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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才驚美女
韓海有時真不明白,自己入讀的這所學校的老師是怎麼想的,明明是一個很好的專業,卻偏偏傚法東又傚法西,取經不成,反而把弄成了四不像。大學生活眨眼間溜過了一年,韓海卻覺得自己沒有從老師的口中學到任何東西。相反,整天泡在圖書館的收穫倒不小,由於他擁有超乎常人的閱讀能力,不但確實能做到一目十行書,而且書讀一遍,即能過目不忘,因而,一年下來,竟然讀了數千本書。他將圖書館的書分成了四級,分別是ABCD。其中A級圖書品質最高,是經典圖書,B級圖書則內容尚可,依次類推,CD兩級的圖書一般內容貧乏、缺乏想像力,或者根本是胡編亂造,因此他只在查閱圖書的時候隨手翻一翻。遺憾的是,儘管學校圖書館號稱藏書六十萬冊,但實際上AB兩級的圖書只佔圖書館藏書的百分之十左右,也就是六萬冊左右,去除圖書與圖書之間內容的重疊,真正可供他讀的書不過三四萬冊,這中間還包括了一些可能不適合他讀的書。
星期三下午,韓海照例是早早地來到圖書館,進入書庫之後,找到了昨天還未讀完的那個書架,開始狂翻書不已。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沉醉於書海之中的韓海忽然覺得周圍似乎突然間變得熱鬧起來,如此過了大約五分鐘,他忽然覺得似乎有好多人正在向他走近,於是他只好依依不捨地抬起頭來準備看一下周圍的情況。他看到了一個美女,準確地說,是絕色美女,比那些所謂的班花校花絕對要高上N級(N趨向於無窮)。美女是在三個熱情的帥氣男生帶領下走到他身邊的(身後還跟著無數渴望美女青睞的目光),由於他坐在地上,看到美女來了又沒有禮貌地站起來,而美女的個頭又挺高,之間的高差就可以想見了。
三個帥氣的男生幾乎同時指著韓海對美女道︰「你要找書就問他,他是我們學校最大的書蟲。」
美女彎下腰來,毫不介意低肩的短袖衫可能因此遮不住胸部的春光︰「我想找一本書,黃皮的,內容是關於飛機導航系統的,書名叫什麼我忘了,據說只有這間圖書館才有,你能幫幫我嗎?」
「韓海,一定要幫幫她,人家可是從明星大學特地趕過來的。」美女的跟班們紛紛為美女「請命」。
韓海詫異地環視了一眼那些紅著眼像春貓一樣的公仔們,怔了三秒鐘,方問道︰「我認識你們嗎?」
「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認識你。」跟班們搶著道,「你是我們學校最大的書蟲。」
韓海驚訝極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有名。其實他哪裡知道,進入大學一年來,他幾乎每天都來圖書館,而且每天抱著一大堆書,在書架下一坐就是大半天。見到這種情況的人自然對他很好奇,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大學裡有哪個學生不去圖書館借幾本書來讀一讀,哪怕是裝模作樣,總是要去圖書館的,於是韓海的「書蟲」之名在數月後即傳遍了學校。曾經也有人懷疑他這樣做不過是裝裝樣子,後來有的人找不到書就去問他,他竟然能立刻為對方指出來,而且有時興致一來,也會推薦幾本同類型的更好的書,如此一來,誰也知道韓海是真的在讀書。
「我急著用那本書,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你能幫幫我嗎?」美女用了懇求的語氣。
「那本書叫《未來的飛行精確導航》,原本就放在第七排書架的左起第三格,因為有些殘損,昨天我剛把它扔進了垃圾桶。」韓海有些抱歉地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已經讓出版社再郵寄兩本過來,大概過兩天就到。」
「你怎麼有權把圖書館的書隨便扔掉?有些殘損?放在圖書館的書哪有不殘損的?」美女肺都快氣炸了,現在她急著用那本書,眼看就要找到,卻偏偏被這個傢伙攔路破壞了。
本來該幫腔的跟班們雖然也紛紛埋怨韓海不該把書扔了,但是美女仍然感覺很奇怪,他們並沒有指責韓海把書扔了這一行為的錯誤性,似乎他有權扔掉圖書館的書一樣。
為了免於誤會,也讓自己的耳根立刻清淨,韓海只好耐心向美女解釋︰「那本書不得不扔掉,上次借書的傢伙往書上抹了幾把帶血的鼻涕。如果你想要,麻煩到垃圾房看一看,或許還在那兒。」
美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差點沒咬碎一嘴的貝齒。如果她有權吃人的話,大概早把這個令她恨得牙癢癢的傢伙生吞活剝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建議道︰「小姐,其實你不必找書,只要找他就行了,書裡的問題他都能解答。」
「真的?」美女瞪大眼楮望向韓海。
韓海聳了聳肩,道︰「試試看。」
※※※
美女和韓海並肩離去時,那些猶在圖書館窗口癡情目送的跟班們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剛才分明在給韓海製造了接近美女的機會——悔之晚矣!
美女特意問了幾個特別難的問題,想不到韓海竟然對答如流,而且還附加了自己的觀點,她簡直懷疑韓海就是飛機自動導航技術方面的專家,然而事實上,對面這個貌不驚人、個頭比她還矮上幾厘米的小子不過是一所三流大學的二年級學生。
「我叫師佩佩,很高興見到你,也謝謝你為我解答問題。」美女真誠地伸出雪潤的手。
韓海伸手與美女的手輕輕互握了一下,同時簡單地道︰「韓海!」之後就沒了下文,這讓師佩佩不禁懷疑起他是不是男人,據她所知,沒有一個男人會對她這種級數的美女抱以如此淡然的態度,這簡直太不正常了。所以,師佩佩突然對韓海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很想研究一下這個傢伙,更想知道他的世界裡除了書之外,還有沒有可能裝進別的東西。另一方面,師佩佩也想更加仔細地探一探韓海的深淺。剛才的幾個問題雖然已經試出了韓海在飛機自動導航系統方面的認識可能不亞於她這個擁有「飛行自動導航系統設計師」頭餃的名校高才生,但是師佩佩知道這所學校根本沒有與自動導航相關的專業,也就是說,韓海不是學飛行自動導航的,他只不過是個業餘的,甚至是業餘的業餘,所以,師佩佩更想知道韓海其他方面的能力,以便全面地評價他這個人。
上述這些話其實太過累贅,簡單地說,師佩佩對韓海這個人產生了興趣,而這種興趣在一定程度上正是男女之間相互吸引的前提。對於師佩佩這樣的絕色美女來說,男生的外貌反而不是那麼重要,她有自己對男生的獨特認識,所以她更看中一個男生的內涵。這也是為什麼她至今都沒有男朋友的緣故。
韓海沒有特別地送師佩佩,但是他們仍然一起走出了這所學校的大門。韓海住在校外,而師佩佩的車正停在校門附近。師佩佩告別了韓海,坐上了她的車,那是一輛最新款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師佩佩特意留意了一下韓海的看這輛車的眼神,令她洩氣的是韓海似乎根本沒看見這輛跑車,他也推出了自己的車——一輛黑色的腳踏車,還是那種老式的。不過看他坐上自行車的樣子,似乎比坐法拉利跑車還舒服。師佩佩感覺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怒氣,於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將車發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師佩佩的車幾乎是擦著韓海的身體竄上公路的。讓這傢伙吃灰塵吧!師佩佩通過觀後鏡看到車後揚起了塵霧,不禁暗自得意地想。
※※※
韓海住在位於學校不遠處的小區裡,走進他的家一看,每個人都會嚇一跳,這傢伙的穿著一點也不起眼,騎著一輛只有「土包子」才會留戀的老式腳踏車,沒想到他的家卻出奇的寬敞︰四居室還帶一個寬大的客廳,看樣子不像租來的。難道他有足夠的錢在學校外面買房子?
房子是無可挑剔,不過衛生環境就差了一些,每個角落都堆滿了書,地板上散落著一疊疊寫得密密麻麻的稿紙。至於他的臥室,就更古怪了,四面的牆壁上雖然貼的是美女圖片,不過這些美女都是脫光的,而且身上還密佈著若干紅點以及東拉西扯的綠線,比中醫用的經絡圖譜還要複雜。
韓海將自己脫得光光的,露出滿身均勻而健美的肌肉,他隨手拿起放在矮几上的飛鏢,往後扔去,飛鏢飛出臥室,「得」的一聲響,釘在了客廳的牆上,那裡掛著一個特別厚的鏢靶,飛鏢正釘在紅心上,竟然深達一寸,臥室距離客廳牆壁足有十五米,可以想像,韓海扔出飛鏢時的手勁有多大。
韓海美美地沖了一個澡,然後又繼續演算昨天遺留下來的遠軌道衛星運行時的最佳軌跡的問題。片刻後,他就深深地沉浸在這個問題之中。他忘了自己還披著浴巾,連衣服都還沒穿上。
※※※
第二天,第一節課下,韓海就想去圖書館。但是他剛從教室的後門溜出來,就被一滿面紅光的虯鬚老頭抓了個正著。
老頭笑道︰「又逃課!這一次可被我抓著了。」
韓海看清了老頭的樣子,立刻由最初的驚轉變成了嬉笑的表情,道︰「昨天剛到了一批新書,我現在就去整理。」
「這麼敬業?!看來我這個館長得考慮給你發年底獎金了!」
「你這樣想就對了,好歹我也是館長助理,你給發的薪水太低了。」韓海笑道。
「別皮了。」老頭也笑道,「交給你一個任務,明星大學圖書館的電腦裝了你改進的圖書館管理系統,出了一點問題,下午你去解決一下。」
「又要我去?」韓海呻吟道,「我早說過,那個系統是專門為我們學校的圖書館進行改進的,有它的獨特性,其他學校如果也安裝這套系統,在圖書出納管理的過程中難免會出問題。」
「但我覺得你確實改進了原始系統的不足之處。」
「就因為你感覺這樣,你就三番兩次地向別的學校推銷這套系統?」韓海哭笑不得,他開始後悔當時一時技癢,改進了圖書館管理系統,從而使如今麻煩不斷。
「老實說,你是不是收了那些學校的好處?」
「有好處還少得了你。一句話,你究竟去不去?」老頭傾身過來,語帶威脅地問。
「我去。」韓海無力地道。他知道如果自己說不去,這個老頭的下一句話就是「你以後最好少去圖書館」,這對韓海來說,不啻最嚴重的威脅。
※※※
這是韓海第二次來明星大學城,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嫉妒得差點暈倒。這裡條件之好,只能用「好得不像話」來形容,他所讀的光華大學簡直無法與這裡相比。如果明星大學是頂尖一流,光華大學只能是九九流,這從大學所佔地盤的大小就可以看出來。光華大學佔地不過五百畝,而明星大學不但佔地數千畝,而且以其校區為核心,周邊地區已經發展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大學城,而這一切的形成僅僅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卻展示出了比其他任何一種大學教育都要狂野的力量。
明星大學的迅速崛起,只因為兩個字——明星,這所大學就是以培養各行各業的明星為目標的,因此,這裡也是最多俊男美女的地方。韓海有時甚至懷疑,世界上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俊男美女都集中到了這裡。不過,他也深知,普通人想要進這所大學幾乎是不可能的,讀明星大學的首要條件是錢,光一年的學費就需五萬美金,學雜費另計。所以,明星大學既是俊男美女的世界,也是富人的世界。
學生們使用的交通工具是汽車,而非摩托車或腳踏車。韓海不喜歡來這裡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不知道把自己的那輛老式腳踏車停在哪兒。因為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當作廢品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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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圖書館偶遇
明星大學的圖書館建在大學城的中心位置,佔地十萬平米,樓高七層,對面就是大學體育中心,當年設計這兩幢建築的雖是不同的設計者,但是同為世界頂級的設計師,因此這兩幢建築不但十分壯觀宏偉,而且各具特色,都為明星大學的標誌性建築。
韓海去過很多大學的圖書館,但是如果要在那些圖書館裡選出一個他最不願意拜訪的圖書館,那就非明星大學的圖書館莫屬了。原因有兩個︰一,這間圖書館的館長是個姓穆的老太婆;二,老太婆每次看到韓海露出的眼神跟祖母審視孫子的眼神一模一樣,讓韓海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老太婆經常去光華大學,所以,韓海沒少與她見面。偶爾,韓海也懷疑,身為一個頂級名牌大學的圖書館館長,這個老太婆怎麼會這麼有空,有事去光華大學,沒事也去光華大學。而且每次看到他,老太婆的笑容總是熱情得過分,這讓韓海不免懷疑她對他別有企圖。當然,他也曾經從光華大學那位館長老頭的角度上來看待這個問題,試圖找到老太婆經常來光華大學的原因,因為他發現老太婆與老頭走得特別近。於是他開始懷疑老太婆根本是與老頭有一腿的,這個懷疑形成於一個月前,現在還有待求證。總之,不管老太婆與老頭的關係如何,韓海還是覺得最好離老太婆遠一點。可惜,這個期望每每落空。今天,他還必須老老實實地跑來明星大學圖書館拜訪老太婆,真有點「小羊羔自動跑進老虎嘴裡」的感覺啊!
韓海將腳踏車停在圖書館前的那棵長勢最茂盛的榕樹下,然後拿出一塊事前準備好的木牌掛在車頭上,上面寫著五個大字︰此車有人用。使用這種保護辦法實是無奈之舉,為了確保寶貝腳踏車的安全,這種辦法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
館長辦公室在五樓,韓海並沒有打算直接上去,他決定先去三樓看一看,因為圖書出納台和數控中心都在那裡,他想先去看看那個改進系統在這裡的運行情況。從進門的自動扶梯上去,可以直達三樓。韓海剛踏上三樓,就覺得這裡的氣氛不對勁。準確地說,是跟他上次來這間圖書館時看到的情景不一樣︰這裡突然變熱鬧了,而這熱鬧還不是普通等級的。若干男女將出納大廳堵得水洩不通,他們好像是來借書的,不過韓海卻感覺他們的目光都朝著書庫方向,似乎在等什麼人出現。韓海很想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他突然聽到那個老太婆的聲音︰「韓海,你總算來了,快到這邊來。」
韓海在心中歎息一聲,無奈地擠開人群,向話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那裡正站著一位戴金邊眼鏡的老嫗。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她過分熱情的態度,韓海覺得她的風範足以做那些人老婦人的典範︰慈祥、和藹、眼神中充滿智慧,渾身散發著知識女性的氣息。歲月雖然在她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但沒絲毫影響其潛在的高貴女性的氣質。所以,韓海每次面對她時都很矛盾,因為生怕一不小心,就墮入某個陷阱,就像剛進光華大學沒多久就被館長老頭拉去當館長助理一樣——同樣一種虧可不能吃兩次,要不然就太愚蠢了。韓海一邊向老太婆走去一邊在心中這樣提醒自己。
「穆老師,我是來看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其實那套改進系統根本就不適合……」話剛說到一半,被他尊稱為穆老師的老太婆卻突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語帶欣喜地道︰「不忙談這些,韓海,我可有一個月沒見你了,你長高了。」
這你都看得出來?!韓海感到腦袋發暈。
「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我們明星大學可不缺美女呦!」老太婆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那套改進系統的問題,這讓韓海不禁暗暗著急。不過他也知道不能不回答這些問題,否則老太婆會問個沒完的。另外,他更知道回答這些問題必須小心,也就是不能給老太婆繼續往下問的機會,否則,她會追根究底,直到將所有的問題搞清楚。韓海還記得第二次遇到老太婆時,因為一不小心,他和她談起生日這個話題,到最後,老太婆竟然問遍了他近二十年來所過的所有生日,直到搞清楚每一個生日的情況才罷休。那一次簡直就是韓海的噩夢,然而遺憾的是,給她這種噩夢的人他還得罪不得。否則可能與她有一腿的館長老頭就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對這個關於女朋友的話題我一定要謹慎。韓海的腦海裡電光火石般地閃過這樣的念頭。於是,他馬上搖頭道︰「現在還沒有。」
「你的條件這麼好,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嗯,是不是你的眼光太高?不要緊,我們明星大學裡一定有女孩子適合你,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
韓海聽了大驚,連忙擺手道︰「多謝穆老師,您就不必為這種事情操心了,您有事先去忙吧!我想現在就去看一看圖書管理系統的運行情況。」說完,也不等老太婆答話,韓海就慌不迭地向數控中心的方向跑去。跑進了數控中心,韓海長噓出一口氣。剛才的問題如果再討論下去,他真懷疑老太婆會不會某天心血來潮,真給他找來一個女生,然後幹起媒婆的行當來。真要命!韓海的內心止不住歎息。老實說,他對這個老太婆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今之計,就是做完了事就走人,以後深居簡出,避不見面。這樣時間長了,老太婆或許會打消為他找女朋友的念頭。現在,韓海只能在心中祈禱,但願老太婆別太固執,否則,他所要受的罪可就大了。
※※※
一走進數控中心,就有人向韓海招手,那是韓海上次來這裡時認識的一位管理員。彼此相隔頗遠,他忍不住告訴韓海︰「韓海,這一次你可要白跑一趟了,已經有人幫我們把問題解決了。」
韓海腳下一頓,心中一驚一喜,驚的是竟然有人能修改他改進過的系統,雖然不是很難,但已經顯示出這個人頗有能耐。至於喜,那是因為問題既然解決了,他就沒有再在這裡久呆的必要了。跟這位仁兄說完了話,他就準備立即拔腿走人。
「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管理員笑問。
韓海看他賣關子的樣子,知道如果自己不連續追問好幾遍,他是不會輕易告訴他的。可惜他現在沒有時間,於是他只好擺出一付不感興趣的樣子道︰「不想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待轉身離去。恰在這時,有人說道︰「我聽說光華大學有個狂妄的傢伙叫韓海,原來就是你,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韓海側轉身一看,左前方的那間管理員辦公室裡此時正走出一位妙齡少女,她上身穿一件黑色背帶露肩衫,下身穿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顯得活力四射、異常的青春靚麗。韓海還注意到,這個少女的皮膚異常的雪白明潤,看上去不但毫無瑕疵、吹彈可破,而且似乎只要輕輕用手一掐就能掐出水來。韓海在剎那間就相信了那句傳言︰到明星大學隨便伸手一抓就能抓出大把的美女來。不過,他也相信,像眼前這種級數的美女,即使是在明星大學也是不多見的,在他所見過的美女中,只有師佩佩能夠與她一較長短。
少女看到韓海像所有遇見她的男生一樣睜大了眼楮,不禁露出了輕視的眼光。不過,韓海很快收回了目光,然後點頭微笑,道︰「原來是你。」
少女微微一怔,她不明白為什麼韓海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好像以前認識她似的。不過她的迷惑不能持續很久,因為謎底很快就揭開了。少女身邊有人答道︰「你看走眼了,解決問題的不是我,而是蘇雯,她才是電腦高手。」蘇雯轉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朋友師佩佩,原來她就跟在自己身後。從她與韓海的對話中不難猜出,他們是認識的,不過應該認識沒多久,因為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什麼火花。
「回去再好好審你。」蘇雯惡狠狠地對師佩佩耳語道。
師佩佩忙道︰「我和他沒什麼,不過昨天才認識,而且這傢伙很狂妄。」
既然已經見到了修改系統的人,韓海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留在這裡了。趁著老太婆沒來之前,他趕快閃人要緊。可惜,蘇雯卻沒打算就這樣輕易放他走,既然知道韓海剛才的些微失態是因為看到師佩佩,加上之前韓海在言語中對她的輕視,她覺得有必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韓海,我有一個程序設計方面的問題,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蘇雯語含挑釁地問。
韓海暗暗苦笑,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蘇雯,似乎從一開始她就針對她,說話火藥味十足。這種女人該是時刻想把男人比下去的那種類型吧!韓海在心中思忖。他可不想引火燒身,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替她解答了,壓下了她的氣焰,自己以後的麻煩就大了。保準她會三天兩頭找上門,直到將他打敗為止。與其以後被這種女人煩,還不如現在示弱的好。於是,韓海笑道︰「其實我對程序設計不太懂,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不等蘇雯答話,立刻溜之大吉。
看著他走路匆忙的樣子,蘇雯轉頭問師佩佩︰「我的樣子很嚇人嗎?怎麼他一看到我,就像看到動物園的獅子一樣?」
「你不像獅子,不過像老虎。」師佩佩笑道。
蘇雯生氣地哼了一聲。
師佩佩忙道︰「你也不必生氣,這個傢伙高傲得很,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上次踫到我也是這個樣子。」
「這麼說,昨天你回來生氣就是因為他?」
師佩佩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因為他生氣,我和他又不熟。」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師佩佩聲音發虛地道。她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未等話音落定,就轉而對蘇雯道︰「這裡的問題既然已經解決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姐還在體育中心等我們呢,我們還是過去吧!」
蘇雯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並肩離開了數控中心。一分鐘之後,出納大廳內傳出了一些男女的尖叫聲。剛準備下樓的韓海看到這一幕,終於恍然大悟,為什麼今天的圖書館如此熱鬧,原來竟然是因為師佩佩和蘇雯的原因。而他也終於記起,自己曾經在一些雜誌報刊上看過類似師佩佩和蘇雯的面孔,但因為打扮不一樣,加上他很少看娛樂版新聞,所以雖然與師佩佩面對面說過話,但一直沒想起她竟然是一個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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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惡作劇
一出圖書館大門,韓海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腳踏車不見了。原本掛在車上的木牌現在掛在一根垂下的樹枝上,反面寫著︰廢品已搬走。這五個字寫得相當娟秀流暢,與木牌正面的那五個字有得比。不過這只是客觀上的情況,事實上在此時的韓海眼中,這五個字是相當醜陋的。
※※※
在對面體育中心四樓的健身房,此時正有五個非常漂亮的女孩拿著高倍望遠鏡,嘻嘻哈哈地望著圖書館方向,當看到韓海發現腳踏車丟了時那痛悔的樣子,五個女孩一起發出了誇張的笑聲。她們抱成一團,揮舞著手臂,彷彿取得了一次重大的勝利。
「等等,」五個女孩當中曲線最豐滿的那個女孩忽然喊起來,「那不是三妹和四妹嗎?她們怎麼會認得那個傢伙。」
「大姐,你說佩佩和小雯?」其他四個女孩趕忙拿起望遠鏡向圖書館方向望去。
「真的是佩佩和小雯……」一個女孩驚叫起來,「大姐,你闖大禍了。」
身材最豐滿的那個女孩邊觀察圖書館那邊的情形邊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闖禍,別忘了,大家都有份……」
※※※
韓海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搞惡作劇的人沒把腳踏車扔太遠,但遺憾的是他找遍了圖書館周圍都沒找到他的腳踏車。就在他徹底死心的時候,他看到了師佩佩和蘇雯。
師佩佩一看到韓海著急尋找的樣子,就已猜到發生的事情了。
「你的腳踏車丟了?」韓海覺得師佩佩的問話裡似乎含著幸災樂禍的成分,不過由於這句話問得有些突兀,他還不敢肯定她究竟抱著怎樣的態度,所以點了點頭。
「要不要我們幫你找?」聽了師佩佩幾句耳語後,原本對韓海一付愛理不理的蘇雯也變得熱心起來。
蘇雯的詢問無疑是韓海此時的救命稻草。加上這一次,他統共只來過明星大學兩次,所以對這裡並不熟。蘇雯和師佩佩就不同了,她們既是這裡的學生,又有身為明星的背景,其影響力由剛才圖書館的情形就可見一斑。如果她們能幫忙尋找,找到的希望就大了,所以韓海立即猛點頭不已。他將那塊木牌遞給蘇雯,告訴她反面五個字是偷車賊寫的。師佩佩和蘇雯一看到木牌上的字,心中已經有數。
師佩佩立刻自信滿滿地道︰「半個小時之內,我們一定能幫你找到腳踏車……不過……」
「不過什麼?」韓海忙急切地問,絲毫沒有察覺師佩佩臉上露出的狡猾的表情。蘇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只即將被老鷹分食的小白兔,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忍」……她想閉上眼楮。
師佩佩顧做為難地道︰「我們需要找朋友幫忙,而找人幫忙總需要表示一下,事後你要請她們吃頓好的。」
「這個沒問題。」韓海一口就答應下來,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好」究竟會好到什麼程度。而他也似乎忘記了上次幫師佩佩解答問題,根本就沒有索取酬勞,現在她幫他的忙,卻反而要索取酬勞。
「既然這樣,我們立刻去找朋友,回來的時候順便幫你找車,你先在這裡等著。」師佩佩向韓海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但是韓海還不放心,他遲疑著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如果找不到,我再想別的辦法,那輛腳踏車對我很重要。」
師佩佩向蘇雯望過去,以眼色徵詢她的意見,見到蘇雯點頭,才點頭道︰「好吧!我的朋友就在對面的體育中心,我們一起過去。」
進了體育中心,師佩佩讓韓海在一樓的樓梯口等著,她和蘇雯則直接坐電梯上了四樓。
體育中心的一樓是室內籃場和泳池,韓海就站在一塊籃球場的附近。這裡正舉行一場球賽,不同於普通的籃球賽,這裡的對陣雙方竟然是不同性別的,也就是說,一支是女籃,一支是男籃。由於隊員中不乏俊男美女,所以球賽看起來倒是分外香艷。最讓韓海覺得趣味十足的是,比賽中的女籃竟然不比男籃差,相反,似乎還略勝一籌。韓海也喜歡籃球,所以他能看出這兩支球隊都不弱,尤其是那支女籃,讓他開了一番眼界,對女子的認識也更深入了一點。
「韓海,你的車找到了。」不知過了多久,韓海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於是他轉過頭來,與此同時,身後的籃場上忽然傳來沸騰的呼喝聲,然後有一聲驚叫,幾乎與此同時,此時面對著他的師佩佩驚呼「小心」。
腦後有急勁的風聲傳來,不必回頭,韓海也知道那是一隻高速扔過來的籃球。出於自衛,他的左手幾乎是不經大腦下命令地向腦後伸去,穩穩地接住了籃球。大概是平時練久了,動作習慣成自然了,他徑直將籃球拋向了腦後。
三秒鐘後,籃場上傳來「撲通」一聲,籃球掉進了對面的籃筐。「啊——」無數人驚呼,有人尖叫︰「巧合!」而此時站在韓海面前的七個身材高挑的絕色美女的眼中則都閃過異樣的神采。
韓海從後面籃場上傳來的聲響,就知道自己一時收斂不住「闖禍」了,當務之急——逃。由於有了這個念頭,他倒忘記了思考為何有七個罕見的美女站在自己面前,當然也就談不上為她們而傾倒了。由於他的反應實在出乎七位美女的意料之外,這讓七位美女十分不服氣。幾乎每個人都在心中立誓,要讓這小子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雖然她們基本上不穿裙子。
韓海一聽到身後有大群的腳步聲接近,以為是找自己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無暇思考之下,他的身體幾乎是在一閃之下就到了師佩佩身邊,抓住了她的車,拉起她就跑,邊跑還邊道︰「我的車在哪兒,快帶我去。」
師佩佩的手從來沒被男孩抓過,這是頭一次,本來是不可能讓韓海如此輕易就得逞的。但是韓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以師佩佩迅敏的神經也無法反應過來,於是只好隨著韓海從體育中心的小門跑了出去。而師佩佩的六個女伴,也由於各種各樣的理由,同樣跟著跑了出來。
跑了一個圈,確定身後無人再追了,韓海放下師佩佩的手,頭也沒回地問︰「我的腳踏車在哪兒?」這句話剛落,他就感到一陣勁風襲向他的腮幫子。閃!
雖然韓海及時反應閃到一邊,但是由於沒想到身邊的師佩佩會偷襲他,所以仍然被師佩佩的玉手「擦」了一個耳光。之所以說「擦」,是因為師佩佩的手指只是擦著韓海面頰而過,並沒有實際扇到韓海的腮幫子。
「我得罪你了嗎?」韓海與此時生氣得像隻母老虎一樣的師佩佩保持了安全的距離後,疑惑地問。
師佩佩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他逃過去,她真懷疑這傢伙前世是不是一隻猴子。
「我的手你怎麼可以隨便拉?一個耳光算便宜你了。」師佩佩狠狠地瞪著韓海道。隨後趕來的蘇雯也幫腔道︰「不錯,佩佩的手從來沒被男孩拉過。你沾了天大的便宜還不知道。該打。」說到這裡,蘇雯又奇怪地問師佩佩︰「剛才似乎沒打著,不會是你不忍心下手吧?」
師佩佩的臉頓時紅了,她連忙辯道︰「我哪有不忍心下手,是他閃得太快了。」
「我看,一定是三妹不忍心下手。」
「我看是韓海閃得快。」
「不,一定是佩佩的手剛才被他抓疼了,所以用不上力。」
……
其他女伴趕到了,立刻你一句我一句地評論起來,聽得韓海頭都快炸了。
「Cut……如果你們要討論這件事我不反對,不過麻煩你們哪一位快告訴我,我的腳踏車在哪裡,謝謝啦!」
七個女孩互相望來望去,最後指著韓海身後道︰「在那兒。」韓海回頭一看,果然,腳踏車就在身後不遠處。不過令他生氣的是,那個偷車賊竟然真的把它放到了垃圾房旁邊。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這樣虐待我的車,我跟她沒完。」韓海惡狠狠地道。身後的七個女孩的眼中一起閃過古怪的眼神,然後似乎為了避嫌,連忙點頭道︰「這個偷車賊的確可惡……」
半個小時之後,為了履行諾言,一男七女來到明星大學城最昂貴的水晶餐廳準備飽餐一頓。在點菜之前,為了強調這裡餐飯的昂貴,蘇雯刻意介紹了一下這家餐廳。韓海很快便瞭解到,水晶餐廳之所以昂貴,不但因為它店面裝潢超級華貴,還因為它提供的菜式和服務都是別具一格的。蘇雯說了很多,但韓海最注意的一點是︰來這裡用餐需要預先訂位子,而他們這一座的位子是半個小時之前訂的。
七個女孩點菜很不客氣,韓海甚至懷疑她們之前肯定拚命用節食減肥的方法減了一個星期,然後合起來吃這一頓。總之,韓海覺得這七個看上去肯定是富家女的女孩吃這一餐飯似乎特別香,而且臉上不時浮現做惡作劇時才會出現的笑容。他不明白,為什麼吃飯也這麼好笑。
閒聊之下,他終於完全認識了這七個女孩。她們住在一起,平時以姐妹相稱,老大秋若,外表韻秀雍容,身材惹火豐滿不下任何成熟的婦人;老二蒙靜,氣質獨特,性格有些憂鬱,有一頭柔順的披肩長髮,說話不多,但能每每能切中問題中心;老三師佩佩和老四蘇雯,韓海之前已經認識了;老五袁姿,清純無瑕且有些刁蠻,是七個女孩中最活潑的一個;老六於夢璇,雅靜溫柔,有一雙異常黝黑的眸子,她的額前留了長長的劉海,平時撇在兩邊,走起路來飄逸而有活力;老七康心兒,擁有最標準的美女學生臉蛋,集純淨和性感於一身,七個女孩中只有她一個人穿了裙子,而且是黑色的類似女校校服的那種。在談話中,他是最先和韓海閒聊起來的。可能是因為頗為自負,因此總拿一些問題來考韓海,不過最終就和當日在光華大學的師佩佩一樣,只能在驚訝和好奇中結束之間頗具針對性的談話。
酒足飯飽,眼看買單付帳了。有介於彼此已經成了朋友,女孩們也不想韓海出醜,都有由自己付帳的意思。但搶先採取實際行動的卻是康心兒。但是當她將金卡遞給侍者的時候,侍者卻指著韓海道︰「那位先生已經付了。」康心兒一愣,其餘六個女孩也愣了。她們都覺得奇怪︰韓海怎麼有錢付帳?要知道,他們這一餐飯少說也得好幾千塊。韓海「窮」得只能以腳踏車代步,怎麼可能隨身帶這麼多的錢?問題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又一位侍者走了過來,他將一張金卡遞給韓海道︰「謝謝,先生。」
韓海接過金卡,隨後放進口袋裡。而在場的女孩子也終於想起用餐快結束的時候,他似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片似的東西遞給一個路過的侍者,想不到竟然是一張金卡。剎那間,在座的女孩們的心中都起了強烈的好奇︰這個外表平平無奇的男孩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韓海回過頭來,發現女孩們的臉上滿是古怪的表情,忍不住問︰「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們都很沉默,只是好奇地打量韓海。雖然擁有一張金卡並不希奇,但是發生在從一開始就給她們窮得叮噹響印象的韓海身上,這其中就一定藏著隱秘。女孩們是這樣認為的。她們見識廣博,很少有事情她們沒見過,也很少有事情能引起她們強烈的興趣。但是今天不同,韓海令她們感到迷惑,讓她們的心中充滿了好奇,她們似乎從韓海身上找到了令生活變得刺激有趣的催化劑,所以,秋若、蒙靜等五女才會將韓海的腳踏車藏起來。
師佩佩最先打破沉默,問出女孩們心中已經放了好一會兒的疑問︰「既然你有錢,為什麼要騎腳踏車?開車不是很方便嗎?」
韓海把上身傾向桌面,以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然後拖長聲音道︰「這個問題……我……不能告訴你們。」說話這句話,他突然站起來,呵呵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先走了。」
「哦,忘了交代一下,」剛邁出兩步的韓海又轉過身來,對正在對韓海搶先離開感到意外和生氣的女孩們道,「下次要吃飯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不要再打腳踏車的主意。記住哦!」說完,韓海瀟灑地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離去。
七女中的老五袁姿臉都氣綠了︰「氣死我了,他說得那麼得意,好像我們成了傻瓜一樣,氣死我了。」
蒙靜則直指問題的中心︰「他怎麼知道腳踏車是我們偷的?」
「還有,這傢伙原本並不窮。」蘇雯也很氣惱。
「這些問題應該問小雯。」身為大姐的秋若發話了。於是其餘六個女孩都把目光投向師佩佩,師佩佩連忙擺手︰「我昨天剛認識他,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古怪,而且之前我就警告過你們,他不是笨蛋,你們偷車的手法也太拙劣了。」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七個人對一個人都輸了,我們乾脆集體自殺算了。」袁姿嚷了起來,一點也不介意她們此時正身在一家高級餐廳。
「那就找個機會修理他一下。」一向雅靜溫柔的於夢璇突然「惡狠狠」地道,可惜因為她平時很少使用這種語氣,現在說來竟然有些走音,聽起來就向對出逃在外的情郎發的狠話一樣。如果韓海聽到了,不知會有什麼感受?
「佩佩,我記得後天是你的生日……」秋若忽然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對師佩佩道。
「不要利用那個神聖的日子……」師佩佩驚得連忙拒絕。但在其餘六女的目光注視下,這句話說到最後,已經逐漸趨於無力。
「就這樣定了。」蘇雯拍板道,「老規矩,後天下午帶上兩箱啤酒,我們去夢苑別墅。到時候灌醉那個傢伙,不怕他不說實話。至於請人的任務,就交給佩佩了。」
「不行,我反對。」師佩佩道,「後天是我生日,我怎麼可以親自去請他?那多羞人。」
「這樣吧!小雯和心兒去。」秋若笑道。
蘇雯臉色微變,大概是沒想到事情會落到自己頭上,不過事到臨頭,她也只有認了。至於康心兒,她直接點頭表示同意,顯然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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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酒後亂性
韓海剛走出圖書館大樓,就看到了正對圖書館大門的停車位上停著一輛紅色法拉利。十秒鐘之後,他的面前出現了兩個高個子美眉,都是熟悉的面孔,正是前天剛認識的蘇雯和康心兒。今天兩女竟然都穿了一身性感的貼身長裙,不同顏色,卻同樣的養眼。兩女的身材無疑都是頂級的,配上超級美女的臉蛋,以及那似乎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看多一眼都會要人老命!
韓海的警惕心頓起,他謹慎地問︰「你們找我?」
兩女不約而同地點頭。
「什麼事?」
蘇雯笑道︰「上車再說。」
韓海有些遲疑。康心兒忙補充道︰「我可告訴你,這關係到好幾條人命,我們知道你本事大,所以來請你幫忙,願不願意幫忙在你,我們絕不強人所難。」
「有這麼嚴重嗎?」韓海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坐進了車裡。不過,他覺得很不習慣,因為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尖叫聲和口哨聲——美麗的鮮花周圍永遠不會缺少蜂擁而來的賞花人,更何況這兩朵花還不是一般的美,而是在某種方面上已經達到極點的那種類型。
「我們出去說吧!」蘇雯讓康心兒開車,韓海沒有反對,他也不想車外圍起很多人,目的只是為了看一男兩女在車內說話。
車開出校外後沒有停,而是徑直向南駛去。韓海也沒有在意。
「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快說吧!」韓海望著蘇雯說道。
蘇雯笑了笑,道︰「說之前,我們先去一個地方,到了那兒你就知道了。」
韓海心中疑惑頓起︰「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這麼緊張幹嗎?」蘇雯一臉不屑地道,「難道我們還會把你賣了。」
韓海笑了︰「如果你們真有把我賣了的本事,我也認了。」
「既然這樣,你還怕什麼?」
「我不是怕……」
「那就好。」蘇雯截住他的話頭,「一切等到了目的地再說,放心,我們不會害你的。確實有事情請你幫忙,實話對你說,這件事對你是有好處的。」
聽了這幾句話,韓海心裡不安感更加強烈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蘇雯的這幾話分明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味道。
※※※
十五分鐘後,車到了目的地。這裡是一片氣派的別墅區,面海靠山,路牌上寫著︰夢苑別墅。但韓海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不過看到這裡的地理位置以及住房的外表裝潢,他也知道這些全是最高檔的別墅,每棟的價值最少也得五六百萬(美金)。
「你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車子開進一棟別墅的院門時,韓海忍不住問道。他發現蘇雯兩女帶他來的這個地方實在有些誇張。簡單一點說,就是占的地盤太大了,房子也太漂亮了,光是別墅前的綠地就抵得上兩個足球場,足夠作為小型的高爾夫球場了。視線所及,似乎都是這棟別墅的地盤。相比之下,近萬平米的白色的三層歐式主體建築倒顯不出它的巍峨氣派來了。
「我們到了。」康心兒搶先跳下車,然後回頭對韓海嫣然一笑。
韓海忙垂下目光,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不規則地跳動了兩下,這讓他有些緊張。老實說,面對像蘇雯、康心兒這種級數的美女,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當然也包括他。可是他也知道,在明星大學就讀的她們很可能都有顯赫的家世,一旦與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形成某種超乎友誼的關係,將來他就可能要面對一個家族。這個發展過程中肯定會發生很多事情,多到說不定能令他應接不暇、筋疲力盡,他可不願意跌進這樣的漩渦。所以,面對康心兒、蘇雯、師佩佩這種頂級美女,他也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因為,他從來沒打算得到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甚至也不想刻意去與她們發展友誼。但是,此時他突然看到康心兒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的認識上也許存在錯誤,因為他能感覺到那一絲絲的心動,雖然不是很強烈,但足以讓他不再顯得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既然已經到了,你們該說一下究竟要我幫什麼忙?」韓海問道。此時,他已經在蘇雯、康心兒的帶領下走進了別墅的大廳,這裡的擺設有些復古的味道,看上去備顯得典雅華貴之氣。
蘇雯和康心兒沒有立刻回答韓海的問題,而是先請韓海坐下。看到韓海一付隨時準備拔腿走人的樣子,蘇雯突然問道︰「你和我們七姐妹是朋友嗎?」
「當然……是……」韓海答得有些勉強,因為他覺得與她們並無深厚的交往,因此真正說來,還算不上朋友。不過既然蘇雯這樣問,他當然不能正面否認,所以才答得有些勉強。
蘇雯也不介意,繼續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韓海搖頭︰「不知道。」
「告訴你哦,今天是我們佩佩的生日。」康心兒有些神秘地道,「你是我們七姐妹的朋友,所以我們請你來,是為了替佩佩慶祝。」
韓海有被人耍弄的感覺,忍不住站起來,生氣地問︰「你們之前不是跟我說,請我幫忙是因為關係到幾條人命嗎?」
「不要這麼生氣嘛!」康心兒立刻攔住韓海的去路道,「壞事變好事不是很好嗎?難道你真希望看到這裡屍堆成山你才高興?」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韓海的口氣鬆了下來,但是沒有坐回去,顯然仍有去意。
蘇雯急了。按照計劃,過一會兒,其他人就會趕來,如果看到她們還沒有擺平韓海,甚至發現他已經離開了,那她和康心兒肯定會挨其他人一頓狠批。事到如今,惟有出絕招了。蘇雯將心一橫,同時暗暗祈禱下面說的話別惹出什麼亂子來。
「老實對你說吧!」蘇雯裝出一付無奈的表情對韓海道,「請你來是佩佩的意思,而且今天除了我們幾個姐妹和你之外,佩佩也沒打算請其他人……」
韓海微微一怔︰「為什麼?我與她並不熟,她為什麼非要請我?」
「這你還不明白?」蘇雯裝作沒好氣地白了韓海一眼。這個表情把正在某處通過閉路電視觀看大廳內情況的某個人氣得滿臉通紅。但是她身邊的人都懷疑她其實是被羞成這樣的。
「小雯為達目的,竟然能夠狠下心來『坑害』姐妹,真是不容易。」有人稱讚道,隨即有人附和。這下子,原本被蘇雯氣得夠嗆的某個人真是恨不得地下立刻給裂給一條大縫,好讓她鑽進去。
※※※
韓海真被蘇雯的話「嚇」住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但是他又覺得奇怪︰自己的心為什麼會跳得這麼厲害?就在他正在考慮究竟是走還是不走的時候,廳門忽然被人推開了,走進了五個與蘇雯、康心兒同樣靚麗無比的女孩,正是秋若、蒙靜、師佩佩、袁姿、於夢璇五女。
不知是因為已經受到過「警告」,還是真的有種莫名的情愫游動於兩人之間,韓海發現師佩佩的眼眸水汪汪的,與他目光相對時竟然忍不住低下頭去。韓海忍不住微微一愣。蘇雯適時向康心兒使了個眼色,康心兒立即拉起韓海的手道︰「我們去準備蛋糕。」於是,韓海就這樣身不由主地被拖進了廳後的廚房。
一看到韓海走後,蘇雯立刻賊兮兮地走上來,小聲笑道︰「我的任務完成了,下面就看你們的了。」
「不是看你們的,是看我們的。」於夢璇糾正道。
「不錯,大家拿出酒量來,今天非要把這傢伙喝個四腳朝天。」袁姿滿臉興奮地道,「我怕兩箱啤酒不夠,還準備兩瓶特別的酒,這是我Daddy特地從新西蘭帶回來的,是當地土著送給他的,據說一喝就醉。」
「一切就緒,大家準備行動。」身為大姐的秋若發下號令。
師佩佩是廳中唯一沉默的人。蒙靜走到她身邊,笑問︰「心疼了?!」
師佩佩臉色一驚,似乎剛從遐想中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搖頭。
「看了我剛才好像說中了。」蘇雯笑道。不提這個話題還好,一提起這個話題,師佩佩狠狠地瞪了蘇雯一眼,罵道︰「都是你,亂嚼舌根,還笑得這麼開心!?我看是你喜歡他,所以才這麼說別人。」
「我沒那個福氣。」蘇雯咯咯笑出聲來,其他人也笑了。師佩佩的臉又紅了,實在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只好跺腳道︰「笑吧!笑吧!遲早把你們都拖下水。」
※※※
燈光突然全都熄滅了,因為已經是傍晚,廳中一下子黑了下來。早有準備的幾個女孩也不驚慌,因為這也在計劃之中。不出所料,數秒鐘後,廳後有晃動的火光傳來,不久後出現了一輛餐車,車上有個大蛋糕,火光正是蛋糕上的燭光。推餐車的正是韓海和康心兒。
「生日快樂!」韓海笑著對師佩佩說,「可惜事前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沒關係。」師佩佩笑道。
吹蠟燭,切蛋糕……必要的程序做過了之後,韓海本以為就可以離開了,哪知道這才是開始,因為下面還有一個生日宴會,生日宴會開在二樓的小客廳內。雖然只有八個人,但並不意味著這個生日宴會就不熱鬧。相反,韓海正在經歷人生中一次最香艷的陣仗。
這場特別的生日宴會之所以只有八個人,原因就是七個女孩想將韓海灌醉,所以當韓海聲明自己無論如也滴酒不沾的時候,女孩們包括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師佩佩都拿出了生氣的樣子。
「今天是佩佩的生日,這生日酒怎麼能不喝?」秋若首先責問。不等韓海回答,其他人就已七嘴八舌地數落起韓海的「罪狀」。
韓海見實在推不過,只好老實交代︰「不是我不想喝,而是因為我實在有苦衷。再等兩個月,等我大功告成之後,你們要我怎麼喝都行。」
「你分明在推脫,難道意思一下也不行?」康心兒也生氣了,她可不想自己付出了辛苦勞動的計劃就這麼落空了。
「我真的不能喝,如果喝了會出事情的,那時候後果就嚴重了。」韓海拱手推讓道。
蘇雯向師佩佩使了個眼色,師佩佩無奈,只好對韓海道︰「怎麼會出事呢?你聽誰說的,只是啤酒而已,酒精度很低,喝幾口不會有事的。」
「就是,難道你還不如我們這些女孩子,你放心,有事我們來承擔。」於夢璇故作不屑地道。
韓海苦笑道︰「各位大姐,我老實告訴你們吧!我練了一種功夫,雖然已經練成了,不過還要等兩個月才能完全大功告成。因為練功冊上說練功期間不能喝酒,否則會引起很嚴重的後果,所以我真的不能喝。」
「練了功夫就不能喝酒?哪有這種道理。」袁姿道,「我也老實告訴你,我們都練過功夫,不是照樣喝酒?」
「你們練的功夫跟我的不一樣,我能看得出來。」
「但是你練過功夫我們卻看不出來,這麼說你的功夫比我們的厲害?」
「不是……」
「你分明在撒謊。」
「不是。」
……
眼看計劃就要泡湯,蘇雯眼珠一轉,親自倒了一杯據說是「土著人釀的飲料」的東西送到韓海嘴邊,讓他務必要「意思」一下。韓海還是遲疑,蘇雯乾脆道︰「這不是酒,喝幾口沒事。」韓海一聞,果然沒有酒味。雖然他心中還是遲疑,但也只好壯著膽子喝了幾口。幾口「飲料」下肚,韓海覺得肚子開始有些發熱,但他沒有在意,而是連道這種飲料好喝。於是讓女孩們用這種「飲料」為師佩佩慶祝生日。於是八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會兒就把兩瓶「飲料」喝完了。也不知是否因為高興的緣故,每個人的臉上都開始有些發紅。這時候,女孩們開始對韓海勸酒,韓海雖然仍然在推脫,但是並沒有嚴詞拒絕。到了最後,竟然酒到杯乾。
……
韓海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摔了一跤,這一跤讓他跌到了一個肉堆上。他無法看清這個肉堆到底是什麼做的,只知道在上面翻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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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男七女
窗外大亮,陽光透過窗簾一角探進了別墅內的主臥室。這裡從昨夜直到凌晨都處於一場「大戰」之中。臥室裡到處是散落的內衣褲,一男七女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張大床上。韓海被壓在最下面,不過他的頭卻枕在秋若高聳的胸脯上,兩手還分別抱著師佩佩和於夢璇。康心兒、袁姿分別趴在他上身的不同部位上。蘇雯仰倒著,她的下身還與他的下身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蒙靜則趴在他們的結合部上。
秋若最先從睡夢中醒來,她實在被韓海的頭壓得夠嗆,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她偏過來頭,看到韓海熟睡的臉,像嬰兒一樣。然後發現自己光著身子,下身傳來隱隱的灼痛。在這種情況下,誰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秋若立刻大聲尖叫,這一下,睡得正香的其他六女也都被吵醒了。三分鐘後,七個光著身子女人拿著不同的器具(包括梳子和熨斗)準備把韓海大卸八塊。就在她們快要行動之際,不知誰說了一句︰「是我們要他喝酒的。」女孩們在剎那間愣住了。隨後有人提出了疑問,因為她們自問酒量很好,不可能喝了沒多少就醉,於是追根究底,她們發現那兩瓶「土著人的飲料」很有問題。可是袁姿也說不出那是什麼酒,因為酒是她從父親的私人酒櫃裡偷出來的,她也不知道這種酒有什麼特別的功效。
女孩們(現在應該稱她們為女人們)匆匆洗了個澡,穿上睡袍來到這個房間。她們準備商量怎樣處理這件事情。雖然罪魁禍首還沒有醒,但是七個女孩並不認為他在這件事上有發言權。
可能是昨晚奮戰得太辛苦加上喝太多酒的緣故,韓海一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熟睡不醒,他下身的某個部位竟然還高聳著,這讓女孩們越看越羞憤難平。最後師佩佩首先忍不住,她進洗手間端來了一盆水,準備澆醒這個傢伙。主臥室的洗手間距離床大概有二十米,這是一段很短的距離,但是師佩佩在端水的途中卻歇了三次,原因是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在昨晚的「大戰」中受創甚重。
水端來了,師佩佩正準備把它倒到韓海頭上。就在這時,韓海睜開了眼楮。
韓海看到了七個滿臉怒氣、穿著睡袍、看上去性感到極點的女人,剛準備說話,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身子,立刻臉色大變。由於匆忙之下找不到衣服,他只好慌慌張張地拉起已經掉到地板上的毯子先遮上身。也就在這時,他發現雪白的床單竟然有七朵花——七朵紅花,但準確地說,應該是七塊血跡。
韓海不是笨蛋,聯繫昨晚迷迷糊糊的記憶,他的頭使勁地低了下去︰「我任你們處置。」這是他認為自己唯一能說的話。不過,說完這句話,他又忍不住說了另外一句︰「我早說過我不能喝酒……」
「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麼辦?大姐你說吧!」師佩佩放下水盆,她想哭,因為自己的童貞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失去了。但是她又忽然發覺其實自己並不怎麼悲傷,因為自己起碼並不想哭,這並不是因為她生活在一個並不看重貞潔的時代,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在下意識裡認為這未必絕對是一件壞事。不過,當她想到這件事在家人眼中的重要性以及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她的心仍然懸在半空中。她知道其他六個女孩也有同她一樣的顧慮,她們的身後都有龐大的家族,這件事情如果公佈出去,將不止是一場強烈的地震,簡直就是山崩海裂,後果嚴重得可怕。到了這個時候,女孩們的目光都集中到老大秋若的身上。
「你們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袁姿最是刁蠻,心中一恨,什麼也不顧了,衝上去舉起拳頭就往韓海身上捶。韓海沒有動,而是苦笑道︰「這樣打你會手疼的,我的功夫比你好,不怕你打的。」
「那我就咬死你。」說到這裡,袁姿真的一口就向韓海的肩膀咬去。
「啊……你真咬!」韓海痛呼起來。大概此時咬韓海一口已經是女孩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繼袁姿之後,早已經恨得牙癢癢的蘇雯也撲了過來,隨後於夢璇、師佩佩、蒙靜……好在韓海身手了得,早早地從袁姿口下脫身,否則真有可能被她們咬得滿身都是牙印。韓海跳到門口,就想溜出去,蒙靜忽然以一種冷靜得可怕的聲音道︰「如果你再踏出去一步,我立刻從窗口跳下去。」
韓海不得不頓住腳步,因為他聽得出蒙靜的聲音裡有種令他無法不信的語氣。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是誰的責任,事情總要解決的。」秋若冷靜下來,她示意韓海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然後掃視了一下身邊的其他女孩,接著說,「我想出了一個辦法,不知大家同不同意。」
「大姐的辦法我同意。」師佩佩忽然以無奈的語氣道。
「我還沒說呢。」秋若詫異地道。
「我們都是第一次,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能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不就是便宜他。」師佩佩說到這裡,突然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一付愛恨難明的樣子。
「佩佩說得對。」蘇雯仰身躺倒在床上,以一種懶洋洋的語氣道,「上天注定了,我們姐妹會永遠在一起。」
「你是說……」於夢璇遲疑著道,「這怎麼行?太便宜他了,況且將來怎麼辦?」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現在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難道你想另外再找一個男朋友?」康心兒竟然在笑。
「你們在說什麼?」韓海越聽越迷糊。
秋若示意所有的人安靜,然後對韓海道︰「我現在以我們七姐妹的名義命令你,兩天之內必須搬到這裡來住,否則我們都從這個窗口跳下去。」
韓海驚大了嘴︰「你們開玩笑吧!」
※※※
韓海沒有搬進別墅,因為他覺得一旦自己搬進去,後果會越來越嚴重,當然他也不相信那七個女孩真會跳樓自殺。可是第二天他就開始後悔這個決定,因為七個女孩雖然沒有自殺,卻帶著大包的行李闖進了他的家。他忽然覺得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傳來陰雷陣陣……
「這個房子雖然很大,但是也住不下八個人。」面對強行搬進來的七個女孩,韓海哀求道。
秋若微微一笑,道︰「這是你不照我們的話去做的後果。」
「那件事情不會這麼嚴重吧!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想不到你住的地方蠻大的。」秋若答非所問,她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其他女孩也懶得理他,各自去收拾東西。半個小時之後,韓海痛苦地發現,原本看上去非常寬敞的陽台掛滿了女人的內衣。而這一切只是個開始……
四個臥室全被佔了,包括韓海住的那一間,女孩們經過商討後決定︰除了蒙靜獨佔一間最小的房間之外,其他人三個房間分為兩人一間,蘇雯和師佩佩霸佔了韓海的臥室——當然是沒有經過韓海同意的。
由於室內條件太差,女孩們決定大掃除,清理的對象是到處堆放的書籍和貼在牆上的那些裸體女人畫像,換之以一些女性化的典雅擺設。負責清理「牆上雜物」的師佩佩和蘇雯並不是不識貨的人,打從第一眼看到那些怪異的裸體畫像,她們就知道那是異常珍貴的練功圖譜,雖然不知道韓海怎麼會擁有這些看上去有些怪異的圖譜,但她們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於是,師佩佩就將其他人叫來一起研究,坐在一邊一臉頹喪像的韓海也沒有阻止。可惜,七個女孩研究了很久,也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最後,師佩佩一氣之下,還是決定照原計劃將這些東西揭下來。因為在潛意識裡她認為這些裸體女人畫像很可能會引起某個男人的遐想,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大掃除結束後,秋若宣佈召開「第一次家庭會議」。這讓韓海吃驚不小︰「各位大姐,『家庭』這個詞可不能隨便說,我們才剛剛認識幾天。」
「但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得很快嗎?」蘇雯插嘴責問道。很顯然,對於前天在別墅發生的那件荒唐事,她還餘怒未息。
「那是個意外,我也是受害者。」韓海小聲道。他「驚喜」地發現,自己正在走進一個由女人構成的漩渦裡,他越是掙扎,被扯進漩渦中心的機會越大。於夢璇對「受害者」一詞非常敏感,而且感到氣憤。
「你是受害者?這麼說是我們強姦了你了?」
「不能這麼說,當時我們都喝醉了,是否帶有強迫性誰也不知道,不過……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韓海老實地回答。這把女孩們氣得夠嗆,但偏偏又不好發作,因為整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因她們而起,韓海並沒有做任何手腳。另外,韓海的話說得也的確公允,不過客觀上公允是一回事,聽在耳朵裡又是另一回事。
韓海見女孩們臉色不善,好像隨時有突起發難的可能,忙補救道︰「我也知道那是你們的第一次,女孩子的第一次很寶貴,所以你們覺得遭了損失,是受害者。但其實你們可以不這樣想,因為那也是我的第一次……而且,因為那件事,我的功夫也練砸了,不過反而給了你們好處。」
「什麼好處?」袁姿問。
「將來你們會知道。」
「不管怎麼樣,這個家庭會議還是要開。」秋若道。
「但我們並不是一個家庭。」韓海對這個叫法出奇的敏感。
「從我們搬進來開始就已經成立了,這個家庭的成員就是你和我們七姐妹。」秋若斬釘截鐵地道,語氣不容韓海有任何異議。
韓海垂了頭去,這個動作表示他真拿這七個女孩沒轍了。
「難道那件事真的對你們這麼重要?」韓海突然有氣無力地問。
「是的。」七個女孩同時回答,然後秋若道︰「現在我不能詳細地告訴你一切情況,只能說我們七姐妹不同的家庭,背景各不相同,但是有一點很相似,就是我們所要選擇的男朋友並不僅僅是男朋友那麼簡單,加上我們都不是隨便的女孩,所以說,前天發生的事情對我們很重要。」
韓海點了點頭︰「我願意為那件事負責,但是我想問,你們住到這裡來有什麼意義?你們究竟打什麼主意?」
康心兒忽然噗嗤一笑,道︰「讓你做我們七姐妹的男朋友啊!呆頭鵝。」
「這怎麼行?絕對不行。」韓海連連擺手還加使勁搖頭。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還是你認為我們不夠漂亮?」康心兒眨了眨水亮的眼楮問。
如果你們不夠漂亮,天下就沒有女孩是漂亮的。韓海的腦海裡迅速掠過這樣的念頭,然後他苦笑道︰「你們當然很漂亮,有一個做女朋友就已經羨煞旁人了,何況是七個。但是……這個主意太荒唐了。我不同意。」
女孩們聽到起始的幾句話,還很高興,但是這種情緒也就維持了一兩秒鐘,因為韓海之後說的話讓她們失望。秋若生氣地道︰「這麼說,你不贊成這個主意?」
「當然不贊成。各位小姐,現在是一夫一妻制的社會,可不是封建社會可以三妻四妾,我怎麼能一下子交七個女朋友?」
「三妻四妾?我們有說嫁給你嗎?」一直默不作聲地師佩佩忽起責問,「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才不接受?」
「不是,當然不是。」韓海忙搖頭道。
「既然這樣,你說要對那件事負責,我想聽聽,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什麼對我們七姐妹人人負責的好辦法?」
韓海傻了。他原先的想法是在其他方面給予這七個女孩以補償,至於「其他方面」確切是指什麼,他還沒想到。因為這七個女孩非同一般,她們都是超級富家女,幾乎什麼都不缺,所以即使以韓海的智商,暫時也無法想出究竟該以什麼做補償。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韓海認為那件事其實不需要這麼認真,發生那種事的過程中彼此都有損失,雖然從結果上看,七個女孩的損失似乎大一點,但因為主要過錯在她們,所以大可以就這樣揭過。這也是時下大部分男女的想法。
師佩佩再次追問韓海,韓海忽然舉起雙手,道︰「照你們的意思辦,不過我有幾個問題,這個家庭要維持到什麼時候?還有,將來應該怎麼結束?各位小姐的父母那裡怎麼交代?」
秋若嘴角浮現起一抹得勝的微笑,道︰「具體維持到什麼時候現在無法確定,怎樣結束要看情形。父母那裡的交代自有什麼自己去說。」
「給你透露一個信息,我們這樣做,就是為了向家裡交代。」秋若一邊揮手宣佈「散會」,一邊傾身過來對一臉無奈狀的韓海道。恰巧此時韓海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對,秋若忍不住面泛紅暈,忙將目光匆匆地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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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份兼職
女孩們搬進來的這一天,韓海失去了很多東西。第一,他失去了寬敞的活動空間,這使他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聽從她們的吩咐搬到別墅去住;第二,他失去了臥室,不得不睡客廳的那張沙發床;第三,他發現自己的眼楮不能自由地活動,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撞見一具曼妙的軀體穿著性感的內衣褲在屋子裡「遊蕩」;第四,他發現做八人份的飯菜很辛苦……這是第一天,所有的「家庭成員」都沒有外出,韓海的眼中全是「黑暗」,他知道「黎明」離他還很遙遠。
夜晚,韓海盤膝靜坐,這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課。雖然家裡多了七個女孩,但他並不想就此中斷。
女孩們都集中到了原本屬於韓海現在屬於師佩佩和蘇雯的那個臥室裡,因為蘇雯宣稱有些東西需要大家一起來觀賞。她們看的是當日秘密放在別墅各處的攝像頭所拍的錄像帶,這些攝像頭原本是為了紀錄韓海醉酒後的行為而放置的,不知誰在那個主臥室裡也放置了兩個攝像頭,所以就把當日發生在裡面的事情全都拍攝了下來。蘇雯要所有人觀看的就是那兩個攝像頭所拍攝的帶子。她還特地叮囑其他人不要激動,顯然她已經事先看過了。
整個播放的過程中,女孩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正如韓海所說,在那件事情的整個過程中,主動的不是他,而是她們。當播放到某個敏感鏡頭時,袁姿終於忍不住驚呼道︰「天啦!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姿勢?」其他人也是滿臉通紅,因為與韓海激情纏綿的並不止袁姿一人,而是人人有份,畫面同樣淫靡到極點,很多鏡頭是她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最後,女孩們實在看不下去了,遂一起氣憤地將帶子扯爛,然後統統將燒紅的臉埋進了被子裡。
處於靜坐中的韓海聽到了臥室裡傳來驚呼,以為有事情發生,忙敲門詢問。女孩們當然不會告訴他實情,所以韓海只得了一個敷衍的回答。
※※※
第二天是星期二,這是韓海最清閒的一天,因為學校沒課,而圖書館也在內部整理,不需要他這個不干實務的館長助理幫忙,所以韓海一般都會坐在家裡看書。但今天韓海毅然地選擇了外出,因為他發現在一個住了七個漂亮女孩的房子裡實在無法安心看書——不管這個房子有多大。所以,他騎著那輛老式腳踏車早早地出門了。
另一邊,七個女孩興致勃勃地集中到一台電腦前,於夢璇好奇地問正在操作電腦的師佩佩︰「你在他的腳踏車上動了手腳?」
「也沒做什麼,只是裝了一個追蹤器而已。」師佩佩道。
「你想監視他?」
「我才沒那個閒工夫,我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兒。」
「佩佩,看來你還真對他下工夫哦!」康心兒笑道。
師佩佩聳了聳肩︰「隨你們怎麼說,如果說下工夫,姐妹們都一樣。」
「怎麼會一樣?佩佩,你可是與他認識最久的哦……」
「你們是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最後還不是一樣上床!」師佩佩笑罵道。
康心兒一愕,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蘇雯忍不住罵道︰「你們這兩個丫頭,這麼不害臊!」
「現在害臊有什麼用?」師佩佩道,「做都做了,還怕說?我只是在想我們究竟該以什麼樣的態度與他相處。」
秋若緊跟著道︰「佩佩說得對!該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了。雖然他同意大家一起住,但是心理上仍然不能接受我們,更不用說拿我們當他的女朋友。」
「這件事急不得。」蒙靜道。
於夢璇則忍不住恨聲道︰「要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第一個……我才不稀罕這個土頭土腦的傢伙。」
「夢璇,你說的『他』是誰?什麼第一個?那個傢伙又是誰?」袁姿故作不知地問道。
於夢璇在氣頭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生氣的道︰「就是那個呆頭鵝木瓜腦袋的死韓海……」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上了當,頓時紅霞滿面。其他人都大笑起來。於夢璇無法按捺心中的羞意,只好去呵袁姿的癢掩飾,臥室裡很快鬧成一團。最後,眾女都笑倒在床上。就在這時,秋若忽然道︰「暑期校際聯賽就快到了,籃球隊必須進行高強度訓練,教練通知,今天下午必須到體育中心集合。」
「不是說還沒找到合適的球隊經理?」蘇雯詫異地問。
「的確沒找到,不過教練說訓練不能耽擱。」秋若答道。
蘇雯眼珠一轉,道︰「我倒有個提議,不如讓夢璇的呆頭鵝去當球隊經理。」
秋若一愕,隨後恍然大悟似的連連點頭道︰「這個提議好。」
於夢璇忍不住罵道︰「他是我一個人的呆頭鵝嗎?別忘了,也是你們的,想看住他就明說……這個提議我贊成。那個傢伙那麼聰明,應該很容易上手的。」
「他會同意嗎?」師佩佩擔心地問。
「我會讓他同意的。」秋若自信地道。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
韓海一走進家門,就看見女孩們穿著睡衣坐在客廳的那張沙發床上,他意識到有事情要發生。
秋若將手中的金屬盒向他拋來,同時道︰「以後記著帶上這個,不要讓我們找不到你。」
韓海伸手接過,打開盒子一看,見是一部手機,連忙又拋了回去,道︰「我自己有,不過我不習慣帶。」
「以後你要習慣起來。」
「為什麼?」
「因為我們想聘請你做我們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經理。」
韓海一聽心中暗驚,他能猜到這幾個女孩打什麼主意,所以忙道︰「我已經有一份兼職工作了,我不想再做一份兼職,那很辛苦的。」說到這裡,韓海還有模有樣地做出一個「累死了」的動作。可惜他的演技在女孩們的眼裡委實蹩腳得很,所以沒有人相信。
秋若巧笑倩兮地道︰「你說得對,做兩份兼職的確很辛苦,所以我幫你把圖書館那份兼職辭了。你們薛館長也同意了。這是他的同意書,你可以看一看。」秋若遞過來一張紙。韓海接過一看,臉都氣綠了。紙上只寫了七個字「小子,你被開除了」,下面還蓋上了圖書館的公章。另外可能是寫條子的人生怕韓海不相信,竟然還在公章後面加蓋了一個私章,私章上面明確地顯示著三個篆字︰薛通達,正是光華大學圖書館館長的名字。顯然,秋若沒有騙他。
韓海並不很在意失去工作,倒是對條子上所寫的七個字的含義很感興趣,於是問︰「這上面說館長把我開除了,也就是說,館長根本不相信我會主動不幹,所以乾脆把我開了。我很想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讓館長這麼做。」
秋若眼中異彩連閃,不過她依然鎮定地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去做球隊經理,薪水絕不會比做掛名的館長助理少。」
「對不起,這個安排我不能接受。」韓海突然道。
這個回答在秋若的意料之中,因此她並不感到意外,相反卻饒有興趣地看著韓海一臉堅決的表情笑了,而更令韓海感到奇怪的是隨後其他女孩也咯咯笑了。
好久之後,秋若才忍住笑聲,道︰「韓海,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七姐妹中有人可能懷孕?」
「不會這麼巧吧!」韓海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在眾女目光的注視下,他又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我會負責的……」
「假如懷孕的不止一個人呢?」
「我說過我會負責的。」韓海抬起頭來正色道。
「很好。」秋若忽然提高聲音道,「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們七姐妹都是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成員,現在為了備戰暑期校際聯賽,籃球隊要展開為期一個半月的高強度訓練。你也知道,打籃球難免不會跌跌撞撞,假如我們當中有誰已經懷了孩子,然後又一不小心……那會有生命危險的。你不會希望看到我們死吧?……現在恰巧上屆球隊經理被辭,所以我們希望你去做球隊經理,也好就近照顧。」
韓海張大了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沒想到,她們這麼漂亮,而且又是富家女,竟然會選擇打籃球。但緊接著他又有些恍悟,因為之前他就感到奇怪,她們的身材為什麼都這麼高挑,個頭基本上都在一米八左右,原來都是籃球隊員。他曾聽聞明星大學的女子籃球隊非常出名,原因是這個籃球隊由七個頂級美女組成,她們被人稱為「女籃七星」。如今前後一對照,已經不難猜出「女籃七星」就是眼前這七個女孩。
眼看秋若步步緊逼,韓海在無法推脫之下,只好拿出了最後一招︰「我不懂籃球,更不懂做籃球經理,況且男女有別,女子球隊的經理應該也是一個女的,我是男的,根本就不合適。」
秋若︰「你用這些陳得發霉的思想來推脫是沒有用的。那天在體育中心,我們全看到了,你背著身子都能把球投進籃筐,所以你會打籃球。至於籃球經理的事務,很容易學,你又不笨。」
「我有沒有別的選擇?」
「有,不做經理,直接進我們籃球隊。」
「可是你們是女子球隊。」
「所以你要做一點犧牲,去變性,我可以介紹一個好的變性醫生給你……」
「考慮一下……」
※※※
明星大學為了給學生更多的課外活動空間,從而盡量挖掘其所長,在校內或由校方發起或由學生自己組織或乾脆讓校外人士參與籌建,成立了若干各式各樣的社團。為此學校特地花巨資建造了一個設施齊全的大型社團活動中心,該活動中心地近教學區,建築面積是大學體育中心的兩倍,裡面容納了不下三百個社團。由於社團規模不同和成員人數多寡不一,所以各社團相應分得的活動場地也不一樣。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眾多的社團當中,有兩個社團很引人注意,更可以說是光芒萬丈︰一是以培養全能明星出名的女子籃球隊,二是以修習劍術為目標的劍道社。前者現在擁有「女籃七星」,她們已經是真正的明星。後者則因會員眾多、有很大的社會影響力而出名。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現在雖然不是尚武的時代,但是人們已經逐漸認識到「習武強身」的重要性。而自古以來,劍術都被尊為最高雅的武術,劍被推為百兵之祖,所以對於這些立志成為明星的學生來說,修習劍術不但可以強身修性,還可以鍛煉氣質,總之一句話︰好處多多。
韓海走進社團活動中心,進門就看到指示牌,上面標明女籃訓練場就在底層。這一層只有兩個社團,各佔一半地盤,東邊是女子籃球隊,西邊是劍道社,彼此的場地之間隔一層厚厚的鋼化玻璃。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韓海一走進女籃訓練場,仍然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不輕。這個訓練場裡包括六個標準的室內籃球場,也就是說一共有十二個籃球架。在靠近門前的那個籃球場上,站著三排近百個女籃隊員,她們穿著一式的紅白相間的球衣,與普通學校女子籃球隊不同的是,她們的球衣款式不再與男性相同,而是有了鮮明的女子特色,能展示出女子在球場英姿颯爽、嬌媚無限的風情。韓海一走進來,近百雙眼楮齊刷刷地將目光投注了過來,頓時讓韓海頭皮發麻。但是三秒鐘後,絕大部分視線又重新回到了站在隊員面前背對著韓海講話的教練身上,因為韓海在她們眼中算不上是帥哥。這讓站在前排的那七個女孩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慶幸︰好在這傢伙長得不帥!
韓海並沒有立即打斷教練的話,而是靜靜聽她把話講完,同時也暗暗通過背影打量了她一番。教練身材雖豐而不肥,高約一米七五,留著齊耳的短髮,脖頸弧形優美若天鵝,肌膚紅潤雪嫩,屬於動一動都能掐出水來的那種類型,顯示其擁有健康、自信的身心世界。上身穿剪裁合身的白色短袖背心,下身著同色的運動短褲,展示出腿部曲線的修長和優美。綜合這些觀感來看,韓海可以肯定,她的年齡決不超過三十歲,這一點從其聲音的滑潤度也可以得到驗證。
好不容易等到教練說完吩咐隊員開始分組訓練時,韓海才在女隊員們的議論聲裡硬著頭皮向教練走去。還沒走到她面前,教練忽然轉過頭來,讓韓海覺得眼前一亮。教練笑道︰「你是韓海?!我叫周慧,讓你久等了,我們去辦公室談。」
韓海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覺得很奇怪,怎麼她好像認識自己,而且似乎早知道自己已經來了的樣子。周慧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笑道︰「已經有人向我介紹過你了,剛才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就知道是你。」
「為什麼?」韓海忍不住問,「不可能是別人嗎?」
周慧搖了搖頭︰「這裡只有女生進出,男生與女生的腳步聲是不一樣的。」
韓海恍然大悟,心中暗讚︰這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
在教練辦公室裡,韓海發現周慧問了的問題與工作毫不相關。
「聽秋若說,你在光華大學讀二年級,你學哪個專業?」
「信息管理。」
「為什麼選這個專業?」
「因為空閒時間多。」
……
「你跟秋若很熟?」
韓海心道︰你總算問到正題了。於是立刻答道︰「算是吧!」
「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韓海覺得不好回答。
周慧忙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秋若既然認為你適合做球隊經理,我想她的眼光一定不會錯,希望以後好好合作。」
「一定……」說話的同時,韓海心道︰看樣子總算過關了。不過他心裡也生起了疑問,照理,周慧應該詳細瞭解他的才能,以便觀察他是否勝任球隊經理一職。然而她只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甚至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打籃球,看樣子就準備放他過關了。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相信秋若看人的眼光?又或者是因為眼下確實急需一個經理充充場面?韓海滿肚子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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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佩佩的身份
韓海發現,球隊經理這份工作並不像秋若她們說的那麼簡單。首先,由於球隊裡只有他一個男生,理所當然做很多事都不方便。韓海甚至覺得奇怪,周慧怎麼會接納他這樣一個男生來做女子球隊的經理。其次,第二天周慧差人將一大疊訓練日程表和工作日程表送到了他面前,他差點沒哭出來。如果嚴格按照這些日程表來執行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再有空去圖書館,因為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將被這些日程表吞沒。另外,由於光華大學的課程安排與明星大學有所不同,因此很多時候還需要他翹課來完成工作。雖然他平時很少上課,不過因為這個原因翹課,他總覺得「犧牲」實在太大了。可是他又沒辦法拒絕,誰叫他犯了「錯誤」呢。
韓海將所有要做的工作分成了兩類,一類是適合他做的,比如督促訓練,管理拉拉隊(這支籃球隊擁有一支專業的拉拉隊,她們統統都是籃球隊的成員,其中有很多是業餘的籃球選手,韓海在訓練場上看到的第三排球員就是拉拉隊員,她們為數眾多),球隊宣傳,同時還承擔球隊經紀的職責,等等;一類是不適合他做的,比如採購球員生活用品,其中往往包括一些婦女用品,韓海自然對這種工作退避三舍。所以,前者他會按計劃完成,後者則交由下屬完成(由於事務繁多,他還有四個下屬,理所當然都是女的)。
這天中午,韓海走出社團活動中心,特地在附近找了一家平價餐館用餐,這是為了避開籃球隊的人,尤其是秋若她們。他可不想一大堆女孩子圍著一個男人吃飯,雖然那種場面很香艷,但無疑會諸多事端,因為他聽說「女籃七星」的崇拜及愛慕者甚眾,如果那些崇拜者發現他與「女籃七星」走得很近,他的麻煩就大了。
可惜,雖然他已經有了這層覺悟,卻沒有把行動貫徹得足夠徹底,以致麻煩很快就找上門來。
※※※
韓海剛剛坐下,同桌的另一個座位上就坐下了一個人,是個俊秀的年輕男子,穿著黑亮的貼身皮衣,坐下後,目光一直沒離開韓海的臉,讓韓海感覺很不自在。
「我認識你嗎?」韓海忍不住問道。
「不認識,但我知道你是誰。很可惜,我看不出來你有什麼特別的本事,看來她們的品位是越來越差了,竟然會讓你這樣的男生擔任球隊經理。」說到這裡,他不屑地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韓海並未因他的話而生氣,相反卻覺得奇怪,因為聽其語氣,似乎他根本就不是男生。另一方面,韓海一直默不作聲也讓對方莫測高深,目光一直在韓海臉上游弋,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沉默了片刻後,韓海笑道:「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可是又推脫不掉。假如你有興趣,我很願意把這份工作讓給你,怎麼樣?考慮考慮?」
「你是說真的?」對方顯然並不相信韓海的話。然而天知道,韓海說這話的確抱著百分百的誠意。
韓海還沒回答,身後已經有人代他答道:「安琦,他說的話你也相信?」
韓海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想溜之大吉,可惜已經晚了,因為一隻屬於少女的潤白的玉手已經放在其椅子的靠背上,韓海聽得出身後走來了兩個人。說話的正是秋若,另一個應該是蒙靜,因為換作其他人,一定也會在此時說上兩句,可她沒有說話。
青蔥一般的玉指滑過椅背,落在安琦的肩膀上,秋若順勢在韓海身邊坐下,蒙靜也在韓海的另一邊落座,成挾制之勢。秋若親暱地將臉湊到安琦面前,笑道:「你是不是想做我們球隊的經理,還是劍道社也缺經理,所以你想把韓海挖過去?」
安琦用手擋開秋若的親暱動作,不說話,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面色不善地起身離去。
秋若轉過頭來,目閃笑意地看著韓海,不知為什麼,韓海很想立即逃走。
「剛才你說……」秋若語調緩慢地道,似乎刻意給韓海辯解的機會。
韓海在匆忙之下就想轉移話題,不知為什麼,就想到了剛剛離開的那個難辨男女的安琦身上:「你跟認識他?」
「你說哪個『他』?」
「就是剛剛坐在這裡的。」
「你說安琦?」
「對。他應該是男的吧?你們好像很熟?」
「是的,很熟,她是劍道社的教習。你為什麼要關心她的性別?」
「隨便問問。」韓海臉色有些不自然。
「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
「因為怕別人……」
「我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別想歪了。」
「好像是你想歪了……你別緊張,她是個女生,不過打扮得奇怪而已。」
※※※
下午訓練結束之後,韓海匆匆趕回學校上四五兩節課,一直到天黑才趕回住處,連晚餐都沒吃。走進家門,他才發現肚子已經餓扁了。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桌豐盛飯菜,就擺在客廳的餐桌上,他數了數,不多不少剛好七碟菜。韓海心中不禁泛起疑問:難道這些是她們親手做的?於是他忍不住瞑目靜聽,不一會兒他就發現,四個臥室的房門雖然都關著,都是每個門後都傳出細微的呼吸聲,顯然門後有人。韓海已經可以確定,這些飯菜是做給他吃的。他也不客氣,立刻落座開動。可能是因為太餓的緣故,雖然飯菜的味道平常,韓海卻吃得胃口大開,並且忍不住邊吃邊贊。這讓正在臥室門後偷聽的七張面孔都不禁露出了微笑。
同樣是在這個夜晚,師佩佩忽然請他進入她的香閨,也就是原本屬於他的那個臥室,理由是要向他請教問題。
這個臥室很寬敞,擺了一組沙發,一張長桌和一張辦公桌仍然沒有擁擠的感覺。長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旁邊則鋪放著很多圖紙。見到韓海進來,坐在辦公桌前上網的蘇雯向他古怪地笑了笑,讓韓海心中平添了許多緊張。
「你能看懂這些圖紙嗎?」師佩佩遞過一張圖紙時問。
韓海低頭一看,發現竟是一張機械製造圖,上面有些部件的名稱他以前從未見過。師佩佩又遞過來一張局部設計的圖紙,韓海一眼就認出它是一張自動導航系統設計圖,似乎是用於飛行的,但是不同於普通飛機或者航天飛船的自動導航系統,其構造更為精密複雜。
「這是什麼機器的導航系統設計圖?」韓海驚訝地問。
「飛船。」
「不可能,飛船哪有這麼複雜?」
「我說的不是普通的飛船。」師佩佩似乎很高興韓海能看懂這些圖紙,目閃興奮之色地道,「這是用於內空飛行的飛船,足以替代現在所有的交通工具。」
韓海心中一驚,連忙問道:「你跟暢遊科技是什麼關係?你為它工作?」
「為什麼非得我為它工作?它就不能為我工作嗎?」師佩佩臉上笑意盈盈。
蘇雯也在這時忽然插進兩人的談話:「想不到你也知道暢遊科技推出的『陸行船計劃』,那你知不知道佩佩在暢遊裡擔任什麼職位?」
韓海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左耳垂,遇到難題而又無法確定其答案時他往往都會做出這個動作,顯然此時他覺得這是個頗難回答的問題。
看出韓海為難,蘇雯乾脆自動揭曉答案:「佩佩是暢遊的首席導航系統設計師,還有……告訴你一個秘密……暢遊是她生出來的。」
韓海又一次被驚大了嘴:「你是說她創建了暢遊科技集團?」
「沒錯,你還不笨。」蘇雯學了一下韓海張嘴的動作,然後站起來搭著師佩佩的肩膀笑道。
韓海將目光轉向師佩佩,見她一臉的若無其事,似乎那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是他知道,創建暢遊科技那樣的集團公司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因為據他所知,暢遊科技的註冊資本為二十億美金,現已成為世界上著名的科技公司。不過,韓海並不完全相信暢遊科技完全是由師佩佩創建的,因為暢遊科技在十年前就已經成立了,那時的師佩佩頂多不過十歲,怎麼可能用二十億的資金來創建一家公司。所以,這其中肯定有她家人的功勞,當然,師佩佩肯定在其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
蘇雯見韓海此時的表情有趣,忍不住逗弄道:「現在你應該猜到佩佩的父親就是科學狂人師嘉宏了吧,你要小心了,師伯伯的脾氣非常不好,如果被他知道你對佩佩做的事,你就慘了……」
韓海頓時覺得臉上發燒,真是站著不是,離開也不是,總之有些手足無措。
蘇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發笑。而此時同樣紅霞滿面的師佩佩則偷看到了蘇雯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罵道:「那件事你也有份,還提它做什麼?我請韓海進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談……」
蘇雯只好做出個無奈的表情,道:「好!好!好!師大小姐,我不妨礙你們,慢慢談,我去洗澡。」
「你不是剛洗過澡嗎?」師佩佩詫異地問。
「難道就不能再洗一遍嗎?」蘇雯偷偷地向師佩佩眨了眨眼睛。韓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過他全當沒看見。
於是,蘇雯帶著古怪的笑容離開了房間,留下韓海和師佩佩單獨在一起。大概是蘇雯離開後短暫的沉默讓師佩佩覺得不習慣,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也驚醒了正在陷入沉思的韓海。他抬起頭來,看到師佩佩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一時著急之下加上無話可說,就想起了剛才關於師佩佩身份的話題,於是哂笑了一下,道:「你真了不起……」
師佩佩笑了,是開心的笑。暫且不論韓海這句話的誠意度有多少,又或者在什麼樣的氛圍下說的,但是一聽到他這麼說,師佩佩就覺得很高興。老實說,比暢遊一天之內賺一億還要讓她興奮。也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喜歡這個看上去很聰明其實又有些傻氣的「書獃子」——韓海。
師佩佩對著韓海笑,韓海則覺得不知該把目光往哪兒放,總之,他不敢正面對著師佩佩,因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那雙美眸吸引住。這種情況已經越來越多地在他身上出現了,因為他的身邊忽然多了七個如花似玉的頂級美女,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一見鍾情。簡單一點說,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她們所吸引。韓海是正常的男生,所以他知道這些女孩的吸引力有多大。在未與七個女孩發生關係之前,他就沒有心存接近她們的念頭,因為覺得不可能,因為彼此各方面的條件相差太遠,而他也從未想過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會青睞於他,所以無論任何遇到她們,他都會以一種遠觀的目光望向她們,並將行為止於欣賞。但是上蒼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他與她們在糊里糊塗之下有了那層關係,隨後女孩們顯出了極其重視的態度,韓海本可以接受她們的安排。但是有兩個原因阻止了他去接受她們:一是由於各方面的原因,他們這一男七女的關係太過複雜,即使暫時確定下來,將來也會麻煩不斷,況且他暫時還沒對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產生非常深厚的感情;二是他覺得她們只是因為有了那層關係才親近自己,所以感情基礎並不牢固。
彼此沉默了將近半分鐘後,師佩佩終於打破了沉默:「韓海,我知道你在飛行導航方面的認識並不比我差,而我最近剛剛完成了一種飛行導航系統的設計,但是樣品試驗結果卻不理想,可是我暫時又找不出缺陷在哪裡,所以想請你幫我看一看這些圖紙。」說到這裡,師佩佩拿起旁邊一卷早就準備好的圖紙,遞給韓海。
韓海沒有接,卻道:「這是暢遊的機密,你怎麼能隨便把它交給我?我不能看。」韓海連連搖頭。
師佩佩噗嗤一笑,道:「我名義上是暢遊的首席導航系統設計師,但其實也只是個掛名。設計這些東西是我的業餘愛好,或許根本就不能用。」
「你不要推脫,算我請你幫忙,如果你要酬勞,我也可以給你。總之這完全是我自己設計的系統,雖然與陸行船計劃有關,但是目前還算不上公司機密,你可以看的。」
見韓海仍在遲疑,師佩佩忽然傾身小聲地道:「我們總算有過那種關係,你就當這是在向女朋友獻慇勤,好嗎?」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師佩佩早已經紅霞滿面,最後甚至忍不住背轉身去,摀住發燒的面頰,羞不可抑。
韓海在原地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最後他接過圖紙,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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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劍道
秋若諸女非常開心地看到韓海遇上了一個難題:教練周慧交給他一項工作,小明星隊受片商之邀將去城市東邊的山間公路上拍攝一輯汽車廣告,他必須隨行。而所謂的隨行之意就是讓他扮演司機的角色,這對看上去只會騎腳踏車的傢伙應該是一個絕大的考驗。秋若諸女已經做好了受人請求的準備。可是,三分鐘之後她們失望了,雖然韓海臉上看上去有點為難,卻不是為了駕車的難題,而是因為他還沒聽過「小明星隊」這個名詞,更不知道具體指球隊裡的哪些人。當他偷偷地向秋若詢問時,秋若滿臉無奈。她有些搞不懂,為什麼大難題到了他那裡不能令他為難,反而是些小難題讓他手足無措。
「所謂小明星隊,指的就是她們十位。」秋若為韓海一一指出來,韓海發現她們竟然就是他第一次來球隊時站在第二排的那十個女孩。韓海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些女孩的個頭普遍偏低,基本上都在一米七至一米八之間,沒有一人的身材有像秋若諸女那麼高挑的。
「既然有小明星隊,就該有大明星隊吧?」
「當然,大明星隊就站在你面前。」秋若伸出玉指在自己和師佩佩等其他六女之間畫了一個圈。
韓海總算明白了。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秋若笑問。
韓海搖了搖頭。很奇怪,隨後他似乎瞥見秋若臉上閃過失望的神情。
※※※
韓海原以為需要去出租公司租車,當他向下屬詢問最近的出租公司的位置時,下屬告訴他球隊有自備車,就在後面的獨立車庫裡。韓海走過去一看,發現裡面竟然有十幾輛各種款式的汽車,從豪華大巴到高級轎車,幾乎是應有盡有。秋若諸女的那七輛紅色法拉利跑車也停在裡面,看上去簡直是一道既拉風又亮麗的風景。韓海忍不住咕噥:「這哪是大學球隊?簡直比正規的籃球俱樂部還富有。」
五分鐘後,韓海開著一輛流線型的麵包車來到社團活動中心門前。幾年前他已經考了駕照,所以開車還難不倒他。小明星隊的隊員早已經等在門前,這十個女孩既然是出自明星大學,應了那句流傳甚廣的話——明星大學無醜女,因此基本上都是美人胚子,加上今天出行為了拍廣告,個個都穿得花枝招展,所以引來了眾多目光的注視。隊員們習以為常,韓海卻覺得那些目光中分明含著嫉妒之色——對他身在花叢中的嫉妒。
隊員們紛紛對韓海微笑打招呼,韓海卻沒來由地緊張起來。這連他自己都感覺奇怪。他知道,自己即使面對十個膀粗腰圓、凶神惡煞般的大漢也沒有這般緊張。可能是因為前車之鑒的緣故,現在他一接近漂亮一點的女孩子,就覺得危險重重。
一輯四段三十秒的廣告拍到傍晚才勉強拍完,在整個拍攝的過程,韓海覺得自己不像經理,而像保姆。恐怖的是他服侍的不是同性別的人,而是十個女孩。由於換妝頻繁加上劇組服務人員有限,韓海也得加入到服務人員的行列,這個過程還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準備響應女孩們的要求,不管這個要求有多麼過分。韓海遇到了平生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導演覺得女孩們必須在外衫裡面加穿胸罩拍廣告,於是沒穿胸罩的女孩當即要求韓海去車上的衣包裡取胸罩。韓海聽到她們的要求時,臉上所能釋放的表情只能是比苦瓜還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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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車開回到社團活動中心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女孩們挎著衣包各自回住處。韓海將車開進車庫,本可以直接回家,但是他忽然記起應該去辦公室看一看球隊近期的安排,也好合理調整自己的時間。
社團活動中心一樓,東邊籃球隊這邊靜寂無聲,西邊劍道社那裡還很熱鬧,不時有呼喝之聲從訓練室裡傳來。韓海至今沒有去過劍道社,但已經與該社接觸了一次,就是遇到了那個難辨男女的安琦,她是劍道社的教習。這幾天工作下來,韓海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球隊裡的人從不去劍道社,而劍道社的人也從不在這邊的球場上出現。韓海對劍道社很好奇(光華大學沒有劍道社),很想立即過去看一看,不過他又有些猶豫,因為生怕有失禮之處。於是,這個決定直到他快要離開活動中心時還沒有下。就在這時,他看見迎面走來了一位年輕女子,很像安琦,但是又有些不同,因為她穿了一身女裝,一件貼身的雲白色印紋吊帶衫配上一條黑色的女式緊身牛仔褲,髮式也有些改變,趨向女性化,顯出了嬌揚清凝的氣質,所以韓海一時也不敢肯定她就是曾經給他不男不女印象的安琦。隨後對方注意到對面走來的是韓海,不禁顯出了意外的表情,但是直到與韓海擦肩而過,她都沒有與韓海說一句話,只是在經過韓海身邊時,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於是韓海只好帶著疑惑繼續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出門了,身後忽然傳來女子的詢問:「韓海,有沒有興趣來劍道社玩一玩?」
韓海轉過身來,不出所料,說話的正是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年輕女子,而聽了她熟悉的話音,韓海終於可以肯定她就是安琦。
「怎麼……連玩一玩都沒有膽量?」安琦露出了嘲弄的冷笑。
韓海也不介意,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我原就想去你們的社團看一看,正愁沒人帶路。」
「既然這樣,跟我來吧!」安琦做了個偏頭的動作。這是個非常男性化的動作,在一個女子身上做出來,總有些古怪的味道。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韓海倒覺得這倒成了安琦與眾不同的氣質的一個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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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社的訓練場地與籃球隊不同,雖然同樣是木地板地面,但是各塊小場地的中央都鋪上了平整的地毯,場地四周還豎立了許多用於練劍的木靶,全都約莫一人高,外面用厚竹片包裹。韓海注意到這裡還隔出了兩個用於習劍的大教室,此時還有人在裡面兩個教室裡對練,韓海一眼就看出他們習練的分別是西洋劍道和本土劍道,因為兩者所使用的劍不一樣。前者使用鈍頭的西洋刺劍,因為西洋劍道動作中多刺與劃,即使訓練時也講究凌厲的氣勢;後者使用木劍,因為本土劍道著重精神修養,動作無常勢,重形意。
安琦見韓海一路走來看得很認真,忍不住問道:「你覺得,學習劍道比看一群女生打籃球如何?」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沒什麼好比的,都是運動。」
「將劍道與籃球等同視之,這就是你的評論?未免太抬高籃球了。」安琦的眼神中充滿了嘲弄。韓海暗暗覺得奇怪,從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開始,她就似乎沒給過自己好臉色。韓海不明白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得罪過她。這樣想著,韓海指了指場地四周正以木靶為對像用木劍反覆習練斬劈動作的那群人,道:「你說得對,不能等同視之……」
「……因為我發現你們的劍道對無辜的人很危險。」
安琦臉色立時顯得有些僵硬,她原本以為韓海會改口,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她非常生氣,但是她沒有立刻發作出來,而是不屑地道:「我看你是因為不懂劍道,才不瞭解劍道中的偉大精神,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哦,是嗎?那我想知道,依你的標準,怎樣才算懂得劍道?」
「簡單。」安琦昂起頭,臉上顯出輕視的冷笑,「打贏我就行。」
「用你的話說,簡單。」韓海笑道。
「真的?……你練過劍?」
「嗯。練過幾個月,不過和你們練的不大一樣。」
安琦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韓海,越看越覺得這個獐頭鼠目的傢伙根本就不像修習過劍道的人。當然,即使萬一他沒有扯謊,安琦也絕對有信心將她打敗。因為她修習劍道已經八年之久了,絕非韓海的「幾個月」可比,而身為劍道社的教習,她的劍術在整個明星大學絕對可以排在前十位。
帶著戲弄的心情,安琦領著韓海走進不遠處的一塊無人練習的空場地。
「你用什麼劍?」
「竹劍……不過你們這兒大概沒有,就用木頭的吧!」一下場,面對一臉肅穆的安琦,韓海雖然在心中暗暗點頭,不過表面上說話的腔調則變得更加玩世不恭。
安琦將韓海的表情看在眼裡,一方面更加篤定韓海沒有習練過劍道,另一方面也暗暗生氣,她覺得即使是一隻癩頭蛤蟆的笑也比這傢伙的笑要好看得多。於是她打定主意,要在這場比試中要他好看。
「你要不要穿劍衣?我用刺劍。」
韓海立即搖頭,這讓安琦覺得他根本是不知死活。不過當兩人準備好面對面對峙的時候,安琦的手中握的不是刺劍,而是和韓海一樣的木劍。這讓韓海不免有些疑惑,不過他沒問,只是向她握劍的手看了一眼。安琦立即覺察到他的目光,於是道:「我是怕傷了你,所以才用木劍……」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躬了躬身,意即感謝她的好意。但是看在安琦的眼裡,卻覺得他的行禮有些古怪,既不像開戰前的劍手禮,也不像對女士的禮敬,反而有些輕蔑的意味,讓她心中怒氣更甚。
安琦做了一個上段式,然後目光銳利地緊盯著韓海。韓海還是隨隨便便站著,腳下不丁不八,手上沒做任何段式,木劍扛在肩上,就像一個賣紙燈籠的小販。這種輕視的態度簡直讓安琦忍無可忍。她一緊劍把,蹬地飛身,雙手互握之劍凌空斬向韓海,這一招的厲害之處不在於該招式的本身,而在於它的後招。只要韓海稍顯退事或打算暫避其鋒,安琦的劍就可以在一個大旋身之後,由意想不到的側方飛速橫斬而出,等到韓海發現的時候,想躲就幾乎不可能了。這是安琦最拿手的一招,經過千百次的練習之後,其勢已變得凌厲之極,並能根據各種突發情況調整劍與身體的角度,已經做到收發由心的程度。看得韓海暗暗點頭。
安琦前式剛出,就準備等韓海退避的時候使出後招,韓海的確退避了,但是退避的動作著實出乎安琦的意料之外,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後,而是向上一個躍身,在她劍式的空隙裡騰身而上,半空中一個後仰空翻,手中的木劍奇跡般地出現在安琦的頭頂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目不暇接。此時安琦才剛剛收回前一招的餘勢,感覺到韓海的木劍由頭頂上壓來,她想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韓海的木劍輕輕地落在她的左肩上。
安琦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自己會敗,而且還敗得這麼慘。原本她以為韓海根本不懂劍道,現在看來,他不但懂,而且比任何人都要精通,因為即使是劍道社的社長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內就將她打敗。另一方面,一股怒火也開始充斥她的心胸,韓海明明深通劍道,卻偏偏裝出一付什麼也不懂的樣子,或者說他的言語行動根本無法讓人相信他深通劍道,所以他擺明了是挖了一個陷阱等人跳進去。安琦覺得自己就是跳進這個陷阱的第一個傻瓜,將來或許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你等著,我會再找你比試。」安琦雙目圓睜地對韓海道,隨後她排開不知何時已經在附近圍觀的人群,衝了出去。韓海扔下木劍,輕歎了一口氣,他開始有點後悔,剛才不應該那樣打擊她。剛才他一時忍不住才決定在一招之內打敗安琦,因為他發現這裡的人習練劍道很有問題。可是沒想到,安琦落敗後的反應會這麼大,委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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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韻螢海
韓海回到家,發現家裡竟然沒有人,女孩們還沒有回來。他的心裡沒來由地生起一陣空蕩蕩的感覺。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足以讓他知道自己對她們潛在的感情。他不是一個喜歡欺騙自己的人,所以覺得有必要重視與她們之間的相處。就在這時,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電話,只聽到袁姿在電話那一頭哭訴:「我的車拋錨了,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你在哪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在北郊高速路上,天韻自然村附近……」話到這裡,忽然傳來盲音,韓海連忙回撥,卻被告知對方已關機。他打其他女孩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於是,韓海只好匆匆出了家門,打車直奔北郊。
由於有直達北郊的高速路,加上車行甚速,約莫半小時之後,韓海終於趕到了天韻自然村附近。在車燈的照耀下,遠遠地就看見高速路邊停了一輛紅色法拉利,不過沒看見袁姿,相反有一輛黑色廂車停在法拉利的不遠處。韓海的心突然緊張起來。他飛速下車,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跑去,如果此時有人仔細看他奔跑的樣子,鐵定會驚得合不攏嘴。因為他每一跨步都有三四米,跑起來就像閃電一樣,在他身後幾乎能看見虛影。
韓海掠到車旁,發現袁姿並不再車內。他連忙一閃身到了黑色廂車的附近,就在這時,他發現在廂車背面他視線難及的地方,正站著七個笑靨如花的漂亮女孩,她們的笑裡分明有著幸福的含義。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剎那間韓海就想轉身就走。袁姿連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道:「你跑的速度真快,我看可以拿奧運會冠軍。」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韓海的怒氣由胸口升到了眉梢。他聳了聳眉,就想罵她們幾句。
秋若連忙走上來道:「你不要生氣嘛,我們姐妹不是耍你,只是想有一個特別的夜晚……」
「這樣很特別嗎?」
秋若連忙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過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們先去天韻自然村。」
「我來開車,否則你們會走錯路的。」於夢璇笑道。於是,女孩們推著韓海上了車,於夢璇則單獨開著那輛法拉利在前面引路。高速路的前方就有一個出口,車子開出出口,拐了一個彎,然後沿著地勢上升盤旋,再從一條筆直向下的小道來到一片莊園式建築的附近。
「我們到了。」於夢璇從車上站起來,揮舞著手,開心至極地喊道。
「這是什麼地方?」韓海警惕地問,他對之前發生在別墅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這裡是天韻自然村,夢璇家的別墅。」袁姿笑道。韓海對她之前欺騙顯然還餘怒未息,所以故意充耳不聞地轉過頭去。袁姿只好吐了吐舌頭,假裝怕怕地道:「姐妹們,呆頭鵝生氣了。」於是眾女一陣轟然大笑。韓海有氣無處發,只好當作沒聽見。
走進這片莊園式建築主屋的正廳,裡面的豪華陳設自不待言,這裡還有為數不少的傭人,看樣子似乎不管有沒有人來,他(她)們都得一年四季在這裡工作。只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於夢璇的家世大概也不比師佩佩差,一句話,都是相當的不平凡。
於夢璇讓韓海坐在廳中休息,自己卻帶著她的姐妹去了樓上的房間。韓海本想趁此機會離開,但是一來數名傭人就站在廳中,眾目睽睽之下逃走實在失禮。另一方面他剛才一路看來,這裡很是僻靜,即使他溜了出去,也搭不到車,他可不想徒步數十里一步一步地走回家,所以只好耐著性子等下去,看她們能搞出什麼特別的事情來。
大約十分鐘過後,一名女傭忽然來請韓海,讓他去樓上的房間換衣服。
「為什麼要換衣服?」韓海詫異地問。
「您要和小姐們去游螢海,當然要換泳衣了。」女傭笑道。
原來螢海就在這裡,韓海終於知道她們所說的「特別的夜晚」的含義了。他曾經看過一篇文章,上面詳細講述了螢海的奇特之處:螢海雖有「海」之名,但其實是一個非常奇特的湖泊,面積不大,其水卻異常純淨,據說這是因為它與一處潔淨的地下天然水庫相通。螢海的最奇特之處在於每逢夏日夜晚,總有無數的螢火蟲在湖面上飛騰,螢光映著湖水,簡直就像星星點綴著明朗的夜空一樣,構成了一幅人間少有的美麗圖景。
韓海一直想遊覽螢海,可惜螢海並不對外開放,因為據說它原本只是一個小湖泊,毫無奇特之處,後來其地修建了一個高級住宅區(現在看來就是「天韻自然村」),為了擴大水景,就把附近的一個湖泊深挖加寬,可能是無意中挖通了與地下天然水庫的通道,其後該湖的水就變得越來越清澈,並在一年之後的夏天,出現了無數的螢火蟲,這才有了螢海之名。而因為螢海是屬於這片高級住宅區的,人們為了防止它受到污染,所以從不對外開放。
想不到螢海所在的高級住宅區就是這天韻自然村。韓海雖覺詫異,但更多的是欣喜,因為他終於可以一償心願了。這一切當然多虧了那七個女孩,韓海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生她們的氣了。
不過,眼下他又有些為難地望著女傭。
「我沒帶泳衣……」
女傭笑了:「我們小姐早就為您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韓海心中吃驚不小,想不到她們為自己想得這麼周到。當然,在驚訝之餘,自然又有些感動,畢竟如果有人能為自己想得這麼周到,已經足以說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古至今皆是如此。
※※※
韓海剛剛換好泳衣,就聽見有人敲門,於是趕忙匆匆披了一件外衣走出門,隨後他就愣住了:於夢璇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外,身穿淡銀色泳衣,披著一條藍白相間的毛巾,見到韓海換了泳衣之後還披上外衣,似乎覺得很有趣,眼睛骨碌碌地直在韓海身上打轉。
「我很好看嗎?」韓海沒好氣地道。
「當然很好看,我原本以為你是有些瘦的,現在看來我錯了,應該說健壯得很。不過,你沒必要這麼保守,去湖邊用不著穿外衣,況且現在是夜晚,放心,我們不會偷看你的……」
這幾句話可把韓海氣得不輕,偏偏韓海又無話反駁,於是只好又轉回房間,將外衣脫了,披了一條毛巾出來。
一行人中一男七女,並沒有步離主屋,因為主屋後有水道直接通向螢海,所以他們直接從水廊登上一艘木艇,向螢海劃去。水道兩邊都有燈光照射,沿途雖有些曲折,倒也不難穿行自如。七女中只有於夢璇、師佩佩、袁姿三人會划船,她們通力合作,木艇前進得倒也不慢。不過袁姿有些急性子,邊劃邊埋怨木艇的速度太慢,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到螢海。
「為什麼不坐汽船?每次都划艇,也太慢了。」袁姿嘟噥道。
於夢璇回過頭來笑道:「家裡是有遊艇的,但是機械的東西都會污染水源,這個水道與螢海相通,我不想破壞那個純淨的地方。如果你覺得累,可以找你的呆頭鵝幫忙啊!要知道,男人的力氣可是很大的。」
袁姿咯咯一笑,道:「你說得對。」話落,也不管韓海會不會划船,就將槳扔給他,道:「現在看你的了。」
與此同時,於夢璇和師佩佩也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師佩佩笑道:「某人消極怠工,我們也休息一下。」這個提議得到了七女一致的響應,她們都將目光投向了韓海,想看看這個男人除了有能力與她們七個人一起歡好之外,還有沒有能力以一人之力划動這艘木艇。當然,為了嚴格要求,七女都希望韓海一人劃得比於夢璇三人還快。這也應該也算是一種考驗吧!
韓海在心中暗暗叫苦:原來她們是來找我做苦力的……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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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槳探入艇後側的水中,韓海閉上眼睛,仔細地通過木槳體會這裡水流流動的規律。剛開始時,木艇前進得很慢,袁姿開始有些擔心,如果照這樣的速度,別說是今晚到螢海,明晚能到就算不錯了。不過,她這個念頭剛剛從心頭掠過,木艇前進的速度就陡然加快,彷彿艇上忽然給裝了螺旋槳一樣。諸女都以驚詫的目光望向韓海,但見他遙望著遠處,星目中灼灼生輝,手臂起落之間,帶動木槳,由上而下,以優美的弧度作用於水,從動作幅度看來,所用力道似乎不大,然而木艇卻能以數倍於平常的速度前進,簡直不可思議至極。
七女之中以蒙靜最為冷靜,蘇雯最為博學,她們的目光在韓海身上逡巡了一陣之後,都露出了若有所悟的微笑。
大約十分鐘後,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的水域,水面上螢光似天河中的星辰一樣,神秘而美麗,朦朧又有些眩目。可是諸女卻無暇仔細觀看眼前的美景。
袁姿將眼睛瞪得大大的,問道:「韓海,你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韓海故做不懂。
「別給我裝蒜,你怎麼能將船划得那麼快?」
「我有點蠻力。」韓海聳肩笑道。
袁姿最看不得他這個樣子,向他瞪眼道:「騙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練過武,而且是高手。」
「我是練過武,早就說過了,不過是不是高手我就不知道了。」韓海避重就輕地道。
袁姿見無法從他口中套出她所需要的答案,只好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故意不看韓海,以示生氣。看到這種情況,蘇雯忙插話幫腔道:「你不說,就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韓海臉色一緊:「知道什麼?」
「能使木艇這樣飛速前進只有一種可能,你在瞭解水性的情況下,時刻利用水流的力量,四兩撥千斤,這應該是一種類似太極的功夫,正所謂知物性而剛柔並濟,事半功倍!」
韓海笑了,卻沒有說話。不過,女孩們都能看出他的笑容裡有幾許嘉許之意,顯然蘇雯說的話即使未能全中,也離答案不遠。
蘇雯含笑向蒙靜點了點頭,蒙靜理了理額前的髮絲,淺淺地一笑。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康心兒立刻道:「二姐,原來是你看出來的。」
「不是,是我和小雯一起看出來的。」蒙靜連忙解釋。話落,她抬起來頭,瞥了正在艇尾緩緩划槳的韓海一眼,又道:「正如我們當初所想的,他身上有很多秘密等著我們去探察。」
康心兒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擔心地道:「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距離我們比較遠,我很想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蒙靜小聲歎息。
一直靜聽的秋若突然忍不住道:「你們不用煩惱,拉近距離需要一個過程,看著吧!我一定要他改一改這自大的毛病,本姑娘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起誓。」
「大姐,他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了?」蒙靜和康心兒齊聲詫異地問。
「還沒有,不過今天他會承認的。我下定決心了,我們和他之間不能以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維持著,需要正式確定一種關係,就是我們之前說的。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准他推脫。」
「大姐,你很少這樣急性子的。」康心兒調侃道。
「死丫頭,難道你不急嗎?」
「急,但是大姐你卻一付怕他跑了的樣子……」
「你以為我想這樣,好像本姑娘沒人要似的,我是因為……暫時不能告訴你,總之你問靜靜(蒙靜的小名),看她急不急。」
蒙靜淡淡地一笑,道:「我無所謂,不過大姐說得對,不能這樣拖下去,快刀斬亂麻最好。」
「我舉腳丫子同意哦……」於夢璇忽然湊上來道,「這幾天我總是擔心,老爸老媽忽然來突擊檢查,你們也知道,我媽是醫學博士,假如她發現我已經不是處女,肯定會追問,到時候我真不知道怎麼說。」
「這種事也能看得出來?」康心兒滿臉驚訝。
「我不清楚,」於夢璇一臉無奈的表情道,「不過老媽言之鑿鑿,我想應該不是假的。」
秋若立時苦笑道:「原本我以為我的情況最糟,現在看來大家都一樣。」
康心兒忙問:「大姐你是說,秋伯伯也要來了?」
「他那麼忙,哪有時間管我,不過有個比他更大的要來。」
「你媽媽?」
「不是,是爸爸的媽媽,我的祖母。」眾女無言,因為情況比想像中還要嚴重。老一輩的人經驗豐富,秋若是「女孩」還是「女人」,還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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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擊檢查
螢海,恰如其名,這裡是螢火蟲的世界。一平如鏡的純淨水面,倒映著天上的星月和無數星星點點的螢光,其景之夢幻美麗已經不是筆墨所能形容。韓海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立刻感覺一股清逸和芬芳直入肺腑,頃刻間,視聽之感彷彿也被隔絕了塵世的喧囂,上升至一個無比玄妙的層次。韓海能夠覺察出自己的心弦已經被振動,因為這確實是值得銘記的一刻。
既然是來游水的,韓海自然不會放過下水的機會,他見女孩們正簇在一起說私話,也不想打擾。於是一個翻身,輕妙地滑入水中。現在正逢夏日,照理入水時應該感覺到清涼,但是這裡的水竟然不溫不涼,恰到好處,讓韓海不得不驚歎造物主妙筆的神奇。
雖然螢海不是很大,但是普通人暢遊一個來回也需要兩三個小時。但是韓海在水中就像游魚,簡直視水若平地,約莫一個小時就輕輕鬆鬆地游了一個來回。當他回到木艇上時,發現七個女孩都沒有下水,而是依舊簇在一起說話,對周圍的美景視若未見,這讓韓海詫異不已。
「你們在討論什麼?」韓海終於忍不住發問,但是沒有人回答,韓海又忍不住問了一遍。
秋若抬起頭,正色道:「我們七個姐妹剛剛做出了一個關於我們與你的關係的決定。」
韓海心中一驚,忙道:「慢來!你們的決定既然與我有關,怎麼不讓我參與?」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們,你應該自我檢討一下,你該不會忘了,幾天前那次喝醉酒後對我們七姐妹做的事吧?」
「我記得大家都有責任的。」
「可是我們發現我們擔的責任似乎太大了。」秋若漫不經心地道。
韓海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讓步了,如果再讓步下去,往下只會任人「宰割」。他一聳劍眉,就想反駁。康心兒忽然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佩佩和夢璇這個月的例假都沒有來。」
韓海一愣:「你說什麼?」
康心兒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不過韓海卻覺得自己的心開始像兔子賽跑一樣,咚咚地跳個不停。
秋若適時正色宣佈:「從今天今時開始,韓海你正式成為我們七姐妹的男朋友,不但擁有男朋友的權利,而且還必須履行作為男朋友的義務,也就是說以後你不能朝秦暮楚。你可以反對,不過反對無效。如果你有感想,我們姐妹很願意聽。」
韓海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乾,忍不住嚥了幾口吐沫,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佩佩和夢璇。」
「你問吧。」不知為什麼,師佩佩的臉蛋紅得簡直要發光,即使眼睛再不好的人,也看得出來她現在是羞意難忍。
「我想私下問……」韓海的臉也有些發紅。
「現在是在船上,你有問題就當面問,反正這裡沒有外人。」於夢璇倒很乾脆。
「那好,我想問,你和佩佩這個月的……例假是不是還沒有來?」
師佩佩嚶嚀一聲將頭埋入了秋若的懷裡,於夢旋則似乎下定決心要面對這個問題,雖然滿臉羞意,但是竟然沒有閃避,而是與韓海目光相對認真地點了點頭。
韓海的臉一下子成了關公,然後將頭低低地垂下道:「我對你們剛才的決定沒有意見。」話落,他竟然往後一仰,頭下腳上地栽進了湖裡。七個女孩臉色立變,師佩佩、康心兒、於夢璇二話沒說,就跳進了湖裡。其他女孩則趴在艇邊大喊。
跳入水中的三女在附近沒有發現韓海,卻隱約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黑影在湖面上浮動,由於此時是夜晚,雖有月光和螢光映照,但是仍然看不清楚。
「韓海……」於夢璇放聲大叫,聲音中透著焦慮。
「我在這兒。」前方浮動的黑影有氣無力地答道。
諸女忙趕過去一看,發現韓海竟然平躺在湖面上,仰望著夜空,他手腳不動,竟然不往下沉,情形非常怪異。
「你在做什麼?嚇死我們了。」師佩佩忍不住輕輕地給他來了一拳。
韓海滿臉無奈地道:「我剛才想跳進湖裡清醒一下,跳進水的那一刻,忽然覺得這是自殺的好方法,可是隨後我又發現自己竟然沉不下去……」
「胡扯,你真會騙人……」於夢璇忍不住笑罵。
「他本來就是個騙子。」康心兒幫腔道。
韓海臉上忽起笑意,然後突然抬起身,雙手一掀就是一大蓬水落在康心兒頭上,同時笑道:「如果我是騙子,我的女朋友也好不到哪裡去。」
康心兒雖被水淋了一頭,卻沒有立刻報復,而是有些驚訝地問:「你承認我們是你的女朋友了?」
「不承認又能怎麼樣?連孩子都有了。」韓海一掃之前的無奈情狀,輕鬆地笑道。
「我可沒有孩子。」康心兒小聲嘟噥道。不過轉瞬之後,她又高興地抬起頭來,捧起一蓬水向韓海還以顏色,與此同時,師佩佩和於夢璇也加入戰團。而在艇上的秋若四女也將艇划來,準備加入,眼看一場「大戰」難免。
忽然周圍忽然亮起了明亮的燈光,四面八方有數條船再向這裡靠近。韓海和在水中的三女忙登上木艇。剛剛坐定,四條船已經進入了視線可及之處,中間一條船最大,船頭站著一個西裝筆挺、年約五十的老者,他大聲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於夢璇披上毛巾,站起來道:「沒什麼事,我們在鬧著玩,你怎麼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話落,她又悄悄地對韓海道:「糟了,他是管家錢伯,我爸爸肯定來搞突擊檢查。」
老者垂手恭敬地道:「是老爺讓我們出來找小姐的……」
「你說我爸爸來了?」
「是的,老爺剛剛到。」
「他不是說一個星期後才來這裡度假嗎?怎麼說來就來……」
老者沒有答話,卻做了一個請於夢璇上船的手勢。於夢璇無奈地點了點頭。於是,一男七女留下木艇,匆匆忙忙上了老者的大船,上船之後自有女傭奉上浴袍,伺候周到,這裡不再交代。至於木艇就由後面的船將它拖曳回去。大船則一馬當先沿原路飛速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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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側門上了樓,換好衣服後,於夢璇並沒有立即到正廳去見其父,而是召來一個女傭仔細地問了一些問題。隨後,她轉過頭來對其他六女道:「不止我爸爸,還有兩個客人,不過你們一定不想見。」
康心兒笑道:「不用猜,其中一個肯定是安明那個討厭鬼,還有一個是誰?」
「顧宇。」
原本還準備下去的諸女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紛紛表示不準備下去,只說讓於夢璇代為向其父問安。
此時,韓海走了進來,於是也道:「我也不下去……可不可以?」
這次輪到於夢璇搖頭了:「你想都別想。」說完,一把拉起韓海的手就準備下樓,似乎生怕他跑了似的。
康心兒忍不住湊到於夢璇耳邊道:「記住……我們只把他借你一會兒。」
「稀罕。」話雖出口,不過於夢璇的手卻抓得更緊了。
※※※
正廳裡坐著一對氣質雍容的中年夫婦,中年男子英偉且不怒而威,中年美婦高貴而不失平和,於夢璇和韓海走到樓下的時候,正看見中年男子再向管家錢伯問話。另一邊,兩位客人則站在附近的家庭式酒吧的吧檯邊隨意品酒,那是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非常俊美,鼻樑上架著一副精巧的金邊眼鏡,唇邊掛著自信的微笑,握著酒杯的手勢很有紳士風度。不過韓海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無法對他抱以好感,因為他的目光太過陰沉,並時有銳利的眼神閃過,隱隱令人有如芒在背之感。另一個年輕男子的長相與前一位相比遜色不少,不過依然算得上俊美,他有一雙大手,這引起了韓海的注意。兩位客人雖然都在喝酒,不過目光卻都傾注於別的事情上,比較俊美的那一位目光總在中年夫婦身上打轉,而第二位的目光則一刻也沒離開過廳門。見到於夢璇出現,他們的目光都立刻向這邊集中,同時向這邊走來。
於夢璇邊走邊偷偷地給韓海介紹道:「坐在那裡的是我的爸爸於宗豪和媽媽林玉潔,那邊走過來的第一個討厭鬼叫顧宇,長得漂亮,其實一肚子壞水;第二個討厭鬼就是安明,他是劍道社的社長,他妹妹安琦你是見過的。」話落,她沒迎著顧宇和安明走過去,反而繞了一個彎到中年夫婦的身後,先是咯咯一笑,然後就向林玉潔的懷裡撲去。母女倆親熱地擁抱了一下,然後於夢璇剛想擁抱其父於宗豪,於宗豪卻搶先道:「你都長這麼大了,也不懂禮數,顧宇和安明好呆是頭一次到這裡來,你怎麼不與他們打聲招呼,還有,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剛見面就罵人家……」於夢璇氣得翹起嘴唇。其母忙將她拉到身邊,打圓場道:「你爸是木頭,不要理他,先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於夢璇乖順地點了點頭,然後將韓海拖到父母面前道:「他叫韓海,是我的男朋友。」說到這裡,還示威性地望了顧宇和安明一眼。顧宇的眼神中閃過寒光,安明則在一瞬間臉若死灰。
韓海向於夢璇的父母問了好,於宗豪和林玉潔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的身上,於宗豪也暫時將要女兒與另外兩位客人打招呼的要求拋在了一邊。在於宗豪和林玉潔眼中,韓海外表平平無奇,談不上英俊,也夠不上秀氣,更不要說能讓人瞧出文武了,他目光清澈如水,氣度沉穩,不但是外表,其氣質似乎也與顧宇和安明不同,缺乏年輕人應有的鋒芒,而是趨向內斂。於夢璇的父親面無表情,母親林玉潔卻在打量之下暗暗點頭。
在於宗豪發表意見之前,夢璇的母親林玉潔首先說話了,但是卻不是對韓海說的,而是對於夢璇說的:「你跟我到樓上來,我有些東西給你。」給東西是假,母女倆有體己話要說是真,當然林玉潔也很可能是想見見沒有下樓的其他六個女孩。於夢璇沒有反對,而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就這樣,母女倆拉著手去了樓上,而留下韓海一個人獨自面對著一聲不吭的於宗豪,心裡像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於宗豪沒有將顧宇和安明介紹給韓海,而是將他們晾在了一邊。他的目光一刻也沒從韓海身上移開,弄得韓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過好在韓海在決定接納七個女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雖然心中直打鼓,臉色卻很平靜。
「你與夢璇認識多久了?」於宗豪終於說話了。
「四五天。」韓海老實地回答。
「四五天!?」於宗豪的脊背離開了沙發的靠背,聲音提高了不少。顯然他為女兒如此閃電般地交上一個男朋友感到吃驚。
「你也在明星大學讀書?」
「不,我在光華大學讀二年級。」
「你和夢璇怎麼認識的?」
「我的腳踏車丟了,碰巧夢璇看到了,所以我請她吃了一頓飯……」
「腳踏車?你喜歡騎腳踏車做運動?」
「不是,我平常都騎腳踏車的……」
於宗豪的臉冷了下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顧宇則露出滿臉鄙視的表情,他的神情跟遇到叫花子時沒什麼兩樣。韓海雖然心中暗暗叫苦,不過神色倒很自然。這讓於宗豪不禁有些詫異。
「已經太晚了,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現在就叫司機送你回去。」於宗豪沉吟了片刻後對韓海道。韓海未表異議地點了點頭。
※※※
林玉潔與其他六個女孩見過之後,將於夢璇叫進了另一個房間,臉色忽然變得嚴厲起來,問道:「夢璇,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與他已經有了性關係?」
於夢璇心道:慘了!
不過,既然母親已經問起,於夢璇也不打算再隱瞞,於是就將遇到韓海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母親聽,甚至連在別墅發生的事情也詳細地說了,連最後錄像帶的事情也沒落下。
林玉潔臉上不時閃過驚容,顯然這件事帶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這麼說,連佩佩她們都跟你一樣?你們還打算八個人永遠生活在一起?」林玉潔竭力壓下心中的驚疑和不安。
「是的。」
「這怎麼可能?別說是普通人不可能過這樣的生活,想想你們的身份,這件事你們也決定得太離譜了。」
於夢璇撲進母親的懷裡,以堅定的聲音道:「我們做決定的時候就已經不打算更改了,媽,你應該支持我。」
「可是……你爸不會同意的。」
於夢璇抬起頭來,目光中閃爍著堅毅之色,道:「是你們要求我選定一個男朋友就不能更改的,現在我做到了,如果你們反對,那我也沒有辦法。」
林玉潔仔細地看著女兒的神色,確定她確實很認真之後,長歎一聲道:「既然這樣,這件事遲些再說,我們還是來談一談他,我想知道你對他瞭解多少。」
於夢璇一愕,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剛才我已經說了,我只知道他叫韓海,似乎什麼都懂,而且讀書過目不忘,這一點連佩佩和小雯都自歎不如。他整天騎著一輛黑色腳踏車,似乎很窮,其實身上帶著金卡,而且一個人住著一間很大的房子。他應該練過武,我見過他背著球場將籃球扔進對面的籃筐裡,剛才他以一人之力划艇,竟然比我們三個人劃得還要快上幾倍……」
「他有這麼神秘?」林玉潔看到女兒說到韓海時臉上露出的幸福之色,終於可以確定她剛才告訴自己的確是事實。
於夢璇使勁地點頭:「他確實有些神秘,所以我一直對他很好奇,我們查過他的來歷,卻一直查不到。」
「這怎麼可能?難道還有你們這幾個大小姐查不出根底的人?」
於夢璇無奈地道:「事實是我們幾個人確實查不到。」
「哦?這就奇怪了。」林玉潔說到這裡,忽有所悟,她忽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他姓韓?來歷很神秘?練過武?你也看不出他用的是什麼功夫?」
於夢璇呆呆地點了點頭,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樣問。
「那就錯不了了,他應該是韓家的小少爺。」
「媽,你在說什麼?」於夢璇打斷了林玉潔的喃喃自語。林玉潔笑了,這一次是放心的笑。
「夢璇,還記得嗎?你五歲的時候媽媽曾帶你去過名叫『千年山莊』的地方做客,那裡有成片成片的老房子,那裡的人也都姓韓……」
「有點印象,我聽爸爸說過,那兒的房子有些已經具備上千年的歷史,老得都可以送進千年博物館了……」
「那就是千年世家韓家的家宅,我想韓海應該就是韓家的小少爺。」
「他們之間只是因為姓韓就能聯繫在一起?」
「我還有別的證據,因為大約一年半以前,韓家就傳出消息說他們的小少爺出走,那時候正好是年末,而第二年,正逢韓海進入光華大學就讀,這不是很巧嗎?」
於夢璇臉上閃過欣喜之色,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林玉潔也笑了,同時問道:「相信媽媽的話了?」
於夢璇使勁地點頭,跟著喃喃道:「終於讓我逮到了,看你以後怎麼隱瞞?」而此時正被管家錢伯送上車的韓海忍不住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感冒了?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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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半路施援
被於夢璇的父親「掃地出門」的韓海並未做出任何激烈的舉動,管家錢伯從他臉上甚至找不到任何憤怒的跡象,這讓他不禁暗暗稱奇。因為依照經驗(原則上是參照電視劇的情節),這個年輕人要麼灰溜溜地離開,要麼表現出大義凜然的樣子憤而離去(決不會接受這家的施捨,包括坐車),以抗議資本家的嫌貧愛富。可是事實上,韓海不但從容地走出了門,而且還在錢伯的相送下上了車,並且微笑著與司機——一個矮個兒胖子打了聲招呼,好像根本不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管家錢伯覺得他若不是臉皮比城牆還厚,就是必有仗恃。總之,他覺得韓海很不簡單。就這樣,車子開出了老遠,管家錢伯還站在原地,腦海裡儘是韓海那張神態自若的笑臉。
※※※
於夢璇興沖沖地跑下樓梯,想找韓海「逼供」,可見到的卻是父親冷肅著臉坐在沙發上。顧宇和安明含笑迎了過來。
顧宇邊走邊笑道:「夢璇,我今天特地抽出時間隨伯父到這裡來看你,你怎麼也不招待招待我?」
於夢璇對他視如未見,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到父親身邊,顫聲問道:「爸爸,韓海呢?他去哪兒了?」
「我讓司機送他回去了,你以後最好少與他見面。」
「為什麼?」心痛之下,於夢璇的眼淚幾乎忍不住要掉下來。
「他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我?那你認為他們就配得上我?」於夢璇指著顧宇和安明幾乎吼起來,而眼眶中早已蘊聚的珠淚終於忍不住滾滾而下。其母林玉潔聞聲趕來,一把將於夢璇攬進懷裡,連聲道:「不要怕,不要怕……媽媽支持你。」
於宗豪轉身站起來,臉色冷峻地道:「不管誰支持,這件事我堅決不同意。」
林玉潔顯然並不怕丈夫,所以她神色平和地望向於宗豪,問道:「你反對他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韓海沒有錢?」
「不錯。」於宗豪倒答得很乾脆,「我不要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來來去去只能騎腳踏車。」
林玉潔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
「這麼說,你也同意?」於宗豪臉色略緩,顯然他仍然重視妻子的意思。
「我是同意……同意你這句話,所以我要帶夢璇走。」
於宗豪一愣:「為什麼?」
「你大概忘了,三十年前,你也是一個窮小子——比現在的韓海還窮。」
於宗豪的臉孔一下子脹紅起來,而此時林玉潔已經吩咐司機備車,顯然鐵定了心要帶女兒離開。面對這一切,於宗豪偏偏無法阻止,因為平日裡的林玉潔就很獨立自主,於宗豪想要她留下,就必須低頭。可是一來於宗豪根本不願意,二來當著顧宇和安明的面,他根本就低不下頭去。所以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林玉潔帶著於夢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要不要去追伯母回來?」安明小心地問。
「用不著……她們最好永遠別回來。」於宗豪此時簡直就像一隻咆哮的獅子。安明碰了一個釘子,只好退了回來,然後以目光示意顧宇一同去勸說,但是顧宇卻微微搖頭,隨後他的唇邊顯出了一絲陰森的冷笑。
※※※
午夜,星月當空,車行於高速路上,前後空曠,空氣分外怡爽。韓海將車窗打開,探出頭仰望遼闊的星空,忍不住發出讚歎:「想不到這裡的夜晚這麼漂亮。」
出於好奇,胖子司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因為他想知道這個年輕人是真的讚歎還是旨在發洩情緒。就在他回頭的一剎那,韓海忽然驚呼道:「小心,前面有人……」
胖子司機反應非常快,頭也沒回,就猛踩剎車,車子在輪胎與地面尖銳的摩擦聲裡迅速停了下來,還好,沒有撞上任何東西。不過,韓海卻突然打開車門,竄了出去。一閃就不見了,胖子司機只聽到半空中傳來他的聲音:「送我到這裡就行了,你回去吧!謝謝你了。」
餘音蕩漾,但人已渺渺。胖子司機覺得非常奇怪,不過韓海已經走了,他又不便於詢問,只好將疑惑壓下,將車發動,繼續往前開。高速路上雙向車道分開,不能隨便拐彎,所以胖子司機準備將車開到前面的出口拐彎。車子剛開出出口,後面忽然有數輛車跟了上來,胖子司機看出是於家的車,遂把車停了下來。身後的車迅速就近靠停,中間的廂車裡匆匆走出一位美婦和七個滿臉焦急的女孩,正是林玉潔和於夢璇、師佩佩諸女,她們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保鏢模樣的漢子。胖子司機連忙從車中走出來。
「韓海呢?」還沒有走近,於夢璇就大聲詢問。
胖子司機囁嚅道:「他剛才下車了……」
「後面那一段是高速公路,他下車幹什麼?」林玉潔覺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剛才路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然後他就突然不見了,我只聽到他對我說,送到那裡就可以了,要我先回去。」
「什麼奇怪的事情?你說清楚。」
「剛才韓先生突然打開車窗,說這裡的夜晚很漂亮,我以為他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住回了一下頭,就在這時,他突然大聲對我說,前面有人。我沒回頭就踩了剎車。當我回過頭來時,卻發現前面根本沒有人,然後再轉頭看,韓先生已經不見了。」
聽到這裡,胖子司機偷眼看了一下林玉潔凝重的表情,越發覺得自己犯了過錯,簡直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不過,林玉潔沒有責怪他,而是立即吩咐身後的保鏢回頭找人。之後,她轉過頭來對七個女孩道:「我先送你們回去吧!你們都說韓海練過武,他不會有事的。」
女孩們不約而同地搖頭。於夢璇則幾乎要哭出來:「他的心情肯定不好,又發生了這種意外,說不定他已經出事了。」其他六個女孩也紛紛表示了自己的擔心,弄得林玉潔也幾乎沒了主意。最好還是蒙靜和身為大姐的秋若最為冷靜,她們將師佩佩拉到一旁。
「佩佩,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確定他現在在哪兒。」
師佩佩壓下心中的慌亂,道:「可惜我沒把追蹤器裝在他身上,否則就能立刻找到他。」
蒙靜連忙提醒道:「追蹤一個人不一定要追蹤器的,如果他身上有特別的標誌物或者某些帶訊號的東西應該也可以。」
師佩佩眼前一亮,隨後激動地吻了蒙靜一口道:「二姐,還是你最冷靜。韓海身上應該帶了手機,我立即打電話,讓公司用衛星追蹤信號來源。」
說完,她就立即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到暢遊科技集團總部衛星控制部門,值班經理突然聽到老總來電佈置任務,立刻精神振奮……
五分鐘後,師佩佩的眼睛再次一亮,她以激動的聲音對身邊正在焦急等待的人道:「找到了,他在距離這裡三公里處,衛星畫面顯示,他正在與人交手。」
於夢璇忙道:「我們快去。」師佩佩點了點頭,於是眾人立即上車,依據師佩佩手機上顯示的信號來源(我們不必驚訝師佩佩的手機怎麼會有這種功能,因為它是暢遊科技最尖端的科技產品,能與自家的衛星接通也不奇怪),飛速向前趕。
※※※
韓海在車內確實看到了前面有人,而且不止一個,而是五個,一前四後五個黑影從高速公路的下面躍上來,一晃身又消失於高速公路另一邊的黑暗裡。不過只這一瞬間,已經足夠韓海將這五個人情況看得很清楚了。前面那個人頭上包著一塊時下流行的薄頭巾,身形玲瓏,顯然是個女的,不過她渾身是血,腳步不穩,顯然受傷不輕。追趕她的四個人都是壯碩的男子,手中亮著雪亮的長刀,身手矯健。顯然,韓海看到了一起追殺。在剎那間,韓海根本就沒有猶豫,就已經決定要插手這件事。
以強凌弱已經大不應該,更何況是四個男的殺一個女的,更讓韓海看不過去。所以幾乎就在胖子司機停車的瞬間,韓海已經追了出去。
大約追出了兩公里,來到一處青草坡上,前面的女子已經無力再向前跑了,不得不喘息著回過頭來面對敵人。她的兵器顯然已經丟了,所以只能赤手空拳地擺出架勢。其後追來的四個殺手迅速將她包圍了起來。
「交出磁碟,免你一死。」為首的殺手冷喝道。
女子發出一聲慘笑,笑容在她佈滿血污的臉上顯現出來,倍添陰森恐怖的氣息。
「磁碟的確在我身上,有本事就來拿。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你們沒拿到磁碟,回去交差時還可能活命,如果拿到了,回去反而只有死路一條。」
「少說廢話。」為首的殺手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他向其他人發出手勢,四個殺手同時揚刀向前挺進。
「住手。」聲到人到,殺手們只覺得眼前一花,女子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尾隨在他們身後的韓海。
韓海站定後,背手冷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糾紛,總之不能私下仇殺,有事可以找律師或者直接去警局。」
殺手們齊聲冷笑,為首的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還想做英雄……」
「到上帝面前去教訓人吧……」話到這裡,他一馬當先撲了過來,同時長刀一聲不響地向韓海當胸就刺,其餘三個殺手則撲向了受傷的女子。
待到刀尖距離胸口只有一兩寸的時候,韓海才晃身躲過,隨後順勢前傾抬膝,對手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他頂中腹部,立時慘叫一聲,整個人飛離地面仰跌出去。圍攻女子的三個殺手見到這種情況,臉色大變,於是連忙分出兩個人來阻韓海。韓海一邊觀察女子那邊的情況,一邊迎過去,出拳如風,兩名殺手的刀還沒有揚起來,韓海已經近身,給了每人一拳一腿,轉眼間將他們打倒在地。最後一個殺手見到情況糟糕,臉色立時變得凶凌,乾脆將刀向韓海扔過來,在韓海晃身躲避的時候,他探手入懷掏出了一把槍。眼看就要開槍的時候,他忽然悶哼一聲,丟下槍捧住手腕,原來韓海早在手中準備了幾枚小石子,正是為了防止這些殺手突然發難。這個殺手拔槍的時候,韓海以暗器手法射出了一枚石子,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殺手的手腕,入肉達三分,血流不止,痛得殺手只能立即丟下槍。
韓海從殺手們的懷中收出槍,看也不看就使勁一擰,然後扔在地上。
「你們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韓海對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的殺手們冷喝道。四個殺手如蒙大赦,連忙連滾帶爬地逃走。有個殺手逃走時還想撿起槍,卻發現槍管像扭麻花似的變成了S形,剎那間他驚駭極了,趕緊忍痛起身拔腿就跑,四個殺手中就屬他跑得最快,這時候只恨自己不是四腳動物,要不然也可以多兩條腿跑路。
韓海轉過身,本想向受傷的女子問一問事情的經過,卻沒想女子早已歪倒在地上。韓海一驚,連忙走過去,一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再探手把脈,才明瞭原來她失血過多。當務之急就是立即要止住流血,處理好傷口,以防感染。現在送她進醫院顯然是來不及了,韓海只好親自動手處理。
他將她上身的衣服撕開,發現其整個上身都是血跡,背上有數處刀傷,有些猩紅的血肉整個地翻了起來。傷口還在流血,韓海默運指力在她背上連點了數下,流血立刻就被止住了。韓海取出兩個隨身帶的小藥瓶,從其中一個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丸納入她的口中,從另一個藥瓶倒出兩粒藥丸用手研碎撒在她的傷口上,然後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幾根布條替她包紮好。隨後他還把她處理了腿上的兩刀比較輕的傷口。整個過程中,韓海將全副心力放在挽救女子的生命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數十米外正有人向這裡趕來。
當一切處理好之後,韓海為女子蓋上外衣,然後將她抱起來,準備送她去醫院。當他轉過身來時,卻看見林玉潔帶著於夢璇、師佩佩等七女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她們的臉上都佈滿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韓海對她們笑了笑,道:「誰能借我一輛車?我想趕快送她去醫院。」七女都沒有說話,卻一起擁了過來,於夢璇從身後抱住韓海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韓海回過頭,對他眨了眨眼睛,道:「還沒有得到你爸爸的認可,我怎麼敢出事?」
於夢璇與他目光相對,見他滑稽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韓海顧不得再與其他六個女孩說話,立即讓於夢璇帶路去停車的地方,然後馬不停蹄地將受傷的女子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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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驚秘
由於女子的傷勢已經被韓海穩定下來,加之於夢璇的母親林玉潔作了指示,他們乾脆直接將傷者送進了城裡最大的私人醫院玉潔醫院,這家醫院是以林玉潔的名字命名的,同時也是林玉潔名下的產業。
等到將受傷的女子送進手術室,已經凌晨兩點了。
醫院各科首腦聽到董事長林玉潔駕臨,立刻帶領大隊人馬將蜂擁而來,但是林玉潔只是吩咐他們好好醫治正在做手術的女子,就把他們撇在了一邊,然後將韓海叫到一旁,雖沒有多做吩咐,但也要他好好照顧於夢璇,隨後她又將於夢璇叫來,又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望著林玉潔在保鏢的護衛下匆匆離去的背影,韓海忍不住問於夢璇:「你媽媽為什麼這麼著急?」
於夢璇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媽媽和爸爸鬧翻了,所以著急去告狀。」
「上哪兒告狀?」
「到我爺爺那兒,這是我媽的絕招,我一直很想學,可惜我太笨了,一直沒學會。」說到這裡,於夢璇望著韓海吃吃地笑了起來。韓海當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頭。
「好了,韓家小少爺,你們親熱完了沒有?如果親熱完了,我們也該回家啦!」師佩佩走過來以調侃的語氣說道。
聽了師佩佩對自己的稱呼,韓海的臉色立刻顯得有些不自然:「你剛才叫我什麼?」
「韓家小少爺,」師佩佩笑道,「你還想對我們隱瞞嗎?」
韓海苦笑了一聲,道:「你怎麼會查到的?」
師佩佩得意地玩弄起耳邊的髮絲,道:「我只是得到一點消息,然後綜合各方面的情況猜的,想不到竟然蒙對了。」
韓海再次發出一聲苦笑,道:「我本來就沒想隱瞞,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猜得出來。」
「不是佩佩猜到的,是我媽猜到的。」於夢璇突然忍不住道。
師佩佩上前拉住於夢璇的手,笑道:「不管是誰猜的,總之回去之後要好好審審他。」
「佩佩說得對。」秋若也上來幫腔,康心兒更是高舉雙手表示贊成。
韓海無奈地道:「我看你們不像女孩,簡直就像一群母老虎。」
袁姿扮了鬼臉,道:「如果你能說實話,我們多做幾次母老虎也是值得的。」話落,自己倒先笑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等女孩們都笑夠了,韓海才正色道:「你們先回去,我要等她做完手術,看能不能問她幾個問題。」他指的自然是已經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位受傷的女子。
「這裡有醫生護士照顧她,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師佩佩道。
於夢璇也道:「是啊!這是我媽媽開的醫院,你就放心吧!」
韓海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她身上藏著一些重要的秘密,而且現在她也很需要幫助,所以我想等她醒來問她一些問題,我明天沒有課,加上籃球隊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我想就在這裡等。你們今天也累了,明天還有課,還是趕快回去的好。」
「你不累嗎?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關係?」於夢璇對韓海就這樣將她們打發回去顯得很不樂意。
師佩佩眼中則閃過一絲疑惑,忍到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韓海道:「你是不是認識她?」
韓海笑了,師佩佩忽然覺得自己很傻,所謂「關己則亂」,她沒想到自己也會問出這種傻問題。問出問題後,她就立刻感到後悔了。好在韓海也不介意,笑過之後就搖頭道:「我以前從沒見過她,我和她又怎麼會認識呢?剛才已經對我說過了,我可不想做一個撒謊的壞孩子。」聽到韓海說得這麼誠懇,師佩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隨後大家都笑了。
「既然這樣,我們先回去。」秋若以大姐的身份首先表態。其他女孩也沒有表示異議。於夢璇臨走之前,還讓護士長為韓海準備一間休息室。護士長二話沒說,立刻就帶人去準備了。而由于于夢璇對他的態度,韓海隱約覺得那些醫生以及護士望著自己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醫院的幾個首腦甚至直到於夢璇離開了還在他身後轉悠,這讓韓海真是哭笑不得。
※※※
一個小時之後,手術做完了,主治醫生立刻向韓海表示手術做得非常成功,讓他不必擔心。韓海心道:她的傷勢早被我控制住了,如果手術還做不成功,這家醫院早該關門了。不過表面上他當然不能說出想法,所以還是向醫生表示了謝意。然後跟隨護士來到那名女子的病房。
讓韓海想不到的,是病房簡直寬大得過分,而且陳設豪華,毫不遜色於星級賓館的套房。這簡直不是在住院,而是在度假。韓海的腦海裡剎那間掠過這樣的念頭。
護士長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她似乎知道韓海有話要與病人交談,所以安置妥當之後,立刻帶著護士們離開了。韓海終於可以放鬆心情地坐進一邊舒適的沙發裡,靜靜地等待病人從因麻醉而導致的昏迷中醒來。
坐等無事之際,韓海開始細細打量躺在床上的這位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女子。她大概二十出頭,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眉毛不似普通女子的柳葉形狀,而是挺直若劍,這使她的眼眶看起來很狹長,再加上相對較薄的嘴唇,使其整個臉形的清秀神韻裡突然加入了狠厲的元素,顯出一付生人勿近的樣子。韓海忽然對她產生了一種好奇,很想知道她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從她之前與殺手的對話中,韓海大略可以猜出她的一些背景,甚至他已經從其氣質中找到了足以驗證那些猜測的某些特點。她很可能也是一名殺手,韓海幾乎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
※※※
她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是試圖立即將自己保護起來,所以她一手護在胸前,一手撐在床上想坐起身,可是身上的傷口剛剛縫合,稍一牽動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臉就迅即變得蒼白起來。
韓海連忙走過去,按住她道:「你剛剛做完手術,現在必須休息。」
「我不能休息,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她吃力地道,同時擋開韓海的手。
「你現在不能動,以你現在的情況,怎麼能走出醫院?」韓海按住了她的肩頭。
她抬起頭,目光中閃過堅毅之色,道:「如果我現在不走出去,很快我就會死在這裡。」
「你好好休息,怎麼會死呢?」
「你不懂,有人不會讓我活下去的。」
「你大可以放心,這是一家私人醫院,保安嚴密,陌生人不可能擅闖進來。即使他們敢闖進來,還有我呢。」
「你保護不了我。」話落她不顧韓海的阻止,毅然拔掉了右手上正在打點滴的針頭,接著就想起身走出去。但是剛走兩步,就被韓海從後面點倒了。韓海將她抱上病床,溫言安慰道:「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如果你現在走出去,我怕你沒走出醫院大門,就已經沒命了。」隨後韓海將護士叫進來,讓護士給她重新打點滴。
護士離開之後,韓海在她身上又點了兩下,隨後在她肩上迅速揉動了兩圈,頃刻之後,她就感覺到身體恢復了知覺,又能活動了。
「也許你說得對,你真能我。」她怔怔地注視著韓海道。片刻後,她忽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韓海。你呢?」
「我很早就習慣不用名字,不過總該讓你知道一個稱呼,就叫我顏玫。」
「是真名?」
「大概是吧!不過沒有身份證明,因為現在我是什麼身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追殺你的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顏玫遲疑了一下,然後緊盯著韓海的眼睛問:「你想知道?」
「是的。」
「但知道了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你何必管這種閒事?」
韓海笑了:「如果人命關天的事情也是小事,世界上大概就沒有大事了。」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在告訴之前,你必須替我做一件事。」
「你說。」
「你去找元匯銀行的總裁袁嘉生,告訴他有一份銀行內部商業間諜的名單在我的手裡,讓他拿兩百萬美金來買。如果他問起名單的來源,你就告訴他是從富商黃國棟家裡偷出來的。」
韓海立時神情震動,因為他聽過黃國棟這個名字,從一個月前開始,這個名字就頻頻出現在報紙上。黃國棟是個擁有億萬家財的富商,所從事的行業是金融投資。但是在一個月之前,他卻突然被人離奇地槍殺了,據說殺人者手法乾淨利落,不留一點痕跡,警方推測出手的人應該是一個職業殺手。由於警方一直無法偵破這個案子,導致各大報紙紛紛撰文推測槍殺內幕,所以韓海才對他知道得這麼詳細。此時一聽顏玫提起黃國棟,韓海就覺得黃國棟的死可能與顏玫有關。他甚至在內心中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顏玫很可能就是槍殺黃國棟的那個殺手,而槍殺黃國棟的原因就是為了那份名單。
顏玫一直觀察著韓海的表情,見到他臉色有些異樣,立即道:「你覺得黃國棟是我殺的。」
韓海不置可否地望向顏玫,不過他的眼神已經給了顏玫答案。
顏玫微笑了一下,充滿自嘲的意味:「你猜得沒錯,他是我殺的,不過他該死。」
「他為什麼該死?」
「你不需要知道,」顏玫臉色轉冷,「你只要回答,幫我還是不幫?」
韓海頗覺為難,他既想知道迷霧後面的答案,又覺得幫助顏玫類似於助紂為虐。不過,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必這麼麻煩,我給你兩百萬美金,你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把名單交給我。」
顏玫驚愕地注視著韓海,確定他臉上的表情很認真之後,竟然搖頭道:「我不需要你的錢,而且那份名單對你毫無用處,你只要幫去找袁嘉生,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其實你不必插手這件事,更不必知道事情的經過,你這樣不惜代價地尋根問底,究竟是為什麼?」
韓海聳了聳肩道:「好奇,也想找點事做。」
「你很閒嗎?」
「不閒,不過有時做一百件事情也不如做一件事情來得有趣。」
「不知死活……」顏玫毫不留情地冷斥,韓海卻笑了,他忽然覺得顏玫雖然有些冷血,但還不算是一個壞人,既然他說黃國棟該死,那麼可能是真有其事。韓海覺得不妨相信她一次。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純粹是韓海一相情願的想法,換作其他人,即使心腸再好,都會覺得這是一趟禍事,避之都惟恐不及。韓海這樣做,可能只說明一點,那就是他有所仗恃且藝高人膽大。
「好,我答應幫你去找袁嘉生。」韓海做出了承諾。
剛說到這裡,忽然有人敲門,韓海開門一看,只見一名甜膩可人的護士拖著藥盤站在門外。
「先生,我是來給病人打消炎針的。」護士甜甜地道。韓海點了點頭。護士立即含笑走了進來。她將藥盤放在病床前的架子上,然後開始熟練地取藥操作。一切準備之後,她轉過身來,對顏玫笑了笑,就準備給她打針。
就在這時,韓海忽然喝道:「慢著!」
「先生,有什麼事嗎?」護士轉過身來鎮靜地對韓海笑道。
「你走吧!」韓海揮了揮手道,「她不需要打針。」
「這是醫生規定的,怎麼能不打呢?」護士顯然很敬業。
韓海臉上的表情突冷,道:「我說不用打就不用打,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可是……」護士拿著針頭竟然開始有些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韓海微微歎息一聲,道:「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你身上隱藏著殺意,尤其是舉起針頭的時候更是殺氣騰騰,這不是一個護士小姐應該有的,你走吧!」
護士臉色整個地變了,她突然揚起針頭就向韓海刺來,卻被韓海兜手一抓就抓住了手腕。護士見掙脫不了韓海的掌握,乾脆頂膝直攻韓海的小腹,與此同時,空閒的另一手突然掣出了一柄匕首,毫不猶豫地對著韓海的胸口當胸就刺。韓海以膝蓋頂膝擋住了下面的攻擊,同時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在她的手腕上一敲,護士立刻如觸電一般地立刻丟下了匕首。韓海則順勢放開了她,女子忙不迭地退後。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卻看到韓海握著一柄袖珍手槍對著自己,而那柄袖珍手槍正是她事先綁在大腿上的。
「你走吧!我不想傷人。」韓海冷冷地道。諸般巧計都不能得手,冒充護士的殺手只好鐵青著臉奪門而去。
躺在病床上的顏玫此時忽然笑道:「我現在開始相信,你有能力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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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勒索岳父
既然已經有殺手在醫院現身,醫院已經談不上安全。韓海有心將顏玫轉移出去,偏偏又覺得無處轉移。本來他的家是唯一可去之處,但是現在已經被七個女孩佔滿了,如要騰出一塊給病人休息的地方實在困難,況且他的家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最後還是顏玫自己拿了主意,她讓韓海將她送到東郊荒野的一棟舊房子裡,那裡曾一度是她的藏身之所。別無選擇之下,韓海只好同意。
依照顏玫的要求,他們直到夜晚才悄悄溜出醫院,走的不是大門,而是醫院的緊急疏散通道,然後再坐車去汽車租賃站,中途還換乘了另一輛車,確信沒有人跟蹤後,最後才由韓海用租來的汽車送顏玫去東郊。顏玫如此小心謹慎,讓韓海不免暗自歎服:一個年輕女子要遭遇了多少血的教訓才能磨練出如此時刻提防、步步小心的意志來,這個過程怕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有了這樣的念頭,韓海更堅定了幫顏玫一把的決心。
東郊的舊房子靠近一片荒林,附近是連綿的長滿低矮灌木的山坡,地勢非常隱秘。韓海將顏玫送達目的地後,沒多作停留,就立刻趕回了城裡,因為他已經答應顏玫聯絡袁嘉生,所以與其無意義地呆在顏玫身邊保護她,不如立刻著手這件事情,越盡快辦好,顏玫就越少一分危險。
※※※
韓海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但是屋裡的七個女孩都還沒有入睡。見他回來,立刻拉著他連問了一大堆問題,一半是關於韓海自身的,一半是關於顏玫的,雖然女孩們在表面上對韓海如此照顧顏玫都表現出一付不在意的樣子,但從她們的問題中,韓海覺得她們其實還是很在意的。韓海真不知道這應該被列作幸福還是苦惱。對於他的那個古老的家族(千年韓家),他用了一句話來概括:「那是個被箍了鐵環的地方!」隨後,無論諸女怎麼問,他對此都再不發一言。相反,女孩們問到顏玫的事情,他回答得很乾脆,由於問題太多,他乾脆將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甚至連顏玫要他做的事情都沒有隱瞞。
說到這裡,蘇雯突然張大了嘴,露出驚訝的表情道:「你要去找袁……嘉生?還要用一份名單換取兩百萬美金?你知不知道……」
袁姿突然拉住了蘇雯,阻止了她繼續往下說,然後道:「韓海的感覺或許是對的,顏玫手裡的確有一份銀行內部商業間諜的名單,她還可能牽扯著一個很大的陰謀,這個陰謀就是針對袁……嘉生的,我們可以暫且相信顏玫說的話。只要袁嘉生肯付錢,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
韓海連忙對袁姿抱以感激的微笑,畢竟她是第一個對他表示支持的人。袁姿也笑了,不過卻讓韓海覺得奇怪,她的笑容既有些古怪,又似乎包含了一些擔憂的成分,總之是很複雜的笑容。
「既然姿姿(袁姿的小名)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蘇雯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這讓韓海心中疑雲頓起,因為蘇雯話中的意思好像在說,袁嘉生和袁姿有莫大關係,這件事與袁姿的切身利益有關。所以既然袁姿同意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惜,這個念頭只是從韓海思域中一閃而過,並沒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
此時,袁姿忽然道:「韓海,你可能不知道,要見袁嘉生可不容易,提前一個月預約都不一定能見到……」
「你怎麼知道?」
「……報紙上看到的。」
「報紙上寫的總是很誇張的,不管怎麼樣我都去試一試,如果實在不行,我有絕招,一定能見到他。」
袁姿眼中忽然閃過俏皮之色,道:「不如這樣,我明天剛好有空,就跟你一起去,我也想見見袁嘉生……不知道他最近又胖了幾磅?」話到最後已經很小聲了,韓海也沒有仔細聽。
韓海忙道:「你不能去。」
「為什麼?」
「這是我答應顏玫做的事,與你無關,如果有什麼差池,也由我一個人承擔,我不想你為我冒險。」
袁姿笑了:「只是見一個富翁,怎麼會有危險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Daddy和袁嘉生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我有辦法讓你堂堂正正地見到袁嘉生,那樣也省得你冒險了。」
韓海還有些猶豫。秋若古怪地笑道:「韓海,姿姿既然有辦法幫你,你就試一試,省得再想別的辦法了。這件事本身又沒有危險,我看就這樣定了。」話落,其他人也開始幫腔,迫得韓海只好同意。不過他看七個女孩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總不免心中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
元匯銀行總部坐落於城市最繁華的商業區,總部大廈是一座雄偉的三塔連體建築。三塔其實是三座高層建築,它們成三角形分立三個方向,中間有綱梁空廊相通。這裡還以塔劃分為ABC三區。AB兩區是日常辦公場所,C區則是整個元匯銀行的中樞所在地,董事長辦公室就設在這個區。
袁姿將韓海直接領到了C區,一路上竟然通行無阻,這讓韓海暗暗覺得奇怪,那些保安明明見到他們開車橫衝直撞地進了C區的停車場,但硬是沒攔著。下車之後,韓海忍不住將這個疑問告訴了袁姿,袁姿只是一揚手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們認識本姑娘的車。」
「這麼說,你經常到這兒來?」
「不經常,一個月也就來個一兩次,心情不好的話那就免談了。」
韓海有點糊塗了,袁姿似乎很熟悉這裡,但是偏偏又表現出一付並不是很熟的樣子,讓他搞不懂。
「不要再想啦!我們快進去吧!遲一些的話顏玫可能就被人發現了。」袁姿乾脆挽住韓海的手臂,連拖加拽地將他帶進了C區大廈。一走進大廈,韓海發現無論是門衛,還是迎賓台後的迎賓小姐都似乎神情一震,坐著的立刻站了起來,東張西望的立刻變成了目不斜視。就在這時,電梯門處忽然快步走過來一個秘書模樣的年輕小姐,她走到袁姿和韓海面前恭敬地道:「小姐,先生,董事長請你們上去。」
韓海心中一震:袁嘉生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
袁姿可不像韓海這樣想這麼多,她直接點了點頭,似乎這是理所當然。
電梯上到三十八樓,秘書將他們直接帶進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然後推開門讓他們進去。韓海帶著疑惑的表情走了進去,發現辦公室裡竟然沒有人,韓海覺得整件事簡直太詭異了。按照常理,既然他們不是客戶,袁嘉生即使準備與他們見面,也應該讓秘書帶他們進會客室,怎麼也不會選擇在他的辦公室裡見面,而且更離譜的是袁嘉生的辦公室裡竟然空無一人。
袁姿進了這個辦公室,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竟然大模大樣地往辦公桌後面的那張董事長專用椅上一坐。韓海看著都覺得心驚肉跳。他試圖勸袁姿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但袁姿就是不肯。韓海無奈,只好任由她坐下去。他心想:袁姿的父親既然與袁嘉生認識,那麼袁姿這樣做,袁嘉生或許根本就不介意。這樣想著,他也就釋然了。
如此等了約兩分鐘,袁嘉生還沒有出現。袁姿突然發起了脾氣,對著播話器吼道:「叫他快點,再不來我們就走了。」
話落,韓海只聽室外立刻響起了腳步聲,有人未進門就笑道:「寶貝,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Daddy現在不是來了嗎?」門開處,一個胖得跟肉球似的中年男人邊走邊笑道。
袁嘉生?沒錯,韓海在報紙上見過他的半身照,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胖,看上去簡直像一座肉山。另外,袁嘉生報出了與袁姿的關係,這一點並沒有讓韓海太過驚訝,事實上,就在袁姿對著播話器發脾氣的時候,韓海的腦海裡忽起靈光,聯合前後種種異狀,已經猜出了袁姿可能是袁嘉生的女兒。這是最好的解釋,也是唯一的解釋。
韓海在打量袁嘉生的同時,袁嘉生也在打量韓海。眼前這個年輕人表面看上去似乎平平無奇,似乎配不上其女,但是袁嘉生卻覺得他很不一般,尤其那雙清澈的眼眸在深邃中顯露出的真誠,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常舒服,再就是他的氣質看上去不文不武,其實又是文武兼備,柔綿中不失剛勁,備顯灑脫,這也讓袁嘉生暗暗點頭,心中頗喜:女兒撿到了一個寶——眼光真是不賴!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之前,袁姿就一直在觀察韓海的表情,當她看到韓海並未露出太過明顯的驚訝情狀時,她覺得很失望,因為今天的見面是她昨晚精心佈置好的,卻沒想到效果這麼差。
「你早就知道他是我Daddy?」袁姿快步走到韓海面前,不服氣地問。
韓海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袁嘉生,聳了聳肩,笑道:「我不知道,是你告訴我的。」
「我哪有?」
「你有。其實之前就有很多破綻,都怪我太笨了,竟然沒想到,直到你剛才發脾氣,我才突然恍然大悟。」
袁姿對韓海不依不饒的樣子看在袁嘉生眼裡,已經說明了一切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袁姿這才意識父親就在自己身後,忍不住雙頰生暈,叱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韓海見到袁嘉生笑得「肉山直顫」的樣子,加上看到袁姿此時懊惱的可愛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許笑!」袁姿使勁躲腳道。然後他轉過頭來對韓海凶巴巴地道:「你不辦正事,只管笑吧!假如顏玫出了事,看你怎麼辦?!」
韓海一怔,趕忙收起笑容。袁嘉生也隨後收起了笑容,然後對袁姿道:「你不給介紹一下嗎?」
袁姿正在氣頭上,頭也不抬地道:「他和你一樣,都叫死木頭。」袁嘉生一愣,隨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韓海只好做自我介紹了:「袁先生,我叫韓海……」剛說這裡,袁姿忽然半路殺進來,對韓海質問道:「你怎麼這樣稱呼我Daddy?」
韓海神色一窘,他知道袁姿話裡的意思,於是只好改口叫道:「伯父……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議。」
「衝著你這一聲伯父,有事儘管說。」袁嘉生笑了。隨後他將袁姿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刮了一下她鼻頭道:「都這麼大了,還這麼頑皮。」袁姿皺著鼻頭哼了一聲,看樣子還餘怒未息,不過已經將注意力轉到韓海即將與父親談的事情上來了。
韓海將來意簡要地說明了一遍。袁嘉生聽後臉色顯得凝重,不過他依然打趣道:「一份名單就要兩百萬美金?你這簡直是在勒索岳父。」韓海臉色一窘,他沒想到袁嘉生這麼口沒遮攔,真是什麼話都說,不愧是袁姿的父親。
袁嘉生轉頭對著袁姿笑問:「勒索的罪行該判什麼刑?你說,小傢伙!」
袁姿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道:「判食刑,陪我吃飯一個月。」
「一個月太少了。」袁嘉生連連搖頭,帶動全身的肥肉不停地晃動。
「你說判多少?」這對父女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韓海忽然發現,袁嘉生和袁姿一樣,都有潛在的惡魔本質,生來都是「折磨」人的。更準確地說是袁姿的小惡魔品性遺傳自袁嘉生,這讓韓海終於開始真正相信他們是一對父女。因為單從外表看來,這對父女足以證明遺傳規律其實是個謬論。
袁嘉生搖頭晃腦地想了片刻,忽然展顏笑道:「判他陪你吃飯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袁姿立刻紅霞滿面。袁嘉生笑了。隨後,他轉頭對韓海正色道:「兩百萬不成問題,不過憑什麼讓我相信她手裡有那份名單?還有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們銀行內部怎麼可能出現商業間諜?」
韓海苦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她讓我帶給您一張磁碟,說裡面有一些名單,只佔總人數的四分之一,這些人所做的所有間諜活動都記錄在裡面。」話落,韓海從衣兜裡取出一張磁碟——這是在他離開東郊之前顏玫交給他的。袁嘉生立刻用電腦查看磁碟,越看他的臉色越是凝重,到最後簡直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你說的顏玫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立刻就見……」袁嘉生幾乎失去了冷靜。
袁姿見到父親這種表情,連忙關心地問:「Daddy,你怎麼了?」
「我沒事。」袁嘉生恢復了冷靜,隨後他嚴肅地道:「韓海,麻煩你去把顏玫接到這裡來,我要立刻見她。你告訴她,我答應她的一切條件,並且保證她的安全,只要她把磁碟交給我。」
「我調一隊人給你使用,你立刻趕去。」說完,袁嘉生立即打電話。韓海與袁姿則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事情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嚴重得多。既然那份名單如此重要,那麼要殺顏玫肯定一刻也不會罷手。剎那間,韓海也憂心起來。
一個電話一下子就調來二十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帶頭的是個光頭,袁嘉生吩咐他們要聽韓海指揮,隨後就讓韓海趕快出發。而他自己則帶著袁姿匆匆走出了辦公室,準備召開全公司的高層緊急會議。
※※※
韓海帶著二十個保鏢趕到東郊的舊房子,卻發現顏玫不在,房子裡一片凌亂,藥撒了一地,似乎被人翻找過。
光頭保鏢命手下仔細查看了一遍之後,向韓海只說了一句話:「曾有一群人來過這裡。」
韓海暗呼不妙,很顯然,顏玫八成是被人抓走了。抓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派人追殺她的人,不過如果他們沒找到磁碟,顏玫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找到了,顏玫就死定了。韓海自責極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丟下顏玫一個人,如果早知道袁嘉生是袁姿的父親,那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不過他也知道,眼下自責是沒有用的,集中一切力量找到顏玫才是最重要的。他首先給袁姿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這裡的情況,隨後他讓保鏢們擴大搜索範圍,尋找周圍可疑的線索。不過他也知道找到線索的希望幾乎等於零,因為一方面這些保鏢並不精通偵察搜索,另一方面抓走顏玫的人肯定也非泛泛之輩,他一定不會留下任何明顯的線索。
眼看出去搜索的人一個個無功而返,韓海無奈之下只好宣佈放棄,讓保鏢們回車上等候命令。他自己則往屋後的山坡走去,光頭保鏢奇怪地瞥了韓海一眼,他不明白這時候到山坡上去有什麼用,難不成還能用肉眼找到被抓走的顏玫?
