沒料到她突來這一招,一股急流差點衝出體外,好險他在臨門一腳前把持住了,不服輸地在她穴口啵了好幾下。
「唔……」
她的小嘴被塞滿所以無法呻吟,只有幾句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間飄蕩。
這是一場激戰,因為誰也不肯投降,讓這場戰役的火焰幾乎要將他們燃燒殆盡。
然而光是如此卻不能使他們滿意,如果可以,他們希望能更接近彼此一些,永不分離。
先衝動的人是她,那股狂駭的慾望讓她率先移動了嬌軀,明明只是短暫的時間,她卻想念起他那張令人癡迷的臉龐。
她想佔有他!
他看懂了她的難耐,也明白她的不知所措,於是他扶好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一股勁兒地往下壓,讓兩具身體串連成一體。
「啊啊……好棒……嗯啊……」
她兩手平放在他將力與美展現得淋漓盡致的腹肌上,臀部以巨龍為中心上下動盪,她一直很詫異自己是如何吸納他的全部,而這樣的體位替她解除了疑惑,她是羞澀的,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
「哦……老天……」
他的暢意並不亞於她,尤其她那對圓潤的乳房彈跳晃動,還有她如癡如醉的放蕩容顏,都同樣令他捨不得閉上眼。
狂烈的情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從來不曉得自己的分身可以飽脹到快爆炸一樣!
「嗯啊……你、你怎麼又變大了……啊呀……」
一陣痙攣包覆住她全部私處,讓她的思緒也變成亂碼,魂兒飛上了天堂。
「你到了……」
他拉低她上身,猛烈地吻住她呼喚的菱唇,同時也鼓動她另一陣慾望,不停地將下盤往上頂去。
「你……嗯……還沒好?」
他的持久力確實驚人,每每弄得她累不堪言,卻又貪戀他的給予。
「你累了?」
他是個溫柔的情人,絕不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不,我還可以……」
她眼神異常地堅定,僅是如此,仍不足夠滿足她的野心。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好色了?」
他揶揄地道,鐵臂繞過她美臀按揉她股間。
「嗯……你……不喜歡?」
他的愛撫使她感官的酥麻又明顯了起來。
「你說呢?」
語畢,他以行動證明他的心意。
這樣的激情整夜焚燒不盡,他全心投入地衝刺著,而她則一分不剩地容納。
還能怎麼說呢?當她對他產生情愫的那刻起,她便不再是潔淨無垢的天使,那對翅膀讓他這個惡魔染了色,不是黯淡無光的灰黑,而是充滿無限旖旎的絢麗色彩。
她,真的是讓他教壞了呢!
歡愛後的甜蜜餘韻環繞整間小屋,她溫順地半臥在他纍纍分明的胸肌上,聆聽他平穩的心跳,竟教她幸福地難以言喻。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這樣深深愛上一個男人。
那他呢?是否對她亦是如此?
其實她並不奢求他能像她一般傾倒所有地愛著她,她的願望是很渺小的,只要他能陪在她身邊,讓她能看得見他、能愛著他就夠了。
她幼嫩的蔥指在他胸膛上打著節奏,數著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忽然,他指尖挑起她下頷,以誘情的嗓調問著:「怎麼了?還想再來一次?」她嬌嗔地捶了他一記。「色胚!」
「我不否認。」
他自認向來將慾望控制得很好,都是她的關係,才教他變得如此欲罷不能,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怎麼侵佔她美麗的身軀,讓她為他呻吟、啜泣。
覷見她羞赧欲滴的神情,只會讓他的情慾更顯旺盛,他一手探至她私密地帶,輕撫色澤粉凝的肉芽。
「我剛是不是太粗魯了?你這裡好像有點腫腫的……」
他是真心在反省自己不該那麼衝動,但她卻羞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會痛嗎?」
她搖搖頭,根本不知該如何對話了。
「那……舒服嗎?」
他還在持續逗弄她。
「別問我……」
這教她怎麼說?說她其實是個淫蕩的女子,他只消輕輕觸碰,便能燃簇起她的愛慾火苗?不!這種令人羞愧至死的話,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你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他強忍著笑意,要是他真的笑出來,鐵定會惹她生氣。「算了,我還是自己看好了。」
「你……」
她還沒搞懂他的意思,他已爬起身,整張臉貼在她腿窩中間了。
「糟糕,還真的有點紅腫。」
他愧疚地拾眼瞅她。「真的不會痛嗎?」
「還好,只是有點麻麻的……」
他的心疼她看在眼裡,心中儘是甜膩。
突地,一陣模糊的電話鈴聲傳來,打斷了情人的溫存。
「我的手機在包包裡。」
她請求地說著,此刻她身無寸縷,實在不敢在屋子裡走動。
「你自己去拿。」
他很頑劣地壓住被單,就是要她為難。
「你……壞蛋!」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迅速衝下床,誰知道他竟又一把將她勾住,害她整個人以一種很不雅的姿勢跌倒,恰巧讓他抱個滿懷。
「現在你才知道?」
他賊溜地鬧她,就見她又要逃又要遮蔽的,忙得不得了。
「別鬧了,電話已經響很久了!」
她再怎麼罵,音調還是嬌滴滴的,任誰聽了也不會怕,最後她只能牙一咬,拉長了上身想拿包包,結果他手一伸就替她拿來了。
「喏——別說我欺負你。」
這男人實在是……她瞠了他一眼,趕緊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喂?」
對方的聲音似乎非常焦急,稀疏傳出的音量讓他劍眉緊擰,如果他沒猜錯,打來的應該是席儷。
「好好好……別慌,你先告訴我你人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你!」
聞言,他眉間皺摺更深了,他扯了扯她的皓腕,暗示她別太多管閒事,然而她壓根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忙著安撫電話那頭的席儷。
「這裡這麼多的公園,你這樣形容我聽不懂啊……有牌子?上面寫什麼?啊!我知道了,那是六號公園!你別亂動,我馬上過去找你!」
掛掉電話,凌伊娃立刻十萬火急地將衣服穿好,「你要去找她?」
雷鳴面色不豫地問道。
「對!」
凌伊娃顯得相當緊張,因為電話裡的席儷哭得好淒慘,身無分文就算了,再加上對台北地形根本就不熟,讓凌伊娃很擔心她一個人會遭到危險。
「她既然能打給你,難道就不能叫別人去幫她嗎?」
看來他那天對她的警告根本是多餘的,這女人八成是左耳進、右耳出。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而且她長年住在美國,沒有人陪著她,我真的很擔心!」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他不滿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
她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忙著把散亂的頭髮綁成一束。
「我說,你去了一樣危險,還是我陪你一起吧!」
還能怎麼樣呢?誰教這女人對誰都是那麼情深義重,所幸車他再過不久便是自由之身,那麼他就不必再步步為營,能專心過他太平盛世的生活了。
但是,他真的能這麼慶幸地想嗎?
第七章
把你寵上天3空空的雙人床失去你的溫度無法成眠的夜越來越多……
一抵達六號公園,凌伊娃趕緊打電話給席儷,才在一處陰暗大樹下的涼椅找到人。
「席儷!」
「伊娃!」
席儷一看見凌伊娃彷彿看到救星一樣快步衝來,一把就抱住她尋求慰藉。「這裡好恐怖,剛剛有好多流浪漢一直看我,可是我又不敢亂走……」
「沒事了,你別怕。」
凌伊娃脫下外套覆蓋住席儷微顫的身軀,小心安撫著她。「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出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
席儷吞吞吐吐的,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訴說她內心的苦澀。
「是跟那個魏先生有關係嗎?」
見席儷似乎有難言之隱,凌伊娃一猜就認定是關於席儷提過的管家。
「嗯……」
席儷惆悵地點頭,剛才她和魏向生大吵一架後便不顧一切地衝出來,身上沒帶一毛錢就算了,走了好遠的路更讓她雙腳酸痛,但這些都不及壓抑在她心中的苦悶帶予她的痛苦。
「可是,你確定你不主動跟他聯絡嗎?」
凌伊娃認為席儷這樣的舉動真的太危險了,尤其她對台北人生地不熟,像她這樣貌美如花又身戴名牌的女子,根本是歹徒的最愛。
「我不要!」
席儷激烈地說著,對她而言,魏向生就像是牢頭,負責囚禁她的自由,而那些看似富貴華麗的光環,也形同一雙魔手,殘忍地折斷她的翅膀,斷絕她翱翔的天賦。「我已經受夠了,我久久才回來台灣一次,為什麼我要處處被監視著?要是你,能忍受一天到晚被跟蹤監拍,像個犯人一樣被關在家裡嗎?」「這……」
凌伊娃沉吟了一下,雖然席儷的解釋還是太模糊了,但無論如何,總不能把她丟下不管啊!