韓海當然不是期望登高望遠就能找到顏玫,他是在使用韓家的一門絕技「心卦」。千年韓家之所以時至今日仍然被很多人所推崇,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其獨門絕技——心卦具有鬼神莫測之機。以心卦卜算,講究「心有靈犀一點通」,以心驗情,以情辨心。因此以心卦卜算至親之人尤其準確。心卦練至上乘境界,則可以無事不可以算,無時不可以算。但是如果沒練到上乘境界,那就有諸多忌諱。韓家這一代,到如今為止也只有韓海一個人有資格修習心卦,不過他並沒有在這方面下很深的功夫,所以時至今日,仍沒有練到上乘境界。剛才韓海之所以沒有立即運用心卦卜算,首先,因為他沒有把握;其次,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而心卦卜算講究心境平和,心平則神自寧,才能感受世間動向;再次,顏玫並不是他的親人,以他現在的能力,即使用心卦卜算,準確度也很低。不過現在情況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他也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所以他這才選了一個高坡(卜算需要),準備起卦。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天空中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轉身仰頭一看,遠處的天空裡正有三架武裝直升機迅速飛近,眨眼之間已經飛至附近,並開始在前方不遠處降落。韓海隱約看到,其中一架直升機裡坐著一個熟悉的面孔,她正在向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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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索與天降橫財
那張熟面孔不是別人,而是師佩佩。直升機剛剛停穩,她就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二十來個年輕男女,雖然個個樣貌不俗,但是大多打扮怪異。韓海還注意到他們手中提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簡直就像郊遊團似的。
「你怎麼來了?」韓海迎上去問道。
「我來幫忙。」說著,師佩佩還翹首四望,「這兒的風景不錯。」
韓海忍不住不悅道:「現在你還有心情看風景,顏玫被人抓走了,她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姿姿全都告訴我了,所以我來幫忙。」
「你怎麼幫忙?人都被帶走了,連一絲線索都沒留下,現在我也只能期望自己的心卦能夠算得準一點,或許趕得及救出顏玫。」
師佩佩好奇心起,忙問:「心卦是什麼東西?也能找人?」
韓海心中雖然焦急,但依然回答道:「心卦不是東西,是我家傳的一種絕技,類似於占卜,很靈驗,不過我沒練好,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竟有這麼有趣的功夫,能不能教我?」
韓海見師佩佩似乎根本不把顏玫的安危放在心上,不禁生氣地道:「你如果能找到顏玫,我就教你。」
「說話算話。」師佩佩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隨後又道,「如果我沒猜錯,只要顏玫沒把磁碟帶在身上,而她又沒蠢到會把磁碟交出去的話,她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說到這裡,師佩佩忽然轉身向身後的那群男男女女揮手大聲道:「開工……」隨後,她當先衝下山坡,向那棟舊房子跑去。
韓海搖了搖頭,他可不相信師佩佩能在屋子裡找到線索,至於她帶來的那群男男女女,具體有什麼能力還不清楚,更不能期望過高。當下,他也只能依靠自己。
於是他靜下心來,放眼四望,默行心法,觀雲氣風向,感受草木精氣,收之於感官,再沉入心眼,識守空明,以捕捉意海深處剎那間閃過的靈光一點。然而,天地風雲轉瞬多變,草木精氣興衰無常,反映入心眼就是各種信息紛繁交替,意海之中靈光點點。而要在眾多的靈光之中分辨出意有所指的靈光則需要各種各樣的條件,如血緣聯繫、七情牽引、仁愛之心、剎那感悟,等等。韓海正在嘗試使用仁愛之心和剎那感悟的心法分辨靈光,可是過了好久仍無所得,於是只得再加入七情牽引的心法。本來他以為七情牽引心法最不適合用來卜算顏玫的行蹤,然而心法一運行,意海裡就有一點靈光忽然明亮起來,意之所指,他的身體突然向前飄動,竟是指向西北方向。韓海心中一喜,也無心多想,趕忙跑下山坡去找師佩佩,準備借用她的直升機,向西北方向搜索。
還沒有走進舊房子,師佩佩忽然從裡面衝出來,興奮地道:「我查到線索了……」
「什麼線索?」韓海好奇地問。
「我們通過偷入電信局使用的衛星,查到了一天以內的電話記錄,從昨晚開始,這裡方圓一公里之內只打出過兩個電話,一個是你剛才打給姿姿的,另一個則在五個小時之前,一個叫Apple的女人打到佳華酒店。」
韓海心中一動,除了他誰還會到這麼荒涼的地方來?答案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追捕顏玫的人。按照常理,Apple抓到顏玫之後,肯定會向她的僱主或者主子報告,所以才會打電話。想到這裡,韓海眼中一亮,忙問:「能不能查到那個叫Apple的女人現在在哪兒?」
「根據她的手機號碼已經查到了,在海邊,這裡的西北方向,那兒有一個廢棄的船廠。」
這個答案與心卦推算的結果不謀而合,韓海心中狂喜,他向師佩佩豎起拇指,讚道:「你真能幹。」
「你才知道?!」師佩佩臉上浮起笑意。
韓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道:「我現在就帶人去那個船廠。」話落,他讓師佩佩先回去,然後就向保鏢們停車的地方飛奔而去。從速度上考慮,此時使用直升機最快,但是直升機的噪音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韓海生怕會弄巧成拙,所以心念電轉之下還是選擇了坐車。
※※※
汽車沿著公路一直往北行駛約半個小時,然後在一個岔口拐彎向西,大約十五分鐘後,一座廢棄的小型船廠已經出現在前方的視野裡。眼前這座船廠顯然已經廢棄很久了,到處堆放著各種廢舊機械和斑駁袘k的生鐵,有幾隻舊船被拖放在岸邊。韓海查看了一下環境之後,讓二十個保鏢分成兩組,自己單獨一組,分別去查看三個最可能藏人的地方。
韓海手腳敏捷地掩身向一條傾斜在一邊的中型船舶挺進,待到脫離了保鏢們的視線,他前進的速度突然提升,彈身起落恍若幻影,速度比剛才快了十倍不止,轉眼之間就悄無聲息地從船上的一個破窗戶飛身而入,並很快下到了船艙外圍。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空間,也是最可能藏人的地方,但是韓海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大喊,連忙飛身出去,只見光頭保鏢正在不遠處的一間鐵皮廠房門前大喊,他連忙跑了過去。等到他走到廠房門口,兩名保鏢已經小心地將顏玫扶了出來,顏玫的身上還披著其中一個保鏢的外衣。韓海看得出,顏玫受了不少苦,身上的傷口似乎也裂開了,因為失血過多,本來就很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韓海連忙走過去,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顏玫吃力地點了點頭,然後道:「謝謝……」
這時,光頭保鏢走過來,臉上神色很古怪,似乎有話要對韓海說。韓海轉過頭來,光頭保鏢這才道:「韓先生,你應該來看一看裡面的情況。」
韓海覺得奇怪,連忙走進廠房,接著發現廠房裡橫七豎八地倒著七八人,有男有女,全都被人用槍打死了。這些人中槍的地方都在眉心、心臟這樣的要害,都是一槍斃命,顯示殺人者有很嫻熟的技巧。韓海還發現一個奇怪之處,那就是地上的血已經烏干,也就是說這些人不是保鏢們殺的,顯然有人比他們先到。但是誰會比他們首先查到顏玫被人擄到此處來呢?韓海首先想到師佩佩,但接著又否定了。因為師佩佩也是剛剛才知道,而地方的血跡顯示這些人起碼是在兩三個小時之前被殺的。這些念頭飛快地掠過韓海的腦海,他很疑惑。不過現在也無心多想,因為他必須趕快將顏玫送去醫院。
韓海剛剛走出廠房,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直升機螺旋槳划破空氣的噪音,他忍不住笑了,有無奈也有欣喜,當然欣喜是多過無奈的。他可以猜到:直升機上一定坐著師佩佩,她顯然並沒有乖乖地回去,不過,他目前的確需要一架直升機將顏玫送到醫院去,這也是他的笑容裡為什麼有很多欣喜成分的原因。
這一次只出現了一架直升機,裡面載的人的確是師佩佩,不過只有她一個人,那些打扮怪異的男男女女則不見了蹤影。韓海曾想向師佩佩問一問那些人的底細,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未免管得太多,所以終於還是沒問出口。將顏玫抱上直升機後,他給袁姿打了電話,告訴她準備將顏玫送進玉潔醫院進行治療。
直升機飛到半空中,韓海曾試圖向顏玫問清被擄的經過,然而顏玫只是搖頭不語,神色中頗多驚慌的成分,似乎曾經遇到令其極度恐懼的事情。這讓韓海心中又多了一分疑惑。韓海向師佩佩提起了廠房裡的情形,師佩佩也覺得整件事情很是詭異。殺人者顯然並未存著對顏玫不利的意圖,也就是說,他(她)不是顏玫的敵人,解救顏玫可能是一種直接針對顏玫的幫助,也可能僅僅出於間接的意圖,因為他(她)的幫助對象可能是韓海、袁嘉生,甚至連師佩佩都有可能。
※※※
顏玫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經過兩小時的手術治療,傷勢已經基本穩定。韓海這才放下心來,等光頭保鏢領著一群手下趕到醫院的時候,顏玫已經被推出手術室了。韓海將護衛的責任交託給光頭保鏢後,這才放心地走出醫院。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城市沐浴在一片燈海之中。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汽車的鳴鏑,側頭一看,只見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就停在身邊不遠處,車上坐著去而復返的師佩佩,她的臉上掛著動人的微笑。
……
韓海和師佩佩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只有蒙靜,其他五個女孩都還沒回來。蒙靜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到韓海回來,連忙向他招手道:「韓海,你發財了。」
韓海滿頭霧水。
蒙靜指了指廳中矮几上的一個速遞郵包,用少有的玩笑語氣道:「我發現你不但走桃花運,還走財運。」
「不會吧?!」師佩佩詫異地道,「這傢伙的運氣有這麼好?還有人給他送錢?」
蒙靜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師佩佩連忙走到矮几前,郵包已經被蒙靜事先拆開了,裡面放著一隻銀灰色的手提箱。師佩佩打開手提箱一看,立刻驚叫起來。韓海走過去一看,發現一整箱全都是美金鈔票,粗略估計至少有兩百萬美金。除了錢之外,還有一張黑色磁碟,韓海若有所悟地拿起磁碟,笑道:「你們猜一猜,這張磁碟裡都裝了些什麼?」
師佩佩和蒙靜都無語。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十秒鐘後,秋若、蘇雯、於夢璇、袁姿、康心兒陸續走了進來,看到廳中的怪異情形,她們立刻擁到矮几前圍看。五秒鐘後,袁姿臉色不善地走到韓海面前,生氣地問:「快說,你還跟誰有一腿?……」
這句問話真是神來之筆!韓海簡直要為之絕倒,這幫女人難道就只會問出這種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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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影
韓海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如果七個女孩全都變成大醋罈子的話,那他即使不被醋淹死,也會被醋味熏死。幸好,現在情況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不過,如果他不解釋清楚的話,那他就慘了……
不知道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幾遍,女孩們才終於平心靜氣地接受了韓海的解釋,即他也不知道這個郵包是誰寄來的。隨後,一男七女開始對這個奇怪的郵包進行研究,首先要研究的就是那張磁碟。眾人用電腦將牠打開一看,除了袁姿之外,誰也看不懂。因為裡面只有一些名字和一長串的交易代號。僅僅看到了個開頭,袁姿就坐不住了,她立即給其父袁嘉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將磁碟的內容用電子郵件發了過去。做完這一切之後,袁姿才鬆了一口氣。
韓海不禁好奇地問:」姿姿,那些名字和符號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袁姿感激地看了韓海一眼,道:」不管怎麼樣,要多謝你的好運。這些名單應該就是顏玫所說的銀行內部的商業間諜名單,那些符號是交易代號,磁碟裡既然能將這些交易代號列出來,說明這些交易很可能有問題。」
「這份名單會不會是假造的?」
「不可能。只要核對原始的交易代號和名單,就不難查出是否有假。我現在擔心的是磁碟裡的內容代表銀行內部的漏洞究竟有多大。名單和交易名目這麼多,說明不止我Daddy的一家銀行有問題,很可能整個銀行內部都被人滲透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韓海點了點頭。不過他的心裡同時也疑惑極了,照理這份名單應該還在顏玫的手中,怎麼會突然寄到他這裡來呢?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除了寄給他這份名單,為什麼還要給他這麼多錢呢?聯繫顏玫被救後的異常,他總覺得整件事情始終被一雙無形的手推動著。
正當韓海正想往問題更深處想的時候,一直靜靜觀看的蘇雯忽然驚道:」這張磁碟是一份複製品,你們看,文件的日期是今天上午,我剛才看了一下郵包寄出的日期,也是今天上午。」
韓海心中一動,現在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這份名單就是顏玫手中那份名單的複製品,往更深層次想,給他寄郵包的人很可能就是解救顏玫的人,他(她)從顏玫處得到了名單,然後複製了一份寄給他。但是他(她)名單原件有什麼用呢?還有,他(她)為什麼要隨磁碟寄來整箱的錢呢?韓海覺得腦中靈光閃動,但是偏偏又無法抓住。不過他已經覺得整件事情是渾然一體的。他決定找尋適當的時機向顏玫問清楚,目前,也只有她能解答問題的關鍵了。
韓海將箱子的錢大致地數了一下,大約是兩百五十萬美金。他合上箱子,對眾女苦笑了一下,道:」這些錢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我想不如借花獻佛,送給一個最需要錢的人。」
「你指顏玫?」師佩佩臉上掠過驚異之色,她沒想到韓海竟然如此大方,如此龐大的一筆財富竟能毫不戀棧地輕易送人。
韓海點了點頭,道:」顏玫本來就準備用那份名單換取兩百萬美金,現在看來無論她手中還有沒有名單,那兩百萬都無法拿到了。相反,這一箱錢來得太過突兀,說不定躲在暗中的那個人本就想把錢送給顏玫,現在只是托我轉交而已。」
師佩佩點了點頭,其餘六個女孩表情各異,韓海目光從她們臉上掠過,突然注意最先接手這筆錢的蒙靜眼中正閃現著異彩,見他望來,蒙靜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韓海覺得心中突然沒來由地添了一份疑惑,似乎潛意識正在告訴自己:蒙靜的笑有些不尋常。
※※※
第二天,因為學校有課,韓海就托師佩佩和袁姿將錢轉交給顏玫,自己則匆匆去學校上課。三節課結束之後,已經是中午了,韓海匆匆吃了午餐,就趕往醫院。但是走到顏玫的病房,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他連忙招來護士詢問,卻只得到個顏玫已經出院的答覆。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顏玫不顧病體傷重就匆匆離開,究竟是為了什麼?韓海覺得心中的陰影漸漸擴大。
隨後,他打電話給師佩佩,打算問她有沒有將錢交給顏玫,然而電話卻一直沒人接。再打袁姿的電話,也沒人接。他只好趕到明星大學社團活動中心,然而發現七女都不在籃球隊。球場上只有小明星隊在練習。他仔細一問才知道,七女現在都在學校上課,於是他只好再向教學區趕去。
明星大學的教學區非常廣大,連片的樓宇一幢接著一幢,樓宇之間還點綴著各種各樣的風景,假山噴泉,花草樹木隨處可見,既有本土韻味,又含歐美風情。韓海還是第一次走進這裡,所以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迷路。好在這裡的路牌標得夠清楚,他摸索了好久,總算找到了體育系,然而一打聽,差不多每個人都知道」籃球七星」的名號,但是問到她們是不是在體育系,每個人都搖頭。直到他遇到一個」籃球七星」的忠實崇拜者,才從他口中得知詳細情況,韓海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七女雖然號稱」籃球七星」,但是除了康心兒有輔修體育系籃球專業之外,其餘六女學的專業根本就與體育沾不上邊。秋若學的是服裝設計;蒙靜學的是戲劇;師佩佩同時主修飛行導航和材料物理兩個專業;蘇雯學的是外語,似乎在同時修三門外語;袁姿學的是廣告;於夢璇學的是聲樂;剩下的康心兒主修課程與蒙靜一樣,是戲劇,七女之中,也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同系,但是仍然不同班。
韓海簡直哭笑不得,繞了一大圈,七個女孩不過是因為有緣才聚在一起的,而並非同班同學。韓海原本以為既然師佩佩和袁姿都不能接電話,很可能她們都在上很重要的課,那麼作為同班同學的其他五個女孩也應該沒空接電話。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在想當然。師佩佩和袁姿同時不接電話只是一個巧合。所以,韓海忙給秋若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韓海向秋若詢問師佩佩和袁姿的行蹤,秋若只說兩人可能正在體育中心游泳,韓海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們不接電話,原來人在泳池裡。
「你找她們有急事嗎?」韓海的詢問一結束,秋若馬上就問。
於是韓海就將顏玫失蹤的事情說了一遍,並說要馬上找到師佩佩和袁姿問明情況。
「原來是這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體育中心就行了。」
電話那邊的秋若忽然笑了:」即使你到體育中心,總不能闖入女生泳池吧!」
韓海一窘,才知道自己著急之下竟然犯了這麼一個錯誤。秋若隨即問了韓海現在所在的地方。大約五分鐘後,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就出現在了韓海的視野裡,不用說,開車的正是秋若。
秋若沒有理會附近的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含笑招呼韓海上車。韓海原本不想在校園裡與七女走得太近,但是有時就是身不由主。就拿現在來說,他急於找到師佩佩和袁姿,秋若開車來接,他總不能說:你開車在前面走,我用兩條腿在後面追。這顯然是不合適的。但是,他一上車,這個情形就會落到很多人的眼裡,而他和秋若的關係就會被眾多人猜測。韓海並不怕流言蜚語,但是這顯然違背了保持個人低調的原則。不過現在,他也只能苦笑一下,上了車。
開車途中,秋若忽然笑問:」你怎麼會到體育系去,難道是去找心兒?她這兩天在體育系都沒有課。」
韓海再次苦笑,將自己尋找師佩佩和袁姿的經過說了一遍,秋若聽了之後,一路笑到體育中心,下車的時候竟然說:」俗話說,難得糊塗,看來你今天就是這樣。不過這個笑話不能說給姿姿和佩佩聽,她倆一定會生氣,因為你居然到今天都不知道她們學的是什麼。」
韓海不禁為自己叫屈:」她們沒告訴,我怎麼知道?」
「你可以問啊!」
韓海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小聲詫異地問:」你為什麼不生氣?」
秋若閉上眼睛,故意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展顏笑道:」因為我比佩佩和姿姿喜歡你少一點……」
韓海怔住了:」既然這樣,你幹嗎還要我做你的男朋友?」
秋若眼中忽然升起動人的神采,道:」因為我不想給別人機會。」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那一次……?」
「不是。」秋若含笑搖頭。見韓海滿面迷惑的樣子,秋若突然歎道:」你有時候聰明絕頂,怎麼有時候又會犯傻?……人家是想給你機會……」說到這裡,秋若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在她健康膚色的襯托下,足可媲美黃昏最艷麗的彩霞。
韓海愣住了,目光怔怔地注視著秋若明媚的雙眼,一動不動。秋若的眼神裡的動人色彩因此漸濃,那雙明眸裡分明藏著更多的東西,但是面對韓海的眼神卻能夠坦然,彷彿在用這種對視來表示自己內心的真實。好久之後,不知誰的臉上首先露出了笑容,隨後兩人相對啞然失笑。不知是對剛才談話的否定,還是一種對情感的默認,這種心境非常玄妙,韓海這個情感菜鳥暫時還無法知道其確切的含義。不過,內心已經隱約感覺出彼此在心靈層次上已經接近了一步。讓韓海不再覺得和她在一起在某種程度上還存在著一絲勉強的成分。
※※※
在體育中心,秋若果然幫韓海找到佩佩和袁姿,她們匆匆裡面走出來。等韓海告訴她們顏玫已經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們也很驚訝。
佩佩道:」我和姿姿去醫院的時候,她還在,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她不會挾款私逃?」袁姿忽然小聲問道。
韓海搖了搖頭,道:」那比錢不管是別人送她的還是我送她的,從送出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已經屬於她了,她怎麼會挾款私逃?再說我相信顏玫的為人,她決不是那種人。我總感覺,整件事情都在被人操縱。顏玫死裡逃生、間諜名單、巨款乃至現在顏玫失蹤都跟某個藏在暗中的人有關。他(她)操縱了整個棋局。而我可以肯定,顏玫很可能知道那個人的底細。她的離開說不定就與那個人有關。」
「那我們要不要找她?」佩佩忽然問。
韓海搖了搖頭,歎道:」她走了也好,希望她以後能過上平靜的生活,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最大的幸福。」
佩佩和秋若點了點頭,袁姿雖還有疑問,不過見其他三人都已經決定,也就不再表示異議。
韓海笑道:」顏玫的事就讓她過去吧!我現在還是回籃球隊,我這個籃球經理已經曠工好幾天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扣薪水?」
「薪水是不會扣的,」秋若笑道,」不過昨天我聽教練說,要罰你做苦工。」
「做什麼苦工?」韓海心中一緊,趕緊問。如果周慧一時興起,突然想出什麼餿主意,不但韓海沒有理由拒絕,就連七個女駭也無法幫他,到時候他就等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所以,對這件事韓海覺得自己一定要問清楚。
秋若見韓海如此著緊的樣子,詭秘地笑道:」可惜教練沒對我說,她只讓我見到你時通知你。我想,如果你再有幾天不出現,那份苦工你想推也推不掉,到時候別找我們去說情,我們姐妹可不敢得罪她,畢竟她可是教練。」
韓海臉色一變,忙道:」既然這樣,我立即就去社團活動中心。不知她在不在,剛才我去球隊時,沒有看見她。」
「現在去活動中心當然找不到教練,你應該去五樓的網球室,教練這時候一般都在那兒練球。」
「我這就去找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韓海在心中暗暗祈禱,但願秋若剛才說的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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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吃定的男人
韓海心中惴惴地來到體育中心五樓網球室,找了一圈,好不容易在其中一間網球練習室裡找到了籃球隊教練周慧。不過他沒敢直接進去,因為周慧正咬著牙拚命揮動球拍,好像滿腹怒氣無處發洩一樣,他可不想進去被她臭罵一頓。雖然他從未見過周慧發脾氣,不過,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韓海覺得自己應該暫避其鋒,等她氣消了,再與她見面。這樣想著,他就準備轉身離開。不過前腳剛抬起,周慧忽然似乎有所察覺地轉過身來,隔著正面的玻璃壁向他招手。韓海臉色一慘:這下完蛋了。
周慧對韓海臉上的表情視如未見,用慢悠悠的腔調問道:「你這幾天在忙什麼?」
這個問題聽上去簡單,其實並不好回答。韓海思來想去都覺得與其耗費唇舌將一連串的事情說清楚,還不如小小地扯謊一次。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滑過他的腦海,然後韓海就準備將之付諸於行動了。但是他剛張開嘴準備說話,周慧卻忽然擺手道:「你不必說了,我不想聽你解釋……」
「我還沒有解釋。」韓海一臉愕然,這個女人的思維未免轉得太快了!
「不管你有沒有解釋,這幾天,你的確沒有盡到做球隊經理的責任,這是事實。你也知道,一個月後,小明星隊將要參加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去年她們拿了第三名,我不想看到由於你的不盡責,今年她們只能拿到第四名。」
【註: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這是大學甚至全國女籃的一次非常重要的賽事,參賽球員的個頭全都在一米八以下。之所以會有這種要求,是因為一米八以下者之間的籃球又被稱為「平民籃球」,而眾所周知,個頭超過一米八的女子在人群中畢竟少見,人們習慣了高頭大馬的籃球隊員在球場上揮灑英姿的時候,也更加期望出現一種更加平民化的籃球,這種籃球將消除以個頭作為優勢的籃球理念,更加看中技術,是幾乎每個人都可以參與的。在這股思潮的影響下,一米八以下者的籃球賽事(平民籃球)便應運而生,並且得到了國際籃壇的認可,於是飛速發展,很快便成為了籃球賽事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文中小明星隊隊員的個頭之所以都在一米八以下,就是因為她們參加的是CBG(CivilianBasketballGame,「平民籃球比賽」的簡稱)。】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的影響力有這麼大嗎?」後面的話是韓海的自言自語,周慧沒聽到。不過周慧似乎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快意的笑容,又繼續道:「經過隊員們的一致同意,決定對你進行處罰……」
「慢著!……」韓海大叫起來,「球隊有開過全體會議嗎?我怎麼不知道?我要申訴,這幾天我的確在處理重要的事情,師佩佩和袁姿可以替我作證,所以,雖然沒有請假,問題也不應該有這麼嚴重。」
「嚴不嚴重不是你說了算,應該由我和球員們共同決定。當然,球隊絕對民主,你也並非沒有發言權,不過,民主制度要求少數服從多數,加上你犯錯在先,所以被開罰單也是應該的。還有,隨便告訴你,這個處罰連佩佩和姿姿都表示同意。」
「怎麼可能?」韓海將嘴巴張得老大,看樣子足夠塞進一個大饅頭。
周慧懶得看韓海的表情,而是將臉色一正,道:「未來一個月對於我們籃球隊非常重要,為了強化隊員們的體能,我已經決定臨時安排兩個體能訓練項目,分別是游泳和跑步,時間是每週的週一至週六的下午。你除了監督隊員們練習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陪練,隊員們游一個小時,你就得游一個小時,隊員們跑兩個小時,你也得跑兩個小時,另外,後勤工作你也必須做好。不許遲到,不許早退,不許缺席,不許請假。」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自己像個保姆?」
「你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如果你有興趣,陪我打兩球?」
韓海連忙搖頭,他剛想就剛才的決定提出異議,但是周慧已經開始打球了,而且看情形,她現在揮出的一球,球反彈回來對準的方向正是他的嘴巴。閃!韓海連忙閃身躲開。
情況很明顯,周慧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另外,韓海也大致明白了,表面上對他開出罰單的是周慧,其實師佩佩等七女也是同謀。他有理由拒絕嗎?有,但是他拒絕得了嗎?答案是「否」。因為他可以預料,當他對師佩佩諸女提出責問的時候,某個女孩又會沉痛地記起「那一天……」這個話題,如果他還繼續頑抗,有人就會使出必殺絕招:挺起還沒有顯出一點跡象的肚子,然後對他群起而攻之。當然,上面所說的很大一部分還屬於意想,不過韓海覺得有必要將一切可能盤算一遍。雖然到現在他還不明白,七女為什麼要整他,不過,他覺得自己也不能被她們吃得死死的,否則也太不像個男人了。韓海在心中暗想,一定要採取反擊措施,我可沒這麼好欺負!
韓海走後,一大群女孩鬼鬼祟祟地跑進了網球室,其中就有大明星隊和小明星隊的全部隊員。她們一見到周慧,就嘰嘰喳喳地問了若干問題,內容都是關於韓海對處罰決定的反應情況。周慧被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弄得頭都快暈了。等到女孩們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她搖了搖頭。
「不同意?他敢不同意?」於夢璇凶巴巴地道。
周慧苦笑了一下,她不明白這些女孩為什麼偏要整韓海,尤其是大明星隊的七個女孩,帶頭起哄。
「他究竟有什麼反應?」師佩佩有些著急地問,其他女孩連忙應和。
周慧無奈地道:「沒反應,不過我當他默認了。」
「哈……哈哈……」女孩們哄笑起來,然後齊聲大喊,「教練萬歲……教練萬歲……」
女孩子中以袁姿笑得最是惡劣,她幾乎笑到直呼肚子痛,最後她捂著肚子笑問:「教練,你有沒有告訴他要到女子泳池去游泳?」
周慧微微一怔,然後笑道:「我忘了,剛才見到他的時候,我拚命地忍住笑,哪裡記得了那麼多?」
「教練,你也應該告訴他跑步是在女子健身房,最好穿比基尼,哈哈……」說話的大眼睛女孩笑得直打跌。
「好啦!好啦!」周慧連忙擺手阻止女孩們繼續說下去,免得說出更加不堪的話來。
「你們也應該去準備了,臨時訓練從明天開始,記住,這並不是兒戲,跑步和游泳可以訓練你們的體能和身體協調性。你們是長期訓練的籃球隊員,不要被一個小男生比下去。」
「教練,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爭取在這兩項訓練中讓某個傢伙看到女生可不是好惹的?」剛才說話的大眼睛女孩笑問。
周慧點了點頭。大眼睛女孩立刻蹦跳著歡呼:「打倒韓海,打倒經理……」小明星隊的隊員立刻全都歡呼起來。
於夢璇不無擔心地道:「打倒那傢伙?教練,你的要求是不是高了一點?」
大眼睛女孩連忙道:「夢璇,你不可以長男生志氣哦!」
包括於夢璇在內,大明星隊的隊員臉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些無奈的表情,她們知道打倒「那傢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十分鐘過後,大明星隊的隊員聚在一處綠蔭草坪上討論,說起了十分鐘前談及的「那個傢伙」,也就是韓海。
師佩佩有些擔心地道:「你們說,今晚回去的時候他會不會發脾氣?」
「他有發過脾氣嗎?」蘇雯笑問,「佩佩,你很怕他發脾氣?」
「不是,但是他一定知道我們參與整他,他可能會生氣的。」
「他活該,有了我們七個,他還得隴望蜀,真是貪心鬼,不給他一點教訓,他以為我們好欺負。」於夢璇似乎一直對韓海心存不滿,說話沖沖的。
「可是,我覺得他對顏玫好像沒什麼。」袁姿小心翼翼地道。
「我們還是別討論這個話題了。」秋若笑道,「還是想想回去怎麼面對他的責問,乾脆……我們就一口否認不知道這件事情,反正教練已經扮了黑臉,不在意再往臉上抹一把灰,乾脆就將責任推到教練身上,我們就說不知道。」
「大姐,你好毒啊!」康心兒搖頭歎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小丫頭,難道你不是婦人?」秋若笑罵道。
「當然不是,本姑娘還只能算是小姐,距離婦人還有好遙遠的一段路呢。」
「是嗎?是嗎?」秋若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你別忘了,那天在別墅你和他做的次數可是最多哦。」
「哪有?」康心兒大聲否認,「雯姐才是最多,一共與他做了三次,我看錄像帶時記得清清楚楚,我不過才兩次……」說到最後,她忽然看到其他人都目光怪怪地看著自己,尤其蘇雯,雙目都快噴出火來了,趕緊閉嘴。
「小丫頭片子,」蘇雯咬牙切齒地道,「你數那種事做什麼?是不是討打?」
康心兒連忙搖頭,但嘴裡仍然咕噥道:「這是事實嘛!」隨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所有人包括蘇雯也都笑了。
之後,師佩佩又舊話重提,說起回去如何應付韓海的問題。
心直口快的袁姿一拍手,道:「簡單,佩佩和夢璇回去立即說肚子不舒服,保證那傢伙慌得六神無主。」
「什麼意思?」其他六女都很愕然。
「你們忘了?佩佩和夢璇現在是孕婦!」袁姿特別將「孕婦」兩個字說得很響亮。
其他六女恍然大悟。不過,師佩佩卻窘道:「我們還要騙他到什麼時候?你們該知道,再過兩三個月,如果沒有顯出肚子來,想不穿幫也難。都是心兒當時亂說,真不知道將來怎麼收場。他知道真相後肯定會生氣的。」說到這裡,師佩佩臉上顯出了真正的擔憂之色。
袁資嘻嘻笑道:「這也簡單,只要綁了小枕頭在肚子上不就搞定了,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那怎麼行?肚子一凸出來,我還能出去見人嗎?況且這也遲早會穿幫。」
袁姿一想也是,不禁沮喪地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豈不遲早完蛋?看來只好等著那傢伙遲把我們掃地出門了。」
「你們擔什麼心?」在一片沉寂裡,秋若忽然笑道,「照我看,佩佩與他的發展速度最快,多多努力,還愁沒有孩子嗎?」
「對呀!」袁姿眼睛一亮道,隨即將目光投向師佩佩。
「你們別看著我,」師佩佩滿面通紅地連連擺手,「我哪有與他發展?大姐在胡扯。」
「我也有這種感覺。」蒙靜竟然在這時候突然幫腔,隨後蘇雯、於夢璇、康心兒也隨聲附和。
師佩佩羞得連脖子都紅了,最終耐不住大家的眼光,只好反擊道:「你們怎麼不與他發展?不是說好了大家在一起嗎?」
康心兒笑道:「如果他首先對我動心,我一定不負眾姐妹所托,在最短的時間搞定。想想看哦,挺著大肚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你只會說風涼話。」師佩佩可不受康心兒這幾句話的誘惑,說到這裡,她忽然眼睛一亮,望向於夢璇道:「林阿姨對韓海很滿意,你們應該讓夢璇加把勁才對。」
「我看,不如你們兩個人一起努力。」秋若笑道,「反正你們現在也已經『懷孕』了。」
於夢璇的臉也紅了,她見秋若滿臉笑容一付幸災樂禍的樣子,也忍不住反擊道:「其實最適合的人是你,身為我們的大姐,應該以身作則才對,你們說對不對?」
「對!」袁姿似乎還嫌現在不夠亂,立馬舉手表示支持。
秋若聳了聳肩,做了無所謂的手勢,道:「如果你們認為我合適,我不反對,反正大姐我老早就決定要不然不嫁,要嫁就嫁給我的第一個男人。我看,大家還是一起上吧!我就不相信,搞不定那傢伙。」
於夢璇忍不住道:「大姐,我看你現在不像秋家大小姐,倒像個黑社會大佬。」
蘇雯立刻表示同意:「是啊!大姐,你剛才的樣子好像你是如來佛祖,那傢伙就算是孫猴子,也翻不出你的掌心。」
「有嗎?」秋若有些愕然,隨後擺了擺手道:「就算有吧!總之不能讓他逃掉了。」
「贊成……」餘下的六個女孩隨後立馬表示贊同。此時,正準備回家的韓海忽然發現天色突然暗了下來……要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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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男女戰爭
七女回到家,發現韓海已經做好了豐盛的晚餐,不禁面面相覷。
「難道他氣糊塗了?」於夢璇小聲嘀咕。
「要不就是他一生氣就喜歡做飯,我看以後應該讓他多多生氣。」袁姿說完就準備不客氣地坐上餐桌享受豐盛大餐。秋若連忙阻止了她:「我覺得不正常,還是小心為上。」
「大姐說得對。」蘇雯也覺得韓海的表現有問題。
這時候,韓海將最後一盤菜從廚房裡端出來。他見七女還都站著,不禁奇怪地問:「怎麼不坐?難道怕我下毒?」
七女只好小心翼翼地坐下,不過好久都沒有動筷子。袁姿最是心直口快,她首先忍不住,囁嚅著問:「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怎麼這樣說話?我很好。大家吃飯吧!」韓海一臉的若無其事。
袁姿悄悄地瞥了一眼其他六女,忍不住又問:「你會不會覺得去女子泳池游泳有損男子尊嚴?」
韓海臉部的肌肉似乎「顫抖」了一下,但是隨後他夾起一塊土豆,漫不經心地道:「這沒什麼,說實話,我老早就想參觀女子泳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我很高興。」
「那你介不介意在女子健身房和一大群穿著比基尼的女孩子一起跑步?」袁姿緊追不捨地問。
韓海一愕,那塊土豆立刻歡快地從筷子的束縛中掙脫出來,蹦落到餐桌上。隨後,韓海臉部的肌肉開始跳動更加厲害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強迫自己忍耐,但是很明顯,這種忍耐是非常痛苦的。
「我吃飽了。」秋若突然道,隨後匆匆起身逃進了房間。
「我也吃飽了。」蘇雯緊隨其後。
「我也是。」康心兒也跟著站了起來。
……
師佩佩是最後離開餐桌的,她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韓海,道:「多保重……別氣壞了身子。」隨後也逃進了房間,片刻之後,四個臥室裡不斷傳來抑制不住的大笑聲。
韓海孤零零地一動不動地坐在餐桌前,面對整桌的飯菜,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胃口是這麼的差。但是片刻之後,他突然臉色一轉,開始對滿桌的飯菜發起進攻。天知道,他是不是氣糊塗了?
……
半夜,韓海很欣喜地看到有七隻飢餓的」老鼠」走出了臥室,到處尋找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
「奇怪了,昨天我剛買了滿滿一冰箱的東西,怎麼現在全都不見了?」一隻「老鼠」打開冰箱後小聲驚叫起來。
「晚上的飯菜怎麼也一點沒剩下?」另一隻「老鼠」開始抱怨。
「不會吧!連速食麵和牛奶也全都不見了,慘了,看來要一直餓到天亮了。」第三隻「老鼠」幾乎是在慘叫。
這時,領頭的「老鼠」突然發問:「你們認為,這一切都是誰在搞鬼?」
「還能有誰?那個傢伙……」
「韓海……」七隻「老鼠」齊聲怒喊,然後衝進客廳搖動那張可憐的沙發床。韓海的耳目何等靈敏,早在「老鼠們」衝過來之前,他就將事先準備好的厚耳塞塞進了耳朵裡,然後任憑「老鼠們」如何施法,就是雷打不動。兩分鐘後,他發覺周圍突然沒了動靜,正想鬆一口氣,突然,臥室那邊傳來驚叫聲:「佩佩!夢璇!你們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肚子痛呢?」
韓海心中一緊,也來不及辨別外界的聲息,連忙睜眼起身,卻發現七個穿著睡衣的女孩抱著抱枕笑嘻嘻地站在臥室門口。
「你總算醒了,」秋若笑道,「快點說,將吃的東西藏哪兒了?」韓海苦笑連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裡翻船,栽在她們這種小伎倆上。
「能吃的全給吃了,吃不下的全都捐給垃圾房了。」韓海聳了聳肩道,「這不能怪我,我讓妳們吃飯,妳們偏偏疑神疑鬼。」
「真的一點吃的也沒留下?」蘇雯臉色不善地追問。
韓海滿臉懊悔地道:「連餅乾碎片都被掃乾淨了,實在對不起……」
「那我就吃你的肉……」蘇雯氣極之下將抱枕當炸彈一樣扔了過來,隨後其他六女紛紛效仿。這還不夠,枕頭轟炸之後,出現了更可怕的東西——人體炸彈。七女全都撲了上去,顯出一付要將韓海生吞活剝的樣子。韓海擋開了抱枕,卻對這些人體炸彈沒轍,他只能不斷重複這樣一句話:「你們打不過我的……你們打不過我的……」事實上,片刻後,他卻被七女壓在沙發床上,雙手雙腳加上頭、腹、腰身全被扣住了。但是,韓海此時的感覺不是痛苦,而是要噴鼻血。面對七個只有薄薄睡衣遮蓋、玲瓏曼妙的少女胴體,再遲鈍的男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打鬧中彼此身體接觸,「摩擦生熱」,再加上韓海目光銳利,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因此七女等若裸身與他打架,什麼都看光了。
壓住韓海左手的蘇雯見韓海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看,終於忍不住問:「你的眼神為什麼怪怪的?」
韓海沒有立即將目光挪開,而是笑道:「我建議妳下次打架時記著穿上文胸。」
蘇雯臉色一變,趕緊摀住胸口。她真想給韓海一拳,可是康心兒壓著他的上半身,她想下手卻找不到地方,最後只好打韓海的手心,連打了兩下之後,韓海沒有呼痛,她自己倒先呼痛起來。另一邊,於夢璇突然尖叫起來,隨後捂著臉衝進了房間,原來她一不小心碰到了韓海的下腹,那裡的「小韓海」正由於被過度刺激,怒氣沖沖地昂首挺胸。其他六女望了一眼那個地方,全都羞紅了臉,然後慌忙逃進了房間。於是,托「小韓海」的福,韓海終於可以坐起身了。當然,對此他並不十分欣喜,相反卻有些失落。
半小時後,廚房裡忽然飄出了粥香,原來韓海早料到七女會耐不住飢餓,半夜起來找東西吃,所以事先私藏了一斤米。
韓海將粥分派到各房間,七女雖然餘怒未息,不過也只好暫時記在心裡。眼下,還是以解決民生問題為第一要務,於是就將一腔怒氣全都發洩到一碗一碗的白粥上,然後發覺原本淡而無味的白粥入口竟是格外的香甜!
※※※
第二天,正好是雙修日星期六,所有的家庭成員都沒有課,不過這原本屬於休閒的一天,卻變成了韓海最痛苦的一天。上午,韓海必須去超級市場買食物,以便將空空如也的冰箱填滿。本來他可以輕鬆地將這件事情搞定,但是七女忽然心血來潮,也想一同去超級市場,他當然反對。七個明星女孩同時出去已經夠招搖了,再加上一個男生夾在中間,先不論沿路嫉妒的目光足以將他殺死千萬次,單就那般賦予人的話題就可以讓不相干的人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如果很不巧,被記者撞到,明天的頭版頭條肯定非他們莫屬(或許不必等到明天,看晚報嘛!)。
韓海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七女雖然不忿,但無奈這是事實,只好退一步,只讓兩個人陪韓海一起去。讓韓海氣憤的是,她們竟然抽籤決定人選,卻把他撂在了一邊。抽籤的結果是師佩佩和蘇雯勝出,於是從這一刻開始,此後的兩小時內,韓海成了她倆的跟班。
韓海照舊是選擇了騎腳踏車,而師佩佩和蘇雯則合坐了一輛法拉利。於是,從小區到超市的那條路上,出現了一個古怪的情景: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在公路上緩緩行駛,車上坐著兩個靚得耀眼的少女,引得眾人紛紛矚目,但是身為當事人的兩個女孩卻毫無覺悟,她們時不時地回頭,只為看身後那個騎著一輛老式腳踏車、不帥不酷的小子,簡直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於是,帥氣的男人們開始憤憤不平,有人開始實施「以眼殺人」,更多的人則開始懊悔:早知道騎腳踏車有這種好處,怎麼也不會開汽車或者騎摩托車。
男人們不滿的同時,車上的兩個女孩也在暗暗生氣。
蘇雯轉過頭來,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他為什麼總喜歡騎那輛破腳踏車?」
師佩佩瞥了身後一眼,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你說,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以致那輛腳踏車有特殊的紀念意義?」
師佩佩眼睛一亮:「很有可能哦!說不定這裡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一定要想辦法弄明白。」
「怎麼做?秘密在他心裡,他連做夢都不會說,難道你要把他的心挖出來?」
蘇雯打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師佩佩說的是事實,想要從韓海嘴裡套出秘密,以她們目前的份量,還嫌輕了一點。
「總有一天,我會……」蘇雯發起狠來,不過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忽然不知道如何往下說了。師佩佩笑道:「到了那一天再說吧!看你說得就像要打仗似的。」
「可不是在打仗嗎?不壓下他的氣焰,他是不會低頭的,情愛就是一場男女戰爭,不是我們向他低頭,就是他向我們低頭。」
「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師佩佩奇怪地瞥了蘇雯一眼,她忽然覺得近來蘇雯似乎有所改變,每當談到韓海時,她就失去了平時的優雅從容,變得衝動,與平時判若兩人。她原本還以為蘇雯對韓海並沒有存太過深厚的感情,現在看來,顯然是她錯了。
※※※
五分鐘後,一男兩女來到超市,蘇雯和師佩佩負責購物,韓海負責推購物車。由於兩女聲稱要買一大堆東西,一輛購物車顯然不夠,韓海只好推了兩輛購物車,跟在兩女身後。從入口進去,剛走完一排食品購物架,兩輛購物車就已經被堆得滿滿的,另外還搭了兩個塔尖。
韓海苦笑道:「沒必要這麼誇張吧!難道你們想把整個超級市場搬回去?」
師佩佩轉過頭來,向韓海嫣然一笑,道:「我們的確有這個想法,就怕你搬不動。」
韓海趕緊閉嘴,不過卻在心中暗想:以前聽人說,男人的野心在股市,女人的野心在超市。本以為是句廢話,現在看來起碼後半句是至理名言。這樣想著,韓海也只好無奈地看著兩女繼續為購物車添磚加瓦。他粗略估計了一下,如果想把這些東西全都搬出超市,只憑他一個人,起碼要來回三趟。這還只是截止到目前為止,因為兩女的手還沒離開購物架。他不敢想像,假如七個女孩一起來到超市,結果會是什麼樣子,想到某種可能性的時候,他越發覺得擁有七個女朋友是件極其「恐怖」的事情。想到這裡,他開始為自己的境遇悲哀起來,而這一切看在師佩佩和蘇雯的眼裡,則讓她們暗暗竊喜不已——報昨晚一箭之仇的機會來了!於是,兩雙玉手伸向購物架的次數越發頻密起來。到了最後,韓海已經不期望兩女能夠「手下留情」了,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超級市場早點關門。
購物整整花去了一個半小時,韓海雖然不願意成為苦力,但是他更不願意面對接下來的那份工作——女籃陪練。可惜,逃避顯然是不可能了,因為他的行蹤一直都在女孩們的眼皮底下。從七女要求和他一同來超市時開始,他就深知她們在打什麼主意了。
或許,該來的終歸要來,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韓海忽然覺得應該換一個角度來看即將接手的那份工作,雖然有些荒唐,但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事事無絕對,或許那也是一次難得的經驗。想到這裡,他的心中豁然開朗。因這一頓悟,他的心境修為在短短數秒之內向前躍進了一大步,就像當日在螢海一樣。
於是,將堆成小山一樣的食品載回家之後,韓海和七女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往明星大學體育中心。按照球隊的規定,星期六的訓練從下午一點開始,但是上午十一點必須集合,而今天剛好是將兩項臨時訓練正式納入訓練計劃的第一天。
七女很期待韓海的表現,韓海呢?他面無表情,不過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他的眼神的話,會發現那裡面隱藏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笑意裡還有幾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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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韓海的突變
籃球隊上午集合的地點是在社團活動中心,隊員們列隊聽取教練周慧說明下一周的訓練計劃與日程安排,然後做半小時防守練習。原本,韓海可以悠閒地站在一邊觀看,但是周慧偏偏不放過他。上半節防守技巧練習結束後,她忽然走到韓海面前,讓他參加下半節的對陣防守練習。韓海竟然也不介意突然增加陪練內容,笑了笑後,抓起一隻籃球悠然地下場。
按照慣例,對陣練習八個人一組,包括大明星隊、小明星隊以及其他正式球員和非正式球員共六十三人,被隨意分成了八組,除了第一組之外,其餘每組都是八個人。周慧要求韓海進入第一組,這一組的七個人除了兩個是非正式球員之外,其他五人都是正式球員,且都兩支明星隊(大明星隊和小明星隊),秋若和蘇雯就在這一組,其餘三個正式球員都是小明星的成員。韓海的加入,正好使這一組湊足了人數。於是八個人分成了四小組進行對陣防守。秋若和蘇雯都有意試一試韓海的球技,所以幾乎不約而同地向韓海暗暗招手,示意他與她們對陣練習。
韓海正覺得為難,一個大眼睛女孩突然橫裡殺了出來,逕直走到韓海面前,笑道:「經理,讓我來給你上一堂籃球課。」韓海樂了,他正在為不知如何同時回應秋若和蘇雯的要求而發愁,現在好了,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有人主動挑釁,正好給他解了圍。他真該多謝這個挑釁者才對。
面前這個大眼睛女孩,他是認識的,她叫莫星瓊,是小明星隊的一員。韓海將手中的籃球拋給了莫星瓊,然後負手站在禁區邊緣,示意莫星瓊進攻。其他三小組都不約而同地讓出了地盤,似乎有意觀看他們這一組的練習。
莫星瓊覺得很生氣,因為韓海的姿勢一點也不像防守,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自大的傢伙,我一定要你好看!莫星瓊的雙眸緊盯著韓海,傳達出不客氣的眼神。韓海則很隨意地笑了笑。他見莫星瓊一直在運球,似乎一時還沒有進攻的意圖,乾脆就向她走去。他沒有矮下身,就像平常走動一樣,全身處處都是破綻。莫星瓊不禁暗罵: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你以為打籃球是散步嗎?
就在韓海走到莫星瓊身前兩尺處時,莫星瓊一凝雙目,突然衝前做了個旋身的動作,與此同時,身體閃電般地做了個左右閃的假動作,然後像風一樣從韓海的左腋下衝了過去。就在她慶幸自己衝過去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運球的左手一空,然後四周傳來了驚呼之聲。再轉過頭來時,只見韓海托著籃球笑嘻嘻地站在身後,再看他的腳,還停留在防守之處沒動。
怎麼可能?莫星瓊雖然不服氣,但是最主要的還是驚訝。
「你是怎麼做到的?」莫星瓊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問。她自問球技在小明星隊中絕對是數一數二,如果單論技術,比之大明星隊的七女也不遑多讓。但是韓海偏偏就能輕輕鬆鬆地將球從她手中抄走,這能說明什麼呢?答案很明顯:如果不是她球技太差,就是韓海球技太好,他在扮豬吃老虎!
韓海夢幻的抄球動作幾乎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關注,秋若和蘇雯的眼睛再也沒能從他身上移開。她們不禁同時想起,不久前,同樣在體育中心,韓海背著籃筐就能將球投進籃筐的那一幕。顯然這一切都不是湊巧,事實證明,這傢伙一直深藏不露,他的球技其實比誰都好。
「看來,我們選對經理了。」秋若小聲地對蘇雯笑道。蘇雯點了點頭,眼中不時閃過驚訝和欣喜交集的眼神。
※※※
除了第一組的隊員之外,在場外監督的周慧也看到韓海顯露的這一手,她心中的驚訝更甚。不過相對場中的那些女孩來說,她更有自制力而已,所以沒有將驚訝顯露在臉上,而是暗暗藏在心底。與驚訝同時暗藏的還有一份深深的疑惑——對韓海的身份以及他與秋若之間關係的疑惑。
對陣防守練習只有十五分鐘,不過,莫星瓊卻幾乎累得滿身大汗。她使盡了各種方法和技巧,還是不能突破韓海的防守。他那隨意的一站,就像在她面前砌起了一道高高的圍牆一樣,任她怎樣施為,就是爬不過去。令她生氣的是韓海還不時指出她在進攻上的弱點,有時甚至在她運球突破的那一瞬間將弱點指出來,然後再抄走她的球。簡直就是聲到手到,莫星瓊甚至懷疑時間就是由這傢伙控制的,而他出手是不需要時間的,所以才能毫不費力地抄走她的球。
練習結束後,韓海將球拋給莫星瓊,笑道:「我的技術不比你好,但是速度比你快,這就決定了一切。」
莫星瓊哼了一聲,她對韓海此刻所用的口氣有點感冒,所以一等韓海說完,她就不服氣地道:「說得好聽,誰不知道,能力相當的情況下,防守的人總比進攻的人佔便宜,如果我防守你進攻,你也一樣突破不了。
「是嗎?」韓海笑了,他決定好好地給莫星瓊上一次課,就當是對缺席幾天的補償。所以,他向身後的人要了一隻籃球,然後運球到莫星瓊身前,笑道:「現在輪到你防守了,給我看看你的防守技巧。」
莫星瓊沒有答話,卻矮下身來,擺出了一個幾乎相當穩固的防守姿勢。結束訓練的球員紛紛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測這次對陣的結果,有幾個人竟然起了爭論,看情形簡直比對陣的兩個人還緊張。
「我要攻了……」韓海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小明星隊的其他九個女孩立即紛紛斥責這傢伙狂妄自大。與之相反,大明星隊的七女則一臉平靜之色。蘇雯甚至開始訛詐剛才處在最遠場地上一直未對這裡過多注意的於夢璇:「賭一頓午飯,星瓊會輸得很慘。」
「我不相信,誰知道他有沒有打過籃球,上次背身投球說不定是湊巧。」顯然,於夢璇對莫星瓊的防守技巧很有信心。
「等著看吧!」蘇雯有些詭秘地向於夢璇眨了眨眼睛。於夢璇的心裡立時打了一個突,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眼看韓海就要攻過來的時候,莫星瓊忽然道:「慢著……」
「有什麼問題?」韓海停住傾身的動作。
「不許佔我便宜。」
韓海一愕,就在這時,莫星瓊一隻手忽然閃電般地抄向韓海手中的球。
「作弊……」康心兒嚷起來。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則同時大聲歡呼了起來,相形之下,康心兒的聲音就顯得太小了。
就在莫星瓊的右手中指即將碰到籃球的一剎那,韓海的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幾乎就在這時,他突然一個轉身,躍了起來,做出了直接射球的動作。
「犯規……」這次輪到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嚷起來了。她們之所以這樣喊,是因為韓海此時所站的位置距離禁區還很遠,哪有在防守練習中射三分球的,而且還是超遠的三分球?當然,她們情急之下似乎忘了一點:如果是超遠的三分球,投中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莫星瓊冷哼了一聲,似乎韓海的動作都在她的計算之內,幾乎就在韓海躍起的同時,她也跳了起來。也就在這時,一種奇怪的現象發生了,韓海躍起的時候明明用了很大力,身體離地的初速度也很大,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初速度轉瞬間就消失了,相反,莫星瓊由於用力過猛,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躍過了韓海的高度,而韓海的身體則違背物理規律地在空中一頓,然後突然加速下降,就在莫星瓊躍到最高點的同時,他輕輕鬆鬆地帶球穿過了她的防守,將球拋進了籃筐裡。
場中一下子靜了下來,包括大明星隊和小明星隊在內,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小明星隊的女孩沒想到莫星瓊會被打敗,大明星隊的七女則沒想到韓海竟然這麼強。突破莫星瓊的防守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簡直就把莫星瓊的防守當成紙糊的。
「他在改變嗎?他不是一直喜歡深藏不露嗎?」蘇雯突然喃喃道。
「你在說什麼?」於夢璇詫異地問。
蘇雯搖頭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覺不覺得剛才的一瞬間他的身上光芒四射?」
於夢璇瞑目想了三秒鐘,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接著點了點頭。
「那就別忘了,你欠我一頓飯。」蘇雯打趣道。
於夢璇微微一愕,她這才想起自己在剛才的賭局中輸了,不過隨後她有微微一笑。輸的結果並不壞,尤其是針對韓海,因為他身上隱藏的東西太多了。
上午的訓練在一個意外的高潮中結束了,由於韓海出人意料的表現,再沒有球員懷疑他能否做一個稱職的球隊經理了。這對韓海來說,顯然是有好處的。不過,對於由此帶來的「惡劣」影響而言,這點好處就太過微不足道了。因為,有人正在考慮將教練的部分職責分派出去,有人在密圖讓他做她們的私人指導,有人不服氣還想再行較量以至沒完沒了,更有人甚至打算「解剖」這傢伙以獲取更多的秘密……總之,密謀的人很多,韓海從某些人的眼神隱隱感覺到了這一點。
危險!他在心中暗自警惕。
※※※
上午訓練結束,接下來就是集體用餐時間。由於是在訓練期間,教練周慧規定不允許單獨就餐,據說是為了增進球隊成員之間的感情。於是,社團活動中心頂層的大餐廳內出現了明星大學有史以來最香艷的一幕情景:一大票女孩【包括周慧(也許她不應該被稱為女孩),準確數字是六十四個】,不乏頂級美女,帶著一個男生湧進了餐廳,他們佔據了餐廳的一角,同時吸引了餐廳內所有人(包括男生和女生)的目光。男生們羨慕韓海,因為如今的他等於一跤跌到了花叢裡,女子籃球隊是最多美女的地方,無論哪一個男生能夠廁身其中,都足以讓他半夜裡從睡夢中爬起來偷笑。女人們則在暗暗爭論,她們正在猜測,假如這麼多的女生都在追求那個男生,到最後究竟誰會獲勝。總之,不管怎麼說,女子籃球隊的古怪搭配引起了廣泛的關注,相對於對美女的關注而言,韓海得到的關注更多。因為他是一個陌生面孔,男人們甚至認為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滿身妖氣或者仙氣),要不然女子籃球隊怎麼會找他當球隊經理?
韓海則盡量將自己的身體放低,當他發現這樣也不能消除別人的好奇眼光時,乾脆挺直身子,坦然地面對一切。這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有點難度,因為普通人在一個場合轉換心境畢竟需要時間,但是對韓海來說,心境是一種可以掌控的情緒境界,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變換隨心。另外,他的變化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不久前那一次無意的醉酒亂性,其實並沒有使他喪失正在修練的那門功夫,相反,那門功夫由於突然得到七女純正的元陰,發生了質的變化,變成了另一種更為玄妙的功夫,剛開始時這門功夫還處於成形期,但在應對七女的刺激以及兩次明悟(螢海和超市)的促進下,這門功夫開始突飛猛進,因而使他的修為得以邁入一個新的境界。這連韓海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韓海的變化沒有逃過七女的眼睛,而善於觀察的蘇雯,通過韓海剛才以及現在的表現,也終於可以肯定,韓海正在化被動為主動,凡事不再畏畏縮縮,而是積極面對。似乎是他的心境發生了突然的變化,但是究竟是什麼促使他發生了變化,蘇雯無法查知。
就在七女在疑惑和驚訝中冥思苦想的時候,餐廳的一角忽然站起來一個俊美的青年,他沉著臉向韓海走來。韓海很快便發覺他要找的是自己,這個人韓海是認識的,他就是劍道社的社長安明,韓海曾在天韻自然村於家的別墅裡與他照過面,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韓海注意到他有一雙大手——一雙適合拿劍的手。
未接觸之前,韓海還猜不到安明走過來的原因,不過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來,一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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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挑戰
一如韓海的預料,安明大步走到他面前,沉聲道:「我向你挑戰!輸的人放棄夢璇。」說話的時候,安明目中隱泛精光,週身湧動起森冷的氣息。
周圍的人立時震驚不已,導致這種情緒產生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安明的話無疑說明了韓海是於夢璇的追求者,而於夢璇也很可能喜歡他,所以同樣身為追求者的安明才會公開向他挑戰;二是此時的安明與平時溫文爾雅的那個安明完全不一樣,他彷彿一隻正在擇人而噬的猛獸,已經張開血口,露出了慘白的獠牙。當然,這只是普通人的感覺,韓海的感覺則更明晰,安明身上那股森冷的氣息不是說明他突然改變了,而是說明他是一個強者——真正的強者,以前的他一定刻意隱藏了自己,所以表面上才給人截然不同的氣質印象。現在他顯露出深藏的那一面,一方面說明,在他心中於夢璇佔著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另一方面也說明他認為韓海同樣是一個強者,在強者面前,彼此都無須隱藏。
韓海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是驚訝安明向他挑戰,因為從安明剛才走過來時的氣勢中他早就感覺到其充滿戰意,韓海的驚訝是出於安明竟能隱約看出他的深淺,這一點殊不簡單。當然,令韓海驚訝的並不止這一點,安明身上的戰意雖然湧動如潮,但是卻沒有外放的跡象,這一點同樣讓他驚訝。
「我知道你懂劍,只用一招就打敗了我妹妹安琦,我們就比劍。」
韓海微微一笑,臉色平靜。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他和安明身上,那些目光裡一定充滿了驚訝和不解,可是現在他無法對他們解釋,也不願解釋。
換作以前的韓海,這個挑戰他可以不應,但是現在,由於心境的變化,加上他與於夢璇事先已經有了實質的關係,所以韓海並不想迴避這個挑戰,相反他已經決定以一種積極的心態去面對它。不過,韓海並不打算接受安明比劍的要求。
「我接受你的挑戰,但不同意你的要求,夢璇不是籌碼,更不是比劍的綵頭,你這樣要求,是對她的侮辱。」
安明一愕,然後瞥了一眼此時正靜靜地坐在一邊、滿面寒霜的於夢璇,微微一咬牙道:「就依你所說,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不牽扯其他人。」
「我要糾正一點,我們之間並無恩怨。」韓海微微一笑,「只是一次比試性的交手,希望你收回剛才的想法,否則你會靜不下心來的。」
安明臉上再次掠過一絲愕然的表情,隨後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接受。」說到這裡,他忽然臉色一正道:「七天之後,傍晚,我們劍道社見。」
韓海點了點頭。
安明轉身離去,在離去的前一刻,他忍不住再次瞥了於夢璇一眼,目光中充滿驚訝,因為在他向韓海提出挑戰的整個過程裡,於夢璇除了面冷如冰之外,一句話也沒說,這不像她的性格。
※※※
安明走後,韓海轉過身來,對緊盯著他的那些「觀眾」聳肩道:「不要問我問題……」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彷彿點燃了一包特大號的炸藥一樣,女孩們像一窩蜂似的圍了上來,看情形已經準備好提問轟炸了,嚇得韓海都不敢回座位,連連擺手道:「我出去買點東西。」說完,拔腿就溜,跑得比逃命的兔子還快。女孩們追之不及,只好將目標轉向於夢璇,可是一看於夢璇此刻冷若冰霜的樣子,她們只好把問出口的問題又嚥了回去。
「夢璇……安明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秋若攬住於夢璇的肩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於夢璇收起了臉上的冰冷,淡淡地道:「以後別再跟我提起那個名字。」
秋若理解式地摟了摟於夢璇的肩膀,柔聲道:「你不必為那種人生氣,應該高興才是,起碼你的那個呆頭鵝木瓜腦袋的死韓海剛才還是很維護你的。」
「誰說他是我的呆頭鵝?」於夢璇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口氣卻沒有鬆下來。
「好了!就算他是我們七姐妹的呆頭鵝總行了吧?!」秋若忍不住小聲打趣起來。
於夢璇的表情終於漸趨緩和,這讓其他六女總算安下心來。
※※※
韓海剛走出電梯,迎面就遇上了一身男裝打扮的安琦,韓海向她點了點頭,安琦當作沒看見,不過在走過他身邊時,卻突然停下腳步道:「我知道我哥哥向你提出了挑戰。」
韓海點了點頭。
「我也知道他不是你的對手。」安琦的語調不波不動,彷彿是機械聲一樣,讓韓海覺得渾身難受。她為什麼要以這種語調對我說話?韓海不禁暗自嘀咕,難道僅僅是因為上次敗在我手中?!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難道你比我還瞭解我?不可能吧!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韓海剛說到這裡,安琦突然轉過身來,怒視著他道:「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是很認真的。」
「那你也不要用剛才的語調跟我說話,我又不是躺在殯儀館裡的死屍,你的話裡總該加上一點感情吧!」
安琦哼了一聲。
韓海微微一笑:「就像這樣,哼一聲總比不哼好,這不是有趣多了嗎?不過,你憑什麼認為你哥哥不是我的對手?說實話,連我自己都沒有這樣的自信。」
「憑我的直覺。」
韓海不禁一怔:「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
「我不必向你解釋。」安琦轉過身去,搖了搖手,繼續向前走。
韓海無趣地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忽然左前方衝出來一個挎著相機包、穿一身職業裝的女人,她攔住了韓海,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女子籃球隊怎麼走,請問你知道嗎?」
韓海大略能猜出她的身份,若不是籃球七星的崇拜者,就是來採訪的記者,又或者也可能是來明星大學遊覽的遊客。於是他指著樓下道:「一樓左邊就是,不過現在那裡沒人,隊員們都在樓上吃飯。」說到這裡,韓海忍不住又補充問了一句:「你找籃球隊有什麼事?」這句話問出口之後,韓海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有身為球隊經理的覺悟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眼前的女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貝齒。
「我是《籃球新聞》雜誌的記者孔燕,想就下個月的籃球聯賽採訪一下小明星隊的隊員。」
韓海心中一愣,他沒想到連這個記者都知道籃球隊有個小明星隊,照此看來,自己當初還真是孤陋寡聞。
「你是籃球隊的嗎?」孔燕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我是籃球隊的經理韓海。」
孔燕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的表情,恰巧被韓海看到了。他只能在心中暗暗苦笑。一個美女如雲的籃球隊配上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男經理,雖然說不上美女配野獸,但也夠人驚訝的了。
孔燕偷偷地將韓海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憑她多年的記者經驗,她覺得眼前這個外貌並不出眾的男孩很可能有著不平凡的內涵,或許這就是女子籃球隊將籃球經理這個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他的原因吧!
韓海能夠感覺到孔燕的目光,他覺得如果再讓她看下去,即使她不難為情,自己也一定會難為情。於是苦笑了笑,對孔燕道:「我帶你去籃球隊的場地看一看,或許隊員們已經回來了。」
孔燕點了點頭,於是隨韓海下樓。而此時韓海卻在盤算,怎樣逃避下午去體育中心陪練那一劫。現在有個記者在旁邊,假如她一時感興趣,要採訪小明星隊訓練的全過程,那自己跟一大群女孩一起訓練的情景豈不是落在她的眼裡?!到時候自己想不成為「明星」都不成了。
※※※
出於職業習慣,孔燕一直談興不淺,她邊走邊問了韓海一些問題。
「小明星隊去年拿了聯賽的第三名,身為經理,你認為她們今年會拿更好的名次嗎?」
「這個你應該問教練,我對籃球不太懂。」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韓海其實是想逃避責任,但是孔燕卻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不太懂?你是不是太謙虛了?」
「這個……我一向很誠實的。」韓海小小緊張了一下,這個記者的目光好像蠻厲害的。殊不知,孔燕只是從正常角度來看整個問題,哪有身為籃球經理對籃球不太懂的?
「我換個角度來問,」孔燕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輕易放棄,「以你的感受來說,小明星隊的實力每天都在增強嗎?」
這個問題還真把韓海難倒了,他擔任籃球經理還沒幾天,加上期間又有曠工,對小明星隊根本談不上瞭解,所以輕易下不了結論。就在他為難之際,他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逃避陪練的方法,而這個方法無疑會增強小明星隊的實力。於是,他立即爽快地點了點頭,同時也終於躲過了孔燕那看上去快要殺人的眼神。
孔燕拿出隨身筆記簿,沙沙沙地快速寫了幾筆,然後頭也沒抬地道:「據我所知,今年一米八以下的比賽中多了兩支強隊,對小明星隊的威脅性很大。如果小明星隊在這一年中沒有快速成長,很可能會受到嚴峻的挑戰。」
韓海微微一笑,道:「我對她們有信心,不過,能不能說一說新出現的那兩支強隊?」
孔燕抬起頭,瞥了一眼韓海,眼神中分明寫著這樣的話:你問就問吧!何必還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對這個眼神,韓海當作沒看見,因此也得以第一次展示出厚臉皮的潛質。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本質在作祟?又或者……總之,韓海覺得自從當了籃球經理之後,自己某些潛藏的「能力」正在被開發出來。
孔燕當然不知道此時韓海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其實在浮想聯翩。所以,她認真回答了韓海的問題。
「兩支新強隊分別是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和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
「這兩支球隊為什麼會突然變強?」
孔燕沉吟了片刻,才道:「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今年剛招聘了一位好教練,加上她們原本就不弱的勢力,躍入強隊之林並不奇怪。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則有點奇異,她們變強只是因為三名顧姓新生的加入,據說那三名新生是三胞胎,配合異常默契,三個人能發揮五個人的實力。」
「原來是這樣。」韓海笑了。
孔燕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感覺他笑得有些古怪。殊不知,韓海正在暗讚自己剛才的決定英明,小明星隊遭遇強敵,恰是自己的計劃派上用上的時候。
孔燕發覺自己竟然被導向被韓海詢問的境地,以至被套了很多內幕消息,立馬感覺不服氣,正想搶回主動權,身後忽然傳來紛沓的腳步聲——籃球隊的隊員們回來了。孔燕連忙迎了上去。她最先採訪的對象當然是教練周慧,不過卻被韓海搶先一步——他的兔子腿還真快,孔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韓海匆匆忙忙將周慧拉到一邊,看樣子似乎準備商議機密大事。孔燕起先覺得奇怪,仔細一想,立即明瞭,敢情他剛才是在裝做對兩支新強隊不緊張,現在肯定是在向周慧打報告。
既然教練被人「搶」走了,孔燕只好轉身去採訪小明星隊的隊員,當然她也沒準備放過大明星隊的七個女孩,畢竟她們才是這支籃球隊乃至暑期聯賽真正的主角。
雖然孔燕第一次來籃球隊,但似乎先前就曾接觸過部分球員,所以很快與她們談了起來,然後她發現大明星隊的七個女孩對她態度不冷不熱,似乎存有一絲敵意。這讓她暗覺奇怪不已。
另一邊,韓海向周慧說了剛才從孔燕那裡聽來的消息,周慧倒頗為重視,末了歎道:「看來今年真的要有一場苦戰了。」
韓海嘿嘿一笑,道:「教練,我有一個特殊的訓練計劃,只要半個月,保證小明星隊的實力起碼比現在厲害百分之五十。」韓海是特意用量化的標準來強調心中那份計劃的可行性的。
周慧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雖然她已經親眼目睹了韓海的球技,但那只能說明韓海對籃球很在行,並不能說明他對訓練球員也很在行。打籃球和訓練球員畢竟是兩回事,從一個好球員過渡到一個好教練是需要磨練的,這也是為什麼周慧之前雖然動過讓韓海擔當教練的部分職責後來又打消了念頭的緣故。
韓海知道說空話肯定無法令周慧相信,於是認真地道:「我有三種技巧要教授小明星隊,就是丁字步、特殊呼吸法和運氣術,丁字步用於進攻,特殊呼吸法增強耐力,運氣術用於提高跳躍力。這三種技巧都可以速成,只要半個月,你會看到一個全新的小明星隊。」
「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這三種技巧?」
從周慧說話的口氣,韓海知道她最起碼已經相信了三成,於是笑道:「這是我自己結合氣功總結的,非常有效,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來試一試。」
周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韓海,問道:「你突然這麼積極,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沒有……沒有企圖,我怎麼會有企圖呢?不過,如果採用我的特殊訓練計劃,我想我就不能擔任陪練的工作了,還請教練原諒。」
周慧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心道原來如此,誰相信你會主動獻寶,還不是想逃避責任?她又望了望正在採訪小明星隊的孔燕,心中越發明白了。不過,她不會這樣就輕易答應韓海的要求,畢竟這關係著一個月後的聯賽,更關係著小明星隊未來的發展。
「我怎麼相信你能提高小明星隊的實力?這又無法測量。」
韓海成竹在胸地笑了笑,道:「我記得,五天前小明星隊與大明星隊有過一場訓練賽,末了小明星隊以七十七比一百一十負於大明星隊。雖然我無法保證半個月後小明星隊能夠打敗大明星隊,不過卻可以讓之間的差距縮小至不超過十分。
周慧聳然動容,如果韓海的話不是自吹自擂的話,她這個教練簡直就要讓賢了。
「我們一言為定,以後的半個月,小明星隊就由你指揮,我決不會過問。半個月後,就在這裡進行訓練賽。到時候,你要讓我看到小明星隊成長後的實力!」
韓海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而在周慧的眼裡,他的這一笑,就像燃亮他身上某種魅力一般,竟然展現出眩目的光華。
是我看錯了嗎?這樣的笑容怎麼會出現他身上?難道是他的身體裡潛藏著另一個「他」?周慧暗暗驚異,另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心中分明又有一絲期待——對未來結果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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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詭謀
當著孔燕的面,韓海擺出了「教練」的架子,要求小明星隊立即集合準備特訓。小明星隊的十個女孩都以奇怪的目光望著他,懷疑這傢伙的腦袋是不是發燒了。她們準備向教練詢問,卻只看到教練在一邊做著要她們服從命令的手勢,女孩們頓時嘩然。其中莫星瓊最為誇張,她乾脆做了個暈倒的姿勢,大聲「悲」呼:「教練,你把我們出賣得也太快了吧!?」
周慧笑了笑,走過來對小明星隊正色道:「韓海的球技你們剛才也見識到了,現在有跡象顯示,聯賽裡將會出現兩支新強隊,分別是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和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前者與你們交過手,你們也知道她們的實力,現在她們找到了一個好教練,實力上升得很快,值得我們注意。至於後者,我們對她們一無所知。所以,根據韓海的建議,我決定讓他代為訓練你們半個月,他有一些新東西要教給你們。」
「新東西?什麼新東西?」莫星瓊目光灼灼地望向韓海。
韓海故做詭秘地一笑,道:「暫時保密,總之我保證絕對有用。半個月之後,我會讓你們與大明星隊之間的差距縮小到一個你們都不相信的程度。」
「真的還是假的?」不知為什麼,莫星瓊對韓海極度缺乏信任。
韓海聳了聳肩,做了個愛信不信的手勢。然後拍了拍手,示意小明星隊集合。
另一邊,師佩佩等七女則心中暗怒:這傢伙簡直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對小明星隊簡直比身為自己女朋友的她們還好。
袁姿氣得幾乎扭曲了臉:「他把我們當什麼?這麼自大……」
「恐怕不是自大這麼簡單。」師佩佩苦笑道,「他好像沒有說大話的習慣。或許他真有什麼快速提高球技的方法也說不定。」
「怎麼以前沒有聽他提起過?」袁姿仍是一付憤憤難平的樣子。
秋若忍不住小聲戲笑道:「看來小姿不是對韓海的自大生氣,而是氣憤他為什麼不將好東西教給自己人。」
袁姿哼了一聲:「誰跟他是自己人?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
「這下糟了。」秋若故意誇張地小聲驚叫起來,「原來你和他沒關係!今晚我一定要告訴韓海,免得他一直誤會將你當成女朋友。」
雖然明知秋若是在故意捉弄,袁姿仍然忍不住跺腳道:「大姐,你幹嗎幫著他?他有把我當他的女朋友嗎?」
「你也沒把他當成自己的男朋友啊!」秋若湊過臉來道,然後突然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
袁姿又跺了跺腳,道:「有什麼話快說。」
秋若壓低聲音道:「教東西不一定要在籃球隊,回去也可以的。隨時隨地,連床上都行。」
袁姿一愣,然後盯著秋若一直看,數秒鐘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發現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不愧是大姐。」
※※※
韓海要求小明星隊集合的時候,孔燕正在一邊暗暗生氣:那個叫韓海的傢伙剛才還聲稱自己不懂籃球,一轉眼就成了代理教練,這不是存心耍她嗎?想到這裡,孔燕就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夠化成刀劍,將韓海大卸八塊。可惜,韓海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殺意」,依舊旁若無人地對小明星隊進行「訓導」。孔燕只好暗下決心,以後再找韓海算帳。現在趁著空擋,她立即跑去採訪周慧。
韓海並沒有對小明星隊說出特訓的內容,只是說明了一下半個月的訓練安排:第一,之前訂立的臨時訓練項目取消;第二,特訓時間為每天三小時,目的是教授三種特殊技巧,但形式不定,時間從上午七點到十點,地點在仙湖公園;第三,由於仙湖公園距離社團活動中心較遠,要求小明星隊隊員每人買一輛腳踏車,既可代步,又可用來訓練。這個訓練安排一公佈,立時使小明星隊的女孩們議論紛紛,話題主要集中在訓練時間和腳踏車上。
莫星瓊一向在小明星隊裡扮演「老大」的角色,所以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提出異議:「經理,訓練時間能不能改在下午,早晨起太早會影響我們的體力和情緒,那對訓練不好。另外,我們都有汽車,腳踏車也應該免了。」
韓海點了點頭,似乎很同意莫星瓊的說法。不過一等莫星瓊說完,他就笑問:「你怎麼不乾脆說,起太早會使你們睡眠不足,然後導致皮膚衰老呢?」
莫星瓊一愕,然後硬著頭皮道:「本來我是想這麼說的,不過怕你不理解,所以換了個你能理解的理由。」
韓海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理解,不過如果我告訴本來我準備將訓練時間定為從早上六點開始的,但考慮到那樣實在有些為難大家,就改成了七點開始,不知你有什麼感想?」
莫星瓊臉色一變,韓海擺明了在威脅她!再討論下去只是自討苦吃。
「那腳踏車的事情……」莫星瓊已經準備放棄了,這個拿到雞毛當令箭的經理是不可能放過她們的。自己騎腳踏車也就罷了,偏偏要拉她們一起騎腳踏車,或許是太孤單了吧!莫星瓊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而韓海沒有細看莫星瓊陰晴不定的臉色,只是淡淡一笑,道:「腳踏車有汽車難及的優勢,它可以訓練腿部肌肉,如果變換技巧的話,還可以訓練反應速度,這對我們的訓練有好處。」話剛落,女孩們就紛紛嚷了起來。
「汽車比腳踏車快,更能訓練人的反應速度。」
「踩油門更加可以訓練腿部肌肉。」
「汽車有腳踏車難及的優勢……」
……
為了保住籃球隊良好的外部形象,免於給正在採訪的孔燕留下壞印象,韓海只好拿出獨裁者的專斷,對所有的異議一概否決,然後在事態沒有擴大之前,宣佈解散。當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時,看到大明星隊的七女正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他不禁臉頰,好在他不會輕易臉紅,否則鐵定讓她們看出自己對小明星隊難以招架的心態。就在這時,孔燕也結束了採訪,轉身準備離開。她特地從韓海身邊路過,並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眼神,似乎在說:我會來找你的。韓海苦笑了一下,轉頭發現,師佩佩等七女正在死盯著他這邊,目光中隱隱閃著火花。韓海不僅暗暗抹了一把汗:好險!幸虧沒有與孔燕說些道別的話,否則回去怕是無法交代。他記得身為男朋友的第一條守則就是不許朝秦暮楚。雖然他還沒有真正的身為七女的男朋友的覺悟,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女人的妒念是很可怕的。想到這裡,他又覺得奇怪,為什麼七女之間從來沒有產生過妒念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們的感情很好?這個疑問在他心中一閃即逝,他沒有太過留意,不過卻留住了一分疑惑,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對七女身上發生的事情注意起來。
雖然小明星隊的臨時訓練取消,大明星隊和其他球員的訓練計劃並沒有因此改變。孔燕離開之後,周慧集合了除小明星隊之外的其他球員,準備去大學體育中心。就在這時,忽然有兩個穿著制服裝、非常漂亮的年輕女人匆匆走進了球場。她們直接走到師佩佩身邊,耳語了幾句,師佩佩的臉色頓時大變。韓海也不禁關注起來,他從未看到師佩佩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顯然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師佩佩匆匆走到周慧身邊,說了幾句話,以韓海靈敏的耳目,自然聽到了內容,師佩佩要求請假半個月,原因沒有說,周慧也沒有問,就直接應允了。之後,師佩佩就領著那兩個制服裝的女人匆匆向門口走去。路過韓海身邊時也沒有停留,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邊走邊道:「晚上打電話給我……」話只說了一半就收了起來。韓海雖然覺得摸不著頭腦,不過從師佩佩的眼神裡他知道此時的她一定需要幫助。
他忍不住走到秋若身邊詢問,但也得到一個「不知道」的回答。恰於這時,蒙靜忽然道:「應該是暢遊出了問題。」
韓海心中一緊:「你是說暢遊科技?」
蒙靜點了點頭:「其實,佩佩應該專心放在暢遊的發展上,現在是暢遊發展的關鍵期,她偏偏捨不下一些小事,我看這一次的問題可能很大。」
聞聲過來的袁姿立即點了點頭,道:「剛才我接了Dady一個電話,他好像提到暢遊的股票最近突然上漲得很厲害,似乎有失控的跡象。」
「你爸爸怎麼會知道?」秋若奇怪地問。
袁姿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他有對暢遊投資吧!」
「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幫佩佩。」秋若道。
「這很簡單。」韓海沉吟了片刻道,「找出操縱股市的幕後黑手就行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藏在幕後的人究竟玩什麼把戲,不過很明顯,暢遊的股票不會無休止的漲下去,佩佩應該知道,陰謀的最終結果應該是對暢遊不利。所以股票應該會在某一時間暴跌,那將是對暢遊致命性的一擊。」
「現在的問題是,究竟誰操縱了股市,他想得到什麼。前一個問題可以逐步分析篩選出可疑目標。很明顯,暢遊市值達數十億美金,如果沒有龐大的資金注入,是不可能令其股票瘋長的。」
秋若、蒙靜、袁姿都點了點頭,顯然同意韓海的分析。而韓海則在心中越發擔憂起來,如果繼續推斷下去,結果只有一個,幕後黑手有備而來,決不會輕易放手。操縱股票或許只是一個手段,甚至只是前期的試探。佩佩一個人能應付嗎?韓海不禁在心中暗問自己。他現在才發現,即使他早已知道師佩佩是暢遊的總裁,但是在心中並沒有將她當成一個叱吒商界的女強人,相反師佩佩在他心裡只是一個貴氣嬌盈的女孩,需要人呵護疼愛。想到這裡,韓海暗下決心,決定盡一切力量幫助師佩佩。想到就做,正好此時周慧要求隊員到體育中心集合,而他也閒了下來,於是囑咐小明星隊做好明天開始特訓一切準備,之後就離開了社團活動中心。
出了社團活動中心,他就給師佩佩打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師佩佩帶點焦慮的聲音:「韓海,是你嗎?」
韓海哼了一聲,沒等師佩佩繼續說明情況,韓海就將袁姿剛才說的情況說了一遍,師佩佩也沒有否認。
「你準備怎麼應付?」韓海問道。
「股票還不是問題,暢遊內部出了一件更大的事故,有人偷走了陸行船計劃的部分機密資料,可能會對集團產生致命性的打擊。」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誰偷的?有沒有眉目?」
「是我二叔偷的,他是陸行船計劃的總工程師。」
韓海一愣,據他所知,「科學狂人」師嘉宏(師佩佩的父親)是獨生子,怎麼突然多了一個兄弟呢?師佩佩似乎感覺到了韓海的驚愕,語氣稍顯虛弱地道:「這件事牽扯太廣,以後再說,現在我一時也沒主意。父親去了南美,現在又無法聯繫上……」說到這裡,韓海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問:「你現在在哪兒?」
師佩佩的呼吸一促,問道:「你要過來?」
「是的,或許我能幫你一些忙。」
師佩佩似乎頗為欣喜,忙道:「你到暢遊總部等我,我一個小時後會去總部開會,要不要我派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說到這裡,韓海遲疑了一下道,「放心,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沒等師佩佩回應,韓海就掛斷了電話。
韓海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先找了一個報亭,將這一天所有的報紙統統買了一份,然後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往暢遊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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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動情之機
暢遊科技集團的總部位於市區西南角的高科技園區內,佔地十萬平米,建有數幢大廈,主建築是有「無限空間」之稱的幾乎純透明的鋼結構玻璃大廈。這是個激動人心的地方,非是親眼目睹的人無法想像,連韓海也不能。走近這裡的時候,韓海曾一度懷疑這裡不屬於師佩佩,因為很難想像,像師佩佩那樣年輕的女孩會有足夠的胸襟和氣魄來包容如此宏闊的所在,然而之後他又開始相信了,這裡的主人的確是師佩佩,因為這裡擁有和師佩佩一樣的那種屬於年輕生命的驚心動魄的美麗。
韓海剛從計程車上走下來,就見兩個穿著淺藍色套裝、胸前別著金色胸卡、樣貌不俗的年輕女子快步走了過來。韓海注意到她們的胸卡上寫著:總裁辦公室高級秘書。
「請問您是韓先生嗎?」其中一個秘書趨身過來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總裁馬上就到。」兩位秘書讓出了道路,恭敬地將韓海迎進了「無限空間」。韓海坦然地笑了笑,他知道一定是師佩佩事先通知了她的下屬,所以才有秘書出來迎接他。看她們的恭敬程度,韓海忽然很想知道,師佩佩告知下屬時給他冠上了何種身份。
秘書引著韓海一路向「無限空間」深處走去,沿途經過了幾道有警衛的關卡,最後在二樓的一部電梯前停下。這一路走過來,韓海覺得周圍儘是注目的目光。以他靈敏的耳力,自然聽到一些人的竊竊私語。他們議論最多的就是他的身份,竟然勞駕總裁辦公室的兩位高級秘書迎接。聽到這樣的議論,韓海也只能暗暗苦笑,現在他只有祈禱,師佩佩別把他的身份說得太誇張。
走進電梯,韓海才發現這部電梯竟然是專門往下的,看樣子還是一部專用電梯。一位秘書將一張金色卡片插入正面的牆上,然後按下電鈕,電梯才開始啟動。韓海瞥了一眼壁上的電鈕,發現竟有十數個,也就是說,這幢大廈的地下起碼有十幾層。看來所謂的「無限空間」該是指這幢大廈的地下吧!韓海心想,難怪地面建築雖然佔地寬大,卻只有幾層,原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電梯直達地下七層,韓海走出電梯的時候,發現電梯口早已恭立著兩個同樣打扮的漂亮秘書,他不禁皺了皺眉,他覺得根本沒必要做出這種排場,師佩佩似乎太過計較這種形式上的東西了。
兩位秘書讓出道路,韓海抬眼望去,只見面前是一條寬敞的銀白色通道,一直向前延伸,不知出口在何處。
「總裁已經到了,韓先生請。」左邊那位身材最為豐滿的秘書淺笑道。
韓海微微一怔:師佩佩已經到了?剛才怎麼沒有看見?隨即又恍然,像這種隱秘性的所在,其通道必定不止一條,師佩佩一定是從特別的通道直接到達這裡的,所以才會搶在他前面。
沿著通道一直往前走,最少前進了三百米,然後突然拐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扇淺灰色、厚重的金屬門。韓海剛剛準備停下腳步,門忽然無聲無息地退開了,眼前出現了師佩佩喜滋滋的笑臉,她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套裝,祛除了幾分嬌氣,顯出了高貴而成熟的氣質。此時她一臉微笑,誰都看得出,她對韓海到訪的高興程度。儘管暢遊現在遇到的困難使她眉間暗添隱憂,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出來迎接韓海的興致。
相比於師佩佩表面上的談笑自若而言,韓海謹慎多了。在師佩佩走過來挽著他臂彎的時候,他就微微皺眉問:「情況怎麼樣?」師佩佩搖頭不語,只是挽著他的臂彎將他帶進了門內。在這一刻,韓海瞥見身側的四位秘書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不知是對他和師佩佩關係的驚訝,還是對他此行目的的驚訝。
※※※
門後簡直是一個與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韓海感覺自己就像一下子站到了一艘大型戰艦的艦橋上,眼前是一方巨大的透明頂空間,面積足有兩三個足球場那麼大,整體高度超過二十米,三面是高寬達數米的巨大電子顯示屏,顯示屏連接著各種電子儀器,閃爍著螢光的電腦屏幕簡直不計其數,數以百計的穿著白色和淺綠色服裝的人在電子儀器前忙碌。而最瑰麗壯闊的要數空間上方的景色,灰色的玻璃上不知用什麼方法投影成星空的圖案,無數星團不停地變化,由生由死,由榮到枯,彷彿在向所有人訴說著一個不知疲憊的永恆的星夢。
以韓海的定力,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張大了嘴,雖然馬上就合上了,但已經表明了他心中的震驚:暢遊科技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有野心和魄力。如果這一切都是出自師佩佩之手的話,韓海覺得自己應該重新瞭解這個表面看上去只像個富家千金的漂亮女孩。她那雙嬌盈貴氣的雙眸,此刻正帶著幾許驕傲、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似乎正在期待他的讚賞。剎那間,韓海覺得很激動,因為能令這樣的女孩傾心,無論是怎樣高傲的男子,想來都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而他該以怎樣的情感回報呢?韓海覺得以往的茫然正在逐漸消失,一種從未有過的責任感在倏忽間悄然於心中生起。師佩佩將韓海臉上的細微表情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一番遊目四顧之後,韓海的目光最終落在左邊那方巨大的顯示屏上,上面有一幅曲線圖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暢遊科技這一周的股價曲線,通過旁邊的柱狀圖分析表可以清晰地看出,週一至週五,暢遊的股價上漲了百分之六十,且上漲速度有加快的跡象。韓海忍不住皺了皺眉,情況可能比他在報紙上看到的分析還要糟糕,他一看到這些數字,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師佩佩卻在此時瞪了他一眼,似乎責怪他的目光總是關注著一些「無關緊要」的景物,而偏偏漏過了她這個最值得觀賞的「景物」。韓海忍不住哂笑了一下,問道:「你不覺得股票升值得很詭異嗎?我看情況很不妙。你也真夠大膽的,這麼明目張膽地將這些股價信息公佈出來,也不怕引起內部恐慌。」
師佩佩臉上泛起淺淺的無奈,道:「這是公開的消息,守著也沒用,與其遮著擋著,不如掀開來舒坦。目前股價還能控制,最讓我擔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你是說……」韓海瞥了一眼站在師佩佩身後的四位高級秘書,突然收住了口。
師佩佩沒有回頭,卻笑道:「她們等於我的副手,沒必要隱瞞。」
韓海點了點頭,給了師佩佩一個佩服的眼神。
「現在你想怎麼解決?」
「如今我是分身乏術,一方面要盯緊股票市場,徹查操縱股價的資金來源,另一方面又要留意二叔的動向,我擔心二叔會有異動,因為我總感覺二叔偷取資料的行為不是一時衝動之舉,而是有預謀的。不管怎麼樣,陸行船計劃凝聚了我和集團內所有人數年的心血,我不想因為一時疏忽,為他人做嫁衣裳。」
「有可能通過法律途徑拿回那些資料嗎?」韓海雖然明知這個問題白問,但還是問了。
師佩佩搖了搖頭,簡單地道:「沒有證據!」
「我想只要找到你二叔偷取資料的動機,就能找到證據。」
「可惜我們找不到。」
「正規途徑當然找不到,」韓海笑了,「有時候需要使用一些小伎倆,即使不能探出消息,最多我們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把資料拿回來就行了。」
「你是說『偷』?不可能,我連二叔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況且他既然取走了,說不定已經把資料交給別人了。」
「不一定。」韓海搖了搖頭,「我想你二叔八成與別人是交易性的合作,按照常理,他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地點與藏在暗中的人交換彼此想要的東西。只要在這之前找到他,就可以避免一切損失。或許還能牽出操縱股票的黑手也說不定。」
師佩佩沉吟了片刻,始問道:「你想去?」
韓海笑了:「要不我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來參觀暢遊科技的秘密基地吧?!」說到這裡,韓海露出了一個瀟灑的笑容,看來師佩佩眼裡,卻覺得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手裡一樣。這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的氣質呢?師佩佩的思緒忽然走入了岔道,迷糊中想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韓海看到師佩佩眼中的迷離,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一如隔著帷幕玻璃,看下面的人忙碌一樣。靜靜地等待也是一種心境,只要適當的運用,就能體味著人生中的許多動人之處。片刻後,師佩佩回過神來,抿著嘴唇一直盯著韓海看,似乎要從他臉上找出某些突出的特徵一樣。
韓海攤了攤手,笑道:「小姐,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告訴我,你二叔現在在哪兒,我去解決這件事情。」
師佩佩沉吟了好久,才點了點頭。
「二叔在哪兒我確實不知道,不過已經有一些線索,跟我來。」
韓海點了點頭,和師佩佩並肩走向前面的玻璃大廳,韓海看到裡面自始至終一直坐著三個人,他和師佩佩談話的時候,他們的目光不離掃向這邊,看來一直在等著師佩佩。但是師佩佩偏偏將他們晾在了一邊,與他站在廳外交談。很顯然,她把與他之間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這一點讓韓海既感動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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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異舉與誘惑
師佩佩走進玻璃大廳的時候,裡面原本靜坐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韓海見到一個秘書走到一邊,按下了一個電鈕,大廳四周迅速降下若干金屬板,阻隔了與外界的聯繫。
廳中的三個人是兩男一女,兩個男人分坐左右,都是四十歲左右,一個面孔闊正,一個臉形瘦削,且都透出精明的氣質。中間的女人比較年輕,三十歲左右,短髮,瓜子臉,身材勻稱,三人之中以她的坐姿最為氣勢逼人,顯出其強烈的自信。不過,韓海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因為他注重心境修為的的原因,所以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些不調和的因素,比如她的臉形趨向清新古典,卻偏偏有一雙豐厚的嘴唇,似乎給人性感的暗示,她的氣質應該偏於柔和,但她的目光卻始終透著一股冷意。韓海暗暗皺了皺眉,他一向對自己的感覺很自信,所以覺得有必要注意上述的疑點。
師佩佩對面前的三個人微微笑了笑,然後揮手讓他們坐下。廳中擺著一張八人座的銀白色金屬長桌,師佩佩瞥了一眼落後自己半步的韓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甜笑,接著擺手示意韓海坐在自己身邊,這個位置剛好正對著面前的兩男一女。
「給各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韓海。」師佩佩簡直語不驚人死不休,以韓海的承受力,也止不住覺得心臟在頃刻間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但是現在的環境下又偏偏容不得他對這一宣佈做出明顯的異舉,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不能流露。但他仍然忍不住偷偷地瞪了師佩佩一眼,意思好像在說: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已經從男朋友升級到未婚夫了?
師佩佩轉頭向他親暱一笑,眼神中還露出一絲促狹之色,意思好像在說:你就認命吧!
與韓海不同的是,對面的三人對師佩佩這一宣佈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似乎他們早已從師佩佩對韓海的態度上看出了兩人的關係。接下來,師佩佩給韓海介紹了一下對面的兩男一女,兩個男人都是暢遊的執行副總裁,闊正面孔的叫張雲生,瘦削面孔的叫簡斌。中間的女人名叫何晴,是暢遊集團的執行總裁。當師佩佩向韓海介紹何晴的時候,何晴只是淡淡地瞥了韓海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就對師佩佩正色道:「師總,我覺得您對集團當前的形勢不夠重視,韓先生雖是您的未婚夫,但似乎不應該列席這次秘密會議。」
師佩佩擺了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請韓海來是需要借重他的智慧,並不是單純地想把他介紹給你們。」
何晴並不滿意師佩佩的解釋,轉而問道:「難道韓先生有應付目前危機的方法?」
韓海微微一笑,道:「談不上辦法,只是一些伎倆,不過如果缺乏必要的資料,我的辦法也不管用。目前我們可以雙管其下,一方面留意介入股票市場的資金來源,一方面則要追查被竊資料的動向。」韓海沒有直言竊取資料的是師佩佩的二叔,因為他覺得或許何晴並不知道總工程師的真正身份。這一點連師佩佩事先都沒有警覺,可見韓海在這方面想得有多麼周到。
「韓先生,你的建議雖然沒有錯,但問題是現在兩方面的追查都沒有結果,而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今天是星期六,是休市時間,表面看上去一片平靜,但是我覺得如果拿出應對措施,下星期一的股票市場一定會有驚天動地的變動。到時候應對恐怕就晚了。」
「你說得對。」韓海點頭笑道。隨後轉過頭來對師佩佩道:「我們不妨兵分兩路,你把找到的線索告訴我,我有方法找到答案。」
師佩佩點了點頭,然後抬頭望向何晴道:「何小姐,你把找到的線索說給韓海聽。」
何晴明顯表現出不樂意的表情,不過她還是遵從了師佩佩的吩咐,對韓海道:「我們集團歷來有一個競爭對手,那就是遙望科技集團,關於低空飛船的研究,我們暢遊科技有陸行船計劃,遙望科技也有類似的藍色天堂計劃,兩個計劃都同時得到了各國研究資金的注入,不過藍色天堂計劃的進度一直遠遠落後於我們的陸行船計劃。但是我們的資料被竊之後不久,我得到消息,遙望科技在內部宣稱關於低空飛船的動力系統研究已獲重大突破。這種種跡象顯示,我們那位竊取資料的總工程師此刻很可能就在遙望科技的慶祝宴上……」說到這裡,何晴瞥了韓海一眼,似乎想觀察他的表情,然而她失望了,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此時只是唇角帶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甚至連半絲動作都沒做。他那清澈的眼神看似如山間清溪,一望見底,實則深邃莫測,難知高深。何晴的呼吸不禁一促,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太過輕看他了。能作為師佩佩未婚夫的男人,又豈會是平凡的角色?!
眼看無人提出疑問,何晴正想繼續發表意見,韓海忽然問道:「據我所知,暢遊的競爭對手不止一個,不知顧氏科技算不算暢遊的競爭對手?我在報紙上看到一篇報道,上面說顧氏科技也有一個研究內空飛船的計劃,叫綠星計劃,不知這個消息準不準確?」韓海望著何晴笑了笑。何晴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寒光。不過表面上她並沒有遲疑,立即點了點頭,給了韓海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了,」韓海突然站了起來,對師佩佩道,「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現在我就去著手解決,等我的好消息。」話落,他還擺了擺手,似乎在阻止坐著的人站起來相送。韓海快要跨出門的時候,師佩佩忽然聽到耳朵裡鑽進來一個聲音:「老婆大人!現在我就去顧氏企業走一遭,小心你的執行總裁,我覺得她很不簡單。」師佩佩身心一震,她忍不住回過頭來,卻剛好看到韓海的最後一絲背影消失於門外。師佩佩一怔,隨後臉上浮起了一絲動人的微笑。再回過頭來,竟然舉手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道:「會議到此為止,我要去見一個人……」
對面的三人不禁面面相覷,而何晴的眼眸深處則開始隱隱泛現起幽光。可惜,師佩佩此時已經轉過頭去,並沒有看到。
※※※
韓海剛剛走出「無限空間」,他的手機就響了,打開一看,竟是師佩佩傳來了一些資料,是關於總工程師師嘉榮的資料,還附有一張全身照。顯然,師佩佩已經為他將一切設想周全了。韓海覺得自己對師佩佩算是白擔心了,即使是對何晴的猜測,他都懷疑師佩佩可能已經有所警覺了。有這樣一個聰明的「老婆」,動念之間彼此就能知曉對方的心意,應該是一件非常動人的事情吧!韓海對著手機笑了笑,心中同時冒起這樣的想法。
收起手機,韓海剛想去附近的出租車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喊:「韓先生,請等一等。」
韓海轉過身來,正看到一位體態撩人的漂亮女人向他小跑了過來,因為胸部太過豐滿加之上衣紐扣少扣了一個,一路小跑過來的姿勢帶動起了其胸部肉團令人屏息的跳動。韓海不禁皺了皺眉:這個女人雖然也身著淺藍色套裝,一身秘書打扮,但卻是個陌生面孔。以韓海的目力,老遠就看到她胸前別著銀白色的胸卡,上面寫著:秘書部高級秘書。韓海不禁暗存疑惑,他猜不透這個女人叫住他的原因,不過或許會有令人期待的表現吧!他在轉過身的剎那,腦海裡就掠過了上述一連串的分析和想法。
漂亮秘書終於跑到了韓海的面前,不知是因為慣性收勢不住,還是跑太長距離腳軟了,眼看距離韓海已經很近了,她仍沒停下腳步,而是以踉蹌的姿勢衝了過來。而韓海則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因此竟沒有伸手去扶住她。不過,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他的眼神的話,就會發現裡面突然增加了一種詭秘的笑意。原來,韓海並不是趕不及扶住這位漂亮秘書,他是佯裝沒反應過來。在這位漂亮秘書沒有要踉蹌跌倒之前,韓海還對她的出現心存疑惑,但是這頗具戲劇性的一幕一出現,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因此他很願意欣賞這幕只會出現在三流肥皂劇中的老套把戲。
大概是韓海遲鈍的反應讓漂亮秘書覺得這幕戲已經不可能有新的角色加入了,所以就在即將撞到韓海的一霎那,她竟奇跡般地控制住了身體,然後微微低頭,滿臉歉意地對韓海道:「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韓海微微一笑,道:「沒關係。」
漂亮秘書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歸入正題道:「我是秘書部高級秘書田菁菁,何總讓我給您準備一輛車,她說您為公司工作,沒有車不方便。」
「何總?你是說你們公司的執行總裁何小姐?看來她想得比某個人還要周到啊!」韓海笑道。「某個人」不言而喻是指師佩佩,韓海說這句話似乎有很深的含義,可惜這位高級秘書田菁菁沒有透視人心的神通,否則就能知道此時的韓海在打什麼算盤了。
大約一分鐘後,一輛福特被開到了韓海面前,司機下車後,田菁菁就立刻坐到了司機座位上,韓海不禁微微一笑,問道:「田小姐,難道何總吩咐你給我當司機嗎?」
「是的。」田菁菁送過來一個暗含挑逗的眼神,媚意橫生地道:「何總吩咐,這兩天我必須給您提供一切可能的協助,這一點已經請示過師總,您不必擔心。」
「是嗎?連你們師總也知道?!」韓海露出了淡淡的無奈表情,心中卻不免對師佩佩生出幾許怨懟:真會替我找麻煩!
韓海上了車,並沒有立刻叫田菁菁開車,而是支著腦袋看窗外的風景。過了好一會兒,田菁菁終於忍不住回頭問道:「韓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
韓海收回遠望的目光,笑了笑,答非所問地道:「我剛才在想,哪裡可以弄到一些特殊的裝備。」
「韓先生需要什麼樣的特殊裝備?或許我可以幫忙,我們集團內部可有一個專門生產特殊裝備的部門哦!」田菁菁笑道。
韓海點了點頭,之後不答反問道:「田小姐,你以前做什麼工作?」
田菁菁微微一怔,轉瞬又恢復了正常,然後笑道:「我現在做的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工作之前一直在上學。」
韓海又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舒緩的表情,然後靠到座背上,報出了一長串的特殊裝備名稱。田菁菁取出隨身PDA,飛快地記錄下來。五分鐘之後,她抬起頭來笑道:「資料已經傳到公司的特殊裝備部,兩小時後會準備好,現在我們去哪兒?」
「最近的酒店,將裝備也送到那裡。」韓海笑道。
田菁菁迅速閃過一抹愕然的表情,隨即露出了一個頗具誘惑性的笑容。她迅速地用PDA發出了信息,然後將車發動,離開暢遊集團,向心目中最近的酒店駛去。
※※※
最近的酒店距離暢遊集團約莫兩公里,這是一家五星級的豪華酒店,連韓海也沒有想到,酒店的名稱是佳華,這讓他想起了不久前營救顏玫時師佩佩查到的那個線索,可惜因為當時他一心只想救出顏玫,以至於放過了繼續追查下去的時機,等到回頭想起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了,之後顏玫突然消失,他也無心再查下去,也就漸漸將那件事情淡忘了。現在佳華酒店就在眼前,韓海的心忍不住又熾熱起來。他覺得或許能從這裡找到顏玫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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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星夜龍翔
一走進佳華酒店,大堂值班經理就立刻滿面笑容地迎了過來,還沒有走到他們面前,就熱情地招呼道:「田小姐,歡迎再次光臨本酒店。」
田菁菁微微一愕,似乎沒想到這裡竟會有人認識她。短暫的愕然之後,她隨即堆起了滿臉笑容,對韓海道:「韓先生,你看這裡的服務多周到,我只來過這家酒店一次,值班經理就記住我了。」
韓海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田菁菁的話表示贊同,事實上他的心中卻有另一番想法。他雖然不知道田菁菁總共來過這裡幾次,不過從她剛才的表情可以猜知,以前她到這裡來一定不想引人注意,否則不會沒有被人認出的心理準備。至於她為什麼不想引人注意,那就要問她自己了。
眼前這位值班經理似乎不太精明,他見田菁菁似乎記不起他,忙諂媚地笑道:「田小姐,一個月以前,您與吳總一同駕臨,就是我接待您的。」
田菁菁剎時變得很難看,值班經理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是笨蛋,最起碼的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田菁菁的臉色已經很明顯地表示,他剛才的幾句獻媚非但不讓她高興,還讓她非常生氣,他小心地瞥了田菁菁一眼,之後又望了望韓海,若有所悟地趕緊閉口。而韓海此時卻在心中暗笑,他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何晴將田菁菁派到他身邊意在使用「美人計」,而田菁菁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韓海暫時還不想揭穿她,因為他忽然對田菁菁的身份產生了興趣,想知道她在何晴手中究竟充當了一張什麼樣的牌,這將有利於他對何晴的探察。
整個過程寫起來似乎很漫長,其實田菁菁擺出難看臉色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時間不超過三秒鐘,之後她又咯咯笑了起來,做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對退到一邊的值班經理道:「幸虧你還記得我,這真是太好了。麻煩經理照以前的規格,給我來兩間相鄰的套房。」話落,田菁菁又露出了一個充滿挑逗的笑容。韓海忍不住皺了皺眉,他覺得剛剛過了一會兒,田菁菁就變得放蕩了不少,而且似乎這才是她的真性情。
田菁菁雖不是非常出眾的美女,但她有一付異常惹火的身材,因此稱得上是一個性感的嬌娃。此時連連露出曖昧的笑容,簡直讓值班經理的骨頭都快酥了。他滿臉迷醉之色地道:「非常樂意為您效勞,房間就在五樓,我這就去準備。請您和這位先生隨我來。」
值班經理熱情地為韓海和田菁菁介紹了套房的格局,之後還準備詳細介紹各種設施,可是田菁菁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只好神情黯然地告退。隨後韓海也從田菁菁的房間走了出來。他剛走進自己的房間,就聽見臥室裡傳來隱隱的動靜,他忍不住走過去一看,竟發現田菁菁仰躺在臥室的床上,只穿了一身近乎透明的性感內衣。聽到韓海推門,她用一隻手支起頭,然後露出了一個充滿誘惑性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我的臥室裡?」韓海雖然對她的神出鬼沒感到奇怪,不過由於事先已經猜知她的真正身份,倒也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這種表情被田菁菁看在眼裡,便以為韓海對這種事習以為常。於是,田菁菁的行為更加大膽起來。她褪下文胸一邊的肩帶,吃吃地笑道:「等裝備送到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干很多的事情……」
韓海笑了,他也不刻意迴避田菁菁近乎裸露的上半身,而是靠在門框,以調侃的語氣問道:「何總只是吩咐你給我一定的協助,難道這也算在協助之內?」
「這種事不一定要何總吩咐的。」田菁菁支起左腿,刻意突出下身的風景。可惜,這番努力並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她瞥見韓海的眼中只有欣賞之色,卻無情慾之光。難道他有什麼特別的癖好?田菁菁暗想,隨後一咬牙,剛想做一些其他的嘗試。韓海的雙目突然隱隱泛起了紅光,他的鼻息也驟然間重濁起來。田菁菁不禁暗喜,她立刻又擺了一個更具誘惑性的姿勢,並做好了韓海撲上身的準備。就在這時,韓海忽然道:「我出去買一些東西,你等著我。」說完,就急匆匆地跑出門去。田菁菁呆住了,這時候還出去買東西?難道他真有特別的癖好?!她不禁又喜又怕,喜的是總算快要達成任務了,怕的是韓海想出什麼折磨她的法子。這樣翻來覆去地想了好長時間,她忍不住昏昏欲睡起來。就在她快要完全睡著的時候,她又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難道是他回來了?田菁菁立刻喜不自禁。她顧不得穿上衣服,就起身去開門,剛走到門口,她就聽見外面聲音嘈雜,還夾雜著那位值班經理的聲音,她一呆,隨後一看時間,才發現距離韓海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了,差不多已經到裝備送到的時間了。她又準備回去穿衣服,就在轉身的剎那,她的臉色頓變,此時她才知道韓海可能一去不回頭了。顯然,任務已經無法完成,事情也已經脫離她的控制。她沒有理會外面的敲門聲,而是匆匆從兩間套房相連的暗門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撥了一個號碼,接入一條隱秘的專線。
田菁菁醒悟自己上當的時候,韓海已經來到五十公里外的顧氏科技集團總部了,此時他的樣子卻不同了:臉形被高明的化妝術加寬了,眉毛變粗,眼睛變小,臉上多了一些贅肉,身材也似乎比之前矮了幾寸。除了外貌改變之外,他的氣勢也不同於以往的內斂,而是變得凌厲起來。總之,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同於之前的韓海,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估計即使與最親近他的師佩佩等七女正面相遇,都不會被認出。
此時,正當夜幕降臨,天空無月,但繁醒密佈,初夏夜晚的清爽空氣伴隨著一陣陣的晚風正在橫掃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韓海耳目齊用,躍過外圍鋼絲護欄,在探照燈和四周塔台警衛巡視的空隙裡,恍若鬼魅一般穿過了紅外線警戒網,藏身於一所平房的暗影裡。
韓海在小範圍內左右移動了片刻,發現顧氏科技比想像中的還要戒備森嚴。雖然這一切他還不放在眼裡,但是如果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他所要找的人,卻也不是那麼簡單。有兩個難題最讓他傷腦筋的,其一是他雖然確知所要找的人八成就在這裡,不過卻不知道他究竟在什麼地方,這可能需要他大範圍地去搜查;其二由於手頭缺乏特殊工具,要通過這裡的某些高科技防護將會非常艱難,這將給搜查造成極大障礙。他不禁開始後悔起來,早知道就等拿到那些預訂的特殊裝備後再溜出來,這個念頭從他心中一閃即逝,隨即又被他否定了。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或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所以,他暫時按捺住躍躍欲試的心,等著遠方的田菁菁從「美人計」的迷戀中醒來,向她的主子通報,當消息傳到這裡來的時候,很可能會引起某些騷動,到時候,他就能憑借種種跡象找到騷動之源,從而輕易地找到他所要找的人。主意打定,他倒變得悠閒起來,於是開始偷偷地觀賞起周圍的景色來。就在他遊目四顧之際,他瞥見了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身穿普通文員工作服的女人,韓海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過卻覺得她很像失蹤的顏玫。那個女人從不遠處的辦公樓中走出來,然後裊裊婷婷地走到最中間的那幢雄偉的主樓前,然後趁著外面警衛一鬆懈,一個箭步衝到拐角處的黑暗處。以韓海的目力,可以看到她飛快脫下外面的工作服,露出一身與黑暗同色的緊身皮夾。隨後她似乎用特殊工具射出了飛索,然後藉著飛索身手矯捷地向上爬去。韓海不禁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剛才他為可能毫無結果的漫長等待而犯愁,現在卻有個探路的人搶到了他前面,不管她是不是顏玫,韓海都覺得她可能抱著與他一樣的目的而來。所以,他決定跟下去看一看。
以韓海的身手,只要趁著別人不注意,即使是在燈光照射之下,也不會被人發現。所以他很輕易地掠到了那個女人使用飛索的地方,並且意外地發現飛索並沒有被收起來。他以單手一帶飛索,然後向上飛身而去,十秒鐘後,他從六樓帷幕玻璃被劃開的地方鑽了進去,落身於一間黑暗的儲物室裡。他屏息細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發覺除了數個腳步聲,整層樓都很安靜,看來除了巡視的保安,就只有一個做賊的女人在活動了。韓海不禁滑稽地一笑,隨後閃身出了儲屋室。沿途避過了監視器和兩撥巡視的保安,一直尾隨於那個女人身後,向該層樓的腹地挺進。
通過中途對女人的多番觀察,韓海已經可以肯定前面的女人就是顏玫。韓海還發現,顏玫對這裡似乎很熟悉,她一路走來,總能揀監視器和保安巡查的死角前進,而韓海則需要憑借敏捷的身手躲過一次次地危機。他們最終來到一間房子的外面,韓海瞥了一眼門牌,發覺竟然是監控中心。他不禁有些不解,顏玫辛辛苦苦地潛行到這裡來做什麼。
他凝神細聽了一下保安室裡的動靜,發覺裡面至少六個不同的呼吸聲,也就是說至少有六個值班的保安在裡面。他瞥了一眼前方的顏玫,發覺她正在蓄勢待發,似乎要闖進去。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他又暗自寬心,因為如果顏玫沒有把握一下子制服六個人,是不會貿然行動的。她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這是她給他最初的印象。果然,顏玫只是躡手躡腳地竄到監控中心地門前,向門縫裡塞進了一個薄片,一分鐘後,韓海聽到裡面傳來人體倒地的聲音。隨後他看到顏玫直起身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他不禁好奇地掠身過去,透國門縫向裡看,發現顏玫正在將一張自帶的磁碟裡的內容輸進監控中心的電腦。同時更改了整幢大廈的電梯和監視器程序。一切做完之後,顏玫按下了台上的一個紅色按鈕,她身後的牆壁上立時出現了一個小窗口,露出了一個十六位密碼輸入器。顏玫立即將隨身帶的一部微型電腦與密碼輸入器接駁起來,並開始解碼。由於監控中心的電腦暫時處於受干擾的狀態,所以密碼被輕易地破解。三分鐘後,牆壁退了開來,裡面竟然是一部電梯的入口。此時電梯口已經自動打開了,顏玫並沒有立刻進電梯,而是站在電梯口將一根細如髮絲的伸縮天線拉長伸進電梯,大約一分鐘後才長呼出一口氣,走進電梯,電梯門隨即關上,而這面的牆壁也重新合攏。韓海趁著這個空檔,立即閃身進了監控中心,隨即又趁牆壁合攏之前搶先閃身進去。雖然電梯已經下去了,但是韓海並不苦惱,他已經想好辦法了。首先,他用手探了一下電梯門的厚度,發覺只是比普通電梯門略為結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置。看來,剛才顏玫那麼小心,只是針對電梯裡的禁制而已。韓海笑了笑,將雙手附著於兩邊的電梯門上,隨即運力輕而易舉地將門推到了兩邊。他探身向下看了看,發覺身下竟然是一個直徑達五十米、無限深廣的垂直大圓洞。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到底,不禁令他暗暗咋舌。
由於電梯已經下去了,加上那不是一部懸索電梯,韓海原本打算沿懸索滑下的計劃只好擱置。他正在犯愁無法下到底層的時候,忽然發現距離電梯口大約七八米的地方有一道焊接的鐵梯似乎可以往下直達,不禁暗喜。由電梯口到鐵梯,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距離,但是對韓海來說卻不是難題。他左腳一蹬電梯口左邊牆壁,就撲向了鐵梯,由於力量是斜向外的,所以身體只能掠過鐵梯,而無法用手臂夠到。不過這也難不倒韓海,在飛身到鐵梯附近的時候,他忽然左臂用力一甩,右手跟著輕輕地曼妙地一劃,剛好輕鬆地落於鐵梯子之上。落腳之時簡直就像一隻附簷的蝙蝠,毫無一絲聲音。
沿著鐵梯飛速滑身而下,最少下滑了有五十米,已經可以看到底部了。不過此時鐵梯也到了盡頭了,而距離底部還有八九米的距離。以韓海的能力,通過空中接力,可以輕鬆地躍下去。不過,他並沒有那樣做。因為他忽然發現鐵梯左上方四五米處有一個類似通風口的管道口,約有五尺見方,足可容兩個人並排爬行入內。韓海靈機一動,立即騰身飛了進去。
沿著通風口一路向前匍匐前進,中途雖遇到了幾道防護鐵欄,不到以韓海的勁力,這些都難不倒他。大約前進了五百米,韓海看到了第一個有亮光透出的通風口。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個無比寬廣的穹形大堂,裡面有若干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圍著一個像漢堡包的巨大艙形物體在工作著,無數的電纜從上面延伸出來,接到周圍的各種儀器上。韓海還瞥見大堂的一角設有一個指揮台,上面不僅站著很多身穿白褂的研究人員,還站著許多穿各種軍裝的軍人。那些軍人的軍服引起了韓海的興趣,根據那些軍裝的式樣,這些都不是本國軍人,而是歐美國家的軍人。另外,在這些各種各樣的軍裝當中,韓海還發現了一種別樣的軍裝,那種軍裝的顏色竟然是黑色,衣角滾上了金邊,而軍裝的右胸口排列著一排用三色(紅、綠、藍)條紋組成的精巧的三角星。在那些穿別樣軍裝的人群中,韓海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竟是在於家別墅與他照過一次面的顧宇。
韓海知道顧氏科技的背景,它是顧氏家族經營的龐大產業之一,既然顧宇也姓顧,而他又在這裡出現,韓海猜想他很可能是顧氏家族的嫡系子孫之一,這也可以從於夢璇的父親屬意顧宇的態度上得到解釋。韓海現在很想知道一件事情:顧氏科技是否就是打壓暢遊的幕後黑手。根據當日在天韻自然村顧宇突然出現時七女的反應,韓海可以肯定師佩佩也認識顧宇,甚至師家和顧家還可能存在一定的世交。如今,顧氏竟會暗施手段,突起發難,實在令他這個旁觀者費解。另外,顧家身上的疑點還不止一個,眼前顧宇穿著的古怪軍裝也是疑點之一。如果這可以作為顧氏軍事化的佐證的話,那麼顧家的野心或許不止在暢遊乃至內空飛船上而已,也許它的慾望已經足以遮天蔽日了。想到這裡,以韓海的心境修為,都不禁微起驚悚之情,因為他發現,眼下他所要觸及的問題或許已經不僅僅關乎暢遊科技一家了,而要更多與他有關和無關的人。想到這裡,他不禁收起了遊戲之心,拿出確實的認真之意來對待眼前的事。也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顧宇走出了人群,走進了指揮台後的那道門裡。韓海心弦一動,忍不住向他所走的方向的通風管爬去。由於越往裡通風管越大,加上韓海的爬行動作頗有技巧,所以竟不比普通速度的步行慢。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之上的通風管中雖有不少攔路的障礙,但都不難拆解,所以韓海一直尾隨著顧宇穿門過戶深入到這個龐大地底城的深處。如果過了約莫十分鐘,顧宇走進了一間全封閉的房間裡,幸好通風管還是通連的,所以韓海也跟了進去。不過他變得非常小心,因為他從聲息中察覺到該房間的外面最少守衛了十名以上的保鏢。
房子的通風口設在天花板的一角,韓海從這裡偷望下去,發覺這是一間相當寬敞的房間,各種設施應有盡有,裝飾擺設都刻意復古,汲取了古典中的奢華氣,所以看上去很是耀眼。顧宇走進房間的時候,房間裡原本坐著的一個人冷哼了一聲,似乎對顧宇的姍姍來遲相當不滿。顧宇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親切的招牌式的笑容,道:「對不起,師老,小侄忙於飛船的動力試驗,累您老久等了。」
「別跟老子耍花槍,錢呢?要想拿到最核心的資料,就快些拿錢來,否則以我之前提供給你的資料,你們再研究上五十年,那個鐵殼子也飛不起來。」
「小侄已經準備好了,」顧宇滿臉堆笑,「按照我們當初的協定……」
「慢著,我要更改協定,我剛才想了想,為了這麼一點錢,我出賣了我大哥,出賣了我的寶貝侄女,我犧牲的實在太多了,所以,交易金額改成十億美金。另外,我要瑞士銀行的本票,不要現金或轉賬。」
顧宇的臉色頓時大變:「師老,這件事我們早先就訂過協議,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哼!協議?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顧家的野心?你們顧家不止想要製成內空飛船,並且將它用於軍事,你們還要建立自己的帝國,所以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我侄女的暢遊科技,你小子不但想要暢遊的技術乃至整個暢遊,還想要她的人。這一切我都知道得很詳細,甚至連那個小婊子何晴在幹什麼勾當我都一清二楚。」
「怎麼樣?現在你還以為花十億美金不值得嗎?」
「小侄認為還有一個比花十億美金更好的辦法。」顧宇陰森森地道。
「哦!小子,你發狠了!我勸你別動歪念頭,別說我死了,我事先安排的人會將你們顧家的陰謀通過各種渠道散播出去,單就是因為我的死,鎖在我手上的這個六十四位密碼箱會自動銷毀一事,你們顧家就有承擔不起的損失,所以,你還是考慮清楚的好。」
顧宇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俗話說薑是老的辣,眼前這一位的行動已經徹底證明了這一點。所以雖然顧宇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剁成肉醬,不過在沒有取得密碼箱裡的資料之前,他還必須得按捺住衝動。於是,他的臉色即刻又溶解開來,笑道:「師老,您的犧牲的確很大,家父已經關照過我將酬勞提高到五億美金,不過既然師老執意要十億,我們顧家也不小氣,我這裡有兩張五億美金的瑞士銀行本票。請您點收。」
顧宇將兩張本票遞了出去,然後笑道:「師老,錢小侄已經付了,您也該把資料交給小侄了吧!」
「著急什麼?」正在查看本票的人頭也不抬地道,「給我準備一台手提電腦,有些資料是裝在我的腦子裡的。」
「小侄這就去叫人送來,不過,您老整理資料不知需要多長時間?」
「一個星期。」
「那就不打擾您工作了。」顧宇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準備向門外走去。當他轉過身來時,他的臉上一片冰冷,充滿了狠厲之氣,其眼神中分明寫著:看你能揣著本票活多久!?
韓海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在他視線難及的地方坐著的人就是暢遊科技的原總工程師、師佩佩的二叔師嘉榮,雖然他現在可以立即下去將他制服,不過他還想等電腦送過來之後再動手,那樣,他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將資料連帶師嘉榮本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大約五分鐘過後,電腦送了過來,師嘉榮哼了一聲,隨即吩咐來人出去。韓海調整觀察的姿勢,才發現他正在雙目發光看著兩張本票,幾乎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眼前時機已經成熟了,韓海雙掌暗用陰勁,悄無聲息地撐開了通風窗,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師嘉榮竟然沒有發覺。韓海也懶得費事,直接掠到他身後,一捏他脖子上的經脈,將他制昏,同時不客氣地將他手中的兩張本票收入懷中。隨後,他也不作停留,一個飛身,又掠進了通風窗,將通風窗復歸原位之後,抱起師嘉榮一步一步沿原路返回。當他終於快要回到通風口出口的時候,正好路經最後一個通風窗,就在這時,他發現顏玫正在下面躡手躡腳地掩身前進,她似乎還沒有達成她的目的。韓海生怕顧宇發現師嘉榮失蹤,從而搜索整個地底城,到時候會連累顏玫,所以忍不住對顏玫發話警告:「顏玫,我是韓海,這裡將有大變,你快些走。」這幾句話是用特殊的傳音法發出的,只有顏玫一人能聽到,不會驚動別人。
顏玫在通風窗下一愣,韓海忍不住又道:「我就在你上面。」顏玫抬頭一看,正看見韓海貼在通風窗上的臉。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表示會遵照韓海的話去做。而韓海此時則在想,帶著師嘉榮從通風口爬上鐵梯也許沒問題,但是到鐵梯盡頭再飛身上電梯口卻要費一番心力,尤其電梯門已經關上了,難度就更大了。所以他靈機一動,乾脆使用剛才的辦法,打開通風窗,跳了下去,趁著左右沒人,準備與顏玫一同用電梯上去。顏玫看到他跳下來,手裡抱著師嘉榮,臉上不禁顯出了異色,韓海雖然看到了,卻沒有放在心上。
幸運的是,他們現在距離電梯很近,而附近又沒有人。所以他們很輕易地進了電梯,向上升去,出了電梯,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沿原路出了顧氏科技的地盤。當他們通過了最後一道鋼絲網牆的時候,顧氏科技裡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警報聲,可惜一切已經為時太晚了。其實顧宇本可以早些發覺師嘉榮失蹤的,甚至可以預先將他藏起來,但是由於田菁菁向何晴示警的電話出現了不可知的變數,導致她並未能聯繫到何晴,致使整件事情沿著一個預先誰也沒預料到的變數一直走下去,這一點即使是預先巴望著田菁菁的告密電話會起到投石問路效果的韓海都沒有想到。可見事事無絕對,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再怎麼計劃周密的事情都可能出現未可知的變數。這既可以說是命運的無常,又何嘗不能形容為生命的動人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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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色光計劃
韓海和顏玫在遠離了顧氏科技的搜索範圍後停下腳步,整個過程中誰也沒有說話,當彼此都忍不住要說話的時候,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最後,還是韓海先發問:「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離開?還有,你怎麼會在顧氏科技出現?」
顏玫搖了搖頭,之後以微帶感歎的語氣道:「你知道,我是一個殺手。殺手注定是一顆棋子,除了要受人擺佈,還要受命運的擺佈。」
韓海沉默了,本來有若干的問題要問,現在卻都無法再問出口了。顏玫瞥了他一眼,突然以調侃的語氣問道:「你沒有問題要問了嗎?」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即使他問出問題,顏玫也不會回答,即使回答了,也讓人分不清真假。
「既然這樣,輪到我問你了。」顏玫繼續了那種調侃語氣,「你為什麼每次都幫我?難道你就對我不存戒心嗎?」
韓海再次苦笑,他聳了聳肩,道:「或許是因為我每次見到你時,你都需要幫助吧!我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優點,就是喜歡幫助別人。」
顏玫笑了,她瞥了一眼躺在韓海腳邊處於昏迷狀態的師嘉榮,忽然露出了一個有趣的表情,道:「你就不怕我與你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他嗎?」
韓海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後笑道:「剛才不怕,現在倒是怕了。所以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顏玫不禁微微生氣起來:「你就不能把話說得隱晦一點嗎?這麼不留情面!」韓海聳了聳肩,意思好像在說:是你要我這樣說的。顏玫只好無奈地哼了一聲。在韓海離去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揚聲道:「你知道,我是一個殺手……」
「你已經說了兩遍了。」
「殺手應該無情,六情不認……」
「那是殺手的最高境界。」
「所以,假如有那麼一天有人要我去殺你,我也不會留情,儘管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
「那我會非常歡迎。」已經走出老遠的韓海搖了搖手,似乎根本沒把顏玫的話當真,氣得顏玫滿面嗔怒,最終恨恨地跺了跺腳。可惜韓海沒能瞧見,要不他一定會驚歎,想顏玫這種年紀、這種身份的女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是一件何等可愛的事情!
※※※
韓海撥通了師佩佩的電話,沒等他說話,師佩佩就著急地問他現在是不是安全,卻隻字不提他去顧氏科技探察的事情,這讓韓海暗暗感動。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寶貝二叔正睡在我身邊,做著十億美金的美夢呢!」
師佩佩聽後一愣,三秒鐘之後不禁驚喜地道:「你找到他了?」
韓海呵呵笑了起來,隨後道:「我已經快到『無限空間』門口了。」他沒有騙師佩佩,因為他猜定了師佩佩現在一定還在暢遊,所以就帶著昏迷的師嘉榮直接開車來到暢遊集團。他將車停在「無限空間」的門口,沒有下車,因為他覺得如果公然將師嘉榮帶進去,難免會被暢遊內部的職員撞見。到時候消息走漏,可能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師佩佩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很快就帶著兩名貼身秘書趕了過來。她上了車之後,竟情不自禁地當著秘書的面,抱著韓海,狠狠地吻了幾口,讓韓海哭笑不得。
心情平復之後,師佩佩的雙眸依然是水汪汪的,顯然情動至極。要不是秘書提醒,她簡直連師嘉榮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三分鐘後,師佩佩的心情終於完全冷靜下來,在她的指示下,韓海將車開進了地下車庫,然後通過一個秘密的升降梯連人帶車進入了地下,最終來到一個警衛森嚴的房間。師佩佩沒有立即讓韓海將師嘉榮弄醒,而是先支開了兩位貼身秘書,然後走到韓海跟前,笑問:「我想知道,你有什麼樣的神通能從顧氏科技這隻大老虎嘴裡拔牙?」
韓海聳了聳肩,道:「只是運氣好而已。」隨後他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聽得師佩佩目瞪口呆。雖然韓海說得輕鬆,但是師佩佩知道其中的每一個過程是多麼的驚險,因為暢遊對外防衛也有和顧氏一樣嚴密,所以她知道通過任何一關都是何等的艱難。或許是太過關注韓海的原因,當韓海提到遇到顏玫的過程時,師佩佩只稍稍露出了一些驚訝之色,就將話題轉到了別的事情上。末了,師佩佩忍不住驚歎道:「你不做商業間諜真是可惜!」
韓海呵呵一笑。師佩佩忍不住動情地貼身過去,靠在他的肩上,然後小聲道:「你為我冒這麼的險,我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
「報答就免了。你的報答我不敢承受。」
「為什麼?」師佩佩瞪大了眼睛,她剛才說的話意思已經很明顯,她已經徹底愛上他了。所以韓海有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
韓海則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反問道:「你想知道原因?聽了你可能會後悔的。」
師佩佩才不會相信他的話,立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韓海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意思好像在說:是你要我說的,聽了之後別後悔!
韓海突然牽起師佩佩的左手,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會一點中醫醫理,昨晚你們和我打架的時候,我偷偷把過夢璇的脈搏,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懷孕。你也一樣。」
師佩佩臉色一變,雖然她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她低下頭去,道:「我不是存心騙你的,我們只是想……」
「算了!」韓海忽然打斷師佩佩的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過,你們既然犯了錯,當然要受懲罰。」
「什麼懲罰?」師佩佩緊張起來。
「嗯……就罰你和夢璇在未來的十個月之內天天吃雙人份的食物,據說孕婦都是這樣的。」
「那怎麼行?」師佩佩大驚失色,「人家會發胖的。」
「這就是我能管的事情了,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方法,兩人份的飯菜七人平攤,一人不過增加了一點哦!」韓海陰陰地笑了起來,顯然他是想一網打盡,將主謀與共謀一塊兒懲罰。師佩佩現在終於知道什麼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如今的情勢已經沒有她掙扎的餘地了。於是她只好無奈地點頭同意這個「不平等」條約。由於實在氣不過,之後她忽然惡狠狠地道:「是你讓我們吃的,到時候吃出七個胖得像豬的女朋友,看你受不受得了!」
韓海呵呵一笑,道:「家裡有七個美麗可愛的小豬也是一件趣事。」
師佩佩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在說:你只是嘴上說得好聽。韓海也不爭辯。接下來,他們談到了何晴,韓海這才瞭解到,原來師佩佩早就發現何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不過礙於她是難得的管理人才,師佩佩需要她協助的地方很多,所以師佩佩一直以集團的絕大部分股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為安慰,對此睜隻眼閉只眼。不過經過韓海提醒,師佩佩才意識到其中潛藏的危機,並且立即對她展開隔離調查,也正因為如此,何晴才沒有接到田菁菁的示警電話。如今前後一對照,結果氣得師佩佩臉寒如冰。很明顯,何晴是顧家派來的,顯然顧家對暢遊覬覦已久。讓師佩佩最生氣的是顧家還一直對她示好,總是擺出交好世家的姿態,顧宇甚至還一直在暗地裡對她展開追求,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在為他們的陰謀做掩蓋。
「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顧氏科技就是操縱股市的幕後黑手,可是我想不通,他們抬高股價究竟有什麼目的?」韓海臉上露出了些微迷惑的表情。韓海的迷惑只是因為他對暢遊運營情況並不熟悉,而師佩佩則不同,她對暢遊再熟悉不過了,所以她能解答這個疑惑。
「操縱股價和竊取資料其實是同一陰謀中的兩個相連的步驟,顧家操縱股價只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當我的全副心力放在股市上時,他們正好趁機從二叔手中得到所需要的資料,並展開研究。然後他們大可以宣佈在內空飛船的研究上遠遠超過暢遊,而暢遊則會因為核心資料被竊,在研究上停滯不前,這就無法安撫投資陸行船計劃的各方投資者的擔憂,令他們惶惶不安。然後顧家大可以一股作氣,在股市上將事前購入的大量股票狂拋,然後股價一定會大跌,這就造成了暢遊瀕臨破產的表面現象。到時候,兩種力量相互作用,投資者肯定會失去信心,要求撤資的肯定不在少數,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暢遊就危險了。」
這番話立刻驅散了韓海心中的迷惑,他恍然地點了點頭。
師佩佩的臉色卻在此時顯得凝重起來,她忽然想到了一個疑點。
「想要操縱暢遊的股市,起碼需要三十億美金,顧氏科技從哪兒得到這麼多的流動資金?顧家雖然富可敵國,但是一下子拿出三十億應該還是很吃力的……那些資金究竟從哪兒來的?」現在輪到師佩佩迷惑了。
「雖然我不知道拿出三十億流動資金對顧家來說是否很吃力,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證明,顧家的確很有錢,起碼他們肯拿出十億美金買那些資料。」韓海取出藏在懷中的兩張共價值十億美金的本票,然後邊晃動邊道。這讓師佩佩都不禁露出了嫉妒之色,這傢伙「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十億美金,真是走路都會被錢砸到,他的運氣是不是好得太離譜了?!韓海嘿嘿一笑,立即收起本票,他已經決定將這比錢作為酬勞沒收了。也就在這時,他的腦中突然閃過顧氏科技地底大堂的那一幕,那些穿各式軍裝的軍人以及顧宇穿著的古怪軍服。他立刻將那一幕說給師佩佩聽。師佩佩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她忽然喃喃道:「看來袁叔叔(袁姿的父親袁嘉生)說得沒有錯,真的存在『三色光計劃』!」
韓海聽到了師佩佩的喃喃自語,他不禁奇怪地問:「你在說什麼?」
師佩佩抬起頭來,正色道:「袁叔叔在依照你提供的名單查銀行內部間諜的過程中,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就是三色光計劃。如果顧宇軍服上的三色三角星是與三色光計劃想呼應的話,我想顧家背後還存在兩股龐大的勢力。」
韓海心中一震,他現在終於可以印證自己之前的感覺了,原先他認為顧家極可能是一隻野心極大的猛獸,沒想到真正的猛獸卻是三頭一身的,這樣的猛獸,其野心恐怕是一個無底洞吧!韓海心中突然生出這樣的感歎。之後他告訴師佩佩,師嘉榮可能知道很多內幕。他將弄醒師嘉榮的方法告訴了師佩佩,之後就以明天還要帶領小明星隊訓練為由離開了。師佩佩也沒有阻止,事實上,她知道韓海是在將處置師嘉榮的主動權交給她,因為畢竟師嘉榮是她的二叔。在這一點上,韓海顯然很顧及她的感受,這讓師佩佩的芳心立刻甜滋滋的。
※※※
韓海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秋若、蘇雯、於夢璇、袁姿、康心兒都已經回房睡覺了,只有蒙靜還呆在客廳裡看電視。韓海剛走進門,蒙靜就站了起來,向他微微一笑,然後就向她的房間走去。韓海不禁一怔,隨後一股溫暖襲上心頭。他知道這個一向沉默的女孩是在用妻子一般的無聲的等候來表達對他的關心。相比較而言,已經進入夢鄉的其餘五女很顯然就缺少做賢妻良母的素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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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明星隊的特訓
第二天,韓海早早地騎著腳踏車趕往明星大學的社團活動中心,這是他擔上「教練」職責的第一天,他很想知道那些即將接受特訓的女孩會以什麼樣的狀態來迎接他。
六點四十分,韓海來到籃球隊,發覺四下裡空蕩蕩的。事實上,整個校園都是一付還沒有睡醒的樣子。看來明星都是愛睡懶覺的。韓海忍不住這樣想。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早來這裡,也因而得以見識到這個充滿商業化氣息的校園褪去鉛華的美,這在平常是不易見的,然而正因為是在清晨,在人的懶惰神經還在與意志打著游擊戰的時候,最純的美就這樣悄悄綻放,給勤奮的人以珍貴的感動和明悟。
七點整,就在韓海以為小明星隊的隊員一定還在隆中高臥的時候,不遠處忽然響起了腳踏車的車鈴聲。然後在一陣嬉笑裡,十個背包、穿短褲運動衫、長相明麗的女孩一陣風似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韓海瞥了一眼她們手中推的特別小巧的腳踏車,不禁蹙起了眉頭。她們雖然遵照他的要求購置了腳踏車,但是韓海覺得那些腳踏車根本是徒有其形,像玩具多過像腳踏車。顯然這是小明星隊在用另一種方式向他抗議。韓海只得暗暗苦笑,幸好他的特訓計劃並不靠這些腳踏車,否則半個月之後就要周慧看笑話了。
小明星隊以莫星瓊為首,十雙明亮的眼睛都在暗暗觀察韓海對腳踏車的反應,見到韓海皺眉,她們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容,之後發覺戲弄韓大經理實是一件奇爽無比的事情。可惜,韓海並最終也沒有對她們的腳踏車提出異議,這讓她們暗暗失望: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每個女孩都在心裡迅速地為韓海打上了這樣的標籤。然而她們卻沒有覺悟,其實她們自己才是最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
仙湖公園,顧名思義,是一個有湖的公園。它位於明星大學校園的東南方向,佔地十公頃,依山傍水,景色非常優美。這也是韓海選擇在這裡進行特訓的一個原因。另外,公園背靠的那座土山無論高度還是傾斜度都適合用來做特訓的場所,加上附近有一個露天籃球場,可以說各種訓練條件都具備。
由於一路上韓海特意讓女孩們加快騎車速度,所以,來到仙湖公園的時候,女孩們都不禁有一些喘息。剛剛停下車,韓海就讓她們將背包放下,然後指前面的那座土山道:「從這兒跑上山頂,再跑回來,給你們八分鐘。現在開始計時。」女孩們頓時臉色大變,她們沒想到韓海這麼雷厲風行。這傢伙簡直存心拿我們開涮!女孩們的心中不禁罵罵咧咧起來,可是不管如何,表面上她們還得遵照韓海的命令,以莫星瓊為首,放下背包,就向前方的山衝去。三秒鐘後,空氣中傳來呼喝:不就是一座山嘛!本姑娘還怕你不成!?
從山腳到山頂,山路總長約有一千米,韓海計算了一下,她們必須保持每百米二十四秒的速度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跑完全程。這個速度看起來並不嚴苛,但事實上,以韓海的估計,能堅持下來的人不會超過四個。事實果如他的預料,在規定時間內跑回來的僅僅只有三個人,其中莫星瓊是第一。她們一走到終點,就幾乎癱坐下來,本來還想罵這個變態的代理教練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了力氣。
而這時,韓海也忙活開了。他首先走到莫星瓊身邊,讓她直起腰桿,隨後他用力地在她背上拍了兩掌。莫星瓊只覺得體內連震兩下,然後就彷彿某個閉塞的通道被打通了一樣,週身充滿了清爽舒坦的感覺,雖然此時她還在喘息,但是已經沒有那種急促到讓人休克的感覺了。韓海又向莫星瓊解說了一種簡單的呼吸方法,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想像它在自己的身體中流轉了一個循環,大約十秒鐘後再將這口氣吐出來,如此重複七次。莫星瓊依法施為,片刻後竟發覺自己的呼吸迅速平穩,七次呼吸之後已經基本恢復正常,連心跳也不可思議地降到了與平常差不多的水平。她不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此時,韓海正在對其他人依法施為,一圈輪轉下來,他的額頭也見汗了,而女孩們則個個獲益匪淺。她們都不是傻瓜,所以知道韓海教授的決不是平凡的技巧,否則也不會有這麼明顯的效果。所以,她們學會之後都不禁對韓海心懷感激,連最對他感冒的莫星瓊也不例外。感激之外,她們也對韓海產生了一定的驚訝和好奇,這個表面看上去一無是處的傢伙每多驚人之舉,似乎他身上有挖不完的「寶藏」和數不清的秘密一樣,真讓人恨不得將剁成一瓣一瓣地掰開來研究。韓海不禁暗自警惕,因為他對她們此時流露出來的眼神經常出現在大明星隊的七女身上,所以他對此可算是再熟悉不過了。於是,韓海決定速戰速決,早些將技巧傳授出去,早些脫身,以免惹「禍」上身。於是,韓海又將運氣術和丁字步口述了一遍。運氣術其實一種提氣輕身的法門,本來用在毫無武學根基的人身上毫無作用,但是剛才韓海已經用震穴術打通了女孩們身上兩處攸關生息的兩處奇經穴脈,使她們身體內的自然脈息產生了一個局部的小周天循環,所以她們使用這種法門還是會起到一定的輕身作用的,因而對增加跳躍能力不無裨益。至於丁字步,其真名應叫三才步,是根據古陣圖八卦演化而成的一種簡單步法,經過韓海在應用中的改良,成為一種適合用來打籃球的絕妙的閃躲技巧。韓海將女孩們帶來露天籃球場上,當面演示和解說了幾遍,大約一小時後,女孩們已經基本都學會了,不過她們卻一直不相信幾個簡單的邁步就能躲對手嚴密的防守,所以對練習都表現得興趣缺缺。直到韓海讓莫星瓊使用步法與另一個女孩對抗,她們才發現這種步法實是針對人類的本能而設,要知道無論多麼理智的人,在激烈的球場上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冷靜,人類的本能其實自始至終支配著人的大部分身體,所以這一針對本能的步法雖然簡單,卻有神鬼莫測之機。
由於認識上的轉變,女孩們越練越有趣,甚至練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如果不是飢餓的肚子提醒她們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她們可能還會一直練下去。
女孩們提議用餐的時候,韓海本想就此脫身,卻不想被她們看穿了心思,此刻女孩們都對他充滿了感激和好奇,所以哪會讓他就此逃走,到最後,竟硬將他架往附近一家餐廳去一同用餐。這幕場景看在路人的眼裡,簡直讓他們對韓海嫉妒得發狂。他們怎麼也不理解,這樣一個看上去隨手都能從街上抓出一大把的小子,怎麼會這麼受女孩子的歡迎!身邊有一個還不夠,竟然足足圍了十個,再加上兩個,就可以湊成一打了。雖然這裡是明星大學,但是這樣的場景還是很鮮見的。
可是韓海卻不覺得這是一種幸福,事實上,他覺得光是家中的七女就足夠讓他傷腦筋了,如果再慘進小明星隊的一兩個,還不知道情況會糟糕到什麼樣子呢。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保持與小明星隊的距離,起碼不要讓她們對自己生出好奇與探察之心,以免發生糾葛,引出一堆堆的麻煩。可惜的是他畢竟不能未卜先知,更無法控制別人的情感。所以他雖然有這個覺悟,卻沒能徹底地貫徹它,起碼在某些方面欠缺拒絕的勇氣。假如他現在懂得仔細觀察,最少會發現一個令他警惕的人物——莫星瓊,她看他的眼神已經與師佩佩諸女看他的眼神相差無幾了。韓海之所以對此毫無感覺,只是因為他的心中還藏著幾分對小明星隊這些女孩的陌生。然而,這種陌生是可以隨著時間而流逝的,所以連韓海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提議給小明星隊特訓,正是將他本人送進了一張因此而編織的情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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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過了午餐,韓海終於可以脫身而去了。看著韓海一付如蒙大赦、拔腿就溜的樣子,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均感不忿,這很像當初師佩佩諸女對韓海主動離席時的心情。可惜,她們並沒能像師佩佩諸女那樣想出整治韓海的方法。當然,站在另一個角度上來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整治韓海要冒絕大的風險,一個不好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點已經有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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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古怪的女孩
韓海騎著腳踏車,沒有回社團活動中心,而是徑直奔向光華大學。現在已經臨近暑假了,各課期末考試即將展開,而他還不知道考試安排,所以趁著有空閒,就想去學校查看一下。來到光華大學,韓海在公告欄前轉了一圈,已經對期末考試的安排有了一定的瞭解,之後又遇到一位同班同學,仔細一打聽,也就再無遺漏了。他原想去圖書館轉了一圈,可是一想到館長輕易地聽信秋若的一面之辭就把他開了,他就很生氣。所以遲疑了很久,還是壓下澎湃的熱情,沒有去圖書館。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留戀地向圖書館方向望了一眼。
推車來到校門口,韓海忽然發現這裡出奇的熱鬧。一大群人圍在四周,似乎正在欣賞精彩的好戲。隨後他就聽到人群裡傳來拳腳相擊的聲音,很明顯,有人正在打架。韓海可沒有興趣加入圍觀者的行列,所以就準備從旁邊繞過去。可惜,上天似乎偏偏要給他製造一點麻煩。就在他以為可以平安繞過去的時候,人群忽然驚呼起來,隨後一個男子就身不由主地被人拋了過來。韓海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被拋來的男子已經被人揍得鼻青眼腫了,此時身不由主地被人拋出,可把他嚇壞了,身在半空中,他就尖叫起來。韓海看了有些不忍,加上他判定以男子現在的姿勢,跌到地上肯定會受傷,所以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托了他一下,加他在半空中的姿勢扶正。雖然他最終難免還會跌到地上,但是由於拋出時加注在他身上的勁力已被化解,加上此時的姿勢便於護住身體,所以跌到地上並不會受傷。果然,這名男子跌到地上時只是輕輕呼出了半聲「哎吆」,隨後他就發現自己竟然沒事,不禁暗自慶幸起來,當然他對韓海自然充滿了感激。雖然現在是一付鼻青眼腫的樣子,不過仍然向韓海遞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韓海忍不住轉過頭去,他想看一看究竟是誰給了這個人一通教訓。他的目光剛剛轉過去,隨即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眸,那個喜歡穿一身男裝,打扮得不男不女的不正是安琦嗎?!韓海沒想到她竟然會到光華大學來,再看她傍著的那位年約二十歲的俊俏青年,韓海不禁把眉頭蹙得更深。這個人雖然長得俊俏,但是怎麼看都像一個典型的地痞小流氓:上身穿著凸顯肌肉的短袖背心,下穿圖形古怪右腿長左腿短的拆邊牛仔褲,頭髮蓬展得像刺蝟,而且染得花花綠綠,左邊耳朵上夾著兩個古怪的耳環,脖子上還掛了一隻玉墜。他左手攬著一個美艷女郎的小蠻腰,右手雖沒有攬住安琦的腰,不過看他搭著安琦肩膀的樣子,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已經相當親密了。安琦看到了韓海,卻當作沒看見,韓海也不介意,因為他從安琦的眼神中看出來,她其實還是很願意看到他的。所以他還是對她微微笑了笑。安琦依舊不加理會,並且乾脆故意轉頭與那個艷麗女郎說話。韓海聳了聳肩,隨後忍不住瞥了艷麗女郎一眼,因為他忽然感覺她有些面熟。再一看,竟然是他所讀的那個系的「系花」尹蕊,雖然韓海和她並不同班,但是因為兩人之間曾發生過一個滑稽的誤會,所以韓海對她頗有印象。但是她現在這付艷麗的打扮實在與平時的清純造型截然不同,因此,韓海一時也沒能認出來。
一男兩女身後還跟著兩個戴著酷酷的墨鏡、肌腱子跳跳的壯漢保鏢,看上去都是孔武有力的類型。那個被人揍得鼻青眼腫的男子就是其中一個保鏢扔過來的,那邊地上還趴著一個,同樣被揍得很慘。韓海本想立即離開,但是他有些遲疑,因為他發現那個保鏢正在向這邊走來,看樣子還不想放過剛才被他扔出來的傢伙。
「你到底做了什麼?」韓海忍不住回頭問那個被扔出來的傢伙。對方哭喪著臉道:「我什麼也沒做,只是罵了一句『人妖』而已。」
「你罵她?」韓海指著安琦問。
「不是,她旁邊那小子。」
韓海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這時候保鏢也已經走到他面前,韓海忍不住伸手阻攔道:「夠了,他們已經被你揍得很慘了。」
保鏢停下腳步,哼了一聲道:「關你什麼事?你們學校的保安都不敢管,你竟然敢插手?!是不是活膩味了?」
韓海笑了笑,道:「不管怎麼樣,還請到此為止,這裡是學校,不是格鬥場。」
保鏢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想不出這個沒他壯實、比他還矮十公分的小子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他不禁想試一試韓海的身手是不是與他的膽子成正比。而這時,安琦已經注意到韓海和保鏢對上了,她知道這個保鏢的脾氣,所以連忙揚聲道:「方虎,回來!你打不過他的。」
保鏢方虎一怔,心道:這怎麼可能?我可是柔道三段啊!這小子難道從娘胎裡就練功夫。而韓海聽到安琦發話,不禁會意地笑了笑。這個笑容可把方虎惹火了,他以為韓海在嘲笑他,所以也顧不得聽安琦的命令。脫下墨鏡扔了出去(路人甲:誰用墨鏡砸我?),隨後伸手就來抓韓海的手臂,看樣子是準備用柔道當中的過肩摔,給韓海來一個徹底的下馬威。而此時韓海還沒有將腳踏車撐好,所以他稍往後一退,然後淡淡地道:「這可不是打架的地方。」方虎冷哼了一聲,他可不管這是什麼地方,反正現在以將韓海打趴下為第一要務。所以一次抓不到,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就去抓韓海胸前的衣服。韓海再一退,方虎火大了,他沒想到韓海竟能推著腳踏車躲過他的兩次攻擊,而他似乎還想這樣閃下去。方虎心念一轉,乾脆不抓人,改踢車,前兩次沒抓著,這次一個躍身半空一個燕翔腿就準備將韓海的腳踏車踢飛。韓海微微蹙了蹙眉,他已經夠忍讓了,但是方虎還是不知進退。抓人不著,改打他的腳踏車主意了,這就讓他有些生氣了。所以他沒有閃避,還向前踏了半步。在方虎飛腿即將踢中腳踏車的時候,左手一閃就抓住了他的腳踝,然後看也不看就向旁邊一甩。方虎身不由主地被扔了出去,就像他剛才將別人扔出去一樣。方虎在半空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地被韓海打倒。所以,雖然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是立刻又彈身躍起,吼道:「再來!」
韓海連忙擺手,他還想說幾句,但是方虎情緒激動,根本不加理會,就衝了過來。也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裡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方虎,停手!」
聲音入耳,方虎硬生生地止住了衝勢。韓海不禁奇怪地瞥了聲音來源處一眼,發現發話的竟是那個打扮古怪的俊俏青年。韓海開始有些明白那個被揍得鼻青眼腫的傢伙為什麼罵他人妖了,事實上,儘管她說話用的是男人的聲腔,但是決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會像他這樣吐音這麼清脆悅耳,也正因為如此,他給人的感覺就多了那麼一點娘娘腔的味道。韓海忍不住再次掃視了他全身一眼,隨後發現其短袖緊身背心下的胸圍與他的體型有些不相符,比正常的要大了一圈。韓海不禁若有所悟,隨後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這個表情恰巧被受觀察的人看到了,頓時惹起了他的怒火。
「方龍,你也上,給老子揍扁這小子。」俊俏青年恨聲道。他身旁的保鏢立即應喝一聲,勒緊了拳頭向韓海衝了過來。方龍和方虎是親兄弟,弟弟被人削了面子,他站在一邊當然很不爽,早就恨不得衝上去給韓海兩拳了,但是因為沒得命令加上礙於不便群毆,所以一直在旁邊壓抑著,現在得了命令,哪還管得了是不是群毆,先衝上去再說。現在他心中惟一的念頭就是找韓海洩憤,然後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韓海暗自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剛才的表情惹火了那個俊俏青年——不,準確地說,「他」應該是一個古怪的女孩,只是打扮得比安琦還像男人而已。韓海本來也辨不出其是男是女,直到覺得她聲音古怪,然後注意到她那與體型不相符的胸圍,才有了她可能是個女孩的猜測,現在再一印證她在意他的表情的行為,韓海對自己的猜測已經有了八分肯定。隨即不免生出感慨,她和安琦還真是物以類聚!
同時對付兩個柔道高手,韓海也不便托大,在方龍衝上來之前,他小心地將腳踏車撐好,然後回過身來。剛好方龍衝了過來,一隻缽大的拳頭兜頭就敲了過來,與此同時,方虎也衝到他背後,撲抓他的後背。在前後夾擊之下,韓海竟然毫無退讓之勢,他算準了方虎比方龍慢了一瞬,所以不等方龍完全衝到面前,反而迎上去,快要接近他拳頭的時候,一晃腦袋讓過,然後雙臂閃電般地扣住他的腋下,在方虎快要抓住他撲上他後背的剎那,突然閃電般地轉身,並將方龍像稻草人一樣甩了過來。方虎躲避不及,兩兄弟轉眼間做了一個最熱烈的擁抱,更滑稽的是方龍的大嘴還貼到了方虎的面頰上。如果這是他的初吻,那麼很可惜,他把初吻獻給了他弟弟。在圍觀者的轟笑聲裡,兩個跌在一起的大漢也不禁臉頰發紅。不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方龍依然睜大了眼睛(出手之前,他也把墨鏡扔了,路人乙:我閃——糟糕,還是被砸中了!),大呼:「怎麼可能?!」
而安琦在一邊滿面無奈地對古怪女孩道:「看吧!我早說過,他們會敗得很慘。」
古怪女孩哼了一聲,隨後做了個擄袖的動作(雖然她的上衣沒有袖子),冷著臉道:「老子就不信,我去親手試試他。」
安琦連忙攔住了她,急切地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打怎麼知道?怎麼說老子也是黑帶五段。」
「我已經試過了。」安琦壓低聲音道。她不禁又想起那天以一招慘敗在韓海手中的情景。
古怪女孩一怔:「這麼說,他就是那個自大狂妄、目中無人、該下十九層地獄的韓海?」
安琦哼了一聲。古怪女孩忍不住撫掌大笑,連道:「有趣,有趣,哈哈……有趣。」
笑完之後,她又道:「這樣的話,我就更要親自嘗試一下他是怎麼打敗你的。」
安琦臉色一變,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再怎麼勸阻也是無效的,古怪女孩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得高高的,從未向人低過頭。這時候要她打消挑戰韓海的念頭,比登天還難。
韓海看到古怪女孩向自己走過來,不禁暗覺頭痛不已,他一向不喜歡張揚,今天無端地被牽入這場風波,還與人大打出手,早就違背了他做人的準則了。現在如果再與這個不男不女的人交手,恐怕明天校報的頭版頭條就非他莫屬了。所以,沒等古怪女孩走近,韓海就連忙擺手道:「暫停!我有急事要辦,今天到此為止。」說完,沒等古怪女孩答話,推起腳踏車就溜。
「想溜!沒門兒!」古怪女孩一等韓海衝到自己附近,立即閃電般地出手抓向韓海的衣服。眼看快要夠到韓海的衣角了,她突然眼前一花,一陣風起,之後手竟然抓了個空,再抬頭時,韓海已經騎上車逃出老遠了。這下子,她可氣得不輕。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了?老子挖地三尺也要抓住你。」
安琦連忙走到她身邊,剛準備安慰她,女孩轉過頭來,滿面怒容地責問:「剛才你為什麼不攔住他?」
「攔住他?」安琦連忙搖頭,「攔不住的。」
「我看你只是輸了一次,就連心都輸給他了,那小子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就不怕,老子現在就去追。」古怪女孩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安琦本想勸阻,但是一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打退堂鼓了。相比之下,方龍和方虎就遲鈍多了,他們竟然在這時走到古怪女孩的面前,低頭道:「對不起,少爺……」
古怪女孩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罵道:「真是沒用!」
安琦不禁在心中苦笑:方龍和方虎也算沒用?他們可都是柔道高手。其實他們也算倒霉,惹上了光華大學中唯一惹不得的人——韓海,想不吃癟都難!想到這裡,安琦心中突然掠過一個古怪的想法。於是瞥了古怪女孩一眼,想道:她和韓海似乎看上去完全不同,但是他們有一點卻很相像,那就是都很古怪,女孩是故意古怪,而韓海則是不知不覺地給人以古怪的印象。不知古怪的她纏上同樣古怪的韓海,會否擦出異樣的火花?她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想起做女人的滋味呢?安琦的思緒不禁天馬行空起來。
古怪女孩現在一門心思想著追上韓海給他一通教訓,所以急急忙忙奔向停車的地方,也沒有注意安琦魂不守舍,當然更沒有想到安琦正在心中做著一番古怪的推算。
※※※
韓海擺脫了古怪女孩的糾纏,騎著腳踏車走上了回家的路。他幾次回頭查看都沒發覺古怪女孩追上來,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不過隨後他又感覺奇怪,因為那個古怪女孩不像輕易會放棄的那種類型。這個念頭剛起,他就聽到身後傳來汽車的鳴鏑聲,並且還有人怒罵道:「臭小子,看你往哪裡逃?!」韓海回頭一看,頓時感覺頭痛不已。身後那輛黑色跑車裡坐著的不正是古怪女孩和安琦,此時古怪女孩正在裂嘴大笑,似乎韓海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還是難纏啊!韓海只好無奈地停住腳踏車,他可不想用腳踏車與汽車賽跑。再說,小區已經在望,如果一路逃下去,只會將她們引到家裡去。韓海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與七個女孩住在一起。他無所謂,但是師佩佩她們都有非同一般的身份,被人發覺了難免會惹起一場風波。這個念頭剛剛滑過他的腦海,韓海突然感覺心中一亮,隨即有股疑問在他心中生成。他和七女住在一起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除了於夢璇的母親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他和七女的狀況呢?難道其餘六女的父母都不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嗎?韓海又想到於宗豪和袁嘉生,他們是最可能首先對他展開調查的,因此他們也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和七女住在一起,但是他們為什麼沒站出來表示反對呢?難道他們沒查到?這不可能。韓海立即在心中否定了這一想法。那麼惟一的解釋就是這中間肯定發生某種變故。想到這裡,韓海就覺得「危機」重重,他現在只想快些回家,向七女問清楚,免得到時候受到「圍攻」而措手不及。
韓海的凝重臉色落在古怪女孩的眼裡,頓時讓她暗樂不已,她以為韓海已經被她嚇到了。可是隨後她又發現韓海並沒有望向他,而是在低頭思索,這讓她剛剛湮熄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她跳下車,衝到韓海面前,怒聲道:「喂,臭小子,別看不起人,老子可是柔道五段,你能用竹片打敗安琦,不代表就能空手打敗我。」
韓海抬起頭來,他現在沒有心思再與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耗下去,所以冷聲道:「你說話要客氣一點,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出口就是『老子』,你也太有學問了。另外,我叫韓海,不叫『喂』。還有,下次如果你想跟我說話,最好先報上名字。」這幾句話可把古怪女孩惹毛了,現在「貓」不僅是被人踩住了尾巴,還被人堵住了嘴。她被氣得幾乎渾身都在顫抖,換作其他人,她早就撲上去給他一頓暴揍了,但是對著韓海,她實在沒有把握。事實上,安琦說一招敗在韓海手上,對她並非沒有影響,再加上之前方龍兩兄弟被韓海輕而易舉地打倒,她對自己會否是韓海的對手早就存下疑問。而之前之所以要跟韓海交手,只是一時衝動。而現在除了衝動之外,她還有一腔怒火,因為她忽然覺得打敗韓海對她無比重要,她要讓韓海痛哭流涕對他剛才的那番話表示懺悔。所以,她雖然被氣得發抖,但是竟奇跡般地忍住了立即出手的衝動,她在尋找機會一擊得手。而恰於此時,韓海抬起了手準備看手錶上的時間,古怪女孩雙目一凝,動作迅捷若狸貓,一踮步就衝到了韓海的側面,反手勾住了韓海的脖子往後扳,與此同時,右膝蓋毫不猶豫地狠狠地向韓海的腰部要害頂去。整個動作可算是一氣呵成,不愧是柔道五段的高手。然而,韓海的身手畢竟不是柔道的段級可以衡量,女孩很快就發覺左手竟扳不動他的身體,而右膝頂向他要害的十拿九穩一招竟然被他奇跡般的一個後踢腳踢了出去。女孩不服氣,膝蓋不行就用手,撤腳的同時,右手一記勾拳,閃電般地向韓海的腰眼進襲。眼看已經碰到韓海的衣服,就快打著他的肉了,韓海的左手忽然反手一抓將她的右臂收入掌中。她試圖用滑字訣甩脫他的掌握,但是很快便發覺韓海的無指就像鋼箍一樣,硬是將她的右臂扣住,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不脫。而就在一慌神的時候,她的左臂也落入了他的掌握,現在變成兩人面對面,韓海的雙臂夾住她的雙臂,而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變成負數了。女孩使盡了各種柔道技巧,最終還是不能掙脫韓海的掌握,原本她還希望安琦或是方龍兩兄弟來救她,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身後有動靜,她不禁氣得滿面脹紅,也因此呼吸變得重濁起來。由於韓海與她距離很近,她呼出的氣幾乎都噴到了韓海的鼻下,讓韓海驚異的是,儘管是在憤怒的情況下,她的氣息中依然帶著一種清馨的蘭香,真可算得上是吐氣如蘭。韓海不禁暗道可惜,像這樣有健康內涵的女孩偏偏要學做男人,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她那因雙臂被鎖顯得有些挺碩的胸脯,忽然古怪地想:不知女人的乳房對她來說是不是一種累贅。假如她的胸脯再大一點,她會不會還想做男人呢?韓海忽然覺得這是個有趣的問題。而女孩看到他瞥視自己的胸脯,忽然覺得自己的臉頰開始莫名的脹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總之就好像一股衝動的血液突然衝上來,讓她措手不及。女孩臉紅的時候,韓海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送開了雙手,向後連退了兩步。他見女孩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以為她因被打敗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也不想久留,以致再惹出大麻煩,所以乾脆推起腳踏車拔腿就溜。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安琦的笑聲,竟有些得意,韓海忍不住回頭一看,看見安琦正走到古怪女孩的身邊。
安琦看見韓海回過頭,竟突然道:「告訴你,她叫歐陽依菲,你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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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群審(Ⅰ)
韓海邊在腦海裡思考安琦最後為什麼會對他說出那樣一番話,邊走進了家門。下一刻,他突然愣住了。在十分之一秒的瞬間,他以為自己走錯了門,但是兩秒鐘後,他看到了幾雙熟悉的目光,接下來的五秒鐘裡,他暗自苦笑的同時,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十分鐘之前,他還在思考為何七女的家人沒有找他攤牌,十分鐘之後,他卻開始對自己的預見力產生了某種死心塌地的佩服。
他的家——準確的說,是他和七女的家,有個足夠寬敞的客廳,一直以來,韓海都以為這個客廳足以同時接待很多客人,而不至於覺得擁擠。然而,如今他卻開始對這個想法產生了懷疑。客廳裡多了九個「非家庭成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涇渭分明地分為五撥,在韓海走進家門的那一剎那之前,他們還在彼此愉快地交談,但在韓海走進家門的那一刻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做出了抱臂冷坐的姿態,這讓韓海不禁在心中打鼓:看來來者不善!
韓海發現秋若、於夢璇、蘇雯、袁姿、康心兒這五個女孩分別坐在五撥客人的身邊,看樣子似乎正在招呼他們,並且由表情可以看出,她們對招呼的對象都很熟悉,以至於看上去就像剛撒完嬌、發完小脾氣的樣子。
蒙靜和師佩佩坐在一邊,她們是最先發現韓海走進家門的,因而,她們的表情最先起了變化,並且眼神裡在頃刻間溢滿「同情」、「憐憫」之色。這種眼神很讓韓海警惕。然而僅僅警惕是沒用的。當客人們熱辣辣的目光投注過來時,韓海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笑——苦笑!他想對著於夢璇的父親於宗豪苦笑,可是臨到笑容露出之前,他才醒悟於宗豪已經見過他了,並且對他很感冒,於是他的臉最終轉向了袁姿的父親袁嘉生。在這一刻,他終於發現袁嘉生滿臉「橫肉」的好處了,起碼他不會像其他客人一樣將眼睛瞪得那麼大,韓海甚至在私心裡期望他是抱著「友好」的態度而來。然而,事實上,他沒那麼好運!
在好戲開場之前,有必要先介紹一下五撥客人的詳情。
首先,秋若招呼的客人只有一個,那是一位老婦人,看上去已經年過古稀,但精神依然矍鑠,所有的客人之中,數她投注的目光最為平和,然而也最讓韓海膽戰心驚,因為他敏感地覺察到老婦人的平和裡分明隱藏著某種凌厲的東西。
第二撥客人是於夢璇的父母於宗豪和林玉潔,他們坐在角落裡的一組沙發上,於夢璇陪坐在一邊,見到韓海進來,於宗豪和林玉潔轉過頭來。韓海隱隱聽到於宗豪冷哼了一聲,而林玉潔則對他微微一笑,目光中頗多鼓勵之色。此外,於夢璇依然低著頭,似乎在做著某種為難的思考。
第三撥客人是兩個年約三十一二歲的美麗女人,穿著都很時尚化,蘇雯與她們坐一起,不細加辨別的話,真有可能被當作三姐妹。韓海的目光與這兩個女人相遇時,兩個女人都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瞪眼,那種表情的憤恨度,如果按不顧形象的邏輯來推理,加上四下無人的話,真有可能衝上來暴扁他一頓。韓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頗為頭疼,因為他很清楚,他與七女之間發生的事情也許能獲得男人們的諒解,但是絕對是女人們唾棄的靶子(林玉潔似乎是個例外!)。所以,這兩個看上去與蘇雯頗為親密的女人將會對他施加怎樣的「懲戒」,他還真的很是「期待」呢。
第四撥客人是袁姿的父親袁嘉生和一個中年美婦,中年美婦除了身材比較豐腴之外,其他的身體特徵與袁姿頗有幾分相似,所以韓海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袁姿的母親。由於韓海走進門的一剎那,最先直接面對的就是袁嘉生,所以這個身材肥碩得勘比兩個汽油桶的中年男人也沒有讓他的表情浪費,給了他一個冷冷的回應。但這個回應卻讓韓海很迷糊,他下意識地以為袁嘉生在得知了他與七女之間發生的事情之後,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不滿。然而,仔細思量一下,他又覺得這種解釋未免牽強。與其說袁嘉生給他的回應是在對他維持著這種荒唐關係表示不滿,還不如說,他在嫉妒韓海有這樣的好命,可以左擁右抱。當然,這個解釋還可以延伸,他可以對女兒也身為這種關係中的一員表示驚訝、心痛,又或者既而埋怨起韓海這個招風惹蝶的人兒。如果將思維再放開一點,韓海甚至可以想像袁嘉生的反應其實根本與這擋子事無關,他只是在惱恨這棟樓的樓梯過於狹窄和弱不禁風,以至於他上樓時,樓梯總發出悲憤的抗議。想到這一點,韓海不禁對這個男人生出欽佩來,畢竟他能上到這層樓很是不容易。
最後一撥客人由康心兒伴著,是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年老的滿臉紅光,年輕的則一臉幹練。韓海幾乎一眼就看出他們與康心兒存在血緣關係,因為這三個人的臉部輪廓頗多相似之處。另外,康心兒對待「客人」的態度在五女之中也最是大大咧咧。她竟然將手搭到那個足夠當她爺爺(或許的確是她的爺爺)的老人肩膀上,眉宇之間頗多笑意,看樣子她似乎對將來的一切一點也不擔心。韓海的目光從老人身上掠過,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已經足夠看清楚老人身上的一切,他注意到老人臉上的紅光,並且心知那不僅僅是身體健康的表現,而是一種武學練至極高深境界的特徵。於是他忍不住又回望了老人一眼,並加注了些許佩服的眼神,而此時將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的老人則在暗暗點頭,並趁他回望的那一刻,微微一笑,表情中依稀有欣賞之意。
※※※
客人與主人在短時間之內互相打量了一番之後,秋若伴著老婦人忽然清咳一聲,對韓海招手道:「你就是韓海!?坐吧!我有話問你。」
韓海心中掠過一絲古怪的感覺,主要是因為老婦人有些突兀的問話,讓他覺得自己是客人,而眼前這一大堆陌生人才是這裡的主人!當然,此時他也只能在心中表示無奈,畢竟除了七女之外,這裡誰都比他年長,有意見也輪不到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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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群審(Ⅱ)
客廳裡能坐的地方都被人佔了,一時之間,韓海竟不知道自己該坐到哪裡。還好,就在這時,蒙靜從臥室裡搬來了一張折疊椅給他。不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竟然將椅子放到了客人們坐的地方的正對面,依稀擺出了相互對峙的陣勢。韓海想對蒙靜說聲「謝謝」,但是話到舌頭,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他「哀怨」地瞥了蒙靜一眼,心道:你這不是擺明了給我找麻煩嗎?!可惜,蒙靜似乎沒有看到他這個眼神,又或者看到了也當作沒看到。
她還是那個被他許為「最具賢妻良母素質」的女孩嗎?韓海很是懷疑。
韓海坐下後,老婦人開始說話了:「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若兒(秋若的小名)的祖母,若兒已經把你們幾個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對我說了,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麼,因為那已經於事無補,但我想知道,你對將來有何打算?另外,對於你的來歷,若兒說得很含糊,我看乾脆由你親自來向在座的長輩們解釋清楚。」
韓海心道:該來的終歸要來!
從走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到他此時坐下,中間雖只經歷了數分鐘的光景,但他腦中已經翻轉過了不下幾百個念頭,在秋若的祖母開口之前,他已經料到「客人們」遲早會有此一問,所以他一直在盤算該以怎樣的答案來應對。是老實交代,還是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是隱晦其辭,還是坦坦白白?他在心中權衡不定。直到秋若的祖母將問題擺上檯面,他的身心才頓時一鬆,隨後變得坦然。
與其在拖延中等待,還不如現在就積極正視這個問題。有了這樣的覺悟後,韓海的心情放鬆下來。
「我家住在天水山,我父親名叫韓正……」第二句話還未落,康心兒陪伴著的那位老人突然目閃精光,同時挺起了脊背,幾乎與此同時,其他四撥客人也表現出類似的驚異反應。
其實,他們在事前已經由七女口中得知了韓海的來歷,然而一方面由於七女所知不多,另一方面,也因為他們對間接的告知一直心存疑問,所以,此時韓海親自說出自己的來歷,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七女也是第一次聽韓海說起他的家,更是第一次聽到「天水山」、「韓正」這樣的名稱,所以也紛紛露出了異常關注的神色。不過,正當她們期望於獲知更多關於「千年韓家」的情況時,聽到的卻是客人們對韓海連珠炮式的發問。
最先問話的是於宗豪,他的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韓老是你父親?這怎麼可能?他老人家差不多該有八十歲了吧!」
對於這個問題,韓海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按照他實際的想法,他只能說對父親某方面的功能很是欽佩(當然也有其母的功勞)。當然,這種話他是說不出口的,所以只好淡淡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他老人家最小的兒子。」
雖然沒有得到直接的回答,但是於宗豪還是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坐在他旁邊的林玉潔笑道:「去年,我聽說韓家的小少爺離家出走,起初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那個出走的人就是你了?!」
韓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他沒有對出走的原因進行解釋,林玉潔也沒有追問。
如此一頓後,林玉潔又接著道:「十多年前,我曾帶夢璇去過一次天水山的千年山莊,那時候,夢璇不過剛剛五歲,可是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你們都長大了。看來,上天注定我們兩家有緣,竟然機緣巧合地把你們安排到了一起。」說到這裡,林玉潔溫和地笑了。
韓海則覺得臉上發熱,林玉潔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不過顯然不反對他和於夢璇交往。再觀於宗豪的表情,顯然他一時也沒有反對意見,這讓韓海著實有些驚訝:難道於宗豪真的如此現實?
韓海這樣想著時,蘇雯身邊的那兩個女人忽然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看樣子似乎很是不滿。韓海忍不住向她們望去。
蘇雯適時為他做了介紹。韓海這才知道,坐在左邊的那個清麗女人是蘇雯的母親朱馨蘭,另一個姿容比較艷麗的則是其母的妹妹,也就是蘇雯的阿姨朱悅嬋。
雖然已經知道眼前這兩個女人的身份,韓海還是不免感歎這兩個女人駐顏有術。要知道,朱馨蘭既然已經有了蘇雯這麼大的女兒,她的年紀顯然應該在四十歲左右,而朱悅嬋顯然也應該有三十幾歲了。然而,歲月幾乎沒有在她們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除了稍顯成熟之外,她們看上去與雙十年華的少女毫無分別。這種情況直接導致了,韓海一度以為她們是蘇雯的表姐之類的親戚。所以,當蘇雯明確告訴他朱馨蘭是她的母親的時候,韓海的臉上不禁充滿了驚訝。這種無意流露出來的表情原本無關緊要,但是看在朱馨蘭的眼裡,卻令她暗暗歡喜。
女人都是希望別人稱讚她青春永駐的,雖然韓海沒有直接稱讚,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啻說明了這一點,這讓朱馨蘭對他的好感多少增加了一點。雖然這還不足以改變目前她對他的看法,不過起碼起到了柔化其語言的作用。所以,以下朱馨蘭對韓海的問話,已經不像之前的表情那樣凌厲了。
「你們這樣的關係實在很荒唐,雯雯(蘇雯的小名)已經對我說了她的想法,我聽不懂你們所謂的『在一起生活』的意思,我想,或許你能給我解答。」雖然話中少了凌厲之氣,但是朱馨蘭的問題還是很尖銳。
對於這個問題,韓海心中早有答案,也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關係不便長久,他正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雯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客廳正中,面對著所有的人,平靜地問:「我媽媽問出的問題,相信是各位長輩們心中一致的疑問,我想韓海或許一時回答不了,但是我可以回答。」
朱馨蘭臉色一變。其他四撥客人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相當的驚異。甚至韓海也沒想到,蘇雯竟然有勇氣在這麼多人面前站出來,不答反問地說出這樣一番話。因此,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心中卻是充滿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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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群審(Ⅲ)
蘇雯的話聲一頓,之後又道:「在解釋我們為什麼選擇在一起的原因之前,我想請問,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們的關係很荒唐?難道只是因為一夫一妻制是時下社會的道德標準?如果只是因為這樣,那各位長輩的想法未免太過狹隘,要知道,一夫一妻制不過是規範了社會男女在婚姻問題上的公平地位,然而對於已經對於處於公平地位的社會男女而言,其實反而是一種束縛。我不是在鼓吹一夫多妻制或者一妻多夫制,我只是想讓各位長輩知道,在自由的前提下,愛,並不一定要由一夫一妻的婚姻來劃上句號,更高層次的婚姻其實應該有更多的選擇,那樣反而會避免很多悲劇發生。」
說到這裡,蘇雯一頓再道:「各位長輩不都要求我們不要隨波逐流,更不要像時下社會上的女孩子放縱自己嗎?我們現在做到了,並且相信我們的第一個男人會成為我們一生的伴侶。這是按你們的要求來做的,難道這也錯了?如果各位長輩要求我們與韓海結束現在的關係,也就是說,你們同意我們在以後的日子裡放縱自己。」
這一番話雖不是面面俱到,倒也說出了一些道理,不過,韓海怎麼也沒想到,七女,尤其是蘇雯會對眼下的關係如此堅持。難道我真有這麼大魅力?又或者七女對貞潔真的看得如此重要?對於第一個理由,韓海連半分信心都沒有,至於第二個理由,韓海只能暗暗苦笑,因為他也弄不清楚貞潔在七女的心中有多重要。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七女決不是那種與時下社會脫離的女孩,單看她們的衣食住行,就可以知道,她們在很多方面比任何女孩都要來得時尚。這與堅持貞潔的觀念一對比,簡直把韓海搞糊塗,或者這也是社會的糊塗之處,又或者更可以說是社會發展的誤區。
這些想法像閃電一樣掠過韓海的腦海,也就在這時,蘇雯結束了她宣言式的演講,轉而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神裡很明顯的寫著:現在是你表明態度的時候了。
韓海微微苦笑了一下,正待說明自己的想法。就在這時,袁姿的父親袁嘉生忽然呵呵笑了起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望來。
「雯雯說的或許有點道理,我們這些老傢伙在一些觀念上也許真的古板了一點。我們將自己對人生的理解強加於他們身上,這本來就有些問題。現在問題出來了,我們一味地要求這些孩子遵照我們的人生觀念去安排以後的生活,未免太過於霸道。」
說到這裡,袁嘉生的話聲一頓,轉向韓海,笑道:「當然,我也不是贊成你們如今的關係,不過我認為可以給你們一些時間繼續相處,假如你們到最後真的發覺這樣一起生活比分開的好,我們這些長輩會酌情表示出自己的想法。」說到這裡,韓海隱約覺得袁嘉生的目光裡竟摻雜著類似得意的成分。他不禁暗暗疑惑。
袁嘉生的話音剛落,康心兒陪伴著那位老人忽然豪笑一聲,環顧左右道:「我們這麼興師動眾地到這裡來,該不是扮演古板家長的角色吧!我看袁總的意見不錯,就讓孩子們繼續相處一段時間吧!我們也冷靜一下,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不是單方面命令就能解決問題的。」
於宗豪夫婦、袁嘉生夫婦以及秋若的祖母都相繼點了點頭,但是蘇雯的母親和阿姨卻冷下臉,她們沒有表示意見,不過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寫著三個字:不同意。但是,也許礙於提出意見者的身份,所以並沒有立即提出異議。
眼看這場群審會就要結束了,韓海正想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秋若的祖母忽然淡淡一笑,對他道:「過段時間,我正好要去天水山一趟,我看有必要向韓老提一下你目前的狀況。」
韓海臉色一變,隨後無力地苦笑一下,他早就知道這次審問不會皆大歡喜地結束,如今看來,雖然審問並沒有結果,是他和七女心中可以接受的事實,但是秋若的祖母這最後一招,無疑擊中了他的軟肋,讓他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好了,我看就這樣吧!」袁嘉生站起來笑道,「如再打擾主人家的時間,未免顯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太過霸道了。」
韓海連忙跟著也站了起來,隨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然後陸陸續續走出了門外。
出了樓道,這幢樓的門前一字排開了五部轎車,外觀都不起眼,很顯然五批客人都很低調,不願張揚。也因此,來到樓外,也沒有與韓海和七女再說什麼,彼此簡單地道別後,即上車離去。
十分鐘後,韓海和七女回到了家中。一踏進家門,韓海剛想長吁出一口氣。於夢璇忽然臉色沉重地走到他身邊道:「我爸爸要你後天抽空去一趟天韻自然村的別墅,他有事情要與談。」說到這裡,於夢璇忽然微微低下了頭。韓海心中突地一跳,於夢璇的眼神和表情分明在說,那件需要商量的事情肯定是針對他們目前的關係的。
難道於宗豪剛才的態度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韓海心中泛起疑問,隨後這種疑問也激起他心中潛藏的一股執拗脾氣。原本他對與七女的關係一直不置可否的態度,現在卻因為眼前的狀況,讓他覺得自己的確該負起一定的責任。
於是,他對於夢璇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會將一切問題解決好的。」
「你早該這麼說了。」康心兒走過他身邊,嘟囔道。看樣子,對他似乎頗有不滿。這種情緒很快蔓延到其他六女身上,以至於她們忽然記起剛才對韓海的態度來。
秋若最先逼過來,問:「剛才你為什麼不拿出你的態度?現在對夢璇這樣說,是不是突然有了覺悟了?」
韓海苦笑了一下,然後不答反問道:「你認為剛才有我說話的餘地嗎?」
秋若一怔,偏頭一想,當時的情景的確如此,於是噗嗤一笑,隨後橫了他一眼。
秋若之後,蘇雯忽然神情詭秘地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張名片道:「我媽媽要你明天中午務必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登門造訪,否則後果自負。」
韓海一呆,隨後緊盯著蘇雯,問道:「怎麼你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沒有啊!」蘇雯若無其事地道。
韓海打鼻孔裡哼了一聲。蘇雯這種態度擺明了是對他進行變相「折磨」,或許也是期待他的表現吧!眼下的狀況雖然沒有惡劣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不過要想解決問題,也需要費很大的心力。而這一切,因為無可置疑的社會分工法則,最終都會落到他的頭上。雖然他是「受害者」,但在別人的眼裡,卻是左擁右抱的嫉妒對象。然而天知道,自從那次糊里糊塗地與七女發生關係之後,他和她們之間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是很佩服自己的定力的,最起碼也具有了做和尚的潛質。
之後,他低頭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麗影大道六十八號。麗影大道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因為那裡是這個城市最有名的步行商業街。有最多的高檔服裝店,最多的百貨公司,最多的女性休閒健身中心,最多的單身白領麗人。總的來說,那是個女人的世界。所以,麗影大道又被人戲稱為「女人大道」。
這張名片很明顯是蘇雯的阿姨的,也即朱悅嬋的,因為名片上印著她的名字。另外,還有一個頭銜:源麗百貨集團執行總裁。
看到「源麗百貨」的字樣,韓海著實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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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宿世冤家(Ⅰ)
源麗百貨是當前世界上有數的專業連鎖百貨公司之一,雖然經營史還不到五十年,但是已經在世界各個國家設有眾多的連鎖店。與一般的百貨公司不同,源麗百貨的銷售對像只針對女性,也就是說,源麗百貨的連鎖店裡銷售的都是女性產品。雖然比普通的百貨公司少了一半的潛在顧客,然而由於它的銷售對像具有明顯的針對性,在創業不到五年的時間裡,便聲名雀起。隨後,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半個世紀不到,就已經超越了很多歷史悠久的百貨公司,成為世界連鎖百貨界一顆耀眼的新星。
正因為有了上述的認知,當看到朱悅嬋的名字前面被冠以「源麗百貨集團執行總裁」的頭銜時,韓海的確吃驚不小。雖然他在事前就已經猜到蘇雯也像師佩佩、於夢璇、袁姿等女一樣,擁有顯赫的家世,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家世顯赫至這種程度。雖然蘇雯的阿姨擁有如何顯赫的身份並不代表蘇家的情形,但是單從其母家族能夠和蘇家聯姻這一點來說,蘇家的家當也差不到哪兒去,甚至或許尤有過之。
想到這一點,即使以韓海這等從不把個人家世放在眼裡的性格,也不禁對之前和七女發生糊塗關係一事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成就感,要知道,能夠同時和七位「公主」顛鸞倒鳳的人,遍數當今世界,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了。
然而,緊跟著成就感之後,則是一種類似膽戰心驚的感覺。要知道,七女的家世越是顯赫,他和七女之間關係的發展越是波折重重。這在以前的他來說,也許並不是很在乎。然而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已經感覺到其實自己對這種關係也已經存下一絲嚮往。如果要他現在選擇,或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與七女在一起吧!
當晚,韓海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入睡。一方面他對與七女關係的發展存著一分擔憂,另一方面,秋若祖母臨走說的行程安排也讓他覺得此後的生活再也無法平靜。當父親知道他現在躲在光華大學讀書,同時身兼明星大學女子籃球社經理的職責時,不知會是怎樣一付表情?他和七女之間的關係一定讓父親非常驚訝,如果父親再瞭解了詳情,得知憑空多了七個「准媳婦」,可能會覺得更加難以接受吧!?父親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霸道地勒令他立刻結束這一切呢?韓海心中思緒翻湧,久久無法靜下心來。
最後,無奈之下,他決定出去走一走。
此時已經將近十一點了。七女房間裡的燈還亮著,由於期末考臨近,她們大多在看書,雖然不一定是在複習,不過顯然都在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蘇雯一般會在電腦上看外語片;於夢璇大概在研究樂譜;袁姿應該在抱著電視看廣告;秋若一定在上網,看各種時尚服飾資訊……至於師佩佩,毫無疑問在忙著研究「陸行船計劃」以及暢遊以後的發展。未來的一個星期將是暢遊調整的一個重要階段,顧家沒有取得陸行船計劃的機密資料,自然無法實施對暢遊的有效打壓,因此即使投注巨資在股票市場,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為。
顧家不是笨蛋,所以以韓海推測,下個星期一開盤,顧家的資金會陸續撤出,股市也會有序地回落。不過,由於一連串的事件,暢遊積攢了許多工作,很多方面都需要重新組織,以目前的情況,暢遊的執行總裁何晴已經被免職,很多工作都需要師佩佩親自出馬,所以夠她忙一陣子的了。韓海雖然知道自己能夠幫得上忙,然而他和師佩佩現在的關係並不足以作為正式身份的憑借,所以並不願意插手。
韓海悄悄地走出家門,然後以散步的方式走出了小區。由於小區地近學校,消費群相對集中,所以早就形成了一條比較繁華的大街。此刻雖然已經將近午夜,但因為是夏天,夜生活比較頻繁,所以四周仍然燈火通明,各種酒吧、舞廳的生意正在勁頭上,時不時可見一對對的青年男女結伴在附近轉悠。
韓海走進了一家比較熟悉的名為「紅絲帶」的酒吧,一年前他曾經來過這裡幾次(當時他還沒開始練那種不能喝酒的功夫),比較喜歡店主親手調製的一種名為「紅絲帶」的特色雞尾酒,也因這種喜歡,他和這裡的店主還交上了朋友。
紅絲帶酒吧的店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方,名得成,長得矮胖,挺著一個圓圓的啤酒肚。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是他下巴上的那圈濃密的鬍子,並因此宣稱自己擁有挪威海盜的血統。他喜歡講述他祖輩的故事,雖然個中頗多漏洞,兼且有編造的嫌疑,然而韓海很愛聽,這就像他喜歡紅絲帶雞尾酒一樣,雖然那種酒味道不是很純正,很難位列一流,然而正因為味道中有漏洞,才現出了其他方面的相對完美——這是一種其他上好的酒所不能帶給他的感覺。
酒吧裡照例上座率很高,偌大的空間裡容納的人數已經接近飽和。然而由於座位與座位之間有足夠的空隙,所以倒也不顯擁擠。韓海在吧檯前找了個位置坐下,抬頭便見方得成那張帶著滿腮紅鬍子的笑臉。韓海不禁想起之前曾勸他將鬍子剃掉,並為此還與他爭辯了一番,雖然最終他小有得勝,不過以眼下的情形看,方得成大概還在堅持「紅鬍子是魅力的象徵」的格言。
「阿海,好久不見哦!我聽人說,你最近在走桃花運,是不是?」紅鬍子邊為韓海調酒邊打趣道。
雖然方得成說的是實情,但是韓海仍然忍不住習慣地笑罵道:「去!去!去!如果我也走桃花運,那你豈不要被各種醉倒在你的紅鬍子魅力下的女人搾乾了?!」
「說的也是!」方得成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上的濃密鬍鬚,然後抬起兩隻小圓眼,給了韓海一個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說:怎麼看你也不像個走桃花運的人!如果是我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韓海呵呵一笑,也不介意。他現在只想品嚐一下方得成正在調製的那杯「紅絲帶」,至於其他的事情,暫且拋至腦後。
半杯酒下肚,韓海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方得成笑侃,一邊無意識地遊目四顧,當方得成正想就自己的紅鬍子再次大侃一下他的「魅力宣言」時,韓海的目光忽然定在了酒吧靠窗的一角。他在那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如果他的酒量沒有小到半杯就醉的話,他可以肯定,角落裡的兩個人正是白天他遭遇的古怪女孩歐陽依菲以及光華大學信息管理系(韓海所讀的那個系)公認的系花尹蕊。
歐陽依菲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雖然依舊顯得有些不男不女,不過韓海卻覺得比之白天或多或少多了一些女生的味道,尤其她現在上身穿著的那件藍白條紋開領襯衫,有著很明顯的女性化傾向。
難道因為之前的那一頓教訓,讓她有了做回女孩的覺悟?韓海忽然古怪地想。這個念頭掠過腦海的剎那之後,韓海還是決定離開。因為他畢竟還是領略過歐陽依菲的難纏,此時如果再次碰面,怕也難免不生出事端,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早早離開為上。想到這裡,他就準備抬腳離開吧檯。
他向方得成做了個離去的手勢,方得成低聲罵了一句,似乎頗為不滿。韓海笑了笑,還是轉身準備離開。可惜,下一刻,他的面容卻顯得有些僵硬了。因為他忽然發現尹蕊正在向他招手,同時歐陽依菲也正在向這邊望過來,以她現在那付挑釁的表情來看,如果韓海現在拔腿就溜,大概她會立刻抓狂的。
韓海無奈地笑了笑,隨後洒然地向酒吧靠窗的地方走去。他依稀看到歐陽依菲的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然而由於距離過遠,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韓海走到尹蕊身邊,卻對著歐陽依菲笑問:「我可以坐嗎?」
歐陽依菲狠狠地瞪著他,沒有說話,尹蕊卻在一旁笑道:「幹嗎這麼客氣?!屁股長在自己身上,要坐就坐唄!」
韓海呵呵一笑,順勢坐在了歐陽依菲對面的那張椅子上,然後打響指又要了一杯紅絲帶。
這個過程裡,歐陽依菲的眼睛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過,似乎要一口氣將他的身心看個通透一樣。韓海也不想示弱,出於一中戲謔的心理,在侍者送酒過來之前的空檔,便同樣以瞪眼回應。於是,酒吧的一角開始上演滑稽的一幕:一男一女像兩隻即將打架的貓一樣,齜牙咧嘴地互相瞪眼。這樣的情景持續了有整整一分鐘,最終還是尹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一男一女方才收回目光。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開始憤憤不平地問:「你怎麼不逃了?老子……我還以為你生來就是一付逃跑的性格的。」
韓海注意到了她話中的那個生硬的改口,不禁暗暗覺得好笑。看來她已經對自己的行為有了體察的覺悟,或許是因為天生不服輸的性格,她的改變大概只能看作是隨心所欲而致的結果,並不能作為她向他示弱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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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宿世冤家(Ⅱ)
韓海還沒有答話,尹蕊就搶先開口打圓場:「不要一見面就大眼瞪小眼,弄得跟宿世冤家似的,好嗎?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也就到了本小姐生日的時間了,看我的面子,你們就把今天當作正式認識的一天。如果還想繼續之間的爭鬥,以後有的是時間。」
「老(子)……我才沒空和他爭鬥,我只是不服氣……替安琦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最後一句話,歐陽依菲已經說得很小聲了,大概是覺得白天被教訓的是她自己,所以心中很不是滋味。
韓海沒有立即反駁,而是轉向尹蕊笑道:「原來你今天生日,真要恭喜了。」
雖是場面話,尹蕊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才知道?!」
※※※
尹蕊的這個可愛表情不禁讓韓海想起剛進光華大學時,他與她之間發生的那場滑稽的誤會。當時,他還住在學生公寓裡,有一段時間,無論是去飯廳用餐、還是去圖書館借書,又或者偶爾去自習教室上自習,都會遇到一個身穿淺色調裙子、打扮得異常清純的女孩,背著一隻月白色的小包,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由於遇到的次數實在太過頻密,即使以韓海這樣沉醉於自我苦修世界的人,也不禁注意起她的長相:她有一頭垂肩的秀逸長髮,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一付絕好的身材。
韓海對女孩有所注意之前,女孩就已經對他倍加關注了。韓海對女孩的關注只是出於對一次次偶遇的人兒的欣賞,並沒有其他的想法,而女孩對他的關注則是出於對異性的警惕,當這種警惕由於韓海過於頻繁地出現在她周圍,便累積到了足以令她爆發的程度。終於有一天,當韓海再次出現在女孩視線所及之處的時候,她徑直走到他面前,問出了一句讓他絕倒的話:「你是不是想追求我?」
韓海當時張大了嘴,好久沒能合攏。
三分鐘之後,他才努力地反問了一句:「你怎麼這樣問?」
女孩打鼻孔裡哼了一聲,道:「最近我發現你總跟著我……」
韓海一愣,隨後苦笑道:「這也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話,但我想你也不會相信。總之,為免再生這樣的誤會,以後我會盡量避免發生這樣的情況。」言至此,韓海就匆匆離開了,留下了一個滿臉疑惑的女孩。不用猜,各位也應該知道,那個疑惑的女孩就是現在坐在韓海面前的尹蕊。
當時那個誤會拿到現在來說還令他們啞然失笑,不過,也因為這樣,以後兩人雖然少見面,不過每次突然相遇,竟也會忍不住含笑招呼。於是誤會反倒成了互相成為朋友的契機。直到那次誤會發生很久之後,韓海才知道,那些天的頻繁偶遇,不過是因為彼此作息時間相近,且存在頗多的相似喜好而已。
※※※
「看來,我應該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尹蕊向處於沉默狀態的韓海和歐陽依菲分別瞥了一眼,然後笑道。
歐陽依菲撇了撇嘴,微微昂頭道:「不必了,誰不知道他叫韓海!?和你同系,還是個整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書獃子。」
尹蕊狡黠地「哦」了一聲,然後笑道:「原來你對韓海這麼瞭解,可是,他對你可不瞭解哦!」
「我幹嗎需要他來瞭解?」
韓海笑了:「如果瞭解也需要理由,我倒可以說一個,既然你對我這麼瞭解,那麼出於公平的考量,起碼該給我以相應的回報吧!」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尹蕊知機地當她默認了,於是介紹道:「這位女公子複姓歐陽,名依菲,依靠的依,芳菲的菲。她讀聖心大學商務系一年級,父親是目前的商務部部長歐陽永炎,母親更是鼎鼎大名,她是……」
說到這裡,尹蕊的話卻被歐陽依菲一個惱怒的瞪眼給突然打斷了。
「你真長舌,他是警察嗎?要你說得這麼詳細,好像非得把我的家底全都告訴他一樣。你怎麼不問問他父親叫什麼,母親叫什麼?」歐陽依菲滿嘴的火藥味,由此看來,她對韓海真不是普通的感冒,就連在這小小的相互介紹上都不願吃虧。
尹蕊無視歐陽依菲的惱怒,而是微笑著反問道:「你不是說對韓海很瞭解嗎?那麼就該知道韓海的來歷,何必要我來問呢?」
歐陽依菲又哼了一聲,然後咕噥道:「老子又不是干人口普查的,哪會知道這小子的家底!」
尹蕊聽到了歐陽依菲小聲嘀咕的話,於是湊到她耳邊笑問:「既然這樣,需不需要我幫你問一下?」
歐陽依菲微微一怔,顯然一時沒能搞明白尹蕊話中的意思,直到尹蕊向她眨眼,她才略微會意,不過她卻不領情,而是氣呼呼地站起來,嚷道:「為什麼要問?好像我非得瞭解這個傢伙似的。你有興趣,你慢慢問吧!我要回家了。」
尹蕊原本笑靨如花的面容一凝,隨後疑惑地問道:「你不是今晚要玩通宵嗎?」
歐陽依菲微微一愣,隨後做了個不明顯的跺腳動作,滿臉「凶相」地反問道:「我就不能改變主意嗎?」說完,就頭也不回向酒吧門口走去。
尹蕊向韓海做了無奈的攤手,緊跟著也站起身,追了出去。出於禮貌,加上出來的時間夠久了,韓海隨即也走出了酒吧。
在紅絲帶酒吧門口,停著一輛顯眼的勞斯萊斯(SilverDawn)銀色黎明,韓海走出酒吧的時候,正看到歐陽依菲在方龍和方虎的護衛下鑽進車裡,隨後尹蕊向韓海擺了擺手,也坐了進去。
韓海轉過身,正想就此離去,身後忽然穿來呼喊。
「喂……」
「喂……喜歡逃跑的小子……」
韓海轉過頭來,正看到歐陽依菲一邊將頭探出車窗,一邊向他招手。他腳下頓了頓,然後含笑走了過去。
未等歐陽依菲開口,韓海就笑道:「我可不叫『喂』,麻煩以後喊我的名字,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嗎?」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隨後瞪著道:「我告訴你,我遲早會再來找你的。」
「你把我叫過來,就只想對我說這句話?」韓海頓覺啼笑皆非。
歐陽依菲使勁地咬著下嘴唇,不再說話,大約五秒鐘,恨恨地將頭重新藏回車裡,隨後車就開動起來。
韓海在原地站了有三秒鐘,隨後搖頭啞然失笑,他忽然覺得其實歐陽依菲也不失為一種可愛的女孩——雖然她的行為方式頗難讓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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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人街奇遇
一宿無話,第二天清晨,韓海照例先去仙湖公園訓練小明星隊。
本來按照他原先的設想,將三種技巧教授給小明星隊之後,他就可以清閒下來了。不過,或許是因為日益明顯的身為球隊經理的覺悟,讓他覺得除了體能之外,還應該彌補一下小明星隊體能方面的缺陷。所以三小時的訓練時間,倒有一半用於跑步和基礎訓練上。另一半時間則用於加強三種技巧(丁字步、特殊呼吸法和運氣術)的熟練度上。
訓練結束之後,韓海匆匆回社團活動中心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打車直奔市中心商業區的麗影大道——蘇雯的母親朱馨蘭臨走時要求他去麗影大道六十八號登門造訪,韓海自然無法拒絕,所以只得老老實實按時前去。
麗影大道作為這個城市頗具象徵性的一條街,由於因其針對女人的特質,自然頗收各式女性的歡迎。在這條步行街上一路走過來,不但行人多是女人,店舖打著女人的招牌,就連空氣裡都充滿了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因此,各位不難想像,這實在是一條香艷無比的大道。
韓海是第一次來麗影大道,以往這條步行街只存在於他的想像之中,現在當它展現在面前時,他也忍不住有了上述的慨歎。
麗影大道六十八號,很顯然就在這條步行街上,然而,當韓海走進這條街,又覺得有些茫然了。這條街長達數公里,寬廣處從街的一邊走到另一邊,也需要花上幾分鐘。原本他還打算看著門牌號找下去,現在看來,實是一件相當費力的事情。他想打電話問蘇雯,但是緊接著又覺得這未免顯得自己太笨了。其實他大可以看準一個門牌號,然後順路走下去,只要門牌是依順序排下去的,很快他就可以找到六十八號的位置。當然也有另一個辦法,雖然他無法得知朱悅嬋的那張名片是基於工作性質還是私人會面性質印製的,不過想來,在這條步行商業街上,不大可能存在適合高級商務人士居住的寓所,因此,麗影大道六十八號很可能是源麗百貨公司的所在地。只要看到源麗百貨的招牌,大概就不難找到目的地了。
由於韓海對源麗百貨所知不多,所以只能做上述的猜測。
依照上述方法,一刻鐘後,韓海遠遠地看到前方大約三百米處的源麗百貨公司的巨幅廣告,再看附近一家店舖接近六十的門牌號,他已經可以肯定目的地就在前方。
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韓海準備加快腳步。也就在這時,右前方出現了一個打扮得樸素、梳著兩條垂肩小辮子的小女孩,年紀大約只有八九歲,她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他拚命地看。
韓海童心一起,不禁俯身笑問:「小妹妹,哥哥樣子很奇怪嗎?」
小女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隨後連連搖頭,天真地道:「你的樣子不奇怪,不過……」小女孩故意拖長聲音,顯出老氣橫秋的樣子。
「不過什麼?」韓海不禁被她引起了好奇。
「你的身體不好,應該快去看醫生。」小女孩晃動起腦袋,一付小醫生的模樣。
韓海樂了,他自己精通醫理,怎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病,不過,既然小女孩這樣說,他倒想聽聽她能說出一番什麼樣的道理來。於是,他耐心地笑問:「哥哥的身體哪兒不好?」
小女孩像是早知道他有此一問,信心十足地道:「我說了你肯定不相信,我帶你前面的一家藥鋪,那兒的醫生會告訴你的。」
韓海心中一動,心道:這樣的小小年紀,竟然學會了拉生意!
可是,他現在要趕去見蘇雯的母親,時間不多,於是不免遲疑地問:「遠嗎?」
「當然不遠。」小女孩舉起小手指著前方數十米處的那幢大廈道:「在它後面,拐個彎就到了。」說到這裡,小女孩回過頭來再次盯著他看,眼中頗多期盼之意。
不知為什麼,韓海感覺實在無法拒絕小女孩的要求,儘管他現在的時間很緊,不過看到小女孩的那雙期盼的大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孩笑了,隨後牽起韓海的手,一起向前方大廈的暗影裡走去。
※※※
小女孩沒有說謊,藥鋪的確就在不遠處,走過一條短短的巷子,前方一座青磚砌成的兩層小樓就是,韓海注意到其正門上方掛著一塊金漆橫匾,店名「玉顏堂藥鋪」(顯然是一家中藥店)。再觀藥鋪的樓體滄桑,顯然已經頗有年月,不過也因而顯出一種不同於主街區建築的古色古香的味道來。
觸目這樣的所在,韓海倒有些驚訝。在城市向鋼筋水泥築成的所謂現代化進程大步邁進的今天,能在這樣繁華的中心商業區看到如此古樸的建築,可算著實不易。
隨後,他也注意到,由於偏於小巷一隅,加上脫離了主街區,藏身於正面高樓大廈的背後,店舖的生意顯然並不好。這可從之後所見的店舖內已顯班駁的裝潢景象上得到印證。
走到藥鋪門前,小女孩鬆開手,搶先跑了進去,半分鐘後,她從裡面探出頭來,向韓海招手。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然後緩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聽到腳步聲,店內正堂的木製藥台後面有個女人頭也沒抬地道,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寬鬆夏衫,外面繫著一條雪白的圍裙,正在認真地切參片,所以無暇抬起頭來。
「請問這裡有醫生嗎?」韓海將聲音放輕放緩地問道。
女人聞聲即停下手裡的工作,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只賣女人用的藥,也只看女人的病。」
韓海立時呆住了。這種表情在他來說非常少見,然而此時是個例外。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對女人的回答感到意外,而是他看到了女人的樣子,竟覺得分外的熟悉。剎那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也正因此,一時竟呆在了原地,而目光怔怔地落在女人的臉上——這張臉上的秀美的鵝蛋形線條,清澈而帶著一些憂鬱的眼神,還有那細若柔絲的散發被有序地理於秀巧耳輪之後,這一切的一切都分明是一個早已逝去的人的重現。
「師……姐……」韓海嗓音有些顫抖地輕聲呼喚,語氣類似於深夜裡抑制不住的夢囈。
系圍裙的女人沒能聽清韓海的呼喚,但她對韓海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的眼神感到不愉,因此在韓海輕聲呼喚之後,忍不住微蹙秀眉,將剛才的話以鄭重的口氣複述了一遍。
女人的聲音再次入耳,韓海不禁一驚而醒。隨後不免侷促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我是被一個小妹妹領過來的,她說我的身體不好,而這裡有醫生能夠給我一些幫助。」
「原來又是這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女人的臉上不禁泛起了薄怒。隨後,她偏過頭去,對著藥台背後叱道:「顏顏,還不出去向叔叔道歉!?」
藥台後面一步一步地挪出了一個噘著嘴唇的小淘氣,不是那個領韓海帶的小女孩還能是誰?此時,而她現在似乎頗為不滿母親對韓海的稱呼,因此一路咕噥道:「他都說自己是哥哥,怎麼可以變成叔叔?」這句話在她挪到韓海面前的過程中,被她重複了好幾遍。
女人無奈地向韓海歉意地一笑,道:「對不起,我這孩子人小鬼大,總做一些自以為很聰明的事情。實在對不起,她的話都是瞎說的,當不得真。耽擱您時間了,我讓她給您道歉。」
「不用了。」韓海微微一笑,然後蹲下身來,對小女孩道:「哥哥不要你道歉,只要你告訴我名字就行了。」
小女孩立即轉嗔為喜,不過嘴上依舊不饒人地道:「其實我沒有錯,媽媽說,無論多麼健康的人,身體上都會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小毛病。我將你來,就是想讓媽媽幫你治一治身上的小毛病。媽媽還說過,小毛病不治遲早會成大毛病,所以,哥哥,我是為你好。」
「是,是,是。你是為我好。」韓海忍不住呵呵笑道。與此同時,心中也頗為驚訝,由話中可知,小女孩的見識多半她的母親,雖然她說的不是什麼大道理,然而卻足以說明小女孩的母親多半有著不凡的見識。
小女孩也笑了,笑完之後,偏頭甜甜地道:「我把名字告訴你,我姓田,叫田顏顏,玉顏堂的顏,我媽媽也姓田,叫田詩雲,詩歌的詩,雲朵的雲。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韓海學她偏了偏頭,故意想了數秒鐘,才道:「哥哥姓韓,叫韓海,大海的海。」
大概是覺得韓海的表情有趣,小女孩咯咯笑了起來。不過,她似乎依然沒忘記看病那回事。因此,笑完之後,又忍不住追問道:「韓哥哥,你還要媽媽幫你治病嗎?」
韓海頓時覺得非常詫異,他不明白,為何小顏顏總是在看病這件事上不依不饒,聯繫小女孩在大街上「拉生意」的情狀,韓海思前想後,不免若有所悟。他站起身來,向田詩雲望去。田詩雲向他歉意地一笑道:「前幾天,她聽我說起藥鋪生意不好,就動起了鬼點子,這幾天,總是不厭其煩地拉著一些叔叔阿姨到藥鋪裡來,我已經告訴她好幾次了,但是她就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只好盡量不讓她溜出去,可是藥鋪裡只有我一個人,實在無法照顧周到,這孩子總能找到機會溜出去,這不,又將你領過來了。」
「沒關係。」韓海笑道。隨後,他向藥台走去,並仔細地看了看藥台上放著的一些藥材。然後問道:「冒昧問一句,藥店的生意不好,是不是主要因為地理位置的問題?」
田詩雲沒有立即回答,她頗為驚訝地瞥了韓海一眼,不答反問道:「你也懂中藥?」
韓海呵呵一笑,道:「略微懂一些醫理,看過一些醫書。」
「我看,你這裡的藥材都不算上好的,不知是從哪兒進的?」
「看來你是行家啊!」田詩雲笑道,「我這個藥鋪裡的藥多半是為了治療女人身上的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給女人養顏用的,原就想使用上好的藥材,但是那些藥材的產地都距離本城太遠,天南地北,難以保證正常供應,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從藥材批發市場進了。或許,這也是藥鋪生意不佳的緣故。」說到這裡,田詩雲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或許我可以幫忙。」韓海笑道,「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我給你寫一個進藥材的地方。」
田詩雲有些疑惑地瞥了韓海一眼,她沒想到韓海會如此熱心。這樣想著,她還是遞給了他紙筆。
韓海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並附上了聯絡方式,完成後遞給田詩雲道:「這家藥材行是數百年的老字號,你聯繫時就說一個叫韓海的年輕人介紹的,他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藥材。」
田詩雲不禁有些不信,她狐疑地低頭向紙條望去,入目是數行漂亮的小楷,讓她不禁感覺眼前一亮。隨後她看到地址開頭寫著「天水藥材行」五個字,不禁心中一震。這個名稱不同於時下流行的「集團」、「公司」等企業招牌,外行人看來或許覺得古怪,然而如果是醫藥界的人,尤其是中醫藥界的人,大概沒有誰會不熟悉這個名稱。田詩雲雖只是經營一家小藥鋪,但是依然聽過這家老字號,它是中醫藥領域裡的一個絕對的傳奇,據說其傳承的歷史已經長達七百年。
地址下面,是聯繫方式,聯繫方式之後,還有一系列藥材的名稱,並且附上了明確的配藥劑量,很像一個完整的藥方。然而,這個藥方田詩雲並不認識,其中的用藥標準讓她覺得陌生而新鮮,更有幾味藥的名稱是她從未見過的。
田詩雲不禁一呆,然後忍不住指著藥方問道:「你怎麼將一個藥方寫下來了?」
韓海微微一笑,將目光停駐在田詩雲的臉上,道:「這是一個我很親近的人在研究了數種宮廷古方之後寫下的一個藥方,她稱它為『蘭湯浴藥』,是一種對女人來說既能養顏又能養身的藥,沐浴時,將根據這張藥方熬製出來的藥湯加入水中,然後入內浸泡,會有很神奇的效果。既然這裡是女人街,你開的藥鋪又是服務女人的,我想你很需要這張藥方。
「只要宣傳得當,找到第一批試用者,當她們體會到這種藥的好處之後,我想顧客會源源不斷地到你這裡來。到那時候,藥鋪的地理位置就不是問題了。」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輕易地將這麼貴重的藥房送給我啊!」田詩雲滿臉激動地道。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道:「我是男的,藥方對我來說無多大用處,與其放在我心裡,還不如送給你的好。況且我也不想小顏顏整天這麼辛苦,在太陽下被曬成小黑臉。」說到這裡,韓海俯身捏了捏靠在他身邊的田顏顏的小鼻頭,弄得小顏顏憤憤地給了他一記小拳頭。
「好了,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韓海說走就走,向田詩雲和小女孩田顏顏擺手,就準備轉身離去。當他就要轉過身去的時候,田詩雲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然而終於沒能說出口。也就在這時,韓海頓住了轉身的動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回頭地道:「其實,你很像一個我很熟悉的人……」
田詩雲身體一震,韓海卻已經大步走出了藥鋪。田詩雲站著沒動,但小女孩田顏顏卻追了出去。然後田詩雲隱隱聽到女兒和韓海的對話。
「韓哥哥,你以後會來看我和媽媽麼?」
「嗯,如果顏顏乖的話,我會很快來看你們的。」
「顏顏會很乖的,但是很快是多久?」
「嗯,等學校放暑假了,我就來看你。「
「說話要算數。」
「當然。」
「我們拉勾。」
「好……呵呵……」
悅耳的童音與爽朗的笑聲混合在一起,成了這一刻田詩雲心中最動人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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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培養配角
出了玉顏堂藥鋪所在的那條小巷子,韓海認準源麗百貨公司的方向,邁開大步,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田詩雲那張熟悉的臉龐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太大的誘惑,他生怕如果長久面對的話,自己會一不小心做出某些失禮的事情來。
凡人心皆有傷痕,因田詩雲所勾起的回憶正是韓海心中永遠的痛。然而,這種痛又是不能被遺忘的,或許田詩雲的出現,正是為了讓他給這種痛劃上一個句號。
因為有了上述的認識,韓海才將那張珍貴無比的藥方很是輕率地送給了田詩雲,這也算變相地了卻了一個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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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影大道六十八號,果然位於之前所看到的巨幅廣告牌附近。這裡坐落著一座氣勢恢弘的高級百貨商廈,樓分十層,其正面雲白色特種玻璃壁的顯著位置上,鑲嵌著四個天藍色的大字:源麗百貨。
由遠而近逐步走至近前,韓海著實感受到源麗百貨的魅力所在。單就外觀來說,它一反傳統的白色外觀,突出了其鮮明的特徵。由於外壁上採用的特種玻璃建築材料,反射率不高,因此,經陽光一照射,散射出的是柔和而朦朧的白光。向它走近,給人的感覺就像逐步接近夢想中的天堂一樣。
韓海不禁暗暗讚歎:源麗百貨能在短時間之內崛起於群雄爭霸的連鎖百貨界,果然有其獨到的經營思想。
這樣想著,韓海倒對此行存下了一絲期待,起碼他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裡,蘇雯的母親和阿姨應該不會大煞風景地立即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當然,這種想法未免有些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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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源麗百貨大廈,隨處可見各種專為女性購物者設計的高檔設施。男人走進來,很大程度上會有貿然闖進女兒國的感慨,從而不免生出一種畏怯。當然,這並不是說沒有男人來源麗百貨來購物。事實上,來這裡的男性購物者很多,但是相對於數量龐大的女性購物者而言,他們所佔的比例未免小得可憐。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男人來源麗百貨為女人購物,可以被視作一種愛的考驗,因為不難想知,來到這種純女人的世界,畢竟需要很大的勇氣。
大廈的一層設有迎賓台,韓海徑直走過去,先是向正中那位含笑而立的迎賓小姐微微一笑,然後問道:「小姐,請問你們集團的執行總裁朱小姐是不是在這座大廈裡?她約了我中午見面。」韓海沒有直接問朱馨蘭在哪裡,因為他不知道朱馨蘭與源麗百貨是否有關係,所以乾脆說朱悅嬋要他登門造訪的。
迎賓小姐臉上先是掠過一抹驚訝之色,然後邊拿起電話邊笑問:「先生貴姓?」
「我姓韓,叫韓海。」
迎賓小姐點了點頭,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大約半分鐘後,迎賓小姐抬起頭來笑道:「韓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朱總現在在八樓的餐廳,請隨我來。」
韓海點了點頭,然後跟隨迎賓小姐走進大堂中廳的一部外壁透明的觀光電梯,上到大廈的八樓。電梯門打開之後,迎賓小姐沒有立即將韓海讓出去,而是有些驚訝地向門外鞠了一個躬,道:「總經理……」
韓海這才注意到電梯口竟然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個子很高,起碼有一米九,四十多歲的年紀,長相冷峻,額頭有很深的皺紋,似乎是未老先衰的徵兆,然而配以那雙眼神犀利的雙眸,卻能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韓海倒沒想到會有一位總經理專門等在電梯口迎接他,所以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幸好,站在電梯口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存著友善之意而來,待韓海走出電梯後,他向迎賓小姐微微揮了揮手,然後淡淡一笑,對韓海道:「我是這間分公司的總經理顧志洋,朱總正在接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所以吩咐我先招待一下韓先生。」
「我叫韓海,還是在校的學生,你叫我小海或阿海就行了,被年長的總經理稱為韓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這些話的同時,韓海的心裡不免打了一個突,朱馨蘭和朱悅嬋向他擺出這種待遇,顯然暗藏玄機。因為很明顯,朱馨蘭和朱悅嬋不大可能同時在接重要的電話,所以存在暫時避不見面的嫌疑。朱悅嬋派出這麼一位總經理來接待他,一方面可能是為了顧全他這個韓家小少爺的身份,另一方面,則或許暗藏試探之意。當然,所謂的試探必然是很表面化的,因為他與蘇雯的關係牽扯的是家事,朱馨蘭和朱悅嬋完全沒有必要將這位毫不相干的顧志洋扯進來。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地叫你阿海了。」顧志洋道,「我們先去用餐,朱總接聽完電話,會到這裡來的。」
韓海點了點頭。
這座源麗百貨大廈的設施顯然是很齊全的,這可以從八樓的各式各樣的餐飲場所設置上窺見一斑。
韓海跟隨顧志洋來到一間幽雅的西餐廳,選了一個背門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韓海隨意點了一份套餐,顧志洋則要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蔬菜沙拉。看他那種頗為認真的樣子,韓海開始相信:這位總經理的確還沒有用午餐。而與此同時,另一個念頭也閃過他的腦海:難道朱馨蘭召他來這裡,只是為了陪伴顧志洋吃一頓午餐?!
這個念頭還在腦海裡盤旋時,韓海聽到身後傳來高跟鞋的金屬鞋跟與地面撞擊的清脆的聲響,隨後他見到顧志洋帶著恭敬之色地站了起來。他連忙起身轉過頭來,正看到穿著一身海藍色職業套裝的朱悅嬋提著短帶小提包步履婀娜地走過來。朱悅嬋走到與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時就停了下來,隨後向韓海招手,很明顯是要他隨她一起離開這裡。
韓海不禁有些愕然,他不明白朱悅嬋為何有此古怪的安排,不過眼下的情況不容他多想,他連忙站起來,向顧志洋笑了笑,然後向朱悅嬋走去。在他離開座位之後,朱悅嬋已經轉過身去,韓海覺得奇怪的是,自始至終,朱悅嬋似乎都沒有正眼瞧過顧志洋一眼,而顧志洋卻一直站在當地,臉上始終維持著適度的恭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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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廳,朱悅嬋一路沉默,直到走到電梯口,她才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問道:「顧志洋問了你多少問題?」
韓海一怔,忙道:「他沒有問我什麼,自始至終也就說了幾句話。朱阿姨,你為什麼這麼問?」
朱悅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不過,韓海的稱呼似乎令她頗為不滿,她不禁微蹙雙眉,冷聲道:「你不必叫得這麼親切,直接叫我名字。以我的年紀還不夠資格當你的阿姨。」
韓海頓時愕然,他是以蘇雯的輩分來稱呼朱悅嬋的,原想以示親近,現在看來,這位年輕的「阿姨」並不吃這一套,顯然她可比蘇雯難伺候得多。
走進電梯,朱悅嬋按下了地下一層的電鈕,韓海不禁有些疑惑。通常,繁華商區的大廈有地下空間的,都被用作停車場。朱悅嬋難道要去地下停車場取車?韓海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幾分無奈,他越來越覺得,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不適合他享受。
朱悅嬋注意到了韓海露出來的一些異樣的表情,適時解釋道:「我姐姐原本打算與你談一談的,但是因為有特殊事故發生,一小時前她已經緊急飛往澳洲了。我現在也要趕兩小時後飛往美國的飛機,但是在這之前,姐姐有些話需要我轉達,所以我們車上談吧!」
韓海心道:原來如此。不過他倒很好奇,會發生什麼樣的特殊事故,讓兩個商界女強人如此著緊。可惜,他不便開口詢問,只好將疑問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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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車場的東南角上,停放著一輛銀灰色的最新款BMW敞蓬跑車,韓海跟隨朱悅嬋走至近前,剛想為她打開車門,朱悅嬋忽然從手提包裡取出一把車鑰匙,向韓海揚了揚,問:「會開車嗎?」
韓海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朱悅嬋隨即將車鑰匙扔了過來,顯然從這一刻起,韓海要擔當起司機的角色了。
在接過鑰匙的瞬間,韓海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滑稽的想法:或許要他到這裡來的主意根本就是朱悅嬋提出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她想找一個可靠的免費司機,而他有著為女子籃球隊服務的經驗,加上與蘇雯的關係,因此成了最適合的人選。
這個想法像個妖嬈的火焰一樣在他心裡一閃而滅,令他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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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在一條與麗影大道相距不遠並與其平行的街道上,雖然韓海不熟悉附近的路況,但是依照精確的車載定位導航系統,他還是很輕鬆地找到了去往機場的路,於是使勁地壓下油門,充分利用了BMW的卓越性能,一路狂飆,直奔機場。
自從上車以後,在很長時間內,朱悅嬋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凝神望著窗外。當車子終於轉上了去機場的高速路之後,朱悅嬋反而示意韓海放緩車速,然後用一種似乎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語氣道:「我姐姐很不贊成你和雯雯現在的關係,所以希望你們盡早結束目前荒唐的狀況。」
這樣的意見早在韓海意料之中,所以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個意外。然而,他卻有些驚訝於朱悅嬋的語氣以及因而可以想見的態度,她似乎已經淡忘了昨天對他的那付惡狠狠的模樣,轉而以一種漠然的姿態擔當起傳聲筒的角色。
「我姐姐說,她很樂意看到雯雯和你在一起,但是有一個前提,你們之間不能有別的女孩存在,因為那會傷害雯雯的。我姐姐相信,雯雯現在的態度只是一時衝動,如果將這種衝動繼續維持下去的話,她將來肯定會後悔的。」
韓海微微頷首,似乎表示同意,然而他沒有轉頭,只是專注於前面的路況,顯出一付全神開車的模樣。
朱悅嬋也不介意他這種默不作聲的態度,繼續道:「你有三個月的時間來處理好目前的狀況,如果到時候你們的關係還是不清不楚,那麼我姐姐將不再理會其他人的意見,會立即給雯雯下最後通牒。這一點你要記清楚了。」
三個月嗎?韓海暗暗苦笑了一下,時間不算短。如果要他在這段時間裡打敗七百個敵人,他會很有信心,然而要他理清與七個女孩的關係,他卻一點信心也沒有。這一點倒不是因為他在七女面前一直處於相對被動,而是他知道自己實在無法也不可能對七女展開選擇,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的話,他寧願誰都不選。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他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對七個家世顯赫、美若天仙的女孩展開挑選,事實上,他覺得,如果用上挑選這個字眼的話,是對七女的一種侮辱。當然,這種想法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對自身身份產生過明確的覺悟。
眼看機場在望,朱悅嬋見韓海一直不說話,以為他心情很糟,便理解式地笑了笑,換個角度勸道:「韓海,你應該明白,儘管你們韓家是歷史悠久的世家,但是雯雯她們的家世也不比你差,七個家世顯赫的漂亮女孩同時愛上你,在別人看來或許是一種幸福。然而,先不論這樣的愛能否為七個家庭的家長們所接受,單就說你們當真能夠生活在一起,我想以後也會矛盾重重,這不僅牽扯你們的感情問題,更牽扯到七個家族的利益問題。另外你也應該有所體會,伺候那七位公主可是一份相當艱苦的差事。」
最後一句話倒讓韓海深有同感,不過所謂的「差事」雖然艱苦,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所以,韓海只是笑了笑,依舊沒有發表意見。
這讓朱悅嬋覺得有些生氣,她覺得自己這麼苦口婆心,完全是為了韓海的感受著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給他做分析,似乎自己心中還潛藏著一股想要擔當人生導師的衝動呢。然而,面對這個因雯雯而與自己牽扯上某種關係的男孩,她又很難用對待成熟男人的態度去肆意地嘲諷和玩弄。她一直在嘗試使用一種溫和而淡漠的手段,所以剛開始的說話語氣才顯得自己似乎是個局外人。可惜,韓海似乎並不領情,當然,也可能是她這種首次嘗試的新手段還存在本質的缺點,這才導致了目前這種讓她生氣的情況。
但是不管怎麼樣,眼下的氣氛讓她不能忍受的。出於一種莫名的衝動,朱悅嬋突然大聲喊道:「停車!」
韓海一怔,偏頭看了看朱悅嬋的臉色,直到確信她的表情的確很認真之後,方才無奈地將車停在路邊的緊急停車道上。
車停之後,朱悅嬋側身使自己的臉可以直接面對韓海,她滿臉寒霜地問:「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韓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你是啞巴嗎?不會說話?」朱悅嬋越發的惱火,這一點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因為她很少這樣失態的,更別說是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了。但是面對韓海今天的態度,她覺得自己的肝火越來越旺,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傢伙的身份以及她不大可能打得過他的話,她真可能兜頭給他兩個耳光。
韓海心知朱悅嬋已經到忍耐的極限了,於是笑道:「其實我不說話只是確定一件事情,現在看來我沒看錯。你能不能張開嘴巴,將舌頭伸出來給我看一看?」
朱悅嬋一怔,她剛想怒問為什麼,但是一看到韓海向她比手勢,不知為什麼,竟然順從地張開了嘴,吐出舌頭。韓海湊近了仔細看了兩眼,然後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道:「你現在的健康狀況不太好,肝火太旺,舌胎已經有些發黃了。你的飲食也需要合理的調節,這樣你才不會時常地感到胸悶和頭痛,還應該做一些能夠修心養性的運動,適度地抑制自己的急躁脾氣。你的皮膚已經有老化的跡象,可能是用了太多的成分複雜的化妝品,某些化妝品的化學互相反應引起的惡果,這一點也很危險……」
韓海還沒有說話,朱悅嬋的臉都白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學過醫?」雖然話中有些狐疑的成分,不過因為韓海的話印證了她自己的感受,所以大體是一種請教的語氣。
「我說得千真萬確,我看過一些醫書,曾經跟我師父學過一點,另外,大概你也知道,我家有一套家傳的醫術,所以綜合起來,我也就多少懂一些中醫醫理。」韓海一邊說,一邊在內心暗暗發笑,其實他剛才把話說得有些誇張,雖然朱悅嬋的健康狀況的確很糟糕,不過也沒他說得這麼嚴重。他只是用這種辦法來轉移話題,當然,潛在的用意也是想向這為「准阿姨」獻慇勤,為將來可能發生「棒打鴛鴦」的劇情培養一個願意為他說項的重量級配角。
「那……我的病需要怎樣治療?皮膚老化跡象又該怎麼處理?」見韓海說得振振有辭,尤其她也聽說過韓家家傳的醫術非常卓絕,所以現在朱悅嬋很是著緊她現在的健康狀況。
韓海看了看時間,發覺已經距離她上飛機的時間還剩下半小時,於是重新發動起車子,向機場開去,同時道:「你現在的病短時間之內不會形成擴張之勢,也不會對身體形成致命性的打擊,不過如想根治,則需要長期的調理。我介紹一家藥鋪給你,它就在麗影大道上,在百貨大廈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裡,名叫玉顏堂藥鋪,那裡有一個女醫生,能夠治好你的病。另外,我聽說,那個藥鋪掌握著一個秘方,叫『蘭湯浴藥』,用該種藥湯和水浸泡沐浴,既能修身又能養顏,很適合用來調理你的身體。」
「怎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玉顏堂藥鋪?」朱悅嬋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韓海可不想被她探出自己真正的用意,連忙正色道:「我是無意中得知有這麼一家藥鋪的,你可以抽空去看一看。」
朱悅嬋點了點頭:「我去美國也就頂多一個星期,回頭我會去那家藥鋪看一看的。」
韓海點了點頭,心中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來,治病這一招既解了自己的困境,又幫了別人,簡直一舉數得,讓他暗爽不已。
這樣想著,車子已經開到了機場大廳外,朱悅嬋下了車,向韓海擺了擺手,然後就只拿起那只短帶小手提包,逕直往機場大廳走去。韓海連忙跟了出去,叫住了她,然後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問:「車怎麼辦?」
朱悅嬋看都沒看那輛BMW,微微揮手道:「送給你了。當作你給我看病的診費。」
「不會吧!」韓海不禁為那輛BMW叫起屈來,這麼輕易就被送人了,它的身價真值得懷疑啊!
「如果你不要,記得替我塞進垃圾筒裡!」朱悅嬋追加的一句話讓韓海幾乎可以聽到BMW的哭泣。
隨後,朱悅嬋再次揮了揮手,然後裊裊婷婷地走進了機場大廳。而韓海轉過身來,依稀看到BMW車前有一灘水跡,不禁一愣——難道真的哭了?
走過去才發現,原來附近躺著一隻被壓破的易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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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主心
考慮到期末考已經臨近,韓海原想在見過朱馨蘭之後,直接回光華大學上課。這個星期有幾門課程就要結課了,雖然他並不擔心考試,但是有些問題好歹也需要應付一下。
這是他原先的計劃,現在他卻覺得有必要對其進行修正,因為開著一輛閃亮的BMW進校園,實在太過招搖,他可不想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所以只得先將車停放在所住的小區,然後騎著那輛心愛的老式腳踏車悠悠哉哉地去學校。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韓海覺得有必要享受一頓久別的廉價午餐——從上午勞頓到現在,他還粒米未進呢。
下午兩點五十分,韓海施施然地抱著課本走進了E棟教學樓三樓的一個教室,準備在這裡接受數據庫理論的教授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飛沫」轟炸。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的課本,接下來將要經歷五分鐘等待,上課時間是兩點五十五分,而多出的五分鐘時間基本無法做任何事,因為教室裡嘈雜得像菜市場一樣。
或許是因為夏日午後空氣中蕩漾眾多催人入眠的分子,又或者是周圍的喧鬧製造出了某種模糊意識的飄渺,韓海開始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腦海裡不時閃過田詩雲的臉龐,進而憶起一個更為熟悉的身影,並且正嘗試在一段遠去的往事當中享受絲絲的甜蜜和悲痛。
※※※
十三年前,天水山。還處於孩提時代的韓海被兩個年過古稀的出家人帶離了千年山莊,去往一處深山修習武藝。這對千年韓家來說,是一件亦喜亦憂的事情。
不難想見,能令千年韓家動心並甘願讓其帶走小少爺的人,自然是當世的絕代高人。事實上,兩位出家人(一位和尚和一位道士)的確當得起「高人」的稱呼,他們覓徒多年,終於找到韓海這樣令他們滿意的徒弟,自然會將自己的技藝傾囊相授。這可算是韓家的「喜」。然而也正因為尋覓多年,期望自然很深,所以韓海注定要自小經歷一段異常嚴苛的學藝生涯。這則可算是韓家的「憂」了。
好在,韓海並不孤獨,他有一位師姐,是道士的徒弟,比他大九歲,韓海見到這位師姐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年方二八、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了。師姐的性格溫順如水,對這位小師弟也竭盡溫柔的照顧。因為和尚和道士並不住在一起,教授技藝也是分開來的,所以韓海每天都巴望著能跟道士師父學功夫,因為道士身邊有個溫柔的師姐。這種小小的期望產生了一個最直接的後果:韓海學和尚師父的技藝特別快,總能在和尚師父預料的時限之前修習完畢,而學道士師父的技藝則比較緩慢,總是拖拖拉拉,修習進度一延再延,以至於到最後道士都覺得在和尚面前抬不起頭做人。
如此過了五年,有一天,韓海發現師姐竟然不見了,詢問道士師父的結果是:師姐已經藝成入塵世歷練去了,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韓海立時呆住了。又過了兩年,有一天,道士師父對韓海說要帶他去遊歷,順便去見見師姐。韓海當晚高興得幾乎睡不著覺。半個月後,他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裡見到了師姐,她在這座山村的小學裡當老師,見到韓海,她非常高興。第二天特地去城裡給韓海買了一輛黑色的老式腳踏車——這對久居深山的韓海來說還是一件非常新鮮的東西。在師姐的幫助下,他學會了腳踏車。
因為只是行程中路過山村,韓海沒能在那裡呆太長時間。之後,又回到深山繼續學藝。如此又過了兩年,他終於可以藝成出山了。他向師父提起要去看師姐,然而從師父口中聽得的只是一聲帶著歎息的「無量壽佛」和「阿彌陀佛」。後來,他去了山村才得知,師姐已經於一年前病故了,他也這才恍然為何師姐從來都藥不離口,甚至兩年前道士師父還專程給她帶去了兩瓶精心煉製的丹藥。
師姐給韓海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韓海現在一直使用的那輛黑色的老式腳踏車。韓海一直將它帶在身邊,無論去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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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這段記憶說來話長,然而在韓海的腦海裡則化成了無數的片段,像浮光掠影一樣,前後不過剎那的光景。因此,當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外部世界時,竟然發現這節課還沒有開始。這讓他心裡不免生出一絲驚訝,這絲驚訝還沒有消退,他就開始覺得上述的感覺實在不值一提,因為他突然發現一個更大的「驚訝」正在向他走來。
今天出現在韓海眼前的歐陽依菲與昨天簡直判若兩人,她的著裝已經完全像個女孩了,一件月白色的緊身彈力小T恤,配上一條紅色的綴花七分褲,再背一個粉色的女式小背包,不做任何另類的打扮,就連原先夾在耳朵上的兩隻古怪的耳環也被摘掉了,而那頭短髮也不再花花綠綠以及蓬展得像刺蝟,而是回復本色並且被梳得柔順,理成了一個清純的女生髮型。
總的來說,這麼多話其實可以這樣簡單地概括:歐陽依菲搖身一變,以一個無比清麗動人的女孩形象出現在韓海的面前。而韓海張大了嘴,老半天不能合攏。
如果不是她身後依舊跟著那兩位人高馬大的保鏢,韓海幾乎以為站在眼前的女孩根本就不是歐陽依菲。但是事實已經很明顯,眼前這個女孩不會是別人,因為她正微微昂起頭,在充分展示出她那股由內而外的貴秀絕倫的氣質的同時,以一種相反的漫不經心的語氣向他問道:「我可以坐嗎?」
韓海一愕,這才發現自己身邊有個空位置,但是他不禁皺起眉頭,苦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轉到我們學校來上課了,而且還跟我同班?」
歐陽依菲使勁地一咬下嘴唇,也不答話,就悶聲不響地坐了下來,與此同時,她的兩個酷容滿面的保鏢也在她身後的空位上坐下來,嚇得周圍幾個女生急忙轉移陣地。
韓海心中開始打鼓,眼下這種情形,這節課是怎麼也上不成了。他無奈地暗歎了一口氣,收拾課本,悶聲不響地撤出了教室。——非常不巧,在門口迎頭撞上了教授。眼下在退縮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韓海只好硬起頭皮往外衝,當然背後有人投來殺人的眼光是免不了的了。
韓海走出去之後,歐陽依菲和她的兩個保鏢也隨後跟出,三秒鐘之後,原本被兩個保鏢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教室一瞬間像炸開了鍋,突然劇烈地沸騰起來,話題自然離不開韓海以及那個身份不明的漂亮女孩。韓海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歐陽依菲只是往他面前稍稍一站,即讓他開始名列光華大學校園十大風雲人物榜。然後,他將發現自己距離低調的生活越來越遠。
※※※
校內一處偏僻的樹陰下。韓海滿面苦意地望著歐陽依菲。
「你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
「上課!」
「上課?聖心大學與光華大學,一個城北,一個城南,相隔十萬八千里,你上課能上到這裡,真不是普通的勤奮啊!」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也不反駁,似乎打定主意賴定韓海了,這讓韓海不禁頭皮發麻。眼看正面責問不成,只好委婉勸說了。
「現在就快期末考,你還有時間往這裡跑?小心成績單上掛滿紅燈籠。」
歐陽依菲哈哈一笑(有點本性難移),然後鼓起兩腮,道:「這不用你操心,我樂意。」
韓海只好無奈地攤了攤手,一付拿她沒轍的樣子,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歐陽依菲臉上掠過一抹勝利的笑容,然後微微傾過身,道:「我想跟你學功夫。」
韓海一怔:「你不是黑帶五段嗎?已經是高手了,還需要再學功夫?」
「那不算什麼,我想學更厲害的。」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懂得更厲害的功夫?」韓海打算避重就輕,他可不想惹禍上身。
歐陽依菲卻沒打算讓他輕易脫身,哼了一聲,道:「這個我不必解釋,總之你知我知,你就是會的。」
「好吧!」韓海再表無奈,「你學更厲害的功夫是為了什麼?」
「打倒你。」
「什麼?」韓海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你害怕?」歐陽依菲毫不理會韓海的表情。這讓韓海懷疑她事前一定經過了周密的計劃。所以才抑住性子,態度「極其良好」地與他說話。然而,韓海可不想在女子籃球隊經理的職責之外,再給自己添加責任。眼前這個女孩擁有的潛在破壞力可比他身邊的七女要大得多。他可不想未來還需要擔任滅「火」隊長的角色。於是,他在瞬間打定了主意,不管歐陽依菲使用什麼辦法,教授功夫絕對是四兩棉花——免談。
「是的,我害怕。」韓海接著歐陽依菲剛才的話茬往下說道,「所以,我不能教你。」
事前千般準備、萬般抑制換來了這樣的回答,歐陽依菲終於忍無可忍了。她一氣之下,就做出了相當損害形象的擄袖動作,並且順手把背包扔在了地上,然後罵道:「老子這樣低聲下氣,你竟然不領情。那好,我們的仇結定了,我會要你後悔的。」話說到這裡,她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早失去了剛才的美麗形象。而在韓海的目光注視下,不知為什麼,歐陽依菲竟突然覺得鼻頭一酸,隨即眼淚就在眼眶裡開始打轉,雖然她拚命地抑制住不讓眼淚流下來,但是在韓海的眼裡,已經有了她眼淚汪汪的形象了。這不禁讓韓海心中一軟,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於是,忙走到一邊,替她撿起了背包。
「好了,不要生氣了。」韓海苦笑著將背包遞過去道,「你讓我這幾天好好想一想,看有什麼功夫適合教你的。」
歐陽依菲很明顯地一震,然後不知是否賭氣的緣故,頭也不抬地劈手奪過背包,然後就默默地轉身離去。方龍和方虎原本遠遠地站在一邊,見歐陽依菲離開,連忙跟在她身後。韓海向他們望去的時候,似乎隱約見到他們臉上正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於是不免覺得奇怪。他不禁將整件事情從頭至尾想起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蹊蹺。方龍和方虎顯然對歐陽依菲很忠心,但是剛才歐陽依菲發脾氣,他們竟然沒有衝過來,這顯然很有問題。
莫不是陰溝裡翻船,被她算計到了?!韓海忍不住暗暗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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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歐陽依菲這麼一攪和,韓海也無法再去上課了。只好去圖書館借了幾本自己感興趣的書,帶回家看。他原想到圖書館時順便見一見久別的館長老頭,可是到了那裡才聽說,館長老頭一個星期前就出差去了。於是,倒不免有些失望。只好匆匆借了書,就踏上寶貝腳踏車,往小區這邊而來。
進了小區,剛剛走到住所的樓下,就看到蘇雯開著法拉利跑車一陣風似的駛進了小區,轉眼就停在了不遠處的車位上。半分鐘後,蘇雯那張雪白明潤的臉出現在他面前,向他甜甜一笑,也不說什麼話,逕自將右手插進他的臂彎,然後相攜走上樓去。
上樓時,反而是韓海先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麼不問我見面的情況如何?」
蘇雯稍稍吐了吐小舌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想問來著,不過見到你,我就忘了。」
「是嗎?」韓海瞥了蘇雯一眼,下意識地認為她的話有些不盡不實。
進了家門,蘇雯拉著韓海坐下,然後開始詢問今天見面的情況。
「我知道媽媽因事去了澳洲,沒趕得及見你,嬋姨與你談了些什麼?」
韓海將與朱悅嬋見面的過程說了一遍,當說到朱悅嬋傳達的話時,蘇雯倒不在意,反而用兩隻手突然抱住韓海的右臂,使勁地拽著問:「你不會退縮吧?」
韓海聳了聳肩。
「有過退縮的打算的,不過有怕回來被你們幾個人圍攻,所以沒辦法,只好使了個小技倆。」
「什麼技倆?」
韓海將為朱悅嬋那一段說了出來,蘇雯呆了老半天,然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捫胸道:「天啊!你還真是有些鬼點子哎!連這樣的話都編得出來。」
「倒不是完全瞎編的,你阿姨的身體真的有些不妥。」
「嚴重嗎?」蘇雯有些緊張了。
韓海搖了搖頭:「不必緊張,只是一些小毛病,不過確實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蘇雯這才放下心來,之後忽然專注地凝視著韓海,道:「看來佩佩說你懂醫術,沒有說謊,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會的?」
韓海呵呵一笑:「不會的太多的,比如生孩子,這輩子我是注定學不會的了。」
蘇雯撲哧一笑,隨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還想算舊帳?如果只這樣的話,我們七姐妹前陣子商議了一個主意倒是可以彌補。」
「什麼主意?」
「讓佩佩和夢璇多多努力,孩子嘛,總會有的。」說到這裡,蘇雯咯咯笑了起來。
韓海不禁覺得臉頰發熱,不過他仍然正色道:「這種事情可不能亂來。如果讓各位家長知道了,可能就不會像昨天責問那麼簡單了。」
「怕什麼?」蘇雯滿不在乎地昂了昂頭道,「等他們將孫子孫女抱上手,還怕他們不承認我們的關係。」
韓海苦笑一聲,他忽然發現經過昨天一番審問之後,他和七女之間的關係反而明朗化,連之前刻意避免的一些禁忌話題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拿出來討論。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現在他和蘇雯的談話。這讓他感覺到一種危機感,七女之義無返顧,好比飛蛾撲火,輕則即會烈火焚身。而相比之下,他所能給予的回報未免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這或許就是因為七女對他,是多對一,容易傾注情感,而他是一對多,不免眼花繚亂。
為了轉移話題,韓海提起了那輛被朱悅嬋輕易送出手的BMW,接著苦笑道:「你阿姨真是出手豪闊,這樣的車也能輕易送人。」
蘇雯倒覺得沒什麼覺得奇怪的,於是反駁道:「嬋姨出手再豪闊也比不上你,幾百萬美金也能夠毫不心疼地送人。」說到這裡,她還瞥了韓海一眼,目光中頗多警戒之色,似乎她對顏玫仍舊心存相當的警惕。
「我聽佩佩說,你又遇見了顏玫?」蘇雯問得很小聲。
「是啊!」韓海回答得很隨便。
這讓蘇雯不禁暗恨在心,衝動之下順手就準備在他手臂上小小地掐了一下,還好韓海應變迅速,邊躲邊解釋道:「不要打翻醋罈子,我和她沒什麼。」
蘇雯停下手,雖然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未免太過小女人情態,有些可笑,不過她依然裝作很嚴肅的樣子,問道:「真的?」
韓海無奈地點了點頭,並且連忙轉移話題。
「那輛BMW怎麼辦?我不需要車。」
「車是嬋姨送給你的,不要問我。」蘇雯猜到韓海打算將車轉給她,所以連忙這條路封死。要知道,她原本就對韓海整天騎著那輛老式腳踏車很是感冒,現在他終於有了一部車,等他發現汽車的好處之後,他自然會淘汰腳踏車。蘇雯正巴望著看到那麼一天呢。
※※※
這一天下午,除了蘇雯回來比較早之外,於夢璇也在不久後回到了家。她見韓海竟然在家,立即笑道:「正想叫你回來呢。現在好了,省得我打電話了。」
「有什麼事嗎?」韓海一臉茫然。
「陪我去買衣服。」
韓海一呆,連忙搖頭,他可不想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於夢璇可不管這一套,逕直走到他身邊,抓起一隻手臂就往外拖,與此同時,她還向蘇雯笑道:「雯姐,借你男朋友用一下。」
蘇雯連忙笑罵道:「小丫頭片子,難道他就不是你的男朋友?」
於夢璇自然是拖不動韓海的,試了數次,發現自己實在沒能力挪動這座「山」,只好放下手臂,然後轉頭以一種類似訴苦的語氣對蘇雯道:「你看,他可以陪你聊天聊好久,竭盡男朋友的溫柔,但卻沒有身為我的男朋友的覺悟,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有這種跡象哦!」蘇雯故作恍悟地幫腔道,「現在想起來,我似乎挺幸福的。」
「看吧!連雯姐自己都這麼說了。」於夢璇向韓海跺腳嗔道。
原本還打算置之不理的男人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苦笑道:「好了,不要說了,走吧!」
於夢璇和蘇雯不禁微微一呆,隨後大概不約而同地覺出韓海這種樣子的有趣之處,忍不住一起笑出聲來。
※※※
來到樓下,於夢璇忽然眼珠一轉,建議道:「這一次不開車,你用腳踏車載我吧!?」
韓海想都沒想,就立即搖頭。
「為什麼不能?」於夢璇有些生氣地湊過臉來。
韓海微微聳動一下肩膀,不答反問道:「你打算去哪兒買衣服?」
「名店街。」
「這不就得了,那兒距離這裡有十公里,如果騎腳踏車,天黑了也不能趕到。」
「這樣啊!那麼就去附近的服飾店,反正只是隨便買幾件衣服。」
看來她是一門心思想要韓海用腳踏車載她,韓海自然不會輕易上鉤,於是反問道:「你為什麼非要我用腳踏車載你?不會有什麼企圖吧?」
「沒有。當然沒有。」於夢璇連忙否認,同時躲避韓海注視的目光。
「我的車壞了,所以只能要你用腳踏車載我了。」
「法拉利有這麼容易壞?」
「是的,那部車子看上去漂亮,其實頂不可靠。」
「既然這樣,去跟雯雯借車。」
「這不太好吧!我開不慣她的車。」
「我來開。」
「你不是從不喜歡開車嗎?何況是我們女孩子用的車呢?」
韓海無奈,只好暗暗一咬牙,道:「不必這麼麻煩了,有人剛送了我一部BMW,我們就用它。」
於夢璇微微一愕,連忙問道:「誰這麼闊綽?」
「雯雯的阿姨。」韓海看到於夢璇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禁暗暗高興,因為他的「陣地」總算保住了。
於夢璇恨恨地嘀咕了幾句,韓海隱約聽到她說:「什麼時候不送,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送……」下面的話韓海已經不必聽下去,總之現在他心裡奇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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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鋒芒
名店街,顧名思義,是一條名店林立的街道。與麗影大道一樣,位於城市的中心商業區,且兩者之間的距離不到兩公里,都是購物的絕佳去處。
與麗影大道不同的,是這裡不再完全屬於女人,而是男人和女人共享的一片天地。
銀灰色的BMW敞蓬跑車停在一家專賣歐洲精品服飾的店舖門前,於夢璇一馬當先,興奮地下了車,韓海隨後也跟了出去。看到於夢璇如今的神情,他即使心存再多的顧忌,也不便掃了她的興致。
這或許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吧!誰叫他是於夢璇的「男朋友」呢?
※※※
名店街上的店舖,自有與其響亮名稱相稱的或豪華或幽雅的環境以及周到的服務,這一點自不用多說。一踏進店門,就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店員含笑迎了過來,口中熱情地喊道:「歡迎光臨!」
接下來,她們一起目光熱烈地望向於夢璇,卻對於夢璇身後的韓海未加太多的關注,情形很明顯:於夢璇無論從穿著、外貌,還是氣質上看,都是一個生來注定要在名店消費的富家千金;至於韓海,外貌不敢恭維,氣質無法評述,單從現在他身上穿的不是名牌這一點來看,就不是名店街的常客。於是,兩位女店員便下意識地以為他們不是同路的。雖然她們並沒有表現出對韓海的輕視,但是很明顯,對待韓海的熱情度比對待於夢璇要降低不少。
「小姐,您需要買些什麼,我們這裡剛剛有一批最新款的歐洲名牌服飾到貨,您要不要看一看?」
「這個嘛……」於夢璇故意瞥了一眼身後的韓海,然後展顏笑道,「要看身後這位老闆是否滿意了,今天他買單,我無權做主。」
兩位女店員頓時愕然了,她們沒想到這一男一女竟然是同路的,而且從女孩的話中已經隱約透露一個消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其實很有錢。
難道,這是個喜歡財不露白的傢伙?兩位女店員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韓海微微一笑,道:「對不起,招呼不周到,先生,請到裡面仔細挑選。」兩位女店員隨即引手讓出路來。
韓海瞥了一眼於夢璇,不禁在心中嘀咕起來:早知道陪你出來討不了好處,現在看來錢包流血是免不了的了。
於夢璇抿唇一笑,挽起韓海的手臂向裡走去。邊走邊小聲戲謔道:「今天我要買好多衣服,你不會心疼錢吧?」
韓海哼了一聲。心道:如果我心疼錢的話,早就拔腿開溜了。
「我想你也不會心疼,幾百萬美金都眼也不眨地就送人了,還會心疼給女朋友買衣服的錢?」
韓海無奈地笑了。同時他在心中不禁想道:如果於夢璇得知他兩天前剛剛有十億美金進帳,不知會是怎樣一付表情?雖然她未必真的將那比天文數字的金錢看在眼裡,但是大概免不了要被「勒索」一陣子吧!
在這裡,他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的先見之明來。要不是他事先已經要求師佩佩嚴守他幫助暢遊的整件事情,大概眼下他就不會過得這麼舒服了,而今天來買衣服的或許也就不止於夢璇一個人了。
這家店舖不愧是專賣歐洲精品服飾的,各種歐洲名牌服飾在店內都有展示,新款服飾中更可見到諸如Valentino,Gucci,Chanel等頂級名牌。
然而,於夢璇挑來挑去,耗費半小時,試穿了十來件,都沒找到一件滿意的。這讓韓海不禁暗覺頭疼不已,因為於夢璇每試穿一件,都要問他的意見。於是到最後,韓海幾乎以一種被她打敗的語氣有氣無力地道:「既然一時無法決定,乾脆都買回去吧!讓家裡的行家們給你參謀參謀。」家裡的行家們自然指的是其他六女,韓海這樣說,已經等於變相地投降了。現在他已經充分感受到,陪女人逛商店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然而,這種「恐怖」還沒有結束,因為於夢璇顯然不想就此放過韓海。
她在一邊嗔道:「這是我們倆的事情,怎麼能要別人幫忙,會讓她們笑話的。」
韓海忙道:「糾正一下,是你的事情,是你要買衣服,跟我沒有多大關係,我只要負責買單就行了。另外,聲明一下,我對衣服沒有鑒賞力,所以你問我意見等於對牛彈琴。」
「是嗎?」於夢璇笑嘻嘻地走過來,忽然語帶神秘地道,「我一直忘了對你說,明天下午直到晚上,天韻自然村的別墅將要舉行一場大型的宴會,昨天我爸爸讓你去,就是要你參加這個宴會。所以,這不僅是我的事情,更是你的事情。再加上一句,你也需要買件禮服的。」
韓海立時幾乎厥倒。昨天於夢璇臉色沉重向他宣佈「准岳父」要召見他的消息,當時他以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現在看來,於夢璇之前的表情很有做戲的嫌疑。當然,也可能她對宴會上將要發生的一切有所擔心,所以才會臉色沉重。不過不管怎麼樣,之前她給的印象已經對他有所誤導了。現在她才說出這個消息,真讓韓海哭笑不得。
看來,今天的任務還真是繁重啊!韓海在內心暗自歎息了一聲。隨後他擺了擺手,對於夢璇道:「既然你一時拿不定主意,不如我幫你決定,你呢,幫我挑選一件禮服,讓我考驗一下你的眼光。」
「這個主意不錯。」於夢璇立即興奮地道。隨即她就準備轉身向男裝部走去,然後身子剛轉了一半,她又轉了回頭,同時還向還向韓海湊近道:「我要買一套內衣,你幫我留意一下,讓我也考驗一下你的眼光。」
韓海一呆,於夢璇則咯咯一笑,得意地向另一邊的男裝部走去。
也許是分工明確的緣故,兩人都只花了十來分鐘,就為對方挑到了滿意的衣服。韓海為於夢璇挑了一件銀色水晶晚裝長裙,於夢璇則為韓海挑了一套非常帥氣、合身的黑色禮服。
兩人分別提著衣服去試穿,五分鐘後出來站到一起,立即讓周圍的人眼前一亮。都說人要衣裝,如今看來確實不錯。於夢璇原就非常漂亮銀色的晚裝長裙,更加顯得像一位擁有高貴血統的公主一般風華絕代。而韓海穿上那套黑色的衣服,整個人就像突然間被掀開神秘的面紗一般,整個人的神韻無限提升,看上去氣質非凡而獨特。
這一男一女站到一起,頓時讓周圍的店員以及客人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而店舖經理則直接走過來,要求為韓海和於夢璇拍幾張照片,並許以免費贈送這兩套衣服的誘人酬勞。然而韓海和於夢璇都不願意眼下過分招搖,所以並沒有同意。而在付了錢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回到家時,其他六女都在,於夢璇興奮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免讓其他六女有些嫉妒。於是,她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韓海,眼神分明寫著:既然有人開了先例,以後你就跑不掉了。這一刻,韓海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
第二天下午,韓海原以為要自己開車去天韻自然村,所以正在考慮是否還得動用那輛BMW。哪知道,下得樓來才發現,樓下早已停了一輛林肯加長型豪華房車,而車邊恭候的正是於家的管家錢伯。
韓海不禁微微一怔。而於夢璇則暗暗一戳他的後背,有點凶巴巴地道:「這不是上街,當然得用輛好車。愣著幹什麼?還不打開車門,怎麼連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韓海暗暗苦笑了一下,正想上前,錢伯已經搶先為他們打開車門了,同時還笑道:「這點小事哪要勞動韓先生?!」
韓海還沒說什麼,於夢璇已經搶先跺腳道:「錢伯……你會慣壞他的。」
錢伯微微一笑,目光從於夢璇臉上掠到韓海身上,眼中儘是慈愛和祝福之色。此時,在他眼裡,穿上禮服的韓海和於夢璇無疑是一對最般配的璧人。
車子開動之後,韓海不禁在心中暗暗疑惑起來,他不明白於宗豪如此安排究竟有何用意。是承認了他與於夢璇的關係,還是只作為非常表面化的禮遇?他覺得頗有玄機。
※※※
天韻自然村的於家別墅,原是一個相當寧靜的所在。然而因為一場宴會,從這一日的上午,就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韓海和於夢璇趕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重要的賓客正在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趕來。而傭人們也正有序地往別墅前的平闊草坪上添置桌椅擺設、器皿食物,顯然因為晚上賓客較多,宴會要改在露天舉行。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別墅內的空間小,容不下那麼多的賓客,而是因為露天晚宴本就是夏日夜晚的一大特色,更何況,這裡是天韻自然村,擁有這個城市最美麗的夜晚。
在別墅的正門外,當韓海和於夢璇攜手走下車,接著走進別墅大廳的時候,四下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隨著他們流動。雖然眼下還有很多重要的賓客還沒有到達,然而於夢璇穿著一身銀色水晶晚裝的風姿,無疑已經迅速成為這個宴會上最靚麗動人的風景。
另外,由於韓海和於夢璇攜手的姿態,不免引起了賓客們眾多的聯想,一些原本打算角逐於家東床快婿的年輕男子則暗暗失望,因為於家千金似乎已經名花有主了。這讓他們不禁對於夢璇身邊那個幸運的人兒心生起瘋狂的嫉妒。於夢璇越是出落得漂亮,這種嫉妒越是令他們窒息。於是,當韓海還懵然不知周圍環境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很多男人心中的情敵了。
進了大廳,韓海還沒來得及看清四周的環境,就被於夢璇示意向廳中一角的家庭酒吧吧檯那邊走。韓海不禁覺得詫異,再一細看,才發現,於宗豪就坐在吧檯邊的一組沙發上,他正在向他們招手。
於宗豪的身前還坐著幾位客人,但因為背著韓海的視線方向而坐,無法看到他們的面貌,不過韓海卻覺得其中一男一女的上半身背影有些熟悉。等他和於夢璇走到於宗豪,再轉過身來看時,不禁讓他大吃一驚。
令他感覺熟悉的男子是顧宇,而熟悉的女子竟然是何晴。
昨晚,韓海已經從師佩佩口中獲知,她放棄了對何晴進行起訴,只把她和相關人等免職和趕出暢遊。韓海追問原因,才得知,在韓海闖進顧氏科技地下基地之前,師佩佩雖然對何晴進行了隔離調查,然而從何晴口中所獲得有價值的信息卻很少,這也直接導致了將其移送法辦的證據不夠充足有力。另外,師佩佩也承受了顧家的一定程度的壓力。原來,自從顧家得知圖謀暢遊的計劃敗露以後,顧家長輩就千方百計地通過各種渠道向師佩佩暗示暢遊危機事件完全是個誤會,只不過是顧氏科技的個別股東勾結外人所做出的愚蠢行為罷了。這個暗示之外,還有附加的信息,那就是顧家認為何晴在整件事中很無辜,因此「奉勸」師佩佩應該恢復她的職務。
師佩佩當然不相信顧家的鬼話,然而綜合上述兩個原因,她也只好在不做起訴的情況下將何晴趕出暢遊。雖然這樣的結果讓師佩佩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通過顧家的暗示,她也能夠隱約猜到何晴是顧家的一個相當重要的棋子。這個猜測在韓海現在看來,是果不其然。而韓海驚訝則是因為何晴竟然敢在時隔僅僅一天之後,公然與顧宇一起出現在於家的宴會上。
這是有所昭示,還是根本無所顧忌?韓海暫時無法確定。不過,他能很輕易地猜知到一點:顧宇肯定已經猜到,星夜光臨顧氏科技的就是他韓某人。這只要從顧宇此時望向他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來——那裡不斷躍動著若隱若現的寒光,若不是他還戴著一副眼鏡,韓海真以為那對眼珠子會憤恨地跳出來,然後不顧一切地撲過來將他吞噬掉。
「還不跟顧伯伯打個招呼?」等到韓海和於夢璇走到身邊,於宗豪立即向於夢璇輕輕叱道。
於夢璇做了個很不樂意的表情,不過依然向坐在顧宇身邊的那位白面老者喊了一聲:「顧伯伯。」
白面老者立刻滿臉笑容地道:「夢璇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於兄真是好福氣呀!」
「哪裡!」於宗豪淡淡一笑道。隨後他偏頭望向韓海,含笑道:「韓海,我為你介紹一下。」
韓海倒沒想到於宗豪會對他如此熱情,不禁暗暗一怔,好在他是一個能夠駕御心境的人,所以表面上未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這位是顧氏企業集團的總經理顧嘯遠先生。」於宗豪微微一指白面老者道。
「那一位是顧總的愛子顧江,剛剛從巴黎大學畢業,是獲得巴黎十大(巴黎第十大學)博士學位的高才生。」韓海注意到白面老者右手邊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中等身材,樣貌頗為英俊老成,並有一頭自然蜷曲的黑髮。另外,他是在場中唯一一個始終盯著於夢璇看的人。
「這一位是顧宇,你們見過面的,他是顧氏企業總裁的二公子,現在已經身為顧氏科技集團的總經理了,年少有為呀。」
韓海向顧宇笑著點了點頭,倒沒有奢望他給予相應的回禮。不想顧宇竟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前,伸出手,笑道:「上次匆匆見面,原以為會就此錯過了,想不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到韓先生了。聽說韓先生對我們顧氏科技很感興趣,改天有空大大方方地去顧氏科技坐一坐。我一定竭誠歡迎。」
很明顯,顧宇的話中已經隱射韓海曾經偷偷摸摸地光顧過顧氏科技。韓海也不介意,伸手與顧宇的手握在一起,同時笑道:「一定。」這句話說出之後,他和顧宇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不過怎麼看,兩人的笑容都有皮笑肉不笑的味道。而藏在兩邊眼神裡的寒光,即使身邊的人再無知無覺,也能看得出來。不過,所有的人都不願說破,所以,表面上依然顯得很是「友好」。
於宗豪為韓海接著介紹了最後一位客人。
「這位何晴何小姐,是顧總昨天剛收的義女。」
是老早就收的義女吧!韓海在心中暗道。不過表面上依舊笑道:「我和何小姐幾天前剛剛見過一次面,想不到這麼快又遇上了。」
「是啊!」何晴冷冷地道,「不知韓先生的未婚妻師總這幾天好嗎?」
何晴顯然是刻意點出韓海有未婚妻這個信息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破壞目前他與於夢璇看似非常親近的關係。韓海倒不介意,當何晴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知道無法遮掩與師佩佩的關係了。
何晴點出的事情雖沒讓韓海手足無措,卻似乎讓於宗豪在一瞬間臉色大變。而就在這時,白面老者顧嘯遠忽然呵呵一笑,對於宗豪道:「於老弟,你介紹了一圈,怎麼也不介紹一下這位朋友?」所謂的「這位朋友」自然指的是韓海。不過,於宗豪此時並沒有心情將韓海介紹給眼前的人,所以並無意對顧嘯遠的請求做出回應。
在短短的數秒鐘之內,他的臉已經逐漸變得冰冷起來,這讓韓海和於夢璇不禁暗暗叫苦。
大約十秒種之後,於宗豪忽然站起來,似乎壓抑著怒氣地道:「夢璇,幫我招呼一下顧伯伯,爸爸有事要與韓海談一談。」說到這裡,他頭也不回地向走向一邊的樓梯,看來是準備上樓。韓海連忙跟了過去,臨走之前,他瞥了一眼何晴,看到的卻是她一臉掛著冷笑和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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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外
走進二樓一個裝飾得很像書房的房間裡,於宗豪忽然回過頭來,顯出一臉的微笑。這讓韓海不禁一呆。
「是不是對我忽然改了臉色感到意外?」
韓海點了點頭。
「看來我演戲的本領還不錯。」於宗豪邊示意韓海一起走到窗口邊道。
「暢遊發生危機的經過,夢璇事先已經對我說了,甚至我也早就猜到,幫助暢遊度過危機的就是你。至於師小姐公然聲稱你是他的未婚夫,我也能夠理解。」
「但是伯父剛才……」
「我是做給顧家人看的,讓他們以為自己的挑撥離間已經收到效果了。」
「你對我的稱呼要改一改,別叫伯父,應該叫叔叔,我們這一輩其實比韓老還要低一輩,再讓你叫伯父,下次見到韓老時,會被視為不知禮數的。」
「是,於叔叔。我想問,你為什麼要做戲給顧家人看?」
「這是我的策略。」於宗豪望向窗外,似乎需要整理一下語言,所以說到此不免頓了頓,之後又道,「最近這五年,我很明顯地感覺到顧家的各種生意,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都霸氣盈然,擴張之快已經到了難以遏制的地步,並且已經威脅我於家的生意,所以我一直懷疑其背後有大財團支持。但是一直找不到證據來證實,幸好,暢遊危機這件事的始末讓我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概念,並且可以確信以前的想法。」
「你應該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顧宇也在,他是一直抱著追求夢璇的目的在對我於家示好,其目的無非是想做我於家的東床快婿,以便可以兵不血刃地將我於家的財富收入囊中。當天我見到你,心裡原是很喜歡的,不過因為顧宇在場,就和夢璇的母親做了一場戲,目的無非是給顧家一個認識上的錯覺。當時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個嫌貧愛富的暴發戶吧?」說到此,於宗豪忽然轉過頭來向韓海呵呵一笑。
韓海也向他微微一笑,不過卻在心中嘀咕開了:換作任何人,大概都會有這種直接的想法吧。如果當時你真是在演戲,那你的演技未免可以拿奧斯卡了。
「顧家對我於家的圖謀,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他們一方面在生意上與我於家角逐,並擺出公平競爭的姿態。另一方面,頻頻以各種方式向我表示,如果兩家聯姻,有助於拓展各自的生意。他們未免把我於宗豪想得太幼稚了,孰不知他們在對我於家進行滲透的同時,我也在對其施以同樣的回報。這應該就叫『他有他的張良技,我有我的過牆梯』吧!」
「照我推斷,顧家應該不止對我於家一家有所圖謀,這種圖謀應該是大範圍的。顧家有藏身在幕後的強大力量的支持,在這場明爭暗鬥之中本是具有較大的勝面。然而,韓海,你的出現成了這場爭鬥的最大的變數。這不僅是因為你的身份,更因為你有能力將如今頗具實力的七大世家整合在一起。依我看,顧家和隱身其幕後的勢力做夢也不會想到,只因為幾個孩子的一次荒唐胡鬧,就為他製造出了命裡注定的宿世強敵。」
韓海不禁雙頰發熱,他當然理解所謂的「一次荒唐胡鬧」是什麼意思。然而這種羞愧也只在他心間停留了一會,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於宗豪所說的一切吸引過去了。更讓他頗為欣喜的是,他從於宗豪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希望。
說到這裡,於宗豪忽然呵呵一笑,微微傾身過來,以一種調侃的語氣對韓海道:「純粹從男人的立場上來說,連我都很嫉妒你的幸運。竟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俘獲七個漂亮的富貴千金的芳心。世間財色兼收眼看都被你佔去了。」
韓海可就更羞了,差點沒立即低下頭去,不過他在心中卻樂開了,因為怎麼也沒想到,於宗豪竟有如此親近幽默的一面。
幽默過後,於宗豪一正臉色,說到最重要的一點:「說了這麼多話,其實只有一個意思,明裡,顧家自有我們七大世家去對付,而在暗裡,你則要代表我們七大世家去跟顧家以及潛藏其幕後的勢力周旋。雖然目前這只是個想法,但我會加緊與其他六家商議。我相信,他們也已經感覺到目前的危機了,所以,應該不會拒絕。另外,我要叮囑你一件事情,你要注意對你的身份保密,這是個對未來相當有用的籌碼,除了已經知道你的身份的人,以後不要再向任何人透露。我會想辦法保證長輩們這一邊不會往外洩露的。」
韓海立時張大了嘴,好半天才道:「於叔叔,你的決定是不是太過草率了?我只會幾手拿不上檯面的功夫,可一點也不懂做生意,你看,我還沒有大學畢業,怎麼去與顧家以及潛藏在幕後的力量周旋?」
「是嗎?」於宗豪嘿嘿一笑道,「怎麼我聽夢璇說,你幾乎什麼都懂。另外,替暢遊解決危機難道是假的嗎?是不是想逃避責任?這可不是男人應該有的態度哦。嗯,如果你繼續心存這個想法,我看夢璇有必要重新考慮丈夫的合適人選。」
韓海臉色微微一變,心中立即將「老奸巨滑」的標籤暗暗貼到了於宗豪的額頭上。不過,眼下他是沒有退路了,只好苦笑道:「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我需要學習的地方可能會很多,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生意上的事情自有人幫著打理。說到做生意,我敢保證,夢璇不比我差,至於其他六女,想來你心裡有數。雖然她們表面上都是嬌嬌女,但實際上卻個個能力非凡。所以,不要苦著臉啦!你應該慶幸才是,因為你早就做成了一比大賺特賺的生意,注定這一世是肯定不會虧本的。」
「是嗎?我的感覺好像差了一點哎!」韓海在心中「哭」道。
※※※
遵照於宗豪的計劃,韓海走下樓時的臉色鐵青一片,很像受了相當不善的「責問」一樣。他向於夢璇瞥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
於夢璇的表情頓時變了,她連忙追了出去。然而卻在即將奔出廳門的時候,被於宗豪攔住了去路。剎那間,於夢璇的臉上珠淚滾滾,她想向父親責問,然而由於泣不成聲,早已問不出話來了。
在她以為,她的母親林玉潔會及時站到她這一邊,然而,她想錯了。林玉潔只是走到她身邊,幫她擦去眼淚,並沒有展開與其父對峙之勢,相反卻對她進行了勸說:「這種花心的男人不值得留戀。你爸爸這樣做是對的。」
於夢璇一時呆住了,她沒想到母親的態度竟然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另一方面,韓海離去的腳步卻顯得有些遲緩,因為他忽然想到於夢璇肯定很傷心,因為男人的計劃而給女人造成傷害,這是他很不樂意的。所以好幾次,他都幾乎想立即回過頭來,告訴於夢璇,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事實並不允許他這樣做,所以,這一刻,他竟也感覺到生活的無奈之處。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第二次經歷。而第一次的經歷則是在一個距離這裡非常遙遠的山村裡,他站在師姐的長眠之地,在心痛得極度之下發出了生命裡的第一次歎息。而眼下,因為這種感覺的再次降臨,韓海終於可以清楚地告訴自己,他喜歡於夢璇,所以才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這份情感是那樣的清楚,以至於韓海自己都頗感意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或許這也是他能給予於夢璇情深一片的回報吧!韓海這樣想著,硬是強迫自己不再回頭,大步向別墅外走去。
※※※
於家依舊派了一輛車送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時被請出門時送他的那輛車,還是那個矮個兒胖司機,還是淡淡地微笑,然而因為對於夢璇有所掛念,韓海的笑顯得有些許沉重。
「韓先生,我們又見面啦!」韓海上車之後,矮個兒胖司機立即與他打招呼,看樣子對他頗有印象。
韓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胖司機似乎挺能理解韓海的心情,所以也不介意,友善地笑了笑,然後發動車子,很快便開出了天韻自然村,駛上上連接城裡的高速公路。
和上一次類似,此刻也已經是萬家燈火的夜晚了。然而有些不同,此時夜空只見繁星,不見皓月。
駛上高速路沒多久,韓海就發現車後突然跟上來三輛來歷不明的「悍馬」軍用吉普。
片刻後,胖司機也通過觀後鏡注意到這一狀況。於是,他向韓海笑道:「韓先生,我發現,每次載你都會遇到一些狀況。」
「是呀。」韓海笑道,「我的運氣一直很不好。」
胖司機將車速加到最大,同時還抽空瞥了一眼觀後境,隨後他苦笑道:「看來您說對了,那些傢伙竟然有火箭彈。」
韓海連忙往後望去,但見身後兩百米處緊緊尾隨的其中一輛吉普上果然架起了長長的火箭筒,而更為可怕的是,稍稍落後它的另外兩輛吉普竟然各有一挺重機槍。
「看來運氣真不是普通的壞呀!」韓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與此同時,呼嘯的子彈已經光臨到車子周圍,雖然胖司機在不停地轉變方向躲避,然而隨著距離的拉近,子彈光顧到他們身上是遲早的事。
也就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胖司機忽然頭也不回地大聲喊道:「韓先生,你會不會開槍?」
韓海還沒有回答,胖司機已經將一把槍扔了過來,同時道:「不還擊只有等死,韓先生看著辦吧!」說到此,他又將車急急地側轉了十度,幾乎撞上高速路的圍欄,然後再次側轉,才險險沒有釀成事故。在這個過程中,車子已經躲過了一連串數以百發的子彈,有幾發子彈打到後窗玻璃上,被彈了出去,原來車窗是防彈的。然而儘管如此,重機槍的子彈仍然在防彈玻璃上留下了數個凹孔。很顯然,再有幾發子彈打到上面,這塊玻璃遲早會報銷的。
韓海倒沒有胖司機那麼緊張,這當然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的緣故。不過,眼下情況確實危急,再不出手,倒顯得過於盲目了。因此,接過手槍之後,韓海瞥了一眼身後三輛吉普車的位置,然後突然打開一邊的車門,將車伸出門下,連開了兩槍。戲劇性的一幕隨即出現了,左邊那輛架著重機槍的吉普立刻就像瘸了一隻腳的馬一樣,向側方歪去。由於速度太快,駕駛員竟沒來得及應變,車子重重地撞開了高速路的護欄,向下衝去。片刻後,即轟然一聲爆炸開來,燃起了沖天的烈焰。
對此,韓海無暇欣賞,他隨後又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使用同樣的手法,讓另一輛架著重機槍的吉普撞上了路中間的護欄,瞬息後翻了個底朝天。看情形,坐在上面的人即使不死,也會落得終生殘廢。
「韓先生,您的槍法好準,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打中車胎,好準!」雖然是在駕車的緊張時刻,胖司機還是騰出手來豎起了大拇指。
韓海只是微微一笑,現在還有一個敵人必須解決掉,否則危機還沒有解除。他讓胖司機稍稍降低車速,並把天窗打開。胖司機照做了,韓海挪到副駕駛位置上,然後站在座位上,探身出天窗。
此時,後方那輛正在逐漸接近的吉普上,手持火箭筒的人正心生狂喜,因為之前距離過遠加上胖司機駕車過於刁鑽,他一直無法對目標車進行瞄準。現在好了,由於目標車的速度已經降低了一些,兩車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步拉近,這正是斃敵的好機會。於是,火箭筒上的紅外瞄準器很快便對準了目標車,而與此同時,他也發現,目標車的天窗被打開了,同時伸出了一把長管的左輪槍。就在他準備發射火箭彈的一剎那之前,左輪槍微微顫動一下,一眨眼後他覺得火箭筒輕輕一顫,紅外瞄準器偏離了目標。他剛想再次瞄準,卻忽然覺得肩上的火箭筒忽然灼熱起來,百分之一秒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淹沒了他的意識。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在黑夜裡不需瞄準器,只用一顆子彈就擊中了近百米外的火箭彈,並將他送下了地府。
韓海吹了吹槍管,然後沉下身子,將槍還給胖司機,同時笑道:「這是一把不錯的槍。」
此時,胖司機雖沒有停止駕車,不過已經目瞪口呆。
「韓先生,我只能說,您是神人。」
韓海呵呵一笑,道:「練好眼力,你也可以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駕車技術這麼好,我有再好的槍法也沒用。」
胖司機嘿嘿一笑,樣子有些靦腆。不過,他倒沒因為韓海這幾句話而得意起來,相反眼神中多了一絲對韓海的敬重之色。
如此過了一會兒,胖司機忽然問道:「韓先生,要不要回頭看一看?」
韓海搖了搖頭,隨後笑道:「我叫韓海,別總叫我韓先生,我比你年紀小。」
「很巧啊!我叫王大海,我們名字當中都有一個『海』字。」胖司機樂呵呵地道。
韓海也笑了。
「韓先生,不,韓海,你認為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這很難說。」韓海笑了,「有時候,即使不結仇,也會有一些冤家的。」
胖司機王大海一愣,隨即知趣地不再問。倒是韓海因為經過了這一段插曲,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因而隨後對王大海道:「你也看到了,我的運氣實在很差,兩次來天韻自然村,都惹上了事故,下次為免拖累別人,我一定自己開車。」
「您應該說自己的運氣好才對,在這種危機裡也能安然無事,想必以後無論遇到什麼狀況,都能夠逍遙。」
「是嗎?但願如此吧!」話落的瞬間,韓海腦海裡閃過顧宇那雙寒光閃閃的眼睛,不禁暗想:看來有這個人在身邊環伺,以後想要安靜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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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種情
韓海這麼快就回來,令在家的六女很是意外。
師佩佩見韓海苦著臉,以為他受了挫折,連忙走過來,關心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夢璇呢?」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對你們來說,可能是件好事,然而對我來說,卻是多了一件苦差事。」
「究竟怎麼回事?」秋若把韓海拉坐到一邊的沙發,以嚴刑逼供的口氣問道。
韓海遂將此次天韻自然村一行的前後事故都說了一遍,末了無奈地道:「我看我的差事越多,你們就越應該盡早做好改嫁的打算,否則當我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時候,你們在痛哭的同時,再謀算自己的將來,未免對我的遺體有些不敬。」
「誰說要嫁給你啦!」秋若啐道。
袁姿則仔細看了一下韓海的週身,確信他沒有受傷,才驚魂未定地道:「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康心兒則是六女中唯一立即發出歡呼的,她將雙手互握在胸前,笑道:「看來我睡覺前的祈禱靈驗了,這一次我們的前方有了一線光明,大家在一起有希望了。」
「別高興得太早。」韓海忍不住打擊她道,「看看有沒有命等到那一天吧!」
蒙靜比較冷靜,等搶先發表意見的人都說完了,她才問道:「有沒有檢查一下襲擊者的身份?」
韓海搖了搖頭,笑道:「不必檢查,用猜的都知道是顧家使的手段,尤其那個顧宇,現在已經視我為眼中釘了。」
「這樣不行,太不安全了,應該給你配幾個保鏢。」蘇雯緊跟其後道。
「配保鏢?」韓海腦海裡閃過歐陽依菲整天帶著兩個貼身保鏢的模樣,連忙搖了搖頭:「如果我也需要保鏢的話,你們就更需要了。」
「誰說我們沒有保鏢的?」蘇雯頗為不滿韓海現在的態度,因此嗔道,「你或許還不知道,我們這棟樓,甚至整個小區都佈滿了保護我們的人。要不然,我們每次那麼招搖地進進出出,周圍人的反應哪裡會那麼平靜?」
韓海一怔,腦中迅即閃過與此相對應的一系列情況,立即恍然大悟。不過也不免暗凜於心,他沒想到自己一直處於七女家人的監控之下。雖然他之前曾經有過懷疑,不過一直沒有深究,現在想來,蘇雯說的狀況顯然很是合理。七女一個個都是仙露明珠般的模樣,又都具有極其顯赫的家世,即使自己不擔心人身安全,父母也會為其擔心的。而以七大世家任何一家財力,即使買下整個小區,還不跟下陣毛毛雨一般!
「關於配保鏢的提議,你應該考慮一下。」秋若道,「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好啊!」韓海笑道,「那就找幾個女保鏢吧!身手不必太好,不過一定要長得漂亮,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英雄救美。」
「救你個大頭鬼。」袁姿滿臉凶樣地道。而秋若和蘇雯則面面相覷,心道: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的好。最近這傢伙身上有桃花運旺盛的跡象,很是危險!另外,她們也想到,韓海能在防範嚴密的顧氏科技裡來去自如,在槍林彈雨中還能談笑自若,想要暗算他的人顯然更應該先做好被他暗算的準備。
擱下保鏢的話題,六女的話題不禁轉到一個頗讓她們疑惑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就是何晴。
師佩佩首先發問:「何晴怎麼會成了顧嘯遠新收的義女?她竟然敢於如此公然地與顧家人走在一起?」
師佩佩話中有一絲怒氣,對此,韓海是很能夠理解的。其實,師佩佩之所以願意輕易地放了何晴,除了之前所說的兩個原因,可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對何晴多年來工作的肯定,所以不想令她徹底的身敗名裂,這才下了不對她進行起訴的決定。否則,以暢遊現在的力量,想要設法找到能夠有力控告何晴的證據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問題只在於師佩佩有沒有那樣的決心而已。
上述的想法只是韓海的猜測,實際情況究竟如何,他覺得已經沒有深究的必要了。所以,見到師佩佩生氣,忍不住笑道:「應該不是新收,大概很久以前就是這種關係了,『新收』不過是表明如今關係的一種說辭而已。」
「即使這樣,也很讓人氣憤。」秋若接過話茬道,同時摟起師佩佩的肩膀,施以一定的安慰。
「她還特地提起韓海和佩佩的關係,顯然是不安好心。」袁姿接道,說到這裡,她忽然覺得奇怪,於是轉而問師佩佩,「你在別人面前宣稱過韓海是你的未婚夫?」
師佩佩微微一怔,隨後無奈地點頭,顯然她已經猜到袁姿這句話的用意了。
「三姐(師佩佩在七女排行第三),你下手還真快呀。」袁姿似乎覺得這是件相當有趣的事情。於是隨即滿目憧憬地道:「宣佈的那一刻肯定很幸福,改天我也找個地方宣佈一下。」
「什麼?」韓海差點被這句話嚇得跳起來。
「不要胡鬧,現在情況這麼複雜,你還想火上澆油?!秋若,你是大姐,趕緊勸她收起這個……」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韓海就無奈地閉上了嘴巴,因為他忽然發現秋若眼中也漾動著憧憬之色,雖不像袁姿眼中那麼濃烈,然而卻足以讓韓海立即為自己的要求劃上句號。
「目前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該想想怎樣應對顧家這種肆無忌憚的手段,否則也只有被動挨打了。」蒙靜適時的發言為韓海暫時解除了一個大危機。
「這個提議真上太對了。」韓海用一個誇張的語氣竭力想襯托蒙靜此次發言的重要性。正在憧憬的女孩們並非不識大體,連忙暫時放下剛才的想法,參與到這個話題中來。
然而,這個話題雖然重要,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拿出對策的。這一方面是因為顧家如今使用的各種手段多半藏身暗中,循正途無法解決;另一方面,七大世家還在表面上與顧家維持著良好的關係,這種關係大有可能還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因此,使用明裡的解決手段還不是時候。這也是於宗豪為何急切希望韓海在暗中整合七家的力量去對付顧家的原因。
另外,於宗豪看中韓海,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與七女之間的關係以及他的身份,但更重要的,是韓海具備都市豪俠的性格和能力,他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拘泥於只光明正大地解決問題。
議題的討論雖然未果,但是韓海並不著急,他覺得維持著目前這種「兵來將來,水來土掩」的情勢並不壞,起碼,他可以更透徹地瞭解顧家,從而為真正交鋒那一天積蓄力量。
這一晚,將近午夜時分,於夢璇才回來,此時,其他六女已經睡下了,不過韓海還沒有睡。他一直在盤膝靜坐,聽到於夢璇走進來,忙睜開眼睛。他是特地等她回來的——這種等待在某種意義上是具有一定盲目性的,因為於宗豪很可能會出於對目前與他的關係的保密方面考慮,不允許於夢璇再回到這裡。然而,於夢璇畢竟回來了。在這一點上,韓海對他是頗為感激的,因為他能體諒小兒女們的心態。
於夢璇走進家門的姿態有些晃晃悠悠的,好像站不穩的樣子,這讓韓海不禁有些詫異。他忙走過去,準備扶住她。未走到她身邊,他就聞到陣陣酒氣,顯然,於夢璇喝了不少酒。
由於韓海盤膝靜坐時將客廳裡的燈關上了,而於夢璇走進家門時也沒有開燈。因此,韓海去扶住於夢璇的時候,於夢璇竟一時沒能看清他的樣子,因此,突然問道:「你是誰?」
韓海一怔,隨後無奈地搖頭道:「夢璇,我是韓海,你怎麼喝這麼多的酒?小心傷身體。」
「你是韓海?」於夢璇湊過臉來,醉眼朦朧地左右打量了一下,五秒鐘後,忽然下結論道,「你騙人!你不是韓海,你是佩佩,你以為我不認識?我的眼力很好的。」
「是,是,是,你的眼力很好。」韓海將她扶坐一邊的沙發上,然後趕忙給她沏了一杯醒酒茶,還整了個濕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剛剛做好這一切,韓海剛想給她喂一口茶。於夢璇忽然撲在了他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這一下,韓海的心慌了。
他連忙問:「夢璇,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告訴我。」
於夢璇卻哭得更悲痛了,韓海懷疑已經睡下的六女肯定聽見了她的哭聲,然而她們並沒有走出房間,顯然將安慰於夢璇的責任都擱在了他身上。這在一定程度上,是非常合理的。韓海甚至可以猜到,於夢璇的傷心肯定與今天在於家別墅的事情有關,甚至可能關係到他和於宗豪做的那場戲,所以,她今晚才喝這麼多酒。想到這裡,韓海不禁自責起來,並開始後悔自己答應於宗豪的要求。不管出於何種,答應那樣的要求總是一種自私的行為。一個男人不能給予對其一往情深的女孩以幸福,卻反而施以相當程度的傷害,這實在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韓海忍不住抱住了於夢璇伏在他懷裡的上半身,連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錯。」於夢璇忽然以伏在他身上的姿勢連連搖頭,「是我爸爸,還有那個呆頭鵝,他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當我哭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回頭,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我的心好痛……佩佩,你知道嗎?我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雖然之前已經猜到答案,然而答案擺在眼前時,韓海卻此時的感覺無法以痛悔來形容。
他溫柔地將於夢璇的身體轉過頭,撩開她額頭上被淚水粘濕的頭髮,然後再將她摟在懷裡,同時深情地道:「我知道我的過錯不能饒恕,我不敢企求你的原諒,然而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不會發誓,然而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清晰的感覺,當我今天離開別墅時,我曾千百次的想回頭,並想告訴你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我又顧忌後果,並且害怕回頭一次就會產生將真相說出來的衝動。所以我沒有回頭。我在那時深深地感覺到一種無奈,那樣的感覺只曾經在我生命發生過一次,那是幾年前我站在我最心愛的師姐墳前時所體會到的,而現在再次讓我經歷了,便讓我終於能夠肯定,我已經喜歡你了,這一點即使是在離開別墅後被人用機槍和火箭彈追殺時,都沒有一刻從我心中消失過……」
「真的嗎?」說到動情處,韓海模糊地聽到這樣一個提問,便使勁地點了點頭,隨即他驚醒過來,忙將於夢璇的身體扳轉過來,接著看到的卻是那張猶帶醉容、雨灑梨花的嬌顏上正顯露著幸福的微笑。
韓海剛準備說話,於夢璇忽然緩緩地搖頭,然後忽然閉上眼睛道:「吻我!」
韓海一呆,不免有些遲疑,而當他終於鼓起勇氣吻下去的時候,卻以發現懷中的佳人已經駕著夢車周遊列國去了。
這一夜,為了免於驚醒好夢正酣的於夢璇,加上也不想擾動已經入睡的袁姿(袁姿和於夢璇住同一個房間),韓海只好抱著於夢璇坐在沙發睡了一夜。
※※※
第二天清晨,城市上空剛剛為晨曦籠罩的時候,熟睡中的韓海忽然被一陣特殊的「廣播」驚醒。
「各位聽眾,現在是情話播報時間,我很榮幸地向你們宣佈,由於一次突發事件,本年度最能打動少女芳心的情話已經誕生了,下面就請一起來欣賞……」
「……我知道我的過錯不能饒恕,我不敢企求你的原諒,然而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清晰的感覺……我在那時深深地感覺到一種無奈,那樣的感覺只曾經在我生命發生過一次……我終於能夠肯定,我已經喜歡你了,這一點即使是在離開別墅後被人用機槍和火箭彈追殺時,都沒有一刻從我心中消失過……」
韓海無奈地睜開眼睛。他知道這種惡作劇只有其他六女聯合起來才幹得出。
果不其然,睜開眼睛所見的正是六張笑嘻嘻的漂亮臉蛋,而臉蛋上水亮的眼眸裡,分明佈滿著渴望,好像在說:「什麼時候才輪到我擔當這些情話的女主角呢?」
於夢璇也被「廣播」吵醒了,不過她好長時間都害羞地閉著眼睛,並且被一種充實的幸福感包圍著。直到廣播結束後好久,韓海準備站起身的時候,她才把眼睛睜開,並且雙頰通紅地趕忙離開韓海的懷抱。也就在這時,蘇雯走過來,邊遞給她一張小小的磁片,邊道:「很值得收藏的一段話哦,好好保存吧!改天做一下實質的推廣,或許真可以拿個年度情話頭銜也說不定。」說到這裡,她咯咯笑了起來,另外五個女孩也笑了。於夢璇的臉雖然被羞得更加紅了,不過,卻也不客氣地搶過了那張磁片,並把它抓得緊緊的,似乎生怕別人搶走了似的。
韓海看到這幕情景,雖然放下了心中的擔憂,但是面對其他六女熱烈的眼神,卻又未免暗暗頭痛。在與七女的關係中,他是注定不能厚此薄彼的。然而,他又能從哪兒找出另外六段既動情又煽情的情話呢?要知道,任他再怎麼聰明絕頂,沒有相應的特殊事故發生,只怕也只能暫時黔驢技窮了!
※※※
為了躲避其他六女的眼神,韓海只好選擇早早地離開家門,反正這半個月之內,他都必須趕到仙湖公園訓練小明星隊。因此,反倒具備了正當的借口,這也算是責任之外的「福利」吧!
這一日的訓練結束之後,韓海回到光華大學,聽了上午的最後兩節課。當他飢腸轆轆地走出教室,準備去祭五臟廟時,卻在門外看到了一個令他頭痛的人物——歐陽依菲。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開著低領的西服套裝,看上去很是中性,然而由於衣服非常貼身,凸顯出了她作為女性的身材,所以倒沒給人不是女孩的錯覺。
歐陽依菲一見到韓海走出教室,就連忙走了過來,惡狠狠地責問:「這兩天跑哪兒去了?怎麼總是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想賴帳?」
韓海越發的頭痛起來,他對歐陽依菲,比對家中的七女更加無奈。因為後者還算講理,但前者卻早已習慣了蠻橫的作風。
「小姐呀,你應該知道,教功夫也需要計劃的,這兩天我就在計劃來著。不過還沒想好,如果你再打攪我,我看一兩個星期之內也未必能將計劃制定好。」
「原來計劃這麼重要,需要一兩個星期?」歐陽依菲豎起雙眉,「你怎麼不說需要一兩百年,等我進了棺材之後,你再把那份計劃燒給我?」
我倒想呢。韓海不禁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眼看歐陽依菲就要抓狂了。
韓海忙道:「我現在肚子餓得已經快沒力氣說話了,你如果不想我餓死的話,就快點陪我去吃飯吧!」
歐陽依菲瞪了一眼,忍不住低聲罵道:「餓死活該,誰叫你這麼不守信用。」然而,話雖這麼說,她終於還是讓出了路來。另外,還她要與韓海並肩而行的架勢,韓海已經做好了和她共進午餐的準備了。
不知她吃飯的樣子是像男人還是像女人?韓海的心裡忽然冒起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
※※※
在學校的一家小型餐廳裡,歐陽依菲一口氣點了二十道菜,讓韓海目瞪口呆。好久方才問道:「你是把我當豬,還是把自己當豬啊?這麼多菜,吃三天也吃不完啦!」
「反正我付帳,要你管?!」歐陽依菲嗤之以鼻地道,隨後,她還吩咐身後的兩個保鏢,也就是方龍方虎去其他座位上另開一桌,看樣子,頗有向韓海示威之意,似乎韓海不想她做的事情她就偏要做,這讓韓海不禁蹙起了眉頭。
一張小方桌,層層疊疊地放了二十道菜,簡直看一下就已經飽了。
韓海硬著頭皮吃了兩碗飯,抬起頭來發現,二十道菜少了一半,其中五道菜是他吃的,另五道顯然進了也剛放下筷子的歐陽依菲的肚子。於是,韓海終於知道這個古怪女孩的精力如此旺盛的根本原因了——因為她有一個男人的肚皮。
走出餐廳,歐陽依菲立即想出了新的節目,提出要帶韓海去一家柔道館。韓海連忙搖頭拒絕,並以下午有課要聽,不能離開學校為由直接封殺了歐陽依菲再次提出請求的可能。然而,這種頗有遠見的考慮顯然對歐陽依菲並不能起多大作用。
她只若無其事地說:「我下午也有一節課要聽,不過,如果我不去柔道館,是不會安心的,假如有人破壞了我的興致,我就纏定他了。」
韓海臉色一變,不禁哭笑不得地問:「為什麼非要我陪你去柔道館?」
「因為柔道館的一位指導想見你。」
「他為什麼想見我?他怎麼知道我的存在?」
「是我告訴她的,當然,安琦也有說。總之,她要見你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韓海不禁心生起一絲好奇。
「好吧!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不過首先聲明,離開了柔道館,你就乖乖地回聖大(聖心大學)上課,別有事沒事都往這裡跑。」
歐陽依菲立馬滿口答應。韓海倒沒注意,當他答應去柔道館的瞬間,歐陽依菲臉上掠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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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月柔道館
柔道館距離光華大學約有二十五分鐘的車程,韓海從車中走出來才發現,不遠處就是明星大學城的地界,於是倒不免覺得有些意外。
面前這間柔道館,位於一條種滿櫻花樹的頗為寧靜的街道上,附近沒有交通要衝,也沒有人口密集的住宅區,所以很像日式的道館,藏身於深街小巷,在週身落滿櫻花花瓣的同時,向每一個到達這裡的人宣示著一種幽雅自在的古樸。
可惜如今已進六月,早就過了櫻花盛開的季節了,這滿街的花樹雖則綠蔭蔥蔥,但已流落於夏日的凡俗景色。
韓海注意到,道館名為「水月女子柔道館」,不禁有些遲疑。
「這是一家女子柔道館,我這麼一個男生,進去怕是不大合適吧?」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故做不屑地道:「那你就回去吧!這麼膽小?難道怕裡面的女人把你給吃了?看清楚,這只是女子柔道館,又不是母狼窩。」
我看也跟母狼窩差不多,最起碼你就是一隻小母狼。韓海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歐陽依菲似乎聽到了他的話。
「沒什麼。」韓海連忙搖頭。
「你說得對,這裡看著也不像母狼窩。帶路吧!」說到這裡,韓海向歐陽依菲擺手示意。
於是,歐陽依菲一馬當先向館裡走去,韓海緊隨其後,方龍和方虎則綴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也跟了過來。
柔道館外表是青磚牆胚,內裡卻是暖黃色的木質結構。由於整座道館進深頗長,所以走了有約兩分鐘,中間經過了一個頗大的天井,才來到一個寬敞的訓練室。
訓練室的左右牆壁上分別掛著「柔」、「道」兩個狂草大字,正面的牆壁上則大書一個數平米的「武」字,看上去頗有些驚心動魄的味道。
此時,訓練室裡,圍著中間那塊練習三四十平米見方的場地,竟有二三十名身穿古怪柔道服的女子盤坐在地板上。之所以說「古怪」,緣因那身柔道服竟是粉紅色的,且印著櫻花花瓣的圖紋,看上去與正規的柔道服頗有些不同。然而,不可否認,這樣的柔道服穿在女子身上,更能凸顯出女子軀體不同於男子的柔韌的魅力。
韓海和歐陽依菲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們都沒有回頭,而是全神貫注地觀摩著訓練場地上正在對練的兩名學員。讓韓海頗為驚訝的是,那兩名學員其中的一人竟然是安琦。此刻,她正頗為凶悍地將對手扳倒在地,顯然已經勝券在握了。
這一輪對練很快結束,盤坐於地的女子中站起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是學員們的指導。韓海不禁暗道一聲「可惜」。原來這女人的長相與一般女子有所不同:她骨架頗大,但身材豐腴,兩者結合倒顯出一種別樣的勻稱之美,再看她的面容,絕對是眉目如畫,韻秀動人,然而惟有一處缺陷,打破了所有的美麗,那就是她的下頜到頸部生著一塊巨大的猩紅色胎記,讓人不禁慨歎造物主未免對她太過捉弄。
「敏姨。」歐陽依菲含笑喊道。
女指導瞥了一眼韓海,再看歐陽依菲這身西服套裝的穿著,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道:「告訴你很多次了,這裡是道館,叫我『指導』或『師父』都可以,不要把家裡的稱呼帶到這裡來。」
「知道啦!」歐陽依菲不滿地道,隨即她示意韓海脫下鞋子,隨她一起進去。韓海暗暗瞥了一眼訓練室裡向他望來的眾多雙眼睛,無奈地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照做了。
歐陽依菲領著韓海在一邊空位上盤坐下來,女指導似乎仍舊有些不滿,於是對歐陽依菲道:「去換衣服。」
「哦。」歐陽依菲對女指導倒很順從,不過她站起身後,卻又忽然指著韓海問:「他要不要換衣服?」
女指導臉上浮起疑問之色,似乎還搞不清楚韓海的身份。
歐陽依菲忙道:「他是韓海,我跟你提起過。」
女指導點了點頭,面對韓海,面無表情地道:「原來你就是韓海,我聽說很輕易就打敗了安琦?」
韓海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卻轉頭狠狠地瞪了歐陽依菲一眼,因為他從女指導的反應已經看出,這裡根本沒人要見他,那一切不過是歐陽依菲將他騙來的借口而已。從這一點來,歐陽依菲的目的多半是想要為難他。
歐陽依菲吐了吐舌頭,大概是怕韓海責問,所以趕緊從一邊的側門跑向另一個房間,看樣子是借換衣服之名行躲避之事了。
「安琦。」女指導忽然輕喝了一聲。安琦連忙站了起來。
「你再向他討教一下,讓我看看。」女指導一直目光如電地盯著韓海,似乎很不相信韓海有本事打敗安琦。
「慢來!」韓海連忙站起來道,「我來這裡可不是比武的,我只是聽說這裡有人想見我,所以特地來看一看。」
「是我想見你,見你的目的就是要稱稱你的斤兩,好讓我看清我教出來的徒弟是不是無能到被人一招就打敗了。」女指導冷冷地笑了笑,表情似有輕蔑之意。
然而,韓海卻不是可被輕易激將的人。他苦笑了笑,道:「我和安琦之前是在劍道進行切磋,與柔道扯不上關係。況且我不懂柔道,所以不必再比了。」
女指導顯然不吃韓海這一套,立即反駁道:「大道相通,劍道柔道都屬於武術範疇,你不必太謙虛,開始吧!」話落,她走向場邊,並向安琦招手示意,要她準備。
看她那付迫不及待的樣子,韓海終於醒悟,之前的猜測竟然沒有錯。這裡果然是一個母狼窩。他不知其他學員的情況,但深知,此地現在最起碼有三隻母狼:安琦、歐陽依菲,還有這位女指導。而且看樣子,以這位女指導的危險係數最大。這或許是因為她的樣貌上有缺陷的緣故,所以導致性格扭曲,更加有征服強大男人的慾望。這一點,可從她現在的表現上看出來。她如此樂於見到安琦與他之間的再一次交手,大概是希望看到他被安琦壓在身下的場景吧!那或許能給她某種畸形的滿足也說不定。
想不到竟會擔任這樣的角色,成了某個變態女人的玩偶。韓海啊韓海,你是不是有悔不當初的感覺呢?想到這裡,韓海真希望下一個對手就是歐陽依菲,那樣他就可以好好地教訓她一頓了。
就在韓海準備向場中走的時候,安琦忽然道:「指導,我很清楚我打不過他,所以我認輸。」
「啊!?」韓海很是意外,這是安琦的性格嗎?
「你說什麼?」女指導幾乎憤怒地跳起來。她狠狠地瞪了安琦一眼,然後面容有些扭曲地轉頭對韓海道:「既然這樣,我親自下場向你討教。」
韓海早知道不會輕易逃掉,所以此時倒很坦然,只是微微一笑道:「悉聽尊便。」
「不過,我不想你輸了找借口,你去換一身衣服。」女指導冷冷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韓海心道:你還真打算將徹底擊敗啊!這個性格扭曲而好強的女人。
「你們這裡有適合我穿的柔道服嗎?」
「你可以穿我的,我的儲物櫃裡還有一套。」女指導倒為韓海想得周到。然而,韓海卻覺得不是滋味,穿女人的衣服?不被人笑死才怪呢。然而看一看女指導現在穿在身上的那套柔道服,他竟發覺對自己也合適。柔道服的外表本就沒有很明顯的男女之別(女子會在柔道服內多穿一件白色短袖圓領衫),所以女服男穿倒也無傷大雅。然而,韓海又有些遲疑,因為這間道館的柔道服與別家畢竟有些不同,帶有太明顯的女人色彩,不知穿在身上會有什麼感覺。
韓海正遲疑間,女指導忽然冷冷叱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別婆婆媽媽的。」話落,有些學員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隨後就被女指導的目光止住了。
韓海無奈地聳了聳肩,心道:生命裡有這樣的體會也不錯,既來之則安之吧!