「也許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吧!」
雷鳴面無表情地插嘴,老實說,他一點也不同情席儷,若不是看在凌伊娃的面子上,就算席儷在這裡被搶劫還是被強暴,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那我的人生呢?就只能一輩子被控制住嗎?這太不公平了!」
席儷一憶起方才和魏向生的爭執,讓她難過得好想掉下淚來。
「不然……席儷,我看你今天就住我那裡好了,其他的我們可以再一起商量討論啊!」
憐憫心強烈的凌伊娃建議著。
雷鳴一聽,眉頭鎖緊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這樣不會太打擾你嗎?」
席儷此時真的無處可去了,但基本的禮貌她還是有的,況且她有雙雪亮的眼睛,她看得出來雷鳴表現出的不歡迎。
「不會啊!睡覺事情好辦,頂多鋪個地毯就好啦!我是怕你會覺得委屈。」
反倒是凌伊娃全然沒發覺雷鳴的異狀,還說得很輕鬆自得。
「你肯收留我,我就很高興了,怎麼還會覺得委屈……」
席儷吶吶地瞄了面色不善的雷鳴一眼,本來還有些疑慮,但一道人影從遠遠的地方飛速飆過來,讓她的心當場涼了半截。
同一時間,雷鳴亦大感不妙!
他的眼力極好,即使距離還很遠,他還是認出那是魏向生,況且他們曾經交手過,他相信自己是不會認錯的。
席儷拔腿就想逃,但魏向生一察覺她的企圖,即以更快的速度奔至她身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腕。
「你現在馬上跟我回去!」
魏向生臉色鐵青,她的竄跑讓他擔心不已,根本已經無暇在意周圍還有別人存在。
「你放開我!我才不要跟你這個討厭鬼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席儷奮力反抗著,她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被裝置了雷達,總是逃不出魏向生的魔掌。
「你無可選擇!」
魏向生人一拉就想走,沒想到一邁步就被凌伊娃張手擋住去路。「你是誰?」
「我、我是席儷的朋友!」
即使這是凌伊娃第一次和魏向生見面,但她仍堅持為席儷仗義直言。
魏向生寒眸瞅著凌伊娃,接著又將視線轉向雷鳴,倏地,一股熟悉感刺中他心坎,讓他警覺地瞇起眼眸。
雷鳴同樣也盯著魏向生,兩人往來的視線間彷彿能嗅出一股詭異的氣味。
「魏先生,我認為你應該給席儷多一點空間,而且我也覺得你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不如就讓她今天住在我家,明天大家再一起出來談,好不好?」
凌伊娃想對魏向生勸之以情,但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這話題上。
「我們自己的事情會自己處理。」
魏向生草草敷衍一句,當他將雷鳴身形檢視過一遍後,腦海中的記憶頓時浮現,他二話不說將席儷擋在身後,儼然一副捍衛姿態。
「可是你態度老是這麼強硬,事情永遠處理不了啊!」
凌伊娃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麼,但魏向生卻連聽都不聽,直接就想帶走席儷。
「這不干你的事。」
「伊娃,救我!」
在魏向生的強力拉扯下,席儷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想要逃脫,沒想到魏向生竟然索性把她扛在肩上,嚇得她尖叫連連。
「席儷!」
凌伊娃不忍見席儷如此,想救援的手還沒伸出去,雷鳴卻阻止了她。「雷鳴?」
「別去,你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一世,那個男的不會聽你的話的。」
雷鳴牽著凌伊娃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樣席儷太可憐了!」
凌伊娃頻頻回頭,瞧那魏向生性格如此鴨霸,讓她感到憂心極了。
「那也是她的命,你管不了他們的。」
每走一步,雷鳴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他隱約感覺到,像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已經隱隱缺了一角……
連續好幾天的夜裡,雷鳴彷彿像被下了催情符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擁著凌伊娃在床上翻雲覆雨,原本就不大的溫馨小屋處處都有他們歡愛過的痕跡,他就像發了狂似地強佔著她不放,激情的曖昧氣息充滿整個空間。
此刻,兩人赤裸相擁的軀體只讓一條薄被蓋著,她安然枕在他健壯的胸膛上,他卻是眉頭深鎖,無語地凝望天花板。
「雷鳴……」
她輕喚著他,無骨似的潔白小手有意無意地玩弄著他胸前的項鏈。
「嗯?」
他以食指勾起她尖細下巴,紅艷欲滴的小嘴讓他忍不住啄吻了一下。
「你最近變得很好色哦!」
她小臉一紅,總是學不會坦然接受他的疼愛。
「你不喜歡?」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陣子有多需索無度,但這一切都該怪她實在太甜美了,讓他不禁想碰碰她、親親她,想也知道最後還是被挑起了慾望,讓他無法控制自己。
回想起過去,他一直都是那麼冷靜果斷的人,這樣癲狂失控的情緒連他都感到陌生。
「我……」
她害羞地閃躲他的視線,他真是奸詐極了,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會說些甜言蜜語哄她,讓他這麼一反問,就算打死她,也說不出自己有多沉迷他帶給她的歡愉……
她手指勾著繞著,突然發現項鏈銀墜中間的小縫。「這是可以打開的?」
「嗯!」
「好好玩哦!」
她沒多細想便擅自打開,想不到裡頭竟然放著一張女人的泛黃照片,讓她一時間傻住。「這是誰?」
「我母親。」
他淡淡地說道。
「真的嗎?」
她吃驚地坐在他身上,想將照片看得更仔細些。「跟你滿像的,而且好有氣質的樣子!對了,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小雪。」
「小雪?」
她眼珠子睜得更大了。「所以你的筆名是你母親的名字?我想她要是知道了,一定超感動!」
他沉默了數秒,才緩緩開口。「她不會知道,因為她已經死了。」
「啊……」
她摀住微張的小嘴,忽然覺得很歉疚,她不該提起他的傷心事,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你不需要太在意,老實說,除了這張照片,我也沒見過她。」
他面容始終波瀾不興,然而音調卻幽遠得像是參雜著無限憂愁。
「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但在心裡卻又有個聲音呼喊著想多瞭解他一些。
「這個我也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含糊,其實在他記憶中,自懂事以來,他一直都是和朱爺旗下的殺手一起生活的,朱爺不只率領著一票頂尖殺手,更撫養了他和另外三位男孩。可是朱爺的養育並非全然出自善心,朱爺替他們安排的所有課程,都是為了訓練他們將來成為最厲害的殺手,好為他賺進數之不盡的鈔票,不過朱爺倒是從不虧待他們——當然,如果強迫他們殺人這點不算的話。