心念既定,他也就坦然地點了點頭。於是,女指導立即示意安琦帶韓海去換衣服。
在更衣室內,韓海撞見了剛剛換好衣服的歐陽依菲,正想多少給她一點教訓。歐陽依菲卻是眼珠一轉,昂然走了過來,模樣倒似心無愧疚的樣子,這讓韓海倒微微一怔,於是道:「你不想對我解釋一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雖然我的確是把你騙來的,不過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資格教我功夫而已,如果你比我原先的師父厲害,我自然對你心悅誠服啦!」
「你還要考驗我?」韓海立時啼笑皆非,「我可沒說一定要教你功夫啊!」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立馬恢復了一直按捺住的不良脾氣,勒起拳頭,罵道:「你這個韓賴皮,答應了還想賴帳?!」
韓海忽然發現自己挺喜歡看到歐陽依菲發脾氣時的可愛樣子。雖然頗像男孩,然而偏偏又有些女孩的味道,或許這就是她身上最獨特的味道吧!他不禁在心中歎道。
「我可不是想賴帳,不過,我只聽說過師父考驗徒弟,可沒聽說過徒弟考驗師父。」
「這是我發明的,不能嗎?難道只有你說了才算,那我豈不是很虧。」歐陽依菲明知自己沒理,但是面對韓海,偏偏就不想認輸。當然,她在別人面前,也從來沒有認輸過。這樣對待韓海,算是從未有過的好脾氣了。
「你這是什麼邏輯!?」韓海對這個女孩真是有些佩服得死心塌地。
還好,此時安琦站出來打圓場:「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韓海,你趕快換衣服,否則指導會不耐煩的。如果再吵下去,我怕你上場不過幾秒鐘,就被指導三拳兩腳打趴下了。」
「這個可能嗎?」韓海被激起了傲氣,不禁冷笑道。
安琦沒有回答,卻拋過來一套柔道服,同時將歐陽依菲拽離了更衣室。韓海脫下外衣,穿上了依稀泛著女性幽香的柔道服,雖然合身,不過他依然覺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無奈。
另外,在此期間,他還發現了一個令他有所警惕的東西,那就是他現在繫在腰間的那條紅白相間的腰帶,這代表那位女指導的柔道段級已經達到六至八段了。這在柔道界已經相當高級了,僅次於最高級的紅色帶。
不過,韓海對此也僅僅是警惕而已,柔道的歷史比之他韓家的武學傳承史來說,實在不值一提。它是1877年,日本兵庫縣的教育家嘉納治五郎創出的,距離現在不過一百多年,而他韓家的武學已經傳承上千年了。當然,韓海並不是那種沉醉於家族歷史的無聊莽夫,他會有此態度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剛才安琦激起的一股傲氣所致。這股傲氣雖令他有些狂妄,然而也並非沒有根據,因為他本身承載的不只是千年韓家的一門技藝,而是身兼數家之長。
他是不喜歡招搖過世的人,所以一直隱藏著自己。這一點很像明星大學劍道社的社長安明,但與安明有所不同的是,他隱藏得更徹底而已。從這一點來說,安明之所以沒有把握戰勝韓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連他也看不透韓海的身手有多高。這一點不同於看出一個是不是高手。因為高手分很多種,而且之間的差別也很大。安明自己是高手,所以他深深地知道這一點。而與此同時,安琦也略曉這樣的道理,所以在聽到她的哥哥向韓海挑戰的日期時,就敏感地覺得她的哥哥是故意將挑戰的日期往後拖延了七天,也就是說,他在當時認為自己不可能戰勝韓海,所以他才要在七天之內找到足以打敗韓海的信心。
※※※
韓海面容平靜地走進訓練室中間的訓練場地,對面是與他裝束相同的女指導。
「我叫歐陽敏,既然你不懂柔道,沒有關係,我們不必完全按照柔道的規則來較量,只管使出你的搏擊方法,我接著就是。」說到這裡,女指導歐陽敏微微躬身,道,「請多指教。」
韓海也只好學著她躬了躬身,同樣說了一句:「請多指教。」
話剛落,他就感到迎面吹來了一陣疾風,歐陽敏已經像閃電一樣箭步竄了過來,雙手前探,就準備給韓海來一個扳玉柱。然而她的速度雖快,怎麼可能比得過韓海,韓海一閃身就讓了過去。歐陽敏順勢揉身又撲了過來,韓海則毫不費力地施出了一個空中側身翻讓了過去。這個動作讓所有的學員們不禁驚呼來。
有人驚叫道:「他會武功哎!」事實上,韓海剛剛的確在無意中露出了一手功夫,雖只是簡單的一手,然而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的神話了。
歐陽敏攻擊氣勢不減,她看準韓海的落勢,雙手再次撲抓過來,原本以韓海的身手,本可輕易地閃過,然而或許是出於回應對手的禮貌,他沒有再閃讓。而是任由歐陽敏緊緊地扣住了他的雙臂。在這一瞬間,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欽佩之色,因為歐陽敏不愧為佩帶紅白相間帶的柔道高手,她手上的力道以及隨後做出的各種試圖扳倒他的工作都具有相當的殺傷力。
然而,欽佩是一回事,能不能扳倒又是另一回事。此時,在歐陽敏的感覺中,韓海就像在地上生了根的山,無論使用蠻力還是柔道技巧,都不能令他身體移動分毫。相反,她覺得這樣的纏扯,正在一步一步消耗她的體力。
形勢顯然對她是很不利的,為了加大附加於韓海身上的力道,她乾脆捨棄他的雙臂,孤注一擲地一把就抱住韓海的腰,期望集中全身的力量將韓海推倒。然而她卻疏忽了一點,從剛才到現在,韓海根本就沒有還手。所以她沒有將他還手的情形計算在內,很顯然是她的失誤。當然這個失誤也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就在歐陽敏抱住韓海的腰身的時候,韓海覺得這樣纏扯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比試柔道,無論結果如何,想來都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他決定速戰速決。就在腰身被抱的瞬間,他也抱住了歐陽敏的腰身,因為纏扯過甚,他的一隻手幾乎是直接貼在了歐陽敏的腰部肌膚上。霎那間,他覺得有股感覺讓他戰慄。歐陽敏腰部皮膚簡直光滑若絲綢,且毫無一絲贅肉,那種手掌抓上去的感覺簡直就比抓住任何東西還要覺得柔滑而有彈性。
看來上蒼對她還是給予了相當大的恩惠的。韓海在將歐陽敏以頭下腳上的姿勢抱起來的時候,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掠過了這樣一個想法。歐陽敏想阻止韓海接下來的動作,所以拚命地抱住了韓海地雙腳,希望在自己失去平衡的同時,讓韓海也失去平衡,那樣,戰鬥就會變成躺在地板上的再次較量了。然而,韓海似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懂得更多的柔道技巧。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腳被抱,沒有鬆開抱住她腰身的手,而是順勢向前撲去,並因此將她摜在了地板上,緊接著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用上身壓住了她的腰身,同時雙手壓住了她的雙臂,並且鎖得比鋼箍還要緊。
歐陽敏努力了數次,也沒能將身子翻轉過來。只得任由韓海壓在她身上,而她則大口大口地喘氣,連帶起比常人還要挺碩的胸部像波浪一樣一起一伏。這是一個相當誘人的景象,若不是歐陽敏頸部那個胎記太過刺眼和醜陋,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可惜……韓海不禁暗歎。同時放鬆掌握,並站起了身子。也就在這時,他才發現,歐陽敏相當的衣衫不整。不但大半個腹部露在外面,甚至連左胸半個胸罩的罩杯都露了出來。顯然,她並沒有在柔道服裡加穿一件短袖圓領衫。
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雖然指導被打敗了,然而學員們還是給以了熱烈的掌聲,鼓掌的甚至包括安琦和歐陽依菲。但韓海也只是苦笑了一下,他彎下腰準備去拉起歐陽敏。卻不想歐陽敏似乎很是輸不起,她抓住了韓海的手臂,卻沒有依勢站起,而是猛然一扯。由於其力道相當大加上韓海促不及防,竟然被她這一扯得離地往前方跌去,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著地。歐陽敏就神奇般地躍身抱住他的側身。於是出現了一個古怪的情形:兩人在距離地面一尺半的空中纏作一團並向下墜去。
韓海雖因為沒料到會遭遇這樣的待遇,而一時被歐陽敏暗算。然而,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這樣就被人扯倒的。不過因為不想展露太多的家底,韓海在一瞬間打算就這樣向前方跌去。然而,其後歐陽敏的一抱卻讓韓海受驚不小,他忍不住單掌一擊地,身體就向陀螺一般在距地一尺半的空中向側上方翻轉出去。一剎那間,學員們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甚至實施暗算的歐陽敏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當韓海終於平穩落在地上的時候,他所站的地方距離原地竟有超過十米之遠。此時也已經不是歐陽敏抱著他的腰身了,而是他攔腰抱住了歐陽敏,此時歐陽敏臉上還有少許驚魂未定之色。原來就在韓海翻至半空中的時候,因為她事先並沒有將韓海抱得非常牢靠,所以竟忽然要墜落下去,好在韓海反應迅速,立即攔腰將她抱住,這才免於她從高空毫無防護地落下來。
所有的學員們都因為韓海這一手,對他抱以狂熱崇拜的目光,韓海脫身不及,被圍在中間,一時竟忘了將歐陽敏放下地來。直到歐陽依菲提醒,他才有所醒悟,連忙匆匆地將歐陽敏放到地上,同時臉孔發熱,甚至連追究歐陽敏衝動之舉的打算都丟開了。
好在,他的這一舉動還算明智。歐陽敏原本也淹沒在羞意,但見韓海被眾多學員圍著,忙拿起了指導的態度,讓她們各歸各位。韓海這才算脫得身來,忙匆匆進了更衣室,換了衣服,連招呼也不打,就溜之大吉。瞧他那個慌不擇路的樣子,以後如有人提議再來這間道館,大概打死他他也不會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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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聯賽
韓海悄悄離開之後,水月柔道館也在不久後掛出了休息告示牌。二三十名學員換上了平常的服裝陸續離開了道館,她們嘴上討論最多的,即是剛剛打敗指導的韓海以及他無意中亮出的神奇身手。
「簡直比最精彩的武俠片還精彩,看來應該建議指導請他來教我們。學費貴點也沒關係。」有個女子興奮地對同行的夥伴道。
在她身後,正在怔怔注視著某個方向、長得有些中性的女孩,正是安琦。她忽然喃喃自語道:「看來應該哥哥取消挑戰的打算,他距離那個小子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啊!」
「然而,他的功夫會什麼地方呢?一定不會憑空產生,我應該先查一查。」
「但從哪兒著手呢?籃球隊?……不知那些人知不知道他的底細……」
聲音帶著很大疑惑,漸去漸遠……
※※※
水月柔道館裡,歐陽敏和歐陽依菲換了一身淡綠色的家居柔道服,盤坐於天井北面一個木閣二樓的陽台上,那裡放著一個精緻的矮几,矮几上放著一套精製的紫砂茶具。
歐陽依菲臉上一直笑意盎然,她的目光總不離歐陽敏的臉龐,似乎一定要從她的臉上找出某些表明其如今心情的左證,可惜,歐陽敏一直凝望著館外那棵非常蓬鬆,幾乎製造了道館門前全部綠蔭的櫻花樹。
如此過了好久,歐陽依菲終於忍不住了,嘟了嘟櫻唇,問道:「敏姨,究竟怎麼樣?你覺得他對你合適嗎?」
「你管的事情還真多。」歐陽敏回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
歐陽依菲也不介意,反而嘻嘻一笑道:「我是不想看到我最心愛的敏姨一直這樣孤獨地生活下去。那小子的年紀雖然比你小上幾歲,但是他的功夫可比你好得太多了,這樣不就達到你的要求了?只要能馴服你的男人,你就會跟他一輩子,哪怕只是做他的情婦,這可是你說的。」
「他馴服你了嗎?」歐陽依菲又追問一句。
歐陽敏正在舉起茶杯的手不禁一顫。隨後她輕歎了一口氣,不答反問道:「菲菲,你老實回答我,為什麼會突然熱衷起我的事情,以前也沒見你這麼關心我的私事?」
「原因剛才我已經說啦!」歐陽依菲面色不改地道。
「是嗎?」歐陽敏再次瞥了她一眼,這一眼似乎很有穿透力,竟讓歐陽依菲表情突然慌亂起來。
「唉……」歐陽敏再次輕歎了一聲,這已經是她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的第二次歎息了。
「我太瞭解你了,你和我一樣,都是一付非要男人馴服的性子。如果說他能馴服我,那麼早跟他接觸的你,不也早就被馴服了?」
歐陽依菲一怔,這個問題顯然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天,她都在一心計劃著將韓海騙到這裡,至於原因,也一直以為是為她的敏姨著想。然而,經歐陽敏這一反問,本來有些粗枝大葉的她不僅捫心自問起她對韓海的感覺來。然而,或許是她的心思也粗如男孩一般,雖然她能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目的不單純,然而卻無明顯的感覺證明她自己也被那個小子馴服了。所以,歐陽敏的這一反問,倒讓她有些坦然了。
「那小子想馴服我?還早得很呢。我真的是為敏姨你著想。趕快下決定,我怕遲了他就跑了,那小子可滑溜得很。」
歐陽敏微微一笑,又深深注視了歐陽依菲,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不過,她顯然有她的顧慮,所以,便以一種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語氣展開了另一話題。
「你以為以我現在的樣子能夠讓他喜歡上我嗎?」
歐陽依菲嘿嘿一笑,立馬胸有成竹地道:「那小子長得又不漂亮,他敢嫌棄敏姨你嗎?更何況,這個胎記如能去掉的話,敏姨你比誰都漂亮。」
「你說得太過一廂情願,你對他又瞭解多少呢?他的家世?他的過去?他的理想?他的打算?以你的性子,肯定都不會問到這些。」
「他的家世能比得上敏姨你嗎?在這一點上我絕對有信心。」
「你肯定?」
「你即使肯定大概也很盲目。」未等歐陽依菲回答,歐陽敏倒也答了自己的話,「以我的感覺,他都不把你這個商務部部長千金的身份放在眼裡,何況我這個商務部部長的乾妹妹呢?」
「誰說他不把我放在眼裡?」
「他有嗎?我看未必,我看他跟你來這裡都很不情願。這一點已經足可以佐證,他若不是淡泊名利,就是家世顯赫,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歐陽依菲不禁一呆。她仔細想了想,果然覺得歐陽敏說得很有道理,於是不免心生起一股怒氣與不服。歐陽敏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竟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絲妒意,彷彿是對歐陽依菲能夠如此痛快思考她與韓海關係的一種不滿,又或者只是一種生怕潛在的嚮往被打破的恐懼,這種感覺雖然消失得很快,卻足以讓她明白,她需要冷靜地思考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以及可能導致的後果。
※※※
韓海是在第二天在明星大學社團活動中心從安琦口中,安明要求取消兩人之間的比試。韓海聽後一笑置之,他原本就認為安明向他提出的挑戰根本毫無意義,現在取消了,正合他心意。
安琦末了對韓海說了一句話,卻讓韓海警惕起來。
「我哥哥期待以另一個理由與你做一次比試。」
韓海將這句話玩味了良久,已經可以肯定,安明獲知了前天在天韻自然村發生的事情,所以可能因此就認為,韓海已經因為花心而被從於夢璇的追求者中除名了。
韓海覺得有些啼笑皆非,想不到於宗豪的主意有這等好處,竟替他暫時免除了一場不必要的比武。然而之所以說「暫時」,卻是因為安明遲早會發現事實與他的想像相去甚遠。
※※※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韓海一頭扎進了期末考之中。其間,歐陽依菲雖也有來找過他,然而一來是他刻意躲避,再就是因為歐陽依菲也要應付期末考,因此並沒有太多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倒也安然度過。
期末考過後,已經進入暑假了,與此同時,小明星隊的特殊訓練也結束了。並在某天上午與大明星隊舉行了一場訓練賽,比賽結果為七十八比八十六,小明星隊以八分的小幅差距落敗。這一切當然得歸功於韓海教授的三種技巧。
在小明星隊歡慶飛速進步的同時,韓海卻受到了七雙美麗眼眸的「惡狠狠」的注視。並在當天晚上接受審訊。審訊的結果韓海將自己「出賣」了,不但完整地供出了傳授給小明星隊的三種技巧,還將其更加深奧的內容和盤托出,一時讓七女欣喜不已。
也是在這一晚,因為餘怒未熄的緣故,師佩佩忽然與他算起舊帳。
「你應該知道什麼叫願賭服輸吧?」師佩佩的語氣很像一個快要搶劫成功的強盜。
「什麼意思?」韓海連忙警惕起來。
「上次我幫你找到了顏玫,我記得我們因為這件事情曾經打過賭的。」
「的確打過賭。」韓海硬著頭皮點頭承認。
「既然這樣,快將那種叫心卦的絕技傳給我。」師佩佩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那種功夫非常難練,而且需要相當深厚的古算術基礎,你學了也沒多大作用。」
「我不管,我只是來收綵頭的。」師佩佩顯然不願意輕易放過他。
韓海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傳授之前,他又不禁詫異地問:「你不必非要學這種功夫,我可以教你一套很有用、而且適合女孩習練的功夫。」
「不。」師佩佩連連搖頭,「就學心卦。」
「你對它還真是感情深厚啊!」
「當然,等我學成了,只要找不到你,我就用心卦來算,看你是不是在外面偷香竊玉。」
「你說什麼?」韓海不禁拍著額頭,大呼:「天啦!」
然而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補於事。雖然韓海認為師佩佩不大可能學得會,但是卻不免這個女孩的「創新」思維,竟能為心卦想到那種用途。
※※※
如此又過了三天,時間已經是六月底了。而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也即將迎來兩個重要的籃球賽事。一個是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另一個是正常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前者是小明星隊需要參加的賽事,後者則是大明星隊需要參加的賽事。
【註: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這是大學甚至全國女籃的一次非常重要的賽事,參賽球員的個頭全都在一米八以下。之所以會有這種要求,是因為一米八以下者之間的籃球又被稱為「平民籃球」,而眾所周知,個頭超過一米八的女子在人群中畢竟少見,人們習慣了高頭大馬的籃球隊員在球場上揮灑英姿的時候,也更加期望出現一種更加平民化的籃球,這種籃球將消除以個頭作為優勢的籃球理念,更加看中技術,是幾乎每個人都可以參與的。在這股思潮的影響下,一米八以下者的籃球賽事(平民籃球)便應運而生,並且得到了國際籃壇的認可,於是飛速發展,很快便成為了籃球賽事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文中小明星隊隊員的個頭之所以都在一米八以下,就是因為她們參加的是CBG(CivilianBasketballGame,「平民籃球比賽」的簡稱)。】
因為一米八以下的賽事在時間上搶先常規賽事一個月,再加上今年大明星隊會以去年冠軍的身份直接參加常規賽事的半決賽,再因為常規賽事的主賽場就在明星大學,大明星隊可算勝券在握,所以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將重點放在了小明星隊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上。
去年,小明星隊是聯賽的第三名,因此沒有直接參加半決賽的資格(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賽規規定:只有拿到聯賽前兩名的隊伍才可以直接參加下一屆聯賽的半決賽。)
這一屆,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主賽場在顧氏企業大學,而顧氏企業大學則位於數百公里外的另一個城市。
韓海不知道自己應該覺得榮幸,還是痛苦,在隨隊「出征」的名單,他的名字赫然高居榜首。其下有小明星隊的正式隊員十名,預備球員兼拉拉隊員二十名,後勤保障人員五名,再加上身為教練的周慧,總人數三十七人。韓海還注意到周慧名字後面的時間安排,她在顧氏企業大學賽場上出現的時間最早竟然是七月中旬。也就是說,周慧將不會與大隊人馬一同奔赴主賽場,而要等部分賽事結束以後才會出現。韓海估計了賽事安排日程。已經能算出周慧出現時,小明星隊肯定已經打到半決賽了。
周慧打的主意,韓海是再清楚不過了。在半決賽之前,韓海將會發覺自己的角色不但是經理,還是保姆,當然還會加上新的責任——教練。
韓海為此提出了異議,認為這是在乾薪水範疇之外的事情。周慧倒也乾脆,一句話:「給你加薪水。」
韓海的面容開始扭曲,錢怎麼能解決他的問題呢?如果能解決的話,他也不會最近剛剛得到的十億美金躺在口袋裡睡大覺了。
而此時,大明星隊也與韓海一樣心中頗不樂意,她們因為在以下的一個月內並無賽事,必須留守校內進行訓練,也就是說,她們必須與韓海分開一個月的時間,這簡直讓她們無法忍受。因此,緊隨韓海之後,她們也提出了異議,認為一起去觀摩比賽更有助於球技的進步。然而這個提議卻沒有得到周慧的響應。
周慧甚至好奇地問:「為什麼別人不提出異議,偏偏是你們提出異議呢?你們和經理是不是有什麼牽連?」這句話讓有些心虛的大明星隊立即收回了提議。
而站在一邊的韓海不免在心中嗤之以鼻:這不是廢話嗎?除了小明星隊,籃球隊裡不就剩下大明星隊和我嗎?如果我們不提出異議,哪還能有別人提出異議?!難道是那些兼具預備隊員和拉拉隊角色的人?想來她們在你心中也沒有提出異議的資格。
※※※
臨行前的一晚,韓海面對家中有些苦惱的七女,不禁覺得好笑。
「有什麼值得笑的?人家還不是為大家著想。」由于于夢璇臉上的苦惱之色最為明顯,所以她最是受不了韓海的表情。
「你該不會認為自己快飛出囚籠,外面是廣闊的天空,可以任你逍遙自在了?」蘇雯做了個讓韓海哭笑不得的補白。
「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妄想啦!」康心兒一邊撐在地板上做柔軟體操,一邊往韓海頭上「潑冷水」。
「記住,不能拈花惹草。」蒙靜的語言總是這麼簡潔而又直指中心。
「也就是說,人家看上你,你也不能看上人家,否則就太貪得無厭啦。」袁姿開始發揮她在做同種語言內翻譯上的出色才華。
「總之,潔身自好就行了。」師佩佩雖然是忍笑插上一腿的,然而,很明顯,總裁不愧為總裁,總是總結得這麼簡明扼要。
「我可不可以說幾句話?」
「洗耳恭聽。」七女幾乎異口同聲地道。
「我有這麼令你們不放心嗎?」
七女一頭。
「我很花心嗎?」
七女又一頭。
韓海立即「臉若死灰」,他沒想到自己在七女心中的形象如此之「差」。
師佩佩倒也懂得使用柔情手段,所以適時笑道:「我剛用心卦給你算了一卦……」
「你的心卦練成了?怎麼可能?我還沒有教全呢。」
「不要插嘴,聽著就是。」秋若端出了大姐的派頭。雖然她不是韓海的大姐,然而很明顯,在這個家裡,她的話是舉重輕重的。一般而言,韓海不能對她的意見提出異議,否則會被群起而攻之。
見韓海沒有繼續發表反對意見,師佩佩端正姿態,像正在布道的觀世音一樣,語氣非常「嚴肅」地道:「我給你算的卦顯示,最近一段時間,由於你不再韜光養晦,行事每每出人意料,致使個別女子芳心蠢蠢欲動,最好的證明就是之前的那段情話,讓我們家夢璇已經對你死心塌地了!這是你命犯桃花的證明,所以今後你要慎之又慎……」
「慢來。」韓海臉上忽然浮起一絲詭笑。
「有何意見?」師佩佩有些愕然地問。
「所謂『個別女子芳心蠢蠢欲動』中的『個別女子』包不包括師大小姐你呀?」
師佩佩一呆,旋即想起他幫暢遊解決危機的那一天,她所表現出來的情態,豈止是「芳心蠢蠢欲動」,簡直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
看來精心設計的一番話,竟是作繭自縛啊!師佩佩在心中無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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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瀾
顧氏企業大學,顧名思義,是一所由私營企業承辦的大學,而承辦牠的企業正是近來製造了種種事端的顧氏集團。這一點,韓海在來到顧氏企業大學之前就已經有所瞭解了。
與明星大學有所不同,顧氏企業大學非置身於人口密集的城市之中,而是偏居市郊一個寧靜的小鎮。這裡依山傍海,環境開闊優美。與明星大學相比,顧氏企業大學的校區所佔的面積雖然小了一半,然而卻憑添了幾許幽雅古樸的味道。從這一點上來說,牠已經具備了作為一流大學的風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大學界,顧氏企業大學雖不如明星大學那麼受萬眾矚目,但已經是一所重量級的名門學府了。
韓海和球隊的一干人等是被顧氏企業大學派出的豪華巴士從機場一路載過來的,沿途所見,儘是頗具歷史的滄桑建築,間或還有古樸的教堂和類似歐洲中世紀建築風格的古堡。如果不是他們確知自己身在何處,真有可能以為一晃眼間來到了歐洲的某個名城。
很顯然,這所大學的歷史比明星大學要悠久得多。巴士開進古樸巍峨的大學正門時,韓海在心中這樣想,這是個表面看上去很寧靜的地方,然而也只是表面而已。
波濤已經湧起,即使通過某種力量使之平靜下去,也壓抑不了內裡的暗流洶湧。韓海又想起了顧宇的那雙眼睛。他忽然想,不知他對這場熱鬧有沒有興趣--當然,有時為了人物的出場,需要搭建使之能夠翻雲覆雨的舞台。但籃球聯賽裡會有顧宇的舞台嗎?韓海開始覺得這是個有趣的問題,雖然他一時無法想得透徹,然而卻使他的心裡產生了一絲期待。
※※※
此次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聯賽,採取了與以往以及其他類型的比賽不同的賽程設置,最大的特點是六十六支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的球隊都必須來到顧氏企業大學集中比賽。
比賽分預選賽、初賽、半決賽、聯合決賽,前三個賽段屏棄了耗時耗力的積分循環制,而採取單一淘汰制,沒有主客場。預選賽分為三十二組(因有兩支球隊是去年聯賽的冠亞軍,按規定可直接擠身半決賽,所以實際參加預選賽的只有六十四支球隊),抽籤決定對手,勝者晉級,敗者淘汰。初賽和半決賽與之類似,最終參加聯合決賽的將只有九支隊伍。聯合決賽採用積分循環制,每支球隊都要分別與其他八支球隊進行比賽,積分最高的將成為聯賽的冠軍。
這樣的賽程設置可以說相當簡單明瞭,但也將使每一場比賽的對決成為一次慘烈的生死之戰。不過,這對韓海來說,卻是一件值得喜出望外的事情,因為通過賽程安排不難計算出,在周慧趕來之前,小明星隊最多只會打三場球,對他來說,眼下的工作比預想的可要輕鬆得多。
※※※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到了傍晚時分,韓海總算將球隊的人員全都安置妥當了。他不禁暗暗地抹了一把汗,心中不禁苦笑:這真比打十場架還累!小明星隊的女孩們似乎存心為難他,從走下巴士開始,一直到入住賓館,這段時間裡,各種希奇古怪的要求像雪片似的向他飛來。幸好還有五名後勤供她們差遣,否則韓海即使再多長一付身體也會應接不暇。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這個「代理教練」的名頭不是輕易就可以承受的。於是,他也不禁開始懷疑,周慧之所以沒有隨隊出征,只是因為想避開開賽前的這一段日子。所謂萬事開頭難,剛一開始,麻煩自然很多,等到上了軌道,一切就能駕輕就熟了。
以前怎麼沒想到,那個女人年紀不大,竟也有一肚子老狐狸的算計呀!韓海忍不住在心裡咕噥著。這個想法剛剛在腦中成型,他就聽到莫星瓊扯著清亮的嗓門在自己的房間裡高聲大喊:「韓海,韓大經理,韓教練……」
韓海頓時覺得大為頭痛,如果說小明星隊中有誰是他最不想惹的話,非莫星瓊莫屬。然而偏偏一路而來,就數這位大小姐的狀況最多。現在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願在我的心臟承受範圍之內吧!韓海在心中歎想。
走到莫星瓊的房間,韓海敲了敲門,但是房間裡好久都沒有反應,於是他忍不住推開房門走進去。來到客廳,卻發現四下無人,而只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不禁皺了皺眉。
「發生了什麼事?」韓海對著浴室的方向喊問。
浴室的水聲立即停了,莫星瓊披著一肩濕發從門後探出頭來,先是向韓海笑了笑,然後頗為苦楚地道:「我沒有衣服穿。」
韓海一愕:「妳沒帶衣服?這怎麼可能?」
「我帶了,但放在楊薇(小明星隊的成員之一)的房間了,我剛剛跟她換了房間……」
「我去叫楊薇給妳送過來。」
「她和其他人都出去玩了,把門也鎖上了……」
不會這麼巧吧!韓海不禁在心中呻吟。
「妳不是和寧音(小明星隊的成員之一)住一個房間嗎?」
「她也出去了。」
「她的衣服放哪兒了?」
「她比我矮,我穿不了她的衣服……」
「那妳先穿上浴袍,呆在房間裡,要不忍耐一下,穿上換下來的髒衣服。」
「我才不要穿髒衣服呢,那多難受。穿浴袍還可以,不過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我總不能一直穿著浴袍吧!我還想今晚去籃球館熟悉一下環境呢。」
既然莫星瓊祭出「為公不為私」的大義,韓海一時也沒轍了:「小姐,妳到底想怎麼樣?」
莫星瓊做了個嘟唇的表情,隨後欲言又止地道:「你能……不能替我去買套衣服?最好連內衣一起……」
韓海的臉立即顯得有點發白,不過眼下他顯然沒有選擇,於是只好道:「妳耐心等一下,我去想想辦法。」隨後他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在心中嘀咕:我就不相信,一大群人走得一個都不剩了,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然而,所有的房間都找遍了,要不鎖上了門,要不就是房間空蕩蕩的,硬是連個鬼影都沒有,甚至連行李也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韓海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一切若不是鬼使神差的巧合,就是小明星隊的惡作劇。他又回了莫星瓊的房間一趟,發現莫星瓊還呆在浴室裡,似乎正在等他送衣服過來。
眼下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去服飾店給莫星瓊買衣服,看樣子還得連內衣一起買--這對一個男生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挑戰,也難怪韓海臉色發白。
韓海也曾想過讓賓館的服務生用備用鑰匙打開那些緊鎖的門,不過,轉眼一想又沒有這個必要。眼下的情況還沒有惡劣到讓他輕易地上女孩們的當,他從最初的無奈中冷靜下來,略一思考,就回到自己房間給賓館的服務台打了一個電話,一刻鐘之後,一個女服務生將一套漂亮的時尚女裝連同內衣一起送到了莫星瓊的房間。而韓海盤臂斜靠在距離浴室不遠處的牆壁上,含笑對探出腦袋的莫星瓊道:「這樣妳該滿意了吧?下次別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專心比賽吧!莫大小姐。」
話音入耳,莫星瓊差點連鼻子都氣歪了。而韓海也於此時對門外喝道:「都進來吧!鬼鬼祟祟的,簡直像一群老鼠。」
於是,五秒鐘後,一群鶯鶯燕燕帶著滿臉不忿走進了房間。具有同謀嫌疑的楊薇瞥了韓海一眼,隨後走到浴室門口,向莫星瓊埋怨道:「都說難不倒她的,偏妳不相信,這下好了,我們都成了只會惡作劇的小傻瓜了。」
說到這裡,她瞪了莫星瓊一眼,隨後使勁一推門,道:「戲都演完了,妳還不出來?難道妳還真沒穿衣服!?」
門被推開了,一秒鐘後,莫星瓊和楊薇齊聲尖叫起來。韓海忍不住回頭一看,雖然只是在莫星瓊立即又關上門之前的驚鴻一瞥,但已看清楚門後的胴體上竟然未著寸縷,那種屬於少女的水嫩豐滿彷彿一個大大的白月亮在眼前跳起了舞蹈,其情景簡直曼妙動人至極點。
韓海雖然瞥見了所有,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當作沒看見,表面上做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不禁慨歎莫星瓊行事的大膽。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這樣做也是基於對惡作劇負責的一種表現。
見莫星瓊沒有再打開門,韓海也不便於此逗留,給了在場的女孩們一個威嚇的瞪眼,兼且做了個下不為例的手勢,之後才走了出去。
直到韓海走遠了,莫星瓊才滿臉通紅地打開門,此時她已經穿上了衣服,不過經歷了剛才的那場尷尬,此時穿再多的衣服也似乎掩飾不了她心中的羞意。其他女孩見到她這種大別於平時的情態,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還笑?」莫星瓊對楊薇做了卡脖子的動作,「都是妳,幹嗎突然推開門?!」
「我怎麼知道妳竟然這樣敬業,假裝洗澡,竟然真的連衣服都不穿。」
「我這不是想演得像一點嗎?」莫星瓊臉上愈顯艷紅,就連耳根都像塗上了一層胭脂。
「演得再像也敵不過那傢伙的眼睛和腦袋瓜子。」楊薇忍不住歎道。其他女孩連忙點頭。
和莫星瓊住在同一個房間、在諸女中個子最矮、性格最是內向的寧音此時小聲慼慼地道:「隊長(莫星瓊是小明星隊的隊長),我拜託妳,不要再去惹他了,好嗎?」
「是啊!」這個提議得到了好幾個女孩的響應。
莫星瓊瞪了寧音一眼,不滿地道:「怕他做什麼?我偏要作弄他。」
「為什麼偏偏要與他糾纏呢?」楊薇話中帶疑地問,「妳不會是……」說到這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莫星瓊的身上,這讓莫星瓊一時慌了神情,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樣子在她身上可從未出現過,平時身為隊長的她都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露出這付情態,可讓敏感的人心中明白了。
楊薇有些無奈地道:「看來我們的經理還真有魅力啊!」
「不要亂想!」莫星瓊嗔道。
「是妳不要亂想,妳又不是不知道,經理與夢璇的關係可不一般,妳插進去好像不太好。」
「誰說我要插進去了?妳再亂說,小心我撕的嘴。」莫星瓊做出一付惡狠狠的樣子,這也多少掩飾了一些她剛才的失態。
「好,我不亂說,不過已是既成的事實,即使使用暴政,怕也難堵悠悠之口……」話音未落,楊薇已經逃出了門去,氣得莫星瓊只能在原地跺腳。然而,她的氣憤也只是維持了幾秒鐘,片刻後,她很跨恢復了平靜。
平靜之後,她的雙眸裡漾起一陣微瀾,有憧憬也有迷茫。只可惜,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這個眼神。
楊薇走了之後,剩下的女孩玩鬧了一陣,也陸續散去了。
※※※
從莫星瓊的房間走出來,韓海覺得一時也無事可幹,於是乾脆走出賓館,打算欣賞一下顧氏企業大學的風景,順便看一看這裡的籃球館,也好為三天後的第一場比賽做準備。
夜幕將臨的時分,校園裡雖然人來車往,好不熱鬧,然而漫步於偏僻處的林蔭小道,倒也有些鬧中取靜的味道。
韓海沿途所見,多是來這裡參加籃球聯賽的女孩,其間或有男生陪伴,也多是顧氏企業大學的學生--他們的胸口大多戴著校徽,很多人都是一付西褲加襯衫加領帶的打扮,似乎注定會成為商界精英的樣子。大概這也算是顧氏企業大學的一個特點吧。
談到了這裡的男生,不能不說一說女生。顧氏企業大學的女生穿衣服要比男生大膽得多,雖然同是穿著類似校服的服裝,胸口別一枚校徽。然而她們的服裝樣式可要養眼很多:白色花邊圓領小襯衫(胸口開到讓男生垂涎三尺的地步)配上露出小半截大腿的褶邊裙,款式新穎的涼鞋配以一雙短襪,真是遠觀如夢,近看如畫。
這樣的女生如果突然走到你的面前,優雅地轉一個圈,然後語帶期待、親暱地問:「好看嗎?」不知道你會是怎樣一付表情。
韓海很想知道,因為他正遇到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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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藍色魅影
「妳怎麼會這裡?」驚訝之後,韓海滿臉苦笑地問。
歐陽依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反問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早就知道你很滑溜,不過我是抓泥鰍的高手,所以你無論逃到哪裡,我都能抓到你。」
「這麼說,妳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抓我?」韓海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炸開了。
「我才沒有這樣的閒心,本姑娘是來參加籃球聯賽的。不過沒想到,剛來這裡沒多久,就不費吹灰之力抓到你這條滑溜的小魚。」
韓海再次苦笑,心道:不知道是我背,還是我和妳真有這麼好的緣分。
苦笑之後,他又覺得有些驚奇:「妳也打籃球?」
「不能嗎?」歐陽依菲嘿嘿一笑。
不過一轉頭她又道:「我是我們學校籃球拉拉隊的隊長。」
聽到這樣的補述,韓海總算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對打籃球的女孩會自然而然地心生警惕,雖然之前歐陽依菲已經夠讓他警惕的了,但是如果再加上她喜歡打籃球的話,那麼身為「籃球寶藏」的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更加頭痛了。
「你這次跑不掉了,你答應的事情也要兌現。」
韓海明白歐陽依菲所指的就是之前答應教授武功一事,說老實話,他原本並沒有想藉故推脫,只是每次遇到歐陽依菲,都會發生一些事情,導致他無法依照常理去處理事情,所以也就一直耽擱下來。現在,歐陽依菲既然已經提起,而他幾天前也已經想好這個問題,所以倒也爽快地點頭答應。
「如果有時間,我就教妳一套適合女孩子練的拳法,那種拳法一共五招,妳這麼聰明,很快就會學會的。」
「怎麼只有五招?這麼少!」
韓海沒好氣做了個要敲她腦門的手勢,道:「別得隴望蜀,剛說妳聰明,妳就喘起來了。學武功可不是口頭上說說這麼簡單,等我教了妳之後,妳能一星期學會一招,就要謝天謝地了。」
「看來很難哦,那是不是很厲害?」歐陽依菲滿臉期待。這讓韓海心中頓生古怪之念: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想著打倒我的那一天。之所以會突然產生這樣的念頭,是因為他記起了歐陽依菲學功夫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打倒他。
這樣沉默了片刻,韓海不禁想起剛見到歐陽依菲時心生的疑問,於是問道:「妳怎麼穿起這個學校的校服?哪兒弄來的?」
「我的一個兄弟的朋友借給我穿的,漂亮嗎?」
「漂亮。」這句讚美,韓海說得很乾脆。事實上,這個詞的確適用於現在的歐陽依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美。隨著她逐漸恢復女性化的打扮,她的肢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展現屬於青春少女的應有的美麗,再加上她擁有發自內在的公主般的貴秀氣質,兩者的結合簡直令任何男生都無法拒絕與之親近。
這一切對於韓海來說,是一個直到現在也頗難搞懂的事實。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呢?難道僅僅是因為第一次遇到她時他訓斥她的那些話?這似乎不太可能,歐陽依菲的性格之中可沒有那種受人擺佈的成分。這從她以前打扮得不男不女就可窺見一斑,她的性格中潛藏著很多叛逆成分,這使她一直都很桀驁不馴。然而,她畢竟在短時間之內做到了完全回復性的改變,這一切,也只能以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韓海的讚美讓歐陽依菲立時眉開眼笑,她忍不住一個蹦跳貼到他身前,笑道:「再說一次,我剛才沒聽清楚。」
韓海可算拿她沒轍,正打算重複一次,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欣喜的聲音:「菲菲,原來妳在這裡呀,我總算找到妳了。」跟著他就聽到一重一輕兩種腳步聲從背後快步走過來。
歐陽依菲卻於此時做了鼓腮的小動作,那個樣子就像在埋怨,這個人來得不是時候。
韓海轉過身來,見到一男一女正快步走近,他們都身穿校服、胸前別著顧氏企業大學的校徽,男的英俊,女的嬌媚,步履之間顯露迫人的自信之氣,顯然若非是大學裡的傑出人物,就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
韓海注意到,男子在見到他和歐陽依菲頗為親近的樣子時,臉上的神色似乎微微一變。
「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菲菲,難聽死了,叫我歐陽。」說這幾句話時,歐陽依菲幾乎換了一個人,說話粗聲粗氣,一派男生像。
被斥責的人也不生氣,而是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叫菲菲比較好。」話到這裡一頓,他向韓海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他是我的好朋友。」歐陽依菲甩了甩手道,「有個牛氣的名字,叫大海。」
韓海不禁微微一怔,心道:妳還真能給我隨便取名啊!這個念頭剛剛從他心頭掠過,他就看到歐陽依菲半轉身過來,衝他眨眼,意思似乎讓他予以配合。韓海雖然一時無法明白她的用意,倒也不便當面揭穿,於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我叫顧子寒,很高興認識你。」面前的男子竟然主動向韓海伸出手來。這倒出乎韓海的意料,因為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顧子寒是一個頗具傲氣的人,這種人幾乎不會主動與陌生人打招呼。但是他現在竟然這樣做了,這讓韓海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於是笑了笑,也伸出手去,道:「我也是。」
「這是我同學,李雯心。」
韓海向李雯心笑了笑,說了聲「妳好」。李雯心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韓海注意到,從照面到現在,她幾乎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她的眼裡似乎只有顧子寒和歐陽依菲。所以一待招呼完畢,她就走到歐陽依菲身邊,道:「妳忘記答應子寒的事了?顧伯伯為妳辦了一個宴會,現在都快開始了,妳這個主角再不到場,子寒就要被顧伯伯狠訓一頓了。」
歐陽依菲立時顯出一付不樂意的表情:「我才不想參加什麼無聊的宴會呢,我跟大海還有事情要做,妳想去就自己去吧。」
「這個大海就對妳這麼重要?」李雯心終於忍不住瞥了韓海一眼,似乎很驚訝歐陽依菲對這個人的態度,然而她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個人有何出眾之處,從衣著看頂多是個小康之家出生的。他也不可能與自己是同學,從他東張西望的樣子來看,說不定是溜進學校裡來想到處玩玩的。
想到這裡,李雯心刻意降低了聲音,再次勸道:「你們有事可以改天再談,子寒可是妳的鐵竿兒兄弟,妳忍心讓他為妳挨罵?」
歐陽依菲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又不是沒被罵過,那個老頭那麼凶……」
李雯心苦笑了一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歐陽依菲直接以「老頭」來稱呼顧子寒的父親。而她苦笑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歐陽依菲似乎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大海」身上,就連跟她說話時,目光都沒有片刻從他身上溜開,似乎生怕一轉眼他就跑了似的。這個想法在她心湖裡冒起了一個頭,隨後就被她暗暗打散了,她認為這個想法是荒唐的,因為她從未見過歐陽依菲把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並且對他非常著緊,所以她便下意識地認為歐陽依菲之所以盯緊了這個「大海」,不過是無意識的舉動,又或者真有事情要談。
可惜了,李雯心沒有將剛才的想法深究下去,否則她將知道,那個荒唐的想法其實正將歐陽依菲的心思猜個正著。歐陽依菲此時還真著緊韓海,並且擔心因為只顧著李雯心,一不小心就讓剛網著的魚兒躍網而逃。
李雯心對歐陽依菲展開遊說的時候,韓海也在與顧子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顯然兩人都沒將心思放在聊天上,而是更多的關注兩個女孩之間的談話。韓海不知道顧子寒能不能聽到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不過他卻聽得很清楚。所以在明白了事情始末之後,倒覺得自己阻礙別人的好事,所以就想立即離開。
那邊,李雯心的一輪勸說剛剛告一段落,韓海就轉頭笑對顧子寒道:「我還想去參觀一下這裡的籃球館,不陪你們了。」說完向顧子寒微微一笑,之後又揚起手臂向歐陽依菲搖了搖,道:「我有事情要辦,放心,答應妳的事情不會賴的。」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剛想追上去,卻被李雯心拉住了拚命地勸說,而韓海看似走得慢,可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只氣得歐陽依菲把地跺得震天響。末了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李雯心一眼:「都是妳,我才不要參加那個牢什子宴會呢。」說完,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子寒原本還因為韓海知趣地離開而欣喜不已,現在一見到這種情況,立時臉色大變,忙向歐陽依菲離去的身影追去。而李雯心則神色複雜地望了顧子寒的背影一眼,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追了過去。
※※※
韓海從一處暗影裡走出來,望著顧子寒和李雯心遠去的背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剛才他之所以飛快地離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不想與歐陽依菲糾纏太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對顧子寒身份產生了某種帶有確定性的懷疑。他的直覺告訴他,顧子寒很可能是顧家年輕子弟中的一員,這種直覺是基於顧子寒身上存在與顧宇和顧江些微的相似之處而產生的。然而,顧子寒顯然有別於一般的顧家子弟,更與顧家年輕一輩的代表--顧宇存在迥然相異之處,這也是韓海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些許好感的原因。
然而,也因為這份難得的好感,韓海才不想在如今微妙的情勢下與他交往過深。
此時的韓海微微搖了搖頭,他忽然覺得自己未免想得過多,未來如何豈是短時間的計算所能掌握,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想到這裡,他又重拾原先的計劃,準備去籃球館看一看。
※※※
作為聯賽賽場的籃球館坐落於顧氏企業大學的西北角,背朝大海,位於一片廣闊綠茵的懷抱之中,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六角形建築。左右兩邊飛簷高高挑起,神似蝴蝶的一對翅膀,鋼化玻璃的帷幕外牆在燈光的映照下泛出迷夢般的色彩。
從周圍的設施不難看出,這裡剛剛新建不久,顯然是專為舉辦聯賽而建築的。這讓韓海不禁心中犯疑,因為據他沿路看來,這所大學裡並不乏可用於舉辦聯賽的籃球館,雖不如這座新建的籃球館宏偉,但是已經無可挑剔了。
難道僅僅為了一次女子籃球聯賽,就值得如此耗費巨資?是炫耀?展示財力?還是別有目的?韓海一時也無法定論。不過他總覺得此次顧氏企業大學一反聯賽往例,要求所有參賽隊伍集中到這裡來比賽,似乎別有用心。
或許可能是基於提高知名度的考慮吧!韓海暫時只能給予這樣的猜測。接下來,他拋開這些想法,逕直走進了籃球館。
進門是非常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周圍竟有超市、餐廳、商店之類的設施。此時這些店舖裡人來客往,頗為熱鬧。韓海看得出其中多是來這裡參加聯賽的各支球隊的成員,顯然各方都在積極準備,備戰三天後的比賽。
看來,這裡的球場上應該沒有讓我參觀的地方了。韓海無奈地笑了笑,轉向觀眾席的入口。他的目的無非是想看看籃球館的內部設置,所以,無論是站在球場上還是從觀眾席上打量,效果都是一樣。
大廳背面有多條通道通向觀眾席,韓海走了最左邊的一條,前行約五十米,拐了個彎,就到了入口的台階,台階平緩而寬闊。韓海拾階而上,眼看就要走出出口了,忽有所感,忙移開身體。恰於此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裙、身材頎長高挑的女子拾階而下,與他擦肩而過,如不是韓海移開身體,兩人真可能迎面撞個正著。
在擦肩而過的剎那,韓海瞥見藍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似乎是驚訝韓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在之前竟然毫無所覺。而韓海同樣有些驚訝,因為他雖然事先察覺到出口有人,但是距離兩人接觸的距離實在太短。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如果不是他一向敏銳的靈覺有所懈怠,就是藍衣女子並非普通人。
韓海在瞥見藍衣女子臉上的表情之後,傾向於相信第二種解釋。他還注意到,藍衣女子的樣貌頗有些特殊,雖然只瞥了一眼,他對此已有深刻的印象:她的皮膚白皙潤澤,有一頭金色的長髮,髮絲的末端略有彎曲,面部寬大,線條如斧削刀刻般深刻,配以堅挺的隆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雍容之氣,酷似柳劍的修眉下是一雙海藍色的深邃的眼睛,嘴巴比普通女子略闊,不過並沒有破壞面部的美麗,反而因為這一點綴,讓整個面容顯得更加大方,而臉部每一角的特色也同時得以綜合擴張,使整張臉給人以在任何場合都可以稱得上「絕色」的感覺。
藍衣女子的身材也頗有突出之處,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幾乎與韓海等高,透過裙子可隱約見得其雙腿頎長,曲線修美,單單這一點已經不輸任何以腿自傲的名模了。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胸前的雙峰,挺碩得簡直可令任何男人見之就大噴鼻血,簡直可以用「直插雲天」來形容,撐得胸部的衣服鼓脹飽滿至極點。她穿了一雙藍色細帶高跟涼鞋,露出裙外的足面如玉質般晶瑩,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綜合藍衣女子的外表,韓海覺得她可能俄羅斯或者東歐的某個國家。
這是一個注意的人物,韓海心想,同時也產生了一些疑問。首先,他很好奇這樣一名女子會在這裡出現,其次她行走間帶著一股淡淡的異樣氣息,竟能干擾他的靈覺,這當中似乎頗有玄機。可惜與她的接觸太過短暫,韓海一時也無法查知其他的信息。不過直覺告訴他,每一個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出現的人物,必然聯繫著可能的變故。這是他深以為值得警惕之處。
腦中產生了這些想法,但他卻沒有回頭,因為回頭也沒有用,他認為在短時間之內只靠單純的觀察無法獲知更多的信息,而當下對其深入瞭解又不太可能,也不合時宜,所以,他也不需要回頭。當然,他之所以沒有回頭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他感覺到藍衣女人正在背後觀察他。她的目光似乎帶有特殊的穿透力,竟讓他體內修練的真氣產生了警惕,並且運行加快。於是,韓海刻意不回頭,目的就是想讓藍衣女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這一段寫來頗長,其實整個過程持續不超過五秒,藍衣女人的目光從背後投注過來之際,韓海已經邁開腳步,三步之後,即從出口走了出去,擺脫了背後的目光。
※※※
籃球館內部空間比想像的還要寬廣,給人以恢弘的感覺。由於整幢建築是被設計成兩個相對獨立的部分,所以,在數萬個觀眾席的包圍裡,設有兩個標準的籃球場地。每個籃球場地周圍都設有獨立的觀眾席,整體所佔據的空間可抵得上三個普通籃球館。
韓海粗略估計,整個籃球館的造價起碼得十億(人民幣)。這樣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竟然可以只為一個大學間的籃球聯賽開出,委實存在令人費解之處。
或許這可以解釋為:顧家的錢實在是多到花不完,十億不過是九牛之一毛而已。韓海不禁想起被他收入囊中的那十億美金,不知顧家會不會仍然以「九牛一毛」視之。照顧宇最近的表現看來,即使顧氏高層認為無關痛癢,但起碼顧宇是相當肉疼的。
由於兩個球場都有球隊在做練習,韓海只是在就近的觀眾席上觀察了片刻,就離開了籃球館。現在他心中存下了幾個疑惑,說實話,也無心將太多的精力花在這種事情上。他相信小明星隊的實力,如果她們不能應付前幾場比賽,周慧也不會輕率地讓他率隊來參賽。所以,觀察地形與否顯然不會影響大局,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這所大學乃至其後的顧家帶給他的越來越多的疑惑。
回到賓館,韓海照常去隊員的房間,查問她們的需要,隨便指導一下她們在練習運氣術方面間或會出現的疑難。小明星隊對運氣術已經頗為熟悉,不過這種古時被稱為「吐納」的呼吸法其實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越往下練習,這些女孩就越發覺得這種術法其實內含玄機且妙用無窮。所以儘管不久前剛剛捉弄了韓海(可惜沒有成功),此時依然不忌他是否生氣,認真向他請教問題。韓海當然不會將之前的惡作劇放在心上,小明星隊能夠主動向他請教,好過他主動去履行「代理教練」職責,對一個個施以「循循善誘」了。
如此指導直到夜深時分。此時整個校園已經恢復了寧靜。女孩們都睡下之後,韓海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靜坐了一會兒,正打算上床休息,忽有所感,便立即推開窗戶,只見星光之下,一個藍色的人影從東面掠過數排花樹,然後在一株梧桐樹上踮腳,幾個起落,已掠至對面那幢四層建築的屋頂。她靜立其上,衣袂迎風飄拂,彷彿初臨塵世的精靈,擁有說不出的孤傲、飄逸和聖潔。
韓海無心欣賞她現在的姿態,心中卻驚訝此人這身敏捷的功夫,足稱他入世以來僅見的高手。
她在此時此地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韓海心中不禁產生了些許好奇。
想到這裡,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為了不張揚,他並不願露出真面目,原想用手帕將臉遮起來,但是其後想到了更好的選擇--莫星瓊曾在來時的機場買了幾張塑料面具,其中一張神似紅臉猴子,莫星瓊說那張面具與他是絕配,硬是塞給了他。韓海無奈,只好塞進了包裡,現在他正好瞥見了這張面具,於是便隨手覆在了臉上。然後推開窗戶,一彈腿,便飛身而出。他住在四樓,從十數米的高空躍出,竟然似乎是家常便飯一樣,一點也無慌亂之色。
他飛身而出之後,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來個自由落體,而是非常緩慢的降落。趁著這段時間,他瞥了一眼遠處屋頂上的那個藍色身影,卻發現那個身影正向遠處的另一幢建築掠去。他立即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暢快氣息之後,突然一頓落勢,改向前方電射而去,半途中連點兩株樹冠,之後便落於藍色人影之前停身的那個屋頂。而此時,那個藍色人影,已經一晃身,躍落於遠處一幢五層公寓樓二樓的陽台上,片刻之後,她打開窗戶,沒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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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媚月功
韓海不禁有些遲疑,他不知道這樣一直跟下去是否妥當,或許這個藍衣人就住在那幢樓裡,又或者她這樣行蹤詭異不過是與她自己的私事有關,直接跟過去未免有些輕率。然而,這股遲疑最終還是被心中濃厚的好奇戰勝了,他終於還是跟了下去。
藍衣人進入的這幢建築前方,有一排高大的棕櫚樹,其中一棵就位於那扇未關閉的窗戶的左近。韓海悄無聲息地停身於一處樹丫上,仔細地向對面觀察:陽台後面的那扇頗大的窗戶依然開著,然而白色的窗簾卻已拉起,透過星光,以韓海的目力還能看見房間裡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似是剛才那個藍衣人。而以韓海的靈覺,還能查知房間裡另有兩個平緩的呼吸聲,顯然有人正在熟睡。
在當下不知道藍衣人在做什麼的情況下,韓海卻不敢再有遲疑,忙運足內氣,像一片羽毛似的輕飄飄地向陽台落去。羽毛飄行是非常緩慢的,但韓海卻竭力讓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以至將原本並不相融的兩種極致融合在了一起。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他很擔心藍衣人會對房中熟睡者不利。他從熟睡者的呼吸中辨出那是兩名女子,這顯然就更加危險了。世間最大之罪行莫過於姦淫,這也是韓海最為痛恨的,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定,如果藍衣人真做出那種行為,他將對其施以最嚴厲的懲罰。在這裡,必須說明一點,雖然藍衣人的體形很像女人,但此前韓海觀察她時距離較遠,且是黑夜,所以韓海並沒有以直覺來判斷其性別,也因此,才有了上述的想法。
韓海落身於陽台之際,恰巧有一陣頗大的風吹起,白色的窗簾立即隨風上下翻飛,韓海也因此得以在近處看清屋內的一切狀況: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米的房間,從陳設上看應該是一間學生公寓,房間裡只有一些簡單的原色木質傢俱,有一張書桌和兩個書架,右邊靠牆壁處放著兩張單人床,靠陽台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面容姣好、體形豐滿少婦型女人,她正在熟睡;離陽台較遠的那張床上也有一名女子在熟睡。她是面朝陽台側身而睡的,所以韓海也能看到她的樣子,其約莫雙十年紀,樣貌清爽明淨,體型胖瘦合宜,顯然是一名正值青春貌美年紀的少女。
藍衣人此時正站在少婦的床邊,側身對著韓海,她正在褪去少婦的睡衣。照理,這樣的舉動應該會激得韓海大怒的,然而奇怪的是韓海現在反而並不著急了。原來通過近距離觀察,他已經肯定藍衣人是一名女子,這一點無論是從她的體形還是氣息上都已經得到了實質性的印證,其次他還發現,他早先已經見過這個藍衣女子,正是數小時前在籃球館遇見的穿藍色長裙、樣貌頗為特殊的外國女人。
現在她依舊穿著一身藍色長裙,雖然款式不一樣,但是大體的樣子還是與先前類似。除此之外,她的裝束上有兩處改變,引起了韓海的注意:首先是她的髮色,竟非之前的金色,而變成了淡藍色,而且這似乎才是其頭髮的原色;其次,她的頸部繫著一根藍色的頸帶,其上綴著一顆碩大無比的藍鑽,粗略估計至少有一百克拉,即使是在黑暗的房間裡也閃爍出幽藍的光芒。
韓海非常好奇,這個神秘的藍衣女人為什麼深夜潛入這裡做這種奇怪的事情?他首先肯定了自己能夠在她對床上的少婦做出任何傷害性舉動之前制止其一切行動,然後,他才打算暫時靜觀其變。
少婦一直處於熟睡狀態,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睡衣已經被人褪去,致使其下玲瓏曼妙的胴體幾乎毫無保留的曝露於一女一男的視野之中。
少婦顯然沒有在睡覺時戴胸罩的習慣,被褪去睡衣的胴體上只剩一條薄薄的帶蕾絲邊的絲質小內褲,緊緊包裹住其最隱私處的那片方寸之地。而其上,酥挺的峰巒正頂著那紅潤的雙丸,在細微空間裡表演著世間最美麗的舞蹈。
藍衣女人微微吁出一口氣,似有讚歎之意。隨著這細小聲音的發出,她忍不住伸出一隻手在少婦的右峰上使勁地捏了一把,之後,一聲更明顯的讚歎從她口中吐出,看樣子,她似乎頗為享受少婦豐潤的乳房所帶給她的感覺。而隱於陽台上的韓海此時卻哭笑不得,心道:難道我真的流年不利,什麼人碰不上,偏偏碰上一個正在行偷香竊玉之舉的女流氓?!
想到這裡,他對自己是否應該阻止這幕同性春宮竟頗為遲疑。當然這並非是他思想迂腐的表現--認為只有異性之間才會行姦淫之舉,或者他想好好欣賞一下接下來的活春宮,而是他認為這個藍衣女人並不簡單,這單單從其身手就可知道。韓海總覺得心底有個聲音在對他說,這個女人身上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深夜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會像表面上所看的這麼簡單。正因為這些想法,韓海才對立即制止藍衣女人的行徑有些遲疑。
也就在遲疑的這片刻裡,藍衣女人竟然快速地脫去了少婦的小內褲,撥開她的雙腿,然後伸出手去挑逗少婦下身的敏感部位。她顯然使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法,以致轉眼之間,少婦的身體便興奮起來,她的軀體開始扭動,口中開始發出異樣的呻吟。在這種情況下,少婦依然沒有醒轉,很顯然,必是被使用了藥物或某些特殊手法迷暈了。
隨著少婦軀體的興奮度越來越高,韓海注意到,藍衣女人那對海藍色的眸子裡竟然蹦出了寸許長的淡藍色幽光,並且頗為詭異地在空氣裡伸縮不定。韓海看不出她的眼神,卻感覺這淡藍色幽光裡頗有濃烈的情慾成分。
當少婦的興奮終於達至一個頂點的時候,隨著一聲悠長的哀鳴,她的軀體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也就在這時,最淫靡的一幕出現了,藍衣女人竟然探出頭去,將嘴唇湊向少婦的下身,去舔食少婦高潮後所排泄出的愛液和精水。她似乎頗熟練於這一手,所以舔食的過程中竟能使少婦的高潮得以持續,下身份泌的體液持續不斷。如此持續了約兩分鐘,藍衣女人似乎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所需,所以其嘴唇離開少婦的下身後,立即盤膝坐於地上,瞑目做調息狀。
看到這一幕,韓海心中靈光頓閃,一種亙古相傳的秘術名稱從他腦海裡躍現出來:媚月功。關於這種秘術的介紹,他也只在韓家的藏書重地--天玄閣中看到過。
據說這是一種獨闢歧徑的同性間採補功夫,與那些下九流的採補術有本質的不同,媚月功是以後天之精為養而采先天之氣,而下九流的採補術則專采後天之精,後者會對受術者產生最直接的傷害,但前者不會。不過,由於先天之氣被盜,前者的受術者每次受術後,雖然表面上毫無異樣,但是實際上已經折損了壽命,這是因為先天之氣本就是人類體內最重要的生命能量之一。
有玄書記載:嬰兒在母親體內呼吸的是先天之氣,普降人世,吸入第一口空氣(後天之氣),體內先天之氣即轉濁,成消散狀,部分藏入五臟六腑,成為重要的生命能量。
藍衣女人對少婦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獲取一些後天之精用來養息,這只是用媚月功採掘先天之氣的事前準備工作,在這一準備工作上,媚月功對於受術者有嚴格的要求,所採的後天之精必須已經破身的少婦,如果誤採了少女,則會讓其功力立刻折損過半。
採得後天之精後,進行短時間的養息,施術者會立刻找來一名處女,將自身的功力輸入其體內,並按特殊的路徑運行三十六周天,在這期間,施術者將通過特殊的功法吸納處女體內的先天之氣,最終收回功力,將之盜為己用。
這樣的行為確實是損人利己,不過如果轉換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其實媚月功並非是一種完全一無是處的功夫。最起碼,憑牠的特性,正可以治療某些特殊病症,尤其是那些身懷陰性絕脈、壽難過雙十的少女。要知道,身懷陰性絕脈者正是因為體內充斥了太多先天陰寒之氣,難以引為己用,才導致了壽元難續。而湊巧的是,這些先天陰寒之氣對修練媚月功的人來說,正是世間最佳的大補之物,可令其在短時間之內功力倍增。然而很可惜,無論是陰性絕脈還是媚月功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使塵世之中不乏其人,但是人海茫茫,兩者相遇的幾率實在太校於是便導致了兩者齊皆淪落:前者短命,後者淪為被正道唾棄的採補之徒。
這是題外話,以下還是轉入正題。
在第二階段,有一點也為修練媚月功的人警惕,如果錯誤地將功力輸入非處女的體內,雖不會折損功力,但將會飽受焚陰之苦。需知,女子破身之時,體氣與異性交融,身體內潛藏的先天之氣會隨之變質,由純陰變為陰、陽以及中性能量的混合體,對女子本身來說,非但無害反而有滋潤之效,但對修練媚月功的人而言,這些不純的先天命能一來盜之很難,二來采之無用。而無功而返則會在短時間之內導致先前用少婦後天之精養息而成的媚氣反噬己身,造成陰元不穩、情慾沸騰,時間將長達半日,稱之為「焚陰」。
韓海觀察到藍衣女人調息時臉部忽隱忽現的艷光,因此粗略估計她修習的媚月功已經達到第四重境界(媚月功共有九重境界)。不過,眼下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這個女人修練的就是媚月功,雖然她修練的方法與書中記載相似,但是韓海覺得自己凡事應該做到勿枉勿縱,且等確定她調息之後是否會去盜取少女體內的先天之氣再說。
藍衣女人的調息時間並不長,大約十分鐘後,她睜開眼來,躍起後立即走到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少女身前,將她的身體放正,然後以自己的雙手握其雙手,與此同時,她的雙眸裡再次閃現出藍色的幽光,與先前不同,此時的幽光已無情慾而分外清冷。
這一幕,讓韓海可以完全肯定剛才的判斷了,眼下已經沒有必要讓其繼續進行下去了。於是,他凝音成線,直接對藍衣女人喝道:「住手!妳這種損人利己的媚月功是從哪裡學來的?」
藍衣女人聞聲即身心大震,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切舉動竟會落入有心人的眼裡,以這人顯露的這手凝音成線的功夫,她覺得自己眼下不宜力敵。於是,幾乎就在韓海喝問的同時,她劈手向地上甩下了一個藥丸,濃密的煙霧頓起。韓海一驚,立即飛身入內,單臂一旋,所有的煙霧立刻如百川歸海一般飛速向他掌中聚攏,瞬息後即凝成一顆煙丸,被他彈出窗外。而此時,那個藍衣女人早已破開另一邊的窗戶,逃之夭夭了。
韓海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藍衣女人的身手不弱,現在再追,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他既然看清了她的樣子,並且以先前在籃球館的情形觀之,她在顧氏企業大學應該有一個明確的身份,所以,韓海倒不怕就此找不到她。
為防煙中有毒,韓海還特地為房間裡的兩名好夢正酣的女人把了把脈,確信沒有中毒後,他輕輕一揮手,將床邊的一條毯子揮落於那名少婦裸露的胴體上,然後為其關好窗戶,飛身而去。
※※※
第二天上午,按照原先計劃,韓海先去聯賽組委會領取賽前訓練場地安排表以及賽事日程安排表。前一張表無關緊要,第二張表則直接關係到前三輪比賽小明星隊可能遇到的對手,這張表是聯賽組委會兩小時前用抽籤決定出來的。韓海找到小明星隊的對手欄,發現那裡赫然寫著一個很有氣勢的名字: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
這個名字的主人有著與其名字相稱的實力,韓海這幾天正在惡補聯賽中可能出現的強隊的介紹,所以對該支籃球隊並不陌生。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是有名的強隊之一,去年聯賽中,因最後敗於小明星隊之手,才只獲得了聯賽的第四名,不過,去年小明星隊贏得並不輕鬆,只以三分之差險勝而已。
想不到,剛剛預選賽,就讓這對宿敵碰面了,真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韓海不禁想起手頭那份頗為詳細的球隊介紹上,對該支球隊的那句概括性的話:這支球隊的隊員都不是女人。
不知道這句話是誰寫的,然而,韓海卻能從這句話瞭解到一點,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球風應屬於酷似男子的剽悍型。
「看來得提早給我們那位偷懶的教練打電話了。」小明星隊隊員在看到賽程安排之後,推舉莫星瓊發表了這樣一句頗具總結性的經典台詞。
對這個提議,韓海自然舉雙手贊成。想到就做,他立即撥通了周慧的電話。然而,令他苦瓜臉的是,那位偷懶的教練顯然沒有強敵逼近的覺悟,只丟下不痛不癢的一句「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結束了通話。
相信我的能力嗎?韓海在心中苦笑,她似乎忘了追加那麼一句話:她更相信小明星隊的實力。--韓海當然也相信,只不過他時刻存著卸下重擔的打算,所以抓著時機當然要激那位偷懶的教練早些出山。可惜,那個女人並不吃這一套。
看來注定是無法逃避接下來的苦役了。韓海也只能在心中表示無奈。不過讓他安慰的是,不久後,正在接受訓練的於夢璇抽空給他打來了電話,告以其他六女的鼓勵,並且說了一兩件最近七女間發生的與他有關的趣事,話中深情款款,讓韓海頗嘗了一番愛意熏醉的滋味,心中的那幾許無奈也緊跟著煙消雲散了。
上午,韓海帶領小明星隊去附近一個小型籃球館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的適應性訓練,其間遇到了兩支也在進行適應性訓練的參賽球隊。那兩支球隊,從球員到教練到球隊經理再到後勤,清一色的全是女子,因而對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並且像學生的男子帶領一支女子籃球隊,都心生了相當的驚訝。當她們獲知這支球隊聲名顯赫的明星大學時,心中那股驚訝立刻轉變為更強烈的好奇。
可惜,韓海並不打算在公開場合向任何人展示什麼,所以一個半小時的適應性訓練之後,他就讓小明星隊自由活動,並且告知所有球員,下午將開始帶有一定強度的適應性訓練,按照賽前訓練場地安排表上所寫,下午的訓練場地將是那個專為聯賽興建的新籃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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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坦然面對
距離下午的訓練還有三個多小時,扣除午餐時間,還有一段不短的空閒。韓海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四處碰碰運氣,看能否遇上那個會媚月功的藍衣女人。
他剛走出籃球館,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從左前方那條穿行於花樹之間的鵝卵石小道上走出數個男女,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歐陽依菲,她似乎正正裝著一肚子的不高興,而顧子寒正在一邊努力陪小心。李雯心也在那群人之中,她正在與一個身材頎長、滿臉笑容,顯得很是風度翩翩的男生說話,但目光卻不時從顧子寒的背上掠過。
在即將打照面的剎那,韓海將自己跑路的本領做了百分之二百的發揮。總之,他的背影雖然被歐陽依菲瞅見了,但是當她想要追趕他的時候,卻發現某個人已經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臭小子,老子下次決不讓你逃了。」歐陽依菲氣極之下,又用上了以前的口頭禪。
「妳在說誰?」顧子寒將一門心思放在歐陽依菲身上,哪會看見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傢伙。
歐陽依菲沒有答話,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責怪他將韓海嚇跑了。顧子寒心裡可真叫個冤啊!可是,他還不敢反駁,因為他深知歐陽依菲的脾氣,說得香艷一點叫「刁蠻」,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像最粗魯的男子一樣蠻橫無禮。男人別指望從她身上看到任何屬於女人特有的溫柔,如果說她要真有溫柔的話,那也只是曾經在那個剛剛逃跑的傢伙面前表現過少許,至於別人想要看到或者發掘出,對不起,沒門兒!
「菲菲,妳是不是看花眼了?剛才前面哪有妳認識的人?」李雯心為解顧子寒的窘境,忙走上前來勸說。
「叫我歐陽,跟妳說多少次了。」歐陽依菲冷哼道,聽口氣,她顯然不打算說出那個一見她就跑的傢伙的身份。
李雯心也不追問,不過她的臉上卻掠過一絲狐疑之色。直覺告訴她,剛才那個見到歐陽依菲就跑的人正是他們昨晚剛剛見過的「大海」。歐陽依菲顯然將他看得很重,這從昨天她堅決沒去赴宴那一點就可以看出。而相形之下,顧子寒在她心裡的份量似乎越來越輕,甚至讓人覺得她根本從來就沒把顧子寒放在心上。充其量,一如她所說,顧子寒不過是她的一個可親可疏的「兄弟」。
以上的想法飛快地從李雯心心中掠過,讓她欣喜,也讓她擔憂。喜為自身,憂則為顧子寒。前者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對顧子寒的感情,後者則因為她也知道顧子寒對歐陽依菲的感情。如果說她是因為顧子寒的家世和本身的傑出而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他,愛意度為八十,那麼,顧子寒就是因為歐陽依菲的與眾不同而瘋狂地愛上了她,這種愛甚至已經將歐陽依菲的身份剔除在外了,因此愛意度足有一百,可以說愛得死心塌地。
這也正中顧家眾人的下懷,他們非常樂意甚至企盼顧子寒能打動歐陽依菲的芳心,當然這並非因為他們認為歐陽依菲非常可愛,而只是因為歐陽依菲的身份--這才是值得他們拚命示好的根本原因。
很可惜,這位蠻橫的「公主」的心似乎已有所屬,顧子寒或許沒有意識到,但李雯心卻感覺他已經沒希望了。這種感覺既可能給顧子寒示警,也同時讓李雯心心中一時之間百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方面期望顧子寒接受她的愛,另一方面又希望顧子寒別在歐陽依菲身上大受打擊。她的心理原本就是矛盾的,此時因為上述的感覺,使矛盾更加激化。
內心的矛盾造成了李雯心的眼眸自始至終都隱藏著一抹複雜難明的情感。而正因為這份隱藏,使其嬌媚的神韻裡無形中增加了一絲落寞之氣。而此時,矛盾激化使得這絲落寞正漸趨濃厚。
※※※
「逃」到安全之處的韓海放緩腳步,隨後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未免有些喪失男子氣概,哪有一見女孩就跑的?!歐陽依菲又不是母老虎,更不會一口將他吞了。然而,他還是習慣性地盡量迴避與她的接觸,至於原因,或許是他的內心深處早已判定歐陽依菲的殺傷力比母老虎要大得多。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啞然失笑。
歐陽依菲,的確是個能讓他頭痛的女孩!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韓海對搜尋藍衣女人的興趣不禁大減。正當他準備放棄這個倉促的尋找方案時,他卻意外地發現一抹藍影從他視野的邊緣一晃而過,似乎正是他想要尋找的藍衣女人,而藍影消失的地點則在右前方那幢灰色高樓的門廳內。韓海沒能看清她是走進去了,還是走出來了,因為那幢樓的門前有個頗大的停車場,各式各樣、數量過百的汽車停了不下十排,阻礙了韓海的視線。
韓海連忙走了過去,但是為了免於惹人起疑,他並沒有刻意加快腳步,而是以散步的情態似慢實快地向那裡走去。他剛剛走到樓下,就見一輛藍色的凌志跑車從最外圍的停車位上敏捷打了一個轉,然後飛速地駛上了主道,轉眼絕塵而去。車子副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藍衣女人,不是韓海要找的那位還能是誰?!而開車的人就更讓韓海吃驚了,韓海幾乎立刻就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以他的目力,即使車子開得再快,也有時間再次確認。沒錯,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與他的關係有些纏夾不清的顏玫。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與那個藍衣女人在一起?韓海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
下午,韓海領著小明星隊剛剛走到新籃球館的門口,冷不防正迎面遇上了一支穿著純白球衣的球隊。本來,這樣的碰面純屬正常,然而卻因為這支球隊中有個顯眼的人物,使得韓海差點扭頭就跑。這個顯眼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歐陽依菲--那個似乎對韓海已經形成克制之勢的女孩,現在正因穿了一身純白衣裝而顯得特別清純可人。
眼前這支球隊正是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因為與明星大學隸屬同城的關係,聯賽組委會將兩者使用新館場地的時間安排在同一個下午。本是周全的考慮,卻讓韓海提前嘗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滋味。
「你可以再像兔子一樣跑掉的,我絕不攔你。」歐陽依菲從韓海身邊走過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未做停留,昂了昂頭,隨球隊踏入了球館大廳,那樣子就好像她不是拉拉隊隊長,而是即將在球場上擊敗韓海的正式球員。
韓海站在原地,不禁苦笑,心道:大小姐,我現在還有逃跑的必要嗎?!
原想盡量避免碰面,卻不想事事難料,偏偏接連撞見。從這一點來看,逃避顯然不是一種可靠的辦法。此時,他覺得之前幾番逃躲非但沒收到效果,反而似乎激起了歐陽依菲纏定他的脾氣。如果他再逃避下去,大概以下的大半輩子,歐陽依菲都會對他不依不饒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一轉念,心道:自己不是答應教授她五招功夫嗎?完全避免彼此接觸顯然是不可能的,越是採取逃避措施,則越可能導致相反的結果,這一點在家中七女身上已經得到了部分印證。看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韓海的心境頓時有所轉變,接下來,即使會因為歐陽依菲而與顧家再發生牽扯,他也不打算退縮了。
值得明確的是,他心境的轉變並非完全因為歐陽依菲,還因為之前看到了在此處現身的顏玫,使他覺得安穩地度過聯賽這段日子已經不可能了。
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他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既在塵世中修身,又何懼俗事纏身呢?
※※※
訓練結束之後,韓海讓隊員們先回賓館,他則含笑停在了原地,因為球場的一角正有一個女孩對他虎視眈眈,而他則打算開始履行諾言。
小明星隊的隊員在離開的時候,大多帶著異樣的目光,莫星瓊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甚至還低聲罵了一句:「花心鬼。」
韓海覺得自己真冤,他想解釋,但是面對女孩們的各種怪怪的目光,卻又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去解釋。
真是有苦沒處訴啊!韓海在心中歎道。於是,他也只能眼看著小明星隊帶著滿心的對其花心的定義離開了球館。
就在歐陽依菲開心地向他走過來的時候,他接到了於夢璇的電話,讓他頓時心生警惕,看來「籃球七星」的確身手不凡,連吃醋都比別人快很多--不知道是隊中的誰充當了臨時間諜這一角色?
「韓大經理,最近是不是很逍遙自在啊?」於夢璇的聲音總是這麼清脆悅耳,宛如曠野裡蕩漾起的一陣風鈴聲。然而,此時吹動風鈴的卻是一股帶酸味的風。
「不要聽別人搬弄是非,我不過是答應教一個女孩一些功夫而已。」韓海連忙解釋。
「哼,說得好聽,你的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教我們功夫時推三推四,教別人功夫卻這麼賣力。」
「妳在吃醋?!」韓海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中了,我就是吃醋。」於夢璇倒也爽快。
「早知你這麼花心,我們就應該派人盯著你。」
「妳現在這樣還不算盯啊?把間諜安插到我身邊來了。」
「她哪算間諜,別以為我不知道,星瓊有些喜歡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到我這邊來告狀。」
「妳想到哪裡去了?」
「想到你到底有多麼花心。」
韓海只好苦笑了一下,隨後肯定地道:「妳放心,雖然我無法得知她們心中所想,但是卻可以確定自己只把她們當作普通朋友,七個已經讓我頭大了,哪還敢再有非分之想!」
於夢璇大概聽出了韓海話中的無奈之意,心道自己也未免有些反應過激了,但是誰教自己將一門心思都繫在這個傢伙身上呢?或許這就叫情難自禁吧!想到這裡,她也說了幾句溫言。
「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
「我明白的。」韓海再次輕笑出聲,「放心,我會應付好的。」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當然也是為了轉移話題),道:「我看到顏玫了,她與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我想查清楚。」
「要不要我們派人去幫你?」聽到韓海說起身邊存在不安全的人物,於夢璇的話中立即透出緊張。
「不用,應付這種事情正是我的專長。妳們還是隨教練安心訓練,不要偷懶,偷懶會變胖的,我可不想回去時看到七隻小肥豬。」
「哼……」於夢璇嬌嗔一聲。韓海呵呵一笑,道聲「拜拜」後,掛斷了電話。轉身過來時,看到歐陽依菲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顯然她是刻意不靠近他,而是以一付研究的表情望著他接完這個電話。
「走吧!找個地方,我先教妳第一招。」收起手機後,韓海對歐陽依菲揮了揮手。
「不急。」歐陽依菲微微一笑道。
韓海一怔:「難不成妳還想搞些花樣?」
「不是。我只想先填飽肚子。」
「現在才下午四點,妳沒有吃午餐嗎?」
「吃了,不過因為生某個壞蛋的氣,所以吃得很少。」
韓海連忙做了個告饒的手勢,然後道:「看來我只好請妳吃一頓了,算作賠罪。不過,妳不能吃太多,否則短時間之內無法教妳那一招。」
「我知道,飽腹不宜運動嘛!看不出你還挺細心的。」歐陽依菲臉上笑容綻放,一付很開心的樣子。
於是,在歐陽依菲的建議下,兩人一起向球館附近的一間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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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妒恨與殺機
剛在餐廳裡選了靠窗的位子坐下,韓海就瞅見顧子寒步履匆促地從窗前走過。兩分鐘後,顧子寒和李雯心已經站到他的面前了,與他倆一起的還有兩個穿校服的年輕男子,看樣子都是他們的同學,其中左邊那個身材頎長、滿臉笑容、看上去頗有風度的男子,上午韓海在故意躲開歐陽依菲時已經見過。
依照慣例,顧子寒和李雯心的目光總是最先集中到歐陽依菲身上,可是這位大小姐此時正冷著臉,擺出一付不勝其煩的表情。
顧子寒頗為尷尬地清咳了一聲,將目光轉向韓海,然後似乎剛剛才看到韓海一般,皺了皺眉道:「又是你……」這三個字頗有些讓人費思量的味道,「又是」代表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你」聲調加重,表示他並不想在歐陽依菲身邊看到韓海。綜合起來,這三個字透露出一種不客氣的味道。
韓海也微微一蹙眉,他感覺到顧子寒話中的不客氣,因而不免感覺其肚量太過狹小,同時也因為說出顧子寒這句話,使他原本對其心存的好感發生了動搖。
韓海還沒有說話,歐陽依菲已經甚為不高興地說話了:「找我什麼事?我現在正忙著呢。」
「我們不是說好了去海濱別墅嗎?妳看,我都將秋然、秋揚約來了。」
「我不去了,沒勁。」
「怎麼說不去就不去了?」李雯心倒先急了起來,「大夥兒都來了,可就等妳一個了。」
「都說不去了,別再沒完沒了,我還要跟韓海學功夫呢。」
「韓海?」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不過此時已經不便否認,只好點頭道:「是啊!忘了告訴你們了,大海的全名叫韓海,他是來參加籃球聯賽的,還是明星大學球隊的領隊呢。」
除了李雯心只是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之外,其他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錯綜複雜。顧子寒的表情是驚訝、嫉妒、憤恨的混合體,其中以後兩種情緒佔據主動,而他站在他身後的秋然、秋揚臉上的表情則是驚訝、恍然以及不解的混合體,三種表情相互交錯,難分軒輊。
「學功夫也不用急在一天啊!改天我讓子寒給妳找一個有真功夫的老師,不比現在這樣胡亂拜師強多了嗎?秋然、秋揚可好不容易有空,妳總不能把他們晾在一邊吧!?」李雯心仍沒放棄努力。
「真功夫的老師?大概還抵不過這個傢伙的一根指頭。」歐陽依菲的這兩句嘀咕只有韓海聽到了,他一時倒頗覺得意外--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裡如此「武功絕頂」。
嘀咕之後,歐陽依菲向秋然和秋揚揮了揮手,道:「你們兩個傢伙,少去一趟海濱別墅不會死的。好好學習去,別來打擾老子的學武大事。」
「是,是,是……我們不妨礙您成為武林高手,不過還請練成之後,別把我們當人肉靶子。」風度翩翩的秋揚適時用詼諧的語言緩和了氣氛。除了顧子寒,所有人的臉色都在頃刻間有所好轉。秋揚帶頭,向歐陽依菲做了鬼臉,即轉身離去,隨後是秋然,接著是滿臉無奈的李雯心,最後離開的是直到現在還一語不發、臉色鐵青的顧子寒。
「不速之客」走了之後,在長達兩分鐘的時間內,韓海和歐陽依菲都沒有說話,韓海的腦海裡正浮現著顧子寒剛才的表情,他覺得顧子寒早就聽過他的名字,並且對他的名字背後發生的事情有一定瞭解,所以,剛剛他才沒有當場發難。
怕是回去會有應對的佈置吧!看來,此次聯賽之行是注定無法平靜了。想到這裡,韓海倒希望顧子寒施展的手段別令他太失望,畢竟如果妒恨的男人都無法掣出殺手鑭,那倒說明他未免不適合生活在顧家那樣的家族裡。如果是那樣的話,韓海倒要為其打算一下了--那可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韓海沉思的時候,歐陽依菲正在消滅一盤炒麵。她原本想研究一下韓海思考的樣子,然而當服務生端上炒麵之後,早就抗議的肚皮立即幫助食慾打敗了「色」欲,她哪裡還有心思去研究韓海那張臉。
歐陽依菲不愧有一個「男人的肚皮」,儘管韓海剛才已經叮囑她不能吃得太多,但是她仍然在三四分鐘內幹掉了一份炒麵。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吃飽,正打算再叫一份。不過或許是因為韓海此時的目光讓她感覺到了一定的壓力,她只好無奈地放下剛剛抬起準備召喚服務生的手,然後鼓了鼓兩腮,主動站了起來。
韓海不禁暗暗覺得好笑,心想:這或許是她有生以來吃得最不痛快的一餐。只此一項損失,權當學費,也已經足夠了。
出了餐廳,歐陽依菲忽然停下腳步,偏頭問道:「我們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韓海無奈地道,「這裡妳比我熟,妳決定,最好找個清淨沒人的地方。不必太長時間,以你的記憶,兩個小時應該就能記住一招。」
「去那裡吧,我知道裡面有個涼亭,很少有人去的!」歐陽依菲指著遠處一個很像山坡、地勢頗高的地方,那裡長著很多樹,有棕櫚、垂柳,還有楊樹和一些不常見的亞熱帶闊葉樹種,總之,因為樹蔭遮蔽,可以說是避暑的好地方。
韓海點了點頭,於是兩人開始向那裡走去。
剛走沒幾步,韓海側身看了一眼正滿臉興奮的歐陽依菲,忽然問道:「妳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你說什麼?」歐陽依菲故作不懂。
「關於我的名字,為什麼之前不直接告訴顧子寒?」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道:「原來你說這個,人家可是為你好,我聽安琦說,現在凡是姓顧的都想扁你。」
「沒這麼嚴重吧!」韓海被她這個說法弄得哭笑不得,「我又沒得罪天下所有姓顧的,頂多只得罪了一家而已,況且還是他們不對。」
「你還想把所有的都得罪了?你不想活了?!」歐陽依菲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如初陽臨世,燦爛無比,似乎她很願意看到韓海陷入窘境。可惜,韓海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因為他覺得他和顧家的事與歐陽依菲無關,他也不想把她扯進來--儘管以歐陽依菲的身份,會讓顧家非常忌憚。
於是,韓海將話題一轉,不答反問道:「安琦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笨!她哥哥安明總與顧宇混在一起,安明知道,安琦能不知道嗎?我還聽說你和安明爭一個女孩……」
「啊……嗯……是有這麼回事……」韓海立時滿臉不自然,他沒想到連歐陽依菲都聽說了他和於夢璇的關係。
「哼,一隻花心的貓……」
「小姐,妳這個比喻也太誇張了吧!我喜歡一個女孩跟貓扯不上關係吧!」
「貓偷腥,人花心,怎麼沒關係?」
韓海一想也有理,雖然歐陽依菲的推論有些牽強,她僅是就於夢璇說出了這麼一通歪理,然而事實上,似乎也正被說個正著。在這種情形下,韓海也只能再次轉移話題。於是他乾咳了一聲,轉而問道:「妳也認識顧宇?」
歐陽依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隱隱傳達出這樣一句話:這一次先饒了你。
韓海只得無聲苦笑。
「顧家的人我都認得,當然認識顧宇啦!不過,我一見到那小子就不舒服,總是一付自以為風度翩翩的樣子,噁心死了。」
如果將這種觀感稍微改動一下,大概也適用於以前的你吧!韓海在心中歎道,不過表面上他當然不敢露出這種想法。
對於歐陽家和顧家的關係,韓海也不想深問,畢竟這涉及到官場和商場的很多秘辛,即使歐陽依菲願意說,韓海也不想知道。
於是,韓海問了歐陽依菲一些她以前學過的搏擊術,算是在教授功夫之前的摸底。這樣一路談論,其間在濃蔭遮蔽的地方左彎右拐走了一段頗長的路,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目的地--一個相當小巧的木結構涼亭。
歐陽依菲沒有撒謊,這裡的確很幽靜,除了隱約聽得遠處的海潮聲之外,周圍或有人走動,也輕易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而又因為濃蔭遮擋,便更是鮮少有人踏足這裡了。
韓海默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倒也頗為滿意。於是也不再多言,立即奔入正題,準備傳授歐陽依菲第一招功夫。
「我要教你的這套拳法,叫『碎玉拳』,牠的歷史比柔道要悠久得多,初創者為明朝末年居住在梵淨山的花英道姑,拳法初成時共有九招六十三式,傳至今已經七代,其間歷經數位精通拳法的人鑽研精簡,如今已經變成了五招六十式。」
「碎玉拳講究快、準、穩,出勁陰柔,發勁剛猛,不求秩序,但求一擊必中,可謂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別囉嗦了,實際一點,先打一遍給我看看。」歐陽依菲顯然缺乏身為「徒弟」的覺悟。韓海也不介意,呵呵一笑後,展開手腳,以慢動作將拳法從頭到尾打了一遍,邊打邊報出招名。
「第一招,望海潮生。」
「第二招,星如珠落。」
「第三招,紫玉生煙。」
「第四招,穿雲手。」
「第五招,刨晶碎玉。」
雖然只是慢動作,但是由於這套拳法確實有過人之處,加上是由韓海施展出來的,所以即使他沒有刻意發力,無意中散逸的拳勁依然將周圍的草木震得簌簌顫抖。
碎玉拳共五招六十式,每招都有十二式,也就是十二個動作,看上去並不複雜,甚至有些簡單--起碼歐陽依菲開始是這樣認為的。當韓海仔細將第一招的要領說給她聽了之後,歐陽依菲曾一度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學會,但是當她開始練習時,才深深體會到做遠比看要難得多。
單就第一招望海潮生來說,雖然基本動作不過是一個左手向右揮拳,右手直擊出拳,但是其中拿捏的幅度、方寸之間的變化以及衍變的招式都頗有難度,比如這一招可以衍變成威力頗大的旋身出拳的模式,要求在保持動作完整的情況,不斷旋轉身體向前,出招如風,打得敵人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招衍變的極至就是於空中旋身出招,其威力將會倍增。
歐陽依菲可以做到保持動作的準確完整,但是不斷旋轉身體出拳卻不如看上去的容易,她嘗試了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韓海不斷給她糾正,講述動作的要領,一個小時後,她總算能在旋轉五圈的範圍內勉強出拳,繼續旋轉的話,則再沒有出拳之力了。
雖然歐陽依菲看似進步緩慢,但是已經讓韓海很滿意了。因為他深知平常人學到這個地步,最少需要半天,歐陽依菲能在一小時內做到,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第一招教授完畢,韓海囑咐歐陽依菲閒時要勤加練習,之後就離開了涼亭。歐陽依菲也沒有阻攔,因為她知道韓海要為小明星隊打點一切,確實不能耽擱太多時間,另一方面,她正沉浸在拳法的奧妙裡,韓海說要走,她也無暇挽留,所以只哼了一聲。韓海倒也灑脫,呵呵一笑後,就悠悠哉哉地走出了這片濃蔭密佈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金烏西垂的黃昏了。
※※※
同樣是在這一天,深夜時分,韓海在睡夢中忽有所感,意識立轉清明,他沒有睜開眼睛,不過依然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個夜行人剛剛落身於他住的這間房的陽台上,此時正透過一邊的小窗戶向房裡窺視。這個人的呼吸頗為細長,顯然身具不俗的功夫。
夜行人的膽子顯然很大,也可以說她對一切駕輕就熟。她只在窗外窺視了片刻,便徑直通過陽台上的一扇沒有關閉的窗戶躍入房內。她慢慢走到床邊,然後揚起右手,看準韓海的後背,一掌飛速拍下,掌中藏有洶湧的暗勁,顯然這一掌可不是用來按摩的,而是真正追魂奪命的。
如果換作普通人,即使是在清醒的時候,這一掌依然會要了他的命。然而很不幸,夜行人要加害的對象是韓海,而韓海顯然不是普通人--儘管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普通人。
眼看右掌就要擊中韓海的背心,夜行人的心情已經開始輕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右掌連著小臂一緊一麻,剛想反擊,身體已經無法動彈,跟著她感覺自己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房間的燈被打開了,她的蒙面巾也被扯落了。夜行人看到一雙既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正在打量她,那雙眼睛裡竟有驚訝之情。隨後她看到一張非常年輕、有點熟悉的臉,屬於一個表面看上去似乎平平無奇的男子--也僅僅是表面上而已,以她敏銳的感覺看來,這個人身上擁有她從未感覺過的強大力量,浩瀚得就像海一樣。
為什麼之前我在體育館碰到他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呢?夜行人陷入了深深地驚訝之中。
「想不到我沒有去找妳,妳倒找上我來了。」扯落夜行人的蒙面巾之後,韓海邊在床邊坐下,邊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女人道。原來,這個想要殺他的夜行人竟是那個身懷媚月功的外國女人。她依然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甚至連蒙面巾都是藍色的,不過衣服的樣式卻由長裙改成了緊身的夜行裝。這樣,也更加突顯了她的傲人身材,尤其是胸前的雙峰,更加顯得堅挺飽滿,幾乎裂衣欲出。
「你認識我?」女人的聲音竟是珠圓玉潤,絲毫沒有外國人講中文那種怪怪的味道。而且,韓海也聽得出,她的聲音非常坦然,毫無恐懼之情,這顯然對他接下來的問話不利。
韓海不禁冷下臉來,道:「妳沒有資格問我問題,現在我問一句,妳回答一句,如果回答得令我滿意,我可以考慮對妳從輕發落。」
女人沉默了。
「妳叫什麼名字?」
女人沒有回答。
韓海立刻冷冷一笑,道:「拒不回答對妳沒有好處。妳身懷媚月功,就應該知道被震散功力的後果。如果妳想嘗試一下,我很願意效勞。」
女人臉色大變,現在她終於知道韓海就是昨天那個在窗外喝止她的神秘人。她的臉上立時浮現起幾許驚恐之情。
「再問一遍,妳叫什麼?」
「薩蓮娜_阿朗。」
「阿朗?!很有趣的姓。」說到這裡,韓海目中閃過一線晶亮的寒芒,同時語氣更加冷肅,「老實告訴我,誰派妳來殺我的?」
「我沒想殺你,我只是……」薩蓮娜臉上露出淒楚之色,同時佈滿淚水的眼眸蕩漾起惹人憐愛的神采。
韓海卻不為所動,語氣依然森冷:「妳這不入流的攝魂術對我沒有作用,別浪費力氣了,老實回答我的話。」
薩蓮娜的臉上立刻佈滿了驚駭之色,她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秘技在這個人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一時之間她不禁為自己花費那麼多時間來修習這門功夫感到後悔。這個念頭在她心中閃過之後,她的眉宇間充滿了頹然之色,似乎她已經從心底向韓海投降了。不過,韓海卻沒有這麼樂觀。他的靈覺告訴他,直到這一刻,這個女人還沒有放棄殺他的念頭,他始終探察著她心中的那股殺意,並且知道牠一直縈繞不去,也就是說薩蓮娜還有暗藏的殺招,使其有信心將他一舉擊殺。
韓海雖然不知道那個殺招究竟是什麼,但是隱隱猜到那或許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這個感覺來源於他對薩蓮娜的髮色以及瞳仁顏色的聯想。
果然,就在韓海臉上稍露思考之色的剎那,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薩蓮娜眼中忽然爆起清晰可見的藍色幽光,幾乎與之同步,她那長不過兩尺的頭髮忽然飛速暴長,並且恍若有自主生命一般地向韓海捲襲而來。韓海躲避不及,立即被長髮捲個正著、裹緊,轉眼即動彈不得。而在這時,原本應該因被制住經脈而動彈不得的薩蓮娜竟然忽然從床上站了起來。韓海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一時也無法明白,為何這個女人的身上會出現如此反常的情況?之前他已經嘗試過震動雙臂,並且發現將自己捆縛起來的髮絲竟然擁有不輸於精鋼的強韌。
難道盛傳於西方的超能力真的這麼厲害?!他的心裡不禁疑惑叢生,也正因為如此,他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薩蓮娜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咯咯地笑起來。
「沒想到吧?我們的位置互換得這麼快!」
韓海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倒也坦然。
「的確沒想到,妳除了會媚月功之外,竟然還暗藏了這樣的能力。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
「你很有眼光,可惜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薩蓮娜揚起了右手。
「等等,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誰派妳來殺我的?」
「告訴你也無妨,是顧家四少顧子寒,這就是你跟他搶女人的下場。」話落,薩蓮娜揚起的右手已經準備落下。
韓海忽然喝道:「慢著,我不想自己死不瞑目,所以想為自己分辯一下,同時妳也需要知道……」
「需要知道什麼?」
「顧子寒告訴你,他要殺我的理由是因為我跟他搶女人?」
「不錯。」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沒有說實話,妳也被蒙在鼓裡。」
「這麼說,他要殺你是為了別的理由?」薩蓮娜似乎被韓海的話引動了好奇心。
「當然……」
「可……我……沒……興……趣……知……道。」薩蓮娜忽然親暱地湊到韓海耳邊一字一頓地道,這種語氣真像在敲響某人的喪鐘。
「你到地獄裡跟那些孤魂野鬼說去吧。」薩蓮娜的手掌毫不猶豫地落向韓海的胸口。
「可惜……」韓海在這當兒,還饒有興趣說出了這兩個字。隨後只聽「崩……」的一連串、類似繩索繃斷的聲響,捆縛住韓海的發繩在轉瞬間全部寸斷,而韓海恰於此時揚起的左手竟然穩穩地架住了薩蓮娜那只來勢洶洶、殺意凌然的右手。薩蓮娜在駭然之際就想立刻抽身而退,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覺得週身一麻,即刻不得動彈--真正的再也動彈不得了。這一次,她的眼裡著實充滿了驚恐之色。她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真正制住像她這種超能體的經脈。(註:超能體。指擁有超能力的人的身體。)
情形再次顛倒了過來,但是房間裡卻忽然陷入了一種異樣的沉默之中。薩蓮娜驚恐地望著韓海,韓海則一邊饒有興趣地回望著薩蓮娜,一邊在腦海裡轉動著千百個處置薩蓮娜的念頭。
末了,約莫三分鐘後,韓海忽然輕歎了一口氣(貓哭耗子),道:「妳說,我該怎麼處置妳才好呢?」話落,他有樣學樣地揚起了右手,與薩蓮娜之前的動作有所不同,他的手掌中不但泛起了白光,而且在無形中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在這一瞬間,薩蓮娜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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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首戰
「你不能殺她。」有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從陽台上傳來,一時竟無法讓人辨出其主人的性別,似乎發聲者使用了變聲器之類的器具。
韓海似乎早就知道今晚的不速之客不止一位,所以竟然連頭也不回,就道:「說說妳的理由。」
「她對你還有用處,況且她也不該死。」陽台上的人遲疑了片刻才答道。
「哦?」韓海笑了,「第一個理由姑且不談,我倒想聽聽妳怎樣證明這個女人不該死。」
「不用證明,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我只明白她在修練專門損人利己的媚月功,而且是一個殺手,拋開她想殺我不談,以前她也一定殺了不少人。殺人者人亦殺之,這是江湖的法則。」
「江湖?咯咯……多麼古老而新鮮的字眼,想不到會從你嘴中說出來。」
「原來妳不喜歡這個詞,那好,換一個,就叫叢林。這就簡單多了,叢林的法則是弱肉強食,她殺不了我,只好被我所殺,這就更加天經地義了。」
「我知道說不過你,不過還是請你想一想她到底該不該死,我走了。」話落,窗外的人就待轉身離去。誰知轉過身卻發現面前三尺之處竟然擋著一個人,他一臉笑容的樣子,表露出一種招待久別好友的真誠。
「走得這麼快?不想進去坐一坐嗎?……顏玫!」韓海笑道。
「唉……早知道瞞不過你。」顏玫扯下臉上的蒙面巾,露出真容,她的樣子還像以前一般,清秀中混合了幾許冷傲,形成了獨特的神韻,此時再加上一點屬於成熟女人的無奈嬌嗔,竟在瞬間讓韓海心生起驚艷的遐想。
「到裡面坐坐吧!」韓海再次做出邀請,並且擺出手勢。
顏玫不禁有些遲疑。
韓海知道顏玫的顧慮,忙道:「放心,妳一出聲,我就讓她暫時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顏玫點了點頭,這才通過陽台上的門,走進了房間。她直接坐到了床邊,查看了一下薩蓮娜,才發現她確實已經昏睡過去了。
「你怎麼做到的?」
「妳指什麼?」韓海故做不懂。
顏玫瞪了一眼,道:「我雖然不會制穴這種高深的功夫,但據我所知,薩蓮娜是超能體,體內擁有強大的力量,制穴手法根本對她沒有作用。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韓海做了個「其實很簡單」的手勢,道,「只要制穴的力量比她體內的力量還要強大,不就行了?」
「那怎麼可能?」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超能力也是基於人體內的能量而生的,並非憑空產生的。這一點和武術當中的真氣很相似,問題只在於能量的質、轉化的途徑和方式不同而已。既然都是基於人體,彼此超越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當然,遏制超能力還需對人體經脈有相當的探察力,因為據我剛才探察薩蓮娜的身體所知,超能體體內的經脈分佈與常人有些不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厲害。」顏玫露出一個被韓海徹底打敗的表情。
韓海呵呵一笑。之後他瞥了一眼薩蓮娜,忽然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妳來顧氏企業大學並且刻意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為了你呀。」顏玫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道,話中頗有些半真半假的味道。
韓海無奈,但是依然勉強正色道:「說實話吧!也許我可以幫妳。」
「你真想幫我?別忘了,我是一個殺手,殺手自然是來殺人的,你能幫我殺人嗎?」
韓海一怔,他當然不會輕易敗下陣來,於是心念一轉,立即反擊道:「但現在你怎麼扮起救人的角色了?這可不像殺手的作風哦。」
「偶爾做一做濟世救人的事情也不壞,何況為了更大的目標,暫時放過一些相關的小目標也很合情合理。」
「這麼說,薩蓮娜就是妳說的小目標了?」
「可以這麼說,當然,我也認為她不該死。」
「雖然罪不致死,但是也不能輕易饒恕。」韓海一正臉色道,「我不知道妳刻意接近她是為了什麼,但是我想知道,你對她瞭解多少?」
顏玫臉色一變,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刻意接近她?」
「今天下午,我看到妳和她坐在同一輛車上。」
顏玫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屬鷹的。」
「別岔開問題,坦白一點吧!既然妳讓我放了她,就該讓我知道實情。」
「這一次我不做殺手,而是接了一份商業間諜的活兒。有個老闆出價一百萬美金,要我查清顧式集團與海外哪幾個財團存在關係,最好還要偷取一部分資金往來的記錄。」
「這跟妳接近薩蓮娜有什麼關係?」
「少爺,你不會這麼笨吧!薩蓮娜與顧家的關係非比尋常,我接近她,自然有利於打入顧式集團。」
「妳的意思是薩蓮娜不僅僅是一個殺手?這不太可能吧!她既然受雇於顧子寒來殺我,不就說明了她只是一個受人擺佈的角色嗎?怎麼還會與顧家存在其他關係呢?」
「這我也很奇怪,不過我總覺得在日常生活中,顧家人對薩蓮娜客氣得超過了僱主與僱員之間的關係,所以我堅持我的看法。」
「或許妳說得對。」韓海沉吟了片刻道。他忽然想起,單從薩蓮娜長期藏身於顧氏企業大學這一點來看就存在問題,因為顧家完全沒有必要將一個危險的殺手時刻放在枕邊,更何況這個殺手還在修練採補功夫。不過反過來想一想,或許薩蓮娜之所以能在顧氏企業大學裡肆意採補,正是出於顧家的首肯,甚至這當中還存在某種秘密的交易。如果將這一點假設加以延伸,箇中的秘密可能遠比想像的要複雜、詭秘得多。
想到這裡,韓海又忽然對顏玫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通過薩蓮娜企圖結識顧家的人感到擔憂,因為據他看來,在之前銀行間諜名單的事件中,追殺顏玫的人多半是顧家派去的。如今顏玫還敢出現在顧家人的眼皮底下,似乎過於盲目了一點。
思及此,韓海並沒有立即談及這個話題,而是婉轉地問道:「顏玫,我覺得,無論是殺手還是間諜,都不適合用來維持生計。妳應該不缺錢,為什麼……還要……」
顏玫撲哧一笑,道:「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哦!你說得對,有了你送給我的兩百多萬美金,我現在衣食無憂,不過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所以那筆錢我遲早要還給你的。所以現在正在拚命工作呀。」
韓海一怔,他沒想到顏玫竟然知道當初那兩百五十萬美金的來歷。
「既然已經送出去了,本就沒打算讓妳還。況且那筆錢也不是我的,只是送到我手上而已,我想那筆錢原是某個人想我轉交給妳的,所以妳不必放在心上……」
「看來你還真大方啊!或許更應該稱之為身家雄厚才對,所以不在乎那點小鈔票。可憐啊!那筆錢對世上大多數人來說,不啻一筆天文數字。」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擔心顧家可能會發現妳的身份,據我所知,上次要殺你的人很可能是顧家派去的,所以,顧家應該知道妳的存在。」
「這我知道。你放心,凡是見過我樣子並與顧家有瓜葛的人都已經不能說話了。」
韓海不禁張大了嘴,因為他感覺到顏玫的話裡充滿了殺氣--這才是殺手本色啊!他在心中苦笑。
「不要把我當成殺人狂魔。」顏玫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知道我存在的顧家人只有一兩個,實際見過我樣子的則只有幾個殺手和一個接頭人,他們都死在上次你們救我的那個倉庫裡。現在我又換了身份,顧家不會認出我來的。」說到這裡,顏玫望了望窗外道,「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把薩蓮娜交給我吧!」
韓海依然有些遲疑:「她在修練媚月功,我很擔心她會傷害更多的人,所以……」
「怎麼婆婆媽媽的?媚月功是什麼東西?很可怕嗎?瞧你就像生怕她改天來找你報仇一樣。」
「我不是怕她報仇,而是……」韓海只得將薩蓮娜修練媚月功的情形說了一遍,並且說明了媚月功的危害,中間涉及了一些比較淫靡的描述,雖然韓海一語帶過,依然惹得顏玫連啐不已,最後羞紅著臉道:「世上怎麼有這種齷齪的功夫?」
韓海呵呵一笑,道:「雖然齷齪,不過據書上記載,修練媚月功的女人可以青春長駐哦。」
顏玫見他笑得古怪,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韓海只好訕訕一笑。
末了,他也不想為難顏玫,只好用真氣暫時封住了薩蓮娜體內的媚月功功力--他早就想到這個方法了,不過介於這個方法並不保險,尤其是對薩蓮娜的超能體而言。所以一直猶豫不決。現在為了幫助顏玫,也只好姑且一試了。當然,他這樣做也是別有深意的,因為即使顏玫沒有插手,他一時也無法決定如何處置薩蓮娜。現在因為顏玫的插手,他將薩蓮娜放回去,一方面是幫助了顏玫,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探察顧家的反應。而更重要的,是他也覺得薩蓮娜的身份頗為可疑,將她放回去,或許能夠順籐摸瓜,查出更多的秘密。
有了上述的想法後,韓海同意了顏玫的處置方法,並且最後還幫助顏玫將薩蓮娜抱到了樓下(顏玫不會高來高去的功夫,所以從賓館四樓躍下還需要韓海幫忙。)。
※※※
接下來的三天,一切顯得相對平靜下來。小明星隊通過一定強度的訓練,已經基本適應了顧氏企業大學的比賽場地;莫星瓊望過來的目光依然讓韓海覺得危險;歐陽依菲的拳法則進步很快;顏玫和薩蓮娜則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再在他面前出現。至於家中七女,每天輪流給他打電話,其中雖然溫情脈脈,但也有頗多告誡,「警告」他不要花心,這一點頗讓韓海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
如果告訴別人,現在正有七個美若天仙、能力出眾的超級富家女在時刻警惕他「桃花運氾濫」,肯定沒有一個人相信。然而這卻是事實。現實都是荒唐的,即使他這個幸運人兒也不禁這樣認為。
時間指向七月二日,這一天正是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開賽的日子。
上午,在顧氏企業大學的新籃球館中舉行了盛大的開幕式,韓海因而得以見到其他各支隊伍的完整陣容,有幾支球隊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當天下午開始,預選賽中的六十四支球隊將陸續登場,三十二場比賽將集中在新籃球館中舉行。預選賽共佔用五天,七月二日下午開始,七月六日上午結束,實際比賽時間為四天,每天賽八場,上午四場,下午四場。因為新籃球館可以容納兩場比賽同時進行,所以比賽在時間安排上是比較寬鬆的。
小明星隊對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比賽就被安排在預選賽的第一天,也就是舉行開幕式的這一天的下午。比賽從兩點開始,是預選賽的首發賽之一,可以說是想不受矚目都不可能。另兩支參加首發賽的球隊分別是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和仁心師範學院女子籃球隊,其中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是去年聯賽的第五名,同時也是有名的強隊。而仁心師範學院女子籃球隊雖然實力不強,卻是一支在防守方面非常出眾的球隊。
在比賽之前,韓海面對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小明星隊隊員道:「不必緊張,妳們會贏的。好好活用我教妳們的東西,記住在快速攻防中三人組合就行了。」說完,他就準備坐下來,似乎他的工作已經幹完了。就在這時,莫星瓊忽然衝到了他的面前,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問道:「經理,你是不是忘了做某件事?」
「沒有啊!」韓海故做坦然。
「不負責任啊。」隊員集中的地方傳出了這樣一聲頗為齊整的評價。
「擬定首發名單啊!我的……韓……大……經理。」說這兩句話時,莫星瓊幾乎將臉湊到韓海的鼻尖下,那付咬牙切齒的樣子真彷彿如果她是吸血鬼,非把韓海吸成人幹不可。
「原來妳說這個,我早就想好了。」韓海擺出一臉「不值得如此緊張」的表情。
「快說。」
「由妳決定。」
「什麼?」
「再說一遍,由妳決定。」說完,韓海理所當然地坐到了休息區的椅子上。而站在一邊的莫星瓊則幾乎雙目噴火,如果她是男生的話,怕免不了要把韓海的近親全都問候一遍。可惜她是個頗有教養的女生,所以只好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心道:這筆帳暫且記下,遲早有一天會跟你算。
就這樣,在韓海秉承「教練偷懶」的原則下,莫星瓊不得不負擔起部分職責。好在她比韓海更瞭解小明星隊自身以及作為強勁對手的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所以擬定首發球員名單還難不倒她。從這一點看來,韓海的「放權」其實未嘗不是一個英明的抉擇。因為他知道自己對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瞭解,比起小明星隊隊員差遠了,去年她們與玉獅女籃交過手,對其已經有相當的瞭解了。所以與其以「代理教練」之名擬訂一份不恰當的名單,還不如直接將這個權利下放給莫星瓊,韓海相信她能做出更好的選擇。
首發名單很快擬定,分別是:莫星瓊、楊薇、寧音、史劍蘭、錢佳。其中,莫星瓊和楊薇打任何位置都沒有問題,可以說是小明星隊的頂尖王牌;寧音是控球後衛,為人非常冷靜;史劍蘭是彈跳力相當好的中鋒,同時她也是小明星隊中最高的,有一米七八,這對於一米八以下的球賽來說,已經算是相當佔優勢的個頭了;錢佳是三分射手,韓海曾在球隊記事簿上查到一個數字,她在球賽中投射三分球的命中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四點四二,僅次於同樣身為三分射手的蘇雯,蘇雯的三分球命中率為百分之七十三點三七,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駭人的數字了。
莫星瓊擬定的名單正合韓海所想,所以他立刻就點頭同意。
而此時,距離開賽只剩下二十分鐘了。球館已經被沸騰的人聲淹沒了,韓海不禁放眼望向觀眾席,讓他驚訝的是,整個球館超過五萬的觀眾席位竟然爆滿,觀眾中不止有學生,還有許多社會人士。
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對大學間的女籃聯賽感興趣,韓海不禁滿心詫異,看來顧氏企業大學修建新球館是不會虧本的。算一算,這麼多觀眾,光門票就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韓海還注意到,許多記者和攝像師在觀眾席以及裁判區之間來回走動,到處採訪攝影,甚至球館四周還架起了數台專門用於現場直播的攝影機。
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大學聯賽也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是現在的媒體過於發達,還是他們都衝著顧家的財雄勢大?韓海一時也想不通。現在他唯一想祈禱的,就是那些記者和攝影師千萬別找上他。不過,這顯然是妄想,這不,現在就有一個女記者領著一大群很像記者、攝影師的人向他走來。這個女記者是韓海認識的,正是不久前去明星大學採訪小明星隊的孔燕。
她一定是懷恨在心。在被記者和攝影師包圍之前,韓海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謝天謝地,比賽就要開始了,記者和攝影師也只能與韓海纏扯數分鐘,儘管問題如滔滔江水,好在韓海還頗有機智,上遮下擋,總算應付過關了。末了,他不禁暗暗抹了一把汗,深以為今後應該看到這些人就跑,否則被他們窺準時機,一大堆問題問下來,而且還窮追不休,豈不讓他磨破了嘴皮子也無法脫身?!
※※※
比賽的哨聲終於吹響了,韓海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可以放心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不用擔心被別人打擾了。
按照韓海事前的授意,小明星隊在上半場的前兩節(一節五分鐘)採取常規打法,也就是不使用韓海傳授的丁字步、運氣術,只用特殊呼吸法延緩體力消耗。
兩支球隊一開賽就打火熱,玉獅女籃顯然吸取了上一界敗於小明星隊之手的教訓,在防守方面有很大的提高,另一方面她們也將正面進攻的凶悍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韓海終於明白「這支球隊的隊員都不是女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很顯然,玉獅女籃無論在進攻還是防守上都將男籃的作風學個十足,所謂「不是女人」正是只指她們打球的凶悍性。與這樣一支球隊交手,是具有相當危險性的,因為衝撞、磕碰經常發生,球員隨時可能受傷。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場比賽也是相當香艷的,衝撞、磕碰越多,其可能發生香艷鏡頭的潛在機會也越多。
難怪越來越多的人從隔壁球賽的觀眾席上跑到這邊來,韓海心道,想來玉獅女籃另類的打法雖不一定受歡迎,但是備受矚目卻是免不了的。
在玉獅女籃兇猛的進攻下,上半場前兩節,小明星隊打得很保守,並因此處於一定的劣勢。第二節結束時,兩隊的比分為二十七比十六,小明星隊落後十一分。
※※※
「難道明星大學的球隊就只有這樣的實力?」場外一個穿著紅色球服的女子不禁喃喃自語。
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個同樣裝束、面容艷麗、個頭頗高的女子卻冷冷一笑道:「玉獅女籃怕不會贏得這麼容易。妳看到坐在休息區的那個男生了嗎?」
「哪一個?」
「在明星大學休息區的那個。」
「他怎麼了?」
「他的臉色很平靜,一點也不緊張,就好像一直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是什麼人?」
「據說是明星大學球隊的教練。」
「這怎麼可能,明星大學的籃球教練不是一個叫周慧的女人嗎?」
「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只是暫時代理教練的職責。」
「看來,應該去調查一下那個古怪的傢伙。我現在就去……」
「別胡鬧。」
「放心,我不會胡鬧的。」最先說話的女子向後揮了揮手,隨後努力排開站在過道上的人群,向靠近明星大學休息區的觀眾席走去。
※※※
面對剛剛從球場上走下來的五名球員,韓海笑了。在勁爆的音樂裡,韓海將平穩但異常清晰的聲音送入了五名球員的耳朵裡:「從現在開始,該我們反擊了。」
以韓海上述的話為始,小明星隊開始一反之前的保守打法,採用三人組合進攻的方式,活用丁字步、運氣術,加以錢佳的三分球,令玉獅女籃陷入了疲於應付的境地。
相對於錢佳的三分球,玉獅女籃更對莫星瓊、楊薇和史劍蘭組成的三角攻擊陣勢感到頭痛。尤其她們運球時所走的步法,不但輕快而且詭異莫測,人盯人的戰術根本不管用。即使是將隊伍調到罰球線上進行區域聯防,也隨時有被切入的可能。更何況,小明星隊還有一個比較可怕的三分射手,她在禁區外也是相當活躍的。
就在玉獅女籃一時拿不出有效對策的情勢下,比賽很快又過了兩節,上半場結束時,比分已經變成了三十七比五十四,小明星隊領先十七分。這已經很明顯地說明小明星隊完全主導了上半場的後兩節。
五名隊員滿臉笑容地走進了休息區,顧不上休息,就將韓海圍了起來。楊薇搶在莫星瓊之前說話:「韓大經理,我崇拜你……」
「我不搞個人崇拜的。」韓海一看到她發光的眼睛,就覺得怕怕的。
史劍蘭最為大膽,她走過來拍拍韓海的肩膀道:「經理,不如你把我們那位偷懶的教練搞定,以後婦唱夫隨,我們沾點便宜,如何?」
韓海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白眼,斥道:「趕快休息去。下半場打砸了,看我不賞妳一個夫唱婦隨。」
「什麼意思?」
「閉著眼睛把妳嫁了。」
「好啊!嫁給你怎麼樣?」史劍蘭嘿嘿一笑,還想走過來拍韓海的肩膀,好在韓海閃得快。不過看他那幾乎變綠了的臉色,女孩們立刻忍俊不禁,發出了一陣轟笑。
※※※
小明星隊突出的表現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也因此,此時韓海與球員們的嬉鬧也被一些人看在了眼裡。她們為此心生起諸多的猜測、驚訝和疑問。
在韓海身後的觀眾席上,有一個穿著紅色球服的女子,她的目光始終在韓海和小明星隊球員身上逡巡,目光帶著諸多不解,也飽含濃厚的興趣。
「想不到今年這支球隊會變得這麼有意思。」紅衣女子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與此同時,對面的玉獅女籃背後的觀眾席上,三個打扮俏麗、樣貌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少女也正在進行相關的討論。
「二姐,你注意到沒有,她們的攻擊三人組好像跟我們完全一樣。」左邊那個少女驚訝地道。
「錯了,並不完全一樣。」右邊那個少女搖頭道。
「二妹說得對。」中間那個少女點頭道,「她們的步法看上去比我們的精妙,但默契度比不上我們,如果正面交手,很難說誰勝誰負。」
「呀?!師父不是說,只要我們把學到的武功活用到球場上,就贏定了嗎?」左邊那個少女流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或許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既然我們能把武功用到打籃球上,別人也可以的。」右邊那個少女無奈地道。
「我們還是暫且不要討論這件事情了。」中間的少女擺手示意其他兩女停止討論,「回頭問師父吧!我也很想知道,除了師父,還有誰精通三才陣。」
※※※
下半場哨聲吹響,韓海向莫星瓊五女揮了揮手,然後笑道:「速戰速決,打好了,晚飯我請!打得太好,妳們請。」
「小氣。」五女齊聲「罵」道。
莫星瓊更小聲嘀咕:「沒見過這樣鼓勵球員的傢伙。」
韓海苦笑。
比賽下半場,小明星隊延續了上半場的優勢。面對玉獅女籃更加凶悍、神似潑婦一樣的打法,用錢佳在線外騷擾威脅,在線上則靈活運用三人陣的攻擊方法,針對玉獅女籃相對浮躁的弱點,步步緊逼。
隨著比賽逐漸接近尾聲,特殊呼吸法帶來的節省體力和增加耐力的效果開始發揮出來,而運氣術則使小明星隊隊員進行跳躍時比玉獅女籃輕鬆得多。到了下半場的第三節,比分已經拉大到五十七比一百。也就從這時開始,韓海陸續換人命令,讓沒有出場的小明星隊隊員也下場熱身了一把。
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比賽結果為六十八比一百三十六。玉獅女籃以大比分輸給了小明星隊,引起了球館裡不小的騷動。要知道,玉獅女籃是去年聯賽的第四名,而小明星隊是去年聯賽的第三名,兩者的實力原本差距不大。如今預選賽出現了這麼大比分的落差,立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而坐在小明星隊休息區的那個樣貌平平無奇的年輕男子也由此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猜測明大女籃(普通人對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簡稱,如果只是針對莫星瓊諸女,也習慣稱其為「小明星隊」。)實力大增是否跟這個人有關係。
與外人相比,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卻不覺得這個結果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史劍蘭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嘀咕道:「如果不是那個傢伙暗示我們收斂,本小姐一定讓你們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與史劍蘭一同收拾包袱的莫星瓊聽到上述的嘀咕,不禁發出會心的一笑,她回頭瞥了一眼韓海,心道:這個古怪的傢伙真像一個寶藏。這個想法飛快從她腦海中掠過,當她回過神來,不禁啞然失笑。與此同時,韓海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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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陰門
比賽之後,小明星隊在賓館裡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之後便開始向她們的「韓大經理」展開「敲詐」。既然事前已經說好請一頓飯,那麼,一定要選最貴的餐廳,點最貴最多的菜,其最終的目的當然是讓她們的「韓大經理」最感覺肉疼。不過,可惜她們的「韓大經理」並不靠薪水吃飯,加上懷中還躺著十億美金,所以注定是不會覺得肉疼的。這一點,倒讓女孩們暗暗失望。
飯後,韓海回到住處,立即給周慧打了一個電話,一方面報告下午的戰績,另一方面要求對剛剛吃的那頓飯進行「公款報銷」。得益於球隊初戰得勝並擊敗強敵,周慧沒能拒絕這個假公濟私的要求,這倒讓韓海一時暗樂不已。
然而,或許福禍總是搭伴同行的,他剛剛結束了與周慧的通話,房間裡的座機電話卻響了。他拿起電話,首先聽到話筒裡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笑聲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時竟想不起發笑的人是誰。
「韓海,你有個朋友在我手裡,不想她死的話,我們見個面吧!」對方的語氣裡充滿了一種殘忍的快意。
韓海心中一緊,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他首先想起了顏玫,因為在他熟悉的人當中,也只有顏玫時刻處於危險之中。
「你是誰?」
「這麼快就忘記老朋友了?!看來你與我四弟掙女人把腦袋都掙糊塗了。」對方的話中充滿了嘲弄之意。
韓海可算明白了,這個扭曲著聲音與他說話的人正是顧家二少顧宇,只從他此時說話的語氣,韓海就可以想見他對他的仇恨有多麼深。
韓海在心中歎了口氣,同時抑制住心中對顏玫的擔心,隨後淡淡地道:「見個面也好,說地點吧!」
「很好。我們就在顧氏工業園後面的貨倉見,給你兩小時,時間一到你還沒有出現,別怪我心狠手辣。還有,最好帶上你從我這兒『借』走的那兩張瑞士銀行本票。記住,不要帶不相干的人,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抓了我哪個朋友?也許你抓錯人了。」
「總之是你的朋友沒錯,你來了就知道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不來。」
韓海思考了片刻,然後沉聲道:「我一定準時到。」
顧宇陰陰地笑了一下,然後掛上了電話。而幾乎與此同時,韓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原來,他剛剛臨時用心卦起了一課,雖然卦相不明顯,不過他卻隱隱覺得顧宇此舉另有用意,並非單純地想拿回十億美金的本票。既然他的動機不單純,韓海便料定一時之間他不會對顏玫怎麼樣,這樣他便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擔心,接下來可以全心應付顧宇。
不過,韓海雖然成竹在胸,但百密仍有一疏,有個簡單的問題他一直沒有想到,那就是如果在顧宇手裡的人質是顏玫,顧宇又是如何知道他與顏玫的關係的。因為這一點疏忽,韓海將很快會發覺,他所要面對的敵人將比想像中的要強大得多。
※※※
繁星點點的夜晚,到處是五彩的燈光,韓海走出顧氏企業大學的校門,叫了一輛停在附近的計程車,告訴司機他有急事需要趕往顧氏工業園,司機立馬保證盡快將他送到。
韓海沒有去過顧氏工業園,但是卻知道牠是顧氏集團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顧氏集團的總部就位於這個面積廣闊的工業園內。他在來顧氏企業大學之前,曾經詳細瞭解過顧家產業的分佈,所以大略知道顧氏工業園距離顧氏企業大學約莫有一小時的車程。
果然,一個小時後,顧氏工業園已經遙遙在望,韓海讓司機將車停在距離工業園頗有一段距離的一個路邊公園的門口,司機臉上閃過不解的神色,他似乎想對韓海進行勸說,但韓海卻已經付錢下車了,並馬上走進了公園,在司機一愣神的瞬間,一閃身沒入了公園深處。等司機回過神來時,早就不見了韓海的蹤影了。司機立刻大驚失色,連忙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三分鐘後,數輛麵包車趕了過來,車上迅速走下數十個持槍、穿黑衣、戴黑色頭罩的大漢,領頭的將計程車司機叫了過來,問了幾句話後,向身後一揮手,大漢們立刻分成幾隊,衝進了路邊公園。瞧他們行走的架勢,絲毫不亞於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的特種兵,甚至在身手和氣勢上還猶有過之。
然而,數十個持槍大漢將路邊公園搜了個遍,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找到。
大漢們重新聚攏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領隊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真是見鬼了,難道那個小子有翅膀,會飛?!」其他大漢無語。領隊只好通過隨身耳麥向上司報告目標失蹤。
※※※
韓海閃身進入公園之後,看準四下無人,即展開輕身功夫,看準顧氏工業園後面的那排連片的倉房飛掠而去。途中只在數幢建築和幾株樹上踮腳,就橫越了長達數公里的距離。
五分鐘之後,憑借敏銳的靈覺,他成功地找到了顧宇所在的貨倉,同時發現顏玫正被人用繩索捆吊在貨倉頂部的鐵架上。
這座貨倉足有數萬平米,分為兩層。樓上樓下到處都佈滿了荷槍實彈的大漢,人數足有兩百,他們的著裝都是黑衣加黑色頭罩。
韓海將自己吸附在一樓拐角的一個窗戶附近,這裡距離貨倉中心較遠,窗戶兩邊還堆滿了紙箱,因此形成了一個大多人視線都不能及的死角。
韓海並不敢輕易發難,並不是因為他害怕那些持槍的大漢,而是他發現貨倉裡有數股氣息異於常人,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些人要麼精通武功,要麼身懷異能,反正沒一個好應付。韓海如想在這樣的陣仗當中救出顏玫,很可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所以深知既然不可避免要付出代價,那麼就應該將手頭的籌碼進行最大化利用,起碼不能使代價付出了卻毫無收穫。所以,他在默查貨倉內敵人分佈情況的同時,也在計算自己闖入其中後該走的路線。
如此又過了三分鐘,韓海忽然發現有兩名持槍大漢正向他藏身之處走來,不禁暗暗一皺眉。這些在貨倉周圍擔任巡邏任務的人顯然是一個麻煩,剛才他接近這裡時,為了不打草驚蛇,一路潛蹤匿影,並沒有將這些人清除。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卻有必要接手之前躲掉的工作。
想到就做,他一晃身,來到兩名持槍大漢的身後,立掌刀左右齊擊兩名大漢的頸部動脈,兩名大漢連悶哼都沒能發出,就像兩團軟泥向地上倒去。韓海立即托住了他們的身體,緩緩帶到隱蔽處藏了起來。隨後他剝下其中一個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再戴上頭罩,然後帶上一些裝備,計有一支衝鋒鎗、兩支手槍、兩個彈夾、一個無線耳麥以及一柄鋒利的匕首。
一切妥當之後,韓海從隱蔽處走出來,開始堂而皇之地在貨倉周圍走來走去。沿路所遇到的大漢都被他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放倒了。當他終於走完了一圈的時候,已經放倒了超過六成不下三十名持槍的大漢。
眼看如果再向剩下的大漢出手,就可能曝露自己的行蹤了。韓海決定事不宜遲,立即深入到貨倉裡。也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從隔壁貨倉的一個角落裡傳來,幾乎與慘叫同時,連串的槍聲突然從貨倉周圍傳來,並且越來越盛,好像有大隊人馬正在進攻這裡一樣。這可把韓海搞糊塗了,他站在距離貨倉大門不遠的黑暗處,一時難以權衡是不是該立即行動。
槍聲越來越逼近貨倉,韓海開始聽到顧宇的喝罵從貨倉裡傳來,緊接著一隊不下五十人的持槍大漢從貨倉大門裡衝了出來,轉眼沒入了黑暗之中。幾乎就在同時,貨倉二樓忽然響起了連串槍聲和慘叫聲,韓海的靈覺探查過去,卻發現二樓的持槍大漢竟分成了兩派,彼此正在不斷地持槍掃射。內訌?不可能!那麼另一個解釋就是其中一撥大漢是潛入的敵人。韓海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不管怎麼說,貨倉裡越亂,對他越有利。雖然現在槍戰還沒有波及到一樓,但是以韓海估計,那是遲早的事。
也就在這時,韓海忽然感到一樓裡潛藏的幾股異於常人的氣息正在向二樓飛速移動。這正是好機會。韓海沒有猶豫,立即從貨倉大門向內衝去,邊跑邊粗著嗓子喊道:「敵人殺進來,敵人殺進來了。」他的奔跑速度看似與常人無異,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則迅若閃電。
有幾個人立馬喝道:「慌什麼!」其中一個人正是顧宇。而幾乎就在同時,有人尖叫道:「二少,小心。」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女人的聲音未落,韓海的槍已經指在了顧宇的腦袋上了。
「顧少爺,不介意的話,請你把吊在鐵架上的女士放下來,好嗎?」韓海說得挺悠閒,絲毫不把周圍正指著他的幾十柄衝鋒鎗以及逼近他的數股強大的氣息放在眼裡。
「照他的話去做。」顧宇面孔扭曲地道。
不一會兒,顏玫就被放了下來。著地之後,她幾乎腳步不穩。韓海忍不住望了她一眼,發現她雖然髮絲披散,衣服上帶著血跡,不過身上總算沒有明顯的傷痕。
顏玫正想向韓海走過來,冷不防半空中躍下一個身材高大、臉形瘦削、四十歲左右年紀的黑臉男子,他五指成爪,一把就抓住了顏玫的喉部,隨後冷笑道:「放下二少,否則我要她的命。」
「這麼說你想換人了?」
「別做夢,你沒有談判的資格,立即放了二少,否則我捏碎這個女人的喉嚨。」
「那我豈不白忙活了?呵呵!」韓海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讓包圍他的人覺得他要麼是白癡要麼是有所仗恃。事實上,除了幾個頭腦冷靜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傢伙的腦袋有問題。
「唉,沒辦法。」韓海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頹喪,這讓顧宇不禁大喜,他立即決定,如果這次能夠脫險,一定重重獎賞黑臉男子。
韓海用另一隻手緩緩地拔出匕首,在顧宇的頸部輕輕一劃,然後似乎自言自語地道:「不知道這把匕首會不會中看不中用,這年頭,次品可太多了。」
黑臉立馬幾乎被嚇白了臉。
「你不想活了?!敢這樣對二少。」他一緊扣住顏玫喉部的手,凶狠地喝道。不過,誰也看得出,他這個樣子未免有些色厲內荏。
「是你不想活了。」韓海一反剛才的悠閒,語冷如冰地道。隨後將匕首移到了顧宇的喉部,接著對顧宇道:「告訴這位黑臉仁兄,他應該怎麼做。」
顧宇的臉色立時變得鐵青,他狠狠地瞪了黑臉男子一眼,跟著道:「放了她。」
黑臉男子只好鬆開手,恨恨地將顏玫推向了韓海。顏玫打了個趔趄,連忙走到韓海的身邊,並藏於韓海身後。這倒讓韓海頗覺意外,他沒想到顏玫也有需要人保護的一面。
貨倉二樓的槍聲逐漸湮息,有人在樓上報告已經將來犯的敵人全部消滅了,然而卻聞聲不見人。
韓海收起匕首,剛準備吩咐圍在他周圍的人退後,忽然他感覺身後湧起一股殺意。幾乎與此同時,角落裡忽有女聲尖叫道:「小心!」
韓海不禁暗歎一聲,原來他早就知道敵人會有此一著,即使無人警告,他也能輕易應付。只見他快如電閃地側身飛腳,一腳正踢中藏在他身後的顏玫的小腹。顏玫慘叫一聲,立刻抱腹委頓於地,與此同時,一隻精巧的袖珍手槍從她的袖口滑了出來。
顧宇的臉色立即大變,他沒想到韓海這麼精明,似乎早就知道這個顏玫是假冒的。
踢倒假顏玫之後,韓海臉上的表情變得森寒。他冷冷地對委頓於地的假顏玫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妳應該是太陰門的人。」
假顏玫身體一顫,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她撥開臉上的頭髮,在臉山搓揉了幾下,不久即脫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屬於中年婦人的稍顯扭曲的臉,顯然韓海剛才出腳的力道肯定不輕。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知道我們太陰門的存在。」婦人沒有答話,但有個蒼老的聲音代她接過了話茬。話音剛落,有三個人從空中躍落於韓海和大漢之間的空地上。其中一個人是韓海認識的,正是薩蓮娜,她和另一個相仿年紀的女人簇擁著一個鶴髮童顏的黑衣老婦。
「小娃兒,你從哪裡聽說過我們太陰門?」黑衣老婦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問道。
韓海微微一蹙眉,道:「不必聽說,既然媚月功出現了,我想妳們太陰門已經不甘寂寞了。更何況據我所知,妳們太陰門最擅長的伎倆就是這一手不入流的易容術。我要警告妳們,習練易容術可以,但是生剝人皮卻是罪惡滔天。妳們遲早會嘗到惡果的。」
「放肆!」黑衣老婦沉下臉來喝道,「小娃兒,報出你的師門,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門派教出你這麼一個目無尊長的小子。」
「憑妳也配知道我的師門?」韓海冷笑一聲,「今晚我不想跟你們囉嗦,交出我的朋友,否則顧二少爺的大好頭顱只好與脖子說拜拜了。」
「是嗎?」話落,黑衣老婦身影忽然模糊起來,幾乎就在同時,韓海持槍的右手姿勢不變,左手徑直一指向後點出,正迎向此時正從他背後出現的那只神似鳥爪的手掌。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黑衣老婦連連後退,若不是身後的數名大漢努力扶住了她,她真可能止不住退勢,仰跌到地上。而韓海只是上身輕輕一晃,之後他冷笑道:「憑妳這未到火候的幽魂爪也想丟人現眼?看來太陰門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黑衣老婦揮退扶住她的大漢,臉色鐵青地道:「你別得意得太早,我不是你的對手,不代表沒人治得了你。」
「妳想去搬救兵?可惜我沒時間跟妳玩下去,再說一遍,交出我的朋友,否則我只好讓閻羅王請二少去喝茶了。」
「你想威脅我?」黑衣老婦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尖利刺耳簡直,神似半夜鬼叫。
「這種沒用的東西,死一百個,顧嘯生(顧氏集團總裁,顧宇的父親)都不會心疼。你儘管殺吧!老娘倒要看看之後你怎樣殺出去。」
韓海不為所動,哈哈一笑,他當然不相信黑衣老婦的話,因為縱然顧宇再差勁,也是顧嘯生的兒子。即使太陰門可以犧牲他,周圍這些不隸屬於太陰門的顧家手下也不會答應。這個黑衣老婦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是表明一定要殺他的決心,目的當然是給他施加心理壓力,最後逼迫他伺機潛逃。到那個時候,他必定無法帶上顧宇,能成功逃走固然是好,逃不走的結果則只有一個字--死。
韓海當然不會那麼傻,所以他冷下臉來,道:「既然這樣,我只好要二少陪葬了。」話音未落,他還未有所行動,已經有人出聲制止了。
「等等……」
「慢著……」
出聲制止的分別是顧宇和黑衣老婦。顧宇近乎哀求地對黑衣老婦道:「連姥姥,請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將他的朋友放了吧!」
黑衣老婦狠狠地瞪了顧宇一眼,隨後轉頭面對韓海道:「我放了你朋友,你也放了二少。我們即時交換。」
「妳覺得這個提議公平嗎?」韓海語帶譏諷地道。
黑衣老婦臉色一變,不過卻沒有即時反駁,而是向薩蓮娜揮了揮手,示意她去提人。
薩蓮娜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只看她回來時表情頗不自然的樣子,韓海已經知道藏顏玫的地方肯定出了問題。他又想到與他幾乎同時行動的那些槍聲以及藏在暗中向他示警的神秘人。剛才兩方互逞計謀,所以沒有太過在意周圍反常的情況。只有三名持槍大漢去了神秘人示警的地方查看,但是一直沒有回來。
此時,黑衣老婦不禁冷笑道:「小娃兒,你真是好心機,你既然已經救走了你的朋友,還抓住二少幹什麼?叫你的朋友都現身出來吧!」
「如果我告訴妳,我是一個人來的,妳信不信?」韓海的話音裡帶著一種戲謔的味道。這把黑衣老婦差點氣暈過去。
「不要問了,他的確是一個人來的。」有個人接著韓海的話往下說道。眾人的眼光立時齊集到聲音的來處--通向貨倉二樓的平板樓梯口,那裡出現了一個紅巾蒙面、身材高挑的女郎,她穿著一身紅色緊身皮裝,手持一支帶著射線瞄準器、看上去相當先進的紅色手槍。在她出現的同時,不下二十名與顧宇手下同樣打扮的大漢以及數十名一身紅色裝備的蒙面人持槍出現在貨倉四周的角落裡,他們佔據了有利的位置,並用槍對準了在他們包圍之下的每一個人,整個貨倉裡立刻殺氣瀰漫。這使黑衣老婦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至於圍在韓海四周的那些顧宇的手下,雖然挺起了槍,但他們也深知此時輕易動彈不得。因為包圍他們的人的氣勢給他們以很大的壓力。
這是輕則就會喪命的場面,幾乎每一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妳是什麼人?」黑衣老婦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她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出現了這麼多的變數,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她還處於絕對的下風。這對一直呼風喚雨的她來說,簡直是生平最大的恥辱。
「別問我是什麼人,給我想要的東西,我立刻就走。」紅衣女郎的聲音冷中帶甜。
「什麼東西?」
「被你取走的東西,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黑衣老婦臉上的表情立時顯得極度陰沉。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迫到這樣的境地。不過眼下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封口帶紅色印鑒的檔案袋,道:「放了二少,我就把牠交給妳。」
「這又何苦呢?」一旁的韓海故作歎息道。話落,他的身前竟產生了一排虛影,黑衣老婦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檔案袋就已經不翼而飛了。隨後,她只覺得四下裡光影一陣晃動,倉庫裡的一百幾十盞日光燈竟然在一瞬間熄掉了八成了。剩下的兩成在一陣衝鋒鎗的掃射裡也跟著完蛋了。貨倉裡完全黑了下來。黑衣老父和黑衣大漢們趕忙找地方掩護。在這漆黑如墨的環境裡,即使武功再高強,也不可能抵擋盲目飛射而出的子彈。於是,他們也只能邊胡亂還擊,邊眼睜睜任由敵人從容離去。
大約五分鐘後,貨倉外出現了紛雜的腳步聲,大批持槍的黑衣大漢向這裡跑來,然而,敵人已經走遠了,他們趕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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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問情
在距離顧氏工業園兩里外的一棟頗為古老的歐式別墅的院子裡,一輛黑色別克正在啟動,打亮了車燈後,主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原來有個年輕男子活像個幽靈似的,從半空中突然躍落於她的車前。
車主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似乎有些無奈。她關閉車燈,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雖然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過映著點點的星光,依然可以辨別出車主是一個紅巾蒙面的女郎,她穿了一身頗為性感的紅色露肩緊身皮裝,身材高挑,似乎比車前的年輕男子還要高上一兩公分。
年輕男子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雖不是很大聲,但已足以讓紅衣女郎感到某種令其警惕的快樂成分。
年輕男子笑了足有半分鐘,紅衣女郎終於忍不住了,叱道:「有什麼好笑的?!」
或許是因一時沒能掌握好語氣的緣故,這聲叱責雖然有些冷意,但也分明含著一絲嬌嗔的味道。
年輕男子收住了笑聲,跟著忽然張開雙臂,道:「靜靜,我想抱抱妳……」
紅衣女郎的身體大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歎息道:「你怎麼認出來的?」這句話不啻承認了年輕男子的猜測,再加上她恢復到原聲,已經等於變相地投降了。
「給我抱抱,我就告訴妳。」年輕男子笑道。
紅衣女郎白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埋頭衝入了他的懷裡。一陣激烈的擁抱之後,年輕男子扯下了紅衣女郎的蒙面巾,露出了一張宜喜宜嗔的絕色臉龐,這張臉的眉間始終縈繞著一絲淡淡的憂鬱,並因而形成了獨特的分外動人的氣質。
想必各位都能猜到,紅衣女郎正是蒙靜,而那位自天降下的年輕男子正是韓海。
蒙靜將頭靠在韓海的胸膛上,好久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緊盯著韓海的眼睛道:「你快告訴我,怎麼認出我來的?」
「直覺加上眼光。」韓海笑道。
「說清楚。」蒙靜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嗔道。
韓海呵呵一笑,道:「妳忘了嗎?我能過目不忘,所以凡是我見過的人,他的體形都會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一定的印象。妳雖然改了衣著,甚至連聲音都變了,但是仍然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在貨倉裡看到妳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妳是我熟悉的人,妳離開貨倉時,我一直跟在妳身後,觀察妳行走時的小動作,並用靈覺探察妳身上的氣息,直到我出現的前一刻,我才終於肯定了妳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說到這裡,蒙靜竟忍不住再次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韓海一邊伸手擁抱住她,一邊道:「我現在心中充滿疑問,妳能給我解答嗎?」
蒙靜嗯了一聲,然後拉起韓海的手,坐進了車裡,沉默了小半晌後,她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道:「你也不必問了,我還是老實告訴你吧!其實,即使你今天不發現,我也打算在適當的時間將我的身份告訴你。反正佩佩她們都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了多久。」
韓海眼中閃過些許疑惑,蒙靜的話讓他覺得她的身份或許與其他六女完全不同,甚至可能藏有驚世駭俗的成分。他在腦海裡將今晚的事情飛快地想了一遍:蒙靜的手段、她那些殺氣盈然的手下、她與顏玫的關係以及與之相關的一系列事件,正在模糊裡逐漸串聯起來。
「我與佩佩她們不一樣,」蒙靜語帶回憶地道,「我們蒙家表面上經營著很多正當生意,但其實並不是以經商為生,而是一個立志清除世間一切邪惡與不公的殺手世家,而家族還長時間領導著世界上最大最神秘的殺手集團。」說到這裡,蒙靜轉頭瞥了韓海一眼,卻發現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詫,相反,神情裡倒充滿著饒有興趣的意味,這讓她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自小接受最嚴格的殺手訓練,母親希望我將來能接手她在殺手集團裡的領導位置……」
韓海頓感疑惑,忍不住問道:「阿姨是首領,那蒙叔叔呢?」
「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父親只是一個畫家,他從不過問母親從事的工作。」
「難道他不知道阿姨領導著一個殺手集團?」
「不,他知道,但是他更願意將母親想像成一個雙手從不沾血腥的天使,而母親也應父親的要求,在家裡總扮演著最溫柔的妻子的角色。」
「那樣的家庭肯定是非常有趣的。」韓海忍不住笑道。
「你不介意?」蒙靜感到驚訝。
「為什麼要介意?」韓海反而笑了,「既然有這樣一個家族以清除世間一切邪惡與不公為目標,那我就相信,即使牠掌握著世界上最大最神秘的殺手集團,也不會危害蒼生。從某個角度來講,說不定,牠正是在為社會造福呢……」剛說到這裡,韓海就覺得手臂一緊,卻原來是蒙靜在激動之下正用雙手抓住他。
蒙靜的雙眸裡隱隱泛著淚光,說話竟有些顫抖:「看來……我們姐妹沒有選錯人,你的確值得我們……」
「值得妳們怎麼樣?」見蒙靜一時沒能說出口,韓海忍不住笑問。
蒙靜不禁嬌顏一紅,連忙偏過頭去。看她的樣子,韓海即使再蠢,也能明瞭她此刻心中的情意。
兩人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握在一起。韓海心頭一激動,突然伸出手去,攬住蒙靜的肩頭,於是,兩人自然而然依偎在了一起。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韓海忽然想起了之前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於是問道:「剛才妳說,佩佩她們早就知道妳的身份,怎麼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蒙靜抬起頭,白了韓海一眼,輕笑道:「如果被你看出來,那豈不早就穿幫了?」
「說得也是。」韓海忍不住拍了拍腦袋,「妳們不愧是經常演戲拍廣告的角色,看來不久前那箱美金和那張磁碟都是妳的傑作了!?佩佩她們自然就是幫兇。」
「這你可錯怪她們了,事前她們並不知道,事後我才告訴她們的。」
「這麼說,那一次顏玫獲救也是妳的傑作了?」
「不錯。」
「我到現在還對那件事情存有一些疑惑,有時間的話,妳一定要老實招供。」
「是。不過,其實你不需要審問我,等顏玫傷好了問她吧。」
談起顏玫,韓海這才突然想起她,不禁問道:「顏玫是妳救走的吧?她人呢?妳與她是什麼關係?」
「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蒙靜又給了他一個白眼。韓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顏玫受了傷,我讓手下將她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去養傷了,過不了多久,我會讓她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可以詳細地問出你心中所有的疑問,但不要對她說出我的真正身份,這一點她還不知道,至於她與我的關係,等有時間我再慢慢地告訴你。」說到這裡,蒙靜向韓海嫣然一笑,「好了,人家還要趕回去呢,否則趕不上明天的訓練了。」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韓海忍不住刮了一下蒙靜的鼻頭。
蒙靜嬌哼了一聲,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韓海呵呵一笑,然後忽然揚了揚右手,手裡拿著的竟是從黑衣老婦手中奪來的檔案袋。
「能不能告訴我,這裡面是什麼東西?」韓海笑問。
「你沒有看嗎?」
韓海搖了搖頭。
蒙靜忽然湊過臉來,做出一付要對他耳語的樣子。然後暗藏的左手採取突然襲擊,迅速向檔案袋抓去。她原以為肯定能搶過來,不想,雖然抓住了檔案袋,卻怎麼也無法將其從韓海手中抽走。
「放手啦!」幾番努力都無效的情況下,一聲嬌嗔反而湊了效,韓海很爽快地鬆開了手。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資料?」韓海含笑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應該是一個絕密的投資計劃書,涉及到幾個海外財團,可能跟『三色光計劃』有關。」說到此,蒙靜一頓再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等弄清楚了再告訴你。顏玫為了牠差點丟掉性命,我想應該有些價值的。」
韓海點了點頭,然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溫柔地貼附在蒙靜的左頰上,同時正色道:「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讓自己受傷。」
蒙靜臉上不禁閃過幸福的激動,她閉上眼睛,很享受地主動用臉去磨蹭韓海的手,然後恍若夢囈地道:「我現在才明白,夢璇聽了你那些動人情話後的幸福感覺。我發自內心地感激冥冥中的神靈,讓我此生遇到了你,我相信佩佩她們也有這樣的感覺。」
韓海笑了,但緊接著他又有些不解地問:「我一直不明白,妳們七姐妹之間怎麼都不吃醋的?這不合常理呀。」
「這個問題嘛!很複雜的,總之是你沾便宜就是了。」
「不要避重就輕,老實回答。」
「跟我們姐妹之間的約定有關。」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約定,難道你們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共享一個男朋友的決定?」
「共享?咯咯!要不要插網線啊?」
韓海一窘,不過隨後又假裝板起臉來道:「不要岔開話題!」
「我只是覺得好笑嘛!」蒙靜笑著花枝亂顫,最後竟然因此乏力而撲倒在韓海的懷裡。
韓海一邊攬住他,一邊道:「以前我還以為,妳們姐妹只是因為同在一個學校而聚在一起的,現在我已經不這麼認為了,因為那太湊巧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否則我不放妳回去。」
「壞老公,你是不是想使壞呀?」蒙靜抬起頭,雙眸中顯出迷離的五彩,而臉上的表情竟有些嬌媚。這種罕見的情態不禁讓韓海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真不想我回去嗎?」蒙靜湊到他耳邊笑問,「你住在哪兒?」
韓海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力,隨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地道:「好了,算我沒問。」
「你真可愛。」蒙靜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坐直身子又不禁笑道,「可惜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是嗎?」韓海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蒙靜暗覺不妙,忙楚楚可憐狀道:「算我說錯了,不行嗎?向你透露一點秘密,我們姐妹之所以決定同侍一夫,跟一個人有關。」
「男的女的?」
蒙靜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我發覺你越來越可愛了,竟懂吃人家的醋,先不問那個人的身份,而先問性別。咯咯!告訴你啦!是一個女人,至於身份,到了適當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怕是遙遙無期吧!」
「放心!絕對有期。」
「哼!真不知道妳們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除了這個大秘密之外,就只有一些女人間的小秘密了。如果你有興趣知道,我一定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
韓海雖然明知道蒙靜在逗他,但是偏偏又無法生氣。眼看蒙靜遲早要回去,韓海心裡忽然生起惡作劇的念頭。
他向蒙靜勾了勾手指,道:「你們的秘密不能公佈,但我有一個大秘密卻要告訴妳。」
「什麼秘密?」蒙靜忍不住湊過臉來。
韓海臉上暗藏的壞笑開始顯現出來,蒙靜剛警惕到不妙。韓海已經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隨後兩人的嘴唇糾纏在了一起。蒙靜起初還害羞得想掙扎,但是片刻之後,即融化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激烈的熱吻之中。好久之後,她覺得臉頰一鬆,韓海的雙手已經離開了。隨後只聽到一聲讚歎,而後是一陣笑聲。
蒙靜睜開眼睛時,剛好見到韓海在車外輕輕一點地,以望著她的姿勢恍若隕星掠空般飛射而去,轉眼沒入了遠方的夜色裡。
蒙靜在車中怔坐了良久,似乎頗驚訝於韓海高絕的身手,又彷彿還沉浸在剛才那個熱吻的銷魂餘韻之中。當她終於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她竟和韓海一起度過了足足兩小時。
和他在一起真開心啊!蒙靜在心中感歎了一聲,隨後發動車子,出了別墅的院子,轉眼即絕塵而去。就在她將車子開出院子的一剎那,別墅裡原本唯一亮著的那盞燈在無聲無息中熄滅了。
凌晨將至,新的一天就快降臨了。
※※※
第二天,韓海還躺在床上惡補昨夜錯過的睡眠,冷不妨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驚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抱著枕頭沒好氣地問:「誰呀?」
「大懶蟲,起床啦!」竟是歐陽依菲的聲音。
韓海連忙用枕頭掩住雙耳,同時變換了聲音,嚷道:「韓海不在。」
門外的歐陽依菲生氣地跺了跺腳,若不是顧忌周圍人來人往,她真想一腳把門踹開。現在她也只能生氣地哼了一聲,轉身下樓。
五分鐘後,韓海的房間外。
鑰匙孔發出「咯」的一聲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白色T恤、白色短褲的女孩衝了進來,不是歐陽依菲還能是誰?!
「小姐啊!妳不睡覺不代表別人也不要睡!」韓海不僅嘴上抱怨,心中更在埋怨賓館幹嗎總是留著備用鑰匙。
歐陽依菲湊過臉來,韓海立即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少女暗香從她身上傳來。
「你還真能睡,都九點了,昨晚是不是去做賊了?」
「我倒想呢。事實上,卻是被別人勒索。」韓海半真半假地道。話落,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不再是一付大夢未醒的樣子。
歐陽依菲再次曲身將臉湊過來,笑道:「你也會被人勒索?!我真要見一見一下那個勒索你的人呢,最好請他大吃一頓。」
韓海沒有接著說下去,卻給了她一個沒好氣的白眼。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中掃過歐陽依菲此時因曲身而松垂的上衣領口,於是理所當然地將裡面的春光收入眼底。於是忍不住嘀咕了:「怎麼比以前大了不少?!」
「你說什麼?」歐陽依菲有所警覺地問。
「沒什麼。」韓海連忙分辯,「我說我要洗澡換衣服,麻煩妳出去一下。」
「洗澡有什麼了不起。」歐陽依菲撇了撇嘴,「你儘管去洗吧!我要在這兒看著你,免得你跑掉了。」
韓海不禁哭笑不得:「妳是不是女生啊?怎麼這麼不害羞。」
「誰規定女生一定要害羞?」歐陽依菲倒顯得理直氣壯。
「說得也對。」韓海倒還坦誠,不過此時嘀咕出來,未免助長了歐陽依菲的氣焰。
韓海只好換了一種方法,懇求道:「妳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我吧!好了,不必說了,妳有什麼要求我通通答應就是,現在麻煩妳出去。」
「你說的,說話算話。」歐陽依菲露出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韓海立刻覺得週身一寒,不過此時話已經說出去了,反悔不得,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然後將歐陽依菲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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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越俎代庖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韓海走出房間,卻見到歐陽依菲就站在門口,顯然一門心思不讓他逃掉。
「可以走了吧?」歐陽依菲含笑跳過來,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韓海連忙掙開,他可不想與歐陽依菲表現得太過親近,更何況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歐陽依菲鼓了鼓兩腮,接著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小氣。
韓海當作沒看見,而是徑直去莫星瓊的房間,將這一天的訓練交給她去組織。莫星瓊看到韓海身後跟著一個面生的美麗女孩,臉色立時變了。
韓海見歐陽依菲也走了進來,為了禮貌,只好為她們彼此做了介紹。歐陽依菲一聽說莫星瓊是小明星隊的隊長,立即表現出很大的熱情。相反,莫星瓊卻始終對歐陽依菲表現出一種愛理不理的警惕模樣。
這一點被韓海看在眼裡,讓他覺得分外頭痛。好在兩女的談話時間很短,莫星瓊就韓海對本職工作的懈怠表示出頗多的埋怨。幸好,歐陽依菲一力將錯攬在自己身上,並表示確有要事需要韓海幫忙,莫星瓊雖然極不樂意,但是也不便嚴辭拒絕。於是,一番好說歹說,最終韓海還是被歐陽依菲拖出了賓館,而背後卻是莫星瓊頗具怨懟的目光。
※※※
走出賓館,歐陽依菲一路拖著韓海向正在舉行預選賽的新球館走去。
「妳究竟要幹什麼?」走到球館門口,韓海終於忍不住駐足詫異地問,「只為看球賽,也不必非要把我拉來吧?」
「我們學校的球隊今天上午十點半比賽,對手是一支強隊,我想你給出出主意。」歐陽依菲說完,露出懇求的眼神。這讓韓海覺得很是意外,這個「公主」也有求人的時候?真是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
「出主意沒問題,可我先聲明,我雖然懂一些技巧,但用來做臨場指導,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依我看,你應該去拜託妳們的教練,那樣更管用。」
「只要你答應就行了。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球隊勝利的。」
「把我說得跟神仙似的,你也不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再說了,妳們的教練也未必肯聽我這個外人的意見。」
「放心,我們教練很寬容的。我已經告訴她,要找你來當救兵了。」話落,歐陽依菲已經迫不及待了,連忙再次拉住韓海的手,向球館裡走去。
此時,上午的前兩場比賽剛剛結束,接下來的兩場比賽要等十點半才開始。
距離比賽還有一個多小時,參加比賽的球隊都還沒在球場上出現。歐陽依菲便將韓海「押」往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聖大女籃」)的賽前休息室。
走到休息室的門口,韓海開始趑趄不前。歐陽依菲卻不管他這一套,將全身力氣都用在了雙手上,開始拚命地將他往裡面推。可惜,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還是沒能將韓海推動。
「你的腳是不是在地上生根了呀?!」歐陽依菲喘乎乎地道,說話的同時,她無力地將身體伏在韓海背上。韓海卻於此時突然一驚,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進了休息室,害得匆忙之下無法保持身體平衡的歐陽依菲連打了兩個趔趄,差點沒撲倒在地。
「你幹什麼呀!?一驚一乍的。」歐陽依菲邊走進門,邊氣呼呼地道。當她走到韓海身邊,看到他的表情竟有些不自然時,回想剛才的情況--她伏在他背上,已顯挺碩的胸部毫無保留地貼著他的身體,她不禁雙頰微紅,原本想罵出口的話再也吐不出來了。
「菲菲,這就是妳說的那個人?」一個比歐陽依菲年紀略小、看上去頗為嬌俏的女孩很好奇地跑過來問。她穿的衣服與歐陽依菲的一樣,上身是白色T恤,下身是白色短褲,白襪白球鞋,不但露出大截大截的白嫩肌膚,看上去更像個雪娃娃似的,若不是胸前印著「聖大女籃拉拉隊」七個綠色大字,真可能引起旁人的無限遐想。
「叫我歐陽,怎麼又忘了?」歐陽依菲做個要捶人的手勢。
問話的女孩還沒有接話,休息室裡已經響起了一片笑聲,隨後一群穿球衣和拉拉隊服的女孩圍了上來。
「不許笑。再笑我就把人帶走了。」歐陽依菲拿出了「拉拉隊長」的架勢。
女孩們只好竭力忍住笑聲。其中一女忍不住調笑道:「歐陽,妳看看妳現在,從裡到外,沒有一處不像女孩,哪裡還像男孩?妳想要抓住我們這麼多姐妹的芳心,不是光靠吼就可以的。」話落,眾女再次大笑,氣得歐陽依菲連連跺腳。
「好了,不要鬧了,就快比賽了。」人群之後有個成熟的女聲說道。
女孩們忙吐了吐舌頭,向周圍散去。不一會兒,眼前總算出現了一大片空地,而韓海也終於見到剛才發話的女人,也就是聖大女籃的教練--一個差不多已有四十歲年紀的女人,個子將近一米八,只比韓海矮少許,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堪稱秀雅,皮膚雖有些粗糙,但一反中年女人暗淡的色澤,顯出白裡透紅的健康,顯然是長期運動的結果。她著一身卡其色的休閒裝,上身的外衣裡還加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硬領襯衫,使其憑添了一些符合教練氣質的剛毅。
「我是聖大女籃的教練傅穎香,你就是明大女籃(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簡稱)的經理兼代理教練韓海?很年輕啊!」女人走過來,邊伸出手邊笑問。
「說得我不好意思了。」韓海連忙伸出手。
握手之後,韓海搔了搔頭,道:「其實我哪夠資格當代理教練,只不過暫時打腫臉充胖子而已,怪只怪我們教練太會偷懶了。」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哦,相反覺得你太謙虛了。」傅穎香道,「昨天我看了你們的比賽,說實話,只有『佩服』兩個字。事後,我聽說你們球隊的那種三人陣技巧是你教的,那時我才真正明白,你們教練為什麼這麼放心將球隊交給你。」
「那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韓海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別謙虛了,要是我們球隊也會那種三人陣,我看打敗今天的對手肯定沒有問題。」歐陽依菲忍了大半天,終於說出了心中的圖謀。
韓海還未置可否,傅穎香臉上的表情卻驟然一變,她連忙轉頭對歐陽依菲斥道:「菲菲,妳太放肆了,妳怎麼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雖然韓海是妳的朋友,但是妳也太不顧及他的感受了。」
「韓海又沒說不可以,我不過是為了球隊好……」歐陽依菲只顧著分辯,卻忘了糾正教練對她的稱呼,可見她對心中的圖謀懷有很大的堅持。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聖大女籃在預選賽所要面臨的對手肯定有相當的實力,這才使歐陽依菲如此悲觀,並因而不得不求助於「外援」。
「但是這個要求太過分。韓海即使願意,我也不會同意的。」傅穎香的堅持顯然不下於歐陽依菲。
這大概可以稱之為「善良」吧!韓海暗想,不過,如果換一種角度來看,也可以解釋為「固執」,其可能產生的惡果就是球隊的實力停滯不前。
其實,韓海覺得歐陽依菲的提議並不算過分,這主要因為他並不像一般人那樣對自己的所謂的秘技敝帚自珍,既然他能將從武學中領悟得來的籃球技巧傳授給與他並無多大關係的小明星隊,那麼再傳授技巧與聖大女籃也並無不可。現在的問題是,再過一小時,聖大女籃就要比賽了。如何才能使她們的實力在短短一小時內有所提升,這可是一個相當令人傷腦筋的問題。
上述的想法飛快地掠過韓海的腦海,隨後他雙手在半空中虛按,示意傅穎香和歐陽依菲停止爭執。
「其實,傳授技巧只是一件小事,大家共同進步更是一件好事。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比賽就快開始了,臨場指導可能並無效果。」
「沒關係。」歐陽依菲搶先接過話頭,「重要的是努力,即使結果我們輸了,也比明知有辦法而不努力的好。」
「菲菲,怎麼我看妳比我更像教練?!」瞪了歐陽依菲一眼後,傅穎香搖頭歎道。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韓海越看越覺得傅穎香有些奇怪,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韓海就覺得她的臉上浮動著一絲抑鬱之氣,精神也有些萎靡。這樣的教練怎麼可能帶領球隊取得勝利呢?而與之相反,歐陽依菲卻是一付興致勃勃的樣子,簡直真把自己當球隊教練了。
韓海心道:看來我又要辛苦了。
「時間不多了,需要什麼,我立即去準備。」歐陽依菲顯出了一付迫不及待的樣子。
韓海搖了搖頭,然後望了一眼傅穎香,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教練,說實話,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現在我這一攪,可能連妳們原先的部署都打亂了,可能會導致球隊連預想中的成績都取不到。妳覺得可以嗎?」
傅穎香看了一眼歐陽依菲,又望了望周圍正在靜靜地聽他們說話的球員,眼神裡出現了瞬間的茫然,不過之後她還微微點了點頭,輕歎一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韓海點了點頭,隨後立即要求所有球員集合。
教練精神萎靡,但聖大女籃的球員卻個個精神飽滿,尤其她們知道自己可能有希望贏得比賽的時候。所以,即使是一個很陌生的男生代替教練來指揮她們,她們仍然在他的命令下,只用數秒就集合在了一起。
聖大女籃的球員出乎意料的多,連同預備球員一起,總數超過了五十人,真把韓海嚇了一跳。他原以為休息室裡穿球服的才是球員,沒想到很多穿拉拉隊服的也是預備球員。
看來並非沒有希望。韓海仔細掃視了一遍所有的球員,發現她們的身體都很有底子,而從體型和精神狀態來看,這支球隊在籃球基礎訓練上面應該做得相當好,甚至不比小明星隊差。
為什麼傅穎香乃至整支球隊都對贏得比賽缺乏信心呢?韓海心中升起莫大的疑問。難道問題出在對手方面。心念及此,韓海這才想起,自己竟還不知道聖大女籃的對手是誰。於是他忙問歐陽依菲。
歐陽依菲嘿嘿一笑,隨後一字一頓地道:「光……」
韓海心中一緊,不會是光華大學吧!不太可能吧!據他所知,光華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水平還夠不上參加全國聯賽的水平。那個學校可是絕對的陽盛陰衰,每個女生都像女皇一般被若干男生「供養」著,即使有心思打籃球,怕也湊不齊人數,更別提參加比賽了。」
果然。
「……陸……女子大學籃球隊。」歐陽依菲似乎很樂意看到韓海緊張的表情。
「光陸女子大學籃球隊?」韓海似乎想得到確定的答案。
歐陽依菲重重地點了點頭。
韓海看過這支球隊的資料,這支出身絕對純正的球隊(女子大學出身嘛!當然純正了)是去年聯賽的第七名,同時是一支攻守方面都頗為出色的球隊。而聖大女籃也是一支強調攻守兩面的球隊,不過與光陸女子大學籃球隊(以下簡稱「光大女籃」)相比,則要差上一截。
這一點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聖大女籃並無異常出色的球員,球員們的實力都停留在一定的水準上,無人有更高的突破,所以在球場上一遇困境,往往無人領頭打破僵局。而光大女籃就不同了,那支球隊有一個絕對的王牌,據說是一個日本的女孩,名叫「千葉幽子」,是一個以動作敏捷見長的攻擊前鋒,現在應該是光陸女子大學三年級的學生。
韓海又要來聖大女籃自身編製的關於光大女籃的資料,片刻後心中已有計較。他將聖大女籃的隊長叫出了隊伍,問了一些關於球員特長方面的問題,隨後經她指點,叫出了四名正式球員和一名預備球員,然後宣佈解散隊伍。
他將五名球員連同球隊隊長叫到一邊,開始向她們講述丁字步中的一些簡單步法,他說得很快,似乎根本不管她們有沒有聽明白,緊接著就進入了實際演練。丁字步原有不少變化,但是以眼下的時間,韓海已經不可能將所有的變化都教給她們,所以只講了最簡單最有效的三種變化,其中尤其強調了一種丁字形旋轉進擊的三人陣打法。其目的不是要她們以這種方法取勝,而是要求她們在比賽遭遇僵局的時候,三人連成一體,出其不意地用此法得分。其實,他實際的用意就是將三名隊員當成一名王牌球員使用,以之振奮士氣,並以之對抗光大女籃的王牌千葉幽子帶給聖大女籃精神上的壓力。
至於防守方面,韓海解釋了一種雙丁字形聯防的方法,也就是將兩個「丁」字拼接成一體,成扇形佈置在禁區線上,以扇柄為軸橫掃整個禁區,使敵人的攻擊在群體的壓力下趨於瓦解。這種防守方法原本存在一個缺陷,那就是如果對方有三分神射手,就可能因此丟分。不過,光大女籃並無三分神射手,所以也就不存在這方面的顧慮。丁字聯防還有一個妙處,就是兩個丁字隨時可以拆解轉入進攻,只要對方一個防守不當,或者有所疏忽,就可以憑借丁字步的詭異變換,取得分數。為了強化這方面作用,韓海還講解了三種快速閃過敵人防守並傳球的步法,步法雖然看似簡單,但是如果三個人一起向對方施展,就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韓海邊講邊演示,同時還讓球員實際演練,糾正錯誤。幸好休息室足夠大,而其他人也竭力為她們騰出地方。於是在短短的四十分鐘內,韓海終於將她們都基本教會了,這也多虧了韓海在選擇人選時,考慮到個人的記憶力問題,而他所選的球員都是基礎紮實、記憶力相對較好的。至於技巧的熟練度方面,也只有等參加比賽時再實際操練了。
當韓海終於長喘了一口氣,暗道第一步總算完成的時候,看看時間,距離比賽只剩下十來分鐘了--該是出場的時候了。
「你跟我們一起去。」歐陽依菲不容韓海逃避地道。甚至就連剛剛聽過韓海傳授技巧的傅穎香也為此向他點了點頭,面容懇切。
韓海原本就打算隨她們一起去參加比賽,不過現在被歐陽依菲這麼一說,他卻忽然有上了賊船之感。
苦笑,然後感慨:天生勞碌命!餘下的還能有什麼?韓海已經無法思考。
轉眼進了球場,四周是歡呼聲、吵鬧聲,偶爾也有幾聲驚呼發出,卻都淹沒在汪洋般的聲浪之中。
韓海綴在聖大女籃的隊伍最後面,企圖不驚動任何人而進入球場。可惜卻因為球場管理人員誤解他為闖入者而將其攔阻,並因而曝露於眾目睽睽之下。雖然傅穎香為他解了圍,他得以順利進入聖大女籃的休息區,並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不過,他總覺得周圍有無數雙眼睛不斷掃過他的身上,其中有一些甚至長期在他身上駐足不肯離去。
韓海只能一邊在心中大念「阿彌陀佛」,一邊埋怨那個球場管理員。其次他也在暗暗祈禱那些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的人當中沒有他認識的。再次,他也做好了被安上「叛徒」頭銜的準備,因為可以想見,如果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得知他曠工的原因是為了給聖大女籃做指導,結果只給他安一個「叛徒」頭銜算是客氣的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最終結果可能比現在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不過,謝天謝地,總算沒有人當場衝過來。
※※※
開賽前的十分鐘也是寶貴的,韓海要求剛剛學會技巧的五名球員在做熱身運動時,在球場上各自運球體會一下。之所以強調「各自」,是不想引起光大女籃的注意。
這邊的球員開始上場做熱身投籃時,韓海將目光放在了對手做熱身投籃的地方,他開始尋找那個叫千葉幽子的日本籍少女,以便做實際的評判。
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大約二十歲,鵝蛋臉,雙眸如彎月,黛眉似初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以打籃球的標準來看稍稍偏低,不過依然備受矚目。深究原因,一方面是她身為光大女籃的王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她長相純美,氣質秀逸逼人。人都是愛美的嘛,尤其對於整個球館數萬的觀眾來說--可以理解!
韓海注意到她投籃的姿勢,飄逸而穩當,乾淨且利落,簡直一氣呵成,顯然經過長期而刻苦的訓練,因此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在任何位置單憑感覺就能將球投入籃筐的地步。另外,韓海還看得出,她的彈跳力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說在敵我兩隊中無人能比,普通球員即使比她高出十多公分,同她一起爭搶籃板球也未必能贏,更何況大多數球員只比她高出不到十公分呢?(別忘了,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比賽,球員的身高不得等於或超過一米八。)
如果她不是身在聖大女籃的「冤家對頭」的隊伍裡,韓海會對她抱以由衷的佩服,但是她偏偏就在對手的陣營裡,而且是最危險的角色,這就讓韓海頗為頭疼了。
看來即使用上新技巧,也未必有勝算啊!韓海暗暗發愁。
現在,應付危機的最佳對策莫過於找一個人來跟她爭搶籃板球。但是誰又有這樣的能耐呢?韓海將目光投向聖大這邊的球員,看來看去也無法確定誰的彈跳力更出色。這不是他的眼力無法辨別,而是聖大球員之間的實力確實相差不大,就連彈跳力也似乎如此。所以,單憑眼力或靈覺探察實在無法分辨出誰的彈跳力更好一些。
為今之計只有向教練請教了。韓海將目光轉向坐在他旁邊、正在微微出神的傅穎香,雖然明知她正被一些事困擾,韓海仍不得不打斷她的思緒。
韓海邊準備詢問,邊心想:無論怎麼說,她才是聖大女籃的教練,而我不過是一個外人,不拿薪水的小子代替教練主持大局,在別人眼裡已算是越俎代庖。如果再不分擔一些工作給妳,恐怕這個罪名就要毫無爭議地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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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警察請喝茶
「教練,我想請教一個問題……」由於周圍很嘈雜,韓海說得很大聲。
傅穎香一驚而醒,發覺是韓海在跟她說話,立馬顯出有些窘意,因此忙道:「你儘管問。」
「我想找一個彈跳力較好的球員用來配合進攻,不知道誰的彈跳力最好。」
傅穎香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她們的水平都差不多,如果非要挑出最好的,應該是七號,球隊的隊長肖寧。」
「這樣就最好了。」韓海呵呵一笑,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既然肖寧的彈跳力最好,而她也學會了丁字步的一些技巧,那麼只要助她在最短時間之內學會運氣術,就能夠助長其搶籃板球的實力,並在一定程度上抗衡千葉幽子的威脅。如果再加入兩個人與肖寧配合,就能夠組成比較有攻擊力的三人陣,給對方製造壓力,從而抵消對手因千葉幽子和球隊整體實力較強所產生的戰略優勢。他已經在心中想好一個讓肖寧在最快時間學會運氣術並能有效運用的計劃,只等時機適當,就準備實施。
現在,韓海心中對這場比賽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悲觀了,他估計過,聖大女籃的勝算不可能超過兩成,但是這個數字雖小,也並非不值得期待。要知道,原本聖大女籃連半成勝算都沒有。現在通過他的一番努力,最大限度地彌補缺點和強化優點,這才使勝負趨向於莫測的境地。
韓海很清楚,聖大女籃如果被打敗的話,最可能敗在對方王牌千葉幽子的活躍以及球隊本身攻防實力不如對方這兩點上。而可能彌補這兩大劣勢的對策也就是最大限度地發揮三人陣的威力,這當中還要加上學會了運氣術的肖寧抵消千葉幽子搶籃板球的優勢。
然而即使這樣,聖大女籃也最多能與光大女籃打個平手。想要贏得比賽,還要發揮聖大球員的一個潛在的優勢,那就是球員們的身體素質相對光大女籃來說要好上一籌,並且基礎訓練做得極為紮實,從而球隊的整體耐力要比光大女籃來得強。
韓海之所以覺得勝算能增加到兩成,是因為他注意到,光大女籃的後備球員較少,正式球員的素質又參差不齊,真正能夠對聖大女籃產生強大威脅的球員不過寥寥數人。這一點自然無法與聖大女籃相比。因此,聖大女籃想要贏得這場比賽,最大的希望莫過於敵隊中的強手被累垮或者因五次犯規被罰下場,而要達到這個希望,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三人陣。
要知道,三人陣雖然頗耗體力,但是如果對方想要對其形成有效的防守,其球員所耗的體力起碼是用三人陣攻擊的己方球員所耗體力的兩倍。其結果自然是令對方某些關鍵球員無法撐到終場。而如果對方只對三人陣採取普通程度的防守,而堅決採取以攻制攻的打法的話,三人陣的得分威力也會得到最大限度的強化,其結果往往使其整體影響力不亞於一兩個王牌球員。
上述一系列的想法在韓海心中盤旋了良久,當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球場上的時候,十分種的賽前熱身已經快要結束了。裁判吹起了哨子,韓海望了傅穎香一眼。傅穎香也向他望過來。
韓海顯然並不打算明目張膽地搶過傅穎香的教練之職,因此他沒有站起來,而是微微一笑道:「教練,如果你不介意採用我的打法的話,就請派五號、七號、九號、十號、十六號上場吧!她們需要實際操練一下我剛才教的三人陣。」
「也許……會有令人驚喜的結果。」韓海忍不住又補上了一句。
傅穎香點了點頭,站起來公佈首發名單。接受韓海指導的六人中,除了那個預備球員外,其餘五人瓜分了首發的五個名額。這個名單一公佈,儘管事前聖大女籃的球員們已經心中有數,但仍然激起了她們不小的驚訝。她們沒想到教練這麼相信韓海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韓海的心中則很清楚,傅穎香之所以這麼做,幾乎可以稱之為「機械性的盲從」。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韓海就覺得她在籃球之外的生活上肯定遇到了難題,以至於一直心事重重。如今她全盤採用他的建議,甚至實際上將領導權交給了他,不過是因為她已經沒有精力來兼顧這方面的事情了。說得明白一點,眼前的傅穎香只是一個軀殼,她的心思完全放到了比賽之外的事情上去了。
韓海不便點破傅穎香現在的狀態,當然他也無權點破。如今,他只需要完全投入到教練職責的實質性操作中去就行了。至於因而產生的顧慮,已經隨著比賽哨聲的吹響,被暫時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
比賽伊始,光大女籃並未派出最強的陣容,尤其千葉幽子沒有首發出場。這對正在球場上比賽的聖大球員來說,非但不是一件壞事,反而給她們創造了既可磨練新技巧又不至於失分太多的大好機會。
聖大女籃的三人陣可以說是現學現賣,熟練度和配合默契度這兩方面都比較差,因而在剛開始的比賽中失誤頻發。雖然總體失分不多,但仍然存在危機。上半場第一節結束,比分為六比十三,聖大女籃落後七分。
由於每節比賽之間都有三十秒的表演節目(這是為了增強球賽的娛樂性,要知道,觀眾買票入場,不僅為了看比賽,還為了看那些在休息時表演舞蹈的美艷性感的籃球寶貝。),第一節結束後,韓海立即為剛剛使用了三人陣的五名球員指出缺點、糾正錯誤。雖然只有三十秒的時間,但是韓海把想說的都說了。
第二節開始,光大女籃仍然沒有派千葉幽子上場,而聖大的五名球員經韓海指出錯誤後,三人陣的配合漸趨默契,雖然因熟練度不夠還是難免失誤,但是整體得分能力已經有所提升。第二節結束,比分十六比二十六,只需略一統計就可知道,第二節,聖大女籃僅僅落後三分,這與第一節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韓海注意到,光大的休息區已經出現了一些異常,其球隊教練的目光開始頻頻光顧到這邊的休息區,顯然聖大的三人陣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這種配合方法是我教的,韓海在心中古怪地想。
此時球員剛剛退下來,球場上的表演開始,音樂顯得強勁而有節奏感。韓海向傅穎香提議第三節換下除隊長肖寧之外的所有球員,替換上場的人選由傅穎香決定。
緊接著,他馬不停蹄地將肖寧叫到一邊,以她的防守有問題為名,表示要向她演示一種更有效的防守技巧。肖寧立時滿腦子疑問,心想只有短短二十多秒的時間,臨場學習這種防守技巧又有什麼作用。
韓海可不管她心中怎麼想,拿過一個籃球,叫了一聲「看準了」。只見他飛快地運球向肖寧靠去,肖寧只得矮下身張開雙臂準備防守。也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她就覺得前後胸、左右小腿肚各有一處遭到彷彿針刺一樣的撞擊,並且分別有一絲熱流穿入了她的身體,並且開始飛快地在被刺之處周圍游動。時間彷彿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變得暢快起來。她覺得整個陷入了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清爽之中,彷彿某個壓抑身心的東西被拔除了一般。而讓她感覺最明顯的是雙腿充滿了力氣,彷彿輕輕一跳就能達至以往所沒有的高度。另外,讓她覺得詫異的是,在接下來的十秒鐘內,她竟然不用吸氣,而是不斷地望外吐出大量的渾濁空氣。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印象卻是分外深刻的。
「好好體會吧!盡量去搶籃板球,該上場了。」韓海邊走回座位邊對肖寧道。
肖寧滿心不解,不過第三節的比賽就要開始,她也無心細想,連忙上場。而坐回座位的韓海臉上則表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然而,他這種笑容卻沒能維持多久,因為他忽然看到傅穎香剛剛有些鄙夷地連連瞥了他幾眼。韓海暗暗詫異。
其實,他哪裡知道,剛才他不露聲色地為肖寧打通週身四處有助於短時間之內提升彈跳力的奇穴的情景,已經落入了傅穎香的眼裡。雖然他的動作很快,但是傅穎香還是觀察到他的手從肖寧的前胸拂過,再加上他突然將肖寧叫到一邊進行對練的做法給人以動機不明的印象,所以傅穎香便下意識地認為,韓海其實是借「指導」之名,行「沾便宜」之實。因此,她才對韓海產生了鄙夷的情緒。
這種情緒還產生了另一個別人絕對意想不到的作用:出於女人的母性,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保護球隊裡的球員,使她們免受韓海的「猥褻」。因為有了這種認知,她在一瞬間毅然決定,暫時拋開心中的難題,真正擔當起教練的職責。至於韓海這個「外聘教練」,讓他閃一邊去吧!打死她,她也不會再聽信韓海的「讒言」了。
當然,她並沒有失去應有的理性,對於韓海之前的對敵建議,她覺得還是可以考慮繼續沿用的。
在傅穎香逐漸振作起來的同時,韓海將四名剛剛撤下來的球員包括那名學會了三人陣的後備球員叫到一邊,繼續解說一些針對前兩節敵人打法的三人陣配合方法。另外,因為光大女籃在第三節派出千葉幽子,於是韓海邊觀察她的打法,邊將壓制她的方法說給五名球員聽,可謂是一心二用,辛苦非常。
第三節結束,由於千葉幽子的強勁實力,聖大女籃打得非常辛苦。這還多虧了肖寧在危急關頭,超常發揮,與千葉幽子拼搶籃板球竟然也不遜色多少,這才保住了聖大這一方的部分陣地。但是儘管這樣,比分仍然拉大到了二十一比四十。聖大女籃落後十九分,千葉幽子獨得十二分,並因而造成了聖大女籃在第三節比賽中落後九分,可見千葉幽子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對手。
面對剛剛退下來、有些垂頭喪氣的聖大球員,韓海笑了。
「幹得不錯,各位,看來還是有機會贏的。」
眾球員齊皆一愣,心道他是不是腦袋發燒燒糊塗了,情況這麼糟,還說有可能贏?看來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果然不可靠!
「教練,我建議第四節比賽將原來的人馬再換上去。」韓海含笑對傅穎香道。
傅穎香卻忽然冷下臉來,道:「我自有打算。」
韓海一怔,然後他看到了傅穎香眼中的警惕之色,不禁暗歎一聲。雖然他不明白傅穎香的態度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但是卻心知,現在他在這裡已經是一個多餘的角色。於是站起來,道:「教練,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辦,我先走了。」話落,他轉身離開。
剛走出兩步,韓海又忽然停住腳步,但卻沒有轉過頭來,道:「請轉告肖寧,如果她想跳得更高,讓她起跳之前盡最大力量深吸一口氣。」
傅穎香一怔,她覺得心裡忽然沒來由對自己剛才的態度後悔起來。而當她終於轉頭想向韓海問明剛才的情況時,卻看到韓海已經走出了休息區,他還向正在觀眾席上發動拉拉隊為球隊加油的歐陽依菲揮了揮手,之後才走入通向場外的通道。
傅穎香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後悔了,事實上,也已經沒有時間後悔。第四節的哨聲已經吹想。在一時無法拿出對策的情況下,傅穎香便下意識地採用了韓海剛才的建議,重新換上首發陣容上場。
※※※
韓海突然離開聖大女籃的休息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尤以歐陽依菲最為心急,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韓海剛才向她揮手的意思,似乎表示不再回來了。
這怎麼可以呢?歐陽依菲在焦急之下,臉色連變。最後一咬貝齒,狠下心來,也不管拉拉隊的事情了,拔腿就往後場--韓海離去的方向追去。
另一方面,在光大女籃後面的觀眾席上,一直有兩個穿顧氏企業大學校服的年輕男子在注意韓海的動向,他們見到韓海突然離去,也很驚訝。
「情況不對勁,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左邊身材頎長、滿臉笑容,顯得風度翩翩的男子不禁詫異地道。
「跟過去看看,小姐要我們留意他周圍發生的一切情況,不能大意。」右邊那個中等身材、長相敦實、眉間頗有些威猛氣勢的男子道。話落,他就和左邊那個男子有一起離開了觀眾席。
※※※
韓海一走出球館,剛好迎面碰上十數輛警車氣勢洶洶地向這裡奔馳而來。轉眼間,停在了他身前十多米處。所有的車門在一瞬間打開,一個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警察迅速從車裡鑽了出來,並且以警車為掩護,轉眼間在他周圍佈置出了一個二百七十度的弧形包圍圈。數十支衝鋒鎗架了起來,對準的目標只有一個人,也就是他--韓海。
韓海「受寵若驚」地微微一笑,就在警察包圍他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猜到這件事一定與顧家有關。
果然,對面的警車上先是走下一個警銜標識為二級警司(相當於科級或局級副職)的警官,隨後走下來一個戴著金邊小眼鏡、一身西裝革履、三十歲左右年紀的男子,雖然他穿著高領襯衫,韓海還是注意他脖子上的那條紅痕,因為那正是他親手劃上去的。【註:警銜。由上到下分為:總警監、副總警監、警監(一級、二級、三級)、警督(一級、二級、三級)、警司(一級、二級、三級)、警員(一級、二級)。】
不必再多做描述了,相信各位已經知道,這個男子正是顧宇--顧家最痛恨韓海的人。
顧宇之後,警車上還走下一個中等身材、長相清新古典的女人,她穿了一件性感的緊身裙,與其異常性感的豐厚嘴唇互相一襯托,竟顯出了妖冶的美麗。這個女人對韓海來說也不陌生,她正是師佩佩執掌的暢遊科技集團的前任執行總裁何晴,如今她的名頭是顧氏集團總經理顧嘯遠的義女。
此時,顧宇、何晴臉上的表情幾乎一樣,那就是帶著得意的冷笑,似乎他們已經肯定能夠輕而易舉地將韓海置於死地了。
韓海含笑而立,還沒有說話,球館裡忽然衝出來一個人,轉眼間攔在韓海身前,張開雙臂,怒道:「你們想幹什麼?」
這個人正是歐陽依菲。
顧宇顯然對歐陽依菲的突然出現感到很意外,臉上顯出不小的慌亂,有些侷促地道:「原來是歐陽小姐。」
「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竟敢這樣目無王法!?」歐陽依菲冷冷地道。
顧宇臉色一變,他知道歐陽依菲得罪不得,但是眼下又不容他退縮,於是只好換了一種輕鬆的表情,笑道:「歐陽小姐,你誤會了。昨晚本鎮發生了一件案子,跟你的朋友有關,王警司想請你的朋友去警局喝杯茶,順便瞭解一下案子發生的經過……」他的話剛到這裡,那位站在他身邊的王警司已經不耐煩了。
他一臉不客氣地道:「妳是什麼人?膽敢阻攔警察辦案,妳如果再不走,我就連妳一起帶進局子裡去。」
「你……」歐陽依菲被氣得雙頰通紅。她看到顧宇卻在此時轉頭與何晴交談,似乎正忙於私務,無心管眼前的事。但是暗地裡,他的目光時刻關注著眼前這件事情。顯然他已經下定決心,在表面上不得罪歐陽依菲的情況下,誓要將韓海拿下。
歐陽依菲心中惱怒極了,她知道現在單憑口舌之爭肯定無法令韓海脫身,所以她乾脆走到一邊,拿起隨身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幾乎與歐陽依菲同時,在球館門口圍觀的人群裡,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也剛好撥通了一個電話,而他身邊那個長相敦實的男子則一邊關注著場中的狀況,一邊喃喃道:「好戲就要上場了。」
歐陽依菲走到一邊之後,王警司開始直接面對韓海,道:「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乖乖地跟我去局子裡,否則有你好受的。」
「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韓海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涉嫌殺人罪,你現在有權不說話……」說著,王警司向身後兩名警員揮了揮手,道,「把他銬起來。」
「原來不是警官請我喝茶啊!」韓海笑了。
「會請你喝茶的。」王警司也笑了,不過他的笑卻多少有些殘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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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進退兩難
扣上手銬,韓海被帶上了警車,但他卻一臉輕鬆,其有恃無恐的樣子讓王警司暗暗皺起了眉頭,他的心裡開始泛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不過當他看到顧宇要他立刻帶人離開的眼色之後,心中又坦然了。他非常清楚顧家的能耐,所以既然有顧家二少出面,且不說被抓的小子應該沒什麼背景,即使有背景,也有顧家在各界的強勢關係替他兜著,他大可不必顧慮後果。眼下,他只要盡快地辦好這件案子就萬事大吉了。
眼看目的達到了,在王警司吩咐收隊的同時,顧宇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之色。對此,歐陽依菲只能鐵青著臉,暗暗生氣。不過,她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只單憑她幾句話,顯然無法讓王警司放人。顧宇明裡尊重她,實際上卻是陽奉陰違,他一心想置韓海於死地,所以不會輕易放過眼下這個機會。儘管這樣可能得罪她,不過,他似乎已經權衡出其中的厲害,並已經把除掉韓海視為當務之急。至於王警司,一方面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另一方面倚仗顧家的勢力,因此更不會給她面子。
如果換作以前的歐陽依菲,一定不會顧忌任何後果,她會拚命地攔在韓海的身前,不讓警察將他帶走。但是,現在她卻想了通盤,深知衝動救不了韓海。所以,只好耐心地向電話那一頭訴苦,間或還用吼的,就像對手下發脾氣一樣,態度相當「惡劣」。--遍數世界上求人的態度之種種,怕也只有她才會用吼的,不過,被求的人似乎並不介意她這樣做。
警車陸續離開的時候,歐陽依菲也打完了電話,她狠狠地瞪了遠去的警車一眼,忍不住咕噥了一句:「老子馬上就要你們好看。」
丟下這麼一句狠話之後,她沒在球館門前停留,也不回去為球隊加油了,而是急急地跑向校門口。
眼看快要跑到校門口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那對鐵「哥們」--秋然和秋揚。他們雖然沒有像她這樣用跑的,但是腳下也不慢,說得好聽一點叫「走得快」,說得不好,就叫「行色匆匆」。顯然正有急事要辦。
當歐陽依菲追到校門口的時候,秋然和秋揚已經坐進了一輛黑色奧迪,車子沒做絲毫耽擱,就一路向西狂飆而去。
歐陽依菲不禁怔在校門口。雖然她的腦筋一向很「粗」,不過直覺隱隱告訴她,秋然和秋揚這樣著急,說不定與韓海有關。因為眼下顧氏企業大學最轟動的事情,就是韓海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押走這件事了,而秋然和秋揚鮮少這樣行色匆匆,所以如果他們要著緊一件事,就應該是這件事了。不過,歐陽依菲卻滿心疑惑,因為她不知道這兩兄弟與韓海究竟有什麼關係。
※※※
看著秋若滿面寒霜地放下電話,正在客廳裡看雜誌的其他六女不禁面面相覷。
「是不是有壞消息?」蘇雯關心地問。
秋若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忽然對師佩佩道:「佩佩,麻煩妳安排一架小型商務機,我要立即飛往TZ市。」
「安排飛機沒問題,公司剛剛買了一架最先進的ET-一八八商務機,我可以撥給妳用。不過,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嗎?」話到此一頓,師佩佩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臉色大變,急道,「妳剛剛說TZ市?難道韓海出事了?」
秋若一改平時韻秀雍容的模樣,目閃寒光地點了點頭,道:「顧家欺人太甚,尤其那個顧宇,現在簡直忘了自己是誰了。不行,我得立即趕去,遲了怕來不及了。」說完,她就急急地站了起來。
於夢璇和袁姿也站了起來,她們都是滿面驚駭兼且帶著怒色,顯然也想一同前去。
「大姐,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衝動?」師佩佩雖然也站了起來,不過她的臉色卻比任何人都要平靜,「先把事情說清楚,免得我們一頭霧水。」
「沒什麼好說的,韓海剛剛被警察從顧氏企業大學裡帶走了,顧宇告他殺人……」
「誰告訴妳的?剛才那個電話?」
秋若點了點頭,道:「以前我不是向妳提起過嗎?我爸爸收了十二個義子,其中有兩個叫秋然和秋揚,現在還在顧氏企業大學裡讀書,剛才秋揚打電話告訴我,他親眼看到警察帶走了韓海,當時顧宇和何晴也在場。」
「何晴?又是她。」蘇雯倒先師佩佩之前發怒了,「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上次放過了她,她大概已經以為佩佩好欺負了。」
眼看於夢璇、袁姿、康心兒,甚至蘇雯都激動起來,蒙靜恰於此時說話了,「我們還是先別著急,我敢保證,韓海一定會沒事的。」
「妳怎麼知道?」除了師佩佩,其他五女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蒙靜看著她們著緊的樣子,忽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妳還有心情笑?」於夢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看樣子,如果不是蒙靜與她情如姐妹,大概早就一腳把她踢出窗外了。
蒙靜笑了良久,終於忍住了,道:「我一向不大相信姐妹們全都愛上了他,現在卻終於相信得死心塌地了。關心則亂!這句話說得真是一點也沒錯。大小姐們,妳們也不想想韓海的能耐!?他那麼容易就會敗在顧宇手上嗎?如果他的能力僅止與此,顧宇也不必使出這麼拙劣的一招了。」
「對呀。」不知誰也開了口,原本非常著急的五女立刻放鬆了表情。
「二姐說得對,還是妳最冷靜。」於夢璇訕訕一笑道。
「不是靜靜提起,我也險些忘了。」蘇雯重新坐了下來,笑道,「我們家的那位雖然表面老實,可從來不缺壞腸子,顧宇使出那麼拙劣的一招,他自然有辦法應付。」
「我們家的那位?妳是指韓海嗎?雯雯,妳叫得好親熱啊!」師佩佩臉上儘是古怪的笑容。
蘇雯立時滿臉通紅,不過她也不示弱,哼了一聲,道,「小丫頭片子,難道就許妳沾口舌便宜叫『老公』,就不許我這樣說了?可沒這個道理……」話還沒說完,她倒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妳們別鬧了。」秋若依然站著,「雖然韓海能應付,不過顧宇也不簡單,他會使出什麼卑鄙的手段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不能坐等著韓海一個人去應付,還是應該採取一點措施的。」
「大姐說得對。」袁姿忍不住接口道,「不過,大姐,我認為妳現在趕過去沒多大意義,反而會曝露與『我們家的那位」的關係,乾脆,用關係向警察局那邊施壓吧!這很容易,我現在就給劉叔叔打電話,他是最高檢察院的,只要哼一聲,警察局那邊會乖乖放人的。』
師佩佩卻於此時搖頭了:「這雖然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卻不應該由姿姿妳出面,最好由我去,只要直接找TZ市警察局的頂頭上司就行了,不必一下子鬧到最高檢察院。」
「為什麼不讓姿姿去?」康心兒有些疑惑地問。
「妳忘了?」師佩佩沒有回答,而是於夢璇沒好氣地道,「除了佩佩和我,妳們與他的關係到現在還算是一個秘密,我爸爸的意思是要我們盡量將這個秘密長久地隱藏下去,所以目前只能由佩佩出頭。」
「我們別再討論下去了。」蒙靜忽然插話道,「再這樣說下去,韓海就要被帶進警察局,關進牢房了。佩佩,妳還是快想想看找誰向警察局施壓吧。」
「施壓並不是目前最緊要的。」沉默了許久的秋若忽然道,「我相信已經有一個人幫我們做了這件事了。」
「誰?」其他六女異口同聲地問。
「當今商務部部長歐陽永炎的寶貝女兒,也就是星瓊說的那個歐陽依菲。秋揚說,她曾當面阻止顧宇帶走韓海,不過顧宇似乎並不買她的帳。」
「哈哈。我聽人說過歐陽依菲的『事跡』,顧宇這次要倒霉了。」袁姿笑得分外燦爛。
緊接著袁姿的話,於夢璇冷笑一聲,道:「我看顧宇自大得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看來是這樣。」秋若苦笑道,「不過我倒情願顧宇不會因此吃苦頭。」
「為什麼?」袁姿收起笑容,滿面愕然。
秋若還沒有回答,蘇雯已經搶先道:「我看那個叫歐陽依菲的很危險。」
「雯雯說得對。」於夢璇舉雙手附和,「我一直覺得,那個呆頭鵝很花心,你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妳們還有心情討論這個?」師佩佩沒好氣白了她們一眼,「留著心思先想想看,既然有人幫我們向警察局施壓,我們現在還應該做點什麼。」
「這樣吧!」秋若一正臉色道,「我們先不管韓海如何應付,也不管那個歐陽依菲怎麼向警察局施壓。我們做我們的,不但要向警察局施壓,還要請出強大的律師團,如有必要還可以採取其他手段,總之要讓顧宇為他的拙劣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在這個前提下,可以不必太過在意會不會曝露我們與韓海的關係。」
「這樣好嗎?我爸爸鐵定會反對的。」於夢璇有些擔憂地道。
袁姿卻哼了一聲,道:「我贊成,管那麼多幹嗎?!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妳的呆頭鵝。顧宇以及他身後的顧家這麼可惡,是應該教訓教訓了。」
其他五女也紛紛同意,於夢璇也只好點頭了。她心中雖有不安,不過一想到秋若所說的曝露一切,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心中也就坦然了。事實上,其他六女的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感於顧宇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韓海,沒法無動於衷而已。
※※※
十數輛警車呼嘯著開進了TZ市警察局的大院,王警司一馬當先從車上走下來,正想呼喝幾個手下將韓海帶進審訊室好好「招待」,卻忽然發現周圍變得鴉雀無聲。他連忙轉頭望過去,只看到警廳正門前的台階上站了一大票人,其中有幾個他是認識的,比如站在正中間的市長,市長身邊的吳局長(警察局局長)。如果換作以往,他一定立馬笑臉迎上去,然而現在他卻沒敢這樣做,因為這些人全都冷肅著一張臉。
「王副局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吳局長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睛裡儘是怒火,看樣子已經氣得不輕了。他肩上的警銜--那綴釘的一道銀色橫槓和三顆四角星花(代表其職銜為一級警司)都已經瑟瑟顫抖起來。
王警司一愣,同時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他忍不住飛快地瞥了一眼此時仍被幾名警員押在車中的韓海,開始越發覺得一直浮現在那個年輕人臉上的笑容相當的可怕。
從顧氏企業大學裡將他押出來開始,直到到達這裡,前後不過兩小時,竟然連市長都驚動了。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吳局長明明早就知道他在做什麼,依然不得不當面怒聲斥責他,顯然這一次捅的漏子不是一般的大。
繼吳局長的斥責之後,一個戴眼睛、提著公文箱、西裝筆挺的中年人忽然走到了他前面,他的身後還跟著五位差不多打扮的男女,顯然這是一個律師團。中年人遞給王警司一張名片,然後冷冷地道:「我是韓海先生的代表律師,請問我的當事人犯了什麼罪,竟然勞動警察局這樣興師動眾?」
「他犯的是涉嫌殺人罪。」因為一時無法改口,王警司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也就在這時,幾名警員將韓海帶了過來。之前他們已經看到眼前的情景,並已意識到不妙,所以對韓海相當客氣,甚至其中一名機靈的警員還打算為韓海打開手銬,但韓海沒讓他這麼做,那名警員只好作罷。
看到韓海已經扣上手銬,中年律師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他立即問道:「請問,我的當事人殺了誰?有什麼證據?」
「這……」王警司竟支吾起來,他連連瞥往身後、顧宇坐的那輛警車,看樣子他似乎連被殺的人是誰還沒有搞清楚,就毫無顧忌地聽信顧宇的話去抓人了。
眼看局勢不妙,市長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已經冷若冰霜,吳局長連忙快步走上前來,先狠狠地瞪了王警司一眼,然後有些侷促地向律師團道:「看樣子是一個誤會,是我律下不嚴……」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忽然顧宇的聲音響起了:「吳局長別責怪王警司,這個人殺了我顧氏工業園的兩個保安,人證物證齊全。」話音未落,顧宇已經神色瀟灑地挽著何晴的手臂走到了眾人面前。
市長和警察局長的臉色立刻變得頗為尷尬。他們沒想到顧宇竟然一直跟在王警司的身邊,顯然顧家是想置韓海於死地。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顧家財雄勢大,他們自然是清楚的,然而眼前那個被抓的年輕人似乎更有來頭。這兩股勢力已經開始正面衝撞起來了,對於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人來說,可是個相當艱苦的環境,因為誰也得罪不得。想到這裡,市長和警察局長都沒有立即說話。
但韓海的律師團沒有這樣的顧忌,中年律師絲毫不讓地向王警司追問道:「請問警官,這位是原告嗎?他說我的當事人殺了人,人證物證齊全,且不說人證是誰,物證又在哪兒,我想請問,你們警察局什麼時候有請原告去押被告的規章了?」
除了韓海和律師團,在場的其他人全都臉色一變。
顧宇眼中隱泛凶光地瞥了中年律師一眼,故做從容地一笑道:「我是為王警司認人去了,殺人兇手非常狡猾,我怕王警司認錯了人。」
「原來是這樣,堂堂顧家二少原來還是個良好市民啊!」中年律師不無諷刺地道。
顧宇冷冷一笑,沒有答話。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海忽然說話了,他問的對象是顧宇:「顧少爺,你說我殺了兩個人,而且人證物證齊全,請問物證是什麼?」
「一把帶血的匕首,剛剛從你的房間裡搜到的。」說到這裡,他向王警司以目示意,王警司立刻要人將已經密封好的匕首送了過來。
韓海瞥了一眼,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顧宇似乎最看不得韓海這自信的笑容。
「我想問顧少爺一個問題,這把匕首是不是顧少爺你又或者這位警官從我房間裡搜到的,當時有別的人在場嗎?」韓海瞥了一眼王警司,顧宇臉上則浮現起一絲驚亂之色,一閃而逝。
「你不用管怎麼搜到的,總之這是你用來殺人的匕首就是了。」
「這麼說,這上面有我的指紋了?!」
顧宇一愕,他忽然發現自己將這重要的一點忘記了,原本他打算等王警司審訊韓海的時候,從韓海飲食時用的器皿上套得指紋,然後再複製指紋,並將其印到匕首上去,但是沒想到,他們剛把韓海帶到警察局門口,就被這麼一大批人截住了。眼下,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他打算一口咬定匕首是從韓海的房間找到的,至於有沒有指紋,他可以用其他理由來搪塞。
「有沒有指紋你最清楚,我想你現在能想到指紋,當然不會忘了消滅證據。匕首上有沒有你的指紋根本就不重要。」
雖然顧宇竭力使自己顯得勝券在握的樣子,然而越是這樣,韓海臉上的笑容越盛。
「原來我在顧少爺的眼中並不是一個笨蛋,我能想到消滅指紋,這是顧少爺說的哦!」韓海環顧四周,給了所有人一個笑容,接著故意一清嗓子,突然問道,「那麼請問,我怎麼笨到留下這把匕首呢?還讓你們從我的房間找到牠?」
「這……」顧宇一時啞口無言。不過他也不笨,先是訕訕一笑,然後又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有人證物證,你想要辯解,就向法官說吧!跟我說是沒用的。」
「看來這場官司是不得不打了。」韓海聳了聳肩,轉身向王警司問道,「請問,牢房在哪兒?」
王警司還沒有答話,中年律師卻接過了韓海的話,道:「韓先生,這個案子疑點眾多,您有權要求保釋。」
「原來你也發現有疑點啊!那就好了。」韓海故意露出滿臉笑容道,「我也發現了不少,回去咱們研究研究,也許會找出一些警察辦案的疏漏也說不定,我們將那些疏漏指出來,也等於幫了警局的大忙,你說是不是?」
韓海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包括警察局長在內的在場很多人都變了臉色。警察局長並不笨,事實上他早就瞭然於胸。剛才韓海與顧宇的一番問答已經隱隱顯示出這件案子的真相,而他也瞭解顧家平時的作風。所以韓海放出這樣一番話,可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站出來了。於是警察局長走到顧宇面前,道:「顧先生,關於顧氏工業園的命案,我們會傾注警力繼續往下查,到時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現在該案疑點眾多,定案還為時尚早。韓先生是不是兇手,我看應該由我們警察局來判定,關於人證物證,我們也會認真研究,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顧宇臉色連變,他沒想到警察局長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很顯然,他已經傾向韓海那一邊了。他再看看一直冷眼旁觀的市長以及韓海身邊的律師團,心中已經有所瞭解:韓海比他想像的還要難以對付,他有家族勢力撐腰,但韓海似乎也不比他差,甚至猶有過之。只從其輕鬆地請出市長以及一群著名的大律師來組成律師團就看見一斑了。然而,他不明白,韓海的身後究竟存在什麼樣的勢力。師佩佩的暢遊科技?有可能。他又想到歐陽依菲,想到她對韓海著緊的樣子,心中不禁頓生悔意,現在他已經開始發覺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了。
雖然此時收手有損顏面,然而顧宇已經別無選擇。
「既然局長這麼說,我就回去耐心等消息了。」顧宇丟下這句話,就待轉身離去。而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市長和警察局長也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嚷道:「想走?!哪有這麼容易!這擺明是誣告,韓海不要怕,我來了。」
眾人將目光移往聲音來處,頓時發現,不知何時,警局大院裡已經又開進了幾輛高級轎車,而此時,那些轎車裡正陸續走出一批人來,人數不下二十個,領頭的是一個長相純淨、貴秀的女孩。
除了韓海,在場的人齊皆愕然,而韓海則滿臉苦笑。不用說,這個女孩正是讓他分外頭疼的歐陽依菲,而她帶來的那群人,只看氣勢和走路的樣子,就知道個個來頭不小。
看來,有她在場,想善了也不行了。韓海在心中無奈地道。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樣也不錯,起碼讓顧宇得到一定的教訓,也可以煞煞顧家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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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慘敗收場
歐陽依菲快步走到韓海身邊,看到他手上依然扣著雪亮的手銬,立即冷下臉來。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歐陽依菲有些擔憂地把韓海週身看了一個遍,似乎生怕韓海缺胳臂少腿。
韓海沒有正面回答,卻苦笑著反問道:「妳怎麼來了?還帶了這麼一大幫人?」
「他們欺負你,我當然要幫你了。」歐陽依菲昂頭說得理所當然。與此同時,原本巍然不動的市長突然換上了一付笑臉,向歐陽依菲帶來的那群人迎去,老遠就伸出了手,看樣子他與其中一些人很是熟悉。而在市長迎上去之前,這群人中走上來一男一女,直接找上了警察局長。
男的一點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吳局長,我是韓先生的代表律師,請問我的當事人究竟犯有何種罪名?」
警察局長的臉可更苦了,雖然已經有一批律師向他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不過眼下他連指出這種奇怪情況的力氣都沒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
剛剛接通,電話那一頭的人就開始責備起來:「老吳啊!你怎麼捅這麼大一個漏子?你叫我怎麼向上頭交代?……」
警察局長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他已經開始忍不住在心裡把王警司和顧宇的所有近親都問候了一遍。
另一邊,市長也頗為尷尬地連連解釋這件事情純屬是一個誤會,並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整個場面是相當熱鬧的,韓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從天而降來為他說話,更不清楚有幾個人是因為歐陽依菲而來,有幾個人是因為家中的七女而來。不過他卻覺得這種情形未免太過滑稽,甚至有些荒唐。再看顧宇,現在正被所有人晾在一邊,除了歐陽依菲偶爾給他一個狠狠的瞪眼之外,似乎已經徹底地成為局外人了。
如今的警局大院可算是相當熱鬧了,但是,老天似乎還嫌不夠亂。就在市長和警察局長一個個地將各方安撫妥當,就待要多快有多快地請走韓海這個「災星」的時候,又有幾輛高級轎車像埋頭衝鋒的獵犬一樣衝了進來。
車子停下後,又一批人陸續走下來,有些是韓海認識的,比如:第一輛車上走出來的顧氏企業的總經理顧嘯遠,身為顧家四少的顧子寒,總是跟在顧子寒身邊的李雯心,再就是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的秋然和秋揚。其他三輛車上走出來的是十來個一身黑西裝的彪形大漢,看樣子都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顧嘯遠本是帶著滿腹不滿而來的,但看到整個院子站了這麼多人,市長和警察局吳局長都分別在向一幫人陪笑臉,一時他的心中可說是巨浪滔天,驚訝極了。
吳局長眼觀八方,一看到顧嘯遠從車中走出來,立馬跑了過去,趁著顧嘯遠向眾人聚集地走過來的一點點空檔,飛快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說完還不禁埋怨道:「顧總啊!你怎麼事先不查清楚,就讓令侄做出這樣的事來,今天的場面可不好收拾啊!」
顧嘯遠的眉頭立刻緊緊地皺了起來,對於顧宇告韓海殺人這件事,他事前已經得到消息,但當時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也滿心希望顧宇這一招能夠湊效。可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很明顯,情形對顧家相當不利,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在此之前,雖然顧宇沒有深刻的認識,但顧嘯遠已經料到師佩佩肯定會為韓海出面,所以要定韓海的罪肯定要費一番周章,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到警察局來為顧宇撐場面。然而,事情的發展遠比他想的要複雜得多,韓海的能耐也遠比他想像得要大。從眼下的情勢看,已經有多方勢力在支持韓海,顧家在這件事已經因此處於一定的劣勢。然而就算這樣,只要韓海的罪名落實,一切仍然可以扭轉過來,可是從吳局長簡單的幾句話中,顧嘯遠聽出了這樣一個弦外之音:因為準備不充足加上因為盲目自大而導致的後遺症,顧宇提供的證據並不充分。尤其是物證,簡直就有假造的嫌疑。吳局長已經暗暗地警告他:如果再不收手,警局這邊也會與顧家鬧得很僵,當中連累的人將會以成打來計算。而顧宇也會因為誣告被送上法庭。到時候,即便不被判罪,顧家的臉面也要丟光了。
顧嘯遠一路思考著吳局長的話,當他走到韓海面前時,整張臉已經變得毫無表情,而他適時望向韓海的目光也顯得無比深沉。
「韓先生,我看這件事是個誤會,我們公司的工業園內發生了命案,我的侄子顧宇也是一時情急才會做出這種毫無理智的事情,現在先不論誰是誰非,我看還是把一切交給警察局辦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韓海笑道,「不過我一直很詫異,為什麼你們工業園內發生命案,會想到我這個毫不搭邊的人身上,不知道二少是怎麼向王警司解釋我殺兩名保安的動機的,不過我相信那番解釋肯定非常有趣。」
「這……」韓海話中的諷刺之意非常明顯,一方面是嘲諷顧宇,另一方面則暗示:顧家在暗鬥中輸給他,卻只能耍這種嫁禍的醜陋把戲,其言下之意簡直是指著顧嘯遠的鼻子開罵。頃刻之間,顧嘯遠心中就被怒氣填滿了,他的目中不禁凶光連閃,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會立即要身後的手下從懷中掏出槍來,當場將韓海射個馬蜂窩。可是眼下他又不得不有所顧忌,於是只能嘿嘿乾笑。
另一邊,顧宇忍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他沒敢當眾說話,而是將顧嘯遠拉到一邊,低聲道:「二叔,這是一個好機會,不能放過那小子……至於證據,我再找王警司想想辦法。」
「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顧嘯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抑住怒氣道,「自己製造了這麼一個爛攤子,卻還看不明白。韓海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平時自詡才智高超,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這樣糊塗?!你還想製造證據?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瓜?那個王警司,他現在恐怕連自保都有問題,哪裡還能給你製造證據?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馬上去給韓海道歉。」
顧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而顧嘯遠卻沒有時間理他的感受,他已經轉過頭,向韓海走來。
也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站在韓海身後的歐陽依菲,不禁臉色一變,心中頓生驚駭之情。現在他終於想到為什麼會有數名連市長都不敢輕易得罪的政要到場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女孩。他一時也無法搞清楚,韓海與歐陽依菲是什麼關係,不過只看歐陽依菲能為韓海如此興師動眾,就知道一定不尋常。
眼看著顧嘯遠向自己走來,歐陽依菲卻權當沒有看見,而突然揚聲道:「顧宇,你不是說你的證據很充分嗎?怎麼現在卻不說話了?」
顧宇還沒有答話,顧嘯遠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他連忙做出一付親切的笑容,走到歐陽依菲面前,有些侷促地道:「菲菲,原來這個人是妳的朋友,那麼這就更是個誤會了。現在我已經瞭解清楚了,顧宇是一時情急才會搞出這麼一件事情來,我看韓先生大人大量,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歐陽依菲冷哼了一聲,「那就請警察把顧宇抓起來,關上一兩天,然後再告訴一切都是誤會。」
「這怎麼可以?」顧嘯遠的臉色可算是尷尬極了。
「那麼我一定要看看證據,韓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他平白受冤枉,你看他到現在還銬著手銬呢。我帶律師來了,總之這件事不能憑一句話就算了。」
「那這樣吧!我讓顧宇給妳的朋友道歉,至於妳朋友的損失,做叔叔的我會承擔。」
歐陽依菲冷哼了一聲,顯然覺得這還算輕了。她不禁將目光投向韓海,顯然將決定權放在了他身上。
眼看顧家已經丟了面子,顧宇也算得到教訓了,韓海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死纏不休,畢竟鬧得太大,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也不合適。
正這樣想著,他就待有所表示。忽然,半空中傳來沉悶的轟鳴聲,正是直升機的螺旋槳划破空氣的聲音。也就轉眼功夫,警局大院上方已經有兩架軍用直升機飛臨。他們陸續降落到警廳大樓屋頂的停機坪上。大約五分鐘之後,在一大幫警察的引領下,警廳裡快步走出了二十來個提著大小不一各式金屬箱的男女,他們穿著式樣相同的制服,胸口別著金屬質地的銀色胸卡,雖然胸卡上面的名字大多是用英文寫成的,不過位於頂端的卻是四個相同且醒目的金褐色中文大字--暢遊科技。
韓海不禁苦笑,心道:這一定是佩佩派來的人。雖然他一時無法知道他們來幹什麼,不過卻覺得今天這件事未免太過興師動眾。看來家中的七女現在一定很生氣。
原先的律師團似乎早就知道有這麼一群人會出現,所以一等他們走近,連忙向他們招手。而恰於此時,那個中年律師走到警察局長面前道:「為了證明我當事人的清白,我請求對那把匕首進行科學的鑒定。假如你們警察局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得出結果,我身後的這些人可以代勞。」
警察局長一時目瞪口呆,眼下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說辭來了結這件事情了。在短短幾十分鐘內,就先後有這麼多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警察局,其原因只是因為警察局抓了一個「犯罪嫌疑人」。這樣的場面可算是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他不禁認認真真地暗暗將韓海週身看了個仔細,卻益發迷惑起來,因為他怎麼也無法將這個外表平平無奇的青年與周圍的人聯繫起來。他迷惑極了。
就在這時,韓海說話了。
「進行科學的鑒定是有必要的,不過那是警局的職責,我們不必越俎代庖了。」說到這裡,韓海故意將話一頓,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位王警司的身上,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盎然了。
「我希望,如果下次警局還要請我喝茶,記得事先通知一聲,免得勞動這麼多人來回奔跑。」
「我想我可以走了吧?」這句話是對警察局長說的。
對方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韓海呵呵一笑,然後突地合攏雙手,靈巧地一滑,便不費力氣地褪下了手銬。所有人立時瞠目結舌,而他卻將手銬扔給了王警司,轉身離去。
走過顧嘯遠身邊時,韓海停下腳步,道:「顧先生,假如令侄還有興趣玩這種遊戲,我一定奉陪,不過麻煩他下次將證據準備得充分一些。」
顧嘯遠一怔,隨後雙目寒光連閃。可惜,韓海卻視如未見,微微擺了擺手,便瀟灑地離開了警局大院。至於律師團和師佩佩派來的那一群人,他也不想理會。事實上,也無需他理會。
他一離開,律師團和那批人之間只是相互打了一個招呼,便各歸各位去了。
此時最著緊韓海的反而是歐陽依菲,她急急地向她帶來的人當中的幾位道了謝,便向韓海追去。
警局大院一下子變得空蕩起來,剩下的人當中,市長沒給顧嘯遠好臉色,便帶著自己的秘書離開了。離去之前,他還在警察局長耳邊囑咐了幾句。
秋然和秋揚一直呆到最後,才向顧子寒打了一聲招呼,帶著幾名保鏢模樣的大漢開車離去。
警察們也陸續散去了,警察局長向顧嘯遠望了一眼,搖頭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王警司身邊道:「王副局長,今晚給我一份報告,明天向上面交辭呈吧!」
王警司一愣,隨後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所有人都走了,留下顧家的一群人,如果說還有外人的話,就只有李雯心了。
顧嘯遠滿臉寒霜地走到顧宇面前,冷聲道:「你給我聽清楚,以後離那個韓海遠一點,你想對付他還早呢。」
「還有,這件事情別讓你父親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顧宇只得低下頭去,不過他的眼中卻依然佈滿了狠毒之色。
本站文學作品為私人收藏性質,所有作品的版權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經原作者同意不得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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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是球賽惹的禍
幾小時之前剛剛被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走,幾小時之後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校園裡,一前一後,短時間內形成的巨大反差,使韓海一舉成為顧氏企業大學裡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然而,當事人此時卻只能以苦臉面對周圍指指點點的各式人群,痛苦並快樂著這別樣成名的苦果。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更讓韓海感覺頭疼,那就是歐陽依菲對他寸步不離。她似乎生怕自己一轉頭,韓海就又被警察抓走了。對此,韓海真不知道應該表示感動還是無奈。說到底,這一次能將顧家搞得灰頭土臉,她的功勞也不小。韓海很想表示感激,不過一想到「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歐陽依菲顯然沒他想得這麼多,只要呆在韓海身邊,她就覺得分外開心了。所以,從警局到顧氏企業大學這一路上,雖然沒說多少話,但她臉上始終笑意盈然。
回到賓館,面對已經得到消息的小明星隊,韓海又免不了費了一番唇舌,才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如此這般好容易打消了所有人的疑問,家中的七女又打來電話,詳細地詢問整件事情的經過。她們聽到顧家最後被弄得很尷尬,都覺得出了一口氣,當然她們也對韓海輕易地放過顧宇表示不解。韓海只得耐心解釋,表示雖然因為顧宇的馬虎,使他抓到了其假造證據的疑點,不過想要證實,還需要費好大的功夫,而且即使證實了,也未必能將顧宇怎麼樣。因為畢竟顧家在TZ市已經有牢固的根基,與這裡的各界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哪怕顧宇被立即判以誣告之罪,因而關進監獄,其結果恐怕也是前腳關進去,後腳放出來。與其這樣,韓海倒覺得還是暫時放顧宇一馬為好,在不全面激發雙方矛盾的前提下,一方面免除了徒耗精力去打官司,另一方面也讓顧家有所顧忌。
韓海覺得,顧家無論多麼財雄勢大,其正面力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牠的內裡以及身後潛藏的力量。這一點,只從太陰門依附於顧家就可見一斑。讓他覺得遺憾的是,直至現在,他對顧家的瞭解也只止於一些表面信息。顧家真正的力量在哪裡,「三色光計劃」的實質是什麼,他依然摸不著頭緒。他想到顧氏科技集團的地下基地以及顧氏工業園內那些比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逵多讓的持槍大漢,總覺得真正的顧家遠比現在看到的要強大得多。
上述的一切雖然始終在腦海裡盤旋,然而也只止去猜測而已。
另外,因為此次顧宇的嫁禍未能得逞,韓海覺得,明裡,顧家在短時間之內不會對他採取任何直接的行動,而暗地裡,肯定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不免會使出某些黑暗的手段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太陰門--這個在陰暗角落裡已經存在了悠久歲月的門派,將因為他與顧家的對立以及他的存在對其門派的潛在威脅,從而一次次地在他面前上演種種詭譎的把戲。因此,以後的紛擾將會是連串的。
然而,韓海並不擔心。因為太陰門雖是一大隱患且不容小視,但是牠卻不能將全部的力量用來對付他。據他所知,因為太陰門的邪惡行徑,早在若干年前就與數個古老的門派結下了宿世仇怨。太陰門現世的消息一旦傳開,將會引起那些古老門派的極大震動,雖然那些門派可能已經避世很久,但是只要確信太陰門現世,牠們將會立即派門人踏足塵世,進行干預。到時候,光是應付那些門派,太陰門就將煞費腦筋,至於還有沒有足夠的餘力來對付他,實是未知之數。也因此,韓海並沒有過多地去想太陰門。
韓海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即將來臨的危機上,在他看來,那個危機比太陰門還難以應付。當然,他也很清楚,那個危機是遲早要面對的,能夠拖到現在,他已經開始佩服某個人的忍耐力了。
※※※
這一天的傍晚,因為莫星瓊的建議,韓海被迫帶領球隊裡的所有成員去校內的一家餐廳--慶祝自己「不難不死」,其後果當然是他被大大地敲詐了一番。
對於被「敲詐」一事,韓海還可泰然視之。但是與三十幾個(準確數字為三十五)明艷的女孩坐在一起,像眾星捧月一般,就讓韓海覺得渾身不自在了。那些從四周射來的嫉妒的眼光,彷彿雪亮的刀箭一般,時時刻刻準備將他「大卸八塊」。
於是,韓海終於覺得身處「花叢」雖然香艷,卻未必幸福,進而開始埋怨,球隊裡的女孩的質素未免太高了,以至於在普通眼裡都是美女級別的,這就難免為他帶來數不清的嫉妒了。當然,他也很清楚導致這種結果的根本原因是明星大學的性質,誰讓牠是以培養「明星」為目標的呢?准明星們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也可以理解。
大概是為了避免嫉妒的目光將韓海提前餵飽,女孩們最終選擇了在包廂內開宴,如此總算暫時免除了韓海的煩惱。
趁著女孩們點菜的空檔,韓海本想去一下洗手間,哪知剛剛走出包廂,就覺得身後有個「影子」跟隨,轉頭一看,卻是莫星瓊。她跟在他身後五步之外,亦步亦趨,似乎生怕他藉機逃跑。
韓海不禁苦笑著轉過頭來,道:「大小姐,妳不去點菜,跟著我幹什麼?」
莫星瓊倒也不否認,只是一嘟嘴唇,道:「我怕你跑掉,這餐飯沒人付帳。」
「要不要我先把錢包留下?」韓海做出要掏錢包的樣子。
「我才不要你的錢包呢!誰知道裡面藏了些什麼。」
「除了錢,還能有什麼?」
「未必哦!說不定是一大堆女孩子的照片。」
「我怎麼覺得妳說話酸溜溜的?!」這句話一出口,韓海就後悔了。
「是啊!我吃醋,怎麼啦?」莫星瓊半真半假地白了他一眼。
韓海不禁一怔,連忙以乾咳掩飾。他正想找些別的話來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群人從不遠處的樓梯口走了上來,雙方一照面,那群人立即發出了一連串的驚訝之聲。
韓海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們全是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包括教練在內,球員和拉拉隊員幾乎全部到齊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教練傅穎香、球隊隊長肖寧,另外再加上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
雙方一照面,歐陽依菲立馬笑著跑過來,邊跑邊道:「剛剛還去找你,想不到你在這裡。你知道嗎?我們球隊打了一個八十三比八十,我們贏了比賽啦……」話到這裡,歐陽依菲已經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然後神態甚是親密地將他拖到眾人面前。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一等韓海走近,肖寧搶先發話,「剛剛我們還去你的房間,想請你吃頓飯,沒想到你竟然不在,現在好了,既然遇上了,你怎麼也逃不掉了。」
韓海忙含笑搖頭,道:「妳們不必謝我,應該謝的是妳們自己,還有妳們的教練,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妳們沒瞧見我早早地就走了嗎?」
「我聽人說你被警察抓走了,沒事吧?」
韓海再次搖頭,道:「是一個誤會,早就沒事了,我現在不又好好地站在這裡了嗎?」說到這裡,韓海朗聲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傅穎香原本一直沉默,不過見到韓海說完了就轉身要走,不禁臉色一變,忙道:「韓海……」
「還有什麼事嗎?」韓海又轉過身來。
「不是已經說好了一起吃飯嗎?怎麼還要走?」
「沒辦法。」韓海聳了聳肩,道,「已經有一個飯局了,也在這裡,實在抽不開身啊!妳們還是自己慶祝吧!」
傅穎香的臉色再變,她暗暗一咬牙,沉吟了片刻,才細聲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可以為之前的誤會道歉。」
肖寧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目光,顯然她們並不知道傅穎香對韓海的誤會,當然,她們驚詫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們從未見過傅穎香用這樣一種語氣跟別人說話。
韓海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教練妳誤會了。真的已經有一個飯局了,我們球隊的那些人說,我大難不死,應該慶祝,所以正要我請客呢。不信妳看,酒席都已經開在那個包廂了。」說到這裡,韓海向莫星瓊招了招手,等她走過來,韓海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小明星隊的隊長莫星瓊。」
聖大女籃眾女的目光立即落到了莫星瓊身上,莫星瓊倒也配合,先是嫣然一笑,然後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了,經理已經答應請客了,妳們要請他,只有等下次了。」說完,也不等聖大女籃的眾女有所表示,她就突然從歐陽依菲手中奪過了韓海的手臂,然後連拉帶拽地將他拖進了包廂。
「莫大小姐,我還沒去洗手間呢。」韓海抗議道。
「剛才怎麼沒見你提起?現在想都別想。」莫星瓊「惡狠狠」地道。
「到底我是經理還是妳是經理?」
「我沒力氣跟你討論這個,現在你必須呆在這裡,等我們吃完了才能離開。」
「為什麼?」
「我們等你買單。」
「那我提前付錢。」
「不行。」
「這又為什麼?」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莫星瓊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整個餐廳都似乎顫抖了起來。
韓海做了個「噤若寒蟬」的模樣,隨後苦笑。好在他原本只打算去洗手間洗手,如果真要去方便而現在被攔阻的話,那眼前這滿桌的佳餚怕是怎麼都難以下嚥了。
※※※
宴會剛剛開始半小時,韓海就開始撫摸已經撐得滾圓的肚皮,無奈地歎起氣來。原本他覺得有人給自己夾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現在才發覺這也可能造成某種恐怖的後果。
試想一下,三十五個女孩,每人夾一筷子菜送到面前,其結果會是怎樣?!更離譜的是,酒席明明開了三桌,與他同桌的女孩給他夾菜還可以理解,另兩桌的女孩也「大老遠」地一盤子一碗地送菜過來,這簡直就讓他「無法容忍」。他可以拒絕將所有送過來的菜都吃下去,然而,面對幾十雙期待的目光,他忽然覺得根本無法拒絕。看著眼前壘成小山一樣的各種佳餚,他覺得「長征」才剛剛開始。
都說不幸導致了人類的痛苦,沒想到,眼前的幸福也是痛苦的根源之一。
「妳們不必對我這樣好吧!會出人命的。」當發覺自己的胃實在承受不了的時候,韓海抬起頭來,苦笑道。
莫星瓊可不吃他這一套,她微微一甩頭,冷哼一聲道:「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求我們跟他們吃頓飯都沒門,更別說夾菜了。你今天能享受這種待遇,早應該燒香拜佛了。」
「這種待遇的確很難得,不過可不可以把機會讓給別人?」韓海小心翼翼地問。
「不可以。」莫星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史劍蘭則仰起頭,以慢悠悠但卻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想都別想……」
韓海心道慘了,這種幸福的折磨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幸好,這時來了一個救星。
就在包廂內處於夾菜的混亂中時,歐陽依菲悄悄地溜了進來。她走到韓海身邊,一聲不響地將他拉起來,就往外拖。周圍的人看到這種情景,不禁愕然。當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韓海已經隨歐陽依菲走到門口了。
「妳做什麼?」莫星瓊首先大叱。其他女孩立即附和。
歐陽依菲適時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道:「借妳們的經理一用。」話落,不管韓海態度如何,立即將他拽出門外。
表面上,韓海回頭無奈地一笑,事實上,他的心裡甭提多高興了。歐陽依菲來得可正是時候,總算讓他暫時擺脫了「幸福的折磨」。
歐陽依菲顯然是要韓海參加她們球隊的宴會,韓海也樂得找到一個好借口,免得肚皮再次受罪。不過他顯然對剛才的夾菜風波還心有餘悸,因此走到包廂門口時,連忙道:「我先聲明,我的肚子已經很飽了,不能再吃了……」
「知道啦!」不等他把話說完,歐陽依菲就將他拉進了包廂裡。
接下來,韓海再次經歷了一次香艷陣仗。不過,在經歷了自家球隊的陣仗之後,他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心理承受力了。所以,在聖大女籃的一片感激聲裡,他被迫喝了數大杯扎啤,因而肚皮被迫再次撐大。現在,他才醒悟,兩個宴會的性質雖然不同,但帶給他的卻是同樣的「幸福的折磨」。
這樣過了一個小時,韓海看了看時間,剛剛準備離開。史劍蘭(小明星隊的球員之一)忽然闖了進來,她走到他身邊,跺腳埋怨道:「你真是太過分了,只知道躲在這邊,也不回去看看。」
「怎麼了?」
「星瓊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我們勸她回去,她就是不走。」
韓海一怔,連忙站起來,詫異地問道:「她怎麼不知道節制呢?」
「還不是因為你。」史劍蘭白了他一眼。
「因為我?」韓海頓時愕然。不過眼下不是思考究竟的時候,他只好與宴會上的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隨史劍蘭匆匆地趕回去。
正如史劍蘭所說,莫星瓊果然喝得大醉,她正躺在包廂角落裡的沙發上,地上到處是吐出來的穢物,幾個女孩正在旁邊照顧她。韓海來到她身邊時,她的神智正處於迷糊狀態,臉上掛著淚痕,似乎剛剛哭過。
韓海憐惜地搖了搖頭,心中一時思潮翻湧,因為他隱隱覺得莫星瓊之所以會這樣,很可能是因為他。這讓他覺得很是愧疚。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存在任何吸引女孩的地方,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受到女孩的青睞。至於家中的七女,完全是因為一次荒唐的遇合造成的,他至今仍然有些懷疑,如果不是首先發生關係,師佩佩她們會不會愛上他。這不是因為他自卑,事實上,這是一種自知之明,更是一種灑脫的處世態度。
然而,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他平平無奇的外貌,似乎反而更吸引某些傑出女孩的注意。就拿眼前這個女孩來說,她的美貌與師佩佩諸女那樣的絕色相比,也不過差了半籌,一頭短髮,直爽中透著堅強,肌膚紅潤、吹彈可破,顯出其絕對健康的內涵,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又不失靈秀之氣,瑤鼻山根高起,表現出她不但心高氣傲,而且還很倔強。然而,眼下她的眼簾周圍儘是淚痕,神情裡透著柔弱,似乎受了很大的傷害。
韓海暗歎了一口氣,用手拭去莫星瓊臉上的淚痕。隨之後他轉過頭來,遞給史劍蘭一張金卡,讓她去付帳。他則小心地抱起莫星瓊,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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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關木幽
回到賓館,將莫星瓊小心地放到床上,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韓海原想就此離開,讓寧音(寧音與莫星瓊住在同一個房間)照顧莫星瓊,然而當他轉過頭來時,卻驚訝地發現原本簇擁在身後的女孩們全都悄悄地離開了,就連寧音也鑽到隔壁房間去了。顯然她們將照顧莫星瓊的責任不客氣地丟給了他。
韓海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這個代理教練當真成了保姆了。不過,現在他也不想表示異議。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莫星瓊的醉酒與他有關,所以他並不介意留下來照顧她。不過,他也暗暗頭痛。因為今天這個意外已經很明顯地向他擺出了一個難題,那就是以後如何處理與莫星瓊的關係。是直接拒絕,還是委婉地表示不可能?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說實話,雖然現在他已經有了七個女朋友,但是談到感情這回事,他還有點迷糊。
他不想給莫星瓊造成傷害,但是更不想再惹上一份情債。他覺得身上背負的那七份情感已經夠沉重了,如果再加上一份,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因此,他決定尋找一個既能迅速解決問題又不傷害莫星瓊的方法來排除這個隱憂。然而,他沒有想到,尋找辦法的過程竟是意外的艱難,他思前想後,都覺得自己對方法的要求未免矛盾,魚與熊掌怎可兼得呢?既想快刀斬亂麻,又不想傷害眼前這個女孩,簡直就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他也想過,乾脆長痛不如短痛,以迅速解決問題為第一要務。然而,看到此時處於睡夢中的莫星瓊那張依然梨花帶雨的臉龐,他又覺得自己那樣做太過殘忍了。
韓海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對一個問題難以下手。這樣想著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照顧莫星瓊。這個女孩醉酒之後的行為當真讓他傷腦筋。她不但三番兩次地將蓋在身上的被子踢開,其間還又笑又哭,總之沒一刻安寧。韓海只好不斷地給她蓋被子,她哭,韓海就用毛巾給她擦眼淚;她笑,韓海就靜靜地看著她。至於兩次從床上滾下來,韓海也只好再把她抱上床去。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之後,韓海在發覺莫星瓊的可愛的同時,也越發覺得直接傷害這樣一個女孩是多麼的不可饒恕。
然而,如果讓他接受她,他依然覺得根本不可能,因此再次陷入了苦惱之中。
……
或許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拒絕別人(尤其是女孩)吧!韓海在心中無奈地想。然後,他忽然發覺,自己這番思想鬥爭,竟然花去了一夜的時間。不知不覺,窗外的天空已經放出光亮,黎明的晨曦已經降臨到這個校園裡。
莫星瓊的眼瞼微微顫動了兩下,接著緩緩地張開。她坐起身來,才發覺韓海就盤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右手托著下頜,望著窗外,神情很是苦惱。莫星瓊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知不覺竟癡了。直到韓海突然轉過頭來,笑道:「妳醒啦?!」
莫星瓊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昨晚因韓海中途離去的怒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羞意。因為,她覺得韓海若非照顧了她一夜,決不會這麼早就來到她的房間裡。
「去洗了個澡吧!」韓海忽然道。
莫星瓊點了點頭,下床向浴室走去,在關上門的前一刻,她偷偷地瞥了門外一眼,發覺韓海依然在房間裡,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湧動起一股幸福的甜蜜。
因為某種急切促動的緣故,莫星瓊只花了一刻鐘就洗完了澡。她以為韓海還在房間裡,然而她走出浴室才發現,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人已經不在房裡了,代之而存在的是一干隊友。她不禁暗暗失望。
史劍蘭、寧音等一見莫星瓊走出來,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
「韓海可是照顧妳一夜哦!我們都好感動。」楊薇笑嘻嘻地道。
「是啊!看來妳比我更有希望得到經理的芳心哦!」史劍蘭滿臉羨慕地道。
「妳們都說什麼呀!?」莫星瓊嬌靨通紅地道。
「我們說什麼,妳還不明白?假裝的吧!」史劍蘭顯然不想輕易地放過莫星瓊。
「我不聽妳們胡扯。」
「好,我們不胡扯,不過妳想不想知道他現在去哪兒了?」
「我不想知道。」
「真不想?」
「妳想說就說,不要婆婆媽媽的。」
「看來還是想哦。」
「妳到底說不說?」莫星瓊差點把一口貝齒都咬碎了。
眾女見她如此表情,齊皆笑了。
「看樣子,堅強的莫大小姐已經死心塌地地栽進經理的懷抱裡了。」楊薇適時感歎道,「沒想到那個其貌不揚的傢伙還真有魅力。」
「妳吃醋啦?!」另一個女孩打趣道。
「是啊!我吃韓海的醋,把我的莫大小姐好星瓊搶走了。」說到這裡,楊薇一臉「悲痛」地撲進了莫星瓊的懷裡,弄得莫星瓊真是哭笑不得。
而就在這時,史劍蘭忽然奇怪地道:「怎麼他去這麼久還不回來?」
「妳說誰?」莫星瓊問道。
「妳的韓海,他去給妳買早餐了,已經有好一會兒,早應該回來了。我還在等他給我帶小湯包回來呢。」
「或許中途耽擱了,我們再等一會兒。」說到這裡,莫星瓊心裡甜絲絲的。她沒想到,韓海竟會主動去為她買早餐。
※※※
出於歉疚的心理,韓海的確準備到餐廳去為莫星瓊買早餐(順便也要為史劍蘭買小湯包),不過他還沒走到餐廳,就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不得不感興趣的人。於是,他便暫時擱下了買早餐的打算。
韓海遇到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不過也可以稱之為「絕色美女」。這樣說,也許讓人糊塗,然而卻是事實。韓海遇上了一個像極了女人的年輕男子,也就是所謂的男身女相的人。如果不是敏銳的靈覺察覺到眼前這個人體內的生理狀況與女子有所不同,韓海肯定會相信這個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並且還非常漂亮。
他站在一叢花樹下,韓海從路邊走過的時候,正好與他打了一個照面。他很年輕,大約二十一二歲,外貌與女子完全無異,漂亮的臉蛋,一米七五的身材曲線玲瓏,沒有喉結,卻有一雙秀挺的乳房(絕對不是假的)。他的打扮也完全女性化,一頭黑色長髮,兩鬢綴著幾綹微微蜷曲的髮絲,一件白色的無肩帶露肩小背心,配上寬鬆的米色休閒褲和卡其色的高跟鞋,無處不彰顯著他是一個時尚而美麗的少女。
起先,韓海也想當然地從外貌上斷定了對方的性別,所以沒有過多的探察,只是在擦肩而過之前,忍不住多望了兩眼。他望過去的同時,對方也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出於一種奇妙的感應,竟不約而同地暴出奇光。兩股無形的力道在半空中相撞,竟發出沉悶的聲響,四周的空氣立即急速後退,周圍的花樹跟著擻擻顫抖起來。
「咦……」對方退了半步,卻發覺韓海只是上身略微晃了晃。不禁暗暗不服氣。他深吸一口氣,原本潛藏於體內的內勁立即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於體外,然後猛然外放,成弧形向韓海壓去。
韓海則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切,此時依然向前邁步,那股極強的力道到達他身前的時候,卻彷彿泥牛入海一般,消於無形。恰於此時,平地裡吹起一陣狂風,猛然一陣捲襲,接著向四下裡極快的散去。對方迫出的潛勁對韓海還是有影響的,他的上身再次晃了晃,同時目光中顯出驚訝之色。
「你用的是『顛鸞倒鳳』?你是木幽山的人?你是男人?」韓海忍不住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註:木幽山。亙古相傳的五大神秘門派之一,因選徒條件奇特且詭異,故門人極少,該派最為神秘的武功名為「顛鸞倒鳳」,能化陰為陽、化陽為陰。)
對方的驚訝比他更甚,他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聽到對方絲毫不做作的嬌滴滴的嗓音,韓海終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若非習練了顛鸞倒鳳,以一個男人的嗓子斷然不會吐出這樣自然的女音。當然,這個判斷的前提在於對方剛才已經默認了自己是男人,而韓海也用自己的靈覺察覺到了他那奇特的生理狀況。
韓海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卻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為了太陰門而來。」
「這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美女」表情頓冷,他的右掌已經立起,眼看一旦韓海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他就會立即發難。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但我可以給你太陰門的消息。」在這個時候,韓海依然神色坦然。
「美女」臉色放緩,同時收起了右掌。
韓海呵呵一笑,接著道:「如果你想找太陰門,可以去找顧家。」
「顧家?太陰門怎麼會與顧家扯上關係?」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美女」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道:「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會核實的。如有不實,我會再來找你的。至於你的身份,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出來。」
「隨便。」韓海微微一揮手道,接著他繼續往餐廳方向走去。剛剛邁出數步,他又忽然回過頭來,道:「我姓韓,你姓什麼?」
「我姓關。」
「關木幽,好名字。」
「這你也知道!?」
「當然,木幽山下來的人,除了姓氏不同,都叫木幽,我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還真自大。」
「沒辦法,這是事實,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不過,唉--如果你是一個純粹的男人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做朋友了。」
「你……」
「再見……木幽小姐……」韓海再次轉身離開,但還沒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道,「看你長得挺漂亮的,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這裡有一個俄羅斯美女,會媚月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應該注定是死對頭。她叫薩蓮娜_阿朗,小心了。拜拜……」
望著韓海逐漸消失的背影,關木幽臉上的表情顯得陰晴不定。韓海給了他重要的消息,卻也給他留下了很大的疑惑。
此時,他不禁時而思索,時而迷惑,時而薄怒浮面,時而又目光迷離……表情雖有多種,卻沒有一種顯示出他是一個男人,相反,那些都是屬於美女的表情,一看就讓男人消魂的那種。
或許是韓海看錯了,這樣一個美女怎麼可能是男人呢?這個世界真是太荒唐了!
※※※
表面上,韓海一臉平靜地走向餐廳,其實他的心裡卻頗不平靜,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木幽山的傳人突然在這裡出現。
其實,這早在韓海的意料之中,不過,他卻沒想到關木幽這麼快就出現了。他覺得有必要重新估量那些古老門派的實力。當然,他也想到了另一種解釋,那就是關木幽先他之前就已經發覺太陰門的存在了,所以突然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媚月功剛出現不久,作為太陰門死對頭的木幽山傳人就從天而降。
如果第二種解釋正確的話,那麼太陰門的敵人還不算後知後覺。只不知那些名門正派有沒有察覺到這一切,韓海在心中暗想,不管怎麼樣,關木幽的出現並不是一件壞事,起碼他與自己並沒有直接衝突。另外,韓海還心存期待,剛剛與關木幽暗中交手,他已經發覺其實力不弱,因此他很想看看其他門派的傳人的實力。
這個校園會越來越熱鬧的!韓海仰首看天,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
在史劍蘭不斷埋怨的叫喊聲裡,韓海終於拎著飯盒姍姍來遲。
「韓海,你是不是跑到火星去買早餐啦!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史劍蘭邊接過飯盒邊抱怨。
「這樣不正好減肥嗎?」韓海笑道。
「這麼說,你覺得我胖?」史劍蘭有些緊張地問。
「我覺得,如果妳不吃早餐,體形剛好,吃了早餐,就有點胖了。」話落,韓海不禁哈哈大笑,隨後莫星瓊和其他人也都笑了,史劍蘭則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
韓海將其他的早餐交給莫星瓊,然後叮囑道:「我希望不要再發生像昨晚那樣的事情,喝酒可以,但要懂得節制,尤其是在比賽期間。」
莫星瓊默默地點了點頭,幾次張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此時,正與史劍蘭齊心協力消滅小湯包的楊薇忽然抬起頭來,不顧嘴裡還塞滿食物,就咕噥道:「星瓊喝醉酒還不是因為你,沒良心的男人,唉,真是癡心女子負心漢啦!」
韓海頓時覺得有些泛窘,而莫星瓊臉上升起了羞紅。
眼看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韓海立馬岔開話題,對所有人道:「今天有幾支強隊要進行預選賽,大家可以去觀摩一下。至於練習,可以放到晚上,時間不必太長,兩個小時就夠了,重點還是熟悉技巧,加強配合的默契,再適當做一些基礎練習。」說完,韓海又轉過頭來,對莫星瓊道,「今天的活動由妳帶隊。」
莫星瓊點了點頭,但她的目光始終不敢與韓海正面相對。這令韓海越發覺得週身不自在,於是只得找了一個借口,匆匆脫身而去。
莫星瓊望著韓海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氣苦。她雖然感覺到了韓海對她的關心,然而卻不是她所需要的愛情,因為他關心的出發點只是朋友又或者她是球隊的球員,而不是基於愛或喜歡。
不知對著於夢璇的時候他是怎樣的表情?肯定充滿戀人的溫柔吧!他的那種溫柔是什麼樣子呢?莫星瓊忽然很想知道,同時她也第一次發覺自己一向的自信竟然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恰在這時,史劍蘭走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要有信心,時間還長著呢。」
「對呀,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妳現在就是這樣啊!放寬心,以後我們會給妳製造機會的。」楊薇緊跟著幫腔道。
「楊姐說得對。」另一個女孩也附和道,「不過,我們這樣會不會對不起夢璇?」
莫星瓊臉色頓變。其實這正是她最擔心的。她之所以一直壓抑感情,最大的心理障礙就是於夢璇。雖然她一直有橫刀奪愛的渴望,然而卻也害怕那樣的結果。因為她和於夢璇不但是隊友,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在對韓海產生感情的同時,她一直懷著一種負罪感,這種負罪感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她不擇手段地去親近韓海。
然而,愛情是盲目而自私的。在無法放棄愛情的前提下,捨棄友情似乎成了眼下她唯一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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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強敵登場
七月四日這一天,預選賽很是精彩。上午的四場比賽中,作為新興強隊的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雪大女籃」)和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顧大女籃」)將隆重登場,兩支球隊的對手都是去年聯賽打進十六強的隊伍。下午的四場比賽也頗得觀眾期待,因為上屆聯賽的第六名和第八名將出現在其中兩場比賽中。
最令韓海感興趣的是雪大女籃和顧大女籃這兩支球隊,因為《籃球新聞》的記者孔燕曾說那是兩支新興的強隊,很可能成為這屆聯賽奪冠的熱門隊伍。
韓海早就將賽程安排記在了腦子裡,所以知道雪大女籃的比賽時間為上午八點半,而顧大女籃的比賽時間則為上午十點半,兩支球隊都將使用籃球新館的一號場地。
吃完早餐,將必要的工作都安排好,韓海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於是忙離開賓館,向球館走去。
本來,依照莫星瓊的建議,韓海應該同球隊一起去看比賽,那樣也會得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不過韓海卻沒有同意,因為他可不想時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來到球館,韓海並不沒有到坐觀眾席上,而是站到了觀眾席上方的樓道上,並且選了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一號籃場的各個角落都盡入眼底。如果以常人來看,這裡顯然距離球場太遠,除非用望遠鏡,否則很難看清球員們的一些小巧動作,也就無法真正體會球賽的魅力。不過,這只是對普通人而言。以韓海的眼力,即使不用望遠鏡,無論球員的動作多快或者多麼隱蔽,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隨著參加比賽的球隊陸續進場,眼看比賽就快要開始了。韓海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雪大女籃的休息區。此時,大約有二十來個身穿綠色球衣的女孩陸續走向了那裡,帶隊的是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
她就是雪大女籃新聘的教練?!韓海不禁有些驚訝。以這個老婦人的身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個籃球教練,且是一個好教練。韓海不禁想起孔燕曾經說過,雪大女籃新聘的教練能力非凡,她使這支球隊一躍而成為具備奪冠能力的強隊。
看來,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人物。韓海在心中暗想。接下來,他將目光放到了雪大女籃的球員身上,隨即發現了一些奇異之處:這些球員走路的不態竟比普通人穩當得多,眼神中暗藏精芒,在場中練球的動作也遠比常人快捷。
這算什麼嗎?!韓海不禁在心中嘀咕起來,雪湖大學也太看得起這屆女籃聯賽了,竟然為此培養出這樣一群身懷武功的球員。雖然她們當中的多數人練武的時間不過一兩年,但是如在比賽中發揮出來,會極大地增加攻擊力。韓海至此才恍然大悟,為何雪大女籃的實力會突飛猛進,看樣子顯然與練武有關。只不知她們學的是什麼功夫,而她們的師父又是誰。韓海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不言而喻,這屆女籃聯賽名義上是籃球上的比試,暗地裡卻已經變成比試武功了。韓海又想到另一支新興強隊顧大女籃,她們的進步怕也不止是因為一組孿生三姐妹的加入吧,或許也有武功的因素在內。
韓海很想用靈覺去探察一下雪大女籃的球員學的是何種內功(如果有練內功的話),可惜現在他距離她們太遠,以他現在的能力,無法在如此遠的距離下感應她們的身體狀況。所以如想知道謎底,也只得看這些女孩在球場上的表現了。
※※※
哨聲吹響,比賽正式開始。
雪大女籃的對手是以攻擊力強著稱的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顯華女籃」)。比賽一開始,顯華女籃就擺開攻勢,以兩個攻擊前鋒為主,著力搶分。相比之下,雪大女籃打得比較保守,她們五人配合緊密,時縮時放,巧妙變化,就像一朵飄逸的綠色雪花,翻騰在發球線上,硬是使顯華女籃切不進禁區,只能在得分線之外徘徊。偶爾能切進禁區的球員,也被這個古怪的防禦方式壓制得不得動彈。
韓海真是驚訝極了,他已經認出雪大女籃所用的組合防禦方式正是雪山派的雪花五行陣。想不到這也可以用來打籃球!暗地裡他不禁啞然失笑。現在他可以肯定,雪大女籃的球員都是雪山派的弟子。至於雪山派為何會與雪湖大學扯上關係,他雖然無法確知箇中詳情,但是想到雪湖大學靠近聞名天下的玉龍雪山,而當今雪山派就隱跡於玉龍雪山深處,也就心中了然了。(註:玉龍雪山。位於雲南省麗江古城以西,被譽為「世紀冰川博物館」。玉龍雪山由十三座雪峰組成,其主峰扇子陡海拔五千五百九十六米,至今無人征服。在藍天的映襯下,它似一條銀色玉龍飛舞,故得名。)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把目光再次轉向雪大女籃的教練--那個瘦小的老婦人,望著她端坐於休息區那不動如山的姿態,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婦人就是揭開謎底的關鍵。
由於韓海將目光長時間停頓於老婦人身上,老婦人似乎生出了感應,忽然抬頭向韓海望來。即使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那雙眼眸裡閃出的精芒依然顯得比球館中的燈光還要晶亮百倍,並給韓海以很大的壓力。
韓海不禁暗讚老婦人功力非凡。雖然他及時收回了目光,但是他相信老婦人肯定已經注意到他了。正這樣想時,他忽然聽到身邊不遠處傳來兩個女孩討論的聲音。由於彼此之間隔了兩根粗不能合抱的方形廊柱,所以韓海並不能看到她們的樣子,不過她們所說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不到今年雪湖大學竟然會這麼強。」
「是啊!我記得去年她們都沒能進半決賽。」
「這一屆的決賽將會很精彩,先有明星大學,後有雪湖大學,還得加上顧氏企業大學,這三支球隊的進步都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之外。看來,今年冠軍屬誰還真有些懸念呢。」
「妳怎麼會這麼想?冠軍當然屬於我們豐大(豐園大學),難道妳忘了?我們去年拿了亞軍,僅僅以一分之差輸給了冠軍清蓮科大(清蓮科技大學)。」
「一分也是輸,與輸十分的結果一樣。妳應該知道,清蓮科大連續四年蟬聯聯賽冠軍,那可不是僥倖的。當然,這一次我有信心打敗清蓮科大。不過……」
「不過什麼?」
「恐怕會有變數。」
「哪裡來的變數?」
「妳現在看到的就是變數。妳看,雪湖大學的打法是我們從來沒見過的,她們球員的技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手腳卻格外的靈活,動作也很快。妳看她們的攻防方式,配合得非常默契,五個人就跟一個人一樣,配合方式變化多端,即使顯華書院的防守上沒有漏洞,也常常被她們打得措手不及。」
「妳這麼說,是不是表示她們這種打法無懈可擊?」
「當然不是,妳有沒有注意到,雪大球員單兵實力並不強,只要想辦法打破她們這種默契的配合,就有機會打敗她們了。」
聽到這裡,韓海不禁暗暗佩服這個女孩的眼光。雖然他也能看出這些,甚至比她看得更深入,但是他是基於武學和籃球兩個層次配合觀察的,而這個女孩只從籃球層面上就看出了雪湖大學攻防有如一體,並想出了一種應對的辦法,真是讓他暗自讚歎她不愧去年取得亞軍的球隊。
思及此,他忽然很想看看兩個女孩的樣子。於是,便想朝她們那邊走去。但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她們已經邊說邊向他這裡走過來了,轉眼就從廊柱的遮擋裡走了出來,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
韓海忍不住瞥了她們一眼,立即判定這是兩朵帶刺的玫瑰:身材中等的那位明麗照人,顯然性格屬於浮躁類的,因為她對各方投射過來的目光總抱以怒目;身材高挑的那位則冷艷逼人,顯然性格沉穩冷靜,因為她幾乎對周圍的一切視如未見。她們穿著同種式樣的鮮紅色球衣(短袖背心加運動長褲),球衣的領口、袖口和下擺鑲以白色滾邊,由於球衣很貼合身材,所以很恰當地表現出了其青春少女勃發的軀體,真是非常養眼,難怪引得附近所有人的注目,幾乎令他們忘記了看精彩的比賽。在這方面,韓海顯然比其他人強多了,起碼他只瞥了一眼,就轉過頭去了。看來擔當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經理也並非沒有好處,最起碼對美女的免疫力增強了不少。
不知有意或是無意,兩女走到韓海右邊不遠處忽然停下腳步,似乎準備看場中的比賽。不過,她們並沒有停止討論。雖然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韓海依然在喧鬧的嘈雜聲裡辨別出了她們所說的話。他原本不想偷聽,不過由於對兩女產生了好奇,也就顧不得是否道德,於是就一邊看著比賽,一邊聽她們說話。
當聽清兩女的前幾句話時,韓海不禁一怔,因為感覺好像說的是他。
「穆雪,妳看那個男生……」
「哪個男生?」
「我們的左邊,站在柱子旁邊一隻手按著欄杆的那個。」
「他有什麼希奇!?紅漪,妳真夠花癡的!這種男生妳也看得上?!」
韓海苦笑。
「誰說我看上他啦!?我是想問妳,記不記得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不過,好像有點面熟。」
「這回該我罵妳了,他就是帶領明大女籃的那個男生。我調查過了,他叫韓海,是明大女籃的代理教練。聽說昨天剛剛被警察當殺人犯抓走了,怎麼今天又出現了?難不成……他越獄?!」
「妳還真天真!他如果越獄了,還會跑到這裡來?」
「也許他喜歡看球賽呢。」
「越獄只為看球賽?妳天真得還很有性格。妳不如說他喜歡看妳,還合理一點。」
「我也想啊!不過妳看他望都不望我們一眼,怎麼會為了看我而越獄呢?」
「天啦!我真服了妳了。」
豈止這個女駭服了,連韓海都服了。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天真的女駭,還真是少見呢。
「我們去與他認識一下,怎麼樣?」叫紅漪的天真女駭繼續道。
「不要多事,好好看比賽。」名叫穆雪的女駭依然不冷不熱地道。
「妳不要這麼閉塞嘛!妳不是說明星大學對我們有威脅性嗎?現在有機會認識他們的代理教練,不正是瞭解敵人的好機會嗎?」
「我看妳還是少打這個主意,妳願意認識人家,人家未必願意認識妳。小姐,你稍稍保留一點女孩的矜持,好不好?」
「矜持?沒想到妳這麼保守,現在都什麼時代啦!?」
「哼……」
「哼是什麼意思?」
「話不投機半句多。」
「好。妳不跟我說話,我跟他說去。」話落,紅漪就向韓海走了過來。韓海眼角的餘光立即察覺到,走過來的正是那位外貌明艷照人的女駭。剛才他沒有仔細看,現在他才發覺,這個女駭的眼眸異常純淨,並且漾動著幾許天真之色。
眼看她逐漸走近,韓海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老實說,他很不情願招惹這種天真女,因為他覺得單單一個歐陽依菲就讓他頭大不已了,如果一不小心再被這位纏上,他的「下半輩子」恐怕就要永無寧日。當然,這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紅漪會纏上他。想到這一點,韓海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心道自己何時這般自信且這樣自我感覺良好了?他記得以前可從沒有這樣的想法,看來身邊的女駭多了,對自信果然有極大的促進。
很快,紅漪便走到他身邊。她學著韓海將一隻手放在欄杆上維持身體的平衡,然後側過頭來,先是嫣然一笑,然後道:「我叫方紅漪,你叫什麼名字?」
我倒!明明知道還問。韓海在心裡哭笑不得。
「我叫韓海。」
「我看過你們學校的比賽,你是教練?」
「不是,我只是在做一份兼職。」
「兼職?」方紅漪睜大眼睛驚呼道,「你騙我的吧!」
「有這個必要嗎?」韓海微微一聳肩,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明大的教練怎麼會放心把球隊交給你?」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比較會偷懶而已。大概覺得我拿的薪水太高,所以臨時加派這個任務給我。」
「我覺得你在說謊。」
「怎麼會呢?我從來不對小妹妹撒謊的。」
「小妹妹?」方紅漪把眼睛睜得更大了,顯然頗受傷害。
韓海心道糟了,因為剛才覺得方紅漪非常天真,所以竟不知不覺將她當成了小妹妹,所以剛才那句話也就脫口而出,絲毫沒想過可能造成的後果。
現在,他不得不立刻亡羊補牢:「呃……對不起……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是說,我從來不對女生撒謊。」
「真的?」
「就當是真的吧!」
「什麼?」
唉!真是越說越錯啊!韓海在心中覺得奇怪不已,自己怎麼會接連犯錯呢?即使在家中那麼精明的七女面前,他都不會出這種狀況,沒想到面對這樣一個天真女,卻被搞得這樣狼狽。也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覺得沒必要對她進行防備的緣故吧!韓海只能暗自慨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方紅漪繼續緊追不捨。
韓海只得諱莫如深地一笑,道:「有些事其實不必刨根問底,妳就當我剛才說錯話吧!」
「哼,我看你沒一句老實話。不跟你說了。」方紅漪向穆雪那邊跑去。韓海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在心裡萬分感謝上天,總算沒讓那個天真女對他產生興趣。
為了安全起見,韓海連忙轉移陣地,離開兩女遠遠的,跑到另一個方向去看比賽了。
「看來妳的能耐還挺大的,」穆雪臉上掠過一絲微笑,道,「竟然把人家嚇跑了。」
「我又不吃人,怎麼會把他嚇跑呢?我看他害怕我戳穿他的謊言,才慌忙離開的。」方紅漪噘著嘴唇道。
「是嗎?想不到在方大小姐的魅力下,也有男生害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穿,真是天大的奇事啊!」
「凡事總有例外嘛!妳為什麼總幫著他說話?」
「他?他是誰?」
「就是……」方紅漪發現自己正在成為調侃的對象,不禁怒瞪了穆雪一眼,並且進而恨起韓海來--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成為穆雪取笑的對象。
這個「仇」一定要記下,方紅漪在心中暗暗發誓。
此時「逃難」到別處的韓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無故牽連。
※※※
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與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的這場比賽,其實結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最終比分為一百零七比六十九,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以大比分落敗。
雪大女籃的球員陸續離開賽場,韓海望著她們的背影,不禁暗暗為小明星隊擔心。雖然雪大女籃在這場球賽中的表現比不上小明星隊在預選賽中的表現,然而他並不認為兩者在實力上存在明顯的差距。恰恰相反,兩者的實力應該很接近。要知道,不止是小明星隊在預選賽中沒有盡全力,事實上,雪大女籃也沒有盡全力。韓海甚至認為,雪大女籃隱藏的實力要比小明星隊多。至於多多少,他暫時無法肯定。然而可以想見,那個多出來的量是極度危險的,尤其是對小明星隊而言。
※※※
上午第二場精彩的比賽要數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對抗華商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華大女籃」)。
顧大女籃普一入場,南邊的觀眾席就整個地沸騰了起來,這些觀眾大多是顧大的學生。韓海只聽到其中不斷有人大聲喊「顧玉霜」、「顧玉雪」、「顧玉清」這三個名字,再看顧大女籃出場的人物,韓海便心中了然:觀眾叫喊的是這支球隊當中的靈魂人物--顧氏孿生三姐妹。
幾乎不用尋找,韓海一眼就找到了在休息區不斷向周圍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的三個女孩。她們不愧是孿生姐妹,不但長得一模一樣,連個子都是一般高,皆在一米七左右。
韓海看著這三姐妹,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別誤會,顧氏三姐妹並不是恐龍,事實上,只從她們有那麼多崇拜者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們的外貌、氣質俱佳,是少見的美少女。韓海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完全因為另外兩個原因,首先他驚訝於這三姐妹都身懷不俗的武功,其次,他對她們很是招搖的行為頗為感冒,這讓他想起顧家的行事方式。於是,他便進而覺得這三姐妹或許也是那個張揚跋扈的顧家。
這樣想著,他對下面的比賽就有些興趣缺缺了。不過,因為還想看看顧氏三姐妹的能耐,所以他還是決定等到比賽開始。
如此大約過了十分鐘,比賽終於開始了。不過,顧大女籃並未派顧氏三姐妹首發出場,這讓韓海暗暗詫異。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沒有顧氏三姐妹的顧大女籃想要對抗去年打進十六強的華大女籃,顯然頗為吃力。上場不到三分鐘,顧大就接連丟了三球,自己不過才進了一球。等到華大女籃再次投入一個三分球時,顧大女籃的休息區有些騷動了。不過,不知為什麼,顧大球隊的教練並沒有立即換人上場的意思。
如此過了十分鐘,比賽已下兩節。比分是十三比二十七,顧大女籃落後十四分。(註:本書中的「節」不是現行的籃球規則,因為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照顧到球員體質以及其他各方面因素,半場分為四節,每節標準時間為五分鐘。而現行籃球規則中,一般一場球賽只分為四節。特此註明。)
第三節開始,顧大女籃終於換人,派顧氏三姐妹上場。於是,球場周圍的觀眾席立時歡聲如潮。
七號顧玉霜面帶微笑地緩緩帶球前進,八號顧玉雪和九號顧玉清與其成三角狀配合向對方禁區壓去。華大女籃絲毫不敢放鬆,立即派出三人分別緊盯她們三姐妹。
看著對方三名球員向自己快速移動過來,顧氏三姐妹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些許輕蔑之色,然後一縷微笑從她們的唇角蕩漾開來。幾乎與此同時,顧玉霜忽然加速,防守她的人還沒來得及做出有效的防守姿勢,她已經超過了,華大的另一名球員連忙過來協防,但是當她撲到顧玉霜面前時,卻發現對方已經把球傳出去了,而接到球的顧玉雪已經做出了跳躍投籃的動作,防守顧玉雪的人連忙緊跟著跳起防守,卻忽然發覺顧玉雪跳起來不過是為了傳球給已經衝到罰球線內的顧玉清。防守顧玉清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顧玉清已經接到球並高高地跳起,以漂亮的姿勢穩穩地將球投進了籃筐。整個攻擊過程看似很長,其實用時不到三秒。
「三才陣……」韓海有些驚訝,但隨即恍然,難怪顧大女籃會實力大進,以孿生三姐妹自然的心靈感應以及天生的默契配合加上攻擊效果極佳的三才陣,對抗普通人組成的球隊,想不勝利都難。
看來這一屆聯賽真要演變成各家武學之間的較量了。韓海在心中無奈地感歎。
想到這裡,韓海就準備從附近的那個樓梯走進觀眾席,因為他聽到剛才有人同他一樣驚訝,不過她們卻在驚呼「丁字步」或「三人陣」。顯然她們正是小明星隊的女駭。既然已經發現她們就在附近,韓海便想過去與她們討論一下,因為他知道她們看到顧氏三姐妹用出「三才陣」,在驚訝的同時,一定有很多疑問需要他提供答案。
小明星隊的諸女見到韓海走過來,連忙讓出一個位置,韓海也不客氣,立即坐了下來。隨後他環顧了所有人一眼,笑道:「妳們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坐在他左邊的史劍蘭不客氣地道。
「我怎麼感覺妳在諷刺我?」
「這算輕的呢。我問你,她們的三人陣是不是你教的?」
「冤枉。」韓海連忙擺手道,「我可不認識她們。」
「誰知道你認不認識。」坐在前一排的莫星瓊大聲咕噥道,似乎惟恐韓海聽不見。
「是啊,我們可記得你是有前科的。」坐在莫星瓊旁邊的楊薇突然轉過頭來,也插上一腳,道,「說不定經理你見那三朵花長得漂亮又可愛,早就把我們給出賣了。」
韓海哭笑不得:「楊大小姐,妳的想像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但是我擺脫妳,在冤枉我之前先看清楚,她們用的是不是三人陣。」
「怎麼不是?明明就是。」
「再看看。」
「……好像比我們用的簡單,不過配合比我們好。」
「這就對了,其實她們用的是一種古老的陣法。」
「陣法?」
「不錯,也可以說是一種武功。我教你們的丁字步以及三人陣的配合方式,都是從這種陣法中衍化而來的,已經經過我的改良。」
「這麼說,你沒有教她們?」莫星瓊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來。
「當然沒有。我也很想知道她們的師父是誰。」
「相信你了。」莫星瓊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隨後趕緊轉過頭去。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
「經理,你認為我們與她們交手,誰贏的機會比較大?」史劍蘭頗為著緊地問。
韓海微微一笑,頗為自信地道「如果單論三人陣,我想她們不會是妳們的對手。但是她們是孿生姊妹,自有一種玄妙的心靈感應,所以配合方面肯定比你們好,再加上她們都練就了一身功夫,所以,如果三對三的話,妳們八成會輸。不過籃球比賽是五個人的世界,她們球隊的其他球員實力一般,顯然也沒有學過三才陣,所以只要配合得好,以五對五,妳們的勝面較大。」
「好佳在,這樣我就放心了。」史劍蘭輕輕拍了拍胸脯,似乎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莫星瓊突然又轉過頭來,目光定定地看著韓海,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為什麼總把自己跟我們分開稱呼呢?剛才總說『妳們』,就好像你不是我們球隊的一樣。」
韓海頓時愕然,他沒想到莫星瓊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只好微微一聳肩道:「我說的符合事實,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光華大學的學生,而不是妳們明星大學的。說白了,我現在可是在打工哦。」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不是為了掙錢,就不會管我們了,也不會教我們東西?」莫星瓊有些緊張地問。
韓海心道這倒是一個暗示拒絕的機會,於是暗暗一咬牙,表面上卻故做淡然地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
莫星瓊臉色頓時黯淡下去,她連忙轉過頭去,似乎很不願意讓韓海看到她接下來的表情。
「你怎麼能這樣說?」史劍蘭握起拳頭,簡直恨不得給他兩拳。但是拳頭舉得老高,卻最終沒有打過來。以韓海估計,大概是她覺得自己根本打不過他。
「你真是太過分了。」楊薇也冷下臉來,「你就不知道說些好話嗎?你看你把星瓊都弄哭了。」
韓海只得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然而表面上卻還得裝得「沒肝沒肺」地道:「我說的事實,難道妳們偏要我說假話嗎?」
周圍的女駭們都不再說話,全都轉頭他顧。
韓海在心中苦笑: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就在這時,楊薇忽然著急起來,連連對莫星瓊道:「別哭……別哭……那種一身銅臭的人不值得妳為他傷心。等教練來了,我們讓教練把他辭了,讓他到別處賺錢去。」
「是啊!」
「是啊!」
……
周圍的女駭全都去安慰莫星瓊了,韓海被晾在了一邊,再無人搭理。現在他總算瞭解到被人冤枉並且拋棄的滋味了,可惜他還不能辯駁。誰讓他自己親手製造了這個苦果呢?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雖然他沒有「失足」,不過面對的結局顯然是一樣的。
眼看此處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只好悄悄地站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當他走到樓梯口,再次轉身望向場中的比賽的時候,顧大女籃在顧氏三姐妹的積極進攻下,不但追回了失分,而且已經開始遙遙領先了。
這場比賽已經注定了會以華大女籃大比分落敗而告終。韓海在心中想道,顧氏三姐妹如今鋒芒畢露,顯然打算一口氣贏下去,照此情況推算,她們最終會贏得超過一百五十分也有可能。
然而,如果是那樣的結局,他覺得就完全沒必要將顧大女籃列為勁敵了。因為鋒芒畢露的結果只會導致驕傲,這和顧家的行事方式一脈相承。所謂驕兵必敗,因此這支球隊的命運或許早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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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連殺
韓海認為下面的比賽已經沒有必要看下去了,所以他離開了球館。因為心情有些煩躁,他決定到學校外面走一走。來到顧氏企業大學已有好幾天了,除了兩次被迫出校之外,他一直都呆在學校裡。現在也該出去看一看了,最起碼應該欣賞一下鎮上的風景。
沿著校門前的那條路一直往東走,所見儘是小型的別墅和商舖,雖沒有異常繁華的風景,然而卻精巧細緻,別有一種溫馨的味道。大約走了十分鐘,來到一個路口,穿過一個不大的樹林繼續往東走,此時腳下已沒有鋪好的路,周圍的地勢也複雜起來,變得起伏不定。面前不時出現一片小樹林,間或有碩大的巨石躺在路邊。不遠處有數幢規模頗大的白牆別墅隱於海邊朦朧的水汽之中。海風從遠處吹來,送來陣陣舒爽而略帶腥鹹的味道。
韓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頗為享受此時的感覺。
然而也就在這時,他忽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跟著我。」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後面不遠處的小樹林裡有人接道。話未落,林中已掠起一個頗大的身影,速度不快,但是轉眼就來到韓海面前。來人不是別人,恰是他早上剛剛見過的關木幽,他左手臂夾著一個身材比他還高大的藍衣女人,竟是薩蓮娜_阿朗。
韓海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好奇,另外想請你幫忙。」關木幽那張美女臉上露出如花的笑容。
「你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關木幽先是毫不憐香惜玉地將薩蓮娜_阿朗扔到腳下,然後道:「其實很簡單,幫我殺了她。」
「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我從不殺女人。」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因為我自己也是女人。」
韓海忽然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關木幽的臉上立時佈滿寒霜,他冷冷地道:「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如果你下次再這樣侮辱我,我一定取你的性命。」
大笑之後,韓海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於是忙道:「抱歉……老實說,雖然我對顛鸞倒鳳的心法知之頗深,不過你剛才的話還是讓我覺得好笑。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現在到底有幾分是女人?」
「十分。這樣的回答能令你滿意嗎?」關木幽眼中寒光連閃,似乎已動了殺機。
「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你問。」
「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變成女人呢?有些地方真的能夠通過功夫化掉嗎?」
「能不能化掉你自己看。」話音未落,韓海突然感覺到一股洶湧的殺機向自己撲來,他想都沒想就向左飛掠開兩米,只見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寒光一閃,地面就像炸藥爆炸一樣轟然炸開了一個兩尺徑圓的大洞。煙霧散去之後,只見關木幽右手握著一把恍若一泓秋水、薄如蟬翼的三尺長劍,面冷如冰地站在洞邊。
「好劍,不愧是號稱絕世神兵的『顏奴』。」韓海撫掌讚歎道。
「不過,牠這種化掉東西的方式未免太霸道了一點。」
關木幽雖然知道韓海依然話有所指,不過他卻沒有再發難,因為他很清楚目前還無法奈何韓海,於是只好當作沒聽見。
於是,韓海變轉向剛才的話題,一指被丟在地上的薩蓮娜,笑問:「關兄,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錯誤?」
關木幽已經有些舒緩的臉色再次一冷,道:「請你不要胡亂給我加稱呼,你可以叫我關木幽或者關小姐,至於『關兄』,你還是留給別人吧!」
「真是個怪人,明明是男人……」韓海忍不住小聲嘀咕。
關木幽耳目聰慧,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他握劍的手不禁一緊,若不是顧忌到根本不是韓海的對手,他早衝過來將這個只會饒舌的傢伙砍成肉醬了。
關木幽的修養功夫無疑是很好的,所以他接連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終於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於是便對韓海剛才的那句話發出了疑問:「我犯了什麼錯誤?」
「我很想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殺你。」韓海再次指著薩蓮娜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
關木幽不是笨蛋,事實上他很聰明。所以他很快臉色一變,不過依然有些疑惑地問:「你是說她根本沒有被我制住,這怎麼可能?我木幽山獨門的制穴手法不可能沒有效用的。」
「如果你知道她是超能體的話,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韓海苦笑道。事實上,現在他說出來已經有些多餘了,因為薩蓮娜已經堂而皇之地站起來了。而不遠處正有一群大約二十人的隊伍向這裡飛奔而來,帶頭的兩男一女每一掠都能達到十米,顯然身手頗為可觀。
「你能對付幾個?」韓海忽然回頭問關木幽。
關木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韓海不禁暗歎:這種「不男不女」的傢伙果真難伺候!可是為什麼我又想跟他做朋友呢?他心中又不禁疑惑起來。於是他忍不住再次回頭望了關木幽一眼,隨後發現這跟關木幽是「美女」有關。原來長得漂亮就是吃香,不管這種漂亮是屬於男性還是女性又或者不男不女。他在心中無奈地慨歎。
來人很快與薩蓮娜會合在一起。有了強援之後,薩蓮娜頓時肆無忌憚起來。她望著韓海咯咯一笑,道:「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們動手?」
韓海瞥了一眼關木幽,見他沒有說話的打算,便上前兩步,笑道:「我們想束手就擒,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妳一個問題?」
「你問吧。」薩蓮娜滿面笑容地望著韓海道,看她那個表情,似乎對韓海比對關木幽更有興趣。
「他抓妳的時候,妳為什麼不殺他?」
薩蓮娜瞥了一眼關木幽,臉上笑容不改,道:「我沒把握殺他,況且我還想找出幕後主腦,所以只好讓他多活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妳現在有把握殺他了?」
「可以這麼說。」
關木幽適時冷冷一笑道:「我今天早算見識到什麼叫『大言不慚』了。看來對妳來說,還應該加上波大無腦。」
韓海立即古怪地瞥了關木幽的胸部一眼。
「你看什麼?」關木幽敏感地察覺到韓海的目光,立即叱道。
「沒什麼?」韓海強忍笑意,連忙辯解道。
「你……」關木幽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如果不是顧及到強敵當前,他是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你們打情罵俏夠了嗎?」薩蓮娜忽然道,「有什麼遺言,盡快說完吧!」
「我沒什麼遺言。」韓海一臉淡然地道,「不過卻有一句話對妳說?」
「對我說?我很想聽聽。」薩蓮娜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韓海故意動作明顯地將薩蓮娜週身上下看了個通遍,之後才道:「我要說的就是,妳這身藍色的旗袍實在不好看。」
薩蓮娜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冷下臉來,道:「你的廢話太多了。」她揮了揮手,身後的人立即亮出隨身長刀,一部分衝向韓海,另一部分則向關木幽撲去。薩蓮娜本人和剛才領頭的兩男一女則站在原地沒有出手。(註:長刀。凶厲的殺器,很像日本武士刀,但兼容了馬刀的特性,刀身比日本武士刀寬三分,刀背比日本武士刀厚兩分,長度基本一樣。)
面對十來個揚著長刀、武功不俗的大漢,韓海反而笑了,他放聲道:「妳就派這些人就想抓我嗎?看來太陰門真是越活越過去了。」話剛說完,大漢們已經將他圍了起來,然而轉瞬間一團腿影飛起,這些大漢全都像稻草人一樣向四周飛了出去。
薩蓮娜和她兩男一女臉上不禁露出驚駭之色。
韓海微微一笑,向他們走去,邊走邊道:「以前我一直就忘了跟你們說……千萬不要惹我,否則你們會嘗到苦果的。現在看來,說這句話還不太晚。」
薩蓮娜臉色鐵青,她暗暗向身邊的三人打了一個眼色,那三人立刻分散開來,轉瞬之後就將韓海包圍了起來。
韓海搖了搖頭,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還是執迷不悟。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手段。」
薩蓮娜雙手合什,手指成綻放的花瓣狀,手指之間開始積聚藍光,而與此同時,她的雙目中藍色幽芒暴漲。韓海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卻覺得很危險,於是連忙向她撲去。其他的兩男一女當然不會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出手,左邊那個黑臉男子暴喝一聲,十指成爪,帶著驚人的氣勁躍起當空攔截韓海。
韓海則冷聲道:「上次放過你,這一次你可沒那麼好運。」話落,只見他在半空中的身影一幻,黑臉男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緊跟著下腹遭到一股極強的勁力擊中,他慘叫一聲,手腳亂顫地飛跌了出去,落地之後便再也爬不起來了。韓海這一腳踢破了他的丹田,他二十幾年的苦修就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原本韓海並不想對他施以這樣的嚴懲,但是這個黑臉男子是他上次在顧氏工業園的倉庫裡見過的,此人滿臉戾氣,週身殺意,顯然以前死在他手上的人肯定不少。有介與此,他才不得不破了他的功力,讓他以後再無仗恃。
由於黑臉男子的阻攔,韓海在空中的身形頓了頓,剛想撲向薩蓮娜,卻不料另外兩個人也隨後攔截而來。他們的功力都很不俗,招式也很陰狠,韓海接連接了兩招,舊力已盡,不得不落下地來。
而此時,薩蓮娜已經運功完畢,只見她忽然嬌喝一聲,成花狀的雙手忽然送出了一個足球大的藍色光團。幾乎一眨眼間,就到了韓海身前。韓海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光團中含有巨大的毀滅性的能量。
然而,眼前已經不容得韓海躲閃,只見他忽然暴喝一聲,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藍色光團來到他身外三尺之處,頓遭阻滯,似乎有一團無形的氣牆擋在了牠的面前。藍色光團拚命地想要前進,然而每前進一分,牠自身的能量就被消耗不少,光團也變得越來越校
包括薩蓮娜在內的三人一見形勢不妙,而薩蓮娜又來不及祭出第二個光團(事實上也是有心無力),所以他們只得揉身撲了上來。薩蓮娜用雙掌,使出第四重媚月功,另外兩人則撤出隨身長刀,直砍韓海的要害。
眼看情勢緊急,無論是長刀還是薩蓮娜的雙掌都快遞到面前了。韓海眼中忽然爆起耀比太陽的凌厲之光,週身的氣勁迅即暴漲,原本與之對抗的光團立即被倒迫而回,勁氣順勢掃蕩一切,力量之驚人,使得五丈之內轉瞬間被夷為平地。
衝過來的三人之中,薩蓮娜被彈射回去的藍色光團擊中,硬是跌到了五丈之外,不知生死。而使長刀的一男一女,因為面對狂野的氣勁依然試圖拚力頑抗,最終被氣勁直接擊中,其五臟轉瞬間粉碎,鐵定是活不成了。
一切塵埃落定,韓海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受傷了?」說話的是關木幽,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把圍攻他的敵人全都放倒了。
韓海轉過身來,微微苦笑了一下,道:「我剛才太衝動了,其實他們不一定該死。」
說話之間,他似乎聽到什麼,身形一動,就在原地消失了,眨眼之後,他已經到了五丈之外薩蓮娜的身邊。原來他忽然聽到薩蓮娜受傷之後的呻吟聲,這才想起要立即給她療傷。由於他這一瞬間的行動幾乎未經大腦,所以不知不覺露了一手詭異莫測的功夫,讓原本對他驚異莫名的關木幽更加目瞪口呆。
薩蓮娜的傷勢不算太嚴重,雖然她遭到了藍色光團和勁氣兩種重擊,但有幸躲過了勁氣全面爆發的那一刻,加上她身為超能體的強橫體質,所以所受的傷並不致命。但是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仍然會危及生命。
韓海先向她的體內輸了一道真氣,穩住她的傷勢,然後站起身來,對關木幽道:「關兄,她現在已經傷成這樣了,我想你不至於還要我殺她吧?」
「我跟你說過,你可以叫我關木幽或者關小姐……」關木幽怒瞪著韓海道。
「是!是!是!算我說錯了,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今天我可以看你的面子放過她,不過她始終是太陰門的人,而且還會媚月功,我和她注定一輩子是敵人。下次再遇上,我一定取她性命。」說到這裡,關木幽又瞪了韓海一眼,隨後轉身向來路飛掠而去。
韓海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半分鐘之後,他突然自言自語道:「人都走了,妳還不出來!?怎麼每次見到妳,妳都這麼鬼鬼祟祟?!」
「沒辦法,我是殺手,如果不鬼祟,早死了幾百次了。」四野空曠,竟然有人接著他的話往下講。話音未落,從左後方一塊巨石後走出了五個女人,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緊身衣褲、年約二十三四歲的女人,竟是顏玫。
看到顏玫帶來的人的打扮,韓海不禁蹙起了眉頭:「她們是你的手下?」
「當然不是,應該是你的手下,不過歸我指揮。」
「什麼意思?」
「你去問你的小情人吧!」
韓海無奈地攤了攤手,他知道顏玫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只能表示無奈。不過他依然忍不住再次看了那四個女人一眼。這四個女人同顏玫一樣,也是一身紅,不過卻做忍者打扮,不露真容。她們的背上背著一把帶鞘武士刀,腰間還插了一把帶鞘的小太刀。
「妳們是忍者?」韓海忍不住問那四個女人。
其中一個立即上前躬了躬身,用脆甜的嗓音恭敬地道:「是的,我們是小姐專門訓練的紅衣忍者。」
「小姐?」韓海有些迷惑,不過轉眼就恍然:「妳說靜……」
「就是你的小情人。」顏玫沒好氣地道。
韓海呵呵一笑,轉向顏玫道:「看妳說話中氣十足,傷好了?怎麼這麼快?」
「難道你希望我永遠躺在床上?我只是受了一點外傷,又有專門用於治療的特效藥,當然好得快啦!」
「那要恭喜你了。」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說話了?」
「妳在諷刺我啊!」
「不敢。」
「好了,不跟妳辯了。老實告訴我,妳來這裡做什麼?」
「幫你善後,以你現在的身份,處理一些事情不太方便,小姐讓我專門給你擦屁股。」
「說得這麼難聽,真懷疑妳是不是女人,難不成妳是木幽山的弟子?」
「我是一個殺手,其次才是一個女人。」
「把自己說得跟木頭一樣!一點也沒有女人味,將來誰肯要妳哦。」
「不跟你胡扯。我看你還是快走吧!過一會兒說不定會有人來。」
「好,我聽妳的,不過我還要幫薩蓮娜療傷,她受的傷不輕。」
「這個也不用你操心,我會治好她的傷,薩蓮娜是一個關鍵人物,小姐說她還有大用處。」
「妳不會內功,怎麼會治內傷?」
「我有藥。」
「也罷!不過還是用我的藥吧!」韓海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蠶豆大的白色藥丸,遞給顏玫。顏玫忍不住低頭看了手中的藥丸一眼,再抬起頭來時,韓海已經不見了。空中傳來他的聲音:「改天我去找妳。我有一肚子關於妳的疑問。」
「找我?你知道我住哪兒嗎?」顏玫看著手中的藥丸有些埋怨地道。可惜,韓海已經聽不到了。
「玫姐,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一個紅衣忍者忽然發話道。顏玫立時驚醒過來,她正了正臉色,立即滿嘴寒氣地道:「除了薩蓮娜,不要讓其他人活著。使用粒子分解器,將屍體全都分解了。」(註:粒子分解器。能將普通物體分解成原始粒子的高科技激光裝備,模樣像一隻手電筒,其分解一具屍體的時間大約為二十秒。)
四名紅衣忍者立即齊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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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傅穎香
韓海回到顧氏企業大學時,已經將近正午時分了。他原本打算去餐館好好地飽餐一頓,不想一個意料之外的大麻煩卻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起初,韓海還以為看花了眼,然而片刻後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原來,他剛剛看到了聖大女籃(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傅穎香,她被一個三十歲左右、滿臉流氓氣的男子強拉著,向校園最東邊那幢廢棄建築後面的樹林走去。韓海看得出傅穎香雖然被脅迫得快要掉下眼淚,但奇怪的是她沒有喊人,她表現得似乎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個男子手裡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景,韓海知道自己飽餐一頓的計劃必須暫時擱置,因為他瞭解自己,眼前發生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會不聞不問的。於是,他只得暗暗跟下去。
來到樹林中,傅穎香使勁甩開男人的手,怒道:「你還找我做什麼?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流氓男卻嘿嘿一笑,道:「妳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嗎?只要我一天沒簽字,妳就還是我老婆。我想什麼時候上妳就什麼時候上妳,現在老子就想在這裡上妳,妳給我老實乖乖的。」
「你做夢。」傅穎香怒吼道。
「幹嗎這麼怕我呢?」流氓男露出一臉淫笑地道,「以前妳不是很喜歡被我上嗎?每次都叫得那麼爽,現在我讓妳再嘗嘗那種滋味,妳應該高興才是。」
傅穎香連忙推開他的手,連連後退,臉上顯出驚恐之色。這樣糾纏了幾個回合,她突然變得軟弱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錢我不是給你了嗎?」
「妳還提錢?」流氓男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狠狠地砸向傅穎香,道,「這是妳給我的那張二十萬的支票,他媽的,提不出一分錢來。妳當老子是傻瓜呀。我今天告訴妳,老子不要妳的錢,老子就要妳,老子以後要天天操妳,另外,我還準備讓其他男人來分享一下,妳知道我手裡有妳的裸照,妳的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身材還真他媽的能夠讓所有男人流口水,我想別人很願意欣賞妳淫蕩的樣子的……」
「你不是人,你這個魔鬼……」傅穎香忍不住掩面痛苦。
「哭有個屁用,老子才不吃妳這一套,趕快把衣服脫了,老子現在就想爽一下……」
眼看下面的話越發的不堪起來,隱藏在一邊早已怒火中燒的韓海終於跳了出來。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男人,我真不明白當年你的父母怎麼生出你這個人渣。」韓海一邊走過來,一邊毫不留情地罵道。平常他從來不會說粗口,然而現在他只嫌自己罵得不夠毒。由此可見,他已經怒成什麼樣子了。
流氓男和傅穎香都很驚訝韓海的突然出現。不過,當流氓男見到韓海不過是一個表面看上去一點也不強壯的年輕人,他立即囂張起來。
「吆,原本我還一直奇怪妳為什麼那麼急於跟我離婚,原來是傍上小白臉了。不過妳也太沒眼光了,找小白臉也要找個強壯一點的呀,怎麼找這麼一個軟腳蝦……」
「啪……啪……」韓海不客氣地給了流氓男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他頓時眼冒金星,頭腦都迷糊起來。
隨後韓海一把捏住了他的脈門,輕輕一用力,流氓男立即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並且連連求饒。
「饒了你可以,」韓海冷笑道,「現在我有幾件事請你幫忙。」
「別說幾件,幾十、幾百件都可以,我一定幫。」
「那好,剛才你說的裸照在哪兒?」
「在……在我的上衣口袋裡。」
「底片呢?」
「也在裡面。」
「你有沒有私藏一些在別處?」
「沒有……不敢……我今天取了所有的底片出來洗,沒有私藏的了。」
韓海從他口袋裡掏出一個大信封,還有一式兩份離婚協議書,他把兩者都遞給了傅穎香,並讓她看一看有沒有遺漏的。傅穎香雖然滿面羞憤,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也只好仔細查看了。當她終於點頭向韓海表示沒有遺漏的了,韓海再次用力一捏流氓男的脈門,流氓立刻又像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現在,你還願不願意離婚?」韓海眼中寒光閃閃地道。
流氓男一碰到他的目光,就渾身打哆嗦,於是連忙道:「願意……願意……」
流氓男一隻手慌忙從傅穎香手中接過那張離婚協議書,不過臨到頭卻遲疑起來。
「怎麼了?」韓海又準備用力了。
流氓男幾乎都快哭出來了,道:「老大,不是我不想簽,可我現在沒筆呀。」
「不要緊,按個螺印(指紋)就可以了。」韓海冷笑道。
流氓男沒來由地覺得膽一寒,隨後他覺得自己被抓的右手大拇指傳來一陣刺痛,隨即冒起一顆豆大的血珠。
在韓海冷如霜刃的目光下,流氓男只好顫巍巍地在離婚協議書上按下了指紋。
韓海驗證無誤之後,抬頭對流氓男道:「你滾吧!別讓我以後再看到你,如果發現你還來糾纏,你看一看,自己的腦袋會不會比這顆石頭還硬。」韓海用腳踢起腳邊一塊手掌大的石頭,然後微一發勁,碎如煙灰的石粉立即從指縫裡流瀉而下。
流氓男看得膽寒欲裂,連連點頭,只差沒有磕頭如搗蔥了。韓海揮了揮手,流氓男連忙連滾帶爬地溜出了樹林,再沒敢回頭。
「看來他真被嚇住了,妳的問題也算解決了。」韓海一邊將離婚協議書遞給傅穎香,一邊寬慰道。
傅穎香接過離婚協議書,一時之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只知道將那張紙死死地抱在胸前,而望向韓海的目光裡則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
送走了傅穎香之後,韓海終於可以舒坦地享受一頓美好的午餐了。剛開始時,他還有點膽戰心驚,生怕中途會發生意外,當終於坐到餐廳裡並且將午餐送進嘴裡的時候,他的心情才完全放鬆下來。
下午的比賽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校園裡顯得有點空蕩。午餐之後,韓海走在其中,倒也怡然自得。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大概也不過如此。
顧大女籃對華大女籃的那場球賽,結果一如他預料,顧大女籃取得了超過一百五十分的驚人戰績,徹底打敗了華大女籃。顧大女籃也因此成為繼清蓮科大(上屆聯賽冠軍)、豐園大學(上屆聯賽亞軍)和明大女籃(小明星隊)之後最熱門的奪冠隊伍之一。然而,在顧大校園一片沸騰的歡呼聲裡,卻有一個人在暗地裡搖頭,並毫不猶豫地將顧大女籃踢出了強敵的隊列。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海。
有時,鋒芒畢露就是油盡燈枯。世事往往如此。
※※※
由於與小明星隊的關係陷入僵局,接下來的兩天,韓海看到的儘是女孩們的冷臉,這讓他心裡頗不是滋味。然而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嘗,怎能埋怨別人呢?
七月六日上午的比賽結束之後,預選賽也告一段落,結果共有三十二支球隊進入初賽。這一天下午,聯賽組委會召集所有進入初賽的球隊的教練,讓他們以抽籤的方式決定各自在初賽的對手。韓海抽到了一支上上籤,對手的實力很是一般。小明星隊可以閉著眼睛進入半決賽了。
在接下來公佈出來的初賽賽事安排表上,韓海仔細一看,不禁開始為傅穎香和歐陽依菲暗暗叫苦,原來聖大女籃的初賽對手竟然是那群雪山派弟子,也就是雪大女籃。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韓海只能為聖大女籃默哀了,注定了的敗局,怎麼挽救都於事無補。
雖然結局不會令韓海頭痛,然而過程卻可能給他帶來麻煩,因為他可以想見,在預選賽上嘗到甜頭的歐陽依菲又要衝過來向他搬救兵了。
看來還是應該躲得越遠越好!韓海立刻制定了應對方針。
可是,當他轉過身來時,卻忽然發現所謂的應對方針是多麼難以實現,因為歐陽依菲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那株銀杏樹下,見到他轉過身來,立即眉開眼笑地向他揮手。韓海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是不是想學破玉拳的第二招?走,我現在就教妳。」韓海顯然打算使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歐陽依菲卻連連搖頭,再泯然一笑,忽然蹦跳到他身邊,兩手抓住他的左臂,並毫無顧忌地將正逐漸發育成熟的飽滿的酥胸貼到了他的手臂上。
韓海立時大為警惕,因為他已經有經驗了,歐陽依菲對他表現得越親密,她收取的「代價」越高昂。所以他連忙掙脫,並道:「不要這樣,會有人看見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歐陽依菲鼓著嘴不滿地道。
「正因為妳不怕,所以我才怕啊!」韓海苦笑道。
「哼……」韓海立刻免費享受了一個瞪眼。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歐陽依菲滿臉懇求地問。
韓海可不敢看她此時的臉,他現在只想千方百計地迴避這個問題,因此連忙遊目四顧,找尋別的話題。湊巧,傅穎香和肖寧(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隊長)正從迎面一條小道上走過來。於是韓海也不管她們的目的是不是與歐陽依菲一樣,連忙道:「快看,妳們的教練來了,妳不如找她幫忙吧!」說完,他就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歐陽依菲在後面狠狠地跺了跺腳,可就是無可奈何。
見到韓海迎過來,傅穎香和肖寧都眼中一亮。
傅穎香見歐陽依菲跟在韓海身後,不禁笑問:「菲菲又來煩你了,是不是?」
韓海苦笑了一下,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等於是默認了。
傅穎香瞥了韓海一眼,不禁對歐陽依菲責備道:「菲菲,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嗎?上次我們麻煩韓海已經夠多了,這一次再不能麻煩他了,難道妳打算讓韓海一路幫我們球隊打進決賽嗎?」
歐陽依菲鼓著嘴,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服氣。末了她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來歐陽生你氣了,這幾天你要小心了。」肖寧笑道。
韓海一怔:「為什麼要小心?」
肖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女孩子是很會記仇的,歐陽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沒這麼嚴重吧!」韓海心中惴惴地道。雖然口中這麼說,但他心裡清楚,肖寧說的雖不一定准,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不妨礙你和教練說話了,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肖寧擺了擺手,就這樣離開了。
韓海無奈地聳了聳肩。
傅穎香見韓海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忍不住提醒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肖寧說的沒錯,菲菲肯定會想辦法給你一些苦頭吃的,你還是小心一點。」
連傅穎香都這麼說,韓海雖然沒有將忐忑表現在臉上,但是心中卻也有些不安。雖然他根本不相信歐陽依菲的小報復會傷害到他,不過卻不想結局不可收拾。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雖然他總覺得歐陽依菲很纏人,然而卻也深知,那正是她的可愛之處。無論是打扮得不男不女,還是表現得像個公主,歐陽依菲的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卻也彰顯著她的與眾不同,並且從根本上對每一個人也包括他形成了一種吸引。正是這種吸引,使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把歐陽依菲當成了朋友,並且從心底對她生出了一種介於妹妹和異性朋友之間的獨特情感。韓海對此頗為珍惜,並不想輕易地破壞牠。
如此一番思索,韓海覺得剛才對歐陽依菲的態度似乎有點過分。且不論他與她的關係怎樣,單就在他被警察抓走的時候,歐陽依菲曾不顧一切地去救他,甚至與顧家公然衝撞,韓海也認為剛才起碼應該給歐陽依菲請求幫助的機會,哪怕他最後並不應允。
見韓海一直沉默,傅穎香不禁微微一笑,寬慰道:「你放心,菲菲只會使一些小手段,發發小脾氣,應該不會使什麼壞心眼的。我看她也捨不得,我可是頭一回見她成天念叨著一個人,我看你在她心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找機會去安慰她一下,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了。」
韓海苦笑了笑,搖搖頭,依然不說話。
傅穎香只得改變話題,道出了她原本的想法:「這兩天,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不知現在能否賞臉,我請你喝下午茶。」
韓海沒有推辭,點了點頭,遂和傅穎香走向不遠處一家頗為精緻的飲吧。(註:飲吧。提供咖啡、茶等飲料的特色小店,類似於咖啡吧、音樂吧。)
走進飲吧,在角落裡找了一處位置坐下來。韓海和傅穎香各要了一杯錫蘭紅茶。
侍者將飲品送上來之後,傅穎香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忽然問道:「你認為我的球隊能贏雪大(雪湖大學)的球隊嗎?」
韓海一怔,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既不想打擊傅穎香,又不想說謊。
「別怕打擊我,我現在心情很好,你直說就行了。」傅穎香露出了一個屬於成熟婦人的雍容的笑容。
韓海點了點頭,只好實話實說:「我看過雪大對顯華書院的那場比賽,我只能說,如果單憑籃球技巧,聖大(聖心大學)應該有贏的機會,但是這一屆的聯賽似乎比的不僅僅是籃球技巧。有一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能力範圍,而恰恰雪大的那班球員就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除非發生巨變,聖大的敗局已定。」
「你說不屬於常人的能力是不是指武功?」
韓海立即驚道:「原來妳已經看出來了!?」
「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傅穎香依舊保持一臉的淺笑,道,「其實從你教肖寧她們三人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有點超出籃球的技巧範圍,因為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技巧。之後肖寧奇跡般地彈跳力大進,我就更懷疑了,不過當時沒有細想。幾天前那件事情,你為了嚇走羅揚使了一手功夫,我那時才肯定了以前的猜想。現在你說雪大女籃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我想應該就是武功了。」
「哦,原來妳早有心理準備了。妳說的羅揚是不是那天脅迫妳的那個男人?」
傅穎香的臉色立轉黯然,不過依然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的丈夫,不過現在已經是前夫了。這件事情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
「妳不必放在心上,小事一樁。我想任何人見到那種狀況,都會看不下去的。我只是奇怪,妳為什麼會嫁給……」見到傅穎香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韓海立刻醒悟,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了。」
「沒關係。」傅穎香撥開額前一綹髮絲,慘然一笑,接著以一種恍惚的語氣道,「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我和他都是聖心大學畢業的,不過我比他大了整整十屆。我們是在校友會上認識的,後來他大學畢業,我們就結了婚。他很快就找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可是因為他很懶,沒干多久就被辭退了,後來又陸續找了幾份工作,都沒干多久。一年後,他竟然跟一幫黑社會混在一起,後來在我的勸說好不容易退出。可是,沒想到在黑社會的那段日子竟然把他的本性全都挖掘出來了,他越來越像一個流氓。起初三年,我曾想擺脫他,可是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說到這裡,傅穎香臉上升起兩圈暈紅。韓海心中明瞭,便當作不解其意地繼續聽她說下去。
「……因為特別的原因,我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消與他離婚的打算,並且忍受著他不斷從我手裡搾取錢財。直到這兩年,尤其是今年,他的胃口越來越大,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甚至使用暴力,我實在忍受不了,於是鐵定了心與他離婚。沒想到,他竟然用離婚來要挾我,要我一次給他二十萬感情補償費。我哪有那麼多錢?這兩年,我僅存的積蓄都給他揮霍光了。他見我不答應,便強迫我拍了那些照片,並說,我如果不給他錢,就把那些照片四處散發。這時候恰逢要舉行這屆聯賽,我只好先給了他一張支票,原想到這裡再想辦法籌錢,沒想到他竟然追來了……」
說到這裡,傅穎香的臉上滿是屈辱和痛苦之色。
「如果我早知道情形是這樣,那一天就不那麼輕易地放過他了。」韓海眼中閃著凌厲之光地道。
「算了,都過去了。」傅穎香長吁出一口氣道,「後天下午的那場比賽結束之後,我想我的教練生涯也該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聖大會因此辭退妳?後天的比賽對妳真的很重要嗎?」韓海有些驚詫地問。
傅穎香忙搖頭,道:「不,是我想換個環境。我已經決定了,去SH市,我有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在那兒,她開了一家建築公司,正好我讀碩士時修的是建築設計,去她那裡也能幫上忙。」
「既然妳學的是建築設計,怎麼會去當了籃球教練?」
「只能說是機緣吧!我在聖大讀書時,曾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大學三年級時帶領球隊拿過一屆大學聯賽的冠軍,因為我的碩士也是在聖大讀的,所以二年級時又曾經有機會幫助學校的老師參加老師之間的十校友誼賽,還拿了一個亞軍。我在碩士班畢業時,因為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剛巧當時聖大想招聘一個專職的籃球教練,負責招聘的人便找上了我,於是我就捨棄了建築設計,成了籃球教練。」
「原來是這樣。今後妳等於是回歸本行,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倒先要祝你將來蓋一棟漂亮的大樓。」韓海笑道。
「能幹得長久再說吧。」傅穎香眉間顯出一絲隱憂。
韓海一怔,忍不住問道:「妳是不是有困難?能跟我說嗎?或許我不能幫上妳的忙,但是很願意給妳出出主意。」
傅穎香有些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卻忽然問道:「韓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卻不知道合不合適。」
「不要緊,請明說。」韓海笑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韓海愕然,片刻之後即展顏笑道:「幫助別人本來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我今天幫助了妳,將來或許有一天會需要妳的幫助也說不定。」
「你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
「是啊!徹徹底底的老好人。」
傅穎香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其間還忍不住白了韓海一眼。
「給你一個忠告吧!」
「洗耳恭聽。」
「可以對許多男人好,但不要對太多的女人好。」
「為什麼?」
「你對女人好,女人會記住一輩子的,這很容易讓她愛上你的。」
這次輪到韓海發愣了。
「怎麼了?把你嚇住了?」傅穎香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這個大男孩此時的表情道。
「不是,不是。」韓海終於回過神來,「我想妳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女人,哪有接受幫助就會產生愛情的,那天底下不儘是以身相許了!?」
的確只有一部分女人會那樣,傅穎香在心中歎息,然而這已經足夠了。
韓海顯然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忙回到剛才的話題,道:「還是說說妳的困難吧!或許我真能幫妳。」
「你幫不上的,不過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必客氣,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困難。」
「那好,我告訴你吧!我的朋友經營的那家公司,最近剛剛因為一個投資計劃失敗,不但虧損了一大筆錢,還被套牢了大部分流動資金,剛好銀行方面的一比貸款也快到期了,現在她正在發愁呢。」
「可以向其他銀行借嗎?」
「她已經試過了,不過現在銀行的嗅覺何其靈敏,生意好時,一個個拎著錢箱找上門,生意虧了,不催還貸款已經算客氣的了,還想再借,那根本沒有可能。」
「我看過一些報道,不是有一些公司在資金周轉不寧的時候也能貸到款嗎?」
傅穎香笑了,笑中含著無奈和些許的諷刺:「那都是靠關係的,權錢交易又或者錢肉交易。可惜,我那位朋友沒有關係,雖有才貌,但也不會墮落到出賣自己的肉體。所以只能苦熬著了。」
「這麼說來,妳想辭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去幫她?」
「是啊!」傅穎香唇角噙著一絲苦笑,點了點頭。
韓海沉吟了半晌,忽然抬頭問道:「她那家公司有多大規模?現在所有資產大概值多少?」
「怎麼?難道你想買?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妳先別問,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那好。我的朋友姓陳,叫陳夢婕,十年前她獨自一個人去SH市打拼,以一百萬(人民幣)資金起家,先是炒股,三年共賺了兩千萬。然後開了一家房地產投資公司,經過四年,積累了一億資金,三年前便把房地產公司擴大成為建築公司,註冊資金為一個億,現在的資產應該有三億左右,手下有正式員工一百多人,並且有一支五百人的建築隊。」(註:文中金錢數字後面未帶貨幣單位,即表示為人民幣)
韓海點了點頭,再問:「現在她欠銀行多少錢?整體資金缺口大概有多少?」
傅穎香見韓海頗為認真的樣子,不禁一怔,她很不解他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難道這個大男孩會有錢投資?這簡直不可能,因為據她所知,韓海現在是在打工賺錢。難道他有很大的背景?這又不太可能。傅穎香思考了種種情況,都覺得與表面上像個窮小子的韓海沾不上邊,於是她不禁看著他呆呆地出神。
韓海見傅穎香好久都沒有回答,不禁好奇地望向她。當兩人目光接觸時,傅穎香立刻醒了過來,她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情態,不禁有些犯窘。好在韓海並不介意,於是傅穎香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道:「具體數目我不太清楚,她一共向銀行總貸了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那筆到期的貸款大概三千萬左右。整體資金缺口應該超過一億。」
韓海露出「原來不過如此」的神色,跟著又問:「她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傅穎香瞥了他一眼,韓海剛才的表情讓她大為驚訝。或許這個有些神秘的大男孩真是夢婕的救星也說不定,她聽到自己心裡有一個聲音這樣說道。於是,她也懶得再加揣測,韓海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她的公司名叫聖芳天築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
「聖芳天築!真是好有心思的一個名字。」
「是啊!當時夢婕為了想這個名字,把一本字典都翻爛了。」
韓海笑了,接著忽然道:「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衝著這個好名字,我決定投資這個公司。」
儘管有心理準備,傅穎香還是嚇了一跳:「你有那麼多錢?」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道:「不久前剛剛發了一筆小財,我想應該足夠解決你朋友的困難。反正那筆錢在我手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拿出來投資,也許還能收不少好處呢。」
「你要想清楚,那是上億的資金!」
「我知道。」韓海微微一笑。
傅穎香仍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看到韓海的微笑,她立刻就相信這個大男孩並沒有說假話。想不到他竟是億萬富翁。傅穎香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好快呀。
和韓海約了後天下午比賽結束後再談,傅穎香便匆匆地離開了飲吧。看樣子,似乎是急於去聯繫她那個朋友了。
韓海則又繼續坐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那杯錫蘭紅茶喝完,才施施然匯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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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藍寶石請柬
回到賓館,韓海正想走進自己的房間,卻忽然看到莫星瓊氣沖沖地向他走來。
韓海暗覺不妙,不等莫星瓊開口,就搶先惴惴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問你,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討厭?」剛問出這樣一句話,莫星瓊的眼眶裡就開始佈滿淚水,不過她硬是沒讓牠們流下來。
「我不懂妳這句話的意思。」韓海雖然隱隱猜到這可能跟他在球館裡撒的那個謊言有關,但他沒有細想。
「你為什麼撒謊?為什麼把自己說得那麼無情?你明明不在乎錢的,卻偏偏用那個借口傷害我們所有人。」莫星瓊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泣不成聲起來。
韓海不禁左顧右盼,生怕有人看見,一定會被以為他在欺負她。於是只好讓莫星瓊進了他的房間,同時也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仔細想一想該怎麼應付。
一走進房間,莫星瓊竟突然振作起來,她毅然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並當著韓海的面使勁地嗅了嗅鼻子。這種模樣真是既天真又惹人愛憐,韓海覺得自己的心竟忽然軟化下來。於是,他只好苦笑著問:「誰告訴妳我並不窮的?」
「原本我不想說的,」莫星瓊咬了咬下嘴唇道,「但為了讓你認清自己是多麼可惡,我告訴你,是夢璇說的,你不要說她也在撒謊。」
「她怎麼會對你說這些?」
「你不要管,我只問你,你之前說的是不是謊話?」
「我還能說什麼?」韓海攤開手,無奈地道,「夢璇既然都這樣說了,我也只能承認了。」
「好,既然你承認,你說,你為什麼要騙我們?為什麼要傷害我們?」
「不要把打擊面擴展得這麼大嘛!我只是……」
「我替你說,你只是覺得我們都是小女孩,和我們玩玩可以,根本沒必要談感情,是不是?」
韓海連忙搖頭,做出一臉驚駭狀地道:「妳不要把我說得跟無情浪子採花賊一樣,我可沒對妳們做什麼。」
「那你還要怎麼樣?」
韓海算是被莫星瓊徹底打敗了,於是只好示弱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行麼?我向妳道歉,大小姐,妳就饒了我吧!其實我也沒有完全說謊,說實話,無論是經理還是代理教練,我鐵定是幹不長久的。我那樣說,只是不想感情上有任何羈絆,也不想給自己或者妳們留下任何遺憾。好聚好散,人生不都是這樣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這麼灑脫,別人也能嗎?」
韓海微微一愕,然後輕歎一聲,道:「這樣總比婆婆媽媽,因此傷害得更深要好得多。」
「我知道你這句話是對我說的。」莫星瓊又使勁嗅了嗅鼻子,隨後眼中漾起熾熱的情感道,「可我不在乎。」
「再說一遍,我不在乎。」話音未落,莫星瓊轉身跑出了房間。
韓海乏力地坐下來,現在他才有所覺悟,自己並不是萬能的,最起碼,感情這回事就讓他覺得「剪不斷,理還亂」。
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四年前,他藝成出山時,和尚師父曾經贈他的兩句亦詩亦碣的話:百花叢中坐,擁玉聽簫聲。
難道真被老和尚說中了?韓海覺得怎麼也無法相信,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花心的人。然而,現在的事實似乎正逐漸印證著那兩句話。
美女青睞本是世間最大的美事,但在韓海看來,卻未免有些「苦不堪言」。
他正陷在這樣的苦惱當中,忽然聽到有人走了進來,邊走還驚訝地說話。
「剛才那傢伙是被你氣走的?看來我以前說得沒錯,你是花心貓,而且還是一隻無情的花心貓。」
韓海無奈地搖頭笑了,其實剛才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來人正是歐陽依菲。雖然她來得不是時候,不過韓海並沒有表現出厭煩的樣子。事實上,他是很高興歐陽依菲能主動出現,這起碼給了他為之前的事情道歉的機會。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剛才妳請我幫忙,我應該聽妳說下去的。」
「哦……這麼說,你是有意引開我的注意力,不讓我說的?」
韓海微微一怔,他覺得歐陽依菲話中並沒有生氣的表示,連忙向她望過去,卻看到她滿臉的笑意盈盈,哪裡有半點生氣的表情。
韓海恍然地搖了搖頭,順勢也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說下去了,便轉而問道:「妳還是為下場比賽找我嗎?其實我也想幫忙,不過妳可能不清楚雪大女籃的真正實力,我即使能夠幫忙,最終也是於事無補。」
「算你有良心。」歐陽依菲給了他一個欣喜的白眼,然後主動拉著韓海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道,「其實,我沒想過要再找你幫我們球隊,我是有別的事情請你幫忙。」
「哦?什麼事情?這一次我一定幫。」
「大男人說話要算話啊!」歐陽依菲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之色。
韓海不禁有些後悔了,於是無奈地道:「我既然已經上鉤了,那妳就痛快地說出妳的要求吧!」
「好,這是給你的。」歐陽依菲忽然從背後拿出一張無比精緻的銀白色折疊卡片,遞到韓海面前。
「給我?」韓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接過卡片一看,發現這雖然只是一張三十二開大小的卡片,卻可能價值連城。卡片並不是用紙做的,具體何種材料用手無法感知,但給人的感覺是質地堅硬、溫潤且有極強的韌性。卡片封面上還鑲嵌著一顆拇指大的藍寶石,即使在未開燈的房間裡,依然折射出熠熠的藍光。卡片的正上方以手寫字體寫著兩個漂亮的英文單詞:InvitationCard,單詞下是兩個秀雅出眾的中文字:請柬。字體延伸的下方,是一支帶有兩片綠葉的藍玫瑰的圖案。
韓海疑惑地望了歐陽依菲一眼,不知道她將這張請柬送給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歐陽依菲此時已經示意他打開請柬,於是他只好帶著疑惑翻開請柬。
請柬的裡面印有精緻的玫瑰水印圖案,一邊是幾行英文字,一邊是幾行中文字。讓韓海驚訝的,是這些字符下面的分隔線,竟然都是用細碎的藍寶石鑲嵌成的。韓海不禁在心中咕噥起來:不知道誰這樣浪費!?
接下來看請柬的內容,不看還好,一看韓海就嚇了一跳。原來這張請柬竟是給他的。英文一邊的稱呼欄寫著「DearHan」,中文這一邊直抒其意:親愛的韓海。請柬的大意是請韓海於七月七日晚七點到SH市的藍寶石宮殿參加舞會。請柬下方的主人簽名是HelenIsabelAlone(海倫_伊莎貝爾_阿朗)。
看到主人姓氏的英文翻譯,韓海不禁一怔,因為他自然而然地想起薩蓮娜_阿朗,於是他忍不住指著Alone這個單詞問歐陽依菲:「這個單詞是這樣翻譯嗎?」
歐陽依菲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反正一直是這樣翻譯的,錯了也是對的。」
韓海點了點頭,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然後指著請柬上的落款,驚道:「她是不是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_伊莎貝爾?」
歐陽依菲呵呵一笑,拍手道:「想不到你也記得這個名字,沒錯,她就是藍玫瑰公主。」
「我聽說她是全球有名的富豪之一,她為什麼要請我?還有,妳與她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嘛……很難回答,總之是很親密的關係就是了。至於她為什麼請你,我想應該是想認識認識你。」
「認識我?我寂寂無名,她為什麼要認識我?」
「你不要刨根問底好不好?既然她請你,你就去唄。這就是我要你幫的忙,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當面問她豈不是更好?就這樣說定了。」歐陽依菲拍拍手,眉開眼笑地站了起來。
「明天下午五點會有直升機到學校來接我們,記得穿帥一點,我到時候來找你。」說完,歐陽依菲就轉身跑了。
韓海則盯著手中這張請柬,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
傍晚時分,韓海搖了搖有些迷糊的腦袋,準備出去吃飯。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忽然有人敲門,韓海打開門一看,卻見門外站著一位做速遞員打扮、模樣俏麗的少女。
「請問你是韓海韓先生嗎?」少女先甜甜一笑,然後問道。
「我是。」韓海面帶疑惑地點頭道。
「這是您的速遞,請簽收。」少女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正方形盒子,盒子不大,大約夠裝進一本三十二開的圖書。與盒子一同遞過來的是一張速遞簽單和一支筆,韓海簽了字。少女似乎開心極了。她向韓海擺了擺手,便帶著笑容離開了。
韓海越發疑惑了,他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怪。首先,他認識的朋友不多,似乎不應該有人給他發這份速遞;其次,送到學校的速遞一般只會送到傳達室,似乎沒有直接送上門的。這樣想著,他就想立即打開盒子,看看裡面是什麼。也就在這時,他的移動電話(手機)忽然響了。接聽了之後,裡面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卻是師佩佩的聲音。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師佩佩問道。
韓海恍然:「原來速遞是妳寄給我的,我還正在奇怪呢。」
「你打開牠了嗎?」
「還沒。」
「打開看一看。」
韓海連忙打開,五秒種後,他驚呼起來。
師佩佩又笑了:「這麼驚訝幹什麼?不過是一張頗為誇張的請柬而已。」
韓海苦笑道:「妳不瞭解情況,當然不明白我為什麼驚訝。告訴妳吧!這種請柬,我已經收到一張了。」
「讓我猜一猜,我能猜到是誰給你的。」
「妳能猜到?!不會吧!」
「如果我猜到了,你有什麼獎勵給我?」
韓海微微一笑,雖然他不知道師佩佩為什麼能猜到,不過他想師佩佩一定知道一些情況,所以才用出這種十拿九穩的語氣。他不想拆穿師佩佩的小把戲,於是便順水推舟地道:「妳要什麼獎勵,我都給你,你先猜猜看。」
「說定了哦!現在你聽著,那張請柬一定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歐陽依菲給你的。」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韓海依然止不住驚訝地問:「妳怎麼知道的?妳總不可能在我現在的房間裡安了監視器吧!?」
「我倒想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師佩佩咯咯笑了起來。
韓海沒有接著說下去,師佩佩以為他生氣了,便笑道:「其實我能猜到只是基於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什麼理由?」
「藍玫瑰公主正是歐陽依菲的親生母親。」
「妳說什麼!?」韓海驚得幾乎喊起來。
「不必驚訝,這雖然是一個秘密,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韓海的腦海中則迅速閃過那日在紅絲帶酒吧裡尹蕊說的話,她說歐陽依菲的母親更是鼎鼎大名,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有名。
既然海倫_伊莎貝爾是歐陽依菲的母親,韓海就覺得她邀請他赴會的動機可能不單純,於是他幾乎立刻就做出了打退堂鼓的決定。
不過,他又有些奇怪,師佩佩怎麼也送給他一張這樣的請柬,於是立刻問出了這個問題。
「……兩張請柬不會都是請我的吧?」
「當然不是,瞧你害怕的!」師佩佩撲哧一笑道,「人家藍玫瑰公主風靡全球,多少富商顯貴、政要巨頭為之瘋狂,在你看來卻好像成了瘟神一樣。你呀!真是可恨又可愛!」
「恐怕你不知道,這種藍寶石請柬可不是輕易就會發出的,先別說這一張請柬的價值就高達十萬美金,單就藍玫瑰公主親手寫在上面的字,就是許多人搶破了頭也要得到的東西。所以,這樣的東西怎麼會一下子就給你兩張,還要不同的人送給你呢?」
「既然是這樣,妳送來這張請柬又是為什麼?」
「那張請柬是給暢遊集團總裁的。」
「給妳的?」
「是啊!你以為藍玫瑰公主要單獨約會你呀!咯咯……我最近忙於公司的事情,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把請柬給你,準備讓你代我去。」
「那怎麼行?我剛才已經決定不去了。」
「為什麼?」
「因為……總之我是不會去的,妳還是另找人代妳去吧!」
「我來猜一猜原因,是不是歐陽小公主愛上你了,所以你怕去見丈母娘?」
「妳別胡說。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妳竟然不吃醋?」
「我吃,我當然吃,而且是大吃特吃,不過我相信我老公不花心,所以乾脆大度一點,給你一個正當的理由去參加舞會。」
「妳真這樣想?」韓海驚訝極了。
師佩佩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騙你的,其實事前我也不知道藍玫瑰公主已經給你派了請柬,事實上,我也沒料到歐陽依菲與你發展得這麼快。看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錯,即使你變了樣子,還是有女孩子投懷送抱。我怕自己將來吃醋吃不過來,要整天淹在醋缸裡面了。」
「妳剛才說什麼?我變了樣子?什麼意思?」
「你還要騙我?我手裡可有一張你三年前的照片,你想知道夢璇看到那張照片說了什麼話嗎?」
「什麼話?」
「她說,」師佩佩學起於夢璇的聲音道,「天啦!想不到她竟然是我老公。」
「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這麼說你承認了?」
韓海沉吟了片刻,良久才哼了一聲。
「我一直很奇怪,你怎麼改變你的樣子的?是不是易容術,是人皮面具還是易容藥膏?」
韓海苦笑道:「不要瞎猜,使用人皮面具會折壽的,塗藥膏則是低級的易容術。我用的是一種武功,叫『變形術』,可以使身上的肌肉移位。」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
「如果你想躲開歐陽依菲,隨便換個樣子,她就不認得了。」
「哪有妳說得這麼容易?」
「當然容易啦!除非你不想躲開她,也想把她摟在懷裡。」
「那怎麼可以?我可不想整天頭痛。」
師佩佩這一次笑得更大聲了:「我嚇你的,你用不著這麼急於撇清。其實,這幾天我和夢璇她們商量過了,不想過分地限制你。」
「限制我?妳們沒有限制我啊!」
「笨老公,我們的意思是允許你稍稍的花心,只是稍稍哦!當然有附加條件,就是你必須整天想著我們。」
「允許花心?妳們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可從來沒想過啊!」
「不管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傳達家庭議會的最終決議。你只要記住就可以了。」
韓海苦笑不已。
「妳們這麼快就以我的家庭自居了?我家裡可有很多規矩的。不知道三叔有沒有告訴妳們?」
「沒……你怎麼知道我們見過你的三叔?」
這一次輪到韓海笑了。
「我從小到大只拍過一張真正的照片,那是三年前三叔硬給我拍的,說是要從他的女徒弟當中給我選媳婦。我想,如果妳們沒有見到我三叔,是不會拿到那張他很寶貝的照片的。」
「他有沒有給你選上媳婦?」師佩佩話裡透著緊張。
韓海呵呵一笑,道:「我不知道,不過說不定已經選好了。」
「他……他怎麼能這樣?」
「哈哈……」韓海大笑起來,「妳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師佩佩這才聽出韓海是在戲弄她,不禁嬌嗔不已。
末了,兩人又回到原先的話題。
「那個舞會,我看我還是不去的好。」韓海沉吟了片刻道。
「我都把請柬給你送過去了,不去不行。頂多,你就當為我犧牲一下。我聽說你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天,歐陽依菲特別緊張,找了很多人去幫你。衝著這件事情,你也不應該拒絕她的好意。況且,她有沒有愛上你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人家只是單純地想請你去舞會而已。」
韓海一想也覺得師佩佩說得對,最近自己似乎太盲目自信了。總以為身邊女孩子會愛上自己,真把自己當寶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檢討一下如今的思維方式。
覺察到韓海意動,師佩佩立刻打蛇順棍上,道:「就這樣決定了,我看既然你不喜歡招搖,不妨就以普通身份去參加那個舞會。見到藍玫瑰公主時,幫我問候一聲就行了。」說到這裡,師佩佩似乎生怕韓海反悔,連再見都沒說,就掛了電話。搞得韓海聽著盲音發呆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只得認命地站起來,走到窗前,遠望窗外的星空,心中想著怎樣應付明晚可能發生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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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藍玫瑰公主
天水山,位於中國四川蜀山深處,方圓三百里,儘是杳無人煙的煙障之地。
天水山最高的山峰為溯星峰,此時峰頂之上站著一位老者,鬚髮如銀,可又面白無紋。此時他正遙望遠方,目光深邃若宇宙蒼穹。那負手立於山巔巨石之上的氣勢,彷彿能令時間停滯,空間倒轉,一切的動到了他的身邊都緩慢下來,就連凌厲肆虐的風都偃然匍匐於他的腳下。
如此過了許久,忽然山腳下的濃霧一陣翻轉,一個白色的人影恍若離弦利箭一樣飛掠了上來,到了山癲,其身法稍稍一變,便如一道長虹飲澗一般落於山頂那塊巨石之下。
「大哥……」白色的人影是一個黑髮黑鬚的白袍老者,現在他的神情很恭敬。
「又有那個混小子的消息了?」巨石上的白髮老者臉色一動,問道。
黑髮老者點了點頭,道:「阿海現在在TZ市參加籃球賽,他似乎與顧家結上了仇,三天前,顧家還動用警察想以殺人罪把他抓去坐牢,不過沒能成功。」
「顧家?顧永峰那一家嗎?」
「是的,不過現在掌權的是顧永峰的兒子顧嘯生。」
「那個混小子怎麼與顧家對上了?」
「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
「你不必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因為那七個女孩子,這裡面恐怕牽涉到顧永峰的野心。」
「大哥你都知道了?!」
「哼……知道又怎麼樣?別以為你袒護他,我就會縱容他。」
黑髮老者笑了:「我看最縱容阿海的是大哥你。」
「我縱容他?」白髮老者再次冷哼了一聲,道,「那個混小子那麼多年沒回家,一回家就跟我作對,還玩離家出走。以後他有膽回來,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誰敢打斷我兒子的腿?!老娘跟他沒完。」山腳下傳來一聲怒斥。
「不好,快走。」說完這句話,白髮老者就突然不見了。眨眼之後,巨石之上忽然多了一位四十歲模樣的美貌婦人。
黑髮立即恭敬地叫了一聲:「大嫂……」
美貌婦人哼了一聲,隨後重重地一跺腳,道:「那個老不死,又讓他給跑了。」話音未落,她也一晃身消失了。再看被她跺了一腳的巨石,風一吹,竟然化成了一堆小山一樣的石粉。
黑髮老者搖了搖頭,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不知是羨慕還是慨歎。
※※※
七月七日下午,將近四點半的時候,又一份速遞被送到了韓海手上,這一次送來的東西依然是一個紙盒,不過卻比昨天的那個盒子大得多。韓海打開一看,卻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套銀白色、兼具時尚和古典元素的中山裝,另外還有配套的鞋襪。
看到這些,韓海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師佩佩。這個女孩將一切都為他設想周到了,真讓他既感動又無奈。說到底,師佩佩顯然還是怕他以一些瑣碎的理由拒絕去赴會,於是乾脆將一切安排好了,這就讓韓海無法拒絕了。
韓海沒有給師佩佩打電話,但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衣服收到,我現在感覺上了賊船。
師佩佩則回了他一個笑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將近五點的時候,歐陽依菲興沖沖地跑進門來,看到韓海換上了銀色中山裝的樣子,立刻誇張地驚叫道:「好帥的衣服啊(只有衣服帥,人不帥)!在哪裡買的?」
韓海沒給她好眼色。歐陽依菲卻不介意,嘻嘻一笑,便想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卻被韓海巧妙地躲開了。
「小氣鬼。」歐陽鼓著嘴不滿地道。
韓海聳了聳肩,卻道:「我是怕人誤會,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吧!」話落,他將目光投向歐陽依菲身上,不禁有些驚訝,道:「妳穿這身衣服去參加舞會?」
「我到那裡再換衣服。」歐陽依菲邊說邊跑向了門口。
你當然方便啦!韓海不禁暗暗嘀咕,那個藍寶石宮殿是妳母親的地盤,可憐我們這些客人,卻得事先穿得衣冠楚楚,受盡了「折磨」。
※※※
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韓海選了一個門外走廊上無人走動的空隙,充分發揮了「縮地成寸」的本領,一溜煙地跑出了賓館。
接下來,由歐陽依菲帶路,他們一路走向這所大學的主辦公大樓。據歐陽依菲說,直升機就停在那棟大樓樓頂的停機坪上。
走進大樓,乘電梯一路到達樓頂,再通過一條通道,便看見了可同時降落三架直升機的廣闊的停機坪。
剛剛走出通道口時,韓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浪費又誇張!