這條鏈子聽說是從他住在孤兒院時就戴著了,因此他也曾試著尋找丟棄他的母親,院長知道的並不多,他只能按著蛛絲馬跡一步步追蹤,但查出的消息卻令人心寒。
「雷雪」,一個有著傾國之姿的女子,卻從事援交召妓的職業,和她燕好過的男人不計其數,連懷了他也搞不清楚父親到底是誰,然而這樣雷雪似乎還嫌不夠荒誕,她在二十六歲時便香消玉殞,醫院檢驗的死因,是吸食毒品過量而死。
他非常瞭解凌伊娃要是聽見這樣的事實,絕對會為他感傷流淚,但他卻不想見到她哭泣的樣子,所以保留不說。
「那你會想念她嗎?」
凌伊娃天真的思想頂多猜到他是孤兒,然而光是這一點,還是讓她為他心疼。
「不會。」
不是他無情,而是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思念一個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雷鳴,我現在才知道你會這麼堅強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溫柔地撫摸他剛稜俊朗的臉龐,緊盯他無情緒的黑眸。
「我只是為了想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
他長臂環繞著她,細細觀賞她天使般嬌嫩的姿容,就算看一千遍、一萬遍,他也不會有厭倦的一天。
聽見這樣的話,讓她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原來你也會說這麼動聽的話啊?」他僅是劍眉一挑,沒做多餘的辯解,他承認自己並不是很懂情調的人,與其說再多的花言巧語,也比不過一個真實的擁抱。
她烏溜溜的大眼珠轉啊轉的,試探性地問:「雷鳴,你再多說一點好不好?我好想聽哦!」
「你還想知道什麼?」
他不會笨到以為她單純地只想跟他聊天說地,可惜他生平所經歷的事跡,都是不容於法的殘忍和血腥。
「都可以啊!」
她甜甜笑著,撒嬌討好的意味濃厚。
「可是我想睡了,改天再說吧!」
將她輕盈身子放在一旁,他硬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行!」
她沒料到他竟然會耍賴,起身想繼續逼問他,他卻雙眼緊閉,擺明了不想再談。「雷鳴,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要是不說那我就……我就不跟你那個了哦!」
回應她的,是他如雷似的打呼聲。
「雷鳴!」
她氣得臉鼓鼓的,不管怎麼推他、捶他卻依舊沒反應。
她咬住下唇,有些悶鬱地盯著他瞧,或許他以為裝睡就沒事了,然而人心就是這樣,他越是逃避,只會讓她感到更好奇、更疑惑罷了。
很慶幸的是,凌伊娃沒想到還能看到席儷來上課。
按照慣例,每位學生都十分認真地吸收她傳授的技術,而席儷做出來的西點也仍然惹來大夥兒的哄堂大笑。
下了課後,凌伊娃很習慣地負責替大家收尾,將使用過的桌面和用具清理乾淨,以往她都是一個人做的,但今天則有席儷留下來幫忙。
「你留這麼久沒有關係嗎?」
凌伊娃知道每一回還不到下課時間,谷芸芸就會捧著一本筆記跑來教室催促席儷,但今天倒是例外了。
「沒關係啊!」
「你一個人來上課的?」
「不,樓下還有一堆人呢!」
席儷將洗好的刮刀和鋼盆甩干,雖然谷芸芸沒來,但魏向生還是派了三個保鏢在周圍巡視。
「讓他們等這麼久不好吧?」
凌伊娃看了看四周,該做的都已經做好了,便接過用具放回原位。「我看你還是先走好了,不要耽誤到正事了。」
「哪有什麼正事?根本就是一堆無聊的事好不好!而且既然他們這麼愛當看門狗,那就讓他們等個夠吧!」
席儷悠哉地拉了兩張椅子。「我們坐著休息一下吧!」
「好。」
凌伊娃脫下圍裙吊好,「你那天回家之後有沒有怎麼樣?」
「不怎麼樣啊!還不就是被罵而已。」
席儷聳聳肩,一臉無奈。「其實我也被管得很習慣了,只是有時候真的會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不過我已經沒事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
凌伊娃點點頭,突然瞄見桌子下的抽屜放著一本讓她感到很面熟的書,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雷鳴最近期的新書,前天出版社才把贈書寄到家裡而已呢!這是誰的?怎麼會忘記帶回去了?」
「是我的啊!」
席儷笑吟吟地將書抱在胸前,獻寶似地說:「這是最近一個超紅的作者小雪寫的哦!我好愛看她的書呢!」
「有那麼好看嗎?」
凌伊娃柳眉一扭,不是她不看好雷鳴的文筆,而是因為這裡頭的故事類型是她最敬謝不敏的那一種。
「無敵好看!裡面敘述的情節都超級真實的,我家那囉唆的魏管家也看過這本書,他還一口咬定這個小雪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然怎麼可能連一些黑道內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還在猜啊!說不定這個小雪是黑社會的大姊頭,所以才能寫得這麼好!」
席儷對小雪的書讚不絕口,卻和一般人有著相同的迷思,認為小雪是名女性。
「我敢發誓他絕對不是。」
聽到雷鳴被這樣形容,讓凌伊娃要好用力才能憋住不笑出來。
「不一定哦!就算她不是大姊頭,肯定也跟一些幫派有關聯,你知道嗎?她裡面寫的殺人手法和內幕都是真的,這些事情不是一般老百姓會曉得的,就算用電腦也絕對查不出來的!」
席儷其實很想見見這位小雪,甚至還打過電話想知道小雪的聯絡信箱,但出版社對小雪的事保密到家,想問出個子兒都不可能。
「是嗎?」
席儷的一番話就像引線一樣,讓沉積在凌伊娃心底的不安浮現出來。
別說是席儷了,就連同居一年多的她也不見得有多瞭解雷鳴,她或許清楚他喜歡的顏色、愛吃的食物、生活的習性,但關於他過去的一切,就像隔了一道牆將她擋在外界,即便是試探,他也仍舊隻字不提。
陡地,她憶起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滿身浴血的雷鳴,還有他身上一道道幾乎已經淺淡掉的傷疤……
「哎唷!不知道小雪什麼時候才要辦活動?我好想要她的簽名哦!」
席儷一說完,抱在胸前的書卻讓人抽走。
「我有朋友好像認識小雪,或許我可以幫你要到簽名。」
凌伊娃盯著厚重的書籍,所有可怕的猜測讓她的手心冒出冷汗。
「真的嗎?」
席儷期待地交握雙掌,見凌伊娃點頭,讓她樂開懷地用力抱住凌伊娃。「我真是太愛你了!我想要簽名想很久了呢!」
只是席儷的喜悅卻無法傳遞給凌伊娃,她沉悶地抿緊唇瓣,能做的,也只有祈禱了……
第八章
十幾坪的小屋裡,打字的敲鍵聲一如往昔般響亮,而臥在床上看書的凌伊娃卻全然未受影響,專注地看著書裡每一字一句。
她不得不承認雷鳴寫的故事確實精采萬分,但是裡頭描述的內容太過驚悚血腥,看沒幾頁,就教她黛眉不禁揪結。
拜讀完他的大作後,她將書本擱在一旁,明亮如星的水眸膠著在他寬厚的背部,想著和席儷的交談,讓她的思緒混亂到隱隱作痛。
她當然知道他不屬於溫馴的男人,在他的眉眼間,總透露著一股冷魅氣息,可是他卻不曾對她大聲過一句,在她遇到挫折心傷,他的懷抱也是她最有效的治療……
這樣的一個人,她真的無法想像他拿刀殺人的樣子「你在發什麼呆?」
他敏銳地感覺到她直射的目光,停下動作回頭問道。
「我……」
她欲言又止,斟酌著自己到底該不該直接問清楚?