原來此時停機坪上竟然停了三架直升機。除了中間那架為民用款式的之外,其他兩架竟是美國波音公司最新生產的也是目前最先進的AH—64F「阿帕奇」大型武裝直升機(設有六個座位)。另外,從通道口到中間那架直升機前,分左右排列著兩排十二個金髮黑眸的美艷女郎,她們的氣勢很像保鏢,不過卻全都穿著寬袖細腰的藍色裙式紗衣,腳登藍色粗跟高跟鞋。
見到歐陽依菲時,金髮女郎們整齊地彎下腰,恭敬地叫了一聲「小姐」。歐陽依菲則擺了擺手,她們立即有序地散到四面,看她們此時的位置,竟是執行警戒之責。雖然沒看到她們手中持著武器,不過那些寬鬆的紗衣裡究竟藏著什麼,誰也不知道。
另外,韓海還用他的靈覺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這些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的女郎擁有比任何一種軍人都要強橫的肉體和堅強的意志。她們不像是被人訓練出來的,而簡直就像由特殊的工廠製造的。出於好奇,韓海不禁對她們產生了興趣,很想瞭解她們的來歷以及其實力的強橫程度。
一干養眼的保鏢散開之後,一個穿著黑色OL裝、三十歲左右年紀的褐髮女人提著輕便公事包走了過來。(註:OL。OfficeLady的簡稱,意為辦公室女士,也就是白領。)
她向韓海點頭招呼了一下,然後傾身問歐陽依菲:「小姐,現在可以走了嗎?我們要快一些,不然會遲到的。」
歐陽依菲點了點頭,隨後拉起韓海向中間那架直升機跑去。半分鐘之後,直升機的螺旋槳開始發出轟鳴,在四周警戒的金髮女郎們則有序地收隊。大約又過了半分鐘,先是中間的直升機騰空飛起,兩架武裝直升機則緊隨其後,一起向遠方飛去。
※※※
SH市,無論在中國還是世界上,都屬於頂尖的繁華城市。牠距離TZ市大約四百五十公里,從TZ市出發,以直升機的全速,兩個小時之內可以輕鬆到達。
韓海坐在直升機上,一直陷於思考之中。歐陽依菲見他不說話,不禁有些不滿地用手捶了一下,道:「啞巴啦?!你不說話,人家都悶死了。」
「我在生氣呢,哪有心思說話。」韓海半真半假地道。
歐陽依菲覺得奇怪:「你生誰的氣?」
「妳的。」
「我的?我什麼時候惹你生氣了?」
「昨天。」
「你真會顛倒黑白,昨天只有你氣我,我哪裡氣你了?」
「可妳沒告訴我藍玫瑰公主是妳的母親。」
「我……」歐陽依菲想辯解,但不知為什麼忽然又住口不說了。
「怎麼了?給妳機會解釋,妳還不知道利用?」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對,不過我原本是想到了目的地就告訴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歐陽依菲有些委屈地道。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驚訝地問:「這是個秘密,你怎麼知道的?」
韓海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沒有人告訴我,剛才她們都叫妳小姐,我也可以猜到呀。」
「沒想到平時看你笨笨的,有時候倒也聰明。」歐陽依菲吐了吐小舌頭道。她看到韓海並沒有生氣,便自然而然地開心起來。
韓海對她這個評價只能抱以苦笑。幸好,他從來沒認為自己很聰明,要不然自信心肯定會大受打擊。
※※※
在SH市東面近郊,有一座佔地一百公頃的巴洛克風格的圓頂建築,正是聞名世界的藍寶石宮殿。牠背西朝東,坐望滄海,周圍遍佈廣闊的綠蔭和成片的草地。雖然牠的歷史還沒有超過十年,然而卻充滿了神秘和傳奇的色彩,因為這幢美麗建築的主人本身就是一個絕對的傳奇。
在螺旋槳震耳的轟鳴聲裡,韓海和歐陽依菲乘坐的直升機穩穩地降落在藍寶石宮殿前的草地上。
從直升機上走下來,韓海望著眼前這幢聞名已久的建築,也不禁在心中發出了一陣讚歎。他一直以為自己家的千年山莊已經足夠氣勢恢弘了,現在看來,千年山莊給人的是一種滄桑肅穆的感覺,雖遠觀卻無法仰止,在那裡,一個角落就足以讓人沉思一世,回味千載。而這裡則是充滿了豪華和富貴的景色,牠帶給人的是絕對的震撼和視覺上的巨大衝擊。這或許就是東西方建築的不同之處,其深層次的原因則是文化意識上的差異。
歐陽依菲又想挽住韓海的手臂,韓海再次機警地躲過了。歐陽依菲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末了,她只好拖住韓海的袖子,迎向正往這邊走過來的一群人。
一群著藍色紗裙的金髮女郎開道,前方迎來的人群逐漸向兩邊排開,一個著黑色晚裝長裙的美婦恍若雲破月來一般來到他們面前。韓海不禁在心中暗暗擊節讚歎此女的美麗。都說傾國傾城已是美的極致,然而此女不但具艷冠群芳、傾國傾城之姿,更兼風情萬種、媚惑眾生之態,即使以師佩佩諸女的絕色與之相比仍有所不及,因為後者缺少了前者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成熟風韻。
就在韓海品評對方的美麗的時候,晚裝美婦的臉上忽然艷光四射,一個燦爛的笑容綻放開來,她忽然向歐陽依菲張開雙臂,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喜聲呼道:「寶貝……」
歐陽依菲卻似乎有點不願意,臉上顯出生氣的樣子,不過最後依然被美婦攬到了懷裡,親了又親。現在韓海已經可以肯定了,眼前這個艷絕天下的美婦就是歐陽依菲的母親,即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_伊莎貝爾_阿朗,更是一個坐擁天文數字的財富、掌控無數人生死的強權女人。
海倫_伊莎貝爾親了歐陽依菲好久,直到歐陽依菲嚷起來:「好了,不要再親了,我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海倫_伊莎貝爾只好放開歐陽依菲,不過臉上卻顯出意猶未盡之色。
「寶貝,快去換衣服,媽媽給你準備了一件最漂亮的衣服。」海倫_伊莎貝爾近乎討好地道。很顯然,她對這個女兒是愛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有此表現。
歐陽依菲回頭向韓海笑了笑,便在數個金髮女郎的簇擁下向主建築方向走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韓海的意料。就在歐陽依菲剛剛離開時,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走上前來,給韓海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雖然韓海很清楚這是禮節,然而總覺得似乎熱烈得過分了,以至於當海倫_伊莎貝爾成熟的肉體與之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裡竟升起彆扭的感覺。好在擁抱的時間並不長,當海倫_伊莎貝爾與之分開的時候,韓海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我女兒的愛人韓海?」擁抱之後,海倫_伊莎貝爾才問起韓海的身份。
這句問話可把韓海嚇得不輕,他連忙搖頭道:「公主弄錯了,我和妳女兒不過是普通朋友,與愛人可毫不沾邊。」
「真的?但菲菲怎麼很愛你呢?」海倫_伊莎貝爾海藍色的眼眸裡跳躍起莫名的火焰。
這個問題怕不能問我吧!韓海在心中苦笑道。不過表面上,他只能籠統地道:「這件事情可能有些誤會。我來這次舞會,除了感謝妳的邀請,還替我的朋友師佩佩向妳傳達一聲真誠的問候。她因為忙於工作,今晚不能來參加舞會了。」
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露出些許恍然之色(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然後道:「原來你認識佩佩,那太好了。請跟我來吧!客人還沒有到齊,我們可以先去偏廳喝一杯。」
韓海點了點頭,於是與海倫_伊莎貝爾一同走向藍寶石宮殿的偏廳。
當他從那些隨侍的金髮女郎身邊走過時,不經意地一瞥,讓他心中不禁一動。原來這些女郎的眼中竟然浮現著些許驚訝之色,似乎對韓海受如此禮遇覺得難以置信。韓海也覺得奇怪,以他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何勞藍玫瑰公主親自接待呢?難道因為今晚的客人太少嗎?這顯然不可能,因為從走下直升機到現在,他覺得螺旋槳的轟鳴聲一直就沒有停止過。不斷有客人乘坐直升機而來,雖然自有相應的人員接待,但海倫_伊莎貝爾卻沒有過去搭理。難道那些人的身份比他還不如嗎?韓海深覺不解。不過,他也沒有細想,因為他曾聽說,那些頂級富豪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或許海倫_伊莎貝爾懶於一個個去應酬也說不定。又或者,她真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女婿,所以格外照顧。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的話,韓海已經決定要想方設法開溜了。
「你在想什麼呢?」在藍寶石宮殿的偏廳裡,海倫_伊莎貝爾邊遞過來一隻盛了三分之二藍色酒液的細長的酒杯,邊問道。
韓海接過酒杯,很自然地笑道:「我在想,這座藍寶石宮殿是否真如傳聞的一樣,鑲嵌了十萬顆藍寶石。」
海倫_伊莎貝爾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地道:「想不到連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傳聞一點也不假,這裡的確有十萬顆藍寶石,全是從斯里蘭卡的一座寶石礦裡挖出來的。當時建這座宮殿的時候,我一時興起,就把牠們全都用上了。現在想想,似乎有點浪費。」
韓海心道:豈止是浪費,簡直就是超級浪費。
「你也認為這是一種浪費?」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傾身過來問道。
韓海皺了皺眉,他對海倫_伊莎貝爾這種模糊的親暱之態很不適應。於是不得不稍稍退後半步,才用點頭回答海倫_伊莎貝爾的提問。
海倫_伊莎貝爾的唇角露出一絲飄忽的微笑,然後突然道:「那我們為你的誠實幹杯。」
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韓海不疑有他,也飲下那藍色的酒液。
幾乎就在酒液剛剛入肚的時候,韓海就覺得一陣強烈的暈旋襲來,他暗道不好,剛準備運功抵抗,一陣比剛才還要強烈千萬倍的暈旋再次襲來,他只覺得腦袋完全一昏,隨後仰頭就要跌倒。
然而,一隻無比晶潤的手卻抱住了他。
抱住韓海的不是別人,正是藍玫瑰公主海倫_伊莎貝爾,此時她臉上佈滿了得意的笑容。一隻手抱住韓海的同時,她的另一隻手竟開始撫摸起韓海的臉,邊摸邊道:「小寶貝,命運已經注定,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一番自言自語之後,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對身後不知何時進來的一個金髮女郎道:「通知簡,讓她告訴賓客們,就說我突然身體不適,請他們自便。」
金髮女郎雖然暗暗驚訝,不過依然躬身應是,毫不怠慢地去執行主人的吩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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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藍寶石宮殿裡的逼婚
韓海由昏昏沉沉中醒轉過來,他感覺頭痛欲裂,於是立即暗暗運功,轉瞬之後即將一切不適的感覺排除,頭腦回復到平常的狀態。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軟床上,除了一條三角褲,全身上下竟再沒有寸縷遮身。他想仰坐起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腳、腰、腹全被一種不知名的異常堅厚的金屬圈箍著,不得動彈。
他不禁暗責自己大意,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鮮少有東西能傷得了他了,即使是毒,也不能奈何他分毫。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世上竟然存在一種他所不知道的迷藥,不但藥效強過普通迷藥千萬倍,而且能在一兩秒鐘之內迅速把人迷暈,哪怕是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依然免不了被暫時迷暈的下場。
他就是那種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的人,然而現在卻在品嚐著因自恃過高而帶來的苦果。
不過,雖然他已經清楚自己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然而他並不害怕,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有反擊的機會,所以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又機警地閉上眼睛。在他想來,困住他的人一定想不到他身具抗毒的體質,且會這麼快就醒來,所以必定防備鬆懈,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弄清四周的情況。他將靈覺延伸開去,頭腦中幾乎立刻就顯出周圍環境的映像:這是一個異常豪華、寬大的臥室,距離床大概十米的地方,成半圓圈圍著十個女人,她們的呼吸異常平穩有力,心跳速度只有平常人的三分之一,顯然擁有非同一般的強橫肉體。
韓海猜想自己還身在藍寶石宮殿之中,然而他很疑惑,為什麼海倫_伊莎貝爾要設計抓住他?他想到了她的姓氏,隱隱覺得或許與阿朗這個姓氏代表的勢力有關。
他的思維飛快地活動著,各種可能的情形流過他的腦海。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臥室門打開的聲音,大約半分鐘之後,他感覺到一個女人走到了床邊,俯下身來認真地審視他。他並沒打算睜開眼睛,因為他覺得越早睜開眼睛,就越早將他的能力曝露得更多。有此認識之後,他想靜待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忽然,那張臉飛快地接近他的臉頰,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個女人已經給他來了一個響吻。韓海心中一驚,女人卻忽然笑得歡了,好久才收住笑聲,道:「小寶貝,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知道你已經醒了。」
韓海聽出是海倫_伊莎貝爾的聲音,連忙睜開眼來,入目即是海倫_伊莎貝爾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絕色臉蛋。她已經換下了那身黑色長裙,現在竟然穿了一身淡藍色的紗裙,由於紗裙有些透明,竟可以隱隱瞥見內裡無比動人的胴體。
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怕會忍不住先要欣賞一下。但是韓海卻蹙起了眉頭,問道:「公主,怎麼說我也是妳的客人,妳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海倫_伊莎貝爾沒有立即回答,卻將玉手落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地撫摸了幾下,然後道:「你真的很強壯,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肌肉比你的更有力量了。」
韓海雖然不願意談起這個話題,但依然忍不住問道:「公主見過多少個男人的肌肉?」
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忽顯怒色,她揚起手,就向韓海的嘴巴刮來,但不知為什麼,卻又在關鍵時候停住了。
「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會不客氣的。」
韓海微微一笑,忍不住諷刺道:「公主對我現在的接待也算客氣?」
海倫_伊莎貝爾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轉而伸出另一隻手撫摸他的臉,道:「老實說,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種長相非常普通的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自信,無論面對誰都寵辱不驚,即使別人比你強壯,比得英俊漂亮。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將自己真正擁有的全都隱藏了起來,你原來那副面目不過是用來欺騙那些庸俗之輩的罷了。」
韓海的神情微微一變,他心裡明白,由於剛才被強烈迷藥迷得神智全失,原本靠不停流轉的真氣維持的變形術也失效了,所以他已經恢復了真正的樣貌。
雖然知道自己的秘密曝露了,韓海依然露出無所謂的笑容,道:「英不英俊只是人的主觀感覺而已,根本不必太認真。公主如果也以貌取人,恐怕就沒資格去討論別人是否庸俗了。」
「你說得對。」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將頭靠上他的胸脯,很享受地道,「所以比起樣貌,我更相信命運。」
「命運?」韓海苦笑了笑,道,「難不成公主抓住我,也是為了命運?」
「你真聰明,這叫人家怎麼能不愛上你呢?」海倫_伊莎貝爾伸出青蔥一樣的玉指,輕輕地點著他的鼻頭道。
「愛上我?公主說笑了。」韓海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覺,他開始覺得這個藍玫瑰公主有點不正常。
「我沒有說笑,我還想嫁給你呢,你說好不好?」海倫_伊莎貝爾湊到他耳邊親暱地問道。
韓海心中一驚,連忙正色道:「公主,如果妳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妳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請挑明了說,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轉彎抹角。」
「你以為我在說笑?我告訴你我沒有說笑。」海倫_伊莎貝爾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如果沒有看到她剛才的樣子,韓海一定以為這是一個絲毫受不得半點褻瀆的皇家貴婦,然而天知道,剛才的海倫_伊莎貝爾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荒唐的話。
韓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可妳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妳怎麼能……」
「有人告訴你我結過婚嗎?」
韓海一怔,道:「沒有。」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有結婚,你相不相信?」
韓海覺得這一切古怪極了,所以連忙搖頭道:「怎麼說妳也有一個女兒了,妳和菲菲的父親也應該算是夫婦。」
「夫婦?」海倫_伊莎貝爾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詞,立刻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我說錯了嗎?」
「沒有……不過很可笑而已。」
「有什麼可笑的?」
「你想知道?」
「如果妳不介意,我很想聽聽妳的解釋。」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答應娶我。」
「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韓海驚道,並且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為什麼不答應呢?你又沒有結婚,難道你認為我配不上你?」
韓海一臉苦笑,忙道:「是我消受不起啊!公主。」
「難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韓海連忙點頭,心道這倒是一個拒絕的好理由。
「我不介意,無論你有多少情人,我可以允許你可以將她們一起娶過來。你這麼強壯,我還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呢。」
韓海算是被她徹底打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為了脫困,韓海只好動用急智,腦筋一轉,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更適合用來拒絕的理由,於是連忙道:「公主,妳剛才不是說菲菲很喜歡我嗎?妳怎麼能跟自己的女兒搶丈夫呢?這不是違背倫理嗎?」
「早知道你會用這個理由的。」海倫_伊莎貝爾伸出青蔥玉指,再次點了點韓海的鼻頭。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聽故事。」
「可我有心情講啊!你不聽也得聽。」
海倫_伊莎貝爾恍若玉質的臉上閃過一絲回憶之色,然後道:「我和歐陽永炎,也就是菲菲的父親,只有一段情緣,在我和他的感情中,友誼的成分遠遠多於愛情。所以我懷上菲菲的時候,便決定與他保持朋友關係,所以菲菲雖然是我和歐陽永炎的女兒,但我和歐陽永炎卻不是夫婦。我一直很渴望知道我真正的男人在哪裡,這種渴望在懷孕期間尤其強烈。於是,我便去問卜。」
「妳是說算命?算命的一般只會說好話。」韓海忍不住插嘴道。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聽說你的父親韓正韓老先生是天下第一卜,不知道他算的命准不准?」
韓海怔了怔,他沒想到她竟然能探知這個秘密,不過隨後他也無奈地點了點頭。老實說,他佩服老頭子(韓海這樣稱呼他的父親)的地方可不多,唯有這一項無話可說。也因此,他堅決不允許老頭子給他算命,因為害怕自己將來的道路會自然而然地按著命格去走,而自己卻不知抗拒命運。
看到韓海臉上的無奈之色,海倫_伊莎貝爾那堪比最璀璨的藍寶石的眼眸裡露出了絲絲笑意,她等待了片刻,才繼續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替我算命的是誰?」
「誰?」見到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的笑意,韓海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忙問,「難道是那個老頭?怎麼可能?」
「你怎麼這樣稱呼你的父親?」海倫_伊莎貝爾竟然維護起韓正來。
「這個妳別管。老頭怎麼可能給妳算命?」
「這算是機緣吧!我在黃山山頂的一個亭子裡遇上他,不知為什麼就覺得他可能會算命,所以就向他問卜。」
「他怎麼說?」
「他根本沒算,卻說他早就算到會遇上我,所以早替我算好了,不過當我向他要結果時,他卻要我花錢向他買。」
「我記得老頭不貪錢的。」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問他要多少。他豎起了一個指頭。我立即就問是不是十萬,他搖頭。一百萬?他還是搖頭,最後卻說要一億,不過不是給他,而是捐給中國環境保護協會。我雖然驚訝他要價很高,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於是他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四個字。你猜一猜,是什麼字?」
韓海立即搖頭,他的心卦可沒有猜字的功能。
「那你自己看。」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從身後拿出了一張便箋,送到韓海眼前。
韓海一看,立即臉色慘變,忍不住在心中悲呼:老頭子,這下我可被你害慘了。
「母女同夫。你說我應不應該遵從命運的安排呢?」海倫_伊莎貝爾伏在韓海耳邊,吃吃地笑問。
「你說我們是先結婚好呢,還是先有孩子好呢?」海倫_伊莎貝爾咬著嘴唇,將另一隻玉手逐步移向韓海的下腹。
韓海卻於此時在心中暗暗一歎,然後道:「公主,看來妳還遠遠沒有瞭解我。妳以為這樣的束縛就能困住我嗎?」
海倫_伊莎貝爾一怔,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卻笑道:「我知道你會中國功夫,我也學過一點哦。不過我很想看看你怎麼脫困。我先提醒你,這些箍是用特製的鈦合金打造的,即使是十輛大型起重機合起來都扯不斷。我也聽說過你們中國有種縮骨的功夫,所以為了防範出現意外,這些箍上都有感應器,遇大則大,遇小則小。不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有什麼感想?」
韓海微微一笑,不見一絲沮喪地道:「謝謝妳為我想得這麼周到,現在請妳站開一點。」
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顯出狐疑之色,不過她顯然很想見識一下韓海的本領,所以竟依言走開了。
韓海恰於此時閉上了眼睛。十秒鐘之後,他身上的毛髮忽然無風自動了起來,肌肉開始鼓脹,轉眼達到令人觸目驚心的蘊力程度,與此同時,點點像霧一樣的乳白色氣體開始從他的週身毛孔裡散發出來,片刻之後竟濃烈得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
大約半分鐘後,霧氣突然暴漲,同時白色氣團中傳來一聲沉喝,驚天動地的金屬斷裂聲緊跟著響起。
白色氣團一暴即收,再次現出人形時,卻見韓海用一條毯子遮著身子坐在床邊,臉色泛紅。原來他剛才勁力灌滿全身,下體也因此堅硬如鋼,竟將內褲撐破了。若非他見機得快,在收功的時候,搶過床邊的一條毯子遮住身體,就要被房間的人看個精光了。
「我的衣服呢?」韓海顯然不想再追究剛才的事情,只想要回衣服就行了。
海倫_伊莎貝爾止住了因剛才發生之事所產生的巨大驚訝,眼中連閃異彩,看到韓海的窘態,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韓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海倫_伊莎貝爾這才止住笑聲,連忙吩咐一名金髮女郎去取衣服來。
很快,一套嶄新的西裝連帶內衣褲便送到了韓海手上。韓海拿了內衣褲,卻沒有拿正裝,而問海倫_伊莎貝爾道:「我原來的衣服呢?」
海倫_伊莎貝爾笑道:「我把牠送人了。」
「送人?送給誰?」
「我女兒,並且告訴她,你為了逃離舞會,連衣服都脫了,所以我幫她推測你很有可能是跳海逃跑的。」
「妳這樣說她也信?」
「當然,所以她現在正在房間裡踩著你的衣服發脾氣呢。」
這個小笨蛋。韓海在心中苦笑。
「我看你也不想在我面前換衣服,我先出去了。」說完,海倫_伊莎貝爾幾乎急不可待地帶著屋中所有人退出了房間,出去的同時還把門關上了。韓海不禁暗暗奇怪--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
韓海看了一眼四周,確信屋中確實沒人之後,才開始拿開床單,褪下身上那條被戳了個大窟窿的三角褲。為了免於被人看到內褲上的醜態,他乾脆將內褲團在手中,運功一催,內褲立刻便化成了飛灰。然後,他審視了一下海倫_伊莎貝爾著人送上來的衣服,發覺竟然與他的身材完全吻合,就像專門為他訂做的一樣。他沒再多想,便開始穿衣服。
而在距離這間臥室不遠的另一個房間裡,此時正有一個女人對著監視器屏幕,目閃異彩地驚道:「真沒想到小寶貝的本錢這麼雄厚!」
不知道韓海聽到這句話會不會立刻暈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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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威脅
夏日美好的夜晚下,位於SH市東郊的藍寶石宮殿處於一片輝煌燦爛的燈火之中。宏偉的大廳裡,音樂飄揚,人聲如潮。一曲舞罷,眾多的賓客紛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談治世經驗;或講為官之道;或論經商妙訣;或言美女窈窕。氣氛非常熱烈。
雖然直到現在,舞會的主人藍玫瑰公主還沒有出現,眾賓客心中依舊滿懷熱切的期待。在等待的過程中,一些心思靈巧的人物也不會放過這個結交各界朋友的絕好機會,畢竟鮮少有一場宴會能聚集國內如此多的頂尖俊傑。這裡任何一個人走出去,都是中國各界的領軍人物,說得誇張一點,他(她)們只要輕輕一跺腳,所屬行業都會搖三搖。
在為數不下兩三百的賓客之中,有三個人顯得很冷靜。他們冷眼旁觀的時間比融入舞會的時間要多得多,雖然偶爾也參加相識朋友的聚談,但是很快就又聚到了一起。這三個人是兩老一少,其中一老正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顧嘯遠,他站在最左邊,此時正向中間那個身形瘦削、面目陰鷙的老者講述著什麼,而另一邊的那個面容英俊、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則露出傾聽的神色。
顧嘯遠說了好久,中間的老者依然未有表示。倒是另一邊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問道:「二叔,你這個計策的確不錯,不過週期卻太長了,我們怎麼知道海倫公主會不會對他動情,即使動情了,也未必能夠長久,像她那種女人,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征服男人,男人如想征服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這一天我已經想過了,」顧嘯遠胸有成竹地道,「只要霍天宏能夠暫時俘住海倫公主的芳心,促使她在能源方面與我們合作,只要一紙協議簽定,即使霍天宏失寵,海倫公主也不得不與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會有這麼容易嗎?二叔恐怕太小看海倫公主了,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僥倖得來的。這種計策可能早被別人用了無數次了,她怎麼會輕易上鉤?」
「計謀不在新,在實用。我對霍天宏有信心,他能達到我們的要求。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給他足夠的支持,才能盡快達到目的。」說到這裡,顧嘯遠臉上充滿自信,看來他對那個霍天宏不止有信心,簡直是堅信不移。
年輕男子雖然還有所懷疑,不過此時此地並不便公然辯駁,所以就沒有再表示異議。
就在這時,瘦削老者忽然發話了:「老二,我看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其他計劃上吧!這件事情需要仔細斟酌,如果一不小心,會惹怒海倫公主的。」
「可是能源供應的問題已經不能再拖了,大哥,你原諒我擅自做主,兩個星期前,我已經讓霍天宏出手了。」從顧嘯遠對瘦削老者的稱呼來看,瘦削老者顯然就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嘯生。
瘦削老者,也就是顧嘯生臉色一凝,目中即刻閃過一抹森寒的冷光。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顧嘯遠立刻心驚膽戰起來。好在顧嘯生的表情很快舒緩下來,這才讓他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進行得怎麼樣?」顧嘯生忽然問道。
顧嘯遠連忙賠笑道:「雖然不是很順利,不過已經與海倫公主見過兩次面,海倫公主對他頗有好感,還約了明晚一起看歌劇。我想,他有成功的可能。今天海倫公主也邀請了他,他現在應該就在大廳裡,大哥要不要見一見?」
「不必了,會引人注意的。你也不要太過樂觀,那位公主玩弄男人是出了名的……其實,我們有一條更好的路可以選擇。」
「哪條路?」
「這個秘密你們不知道,但我清楚,歐陽部長的千金其實也是海倫公主的女兒,菲菲是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什麼!?」顧嘯遠一臉驚訝之色,同時他的心中更為驚駭,因為他知道,由於顧宇的莽撞,歐陽依菲對顧家的好感已經直線下降了。幾天前在警局大院,他已經很明顯地覺察到歐陽依菲與韓海走得很近。這件事顧嘯生並不知道,從他剛才話中之意來看,如果知道顧宇壞了事,真不知道會怎樣的震怒。想到這裡,他不禁暗自決定讓霍天宏再加把勁,與海倫公主盡快打好關係,那樣就不用走歐陽依菲這一條線了。
「回頭讓子寒多加努力,盡快與菲菲把關係定下來,至於霍天宏那一邊,也可以繼續,不過要慎重小心,免得引起海倫公主的疑心。」
「是。」顧嘯遠認真地應道。然而誰又知道,除非歐陽依菲突然轉變,否則他眼下只能全力支持霍天宏了。
※※※
宮殿大廳裡的舞會開得很歡,宮殿深處的一間富麗堂皇的試衣室裡,一個穿得像最美麗的公主的女孩也罵得正歡:「死小子……死小子……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已經恢復到平凡樣貌的韓海推開門,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替那套銀白色的中山裝叫起冤來:「沒必要這麼殘忍吧!我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就被妳踩死了千百次了。」
「老子就踩,你管得著嗎?你還不出去!」歐陽依菲頭也不回地怒道。
「那好,妳繼續,我走了。」
「慢著……」歐陽依菲突然轉過身來,滿臉驚喜,她沒想到那個讓她憤怒不已的人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時竟呆住了。
「你這個死小子……」歐陽依菲激動之下,揚拳就撲了過來,看樣子是準備給韓海幾拳。韓海倒想生受她幾拳,也算報答她這樣在乎他。可是,由於歐陽依菲現在穿的是一件鐘罩式的晚禮裙,加上她在全速奔跑,裙擺前進的速度跟不上她的腳步。於是可以想見的結果是:她一腳踩在了裙子的內擺上,跟著腳下一滑,整個人像被拋起來的衣球一樣向韓海跌來。
雖然出現了這種意料之外的狀況,不過以韓海的反應速度,自然能夠輕鬆應付。韓海伸出雙臂,接住了「飛撲」過來的歐陽依菲。
落到韓海懷裡之後,歐陽依菲雖然依舊捶了韓海幾拳,不過或許是因為正躺在這個男人懷抱中的緣故,拳頭上的力道比之替人捶背還不如。
韓海想將歐陽依菲放下地,可是歐陽依菲就是不願意,反而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是跳海逃走了嗎?」歐陽依菲此時雖然滿心歡喜,但對之前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妳這個小笨蛋,妳以為跳海很好玩嗎?別人說什麼妳就信什麼?!遲早被人賣了。」
「我媽媽是這麼說的,難道她還會騙我?」歐陽依菲嘟起小嘴道。
韓海想起被海倫_伊莎貝爾迷暈那件事情,依然有些生氣,於是也不管歐陽依菲是否願意,硬是將她放到了附近那張椅子上。歐陽依菲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想罵韓海幾句,但見韓海臉色不愉,便只得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如此沉默了片刻,韓海搖了搖頭,忽然決定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歐陽依菲,免得弄僵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所以便柔聲對歐陽依菲道:「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不便告訴妳。反正我並沒有逃走,妳也不必生氣了。不過現在我也該走了。」
「你去哪裡?」歐陽依菲連忙站起來急問。
「回顧大(顧氏企業大學)。」
「你說話不算話!」歐陽依菲突然跳腳大罵道,「說好了參加舞會的,剛才玩失蹤,現在又要中途開溜,你是一個大騙子。」
韓海見她如此情急,不禁心中一軟。他原本不打算再見海倫_伊莎貝爾了,這個女人讓他覺得有點害怕,尤其她有憑有據地提出「母女同夫」的提議,更讓他心懷恐懼。
不過,歐陽依菲顯然是不知情的。韓海不想因任何事情而去傷害她,就像他對莫星瓊一樣。雖然他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害了莫星瓊,但是他不想同樣的事情在歐陽依菲身上再發生一次。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參加舞會,至於舞會之後,他已經鐵定了心不再與歐陽依菲發生任何瓜葛,當然對海倫_伊莎貝爾更要退避三舍。
這對母女就好像他命中的剋星一樣,韓海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在她們身上幾乎一點都用不上。
「唉……怕了你了,為了不當大騙子,我還是參加完舞會再走吧!」韓海苦笑道。
歐陽依菲笑了,她連忙衝到韓海身前,很認真地看著他道:「說話算話,不然就是超級大騙子。」
「是。」韓海無奈地道,「我先出去了,妳還是把這件衣服換下吧!這麼累贅。」
「你說得對。」歐陽依菲眉開眼笑地道。剛才已經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雖然沒壞,但也皺了。她也不打算再穿這件衣服了,免得韓海逃跑的時候,她追之不及。
在歐陽依菲再次叮囑不得逃跑的聲音裡,韓海走出了試衣間,關上門之後,他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搖頭啞然失笑。
「怎麼?我的女兒很難纏嗎?」海倫_伊莎貝爾的聲音忽然從左邊不遠處的那個樓梯口傳來。
韓海轉頭望過去,只見海倫_伊莎貝爾已經換上了一條紅色曳地長裙,柔韌直爽的金黃色短髮微挽於腦後,輝映燈光的藍寶石耳環和項鏈,越發顯出其明澈的眼神清亮如陽春白雪。與剛才誘惑他的那個女人相比,眼前的海倫_伊莎貝爾簡直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氣質飄逸出塵,並帶著恍若天使般的聖潔。韓海幾乎懷疑之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她,而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藍玫瑰公主。
海倫_伊莎貝爾風姿綽約地走過來,臨到身前,忽然撲哧笑道:「我很好看嗎?看你眼睛都瞧直了。」
韓海立時苦笑,他覺得那個誘惑他的海倫_伊莎貝爾又回來了。
「菲菲在裡面做什麼?」海倫_伊莎貝爾問道。
「她在換衣服。」
「她不生氣了?」
韓海搖了搖頭。
「看來還是你有辦法。」海倫_伊莎貝爾嘻嘻一笑,話落,又忽然湊到韓海耳邊道,「你真是我們母女的剋星。」
韓海連忙退後了一步,心中卻苦道:妳們是我的剋星還差不多。
海倫_伊莎貝爾卻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緊跟著逼近一步,含笑問道:「你說我先前的提議好不好?」
韓海一怔,詫異地問道:「什麼提議?」
「這麼快就忘了?我可是等著你來娶我的哦。」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情慾之光。
韓海連忙搖頭,道:「公主,這個提議恕我不能接受,而且我也明確地告訴妳,菲菲與我其實沒什麼關係。如果你非要相信那個老頭的相術,那就請妳好好關心菲菲的將來吧!」
海倫_伊莎貝爾的臉上不禁升起一層薄怒,她突然狠聲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總是不答應,我只好再把你抓起來,到時候我可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你做我的丈夫。」
韓海也不示弱,淡淡一笑,道:「公主說這句話太晚了,換作一個小時以前,也許能夠實現,但是現在不可能了。那種迷藥只能迷倒我一次,想要再次迷倒我,恐怕只有等來世了。」
「哼……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老實告訴你,那種迷藥無色無味,我之前不過只用了一小滴,你就被迷暈了,假如我用上一勺的話,你說情形會是怎樣?」
韓海仍然顯出一付不在乎的樣子,不過他心裡清楚,海倫_伊莎貝爾所說的迷藥其實可以稱之為「迷藥之精」,是由各種迷藥中的有效成分濃縮提煉而成的,以他估計,即使一小滴,也足以讓十頭大象昏死十天十夜。最可怕的是迷藥之精入口即能被人體吸收,其被吸收的速度和藥效發作的速度至少是普通迷藥的幾萬倍。他就是因為一時防備不及,才被迷倒的。不過因為他自小被鍛煉出了抗毒之能,肉體又強橫無比,再加上體內自有一股真氣護身,所以才能夠及時將迷藥成分排出體外,並在短時間之內醒來。
「即使如妳所說,但我也要提醒妳,首先我不會給妳下迷藥的機會,其次即使妳能再次抓住我,也很難困住我,即使困住我,我也不會屈服的。」
「這麼說,你怎麼都不想要我了?」海倫_伊莎貝爾恨恨地問。
韓海也不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於是溫言道:「公主,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世俗難容的問題。公主的美貌足以傾國傾城,無論要哪一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又何必為了一個預言而這麼執著呢?」
「歸根到底,你還是想拒絕,是不是?」
韓海無奈地點了點頭。
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隨後不知為什麼又忽然笑了起來,道:「韓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公主請問,我知無不言。」
「那好,我問你,假如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願不願意娶我?」
「這個假設不可能成立,後面的問題自然沒有答案。」
「我會讓牠成立的。」
「公主說笑了。」韓海開始覺得海倫_伊莎貝爾的想法有些瘋狂。
海倫_伊莎貝爾卻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讓韓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主笑什麼?」
「我在想我和你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韓海愕然。
「另外,我忽然想到,假如迷藥對你不管用,對其他人會不會管用呢?比如那個師佩佩……」
韓海目光一凝,身上頓時湧出強大的氣勢,聲音轉為冷肅地道:「公主,我勸妳不要打歪主意,否則就算妳是菲菲的母親,我也不會放過妳的,我說到做到。」
「那我等著你來殺我。老實告訴你,到時候我是不會反抗的。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我寧願死在他的手上。」
韓海簡直快要被她徹底打敗了,於是他只得放緩聲音,無奈地道:「公主,我一直不明白,我有哪裡好,其實我有很多缺點的……」
「我都喜歡……」
「我很花心的,我會見一個愛一個,並且隨時拋棄上一個……」
「我也喜歡……」
「我可能把妳的家產揮霍殆盡,讓妳成為窮光蛋的……」
「隨便你。反正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韓海算是徹底沒轍了。他現在才發覺女人是多麼的難纏,尤其是為了所謂的愛可以不顧一切的女人。
如果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大可以對海倫_伊莎貝爾的威脅置之不理,要麼乾脆殺了她(假如有那個能力的話);如果他是一個花花大少,他大可以將她抱在懷中,又或者玩完了走人。可惜的是他兩者都不是。他嚮往平靜的生活,卻越來越發覺在他身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驚天動地。
全球最富有的女人愛上他!這是能讓任何一個男人樂足三世的事情,然而對於他,卻似乎是一種頗為沉重的負擔。
「我可以給你兩個月的時間考慮,」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笑道,「不要企圖躲起來,我可能找不到你,但一定會找到師佩佩。」
「我現在就給妳答案。」
「不急,將來你也許會改變主意的。」
說到這裡,一切算是交代完了,海倫_伊莎貝爾便不再說話,而是同韓海一起,靜靜地等歐陽依菲從試衣間裡出來。
看到海倫_伊莎貝爾不時瞥過來的曖昧眼神,韓海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便先告退向舞會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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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愛的突襲(上)
韓海剛剛離開,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身著白色晚禮裝的歐陽依菲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
海倫_伊莎貝爾卻似乎沒有注意到歐陽依菲此時的表情,依然張開雙臂,稱讚道:「寶貝,妳好漂亮。」
但是歐陽依菲卻沒讓她擁抱,而是退後一步,冷冷地看著她。
「怎麼了,寶貝?」海倫_伊莎貝爾詫異地問。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為什麼妳要這樣?」歐陽依菲氣憤地問。
海倫_伊莎貝爾收起了臉上的詫異之色,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妳在偷聽了,韓海肯定也知道……」
「我不管你們知不知道,我只問妳,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媽媽是為了妳。」
「為了我?為了我,妳卻要他娶妳?」
「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寶貝,我想先問妳幾個問題。」
「妳問。」
「妳喜歡韓海嗎?」
「喜歡,我以前不知道,現在我很清楚,我喜歡他,從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人。」
「我明白,那我再問妳,妳認為他也喜歡妳嗎?甚至他會要妳嫁給他嗎?」
歐陽依菲一怔,這是她一直不願意想的問題,然而事實上也是她一直最害怕的問題。其實她早就從安琦那裡得知,韓海和於夢璇關係匪淺,後來又聽說師佩佩是他的未婚妻。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韓海,直到赴顧氏企業大學參加籃球聯賽,期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覺。而因為身在異地,她便自然而然地不再想韓海與其他女孩的關係。現在想來,這是一個根本無法逃避的問題。她很清楚,韓海或許有點喜歡她,但如果讓他在她與於夢璇或師佩佩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海倫_伊莎貝爾已經很清楚了。事實上,以她的眼光,當她首次看到韓海和女兒一同出現時的情景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更何況在此之前她還做了很詳細的調查。
「妳不回答我也知道。」
歐陽依菲淒苦地望著母親海倫_伊莎貝爾,不知為什麼,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撲進了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寶貝,不要哭,不要哭。」海倫_伊莎貝爾一邊撫摸歐陽依菲的秀髮,一邊連聲安慰。
「媽媽有辦法讓他接受妳。」
「什麼辦法?」歐陽依菲突然停止哭泣,抬起頭來問道。顯然,相對於悲傷,她更關心這個問題,這甚至讓她暫時忘記了母親其實也是她的「情敵」。
「妳也知道,我和妳爸爸一直以來都是朋友,媽媽一直很孤獨,尤其是在懷上妳的時候,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個人向他問卜……」
「妳說算命?」
「是的,那個人號稱『天下第一卜』,沒有任何事是他算不到的,這一點我在幾年後才知道。我當時問他我真正的男人在哪裡,他給我四個字,上面寫著『母女同夫』。」
「他一定在胡說。」歐陽依菲在驚異之下,立即駁斥道。
「我當時也有這種想法,可是後來知道他是誰之後,卻死心塌地地相信了。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拚命忍受孤獨的原因……妳想不想知道那個給我算命的人是誰?」
歐陽依菲連連點頭。
「他叫韓正,是韓海的父親。」
歐陽依菲立刻驚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攏。
海倫_伊莎貝爾卻繼續道:「這件事情發生在十七年前,媽媽當時不過十九歲,原本我以為這一生很難愛上一個人,可是自從暗中注意到妳跟一個男孩走得很近,我就暗中調查他,一直到你們去參加籃球比賽。我才發現其實妳已經愛上他了。恐怕是因為那個預言的原因,我對韓海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同時有意無意地對他生出了愛意,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是不由自主,又好像我刻意為之,總之我覺得自己是愛上他了,很想投進他的懷抱,讓他為所欲為……妳知道媽媽已經壓抑很久了,很渴望與男人親熱。當知道妳要我也請他來參加舞會,我當時就欣喜若狂……」
歐陽依菲見母親越說越離題,忍不住打斷道:「妳這樣做跟我有什麼關係?」
「傻寶貝!」海倫_伊莎貝爾意猶未盡地停止了對自己的敘述,轉而來回答女兒的問題,道,「媽媽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韓海認為命運不可抗拒,到時候不論他首先喜歡我們母女當中的哪一個,我們都可以最終擁有他。」
「這怎麼可以?哪有母女倆個都嫁給他的?」歐陽依菲驚道。
「寶貝啊!你真是少見多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母女成對地跟一個男人好,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而且別怪媽媽沒有提醒你,韓海決不會只有一個女人,現在世俗的倫理對他還有約束力,不過將來恐怕就不是這樣了。」
「妳說他會變心?」
海倫_伊莎貝爾搖了搖頭,歎道:「怕是時勢逼迫,將來風雲變幻,他會是絕對的主角。」
歐陽依菲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如媽媽來跟妳做一個比賽,如何?」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閃現瘋狂之色。
「什麼比賽?」
「我們比賽誰先讓韓海接受,假如寶貝妳先讓他接受了妳,媽媽會祝福你們,並且保證不再去與他糾纏,假如他先接受了媽媽,媽媽就保證讓他也接受妳。怎麼樣?」
歐陽依菲聽後怔征地看著海倫_伊莎貝爾,她雖然覺得提議有些荒唐,然而也能感受到母親對她的愛。她明白,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手中掌握驚天財富的母親肯定會不擇手段地去佔有他,征服他。然而現在為了她,母親卻不得不委曲求全,這使她終於開始相信母親對韓海的愛。雖然她仍然很難明白這種愛產生的動力,然而很明顯,母親在這件事上是很認真的。
「好,這個提議我同意。但是我想問媽媽一個問題。」歐陽依菲認真地道。
「寶貝,妳問吧!」
「妳真的喜歡韓海嗎?妳就因為相信命運而喜歡他嗎?他長得又不好看,人又古里古怪的,妳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不是有很多人在追求妳嗎?有很多人為妳瘋狂嗎?難道他們當中就沒有令妳動心的嗎?」
海倫_伊莎貝爾輕輕地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才道:「愛情有時候是講緣分的,或許媽媽對韓海的感情就是那種緣分吧!畢竟我的年紀差不多也可以做他媽媽了。媽媽是有很多追求者,全世界都有,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不是帶著各種慾望而來,他們看媽媽的目光跟飢餓的人看餐桌上的牛排的性質是一樣的,媽媽很討厭這樣的人,所以從來、也不想對那種人動心。」
「那妳怎麼會喜歡他呢?」歐陽依菲見母親一直沒有回答最主要的問題,趕忙提醒道,「排除相信命運這一點,韓海有什麼地方值得妳喜歡呢?」
「傻寶貝。」海倫_伊莎貝爾忍不住輕點了一下歐陽依菲的額頭道,「看來在以後的比賽中,妳肯定要輸給媽媽了。妳對韓海的瞭解比媽媽差多了,這些媽媽以後再告訴妳。老實對妳講,在你們來這裡之前,媽媽對韓海的感覺,好奇的成分居多,愛意則很少。但是在你們來這裡之後,感覺就發生了變化,在好奇依然很多的情況下,一種無法壓抑的愛卻突然形成了,這種情形尤其發生在我發現他是那麼強壯,那麼漂亮,就好像他的形象忽然與我一直渴盼的夢中情人重疊在了一起一樣。」
「妳說他很漂亮?妳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在我解釋之前,我想妳原諒媽媽一件事情。」
歐陽依菲急於知道答案,立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於是,海倫_伊莎貝爾便把迷倒韓海的前後過程說了一遍。末了道:「媽媽與妳對他的感覺不一樣,原本看到他樣子平凡,愛意並不濃烈,但是當發覺他平凡的面孔之後隱藏的真正的他是那麼完美,媽媽便止不住愛意狂湧了。關於這一點,媽媽很佩服妳,妳看到的他是那麼平凡,妳依然深深地愛上了他,寶貝,妳比媽媽偉大得多。」
歐陽依菲卻沒有把海倫_伊莎貝爾的讚美聽到耳朵裡,她現在的腦海裡滿是對韓海的惱恨,因為那個死小子竟然騙了她這麼久。
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歐陽依菲在心裡狠狠地發誓道。
※※※
韓海邊走向舞會大廳,邊在心中思考歐陽依菲此時會有什麼反應。剛才在海倫_伊莎貝爾逼迫之下,他雖然發現了歐陽依菲在門後偷聽,依然沒有當面點破。一方面他是想借言語之間的話意委婉地向歐陽依菲表示拒絕之意,另一方面也希望歐陽依菲能夠阻止海倫_伊莎貝爾某些瘋狂的想法。雖然這可能會給她們母女之間造成裂隙,然而誰叫海倫_伊莎貝爾將他逼得這麼緊呢?他委實無法實現自己原先的打算,只能兩相權衡取其輕,選擇這樣一種對彼此傷害最小的辦法了。
然而,韓海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對母女的思維方式與普通女人根本不同。
海倫_伊莎貝爾就像是渴望男人憐愛的寂寞婦人的代表,且又是站在權力和地位顛峰的女人,她早已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感覺,再加上她不是在中國長大的,自然沒有那麼多倫理道德的顧忌,既然命運昭示著她的男人就在前方,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而歐陽依菲本就是叛逆少女中的典型,這樣的女孩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這也是為什麼倫理道德的防線在她心裡竟然那麼脆弱的原因。總之一句話,這對母女骨子裡的血液都透著反叛世俗倫理的力量。
不過,韓海沒有將整件事情想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對女人的心理一向揣摩不透。
由於心有所思,韓海也無心欣賞一路之上的風景。不過,藍寶石宮殿果然廣大深邃,他一路循著喧鬧的人聲穿廊過戶,在無人指引的情況下,走了至少一刻鐘,才聽到悠揚的舞樂從下方的大廳裡傳來。舞樂漸趨澎湃激昂,似乎舞會正進行到一個高潮。
從一邊長長的樓梯往下走,一路見到每個角落裡都站著一個身穿藍色紗裙、面覆藍色輕紗的金髮女郎,與宮殿深處似乎空無一人的景象完全不同。韓海不禁暗暗詫異。
其實,他哪裡知道,之前他之所以能在宮殿裡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是海倫_伊莎貝爾安排的。事實上,這裡幾乎每個角落都在金髮女郎的監控之下,藍寶石宮殿遠比人們想像的還要戒備森嚴,否則也不能保證海倫_伊莎貝爾的絕對安全了。
※※※
韓海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找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別人舞姿飄逸,自己也怡然自得。
不起眼的人物應該呆在不起眼的舞台上,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也是他一直甘於以平凡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原因。要知道,越是光彩奪目,越會招人嫉妒,而越是平凡,則越是安全。韓海不喜歡招搖,所以在任何場合都盡量保持低調。事實上,以他現在的樣子,除非是有心人,一般賓客是不會注意他這樣平凡而陌生的面孔的。
又一支舞曲結束,更為抒情的音樂接著響起,不過大多數人卻回到了大廳四周的座位上,邊喝酒邊聊天,似乎在積蓄參加下一支舞的精力。
韓海看到了遠在另一個角落裡的顧嘯遠,也看到了他身旁的那個瘦削老者以及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他們站立的位置,他已能大略猜出瘦削老者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嘯生,因為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顯然都是在各行各業坐頭把交椅的人,而顧嘯遠似乎對瘦削老者頗為恭敬,因此瘦削老者的身份便自然而然地呼之欲出了。至於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韓海雖不知道他具體是誰,不過想來也應該是顧家的子孫,很可能還是顧嘯生的兒子。
由於彼此之間距離很遠,顧家三人並沒有發現韓海,韓海也不想惹起顧家三人的注意,便一直呆在原地,以欣賞的目光來看這場舞會。
就在這時,大廳左邊一處聚集了七八個年輕男女的地方,忽然不約而同地站起兩個年輕男子,他們端起酒杯,竟然徑直向韓海走來。
韓海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這幕情景,但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不認識那兩個人,自然便認為他們的目標不是他。
不過,韓海顯然想錯了。兩個年輕男子走到他身邊,竟一同舉起酒杯,笑道:「你好。」
韓海一怔,忙側轉身來,與他們正面相對,也舉起酒杯,禮節性地說了一聲:「你們好。」
個頭比韓海略高、表面看上去也比韓海強壯的那個年輕人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道:「我叫霍天宏,這位是我朋友練舒文,我們對你都有一些好奇。」
韓海將他上下一打量,不禁暗讚:好一個俊朗的人物!當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再看霍天宏那位朋友,二十六七年紀,雖然個子不高,體質單薄,還戴著一付厚厚的近視眼鏡,不過其文秀的臉上自有一股書卷氣,目中也閃著智慧之光,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雖然彼此很陌生,但既然對方介紹了自己,韓海也不得不予以回報,道:「我叫韓海,很高興認識你們。」
「韓兄來參加舞會,怎麼不去跳舞呢?」霍天宏忽然笑問,「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舞伴?」
「謝謝好意。」韓海搖了搖頭,道,「對於這種舞會,我覺得自己更適合欣賞。」
「看來,韓兄是單獨一個人來的。」練舒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不知韓兄哪兒?」
「我AS市,最近一直呆在顧氏企業大學,這一次只是被朋友強邀過來參加這個舞會的。」
霍天宏臉色一動,忙道:「這麼說來,韓兄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就說嘛!參加舞會怎麼能不帶舞伴呢?韓兄的朋友在哪兒?介不介意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她在換衣服,可能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
「韓兄在哪一行高就?」練舒文似乎對韓海的來歷非常感興趣。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是學生,一直在AS市的光華大學讀書。」韓海笑道。
練舒文和霍天宏似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便不再問。顯然,他們似乎認為能來參加這個舞會的人必是一方之傑,既然韓海本人沒有多大成就,想來他的家裡必有非常傑出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受到藍玫瑰公主的邀請。
與練舒文和霍天宏的交談在一種非常愉快的氣氛下進行,韓海也陸續瞭解到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比起霍天宏高爾夫球教練的身份來說,練舒文的來頭可要大得多。練舒文和他的父親練華晨經營著中國五大傳媒集團之一的文華集團,在傳媒界可算是傳奇人物,單單在圖書零售業,其集團創辦的「十源連鎖書店」的品牌,在短短三年內,就擁有了超過三千家的加盟書店。這當中固然以集團總裁練華晨的功勞居大,不過練舒文顯然也不容小覷。
在關注練舒文的同時,韓海也沒有忘記霍天宏,因為從霍天宏有意無意說出來的話裡,韓海發覺他與身為舞會主人的藍玫瑰公主有著頗深的關係,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一個小小的高爾夫球教練能夠參加這樣的舞會。有了這樣的猜測,韓海不禁暗暗歡喜,因為既然海倫_伊莎貝爾有霍天宏在先,想必對他的癡纏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所以他可以暫時稍稍放寬心了。
讓練舒文和霍天宏疑惑的是,無論他們怎麼用言語試探,韓海都表示自己是一個窮學生,能夠來參加這次舞會,不過是因為一個朋友的緣故,而那個朋友與他的關係並不很密切。這讓練舒文和霍天宏覺得深深不解。
感覺告訴練舒文和霍天宏,韓海並不簡單,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關注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的原因。可惜,韓海的話裡似乎並無破綻,這讓他們覺得韓海頗為神秘。
就在他們陷入困惑中的時候,大廳裡的音樂忽然停止,人聲偃息下去,轉眼變得有些寂靜。他們連忙向大廳周圍遊目四顧,片刻後目光即被斜對面主樓梯口的景象牢牢地吸引住了。
韓海也望過去,片刻後即在心裡咕噥:真是兩個招搖過市的女人!
這句話似乎有些酸意,可惜,韓海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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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愛的突襲(下)
一個風靡天下,艷絕群芳;一個貴秀絕倫,清如明月。身著晚禮服的海倫_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當真擁有顛倒眾生之力。尤其海倫_伊莎貝爾,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成熟婦人的魅力當真是所向披靡,大廳裡的所有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臉上都露出迷醉之色。即使是韓海,也不禁生出驚艷的感覺。不過,他的自制力顯然比別人強多了,最起碼經歷了一陣驚艷的感覺之後,他立即就回復正常,並且收回了目光。
海倫_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相攜走下樓梯,也讓賓客們心中生出頗多的揣測。熟知內情的人並不驚訝,但是不知內情的人卻覺得有些古怪。他們當中有一些人認識歐陽依菲,知道她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現在歐陽依菲和海倫_伊莎貝爾一同出現,似乎預示她們之間有著某種親密的關係,這讓有些人不禁心中忐忑。
在有心人的心裡,這種預示雖然隱諱,卻值得引起足夠的重視。因為如果海倫_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之間存在親密關係,甚至直接的血緣關係,那就代表著海倫_伊莎貝爾手中掌握的驚天財富有了繼承的人選。這個消息如果一旦證實,將在世界上造成如同一場驚天大地震般的影響,不知會有多少人將會為此更改心中的算盤,籌謀新的計劃,而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覺得新的機會就在眼前,應該著力把握。
海倫_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並沒有過多地注意賓客們的反應,在走下樓梯的過程中,這對母女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大廳內搜尋。好在賓客雖然不少,但是一眼掃視下來,還是能辨清大半的,再加上某個人在這對母女的眼裡,雖然外貌不起眼,但是身姿卻如鶴立雞群一般,怎麼也掩蓋不住光芒。所以,她們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斜對面的角落裡。那裡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韓海。
歐陽依菲可不像其母那樣,她的性格比較直率,認定一件事情,便一如既往地向前,所以,她一看到韓海,便匆匆走下樓梯,向他急步而去。而海倫_伊莎貝爾雖然欣喜,卻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付諸行動,只是向韓海遞上了一個頗具誘惑的笑容。而與此同時,站在韓海身邊的霍天宏以為海倫_伊莎貝爾的笑容是遞給他的,心中欣喜之下,便疾步向樓梯口走來,準備迎接海倫_伊莎貝爾的芳駕。
霍天宏早早地伸出了左手,準備接住海倫_伊莎貝爾的皓腕。可是海倫_伊莎貝爾卻沒有把手遞過來,只是在走下樓梯時向他微微一笑。
霍天宏也不以為杵,反而瀟灑地一笑,然後禮節性地微微躬身,道:「能參加此次舞會是霍某今生最大的榮耀,不知我能不能請公主跳一曲呢?」
海倫_伊莎貝爾不禁暗暗一蹙眉,幾天前她還覺得霍天宏不失為一個有趣的人,然而現在聽到他的讚美,總覺得隱隱夾雜著一些諂媚的味道。於是不禁對他興趣大減。不過,霍天宏做出了邀請,她也不便直接拒絕,於是便以暫時需要應酬客人為由,要求霍天宏稍等,其實際上已經等於拒絕了霍天宏的要求。這讓霍天宏不禁暗暗失望。不過他也沒有灰心,因為海倫_伊莎貝爾答應了他明天一起去看歌劇。
明天是一個最好的機會。霍天宏在心中暗暗想道。表面上,他則依然保持風度翩翩,態度也是不卑不亢,既然海倫_伊莎貝爾暫時沒空,他便轉而邀請左近的一位漂亮婦人,那位婦人見這樣一個俊朗的男人邀請她,立即滿臉喜悅,欣然答應。
在另一邊,歐陽依菲跑到韓海身邊,不顧周圍賓客驚訝的目光,逕直拉起韓海的手,道:「快過來,陪我跳第一支舞。」
韓海本想拒絕,不過想到現在眾目睽睽,如果給歐陽依菲難堪,畢竟有失風度,更何況他也想知道為何歐陽依菲在偷聽了他與其母海倫_伊莎貝爾的談話之後,不但不惱,反而似乎對他更加熱情起來。
於是,韓海向練舒文苦笑了一下,便隨歐陽依菲步入大廳正中,隨音樂跳起了一支柔情的華爾茲。
在另一個角落裡,顧家三人看到這幕景象,臉上立時滿佈陰雲,尤以顧嘯生的表情最為陰沉。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年輕人是誰?菲菲怎麼對他那麼熱情?」
顧嘯遠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剛才霍天宏在藍玫瑰公主面前似乎遭到冷遇已經讓他很驚訝了,現在又發現那個屢屢給他製造麻煩的人物也出現在舞會上,而歐陽依菲一出現,就幾乎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他的喜歡,這讓顧嘯遠深覺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於是只好老實交代。
「那個年輕人叫韓海。」
「韓海?闖進我們在AS市基地的那個?」
「是的。」
「他不是與於家和師家的那兩個丫頭打得火熱嗎?怎麼又與菲菲扯上關係了?子寒是怎麼回事?他與菲菲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怎麼一直沒聽他說過?」顧嘯生接連問了數個問題,語氣越來越冷厲,顯然他已經動了真怒了。
顧嘯遠對這個大哥顯然懼怕得緊,連忙顫聲回答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上的,不過菲菲已經與子寒很少往來了。」
「怎麼會這樣?」
「這當中原因頗為複雜,我看還是回去之後再說給大哥你聽吧!」
顧嘯生也知道此時此地不適合發怒,於是只得冷冷哼了一聲,將心中的怒意暗暗壓下。不過他對韓海這個人顯然有太多的疑問,於是仍然忍不住問了幾個問題。
「那個韓海,你仔細查過他的來歷嗎?」
「查過,不過很奇怪,只能查到他在光華大學裡讀書的經歷,其他的便再也無從查起。」
「無從查起?什麼意思?」
「根本沒這方面的資料,好像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那他有什麼背景嗎?」
「也查不到,查到的資料只顯示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且還是一個書獃子。不過……」顧嘯遠想起在警察局所發生的事情,那顯示韓海有非常強硬的背景,然而他卻適時收住了口,因為眼下並不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因為顧嘯生還不知道警察局那件事情。
顧嘯生沒有注意顧嘯遠後面的話,卻道:「假的!這些全是假的,回去讓他們繼續查,每年養那麼多情報人員,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回頭你給我好好整頓一下,我要這個人最全面最詳細的資料。」
顧嘯遠連忙應是。
而站在另一邊的魁梧男子原本一直沉默,此時忽然指著正在與歐陽依菲跳舞的韓海,對顧嘯生小聲道:「父親,這個人不簡單,我們應該特別注意。」
顧嘯生點了點頭,道:「想辦法把他們分開,我要跟菲菲談一談。」
魁梧男子一愕,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其父顧嘯生的急切。
換作以前,歐陽依菲只單單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顧嘯生可能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是當藍玫瑰公主已經隱隱顯示出要公認承認這個女兒的時候,其中的厲害關係就嚴重多了。因為歐陽依菲實是關係到顧家的未來發展大計,尤其關係到能不能與藍玫瑰公主在能源問題達成合作這一頭等計劃。
以前,顧嘯生寄希望於在正規談判桌上與藍玫瑰公主將一切談妥,但是因為一直毫無進展,所以便將工作中心移到了歐陽依菲身上。負責這件事情的正是顧嘯遠,可惜顧嘯遠一直不知道歐陽依菲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所以並沒有落足力,反而押寶在霍天宏身上。而在顧嘯生現在看來,霍天宏能否成功,變數太大,即使成功了,需時多久也是一個問題,所以盡快籠絡到歐陽依菲,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否則顧家現在進行的許多重要計劃都要被迫擱置,甚至會遭受致命性的損失。
※※※
在歐陽依菲的堅決要求之下,韓海一直陪她跳了三支舞,才被解放出來。其間,他曾委婉地試探歐陽依菲知道其母的瘋狂想法後的反應,可惜歐陽依菲都是笑而不答。這讓韓海有點摸不著頭腦。
第三支舞曲結束,歐陽依菲並沒有放過韓海,而依舊緊緊地拉住他的手,韓海又不便甩脫,只能暗暗思忖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將其擺脫。
歐陽依菲將他拉到一邊,準備到附近的座位上休息,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身體擋在韓海面前,並順勢將兩人隔開。歐陽依菲無奈,只能暫時放開韓海,韓海也樂得得此機會,連忙退後兩步,借此逃脫「苦海」。
歐陽依菲可把這個魁梧的人恨死了,她懶得看對方是誰,冷下臉就想將他喝開。就在這時,魁梧男子轉過身來,向她微微一笑道:「菲菲,好幾天不見了,妳越長越漂亮了。」
「顧行天,原來是你。」歐陽依菲看清了這個人的樣子,面容稍為放鬆,不過依然不是很客氣。
「快讓開,你把我朋友擋在後面了。」
顧行天笑了笑,沒有讓開,卻反而向歐陽依菲身後望去。
「難道有了朋友,就不要顧伯伯了嗎?」歐陽依菲身後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
歐陽依菲聞聲只得轉過去,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改善多少,顯然她無法像說話的人對她那樣,對其表示相當程度的親近。
顧嘯生滿臉慈祥之色地走到歐陽依菲面前,邊笑邊道:「菲菲,早知道妳也來參加這個舞會,我就把子寒帶來了,聽說最近妳與他有些誤會,不要緊,伯伯給妳做主,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給妳出氣。」
「你提他做什麼?!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歐陽依菲冷冷地道。
顧嘯生卻當作沒聽見,依舊笑道:「怎麼會沒關係呢?我和妳爸爸一直很想結成親家呢,妳爸爸可是親口答應的哦!」
「是誰想娶我的女兒啊?」伴隨著一陣令人迷醉的笑聲,有個讓所有男人都心跳難奈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也同時將大部分賓客的目光引到了歐陽依菲和顧嘯生身上。顧行天原本擋在他們身前,這時卻不得不退到一邊,於是韓海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裡。
海倫_伊莎貝爾風情萬種地端著一隻酒杯(裡面盛著小半杯藍色酒液)走到歐陽依菲身邊,又將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剎那間,大廳裡寂靜得幾可聞落針之音,三秒鐘之後,各種驚訝的聲音紛紛響起,顯然很多人對海倫_伊莎貝爾有這麼一個女兒感到非常驚訝,尤其她這個女兒還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至於不知道歐陽依菲底細的人,則紛紛打聽,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驚訝之中。
顧嘯生無心理會周圍賓客的反應,他只知道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藍玫瑰公主同意了兩家的姻親之約,那麼一切的合作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甚至連談判都免了。
顧嘯生向海倫_伊莎貝爾露出了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然後頗為自信地道:「這件事情正想得到公主應允,我的小兒子顧子寒一向聰慧,對小公主非常傾慕,歐陽部長也很希望我們兩家能結成親家,所以還請公主成全。」
海倫_伊莎貝爾還沒有回答,歐陽依菲卻已經氣得跳腳了:「誰要嫁給你的兒子?」
顧嘯生根本不理她的反應,而是將目光放在海倫_伊莎貝爾身上,顯然只要海倫_伊莎貝爾同意,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了。到時候,哪怕是歐陽依菲反對,也將無濟於事。因為這雖然是自由戀愛的時代,然而在上流社會,父母之命仍然是兒女婚姻不可抗拒的主導力量。這是在場賓客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儘管歐陽依菲氣得跳腳,仍然沒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不過,這並不表示大家都樂意看到顧家與商務部部長乃至藍玫瑰公主結上姻親關係,事實上,除了顧家,並沒有人樂意。因為一旦姻親關係成立,顧家與藍玫瑰公主的財力結合,再加上歐陽永炎代表的官方力量,就會讓在場的很多人倒霉。
可惜,這是社交場合,並不是私下,所以儘管所有賓客都有意見,但是沒有人敢於正面提出來,也不便當面提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幾個關鍵人物身上,因為最終結果將由這幾個人主導。
韓海見到這種情況,雖然很不願意插手進來,但是他更不願意歐陽依菲的幸福被父母一句話所犧牲。他連忙走到歐陽依菲的身邊,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暗地裡已經向海倫_伊莎貝爾吐出一縷游絲般的聲音。
「顧家野心極大,公主千萬不要因一時草率,葬送了菲菲的幸福。」
海倫_伊莎貝爾顯然不會韓海這手功夫,但她又不便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韓海身邊表述自己的意見,於是臉上顯出猶豫之色。
韓海適時道:「公主儘管說話,我已經在周圍建起了音障,並用真氣在我們之間建立了聲音傳遞通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聽到妳的聲音。」
海倫_伊莎貝爾立時臉色一鬆,於是她盡量表現出考慮的樣子,暗地裡卻唇舌輕輕剝動,向韓海發起了驚天的威脅。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無權干涉我的決定。」
「公主何必這樣說呢?難道妳不關心菲菲的幸福?現在已經很明顯,她不喜歡那個顧子寒,妳怎麼忍心讓她嫁給他呢?」
「這個用不著你管,菲菲喜歡的人不喜歡他,那我乾脆把她嫁了,免得她一天到晚癡心妄想。」
「她是妳的女兒,妳怎麼能這樣草率決定?」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除非有人在乎他,否則她必須要嫁給顧子寒。」
「妳……」
「我怎麼樣?要不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除了要我娶菲菲,我什麼都答應妳。」
「這是你說的,我知道中國人有句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是,是我說的,妳有什麼要求,快說吧!」
「我要你娶我!」
「什麼?」韓海驚道。他剛才一時情急,就把海倫_伊莎貝爾一直以來的圖謀給忘了,這都怪他父親韓正的那四個字,讓他的思維將娶歐陽依菲和娶海倫_伊莎貝爾當成了一件事情,所以剛才他的話就沒有說周全,現在才發現自己落入了海倫_伊莎貝爾設計好的陷阱裡,不過已經悔之晚矣。
海倫_伊莎貝爾見韓海遲疑,忍不住怒道:「你想賴帳?好,你什麼也別說,我這就同意顧嘯生的提議。」說到這裡,她抬起頭,望了韓海一眼,眼中同時閃現堅定的厲芒。韓海能夠清晰地感受這個眼神裡的怨恨之色,顯然只要他一不答應,歐陽依菲的幸福就鐵定要葬送在這個瘋狂母親的手裡,不,應該是「嘴」裡。
韓海回頭看了歐陽依菲一眼,發現她正抓著她的衣袖,臉上充滿惶急與無助之色,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面對自己的終生大事,終於現出了軟弱的一面。
韓海心中響起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他突然又再次想起和尚師父贈他的那兩句亦詩亦碣的話:
百花叢中坐,擁玉聽簫聲。
既然結果已經注定,為什麼又要人去努力呢?他的心裡生出了從未有過的迷惑。
然而在表面上,面對海倫_伊莎貝爾的瘋狂威脅和歐陽依菲無助的目光,韓海只能選擇了點頭應允。
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之色,若不是不便表現得太明顯,她早就撲過來了。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雖然明知韓海屈服了,海倫_伊莎貝爾依然不肯放鬆,一定要獲得肯定的回答。
韓海不禁怒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妳還想我怎麼樣?」
海倫_伊莎貝爾心中更喜,表面上卻連忙安慰道:「小寶貝,別生氣,別生氣,我立即回絕那個姓顧的。」
韓海點了點頭。
儘管已經等了數分鐘,不過顧嘯生不憂反喜,因為他以為藍玫瑰公主一定在權衡各方面的利益,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獲得勝利。不過,他對海倫_伊莎貝爾時不時地剝動嘴唇感覺非常疑惑,於是不禁以目光示意顧行天探察,然而顧行天卻臉色凝重地向他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三個字:「有音障。」
顧嘯生心中一沉,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此時正在微微點頭的韓海,心中立時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在眾賓客漫長的期待裡,海倫_伊莎貝爾終於正面望向顧嘯生,說話了。
「我考慮了這麼長時間,還是覺得應該由我女兒自己決定。」
顧嘯生大驚失色。
歐陽依菲則適時硬拉著韓海走了出來,大聲道:「我才不要嫁給你兒子,我喜歡韓海,也就是他。」說完,不等韓海表示異議,歐陽依菲轉頭就向他親來,由於韓海正處於極度懊惱之中,沒加防備。於是,在眾賓客的驚呼聲裡,兩人的嘴唇緊緊地貼到了一起。
韓海睜大了眼睛,卻看到了歐陽依菲眼中溢滿幸福和得意之色。
這是一次愛的突襲,卻也讓韓海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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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幕後老闆
舞會直到臨近子夜時分才結束,包括鐵青著臉的顧家三人在內的所有賓客都陸續離開了藍寶石宮殿。當然,除了一個人,那就是韓海。
他本想乘機隨練舒文一起離開,哪知人家太過善解人意,硬是讓他去照顧「女朋友」。於是,在某對母女幾乎要殺人的眼光裡,韓海只好放棄了要逃跑的打算。其後,他給莫星瓊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因事外出,明天會回去,讓她不要擔心。
韓海原本也想給家中七女打一個電話,不過顧忌到海倫_伊莎貝爾太過神通廣大,說不定能借此發現他更多的秘密,所以便按捺住了這個想法。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心裡頗為埋怨師佩佩將他這只「小羊羔」送進了海倫_伊莎貝爾母女的「虎口」裡。
接下來怎麼脫身,他實在沒主意。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海倫_伊莎貝爾真懂得「打鐵趁熱」的道理,賓客們剛剛離開,她就走到韓海身邊,親暱地問道:「小寶貝,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啊?」
被問的人還沒有回答,歐陽依菲就搶先生氣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娶妳?」這種語態哪像是母女?簡直就像一對情敵。
韓海沒給這對母女好臉色,尤其是歐陽依菲,他還賞了她一個狠狠的瞪眼,顯然,他對剛才被「偷襲」一事還耿耿於懷。
歐陽依菲可不管他現在怎麼想,反而走過來,生氣地問:「你說,媽媽為什麼要你娶她?」
「還不是因為妳!」韓海沒好氣地道,「我沒生氣,妳倒先生氣了,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最大的苦主……」說到這裡,韓海竟覺得自己的鼻頭酸酸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歐陽依菲見母親和韓海都不說清楚,忍不住跺腳嚷道。
海倫_伊莎貝爾顯然很心疼女兒,連忙走上前來,攬住她道:「寶貝,其實是好事,媽媽在與妳的比賽中贏了,不過媽媽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妳贏了?妳這麼快就贏了?怎麼可能?韓海答應妳什麼了?」
「沒什麼,」海倫_伊莎貝爾嫣然一笑道,「妳知不知道?他其實很在乎妳的,剛才一聽到我要將妳嫁入顧家,立刻就急了,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啦!所以就與他達成協議,只要不把妳嫁入顧家,他就會娶我。」
「什麼?!」歐陽依菲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沒想到母親這麼「卑鄙」,連這種手段都使得出來。當然,她在心裡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母親的計策,韓海決不會「乖乖就範」的。所以,說到底,這也是一件兩方得利的好事。雖然她心裡對「母女同夫」還感覺有些彆扭,不過,得到總比失去的好,最起碼她現在心裡是充滿喜悅的,因為剛才她已經勇敢地在眾賓客面前說出了一切。
至於韓海,他正在深刻地自我檢討,回去整件事情的經過,之所以造成這種難以收拾的結果,顯然是因為他一時急切,從而不夠冷靜的緣故。當然,其深層次的原因還是他真心實意地關心歐陽依菲,不想她受到傷害。所謂關心則亂,這才讓海倫_伊莎貝爾有機可趁。這也算不得陰溝裡翻船,畢竟海倫_伊莎貝爾並非常人,她能躋身全球頂尖富豪之列,自然有其獨到的手段。韓海比起她來說,畢竟還是嫩了一點。
此刻,面對海倫_伊莎貝爾的提問,韓海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顯然也沒打算逃避,所以海倫_伊莎貝爾也就暫時放棄了緊逼的打算。眼下已經是子夜時分了,海倫_伊莎貝爾忙命人安排住處,讓韓海休息。韓海雖然心中忐忑,無奈說出的話無法反悔,只好暗暗思忖計策,以備將來脫身。
※※※
第二天一早,由於韓海極力要求,海倫_伊莎貝爾只好安排飛機讓他單獨回顧氏企業大學。臨行之際,她還是使用了「柔情加威脅」的手段,說明要麼韓海定期來與她共效于飛,要麼就得在短期內娶她,否則她就一狀告到天水山,請老頭子韓正前來做主。
最後那個威脅顯然頗具效用,雖然韓海既未表同意,也未表反對,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裡有多「苦」了。
幸好,海倫_伊莎貝爾並沒有限定具體的時間,直生機起飛之後,韓海也得以暫時放鬆神經,為能逃脫虎口而鬆了一口氣。
回到顧氏企業大學的賓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日期是七月八日,正是聖大女籃和雪大女籃打初賽的日子。
韓海走進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莫星瓊竟然已經在房間裡了。
韓海雖然詫異,不過他現在已經無心管這些,於是便隨口問道:「今天不用練習嗎?怎麼還呆在我的房間裡?」
莫星瓊一聽便柳眉倒豎,便想罵韓海幾句。不過當她仔細一看韓海的精神時,卻不禁怔道:「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沒精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發生什麼事,」韓海隨口道,「只是失身而已。」
「你說什麼?」
韓海一驚而醒,精神稍微振作,忙笑道:「沒什麼,開玩笑。我要換衣服,妳先出去吧!」
莫星瓊雖然狐疑,不過還是依從地離開了房間。
韓海則站在原地苦笑。他剛才精神不振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懊悔敗在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裡,二是昨晚他根本沒睡好覺。原來他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心中忽起警兆,發現有人正悄悄潛進他的房裡。再仔細一看,卻原來是身著性感睡衣的海倫_伊莎貝爾。當時,海倫_伊莎貝爾見圖謀不成,索性大大方方地要求同韓海一起睡。韓海當然反對,於是纏夾到最後,海倫_伊莎貝爾佔了他的床,他則睡到了地板上。他一夜沒有好睡,就因為時刻提防著海倫_伊莎貝爾搞突襲。
看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都給我碰上了。韓海的心裡委實哭笑不得。
換好衣服之後,韓海給師佩佩打了一個電話,以訴苦的語氣將參加舞會的前後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末了他埋怨道:「都是老頭子害的,這一回我真不知道如何脫身了。」
師佩佩雖然非常驚訝,不過一聽到韓海好像滿肚子苦水的樣子,竟忍不住脆聲大笑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妳還笑得出來?快給我想想辦法,老實說,對那個藍玫瑰公主,我真不知道如何應付她。如果換作是一個敵人,我可以很輕鬆地擺平,但是對她,唉……妳是女人,應該瞭解女人的想法,快給我出一個主意。」
在韓海威脅要掛掉電話的聲音裡,師佩佩總算收住了笑聲。她道:「看來姐妹們預料得一點也沒錯,你呀!即使再變得醜一點,也有女人找上門。」
「還不都是因為妳,讓我去參加舞會,這回可好了,我如果娶了藍玫瑰公主,看妳們怎麼辦。」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一起嫁唄!反正多一個也不算多。」
「妳說什麼?妳這是哪個時代的想法?有妳這樣不在乎男朋友的嗎?」韓海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
「好!好!好!我承認,我很吃醋,不過現在吃醋也沒有用處啊!我跟姐妹們商量一下,盡力幫你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你給我們幾天時間。」
「妳真能想到辦法?」韓海狐疑地問,「其實我也有辦法的,比如她要結婚,我就答應她,結婚半天就離婚,這總不算失言吧!?」
師佩佩頓時哭笑不得,她沒想到韓海會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不是擺明了耍賴皮嗎?這哪裡像他一貫處事嚴謹的樣子。現在她才發覺,這個男人雖然才智卓絕,但在男女感情上顯然還沒有「小學畢業」。
「你這個負心郎,怎麼可以這樣對藍玫瑰公主?」
「妳怎麼埋怨起我來了?我可是為妳們著想。藍玫瑰公主既然陰我,我也陰她一回,這很公平啊!」
「唉……你真是太不瞭解女人了。既然藍玫瑰公主都不在乎你揮霍她的財產,說明她已經愛你愛得發狂了。既然是這樣,她怎麼會任由你實施這一計策呢?就算你能夠實施,公主也有辦法應對。」
「妳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想到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在結婚之前,財產不作公正,也就是說,你只要娶了她,就有享有其財產的權利。假如你要離婚,就必須在雙方協商的條件下分割其財產。」
「這有什麼麻煩的,反正我什麼都不要。」
「可公主不會讓你這麼做,她的財產那麼龐大,光理清就可能需要好幾年,再慢慢分割,我想用上十年,也不可能離婚成功。而這十年之內,你還得履行丈夫的職責。」說到這裡,師佩佩吃吃地笑了起來。
韓海則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連耍賴皮的辦法都行不通。於是不禁懇求道:「好了,算我徹底敗給妳們女人了,妳還是盡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師佩佩也不想調笑得過分,於是便鄭重答應,這才終止通話。不過,韓海始終不放心,因為他總覺得師佩佩的聲音裡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可惜,那種味道無法仔細辯明,他也只能暫時以為自己神經過敏。
※※※
七月八日下午,聖大女籃對雪大女籃的這場球賽,果然如韓海之前預料的那樣,雖然聖大有韓海傳授的數種三人陣技巧,依然不敵雪大女籃的雪花五行陣。不過讓韓海刮目相看的是,聖大女籃在氣勢上一直沒有被雪大女籃壓下去,相反,即使是最後一刻,她們依然沒有放棄努力。
最終,這場球賽的結果為五十七比八十九,聖大女籃以大比分落敗。
韓海觀看了整場球賽,對雪大女籃的實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在他看來,雪大女籃在這場球賽裡打得並不輕鬆,雖然最終還是隱藏了實力,不過隱藏得並不多。總體來看,雪大女籃依然勝在球員人人會武,因而身姿矯健,並且耐力長久,加上攻守兼備的雪花五行陣,這才對普通球隊形成了巨大的優勢。不過她們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球員的技術普遍不強,而且也沒有足以帶動球隊氣氛的明星球員。在這一點上,小明星隊顯然擁有足夠的優勢。韓海現在需要思考的是,該用何種方式才能讓小明星隊有機會突破雪花五行陣的封鎖。如果這一點辦不到,將來與雪大女籃交手,小明星隊肯定必輸無疑。
球賽結束之後,韓海便回到賓館。因為兩天前已經與傅穎香約好球賽結束之後談投資的事情,於是他便料定,傅穎香會很快來找他。果不其然,傅穎香將球隊回AS市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打電話給他,說有一個人想見他,地點還是之前聊天的那個飲吧。韓海心中有數,來人必定是聖芳天築(全名為「聖芳天築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為了方便起見,以後皆以簡稱代之)的總經理陳夢婕。
趕到飲吧,恰是這裡上座最少的時刻。韓海一走進門,便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傅穎香,她的斜對面還坐著一個女人,穿著素青的職業套裝,從背影看,應該比傅穎香年輕。
傅穎香一看到韓海走進來,便向他招手,韓海便含笑走了過去。
飲吧裡面的桌子都是三角桌,這倒頗方便三人聊天。
韓海在餘下的那個座位上坐下來,先向隨之跟來的侍者要了一杯錫蘭紅茶,這才有工夫打量剛才只見背影現在卻已近在咫尺的這個女人。
她比韓海料想的還要年輕,頂多三十歲,一頭微微泛黃的長髮被蜷成數個發圈盤於腦後,臉蛋成修美的菱形,尖巧的鼻樑上架著一付四四方方的橙色墨鏡,筋骨圓潤,屬於那種一不小心就會發胖的女子,然而她的體形卻保持得非常好。
總體來說,她的樣子並非絕美,甚至比傅穎香還差了一點,但很清逸。她與傅穎香最大的不同,即:傅穎香像熟透了的蜜桃,而她是還帶著一絲青色的杏子。
韓海看得出,她的打扮和舉止都散發著一股自信和智慧之氣,這讓他不禁暗暗點頭。
傅穎香為兩人做了介紹,不出韓海所料,她正是聖芳天築的總經理陳夢婕--一個白手起家、單單只用了十年時間就累積上億財富的女人。比起藍玫瑰公主海倫_伊莎貝爾來說,她自然不值一提,然而兩女的不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也因此,韓海對陳夢婕是心存敬佩的。
陳夢婕顯然是一個直爽的人,傅穎香介紹了韓海之後,她就開門見山地說到了正題。
「我聽香姐說,韓先生你有意投資我的公司?」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道:「陳小姐,妳直接叫我名字吧。我還是學生,韓先生這個稱呼愧不敢當。」
陳夢婕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滿韓海糾纏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而將正事放在了一邊。
韓海瞥見了她的神情,心道:想不到她竟然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
「稱呼這種事還是大家隨意吧。」傅穎香適時道,「韓海,還是說說你對投資的想法吧!」
韓海點了點頭,也不打算拐彎抹角,於是問道:「陳小姐,妳的公司總共負債多少?」
陳夢婕神情一振,瞥了傅穎香一眼,立即回答道:「包括本月底到期的那筆貸款,總共一億五千萬。」
韓海又點了點頭,接著問下去:「你的公司現在的市值大概是多少?」
陳夢婕顯然已經有所準備,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如果是半年前,公司的市值應該有五億,不過現在……大概在三億八千萬左右。」
「妳有沒有想過將公司賣掉?」
陳夢婕的語氣微沉,道:「衝著你是香姐介紹的,我也不想對你說假話,如果得不到足夠的資金支持,賣掉公司將是我唯一能走的路。不過,雪中送碳的人少,趁火打劫的人卻很多。以我估計,假如有人肯買我的公司,出的價格一定不會超過二億五千萬。」
「那可不一定。」韓海笑了,「我出五億買妳的公司,不過卻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陳夢婕雖然對韓海的出價感到驚訝,但是也同樣保持著相當的警惕。
韓海覺得暗暗好笑,心想:這個女人雖非絕色,但也算是一個大美女,在商場打滾這麼多年,對男人的「條件」顯然已經有很深刻的認識了。
不知她聽到我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呢?韓海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可惜的是他無法證實。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請陳小姐留下來繼續擔任總經理,公司的一切也不變,照常經營,我還可以給妳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總之就是我只想做幕後老闆,其他一切事情都得由妳來做。」
陳夢婕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訝,連忙詫異地問道:「你不是說笑吧?這樣的投資對你來說有什麼利益可言呢?」
韓海則微微一笑,道:「等妳將公司恢復到正軌之後,我會告訴妳我的利益在哪兒。」
陳夢婕還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韓海卻已將頭轉向傅穎香,道:「傅小姐,我可以聘妳為公司的建築設計師,年薪嘛!一百萬,妳看可好?」
傅穎香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連忙道:「韓海,你不是說笑的吧?一百萬?太多了,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年薪才漲到二十萬。」
韓海搖了搖頭,笑道:「無妨。」
陳夢婕此時深深地看了韓海一眼,幾次欲言又止,但似乎總難以說出口。
「陳小姐,妳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韓海笑道。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請問。」
「我想問你,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我聽香姐說,你在光華大學讀書,現在暑假還為明星大學打工,怎麼可能有數億資金來買我的公司?」
「這個問題很複雜。我去明星大學當球隊經理是應朋友之邀,並非為了掙錢。我本來有一些積蓄,前不久有人又永久性地借給我一大比錢(顧宇「借」給他的),所以現在收購妳的公司,應該是綽綽有餘。」
「永久性地借?什麼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妳就當別人送給我的吧,其實對他來說,等於下了一陣毛毛雨。」
陳夢婕雖然還有一些疑問,但是不便刨根問底。她也曾想到韓海的錢來歷不明。不過如果真的來歷不明,且數額上億的話,只怕遭受損失的一方早就吵翻天了。然而,她最近並沒有聽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便想當然地以為韓海非常富有的家庭,或許忽然之間得到一筆龐大的遺產也說不定。
話說到這裡,在陳夢婕並無異議的情況下,整個收購及合作意向算是圓滿達成了。為了謹慎起見,同時也要準備相關手續,陳夢婕便和韓海約定等小明星隊半決賽之後再做商談,不過地點卻改在SH市聖芳天築的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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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踢到鐵板
深夜,顧氏工業園地下一個寬敞的辦公室裡,顧嘯生滿臉陰沉地站在窗口,一動不動。直到顧嘯遠走進來,他才轉過身來。
「查得如何?」顧嘯生森冷地問道,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眉間陰鷙之氣大增。
顧嘯遠臉上充滿惶恐之色,低頭道:「對不起,大哥,查到的資料很有限,只能確知那小子是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經理,而湊巧,秋、蒙、師、蘇、於、袁、康七家族的那七個被稱為『籃球七星』的丫頭就是那個球隊的。」
「湊巧?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顧嘯生冷哼一聲道,「說不定那七個家族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動作,正想籌謀著聯手對付我們呢。」
顧嘯遠連忙道:「這件事情我會徹底查清楚的,大哥請放心。」
「還查到什麼?」
「還有一些消息未經證實,有人看見七個丫頭時常出入光華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區,而那小子也時不時地去那個小區走動。我們的人暫時還混不進去,所以消息確實與否,不敢肯定。」
「除了這些呢?那小子的來歷呢?難道一點都查不到?你有沒有從他的各種檔案中去查?」
「都查了,不過很奇怪,一個多月之前,顧宇曾經查過那小子的來歷,發現只有他進入光華大學後的檔案,現在我派人去查,卻發現所有的檔案都齊全。我懷疑,那些檔案全是有心人偽造的。」
「這是當然了。這小子的身份顯然很重要,你要繼續查下去,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
「剛才你提到顧宇,想起這個畜生就讓我生氣。還有子寒,他們兄弟兩個現在在幹什麼?」
「顧宇在閉門思過,子寒他……他……」
「不要說了,這個不成材的東西。」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向大哥稟報。」
「什麼事?」
「剛剛太陰門派人來通知,薩蓮娜小姐失蹤了。」
「什麼?」顧嘯生露出一臉震撼的表情,忙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五天前。」
「她們怎麼到這個時候才過來通知?」
「魚門主說,不想過分仰仗我們顧家。」
「這個臭婆娘!」顧嘯生終於忍不住罵道,「她只知道保全她太陰門的聲名,卻不知道這會壞了我的大事。」
「你有沒有問清楚薩蓮娜小姐失蹤的原因?」
「問了,來人說可能跟兩個人有關。」
「哪兩個?」
「一個是韓海,另一個叫關木幽,後者好像木幽山。」
「韓海那方面,你暫時別輕舉妄動,待查清楚再說。至於木幽山,好對付。你立即準備人手,給我把那個關木幽抓來,我要親自問她薩蓮娜小姐的情況。」
「是。」顧嘯遠應聲之後,便轉身匆匆出門而去。
顧嘯生則轉過身,繼續站到窗口,望著外面。表面上他很平靜,其實內心則思潮翻湧。
如今,他已經將韓海當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從太陰門的失利,到薩蓮娜的失蹤,再到歐陽依菲與顧家的疏離,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那個叫韓海的年輕人有關。韓海現在就像是他顧家的剋星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難道他真是我顧家的宿世強敵不成?顧嘯生在心中發出疑問。
然而,韓海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還是很陌生,那張臉也是一樣,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相關的回憶。他試圖將其確定為秋、蒙、師、蘇、於、袁、康這七家族專門培養出來對付他顧家的人,然而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培養一個這樣的人才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秋、蒙、師、蘇、於、袁、康七家族彼此之間一直沒有多少往來,最近或有接觸,但遠沒有達到聯合培養人才的地步。所以牠們即使現在聯合,也一定存在不少問題,韓海即使是七家族的人,處於何種地位、有多大權力也都值得懷疑。
顧嘯生最怕的,是韓海並非七家族的人。那他的來頭就可能更大。然而,在中國境內,秋、蒙、師、蘇、於、袁、康這七家族已經是頂尖的家族勢力了,還有哪股力量比牠們更大呢?除非是一些隱逸多年的世家。
想到這一點,顧嘯生忽然想到韓海的姓,於是他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
這不可能!他連忙在心中否認:天水山的人一向不問世事,他也沒聽說千年山莊裡曾經有韓海這麼一個人。所以,應該是姓氏相同而已。他連忙安慰自己道。不過,心中的不安感依然很強烈,他只得暗歎一聲,心道:只好去打擾老爺子了。
※※※
七月九日上午八點半,小明星隊的初賽開始了。(初賽時間為兩天,分別是七月八日和七月九日,每天賽八場。)
由於對手的實力不強,比賽結果可以說是毫無懸念。為了使球隊不過於引人注目,韓海要求參賽球員採用常規打法,而不用丁字步和三人陣的攻擊方式,以便盡量隱藏實力。
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雖然對韓海還心有芥蒂,不過仍然遵從了他的吩咐。
比賽最終結果為一百一十三比六十九,小明星隊輕鬆獲勝。
不過,韓海卻心有不滿,因為他發現贏了球賽後,球隊裡的女孩們依然沒給他好臉色。這讓他心裡頗不是滋味。
趁著她們在收拾衣包的空檔,韓海走到女孩們面前,商量道:「我們不要冷戰了,好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冷戰算是對你客氣了,如果不是念在你有很大的功勞,我們早就要跟你熱戰了。」史劍蘭的脾氣一向火暴,所以一點不給韓海面子。
「不要把我說得這麼罪大惡極好不好?其實我也沒騙妳們,不知道星瓊跟妳們說清楚沒有。」
「說清楚了,我們現在很明白。」楊薇探過身來道,「你韓大經理把我們都當可以隨便騙來騙去的小女孩。先說為了錢來教我們,之後發現圓不了謊,又搞出一套聚散無常的哲學,你說,我們是不是該認為你說出這套哲學,也是為了騙我們呢?」
韓海啞口無言,末了只得道:「就當我錯了不行嗎?妳們說說,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化干戈為玉帛?」
「也不想怎麼樣。」楊薇慢悠悠地道,「我們覺得冷戰的感覺挺好,所以決定將這種感覺進行到底。」
韓海愕然,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隊裡的這些女孩是氣大了,想在短時間之內獲得她們的原諒,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韓海在隊友們面前吃蹩,莫星瓊雖心有不忍,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也不便上前安慰。最後,她只得在眾隊友的簇擁下離開了球館。反觀韓海,他孤獨的身影似乎有些「淒涼」!
※※※
七月九日的比賽結束之後,晉級半決賽的十六支球隊便順利產生了,加上直接晉級半決賽的上屆聯賽冠亞軍--清蓮科技大學女子籃球隊和豐園大學女子籃球隊,一共十八支球隊將從七月十一日開始進行半決賽。
半決賽共九場比賽,將分在兩天內賽完。其中七月十一日五場,七月十二日四場。
七月十日上午,半決賽抽籤結果公佈出來了。韓海拿到賽事安排表一看,第一個念頭就是:糟了!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原來,小明星隊的半決賽對手竟然是蟬聯四屆聯賽冠軍的清蓮科技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清大女籃」)。
因為清大女籃之前並無比賽,所以韓海對其沒有具體的印象。不過既然牠能蟬聯四屆冠軍,其實力應該是絕對超強的。
之前,韓海一直沒有細想清大女籃之所以蟬聯四屆冠軍的原因。現在強敵就在眼前了,他的腦海裡不禁對此產生了諸多的遐想。他最怕的就是清大女籃像雪大女籃那樣,以武取勝,而不是以技取勝。
總之,這將是一場結果有點懸的比賽。為了慎重起見,韓海立即致電給偷懶的教練--周慧,向他說明了情況,並且闡明了球隊即將面臨的危機。他原本以為周慧即使不立即趕過來,也會在言談之中大表擔心。
然而,他最終還是失望了。周慧只是淡淡地道:「哦,是嗎?對手這麼強!不過,阿海,我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但是假如你讓我失望的話,嘿嘿……」
韓海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不是因為周慧最後的笑,而是因為周慧對他的稱呼。以前她只會直呼其名,現在卻忽然親密起來,韓海總覺得她別有陰謀。
可惜,他沒有機會仔細推敲,因為周慧說完了這些話,就把電話掛了。
韓海雖然暗歎自己總是敗在女人手上,可惜暫時就是無可奈何。
※※※
雖然小明星隊在半決賽抽到的是一支絕對的下下籤,不過也並非全無好處。起碼對韓海而言,一個原本讓他頭痛不已的煩惱終於消於無形了。
事情緣起於小明星隊諸女發現半決賽的對手竟然是蟬聯四屆冠軍的清大女籃,都覺得問題太過嚴重。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內部團結顯然是很重要的。所以,讓韓海的欣喜的事情發生了:小明星隊竟然主動與他講和,結束冷戰。
韓海並未當這是她們功利的表現,事實上冷戰的導火索是他,並不是小明星隊。所以小明星隊能主動講和,他是求之不得。
芥蒂冰釋之後,當下所要做的事情是一致對外。由於韓海並不瞭解清大女籃,單靠以前比賽的筆記(可惜沒有錄像)和小明星隊對上屆聯賽的回憶,也無法找出她們的破綻。於是,韓海便決定一切隨機應變。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韓海最後還是將一種新技巧教給了小明星隊。等他費了三個小時,終於將技巧最重要的一部分解釋完畢之後,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齊皆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最終,莫星瓊終於忍不住道:「這不是雪……」
「噓……」韓海將單指貼到嘴唇上,示意莫星瓊不要再說下去。
其他女孩見到這種情況,竟忍不住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奸詐的笑聲。
※※※
七月十一日這一天的半決賽,共有五場比賽,上午兩場,下午三場。雖然賽程安排比前兩個階段的比賽輕鬆了一半,但是激烈程度卻遠非預選賽和初賽可比。
小明星隊與清大女籃的比賽被安排在這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從下午四點開始。這時其他四場比賽都已經結束,她們將霸佔球館裡所有觀眾的目光,在二號籃場一決雌雄。
讓韓海暗覺運氣不佳的,是他發現其他幾支有奪冠希望的球隊在半決賽裡遇到的都是普通的強隊。上午四場比賽中,有三場比賽是他比較關注的,但結果都讓他頭痛。對手的實力雖然不弱,不過豐園大學女子籃球隊、雪湖大學女子籃球和去年奪得聯賽第五名的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仍然以破百分的比分成功晉級。而只有他這第五場,是最不輕鬆的一場比賽,但誰讓他一不小心踢到了最硬的鐵板呢?
※※※
下午三時五十分,韓海領著小明星隊走進球場。雖然心裡已經有所準備,剛走進球場時,韓海仍然被四周觀眾席上傳來的如滔天浪潮一般的歡呼聲和加油聲弄得一怔。
史劍蘭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樣,經理?!這種場面與前兩個階段的比賽不同吧?要不要打一管鎮靜劑?」
韓海不禁白了她一眼,心道:加油聲就不談了,觀眾席上有這麼大的歡呼聲顯然衝著你們都是美女吧!這年頭,美女就是吃香。
雖然這只是一個插曲,卻讓小明星隊的女孩們稍稍放鬆了一下心情--面對蟬聯四屆冠軍的清大女籃,她們也免不了心情緊張。
韓海先大馬金刀地在休息區坐下來,然後示意小明星隊的球員向他這邊集中。球員們以為他要公佈首發名單,卻沒想到他卻一連問了三個似乎與這場球賽並無多大關聯的問題。
「妳們告訴我,妳們去年與清大女籃的那場比賽,最終輸了多少分?」
「整整二十分。」莫星瓊帶頭答道。
「我們即將面臨的對手比家裡的大明星隊如何?」
楊薇有些遲疑地答道:「我想,應該不是同一級數的,大明星隊是無限制聯賽的冠軍,而這是一米八以下的比賽,清大女籃再厲害,也比不上大明星隊的。」
「很好。上次妳們與大明星隊的練習賽,妳們輸了幾分?」
「八分。」小明星隊齊聲答道。
「非常好。」韓海臉上浮現起一貫的微笑,再道,「相信我,妳們會贏的。」
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頓時顯出喜悅的表情,就像她們現在已經取得了勝利一般。事實上,她們是從心底相信,只要韓海願意,就能讓她們取得勝利。這一點已經經事實檢驗過了。
※※※
「那邊那個小男生還真是大言不慚啦!」清大女籃的休息區傳來這樣的聲音。
按照常理,即使說話的人抓住了球館裡剎那的寂靜,也不可能使這邊的休息區聽到她的聲音。因為兩個休息區之間有將近二十米的距離,中間雖無明顯的障礙,卻有諸種無形的干擾,其中也包括那沸反盈天的喧鬧聲。然而反常的,是說話的人並沒有拚力嘶喊,而只以平常力度吐音,就做到了這種效果,顯然當中別有玄機。
韓海心中有數,神色未動之下,已把目光投向對面。迎接其目光的是一雙秋水明眸,內裡漾動的眼神充滿了挑釁之色。韓海不禁一怔,心道:難道我曾得罪過她?
再一看她的樣貌,不禁暗暗讚歎,所謂「胭脂雪瘦薰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雖非花中絕色,但自有一股雅潔、孤傲之氣,非一般女子可比。(註:胭脂雪瘦薰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出自〔金〕蔡松年的《鷓鴣天_賞荷》,詩意為「花瓣如白雪中透出胭脂紅,香氣如沉水,夜明珠般的水珠在翡翠盤似的荷葉上滾動著。)
韓海還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精光,再用靈覺一探察,便發現她竟擁有不俗的內力,內氣走的竟是峨嵋派的路子。(註:靈覺。其實是一種真氣絲,有觸感,可以探察一切情況,就像人的感覺延伸出去一樣。以韓海現在的能力,最多能探察百米以內的事物。)
這屆聯賽可真是武林盛會啊!韓海一邊在心中感歎,一邊又暗自慶幸,因為他已經探察過全場,除了這個對他頗為感冒的少女,清大女籃便再沒有人會武功了。顯然,峨嵋弟子的出現是一個偶然,清大女籃並不像雪大女籃那樣,有預謀地使用武功來參加籃球比賽。
韓海剛剛想到這裡,便發現距離正式比賽只剩下一分鐘了,上場熟悉投籃的小明星隊球員都陸續退了下來。
他只得放下心中所想,環顧了眾女一眼,然後公佈首發名單。
首發出場的五人為:莫星瓊、楊薇、寧音、史劍蘭、錢佳。這是小明星隊的最佳陣容,韓海並不想有所保留,所以一開始便以此陣容出場。相比之下,清大女籃並沒有推出最強陣容。
韓海看到那個身懷武功的少女一直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下場的意思。事實上,剛才她既沒有熱身,也沒有下場熟悉投籃。
韓海按捺不住好奇,終於向莫星瓊詢問對方是誰。
莫星瓊瞥了一眼,隨後哼了一聲,道:「雲秋影,她們球隊的隊長。」話落,她突然瞪了韓海一眼,似乎責怪他無故關注這樣一個人。
「雲秋影嗎?」韓海小聲重複了一遍,心中忍不住想道:暮雲秋影照瀟湘。
名是好名,可惜就是傲氣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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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男人的尊嚴
比賽的哨聲終於吹響了。
剛開始的兩分鐘裡,除了跳球時出現了片刻的激烈攻防狀況之外,兩支球隊都在彼此試探。小明星隊甚至沒有使用三人陣,就與對方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可惜,好景不長。短暫的試探之後,清大女籃的進攻頓時變得積極起來,尤以中鋒與前鋒技巧嫻熟的配合,給小明星隊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第一節結束時,比分為六比十,小明星隊落後四分。(註:本書中的「節」不是現行的籃球規則,因為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照顧到球員體質以及其他各方面因素,半場分為四節,每節標準時間為五分鐘。而現行籃球規則中,一般一場球賽只分為四節。特此註明。)
休息的空檔裡,莫星瓊向韓海表示了擔憂,不過韓海卻學上了周慧的言辭,道:「我相信妳們。」
莫星瓊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不過心中卻頗不服氣,心道:難道我們偏要你幫忙才能贏得比賽?本小姐就不信!
第二節開始,在韓海沒有命令的情況下,身為隊長的莫星瓊暫時祭起了指揮的權杖,命令球員們使用三人陣,與對方展開積極搶攻。這一節因此打得異常激烈,整個球場都籠罩在一種火藥味很濃的氛圍之下。雙方誰也不肯放鬆,使出了各種各樣的看家本領,尤其是兩方的王牌球員,像上演特技一樣在各種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進籃得分,這令全場的觀眾為之沸騰,因此加油聲一浪高過一浪。
韓海教授的三人陣顯然有非同尋常的威力,第二節結束,小明星隊不但追回了第一節的失分,還領先兩分,比分變成了二十三比二十一。
不過,韓海卻不樂觀。他已經注意到,清大女籃的單兵作戰能力竟然比小明星隊還要強上一些,她們的配合雖然沒有小明星隊的三人陣精妙,但純比籃球配合技巧,絕對比小明星隊優勝。尤其她們的球員還都受過嚴格的三分球訓練,幾乎每個人都能投出一手漂亮的三分球。第二節中,清大女籃連續投進了三個三分球,正是利用三人陣在防守三分球上較弱的特點,通過快速而準確的長距離傳球,達到有機會投射三分球的目的。相比之下,小明星隊雖然擁有命中率很高的三分神射手錢佳,但在這方面依然與清大女籃存在不小的差距。
依韓海估計,球賽如果照此一直進行下去,小明星隊沾不了多少便宜,末了雖然能勝,但也不會領先太多。最讓他擔心的是對方還有一張最大的王牌--雲秋影沒有派出場,這張王牌會有多大的能量,連他也無法預料。
正當韓海以為清大女籃並不會立即派雲秋影出場時,第三節剛剛開始不到三十秒,清大女籃忽然提示換人。替換上場的正是雲秋影。她似乎對韓海特別感冒,臨上場之際竟然用右手比了一個「槍」形,遠遠地瞄準韓海的腦袋「轟」了一槍。
韓海不禁感到憤怒,心道:我難道與妳前世有仇?
這個女孩不僅孤傲,而且還傲得盛氣凌人,這讓他原本因其外貌存下的一絲好感頓時煙消雲散。韓海原本不想過分爭勝,現在卻覺得如果讓這種女孩騎到頭上,未免大失男子尊嚴。所以,他便暗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敗清大女籃,贏得這場球賽的勝利。
雲秋影上場之後,比賽再次開始。
雖然韓海心中不忿,但依然不得不承認雲秋影確實是一個令他頭痛的人物。她剛上場一分鐘,就利用其靈活的身手和驚人的彈跳力連續投進了兩球。若不是三人陣對她還有一定壓製作用,恐怕這一分鐘裡的進球都要被她全部包攬了。
韓海看得出,雲秋影之所以在小明星隊的防守圈裡來去自如,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動作太快,運球技巧嫻熟到對球已經如臂使指,而更重要的是她使用了一種步法,這種步法名為「迷蹤步」,牠與「一字慧劍」同屬峨嵋派頗為卓絕的武功之列。
迷蹤步在使用效果上與韓海教授小明星隊的丁字步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在本質上兩者卻有不同:用迷蹤步,無論攻防,都重在「迷」字,步法精妙繁雜,意在惑敵;丁字步(其實是三才步)則相對簡單,但攻防兩面卻有所不同,攻則使敵人防不勝防,守則使敵人避無可避。
在韓海看來,迷蹤步其實存在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牠的繁雜,因其繁雜,故顯花哨,「迷」字一破,這個步法也就沒多大用處。丁字步則有所不同,牠利用的是人本能的弱點,攻敵之必救,即使被敵人看出來,也未必擋得祝當然,這並非意味著,兩個人分別使用這兩種步法打籃球,使用丁字步的人一定能打敗使用迷蹤步的人,事實上恰恰相反,因為迷蹤步的特點與打籃球頗為相合,所以在籃球的世界裡,牠往往會沾很大便宜。這從眼下比賽的結果就可以看出來。
第三節短短五分鐘,小明星隊被對方拿下了二十分,自己卻僅僅拿了七分,可以說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第三節結束時,面對雲秋影再次送過來的不可一世的目光,韓海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他真恨不得從下一節開始就由他親自上場比賽。可惜,他的性別顯然不對,如果要上場,要不去做變性手術,要不就得向關木幽請教「顛鸞倒鳳」之法。
遺憾的是,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韓海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事實上,他的涵養功夫一向很好。只不過面對實在欺人太甚的雲秋影,覺得男子的尊嚴受到太大打擊,因而不得不動怒而已。
他還是很快恢復了冷靜,面對此時剛從場上走下來、情緒有些低落的五女,他忽然道:「把妳們的腿伸出來。」
「你說什麼?」莫星瓊驚訝地問。
「經理,你是不是氣糊塗了?」史劍蘭小心地問。
「我剛才看到雲秋影對著他的頭打了一槍,會不會……」寧音小心地猜測。
韓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對五女道:「不要多問,叫妳們把腿伸出來,妳們照做就是了。」
「可是,伸哪一條腿呢?」楊薇似乎存心跟韓海為難。
韓海也懶得多說,突然道:「不要驚叫。」
然後只見他雙目中神光一閃而逝,轉眼之後,五女就覺得分別有兩股氣流打在了她們的小腿和腳踝之上,她們覺得身體連震,整個腿部跟著像打足了氣一般,充滿了力量。她們齊皆露出了驚訝至極的神色。不過她們的嘴雖然張大了,但卻立即用手摀住了。
「這種方法能保證妳們在之後的一小時內,腿部充滿力量。」韓海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五女表現出來的驚訝,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雖然妳們的速度和彈跳力還是比不上雲秋影,不過與她們隊裡的其他人相比,卻要優勝不少了。記住,這場球賽,我們會贏的。」
「是。我們一定記住。」五女齊聲應道。
這時第四節就要開始了。其他四女上場的時候,史劍蘭卻故意落後了幾步,對韓海道:「跟你打個商量,我們幫你打敗雲秋影,你教我們一些功夫,像剛才那樣的。」
韓海白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道:「打敗雲秋影再說,這樣貪得無厭,小心嫁不出去。」
史劍蘭也不介意,聳了聳肩,毫不臉紅地道:「你這人真沒記性,人家都說了,嫁不出去就嫁給你。」
韓海愕然。史劍蘭則嘿嘿一笑,轉身踏上了「戰場」。
※※※
韓海的應對措施所起的效用顯然不小,在上半場第四節裡,面對雲秋影神出鬼沒的攻擊,小明星隊在不放棄防守的情況,展開積極進攻。在雲秋影手上失掉的分數,就從進攻上追回來。
整個第四節比賽,竟然掀起了一次得分的高潮。其激烈的程度,看得觀眾們目眩神迷,驚歎不已。
第四節結束時,比分為四十七比六十,清大女籃依然領先小明星隊十三分。總體算來,第四節小明星隊依然比對方少得兩分,不過,小明星隊卻士氣高漲起來。因為她們堅信韓海在她們身上施用的「魔法」,能夠成功遏制雲秋影的進攻。事實上,這已經成為現實。與第三節相比,第四節可謂有重大突破,她們已經不再被動挨打了,也不再懼怕雲秋影的進攻了。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韓海,因為是他適時出手,才讓她們如今渾身充滿了力量。
與正在為取得突破而興奮莫名的五女相比,韓海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因為按照第四節的情況,即使下半場小明星隊能夠追回一定的分數,也不一定能夠贏得了清大女籃。事實上,他心裡深知,想要打敗清大女籃,就必須在正面打敗雲秋影或者在相當程度上遏制她的進攻。可惜的是出場的五女之中並無人有硬撼雲秋影的實力。
事到如今,也只有出最後一招了。
趁著中場休息的十分鐘,韓海將五女叫到跟前,說出了一直潛藏的秘招。五女聽了之後,臉上露出的表情簡直就像把韓海當成了神。
末了,史劍蘭笑嘻嘻地對韓海道:「經理,我聽說你答應過教練,最起碼在球隊裡呆到我們畢業,是不是?」
韓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史劍蘭安的心思,他可清楚得很,所以連忙搖頭。
「不要把頭搖得這麼早嘛!會傷感情的。」
韓海哼了一聲,心道:如果這會傷別人感情,我一定相信,至於妳,會傷感情才怪!
※※※
中場休息很快結束,下半場的戰鬥在裁判的哨聲裡打響。
比賽一開始,小明星隊就發現清大女籃的防守發生了一些變化,不但改成了人盯人的戰術,而且針對小明星隊的三人陣,她們也使用三人合作防守的方法進行抵制。雖然她們不會三人陣的配合方法,但是憑借老到的經驗和非常好的默契,她們的三人聯防對小明星隊的進攻依然起到了一定的遏製作用。
另一方面,雲秋影更加活躍起來,因練武(尤其是因為修練內功)所帶來的充沛體力使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發揮所長。這一點,對於小明星隊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幸好,小明星隊也有練習韓海傳授的特殊呼吸法和運氣術,在體力消耗方面雖與雲秋影大,但是比清大女籃的其他球員要小得多。
小明星隊在進攻和防守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首先進攻方面依然依賴三人陣,不過進行主攻的三個人卻有一些變化,原本是莫星瓊、楊薇和史劍蘭組成三人陣,現在已經改成了莫星瓊、楊薇加錢佳的三人陣攻擊組合。她們不僅活用三人陣攻敵於防不勝防的特點,而且因為顧忌到清大女籃防守球員的阻攔,她們更多地在罰球線上活躍,接連投出了數個三分球。這一點即使是雲秋影也無法阻攔,因為莫星瓊、楊薇兩人打任何位置都沒有問題,假如雲秋影去防守三分射手錢佳,莫星瓊和楊薇的王牌實力就能夠得到發揮。而雲秋影如果去防守莫星瓊和楊薇中的任何一人,則結局更糟。
此時,清大女籃的最大弱點就在於沒有人能夠跟得上雲秋影的步法,因此雲秋影往往孤身作戰。而清大女籃的其他球員即使實力不俗,且配合得相當默契,但是因為小明星隊經過韓海的「拔苗助長」,在短時間之內已經顯出比她們更優勝的單兵作戰能力,加上小明星隊會三人陣,所以造成了小明星隊在攻擊上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在防守上,小明星隊開始重新擺出一種新的防禦方式,以三人陣為基礎,進行五人組合防守,其配合方式竟然頗似雪大女籃使用的雪花五行陣。這大大出乎清大女籃的意料之外。本來在她們看來,小明星隊即使能使用這種組合防禦方式,配合上也一定存在問題。她們沒有料錯。然而令她們驚異莫名的是,每每到出錯的關頭,小明星隊都會奇跡般地更正過來,就像有人在她們耳邊指點一樣。
雲秋影見到此種情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剛才被她「轟」了一槍的那個男生,她忍不住抽空向那邊的休息區望去。卻見韓海雙目微瞑,似乎根本不關心比賽。不過,雲秋影不同於平常人,她的觀察相當仔細,所以看到了韓海雖然沒有望著場中,但是他的嘴唇卻在不停地小幅剝動,似乎在唸經一樣。
剎那間,雲秋影心中震撼極了,因為直覺告訴她,韓海這樣做,一定與小明星隊的變化有關。
他使用的莫不是「縮音成線」的功夫?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功力,雲秋影在心裡連忙否認。事實上,她是不願意承認,因為承認了,她也沒有辦法阻礙韓海的行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比賽很快過了兩節,比分已經變成了六十八比七十三。
很明顯,小明星隊正在奮起直追,而清大女籃領先的地位正在搖搖欲墜。觀眾席上給小明星隊的加油聲明顯蓋過了給清大女籃的加油聲。
打敗蟬聯四年冠軍的王者多麼值得興奮,誰願意錯過那樣的結局呢?
※※※
「那個小伙子,真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嘴中喃喃道,她此時正站在觀眾席後面的看台上。如果有人看了上午的比賽的話,就會發現她是雪大女籃的教練。
老婦人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因為她很奇怪,為什麼小明星隊竟會雪花五行陣。她也想到了韓海,並且看到了韓海此時的樣子,她心裡有數,因此也頗為驚訝。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功力,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弟子?」老婦人繼續自言自語。
※※※
在雲秋影頗為不甘的眼光裡,小明星隊士氣高昂地向追平分數發起攻擊。其間,清大女籃接連換下了兩個人,然而依舊阻止不了小明星隊前進的步伐。
小明星隊越大越順手,清大女籃雖然毫不退縮,展示了可怕的韌性,然而臨近比賽結束還有三分鐘的時候,小明星隊終於把比分追平了。
然後,在雲秋影恨不得將某個男生剁成一段一段的目光裡,韓海睜開了眼睛,向雲秋影微微一笑。與此同時,小明星隊突然一改進攻的方式,五個人一起撲向了對方的陣地,直接以雪花五行陣的「千絲纏」(雪花五行陣中的殺招)進攻。清大女籃措手不及,接連丟了兩球。雖然雲秋影緊接著發動雌威,拿下一個三分球。卻怎麼也阻止不了球隊裡的其他球員接連被對方抄走手中的球。
最後一分鐘,比分已經變成了八十七比八十三。
雲秋影幾乎怒吼起來,然而最終依然挽救不了清大女籃的敗局。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比分為九十一比八十七。小明星隊獲得了勝利。
清大女籃的球員竟然當場失聲痛哭了起來,這其中就包括拿下震驚全場的三十五分的雲秋影。不過她的眼淚只是湧出眼眶,卻沒有當眾大哭。
韓海不禁心中愧疚起來,因為他覺得自己贏得並不光彩。事實上,雖然雲秋影也是以武功打球,但畢竟還算光明正大。而他暗中指點小明星隊,則有作弊的嫌疑。若不是雲秋影開賽伊始就對他表現出強烈的敵意,他也不會在動怒之下使用這種手段。
一切顯然已經無法挽回。面對小明星隊歡呼勝利的笑容,韓海也只能勉強一笑。
清大女籃的球員們陸續離開了球場,只有雲秋影還怔怔地站在休息區內。韓海曾想過上去對她說一句抱歉,不過轉頭一想戰爭是由她挑起的,她這麼心高氣傲,又怎會相信他道歉的誠意呢?或許會想當然地以為他在擺勝利者的姿態吧。
這樣想著,韓海便暗暗打消了主意。
然而,他沒想到,雖然他沒有去找雲秋影,雲秋影卻主動找上了他。
雲秋影走到韓海面前,死死地盯著他,惡狠狠地道:「我會再來找你的。」
韓海一怔,心道:莫非妳真是我上輩子的仇敵,這輩子非要打倒我才甘心?!
雲秋影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莫星瓊忽然走了過來,對她道:「輸了比賽還發狠話,妳可真厲害!」
雲秋影哼了一聲,沒有理莫星瓊,便離開了。這可把莫星瓊氣得幾乎跳腳。
韓海卻覺得疑惑,他總覺得這兩個女孩之間有點問題,現在看來,怕也有「宿世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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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盜取勝利果實的女人
在離開球館的時候,韓海曾一度被眾多的記者和球迷包圍,幸好他脫身有法,一方面坦言自己只是代理教練之責,另一方面則將接受記者採訪的責任交給了莫星瓊諸女,他則在人群裡穿梭了一陣,轉眼就消失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記者都容易擺脫的。最起碼,有一個女人看出了韓海的心思,始終跟在他後面。韓海又不便明目張膽地使出武功,於是逃離人群之後,見實在無法用正常辦法擺脫對方,就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孔大記者,妳有什麼要問的嗎?」韓海無奈地道。原來,這個緊盯著他的女人正是《籃球新聞》的記者孔燕。
「我想你接受我的採訪。」孔燕開門見山地道。
韓海搖了搖頭,一口回絕道:「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孔燕有些生氣了,事實上,她本就一直生著韓海的氣,只是沒機會對他發洩而已。
韓海微微一笑,道:「在剛才那場球賽中,我見妳一直呆在清大女籃的休息區,想來已經獲得了不少獨家新聞,因此採訪我與否根本就不重要,妳說是嗎?」
孔燕微微一怔,道:「採訪清大女籃與採訪你有什麼關係?兩方面的新聞我都想得到。況且,既然你們贏得了比賽,更應該接受大家的關注。」
「妳錯了。妳想一想,多數人只看到勝利者,而忽視失敗者。如果妳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正好突顯你們《籃球新聞》雜誌的與眾不同嗎?」
不等孔燕,韓海繼續正色道:「聽我的沒錯,這樣才不庸俗。」
說完,不等孔燕過來,就撒開「兔子腿」,一溜煙地跑了,氣得孔燕只能原地跺腳。
※※※
韓海跑離熱鬧的主道,在一條頗為僻靜的林蔭小道突然停下腳步,笑問:「妳跟著我幹什麼?」
「小伙子,好敏銳的感覺。」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韓海有些驚訝地轉過身來,見路旁的一株大樹後正緩緩踱出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不禁有些意外。原來這個老婦人正是雪大女籃的教練,也是一個他認為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
「姥姥找我有何事?」韓海笑問。
「好甜的一張嘴,衝著你這聲『姥姥』,我今天一定不為難你。」老婦人笑道。
「姥姥可曾想過,其實我並不怕你為難?」韓海一臉幽默地問道。
老婦人微微一笑,本來緩步過來的腳步忽然一幻,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韓海臉色一凝,連忙向左跨出半步,同時右手似慢實快地伸出,與前方突然遞到他眼前的一隻枯瘦的手飛快地交換了數招。枯瘦的手隨即一閃即逝,再次顯現出來時,已經被老婦人用來整理鬢角的散發了。
老婦人皺了皺眉頭,不過依然讚歎道:「好俊的功夫!你是哪家的弟子?」
韓海臉上顯出歉意,道:「姥姥請原諒,我的身份暫時不便透露。不過來日方長,以後姥姥如果得閒,我一定請您去我的師門做客。」
老婦人雖然對韓海諱莫如深的話感覺有些不滿,不過見他如此謙恭有禮,也無法著力相逼。只得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姥姥是否想問我為什麼會使用雪花五行陣?」
「不錯。」
「其實,雪花五行陣並非不傳之秘,晚輩見姥姥手下的女孩子在球場上使用過,便記下了一些。」
「真的只是這樣?」
「當然也不只如此。我家裡有一個藏書閣,裡面有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其中有一本名為『雪花聖典』,我小時候曾有幸研究過一段時間,至今還記得一些。」
「雪花聖典?!」老婦人不禁悚然動容。
「晚輩知道牠是貴派武學的最高典籍,家父曾經說過,如果貴派有人能練成『雪心經』第六重,必當將之歸還。不過我知道這很為難貴派,所以……」
「所以怎麼樣?」老婦人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然顯出激動之色,顯然她對雪花聖典抱有非同尋常的渴望。
「所以晚輩決定……」韓海臉上露出一絲俏皮之色,道,「只要回到家,一定幫您把書偷出來,然後著人送上玉龍雪山。」
老婦人一愕,她沒想到韓海會說出這樣的話。
韓海恰於此時道:「晚輩還有事情要辦,這就先告辭了。」
老婦人剛想阻攔,但韓海腳下未動,身體卻向後飛射而去,她想阻攔,已是不及。於是她只得對著韓海逝去的方向,凝音道:「老身是雪山派外護法趙素珍,無論你剛才所說是否屬實,老身仍然銘記於心。」
「姥姥不必客氣。」空中傳來韓海的聲音,然而卻只有趙素珍一人能夠聽到。
趙素珍不禁臉現驚色,她實在想不出韓海的來歷,他的武功招式全無定法,根本無法推斷其師門。不過,有一點她卻是深知的,能夠藏有雪花聖典的地方,肯定非等閒之地。只要從這一點上查下去,始終會查到一些線索的。她有這個信心。
※※※
韓海回到賓館,剛剛走上自己的房間所在的那層樓,迎面就遇上了史劍蘭。他不禁暗暗蹙了一下眉,他覺得自己還是少碰見這個人為好,因為史劍蘭最近已經鎖定他為主要調侃對象。此時迎面撞見,他估計這位小姐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史劍蘭一見到他,就立刻神秘兮兮地向他跑過來,等到了他身前,還刻意左顧右盼了一番,才壓低聲音問道:「經理,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
「別不好意思,孩子都那麼大了,而且還追到這裡來了,你就承認了吧!快說,那孩子的媽媽是不是我們教練?哦……原來你們早就……」
韓海一臉笑瞇瞇,似乎史劍蘭正說中了,這倒讓史劍蘭疑惑起來。
「我到底猜中了沒有?」
「我先不回答這個問題,我想先問妳一個問題。」韓海露出一臉疑惑,似乎即將問出的問題對他很重要。
「你問吧!」史劍蘭很爽快地答道。
「請問,妳看到螞蟻打架會不會想到世界大戰?」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妳的想像力太好了,史大小姐。」韓海忽然大聲道,「我看如果明天下雨,你肯定會想到彗星撞地球。」
「那怎麼會呢?下雨很正常啊!」史劍蘭咕噥道。
韓海懶得理她,哼了一聲,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他就聽到裡面傳來亂哄哄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他聽得很清楚,因為牠屬於一個無視教練職責的女人。
此時,周慧在房間裡道:「謝天謝地,球隊竟然贏了,看來韓海還真有一套。」
「教練,妳不是說明天才來嗎?」是寧音的聲音。
「我哪裡放心得下,妳們面對的可是蟬聯四屆冠軍的球隊。我一接到韓海的電話,立刻就準備飛過來。當然,我可沒告訴那個傢伙,免得他緊張,導致指揮失誤。看來我的英明決策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妳們終於贏了。」
這個無恥的女人!她可什麼都沒做,竟然還準備在功勞簿給自己重重記上一筆。韓海在心中立刻給周慧立即打上「狡猾」、「陰險」、「撿便宜高手」,等等各種標籤。
「教練,既然妳昨天就打算來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到?」這一次是莫星瓊的聲音。
「妳以為我不想早點到嗎?不過一方面因為這小丫頭耽擱了,另一方面,沒趕上當天的飛機,今天的飛機又晚點,所以到現在才到。」
屋裡傳來一片恍然之聲時,韓海推門走了進去。
「阿海,你終於回來啦!」周慧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到了韓海,所以最早發出了「親切」的問候。
這個女人,眼睛還真尖。韓海止不住在心中感歎。
幾乎就在周慧發出問候的同時,一個甜脆的童音忽然響起:「韓哥哥……」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小女孩像翩飛的蝴蝶一樣向他衝過來。
韓海一怔,小女孩已經衝進了他的懷抱。
這個小丫頭……她不是顏顏嗎?韓海心中著實驚訝極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周慧帶來的?但是周慧怎麼會認識田詩雲呢?照田詩雲能夠放心讓周慧將顏顏帶到這裡來看,她們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顏顏在韓海懷裡依偎了一會兒,思念之情稍解,便想起韓海的「壞」,於是忍不住捶了韓海兩下。
「為什麼打哥哥?」韓海奇怪地問道。
「哥哥壞,哥哥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暑假去看顏顏和媽媽的,但是沒去,媽媽和我都很不高興。」
韓海立刻記起了這個承諾,倒不禁慚愧起來。先前答應顏顏去看她,不過是一時的打算,暑假剛開始,他就被派到這裡來了,哪有時間去看田詩雲母女。他沒想到,顏顏竟然會找到這裡來。想到這裡,他便問出了這個疑問。
顏顏還沒有回答,周慧倒先代她答了。
原來韓海給田詩雲的幫助,不但讓玉顏堂藥鋪重新煥發生機,而且因為蘭湯浴藥養顏和養身的神奇效果,玉顏堂藥鋪在短時間之內竟然聲名大噪。也因此,田詩雲對韓海很是感激,而小女孩顏顏也對這位大哥哥念念不忘。然而到了暑假,答應去藥鋪的韓海一直沒去,讓顏顏非常失望。後來她從一個「大姐姐」那裡得知韓海在明星大學當籃球經理,便人小鬼大地用積蓄的一點零用錢乘公共汽車去明星大學找韓海。她當然沒有找到韓海,卻遇上了周慧,周慧也有孩子心性,她沒有打電話告訴韓海,卻反而對顏顏的媽媽田詩雲產生了興趣,當天便帶著顏顏去拜訪。後來,顏顏從周慧口中得知韓海在這裡,便嚷著要到這裡來。田詩雲被她鬧得沒辦法,加上她與周慧也一見投緣,便放心地將孩子交給了她。於是,周慧便帶著顏顏坐飛機來到了TZ市。
韓海聽完了故事,頗為感動,最後忍不住摸了摸顏顏的小腦袋,道:「妳真人小鬼大。」
顏顏向她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便將頭埋進了周慧的懷裡。屋裡的眾人見她這樣可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莫星瓊忍不住歎道:「顏顏真是可愛,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多好。」
「其實這個願望很好實現。」楊薇忽然一本正經地道。
「怎麼實現?」莫星瓊好奇地問。
「很簡單,妳自己生一個,不過輩分就是低了一點。」
「生一個?」莫星瓊瞪大了眼睛,隨後便知楊薇在戲弄她,於是一怒之想,便去呵她的癢。楊薇連連躲閃,實在閃不過了,就拿別人做擋箭牌,到最後,幾乎所有女孩都受了池魚之殃,整個房間在短時間之內亂成了一團。
韓海和周慧相視一下,齊皆苦笑。少女們的這一套顯然是他們學不來的,因為他們兩人,一個是男生,一個早過了少女時代了。
韓海心中還有一個疑問,便是關於告訴顏顏他在明星大學當籃球經理的那位「大姐姐」。於是,利用這個罅隙,便向顏顏詢問。經顏顏一形容,他立刻在心中勾勒出那位「大姐姐」的樣子,不出他的所料,「大姐姐」正是源麗百貨集團的執行總裁朱悅嬋,也就是蘇雯的阿姨。她顯然聽從了韓海的建議,光顧了玉顏堂藥鋪,並且經顏顏描述朱悅嬋光顧玉顏堂藥鋪的情形,韓海猜測,朱悅嬋應該體會到了蘭湯浴藥神效,所以她的身體應該處於逐漸恢復當中。
關於顏顏的疑問到此算是告一段落。而周慧既然來這裡主持大局了,韓海便樂得清閒自在,準備交託職責,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惜,不但周慧不答應,連隊中的女孩們都不答應。小明星隊更是以韓海應完全盡到經理的職責為由,要求韓海一直呆到聯賽結束。而周慧則坦言,決賽的時候如果有韓海,小明星隊應該能取得歷史最好成績,甚至拿冠軍。在這一點上,韓海倒覺得,這個女人已經把「偷盜勝利果實」這一行為正當化了,就像把黑道漂白了一樣。他是堅決不會上當的。所以,兩方(其實是三方,不過有兩方目的一樣,所以算作一方)意見相左,一時竟僵持了起來。
在這種僵持下,顏顏成了小叛徒,她也幫助那些「可愛」的姐姐們力勸韓海留下來。事實上,韓海很懷疑,她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不想太早回家。於是,最終韓海還是妥協了。不過他依然要求周慧放他三天假,因為他要處理一些私情。另外他還要求,除非情勢危急,決賽的時候他會盡量少出面。
隊中的女孩們對此很不滿意,不過周慧卻答應得很爽快。於是,韓海總算在這場與女人的談判中得到了一些權利。其中最令他診視的當然是那三天的假期。不過,其中一天注定是要交給去SH市談判的,另一天則要陪顏顏,否則對不起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最後一天他打算去找顏玫,瞭解之前的一些疑問。
末了總結,請假的三天其實還是在工作,不過性質不同而已。
唉……天生勞碌命!韓海在心中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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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治
當晚,顏顏一直纏著韓海要他講故事,這樣直到深夜,她才回周慧的房間睡覺。
韓海一時並無睏意,心血來潮之下,也不管之前計劃如何,便想去找顏玫,向她瞭解所有關於她和蒙靜的疑問。雖然之前他沒有問顏玫現在的落腳之處,不過他心中已有想法,所以倒不會落得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當然,其實他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可以選擇--直接打電話問蒙靜。不過眼下已經過了零點,他不想打擾蒙靜的休息,另一方面,他頗自信自己的能力,即使顏玫不在他所想的那個地方,他也有信心在短時間之內將她找出來,當然前提是顏玫必須在這個鎮上。
換上一身黑色的便裝,韓海推開窗戶,躍了出去。
長空無月,但滿天星斗,正方便夜行人活動。
韓海張開了雙臂,深吸了一口氣,原本緩緩下降的身體驟然停住,隨後一動,便向遠方掠去。
剛剛飛掠出顧氏企業大學,前方的黑暗裡忽然傳來呼喝之聲。韓海不禁暗覺奇怪。意念萌動之下,他便飛身過去查看。卻見在一個小巷裡,一群人正在激烈地打鬥。打鬥的一方是六個黑衣大漢,他們手持長刀,另一方則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裙的少女,她左手提著一把薄如蟬翼、亮若秋水的長劍。
雖然這是黑夜,但在韓海看來卻與白晝無異,所以他一眼就認出少女手中所持的長劍正是絕世神兵「顏奴」。不用說,少女正是關木幽--那個自稱是女人、原本卻是男人的人。
黑衣大漢們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應該還不是關木幽的對手。然而,關木幽卻遲遲未能將他們斬殺,反而被他們逼得有些狼狽。
韓海心知關木幽一定受了傷,所以立即出手。他的手指在暗中連彈數下,相隔數丈之外的大漢立即如遭雷擊。關木幽抓住這個機會,使出一式殺招,一口氣將他們全都斬殺,這讓韓海想喝止都來不及。而當韓海躍落於關木幽身邊時,關木幽瞥了他一眼,就暈了過去。
韓海望了望那些已經魂歸地府的大漢,然後苦笑搖頭。老實說,剛才他出手只是點了他們的穴道,原想就此放過他們,不想關木幽還有一擊之力,竟然寧願力竭,也要將他們斬殺。
這個人真有點怪。韓海俯身抱起關木幽時心想,隨後輕輕一頓腳,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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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放棄了去找顏玫的打算,也覺得回顧氏企業大學的賓館不太合適。但是附近又沒有合適的地點供關木幽療傷,這讓他有點發愁。
不過,最後他還是靈機一動,想到上次在鎮外海邊看到的別墅區,覺得那裡或許有適合「借住」的地方,於是便一路抱著關木幽,飛馳前往。
雖然他這種用輕功掠行的速度比不上飛機,不過比汽車卻要快上一些,加上只需直線前進,不必拐彎抹角,因此正道雖然長達數十里,他也只用了一刻鐘便趕到了。
一路飛掠,他都沒找到適合「借住」的地方(主要因為一路看到的別墅都有人住)。不過,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別墅區邊緣地帶的一個茂林深處找到了一棟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別墅。他的靈覺飛速地查探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有人的跡象,於是他便大膽地從正門而入。
不要懷疑他為什麼能夠這樣堂而皇之地直接進入,事實上,無論是電子鎖還是機械鎖,他都能很輕易地用真氣絲打開。
進門,打開燈一看,這棟別墅的內部裝潢竟頗有獨到之處。在建築規格上,這棟別墅則很像一個小城堡。青灰色的內牆處處仿古,即使採用了名貴建築材料,也立求使牆壁外表成磚石砌成的粗糙模樣,加上處處都懸掛著精美的工藝品,整體看來委實不失古樸。
這裡顯然空置了頗有一段時間了,傢俱上竟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韓海無心觀察一切,他將關木幽放在廳中的沙發上,開始查看他的傷勢。
關木幽的傷顯然比想像中還要嚴重,他一身白衣的大半邊幾乎都被血染紅了。韓海在他身上發現了三處槍傷和四處刀傷,槍傷都在後背,兩處刀傷在腿上,一處刀傷在小腹,而最嚴重的一處刀傷則在前胸。
先前抱起他的時候,韓海已經用點穴法幫他止了血,現在則需要給傷口清洗,並上藥。但韓海突然有些遲疑了,因為按照關木幽如今的情況,如果要給他的傷口清洗,就必須把他的衣服脫了。雖然韓海一直當他是一個男人,但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像男人,女人該有的他都有。這讓韓海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遲疑的時候,關木幽忽然吃力地睜開眼睛,勉強笑問:「你不是總認為我是男人嗎?怎麼現在又不敢給我脫衣服了?」
韓海苦笑了笑,道:「關兄,實話對你說,我雖然認為你是男人,不過你看上去還真像女人,所以……我是不是有點迂腐?」
「不是有點迂腐,是實在很迂腐。」關木幽吃力地道,「你要救一個受傷的人,還管他是男是女,你還真以為如果你扒光了一個女人的衣服,她就會誓死要嫁給你?這都什麼時代了?!」
韓海一想也是,便有些臉紅地道:「關兄教訓得是,我這就給你療傷。」
「先幫我槍傷裡的子彈取出來。」關木幽指了指三處槍傷道。
韓海點了點頭。取子彈對他來說很簡單,不過子彈取出來之後就得立即上藥包紮。他剛才只顧著天人交戰,卻忘了準備繃帶這件最重要的事情。於是,他連忙起身在別墅內尋找。
照他估計,住得起這種別墅的人,無論何時都會在自己的住處準備急救藥箱的。因此他只要尋找得法,就一定會有收穫。好在別墅雖然房間頗多,不過藥箱放置的地點卻往往都在臥室,韓海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急救藥箱,於是連忙提著牠來到了客廳。
韓海小心地幫關木幽將上身衣服(包括胸罩)褪下,雖然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他仍然感到一陣面紅耳赤。尤其在看到關木幽上身那顫巍巍的淑乳時,怎麼也無法相信那會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關木幽身受的槍傷並不很嚴重,照韓海看來,子彈在入體的一剎那,其力道已經被關木幽外放的真氣消去了不少,而入體之後,又受肌肉的強力阻礙,所以入體並不深。韓海用內力很輕鬆地便吸出了三處槍傷裡的子彈。
然後,韓海又迅速地給關木幽清洗了全身的傷口,末了他取出藥箱裡那瓶上好的雲南白藥,正想給關木幽敷上。
關木幽忽然搖了搖頭,指著韓海剛才從他身上摘下的一個小布包,讓他用那裡面的藥。
韓海從布包裡取出一個小葫蘆,關木幽讓他將裡面的藥液直接倒到他的傷口上。
韓海一向對藥很感興趣,於是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藥?看你捨雲南白藥不用,想必這藥一定非常好。」
「那當然,這藥名『無痕』,任何明顯的外傷只要敷了這種藥,不但會迅速復原,而且不會留下絲毫傷疤。這可是我們木幽山秘製的。」
韓海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雖然他沒有停下手中上藥的動作,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這藥非常感興趣。
「你怎麼啦?」看著韓海雙目發光的樣子,關木幽幾乎以為他有些心懷不軌。
「你能不能……能不能……」韓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說得頗為遲疑。
「我知道你想什麼。」關木幽笑了,「反正這藥有一葫蘆,我這一次也用不完,等會兒我給你一些。」
「那就太好了,不過我最想的是……」
「是什麼?」
「是看看藥方。」說完,韓海慚愧地低下頭,他覺得自己這樣說,無異於挾恩索報。
關木幽微微一怔,隨後撲哧一聲,笑道:「你真夠貪心的。嗯……你這個要求我得想一想。」
「不管你答應與否,我都要謝謝你,關小姐。」韓海有求於人,便機智地將「關兄」改成了「關小姐」,想來是擔心觸怒關木幽。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妥當,現在關木幽赤裸著上身,如果他是一個女人,那韓海就可能有麻煩了。
可惜的是,韓海並沒有想到這些。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無痕」,心中驚歎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奇藥。
傷口全都包紮好之後,關木幽顯出疲憊之色,韓海心中雖有疑問,也不便此時詢問。於是,他從別墅裡的臥室裡取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然後便讓他放心休息,自己代他守著。
關木幽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很快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怎麼會讓關木幽跑了呢?」顧嘯遠幾乎對眼前這一群低著頭的大漢吼起來。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首領大漢慚愧地道。
顧嘯遠怒氣未息,依舊厲聲問道:「你們不是將關木幽包圍了嗎?還帶了幾名高手,怎麼會讓她逃了呢?」
首領大漢額頭上現出冷汗,連忙躬身解釋道:「那個女人的身手比我們想像的要高很多,連姥姥和幾名高手一起出手也只是打傷了她,她拼了命地受了我們幾槍,才突圍而去。不過我估計,她即使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顧嘯遠知道再責備手下也無濟於事,眼下要想的是該怎麼補救。大哥那方面還需要他去交代,關木幽雖然並非什麼大人物,但是木幽山也不是好惹的主。若不是薩蓮娜太過重要,他也不願意輕易地去招惹木幽山。
總之,沒有抓住關木幽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讓關木幽就此逃了,以後肯定會麻煩不斷。
於是,他略一思忖,便問:「最後發現關木幽的地方是在哪兒?」
「在顧氏企業大學附近的一個巷子裡。」
「她怎麼會逃到那兒去?難道去找那個小子求救?她和那小子不會是一路人吧!?」顧嘯遠不禁小聲自言自語起來。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來,又問道:「我們在顧大裡不是佈置了眼線嗎?剛才有沒有發現關木幽逃進學校裡?」
「沒有。我帶大隊人馬趕到那個巷子的時候,關木幽已經不知所蹤。顧大方面的人報告說沒有可疑的人溜進學校裡。」
「之前不是有人發現她了嗎?有沒有繼續追下去?」
「發現她的五個兄弟全都死了。」
顧嘯遠一怔,他倒不是傷心死了五個手下,而是奇怪關木幽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有力氣殺光所有追捕她的人。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相信關木幽雖然還有餘力,但是也應該跑不遠,所以一定藏身在鎮上的某處。
他沉吟了片刻,便抬頭命令道:「追捕行動不能終止,明暗兩處都得給我繼續加派人手。還有,繼續請太陰門的人幫忙協助這次行動。進鎮的各條通道上,明裡暗裡的關卡都不能少,尤其是晚上,所有過往車輛都要嚴密搜查。」
說到這裡,他目光森冷地掃視了所有手下一眼,又道:「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否則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大漢們連忙惶恐地躬身應是。
※※※
關木幽睡了不到兩個小時,身體便出現異常,臉上不時顯出痛苦之色。韓海忙走過來探查,接著發覺他的身體時冷時熱,便連忙給他把脈,結果發現他的內腑竟然被一種頗為邪氣的陰勁傷得頗為嚴重。因為沒看到傷處,韓海一時也無法肯定這是何種功夫造成的。
韓海連忙把關木幽弄醒,問他是否受了內傷,傷在哪裡。
關木幽立刻紅暈滿面,道:「我的確受了內傷,不過剛才太累,所以忘記調息了,你現在替我把關,我想我能治好自己的傷。」
韓海卻搖頭道:「以你現在內腑的情況,根本不適合調息,必須借助外力,否則恐有性命之憂。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打傷你的,用的是什麼功夫?」
「打傷我的是一個鶴髮童顏的黑衣老婦,應該是太陰門的,她自稱連姥姥。不過她的功夫應該不是太陰門的,因為我從未見過。」
「原來是她,那就沒錯了,應該是幽魂爪,你的傷應該是幽魂爪的內勁造成的。」韓海恍悟道。其實剛才他也曾懷疑,不過他對幽魂爪認識不深,僅見過那個連姥姥使過一次,當時並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他一向慎重,從不貿然行事,這才沒有一下子肯定關木幽是被幽魂爪打傷的。
「幽魂爪是一門非常陰毒的功夫,專傷別人的後心和丹田,你傷在後心還是丹田?」韓海關心地道,「讓我看看。這種傷不能拖的,尤其幽魂爪是內外俱傷,兩方面都必須治療。」
被韓海這一問,關木幽臉上更添羞紅。
韓海一怔,他不明白關木幽為何有如此表情。
「你究竟傷在哪兒?」韓海有些急了,道,「你的傷不能再拖了。」
關木幽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還是男人嗎?韓海不禁在心中咕噥,他一直把關木幽當男人,現在想來,關木幽的表現其實早就說明他已經根本不是男人了。
看來,木幽山的「顛鸞倒鳳」確有神奇之處,不過顯然有一些邪氣。韓海的思緒有點天馬行空了。
「我傷在丹田……」遲疑了好久,關木幽才小聲道。
「原來是丹田,給我看一看。」韓海邊說邊準備褪去關木幽下身的短裙。不過,他的手只伸出去了半截,忽然又退了回來。
這一回輪到韓海滿臉羞紅。現在他才知道關木幽為什麼一直這麼害羞。要知道,丹田為臍下三寸,那已經是私秘之處了。關木幽曾經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是女人了,如果真是那樣,韓海就有些為難了。現在他才知道,剛才的要求的確「過分」了一點。
然而,韓海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再拖了。於是便想了一個折中的主意。
「我現在轉過身去,你自己檢查一下,你的丹田附近是不是有五個黑腫的指印,另外要看清楚黑腫的地方有沒有破開並且流出黑血。」
關木幽應了一聲。韓海連忙轉過身去。
半分鐘之後,關木幽忽然道:「我檢查過了。」
韓海便轉過身來,見關木幽依然紅霞滿面,不禁有些尷尬。
關木幽瞥了他一眼,也覺得兩人之間的這種情形頗為好笑,不過他也只是暗中感覺而已,表面上他已經表現得非常平靜了。
「我的丹田附近的確有五個黑腫的指印,不過沒有破開,只是腫脹得厲害。」關木幽道。
韓海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那還好,看來你只是被她的指勁所傷,並沒有被抓實。那就好治療了。」話落,韓海取出隨身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將牠一掰為二,一半要求關木幽立即服下,另一半讓他在療傷之後,研碎敷在傷處。
關木幽先接過一半藥丸,沒有立即服下,反而拿在手裡仔細研看,甚至還用鼻子聞了又聞,片刻後好奇地問:「這藥你從哪兒得到的?這裡面應該有靈芝和茯苓,還有其他幾味藥是什麼?我怎麼聞不出來?真是太奇怪了。」
韓海微微一笑,道:「牠是我很久以前煉的。功效還不錯,你還是快服下吧!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那幾味藥是什麼,現在治傷要緊。」
關木幽點了點頭,於是先將藥服下,隨後盤膝而坐。韓海伸出一隻手隔空向他的丹田處連點數下,然後抓住他的手臂,緩緩注入一股陽和的真氣,幫助關木幽催化藥力,運轉內息。片刻後,關木幽已能自行調息,韓海見機立即收功。
不過,他的臉上卻忽然顯出驚訝之色。原來剛才調息時,他的真氣催動關木幽體內的真氣運轉全身,關木幽體內的狀況立刻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畫面。他發現關木幽的「顛鸞倒鳳」已經練到了第五重(顛鸞倒鳳和媚月功一樣,其境界共分九重天),以他的年齡,已是令人驚歎的成就了。而讓韓海更驚訝的,是他發現關木幽現在的的確確是女人,最起碼他的生理構造已經與女人幾乎無異。
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顛鸞倒鳳真是古今第一奇功,因此能奪天地之造化?韓海覺得這未免不大可信,因為如果是這樣,木幽山早該成為震鑠古今的名門大派了。可事實上,牠只能列為中等門派之流,當然,就神秘性來說則是頂尖的,這也是牠為什麼被列為亙古相傳的五大神秘門派之一的原因。
也許這當中隱藏了一些秘密。韓海不禁這樣想。然而他知道,似木幽山這樣的門派,必定不喜歡別人窺視其秘密,韓海也不想多事,便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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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冤家路窄
關木幽一番調息,耗時頗久,直到凌晨,他才睜開眼睛,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血色,顯然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韓海又給他把了一下脈,確信他已無大礙,這才和他談起被人追捕的經過。關木幽也不隱瞞,他將詳細情形說了一遍。韓海立即猜知一定是顧家要追捕關木幽,而且他進一步想到這可能與薩蓮娜有關。
「看來顧家對薩蓮娜一定非常重視。」末了韓海歎道,「只不知薩蓮娜究竟代表哪一方勢力。」
「你把薩蓮娜藏哪兒了?顧家能找到我,恐怕遲早也會找到薩蓮娜的。」關木幽忍不住道。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昨晚剛剛想去找,卻沒想到碰到了你。」
「這件事情,真的要謝謝你了。」關木幽感激地道,「其實昨晚我本就想去學校找你幫忙的。」
韓海一怔,隨即有些疑惑地問:「你的武功雖然高,但是單身一人與太陰門周旋,是不是……」
「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有話就直說。」關木幽笑道。
韓海訕訕地一笑,點頭道:「我的確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也並非想找太陰門所有門徒的麻煩,我只想找會媚月功的人。」
「這我在書上看過,」韓海接道,「媚月功和顛鸞倒鳳雖是不同的武功,但是天生相剋,注定是死敵。對會媚月功的人來說,吸取修習顛鸞倒鳳者體內的先天命能是使其功力大進的最佳捷徑。」
「你知道得還不少。不錯,就因為這樣,木幽山才會與太陰門結下宿世仇怨。我木幽山有一誓言,就是一見到會媚月功的人,就要格殺勿論。」
「恐怕殺不勝殺,據我所知,現在太陰門的門徒不少,而你們木幽山一向傳人極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人都知道,顛鸞倒鳳對修練者有嚴格的要求,其實媚月功也是如此。即使太陰門現在門徒眾多,能夠修練媚月功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我們木幽山當代傳人有兩個,只要不力敵,一定能夠將她們全部斬殺。所以,你最好將那個薩蓮娜看牢了,否則我下次遇到她,一定會立即殺了她。」
韓海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要殺她,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她是超能體,有些能力連我都無法理解。」
「超能力真有的很厲害嗎?」
「其實和真氣差不多,不過頗多玄妙之處而已。」韓海笑道,「另外,超能體比普通肉體要強橫得多,其週身經脈也與常人稍有不同,想點他們的穴並不容易。」
說到這裡,眼看天色快要大亮了。韓海看了看時間,便起身離開。
臨走之際,他建議關木幽應該暫避風頭,先把傷養好再說。至於這棟別墅,韓海覺得多「借住」幾天也無妨,反正地處幽僻之地,既不缺水也不缺糧。
關木幽接受了他的建議,於是兩人約了再會之期,韓海便飛身離開。
※※※
韓海之所以著急離開,有兩個原因,其一他覺得眼下的形勢或有變化。也許顧家對他已經心存顧忌,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大動作,但是他生怕因自己身為明大女籃的經理,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當然,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主要是因為在明星大學讀書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不是富商巨賈之後,就是達官顯貴的姻親。顧家如果肆無忌憚地對她們動手,事前必定要仔細思量一下這種行為可能造成的後果。
以韓海估算,顧家野心極大,當不會允許小事牽扯,而壞了各種大計。
當然,這得排除個別可能性,比如顧宇,他對韓海已經恨之入骨,會不會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實在無法下一個定論。
第二個原因是他覺得太陰門中修練媚月功的人實在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他甚至隱隱覺得顧氏企業大學之所以為此次聯賽不惜工本,還要求所有球隊集中在一處比賽,可能是為了最大可能地為修練媚月功的人提供方便。
要知道,那些打籃球的女孩的質素都相當不錯,如果修練媚月功的人以她們為練功對象,功力進境一定比平常快得多。韓海可不想看到因自己一時疏忽,小明星隊的女孩之中有人被盜採了先天命能。
以上純屬韓海的一些想法,並沒有事實可以佐證。尤其是第二點,除了薩蓮娜之外,他暫時還沒有發現第二個會媚月功的人,即使太陰門那個連姥姥,韓海也沒有發現她有修練媚月功。
然而,韓海最擔心在自己無法照顧到的地方,正有一些功力遠比薩蓮娜高明的媚月功修練者在活動。所以他突然覺得,治本之法還是依關木幽之見,將那些人全都誅除,即使不殺,也要破了她們的功力,讓她們永遠再無法修練這種損人利己的武功。
※※※
韓海一路專揀僻靜之處飛掠,等躍落到顧大校園裡的時候,東方已見初升的驕陽了。他見遠處已經有一些學生開始活動,便回復到常人的樣子,走路前進。
走過一個露天小操場,再往南去,過了遍植水杉的宿舍區,再經過一片廣大的用於休閒的綠地,眼看就要到賓館了。韓海忽然發現迎面緩步走過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偶爾咳嗽一聲,似乎正在生病。
韓海沒有多留意,只想盡快趕回賓館,因為他剛剛想到如果顏顏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到處找他的。
兩女漸漸走近,韓海雖然沒有刻意望過去,但也瞥見其中一女正是雲秋影,此時她也發現了他,因此,一雙秀目死盯著他,就像恨不得一口要把他吞了一樣。
這個不可理喻的女孩。韓海在心中想道。他沒有迴避雲秋影的目光,因為覺得那樣有失男子尊嚴。至於昨天對雲秋影的那一絲愧疚,早在雲秋影的怒目下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姐姐,妳為什麼總是狠狠地看著他?妳與他有仇嗎?」雲秋影身邊的女孩忽然問雲秋影道。
雲秋影哼了一聲,不答反斥道:「妳管我的事做什麼?管好妳自己吧!來之前還說自己健康得像一頭小豬,現在看看,沒過幾天,就病成這樣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向姐姐交代。」
韓海此時正要與她們擦肩而過,聽雲秋影這麼一說,忍不住瞥了那個自詡為「健康的小豬」的女孩一眼。這一眼原只是好奇,不想卻看出問題來了,韓海不禁停下了腳步。
「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女生嗎?」雲秋影正愁找不到機會修理韓海,現在正好,有一個最好的機會讓她利用了。
韓海原是不輕易生氣的,但是因為某種原因,現在卻生氣起來,因此冷冷地道:「我一向認為一個人只要有能耐,即使傲氣一點也能讓人接受,想不到妳的功夫看上去不錯,卻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你說什麼?」雲秋影氣得幾乎跳腳。
「我說妳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韓海又冷聲重複了一遍。
「我怎麼保護不了我的妹妹了?如果你不說清楚,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雲秋影咬牙切齒地道。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孩瞥了姐姐一眼,覺得非常奇怪。她知道姐姐一向孤芳自賞,從不對男生假以辭色,也甚少生氣。想不到現在面對這個男生,竟然會氣成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呢?女孩臉上顯出疑惑之色。
韓海望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心中的怒氣稍有平服,他剛才已經仔細想過了,或許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雲秋影,所以此時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雲秋影見韓海一直不回答,卻看著她妹妹,不禁覺得奇怪。她連忙走到兩人中間,阻隔了韓海的視線,並再次怒聲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韓海沉吟了一下,便打算坦然相告,於是道:「依妳妹妹現在的情況,恐怕活不過三十歲。」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妹妹不過得了小病而已。醫生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斷定我妹妹的壽命?」
韓海搖頭苦笑了一下,道:「給妳妹妹看病的一定是西醫,西醫治外傷不錯,但在治內傷方面就不如中醫了。況且妳妹妹不是病了,而是本元被盜,應盡快固本培元,或許還能延續幾年壽命。」
「本元被盜?你這個說法怎麼這麼希奇古怪?」雲秋影瞥了他一眼,狐疑地道。她的語氣已經比剛才溫和多了,大概她也覺得一向生龍活虎的妹妹病得有些奇怪。
雲秋影的不懂令韓海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妳練的不是峨嵋派的功夫嗎?妳師父沒教妳一些武學的基本常識嗎?」
雲秋影搖了搖頭,道:「那個老尼姑只教了我一些功夫,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竟然有這樣的師父!韓海搖頭歎息。他又瞥了一眼雲秋影身後的那個女孩,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能不管,於是便道:「這件事說來複雜,可我現在有事要做,如果妳有時間,晚上過來找我,我再詳細說給妳聽。」
雲秋影還是有些懷疑,不過韓海可無法理會她心中的感受。他現在急於回去,按計劃不久還要去SH市見陳夢婕,所以不能耽擱。於是他向兩女微微一笑,便轉身迅速離去。
回到賓館,韓海見無異常,便暗暗放下心來。
雖然勞累了一整夜,他並無睏意。換了一身衣服後,他便去周慧的房間叫顏顏起來吃早餐。卻不想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小丫頭已經一頭衝了出來。
「妳這麼急,要跑到哪裡去?」韓海攔住顏顏,問道。
「我去找哥哥你呀!」顏顏笑容滿面地道,「哥哥帶我去玩,好嗎?」
「妳想去哪裡玩?」
「去所有好玩的地方玩。」
「小貪心鬼。」韓海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頭,道,「哥哥今天要去辦事,不過可以帶妳一起去。」
「那太好了,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玩了。」顏顏歡呼起來。
韓海拉起了顏顏的手,先到房間裡告訴周慧他要去SH市,並且要帶顏顏一起去,周慧事先已經准了他的假,當然不好拒絕,於是只囑咐韓海路上小心。
從周慧的房間出來,韓海又打電話給陳夢婕,將今天的行程安排告訴她,陳夢婕便說會派專車去接他,韓海也沒有拒絕。
因為不需要準備什麼,韓海帶著顏顏吃完了早餐,便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火車站。
從小鎮到火車站這一路上,韓海坐的這輛計程車遇上了兩次盤查,一次是在出鎮的主路上,一次是在高速路的收費站,除了警察,還有一些未著警服的大漢參與了盤查。韓海心中有數,這些人自然是為了找尋關木幽。
他不願惹事,於是對兩次盤查都忍耐了下來。
由於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趕到火車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好在TZ市與SH市之間的鐵路交通非常發達,每十分鐘一趟、時速兩百五十公里的城市輕軌列車,跟坐地鐵一樣方便。
韓海帶著顏顏到了火車站,幾乎沒有耽擱,就上了一列去SH市的輕軌列車。
TZ市與SH市之間的距離不到五百公里,列車運行了不到兩小時,就到了SH市最大的車站。
韓海帶著顏顏出了車站,還沒來得及環顧一下四周的環境,就聽見有人高聲喊道:「韓海……」
韓海連忙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穿著一身米色格子套裝的傅穎香正風姿綽約地站在不遠處,向他這邊招手。
韓海連忙向她揮了揮手,然後帶著顏顏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顏顏對任何沒見過的人或事都很好奇,此時也不例外。
「這位姐姐挺漂亮的,哥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我倒!韓海真被這個小姑娘打敗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有「女朋友」這個名字了。
韓海沒來得及回答,顏顏忽然掙脫了他的手,搶先跑到傅穎香身前。
「姐姐,妳真漂亮,難怪我會成為哥哥的女朋友。」顏顏滿臉羨慕地道。
韓海這時也趕到了,他連忙斥道:「顏顏,別胡說,妳不應該叫姐姐,應該叫阿姨。」
「還是叫姐姐吧!我喜歡顏顏叫我姐姐。」傅穎香拉起顏顏的小手親切地道,「顏顏這麼乖,過一會兒姐姐給妳買禮物。」
「謝謝姐姐。」顏顏笑得格外甜。
韓海不禁在心裡咕噥起來:傅穎香的年紀明明比她媽媽還大一些,她卻偏偏叫姐姐。這個小滑頭!真會討人歡心。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傅穎香似乎很吃小丫頭這一套,一聽她叫姐姐,甭提多窩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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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釋疑
秋若和於夢璇駕車來到天韻自然村的於家別墅,這裡依然是這麼寧靜優美,且充滿令人心曠神怡的鄉土氣息。
可惜,兩女無心欣賞,便徑直上樓進了書房,去見於宗豪。
因為相熟,見面時幾乎沒有講客套話,秋若就轉入了正題。
「於叔叔,最近我們發現有人在查阿海的底細,是不是顧家的人又要有什麼動作?」
於宗豪搖了搖頭,道:「關於這一點,妳們不必擔心,我早有安排。不過,各種身份檔案可能安排得晚了一點,據我所知,之前已經有人查過阿海的檔案,那時候檔案裡幾乎一片空白,所以我估計顧家肯定會有所懷疑。不過,這也正是我期望的,讓他們疑惑,讓他們猜,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顧家會不會對我們七姐妹與阿海的關係有所懷疑?」
「懷疑是肯定的,甚至他們還可能發覺了一些可以用來佐證的蛛絲馬跡,畢竟妳們是住在一起的,所以這方面必須審慎小心。」
「顧家會不會查到或猜到阿海的身份?畢竟他們也很有一些手段。」
「查到阿海的身份不太可能,猜到倒有可能。不過,即使是在韓家,阿海的身份也是一個秘密。知道他存在的人並不多。所以,顧家即使有所懷疑,也無從求證,這只會增加他們的顧忌。」
「阿海在韓家也是一個秘密?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從小在那裡長大的嗎?」
於宗豪又搖了搖頭,笑道:「妳們恐怕不知道,阿海六歲就隨他的兩位師父去深山習武,十六歲才藝成回家,沒呆幾天,就負氣出走,到外面來上學。」
秋若撲哧一笑,道:「平時見他持成穩重,想不到他也會離家出走。」
「這不值得大驚小怪,夢璇就玩過這種把戲。」於宗豪望著於夢璇道。
於夢璇連忙否認:「哪有?人家才沒有離家出走過呢。你們說他,幹嗎突然提上我呀?」
秋若道:「那好,以後我們只要提到他,就決不提妳,怎麼樣?」
「那可不行。」於夢璇知道秋若在逗她,忍不住道,「大姐,妳再欺負我,回頭我就向他告狀。」
「哦?這麼說他向著妳比向著我還多一些咯?」秋若戲謔地問。
於夢璇不禁羞紅了臉,而於宗豪則忍不住放聲大笑。
如此過了片刻,三人才從剛才的那番逗趣中回轉過來,再次轉上正題。
「於叔叔,最近我們得到一份資料,我想請你看一看。」秋若將一直拿在手裡的那個檔案袋交給於宗豪。
於宗豪連忙打開,詳閱了一番,末了抬起頭來,驚道:「妳是怎麼弄到這份計劃書的?」
秋若笑了笑,道:「這是靜靜弄來的。」
於宗豪臉上露出恍悟之色,然後便再沒有問下去。
「於叔叔,我認為這份計劃書可以讓我們對三色光計劃有一個模糊的瞭解。」
於宗豪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道:「妳說得沒錯,這上面提到的阿朗,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在中東、拉美和非洲地區擁有龐大潛勢力的阿朗家族,但是這個紅色四翼天使圖案,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難道這代表著三色光裡面的第三方勢力?」
「您的想法與我們一樣,如果這代表著另一個龐大的勢力,那麼三色光計劃就遠非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是啊!光一個阿朗家族就非常危險。阿朗家族掌握著中東和非洲的不少能源,尤其是石油,現在無論哪個國家都對牠非常眼紅。」
秋若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於叔叔,據我所知,那個聞名世界的『藍玫瑰公主』海倫_伊莎貝爾也是阿朗家族的,是不是?」
於宗豪點了點頭,道:「這個消息沒錯。藍玫瑰公主的家族是中東一個小國的王室嫡裔,其家族那一系是龐大的阿朗家族的一個旁支,兩百多年前,因為家族內鬥,他們已經從阿朗家族獨立出來了,據說兩者之間至今還勢如水火。」
說到這裡,於宗豪見秋若欲言又止,便笑道:「我知道妳要說什麼,阿海與歐陽依菲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只能說不插手,你們小兒女之間的事情,還是由你們自己解決吧!」
秋若臉上升起一絲紅暈,道:「其實我們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自私。不過為了大局,而且這對阿海也沒有壞處,所以我們才允許他和歐陽依菲的關係發展下去。」
「妳這些話千萬不要對阿海說。」
「為什麼?」
於宗豪歎了一口氣,道:「順其自然地愛上一個女人,對男人來說可以接受,他甚至可以為此做出一些犧牲。但是如果他發現,其實他愛上那個女人的原因並不單純,甚至有被人利用的嫌疑,他的心裡就會生出反感。」
秋若臉上不禁顯出驚駭之色,忙道:「可據我們所知,阿海與歐陽依菲的關係非常好,應該很容易接受她的……」
「接受是一回事,被利用又是另一回事。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阿海雖然在各方面都很優秀,但是他一直嚮往做一個平常人,所以他的心裡難免有一些平常人的想法。妳們以後做事應該有一些分寸。」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阿海完全接受了她們母女再說。」
聽到這句話,秋若幾乎驚呼起來:「於叔叔,怎麼你連這件事也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告訴你,藍玫瑰公主是我的好朋友,事前她已經跟我打過招呼,阿海的身份也是我告訴她的。」
「您就不怕她會有不可告人的圖謀?」
「上個星期我去過天水山,問過韓老,這方面我很放心。不過我想,阿海現在肯定對韓老埋怨得不得了。」
「他有什麼可埋怨的,佔了那麼大便宜。」
「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艷福,對他來說,卻好像有點辛苦。」說到這裡,於宗豪哈哈大笑。
於夢璇則忍不住吃醋道:「想起來還是有一些氣人,那個呆頭鵝,不知道他是真的坐懷不亂,還是假做姿態,有美女送上門,偏偏還擺出一付受苦的樣子。」
「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啊。我們可以將其解釋為『被迫花心』。」說到這裡,秋若咯咯嬌笑起來。
於夢璇想到有趣之處,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
傅穎香如今已是聖芳天築的高級工程師了。這一次來接韓海,陳夢婕本想親自來的,但是突然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她脫不開身,傅穎香便自告奮勇地請纓而來。陳夢婕可能是怕韓海有所誤會,於是還派了公司的副總經理隨同傅穎香一起來。
聖芳天築的副總經理叫寒月,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清秀佳人,傅穎香將她介紹給韓海時,首先就提到她是光華大學畢業的,韓海便連忙稱她為師姐。寒月只是含笑點頭,她的話不多,非到必要絕不開口,這一點很像蒙靜。
互相認識之後,傅穎香便提議先去吃飯,因為此時已經是正午了。韓海雖然不餓,但是顏顏一提到吃,已經在流口水了,於是,韓海也只好同意傅穎香的提議。
寒月開車將一行四人載到附近一家高級餐廳,四個人點了一桌菜。三個大人沒吃多少,顏顏卻把每盤菜都嘗了一個遍,末了卻奇怪地問:「怎麼這裡的菜這麼好看,卻沒有媽媽做得好吃呢?」
一句話讓一直在旁邊招待的兩個服務生立刻有些犯窘。
韓海則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傅穎香和寒月也笑了。
買了單,走出餐廳。寒月去附近停車場取車,傅穎香則問韓海是否直接去聖芳天築。韓海卻搖頭,反而問她這裡有沒有瑞士銀行。
傅穎香覺得奇怪,但又不便詳問,只說不知道。
大約兩分鐘後,寒月將車開了過來,傅穎香便問她韓海剛才問的問題。寒月便說有,就在附近的銀行街上,那裡有瑞士銀行分部。於是,韓海便要求先去那裡。
車行約十五分鐘,便來到一條高樓林立的商業街。這裡一路旗幟飄揚,儘是各家銀行的旗號,國內國外的,可說是應有盡有,真讓韓海開了一番眼界。
寒月將車開到一座外表頗像希臘神廟的建築前停了下來。韓海心知這就是瑞士銀行,於是便讓傅穎香等人在這裡等他,他則下了車,獨自一人登上長長的台階,向銀行內走去。
眼看就要走進銀行了,韓海忽然轉過身來,向一直躡手躡腳跟在他身後的顏顏做了一個鬼臉,道:「妳這樣偷偷摸摸,小心被警察抓起來。」
顏顏嚇了一跳,隨後見韓海滿臉笑意,便撲過來捶了他一下,嬌嗔道:「哥哥最壞了,把我丟在車上,我要被警察當成小偷,一定說哥哥是大偷。」
韓海立即裝出驚嚇的神色,道:「小孩子怎麼能說謊呢?」
顏顏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道:「誰叫哥哥騙我?」
「那妳想怎麼樣?」
「我也想進去。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
韓海早知道她想這樣,便刮了刮她的鼻頭,牽起她的手,和她一同走進了銀行裡。
坐在車中的寒月和傅穎香看到這一幕,不禁相視一笑。
「這個韓海到底是什麼人?我一直看不透他。」寒月收回目光,然後忍不住問傅穎香。
「其實我也看不透他,他身上好像有很多古怪的地方,讓人無法猜透,又很想去猜透。」
「這可很危險哦。」
「危險?」傅穎香一怔,覺得很奇怪,忙道,「有什麼危險?我覺得他的心地很善良,不像一個危險的人。」
寒月笑了,道:「我不是說他危險,我的意思是這種男人對女人來說最危險。」
「為什麼?」傅穎香有些不解。
「因為對女人來說,猜不透的男人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男人。」
「怎麼會呢?我覺得他也不是讓人猜不透,只是……」
「只是有一些猜得透,有一些猜不透,是不是?那就更糟,這種男人對女人來說簡直擁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就像一個永遠挖掘不完的寶藏,你找到了一件財寶,肯定會想下面的財寶是什麼,每一次都有意外,次次都能帶來驚喜。這簡直能夠滿足女人所有的慾望。這種男人是最可怕的。」
「哪有妳說得這麼嚴重?」傅穎香顯然不相信。
「妳不相信也沒辦法,不過我看妳還是小心一點。」寒月笑道。
「小心什麼?」
「妳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你可不笨哦。」
傅穎香只好無奈地道:「那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我的年齡都足夠做他的媽媽了。」最後一句話聽起來頗有一些無奈的味道。
寒月深深地看了傅穎香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
SH市的瑞士銀行分部,無論外觀還是內部裝潢都趨向復古。這裡的辦公方式不同於中國的銀行,牠更開放,更平易近人。總體來說,走進這裡,就向走進高級賓館的招待大廳,除了多了幾張辦公桌椅和電腦,完全找不到普通銀行那種壁壘森嚴的景象。
韓海牽著顏顏的手來到一張辦公桌前坐下,迎接他的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女郎,她先向韓海微微一笑。
「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看到韓海坐下,金髮女郎很禮貌地用中文問道。
「我想從卡裡轉一筆錢到這個帳戶。」韓海遞上一張有瑞士銀行標識的白金卡以及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
金髮女郎立即根據電腦上的帳戶信息在電腦上操作,十秒鐘後,她抬起頭來,笑道:「請您提供帳戶的密碼。」
韓海點了點頭,連忙報出了一長串的密碼。
金髮女郎纖指飛快地輸入,大約又過了十秒鐘,她發出了一聲輕輕的驚呼,隨後抬起頭來,目閃異彩地問:「請問您要轉出多少錢?」
「請結算十億人民幣進入那個帳戶。」韓海表面若無其事地道。其實,他心裡卻暗暗覺得好笑,因為那張白金卡裡的錢正是顧宇「借」給他的十億美金。
離開AS市前,韓海已經把兩張五億美金的本票存入了瑞士銀行。他一向不重視金錢,不過也知道這十億美金在普通人眼裡是多麼龐大的一比財富。原本他只有一億人民幣的家底,還是他藝成下山之前道士師父送給他的遊歷費用(至於家裡的那個老頭子,韓海還沒來得及向他索要積欠了十多年的零花錢呢)。現在多虧了顧宇,讓他的身家陡增百倍。以前無法做成的事情現在都可以謀劃了。想到這裡,韓海對顧宇還真生出了一些感激呢。
金髮女郎聽到確切的數額後,點了點頭,開始迅速操作。
顏顏不禁好奇地問:「哥哥,十億是多少?」
韓海微微一笑,道:「伸出妳的十個小指頭,一個小指頭代表一億,十個小指頭就是十億。」
「十億能買多少小雪糕?」
這可讓韓海為難了,他想了想,道:「很多很多吧。」
「很多是多少?」
「很多就是顏顏妳怎麼吃都吃不完。」
顏顏立刻拍手歡呼道:「那太好了,以後我就跟著哥哥,不愁沒有小雪糕吃了。」
韓海則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頭,道:「小丫頭,為了小雪糕就把自己賣了,真沒志氣。」
「跟著哥哥怎麼是把自己賣了呢?」顏顏臉上閃現著狡猾之色,道,「哥哥給妹妹小雪糕吃是應該的。」
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早知道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現在看來一點也沒錯。
大約半分鐘之後,金髮女郎提示韓海一切都辦好了。韓海說了一聲謝謝,並接過金髮女郎遞過來的白金卡和紙條,向她微微笑了笑,便帶著顏顏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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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絕對意外
回到車上,顏顏立刻迫不及待地告訴傅穎香和寒月,韓海將終生給她供應小雪糕。末了,她還問傅穎香和寒月十億是多少錢。
傅穎香和寒月不禁面面相覷,彼此相視之時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傅穎香忍不住笑道:「韓海,想不到這麼有錢。」
韓海微微一笑,謙虛地道:「這不算什麼,又不是我賺的。錢這東西,多少還不是一樣,夠花就行了。」
「你這樣子可不像億萬富翁哦。」
韓海聳了聳肩,道:「我還真怕自己成了億萬富翁呢,那可太累了。」
傅穎香和寒月齊皆啞然失笑,心想:恐怕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
這個話題顯然沒有深談的必要,於是,傅穎香便提議現在就去聖芳天築,韓海立即表示同意。
為了穩妥起見,寒月給陳夢婕打了電話,然而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秘書,她告訴寒月,陳夢婕正在醫院。寒月大驚,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陳夢婕在哪家醫院。得到回答後,她轉回頭來,充滿歉意地對韓海道:「真是對不起,陳總家裡出了一點事情,她的妹妹正在醫院搶救。我看,今天她恐怕沒有心情談收購的事情了。」
韓海理解地點了點頭,隨後對寒月道:「我和妳們一起去醫院,或許能幫上忙。」
寒月和傅穎香心急如焚,也無法細想這是否妥當,便同意了。於是,他們立即向該市的中心醫院趕去。
來到醫院,經護士指引,他們又匆匆趕往急診大樓。在急診大樓裡的一個急診室外,他們找到了陳夢婕,此時她正滿臉焦慮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陳夢婕身邊還坐著三個人,顯然是陪伴她的。其中一個少女的樣子讓韓海大大意外,你道她是誰?她竟然是一直視韓海為冤家對頭的雲秋影。
雲秋影見到韓海,也感到非常意外。不過,她現在已經無心想這些,韓海還沒走到她面前,她就跳了起來,以超過常人數倍的速度衝過來,抓住韓海的衣襟,道:「你快救救我妹妹,你快救救我妹妹。」
不用雲秋影提醒,韓海也早已經想到,既然雲秋影會出現在這裡,那麼正在急診室裡急救的一定就是她妹妹。他覺得意外的是雲秋影竟然是陳夢婕的家人,真是「大水沖倒龍王廟」。
另外,他的心裡也有一些迷惑,因為早上他看到雲秋影的妹妹時,發現她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是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發生問題。就因為這樣,他這才放心來SH市,可是沒想到,只過了半天,又在這裡遇上了雲秋影,而她的妹妹則已經躺在這裡的急診室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要妳們晚上去找我的嗎?妳妹妹怎麼會突然出事呢?她不應該這麼早出問題的。」韓海按住雲秋影的肩膀道,現在他也頗為著急。