但即使問了,他也不見得會告訴她……不,應該說他絕對不會說的,他對過去的事情總是慎重地保密著,彷彿將心鎖進保險箱裡頭,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窺伺得到。
「雷鳴,可以幫我一件事嗎?」
思索之後,她決定還是先維持現狀就好。
「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幫我簽個名吧!」
她把席儷買的書遞給他。
「哪一個朋友?」
他納悶地問道。「你該不會把我是小雪的事說出去了吧?」「是訓練班的同事,你放心,我告訴她我認識出版社的人,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她知道他對席儷有偏見,只好隨口唬弄過去。
「嗯。」
他瞭解地從筆筒中抽出簽字筆在書上簽名,又還給她。「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不睡嗎?」
她瞥了眼時鐘。「不會啊!才十二點而已,我還不想睡,你可以繼續寫沒關係。」
「不,我想睡了,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為什麼?」
若是以前,她絕對是順從地乖乖上床,但如今她犯了疑心病,總覺得一切非常不對勁。
他是標準的夜貓子,總是要到三更半夜才肯睡覺,當然有的時候他也會早早就寢,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有稍微的失眠,每次被他哄上床,她不消一會兒就感到非常愛困,甚至連自己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我今天睡沒幾個小時,趕稿趕得很累。」
他以為自己給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她卻覺得疑雲重重。
「你不是上個禮拜才交稿?」
「這個你要問出版社才知道。」
他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起身繞到放熱水壺的小几前,背對著她泡牛奶。
「可是我睡不著耶!」
她忽然變得叛逆,才跳下床要到他身邊,他馬上轉身遞上一杯熱牛奶。
「喝了它,你會比較好睡。」
他依照慣例地說道。
「我好飽,喝不下了。」
她嘟著嘴,她本來就不喜歡喝熱牛奶,尤其每天聞到這味道更是令她作嘔。
「不行,你一定要喝完!」
他強制地將杯子塞到她手裡,便踱進浴室洗臉。
她盯著杯裡溫熱的白色液體,太多的心事讓她感到茫茫然。
頭一次,她辜負了他的好意,趁著他不在,將牛奶倒進水槽裡,再將杯子清洗好放回原處,百般無奈地躺上床。
「喝完了沒?」
他一走出來就問了句。
「嗯!」
她應聲,有些心虛地閉上眼睛。
「那我把燈關掉了。」
他跟著爬上床,在她淨麗的額頭落下一吻後,才躺臥在她身邊。
一片烏黑的房間裡,只傳來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雷鳴突然睜開精利的銳眸,安靜地從床底下抽出裝備換裝之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動作十分輕靈,連走路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但他卻沒想到,他前腳才踏出門,凌伊娃也跟著張開了眼睛……
「我的小寶貝,你可真是個淫蕩的小東西啊!」
大床上,男人的猥瑣本性流露得淋漓盡致,他手上握著粗大的假陽具,不停地在女人的水穴裡抽插著。
「啊……好舒服哦!再用力一點……」
被玩弄的女人頂著一臉濃妝,看起來就像是在聲色場所討生活的煙花女子,她使勁搓揉自己的胸部,眼神勾魂地對男人發射媚波,使盡渾身解數將男人迷得團團轉。
「你這樣子真賤,怎麼?我這樣弄你很爽是吧?」
男人一笑,露出兩排污黃的牙齒,丟開假陽具,毫不溫柔地掐捏女人脆弱的私處。
「快進來……人家等不及了嘛!」
女人的舉措言行毫無矜持可言,雙腿大開,手指放在穴口兩邊往外撐開,誘惑著男人進入。
「好好好!我這不就來了嗎?」
男人猴急地脫掉褲子,緊繃許久的慾望才剛要解放,卻感覺一塊黑影罩了下來。
男人下意識一抬頭,嚇得當場「傾洩而出」。
「你、你是誰?」
男人驚恐地看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雷鳴,還有那把瞄準自己太陽穴的手槍。
「我是要來殺你的人。」
雷鳴簡厄地說完,手指一扳,子彈直接貫穿男人腦部。
「啊——」
男人應聲倒下,鮮紅的血液如泉湧般染紅了整片床單,在這過程中,雷鳴卻連眼也沒眨一下。
殺人對他而言,也不過爾爾。
在確定男人已一槍斃命後,他將視線轉向縮在牆角拚命發抖的女人。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
女人臉色慘白,身體顫抖到連話都說不好了。
「哼!」
雷鳴不屑地拉起棉被一甩,擋住女人裸露的軀體,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踱去。
對於擁有殺手身份的他來說,並不需要有多餘的感情,只要收了誰的錢,接受了這項任務,即使這些人跟他無冤無仇,他下手照樣俐落。
身後傳來女人害怕的啜泣聲,卻無法勾挑起他的惻隱之心,相反地,此時他感到無比的舒暢,彷彿一塊鎮壓他心頭多年的大石終於得以落地。
「完成!」
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冷血的殺人機器,然而如今他心有所屬,有個重要的人陪在身邊,他很清楚自己必須離開這樣的環境,因為他捨不得也不允許讓凌伊娃和他一樣,暴露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生存。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等到床上的男人死訊傳送出去,他的任務也終告完成,之後,他就只是個普通的正常人,他會牽著心愛女人的手,永永遠遠地過著樸實卻美滿的日子……
他一邊想著,腳步也忍不住加快了些,他必須快點回家看顧著,否則凌伊娃的睡癖那麼差,一定又會把被子踢下床了……
倏地,他步伐停止,唇角的微笑僵住,在看見凌伊娃的瞬間,腦子裡的美夢也跟著崩破碎裂!
「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凌伊娃白瓷般的小臉佈滿驚恐,她緊扣著門沿,彷彿隨時都可能昏眩倒下一樣。
其實從她看見他穿著一身黑衣出門時,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她卻沒想到真的讓席儷預料成真,這個日日夜夜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原來並不單純,就算沒親眼看見他殺人的過程,但從那淒厲的哀號聲和槍聲,都在在顯示裡頭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情!
「你怎麼會來這裡?」
雷鳴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然而此刻他思路無法運轉,心底卻印上一個清晰的事實——她並沒有喝下他泡的熱牛奶,否則裡頭的安眠藥早就讓她睡得不省人事了……
「不要問我……你該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她心痛地對他大吼,在震驚之後,她只覺得自己憤怒莫名,她是這麼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但他卻對她隱瞞了這樣重大的事情!
他不但殺了人,而且還對她下藥,這一年多來,她滿心竊喜他的貼心,原來都是有預謀的!
他緘默。不然他還能怎麼說呢?他手上的槍和被噴沾到身上的血漬,都是他殺人的最好證據。
從來,他都不懂得說謊,即便她總是好奇地一問再問,他能做的就只是裝傻,甚至到了現在,他仍然不知道該替自己辯解什麼。
「你說話啊!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在作夢,這一定不是真的……」
她悲愴地衝上前抓緊他衣領,彷彿只要他說一句「不」,她就可以從這場殘夢清醒過來。
然而——「我無話可說。」
他就像木頭人一樣任憑她發狂搖晃,薄唇淡漠地開合了幾下,只覺得一切都像是老天爺開的玩笑一樣,縱使他把計畫想得再周全,也敵不過這一次小小的意外。
「無話可說?」
她失神地呢喃著,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簡單的四個字,卻具備怎樣強大的殺傷力!
她心碎地鬆開手,少了他的支撐,讓她的身子隨風搖晃了兩下,等到她終於凝聚回自己的力氣,第一個動作,竟是狠狠地扯下他面上的黑布。
「不……」
她看清了他真實的臉孔,卻崩潰得只能極速逃離。
他默默注視著自己滿是血腥的雙手,頭一次,對於殺人這件事有了深重的罪惡感……
而當他注意到自己領口的監聽器,心口就像吹進一陣冷風,讓他渾身發寒……
凌伊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愚蠢。
其實,他的隱瞞並不完美,從她撿回他的那一天,他腳上的槍傷就已經是最大的破綻了。
他赤裸的健軀她早看過好幾次,每次注意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她總是想問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有幾回一早醒來,或許他的臉頰有傷、也或許他手臂上又多了打鬥的痕跡,他給的理由總是爛得可以,偏偏她卻信服了他給的藉口,除了為他療傷擦藥,面對那些傷痕背後的可能性,說到底,她其實也在躲避。
千想萬想,再多的猜臆,都敵不過一次現場的目睹耳聞,那種內心的衝擊,絕非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
但在激動過後,她依舊選擇假裝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假裝他們還是一對平凡幸福的戀人。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只要假裝就可以解決的。
「我回來了!」
她準時在六點下班回家,手裡還提著一袋熱騰騰的食物。「雷鳴,我幫你買了你愛吃的鴨肉面……」
話說到一半,她已經看見他衣著整齊地坐在床沿,腳邊放著行李袋,就像是要出門旅行的人一樣。
他……要走了?
「既然你買了,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他笑笑地將報紙鋪在桌子上,接過她手裡的鴨肉面,將分開裝的熱湯和麵條倒進紙碗裡面。
面對他無事般的臉孔,讓她全然不曉得該做何反應,她沉默地坐在他身側,打開了免洗筷,一口接著一口食用著,那滋味卻形同嚼蠟。
電視是開著的,她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不多話的他今天破例地說了無趣的冷笑話,她僵硬地陪笑著,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新聞獨家報導,昨天深夜一名女子到警局報案,說親眼目睹一場殺人案,警方迅速趕到現場,才發現死者竟是參選下任議員的陳宗雄,而根據報案女子敘述,殺人兇手全身黑衣,只露出一雙眼睛,無法看出面貌,因此警方徹底追查陳宗雄,發現陳宗雄因為這場選舉樹立了不少敵人,初次判斷應是仇殺,但是因為兇手並未留下任何跡象,殺人手法過於專業,因此警方將偵訊與陳宗雄密切往來的朋友……」
她呆滯地望著電視螢幕,再望向他談笑風生的臉龐,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能這樣輕鬆無謂,難道他都不怕事跡敗露,他就要被警察抓去坐牢了嗎?
這代表什麼?是不是他已經殺人如麻,如同他每次犯罪受傷後,還能悠哉地告訴她只是不小心被水果刀割傷?
突然,他沉靜了下來,她責怪的目光像刀一樣割毀他偽裝的面具。
「就算我沒殺他,他還是會死在別人的手下。」
他知道她的眼神在疑惑著什麼,但他卻只能這麼說。
「所以,你是可以選擇的?」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他的過去太複雜了,沒有人天生就是殺手,要從一個膽小怕生的孩子轉化為無血無淚的殺手,那過程就像屠宰場裡的牲畜一樣,被人一刀一刀割下骨和肉,直到喪失所有的感覺為止。
從前,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徒有靈魂卻沒有感受的活死人,受了傷,他不覺得痛;看著那些人的死亡,他也不覺得悲傷。那種痛他已經遭受過太多,多到讓他麻痺無戚,甚至還慶幸著他們的死去其實倒也是種解脫。
但是他欠了朱爺太多的恩情,他寧可這輩子一次還清,也不願拖到下一世……
「殺人是不對的!」
主播清鈴般的聲音聽在她耳裡如同惡魔的旋律,讓她擔心、讓她傷心,她忍耐了好久,淚水終於克制不住地滴落下來。「要是你被抓走了怎麼辦?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別哭……」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如果可以,他多想像往常一樣將她摟在懷中安慰,但他最後還是把手移到床下的行李袋。
他很明白,他已經辜負了她對他的期待。
「我沒有哭!」
她依然還在假裝,好似攀爬了她滿臉的液體都不存在般,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大口大口吃著麵條。
秒針滴滴答答地走著,像沙漏慢慢流失掉曾有的相守,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還維持著相同的樣子,好似在這房間,除了她,從來就不曾有誰進駐過。
她用面無表情撐起自己的堅強,心裡卻悲哀著自己的無從挽留,因為,那個曾經深深擁抱過她的男人,就連再見都沒說出口……
第九章
雷鳴直到活到三十三歲才體會到何謂自由之身,可這自由卻讓他的心處處空洞,毫無目的。
本來他有好多的計畫和想法,但如今那些都已不重要……而且,也已經做不到了。
他在離凌伊娃住處不遠的地方租下一間房子,寫著他尚未完成的故事,沒想到魏向生竟然親自找上門來。
「坐吧!」
一看見魏向生,雷鳴已經心底有數了。
「不必了,我只是來問你一件事。」
魏向生並不想多做逗留,只想查清楚自己的猜測。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但是我必須跟你交換條件。」
雷鳴相信他們彼此心照不宣。
魏向生戒備地瞇起眼眸。「憑什麼?」
「憑你家大小姐的命,這夠不夠?」
雷鳴很有把握。
魏向生思維片刻,才說:「你說!」
「替我保護好凌伊娃,不准讓她受到危險。」
縱使他已經故意搬到離凌伊娃比較近的地方,但朱爺的神通廣大還是令他不安。
「那是你的女人。」
魏向生覺得很好笑,再過幾天他就不在台灣了,到時候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凌伊娃的生死和他八竿子也打不著,雷鳴的要求令他愛莫能助。
「那你就走吧!」
雷鳴作勢要關門。
「等一下!」
魏向生大喊,長眸怒瞪雷鳴。「好,我答應我會派人保護凌伊娃,這總可以了吧!」
「很好,那你想問什麼?」
雷鳴雙臂環胸,算是滿意魏向生的退讓。
「一年前,被派來殺江御堂的人是你?」
「沒錯!」
雷鳴大方承認,雖然那是他唯一一次的任務失敗。
聞言,魏向生面部抽動,好樣的,當年雷鳴故意配戴有色隱形眼鏡,全身又包得緊密,導致他偵查方向全盤失誤,怎麼也沒想到殺手竟然會是台灣人!
「你是誰手下的人?」
「這個是商業機密,我不能說。」
雷鳴一說完,魏向生就一副快抓狂的樣子,雷鳴才懶懶地又補送一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位金主已經不是第一次僱用我們了,很顯然他跟你們『東霖』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給我那個人的資料!」
魏向生當然知道這是雷鳴的提示,但是他卻已經等不及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只負責執行,客戶資料不在我管轄範圍內。」
雷鳴道。
「該死的!要是席儷出了事,你就不怕凌伊娃傷心難過?」
魏向生很無恥地用凌伊娃跟雷鳴攀關係,那名一直想暗殺席儷的藏鏡人他已經調查很久了,偏偏他除了預防外,卻還無法調查出較有利的證據。
「那是你的女人。」
雷鳴以牙還牙,那表情囂張得不得了。
「你……」
「很抱歉,我們交易結束了,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語畢,雷鳴直接關上大門,讓魏向生在門外氣得牙癢癢的。
凌伊娃到現在才發現,一個人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她整個人就像是空白的一樣,上班前,沒有人會告訴她今天的髮型奸不好看;下班後,不需要再費盡腦筋想著該買什麼晚餐回家一起吃;無聊的時候,沒有人陪她哈拉;看電視的時候,少了辟哩啪啦的打字噪音;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人會替她蓋好踢掉的被子……
他一走,連帶抹去她生命的色彩,其實她可以挽留他的,可是她已經太習慣對他百依百順,就連他要走了,她竟然連一句「不要」都說不出來……
她靜默地躺在床上,驚覺著這張床原來這麼大,她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他們曾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如同他帶走了所有的東西,讓她連一絲溫暖回憶都尋不回來了。
八點了,窗外隱約傳來垃圾車的音樂,她木然地拿起一包垃圾走到大街上,卻茫然地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因為這從來都不是她的工作啊……
「今天怎麼是你?」
隔壁的鄰居看見凌伊娃便有禮地打招呼。「不是都是你男朋友在丟的嗎?」
她神色一黯,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鄰居當然不知道自己說錯話,但是看她臉色慘白,便很好心地接過她手裡的垃圾袋。「我看你先回去好了,這個我幫你丟。」「謝謝……」
她牽強笑著,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猛地回頭一望,就見到一道黑影閃動,她無法思索,身體像自有意識般拔腿追逐。
「凌小姐?」
鄰居很納悶地盯著凌伊娃衝刺的背影,但垃圾車的到達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凌伊娃瘋狂地跟著那道模糊黑影奔跑,她的內心是激奮的,彷彿像怕錯過了什麼一樣,但是那道黑影卻匆隱忽現,等到她追到一處沒有一絲光線的暗巷,黑影消失了,她的體力也已經到達極限。
難道只是她的幻覺嗎?她氣喘地跪在地上,心臟脹痛得快要爆炸,剎那間,強烈的悲哀和孤獨排山倒海而來,讓她忍不住崩潰大哭。
「雷鳴!是你對不對?你快出來啊!」
她心痛地跪坐在地上,淚水就像是傾盆大雨般浸濕了她整張嬌容,她已經不能再堅強了。
回應她的,只有一陣強過一陣的冷風吹襲。
她失控地號啕大哭,像是有隻手把她的心挖空了似的,那種恐慌又無能為力的無措感,沒愛過的人是永遠不能體會的。
不遠處的轉角,躲藏著同樣為愛感傷的雷鳴。
他薄唇開了又閉,像是在訴說著滿心的歉意。不論她明白與否,但至少他自己知道,他人是走了,心卻從未離開過啊……
選擇了這樣的陪伴,是為了她好,卻也是種殘酷的煎熬。
即使不能見她,他的心也為她的淚水而撕裂疼痛,可他卻只能站在遠遠的這一頭,展開雙手,承接住她珍貴的眼淚……
該來的還是來了!