雲秋影還沒有回答,陳夢婕已經走了過來,她覺得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也認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秋玉的病怎麼又能韓海扯上關係了?」
雲秋影滿臉自責地搖了搖頭,一時泣不成聲,竟說不出話來。
韓海也知道一時無法問清楚,邊轉頭問陳夢婕道:「妳妹妹究竟怎麼了?」
陳夢婕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她們今天一回來,就到公司去找我,還沒聊一會兒,秋玉就渾身抽搐起來,臉色泛黑,我就立刻把她送到醫院來了。」
「糟了。」韓海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他連忙問陳夢婕:「妳妹妹從發病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陳夢婕都沒看表,就道:「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也許還來得及。」韓海立即道,「妳讓醫生把她推出來,或許我有辦法救她。」
「現在醫生都在裡面,他們怎麼會把她推出來呢?」陳夢婕焦慮地道。
「那沒辦法了,只好闖進去了。」韓海讓陳夢婕照顧顏顏,然後暗暗凝音在雲秋影耳邊喝道:「想救妳妹妹,跟我來。」
雲秋影一驚而醒,她一聽到韓海能救妹妹,連忙跟在他身後。
韓海走到急診室門前,輕輕一推門,發現裡面果然鎖上了。
雲秋影見此,則道:「我來叫醫生開門。」
韓海搖了搖頭,道:「不用。」隨後內力輕吐,真氣侵入門鎖之中,輕輕一扭,門便立即打開了。在雲秋影滿面驚詫裡,韓海當先而入。
此時,急診室裡,數名專家級醫師正一籌莫展,他們已經看出了病人是中毒,但就是看不出中了什麼毒。他們已經用了數種特效藥,但都不對症,只得先讓護士給病人洗胃。然而病人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眉間的那絲黑氣也越來越濃。他們已經給她戴上了氧氣罩,看著這個正當妙齡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踏進鬼門關,即使像他們這樣見慣了生死的人也覺得心中難受。畢竟這都是因為他們的醫術不夠精湛,才會導致病人無法得救。
韓海衝進來時,醫師們幾乎已經絕望了。
「給她洗胃有什麼用?她中的毒又不在胃裡。」韓海上前推開護士,手掌在已經半裸的少女胸口輕輕一催,就將伸進喉嚨裡洗胃的皮管逼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你能夠闖進來的嗎?快點出去。」一個比較年輕的醫生對韓海呵斥道。
韓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們能救她,也不用我闖進來了。」
年輕醫生一怔,一個年老的醫生看出韓海現在給病人把脈的動作很專業,語氣倒也溫和,不過仍然不乏責備之意:「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在急診,病人的情況不能再拖了,你不是醫生,還請你離開。」
韓海懶得回答他。雲秋影此時走了上來,攔在所有人面前道:「我是病人陳秋玉的姐姐,請各位醫生給我朋友一點時間,他能救我妹妹。」
「這不符合規定。」剛才那個年輕醫生抗議道。他試圖衝上來,不過雲秋影輕輕一揮手,便把他擋了回去。此時,陳夢婕等人也隨後趕到了,醫生們見陳夢婕一到,連忙問她怎麼回事。陳夢婕只得請他們耐心等待一會兒。
韓海先向陳秋玉的體內催入一道真氣,一方面護著她身體的重要部位,一方面則穩住她的氣息。然後他給陳秋玉撥開氧氣罩,從懷中取出小瓷瓶,連倒出兩粒白色藥丸,將牠們納入陳秋玉的口中。可惜陳秋玉現在不能咽,韓海便回過頭來,對雲秋影道:「妳過來,將妳妹妹嘴裡的藥丸吹進她的肚子裡。」
雲秋影連忙點頭照辦。
此時,眾醫生中那個年紀最大、戴著一副木框眼鏡的醫師走過來,他的態度非常客氣,對韓海笑問道:「年輕人,請問你剛才給病人吃的是什麼藥?」
韓海瞥了一眼正在接受雲秋影「香吻渡藥」的陳秋玉,確信一切順利之後,才笑道:「只是我自己煉的一種藥,不能解清病人的毒,不過可以起到緩解作用。」
「不知道能不能給我看一看?」老醫師臉上竟然顯出一絲靦腆之色。
其他醫生見了,不禁暗暗奇怪。要知道,這個老醫師可是中心醫院最有名的醫生,本身不但學冠中西,而且威名遠播。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這裡向一個年輕後生請教,真是太讓他們驚訝了。不過,他們再看病人現在的情形,心中不禁若有所悟。原來陳秋玉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了,而且不必使用氧氣罩了,她眉間雖然還縈繞著黑氣,不過已經淡了不少。
韓海也不藏私,他從懷中取出瓷瓶,遞給了老醫師。
老醫師鄭重地接到手裡,倒出一粒白色藥丸細細地聞了一下,末了臉現驚容地問:「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回天再造丹』?」
韓海雖然搖了搖頭,不過卻讚道:「這不是回天再造丹,不過參考了那個藥方,老先生真是好眼力。」
老醫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也能算是好眼力嗎?!」
韓海笑而未答,卻轉過身去,再暗暗用真氣探查了一下陳秋玉的身體狀況,確知她暫時脫離危險之後,暗暗鬆了一口氣。
「年輕人,可否告訴我,病人中的是什麼毒?」問話的還是那個老醫師。
韓海沉吟了片刻,覺得告訴他也無妨,便道:「這種毒叫『一線天』,是用極陰之地的數種毒草提煉而成的。中毒時絲毫不見異狀,直到發作時才會在眉間顯出一絲黑氣。如果不及時治療,不出兩個小時,一定沒命。」
說到這裡,他轉身對老醫師道:「醫生,我這位朋友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麻煩你給她準備一間普通病房,她需要靜養。另外,不用給她打針,打一些補充身體所需的點滴就可以了。」
老醫師顯然很想結交韓海,連忙爽快地答應,他將瓷瓶還給了韓海,便要護士為病人準備一間病房,他則帶著醫生先行離開了。
陳夢婕見妹妹死裡逃生,對韓海真有說不出的感激。她走到韓海面前,想說幾句感激的話,但是由於太過激動,硬是沒說出口。
韓海則搖了搖頭,道:「感激話還是以後再說吧!你妹妹的情況雖然暫時穩定了,不過她中的毒並沒有解,需要立即給她解毒,否則會很麻煩,我現在要去給她配藥。」
陳夢婕點了點頭,韓海又將顏顏交給傅穎香,請她代為照顧。他則請寒月帶他去這個城市最大的中藥店。
※※※
SH市最大的中藥店名為「百草林」,位於一條頗為雅致的民俗街上。
韓海走進百草林,不禁暗暗點頭,這裡不但佈置得地道且古色古香,而且在規模上也絲毫不遜於任何大型的西藥店。這可算是非常難得。
韓海走到一邊櫃檯前,告訴夥計他要買藥,夥計便向他要藥方,韓海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需要藥方,我報出藥名和用量,你直接給我抓就行了。」
夥計有點遲疑,道:「您可別報錯了,中藥的用量是很講究的。」
韓海微微一笑,道:「不會弄錯的,還請你不要抓錯藥。」
「說什麼話呢?」夥計笑了,「我在這兒做了三年了,還沒抓錯過一次呢。」
「那就好,不過我怕我需要的其中一兩味藥,你們這兒藥櫃裡的可能不到年份。」
「這個您放心,我們藥店的藥材都是從天水藥材行進的,那可是數百年的老字號,藥材質量絕對有保證。」
一聽到天水藥材行,韓海笑了,於是連忙點頭道:「既然是天水藥材行的,那我就放心了。」
「您也聽過這個老字號?」夥計頓感親切地問。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是啊!」心中則道:自家的怎麼會不清楚呢?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報出了十幾味藥,有的藥不僅要求成色,還要求年份。
夥計顯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不過,他的手腳也算麻利。僅僅十分鐘,他就將韓海要的藥材全都備齊了。
「總算齊了,您的要求可太專業了。」夥計摸了一把汗道。
韓海微微一笑,道:「我這藥可是人命關天,當然不能馬虎。」
韓海這話剛剛出口,就有人笑問:「想不到韓兄對中藥也有研究。」
韓海一怔,忙轉頭一看,只見門外正走進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子,他長相文秀,年約二十六七歲,還戴著一付厚厚的近視眼鏡,正是他前不久剛剛結識的練舒文。
※※※
霍天宏的銀色寶馬車開到藍寶石宮殿外圍的綠地前就被擋了駕,擋駕的是兩個全副武裝、正在值勤的阿拉伯漢子。
「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其中一個大漢很友好地上前用中文詢問。
霍天宏暗暗皺起了眉頭,幾天前他來這裡還不需要接受詢問,現在卻被擋駕了,這讓他心裡頗不好受。不過,他非常人,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會保持風度。
「我要見海倫公主。」
「您找公主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通報。」
霍天宏暗暗憤怒,不過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公主上次說對歌劇不感興趣了,我想到我們俱樂部最近來了幾個有趣的貴客,她們想舉辦一場高爾夫球賽,我想公主一定會感興趣的。」
「您稍等。」一個大漢立刻走到不遠處的崗亭裡,向內通報。不久後,他滿臉歉意地走了過來,道:「對不起,霍先生,公主沒有空,她說如果下次還舉辦高爾夫球賽,她一定抽空參加。」
霍天宏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轉瞬又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謝謝兩位。」
霍天宏走後,兩個值勤的大漢對望一眼,忍不住都露出輕蔑的笑容。
剛才通報的那個大漢用阿拉伯語哂笑道:「這個人真不知進退,公主已經不願意跟他來往了,他還死纏著。我看他一定是想得到公主的財富。」
「你說得對,這個人看上去就討厭。」另一個大漢接過話頭,跟著又疑惑地問,「剛才你不會真通報了吧?」
「怎麼會呢?公主早就吩咐過,她不想再聽到關於這個霍先生的任何消息。」說到這裡,他頗得意自己的演技,不禁裂嘴大笑,另一個大漢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遠處,借助特殊儀器聽到這些話的霍天宏不禁冷哼一聲,道:「我就不相信,妳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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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相逢
能在中藥店再次見到練舒文,著實出乎韓海的意料。如果說此前在宴會上的結識僅僅是一種偶然的話,那麼眼前的重逢就應該歸功於緣分了。
對練舒文,韓海一直覺得頗為親切,因此很樂意與他結交。這一點不同於他對霍天宏的感覺,後者的言談舉止雖然遠遠比前者華麗漂亮,然而卻不為他所喜。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韓海還沒有找到原因,但他已經覺出霍天宏的外表過於陽光明媚,隱隱有招搖過市之嫌。僅此一點,以他的性格,便不願意與其過分親近。而與之相反,練舒文文秀謙和,深合他的性情,所以韓海便直覺地認為其不失為一個值得交往的人物。
等到練舒文走到他面前,韓海立即笑道:「我只是略通醫理,談不上研究。」
練舒文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然後溫和地一笑,道:「韓兄,總這麼謙虛可不好哦。」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練舒文知道他不願意就此深言,遂揚了揚拿在手中的那張紙,邊走向櫃檯前,邊意味雋永地笑了笑。
韓海頗覺不好意思,便轉移話題,問道:「練兄為誰來抓藥?」
練舒文邊將藥方遞給藥店夥計,邊答道:「為我妹妹,她得了一種怪病……」說到這裡,他的話忽然一頓。
韓海不禁好奇起來,忙問:「你妹妹得了怎樣的怪病?」
「我也不清楚。」練舒文臉色轉黯,道,「她從小就體弱多病,隨著逐漸長成,身體就越發虛弱消瘦,以往都吃西藥,但總不見起色,半年前聽了一位老中醫的建議,便時常吃些提神補氣的中藥,雖然無法治癒,但總算能穩住病情,不至惡化下去。」
韓海不禁心中一動,他覺得這種病狀似乎隱隱與某種傳說中的奇症相合,但他一時還不敢肯定。
出於好奇,末了韓海還是對練舒文道:「練兄,能不能將藥方給我看一看?」
練舒文一怔,剛好夥計已經抓好了藥,於是他便將藥方遞給韓海。
韓海接過藥方一看,隨後便微微蹙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練舒文不安地問。
韓海搖了搖頭,將藥方遞還給他,同時道:「這是一張很好的藥方,醫師用藥還算講究,不過……」
「不過什麼?」
「恕我直言,根據你描述的病狀,這副藥大致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用之保養或可,但多吃無益,所謂『是藥三分毒』,尤其百年老山參和十年生血紅花這兩味補藥,同時使用,藥效剛猛,一個不慎就會傷及體弱者的經脈。」說到這裡,韓海瞥了一眼有些疑惑和驚訝的練舒文,一頓又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我也沒見過你妹妹,這就妄下判斷,未免鹵莽。」
練舒文則立即搖頭道:「不,我覺得韓兄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我在這件事情上還不夠謹慎。」說到這裡,練舒文臉上顯出遲疑之色,他的嘴唇連連剝動,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始終無法說出來。就在他遲疑未決之際,原本在店外等待的寒月忽然快步走了進來,她一見到韓海正在與練舒文交談,不禁暗暗生氣,於是臉上的表情立刻冰冷了下來。
「你不是說秋玉的病情不能耽擱嗎?難道你現在打算用她的命來換取你與朋友聊天的機會嗎?」話說出口,寒月就開始後悔了,她頗驚訝自己竟變得如此衝動,或許是因為她太著緊秋玉了吧。兩句衝口而出的話將一切責任都擱到了韓海頭上,擺明了對他強烈的不信任。然而,這顯然不是她應該說的話。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是親眼所見,韓海不顧一切地救了秋玉,硬是把她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要說韓海會不顧秋玉的性命,怕是無論誰也無法相信的。
正當寒月處於這一瞬間的懊悔之中的時候,韓海臉上卻顯出自責之色,同時一驚而醒地道:「多虧妳提醒,我們這就走,我已經抓好藥了……」
寒月一怔,她沒想到韓海竟會如此反應,因此不免有些驚訝。而站在一邊的練舒文自從看到寒月走進門來,其目光就一直沒從她身上挪開過。這個女人雖非絕美,但眉目之間的練達精幹卻遠超一般女人,明亮的眼眸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隱隱的凌厲之氣溢出,這種只會出現在商業領袖人物身上的氣質,再糅合她原本擁有的那種兼具時尚味道的清秀風情,形成了一種令他一見就無法抗拒的魅力。這種魅力甚至讓他一向文秀的心生出了一瞬間將其征服的慾望。
慾望一起,練舒文幾乎就想向寒月撲去。然而敏銳的觀察力卻在此時向他發出了警告,尤其在寒月聽到韓海的回答後顯出怔愕的表情時,更讓他暗呼不妙。可惜,沒等他細想,寒月就已經準備和韓海一起離開藥店了。
佳人一去,機會不再。
等到韓海向他歉意地一笑、準備要離開時,練舒文忽然發覺自己的嘴開始不由自主起來。
「韓兄,如若有空,一兩天之內請務必與我聯繫,我有事相求。」
韓海聞聲點頭。練舒文覺得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回落到了原位。不過,他又開始疑惑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失禮,之後又口舌不靈,至於剛才對韓海的邀請,似乎與寒月有關,然而又似乎在她出現之前就有此打算。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混亂,這種從未有過的感受竟讓他這個商業鉅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
※※※
從百草林回醫院,這一路上,韓海見寒月一直冷著臉,以為她在生氣,便不敢與她說話,只是偶爾偷偷地瞥她一眼,察看她臉上的表情是否緩和,可惜,直到下了車,寒月的臉上依然一片冰冷。
韓海不禁覺得有些古怪,他弄不明白這個女人心裡現在究竟在想什麼,事實上,他也沒必要明白。畢竟他與她不過才剛剛認識,連熟悉都談不上。至於她的生氣,無論是否衝著他而來,他都大可不必理會,甚至他還可以質疑寒月有沒有權利生他的氣--這無疑是普通人的思維方式,然而韓海卻壓根兒沒想到這一點,這個在情感上還沒有小學畢業的男人只想盡快以行動來彌補剛才的錯誤。
走進病房,陳夢婕、雲秋影、傅穎香和顏顏都在,陳夢婕和雲秋影正在細心照顧陳秋玉,而顏顏則靠在傅穎香身上直犯困。不過,韓海一走進來,第一個看到他的依然是顏顏,她急忙掙脫傅穎香的懷抱,跑到韓海身邊,抓住韓海的手,再也不願放開。
韓海將中藥交給雲秋影,向她吩咐了幾句後,雲秋影便連忙將藥拿去煎了。韓海又查看了一下陳秋玉的病情,確定並無異常後,抬頭向滿臉焦急的陳夢婕微微一笑,道:「不必擔心,她很快就會好的。」
陳夢婕臉色一舒,然後感激地道:「這次多虧有你了。」
韓海含笑搖頭:「沒什麼,只是小事。」
陳夢婕還想說什麼,傅穎香忽然攔住她道:「妳也不必再說感激的話了,你瞧韓海都快不好意思了。」話落,不止她和陳夢婕,房間裡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末了,陳夢婕深深地注視了韓海一眼,以一種異樣的語氣道:「韓海,實話對你說,原本我還在猶豫是否該與你合作,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我卻開始躍躍欲試了。」
「為什麼會躍躍欲試呢?」傅穎香問道。
「因為我很想知道我的公司在他手裡會做出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不要對我期望太高,我可什麼都不懂。」韓海笑道。
「這句話顯然謙虛過頭了。」傅穎香笑道,「在別人眼裡的大事到了你那兒都成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的本事大到什麼程度我們都清楚,我看最不清楚的恐怕是你自己。」
韓海一愕,隨後拍了拍頭,做無奈狀。房間裡的其他人立刻又都笑了。
大約兩小時之後,藥終於煎好了,韓海仔細辨別了一下藥湯的色味,然後親自餵了陳秋玉小半碗。藥餵下之後,韓海趁再次為陳秋玉把脈之際,暗運真氣催發她體內的藥力,同時還為她疏導了一下經脈,如此沒過多久,原本臉色慘白的陳秋玉便甜甜地睡去,她眉間的黑氣在頃刻間消退殆盡,臉上也浮現起了一絲血色。
這一切完成之後,韓海又建議立即辦理出院手續。所有人都感覺奇怪,陳夢婕忙問為什麼,韓海覺得不便在眼下解釋清楚,便含糊地說醫院並不適合陳秋玉靜養。好在此時所有人都對他深信不疑,也就無人提出疑問。陳夢婕便立即叫來了醫生,著手辦理出院手續。
大約十五分鐘後,一行人便離開了醫院,而之前那位對韓海的藥感興趣的老醫師竟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並一再請求韓海有空來醫院找他。老醫師顯然是盛意拳拳的。可惜,韓海卻覺得他的目光太像姓穆的館長老太婆,所以一走出醫院,便打定主意此生都要與這家醫院保持相當的距離,以免惹火燒身。
※※※
陳夢婕的家是一幢三層樓的老洋房,位於SH市城北一處頗為幽靜的所在。
將陳秋玉安頓好之後,寒月便起身告辭。陳夢婕也沒有挽留,只將她送到門口,說了幾句私話,便揮手告別。等到陳夢婕回到客廳時,韓海依然還是一付沉默的表情,原來他一直在思考以怎樣的說法將陳秋玉的病情解釋清楚。
陳夢婕畢竟是女人,她有自己的纖細和敏感,在這方面甚至比普通女人有過之而無及,所以韓海的沉默讓她聯想到可能與秋玉的病情有關,她連忙以求助的目光望了望傅穎香,顯然在她看來,這裡除了顏顏,只有傅穎香與韓海的關係最為密切。
傅穎香顯然也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她剛想說話,雲秋影就已經搶先問道:「韓海,我妹妹到底怎麼了?她中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好像還有問題?」
韓海決定不再隱瞞,於是不答反問道:「記得早上我對妳說,妳沒有保護好妳的妹妹嗎?」
雲秋影一怔,忙點了點頭。
「那句話不是誑妳,而是意有所指的。妳妹妹中了別人的暗算,體內的本元被盜去了大半,一時之間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以後身體虛弱是難免的,一個不好就會疾病纏身,即使保養得當,至平生無恙,恐怕也活不過三十歲。」
「怎麼會這樣?」陳夢婕滿面驚色地急問。
「我只能簡單地告訴妳們,盜取這種本元的人是為了修練武功,增加自己的功力。秋玉中的毒怕也是她使的手段,目的是不願曝露她盜取少女本元的事實。」韓海無奈地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立即打電話報警。」
韓海搖了搖頭,忙道:「沒有用的,一來這種事很難讓人相信,二來普通警察也對付不了那種練武的人,更何況據我所知,這個人的武功非同一般。」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束手待斃吧!?」傅穎香道。
韓海沉吟了片刻,才道:「當務之急是先設法為秋玉補足本元,至於對付那個盜取本元的人,就不是你們所要想的事了,事實上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眼下只能靜待時機。」
「這麼說,你有辦法救我妹妹?」雲秋影驚喜地問。
韓海頷首道:「有三種辦法可以救秋玉,前兩種比較快,第三種比較慢,快的可以在短期內治癒,但需要等待機緣,慢的則要曠日持久,不過勝在穩妥,而且受益頗大。」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救我妹妹就行了。你快說,你打算用哪一種方法?」眼下的雲秋影已經捨棄了原本的驕傲,哪有一點像之前向韓海挑戰的傲氣模樣。
如果現在讓她服輸,怕她也不會拒絕的。韓海看著雲秋影,腦中電光般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後竟有些感動起來,於是連帶著消除了心中原本殘留的對此女的那點惡感。
陳夢婕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她不像雲秋影那麼激動,因而適時勸阻住了雲秋影,道:「秋影,不要總是這麼衝動,我想韓海會有辦法的。」
韓海點了點頭,續道:「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使用第三種辦法比較好,我這就寫一張藥方留下。」說到這裡,韓海便取來旁邊茶几上的紙筆,飛快地寫下了一連串的字。
雖然他說只寫一張藥方,事實上,卻寫了兩張紙。第一張是藥方,疏疏落落地寫了十幾味中藥以及用法等,第二張寫得密密麻麻,還畫了兩幅人體畫像,畫像上還有一些勾勒出來的線條,讓陳夢婕和傅穎香看得頗為迷糊。不過,等到韓海將兩張紙遞到雲秋影手上,雲秋影看了之後,卻露出了滿面的激動。她尤其緊緊地攥著第二張紙,似乎那是天大的寶貝似的。
「秋影,我怎麼看不明白?」陳夢婕疑惑地問,「第一張是藥方,第二張是什麼?」
「是啊。」傅穎香瞥了一眼韓海,附和著追問。
雲秋影還沒回答,韓海已經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第二張是一套練功的法門,秋玉要想回復本元,除了吃藥,還必須修練內功,那樣才能完全恢復。所以我想來想去,想出了這一套練功心法,再佐以藥物的作用,相信兩年之後她就能恢復健康了。」
「秋影,韓海說的是真的嗎?」陳夢婕向雲秋影追問道。
雲秋影搖了搖頭。
「韓海說得不對?」傅穎香有些驚訝地問。
「不是他說得不對,而是我不知道,要練過了才知道。」雲秋影有些狡猾地道。
只衝她這口氣,陳夢婕和傅穎香便知道這套心法在她眼中的價值,否則她也不會將牠當寶貝的使勁地藏在懷裡。兩女隨後又將目光投向韓海,越發覺得這個人身上帶著神秘,他信手奉送的東西在別人眼裡是如此的珍貴,而他似乎全不當回事。究竟是他十分慷慨還是他擁有的實在太多呢?兩女開始迷惑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韓海突然笑道,他很不習慣兩女此時的目光,因為那逼近家中七女看他的眼神。
「如果妳們想練也可以,讓她指點妳們。」韓海指著雲秋影道,「我想即使無甚大用,強身健體還是可以的。如果練得成功,說不定可以延緩衰老。」
傅穎香臉上立即露出驚喜之色。而陳夢婕卻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嗎?你似乎也不知道牠的效果,怎麼能夠肯定我們也能練呢?」
韓海呵呵一笑,道:「是女人都能練,我是男人當然沒有嘗試過,不過書上是這麼寫的,據我推敲也沒有問題。我想嘗試一下應該可以。」
說到這裡,韓海又要求雲秋影好好保存心法,不要輕易外露,否則可能會招來有心人的覬覦。雲秋影顯然知道這套練功心法的重要性,忙不迭地點頭。接下來,韓海又向雲秋影指點了一些日後幫助陳秋玉練功時所應注意的地方,這樣一說就將近一小時。再抬頭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星光閃爍了。
於是,韓海便要求離開,打算和顏顏去酒店住,但陳夢婕卻竭力挽留,一說家裡客房很多,韓海和顏顏大可以留下,二說他們現在去找酒店也頗費時間,況且小顏顏也累了。於是,說到最後,韓海只好留下。
此時他才知道,傅穎香來到SH市後就和陳夢婕一家人一起住。而這棟老洋房果如陳夢婕所說,房間眾多,他和顏顏住下來並無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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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手段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韓海起得很早。不過他發現有一個人比他起得還早,這個人正是雲秋影。她已經早早地做好早餐,此時正在花園裡練劍。
等到她一路劍法練完,韓海才走進花園,他的原意是不想雲秋影以為他在旁偷看,沒成想雲秋影早就看到了他,一見他走出來,雖然手頭劍法已近收勢,但她靈活地一轉,繼續使開手中的劍招,練至一半,突然一個急掠向韓海縱來,劍花一繞,就向韓海當胸刺來。韓海也不驚訝,微微一錯步讓了開去。雲秋影冷哼一聲,暗嗔韓海太過托大,長劍斜絞,一字慧劍「撩」字訣的兩式絕招立即連環使出。韓海臉上綻露出一絲微笑,邊擺身斜腰讓開邊道:「妳太急了。」
雲秋影愈加不服氣,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韓海的確比她高明,最起碼她引以為傲的兩式絕招就沒能動到他分毫。不過一字慧劍才剛剛展開,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她相信只要自己將劍招連環使下去,韓海一定難以招架。於是只見她劍走輕盈,身若飛鳳,左手劍訣,右手長劍,搶攻不斷。然而韓海卻在此時搖頭,他的右手食指忽然伸入紛繁的劍影之中,輕輕一彈,叮--劍葉應聲盪開。雲秋影驚聲讓開的一瞬間,韓海搖手示意她不要再進攻。
「我還有厲害的招式沒用呢。」雲秋影氣憤地道。
韓海笑了:「妳這樣使劍是傷不了我的。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不應按照陳規一招一招地使出去,甚至每招的幅度都應根據當時的情況有所改變,這樣才能發揮劍招傷敵的效用。像剛才妳那樣使劍,只能稱為劍舞,還不能稱為劍招。」
雲秋影一怔,隨後露出思索之色。
「看好了。」韓海忽然道。只見他的身影忽然一幻,雲秋影還沒有察覺,手中的劍已經到了他手中。
只見半空疾風乍起,劍影忽如驚天長虹一樣鋪展開來,又如銀河瀉地,絢爛奪目,絲絲劍氣直將方圓一丈內的花草籠罩於內,使其顫抖不已。這一切出現得快,也收得快。數秒之後,劍影頓斂,而韓海含笑持劍落到她的身前,笑道:「看到沒有,剛才那一招就是你剛剛使過的一字慧劍撩字訣的『懸空舞』。要想發揮牠真正的威力,你必須仔細體會牠的意境,那樣才能如臂使指地將牠施展出來。」
說到這裡,韓海將劍遞還給雲秋影。雲秋影邊接過邊驚訝地問:「你怎麼會使我的劍法?」
韓海微微一聳肩,道:「你可以認為我聰明,因為我是跟妳學的。」
「騙人。」雲秋影跺腳道。可惜韓海已經轉回屋子裡去了。
※※※
「我妹妹這一次可遇到高手了,呵呵。」韓海一走進客廳,就聽到陳夢婕的笑聲。等到見到其人時,不覺微微一愣,原來所有人包括小顏顏都起床了。不過兩個年紀最大的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是一個客人。她們竟然穿著睡衣坐上了餐桌,這讓韓海暗暗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不可否認,這兩個女人此時的模樣雖然有失禮儀,但也別具一番風情。
陳夢婕和傅穎香看到韓海的目光在她們的衣服上打轉,這才發覺自己的穿著有問題。然而,此時更換反而著了痕跡,於是她們索性落落大方地邀請韓海入座。等到雲秋影也走進來,六個人(包括已經恢復走動的陳秋玉)便一起共進早餐。
飯後,韓海與陳夢婕談起收購聖芳天築的細節。等到寒月趕過來後,便一同趕往聖芳天築公司的總部所在地,一同前去的還有傅穎香和顏顏--顏顏不想跟韓海分開,而傅穎香在一定程度上則擔負起了照顧顏顏的職責。
※※※
聖芳天築的總部設在一座佔地四百平米的五層洋房之內,距離陳夢婕的家只有短短數公里。
洋房的外表像一棟別墅勝過像一家公司,這讓韓海覺得頗為有趣。來到近處,環顧左右,韓海不禁精神振奮地道:「這是一個好地方。」
「你這話說得太早了。」寒月不冷不熱地道。
韓海一怔,他以為寒月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便不以為忤地一笑。
陳夢婕生怕寒月得罪韓海,連忙瞪了寒月一眼,解釋道:「寒月的意思是這地方的風水不一定好。」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韓海詫異地問。
「因為這裡面只有兩家公司,一是我們聖芳天築,另外則是一家外貿進出口公司,現在兩家公司都瀕臨倒閉。所以便有人懷疑這裡的風水有問題。」
韓海呵呵一笑,道:「風水之力確有一些可信,不過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厲害,至於能左右企業財運的風水顯然是無稽之談。我看這裡的風水挺好,兩家公司都面臨困境怕是巧合吧,再說聖芳天築現在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嗎?」
陳夢婕愕然,心想他說的不無道理。寒月則微微低頭,輕聲「罵」道:「小迷信。」沒想到這三個字竟被韓海聽到了,他瞥了一眼寒月,笑道:「你這樣說可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嫌疑哦。」
寒月不禁臉色微變,但看到韓海滿面笑容,又覺氣惱,一時竟再沒能說出話來。
陳夢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忽然覺得這次收購未免有些兒戲。這個一下子拿出幾億資金的男孩放著正事不幹,竟有空與人鬥嘴,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吧。」陳夢婕的話立刻消弭了空氣中的火藥味。韓海收起了玩笑的面孔,而寒月則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過她卻開始詫異自己的表現,因為她忽然發覺自己剛才的舉動竟帶著些許青春的衝動,而這一切本該至少是五年前才可能發生的事。是消逝的一切又回來了,還是其實那一切不過深藏在心靈深處呢?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而偷偷瞥了一眼那個外表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人,忽然心生某種期待:自己的未來是否會由他左右?這種左右是只限於工作還是擴大至自己全部的生命呢?想到這裡,她竟覺得有些戰慄,這種戰慄並不單純,因為其中既糅合了恐懼,也摻雜著某種期待的成分。
聖芳天築雖然只是一家中等規模的建築公司,但各方面的設施比較齊備,管理制度也相當嚴密,其轄下的員工雖然年輕,然而卻給人優秀的感覺。韓海一路看來,不禁暗暗點頭。
在總經理辦公室內,當寒月將成堆的關於聖芳天築的資料搬到韓海面前時,韓海並沒有急於查看,反而突然向陳夢婕提出了一個問題。
「陳姐,以我的感覺,妳的公司的整體素質相當不錯,怎麼會在投資上致有重大失誤呢?」
韓海的問題沒能讓陳夢婕意外,但突兀的稱呼卻讓陳夢婕又驚又喜。寒月深深地注視了一眼韓海,心道這個人若非是男女情事的門外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叢老手。她的心中不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韓海哪能知曉寒月此時的心理,他見陳夢婕好久沒說話,便望向她,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對妳的稱呼突兀了一點,我只是覺得一直叫妳陳小姐太生分了,如果妳不介意,以後我就叫妳陳姐了。」
「我當然不介意,只怕求還求不來呢。」陳夢婕畢竟在商場打滾了這麼多年,雖然一時心緒翻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此時,寒月幾乎已經認定韓海是一個獵艷高手了,她不但暗暗提醒自己加強自我防衛,還產生了保護陳夢婕的想法。所以一等陳夢婕話落,連忙替她答道:「你剛才的問題確實一針見血,可事實上我們在投資上的確犯了錯誤。事情緣於三個月前業界盛傳政府即將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當時我們並不相信,但是後來向政府開發計劃署的一位官員求證,卻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恰逢此時另一家公司因瀕臨倒閉,正準備出售那個地段的一塊地皮。我們獲得消息後便立即參與了競標,最終以三億也就是高於起拍價五千萬的價格拍得了那塊地。然而當我們將那塊地皮拿到手後,我們才發現上當了。開發計劃署與我們相熟的那位官員竟是被那家瀕臨倒閉的公司收買了才放出消息的,後來我們多方求證,才知道政府確曾打算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不過因為某種緣故正著手將這一計劃往後推遲兩年,而且很有可能取消或移往他處。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買到手的地皮卻無開發的價值,也無法轉手賣出去,公司因此一下子虧損將近兩億,可以說是立刻陷入了困境。眼看銀行貸款快要到期,陳姐才不得不忍痛割愛賣掉公司。」
聽完了寒月的解釋,韓海覺得已經再無查看詳細資料的必要了。事實上,他頗自信自己看人的能力,雖然他與陳夢婕和寒月認識沒多久,但通過這兩天的相處加上她們打理出來的公司給他的感覺,他覺得這兩個女人都有馳騁商場的本錢。所以幾乎在一瞬間,他便決定給予她們絕對的信任。
於是,韓海忽然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字條,將牠遞到了陳夢婕和寒月的面前,道:「這個帳戶裡有一筆錢,其中五億是支付給陳姐的,剩下的作為公司日後發展之用,妳們可以隨意支取。」
陳夢婕和寒月一齊愣住了,陳夢婕驚問道:「你什麼都沒看,就決定買我的公司?」
「是的。」
「你這麼輕率就將幾億的錢塞給我,不怕我卷款私逃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個人若不是一個傻瓜,就是超級有錢。」寒月自言自語地道。她說話的聲音挺大,似乎是故意說給韓海聽的。
韓海微微一笑。
寒月卻忽然做無奈狀地歎了一口氣,對陳夢婕道:「陳姐,你別以為他是傻瓜,實際上,他這種做法相當惡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們來做,表面上是表示對我們的絕對信任,實際上還不是看準我們不會卷款私逃。」
韓海沒有反駁,卻滿面嘉許地點了點頭,似乎很同意寒月的說法。
「順便問一句,韓大少爺,這個帳戶裡有多少錢?」寒月拿起紙條問道。
「不多,十億人民幣而已。」
寒月苦笑了一下,回頭與陳夢婕對視一眼,她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疑惑、感動,等等各種紛繁的想法,然而歸總到最後,卻是一種疑惑--對韓海這個人的深深的疑惑。
韓海伸了一個懶腰,便站了起來,道:「收購完畢,下面就沒有我的事情了。我和顏顏要去玩了。」說完,沒等陳夢婕和寒月反應過來,就溜下了樓去。留下兩個女人在辦公室裡面面相覷。
「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而復返的韓海將半邊身子探進辦公室道,「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將這棟洋房買下來,我覺得這裡的風水真的很不錯。」話落,他一閃又不見了。
「妳怎麼看?」陳夢婕苦笑著問寒月道。
「如果是其他女人,即使不愛上他,恐怕也要說一句『誓為知己者死』,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大的陷阱之中。」
「我的感覺也是如此,這樣的男人有令女人為其甘心賣命的奇特魅力,說真的,若不是覺得過程太過兒戲,我真有可能栽進去。」
「我看他只是男孩,還夠不上男人的資格。你這樣稱呼他已經說明妳離栽進去也不遠了。」
「妳還這樣貧嘴。」
「除了這樣,我還能說什麼?幹活吧,接下來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那個混蛋,真會折磨人,自己卻落得一身清閒。」
「妳怎麼能罵自己的老闆為混蛋。我記得妳以前很淑女,不罵人的。」
「對他例外。」
……
※※※
韓海剛走到三樓,準備去傅穎香所在的設計部帶走顏顏,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見數名穿黑色套裝的金髮女郎從二樓步履整齊地往上走來。雖是陌生的面孔,但韓海卻忽然覺得不妙。他轉身剛想飛快地躲開,一串恍若仙音的笑聲忽然從金髮女郎們的身後傳來。
「老公,你想逃到哪兒去呀?」
韓海全身大震,雖然剛才已經有所懷疑,不過真正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還是讓他覺得頭皮發炸。想來大家清楚,這個讓韓海頭疼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_伊莎貝爾。
人群開處,穿一身雪白長裙的海倫_伊莎貝爾帶著一陣醉人的香風「飄」到了韓海面前。她老實不客氣地摟住了韓海的左臂,並且毫無顧忌的將豐碩的胸脯靠在了韓海的身上。
韓海幾乎不敢正眼看她,因為他剛才悄悄瞥了一眼,發覺雖只是幾天不見,這個女人竟能在絕美中更添嬌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簡直就是無窮的慾望陷阱,不但能勾魂奪魄,而且能將人的身心囫圇吞噬得一點不剩。這種美麗怕是骷髏看了也會動心吧!韓海心想,尤其她渾身充滿了成熟的味道,就連體香都似乎飽含著某種誘人的氣息。這令韓海分外警惕,因為這個女人比原本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還要難纏,而他偏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妳來這裡做什麼?」韓海遲疑了好久,才硬著頭皮問道,同時他想悄悄掙脫海倫_伊莎貝爾的依偎,可惜海倫_伊莎貝爾抓得甚緊,他想不著痕跡地掙脫,實在很難做到,除非暗地裡用上內勁,可是他又怕傷著她,於是掙扎到最後,竟似乎變成了兩人之間的親密廝磨,讓韓海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聽說老公你要收購一家建築公司,所以我來幫忙。」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佈滿醉人的笑容。
韓海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海倫_伊莎貝爾,沒想到她連這種事情都能查到。
「你不歡迎我來這裡嗎?」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問道,同時臉上滿是期待之色。這種表情竟似乎蘊涵著一些小女孩般的天真之色,讓韓海實在無法當面回絕。
於是,他只得無奈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公主妳應該有很多大事要做,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呢?」
「這怎麼能稱為『浪費』呢?幫老公做事是應該的。」說到這裡,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將玉臉湊到韓海面前咫尺之處,笑靨如花地道,「我剛剛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你要怎樣謝我?」
韓海一怔,忙問:「我有什麼難題?」
「其實也沒什麼,」海倫_伊莎貝爾眼中掠過一絲笑意,然後道,「只是一件小事情,不久你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走吧。」
「去哪兒?」
「教堂。」
「什麼?!」韓海臉色大變,就想奪路而逃。
看到韓海如此慌張,海倫_伊莎貝爾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後笑聲漸大,直到笑到花枝亂顫之後才收聲道:「我只是想去教堂做禱告,你何必怕成這樣呢?」說到這裡,她怨懟地瞪了韓海一眼,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娶我嗎?」
「不是……」
「我看你連說謊都不會。」
「那妳想我怎麼說?」
「我不管你怎麼說或者怎麼想,總之你答應我的事,遲早要兌現,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韓海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於是忙轉移話題地問道:「我怎麼沒看到菲菲?」
「昨天歐陽(歐陽永炎)派人把她接走了。」
韓海臉色一變,忙問道:「不會是歐陽部長還要她嫁入顧家吧?」
「看來你真的關心我女兒哦。」海倫_伊莎貝爾又怨又喜地看著他,悠悠地道,「放心吧,我已經跟歐陽談過了,在婚姻上,他不會勉強菲菲的。」
「這就好。」韓海總算放下心來。
「你只擔心菲菲,不擔心我嗎?」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問道。
韓海一怔,不解地問:「你有什麼問題需要我擔心的?」
「我的問題可多了,比如說姓顧的老頭正在打我生意的主意,霍天宏在打我這個人的主意,而我又想……」
韓海能夠猜到她接下來的話是什麼,連忙揮手讓她打住,並道:「我向來對主意不感興趣。」
「你的想法不錯。」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忽顯狡猾之色地道,「不過,我剛剛打定了去天水山的主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韓海的臉色一慘,這個女人擺明了抓住他的弱點不放,他覺得還是盡早遠離這個女人為好。
「我知道你想逃跑,也有能力逃跑,我也不想阻攔你,可是你必須想一想後果哦。」海倫_伊莎貝爾慢悠悠地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很簡單,我只是想去騎馬,你陪我去吧!?」
韓海暗暗一咬牙,心道:肉在砧板上,想拒絕是肯定不成。但是他答應了顏顏要陪他去玩的,如果就此食言而肥,小丫頭肯定會很傷心的。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得罪不得,這可讓他為難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顏顏的聲音:「韓哥哥在這兒。」隨著聲音傳來,顏顏已經穿過從對面的走廊上跑了過來,後面跟著的正是傅穎香。
顏顏跑到韓海身邊,雖然看到周圍有許多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好奇地問韓海:「哥哥,這些姐姐是誰呀?她們的黃頭髮好漂亮啊,尤其是這位姐姐。」顏顏跑到海倫_伊莎貝爾身前羨慕地道。
看來有句話說得沒錯,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沒一個不愛美的。韓海在心中暗自慨歎。
「好可愛的小朋友啊。」海倫_伊莎貝爾終於捨得放開韓海了,轉而牽住了顏顏的小手。
韓海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不過他卻不知該怎麼向顏顏開口,要求更改原先遊玩的計劃。幸好,海倫_伊莎貝爾果真魅力驚人,沒用幾句話就說服顏顏將玩的地方由遊樂場改到馬場去。而顏顏被她「迷」得暈乎之際,也忘了使出慣常的手段--向凡是要做姐姐的人敲詐。
韓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能望天驚歎:這個女人當真能夠顛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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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綠衣女人
辭別了傅穎香,韓海帶著顏顏隨海倫伊莎貝爾趕往馬場。目送他們遠去的傅穎香獨自在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寒月路過,她才一驚而醒。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位是藍玫瑰公主--世界上公認的最漂亮、最有錢的女人。」寒月走到她身邊淡淡地道。
「我知道。」傅穎香平靜地道。
「既然知道,妳就不應該亂想。」
「我沒有亂想,我只是期待。」
「期待?」寒月有些疑惑,又有些震驚,「妳期待什麼?」
「期待那個男人創造出來的精彩。」
「他不是男人。」
「為什麼不是男人?」傅穎香轉過頭來,笑問。
寒月冷哼一聲道:「我看他還是一個孩子。」
「哦?好新奇的說法呀!看來越漂亮的女人眼力越差。」
「這話怎麼說?」
「誰都看得出,藍玫瑰公主愛上了韓海。」
「愛?不見得吧,」寒月冷笑道,「怕只是玩弄一下。」說到這裡,她向傅穎香擺了擺手,便走上樓去,剛走沒幾步,似乎有些不甘心,回頭又道,「小孩子總是很容易被騙的。」
傅穎香一怔,而寒月臉上則莫名地升起了一抹紅暈。兩秒鐘後,整個樓梯間突然迴盪起一長串古怪的笑聲。
※※※
海倫伊莎貝爾要去的馬場位於SH市東郊,距離藍寶石宮殿只有短短五六公里。韓海不禁開始懷疑,海倫伊莎貝爾要他到馬場去不過是一個借口,事實上她是別有圖謀的。不過這個心念剛生,他又覺得自己未免過於自我膨脹。要知道,原本他就不相信海倫伊莎貝爾確實對他產生了真情,或者說即使有情也絕不會長久,所以將她想像成一個千方百計企圖接近他的女人,不免有些異想天開。
這樣想著,韓海覺得自己的思維開始混亂起來。
「你在想什麼?」靠坐在他身邊的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
「沒什麼。」韓海漫應道。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海倫伊莎貝爾又問。
韓海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海倫伊莎貝爾竟能猜中他的心思,不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所以連忙以搖頭迴避。
韓海的反應顯然沒有讓海倫伊莎貝爾對這個話題稍減興趣:「你怎麼不看著我回答呢?」
韓海不禁暗覺頭痛,他只好佯做觀賞車外景色的樣子,盡量避免與海倫伊莎貝爾的目光接觸。因為他剛剛發覺,對著海倫伊莎貝爾那雙有時天真有時深邃的雙眸,他很難將一個謊言圓滿地說下去,所以迴避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可惜,海倫伊莎貝爾並不想讓他這麼輕鬆地過關。就在她暗中打起新主意的時候,韓海的身體忽然一震,沉喝道:「停車。」
海倫伊莎貝爾一怔,她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不過依然叫司機停下了車,韓海推開車門,一閃身便掠了出去。海倫伊莎貝爾匆匆跟出來,放眼四望,卻發現,空曠的郊野早已沒了韓海的影子。不過,迎面吹來的一陣風卻送來了韓海清晰的聲音:「幫我照顧顏顏,我很快便去馬場找妳。」
海倫伊莎貝爾以為韓海藉故逃避,不禁恨聲跺腳。她忽然非常惱恨這種凡事不受控制的感覺,尤其對那個男人,她覺得愛他的感覺越深,自己就越難承受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突發狀況。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是她以前從未經歷過的,然而現在經歷著,卻又讓她感覺無所適從。簡單一點說,韓海不受她控制所做出的一切事情,她都不得不去遷就,所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韓海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而反過來,她其實也拿韓海一點辦法也沒有。作用是雙重的,然而,她卻無法肯定韓海的心裡究竟有沒有她。
「公主,我看到他往那個方向去了。」一個金髮女郎走到海倫伊莎貝爾身邊報告道。
海倫伊莎貝爾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大約兩百米外的一條副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停放在那裡,車門開著,左右卻沒有人。海倫伊莎貝爾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公主,在這之前,我看到一個人影從那輛車中竄出。」另一個金髮女郎補充道,「韓先生應該發現了異常,所以追下去了。」
海倫伊莎貝爾點了點頭,隨即叫兩個金髮女郎去轎車那邊查看。
兩百米的距離並不遠,不過真要去查看那輛轎車卻頗不容易,因為她們在高出周圍地表三四米的高速公路上,周圍還有密封的鐵絲網阻隔,通行起來非常麻煩。不過,被派出的兩名金髮女郎顯然不把這些放在眼裡。
一如韓海之前認為的,她們都有著遠超常人的強橫肉體,她們的跳躍力、身手的敏捷度都遠較普通人為高。因此,兩名金髮女郎直接跨過高速公路邊的護欄,一個乾坤翻,便落到鐵絲網的外面。很快,她們便跑到了那輛轎車跟前,眼前的情況頗讓她們震驚:在她們原先視線不及的另一邊,三名男子頭部中槍倒地,地上滿是鮮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兩名金髮女郎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將一切異常都收入眼中,然後才回去向海倫伊莎貝爾覆命。
「很明顯,這是一次綁架事件。」回來覆命的金髮女郎報告道,「死去的三名男子,從衣著看,一個是司機,兩個是保鏢,而他們的主人不知所蹤,顯然是被綁架走了。」
「現場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顯然是身手高明的人幹的。」另一個金髮女郎補充道,「另外從三名男子的槍傷、他們死時的位置以及地上毫無掙扎痕跡來看,我懷疑他們是被人一瞬間制住然後才開槍殺死的。」
海倫伊莎貝爾點了點頭,她沉吟了片刻,便吩咐所有人上車離開,同時她也吩咐其中一人打電話報警。
海倫伊莎貝爾並非不擔心韓海,然而她很清楚自己留在這裡並無作用,所以她果斷地選擇了離開。
沒有人能傷得了他的。見識過韓海那種駭人力量的海倫伊莎貝爾深信這一點,現在她的腦海裡卻在琢磨著韓海喜歡「多管閒事」的善良本性。
或許這一點可以善加利用。想到精彩處,海倫伊莎貝爾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還有什麼比與情郎玩遊戲更讓她心動呢?
生命是如此有趣,不是嗎?!
※※※
一如海倫伊莎貝爾手下的所想,韓海的確是因為發現了異常,才突然從車中衝出的。
原來,剛才他迴避海倫伊莎貝爾的追問時,目光落在遠處,正巧看到一個戴黑色面具、身材高大的男子從那輛轎車後座上抱出一個少女,飛掠而去。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可疑,韓海見到了,自然不能不管。在沒時間解釋之下,只好先追出去再說。
因為這名男子身手相當不弱,一路飛掠極快,似乎急於去見某人。韓海在確信少女暫時無生命之憂的情況下,便一路尾隨他趕到了一個灌木叢生的樹林。這是一處距離高速公路大約兩公里的所在。進入林中,潛行約二十米,便見前方現出一片空地。韓海掠到近處時才發現,空地上除了那個戴面具的男子,竟還有一個穿綠格子及踝長裙、戴白色寬邊帽的女人,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雖然他剛才並沒有刻意放出靈覺,不過真氣運行之下,方圓數十丈的動靜都應在他的耳目之下,然而他並沒有發覺林中還有一個人,這不禁讓他分外警惕起來,因為單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女人的武功已經遠在那個戴面具的男子之上。
韓海很想看看綠衣女人的樣子,可惜從他所站的方向望去,只見對方裊娜的背影,看不到她的正面,不過韓海相信即使移到正面去,也無法看到她的面貌,因為她似乎也戴了面具--這一點可從側面看出一些端倪。
此時,戴面具的男子已經把劫來的少女送到了綠衣女人的手裡。韓海不禁有些後悔將少女置入了更凶險的境地,不過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在綠衣女人傷人之前將少女救出來,所以他並不著急。
綠衣女人接過少女,便向戴面具的男子微微一擺手道:「你可以下去了。」--聲音豐滿而有磁性,韓海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應是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眼看戴面具的男子就要飛身離開,並不打算放過他的韓海不得不掠出,將他攔住。
戴面具的男子只覺得眼前一花,韓海便出現在了他面前三尺之處。
「你是什麼人?」戴面具的男子警惕地退後一步,喝問。
「你沒有資格問我是誰。」韓海冷冷地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戴面具的男子身上湧起一股殺機,隨即雙拳一亮便向韓海攻來。雖只是平常的一招,不過氣勁雄渾,顯然不是一般的高手。
韓海眼中掠過一絲寒光,邊讓邊道:「只衝著你這一見面就要殺人的態度,不該留你這身功夫。」話落,平地一絲勁風疾起,戴面具的男子只見韓海雙腿一幻,他攻擊的招式便告落空,隨後丹田處遭到猛烈的一擊,這一擊不但力道怪異,而且擁有綿綿的後勁,在頃刻間不但打散了他丹田內蓄積的真氣,還徹底毀損了丹田周圍的經脈。戴面具的男子一下子驚呆了,這種驚訝甚至蓋過了因被廢除武功而所受的疼痛。他怎麼也沒想到,以自己幾十年的修為,竟會在一招之內敗北,而且敗得如此之慘。
其實,原本韓海並不能輕易得手,怪只怪戴面具的男子一時自大,以為韓海即使功夫高,也不至於高到如此駭人的程度,所以他一上手雖然用足了內勁,卻沒有使出自己最厲害的招數。而就在這種情形下,韓海閃電般的一擊便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敗得委實有點冤,然而一切已經無法挽回。韓海氣憤他劫持少女時殺人的狠毒,一出招就沒留餘地,所以戴面具的男子一身幾十年的功夫,便在他一記重擊之下盡數葬送。
「你廢了他的武功?」就在戴面具的男子飛跌落地的時候,綠衣女人站到了韓海面前,冷聲問道。果如韓海之前所猜測的,她的臉上戴了一副塑料面具。
「不錯,怪只怪他出手狠毒。習武本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可不是用來恃強凌弱的,尤其動則殺人更不可饒恕。」韓海冷冷地道。
「想不到如今這個年代還有俠客啊。我今天真算開了眼界了。」綠衣女人饒有興趣地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妳不配知道。」韓海瞥了一眼被綠衣女人放在身後草地上的少女,道,「我現在問妳,妳劫持那位小姐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不答反問,不嫌太貪心了嗎?」
「太貪心?我不覺得。」韓海笑道。話落,他很自然地向少女臥倒之處走去。不過沒走兩步,綠衣女人就攔在了他的面前。
「何必這麼著急呢?你看我的手下被你廢了我都不著急,你又何必著急去救那個小美人呢?」邊說,她的手邊向韓海輕輕揮來,狀極柔情。
韓海冷冷一笑,右手食中兩指一併,以斜劃之勢迎了上去,綠衣女人明顯一驚,連忙退後半步,讓過後式。
「你用的是什麼功夫?」綠衣女人收手驚問。
「你猜。」韓海可不想再與她耗下去,便立掌再攻。這一次,兩人出招都快如電光石火,短短數秒之內,就交手了不下二十招之多,方圓五丈之內都充斥著兩人拳掌交接時散逸出來的真氣。綠衣女人武功之高委實出乎韓海的意料,而對方也是越打越心驚,尤其在看不出韓海武功來路的情況下,她已經漸漸無心戀戰了。不過要她輕易放棄身後即將到手的那個絕佳的練功爐鼎,確實是一件令其心痛的事情。
轉眼過了五十招,綠衣女人依然看不出韓海的武功來路,韓海卻從綠衣女人的真氣中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於是一招搶攻之後主動抽身後退。
綠衣女人以為韓海要知難而退,不禁暗喜,於是咯咯笑道:「小弟弟,怎麼這麼快就不打了?」
韓海一凝雙目,冷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妳用的是第七重的媚月功,妳是太陰門的人?」
綠衣女人明顯一愣,隨後雙眸暗藏寒光,聲音也變得陰冷,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太陰門?」
「看來我猜得沒錯了,那讓我再猜一猜,以妳的功力,怕是太陰門護法級以上的人物吧。或者我今天運氣好,說不定妳就是太陰門的門主。」
綠衣女人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得太多了。」話音未落,洶湧的掌力已經遞到韓海身前。韓海連忙閃身避開,緊跟著連接了對方六掌三拳五腳。這種形似瘋狂的進攻讓韓海也覺得頗有些吃力,幸好綠衣女人並未想與他一直纏鬥下去,一輪搶攻之後,她忽然飛身急退,連手下和那名千方百計弄來的少女都不顧了。韓海追之不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沒入樹林深處。而他轉過身來才發現,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已經氣絕身亡了,殺死他的竟是一根射入他眉心的銀針。這讓韓海不禁暗覺驚駭,因為他竟不知道綠衣女人何時射出了這根銀針,如果她針對的對象是躺在另一邊的那個少女,後果可就嚴重了。幸好,少女對綠衣女人來說似乎有很重要的用途,所以並沒有受到加害。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收起了輕視之心,他覺得自己還是輕看了太陰門的實力。這個門派羅致的破壞力量遠比他想像的為大。另一方面,韓海雖然未能留下綠衣女人,但卻終於知道太陰門中有一個已經把媚月功練至第七重的頂尖高手,也算是一個重要的收穫。
韓海有一個感覺,他和綠衣女人還會再見面的,而且那個見面的時間可能很快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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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鬥智
被劫持的少女身材頗為單薄瘦削,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烏黑修長的睫毛,雖然因為她閉著眼睛暫時無法現出最能表現神采的眼眸,不過整體看起來依然十分秀美。
韓海走到少女躺倒之處,剛想查看她何處經脈被制。少女忽然睜開了眼睛,韓海頓覺眼前有雲破月來之感,那張臉龐原本恬淡明淨若一汪秋水,此時因為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眸的點綴,立刻煥發出分外動人的色彩。可惜的是,這雙眼睛顯然不太友好,因為其中透露出來的眼神竟然飽含憤怒。
韓海微微一笑,他知道少女是誤會他了,於是連忙給她解開被制住的經脈。
大約半分鐘後,少女感覺手腳能動了,嗓子也能說話了,不禁露出喜悅之色。
「妳家在……」韓海剛想問話,少女臉上忽然顯出怒色,跟著右手疾揮,目標是韓海的左臉。可惜,她的手揮得太急了,剛到半途中,手臂忽然酸痛難忍,於是不得不呼痛垂手,無奈地放棄了襲擊。
「沒想到妳是這麼報答妳的救命恩人的。」看到少女因偷襲未遂而不忿的樣子,韓海頗覺有趣地笑道。
少女怒瞪了他一眼,終於開口說話了:「你這個壞蛋!」
韓海笑了:「妳從哪裡看出我是一個壞蛋?」
「你把我抓來還不算壞蛋嗎?你還殺了……」說到這裡,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了。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如果自己早一點發現,或許少女的司機和保鏢就不致被殺了。可惜這僅僅是「如果」而已,世事又豈能讓人重頭來過呢?
想到這些,韓海就想溫言安慰少女幾句。可他仔細一看少女,卻發現僅僅才過片刻,她竟然變了一個樣子,此時她嘴唇發青,全身蜷成一團,並瑟瑟發抖,連神智也變得迷糊了。韓海不禁深覺不解,要知道時值夏日,烈陽當空,雖然他們身在樹林之中,但是溫暖並不低。少女雖然只穿了一件吊帶衫,但也不應該冷成這樣。他連忙為她把脈。
十秒鐘之後,韓海眼中爆出一抹奇光,隨後不禁搖頭,啞然失笑道:「看來世上果真有緣分這東西,否則又怎麼會讓妳遇到我呢?」
韓海取出隨身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將牠納入少女的口中,但仔細再看少女瘦削的身形,搖搖頭又倒出一粒給少女服下。隨後,他運指如飛,一口氣在少女後背腿腳上隔空連點了數十下。末了長吁出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真是自找麻煩,以後我這個『壞蛋』可要辛苦了。」
由於要等催發的藥力生效,韓海只得盤坐於地,托著下巴靜靜地等下去。如此過了大約五分鐘,少女緊繃的身體終於出現了放鬆的跡象,並逐漸見好,不久就睜開了眼睛。她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了韓海坐在她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對我做了什麼?」少女忙起身,憤怒地問道。
韓海覺得好笑,便問:「我能對妳做什麼?」
少女啞口無言。
「生病了不要亂跑,很容易出事的。」韓海也站了起來,道。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記起了暈厥前的情況,而現在她感覺自己週身輕盈陽和,似乎病根突然去了大半。這是怎麼回事呢?她想到了韓海,但是又不敢肯定是這個「壞蛋」救了自己,所以分外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生病?」
「我說我是神仙,妳信不信?」韓海嘻嘻一笑,道。
「騙人。」少女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妳什麼時候變聰明了?」韓海笑問。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在激勵妳,以便妳做好接下來的一道選擇題。」
「選擇題?」少女滿臉疑惑。
「是啊!」韓海很認真地點頭道,「選擇題的內容是一個問題:接下來妳想做什麼?A是回家,B是想被我拐走。請選擇。」
少女猛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說得很好笑嗎?」韓海拍了拍頭,無奈地問。
少女連連搖頭,好容易收住笑聲,才道:「人家只是笑你不會做英雄。」
韓海立即裝出驚訝的樣子,問道:「我不是壞蛋嗎?什麼時候變成英雄了?」
「算我錯怪你了。」少女雙頰微微泛紅地道。
韓海呵呵一笑,不想再在這上面做文章,便一轉話題,提醒道:「妳還沒做選擇題呢。」
「我當然選擇A啦。」少女偏頭道,不過隨後又狡猾地補述道,「如果下次再讓我碰上你,說不定我會選擇B呢。」
韓海一愣,心道:這個女孩可真夠大膽的!
眼看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而少女暫時已無大礙,韓海便想立刻將她送回家。不過,由於樹林距離公路比較遠,少女的體質不宜走遠路,韓海一時竟打不定主意該怎麼把她送上公路。
「我走不動,你背我。」韓海的遲疑被少女這樣的要求徹底消滅了。
於是,便很快出現下列的情形:韓海背著少女以似慢實快地在樹林中穿梭行走,而少女上身伏在韓海的肩膀,唱著歌兒,一手揮動著長長的鳶尾草,一手不時地拍打韓海的肩膀要他加快一點。偶爾興致一來,便用鳶尾草的一段去撩韓海的鼻子,搞得韓海連打了幾個噴嚏。
對此,韓海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能理解少女現在的心情。經過他剛才一番治療,少女雖然還沒能沉痾盡去,不過身體狀況已經大大改善,擁有了以往任何時候都未有過的玩鬧力氣,也因此,她才會顯得如此活潑。
剛剛走出樹林,少女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驚呼起來。
「怎麼了?」韓海忙回頭問道。
「我發現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韓海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隱瞞,便道:「我姓韓,單名一個『海』字。」
「挺帥的名字。」少女笑嘻嘻地道,「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韓海故意搖頭。少女這可惱了,立即嚷著讓韓海放她下地,說自己能走。韓海無奈,只得立即改正前錯,誠懇請教少女的芳名。
「我姓練……」
韓海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練舒文有一個妹妹,所得的病症似乎就是陰性絕脈。於是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名青青,練青青。」
「妳認識一個叫練舒文的人嗎?」
練青青驚訝極了,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韓海不禁啞然失笑,心道:世上真有這等湊巧之事。或許是練青青命不該絕,不但能夠逢凶化吉,而且還因為遇到他,連身懷的陰性絕脈都可以治癒,也算是福緣深厚了。不過相形之下,他卻多了一件苦差事,與「福緣」注定無緣。
練青青見韓海久久不答,又追問了一句。
韓海便將如何認識她哥哥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事實上也就幾句話,因為他與練舒文統共才見過兩次面。不過因為彼此投緣,所以感覺比較親切而已。
既然知道了練青青是練舒文的妹妹,韓海料定練舒文現在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可能正為妹妹擔心。於是連忙加快速度。
在遠處看,韓海雖然沒有飛掠,不過身影卻恍若一縷淡煙,貼地向公路方向射去。
只數分鐘時間,韓海和練青青便來到了公路上。
練青青回頭看了看身後老遠處的樹林,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你怎麼走得這麼快?」
韓海微微一笑,道:「走慣了,說不定妳以後也可以走得這麼快。」
「我真的可以嗎?」練青青興奮地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
練青青不禁歡呼起來。她從來沒有走路走得很遠,所以便想當然地以為那是普通人都能達到的速度,可是她哪裡知道韓海之所以能走得那麼快,實際是用上了一種高深的武功。
就在練青青歡呼的時候,韓海攔住了一輛剛巧路過的綠色跑車,車主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非常美麗的女人。聽說韓海要搭便車,立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於是,韓海和練青青便坐上了這輛跑車。
雖然和韓海一同坐在後座,練青青仍不安分。她不斷地和駕車的女人說話,似乎要把以前失去的活潑全都找回來一樣。
「姐姐,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駕車的女人對著觀後鏡微微一笑,道:「我姓魚,叫魚玄清。小妹妹,妳叫什麼?」
練青青立即說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報上了韓海的名字。
「韓海?好名字。」魚玄清臉上閃過一絲奇笑,接著問道,「韓先生,你是哪裡人?」
韓海笑道:「AS市人。」
「真的是AS市人嗎?」
「這還能有假?」韓海眼中浮現起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
魚玄清似乎沒注意這一點,繼續以閒話家常的口氣道:「不知你聽過天水山這個地方沒有?我有一個朋友住在那兒,聽說那裡姓韓的人很多。」
「天水山?」韓海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那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好像一座山,這年頭還有人住在山上嗎?」
魚玄清沒有回答,卻反而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放心多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不明白。」練青青望了望魚玄清,又看了看韓海,奇怪地問。
「我們在說有趣的事情。」魚玄清突然加快了車速。對此,韓海似乎並不在意,他反而好整以暇地問練青青:「妳到現在說了這麼多話,不累嗎?」
「是啊,我怎麼會不累呢?」練青青也覺得奇怪,事實上,她覺得,自從在樹林暈厥之後,身體突然好了很多。
「還是睡一覺吧。」韓海用手輕撫練青青的腦後,練青青打了個呵欠,立刻就睡過去了。
魚玄清通過觀後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似乎覺得很有趣,於是忽然突兀地問道:「你很喜歡她?」
韓海淡淡地一笑,道:「我今天才剛認識她,能談得上喜歡嗎?她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我只是不想讓她見到太多醜惡的事情。」
魚玄清嫣然一笑,道:「你的年紀不大,口氣卻像七八十歲的老頭。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師承何人?」
「妳猜。」
魚玄清粉臉驟顯怒色,道:「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老實告訴你,這輛車裡裝滿了高爆炸藥,我勸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恐怕沒命下車。」
韓海笑了:「妳以為就憑這塊破鐵能困住我嗎?」
「即使你能夠自保,就不怕你身邊的小美人送了性命嗎?」
「恐怕要讓妳失望了,剛才我之所以沒允許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就是怕她一不小心送了性命,現在她在我身邊,我想只要我不允許,她還不至於送掉性命。」韓海道,「我現在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妳會去而復返。」
魚玄清臉色一震,道:「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不錯。我這個人別無長處,就是能記住一些事情,比如說某些人喜歡裝神弄鬼,改裝之後還敢出現,卻偏偏忘了換擦另一種香水。」
「看來我有必要重新評估你的能力。」魚玄清恨聲道,「不過你別以為我剛才說的是假話,這輛車經過特殊改裝,你想在炸藥爆炸前離開是不可能的。眼前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
「我很想聽聽你會要我做什麼。」韓海毫不驚慌地問道。
越是看不出韓海的虛實,魚玄清越發提高警惕,她一邊維持車速,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粒藥丸,扔給韓海道:「服下這粒藥丸,我就可以放你下車。」
韓海接過藥丸,放在鼻端聞了聞,忽然笑道:「三種蛇涎,四種毒草,還加上磨成粉末的紫陰籐,真是好藥!」
魚玄清臉上顯出震驚之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太陰門秘製毒藥的配方?」
「我不止知道這毒藥的配方,我還知道解藥的配方。」
「這不可能。」魚玄清驚得猛踩剎車,車子在尖銳的剎車聲裡停了下來。韓海雖然用內力穩住身體,但也難免受巨大的慣性影響,體內原本一直鎖住魚玄清的氣機微微一亂。而就在這時,一直處於絕對下風的魚玄清忽然從前排打開的車窗恍若風一樣地穿飛了出去,前後間隔不到一秒,可見她的動作有多快。
韓海追之不及,只得搖頭興歎:好厲害的女人!
原來,之前他一見到魚玄清,出於謹慎考慮,便用靈覺查探她的虛實,沒想到靈覺到達魚玄清身外一尺處,竟然再無法寸進,於是他仔細觀察魚玄清,發覺她的背影竟然很像那個戴面具的綠衣女人,而上車後他又聞到魚玄清身上的香水體味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便肯定她就是那個把媚月功練到第七重的太陰門高手。於是,他便暗用氣機鎖定魚玄清,準備一有機會,便將她制住。可惜,魚玄清也很快發覺他的不妥,便相應地加快車速,目的是只要韓海稍有異動,車子失控,便會泱及所有人,尤其對身體脆弱的練青青更是不利。其後兩人言語交鋒,目的就是要對方在氣勢上敗下陣來。最後,魚玄清見自己落了下風,便知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吃虧。所以才出其不意地一踩剎車,並趁機擺脫了韓海的氣機鎖定,從而遠遁。
或許有人會產生疑問,為什麼韓海不懼魚玄清所說車上裝有高爆炸藥之事?魚玄清走了,韓海為什麼還不立即離開呢?其實很簡單,韓海的靈覺到處,車子裡有什麼,怎會不一清二楚呢?更何況,韓海相信,魚玄清不可能在去而復返期間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在自己的車子裡裝上足量的炸藥。當然,她可以事先安裝,不過最初她並不知道劫持練青青時會遇到韓海,所以不會傻到載著一車炸藥去接收手下貢獻的練功爐鼎。
韓海覺得好運還是眷顧自己的,雖然敵人不少,麻煩事不斷,不過正因如此,收穫也不小。之前顧宇「送」給他十億美金,現在魚玄清「送」給他一輛奔馳跑車。世上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嗎?有,不過要看以後敵人還會「送」何種禮物給他。
※※※
練青青睜開眼來,發覺自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而開車的竟然是韓海。
「那位姐姐呢?」練青青奇怪地問。
「走了。」
「走了?為什麼走?她的車不要了嗎?」
韓海呵呵一笑,道:「她把車『送』給我了。」
「怎麼可能?」練青青瞪大眼睛道,「你騙我。」
「那好,我說實話。不過我怕說實話把妳嚇著。」
「我才不怕呢。」
「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韓海偏頭看了她一眼,道,「我打劫了她,這輛車是我搶來的,她被我扔在半路上了。」
練青青見他說得很認真,不禁半信半疑,不過韓海很快笑了起來,這就穿幫了。練青青感覺自己被騙,恨恨地捶了韓海兩下,另外奉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還做出生氣的樣子。
韓海也不忍繼續騙下去,於是一邊開車,一邊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練青青這才明白從被劫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有一些事情韓海並未對她說明,即魚玄清派手下半路劫持她是為了拿她來練媚月功,因為她身懷的陰性絕脈中所藏的先天陰氣,正是修練媚月功者絕佳的大補之物。韓海之所以不將這些事情說明,是因為這些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
話說到這裡,車子已經快開到市區了。韓海便將車停在路邊,同時讓練青青用他的手機給家裡打電話。
大約一刻鐘後,練舒文帶著一群人首先趕來了。原來就在海倫_伊莎貝爾讓手下報警之後不久,練舒文就跟隨警察隊伍到了練青青被劫持的地方,一方面處理善後事宜,一方面四處尋找練青青。當他聽到練青青安然無事時,便立刻向這裡趕來。由於事發地點距離韓海此時所在的地方只有十幾公里,所以練舒文才會這麼快出現。
當練舒文見到站在練青青身邊的韓海時,不禁一愣。
「韓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海還沒有回答,練青青已經搶先跑上前,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道:「哥哥,是他救了我,我聽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是不是真的?」
練舒文邊點頭邊暗覺心驚,因為身體羸弱的練青青以前從未這樣蹦蹦跳跳過,此時做出這樣劇烈的動作,讓他分外擔心。不過他顯然是白擔心了,因為練青青不止蹦蹦跳跳,還唧唧喳喳地將前後事情都說給他聽,雖然中間有許多事情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原委,不過練舒文已經聽懂了大半,而他再看妹妹,發覺她似乎健康了許多,不禁暗暗不解。
不論怎麼說,韓海幾乎似天降神兵一般救了練青青,這令練舒文非常感激。他想很鄭重地表達自己的謝意,然而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只能走到韓海身邊,充滿感激地握住韓海的手。
正好韓海有話要對練舒文說,於是就趁機將他拉到一邊,告知他有一個武功很高的人要打練青青的主意,讓他今後多加防範。韓海原本還擔心練舒文不信,因為武學這種事情,一旦上升到玄異的範疇,除非親身經歷,普通人很難相信。不過,練舒文顯然並不是普通人。他不但相信了韓海的話,而且表現出相當的重視和謹慎。這讓韓海不禁懷疑,練家或許有自身的武學淵源,又或者其手下有武學能人。這也讓他暗暗放心不少,因為無論武學淵源也好,武學能人也罷,只要能保護練青青,他就沒必要替他們擔心了。
於是,韓海便向練舒文告別。練舒文自然不願意就此將韓海放走,所以他連忙阻止。
「韓兄,如果現在讓你走了,無論是家父還是青青都會罵死我的。」練舒文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你怎麼都不能走,你還是隨我一同回家,我們全家人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道:「救人是應該的,何況我們是朋友,來日方長,一兩天之內我肯定會登門造訪,你給我一張有住址的名片就行了。」
練舒文一怔,他覺得韓海說得頗為誠懇,似乎真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一樣。這讓他心中不禁又加深了一層疑惑。事實上,他還沒能瞭解到韓海如何能及時出現解救了妹妹,這中間的經過、原委都存在頗多的疑點。另外,韓海的神秘還表現在他的身份和背景上,因為之前在藍寶石宮殿裡發生的一切,練舒文對韓海頗為留心,曾派人查過韓海的詳細資料,然而得到的一切顯示韓海平平無奇,這讓練舒文深深不解,韓海如此年輕,又如此名不見經傳,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偏偏又受到那麼多人的重視,最明顯不過的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竟然公然宣稱愛上了他。當然,最讓練舒文感興趣的不是韓海在上流社會裡造成的影響,而是始終圍繞在他身上的那圈神秘光環。
練舒文的竭力挽留最終還是沒能奏效,韓海去意已決,末了道:「我實在有事要辦,改天一定去你家。你妹妹的病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練舒文再次怔住了。而韓海不再多說什麼,接過名片,便開車離開。那邊練青青阻止不及,跑到練舒文身邊不禁大聲埋怨起來,中間還夾雜著淚水,原因自然是不滿練舒文放走了韓海。直到練舒文告訴她韓海會去家裡拜訪,她才半信半疑地止住了哭鬧,乖乖地隨練舒文回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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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修棧道
韓海駕車飛速趕往馬場,之所以如此急迫,並不是因為他擔心海倫_伊莎貝爾會為難他,而是擔心顏顏經受不住海倫_伊莎貝爾的「誘惑」,徹底倒向她那一邊。
他的擔心顯然是有必要的,因為事實上擔心已經變成了現實。
韓海才將車駛上高速公路不久,海倫_伊莎貝爾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她和顏顏已經回到藍寶石宮殿了。韓海只得改變目的地,向藍寶石宮殿趕去。
到達藍寶石宮殿,一路未受阻攔,韓海直接將車開進了宮殿裡。當他走下車來時,一名穿黑色OL裝的褐髮女秘書領著數名金髮女郎已經恭候在一邊了。韓海走下車來時,她們都微微躬身行禮。
「公主正在接待客人,韓先生,請先跟我來。」女秘書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韓海邊點頭邊感覺好奇,到底是怎樣重要的客人要海倫_伊莎貝爾抽不開身來見他?假如以海倫_伊莎貝爾確實對他存有愛意為前提,這個客人的重要性就可以想見了。這是韓海一瞬間形成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事實上,他一直在迴避海倫_伊莎貝爾所謂的「愛」,所以便覺得眼下的待遇並不「糟」。至於顏顏為什麼沒來迎接他,這就令他有些不安了:難道那個小丫頭真的被收買了?韓海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當秘書帶他走進一個房間後,他竟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這樣的等待並不長久,約莫只過了五分鐘,門外響起了響指聲,房間內原本陪立的美女保鏢們立刻全都撤了出去。接著有腳步聲逐漸接近這個房間,韓海目中閃過一絲奇光,因為他感覺出一共有四個人站在門外,她們的呼吸聲都很熟悉。
門被推開了,顏顏的笑聲響起。
「韓哥哥,我有一隻馬兒了,海倫姐姐送給我一匹馬。」
韓海第一個感覺就是:陰謀、收買。讓他感覺無法挽回的,是顏顏對海倫_伊莎貝爾的親密稱呼,顯而易見,這個小丫頭已經徹底地「投敵」了。
海倫_伊莎貝爾也跟著走了進來,不過這一次沒有走在前面,而是陪在兩個人的旁邊。
韓海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不禁又驚又喜:「妳們怎麼會來這裡?」
你道這兩個人是何人,她們正是原本應該呆在AS市的秋若和蘇雯兩女,此時他們一身便裝、亭亭玉立地站到韓海面前,真讓韓海覺得如夢似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說我們該如何罰你?」蘇雯走到韓海身邊,將一隻玉臂壓到韓海肩上,慢悠悠地問道。
「罰我?」韓海立即警惕起來,「為什麼?」
「你還裝蒜?看來是想被罰得重一些咯。」
韓海連連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妳的意思。」
「看來古人說得沒錯,癡心女子負心漢……」蘇雯重重地在韓海身上扭了一下。秋若看到了,也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想來一記「恨郎扭」。
韓海連忙呼痛著讓開,同時擺手喝道:「慢著。先把話說明白。」
蘇雯那張吹彈可破的臉上立即擺出醉人的笑容,道:「我們大家都明白,只有你不明白,看來你不止花心負心,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韓海心想不能再這樣吃虧下去,於是連忙喝道:「打住。玩笑到此為止。」
蘇雯和秋若相視一眼,繼續板著臉逼近。韓海在心中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兩女為何突然變成了母老虎,不過他偷偷瞥了一眼海倫_伊莎貝爾,卻發現了蹊蹺,因為海倫_伊莎貝爾雖然裝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眼中卻閃動著期待之色。
看來一定與她有關,韓海心道,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秋若、蘇雯也和這個公主沆瀣一氣。
眼看秋若和蘇雯不斷逼近,韓海忽然心念一轉,突然一個轉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若無其事地道:「最近我想回一趟天水山……」
秋若和蘇雯腳下一頓,然後幾乎齊聲問道:「什麼時候?帶我們一起去嗎?」
韓海哈哈一笑。
「你什麼意思?」秋若和蘇雯分左右坐到他的身邊,齊聲嗔道。
「你們剛才什麼意思,我就什麼意思。」韓海模稜兩可地道。與此同時,他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略施小計,兩女就落了下風,看來老頭子在她們心目中很有份量呢。不過,他同時又暗覺苦惱,因為兩女之所以對「天水山」如此重視,其原因是抱住一定要嫁他的決心,這讓他不禁開始為將來發愁。
「若若、雯雯,妳們上當了。」原本等待好戲上場的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發話道,「韓海想要轉移妳們的注意力。」
「說得對。」蘇雯聞聲抓住了韓海的手臂,隨後秋若也傚法。
沒想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韓海不禁暗暗生氣,立即對海倫_伊莎貝爾怒道:「公主為什麼要插足我們家的事情?」
海倫_伊莎貝爾不以為忤,反而向他風情萬種地一笑,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因為這也是我們家的事。」
韓海立刻臉若死灰。
蘇雯趁機將嬌靨湊到他面前,「惡狠狠」地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要受罰了吧?你打算娶公主,那我們怎麼辦?」
「我是被騙的。」韓海苦笑道。他不禁開始埋怨師佩佩沒有盡快處理好他與海倫_伊莎貝爾之間的事情。事實上,他已經隱隱覺察到,秋若、蘇雯到這裡來找他,並不是為了表示吃醋,而是代表七女來解決這件事情,不過她們的設想顯然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只從海倫_伊莎貝爾現在公然宣稱是他家的人,韓海就知道七女與海倫_伊莎貝爾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秋若、蘇雯之所以表現出十分吃醋的樣子(當然也不排除她們真的很吃醋),目的只是代表七女迫他就範,至於讓他就範的內容是什麼,他不敢想。
秋若顯然不想給韓海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突然一正臉色,很認真地問韓海道:「如今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情?我們七姐妹想要你給我們一個答案。」
韓海退無可退,只得道:「我還沒想好,不過佩佩……」
「佩佩並不代表我們所有人。」秋若立即截斷了韓海的話,然後斬釘截鐵地道,「我是大姐,佩佩也得聽我的。」
韓海明知道秋若有點強詞奪理,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分辯。這個情感上的小學生哪是幾個蘭心蕙質的女子聯合起來的對手。為今之計,韓海只想把這個問題拖延下去。可惜,秋若似乎看準了他的想法,先來了一個單刀直入,直接把問題提出來,韓海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就在韓海面對兩雙秋水明眸就差要向小丫頭顏顏求救時,海倫_伊莎貝爾走到他面前,探下身,絲毫不介意將低領衫下大截的春光曝入他的視野。
「投降吧!寶貝。」海倫_伊莎貝爾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韓海臉色一變,然後連忙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這麼說,你不想娶我?」海倫_伊莎貝爾淡淡地問。
韓海瞥了她那雙深邃若海的明眸一眼,一時竟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海倫_伊莎貝爾心中暗喜,不過表面上依然淡然地道:「沒關係,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將來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的七個妹妹?」
「我可不認識妳的妹妹。」
「你當然認識,她們其中的兩個就在你身邊。」
韓海臉色大變,緊接著就以抗議的語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蘇雯嫣然一笑道,「公主與我們姐妹很投緣,所以我們都認了她做姐姐。」
「妳們肯定是上當受騙了。」韓海趕緊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蘇雯依然笑容滿面,「公主為什麼騙我們?」
「她這是典型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公主修我們這個『道』,想要『度』哪個倉呀?」
韓海啞口無言,他可不想公然聲稱海倫_伊莎貝爾在打他的主意,否則不僅會給他與海倫_伊莎貝爾之間的關係再打上一層曖昧的色彩,而且以後若想否認,便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海倫_伊莎貝爾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也不進逼,反而一轉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聲音裡加入了一種甜呢誘人的味道,而她的臉與韓海相隔近在咫尺,嘴中吐出的如蘭的氣息全都落到了韓海的鼻端。
韓海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他連忙將頭向後讓開一些,這一幕讓海倫_伊莎貝爾心中再喜。
「雖然……我暫時沒想到辦法,」一向思維敏捷的韓海此時心中一片混亂,因此說話也有些口舌不靈,「但是她們……她們給了我一些時間,我想到時候會有辦法的。」
「到時候會有辦法?」海倫_伊莎貝爾將韓海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想你這是推脫之辭,你是妹妹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她們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如果你只選擇一個,注定要傷害其他六個。」
「可是我也不能七個都選啊。」韓海抗辯道。
「為什麼不能?」除了一臉迷惑的顏顏,其他三女齊聲道,這句話驚得韓海想立即逃跑。事實上,他很懷疑自己之所以心甘情願到TZ市主持比賽,就是為了逃避這個問題。然而不該躲終究躲不掉,這個問題他遲早還是要面對。
難道我真的要與很多女人共度一生?韓海開始這樣問自己。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困饒他很久了,遺憾的是他至今沒有找到答案。
再抬頭看那三雙等待的目光,韓海不禁抱起腦袋,苦惱地道:「妳們讓我想一想。」
「我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秋若道,「不過現在你要考慮的可不是只要七個,你早已經答應娶海倫姐姐的事情,也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蘇雯接著道,「如果你只打算娶我們七姐妹其中一個,那麼我們誰都不會願意。我們一起找一座古廟當尼姑去。」
「我知道妳們打怎樣的主意。」韓海歎道,「但我很奇怪,妳們的心胸怎麼會這麼寬廣,竟可以容忍自己與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而且似乎毫不吃醋,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笑道。
「妳知道?」韓海驚訝了。
「當然。」
「說來聽聽。」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充滿神秘的笑意。
韓海不禁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起身去聽答案。
「因為她們知道你的本錢太雄厚了,她們受不了,所以只好容忍我這個姐姐加入進來。」話落,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飛快地在韓海耳邊輕輕一吻,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遭到「偷襲」,還是認為海倫_伊莎貝爾說得很有道理,韓海竟然愣住了。
「你怎麼啦?」秋若對韓海道,同時微微瞪了海倫_伊莎貝爾一眼。
海倫_伊莎貝爾像個小女孩似的吐了吐舌頭,不過表情裡卻有意猶未盡之色。
韓海沒有答話,但臉上的神色卻轉為思索。
秋若和蘇雯不禁擔心起來,她們將目光投向海倫_伊莎貝爾,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妳剛才究竟對他說了什麼?
海倫_伊莎貝爾倒很坦蕩,立即解釋道:「我不過說他本錢雄厚,所以妳們要多找些姐妹而已。」
「天啦!這麼羞人的事情妳也說得出口?!」蘇雯驚歎道。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海倫_伊莎貝爾眨了眨眼睛,「這是事實,妳們不是親身經歷過嗎?」
蘇雯再也受不了了,連忙將羞紅的臉埋到秋若的懷裡。秋若也羞得眼眸水汪汪的,不過她是大姐,眼下無處可逃,只好強忍住羞意,表面上還得裝出不懂其中真意的樣子,暗地裡她卻將目光轉向韓海,偷偷觀察他的反應。可惜,看到的依然是滿面的沉思。
「你究竟怎麼了?」海倫_伊莎貝爾邊問邊向韓海靠去,再看她的臉龐,也是紅紅的,雙目中情火燒得異常旺盛,原來剛剛她雖然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其實自己也被那幾句話挑燃了情焰,所以才忍不住向韓海靠去。
秋若將海倫_伊莎貝爾的舉動看在眼裡,不禁暗暗蹙眉,她開始覺得海倫_伊莎貝爾的行為比她想像的還要大膽,難怪她有放蕩的聲名。原本她只擔心韓海無法接受海倫_伊莎貝爾,現在卻開始擔心韓海接受海倫_伊莎貝爾後,可能被這位公主如火的熱情所吸引,到時候反而冷落起她們七姐妹來。
這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秋若想到關鍵處,不禁對原先一力贊成韓海接納海倫_伊莎貝爾的想法動搖起來。
韓海一聞到海倫_伊莎貝爾身上那種混合了高級香水和成熟婦人特有體香的味道,立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而他一轉頭,即看到海倫_伊莎貝爾那張艷光四射的臉龐,不禁一呆,半秒後,雙目才轉清明。
海倫_伊莎貝爾看到這一切,也不再逼近,而是立定問道:「你剛才想什麼?」
由於感覺到海倫_伊莎貝爾誘人身段的潛在壓迫,韓海最終選擇退後一步,才答道:「我在想我以前修練的一門功夫。」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海倫_伊莎貝爾笑問。
韓海剛想解釋。
海倫_伊莎貝爾竟搶先道:「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有關。」
韓海不禁又驚又佩,同時心中忍不住讚歎:這個女人能夠在世界上獲得頂級的聲名,果然有足堪匹配的智慧。
「你到底練了什麼功夫?」這是終於抑住羞意的蘇雯問出的問題。
韓海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件事情有點複雜,總之一年前我開始嘗試修練一門內功,叫『擒龍真勁』,後來因為那次醉酒搞砸了,我原以為此生不能再練牠了,沒想到近來探察到事實並非如此。而且最近我發現身體有些異樣,竟是與擒龍真勁有關,不過牠的性質卻完全改變了,牠原本是一種至陰的後天內勁,想不到現在卻全變成了至陽的先天真氣,真是有些奇怪。」
「你說的話我怎麼不懂?」海倫_伊莎貝爾缺乏對中國功夫的深刻理解,所以幾乎被韓海搞迷糊了。相反,秋若和蘇雯卻有些明白了。顯然,擒龍真勁就是害得她們七姐妹一夜之間全都失身於韓海的罪魁禍首。
不知這門功夫是誰創立的,此生千萬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有他的好看。秋若和蘇雯同時在心中想道。
於是,遠在天水山的某個老頭開始猛打起噴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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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幽藍之境
下午的談話雖然沒能達到原本預定的目的,不過秋若、蘇雯、海倫_伊莎貝爾這三女並未灰心,相反卻很高興,因為她們發覺韓海的態度並不十分強硬,雖然他總在迴避一些問題,不過三女相信韓海對她們是有情,最起碼秋若和蘇雯有這樣的自信,至於海倫_伊莎貝爾,她正在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
吃完晚餐,顏顏因為白天太累了,早早地顯出了睏意。海倫_伊莎貝爾便安排她睡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只從這一點就可見,她對韓海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視,可算是將「愛屋及烏」做到了極致。
安頓好顏顏之後,韓海一瞥身邊虎視眈眈的三女,尤其海倫_伊莎貝爾那恨不得立刻撲過來的目光,讓他頗覺膽戰心驚。
於是,韓海為了逃避可能的「危險」,連忙運用急智,便問海倫_伊莎貝爾道:「公主,不如你帶我們參觀一下藍寶石宮殿如何?我相信秋若和蘇雯都很想知道這座宮殿是怎樣運用那十萬顆藍寶石的。」
海倫_伊莎貝爾點了點頭。不想蘇雯卻忽然提出異議,道:「參觀就免了,但聽說這座宮殿裡有一個溫泉池,躺在裡面還可以看星星。不如姐姐妳帶我們去那裡吧。」
秋若立刻表示同意,連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都顯出意動之色。
韓海以為有了脫身之機,便立即道:「妳們去泡溫泉吧!我四處走走就行了。」
「不行。」秋若和蘇雯齊聲否定,同時一左一右把住他的手臂,看樣子即使韓海不同意,她們架也要把他架去。
「男女同浴,不好吧?」韓海苦瓜著臉道。
秋若卻嗤之以鼻地道:「連那種事都做過了,同浴怕什麼?」言語大膽,與海倫_伊莎貝爾有得一拼。
「可是……可是公主……」韓海指了指在一旁引路的海倫_伊莎貝爾,小聲地對秋若道。可是他話還沒說完,海倫_伊莎貝爾忽然笑了起來。
「妳笑什麼?」韓海忍不住咕噥道。
「我笑是因為你夠可愛」海倫_伊莎貝爾回過頭來道,「你這種生怕我把你吃了的樣子真讓人情難自禁。」
「我看他是過分把自己當寶了。」蘇雯恨聲道。
「他可不就是我們的寶貝嗎?」海倫_伊莎貝爾笑道。
韓海趕緊老實地閉上嘴巴,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鬥嘴,還可能互有勝負,但一個男人同時與三個女人鬥嘴,卻鐵定沒有贏的可能。所以,閉嘴成了他當下最好的選擇。
海倫_伊莎貝爾領著三人來到一個用純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大殿,大殿地板上有一個巨大的入口,一條寬達十米的平緩台階沿著入口一直往下延伸,無數鑲嵌在台階上的精緻藍寶石燈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把一切變得比夢境還要純美。
「溫泉就在下面。我給這裡取了一個名字,叫幽藍之境。」海倫_伊莎貝爾回頭望了韓海一眼,笑道。
「這個地方太棒了。」秋若和蘇雯忍不住大聲驚歎。韓海也不禁暗讚。
沿著台階往下走,雖然台階很平緩,不過走了兩三百個台階之後,地勢依然向下傾斜了十來米。
台階的盡頭是一汪闊達數百平米、熱氣騰騰的藍色溫泉湖,對面則是一個數米長的小型溫泉瀑布,牠從上方一處傾斜石壁的數個孔洞中飛流而下,直接落到溫泉湖的中央。這裡的四壁雖經人工雕琢,但是盡量保持了古樸的味道,看上去十分自然。向上仰望,頭頂竟無遮擋,可以直接遙望美麗的星空。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浴場,但不同的是牠在地下,且擁有外人難以想像的美麗。
「妳是怎麼想到的,在這裡建造一個這樣的溫泉湖?」蘇雯有些急切地問海倫_伊莎貝爾。
海倫_伊莎貝爾微微一笑道:「當時建造這座宮殿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地下有溫泉,當工程師將地下溫泉走勢圖拿給我看時,我陡生靈感,便想出了建造這樣一個地下設施。沒想到建成之後,竟比我想像的還要美上許多。」
秋若和蘇雯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們飛快地脫掉外衣,準備下池。
海倫_伊莎貝爾突然攔住了她們,指了指她們的內衣,道:「這裡沒有外人,把內衣脫了吧,否則怎會洗得舒服呢?」
韓海聞聲臉色一變,連忙反對道:「妳們不要把我當透明的。」
「你的觀念怎麼這麼陳舊?」一見韓海反對,秋若反而替海倫_伊莎貝爾幫腔。
「可是上面會看到的。」蘇雯顯然有些遲疑,所以用上了這麼一個理由。
韓海連忙表示贊同。
海倫_伊莎貝爾連忙解釋道:「不必擔心,我們能夠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我們。這中間不是暢通無阻的,而是隔了兩層特製的單向玻璃,不但非常厚,而且還能防彈。」
既然沒有春光外洩的可能,秋若便不再遲疑,立即脫掉了內衣褲,那樣子似乎根本不在意韓海將其玲瓏的胴體一覽無遺。蘇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與秋若站在同一陣線上,也除去內衣褲,和秋若一同泡進了溫泉湖裡。
此時韓海只能像老僧入定一樣,看到當作沒看到,事實上,他原想逃避,可是看到秋若、蘇雯那毅然決然的目光,突然覺得她們是因為愛他才這樣做的,否則斷不會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曝露。另外,他雖然在深山習武多年,但在大學呆的一年多時間裡,多少接受了一些開放思想,所以也不想在這種事上扭扭捏捏。綜上原因,他沒有離開。
海倫_伊莎貝爾偷偷看了韓海幾眼,發覺他並非無動於衷,於是咯咯一笑,飛快地除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後以一個優美的前衝,躍進了溫泉湖的深水之中。
韓海站在台階上,雖然頗想下水,不過又覺得下水之後太過「危險」,所以遲遲無法決定。海倫_伊莎貝爾游到他的腳邊,站在齊腰深的水裡,連連揮手示意他下來。
韓海向她望去,看到她那令無數女人羨煞和愧煞的魔鬼身材以及其上碩挺的雙峰,不知為何竟覺得呼吸一促,心中頓生綺念。他連忙克制。
自從因為醉酒使擒龍真勁變質之後,他已經不止一次發現自己受不得女體的誘惑。最明顯的一次是在佳華酒店,面對田菁菁的誘惑,他心中竟然產生了一股衝動,雖然他及時地將那股衝動壓下,並設計騙過了田菁菁,不過那片刻間的衝動卻給了他很深的印象。因為以他的心性修為,不可能會經不起誘惑,所以後來他仔細探察自己的身體,才發現擒龍真勁並沒有散功,而是變質了。
韓海到現在還不能確定擒龍真勁變質所帶來的影響,不過有一點已經隱約顯現出來,變質的擒龍真勁催化了他因生理原因而對女體所產生的慾望,這種催化效應甚至連他強大的心性修為都無法壓抑。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上述的內容僅只是韓海心中一瞬間掠過的想法,並沒能引起他足夠的重視。此時面對海倫_伊莎貝爾的邀請,韓海不禁有些意動。最後,當秋若和蘇雯也喚他下水時,他終於點頭表示同意。
讓水中三女大跌眼鏡的,是韓海是穿著內褲下水的,而且還面帶警惕之色。
蘇雯不禁搖頭興歎道:「看來我們家這位真是千年難遇的老古董。」
秋若則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道:「所以我們才把他當寶貝。」
「不是當寶貝,韓海本來就是寶貝。」海倫_伊莎貝爾游到蘇雯身邊,和她們並肩站裡著,一邊看韓海下水一邊道。
韓海忍不住白了這三個女人一眼,為了免於她們笑話,便佯作生氣地坐到了淺水處的一個石凳上,獨自一人瞑目享受。
如此過了大約五分鐘,韓海忽然感覺水流的異常,忙睜開眼睛,卻見海倫_伊莎貝爾正悄悄地從水中向他潛來。
韓海一時興起了頑皮心,便故做沒看見,繼續閉上眼睛,等到海倫_伊莎貝爾游到他腳邊,想要伸手有所異動時,韓海突然睜開眼睛,閃電般出手將海倫_伊莎貝爾從水中抓了起來。海倫_伊莎貝爾立時驚呼起來。
韓海哈哈一笑。海倫_伊莎貝爾則突然呼痛。韓海心中一緊,便以為抓痛了她的手臂,連忙放開,卻沒想海倫_伊莎貝爾根本沒站穩,於是整個人撲到了他的懷裡。火熱的胴體貼上韓海裸露的上身。韓海感覺就像突然抱住了一團火一樣,溫泉既溫暖了他們的身體,也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慾望,尤其海倫_伊莎貝爾,更如飛蛾撲火一般,對自己的慾望毫不加克制,相反,她對此還深深的期待。至於韓海,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生理原因讓他對女體本就擁有慾望,另外他受擒龍真勁變質後的催化影響,這種慾望更加強烈,再加上他對海倫_伊莎貝爾並非絕對無情,種種的原因加在一起,使韓海並沒有立刻將海倫_伊莎貝爾推開,而是抱住了她。而就在這時,海倫_伊莎貝爾突然主動十分狂熱地吻上了韓海的嘴唇,韓海只覺得腦袋一熱,神智竟然迷糊起來,而心中的衝動像滔天巨浪一樣翻滾起來。而在那寧靜的一角,強大的心性修為支撐的一點清明雖然苦苦支撐,卻終究被突如其來的巨浪淹沒。
一聲虎吼後,海倫_伊莎貝爾歡樂地尖叫起來,隨後叫聲愈演愈烈,中間夾雜著韓海沉悶的喘息。海倫_伊莎貝爾雪白的胴體因激情竟完全變成了粉紅色,媚熱的香汗濕透全身,表現出她的身心暢快到了極點。
不知何時,秋若和蘇雯已經來到了他們這邊,她們同樣異常情動。就在海倫_伊莎貝爾數次登上極樂高峰之後,秋若接替了海倫_伊莎貝爾,繼續上演男女最原始的愛戀。當蘇雯最終上陣時,在進入她身體的一剎那,韓海的目光忽轉清明,他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現在他的神智回復清明了。看著與他處於最緊密結合狀態的蘇雯,韓海羞愧地道:「對不起……」
蘇雯沒讓他說下去,主動吻上了韓海的唇,於是,熱戀之曲繼續演奏了下去。當蘇雯終於癱軟如泥的時候,韓海卻依然龍精虎猛,絲毫不見吐露體中精華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剛剛從高潮的歇斯底里中醒轉了過來的海倫_伊莎貝爾驚呼道。
韓海明白她的意思,苦笑了一下,無奈地坐入水中。
雖然他無法達至極樂,不過總算不再像之前那麼衝動了,最起碼,他現在看到三女比之前誘人百倍的情態,依然能克制自己,顯然交合能夠緩解他體內被變質的擒龍真勁催化的衝動。
海倫_伊莎貝爾連喘了兩口大氣,望著同樣癱軟如泥的秋若和蘇雯,苦笑道:「我現在懷疑,即使叫上所有人,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妳不是說他是寶貝嗎?」秋若有氣無力地道,現在她身上連半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海倫_伊莎貝爾沒有答話,卻再次苦笑,然而笑容中卻帶著幸福的含義。
就在這時,韓海突然站了起來,飛速地穿上內褲,同時道:「有人闖進來了。」
「不可能。」海倫_伊莎貝爾驚訝地道,「藍寶石宮殿防守嚴密,誰能闖得進來?!」
「來的是武林高手。雖然被警衛發現了,不過她的速度比警衛快多了,我看她很快便會闖到這裡來。」韓海臉色凝重地道。
海倫_伊莎貝爾不禁露出驚容,她可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赤身裸體的樣子。於是連忙和秋若、蘇雯穿上衣服,藏進了台階下一個異常隱蔽的暗門裡。韓海用靈覺探察,發現裡面竟有暗道直通宮殿內一處隱秘處所。
三女走開沒多久,韓海就忽然有所覺察,便向台階上方的入口處揚聲道:「是不是魚小姐大駕光臨?」
入口處響起一陣令人心跳的笑聲,隨後憑空一陣風起,一個黑影恍若流虹一般飛越台階,逕直向溫泉湖中央落來。半空中,黑影忽然撕裂,變成了一具曼妙的胴體,輕盈地落在溫泉湖的湖面上。
沒錯,來人正是魚玄清。令韓海驚訝的,是她的打扮甚至表情與白天完全不同,她只穿一件紅色薄絲肚兜(原本她還穿著黑色夜行服,不過剛剛被她運功震碎了。),玉臉上帶著淡淡的媚意和彷彿少女般的羞澀,給人的感覺是說不出的聖潔和動人。她高舉雪潤的雙臂,以輕功旋落於湖面之上,雙眸帶著絲絲幽怨,似乎韓海就是她闊別已久的情郎。
然而,韓海看到這種情形,雖然有衝動,但是更覺心驚:這個女人的武功顯然比他之前預料的還要高明。
魚玄清的闖入顯然已經驚動了藍寶石宮殿的警衛,十數名全副武裝的金髮女郎幾乎緊跟其後飛速跑進了「幽藍之境」,但是她們剛剛跑進來,就被韓海喝止,這些原本只聽藍玫瑰公主號令的金髮竟然聽從韓海的吩咐,依言退出了幽藍之境。
其實,韓海這樣做也是為她們著想,雖然這些女郎個個肉體強橫,可能還都擁有一身精湛的搏擊術,然而對上魚玄清這樣的內家高手,依然會大大吃虧。韓海不想她們有任何死傷,所以乾脆喝令她們離開。
望著金髮女郎們消失在入口處,韓海轉過頭,問魚玄清道:「魚小姐深夜駕臨,莫不是要取回那輛跑車?」
魚玄清晶亮的雙眸露出款款深情,道:「一輛車子送給你又何妨。韓郎如此優秀,便是要奴家這個人,難道我還會不肯嗎?」話落,她緩緩地降入水中,待到整個身體都泡入了溫泉裡,立即吐出舒服的呻吟聲,同時歎道:「這樣洗溫泉真舒服。有錢人真會享受!」
韓海被魚玄清搞得有些迷糊了,雖然一時搞不清她在打什麼算盤,不過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的每一招都不好應付。眼下,他也只得以不變應萬變,所以他也像魚玄清一樣坐下來泡溫泉。
「魚小姐,剛才你用的輕功很是高絕,不知叫什麼名字?」韓海並沒指望魚玄清會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是在沒話找話說,意在探明魚玄清的來意。
「你聽過《媚心經》嗎?」魚玄清不答反問道。
韓海神情一動,恍然道:「難怪,原來魚小姐竟是太陰門的門主。」
魚玄清微微一笑,同時給了韓海一個挑逗的眼神,似乎頗有嘉許之意。
韓海不禁奇怪地問:「魚門主為何直言相告?難道不怕我因此更要把妳留下嗎?」
魚玄清欣喜地道:「如此甚好,能與韓郎長相廝守,那個牢什子門主不當也罷。」
韓海越發覺得她的言行詭異起來,先不論她穿著復古,說話跟唱戲一樣,單就她的態度,就跟白天截然不同,韓海不禁懷疑白天遇到的魚玄清跟眼前這個女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然而有這個可能性嗎?韓海不禁暗暗搖頭,因為靈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白天與他兩番交手的魚玄清,當然現在還得加上一個頭銜,那就是太陰門門主。
「你怎麼不說話了?」魚玄清又道,「是不是覺得我變得太快了?」
韓海笑道:「怕不是妳變了,而是妳用的手段更高明了。」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魚玄清擺出一臉幽怨之色。
韓海不為所動,乾脆單刀直入地問道:「妳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是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吧。」
「我只是想來這裡泡一會兒溫泉而已,怎想到會遇到你呢?」魚玄清邊說邊站起來,掬起一捧水,將牠們澆落到藏於肚兜後面的挺拔的酥胸上,水流順著她傲人的身段直流入溝股之下,再落入湖中。整個過程中她沒有看韓海一眼,然而一種無形而強大的誘惑卻在舉手投足間散發開來。韓海不禁心中一熱,他差點衝動地撲過去。不過好在他一直對魚玄清充滿警惕,另外他對這種用媚月功催動的媚術知之頗深,並且知道破解之法,所以連忙運起他所修習的一門佛門心功相抗。
心立刻平靜了下來,雖然生理上因變質的擒龍真勁作怪仍有衝動,不過他的神智一片清明。這得多虧了之前的那番激情,加上自始至終他就沒對魚玄清存下好感,否則能否抗住魚玄清這出其不意的一擊,還在未知之數。
「想不到堂堂一門之主,也會幹這種用色相誘人的下作之事。」韓海被魚玄清的詭計激起怒火,所以言語上不再留情。
沒想到出其不意的一擊沒能湊效,魚玄清臉上的表情不禁微微一變,不過轉瞬間又是笑容滿面,道:「你在說什麼呀?我做了什麼下作之事?」
韓海冷冷一笑,道:「妳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你冤枉我!」魚玄清眼中忽然落下了兩滴晶瑩的露珠。韓海一怔。而魚玄清似乎傷心欲絕,她突然癡癡地向韓海走來,邊走邊撤落了身上僅餘的敝體之物--肚兜。
「你說用色相誘你,是的,我承認,我愛上你了,現在我就把這副清白之軀交給你。」魚玄清越說越激動,轉眼間,她已經走到韓海身前一米處。
此時,韓海滿臉窘意,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等棘手之事。
眼看魚玄清越走越近,一身冰肌玉膚就要他做最親密的接觸,韓海嚇得就想抬腳後退。就在這時,異變恍若暴風驟雨一般發生了。
魚玄清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寒光,與此同時,韓海的唇角掠過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
兩股極陰寒的真氣隨著魚玄清擁抱過來的雙臂從側面直擊韓海的要害,而韓海似乎沒有感覺一般,依然表現出那付對魚玄清投懷送抱很是慌亂的樣子。
眼看就要得手了,魚玄清卻突然如避蛇蠍一般狼狽後撤。原來就在她以為勝利在握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凌厲無匹的劍氣徑直射向她的咽喉,她的護身真氣竟然遇之即溶,絲毫擋之不住。這可把她嚇得不輕,她連忙撤身,等到她立定身形,才發現剛才那股劍氣竟是韓海暗藏的左手發出的,那駢指亮出的劍式竟似乎藏著無窮無盡的殺著,令她心生恐懼。
「我認輸了。」魚玄清舉起雙手道。
「妳說什麼?」韓海瞪大眼睛問道。
「我說我認輸了。」魚玄清嬌嗔道。
韓海不禁苦笑出聲,隨後無奈地撤去劍招,原本他已心生殺機,只要魚玄清再生不軌,立即下殺手。可是魚玄清卻使出這麼一招,他的殺機便再無法維持下去。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韓海根本就不喜歡殺人,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總會給別人留一條生路。
「魚門主,妳請吧。」韓海擺出了請其離開的手勢,語氣雖然客氣,但深藏一股冷意,顯然他對剛才的事情依然餘怒未息。
「你叫人家現在怎麼走?」魚玄清忽然跺了跺腳,滿面紅霞地道。
韓海瞥了她一眼,這才發覺如今她一絲不掛,不禁暗道一聲「自作自受」。
另一方面,在看清魚玄清的裸體時,在內心深處,韓海也忍不住將其與七女以及海倫_伊莎貝爾相比較,魚玄清的容貌自然比不上七女,身材也顯然不如海倫_伊莎貝爾,不過她身量高挑,配以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明潤肌膚,加上比一般女人誇張許多的碩峰、細腰、圓臀,這些因素綜合起來,依然堪稱絕代尤物。
雖然韓海不相信這個女人因為脫光衣服而害羞,不過趁早將其打發走卻是當前要務。所以他撈起了正漂在自己腳邊的那件紅肚兜,扔給了魚玄清。
魚玄清咯咯一笑,並未接過,卻忽然一點水面掠向台階,撿起韓海脫放在上面的襯衫。
「韓郎,我們換衣服穿,就當是訂情吧。」魚玄清媚笑道。
韓海不禁暗怒,忙掠過去阻止。可惜,魚玄清的動作不比他慢多少,韓海掠過去的同時,她已經躍入半空中,一個飛旋,將襯衫裹上身,然後一如來時一樣,恍若長虹飲澗一般向出口處飛去。
「韓海,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到時候記得帶上我們的訂情信物。」空中傳來魚玄清的聲音。
韓海被氣得差點吐血,這個女人的難纏他可算領教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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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螳螂捕蟬
韓海剛剛走出「幽藍之境」,就看到海倫_伊莎貝爾、秋若、蘇雯領著數十名金髮女郎匆匆趕來,韓海一見她們臉上充滿慌急之色,立刻感覺不妙。
還沒等韓海詢問,海倫_伊莎貝爾已經愧疚地道:「顏顏被人抓走了。」
韓海心中一緊,片刻後黯然搖頭,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中計了。魚玄清顯然比他預想的要厲害得多,這一次她敢闖藍寶石宮殿,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過,他不明白魚玄清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抓走顏顏。這當中會有什麼陰謀呢?韓海一時無法想通。不過,他相信魚玄清肯定會很快聯繫他,因為她離開時曾經這樣說過。所以,韓海雖然為顏顏的安危擔憂,但是依然強行平靜心情,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
海倫_伊莎貝爾對事情的經過也不甚瞭解,於是便將韓海帶來宮殿的秘密監控中心,一邊調出敵人闖入時的錄像(藍寶石宮殿擁有兩套各自獨立的警戒系統,敵人只破壞了處於明眼處的部分外圍警戒系統,而藏在隱蔽處的秘密警戒系統則將他們的行動統統拍了下來),一邊解釋道:「目前只知道除了你說的那個女人之外還有兩批人,一批人四處破壞監視器,吸引警衛的注意,另一批人則趁機闖進了我的臥室和書房,不過他們除了抓走顏顏,一無所獲。我懷疑他們的目標其實是我。」
韓海仔細觀看了所有的錄像,發覺除了魚玄清,來敵中還有四個黑衣蒙面人值得注意,因為只有他們闖進了臥室或書房,也是他們抓走了顏顏。從身材上看,這四個人為一男三女,而他們的武功都堪稱一流高手,尤其那個身材乾瘦的女人,身手更是了得。在闖進臥室的過程中,她一人獨鬥六七個精通搏擊的金髮女郎依然游刃有餘,最後還是她趁金髮女郎們一時措手不及,抓住了睡在臥室中的顏顏,然後奪路而逃。
韓海還隱約注意到一個疑點,那就是他覺得那個闖進書房的男子的眼神以及高大的身材似曾相識,他試圖將肯定這種熟悉明朗化,然而由於感覺過於飄忽,最終他都沒能將這個人與曾經見過的某個人聯繫到一起。
海倫_伊莎貝爾見韓海看著錄像,好久不說話,便以為他在生氣,她的心中越發難過。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疏忽造成的,因為這是她的地方,想不到卻被敵人公然闖了進來,還抓走了人。雖然只是一個與韓海毫無關係的小女孩,然而海倫_伊莎貝爾看得出韓海對其很著緊,現在等於是她把小女孩弄丟了,這讓她怎麼能不難過呢?秋若和蘇雯很理解她的心情,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就在這時,韓海忽然走到海倫_伊莎貝爾身邊,問道:「妳的手下是不是抓到了俘虜?」
海倫_伊莎貝爾被他問得一怔,但轉瞬即眼睛一亮,道:「我只顧著難過,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剛才妮娜(金髮女郎之一)告訴我,她們抓到了兩個俘虜,好像是兩個女人。」
韓海點了點頭,連忙要海倫_伊莎貝爾帶他去審問俘虜。海倫_伊莎貝爾當然欣然答應。現在她心中充滿愧疚,恐怕無論韓海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
韓海雖然粗心,但還能察覺到海倫_伊莎貝爾此時急切補償的心態,他頓時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就在海倫_伊莎貝爾轉身要在前面帶路時,忽然叫住了她,遲疑了半晌,才道:「公主,顏顏被抓並不怪妳,這其實是我帶來的麻煩,要怪只能怪我粗心,中了魚玄清的計謀。」
海倫_伊莎貝爾身體一震,連忙轉過身來,此時她的臉上竟充滿感動。
韓海微微一笑,他忽然覺得這個剛剛與他發生了肉體關係的女人竟是這樣單純。
海倫_伊莎貝爾臉上的感動很快化為了實際行動,她竟然不顧有許多金髮女郎站在周圍,公然投入了韓海的懷抱,而在緊緊擁抱之時,她深情地呼道:「韓海……」
韓海只得隨著她的呼喚應聲。雖然燃眉的急切還在心頭縈繞,然而韓海卻感覺,因為之前的一時衝動,他這一生怕是很難再擺脫這個女人了。事實上,他想擺脫也是不能。
呼喚之後,海倫_伊莎貝爾說了幾句頗長的話,可是韓海一句都沒聽懂,因為海倫_伊莎貝爾說的是阿拉伯語。
「真是令人羨慕啊。」秋若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顯然有大煞風景之嫌。
但韓海卻趕緊推開了海倫_伊莎貝爾。海倫_伊莎貝爾只得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轉頭對秋若道:「好了,若若,我現在把他讓給妳了,不過妳不能佔用太久,因為雯雯還等著呢。」
秋若被海倫_伊莎貝爾說得一怔,原本她有些吃醋,現在只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妳以為我稀罕他嗎?」秋若白了韓海一眼,上前抓住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戲謔道,「其實妳搞錯了,剛才我吃醋是因為這傢伙緊緊地抱住了妳。」
「是這樣嗎?」海倫_伊莎貝爾連連眨動海藍色的大眼睛,故意做出一臉驚訝的樣子。
秋若被她看得滿臉發燒,最終還是蘇雯走過來,替她解了圍。
「公主,你剛才用阿拉伯語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海倫_伊莎貝爾道:「我不是認了妳做妹妹嗎?妳怎麼還叫我公主?」說到這裡,她又轉頭望向韓海,道,「以後你也應該叫我海倫,不能再叫公主。」
韓海一愕,隨即無奈地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他們便開始走出監控中心,邊走,海倫_伊莎貝爾邊向秋若和蘇雯二女解釋她剛才用阿拉伯語說的話。
「我說的第一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我現在就能為你生孩子有多好……」
雖然海倫_伊莎貝爾解釋得很小聲,但韓海耳目聰慧,還是聽得很清楚。但是剛剛聽到這第一句解釋,他就覺得心口裡像塞進了一隻小兔子,於是下面的話他再也不敢偷聽了。
※※※
夜深了。
從藍寶石宮殿往東北方向十幾公里,有一個堆放著許多雜物的不起眼的舊倉庫。幾個黑影彷彿大鳥一樣掠過倉庫前的那座土坡,飛進了倉庫那扇唯一敞開的窗戶裡。
在倉庫的地下室中,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垂手站在一張白色高背椅後,高背椅上坐著的正是戴著面具的魚玄清,此時她正陷入沉思之中,身後的門眾連大氣也不敢出,全都屏息靜待她的指示。
「此次行動雖然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是收穫也很可觀。」魚玄清淡淡地道,「接下來我們應該好好籌劃一番,看應該如何利用手中的棋子。」
「這還得仰仗門主的妙計。」黑衣人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躬身道,「可惜我們只抓住了一個小女孩,如若是抓住了正主兒,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這也未必。」魚玄清冷笑一聲,道,「眼前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藍玫瑰公主,而是那個叫韓海的小子。有了那個小女孩在手,我不怕韓海不乖乖就範。」剛說這裡,魚玄清忽有所覺,突然連人帶椅子轉了過來。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禁將腰再躬下去五度。
「蔣護法早應該到了,為什麼還不見她出現?」魚玄清怒道。
除了那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幾乎全都應聲打了一個冷顫。
「屬下斗膽猜測,應該是中途因事耽擱了。」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道。
魚玄清冷笑一聲,道:「因事耽擱?有什麼事比把那小女孩盡快送到這裡來還要重要?我看你不止身手不靈光,連腦袋也不靈光了。」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連聲低頭應是,不過垂下去的眼眸裡卻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之色。
「不能再等了。」魚玄清突然站起來道,「此處已經不宜久留。所有人盡快撤離。」
「蔣護法怎麼辦?」一個黑衣人忍不住問道。
「她有命回來再說吧。」魚玄清冷笑道。隨著她再一揮手,所有黑衣人立即動作迅速而有序地離開了地下室。
「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雖然背著身,魚玄清依然察覺到那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沒有走。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曖昧地一笑,道:「我想陪陪妳。」話落,他撤下蒙面巾,露出一張俊朗無儔的臉,此時這張臉上充滿陽光般的笑容。
魚玄清也轉過身來,扯下了面具。
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亮,立時心中暗喜。他迫不及待地伸出雙臂向魚玄清抱去,然而換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霍天宏,你給我放安分一點。別以為跟我上過幾次床,就得意得忘了自己的身份。」魚玄清甩手冷笑。
「你不是說蔣護法因事耽擱了嗎?現在我派你去接應她,如有閃失,我唯你是問。」說完,魚玄清就向出口走去。
轉瞬間,地下室裡就只剩下霍天宏一個人。雖然心中恨意潮湧,然而他卻只能拚命壓抑著,如此頃刻之後,他那張陽光面孔竟扭曲得猶如厲鬼一般。
※※※
韓海是在去提審俘虜的半途之中得知顏顏被人安全送回的消息的。剛開始他還不信,等到一個女秘書抱著熟睡中的顏顏來到他面前,他才大喜過望。
他連忙為顏顏做檢查,發覺她週身並無損傷,只是被點了睡穴。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然而整件事情充滿了疑點:很顯然,顏顏不可能自己逃回來,魚玄清也不可能主動將顏顏送回來。那麼,是誰救了顏顏呢?韓海迷惑了。
幸好,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等到韓海將顏顏交給海倫_伊莎貝爾再次安頓好後,女秘書交給了韓海一張紙條,韓海展開一看,發現上面寫了六個潦草的字:第二次擦屁股。他不禁苦笑起來。
「紙條是誰送來的?」秋若警惕地問。
「顏玫。」韓海淡淡地道。
「你確定?只憑這六個沒頭沒腦的字?」
「我確定。」韓海展顏笑道。
「看來你與她還真是心有靈犀呀。」蘇雯酸溜溜地道。
韓海連忙向她拱手,意即告饒。蘇雯見他這少有的情狀,立即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於是,韓海總算輕鬆過關。他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因為這一小風波,韓海暗暗決定,以後親君子而遠女人,總之就是只交男性朋友。原因大家都知道:他覺得身邊女人太多了,再就是女人麻煩!
※※※
雖然顏顏已經獲救,但韓海還是決定去見一見俘虜,因為他很想知道魚玄清到底打什麼主意。由於秋若和蘇雯不便公開露面,審問犯人的工作便由海倫_伊莎貝爾陪同韓海一起進行。
四名持槍的金髮女郎將兩個用尼龍繩捆綁結實的俘虜押到了韓海等人面前。果如海倫_伊莎貝爾之前所言,兩個俘虜都是女人。她們都很年輕,約莫二十六七歲,長相很普通。兩個女人都受了傷,一個雙腿被匕首所刺,一個肩部中槍。
通過靈覺觀察,韓海看出她們都擁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而對照之前所看的錄像,韓海也認出了她們就是闖進海倫_伊莎貝爾臥室的三個女人的其中之二。
想不到海倫_伊莎貝爾的女保鏢們竟能留下這樣的高手,韓海暗暗驚訝。而就在這時,韓海聽到了一個金髮女郎向海倫_伊莎貝爾做的簡要報告,於是驚訝更甚:在整個對敵的過程當中,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下共斃敵五人,俘虜了兩人,而自身雖有十幾人受傷,卻無一人犧牲。當然,這並非說明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下比來敵高明,事實上,若非藍寶石宮殿本身擁有非常先進的保安系統,致使來敵剛剛出現在宮殿周圍一公里內就被發現,加上負責在外圍騷擾的來敵不願因傷人而浪費時間,那麼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下必定會死傷不少,尤其是那些負責宮殿外警戒的人員,畢竟他們一來沒有金髮女郎們的強橫肉體,二來所要面對的又是神出鬼沒的武林高手。
因為這種出乎意料的戰鬥結果,韓海也對海倫_伊莎貝爾手下這些為數不下百計的金髮女郎們產生了好奇,據他所知,這些金髮女郎個個能力出眾,首先她們都稱得上是美女(臉蛋或者身材,總之有一樣是突出的),其次她們的肉體非常強橫,比之成年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第三她們都精通搏擊,似乎還都學得了一兩門普通的中國功夫,最後她們都會說流利的中文(也許還會其他語言)。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即使與各國的秘密特工相比,也不遑多讓。韓海真的很想知道海倫_伊莎貝爾是通過何種途徑得到或者培養出這些女人的。
海倫_伊莎貝爾見韓海遲遲沒有問話,而目光卻在那些金髮女郎們身上逡巡,心中不禁泛起醋意。不過她已經愛煞了韓海,更有允許他花心的豪言在先,此時公然阻止自然被她認為不妥,於是,她便決定用一種頑皮的方法來提醒韓海。
於是,海倫_伊莎貝爾向韓海此時目光落處的兩個金髮女郎招了招手道:「你們站得太遠了,韓先生看不清楚,你們走近一點。」
兩個金髮女郎都不笨,哪能聽不出公主的意思,於是立刻嘻嘻一笑,向韓海走來。
韓海頓時愕然,回頭再看海倫_伊莎貝爾此刻一臉薄怒的樣子,心裡立刻明白了。他趕緊擺手阻止兩位女郎走過來,並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只是……」
「只是怎樣?」海倫_伊莎貝爾笑嘻嘻地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樣訓練出這批人的。」韓海委屈地道。
雖然因為誤會了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海倫_伊莎貝爾表現出來的情態卻更多的是失望,這讓韓海不禁懷疑這個女人的思維方式有問題,於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如果兩位妹妹在這兒,她們肯定也會吃醋的。」海倫_伊莎貝爾細聲辯解道,話雖說得委屈,但臉上卻無絲毫委屈之色。相反,那雙海藍色明眸之中不時閃過一絲野性與慾望之色,似乎期待韓海的責難,又或者與其糾纏在一起。
韓海早領教過這個女人的手段,所以連忙機警地不予接話。如果說魚玄清的手段讓他警惕的話,那麼海倫_伊莎貝爾的手段就讓他畏懼。這個頂著公主之名的女人不止是一個絕世尤物和超級富婆,還是一個非常縱情、索取無度的怨婦。韓海總覺得這個女人對他的感情之中,慾望的成分佔了絕大部分。這讓他至今仍然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兩個被俘的女人還在等待他的處置。
韓海顯然並不擅長幹這種事情,如果讓他在面對女人和面對敵人之間選擇,他大有可能會選擇後者。只可惜,現在並沒有選擇的機會,因為女人和敵人是同一種人。海倫_伊莎貝爾的明眸正緊盯著他,她顯然打定主意以他為主。
韓海的遲疑還源於他還沒打定主意如何處置這兩個女人。首先自然不能不作懲戒地放,當然也不適合關,那麼交給警察?海倫_伊莎貝爾一定不會同意,只從她遭襲後沒有報警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雖然有整整一大隊警察趕來詢問為何出現槍聲,但是均被她的私人秘書擋駕了,由此可見,她並不喜歡與警察打交道。那麼只有殺?韓海不禁暗暗搖頭,即使顏顏未被送回來之前,他也沒產生過這種想法,他原先的打算就是從俘虜口中得到一些太陰門藏身的線索,但他對此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知道凡是江湖門派,都有一套特殊的保密辦法,門徒如若洩密,將會受到極其嚴重的處罰,以太陰門的行事方式來看,這種處罰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區別只在於死法不同而已。
想到這些,韓海心中一動,他忽然覺得這兩個俘虜的表現有些奇怪。她們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得有點可怕,她們竟然沒有用「被抓走」的顏顏來做恐嚇,這一點也不像太陰門的行事作風。
他忍不住再次放出靈覺,去仔細觀察這兩個俘虜身上的一切,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兩女身上的一個異處,即她們臉部的肌肉運動明顯少於身體其他部分,雖然她們表現出一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樣子,韓海依然捕捉到她們臉部的一些細微表情,再仔細觀察下去,他發現這其中有些不自然的成分,即那些表情表現得有些木訥,與她們偶爾流露出來的生動眼神不相符。於是他便懷疑兩女戴了面具。然而表面上看,兩女臉上並無一般易容後的破綻,於是韓海便懷疑,她們可能戴了一種非常精緻的類似頭套的特製凝脂面具,如果有破綻,也只能是在頸部以下。
這種面具顯然是一種高科技的易容裝備,韓海想不出兩女有何理由在蒙了面巾之後還戴上這種面具,況且她們獲得這種面具的途徑也是一個疑問。如果真要尋找解釋,韓海只得大膽地猜想,這兩個俘虜有另一重隱秘的身份,而這重隱藏起來的身份顯然是對太陰門不利的。
「能不能告訴我,妳們究竟是哪個門派的?」韓海終於開口問話了。
兩個俘虜聞聲身體一震,似乎這個問題正問到了最關鍵處。然而,她們最終沒有回答,卻不屑地望著韓海,好像在說:多此一問。
「妳們就不怕我殺了妳們嗎?」韓海又問,然而依然沒有得到回答。
韓海只得無奈地望了海倫_伊莎貝爾一眼,俏皮地道:「告訴妳的手下,下次抓俘虜千萬別抓啞巴,如果實在別無選擇,抓個男啞巴也比女啞巴強。」
海倫_伊莎貝爾還沒有回答,左邊那個俘虜突然忍不住道:「小子,別得意忘形,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哦?這是一個新鮮的說法。」韓海轉過頭來笑道,「我倒很想知道你的忍耐突破極限之後會對我怎麼樣?扯下妳臉上的面具嗎?呵呵……」
兩個俘虜不禁臉色齊變,一瞬間,她們對視了一眼,接著突然凌空躍起,半空中頓現無數虛影,彷彿她們一瞬間分身千萬一樣,其實她們本身卻已經分別向韓海和海倫_伊莎貝爾電射而來,此時原本綁住她們的尼龍繩早已經不見了。站在四周的金髮女郎們反應非常迅速,立馬飛撲過來阻止,然而她們的速度雖然快,但仍比兩個俘虜差了一大截,遠水救不了近火。
眼看兩女已經撲到眼前了,韓海忽然笑道:「我想妳們也該留了一手。」話音未落,他的雙手駢指若劍,左右各畫了一個圈,只見漫天劍氣恍若煙雨一般瀰漫開來,只聽一陣裂帛之聲響起,撲過來的兩女齊聲驚呼,往後退避不迭。等到她們站定身形,兩聲更大的驚呼再次從她們的嘴中吐出,原來她們發現,自己的上衣都被躲避不及的劍氣從肩頭到小腹部劃開了一道兩尺多長的口子,就連文胸也被劃開了扣帶。於是可以想像,雖然韓海手下留情沒有傷她們分毫,但是她們落地之後,很快便發現自己正在上演一出「露乳秀」:四隻顫巍巍、雪團般的乳房像大白兔一樣曝露眾目睽睽之下,簡直讓兩女羞愧欲死。
她們首先想的就是遮住前胸,其次,立即將最憤怒的臉色和眼神奉送給了韓海。
「你該死一千次。」一女恨得咬牙切齒地道。
「你這個流氓。」另一女差點沒把滿口銀牙咬碎。
韓海真想喊冤,可惜他知道此刻辯解也無濟於事。老實說,出現這樣的結果實出他的意料。他原本只想逼退兩女,沒想到由於所用的氣劍威力太大,一時收手不及,竟釀成這樣的結果,他真是有苦說不出。他連忙以求救的目光望向海倫_伊莎貝爾。沒想到,這個女人卻在此時將臉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吃吃一笑,道:「想不到我的老公這麼好色。」
韓海頓時一臉尷尬。
眼看情勢變得有些無法收拾了,一個金髮女郎忽然推門走進房間。她走到韓海身邊,告訴他,秋若和蘇雯就在門外,她們讓他立即出去。
韓海不禁一疑一喜,當然喜的成分要多一點,因為這正是一個擺脫眼前尷尬的好機會。
於是,韓海便對海倫_伊莎貝爾說:「這裡暫時交給妳了,小心點。」話落,不等海倫_伊莎貝爾表示意見,立刻起身逃了出去。
海倫_伊莎貝爾也不介意,反而咯咯一笑,對著他的背影大聲挪喻道:「你別逃得這麼快呀,兩個剛受你欺負的小妹妹會傷心的。」
韓海逃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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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癡纏之憂
韓海在門外見到了秋若和蘇雯,她們表面上很平靜,然而韓海卻覺出她們的心中似乎有些著急。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不禁暗暗心緊。
沒等韓海詢問,秋若已經搶先問道:「你見到那兩個俘虜了?是不是兩個女的?」
韓海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們?」
「這應該由海倫做主,我無權決定。」
「她還不是聽你的!?」蘇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她怎麼會聽我的?」韓海連忙否認道,「我早就認識妳們了,妳們都不聽我的,我和海倫認識還沒多久,她怎麼會聽我的?」
秋若和蘇雯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們此時另有目的,無心和韓海打口水戰,所以只是一同白了他一眼,便不再順著他說下去。
「無論誰做主都好,現在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秋若道。
「什麼事?」
「把那兩個女人交給警察。」
韓海不禁疑惑起來:「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們只是受人之托,反正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
韓海更加疑惑了,想起那兩個女人身上的古怪,他的心中不禁生出諸多的聯想。
「怕不是這麼簡單吧。」韓海試探著道,「如果我沒看錯,那兩個女人應該有很複雜的身份,她們之所以被俘,雖是因為技藝不精,但也可能是順水推舟的行為。她們還易了容,剛才突然出手時又使出了一套武林中失傳百年的『武當散手』。如果將這些疑點全部集中在一起,尋根究底,我想肯定會探出一些有趣的事情。這時候就將她們交給警方,不是太可惜了嗎?」
秋若和蘇雯不禁暗暗心驚,她們沒想到韓海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能找出這麼多的破綻。這個書獃子平時總是表現得一付很平凡的樣子,然而一到關鍵時候就顯出驚人的智慧。真讓她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蘇雯的性格明顯比秋若衝動,所以當韓海的話句句切中重點時,她不免有些心慌。眼下她的確找不到正當的理由來說服韓海,不過她有她的高招。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蘇雯嬌嗔道,「你就當幫我和大姐,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些疑點,我想警方會查清楚的。」
「警察能對付得了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韓海笑問。
「只允許武林中有能人,就不允許警局裡有嗎?」
「說得也是。」韓海點了點頭。其實他現在已經隱隱感覺到兩女對他說的話有些閃爍其辭,他原想仔細詢問,然而他知道如果兩女想說,早就說了。既然沒有說出口,那就說明她們不願意說。
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雖然他最終禁不住兩女的請求,答應不再審問而讓海倫將兩個俘虜立即交給警方,然而這不代表他會放棄對這背後的秘密的追查。
不知道她們的背後藏著怎樣有趣的秘密。韓海心中忽然掠過興奮的感覺。尤其這似乎關係到秋若和蘇雯,這讓探查的慾望更加濃烈。
※※※
雖然海倫_伊莎貝爾不喜歡與警察打交道,然而當韓海提出將俘虜交給警察的時候,海倫_伊莎貝爾還是答應了,她甚至沒有追問韓海為什麼突然決定這樣做。
秘書打電話給警局之後,不到五分鐘,一大隊警察就趕到了,帶隊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警。韓海遠遠地望見她的時候,頓時發現了她的不凡,甚至連她的手下,也給韓海一種非同一般的感覺,因為他們都身懷不俗的武功。
這些決不是一般的警察。韓海幾乎在心中下了這樣的結論。另外,他的心中也由此產生了疑問。因為這隊警察來得太快,韓海可以肯定他們之前一定守侯在附近,也就是說,很可能在秋若、蘇雯向他做出請求之前,他們就從警局出發了。這就說明了一些問題,而這些問題恰恰因為這隊警察的不凡,而讓韓海對其背後隱藏的秘密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以及更豐富的聯想。
俘虜的交接工作是在宮殿正廳外的走廊上進行的,海倫_伊莎貝爾當然不會出席,她指派了一名秘書去主持這項工作,而她自己則伴著韓海站在宮殿二樓的外廊上遠遠地觀望。
雖然因為涉及到外交禮儀,致使交接工作增加了一些煩瑣的手續,不過,交接仍然很快完成了。
臨走之前,帶隊的女警忍不住向宮殿二樓的走廊上投注了深深的一眼。她的目光中含著太多複雜的成分,讓韓海無法讀懂,然而有一點他已經瞭解了:這不是一個善意的眼神,最起碼主要成分不是善意的。
「想不到警察也這麼有趣。」韓海不禁喃喃道。
海倫_伊莎貝爾聞言則靠在他身上,笑問:「你看上那個漂亮的女警了?」
韓海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海倫_伊莎貝爾則渾不在意,反而咯咯一笑,頗有些自得的意味。
恰在這時,秋若和蘇雯出現了。海倫_伊莎貝爾連忙拉著韓海迎了過去。
「兩位妹妹,妳們是不是在等韓海一起休息?」海倫_伊莎貝爾一本正經地問道。然而,誰都看得出,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秋若和蘇雯立時羞紅了臉。韓海則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你們中國有句詩,意思好像是說,現在不說話比說話好,看來你們很懂哦。」
「此時無聲勝有聲。」韓海沒好氣地為她做了「翻譯」。話音未落,他突然發現海倫_伊莎貝爾抓緊他的手臂,折往臥室方向,而秋若和蘇雯雖然滿面潮紅,但竟然頗為默契地跟了上來,似乎意在鉗制。
「妳們要幹什麼?」韓海不禁慘叫起來。
「你說能幹什麼?」夜空中傳來三個女人古怪的回答。
……
※※※
在一輛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速行駛的警車內,剛剛帶隊去藍寶石宮殿的女警唐娟親自替兩個女犯人打開手銬,並送上了兩套整齊的衣服。
兩女接過衣服,很快便換上了,動作不可謂不麻利,當然這還多虧了韓海,若不是之前他在兩女的衣服上做足了「工夫」,她們脫下夜行服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麼快。
兩女在換衣服的同時,還草草地處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她們所受的傷雖然不輕,不過好在都沒傷著要害,受傷之後她們又以真氣控制住了傷勢,所以並無大礙。當然若非如此,剛才在藍寶石宮殿,她們也不可能有力氣發動突然襲擊。
一切就緒之後,兩女並沒有立即坐下來,而是不約而同地將手伸到自己的頸下,緊緊一扣,再用力往上掀起,轉瞬間便將她們原本的面孔連同頭髮、頭皮一起摘下了,露出了兩張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臉。
「新臉」比「舊臉」漂亮百倍,然而也冰冷百倍。
「臭小子,下次別讓我碰到你,否則我一定將你大卸八塊。」其中一女雙目噴火地道。
「豈止大卸大塊,我要將他剁碎了餵狗。」另一女勒緊了拳頭,道。
「妳們到底碰到什麼人了?」唐娟詫異地問道。
「一個叫韓海的混蛋。」兩女齊聲答道。
「他對妳們做了什麼?不會是……」唐娟瞥了一眼她們換下的衣服,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死丫頭,妳腦袋裡轉什麼齷齪念頭呢?!」身材豐滿的那位罵道。
「那他到底對妳們做了什麼?」唐娟繼續追問。
「妳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問題?難道妳認識那個傢伙?」
唐娟搖了搖頭,但有一絲古怪之色卻從她的臉上一閃而過,可她對面的兩女並沒有注意到。
如果沉默了片刻,唐娟忽然一正臉色,道:「妳們的身份雖然沒有暴露,不過已經不宜回太陰門了,二小姐剛剛有令傳到,妳們已經被分派了新的任務,這一次不用易容,直接用本來面目即可。」
「我們現在去哪兒?」
「第三基地。」
※※※
SH市北郊坐落著一片極具中亞風情的豪華別墅群,這裡的居民大多中東,而且絕大部分是富氣逼人的油商,所以此處常可見到這樣的景觀:數十個彪形大漢簇擁著一兩個男女進進出出或者數目驚人的高級轎車在別墅之間來回穿梭。
在這片別墅群裡,可以說絕大多數地方都熱鬧非常,即使主人不在,仍有相當多的僕役在別墅的裡裡外外忙碌。然而也並非所有別墅都是如此,唯一的異數要數東南角的那棟別墅,牠是這裡唯一一棟不見任何警衛、僕役的別墅。另外,每到夜晚,牠的周圍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見任何光亮。沒有人願意靠近這棟別墅,即使要從附近經過,也會有意無意地選擇一條距離牠最遠的路。
當然,凡事總有例外,最起碼今晚是如此。
顧宇獨自開車來到這棟別墅前。望著周圍這異樣的黑暗,儘管已經不只一次身臨其境了,他仍遏制不住心中的緊張。現在,他不禁遲疑起來,究竟該不該走進別墅裡。就在他陷入進退兩難之際,別墅的大門忽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門後還是黑暗,不見人影。顧宇腦門上不禁冒出了數滴冷汗。不過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還是鼓足勇氣跨進了門裡。
大門又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前方出現了一團火焰似的幽藍光芒,在空中飄忽不定地閃爍,在純粹的黑暗裡,這團光芒雖然詭異,卻也像一個迷人的小精靈,誘惑著人類心靈深處最原始的幻想。
顧宇忽然笑了。他已經猜到前來迎接他的是誰了,並且一想到她那動人的肉體,他的下腹就不禁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
天還沒亮,韓海就急不可待地起身了。昨夜與三女的再度纏綿讓他警覺到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三個女人已經食髓知味了,而他自己對女人的抵抗力也越來越低。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如果他還繼續呆在藍寶石宮殿,別說很多事情無法辦理,單就家中另外五女可能聞風而來一事,就讓他覺得是個莫大的危機。
他並不怕八女「聯手」,卻怕因此讓自己的心火越燒越旺,因為他現在的身體變得很是古怪,最明顯的莫過於無論三女如何努力,也不能讓他洩身。每當他身體的快感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他就感覺一股熾熱的氣流不由自主地從丹田中衝出,直至下身,然後又迅速回流,帶走了那些即將沖體而出的精華,卻將熊熊燃燒的慾望留下,這直接導致了他的下身一直不知疲倦地堅挺著。於是,最終結果可以想見:三女在與他的癡纏中能得到酣暢到歇斯底里的滿足,而他卻要忍受被吊在半空中的痛苦。
這哪是人過的日子?!韓海暗想,所以一定要走。
臨走之前,韓海瞥了一眼床上那三位天縱之嬌,發現三具珠圓玉潤、赤裸裸的胴體正姿態「惡劣」地糾纏在一切,不禁苦笑搖頭。
他為三女蓋上毯子,又留了一張字條,言明要秋若、蘇雯將顏顏直接帶回AS市,然後便悄悄離開了臥室。
經過昨晚一役後,藍寶石宮殿的警備工作比之前更加嚴密,以韓海的身手,要不驚動任何人而離開也不可能。所以,韓海選擇了以快制勝。在負責殿內守衛的金髮女郎來不及通知海倫_伊莎貝爾之前,他已經像隻兔子一般竄出了藍寶石宮殿的地界。
十分鐘後,韓海出現在距離藍寶石宮殿五公里處的一個路口,他打算從此處搭車去市內。原本他可以繼續用輕功趕路,不過再往前就是人口密集的城鎮了,加上此時天色已明,諸多不便,所以他選擇了從這裡坐車。
他剛剛站定不到半分鐘,一輛黑色甲克蟲忽然從斜剌裡衝出,一個靈活地轉身便來到了他面前。車窗緩緩打開,駕車的女人探出頭,褪下墨鏡,笑問:「帥哥,想不想搭便車?」
韓海白了這個女人一眼,顯然很是不滿她說話的口氣,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拒絕這個女人的邀請,事實上,最終他還是上了車。
「顏玫,我剛剛才發現妳有陰魂不散的缺點。」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韓海翹起一條腿,道。
顏玫側轉頭對韓海微微一笑,無奈地道:「誰叫我受雇於你的小情人呢?她那麼關心你,當然要我時刻盯著你了。」
「就這麼簡單?」
「當然。」
「妳以為這樣的解釋能打發我?」韓海嘿嘿一笑,「妳和靜靜的關係究竟如何我心裡有數,如果我沒有猜錯,妳一直是她的手下,或者說是殺手組織的人。」
「你猜錯了。」顏玫搖了搖頭,道,「曾經是。後來因為犯錯被開革出了組織,最近因為銀行間諜名單那件事,我又被組織接納了,當然這主要是小姐對我的照顧。所以,我現在才要拚命地幫她保護她的小情人。」
韓海對她話中的戲謔味道毫不在意,繼續問道:「這麼說,上次妳被人抓去船廠倉庫,也是靜靜救妳的?」
顏玫點了點頭。
韓海恍然大悟,心道難怪。若不是蒙靜,顏玫豈會在得救後反應異常。想來蒙靜定是對她做出了一些警告,當然也可能是殺手組織首領的手段從來都是讓人畏懼的。
想到這裡,韓海又記起了一個疑問,這是他之前一直忽略的一件事,現在想來,竟開始暗責自己大意。
「你還要問什麼?」見到韓海沉吟的表情,顏玫道。
韓海點了點頭,忙問:「剛才再加上上一次妳在TZ市幫我善後那一回,我已經兩次向妳直接提到妳們小姐的名字,妳都沒有表現出驚訝,妳是不是已經知道妳們小姐的身份了?」
顏玫點了點頭,眼中顯出嘉許之色地道:「看來你還沒被一群女孩子弄昏頭。沒錯,我是已經知道了。事實上是小姐主動告訴我的。上次我養好傷後,小姐將一隊紅衣忍者派給我指揮,之後就把身份告訴了我。」
「原來是這樣。」韓海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了,以他這樣謹慎的人,也可能犯這種錯誤,更何況那些不很謹慎的人呢?所以,世上原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任何秘密都有被揭穿的可能。
想到這裡,他已經做好顧家洞悉其真正身份的思想準備了。
除了為韓海解答之前積累的一些疑問,顏玫還為韓海解除了心中的一個隱憂。她告訴韓海,為了防止太陰門中會媚月功的人對包括小明星隊在內的參賽球員下手,蒙靜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將消息透露給了國家異能安全局,異能安全局已經派調查小組趕到了顧氏企業大學,並且正在展開調查。依目前的形勢看,太陰門乃至顧家還不敢挑戰國家,所以蒙靜分析,短時間之內,韓海可以不必分神照顧小明星隊。(註:異能安全局。防止利用包括武學在內的各種異能進行犯罪的部門,與國土安全局和超能研究中心共同構成中國三大安全機構,三者對外都統稱為「國家安全局」。)
這個消息對韓海來說不啻天降甘霖。他原本一直為這方面的問題擔心,現在問題既然暫時解決了,他就可以放心地在SH市逗留一段時間了。至於三天假期的約束,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讓周慧著急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心中的疑慮一個個解除,韓海的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接下來,他有三件事情需要解決:一是拜訪練家,其目的是為練青青徹底治好身上的陰性絕脈;二是解決太陰門和顧家的威脅,並且徹底瞭解三色光計劃的全部內容以及真正目的;三是弄清擒龍真勁變質的因由以及給他的身體帶來的所有負面影響,並想出解決之道。
對於第一件事,韓海心中已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想法,其解決的過程雖然複雜,但只要按部就班,並不難成功。而後面兩件事則要棘手得多,不過在眼下身體沒有再大變化之前,他還是決定先解決第二件事。在這當中,尤其以解決太陰門勢力為第一要務。他之所以會下這樣大的決心,主要是因為魚玄清的可怕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因為這個女人能夠直接威脅到他所關心的人的性命。
韓海沒有讓顏玫將他直接送到練家,車子一到市區,他就下了車。顏玫也沒有阻攔,事實上,韓海剛剛消失,這個女人臉上就浮現起了一絲詭笑。
「自大逞能的傢伙,想逃出我的視線,做夢!」喃喃自語之後,顏玫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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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劫
半小時後,韓海來到一處名叫「明水灣」的地方,這裡背山面水,綠蔭蔥蔥,委實是一個絕佳的住處。
練家就住在明水灣,按照門牌號,計程車司機本可將韓海送到地頭。然而韓海卻選擇了在明水灣的入口下車,因為他想欣賞一下沿路的風景。
按照司機指引的方向,韓海一路漫步走向練家。此時正值清晨,遠處山林中鳥雀喜鳴,近處水灣上方一片空濛,給人一種分外寧靜自在的享受。
然而,美好的東西往往非常短暫。韓海剛剛離開大路,走進一條林間小道,就忽然察覺周圍寧靜得異常,一絲詭異的氣息似乎正在向他縈繞而來。雖然靈覺感應不到任何危機,韓海卻暗暗提高了警惕。
前行了約二十米,韓海心中忽然一動,靈覺立有所感,於是他不禁又驚又疑,驚的是對方能跟到這裡,疑的是她又有何目的。想到這裡,前方約十五米處,一個綠衣飄飄的美麗身影已從一株參天巨樹上緩緩飄落而下。
「原來是魚門主。」韓海笑道。
他說的沒錯,來人正是魚玄清,如今她打扮得一身綠,就連臉上也遮了一方綠色蒙面巾。讓韓海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穿著總有一些復古的味道,這一點倒與天水山的那個老頭有點相似。
「我們又見面了。」魚玄清悅耳的聲音在清晨聽來不啻玉鈴落地,然而韓海卻暗暗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聽出對方話中的殺意。所以,他立刻聯想到魚玄清肯定帶了幫手,否則以她的武功只可自保,想要殺他是絕不可能的。然而韓海也覺得奇怪,因為在他的靈覺並沒有探察到周圍有任何異常。
「魚門主如此盛裝,不會是專程在這裡等我吧?」韓海試探道。
魚玄清冷冷一笑,她以為韓海是在諷刺她昨晚在他面前脫得一絲不掛。
「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
韓海哈哈一笑,道:「只怕這一次魚門主還是要失望。」
「是嗎?今天我給你引見幾個人。」魚玄清道。
「不必引見了,老夫三人在此。」空中傳來悶雷一樣的響聲,轉眼,韓海身後落下三個長得像鐵塔一般的男子。三人都是黑髮黑鬚,貌若中年,然而韓海感覺得出他們早已年過古稀了,只是因為他們已經把武功練到了登峰造極之境,所以歲月已經很難在他們的身上留下痕跡。
「老夫秦峰。」
「老夫顧峰。」
「老夫金峰。」
三個老者依次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韓海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因為他的兩位師父曾經跟他提過這三個人的名號--武林三峰。他們在武林中屬於傳奇級的人物,行事亦正亦邪,五十年前就以「武功高絕、出手狠辣」聞名江湖,後來不知為何突然銷聲匿跡,算一算年齡,現在都應接近百歲了,想不到仍然在世。
魚玄清看到韓海驚訝的眼神,知道他一定聽過武林三峰的名號,不禁頗為得意地咯咯一笑。
韓海壓下心中的驚訝,臉色依然不變,道:「想不到是『武林三峰』三位前輩,不知三位前輩為何與太陰門同流合污?」
站在中間的顧峰踏前一步,陰冷地道:「小娃娃,武林中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現在你答我一句話,你與天水山究竟是什麼關係?」
韓海還沒有回答,魚玄清已經在旁膩聲道:「三位前輩,本座早就打聽清楚了,他與天水山並無關係,他用的也不是天水山的功夫。我想他只是湊巧姓韓而已。」
「是這樣嗎?」秦峰沉聲問道。
韓海沒有回答,他已經被武林三峰倚老賣老的態度激起了心中的傲氣。
「小子,你為什麼不回答?」金峰喝道。
韓海冷冷一笑,道:「少說廢話,我與天水山有沒有關係,不勞三位費心。如果你們要打架,本人奉陪。不過奉勸三位前輩,不要為虎作倀。」
「好個口舌伶俐的娃兒。我活劈了你。」秦峰怒聲道。話落,他抬手就劈出一掌。只見一股粗壯的白氣帶著森寒的殺氣直向韓海擊來。
韓海一個錯身,即行讓過,邊讓邊冷笑道:「不過如此。」
「可惡的小娃娃,真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你嗎?!」顧峰也向韓海撲來。半空中,只見雙掌一揮,漫天的掌勁就覆蓋了方圓五丈的範圍。
韓海只覺得周圍壓力驟緊,於是立馬改變應對方式,只見他身形一幻,騰空駢指,向空中和前方劃出,凌厲的劍氣頓如激射的虹霞一般飛出,與秦峰和顧峰的掌力立馬交接了一個正著。
「轟」的兩聲巨響,秦峰和顧峰被震得連連後退,韓海則一個飛飄,又旋落於原地。
秦峰和顧峰不禁臉現驚容,他們沒想到韓海竟有如此功力。在另一邊,金峰臉上更是顯出駭然之色,因為他根本看不出韓海用的是什麼功夫,這讓他覺得可怕。
「小子,你到底師承何處?剛才你用的是什麼功夫?」金峰喝問。
「我的師父就是我自己。」韓海冷冷地道。
「好狂妄的小子。」金峰不禁大怒。
魚玄清適時道:「前輩,不要跟這種無知小子客氣,我們一起上。」話落,不等金峰回答,她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把一尺長的細劍加入了圍攻韓海的行列。金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飛撲了上去。
武林三峰的武功原本就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合擊時用的又是大三元陣,不但得了首尾呼應之勢,更使三人合擊的威力倍增,再加上魚玄清,韓海面臨了絕大的壓力。然而,即使這樣,韓海依然長嘯出聲,無所畏懼地與他們交戰到了一起。
場中頓時劍氣縱橫,掌勁翻湧,方圓數丈以內沙飛石走,景象駭人至極。
韓海原本越戰越勇,然而斗至百招,當他躍入空中,準備提足真氣,用出一式絕招之際,忽然覺得真氣一促,渾身頓起燥意,並且丹田內的真氣竟有膨脹之勢,這正是變質擒龍真氣作怪的跡象。
雖然這是面對強敵之際,韓海還是有能力分心壓下體內這種異變的。就在準備採取措施之時,另一個意想不到的異變突然從天而降:他先是感覺腦袋強烈的一暈,然後全身就像陷入一種冰冷的寒流之中,不得動彈。與此同時,無數幽藍的火焰出現在他的周圍,雖然有護身真氣擋在體外,然而有種冷熱交替的劇烈痛感仍然清晰地襲擊著他的神經。
他的知覺開始麻木,然而他仍然感覺到自己仍在空中,而武林三峰和魚玄清也已經在空中將他包圍。就在火焰包圍他的瞬間,武林三峰一起出掌,而魚玄清則刺出了手中的利劍,方向直指他的心臟要害。
韓海能夠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在瘋狂的運轉,可是他偏偏使不出來,這一切都是源於擒龍真氣在作怪,面對強大的壓力,牠突然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挑撥起他修習的佛、道以及家傳的三種內功,開始在體內飛速地橫衝直撞。而他體內的膨脹感越來越強烈,整個身體就像充足氣的皮球一樣隨時都要炸裂開來。
就在這時,他清晰地感覺到魚玄清的劍和武林三峰的掌遞到了他的身上,強烈的壓抑、利劍刺入的痛苦在一瞬間停頓了。他的思想忽然變得分外明晰,他的腦海裡忽然顯現出場地四周的景象,有五個年輕的阿拉伯人站在那裡,三男兩女,他們的目光冰冷,其中一女的右手單指豎起,一團火焰似的藍光正在她的指頭上搖曳不定。
上述的感覺一閃而逝,然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炸裂而來。數聲驚呼從周圍響起。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
天水山,千年山莊。
小花廳內正有兩人在下圍棋,一個是鬚髮如銀的老者,一個是美貌的少婦。
老者落下一步棋後,突然站了起來,微微蹙眉。
「怎麼了?今天你總是心神不寧的。」少婦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
「我已經有十幾年沒見你這樣了,究竟是為什麼?」少婦忍不住再度追問。
「我是為……」老者淡淡地哼了一聲,似乎不想說下去。
少婦心有靈犀,立馬猜到:「難道是海兒出事了?你算到什麼?」
「那個臭小子,早把他的爹媽給忘了,我憑什麼為他操心?」老者的話中透出一種負氣的味道。
少婦笑了:「如果你不是為他操心,整個山莊還有什麼需要你操心的?難不成……」少婦話音一緊。
老者連忙搖頭,道:「不是想的那樣,那邊沒事。」
「那究竟是為什麼?」
「那個臭小子今天有一劫。」
「多大的劫?」
老者不語。
少婦臉色頓變:「憑海兒的武功,誰能傷得了他?」
「別替你兒子吹了,他那點武功算得了什麼!何況我聽雲大師說,在那小子下山之前,逸道長在他體內種了九天星辰鎖,他現在只能用出三分之一的功力。」【註:九天星辰鎖:意為以九天星辰之力所加的鎖,實質是集九星之力所下的禁制。這是一種為激勵個人武功修為而暫時封閉奇經要穴的制穴術,牠結合了五行八卦、星相之學,施術時以先天真氣用特殊手法連封受術人八十一處奇經要穴(包括九處要穴和七十二脈奇經,每處要穴統領八脈奇經,這稱為「一星」。),受術者的功力頓時降為原來的三分之一。以後每衝開一星(一處要穴加八脈奇經),功力即激增一倍。】
「那你還不快去救他?」少婦急了。
老者又是搖頭。
少婦氣得一跺腳,青巖地板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老者立刻轉頭喚道:「來人!把這裡填平。」
少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眼下救兒子要緊,她也沒心情與老者磨蹭,於是抬腳就想往外衝,但是卻被老者拉住了。
「你放開我。」少婦怒道。
「好了。」老者安慰道,「放心,那小子不會有事的。」
「那小子,那小子,你開口閉口都是那小子,難道他不是你兒子?」
「他還不是在背後叫我老頭子!」
「你確信海兒不會有事?你派人去幫他了?」
老者搖頭,見少婦臉上又顯怒色,只得解釋道:「我只能算到有人會救他,但到底是什麼人我算不到。」
少婦不禁驚訝起來:「天底下還有你算不到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說我號稱『天下第一卜』,但也無能力概論所有人的生老病死。何況我原就知道天下有一個我無法卜算到的人,想來救那小子的就是她。過了今天,恐怕連那小子我也無法卜算到了。」
「你不是一直能卜到海兒的將來嗎?」
老者還是搖頭:「原本卜的就不清晰,以後就更難了。」
「這麼說,你說海兒會給我娶很多的媳婦也做不得準?」
「關於一點妳放心,即使天意並非如此,人意也將難為。」
「什麼意思?」
「天機不可洩漏。」
「老不死的,還跟我拿喬。」
老者微微一笑。
少婦不禁又問:「你能猜到是哪個人救了海兒,是不是?」
老者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少婦不禁瞪圓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無奈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世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而已,具體是誰並不知道。」
「你不會騙我吧?」
老者連忙搖頭。
※※※
魚玄清的劍只刺入了韓海體內半寸,便無法動彈了。武林三峰的掌勁壓到韓海身前一尺處也無法再做寸進。幽藍色的火焰還在燃燒,但是怎麼看,牠們都是在韓海體表之外,也就是牠們似乎並不能給韓海帶來實質的傷害。
武林三峰和魚玄清驚駭極了。就在這時,一股狂猛無匹的真氣彷彿從韓海被刺的傷口處湧出,魚玄清首當其衝,躲避不及之下,被當胸擊實,飛跌到五丈之外。幾乎與此同時,武林三峰感覺到逼壓的掌力突然狂湧返回,他們收手不及,頓時受到真力反噬,吐血飛退。
從韓海體中湧出的真氣,襲捲場中,簡直世無其匹,此時整個場面就像在經歷一次巨大的塵爆一樣,漫天塵土飛揚。
魚玄清吐出數口血後,才蹣跚地站起來。看到這種情形,她和武林三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驚駭之色。
「此子不除,我們將永無寧日。」顧峰一邊咳嗽一邊道。
然而,當塵土止息之時,他們卻發現韓海竟然憑空消失了,除了在地上找到一些碎布之外,他們再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魚玄清只得歎息一聲,要求所有人撤離。
他們剛走,林中就出現了衣袂飄風之聲。
又有人駕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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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鎖仙谷
AS市,暢遊科技集團。
師佩佩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寬大整潔的辦公室內,快速而有序地處理一堆堆文件。兩位高級秘書侍立在她的左右,一位正在報告公司發展情況以及這一天的日程安排,另一位則靜靜地等待她的吩咐以及詢問。
很難想像,師佩佩在處理文件的同時,還能聽清秘書報告的每一件事,並不時提出意見。這種非凡的能力簡直令人歎服,或許正因如此,兩位秘書的眼中都帶著崇敬之色,望向師佩佩的目光就像把她當作世間最尊貴的女王一般。
然而,「女王」也有煩惱的時候。
秘書將行程安排報告完畢,師佩佩忍不住停下手頭的工作,微微蹙眉問道:「三天內我一點空都沒有嗎?能不能將行程壓縮一下,我想騰出一天時間來。」
秘書連忙搖頭,道:「師總,無法再壓縮了。這些安排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每個都需要您親自處理。」
「這可怎麼辦?」師佩佩轉而小聲嘀咕道,「如果再不去看他,他的心就要飛走了。」
「師總,如果您沒什麼急事,三天之後或許能安排出時間來,那時候處理也不遲。」秘書建議道。
師佩佩無奈,只好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有電話打進來。另一位秘書連忙接聽。
「蒙小姐打來的。」秘書遞上話筒。師佩佩不禁有些驚訝,因為她知道若非發生緊急事故,蒙靜不會突然給她打電話,因為她知道蒙靜最近也很忙,她已經有兩天沒回住所了。
「發生什麼事了,二姐?」師佩佩拿起電話笑問,然而蒙靜的回答卻讓她頃刻間臉色大變。
師佩佩立刻站了起來,對先前負責報告的那位秘書急聲道:「阿雯,給我安排飛機,我要立刻去SH市。」
「師總,發生什麼事了?」兩位秘書忙問。
「快給我去安排。」師佩佩大聲喝道。
「可是今天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處理。」阿雯據理力爭地道。
師佩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聲道:「是不是要我親自去?」
阿雯連忙垂下頭,她可從來沒見過師佩佩如此疾言厲色。另一位秘書見師佩佩如此著急,二話沒說便拉著阿雯出去安排了。
「大概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男人,看來他出事了,師總才如此著急。」門外傳來秘書的聲音。
「男人真的這麼重要嗎?」這是阿雯的聲音。
師佩佩正準備打電話給秋若,聞言暗暗搖頭。
你們不會明白的,如果失去了他,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這是師佩佩心中一瞬間的所想。
※※※
像做了一場最深沉的夢一般,韓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非常美麗的山谷之中,耳聞鳥語,鼻嗅花香,起身即見身邊溪水潺潺,原來他竟落在了一條淺溪之中。
「你醒啦。」溪邊傳來悅耳的問候。
韓海連忙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盤膝坐在溪邊,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穿著一件白淨的長袍,腰間繫一根白色絲絛,恰到好處地顯出了她無限美好的身段。但讓韓海覺得古怪的是無論如何努力,他都看不清白衣女子的樣貌。這並非因為對方臉上遮著什麼東西,事實上是白衣女子的臉給人一種異常恍惚的感覺,以韓海的修為,運足目力也只是略見那張臉的美好,至於真切的樣貌,卻怎麼也無法看清楚。
「你怎麼不說話呀?」白衣女子忽然問道。
韓海便疑惑地問:「妳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麼?不知道,我忘記自己的名字了。這個山谷的名字我倒記得,鎖仙谷。」
「鎖仙谷?」韓海聞言一怔,連忙又問,「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我也不知道啊。」白衣女子懶懶地道,「我只看見你從天上掉下來,原以為你會摔死,想不到你只壓死了幾株花草,自己反而沒事。我氣不過,所以就把踢你到水裡去了。」
韓海不禁哭笑不得,但是另一方面也暗暗驚訝。雖然他一時無法確定自己還是不是在SH市的地界之內,但可以肯定,明水灣一戰中,肯定有人救了他,然後把他帶到了這裡。但是為什麼又丟下他不管,他想不通。
他已經運氣檢查過全身,發現身體內外無傷,胸口所受那一劍原本就不深,現在早已經癒合了,幾乎連傷疤都找不到了。另外他發現此時體內真氣澎湃如潮,比之以前激增一倍不止,但可惡的是擒龍真氣還潛伏在丹田深處,牠好像也壯大了許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韓海心中有數,顯然道士師父在他身上種下的九天星辰鎖中的「一星」已被衝破。
想到這裡,韓海便打算站起身,剛才說話時他還一直坐在水中。
然而,他剛做出起身的動作,白衣女子忽然用手遮住雙目,喝道:「你不能站起來。」
「為什麼?」
「你沒穿衣服。」
「誰說我沒穿衣服?妳沒看到我穿了三角褲嗎?」
「三角褲?好古怪的名字,我以為那是尿布呢。」
「妳說什麼?!」韓海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女子難道不食人間煙火嗎?連三角褲都沒有見過,豈不太荒唐了。
「我不管妳了,我現在要離開這裡,所以我要站起來了。」韓海做出了要站起來的姿勢。
「你敢。」溪邊傳來一聲嬌喝。與此同時,韓海覺得有勁風襲來,他連忙運氣在溪中橫移數尺,可還是沒逃脫挨揍的厄運。一隻白玉一般的纖掌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輕輕地在他胸口一按,他的體內立刻湧出真氣相抗。白衣女子輕輕地驚疑一聲,纖掌再催,韓海頓覺內腑一陣氣血翻湧,真氣立洩,他無力地仰躺在溪水之中。
「這怎麼可能?」韓海口中喃喃道。他一向自負自己擁有一身傲世的武功,然而沒想到在這古怪女子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
白衣女子落在了他的身邊。雪玉般的赤足踢著水花,嗔道:「叫你別動就別動,聽到沒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韓海無奈,只得坐在溪水中。然而他可沒打算認輸,雖然拳腳比不過這個女人,但是口頭上還沒比過呢,何況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溪水這麼清,妳還不是看得清清楚楚,我站起來和坐在這裡有什麼區別?」
「我不管,總之你不能不穿衣服地站在我面前。」女子的話中透出一股天真的味道。然而,韓海總覺得這種天真很有問題,這個女子並不像心智未成熟的樣子,事實上,她的天真更像是因與世隔絕而養成的。
「難道妳要我在這裡坐一輩子嗎?如果妳不想看,妳可以轉過身去,我馬上離開這裡,保證永遠不回來不就行了?」
「你想離開這裡?」白衣女子忽然笑了起來,微風一吹,滿谷頓時充滿她盈悅的笑聲。
「這很可笑嗎?」韓海不禁有些生氣,同時也暗罵那個把他送到這裡的人:救了他,又把他送到這麼一個古怪女人的身邊,這不是存心拿他開涮嗎?!救他的人顯然不安好心,他不禁暗暗猜想那個人會是誰,想來想去都覺得天水山的老頭子大有可疑。
走著瞧!如果我能離開這裡,一定要你好看。韓海在心中恨恨地發誓。
「你還是乖乖地坐著吧。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話落,韓海只覺得眼前光影一晃,白衣女子已經回到溪邊盤坐於地了。
韓海不禁暗凜,他發現這個女子的武功比他剛才估量的還要高。如果正面與之對敵,他使出渾身解數,大概也只能抵禦百招。如果對方存心偷襲,他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因為對方的武功太過詭異,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之外。
韓海暗暗籌謀脫身之策,白衣女子似乎也陷入了某種遐想之中。於是將近半小時,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竟是白衣女子首先忍不住。
她忽然喃喃自語道:「她為什麼會把他也關到這裡來了呢?」
韓海聽得一怔,忙問:「妳看到把我丟到這裡來的人了?」
「我沒看到,不過我能猜到,這個地方也只有她知道。」
「她是誰?」
「她就是她。」
韓海真是服了她了。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天真過頭,還是狡猾多智,總之似乎從她口中問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看你這麼可憐,告訴你吧,她是一個丑尼姑。」
「名字叫什麼?」
「不知道。」白衣女子搖頭。
韓海迷惑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與尼姑扯上關係,另外,從白衣女子剛才的喃喃自語,他隱約能猜出,她是被關在這裡的,看樣子似乎已經與世隔絕很多年了。然而,他環顧山谷四周,發覺四周雖是懸崖峭壁,但以他的武功,應可以輕易地上下,更別說這個古怪女子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韓海覺得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謎團之中。就在這時,他又聽到白衣女子的聲音。
「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了很多壞事?」
韓海不解,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奇怪呀。」白衣女子似乎再度陷入了迷惑之中。
「你姓什麼?」白衣女子突然又問。
韓海都快被她搞糊塗了,不過他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隱瞞,於是道:「我姓韓。」
「真的姓韓嗎?」白衣女子竟有些激動起來。
「當然。」
「這不可能,不是說還差十年嗎?」話落,白衣女子忽然飛身過來,韓海這次有了準備。單掌在水中一按,身體已向空中射去。半途中,他感覺到對方的單掌已經遞到了他的身下,不禁暗驚。於是連忙於空中翻身,同時雙手駢指使出氣劍,無數劍氣劃破長空,頓時封住了白衣女子的進勢。
「你的武功好有趣。」白衣女子一邊與韓海過招,一邊還能分神說話。
轉眼兩人過招近百,整個山谷之中都是激盪的氣勁,聲勢駭人之極。
「快停,不打了。」半空中忽然傳來白衣女子的聲音。
韓海只得收手,於是兩人分別落於溪水左右。
「看來不必證明了,你姓韓我相信了。只是你的樣子不夠好看,我很奇怪,那個丑尼姑怎麼會看上你。」
「妳在說什麼呀?」韓海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古怪。
「那個尼姑到底是誰?」
「她是我的死對頭,就是她把我關在這裡的。」
「這裡有什麼特別嗎?」
「這叫鎖仙谷,連神仙都能鎖住,你說特別不特別?」
韓海不禁暗驚,他連忙仔細查看四周,這一看就是半小時之久。白衣女子不知出何目的,跟在他的身邊,不說話,也不偷襲,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韓海忙碌的樣子,偶爾輕笑一聲。
「天啦。」韓海突然驚呼道。
「怎麼啦?」白衣女子的話中竟透出一絲的關心。
「這是大周天陰陽混沌陣,難怪我剛才沒看出來。」
「你認識周圍的陣勢?」白衣女子興奮地問。
韓海點了點頭,末了卻垂頭喪氣地道:「可我破不了,以前我只看到這個陣勢的殘本。慘了,這下子真的出不去了。」
「唉,我早知道你不會比那個丑尼姑厲害的。不過……」白衣女子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那種笑聲竟隱有惑人的味道。
韓海懶得理他,只在原地恨恨地罵道:「臭尼姑,我與妳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要把我丟到這個地方來?難不成因為妳嫁不出去,所以就嫉妒我的好命。」
剛罵到這裡,空中忽然飛下一片凌厲的勁風,其勢快到無以復加,韓海連躲都來不及,勁風就割下了他額前的數縷髮絲。
與此同時,一個女子的冷叱響自上空濛霧之中:「這是警告,你若再罵,下面就是耳光。」
韓海可惱了,他能猜到,這個在半空中傳音的女人就是白衣女子所說的「丑尼姑」。
「妳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韓海怒問,然而卻不見回答。
白衣女子卻來到他身邊,握起拳頭鼓舞道:「快罵,快罵,你罵才管用。」
韓海頓覺古怪:「為什麼非要我罵?」
「因為我罵慣了,她也聽慣了,她不會理我的。我罵她醜她都不介意,你只罵她臭,她就介意了,還是你罵管用。快罵,快罵。」
韓海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氣不過,罵道:「臭尼姑……」
「你如果不想出去,你就儘管罵吧。」空中傳來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白衣女子非常失望:「妳為什麼不打他呢?打他才精彩嘛。」
這叫什麼話?!韓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要怪我。」白衣女子話中透著委屈,「我是為你好。」
「兩個瘋女人。」韓海無奈地恨聲自語。沒想到這句話惹禍了。話音剛落,他就覺得眼前一花,只見一白一灰兩個人影向他撲來,他想躲閃,卻發覺周邊的空氣忽然沉重無比,他想閃躲一步都異常艱難。無數的拳影揮來,他使出氣劍相抗,然而只過了數招,就覺得身體忽遭電錐般的襲擊,渾身大穴頃刻間全被封住,他覺得眼前一黑,頓時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我怎麼這麼倒霉呀!這是韓海即將昏迷前腦海裡掠過的唯一的念頭。
※※※
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聯賽的決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雖然小明星隊一路高奏凱歌,但是隊員們的情緒明顯不高,當然這一切都因為籃球經理韓海的缺席。
周慧已經不止一次公開發誓,如果那小子再在她面前出現,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雖然這種誓言響應者甚眾,然而牠並沒能改變結果,那就是韓海逾期不歸的事實。
這樣才能把那個小子抓回來呢?周慧心中開始盤算起各種各樣的念頭。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史劍蘭的大喊:「韓海……」
周慧心中不禁一喜,她以為韓海回來了。然而,她打開門一看,卻只見史劍蘭領著一男一女正往她的房間走來。而當她看到史劍蘭那裝成一本正經其實暗藏詭笑的樣子,她立刻明白了:這個女孩喜歡惡作劇的老毛病又犯了。很明顯,她身後那一男一女成了她耍弄的對象。
「教練,妳有沒有看到韓海,這兩位來找他。」史劍蘭笑嘻嘻地蹦到周慧身邊道。
周慧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小聲道:「現在妳還有空耍這種鬼把戲,快向人家道歉。」
此時,那兩個陌生人已經走到了周慧面前。他們的樣貌都長得頗為不俗,男子的年紀頂多二十歲,一米七的個子,消瘦,滿臉笑容,給人狡猾多智的感覺。女子的年齡比男子稍大,個頭也比男子高一些,身姿挺拔,冷若冰霜,舉手投足都是一付生人勿近的樣子。
史劍蘭沒有向兩個陌生人道歉,卻一溜煙跑了,讓周慧不禁哭笑不得。
「妳是明星大學籃球隊的周教練?」陌生男子笑問。
周慧一怔:「你認識我?」
陌生男子搖頭,嘻嘻一笑,道:「只是聽說過而已。我們是韓海的朋友,想要找他,不知道他在不在?」
周慧狐疑地瞥了他們一眼,一時也不揭破韓海不在的事實,轉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真是韓海的朋友嗎?以前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這麼說吧。」陌生男子做了一個撓頭的動作,道,「我是韓海的表弟,聽說他來了TZ市,所以趕來這裡看看他,順便向他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當然,我最想看看他現在的女朋友有沒有我的女朋友漂亮。」
周慧不禁覺得古怪,心道:那小子古怪也就罷了,怎麼連他的表弟也這麼古怪。
剛念及此,原本靜立一旁的冷臉女子忽然勒緊拳頭,淡淡地問陌生男子:「剛才你說誰是你的女朋友?」
雖是平常的一問,然而陌生男子卻立刻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後退一步,擺手道;「開玩笑,開玩笑,妳別介意,這是工作需要。」
「少廢話。你以為女人這麼好騙?」
冷臉女子的話無疑說明了男子剛才在說謊,周慧不禁覺得古怪起來,她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但直覺已經告訴她,這兩個人來者不善。
「既然我不行,妳上吧。」陌生男子對冷臉女子賠笑道。
冷臉女子冷哼了一聲。隨後,手掌一翻,向周慧亮出了一張證件。
「國家安全局,有話問妳。」
周慧立時愕然:「那小子犯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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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情
韓海再次醒來已是黃昏了。他睜開眼就看到一張讓他無法忘記的臉,簡單一點說,就是一個絕世美女在看著他。
這個女人的美與他以前碰到的女人都不一樣,她的美是一種矛盾的集合體,表面古典清秀,內裡卻似媚意橫生,那雙明眸有時水亮清澈,有時卻又如迷夢一般。即使以韓海見慣了絕色的超強定力,剎那間依然止不住砰然心動。
韓海處於失神狀態的時候,美女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之色:「你打算一直這樣看著我嗎?我會害怕的。」
韓海腦中一震,立刻警惕起朱,原來他發現這個美女的聲音像極了鎖仙谷中那個瘋女人。他連忙站起來,放眼四望,然後暗暗叫苦,果然,他還在鎖仙谷中。沒有看到尼姑,眼前這個白衣美女鐵定是他猜想中的人。
「你在想什麼呢?」天真的美女湊過臉來問,「你不會動什麼歪念頭吧?孤男寡女!對女人很不利的……」
韓海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嘴上沒有申辯,心中卻罵道:我都打不過你,還能對你怎麼祥?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了。」美女忽然一拍手道。
「為什麼想辦法?」韓海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懷疑這個女人的腦袋肯定有問題。
「我嫁給你不就行了!」美女笑了。
韓海卻快哭出來了:「算了,我還是去破那個鬼陣吧。」
「那也好。」美女沒有露出絲毫失望的神情,反而很欣喜,「這樣我就安全了,如果你破了陣,記得來帶我出去哦。當然,我看你死在裡面的機會比較大。如果那個丑尼姑全因此心痛。那就太好了。」
韓海懶得再跟她說,他花了兩個小時仔細查看四周的崖壁,未了選擇了在左邊靠近溪水的崖壁前盤坐下來,開始瞑目調息。
當一輪明月終於升至中天的時候,韓海終於整個眼睛,一剎那間,他的眸子深處竟閃過晶亮刺目的光芒。
「看來你的功力進步了不少哦。」身後的美女口齒不清地道,此時她正在品嚐著一隻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鮮果。
「你叫什麼名字?」韓海沒有回頭。卻忽然問道。
美女慢條斯理的道:「看你快死了,告訴你吧,薛紫嫣,千萬不要忘了哦。」
「我不會忘的,到了閻王爺那兒我都會念著。」
在薛紫嫣生氣之前,韓海斜睇了一眼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一甩手,向眼前的崖壁飛掠而去,眨眼間即沒入其中,那硬生生的石壁竟不能阻擋他分毫。
薛紫嫣揉了揉眼睛,驚訝的掠了過去,她也想像韓海那樣闖入石壁之中。可惜卻生生的被石壁倒撞而回,連累無數可憐的石頭被她的護身真氣碾成粉碎。
「想不到這個傢伙連吹牛的美德[玄武手打]都沒有學會,或許真能破了這個鬼陣也說不定。」薛紫嫣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鮮果,咕噥著。
片刻之後。她忽然有所警覺,突然回頭望向前方的半空之中。
「這幾天你來這裡的次數太多了,是不是一看到他就春心蕩漾了?」
半空裡沒有回答。
「撕掉你那層聖潔的外表吧。想男人就想男人唄。用不著掩飾。」薛紫嫣哂道,「不過我看他肯定不會喜歡你。你連做女人都不會,更別說討好男人了。」
半空傳來一聲輕輕的冷哼。
薛紫嫣卻彷彿獲得了巨大的勝利,立刻笑得燦爛起來。
「看你這樣在意,你的塵劫是注定過不了了。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大家以後就是姐妹了,同為韓家的人,你也該放下姿態,或許我可以教你幾招馴服男人的辦法,對付那個木頭絕對有效。你是不是想感謝我?那就不必了。不過禮節上收點報酬還是應該的,算了,看在以後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你把我故了,我就不計較你關了我這麼多年了。」
沒有人應聲。
薛紫嫣眼中的天真之色消失了,突然冷聲道:「你還打算再關我十年?」
「這要看你的機緣了。」半空傳來無比動人的悠然之聲。
薛紫嫣哼了一聲,卻又忽然咯咯嬌笑起來:「只是我的機緣嗎?難道不也是你的機緣?你有膽就說『不是』,那我就準備等著你來求我,哈哈……」
「我看你的魔性依然沒有除盡,再關二十年也不為過。」
「二十年?你敲木魚敲傻了?我的男人巳經來了,他會帶我走的。」說到這裡,薛紫嫣滿目深情,樣子真像沉浸於情愛之河的小女人。如果韓海在這兒,怕會嚇得渾身發抖吧。
豈止韓海不信,半空裡與薛絮嫣詞鋒相交的那個人也不信。她似乎淡淡地笑了一聲,然後便再沒有說話。
其後的兩天,薛紫嫣雖然不斷用言語刺激某個人,但是對方依舊淡然處之。
當第三個月夜來臨的時候,石壁深處忽然傳來驚天的長嘯,一聲彷彿山崩地裂的巨響忽然憑地而起,四周原本陡崖環伺的景色突然一就,雲散霧清,整個景色豁然開朗。
「咦……」半空裡有人輕聲驚呼。聲音雖小,然而驚異的味道卻是十足的。
「相公萬歲……」薛紫嫣興奮得手舞足蹈,卻沒注意到她現在的表現多麼惡形惡相。
「想不到竟是天道輪轉,恰逢變數。」半空裡傳來悠然的歎息,然而聲音裡卻沒有多少失望,相反竟透出若隱若無的興奮。
等了許久,都不見韓海出現,薛紫嫣不禁焦急起來,她的身影若電,轉眼將周圍的地方幾乎尋遍了。末了在一處碎石遍地的地方找了一個秀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看樣子[玄武手打]似乎剛剛遭了雷劈,正處於魂遊太虛兼且驚愕異常的狀態。
「相公,你好厲害啊!」薛紫嫣絲毫沒有嫌棄這個人的外表,照樣撲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人當然就是韓海。
聽到有人稱讚,韓海終於稍稍恢復了些許清醒,他巳經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破了這個上古大陣,狂喜之下。一時沒看清對象,對著薛紫嫣的臉蛋就重重地吻了一口。三秒鐘後,他忽然發現撲到白己懷中的不是天使而是惡魔,這個男人的嘴巴立即張得比簸箕還大。
「你竟然偷吻我?不公平。我要吻回來。」薛紫嫣顯然比韓海大膽,主動咬住韓海的嘴巴。某人拚命掙扎,可惜由於一來三天來精神體力的消耗已經到極限了。二來他本來就打不過這個女人,所以最終被迫被薛紫嫣吻了飽,直到呼吸不暢,薛紫嫣才放開他。
吻完之後,薛紫嫣竟然伸出舌頭極具誘惑地舔了舔上下嘴唇,並且雙眸發光地死盯著韓海的嘴唇。韓海暗暗打了個冷顫,連忙將她推開。這個女人的危險性他早巳經領教了。假如讓他選擇,他寧願跟著那個尼姑,起碼尼姑不會對他有什麼企圖(天知道這個想法多麼一廂情願)。
「相公,我們回家吧。」薛紫嫣深情款款向韓海靠過來(暗地裡死死的抓住了某個人的手臂)。
「哦……」韓海漫應了一聲。兩秒鐘後他突然像兔子試圖逃脫惡魔的掌握,然而為時巳晚。
「薛小姐,我跟你不是很熟啊。你為什麼要纏著我呢?」韓海委屈的道。
「你說什麼?」薛紫嫣瞪大眼睛,似乎感覺這件事情非常不可思議一樣。
「你是我的相公。怎麼能說跟我不熟呢?」
「慢著。」韓海驚叫起來,「我何時成了你的相公了?」
「剛才……」
「剛才?」
「是啊!」薛紫嫣狠狠地點頭。
「我和你的關係有這麼親密嗎?我怎麼不知道?」
「可你剛才吻了我。」
「我一時激動,我道歉,並且願意賠償你的一切損失。」韓海說得很誠懇,「其實你並不吃虧,剛才你也吻了我,我必須強調,我是被迫的,所以我們之間應該扯平了。」
「扯平?這種事情還能扯平?」薛紫嫣再次將明眸瞪得比櫻桃還大,旋即目閃寒光,臉上露出狠厲之色。
直到這一刻,韓海才發覺這個女人遠比他想像的複雜。其實對於這一點,他心中早有預科。如果薛紫嫣是平常女子或者僅是一隱士女子,怎麼可能被一個尼姑用大周天陰陽混沌陣圍在這個深谷之中呢?這其中必定存在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管怎麼樣,韓海覺得對這樣的女子,最好的選擇就是離她越遠越好。可惜,令當他試圖躲避麻煩的時候,麻煩總是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貼近。現在的情形就是最好的證明。而讓韓海更擔心的,是他不知道薛紫嫣的破壞力有多大,不過看到她此時的表情,韓海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麼說你想賴帳?」薛紫嫣忽然惡狠狠的問。口氣雖然兇惡,但臉上的凶厲之色卻不見了。
韓海只好硬著頭皮道:「事實上我是覺得男女關係不應發展得太快。」
薛紫嫣臉色一緩,頷首道:「你說得對,這樣吧,以後我就跟著你了,感情也是慢慢培養的。」
韓海剛想表示反對。薛紫嫣[玄武手打]立即瞪了他一眼,道:「你再反對,我就去天水山告狀,說你調戲我。」
「你把話說反了吧。」韓海不敢大聲說,只好小聲抗議。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暗暗奇怪,他從未提過自己天水山,即使交手也沒用家傳的武功,薛紫嫣怎會知道他是韓家的人?