根據魏向生保鏢的消息,今天下午,凌伊娃讓兩名高大的男人強行塞進轎車裡,但是因為對方動作太快,因此保鏢根本來不及做出救援反應。
此刻,雷鳴站在那棟熟悉的壯麗別墅前,他的表情冷肅,內心卻未因為這意外而慌張,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
從腿部中傷那次開始,朱爺更重視他的安全,因而規定他執行任務時必須配戴竊聽器,要是臨時出了狀況,躲在暗處的夥伴才可出面搭救。但是在他殺了議員卻被凌伊娃發現的那時,他卻忘了把竊聽器拔掉,這代表朱爺必定將他們的談話全聽清楚了。
在集團裡,保密是每個殺手誓死做到的鐵規,要是讓外人瞧見了,對方的下場就只有死亡一途,才能徹底防範領域不被揭發。
然而他處處防範卻還是百密一疏,魏向生已經做到他的諾言,但能救出凌伊娃的,只有他自己了。
走進別墅,他沿著古典走廊移動著沉重的步伐,他祈禱著朱爺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他心愛女人一馬,即便是要他重回殺手界,他也在所不惜……
當他踱至走廊的底端,豁然發現總是開啟的門扇竟是關上的,他細耳一聽,彷彿還能聽見和這棟暗魅別墅極不搭調的笑語聲。
他迷惘地推開門,臉上立刻堆滿無可置信,凌伊娃嬌麗的容顏上掛著遺失好久的笑容,而她的人也正好端端地坐在朱爺身旁。
「好小子,你可終於來了!」
朱爺一邊大笑,一邊對一旁的凌伊娃偷偷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你在等我。」
雷鳴不是傻子,這棟別墅裡頭到處都是陷阱,若不是朱爺允許,也許大門都還沒跨進,人頭就已經落地了。
「你是要來領你的公主回去嗎?可是我們聊得正盡興,我還打算留娃娃在我這小住幾天,我看你就先回去好了。」
朱爺又道。
「不行,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雷鳴屏住氣息。娃娃?這老頭子怎麼會喊得這麼親熱?雖然表面上看似無害,但是朱爺畢竟老謀深算,把凌伊娃放在這裡他實在不安心。
「你說這是什麼話?剛剛可是娃娃答應我的,哪輪得到你來說不?」
朱爺得意洋洋地拿凌伊娃做擋箭牌。
「伊娃?」
雷鳴不解地望向凌伊娃。
「嗯。」
再看到他,凌伊娃心情仍舊複雜,她小手揪絞著,一時之間,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雷鳴不敢相信凌伊娃竟然會聽朱爺的話,他心一橫,衝上前想強制帶她走。
「跟我走,這裡不是你該久留的地方!」
「你放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的激動讓她緊張地甩開他,直到見他露出驚愕的神情,她才訝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他。
「你不能留在這裡。」
他不想嚇壞她,硬是壓抑怒氣同她說道。
「你不也在這裡住了好幾年,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叛逆像是能讓她得到快感,她變得不再聽話,秉持主見反駁他。
「你……」
雷鳴被她激得火冒三丈,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脫軌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朱爺是什麼人?」她賭氣地點點頭,不喜歡他把她當成笨蛋似的語氣。
「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我可以陪朱爺聊天啊!」
她理直氣壯地說。
「他並不需要你!」
雷鳴簡直氣炸了,伸手就想抓住她,沒想到她卻閃了開,躲在朱爺背後尋求保護。
「朱爺救我!」
凌伊娃嬌嗲地拉著朱爺的綢緞衣裳,直視雷鳴的眼神像是把他當成壞蛋一樣。
「凌伊娃你……」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
朱爺忍不住出面阻止他們玩捉迷藏,他持著菸斗抽了一口雪茄,才傭懶地開了尊口。「雷鳴,你就讓娃娃在我這裡玩幾天會怎樣?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寶貝,但你別這麼小氣可以嗎?」
「朱爺亂說,我才不是他的心肝寶貝!」
凌伊娃忍不住插嘴。
「凌伊娃!」
雷鳴氣到渾身肌肉緊繃,懷疑這女人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他是來救她的,怎麼她反倒不知好歹地避他而遠之?
「叫什麼叫?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凌伊娃委屈地嘟囔著,是他先離開她的,如今好不容易見了面,他除了對她大呼小叫之外,難道就沒別的了嗎?
「雷鳴,你就別再說了,事情就這樣決定,你可以回去了。」
朱爺也不想多說,一副趕蒼蠅似地揮揮手。
「不,我也要留在這裡!」
就算表面上似乎相安無事,但雷鳴可不會就這樣掉以輕心。
「那好啊!你也很久沒回來住了,我讓管家幫你把房間打掃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完,他瞥了凌伊娃一眼,便挾帶一身怒氣走了出去。
瞧雷鳴氣得七竅生煙,朱爺不禁笑了出來。「娃娃別躲了,你有沒有看到那小子挫敗的樣子,這可真好玩哪!」
凌伊娃緘默地坐回座位,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你怎麼了?」
朱爺搞不懂她的安靜,剛才他們才說好要一起挫挫雷鳴的銳氣而已,怎麼她卻好像更不高興了?
「我剛那樣對他,他現在一定很生氣……」
她音量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光是那幾句忤逆的話,就讓她耗盡所有的力氣了。
「娃娃,你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沒有。」
她一臉沮喪地搖頭。「你說……不能寵壞男人。」
「那就好。」
朱爺滿意地笑了笑,雖然雷鳴那傢伙囂張得很,不過他現在手裡有了凌伊娃這張王牌,還怕雷鳴會不服從他嗎?
就這樣,凌伊娃被安排住在雷鳴隔壁的房間。
老實說,身處在這樣充滿危機的大房子裡,著實令人毛骨悚然,而管家先生也告誡過她這房子還住著許多人,雖然沒有明講,但她十分清楚那些人必定都是朱爺旗下的殺手,況且這棟別墅裡到處都是七拐八彎的十字走廊,要是放任她一個人在裡頭走,不迷路才怪!
不知道是否因為朱爺和凌伊娃特別投緣還是另有企圖,不管是吃穿用的,朱爺絲毫不敢怠慢她這位嬌客,她一覺醒來,就被管家邀請到同樣裝潢華麗的大廳,坐在以絨布豹紋包裹的高椅上。
「朱爺好。」
凌伊娃甜甜地對朱爺一笑,看著滿桌山珍海味,讓她心底震撼極了,看來殺手這職業還真是很好賺。
「娃娃,多吃一點,這些可都是為你準備的哦!」
朱爺依然身穿刺繡錦衣,兩手一拍,管家立刻擺上銀製餐具。
「謝謝。」
她有些彆扭地頷首,水眸睇向對面的雷鳴。
「看什麼看?快吃飯吧你!」
經過了一夜,雷鳴的氣似乎還沒消,他面容冰冷地進食,倒要看看朱爺這老頭子究竟在玩些什麼把戲。
「誰在看你了?臭美!」
她氣呼呼地收回視線,抓起一隻香嫩多汁的烤雞腿洩憤似地啃著。
各自開動後,場面有一陣子的寧靜,等到大家差不多吃飽了以後,管家突然走了進來。
「朱爺,你要的貨已經送來了。」
管家道。
「那就拿進來吧!」
「是!」
雷鳴聽了不由得疑心大起,索性問道:「送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毒品吧?」
凌伊娃跟著瞪大美眸,忘記了自己面前的朱爺是何等人物,很直性子地說:「毒品?你們怎麼可以販賣這種害死人的東西?」
「別聽這小子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朱爺不悅地瞄視雷鳴。「你忘了毒品是不能出現在我們集團裡的東西了嗎?你別想故意挑撥我和娃娃的感情!」
「你們兩個能有什麼感情可言?」
雷鳴覺得好笑。
接著,管家便搬著一隻大紙箱進來,拆開後,竟然是一件又一件的奢華衣裳。
「娃娃,這些都是要送給你的,喜不喜歡?」
朱爺將凌伊娃牽到前頭,看著管家一一將衣服展示出來。
「這都要給我?」
凌伊娃受寵若驚地詫呼,探手一摸,這些衣服的質料皆為上等貨,想也知道必定價值不菲。「可是……這樣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我怎麼可以讓你為我破費?」
「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朱爺哈哈大笑,並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底。
「我……」
「那種東西不適合你!」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雷鳴突然插嘴,濃眉糾結在一起,對於朱爺的討好行徑感到非常不愉快。
「不然你說,怎樣的衣服才適合娃娃?」
朱爺好整以暇地看著雷鳴,等著看雷鳴大發雷霆的樣子。
「她穿這種衣服不好看!」
雷鳴直率地說出心中想法,在他的眼裡,凌伊娃現在的模樣再好也不過了,穿上這些過度奢侈的名牌,根本就是把她特有的純樸氣質給抹煞掉!
但只能說雷鳴的表達能力太差,這話聽在凌伊娃耳裡跟貶視無異。
「什麼叫我穿不好看?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囉?」
她單手擦腰,老大不爽地瞪人了。
「我不是在嫌棄你,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而已。」
「好啊!不然你穿給我看,看你會不會比我適合!」
瞧他那副跩樣,分明就有看不起她的意味,她挑釁地抓了一件衣服塞到他懷裡。「快去換啊!我倒要看看你穿會有多好看!」
「你叫我穿女人的衣服?你有沒有搞錯?」
雷鳴蠻霸地把衣服丟開,不滿的情緒讓他越來越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你說話那麼大聲做什麼?我又不是聾子!」
她被吼得內心委屈,但想起還有朱爺在場,讓她又氣又悶地大步走了出去。
「凌伊娃!」
她竟然就這樣走了?雷鳴氣到喪失理智,馬上鎖定朱爺開炮。
「這樣你就高興了?」
可惜朱爺才不想當他的出氣筒,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亦跟著離開大廳,留下雷鳴一人獨自發瘋。
於是,一頓好好的午餐就這樣不歡而散。
第十章
晚上,凌伊娃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看電視,雖然這裡簡直比大飯店更舒適,而自己也像是公主一樣讓人伺候著,單光這麼一天,她就覺得自己優閒到有點無聊了。
最後,朱爺還是把那一箱衣服送到她房裡來了,可是她卻連翻也沒翻過,姑且不論穿在她身上好不好看,是她本身就對那種華服不太感興趣。
剛才說的那些話,純粹只是為了氣雷鳴而已。
其實她不笨,沒那麼輕易就讓朱爺的善待給騙倒,不過至少她可以確定朱爺對她不會造成危險,再加上朱爺年紀也大了,所以她才會對朱爺表現出尊重的態度。
她真正氣的,就只是雷鳴的一走了之。
突然,她聽到有人敲門,本來以為是管家,沒想到登門造訪的竟是雷鳴,還真是想人人就到呢!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讓他進門,他大腳就跨了進來。
她沉默地關上門,移到化妝鏡前坐下,很好奇他找她所為何事。
「你打算留到什麼時候?」
他不想拐彎抹角,直言說明來意。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們又不住在一起了,我愛怎麼樣,不需要問你的意見吧?」
她撇開臉,故作疏遠模樣。
這樣的回答讓他忍不住歎口長氣。「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她睞了他一眼,覺得他像在說廢話。
「如果我跟你說抱歉呢?你會不會原諒我?」
他踱至她身前蹲下,大手包握住她的柔荑。「對不起,因為我的身份特殊,我怕要是讓朱爺知道你已經發現我的身份,一定會派人來追殺你的。」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丟下?」
感覺到他語氣放軟,讓她也無法再偽裝下去,她難過地嘟著小嘴,他手心的溫度將她連日來的委屈全釋放了出來。
「我沒有,我只是躲在別的地方保護你,因為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這點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因為你根本沒跟我說過……好多好多事情你都瞞著我,好像我跟你就只是陌生人一樣!」
她總是給他太多的空間,深信有一天他會完全地信任她,但是她等了又等,卻只等到他的離去,其餘的,她一無所獲。
「不是的,你是我的寶貝,我只是……」
他說到一半便煞車了,表情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說啊!我在聽著呢!」
他的寶貝……這句話一進耳裡,就算有天大的怒氣也消失得差不多了,但她無法滿足,她要的,是他全然的坦白。
「你……」
他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接下去。「你太善良了,我怕你無法接受我的過去。」
當她知道他殺人時,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就像熱鐵烙膚一樣刻印在他心底,就算他已不再是朱爺的手下,仍無法抹去他曾殺過人的事實。
「你是笨蛋嗎?」
他顧影自憐的話語讓她整個人都火大了起來。「我承認我剛開始很驚訝,但是最後我還是沒事了啊!不然我幹嘛還買鴨肉面給你吃?」
「我以為你只是在勉強自己。」
「錯了,我只是需要時間調適而已!」
她嚴重訂正他錯誤的猜測。「朱爺已跟我說了你不再是他的人,只要你以後別再殺人,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的啊!」
「朱爺跟你說的?」
他挑眉,很想瞭解朱爺為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多的特例。
「他除了這個還跟你說了什麼?」
「很多啊!」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像是憶起什麼似的,面頰染上紅潮。「聽說,你是為了我才決定不當殺手,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因為我不想讓你遇到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個平凡人,和你過著平凡的生活。」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情了。
「那……你是因為喜歡我才這麼做的嗎?」
老天!她怎麼會問出這麼羞人的問題?
「當然是因為愛你才會這樣決定啊!」
這是他心底的真心話,亦是她最想聽到的話。
「嗯!」
她害臊地點著頭,敏感地抓到他的語病。
她是問他「喜歡」,但他回覆的卻是「愛」呢!
「伊娃,我們明天就回家好嗎?」
他不想再讓她留在這裡了,因為他真的很懷念那間溫馨的甜蜜小屋,和那張有她味道的雙人床。
「好。」
她哪還有辦法抗拒他呢?光是那一句「愛」,就教她潰不成軍,就算是陪他下地獄,她也照樣樂意。
因為,對他近乎寵溺的依順,是她愛他的一部分。
好不容易化解了凌伊娃心裡的疙瘩,兩人難分難捨了好一陣,雷鳴才離開她房間,孰料他才一轉身,就看見朱爺朝他走了過來。
雷鳴立刻一身戒備,雖然眼前的老人對他有養育之恩,但卻不能勝過凌伊娃對他的重要性。
如果朱爺堅持要對凌伊娃有任何危害的舉動,他也不在乎成為一個大逆不道的人,和朱爺相對抗。
「你那是什麼眼神?那女娃兒對你就這麼重要?」
朱爺手裡揚著一把摺扇,口氣煞是惋惜。
是誰說女大不中留的?依他看就算是男孩子也一樣!
「你來做什麼?」
雷鳴擋在凌伊娃房門口,顯露出濃厚的保護意味。
「你怕什麼?我不會動你的心肝寶貝的!」
朱爺收起摺扇,「我想跟你談的,可是關於你跟娃娃未來的幸福呢!」
「把話說清楚。」
雷鳴可是在朱爺身邊生活多年的心腹,沒那麼容易就讓朱爺所騙。
「我問你,你想不想闖出一番大事業?」
朱爺丟出第一個誘餌。
雷鳴皺眉,聽不太懂朱爺的話意。
「你想想,有一天你總是要跟娃娃結婚的,到時候人家父母問起你,難道你要說你是一名殺手嗎?」
朱爺挨近他,一一剖析給他聽。「談戀愛可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將來娃娃也會替你生孩子,到時候你要拿什麼養人家?」
「我現在已經有一份不錯的職業……」
雷鳴甫發言,朱爺的笑聲卻讓他停住。
「你該不會是指你那份寫書的工作吧?」
朱爺一語道破雷鳴心思。「那種工作真的是你的興趣嗎?就我看,那只是你用來抒發情緒,排解無聊而已吧!」
朱爺太瞭解雷鳴了,況且像雷鳴這樣的人,實在不該如此安於室地埋沒了他的才氣。
雷鳴深深地看了朱爺一眼。「說吧!你又想做什麼了?」
他可不是傻子,朱爺絕不可能無端跟他說這些,一定是有什麼內幕需要他的輔助。
就此推測下來,或許朱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對凌伊娃進行滅口,會找她過來,其實也只是想把他引出來罷了。
「你很聰明,做事情也很慎重果斷,不愧是我心目中第一人選!」
朱爺颯爽大笑一陣,接著又說:「我決定開一間公司讓你經營,而目的當然就是要能賺錢,這點你能答應我嗎?」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公司是你的,我只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朱爺豪邁地說:「這是我轉型的第一步關鍵,如果成功,我會把旗下的殺手全派到你公司幫忙。」
雷鳴聞言大為驚訝。「你想把這裡解散?」
「沒錯!」
朱爺毫不遲疑。
「你怎麼可能……」
雷鳴仍感到無可置信,想想朱爺當初投注多少心血大力培養他們這些殺手,怎可能突然就決定要解散?
「我老了,偏偏你又不繼承我的事業,我不解散還能怎樣?」
朱爺背過身去,掩飾難抑的落寞。
雷鳴只能定在原地,想起當年英姿煥發、屹立不倒的朱爺,仿若像棵大樹一樣雄壯威武,然而眼前的朱爺挺直的身影卻透露出一股疲憊,還有那逐漸灰白的頭髮……豁然間,雷鳴才領會到,不管朱爺過去再勇猛風光,亦逃不過歲月的摧殘。
「為什麼是我?」
雷鳴想不透,朱爺旗下的殺手加起來也有十來位,要論起功勞或能力,他其實也不能算是第一,但他不懂朱爺為何只挑他擔此大梁?
「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找你要找誰?」
朱爺感到有些無力,虧他疼愛雷鳴多年,搞到有時還被其他養子批判不公平,但雷鳴的心就像鐵做的一樣,絲毫感受不到他的用心,可父愛是天性,當初在孤兒院時的第一眼他就跟雷鳴格外投緣,想也沒想就決定認養他了。
「朱爺?」
這話更是讓雷鳴受寵若驚,他知道朱爺對他很好,卻沒想到朱爺竟會將他視為親人一般重要。
他的父親……這樣簡短四個字,卻讓雷鳴的心漾起一陣暖風,同時也發現自己對朱爺有太多的虧欠。
「咱們先說好,我既然對你做了賭注,就要求你一心一意,至少要有一年的時間,我不許你跟娃娃有太多的交集,如果你決定要做,那現在就必須離開。」
朱爺轉身面對雷鳴,態度堅定。
一個有雄心大志的人,是不允許有太多牽絆的。
「現在?」
雷鳴怔住。
「沒錯,你最好想清楚。」
朱爺雖然語氣輕鬆,心底其實非常緊張,他是為了雷鳴的未來著想,但此事也攸關他旗下所有殺手的將來。
「我……」
雷鳴猶慮地睇著凌伊娃的房門,心頭溢滿了不捨。
可朱爺說的沒錯,要給心愛的女人幸福,依現下的他根本不夠資格,更何況也沒有一個父母會認同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殺人無數的殺手……
「我答應你。」
良久,雷鳴才下了決定。
朱爺暗自鬆了一口大氣。
「很好,我現在馬上幫你訂機票,明天一早你就可以起程了,至於娃娃那裡我想你不必多說,就當是給彼此的一種試驗吧!」
一年後「來來來,娃娃,你看這個長得怎麼樣?喜不喜歡?」
凌母興高采烈地拿著一張照片現給凌伊娃看。
「眼睛太小了。」
凌伊娃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她上完班回來都快虛脫了,想不到母親竟然選在這時候找上門,而目的依然還是為了——相親。
「那這個咧?」
凌母不屈不撓地秀出第二張。
「鼻子太塌。」
「那……這個?」
「嘴唇太厚。」
「這個咧?無可挑剔了吧?」
「才怪,他五官沒一個讓我看得順眼。」
「你……」
在連連失敗之後,凌母終於忍不住發飆。「這個不好、那個也不好,不然你把條件開出來,我去幫你找比較快!」
「好啊!我要身高一百九,體重七十五,眼睛要夠深邃,鼻子要挺拔,薄唇,不多話!」
凌伊娃不加思索地便把條件開出來。
「你太挑剔了吧?這種人早就上電視當明星了,哪會看上你這黃毛丫頭?」
不是凌母看不起女兒,而是太受不了凌伊娃的一拖再拖。
「可是那就是我想要的嘛!」
凌伊娃嘟嘴嘀咕著,不禁又想起那個已在她生命留下烙印的男人——雷鳴。
算起來雷鳴當初也不算不告而別,卻只留了一張根本沒任何交代意義的紙條——等我回來!
爛透了!爛到她那時氣到差點把紙條撕掉,那個自大狂妄的男人,竟然會以為用這麼簡短几個字就能交換她的等待?
可是她還是等了!
當她發現自己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時,她就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了。
朱爺對雷鳴離去的事始終不肯鬆口,讓她只能日復一日地在同居的小屋裡守候他的歸來。很多時候,思念的煎熬讓她幾乎就要放棄了,但總會恰巧地收到郵差的來信,那些美麗卻陌生的風景明信片,雖然沒附上寄信人的地址,她卻深信那一定就是雷鳴。
「我不管了,總之我會跟你阿姨說好,到時候你非到場不可……」
但凌伊娃卻沉浸在想念的黑海裡,耳朵聽不見其他話語,深深一吸,彷彿還能嗅到他獨特的麝香氣息,不管他究竟要漂流到哪裡去,她只求在這味道消失之前,讓他快些回來啊……
尾聲五星級大飯店門口,凌伊娃像尊木頭似的,臭著臉站定不動。
「你還在蘑菇什麼?人家都已經在裡面等我們了!」
凌母一邊忙著撫弄頭髮,一邊還得拉著女兒往前走。
「那就讓他們等啊!」
凌伊娃叛逆地說道,她明明都已經說不想相親了,結果哪知道母親竟然擅自答應人家,逼她非走這一趟不可。
「娃娃,我警告你哦!你進去可不准再說這種失禮的話,知道嗎?」
凌母三申五令著,看見凌伊娃一身簡便打扮,忍不住又囉唆了幾句。「你看看你!竟然穿得這麼隨便,我真擔心對方看了不曉得會怎麼想!」
「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啊!」
凌伊娃很無所謂,最好對方不要喜歡她,不然她真的會很困擾呢!
「你給我閉嘴!」
「好凶!」
被母親一吼,讓凌伊娃瑟縮了一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母親拉著,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其實她明瞭母親的著急,但母親卻不知道她的心中已經住了一個人,即便雷鳴並末留下諾言,可她早已告訴自己要一輩子等待下去。
她不願讓母親為她擔心,但要和一個不熟識的男人相親,卻教她有種背叛了雷鳴的愧疚感……
她心神不寧地思維著,想著待會應該以何種應對讓對方快些打退堂鼓,神遊太虛得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壓到位子上坐好都不清楚,直到聽見一道讓她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凌小姐,我叫雷鳴,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眾人一聽,全都驚訝地睇望雷鳴,懷疑他是否心急過了頭,哪有人連話都還沒談到就說要結婚?
凌伊娃震驚地站了起來,湛亮的黑眼珠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凌母見女兒這舉動,以為凌伊娃是在生氣,才欲安撫,卻聽見讓所有人更訝異的回覆。
「我嫁!」
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如今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她也決定要緊緊抓住他不放了!
雷鳴……她的雷鳴真的回來了……
思念的滋味如此苦澀,讓她不禁喜極而泣,而雷鳴見她熱淚盈眶,亦忍不住上前將她抱個滿懷,這一生,他們不再分離了!
至於一旁的陪襯者則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要高興還是要把這對男女分開。
「娃娃,你會不會太衝動了?」
情況來個絕地大逆轉,凌母還是頭一回希望女兒別這麼心急。
「對啊!至少先吃個飯,聊個天再說啊!」
連安排的媒人都有些一頭霧水。
但這對相擁的人兒哪還聽得下這些話?這份全心廝守的愛情,他們已經等候太久了,而這份失而復得的擁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拆散。
愛情,總算得已圓滿。
【全書完】
後記
首先,很高興正在看這本書的你翻到這一頁,看完了故事,就來聽咖哩哈拉最近的五四三吧!
基本上呢,還是要先回答大家共同有的一個問題——咖哩為什麼不寫古代稿?
呃……老實說,這個問題讓我實在有些心虛,我記得我好像已經說過挺多遍了,不過好像還是很多人想知道我寫的古代稿會是怎樣的故事?
唉!我就在這裡誠實地告訴你們,咖哩不寫古代稿的原因真的很簡單,就只有短短四個字——歷史不好!
一個歷史不好的人怎麼敢寫古代稿呢?我很怕我會寫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故事,到時候你們一定會跑光光,那我就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好啦!好啦!有一天我一定會嘗試的,不過目前還真是不敢想就是了。
另外,相信一些美眉一定覺得咖哩的回信好像變慢了,在這裡跟大家說聲抱歉,因為咖哩目前星期一到五都有打工,再加上寫小說的時間,所以真的比較忙碌一點,但只要是你們的來信我都一定會回覆的,系金ㄟ哦!
接下來說說這本《把你寵上天》吧!
如果你看過系列的第一本《愛來愛去都是你》可能會覺得有點訝異,怎麼這本書的男主角會是上一本最後出現的殺手?熟知咖哩隨性派的讀者們可能會覺得咖哩一定又是臨時起意的吧?
才不呢!其實這是我一開始就設定好的,我說過這系列的三本是有關聯性的,雖然單看不會導致一頭霧水,不過當然還是三本全看會比較清楚一點啦!
至於系列的最後一本不用我多說了吧?主角當然就是席儷和魏向生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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