發現韓海沒意見,薛紫嫣笑了,此時的笑竟有一分天真的味道。然而韓海看得很清楚,這分天真長著一對惡魔的翅膀。
※※※
遵照剛才的口頭協議,韓海陪薛紫嫣來到她在鎖仙谷中的住所——一個整齊的山洞。薛紫嫣急不可待地找到一套淡青色的衣服要求韓海換上(因為韓海的衣服巳經破得不成樣子了)。
「這是我親手用天蠶絲仁的,很漂亮是不是?」薛紫嫣看著韓海的眼睛,似乎期待韓海讚許的目光。
「嗯。就是款式特別了一點。」韓海賊笑道。
「特別?怎麼會呢?」薛紫嫣非常不解。
韓海嘿嘿一笑,也不說破:「在外面,這種衣服只能在一種地方見到,那地方叫『博物館』。」
「博物館是什麼地方?名字好奇怪。」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
韓海無奈,只好實話實說:「簡單一點說,那是用來擺放很值錢的東西的地方。至於那些很值錢的東西,有個專門的詞,叫古董。」說到這裡,韓海忍不住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這把薛紫嫣氣得夠戧。她憤怒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邊思考著是否該教訓他,一邊又覺得,依照自己很久的脾性,早讓這個猖狂的傢伙下地獄了。可是現在她卻興不起一絲殺他的念頭。
難道我對他巳經產生了好感?薛紫嫣奇怪地問自己,不太可能!我不過在利用他而巳,至於臭尼姑那些通過龜殼(卜卦)算出來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相信呢?薛紫嫣的[玄武手打]心底埋下了幾許疑惑。
念頭轉過,表面上她則殺氣騰騰地對韓海道:「你到底穿不穿?」
韓海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這也難怪,論武功,他暫時不是薛紫嫣的對手,所以一再遷就薛紫嫣,這讓他非常鬱悶。現在找到機會小小報復一下,也算舒解了一下胸中的悶氣,由此而來的暢快才讓一向穩重的他顯得有些猖狂起來。
現在通過某人的提醒,他才意識到剛才的情況有多麼危險。不禁暗暗吐了吐舌頭,接過薛紫嫣手中的衣服,匆匆換上。
在韓海換衣服的同時,薛紫嫣也在收拾自己的行裝。除了兩套衣裙之外,她還從後洞之中捧出了若干金銀珠寶。
韓海不禁詫異,他隱隱覺得薛紫嫣肯定被關在了鎖仙谷很多年,否則她的行為不會像個古代人。雖然他不知道薛紫嫣因為何事而被軟禁,但依然覺得這種方式未免過於殘忍。這讓他忍不住對薛紫嫣生出了一絲同情和憐惜,進而也對軟禁薛紫嫣的那個尼姑不滿起來。
「你帶上這麼多金銀珠寶做什麼?」韓海忍不住走上前,問道。
「在外生活當然要花錢啦。」薛紫嫣頭也不抬地道,「可惜我只能帶這一點,要是能將後面山洞中的金銀珠寶全都搬光的話,以後一百輩子都不用愁了。」
韓海原想告訴她,如今外面使用的貨幣不是金銀,可轉念一想,這些東西的確能換來巨額的錢財,從某方面來看,比紙幣還好使,所以也就不再說破。不過看著薛紫嫣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的樣子,韓海心中竟產生了強烈的不忍。雖然這個女人擁有很高的武功,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在外面紛繁的世界中不會吃虧。所以[玄武手打]一想到這裡,韓海便想部分履行自己先前的允諾。這種想法在他心中猶豫了好久,原是左右搖擺不定,現在卻終於決定了下來——他將幫助薛紫嫣融入外面的世界之中。
或許我與她的相識本就是一種緣分吧。韓海在心中歎道,然而也僅止於朋友之誼而已。他又在自己心中這樣強調。可惜,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心虛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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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鳳怒
SH市,藍金石宮殿,因為藍玫瑰,公主的長期逗留,這裡成了眾多狗仔隊守候的目標。
藍玫瑰,公主的一舉一動一向都是各大報刊最關注的話題,然而最近這些報刊卻遭到眾多讀者的質疑,原因是翻遍整版新聞都沒有藍玫瑰公主的消息。
報刊的老總們並非不想依此大把撈錢,事實上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原來,五天前他們接到主管部門的警告,要求旗下的狗仔隊最近不得進入藍寶石宮殿方圓兩公里的範圍之內,違者將會承擔非常嚴重的後果。這就直接導致了各大報刊無法獲得關於藍玫瑰公主的最新消息,由此才釀成了讀者的信任危機,並且導致報刊銷量直線下降。這當中受害最嚴重的便是號稱「最受男人關注」的《絕色》報刊社。
《絕色》報刊集團的老總康元魁,苦著臉拿起秘書剛送來的調查報告,只稍稍瞥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他就覺得心痛得厲害。僅僅五天,公司旗下的《絕色報》銷量巳經下降了百分之十五,昨天剛剛發行的新一期《絕色週刊》的銷售成績也不理想,初步統計銷量下降超過百分之十。
如果讓康元魁選擇,他寧願自己去蹦極往深淵裡跳,也不願看到銷量數字像坐過山車一樣往下掉。要知道,掉的可都是錢啊!他臉上的肥肉巳經止不住和搐起來。
這種情況一定不能繼續下去,得想辦法搞到藍玫瑰,公主的最新消息才成。康元魁,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念叨。
或許是重複念叨產生了咒語般的效果,康元魁忽然想起不久前從家族內部聽到的一個傳聞。他的眼前不禁一亮,然後猛地一拍辦公桌,哈哈大笑道:「TNND,終於讓老子想到辦法了。」
※※※
康心兒接了一個電話後,再次坐下來時表情頗有些無奈:「公主姐姐的魅力可真大,剛剛我三叔向我訴苦,因為公主那道對狗仔隊的禁令。他的公司巳經受到不小的影響。」
海倫伊莎貝爾微微一笑:「明天我就叫人撤消那道禁令,反正我們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康心兒頗為感激地點了點頭。
海倫伊莎貝爾妙目一轉,望向師佩佩:「佩佩,你繼續說你的計劃。」
師佩佩點了點頭:「……顧家的產業共分四大塊:一是重工業,包括機械製造和一些軍工企業;二是通訊科技,最大的代表是顧氏科技;三是金融地產。這一塊占顧家收益中的百分之三十;四是醫藥,這一領域雖為顧家重視,但我們七家族加上中藥傳世的韓家在此方面具有相當的優勢,所以顧家在這一塊的影響力最為薄弱,其收益佔不到顧家產業總收益的一成。」
「……總的來說,無論哪個方面,顧家的勢力都不容小視,雖然我們現在有公主姐姐的支持,但是顧家也有阿朗家族和那個用紅色四翼天使為標誌的神秘財團的支持。兩方實力對比究竟誰強誰弱我們還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僅僅在中國境內對顧家實施打壓,我們的勝面應該比較大。另外,顧家的勢力覆蓋面並不止於中國,臨近的國家和地區都在他的勢力籠罩之下,我想顧家的野心應該也不止於實現經濟上的霸權,其武力的潛藏力量也有可怕的破壞力,這一點我們應該有心理準備。」
凝神聆聽釣其他七女立即一致同意的點頭,海倫伊莎貝爾眼中更露出嘉許之色。
「會同各人的意見。我總結了以下六點行動。」師佩佩繼續說下去。
「首先,由於顧家的重工企業有軍隊背景,一時無法撼動。我們不必在這一塊與顧家正面糾纏,而是利用地我們優勢,在通訊科技領域對顧家實施重點狙擊,尤其在內空飛船計劃上打擊顧氏科技,暢遊得到公主在關鍵技術上的支持。已經有可能在近期對內空飛船進行試飛,只要試飛成功,必定對暢遊科技的綠星計劃產生致命打擊。大家都知道,顧氏科技的綠星計劃有軍隊的投資,如果軍隊一旦發現顧氏科技的研究實力值得懷疑,必定會對其他合作項目產生質疑,這在一定程度上會打擊顧家在重工業上的發展。」
「其次,在金融地產這一塊與顧家展開正面爭奪,利用我們的人脈優勢,重點削弱預家在這一塊的影響力。」
「第三,經過詳細調查,我發現顧家的勢力之所以膨脹得如火迅速,與他不斷吞併有實力的家族集團有關,據調查得知,有超過十家的大型家族集團敗落都與顧家有關,顧家因此獲得了數不清的利益,但顧家打擊對手的手段大多是見不得人的,所以我建議聯合我們七大家族的力量,或明或暗支持這些家族集團復興,奪回屬於他們的家族事業,我想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針對顧家使用的那些不正當手段打官司,這對我們非常有利。」
「第四,醫藥領域本就是顧家的軟肋,我們適當利用,要讓這一塊成為顧家燒錢的黑洞。」
「第五,打擊顧家的海外勢力,主要在自然資源領域與顧家展開爭奪,這一點大多要靠公主……」
「這一點我來說明。」海倫伊莎貝爾補充道,「顧家一直覬覦我在俄羅斯擁有的中型油氣田以及俄羅斯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百分之十六點七九的股權,顧氏集團打算以不超過一百億美元的價格將這兩者買下來。對這筆交易我一直猶豫不決,一個星期前,顧家巳經打算將價格提高到一百五十億美元,這是非常高的價格,說實話我曾有點心動,不過現在顧家注定要失望了。」
「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點?」袁姿忽然道,「顧家為什麼要做成這筆交易,而且顯得這樣急切?」
「很簡單,顧家需要石油。而且需要很多。」蒙靜道。
「為什麼不從中東進口?阿朗家族不是控制著中東許多油田嗎?」秋若問道。
「我來解釋其中原因。」海倫伊莎貝爾道,「阿胡家族或明或暗控制著中東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油田,但是其中完全由阿胡家族控制的三分之一經過多年的開釆巳經接近枯竭;還有三分之一屬於地殼深層的石油,開系難度比較大,一直屬於閒置狀態;剩下的三分之一高產油田,阿朗家族只擁有部分股份。並不能完全做主,而且這些油田全都面向歐美出口,並簽訂了長期合約,顧家想要從中分一杯羹,非常困難。」
「我想情況或許比我們想的更加複雜。」於夢璇深思了片刻,道,「說不定顧家正在遠東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必須就近取得能源,所以才這麼急切。」
「嗯。這很有可能。」海倫伊莎貝爾道,「據我所知,早在三年前,顧家就在西伯利亞建造了一座大型煉油廠,但是它的產能一直處於閒置狀態,奇怪的是顧家從未打算將它放棄。」
「這樣說來,那就很有問題了。」師佩佩皺著眉頭道,「如果顧家遭到公主的拒絕,不知會否尋找就近的其他途徑。」
海倫伊莎貝爾立即道:「這不太可能。起碼短時間之內無法實現,俄羅斯已經將絕大部分能源收歸國有,更將西伯利亞視作國家寶庫和用於與其他國家族判時的戰略籌碼。私人集團想要取得能源銷售權都難比登天,更別提開釆權了。」
心直口快的袁姿連忙問道:「這樣說來,你是如何得到開採權的,還入股西伯利亞石油公司?那可是俄羅斯的國有集團。」
海倫伊莎貝爾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秋若擺手道,「還是聽佩佩說第六點吧。」
師佩佩點了點頭,繼續道:「至於第六點,針對顧家擁有不可小視的私人力量,我建議七家族聯合起來,訓練一批精英,以後明裡暗裡我們都可以對顧家實施反擊。近期我準備去一道天水山。」
其他七女齊皆一怔,然後幾乎齊聲問道:「你去天水山做什麼?」
師佩佩不禁耳根發紅:「我想最好韓家派人幫助訓練這批精英,有了韓家武學方面的支持,訓練精英的計劃肯定會更加成功。」
「原朱如此,我還以為你去……」說到這裡,於夢璇也不禁紅了臉,但低下頭的一瞬間,她又小聲嘀咕,「不知道呆頭鵝現在怎麼樣了。」
坐在她身邊的秋若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放心,他會沒事的。昨天我們收到的消息不會錯的。我想他就快回來了。」
於夢躍點了點頭,雖然很擔心,可也再沒有說什麼。
※※※
總算等到薛紫嫣收拾妥當了,望著她捲起的四個大布包,韓海不禁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將錢看得這麼重。自己扛兩大包金銀也就算了,竟還分配了任務給他。
以後我可要受累了。韓海暗想,同時他也暗暗祈禱環繞這片谷地的山區不要太大,否則他們只有抱著金銀財寶累死在山溝裡了。
不知是否上蒼聽到了他的禱告,韓海剛剛背起布包,就聽到遙遠的天際傳來直升機螺旋槳划破空氣的聲音:一,二,三,四,五,沒錯,一共五架直升機。
誰這麼鋪張浪費?韓海暗暗嘀咕,同時又不禁期待,因為他知道有兩個女人特別喜歡這樣的排場,一個是師佩佩,另一個則是海倫伊莎貝爾。
轉眼間,螺旋槳的轟鳴聲巳經到達谷地上方了。
韓海心中已經有所明悟,於是瞥了一眼正在全神計算能不能再多帶一些金銀的薛紫嫣,道:「不必麻煩了,運貨的來了。」
薛紫嫣聽得一怔,忙轉頭問:「你說什麼?運貨?附近有運貨的嗎?」
「當然。」說話的同時,韓海指了指頭頂。此時直升機的轟鳴巳經近在咫尺了。
「哪裡來的烏兒,這麼吵?!」薛紫嫣殺氣騰騰地往外撲去,看樣子,如果真是鳥兒擾了她。她會把它們殺光的。韓海連忙緊隨其後。
走出山洞,迎面就見寬闊的谷地上空一字排開五架直升機,螺旋槳在瘋轉,直升機正在緩緩降落。
「這是什麼鳥兒?生得這麼古怪,我去抓一隻玩玩。」說到這裡,薛嫣巳經躍躍欲試了。
韓海不禁苦笑:「小姐。那不是鳥,那是直升機。」
「直升機是什麼?」
韓海皺了皺眉頭,硬著頭皮解釋下去:「一種機械。」
「機械是什麼?」
「相當於機關,你不會沒聽過機關吧?」
「當然聽過,我還會做呢。」
韓海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是哪有這麼大地機關,還會飛?出去之後你要給我弄十個八個來,我想拆開來慢慢研究,我一定要學會做這種機關。」
十個八個?你當它是玩具啊!韓海不禁在心中驚呼:慘了!我要破產了。
直升機剛剛降落,就有人急不可待地跳出機艙。向這裡跑了過來。
怎麼全是女人,你認識?薛紫嫣語氣不善地問。
韓海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現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正在向他跑來的那些女人身上。秋若、蒙靜、師佩佩……最後是無論何時何地總是風情萬種的海倫伊莎貝爾,她們臉上滿是激動,數日累積的思念在她們眉宇間環繞。這一刻,韓海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
然而幸福似乎總是短暫的,起碼現在如此。
薛紫嫣憤起玉掌,狠狠地向韓海劈來。幸好韓海劫後功力大進,連忙閃電飄身後退。然而即使如此,肩膀仍然被劈了個正著,直痛得韓海齜牙咧嘴不已。
秋若等八女連忙跑了過來。護在韓海身前,海倫伊莎貝爾的女保鏢們更是對薛紫嫣舉起了槍。
「快收起來。」韓海不顧疼痛,連忙讓金髮女郎們收起槍,因為他知道,即使合在場所有人的力量。也不是薛紫嫣的對手。這個女人的實力是很可怕的。
「你為什麼偷襲我?」等金髮女郎們收手退後,韓海轉身怒問薛紫嫣。
「這要問你自己。」薛紫嫣滿臉殺氣地道。
「我不明白。」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很多女人?」這句話引起了韓海的怔愕,也讓薛紫嫣自己愣住了。她忽然醒悟自己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爭風吃醋的小女人。
怎麼會這樣呢?薛紫嫣捫心自問,我不是一直在利用這個傢伙,為什麼看到有這麼多女人圍繞在他身邊會覺得很不舒服呢?我要不要殺了她們?
一個個問題從她心中浮起,薛紫嫣整個心神都沉入了思索之中。韓海的怔愕只是奇怪引起的,他從未相信過薛紫嫣會愛上他,所以剛剛薛紫嫣激動地說出那樣的話,讓他覺得很吃驚。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女人們,發現她們個個抿唇含笑,似乎等著看一場好戲的樣子。
天啦!你們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非常危險的!?
「這位姐姐,你不要傷心,這傢伙一向都這麼花心的。」袁姿忽然大膽地跑到薛紫嫣身邊,安慰起來,「以後我們一起管著他,不讓他再有花心的機會。」
薛紫嫣瞥了袁姿一眼,不知是被她的話說動了,還是想到別的問題,思索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不過再抬頭望向韓海時,目光卻是冷冷的。
面對其他七女的責怪目光,韓海只好低聲道:「我與她沒什麼。」
這句話換來了一串白眼。
韓海覺得自己真冤枉,然而望向那個罪魁禍首,他又覺得此時不便刺激她,於是只得悶聲發大財,暫時不予辯駁。
未了,韓海和海伶伊莎貝爾的女保鏢們一同擔任了一次搬運工的角色。搬運的對象就是洞中之洞(意思是「山洞裡面的山洞」,呵呵)的金銀珠寶。韓海知道薛紫嫣很在意這些東面,所以乾脆遂了她的心願,一口氣全部搬光。
整整十大鐵箱,金銀珠寶數之不盡。即使以韓海對錢財的淡薄觀念,看了之後也不禁暗暗咋舌。現在他開始懷疑薛紫嫣以前是不是做強盜的,否則她的運氣未免太好了,被人軟禁也能得到這祥一個大寶藏。
五架直升機迅速升空(其中兩架有些搖搖晃晃,沒辦法,財寶超重),薛紫嫣不禁興奮起來,她可是第一次坐直升機,所以覺得非常希奇。而韓海暗暗瞥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祈禱,這個女人心中千萬別存著自己製造直升機的想法,否則他就有難了。想到這裡,他的目光無意中掠過窗外,卻見一個無比動人的灰色背影在金色的陽光裡一陣隱現,便恍若飛鴻一般消失無蹤。
雖僅是一瞥,恍惚裡卻有無雙曼妙的動人。
是那個尼姑嗎?韓海心中若有所悟。或許她覺得如今的我還沒有與她面對面的資格吧。
※※※
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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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妹妹
八百里黃山,除了主風景區之外,存在許多普通遊客所不能到的地方,飛凌當空,運氣好的話,會在深山幽谷之間發現一兩處奇景幽境,或許還有紅牆綠瓦築於其間。
韓海此時所處之地正是這樣一處所在。精巧的園林式的建築,雖不廣大,但五臟俱全,不具備藍寶石宮殿那樣的華麗氣派,卻自有一股空谷幽蘭般的清雅與悠然。
這裡名叫「無憂山莊」,是師佩佩名下的產業,現在成了韓海與一群女人的臨時駐地,當然這群女人當中也包括師佩佩。
一出鎖仙谷,韓海就回復到普通的模樣(在鎖仙谷因為昏迷曾顯露本來的樣貌),七女和海倫伊莎貝爾見怪不怪,但薛紫嫣卻對這種功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似乎忘記了之前的生氣,轉而對著韓海的臉認真地研究起來。
「你能不能變成與我一樣?」薛紫嫣偏頭問道。
韓海硬著頭皮道:「理論上可以。」
「那你快變,變了之後我認你做妹妹,這樣你就不好做我的相公了。」
「可我是男的,怎麼能做你妹妹?」韓海立即撥亂反正。
薛紫嫣瞥了一眼韓海的下身,然後自言自語:「是啊,有些不同還是存在的。可是怎麼才能讓你做我的妹妹呢?」
韓海暗暗心驚,他無法想像這個女人繼續想下去會想出什麼東西來,但是他巳經敏感地覺察剄眼前這種情況的危險性。慌不迭地叉開話題:「不要想這種惱人地問題,我[玄武手打]們還是計劃一下將來吧。你在鎖仙谷中呆了那麼多年,外面的變化很大哦,出現了很多你根本想不到的東西,你應該一一地去見識一下。」
「也好。不過我還是想你做我的妹妹,免得我總想讓你做我的相公,這樣弄得我都睡不好覺了。如果你有好辦法,一定要告訴我哦。」
韓海連忙點頭,暗地裡卻連打冷戰,同時他也下定決心。堅決制止任何人向這個女人提及這個時代有變性手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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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曾想問眾女怎會知道他在鎖仙谷,然而卻也知道不會得到答案。因為她們既然不約而同地蓋過這個問題,已經說明她們暫時並不想讓他知道。
當然,韓海不是傻瓜。即使眾女不明說,他依然感覺她們與那個一直未正式露面的尼姑之間存在某種關聯。尤其秋若七姐妹,她們與那個尼姑的關係一定更不簡單。
韓海暫時還不想過問這層關係,當然這不代表他不想知道,而是他決定親自找出這層關係。這也算是他與眾女在情感世界中的一次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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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已經得知七女和海倫伊莎貝爾準備聯手對付顧家之事。他並不想過問,甚至對師佩佩所提請出天水山的人來訓練一批精英這件事,他也任其放手去做。他的態度只有一個:優先保護好自己,再去算計別人。
他有自己的打算,但並不想向眾女提及。
進駐無憂山莊的當晚,與眾女閒聊時,韓海被無意中問及生日,不禁恍惚。他在山中學藝期間根本沒有過生日的概念,之後數年由於種種情況,也沒有想過過生日。現在想來。他唯一記得的生日就是剛隨師父進山那一年,師姐陪他過的那一次。那一晚,他吃了兩個荷包蛋,然後和師姐一起坐在山頭看星星。
「月舞花影風起鳴,輕羅小扇撲流螢。山間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雖是一首曲填的詩詞,然而以表意映照彼景,卻是那樣的貼切。
仔細算一下時日,韓海忽然發現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一時不禁愕然。隨後看到除了薛紫媽之外眾女的笑顏,才恍悟她們早巳經知道。
然而她們怎麼會知道呢?想來想去,韓海覺得二叔嫌疑最大。
看來他把我交代得夠徹底的。感慨之餘,韓海也只好認了。眼下他與眾女的感情已經很密切了,幽藍之境內的一番荒唐,已經注定了他與眼前的眾女(除了薛紫嫣)無法割捨的關係。所以眾女如此關心他的一切,他的心中也頗感高興。
海倫伊莎貝爾明眸一轉,道:「我和七位妹妹已經商量過了,我們一起去加勒比海過生日,我們還為你準備了一件非常有創意的禮物。」
韓海不禁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去那麼遠?」
海倫伊莎貝爾和七女齊替嫣然一笑,眉宇之間儘是神秘之色。
韓海還想繼續追問,薛紫嫣卻拍起了手:「去海邊,太好了,我好久沒有看到海了。我贊成。」
韓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道:這不關你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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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地區,位於北緯十五度附近,是一個頗為廣闊的地域代名詞。海地、多米尼加、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等等美洲小國全都集中在這裡,享受著上天恩賜地絕佳陽光和天然海灘。
第二天中午時分,加勒比海一碧如洗的天空已經遙遙在望了。這個速度比韓海預想地要快多了。事實上,若非他們乘坐的是暢遊集團提供的高速商務飛機(最快達到二點五倍音速),按照一般飛行速度,得到晚上才能趕到這裡。
飛機最終降落在波多黎各首府聖胡安的馬林國際機場,接著又坐了一小時的直升機,才達到最終目的地——一座非常美麗的島嶼。
走出直升機,海倫伊莎貝爾瞥見韓海眼中的驚訝之色。不禁笑道:「這是屬於我們的島嶼。」
「也是我的嗎?」薛紫嫣忽然插進來問。
韓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薛紫嫣當作沒看見,她歡呼一聲,便向海灘跑去,此時的她滿臉天真好奇,哪有一點平時那般脾氣變幻莫測的樣子。
韓海搖了搖頭,他至今無法讀懂薛紫嫣的內心世界,那種彷彿蒼老又分明天真的思維方式,距離他似乎異常遙遠。這讓他感覺有些無奈,然而卻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去看看我們為你準備的禮物吧。」海倫伊莎貝爾笑道。其他七女連忙簇擁著向前走去。
這座島嶼是海倫伊莎貝爾五年前花兩億美元買來的,面積超過一千平方公里。島上各項設施一應俱全,不但有莊園式的豪華別墅,還有兩大一小三個游泳池、兩個私人碼頭以及一個中等觀模的私人機場。
這座島嶼顯然一直都有人照顧,韓海隨海倫伊莎貝爾走近島中央地別墅時,沿途見到不少金髮女郎。她們與一直呆在海倫伊莎貝爾身邊的那些金髮女郎一樣,顯然都兼任保鏢和侍女的職責。
走過寬闊的草坪和美麗的花園,迎面只見別墅內部有一個非常廣大的半封閉空間,隔著透明的玻璃可以聽見裡面不斷傳來悅耳的歡叫。聲音分外的動聽。
這時,師佩佩突然忍不住笑道:「阿海,聽,你妹妹一聽到你來了,可高興了。」
「我妹妹?什麼意思?」韓海有些迷惑,他瞥了一眼身後的諸女,只見她們臉上充滿了神秘的笑容。
其實裡面並非什麼特殊的地域,只有一個巨大的水池。不過設施完備且砌得分外精巧而巳。
在藍汪汪的海水之中,一中白色的「麗影」正在歡樂地游來游去。見到眾人走進來也不害怕,尤其當她看剄海倫伊莎貝爾也在人群之中,更是歡呼雀躍,游到岸邊來向公主撒嬌。
大家或許有些糊塗,水池裡的「麗人」是誰呢?其實,我也是嚇了一跳(假的!)。
沒錯,這是一條剛出生不久的白鯨。
(註:白鯨。希臘語意為「沒有背鰭的海豚」。世界上絕大多數白鯨生活在歐洲、美國阿拉斯加和加拿大以北的海域之中,喜群居,全身呈粉白色,看上去潔白無暇。初生白鯨長約一點五到一點六米,成年約三到五米,初生重量約八十公斤,成牟重量大約四百到一千五百公斤。
一五三五年,法國探險家雅克卡提爾發現聖勞倫斯河時,他的船隊受到了白鯨的熱烈歡迎。這些白鯨在水中載歌載舞,歌聲美妙動聽,令人分外陶醉,船上隊員們不禁驚歎不巳,由此白鯨便獲得了「海洋中的金絲雀」的美稱。)
海倫伊莎貝爾溫柔地撫摸了幾下巳在水中人立而起的小白鯨的腦袋,然後轉身一指韓海,對小白鯨道:「海心,懺跟哥哥打招呼。」
韓海先是怔愕,然後苦笑,其餘諸女卻一起咯咯大笑起來。
幸好薛紫嫣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她像幻影似的掠到小白鯨面前,接替了海倫伊莎貝爾撫摸的工作,同時也為韓海解了圍。
「她真可愛,我能認她做妹妹麼?」薛紫嫣邊撫摸小白鯨邊羨慕地問。
海倫伊莎貝爾抿唇一笑:「這件事情你得問阿海,現在海心已經是他妹妹了,以後海心的監護權就屬於他了。」
「原來這就是你們要送我的生目禮物。」韓海感歎道,「我不得不承認,真的很有創意!」
既然巳經認了這個妹妹,韓海也無可奈何,乾脆跑到小白鯨面前,柔聲道:「心兒,快叫哥哥。」
可惜「海心妹妹」在哥哥面[玄武手打]前似乎很害羞,一見韓海跑過來,立即一甩尾巴,游入了深水之中。薛紫嫣驟失與「海心妹妹」親近的機會,氣得她差點一腳將韓海踹下水。由此又引起了眾女的一陣大笑。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所有人都在海灘上渡過。經過眾女的公決,決定將這座還未正式起名的島嶼命名為「海心島」,韓海被封為島主,事實上也是名副其實的島主,因為他的生日禮物其實是一座島加一個「妹妹」。
經過半日的琢磨,韓海發現得到一個「妹妹」並不會成為麻煩,反而給他帶來了意外的好處。最起碼薛紫嫣巳經對將他變成妹妹失去了興趣,轉而全力向小白鯨海心進行感情公關,爭取得到這個比韓海可愛百倍的「妹妹」,因此,當眾女舒服地享受加勒北海的海灘和陽光時,某個女人卻穿著泳衣泡在水池裡與小白鯨一起嬉戲。
到了傍晚,韓海和眾女盡光而歸,卻發現薛紫嫣和小白鯨不見了。
「她不會將你的妹妹拐跑了吧。」於夢璇蹙眉打趣道。
韓海忙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海倫伊莎貝爾,海倫伊莎貝爾也皺起了眉頭,她搖了搖頭,忙走到水池自動控制系統前查看。
片刻後,她驚訝地抬起頭,接著指了指液晶屏上顯示的兩個被打開的閥門標記,道:「水底通道的閥門被強行打開了,她們現在應該在島外的海裡,我立即派人去搜尋。」
韓海連忙擺了擺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秋若疑惑地問。
韓海苦笑了一下:「你們可能不知道,薛紫嫣的武功比我高多了。」
「這可能嗎?」秋若滿臉都是不相信,其他諸女也紛紛搖頭表示不信。
韓海只能表示無奈,攤手道:「我沒有說謊,終有一天你們會相信的。」
「可我依然有些擔心。」海倫伊莎貝爾臉上露出些許憂色,「海心剛出生沒多久,雖然她比較特別,但是她和其他白鯨一樣,還是適宜生活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加勒比海溫暖的海水根本不適合她,況且這片海區經常有她的天敵虎鯨出沒,我怕薛小姐一時不慎,讓海心陷入危險之中。」
這下韓海也擔心起來了:「能不能查到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再不行,我下海去我一我。」
「應該可以。我在海心的背上植入了一個很小的信號器,只要她在方圓一百五十海里之內(一海里等於一點八五二公里),我都能找到她。」說到這裡,海倫伊莎貝爾連忙招來一個金髮女郎,吩咐她用儀器查找海心的位置。
韓海卻忽然揮手道:「不必了,她們巳經回來了。」眾女不禁有些疑惑。
然而不久之後,水池深處突然波浪翻湧,接著白鯨悅耳的歡叫從水中傳來,隨後是一串得意的嬌笑,只見水中突然竄起一白影,凌空飛旋數轉,一眨眼間便落到眾人面前。
「看看我給你們帶什麼了!?」薛紫嫣滿面笑容地伸出雙手,只見其掌中捧著的儘是拇指般大、晶瑩圓潤的珍珠。
韓海忽然覺得必必要給眼前這個女人加一個頭銜,就叫「寶藏的親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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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寶藏的親戚
薛紫嫣的寶藏緣委實非不同尋常。通過她的敘述,韓海和眾女才對整件事情有了比較透徹的瞭解:
雖然薛紫嫣不會操作電腦系統將水池通向外海的閥門打開,但是如她有比韓海更加強橫的武功,在耐不住無聊之下,便用武力強行打開了兩道閥門,然後和小白鯨海心一起向外洛游去。
以薛紫嫣隨時可以步入先天養息的內家修為,長時間呆在海裡而不用口鼻呼吸完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憑借這一點,薛紫嫣在海裡簡直比海心還話躍。她和海心竟在海裡玩起了追逐的遊戲。
這祥不知不覺就用去了一下午的時間,因為在海中不辨方向,她和海心也已經逐漸遠離海心島,來到了海洋深處。
隨著傍晚臨近,失去了陽光的照耀,整個海裡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不過以薛絮鈣的夜視之能,依然可以看到周圍千米之內的景物。
當她們來到一處異常昏暗的地方,薛紫嫣正想就此返回,忽然,一連串兇猛的鳴叫從四周傳來,正是海心的天敵——虎鯨的叫聲。海心受到驚嚇,便拚命地向海底深處游去。薛紫嫣一時阻止不及,只好緊緊地跟了下去。好在此女天不怕地不怕,自認天地之間除了那個尼姑便再沒有任何事物傷得了她,所以便放心大膽地隨海心往幾百米的深海潛去。
隨著逐漸下潛,海水的壓力越來越大。然而以薛紫嫣被內家先天勁氣鍛煉得無強橫的肉體,這點壓力還不能對如她造成實質的傷害。
前方出現了無比高大的黑影,間或有絲絲晶瑩的光亮從黑影的縫隙中溢出,小白鯨似乎戲到了最安全的所在,一甩尾巴便撲進了黑影的懷抱。薛紫嫣心中一緊,連忙跟了過去。等到游至近前,她才發現那高大地黑影竟是一艘古老的木盾沉船。海心便是從沉船船舷的窟窿裡躲了進去。
薛紫嫣游進沉船中找到了海心,卻發現她正將俏麗的腦袋埋進一堆貝殼裡。樣子可愛至極。薛紫嫣游過去,一邊安慰海心,一邊游日四顧。
沉船的內部有些奇異之處讓薛紫嫣產生了興趣,這裡到處都是巨大的海貝,有些地方更有成堆地貝殼,顯然是海貝死亡後留下的。一絲絲晶潤的光亮便是從這些貝殼的縫隙中漏出來的。薛紫嫣翻開那些貝殼才發。貝殼下面堆滿了數不清的海珍珠。
雖然之前她已經擁有了一個寶藏,然而即使以這祥的心理來審視眼前的東西,她依然被驚呆了。在眼前這個寶藏面前,她的第一個寶藏簡直不能稱之為寶藏了。
無疑!這是一個巨大地寶庫。這個認識從薛紫嫣心中掠過之後,她心中生出的第一個處置念頭竟是立刻把韓海帶過來看一看。這個念頭可把她嚇了一跳,下一刻,她己經清楚弛感覺到自己心中分明己經對那個不太可愛的傢伙存下了一份無法磨滅的感情。雖然還沒有到熾熱的程度,然而這已經足以改變她一直以未來根深蒂固的自私性格。
薛紫嫣覺得應該重新定位那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在這個夜晚,在加勒北海陰暗的海底。面對著一個巨大的寶藏。
或許最初地相識是出於利益的考慮,隨他出谷甚至和他胡攪蠻纏也不過是想利用那個「傻瓜」而己,而冥冥中已經有一種暗示,她最終還是無法逃脫那個傢伙的「魔掌」。也是在這一刻,薛紫嫣發覺自己上了臭尼姑地當,那些預言和卜卦其實都是狗屁。因為有臭尼姑的暗示存在,在無意識當中她才放縱了自己的心,雖然表面上不在乎甚至背向而行,然而事實上已經被不知不覺地地吸引。
其實這也算不得上當!薛紫嫣又有所明悟。尼姑設下的暗示圈套圈住了她。其實未嘗不是圈住了自己。用模糊的卜卦來預測飄渺地未來,本身就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因為卜卦的結果很可能不是那絕對真實的本來。只是人受潛意識驅動不知不覺按著預言的方向去走,卻不知可能無意中已經改變了人生的方向。從這一點來仔細推敲,如果尼姑早知道這一點,,那與其說她卜算到了韓海,不如說她挑中了韓海。因為面對命運的諸多變數,將自己有意識地指向一個未來,正是將變數盡量歸一的表現,換個角度來看則是一種對命運的抗爭,因為起碼那個未來能令自己滿意。
「你就這樣找到了一個寶藏?天啦!世間的寶藏是不是都和你有親戚關係呀!?」韓海此時就像只快要嫉妒得發狂的貓。
「有必要羨慕成這祥嗎?」於夢旋半依到韓海的身上,玉手在他腰間輕輕一掐,同時耳語道,「她的還不是你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小姐,吃醋不是這種吃法,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況且留下她可是經過你們同意的。沒錯,我有點同情她,但是同情與男女關係可完全不一樣。」
「這種辯解早巳經是陳詞濫調了,有誰相信?何況即使你無意,並不代表人家無心。幾個小時以前她還不允許你看她穿泳永的祥子,現在卻坦然地站在你面前。現在她盯著你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你一口吃下去。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巳經吃了她了?就像你偷吃大姐和四姐一樣。」
韓海幾乎驚得跳起來:「這種事情你怎麼能亂猜測?下午我可一直和你們在一起。」「這麼著急否認幹嗎?難道你還能否認和大姐、四姐,韓海臉色一慘,心道完了,已經泥足深陷的雙腿,想要抽身是不可能了。偷偷瞥了一眼於夢璇那雙徘徊在他腰間的玉手,他乾脆光棍地道:「你想掐就掐吧。」
於夢璇聽後一愣,跟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邊笑邊道:「你怎麼能這麼賴皮?!」這句話引來了正在觀賞珍珠的其他諸女的關注,如J們紛份詢問宄竟發生了什麼事。於夢旋便和她們湊到了一起,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眾女就都想來打趣韓海。然而抬頭一看,卻發現那個男人早巳經像免子一樣竄往屋外了。眾女不禁恨恨地揚起了玉拳。
晚上找機會再與他算帳,如果情況允許,最好找一個讓他無法反抗的地方,比如:床……
晚餐時間,眾人一開始聊起的話題都與海心有關。活潑可愛的小白鯨不但成為了個男人地妹妹,更獲得了眾女的一致寵愛。
其實海心原是海倫鏟莎貝爾單獨為韓海準備的禮物,只是送出時以眾女的名義,這可以看作她籠絡其他七女感情的一種表現,當然也更是一種大度和雍容。
對於海心,韓海和其他七女都想知道它的來歷。自從海倫伊莎貝爾隱約透露出海心身上存在不同於普通白鯨地特別之處,眾人便更想知「的確,海心與普通白鯨有所不同。」海倫伊莎貝爾乾脆袒誠地說開未,「最大的區別是海心比普通白鯨聰明得多。當然或許對環境的適應性也更強。起碼她並不討厭溫暖的海水,這一點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海心真比其他白鯨聰明嗎?怎麼會這樣?」蘇雯有些興奮地問。
「這要從海心的來歷說起了。」海倫伊莎貝爾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從五年前開始,我一直資助美國一家生物研宄機構,該機構專門研宄海豚與鯨魚的智慧,兩個月前研究人員用特有地基因技術在體外人工培育出了海心,結果他們發現海心比原本預計的還要聰明。我見到海心時她剛剛半個月大,她的可愛讓我一見就動了心。正好當時我想送一件特別的禮物給阿海,於是海心便成了一個絕妙的選擇。我可是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做起了霸道的事情,將海心從別人手裡『搶』了過來。」說到這裡。海倫伊莎貝爾對著韓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而臉上的神情卻似乎在說:為了你,我可什麼都做了。
美人恩最難下消受,然而韓海此時也只得硬著頭皮接受了,並對海倫伊莎貝爾報以感激的微笑。
隨著海心之謎的解開。眾人不知不覺便談到了海底寶藏。薛紫嫣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主角,這一次,她沒有敘述和海心嬉戲地過程,而專門形容起海底寶藏來。韓海這時候才發現,此女不但是武學好手,還是說書的行家。詳略得當的言語加上誇張地動作,吸引了所有女人的注意。這個女人不去賣藝真是可惜。韓滌暗暗嘀岵。
蘇雯指輕捏揀起一粒珍珠,評價起來:「這麼大的珍珠確實是稀罕之物,尤其色澤這麼好,晶瑩剔透,圓潤異常,其實際價值至少是市面上的上等海珠的兩倍。」
「雯雯地眼光不錯。」海倫伊莎貝爾嘉許地道,顆,對這種珠子來說應該還算低價。」「美元是什麼東西?」薛紫嫣奇怪地問。「四萬美元一
眾女不禁面面相覷,她們都快忘了這裡還坐著一個「現代文盲」。然而這兩天她們早巳經領教過薛紫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勇氣,並且深為以自己「淺薄」的知識難以招架,所以幾乎是在一瞬間,女人們都選擇了逃避。「我想看會兒書。「我去上網。」「加勒比海的夜晚不錯,雯雯,我們去散步。「我去游泳。「我陪海心。三秒鐘後只剩下一個男人對著薛紫嫣。
韓海不禁暗恨自己為什麼反應這麼遲鈍,然而面對薛紫嫣迷惑眼神中的「求知慾」,他終於還是決定硬著頭皮撐下去。
「還是我來回答你的問題。是這祥的,美元是一種貨幣,屬於一個叫美國的國家……」
韓海最終還是在薛紫嫣追根究底的問題炸彈中堅持下來了。薛紫嫣似乎有些憐憫這個男人,半路收兵,去陪海心了。韓海不禁有些感動起來,他第一次覺得別人放他一馬的感覺是如此之好。
加勒北海的夜晚,海風雖不沁涼。但也不溫熱,吹在身上,就像夢幻情人的吻一樣,讓人從心底舒坦開來。
在別墅頂層地陽台上,風像女神的手一樣曼妙輕柔地撫過一切,韓海全身放鬆。瞇起雙目將身體交給視野最開闊的那張躺椅。與眾女在一起是快樂的,然而有時候他也需要一個人的寧靜。
第二天一早,薛紫嫣便急不可待地提議大家一起去看那艘海底沉船,當然順便將海底寶藏搬回來。
「你還記得路嗎?」韓海出口就是一句打擊別人積極性的話。
薛紫嫣即刻愕然。昨天夜晚時候她才到達沉船附近,其間根本沒有浮出水面,連基本方向都沒搞請楚,現在哪裡還記得路。的。「薛姐姐,昨天你不是記得回來地路嗎?現在想想,應該還有印象
「我不記得了。昨天是海心帶我回來的。」這個解釋打擊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尋寶熱情。
「這可怎麼辦?」康心兒滿臉失望,「剛才我還在想那艘沉船裡或許有一兩件稀罕物呢,現在全泡湯了。」
「這也未必。」男人的智慧終於覺醒:「說不定海心迅記得,她能給我們帶路。」
「說得對哦,我們去請海心幫忙。」康心兒邊拍手邊向滌海的「香閨」跑去,眾女連忙緊跟其後。不過:最先趕到的還是那個實力強勁的女人——薛紫嫣。當眾人跑到水池邊的時候,她巳經開始做海心地思想工作了。「妹妹乖,帶姐姐再去找那艘沉船。好嗎?」
海心抗議地搖了搖頭。天啦!莫非她真能聽懂薛紫嫣的話?眾女眼中全都露出不可思儀之色。
韓海卻不作此想,他正在替「妹妹」難過,不管海心是否能聽懂人話。是否一開始表示了否定意見,但在這群集魅力與智慧於一身的女人面前,注定會被誘感,並最終推翻原先的本能反應。
看來也該我履行身為「哥哥」的義務了。韓海巳經準備去換上-潛水衣了——當海心的保鏢……
海心島的設施遠比表面上看到的還要齊全。不僅別墅中的水池可以直通大海,在別墅之下還有一條寬闊的水道。連接著一個停泊了一艘潛水艇的碼頭。一
除了韓海和薛絮鵲雇水中護衛滌心之外,其餘諸女都系坐-潛艇,行人就這祥向深海處潛行而去。
剛開始前進時,海心比較膽怯,似乎很怕一不小心遇到天敵虎鯨。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了個幾分鐘後,當她發現無論自己游得多快,韓海和薛紫嫣都能護衛在身旁時,她開始暢快地游了起來。
滌心顯然沒有犯迷糊的習慣,她一直沿一個方向筆直地前進,直到將眾人帶到日地地。大約兩小時後,眾人來到一處昏暗的水域。這裡的海流比較複雜,海面以上數十米,有幾股溫度不同的洋流相互交錯,這裡的海水處於相對渾濁地狀態。距離海面六十米直到海底,聳立著一座呈倒錐形的石礁,使方圓近一公里的海域都處於它的陰影保護之下。
沿著倒錐形的石礁切面筆直下潛,直到三百三十多米的海底,這裡已有近三十五個大氣壓,普通人絕對無法承受,不過韓海和薛紫嫣都非常人,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們的行動依然不受一點阻礙。這讓身在潛艇之中的詩女部分外羨慕。
隨著潛艇下潛,蘇雯透過透明舷窗望著在前方帶路的韓海和薛紫嫣,忽生感慨:「也許只有她才配得上阿海……」「為什麼這樣說?」秋若關心地問。
蘇雯還沒有回答,袁姿已經沉聲代答:「我明白四姐的意思,在這種環境裡,也只有外面那個女人能與那個傢伙比肩攜手。四姐是吃醋
最後一句話,袁姿是以非常認真的口氣說地。然而對於己顯沉重的氣氛來說,這種認真反而呈現出一種幽默的味道,於是眾女不禁莞爾一笑。蘇雯則雙頰泛紅。舉手佯打,同時罵道:「小丫頭片子,沒事別亂嚼舌頭。」袁姿吐了吐舌頭,連忙躲到師佩佩身後。師餌佩則上前攬住任蘇雯肩附耳低語道:「我看自從那一晚之後,你對阿海巳徑是情根深重你有這樣的想法我能理解哦。戀愛中的小女人就是可愛。」
蘇雯地臉頰簡直快要燒起來了,雖然聽出師佩佩語帶調侃,然而依然忍不住顫聲道:「真的嗎?我也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情不自禁,看到阿海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裡總是忍不住暗暗生氣。原本表還以為自己可以將與阿海相處的情況處理得很灑脫,如今才發現那有多麼艱難。」
師佩佩輕輕一笑:「我能理解,大姐前天也與我談到這個問題,她也有和你一樣的想法哦。不過我認為,既然緣分讓我們姐妹走到一起。並且能讓我們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仰望同一片星空,我們應該慶幸才是,畢竟那個男人是如此地傑出,想要獨自擁有顯然是一種奢想,我們注定與一個王子配一個公主的童話無緣,因為在我們的生命裡,只有一個王子,卻有好多公主。」
說到這裡,師佩體露出一個味道很淡的苦笑。可是在蘇突看來,這個笑卻有一種意味雋永的動人味道。師佩佩比她看得遠,但並不表示師佩佩對韓海的愛比她少一點。相反,她渾深地理解,師佩體比眾女中的任何一人都愛韓海。或許正因為愛到深處,她才顯得如此灑脫。
愛分大愛和小愛,師佩佩對韓海已徑上升到前者。然而這並不是蘇雯最想知道的。蘇雯最想知道的是外面那個男人對她們地愛究竟處於怎樣。
這個疑惑一直游離於眾女的心中,除了於夢旋,其他諸女都末曾得到過答案。她們也曾想問,然而沒有相應的氛圍,這樣的問題她們怎麼
終於到達沉船所在的位置了,這裡的海水反而變得澄淨起來。若非處於三百多米的海底,加上石礁陰影的覆蓋,使這裡顯得如鬼蜮一般漆黑陰暗,相信斷不會直到現在才會被人發現。
潛艇打開了九盞功率季強大地探照燈,剎那間周圍的海域都沐浴在了一片光亮之中。
原就做好心理準備的眾女,透過潛艇駕駛室地舷窗看到眼前巨大的沉船,都不禁發出驚歎。雖然沉船巳被海水腐蝕了大半,然而巨大的龍骨和船身依然顯示出這般沉船的巨大。
這可能是一艘軍艦或者武裝商船,因為船舷兩側都有炮門,有三四個門巳經袘k不堪的古炮依舊架在上面。
雖然一時看不出更多地情況,但眾女己對這艘神秘的沉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非為裡面的藏寶,而為探宄這艘船的來歷以及及對媒些新奇發現的期待。
然而很可惜,潛艇中的眾女並不能像韓海那樣在深海裡行動自如。看著那個男人在-潛艇舷窗外拍手的樣子,康心兒不禁恨道:「你以為我們和你一祥有高強的武功護體嗎?明知道人家無法出去,還在那兒詳詳得意他招呼。」
「早知道會遇到這麼刺激的事情,我一定拚命學武不可。」
秋若則輕輕一推蒙靜的肩膀,能承受外面的壓力而自由活動嗎?
蒙靜連連搖頭都露出理解之色。於夢旋也很,「姐妹之中就你功夫最好,你「不要拿我和外面那兩個怪物比。
「可我還是好想出去。」康心兒做出了最拿手的動作抱,胸前祈禱。上帝似乎對她分外眷預。說完,眾女齊雙手緊
三秒鐘後,美麗的公主笑道:「你們真想出去看看?」沒等眾女反應過來,海倫伊莎貝爾已經走向後艙,同時揮手道,「跟我來吧。」
十五分鐘後,一群穿著特製抗壓潛水服的「美人魚」雞手鴨腳地從。潛艇中爬了出來,這讓某個正盤臂在一邊接應的男人禁不住想故聲大笑。
好在「美人魚」對潛水都非生手,片刻之後個個都姿態曼妙他在深海中。潛行起來。當然她們也不會輕饒那個起先取笑她們的男人。於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嬉鬧。
眾人真正端正起探寶心情的時候巳經是半小時之後了,在韓海的引領之下,眾女從沉船右舷一個比較大的窟窿裡潛了進去。此處直通沉船弛底艙,先前薛紫嫣也沒有來過。
在深海裡,由於感覺周圍有許多人保護,海心顯得並常活潑。她總是靈活地穿梭於人群之中,與眾女分外親近。眾女也把此行當作一次別開生面的海底之旅,至於原先的尋寶意圖,倒並非那麼在意了。或許正因如此,當他們來到沉船底艙,看到一箱箱或散或齊堆放的金幣,竟覺得很是意外。
眾人粗略估計,底艙所藏的金幣應有近百萬之數,這雖是個大概的數字。但仍讓眾女暗暗吃悼。她們並非驚訝於這比財富地龐大,而是覺得這群的際遇未免過於夢幻。
再看韓海,他似乎更想知道這些金幣的來歷。他揀起了一些金幣仔細地研究了一番,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韓海看得出來,這裡並非只有一種金幣,相反似乎更像一個金幣收藏家的收藏一群。各種各群的古老金幣都能在這裡找到一兩枚。其中暈多的是刻著天使圖案的金幣。以法國個七、個入世紀的天使金幣最多,佔了金幣總數的九成上,其次是英國都鐸王朝時期地「安琪兒」驅邪金幣,也有幾千牧之多。剩下的則是一畦其他種類的零零散散的令幣,欺目從幾枚到幾百敢不等。
[汪一:法國天使金幣。這種金幣起源於法國大車命時期。正麵團案是有翼天使在書寫法國憲法,天使左側是古羅馬代表權威的束棒。天使莊右側是代表法國大革命鬥爭精神的公雞。背面圖案是象徵和平的月桂花環。一八七一至一入丸八年期間法國鑄造的二十個法郎令幣採用了與之相同的圖案,重零點一入六七盎司約奪五聲、二九允)。]
[汪二:英國「安琪兒」驅邪金幣。事實上也可稱作天使令巾。「安琪兒」金幣早是英王愛德華竿四世於十五世紀六個年代發行地。令幣上鑄有大天使聖米額爾腳踩魔鬼的圖像,圖中魔鬼枚抽給鹹一冬龍。人們也因此把這種金幣當作驅邪的寶物。一枚「安琪兒」金幣當時可以換柏三寸三個便士。在雇宗農改革時代,這相當於雇豪華旅店住一周地費用。]
讓韓海疑惑的是,如此多的金幣怎會集中在這般船上。儘管這艘船巳經沉沒。但是從金幣上推算時間,它沉沒的時間距今一定不到四百年。
這會牽私到某些隱私嗎?看著金幣上的天使圖案,韓海總覺得有釁憂惚地提示在心中遊蕩,可惜他暫時還抓不住。
除了金幣之外,眾人迅陸續發現了一批古董和珠寶首飾,不過全都巳經袘k得不成群子了。眾女原做好了撞到腐爛屍體的準備,然而找遍全船,都沒有見過一個骷髏,這不禁讓所有人都暗暗不解。
一艘沒有船員、裝滿財寶的船為什麼會出現海上,並且沉沒,成了眾人一致的疑問。
最後所有人來到船的前艙,這裡是珍珠和貝殼的世界。包括韓海在內,令個人都覺得眼前的景象太過不可思議。
韓海試圖吸引海貝來到這裡的原因,不過幾經努力,也只在珍珠堆裡找到一顆嬰兒拳頭大小、一直散發晶瑩尤芒的明珠。他試圖看出這顆明球,但一時之間竟不能做到,只得先擱在一邊。
尋寶行動到這裡就算告一段藩,至於處理這個寶藏,並不需要他們動手,自有海倫伊莎貝爾的手下來處理。由於寶藏數量龐大,沒有幾個工作日是處理不完的。但這巳經不是韓海想關心的事情了。
這個生日他過得相當圓滿,生日之後,他就要施行先前擬定的一個計劃,針對的目標正是顧家。不過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計劃納入到眾女打擊顧家的計劃當中。甚至為了做得隱秘,他正在考慮是否將自己的打算對眾女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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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做賊
韓海在海心島呆了兩天,其間他托海倫伊莎貝爾用「吳仁責」這個名字申領身份證件和英國護照,他原本的身份證件、銀行卡等隨身之物巳經在明水灣一戰中悉數被震得粉碎,雖然其後師佩佩已經替他申請補辦,不過暫時還沒拿到手。
以海倫伊莎貝爾的能力,弄到英國護照和身份證自然輕而易舉。當她將這些證件交到韓海手上時,男人在欣慰之餘卻也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海倫伊莎貝爾巳經理解他的用意,所以護照上的照片並未用韓海現在的樣子,也沒用他本來面目,而是吩咐手下在電腦上依照韓海臉形製作了一張照片。所以,身份證和護照上的吳仁責比之現在的韓海要英俊不少。雖是黑髮黑眸,但是高高的鼻樑、略顯深陷的眼窩卻顯出混血兒的特徵,加上臉形粗獷,怎麼看都比眼前的韓海更有男人味。
你在變相地刺激我嗎?韓海深深地注視著海倫伊莎貝爾,目光中帶著這樣的詢問。
海倫伊莎貝爾嫣然一笑,眼中閃著異樣的神采。對於眼前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心中巳經裝載了太多的期待,或許給他製造一些困難,彼此生命碰撞才會更加精彩。
「吳仁責?!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怪的。」於夢璇忽然道。
蘇雯微微一笑,以一種帶著悠閒的調侃語氣道:「這是我們的韓少爺想與壞人做迷藏,吳仁責。倒過來取諧音,不正是『這人無』?」
韓海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蘇雯能一語道破他在這個名字上玩的小把戲,喜的是身邊的諸女都非易與之輩。即使她們深陷對他的感情之中,然而她們的智慧依然非一般女子[玄武手打]可比,這場情感的征戰到底誰輸誰贏,目前還是未知之數,看似巳經塵埃落定,其實才剛剛拉開序幕。
「想不到你這麼壞。」久別之後,於夢璇的玉手又落到了男人的腰際。嚇得男人連忙討饒。
一陣嬉鬧之後,韓海開始運用變形術改變自己的樣子。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當一切搞定之後,眾女依然張大了嘴巴,臉上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這個功夫我要學。」薛紫嫣最先嚷起來。
海倫伊莎貝爾則臉色古怪地道:「這張臉雖然比較好看。但是你千萬不要叫我吻你,我還是習慣你剛才的樣子。」
話音未落,韓海巳經被「偷襲」了,一個漂亮的響吻在他的左臉龐上響起。隨後薛紫嫣的格袼嬌笑讓所有人醒悟罪魁禍首是她。
「我交了定金了。這個功夫巳經被我預訂了,你們都不許搶。」說完沒等韓海發飆,她巳經一個跟頭翻出老遠了,「我去陪海心……」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七月二十四日,清晨,韓海向眾女宣佈自己將獨自離開。眾女雖有不捨,但也無法阻攔。
韓海是以「窮光蛋」的身份孤身上路的,海倫伊莎貝爾原本給了他一張無限額的金卡,可是韓海沒有接受,他當著眾女的面聲稱自己要從窮光蛋做起。不過暗地裡卻接受了師佩佩塞給他的一萬美元現金。
「這樣他還算窮光蛋嗎?」蘇雯私下裡問師佩佩。
師佩佩沒有回答。卻忽然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而此時巳經到達馬林國際機場的韓海立即敏感的覺察到身體周圍涼風陣陣。差點就打噴嚏了。
※※※
韓海的行程計劃是從波多黎各出發,經美國華盛頓中轉到英國倫敦,再回中國。之所以這樣中轉,是為了在護照上多蓋幾個章,當然目的是掩人耳目。
到達華盛頓時,韓海愕然地發現自己被師佩佩狠狠地擺了一道,雖然他一笑了之,不過由此造成的困難還真讓他發愁了一會兒。
原來師佩佩暗地裡塞給他的一萬美元現金竟然全是幾可亂真的假鈔。當他在華盛頓國際機場購買去倫敦的機票時(以前從波多黎各飛華盛頓的機票是早巳訂好的,不需要韓海付錢),英航的售票女郎很禮貌地說他給的錢都是假鈔,並眨了眨眼如數退回。韓海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他看得出,售票女郎若非看他持的是英國護照,鐵定將他交給那些在機場裡四處遊蕩、虎視眈眈的美國警察。
韓滌硬著頭皮收回了假鈔,為了掩飾尷尬,只好埋頭往機場外面沖。而他此時心裡可把師佩佩埋怨上了,他不明白這麼「乖」的女孩怎會突然做出這樣惡搞的事情來。
此時仍在海心島的師佩佩則遙望遠方的天空,喃喃道:「這是對你處理感情不公平的懲罰!」
處理感情不公平?什麼意思?如果韓海仔細想想,大抵就會想到此前在藍寶石宮殿的幽藍之境裡與三女巫山雲雨一事,試想以其他諸女的敏感又怎麼不會暗暗吃醋在心呢?
也許這樣的懲罰還算輕的呢!當然以韓海在感情上的愚鈍暫時是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況且他現在還在為錢發愁呢。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以韓海的聰明腦袋,想出應對眼前困境的辦法顯然並非難事。
二十分鐘前他的身上除了一萬美元假鈔外身無分文,但是十分鐘後他的錢包裡巳經塞滿了幾疊面額不等的美無。統計一下,一共光顧了十個人,得手一萬美元出頭,韓海拍了拍手——收工,但是心裡卻嘀咕開了:美國人真窮!
原來為了應付困境,韓海只好施展妙手空空之術(多虧他會的雜學多),以他的身手。盜取別人的錢財簡直太容易了,整個過程就像機場裡刮了一陣風一樣。不過韓海並非貪得欺善之輩,他選擇的對象都是一些面目兇惡之徒,只取現金不取信用卡,末了還把錢包進回那些人的口袋裡。
半個小時後,韓海再次回到剛才那位女郎面前,點出足額現金遞了出去,看到售票女郎眼中的疑感之色,韓海只好誠懇地用英文說道:「我保證這些一定不是假鈔,否則美國人印的鈔票絕對有問題。」
售票女郎頓時被逗得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韓海立刻傾身,小聲說道:「因為這些都是我向別人借來的。」
「借?」
韓海很認真地點頭,同時學售票女郎剛才那樣眨了眨眼睛。
售票女郎若有所悟,不過她顯然不信,只是覺得韓海這個「本國人」有趣而巳。
※※※
因為中途的耽擱。直到深夜將近零點,韓海才抵達倫敦希斯羅國際機場。此時的韓海一沒有伴侶,二沒有行李,他上身穿著一件米黃的休閒襯衫。頸口敞開三個紐扣,一條藍色帶條紋的牛仔褲,關節處隱隱泛白,臉上帶著懶洋洋的微笑,分外瀟灑的通過入境查驗,踏上了英國的土地。
韓海買了第二天回中國的機票,然後就近住在了機場賓館。
第二天上午,為了免於沒有行李而惹人注意,韓海先去附近的商店買了幾件衣服,打了一個行李包。然後才來到機場。
大大出於意外,剛到機場門口。韓海竟然遇見了一個熟人——顧江(預嘯遠之子),對方攬著一個日本美女,在一群黑衣大漢的護衛之下與他擦肩而過。
韓海一驚之後連忙放棄了立即回中國的想法,轉而遠遠吊在顧江身後,看著他們上了幾輛車,他便招來一輛計程車,繼續跟蹤,直至看到顧江的車開進了倫敦布區偏北處一幢帶明顯的文藝復興特徵的古老建築內,他才讓計程車司機將車開往最近的酒店。
入夜時分,韓海又回到了原地。他選了一個不為人注意的死角,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一層層防衛,深入到古老建築的內部。
由於建築內部廣大,且房間眾多,韓海一時半會兒無法查知建築內的詳細情況,就連顧江是否還在這裡也不知道,不過他相信此行必有所獲,因為直覺告訴他顧江突然來到倫敦,一定懷有特別的目的。
隨著遂漸深入,建築內的防衛愈加嚴密起來,以韓海的身手也不得不小心從事。當他終於從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躍上二樓,來到一間客廳的陽台上,他聽到客廳裡隱隱傳來顧江的含著冷意的笑聲。
他沒敢用眼睛去看,而是集中精神用[玄武手打]靈覺深入內部探察,很快他的腦海裡就顯出了客廳內的清晰印象。
讓韓海感覺奇怪的是客廳內除了燃燒著一支細細的白蠟燭,一盞燈也沒開。顧江和一個將大半面貌罩在披風帽裡的人分別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面對面坐著,他們似乎巳經對坐了一段時間了,不過似乎並沒有說多少話。
「格洛麗亞主教!」顧江突然說話了,清晰的英文發音在寬敞的客廳顯得出奇的動人,「我很想重新說清楚現在的形勢,如果貴方不能拿出足夠的人力支持,我們的合作計劃將面臨很大的困難。」
將頭藏在帽子裡的主教隱隱冷笑了一聲,沙啞著聲音道:「顧先生應該明白,你的家族從我們這裡得到的巳經夠多了,而勃克裡家族也是一個追求實際利益的家族,我們可以在資金上給予你們足夠的支持,但不可能和出人力去幫助你們,因為我們也承受著各方的壓力。其實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們杜絕東方勢力插手歐洲的任何事務,那麼你們將得到我們的全力資助,當然人力資助暫時無法實現。」
「您說『暫時』是否意味著以後有有可能?」顧江的聲音顯出一絲急切。
主教點了點頭:「當然,等到秘密教廷真正控制了歐洲。我們將會有能力給予你們任何幫助。」
顧江渾身一震:「這需要多久?」
「無可奉告。」
顧江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既然這樣,貴方可否幫我們訓練一批血影死士?」
「你怎麼知道血影死士的存在?」主教突然抬起頭,話中含著一絲殺機。
顧江不慌不忙的笑了笑:「中國有句古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存在,別人就有可能知道。」
主教冷哼了一聲:「這件事我需要考慮。」
「可以。」
「你們打算用血影死士做什麼?」主教忽然沉聲問道。
「殺……」顧江淡淡地道,似乎這個字並沒有多少份量。
主教則聽得身體一顫,她能夠感覺到顧江說這句話的含義,事實上她也能夠猜到顧家最終所要對付的無非只有一個敵人。然而即使以血影死士的強大,與那個地方正面對抗怕也不是易事。這一點顧家不會不知道。或許他們有另外的準備也說不定。主教深深地望了對面的顧江一眼,忽然感覺這個被教廷判斷為好色如命的男人並非如表面上這麼簡單。
談話似乎要結束了。在主教站起來準備離去的時候,顧江忽然問出了一個突兀的問題:「不知秘密教廷與勃克裡家族兩者之間以誰為主?」
主教很明顯怔愕了一瞬,接著才以一種淡然的語氣答道:「在歐洲的天空下,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凌駕於秘密教廷之上。」話落她的身影巳經沒入靠近廳門的暗影裡。
「是嗎?」身後是顧江似歎息又似質疑的聲音。
韓海聽到這裡。巳經準備離去。今晚他巳經收穫不小,所以暫時並不打算製造事端,以免打草驚蛇。
也就在這時,他的靈覺忽然捕捉到一絲異動廳內。他不禁暗覺詫異。連忙靜心查看。不看還好,一看頓時讓他呼吸變得緊促起來。
原來不知何時廳中竟多了一個穿著黑色忍者裝、肩背日本武士刀的女人,看她的背影正是曾和顧江一起出現在機場的那個日本美女。此時顧江正淫笑著扯下女人的褲帶,兩人的肢體瞬間纏到了一起。而就在這時,女人似乎感覺到了窗外的異樣,忽然揚聲用日文叱道:「誰?」
她的身影瞬間隱入黑暗之中,眨眼就出現在了陽台,可惜韓海早巳搶先一步離開了。
「出什麼事了?」顧江提著褲子跑出來問。
「剛才陽台上有人。」女人用中文答道。
「怎麼可能?你聽錯了吧。」顧江不以為然地道。
「忍者的耳朵是不可能出錯的。」女人的眼中已經沒有一絲情慾,剩下的只是如冰雪一般的森冷。
顧江討了個沒趣,而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又不敢再打女人的主意。只好悻悻地哼了一聲,退了回去。
此時已經遠在兩里之外的韓海則在心中暗凜。他沒想到那個日本女人竟有如此實力,若非他見機得快,鐵定會被她逮個正著。
韓海不禁對那個女人的來歷產生了好奇,尤其她的日本背景,讓韓海有了諸多的聯想。不過眼下既然已經有所驚動,他已經不打算在此逗留了。剛才他的一縷靈覺一直鎖定了那位主教離去的方向,現在他正放開手腳,飛躍於高空之中,遠遠地躡在那位主教乘坐的轎車之後。
主教中途換了一次車,並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規行矩步的修女。韓海跟著她來到一所中等規模的修道院,看著她虔誠地走進教堂,不禁為她的超卓演技而驚歎。
韓海原本不想打草驚蛇,然而為了更深入地瞭解這個藏在暗中的神秘勢力,他決定做一次投石問路之舉。他悄悄運用變形術,再次改變自己的樣猊,然後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教堂。
教堂裡燈火明亮,壁畫上的耶酥、聖母、天使之像倍顯這裡的莊嚴聖潔。在巨大的十字架前,巳經化身修女的主教正在瞑目禱告,除她之外。教堂裡再無旁人。她顯然聽到韓海走進教堂的腳步聲,卻沒有回過頭來,而是淡淡地道:「夜巳深了,孩子,你還是回去吧。」
韓海聽得真切,但顯然不打算轉身離開,他含笑用英文道:「我很想知道,堂堂格洛麗亞主教怎麼能將修女這個小角色扮演得如此天衣無縫。」
主教(以下直接稱之為「格洛麗亞」)顯然很震驚,但是她沒有立即轉過身來,而是疑感弛問道:「你不是英國人?」
韓海暗驚。其後讚道:「主教好敏銳的感覺,只從我的口音和語法上就能辨別我的來歷。」
「可我還是看不出你的確切身份。」格洛麗亞[玄武手打]終於轉過身來了。
韓海先前就知道她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然而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競有不俗的姿色。她的舉止很高貴,若非貴族出身,一定經過後天訓練。黑白相間的修女服襯托著白哲的肌膚,使她神似一朵暗夜裡綻故的白玫瑰。在普通男人眼裡,她一定算得上那種讓人一見驚艷的英國女人。
可惜,韓海此時無心欣賞。
「告訴我你的來歷吧。孩子,在天父的面前,我們不應該有任何秘密。」格洛麗亞一邊向韓海走來一邊暗合某種特殊的音節對韓海展開精神誘導。可惜這樣的攻擊對心性修為強大的韓海是沒用的。
「你能使用精神力?」韓海饒有興趣地望著逐漸逼近的格洛麗亞道。
格洛麗亞微微一笑,似乎渾不把剛才的攻擊無效放在心上:「你梵蒂岡還是異事局?」
「說來你或許不信。」韓海聳了聳肩,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很快你就會知道。」話音還在空氣中傳播,韓海忽然看到格洛麗亞眉宇間閃過一抹紅光,然後她的眼睛就像磁石一般吸住了他的眼神,以韓滌的心性修為竟也不免陷入了剎那的迷糊。而就在迷糊的一瞬間,格洛麗亞巳經掣出一柄精巧的刺劍。向他當胸刺來。
韓海在暗驚之餘,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常人都以為西方不如東方神秘。然而這裡有些能力還是在他的認知之外,如果他一直心存輕視,終有一天會栽大跟頭的。
劍尖沒有夠著心口,就被韓海讓開了,格洛麗亞不禁很是驚訝,她沒想到韓海竟能在她的「迷惑之眼」下清醒得這麼快。不過她也非易與之輩,就在韓海讓開刺劍的那一瞬間,她揚起了左手,雪白的中指上那漆黑的指環紅光一閃,一道類似閃電的白光衝向韓海,擊個正著。
格洛麗亞以為自己贏定了,然而忽然發覺手中的劍竟然抽不回來,而再看韓海,他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見絲毫受傷的樣子,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破損分毫。
「剛才那道白光是什麼能量?別告訴我那是魔法,我可不信。」
格洛麗亞著實震驚了,她沒有看清韓海是怎樣抵禦「神聖懲罰」的,不過她現在巳經知道自己決不是韓海的對手。因為教廷的秘術對他似乎根本不起作用,而她雖然受過劍術訓練,但是只看韓海用兩個手指夾住刺劍的架勢,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遠沒有使出全力。
格洛麗亞最終還是抽回了刺劍,不過並非她角力得勝,而是韓海主動放手的。她全力攻出了得意的三劍連擊之後,連忙和身後退,眼下的形勢對她不利,撤退巳經成了唯一的選擇。可惜沒等她退出教堂,韓海巳經將去路阻住了。
「答我三個問題,我可以放過你。」韓海雙手背負,淡淡地道。
格洛麗亞深知自己不是對手,沉思了片刻,道:「你問吧。」
「你所屬的秘密教廷是什麼組織?」
格洛麗亞微微一笑,似乎這個問題並不涉及隱私:「社密教廷全稱應該是『歐洲秘密教廷』,傳自中世紀,原本是為了對抗梵蒂岡教廷對歐洲宗教勢力的操控而設,如果說梵蒂內教廷代表上帝,秘密教廷就代表撒旦。」
「勃克裡家族又是什麼樣的勢力?」
格洛麗亞似乎早知韓海有此一問,不緊不慢地答道:「勃克裡其實是一個代號,與其稱為家族不如稱為集團,它傳自中世紀以前,原本是為了對抗當時皇權的秘密勢力的集合體,後來皇權衰敗,沒落皇室也加入了其中,現在誰也不知道勃克裡究竟算是何種形式的勢力。」
「血影死士是怎麼回事?」
「我只知道這是秘密教廷的機密,至於詳細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韓海忍不住追問:「既然你身為秘密教廷的主教,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機密?」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因為你已經問了三個問題了。」
「雖然你的回答無法令我滿意,但我還是決定放過你。」韓海邊說邊退出了教堂,當格洛麗亞追出來查看時,巳經無法查知他去往何方了。
格洛麗亞不禁握緊手中的刺劍,以前她行事從未遭遇這樣的慘敗,今晚被人欺上門來,卻還敗得這樣狼狽。這對她來說,是一個絕對無法忘懷的恥辱,她在心裡暗暗發誓,終有一天,要將自己剛才的遭遇重新演繹,不過到那時,輸贏雙方的位置將會完全顛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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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運氣問題
因顧江而在倫敦產生的一段插曲讓韓海所獲匪淺,若非覺得現在還不是深入探察秘密教廷和勃克裡家族的時機,韓海鐵定不會很快離開英國。然而現實情況如此,他最終還是決定立刻回「家」。
七月二十六日上午,韓海沒買到倫敦直飛中國的機票,只好湊合著坐上了經紐約轉飛中國SH布的航班。讓他覺得非常意外的是,同機旅客中竟然有顧江的存在。
顧江並沒有像來時那樣帶著一大群保鏢,現在的他似乎更想低調一點,所以只帶著那個身懷絕技的日本美女和一個黑衣保鏢。
韓海坐的是特級經濟艙,而顧江坐的是豪華商務艙,雖然隔著一個艙室,剛開始時韓海依然能夠聽到那邊傳來一些竊竊私語。但是五分鐘後周圍的情況突然變得糟糕起來,他再想偷聽已經不可能了。
這個航班的特級經濟艙有近百個座位,一般情況下是坐不滿的,然而今天例外,因為風剛有一大群足有四五十人(一牛是保鏢模樣的人物)擁著一個美女坐進了這個艙室。非常不巧,美女選擇坐在了韓洛身邊,於是簇擁美女的那群人立刻四面八方將美女連同韓海一起包圍了起來。
本來這個艙室還能剩下一些座位,但是可能因為美女的名氣太大了,其他艙室的許多乘客都像被強勁磁鐵吸引的磁石一樣,紛紛跑到特級經濟艙來湊熱鬧。攀談地有,要求簽名的也有,甚至幾位空姐也不時往美女身邊跑,這便直接導致了特級經濟艙人滿為患。韓海只能暗暗祈禱,但願紐約就是美女旅途的終點站。
飛機很快便起飛了,艙室裡終於安靜下來了,韓海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氣。他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發現即使是在飛機快速向高空爬升的時刻,仍有不少人對他所處的位置虎視眈眈,似乎個個巴不得變成他一樣。然而天知道。韓海一點也不覺得現在的處境是種享受。對他來說,身邊的美女更像一顆定時炸紳,令他如芒在背,渾身不舒坦。
當飛機恢復平穩飛行的時候,韓海曾向坐在他左邊的保鏢示意交換位置。對方原本準備答應,但是一看美女在搖頭,就又坐了下來。很遺憾,韓海突出包圍圈地計劃半路夭折。
美女原對韓海一點也不感興趣。除了偶爾與右手邊的私人助理交談幾句,她一直在用耳機聽音樂。直至她注意到韓海的表現,忽然覺得新鮮,也有了一絲興趣。
「我叫多麗絲,」美女摘下耳機,向韓海伸出了手,「很抱歉帶給你不便。」圓潤的美式英語帶著少許倫敦腔,美女的聲音似乎總顯出一些與眾不同。
韓海有些意外,因為沒想到美女會主動與他說話,然而也只有意外而巳。多麗絲從他地表情裡找不到任何其他男人應有的表現。
韓海的手與多麗絲的手輕輕一握便抽回了,絲毫沒有留戀地表示。他的聲音也是這樣:「沒關係……我叫吳仁責‾」至此,一頓,接著又道,「看得出你的保鏢很想和我換位置,你認為不妥嗎?」
多麗絲唇角浮起一絲笑意,沒有回答,卻巧妙地將韓海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反問:「你是中國人?」
韓海點了點頭,這個點頭是下意識的。
「你的樣子怎麼與中國人不太一樣?」
這能怪我嗎?這個樣子可不是我自己決定的。心中雖然這樣埋怨,但表面上韓海只能微笑不語。
男人表現得如此怠惰讓多麗絲有些惱怒,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即使是英國首相,在正式場合也會忍不住稱讚她的美麗。可是如今她卻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
難道他是同性戀?又或者……多麗絲心中泛起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
韓海哪裡知道多麗絲會就他的「能力」展開各種猜測式地想像,現在他正暗自慶幸,因為屬於顧江的戲碼終於開場了。剛才人群圍堵多麗絲時,韓海還對顧江心存感激,因為他沒有來湊熱鬧。現在他卻開始佩服預江了,因為他地手段比一般人高明,起碼在其他人的熱情暫時偃旗息鼓的時刻,他可以不緊不慢地展開自己的計劃。
顧江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出了身邊的日本美女,這樣既不會引起公憤,又能將他的想法準確地傳達到多麗絲的耳朵裡。
日本美女從右邊走過來,隔著多麗絲的私人助理,柔聲發出邀請:「多麗絲小姐,商務艙還有空位,您可以坐過去。」。
多麗絲微微一笑:「謝謝,我的朋友都坐在這裡,我還是喜歡熱鬧。」
日本美女沒有露出絲毫失望的表情,似乎她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所以含笑微微鞠了一個躬,便準備往回走。
就在這時,韓海叫住了她:「請問,商務艙真有空位嗎?如果不介意,我想坐過去。」
日本美女微微一怔,因為不清楚韓海與多麗絲的關係,所以她一時竟無法決定。事實上商務艙根本沒有空位,顧江必須將身邊的那個保鏢「發配」到其他艙室,才能給多麗絲騰出一個位置。然而,如果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讓一個陌生男人坐到他身邊去,恐怕打死顧江他也不願意。
看著韓海一臉渴望的群子,日本美女最終決定實話實說:「這位先生,對不起,其實商務艙已經坐滿了,我們原本只打算給多麗絲小姐騰出一個位置,對您只能說抱歉了。話落。她忽然覺得整件事太過滑稽,平常不苟言笑的她卻在轉身地瞬間在心中笑開了。
「這是歧視。」這句斬釘截鐵的判斷是韓海的自言白語。然而多麗絲還是聽見了,下一刻,她也在心中樂開了。
想不到這個男人這麼有趣。多麗絲忍不住瞥了韓海一眼,發現這個男人已經氣得去看衛星電視了。非常湊巧,電視裡正在播放她拍的一則廣告,多麗絲瞥見那個男人轉頭悄悄瞥了她一眼……換台(切換頻道)!非常遺憾,接下來的頻道正在播放她去年演的一部電影,畫面正定格在她下面的全身像,以展示她傲人的美麗。機艙中所有正在看這場電影的男人眼睛全直了。只有一個男人卻像吃飯太快噎著了一樣瞠目結舌……再換(頻道)!謝天謝地,這是「新電影介紹」欄目,似乎不關她的事。男人終於可以安下心來欣賞了。然而五秒鐘後畫面一轉,浩瀚地星際戰爭場景帶著大幅標題的宣傳:影后多麗絲。霍普斯新作<星潮:所羅門之劍>。男人猶如被人迎頭重擊了一下,「沮喪」地垂下頭。並悄悄地關上了電視。
聽音樂吧!換個耳機插孔,下一刻被清泉一般的歌聲包圍。可是這個歌裡的聲音好熟悉啊!男人覺得奇怪,他又悄悄地瞥了多麗絲一眼,仔細記憶。片刻後渾身冷汗。現在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的威力了。注意,是威力而不是魅力。
韓海覺得自己今天地運氣肯定出了問題,對別人來說或許好運,然而對他來說卻好得受不了。當然,他並不知道,更「好」的運氣正在前方等著他呢。
多麗絲一直以或明或暗的方式興致盎然地觀察韓海的一舉一動,這些都瞞不過坐在她身邊地私人助理。
「他對你很有吸引力嗎?」助理終於忍不住發問。為了避免談話內容外洩,她刻意使用了法語。
「有一點。」多麗絲含笑點頭,說的同樣是法語,「你不覺得他很有趣嗎?」
「我不覺得。」助理試圖糾正多麗絲的品味。「在好萊塢,天上掉下一個十字架也可能砸死三個這祥的男人。」
「聽起來你的話中飽含滄桑。」多麗絲修長的雙眉微蹙,「我簡直懷疑你是不是只有二十五歲,安娜。」
「我們談論的不是我的年齡,而是坐在你左邊的那個中國男人。」
「怎麼看他也不像血統純正的中國人,我看他是混血兒。」
「血統複雜地男人更危險,他們喜歡一夜情,喜新厭舊,一旦得到女人的身體,轉眼就會將她們甩掉。」
「你說得這麼認真,難道親身經歷過?」
助理安娜連忙搖頭,多麗絲也不追問,而是將話題延伸:「照你所說,哪一種男人最安全?」
安娜還沒來得及回答,原本閉目眼神地韓海忽然直起腰,並睜開了眼睛,幾乎與此同時,飛機忽然劇烈地顫抖了兩下,然後往一邊大幅度的傾斜。機艙裡有人尖叫起來。廣播裡適時傳來乘務長鎮定而甜美的聲音,她告訴所有乘客這是氣流造成的,要求大家繫緊安全帶,一切很快就會恢復正常。雖然這些話消除了一些人的恐懼,但是多數經常飛來飛去的人都不相信這是氣流造成的,因為飛機一直沒有恢復到平衡狀態,它現在簡直就是在兩萬米的高空沿一個圓心原地打圈。
空難的陰影開始在絕大部分人的心頭蔓延。
韓海終於醒悟自己今天的運氣的確「好」得過頭了,這種萬中無一的事情都能碰上,還真不是一般的「幸運」。
韓海無奈地站起來,但是腿還沒伸直,他就發現多麗絲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右臂。
「其實我最怕坐飛機了,沒想到還是碰上這種事。」多麗絲眼淚汪汪地道。誰能想到這個可在電影中扮演叱哇風雲的女俠的大明星會在此時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不禁覺得好笑,生命固然可貴,但是她也沒必要抓住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啊。不過現在韓海也只能柔聲安慰:「沒事的,你會活下來地。乘務長都說了這是氣流造成的。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
「說謊。」多麗絲的生氣突然戰勝了恐懼,「我經常飛來飛去,飛機遭遇氣流的情況我很清楚,這一定不是氣流造成的,這架飛機肯定出毛病了。」
韓海忽然間覺得她此時的神情依稀有點像歐陽依菲發怒時的樣子,於是不禁心中一軟:「不管情況如何,我保證讓你安全著陸。」這原是一句能讓大多女人感激莫名甚至以身相許的話,然而多麗絲卻直接表示了懷疑:「你憑什麼保證?」
韓海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天知道他是怎樣想的。
多麗絲放開了手。不知為什麼,只因為韓海表現出一臉地不在乎,她就覺得這個男人的話未必不可信。
韓海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向飛機駕駛室走去。與他做出同樣反應的還有幾名乘客以及多麗絲的兩個保鏢。他們都受到了三名空姐地阻攔。
空姐們一再強調是氣流原因,那幾名乘客只好無奈地返回座位。接下來她們還準備以同樣的說法打發韓海和多麗絲的兩個保鏢。
「先生們,還請返回座位耐心等待,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掛著乘務長銘牌地空姐以鎮定的語氣道。
韓海還沒有說話,多麗絲的兩個保鏢已經將乘務長圍了起來。言語之間用上了質問的口氣,乘務長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不必隱瞞了,我知道飛機的左翼發動機出了問題。」韓海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清晰地傳進了乘務長的耳朵裡。乘務長立刻推開多麗絲的兩個保鏢,快步走到韓海身邊,頗為緊張地道:「先生,請不要胡亂猜測。」
「事實如此,我沒有猜測。」韓海正色道,「這架飛機不但發動機出了問題,還在漏油。你不知道嗎?快帶我去見機長,或許我能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乘務長還有一些遲疑。
韓海立刻冷下臉來:「你沒感覺到飛機在失速下降嗎?」
乘務長立刻變了臉色。連忙帶韓海走向駕駛室,多麗絲的保鏢也跟了上來。
機長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硬朗男子,此時他還很鎮定,不過韓海從他臉上地汗水可以看出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
機長聽了乘務長地解釋,以為韓海是同行,便簡要介紹了情況:「三號發動機突然停機,並發生了爆炸,機翼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損傷程度,不過四號發動機受到波及,工作效率只有平時的百分之五十,並且隨時有停機的危險。飛機還在大量漏油,排除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我們最多也只能堅持一小時。現在我們在茫茫的大西洋上空盤旋,並緩慢下降。我們將嘗試迫降,不過成功的希望不高。」
多麗絲的兩個保鏢聽後立刻臉如死灰塵,機長的話似乎已經宣判了這架飛機上所有乘客的死刑,自然也包括他們。
韓海也為眼前的狀況感到頭疼,他不是神仙,並非所有問題都能到手迎刃而解,雖然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面對將近三百人的無辜生命,他怎麼也不忍心拋棄他們獨自逃生。
「飛機上有多少應急降落傘?」韓海急問。
「非常遺恢,只有兩個,在底層貨艙,」機長歎息道,「應該將它們留給最需要的人。」(註:民航客機並不為乘客配備應急降落傘,就連機組人員也沒有。)
韓海點了點頭,不禁神情黯然,情況嚴重到這種地步,他也無計可施。這是在天上,而不是在地上,任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就在韓海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乘務長突然驚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我們有足夠多的降落傘,我們應該能夠得救的。」
其他人不禁滿面疑惑。
「機長,您大概忘了,」乘務長喜形於色地道,「這架飛機代運的貨物當中就有一批准備運到中國的降落傘,聽說是一所跳傘訓練學校訂購的,足有三四百頂之多。」
機長愣了愣。隨後不禁狂喜起來:「感謝上帝!」
天堂裡地那個老人又多了一個忠實的信徒!
眾人正待下到底艙去尋找那些降落傘,原本正代替機長全神控制飛機的副駕駛忽然驚叫道:「有人將底艙的後門打開了。」
眾人全皆愕然,韓海心中電閃過一個猜測,於是連忙向底艙跑去。儘管他的速度很快,然而也只看見兩個人影縱身跳出了已經開啟大半的後艙門,即使出手阻止也已經來不及。隨後在兩個貨架之間,他發現了一具屍體,正是顧江的保鏢。這是韓海第一次看清他的臉,竟然發現他的樣貌有些熟悉。仔細回想了片刻,韓海立刻記起他就是在明水灣一役中暗中出手的五個阿拉伯超能者之一。想不到他竟然會死在這裡,而且是死在顧江地手上。
韓海幾乎可以猜到,為了爭奪僅有的兩頂應急降落傘,那個日本美女才對這個人突擊下手。近身格鬥之中,超能者怎是武學高手的對手。那個日本美女的一記凶狠的手刀就要了這個措不及防地阿拉伯人的命。
後艙門又自動關上了,機長等人幾乎緊跟韓海身後追了下來,看到地上的屍體,他們全都變了臉色。乘務長更是驚得臉色蒼白。還好她沒有尖叫,總算有點膽識。
機長則氣憤地問:「這是誰幹的?」
沒時間做詳細地解釋,韓海簡單地道:「他死在他的主人手裡。」
機長望了一眼地上散亂一地的救生設備,若有所悟。可惜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他們找到裝有降落傘的大件貨物,發現降落傘果然足有三四百頂之多,已經足夠所有人用了,隨後機長便上去通知乘客,而韓海等人則成了安排乘客跳傘的志願者。
飛機已經下降到一萬米左右的高度了,乘客們雖然很驚慌,但是當知道有機會逃生的時候。總算還遵守秩序。他們在空姐的指導下先穿上了黃色救生衣,陸續下到了底艙。此時底艙的後門已經打開了。(註:在民航客機上。救生衣地顏色有黃色和紅色兩種。其中,紅色供機組人員使用,黃色則供旅客使用。這兩種顏色都是警告色,使救援人員在茫茫大海中極易發現和區別。)
韓海將乘客分成了兩拔,會跳傘的和不會跳傘地互相搭配,盡量使每個跳下去的人都有生存的希望。由於整個過程處理得倉促,連韓海自己都沒有奢望最後會不傷人命,從而結局圓滿。好在乘客裡幾乎沒有兒童和老人,這也降低了整個過程的危險係數。
隨著機長一聲令下,一朵朵傘花像天空中的白雲一樣向下方那一望無際的大西詳海面漂去。
在飛機降到三千米這個危險高度的時候,除了志願者和機組人員,所有乘客都跳下去了。機長也從駕駛室裡走了出來,他已經將飛機調整為自動駕駛,事實上這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因為飛機快沒油了。
就在機組人員準備跳傘的時候,多麗絲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她笑嘻嘻地走到韓海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好奇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跳?」
「你怎麼還呆在這裡?」韓海有些驚訝,「你就不怕飛機突然爆炸?」
「你都不怕我為什麼要怕?」多麗絲臉上儘是俏皮之色。就在這時,飛機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似乎有隨時直線下掉的趨勢,多麗絲嚇得臉都白了,可奇怪的是除了死死攥住韓海的手臂,她就是不往下跳。
虧了韓海此時還有心情發問:「你為什麼不趕緊逃命?」
「我有恐高症,更怕跳傘。」多麗絲將頭靠在韓洛肩膀,可憐兮兮地道。
「你不是帶了很多隨從嗎?他們為什麼不照顧你?」韓海仍然是要好奇而不要命。
「剛才那麼混亂,他們又都很怕死,哪會記得照顧我?」多麗絲言語中不免埋怨,然而韓海卻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說的話他頂多只能信五成。
飛機已經降到兩千米的高度了,再次經過一醉劇烈的顫抖之後,真的開始直線下墜了。
多麗絲尖叫起來,整個人緊緊地抱住了韓海。
「閉上眼睛,抓緊了……」下一刻,韓海已經飛出了正在下墜的飛機。
半空裡,多麗絲並沒有閉上眼睛,卻忽然驚叫起來。
「我們都忘記背上降落傘了。」韓海聽得出,這一次她是真正的尖葉。
「並不是一定要依靠降落傘的。」韓海在斗空裡大笑。
多麗絲一方面驚恐萬狀,一方面又被並洛的自信感染得忘記了死亡,事實上,她到現在還不理解,早先她哪來的勇氣在最危急的時刻還留在飛機。這簡直就像一部關於生死戀情的電影,比如以前演過的任何電影都要驚心動魄,然而最不同的乃是它的真實,這是任何電影所不能演繹的。
兩人從高空墜下的速度比預想的要慢得多,多麗絲聽到飛機墜入大海發出的震天聲響,才醒悟這個下墜過程很有古怪。
「看到那艘郵輪了嗎?」韓海指了指大約十海里開外的海面某處。
多麗絲已經不再驚恐萬狀了,所以點頭回應了韓海的問題。
「我們就去那上面。」話落,沒等多麗絲再做表示,他們下墜的軌跡忽然由直線向下變成了向前的拋物線,此種兩人身上就像突然裝上了渦輪發動機一祥。
多麗絲忍不住開心地歡呼起來,一邊歡呼還一邊給韓海扣上結實的大帽子:「你是超人……你是超人……」未了還在韓海的臉龐上狠狠地印上了一個親密的吻。搞得韓海差點真氣走岔,一頭栽進海裡去。
自從經歷明水灣一役以及鎖仙谷破陣之後,韓海的功力已經突飛猛進,身上的九天星辰鎖的九星之中已除兩星。現在連韓海都不清楚自身的功力增長到何種地步。眼下正給了他一個試驗的機會。
提足一口真氣,韓海攬住多麗絲的小蠻腰,像一縷輕煙一般落到海面上,平靜的海面蕩起一絲波紋,輕煙貼著海面繼續飛速前進,其間波紋數點,到得郵輪附近,輕煙拔空而上,落在郵輪最頂層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裡。其間沒有驚動任何人。事實上即使有人看見了,也無法看清這縷比鳥飛得還快的輕煙竟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接下來,韓海和多麗絲所要做的事就是用一個合理的理由向船長解釋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般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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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愛如潮水
七月的天空一眼望不到邊地藍,大西洋的表面平滑如柔順的綢緞,海風怡人,不起一絲波瀾……一切都顯得這麼美好。
美好的景色讓人精神愉悅,然而現在卻讓人想像窒息,因為這樣的美景中竟會發生空難。而讓多麗絲的想像窒息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剛才數小時內所發生的一切,給她帶來了此生都從未經歷過的各種情感的極至,也讓她開了眼界。世界在她眼中開始變得神秘,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神秘男人帶給她的。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黝黑,帶著某種引誘式的性感以及隨時可能蹦出火花的智慧,那種深邃只有深入欣賞的女人才能因此靈魂顫抖。他的臉形偏於粗獷,三分英俊,七分性格,輪廓就像大海,充滿了無限的包容和潛在的剛毅。他穿著很隨便,然而正是因為這樣,配上懶洋洋的笑容偏能融化任何性格堅強的女人的心,使不會撒嬌的女人突生撒嬌的衝動。這大概可以稱之為「奇異的魅力」吧!
「你是天使,超人,還是……外星人?」多麗絲突然向韓海擺出了一個選擇題般的問題。最後一個選擇說得比較遲疑,原因是下意識的想像和外星人戀愛比較危險!
可惜韓海沒按牌理出牌,他只說了一個詞-中國人,一如此前在飛機上一般脫口而出。
這個回答竟把多麗絲逗樂了:「你用的真是中國功夫嗎?」
韓海聳了聳肩,雖沒有回答。但是多麗絲看得出他表現出來地肯定之色。她的心中因此對那個東方的國度產生了更豐富的聯想。
韓海和多麗絲原本還想找到船長,請求他營救此時正泡在海裡的那些乘客。但是隨後發現這艘超級郵輪已經接到了營救請求,此時已經派出了直升飛機和數百名船員去海上四處搜救倖存者。
由於天氣很好,落水的乘客相對集中,再加上各種搜救設備齊全,整個搜救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這不得不說此次適逢空難的乘客是幸運的,他們不但免費學會了跳傘(雖然大多是在生死關頭學會的),還搭上了一艘不用買票的超級豪華郵輪,一切更像一次刺激地旅行,讓他們終生無法忘懷。
這不。當獲救者被一批又一批地送回來,原本就很熱鬧的甲灞淶□Y尤饒制鵠礎H嗣歉呱◥D鱟約旱木僰中蕾s事值某絲統閃頌馦S2幌嗍兜娜艘部i薊г嚶當⑶脆獉繞獂H楝蝨敵c醫游牽蟈O莢詬行簧系邸>」芸漳押芸膳攏s樲歐Z美□蟋鐘庋璽滮B?br/>
在混入獲救的人群中之前,多麗絲暗自不滿地瞪了韓海一眼,可憐的男人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能吻到大明星的機會就這樣輕易地從手指縫裡溜掉了。
當浪漫地情懷為時間所淡化,他還能指望高高在上的影后會俯身獻上自己的吻嗎?答案當然是「N0」。
多麗絲剛剛混入獲救人群裡不久,就被她那已經獲救的私人助理以及幾個保鏢發現,他們立刻圍了上來,悲喜交集。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追問是誰救了多麗絲,也沒人關注為何她身上的衣服依然是乾的,所有的疑點都為重生的喜悅所掩蓋。
當然,由於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過來,崇拜的目光簡直就像瘟疫一樣傳染開去。多麗絲不愧為風靡世界地頂級明星之一,對她來說。無論走到哪裡,可能缺少任何東西,但決不會缺少FANS。
在這種情況下,不相干的人自然得知情識趣地退到一邊。
韓海不僅是個知情識趣地人,而且是個將知情識趣貫徹得很徹底的人。沒辦法,崇拜多麗絲的人太多了,他生怕即使以自己高超的身手,也有被擠扁的危險,所以早早地退了出來。
傍晚時分,搜救工作基本結束。這艘超級郵輪共救起了兩百多名乘客,超過了乘客總數的百分之八十,據說其他乘客被附近的船隻以及從就近的美國、加拿大趕來的海岸警衛隊救起。郵輪的船長在甲板上用廣播高聲宣佈了這一消息,並說剛剛成立的空難處理小組已經核對了獲救人員的名單,證明只有兩人失蹤,沒有傷亡數字報告(其實是有傷亡的,那個阿拉伯人死得比較冤,當然郵輪船長不可能知道,空難處理小組也不會透露這一消息)。
剎時,所有人高聲歡呼,男人們趁機擁抱平時不敢擁抱的女人,這帶動了整艘郵輪的熱鬧氣氛,一時就像過節一樣。
韓海沒能在郵輪救起的人當中的找到顧江以及那個日本美女,以他估計,失蹤的兩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為了逃避殺人的責任,他們隱匿行蹤是很正常的。韓海心中有一直覺,顧江也在這艘郵輪上,當然那個日本美女也一定隨侍在側。
韓海所乘坐的飛機發生空難這一消息,在事故發生後不到十分鐘就被送到了遠在中國的藍寶石宮殿的女主人的辦公桌上。
美麗的女主人將迷人的眼睛睜得老大,臉上流露的表情不是驚駭,而是覺得有趣以及似乎在強忍笑意,生怕自己大笑起來。這讓送來報告的秘書覺得分外古怪。
過了不久,陸續有視話傳來。秘書連忙轉接,海倫伊莎貝爾的辦公桌上立即升起了七個精巧漂亮的液晶屏幕。
美麗的女主人不用看也知道視頻上即將出現的是哪七張臉。
即使那個男人遠在大洋彼岸,我們的生命依然與他息息相關。不是嗎?海倫伊莎貝爾眼中浮起了迷濛地艷色,彷彿沉醉,又似乎依舊是期待。
這艘由倫敦開往美國紐約的超級郵輪名為「冰雪女王號」,據說是目前世界上第三大超級郵輪。長三百六十五米,高七十五米,重達二十萬噸,耗資十一億美元,最大載客量三千人,最高速度三十六海里/小時,擁有二十一層甲板。一千八百個艙室,一個千人劇院,八個餐廳,十五個酒吧和俱樂部,兩個圖書館。六個游泳池,一個運動館,一個賭場,一個室內高爾夫球場、一個天文館以及一個郵局。
這簡直是海上的超級鋼鐵堡壘。當然也多虧了它有這麼大,才能騰出足夠的空間安排下兩百多名獲救的乘客。然而即使這樣,各個房間也需要容納數名乘客。
韓海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可並不習慣在接下來的三天三夜都與幾個男人共處一室,所以乾脆臨時補票,花了三千美元(幸虧他將錢和證件隨身帶),得到了一個獨立的房間。在此他不得不對「冰雪女王號」船長的遠見表示欽佩。船上空餘的房間原就所剩不多,為了安排「難民」又用去了不少,但即使這祥,船長還是預留了幾個房間。等待著他們這些「難民」主動花錢購票。還算韓海見機得早,如果現在再要求買票。也沒有空餘地房間了。
韓海身上的錢原就不多,加上得來不易,一下子花去三千美元委實心疼(終於理解做窮光蛋的苦處了)。幸好船上有賭場,不怕賺不回來。
※※※
每個進賭場的人都想贏錢,可惜真正能贏錢的人並不多,而且越想贏錢,越不可能贏到錢。這可被視為「心理期望地逆反效應」。韓海顯然有這樣的認識,所以即使進了賭場,也不急於去換籌碼。
這艘郵輪上的賭場很大,光各式老虎機就有兩三百台。
韓海對老虎機不感興趣,因為現在的老虎機都由微機近控制,表面上以少搏多,存在用幾美元贏得幾百萬地機會,實際上因為人力不可操控,注定輸多贏少,至於中大獎的概率,更是少到幾百億分之一。
韓海在老虎機區外圍看到了多麗絲的兩個貼身保姆和幾個保鏢,顯然多麗絲也在賭場裡。他向該區賭客雲集的那個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了多麗絲那條個性十足、染成火紅顏色的粗髮辮。看那條辮子上下跳得正歡,韓海可以想像她正在與獨臂強盜」(吃角子老虎機的別稱)戰鬥得正歡。不過從觀眾不斷發出歎息聲可以想見,她的運氣並不好。
韓海並不打算走過去成為一名觀眾,他有意避開了。可是儘管這樣,他還是被多麗絲抓了個正著。
韓海驚訝地看著攔在身前的多麗絲,怎麼也不明白她怎會發現他,並及時攔住他的去路。多麗絲也沒有解釋原因,她滿臉怒氣地瞪著韓海,說出了一個讓韓海大跌眼鏡的請求:「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我已經輸了兩千美元了。」
韓海簡直要暈倒了,她拍一部電影就能狂收幾千萬,竟然會在意這種小錢。
多麗絲似乎沒聽見韓海地話,事實上即使聽見了,也會當作沒聽見。韓海禁不住她的懇求,最終還是和多麗絲一起來到那台令她顏面掃地地老虎機前。
眼前這台老虎機累積的金額竟然達到三百多萬美元,這幾乎已經等於郵輪首航兩年半這台老虎機吃進錢幣的總額的大半了。
想不到這個女人還挺貪的,韓海心想,表面上他也再次聲明:「多麗絲,我已經說過我不是超人。」
多麗絲的回答是一個五十美分的硬幣,正是一次投注的籌碼。韓海瞥了她一眼,發現自己委實毒害了這個女人,因為她的眼中一直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其神情簡直有些狂熱,這種個人崇拜或許能讓普通人飄飄欲仙,但韓海卻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多麗絲的保鏢已經把想圍觀的人阻隔雇在五米之外,不禁暗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即使出醜,似乎也不會太難堪。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必須強調,我今天的運氣一直都不好。」韓海接過那個硬幣,說話地樣子簡直就像這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一樣。
多麗絲根本不相信他貶低自己的言辭,所以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搞得韓海沒來由她一陣感動。
硬幣滾進了投幣口,拉動手柄,機械聲響起,韓海的任務完成了,不過老虎機的出幣口沒有動靜。讓韓海意外的是多麗絲並沒有失望,只是有趣地一笑。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不等韓海表示意見。她就再次抓住韓海的手臂,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老虎機響起了激昂的提示中獎地音樂聲,只聽到出幣口「叮」的一聲落下一個硬幣,其後硬幣蜂擁而出的聲音簡直像下雨一般。
韓海看到了多麗絲回頭望來的崇拜目光。第一次發覺贏錢的感覺竟是如此危險。
老虎機一次將三百多萬資金吐了個乾淨,當然不可能全是硬幣,吐出硬幣只是象徵性地,開出這祥的巨獎。早有服務女郎來到附近,韓海和多麗絲需要到櫃檯去結帳,當然那邊也需要檢查中獎過程是否存在作弊。
十分鐘後,多麗絲從賭場經理手中接過了一張三百二十萬美元的支票,順手遞給了韓海。韓海沒有接,只簡潔地道:「一人一半。」
多麗絲顯出無所謂的表情,她並沒有要求賭場經理重新開支票,而是徑直離去。她沒有刻意叫上韓海,不過她猜他一定會跟上來,因為支票在她手裡。她地心裡已經對韓海存下了一個印象:
他是一個不富裕的「超人」。因為如果他富裕的話。剛才就不會要求分一半了,而會直接將支票推給她。
多麗絲的認識可以說對。也可以說錯。對則因為韓海的確如她所料跟了出來,錯則因為她對韓海的底細根本不瞭解。韓海是自願做窮光蛋的,並非家底不富裕。至於他不放棄那一半獎金,只是因為他現在很窮,且他認為正當勞動所得就不應該放棄,況且他原本就準備從賭場裡贏一筆錢,現在錢已經有了,他何必再苦苦地去勞動,他對賭的興趣可不大。
出了賭場,多麗絲將韓海一直帶到了她下榻的頂級套房內。
頂級套房絕非韓海住的標準間可以比地,韓海在飛機上曾徑埋怨的差別待遇在郵輪上繼續發揮等著威力。
多麗絲將所有隨行人員都趕出了房間,之後一轉身,笑問韓海:「你想喝什麼?」
韓海搖了搖頭。不過多麗絲還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遞過酒杯後,多麗絲地手像玩魔術似的一翻,那張三百二十萬的支票就出現了她兩根玉蔥一般的手指之間。揚了揚支票,多麗絲雙頰上浮現起了淡紅的媚暈,接著她脫掉腳上的高跟涼鞋,意態誘人地坐進了靠近韓海坐處的那張沙發裡,那雙充滿明媚神采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韓海身上打轉,飽滿的胸形頂著貼身吊帶杉劇烈地起伏。雖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和眼神卻似乎含著某種挑逗性的暗示。
韓海不禁暗暗不悅,他能夠理解西方女子的性開放,不過卻不希望多麗絲是那樣的女孩。當然這種想法比較大男子主義,受中國傳統思想影響比較嚴重,不過韓海覺得這種固守並非全無道理,所以並不想試圖去改變它。這也算是他性格當中幾點守舊的固執之一吧。
多麗絲見韓海沒有反應,不禁暗暗埋怨其感覺遲鈍,幾次努力都得不到韓海的熱切回應,她不禁有些生氣,然而一想到韓海那種性感、神秘、充滿刺激性的感覺,在身體泛熱之餘委實無法真正惱怒起來。
就在氣氛即將流於尷尬的時候,多麗絲忽出神來之筆,突然大膽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到了韓海的身上。
時間在剎那間突然凝固,凝固於韓海驚訝的眼神以及眼神深處那少許的厭惡。
韓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多麗絲忽然主動停下了一切親密的動作,不是因為她理解了韓海的眼神,而是她似乎猶豫了,猶豫的背後依稀還存在些膽層
「對不起……」壓抑著翻騰的春情,多麗絲滿眼水汪汪地坐回了原位置。看她用牙齒死死咬住嘴唇的樣子,可以想見此次懸崖勒馬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韓海暗暗鬆了一口氣,當然同時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多麗絲一直想做解釋,但是幾次抬頭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得雙手互握,一直低著頭,玉雕般圓潤修美的頸項不時浮起一抹玫瑰紅。以韓海的靈覺,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非常急促。他忽然若有所悟,剛剛對多麗絲產生的些許厭惡立刻煙消雲散了。
多麗絲的沉默維持了好久,當她終於有勇氣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韓海早已經離開房間了。
多麗絲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傻瓜,難道與女人做愛你從來不主動嗎?」
韓海上到頂層甲板上吹了半小時海風,才準備回房間休息。
此時已是深夜,韓海往回走了沒幾步,就感覺到有人突然從背後向他高速接近。他連忙提高了警惕。靈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女人,有一身厲害的功夫,輕功尤其高明。韓海心中電閃般想到隨侍顧江的那個日本美女。
如果是她,韓海覺得自己沒必要立刻顯露功夫,因為以他現在的樣貌,與顧江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顧江的手下根本不可能襲擊他。因此他判斷身後高速接近的女人只是意存試探。
果然,當距離縮短到只有一米,接近中的女人忽然停止了動作。
「先生,對不起,打擾一下。」女人突然開口,果然是那個日本美女的聲音。
韓海故做嚇了一跳的樣子,轉頭驚問:「誰?」待到雙方照面,他又故做驚訝狀的恍然,「原來是你。」
「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日本美女鞠躬道,「我叫深夜舞,有件事情想拜託您。」
「需要我做什麼?」儘管深夜舞是上等的美女,韓海詢問時也沒帶絲毫的慇勤之意。這樣反應也是韓海仔細思忖後認為應該做出的最恰當表現,不卑不亢,沒有色迷心竅,同時在言語中稍稍表現出對在飛機上遭受差別待遇的不滿。
深夜舞可不會花心思分析語氣差別的深刻含義,她只直覺地對韓海的表現暗懷了一絲驚異。她很清楚自己的姿色對男人的吸引力,這一點已經被無數個實例驗證過了,更何況現在她穿的緊身套裝很能表現出她的美麗性感,按照常理,面前這個男人不垂涎三尺已經算是意志力堅強了,似剛才那般未顯一絲迷醉的表現,簡直可以列為奇跡了。
深夜舞不禁對韓海暗暗留上了心。表面上她依然很禮貌地回答韓海的問題:「我的老闆想見您,他有要事同您商談。」
韓海沒想到顧江敢於公然現身,還主動找上他。難道他絲毫不俱已經被登記在他名下的那條命案?韓海覺得非常不解,直覺告訴他,事情很不簡單。
韓海自然樂於答應深夜舞的請求。於是兩人沒再做多餘的交談,他便在深夜舞的引領下向郵輪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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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無法抗拒
最近幾天,顧家的神經異常地繃緊著,不但生意場上迭逢挫折,還纏上了一身官司。原本可以通過政府關係緩解這一切,可是現在即使舉著錢箱向政府高層搖放吶喊,也無人響應。雖然還能與和下裡籠絡的各界要員暗通款曲,但是他們的努力在關鍵事情的決策遭到了各方的壓力,遠遠偏離顧家所期望的方向,其結果只是花錢打了幾個水漂。
另一方面,身為顧氏科技集團總經理的顧宇,他的日子尤其難過。七月二十二日他從秘密渠道得知暢遊科技巳經在「陸行船計劃」最後兩項關鍵技術上獲得重大突破,內空飛船試驗一號巳徑開始組裝。雖然暢遊的總裁師佩佩並沒有在媒體面前宣佈飛船的具體試飛日期,但是據顧宇得到的線報,試驗一號最早可在本年度的十月初進行第一次試飛。如果試飛成功,顧氏科技集團投資數百億美金的「綠星計劃」將會在頃刻間徹底破產,參與投資的那些跨國公司會飛一般地撲向暢遊的懷抱。
在現實的利益面前,沒有人會理睬顧家將作何反應。事實上,由於綠星計劃的進度嚴重滯後,各個投資方已經早有不滿,真正能堅持到現在的也只是那些有他國軍方背景的跨國公司。不過如果顧宇還拿不出實際成績,即使沒有暢遊的巨大壓力,那些跨國公司撤資也是早晚的事。
現在,如何度過眼前這個難關成了顧宇費盡心思所要計劃的問題。讓參與「綠星計劃」的那些科學家朝夕悟道顯然不太可能。不過有個辦法卻能讓「綠星計劃」一日千里。雖然方法比較老舊。且巳經用過一次,但是變個花群依然有成功的可能。顧宇心中迅速擬起了詳細的方案。
一邊完善方案,顧宇一邊還在心中冷笑:搞科技我或許不行。但是論到玩陰謀,就算一百個師佩佩也不可能是我顧某人的對手……
※※※
千年山莊坐落於天水山主峰的峰腰,莊前有整齊的青石台階直通山下。
這日清晨。天水山山麓出規了一位身背古劍、青衣飄飄的女子,她沿著青石台階一路閒庭信步向千年山莊走來。腳下雖踩實地,卻依舊給人足不點塵的感覺。九天謫仙,清絕凡塵,亦不過如此,何況她還面覆輕紗。觀之姿顏飄渺呢。
千年山莊的主人韓正(韓海的老爹)破天荒早早地站到了莊前迎客。他負手遙望山下那道清影,目光中不禁流露出讚許之色。
通向千年山莊的石階其實很長,不過在青衣女子的腳下,似乎縮短了很多,剛才她還遠在山腳,轉瞬間已經走到石階盡頭了。
「蘇清竹拜見前輩。」青衣女子走至近前,微微曲身道。
韓正頷首微笑:「仙子折煞老夫了,余比令師低三輩,照理我該向你執弟子之禮才對。」
「行前家師已經吩咐,見到前輩要執弟子之禮,晚輩不敢違。」蘇清竹的聲音就像空谷落鈴一般,清越幽遠,分外動人。
「難道沒有別的原因嗎?」韓正似乎打算在這個問題一直不依不饒下去。
蘇清竹的神情依然恬淡若水:「前緣巳盡,回首也是惘然,前輩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韓正笑了:「這句話別讓我家那個臭小子聽到,否則他會氣得去做和尚的。」
蘇清竹身體沒來由的一震,語氣中那股恬淡的味道再不復存在:「前輩何必故意提起他呢?」話中含有一絲微妙的歎息。
韓正則突然大笑了:「仙子的『水月劍境』終是有破綻啊,如果那個臭小子知道了這一切,還不喜翻了天?!」
蘇清竹身體再次一震,然後是平靜,充滿了恬淡的平靜:「他不會知道的,我在他的記憶中巳經不存在了。」至此話題巧妙地一轉,「晚輩此行並非為了令郎,而是另有要事與前輩相商。」
韓正點了點頭,不再糾纏於之前的話題,招手相請。蘇清竹再次施了半禮,落後韓正半步,與其一同向山莊內走去。
※※※
韓海隨深夜舞走進了郵輪上的一間豪華套房內,見到了顧江,後者正靜靜地坐在廳中一張靠窗的太師椅上,滿臉陰沉之色。
韓海走到他面前,顧江微微擺了擺手,示意韓海坐下來,韓海也不客氣,順勢坐在了正對顧江的那張沙發上。他一時還猜不到顧江究竟想做什麼,不過接近顧家人原就是他的初衷,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應付顧江。
沉默了足有半分鐘,顧江才開口說話:「你開個價吧!」
韓海微微一怔,一種荒唐的感覺在心頭瀰漫開來。
「只要你不再糾纏多麗絲小姐,你儘管放膽開個價。」顧江補充道。
韓海更加哭笑不得,沒想到顧江竟是為了多麗絲才明日張膽地現身。
不過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韓海不解,這時忽然聽到身後的門外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似乎有人正緊張地站在門外。他沒有回頭,只用靈覺一細察,立刻全都明白了:這個房間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而是半掩著,此時站在門外的竟然是多麗絲。
多麗絲身邊那個呼吸其輕微的顯然是深夜舞,再遠處,各種各群的呼吸聲應該是多麗絲的眾多隨從發出的。
剛才走進房間時,韓海還對深夜舞沒有一起進來感覺有點奇怪,現在不用想也知道顧江在玩什麼手段。他不禁暗暗失望,顧家子弟心中除了尊崇錢和權的地位。難道就不想[玄武手打]些別的嗎?難道長久處於優越位置。巳經使像顧江這樣的世家子弟徹底地陷入人性的陰暗面了嗎?難道種種手段、套套權術巳經成了他們生命的全部?但是這樣他人生還有意義嗎?
顧江見韓海一直沉默不語,不禁暗急。他剛才的種種表現,乃至不與韓海互通姓名。都是為了演戲給多麗絲看,目的自然是貶低敵人,抬高自己。他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可以接近多麗絲的方法。如果韓海對錢毫不動心,簡直就是當面搧他一記耳光。
「你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張空白支票,你可以隨便填。」顧江繼續向韓海伸出橄攬枝。
韓海卻對怎樣處理這件事情有些舉棋不定。接受與否,正反兩面可謂各有利弊。接受則他或許可以通過此舉接近顧江,從而打入顧家內部,不過通過這種途徑實施計劃是否有效值得懷疑。另外,此舉很明顯會傷害列多麗絲,儘管他對多麗絲缺乏男女之情,但並不意味著他能夠這麼做;不接受則他放棄了一次接近顧家的機會,以後接近顧家就難了,且也可能讓多麗絲誤會他對她有情。
顯然,韓海必須選擇。也就在這時,他忽然無端地想到了於夢璇,想到了那次在宴會上因為顧全大局而對於夢璇造成的傷害,剎那間如醍醐灌頂:以傷害別人而換取自身的利益,常常被冠以「顧全大局」之名,事實上卻是極度自私的表現。韓海一直就深深厭惡這種事情,想不到卻一而再地陷入這樣的境地。他為自己面臨這種事情竟然會猶豫以及還要進行荒唐的選擇而羞愧。
韓海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張空白支票,突然[玄武手打]站起身走到顧江面前。顧江不禁覺得奇怪,但是他坐著沒動,這也是為了在多麗絲表現他的沉穩和潛在的氣勢。當然,他並不認為眼前的「吳仁責」能夠傷害到他,根據深衣舞將「吳仁責」帶進他的房間這一點,他可以料定深衣舞巳經通過試驗證明了「吳仁責」是個普通人,所以,別看「吳仁責」個子比他高,身材比他魁梧,但以他的身手,對付十個「吳仁責」都綽綽有餘。
韓海原不想做出激烈的反應,但是一走到顧江面前,就忽然覺得應該用特別的手段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生成,他就揮出了拳頭。顧江措不及防,他很想閃避,可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迫於對方的氣勢,難以挪動。
「砰……砰……」左右開弓,顧江的俊臉硬是受了韓海的兩記重拳,雖然拳頭上不帶內力,但是顧江依然被揍得暈頭轉向。
韓海將空白支票扔到了顧江臉上,轉身時還不忘嘲笑:「你的支票上能填幾個零?」
多麗絲衝了進來,深夜舞隨後,她擋住了韓海的去路。
此時,被揍了兩拳的顧江顧不得抹去滿臉血污,更顧不得在多麗絲保持良好的形象,猙獰的大聲命令深衣舞:「殺了他……替我殺了他……」
深夜舞淡淡地瞥了顧江一眼,非但不聽從命令,還讓開了路。韓海得以順利地走了出去。
「你敢不聽從命令?」顧江恨得咬牙切齒。
深夜舞冷冷地注視了他片刻,然後離去。空氣裡留下了淡淡的兩個字:「廢物!」
多麗絲原本緊追韓海跑了出去,她想向韓海解釋,可是卻發現前面的背影距離她越來越遙遠,等她跑到甲板,韓海早巳跑得無影無蹤了。多麗絲又氣又怨,最後竟忍不住公然在甲板上大喊了三聲「吳仁責」,一時引得眾皆矚目——明天的歐美各大報刊不愁沒有新聞了。
韓海此時在哪裡呢?
他正在接受美國聯邦調查局三個調查員的詢問。
原來,他刻意擺脫多麗絲之後,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沒曾想半路就遇上了三個自稱美國聯邦調查局調查員的人,他們是兩男一女,兩個男的分別是邁克和羅恩。女的葉蘇珊。他們是在失事客機的機長陪同下找到他的。目的是調查顧江的保鏢(那個阿拉伯人)被殺的案件。
韓海與他們談了半小時,說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當然包括殺人嫌疑犯就在這艘郵輪上的消息。他在話中還了巧妙地表示出對調查員們打算立即抓捕嫌疑犯的擔憂,因為兩個嫌疑犯都不是常人。
調查員們表面上同意韓海的看法,可是韓海知道。他們心裡是不以為然的。儘管他們從機長口中證實了那個阿拉伯人是被人徒手殺死的,可是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槍永遠比拳頭厲害。韓海對此也無可奈何,只能祝願他們別敗得太慘。
送走了聯邦調查員,韓海一心想睡個好覺。此時已過凌晨一點,儘管郵輪上還有許多在方依然很熱鬧,但是韓海卻情願舒舒服服地去尋自己的好夢。
可惜,這時又有人敲門。韓海打開門一看,發現竟然是多麗絲。
她沒帶隨從,獨自一人,竟然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頭髮洗去了染色,恢復了自然的淡金色,也沒結成發辨,只披灑在腦後,她還戴了一頂大帽子,將帽頭壓得很低,顯然很怕別人認出她來。
韓海錯身準備將她讓進來,可是她卻緊抿著嘴唇,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神情的可愛處倒有點像生氣的歐陽依菲,不過她比歐陽依菲可成熟多了,儘管她的年紀不一定比後者大。
韓海有些無奈,他實在不知道多麗絲心中在想什麼。當然,部分原因也是他不願意去想。其實情況很明顯,多麗絲對他有情,只是他對多麗絲無意而巳。他以為可以這樣搪塞過去,卻萬萬沒料到多麗絲比之前勇敢多了。
沉默了足有一分鐘,韓海剛想說話,多麗[玄武手打]絲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大帽子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韓海的眼睛上,帽子撞落了,也讓韓海的眼睛一陣生疼。兩人的距離如此近,韓海又不便使出護身真氣抗拒。多麗絲的動作是迅速的,她不但摟著韓海的脖子,還整個人躍入了韓海的懷裡,雙手壓著韓海的雙肩,當然不忘順手把門關上。先是呼吸粗重的一陣亂吻,卻似乎不得要領。另外由於緊張,加上抗拒韓海將她拉下來的力道,她的整個身體與韓海產生了劇烈的摩擦。
韓海起先對這種摩擦不太在意,但是片刻後隨著呼吸一促,擒龍真動開始蠢蠢欲動,他才發現這是種巨大的誘惑。多麗絲的身材無疑是相當性感的,青春的肉體在摩擦的熱量的借助了,發出了如磁石一般的誘感力,讓韓海覺得眼前發黑。他連忙拚命地推開了多麗絲,當這種努力終於成功後,他的額頭已經冒汗了,同時竟然喘息起來,這真比一場惡鬥還令他費勁。
「你不願意?為什麼?」多麗絲帶著難耐的情慾之火,喘息著發出驚異的詢問。
「這個問題我很回答。」韓海歉意地道,同時他示意多麗絲坐到一邊,他則試圖利用這簡短的時間平息體內沸騰的擒龍真勁。沒想到,多麗絲竟然非常倔強,非但不退,反而靠了上來,不止如此,她竟然大膽地將上衣的拉練一氣拉到底,然後微微一縮背,整件上衣連同褲子竟然全都掉到了地上,裡面是一片真空。
她再次重複了剛才的動作,韓海試圖阻止多麗絲的大膽動作,然而阻止之中不免肉體直接接觸,這反而助長了擒龍真勁的威勢,他的理智正在被漸漸燃起的情慾所淹沒。韓海最大的失策是忘記了有點穴這門功夫的存在,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故意的,或許誘惑本身就有使人愚鈍的作用吧。
兩具火熱的軀體終於貼實了,情慾的烈焰緊緊的將他們包圍。七月的天氣分外炎熱,儘管空調自始至終在調節溫度,然而多麗絲性感誘人的胴體上還是泛起了細密的汗珠。當兩具肉體終於達到了最親密的結合時,原本的低回呻吟變成了喘息和高昂的尖叫,多麗絲似乎要將身體的快樂全部用言語表達出來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喘息變成尖叫,尖叫又變成喘息。輪迴一般地燃燒著各自心中的渴望。並奔向本能的極至。
多麗絲的最後一聲尖叫簡直是歇斯底里般的悠長,她死死地抱住韓海,彷彿要將一切都溶入這個男人的身體中一般。她的整個胴體更是泛出了驚人的艷紅,彷彿披掛了紅綢,更像抹上了秋日黃昏的胭脂色。
愛戀的盡頭是潮水一般的來來去去。原本應是空虛,卻在此刻昇華。緊緊的擁抱著男人健壯的身體,多麗絲在身乏體酥中感到心靈的無比充實。
可憐韓海卻還欲求未滿,不過因為多麗絲極耐久戰,他體內因擒龍真勁帶來的燥熱情慾巳經得以舒解大半,所以忍得並不辛苦。不過因為與懷中的女人發生關係。他的心裡卻開始犯愁。他希望多麗絲像西方大多數女人一樣不把這種事看得很重,但是結果真會滿足他的期望嗎?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韓海醒過來時,多麗絲早就醒了,她一直趴在他身邊,雙手支撐下巴,靜靜地看著他。韓海睜開眼睛就看到她上身那無限美好的曲線,胸前飽滿挺碩的雙乳因為雙臂曲撐被擠壓得覆蓋住了上身的一半面積壓,情形誘人之極,韓海依稀覺得擒龍真勁又蠢蠢欲動了。還好昨夜他生理上積壓的情慾已經舒解不少,眼下還能止住自己再犯「錯誤」。
多麗絲見韓海很入神地注視自己的身體,很是欣喜,她乾脆坐起身,驕傲地板直了腰桿,好讓韓海仔細欣賞。她知道自己擁有足以傲世的美麗,光憑身材就足以讓無數女性羨煞,她的肌膚,無論臉部還是身體都如嬰兒般嬌嫩,毛孔細膩平滑,色澤柔和晶瑩,幾乎沒有一絲瑕疵,在歐美影視界,這一點巳讓無數塗滿化妝品才敢出門的影星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韓海側躺在床上,一手支撐腦袋,目光逐漸上移,落到了多麗絲的臉上。無疑多麗絲非常漂亮,然而令韓海印象最深的還是其眼簾上那濃厚修長的睫毛,它使多麗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最璀璨的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其內的眼神更因此能清晰傳達心中的每一點思想,這一點顯然與一般面方女子因眼仁顏色趨於淺色而顯得缺乏神采有所不同。
欣賞告一段落,韓海的目光開始無意識的下移。他看到了多麗絲月牙般嬌媚的肚臍,平滑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以及……胯間的半邊春色,那裡昨夜經歷了一場暴風雨,現在依然處於泥濘不堪的狀態,片片血色點綴其上,就像絲綢面繡上了紅梅一般,彌謾著旖旎的媚惑。
韓海不禁暗暗驚訝,他沒想到昨晚的雲雨竟是多麗絲生平第一次。
多麗絲見韓海欣賞完畢,便不客氣地撲到了韓海的胸膛上,並抱住了他,開始什麼也不說,只靜靜地聽韓海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兒,突然石破天驚地問:「你想不想結婚?」
韓海被她問得呆住了,也就在這時,他開始感覺情況不妙。
多麗絲沒有注意韓海的表情,逕自伏在他胸膛上繼續道:「如果你願意結婚,再等一年,等我十八歲我們就可以去教堂了。」
「你才十七歲?」韓海驚訝極了。多麗[玄武手打]絲看上去與一個成熟的女人毫無分別,沒想到她的年紀竟然這麼小。韓海總算明白為什麼多麗絲沒有經歷過性愛,敢情以法律的標準判斷她還未成年呢。
「準確地說,我現在十六歲,下個月八號是我十七歲生日。」多麗絲修正了韓海的判斷,同時也將男人的神經推到幾乎崩潰的邊緣。
韓海最覺得慚愧的是現在的他並不是真實的他,多麗絲眼中的「吳仁責」根本就不存在,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著韓海騙了她。原以為一夕情緣,可以天亮說分手。現在韓海卻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他不能選擇逃之夭夭,因為良心不允許他這麼做,尤其當多麗絲展現出她純真的一面時。
現在的主動權在多麗絲手裡,韓海在很大程度上只能被動拆招。
韓海最終還是沒有立即決定是否將其真實身份告訴多麗絲,不過在言談中他已經刻意向多麗絲暗示了其性格中的花心。在韓海看來,哪怕多麗絲不全信,也該在心中存下了他風流的印象,適當的情況下這可令她將他們之間的關係看開一些。
他的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只可惜他最近的運道趨於扭曲,簡單一點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想做的事情沒做成多少,不想做的事情倒做成了一大堆。
上天給了他太多眷顧,當然也沒少給折磨。眼前的折磨巳經顯出跡象,這眼前的多麗絲——這個有時膽大得近乎瘋狂的女孩可沒他預想的那麼好應付。
俏悄送走了多麗絲,不久後,韓海的房間又迎來了三個臉腫得像豬頭的人,正是那兩男一女的聯邦調查員:邁克、羅恩和蘇珊。邁克和羅恩被揍得最慘,不但丟了槍,還報廢了一套西服。蘇珊的情況要好得多,她傷得最嚴重的是額頭,流了不少血,不過幸運的是她的槍沒丟。
韓海一見到他們的樣子,差點沒笑破肚皮,顯然,他們在顧江和深衣舞手上栽了跟頭,或許顧江並不想把聯邪調查局惹急了,所以只給了他們一頓狠揍,並沒有傷他們的性命。
他們再次找上韓海乃是出於善意,他們自覺沒能抓到顧江,可能會給韓海帶來麻煩,所以特意來通知韓海,為了預防意外,他們甚至還提出了請美國海岸警衛隊派飛機來將韓海直接接上岸的想法,不過被韓海拒絕了。韓海並非留戀此處不願離去,而是因為顧江沒有離開(顧江暫時無法離開,因為他們現在在茫茫的大海上),他便沒有離船的必要,況且他與多麗絲的關係還需做一個了斷。這兩點都成了他必須留下來的理由。當然他回絕調查員好意所用的說辭則是相信聯邪調查局第二次肯定能抓到顧江和深衣舞。三個調查員受到韓海的鼓勵,也重拾信心。不過在總部派大批人手來船上之前,他們肯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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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狙擊
漆黑的夜,雷雨交加,閃電不時劃過夜空,片刻間將城市的許多角落照得蒼白。
AS市,市區西南角的高科技園區,暢遊科技集團所轄區域內,除了外圍的路燈,只剩下主建築無限空間大廈裡還有幾盞燈亮著。
一串皮靴踏水的聲音從四周黑暗處隱隱傳來,僅過片刻,又一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緊跟著第三串,第四串……
暢遊集團外圍的路燈不知為何突然全都熄滅了,一個賊亮的閃電炸開夜空,依稀中無數貓身前進的黑影正從四面八方湧向無限空間大廈,更有兩條紅影從半空中直接落到了無限空間大廈旁邊的一棟獨立的低層建築屋頂上,緊隨紅影掠上層頂的還有數條黑影,身手都相當不俗。
閃電過後,兩條紅影捨棄眾人繼續前掠,直至飛身來到了無限空間大履頂層的鋼質飛簷上。
放眼四望,其中一條紅影忽然喃喃說道:「不對勁,這個地方怎麼連基本的警衛力量都沒有?師傅,你看會不會有詐?」
另一條紅影立即頷首道:「的確有點不對動,這裡太安靜了,我們小心為上,先四處查看查看。」
話音未落,前方的夜空忽然傳來一縷恬淡的清音:「魚門主果然不愧一門之主,這麼快就能看出我施的小把戲了。」餘音猶在空中縈繞,一道白影巳經踏空而來。轉瞬落於兩丈之外,竟是一個手提古劍、面蒙白巾的飄逸女子。
兩條紅影正是太陰門門主魚玄清和她的關門弟子同時也身為太陰門聖女的谷幽霜。
魚玄清一見這白衣女子毫無徵兆的出現,就知今晚的事情必定討不了好,她的心中巳萌生退意。不過眼前的白衣女子顯然是一個不容輕視的強敵,對方的精神牢牢地將她鎖住,令她輕易不敢輕舉妄動。
相反,谷幽霜承受的壓力要小得多,不過她也看出了白衣女子不簡單,這從對方可如她的師傅一般「蔽雨不沾衣」這一點看出。而她雖是天縱之材,且盡得魚玄清的真傳。此時也不過僅僅能護住上半身而已,而下半身已經被雨水全部打濕。
谷幽霜知道她幫不上師傅多的忙,所[玄武手打]以乾脆抽身後退,她打算去幫另一組人,盡快達到今晚的目的。
可惜。她並不知道早有人在暗中等著她呢。她退掠至半空,還沒有落地,忽然感覺一股驚人的劍氣直射她的後心而來。她的反應迅疾無比,獨門兵刃「破天刺」毫不猶豫地後掃迎擊。在電交石火的剎那與敵人的劍連交十四下。雙方餘力盡消,不約而同地翻身落地。(註:破天刺。谷幽霜的獨門兵刃,乃用隕鐵糅合鈦合金打造而成,因此顏色呈亮銀白,形似鐵棒,尾端粗,頂端尖細,可自動伸縮。)
以谷幽霜的目力,即使是在黑夜,相距不遠的情況下。依然很容易看請對手的樣子。
對手也是一個女人,看不清樣貌。因為對方的大半頭部都被所戴的一頂古怪的竹片斗篷所遮蓋。她的年紀應該不大,因為她穿的那套有多處鏤空的黑色緊身皮衣彰顯了身材的均勻浮突和青春活力。讓谷幽霜非常警惕的是對手用的竟是男子劍,男子劍比女子劍在重量和長度上都有不小的增加,這說明她對自己的臂力很自信。
在眼前的交戰時刻,谷幽霜打量對手只有一眨眼的光景,而對手此時巳經抬起了手中的劍:「報上名來,本小姐劍下不殺無名之輩。」聲音偏於中性,但很有磁性。
谷幽霜的回答是迎身撲上:「哪來這麼多廢話。」
戴斗篷的女子嘿嘿冷笑,劍一揮起,身前的雨水將像被生生撕開的布帛一般,放出銳利的嘯聲,劍式未出,驚人的劍氣巳經籠罩了一丈方圓的區域。
谷幽霜的攻擊沒有這樣的聲勢,但是她的身法卻恍若鬼魅一般,從劍氣薄弱處穿過,在對手的驚異聲中,兩人轉瞬巳經變成貼身搏鬥,劍與破天刺立刻就像爆豆子一般響起。兩人的身影上下翻飛,片刻之間就巳交手了上百招。
谷幽霜並沒有使出全力,她還有所保留,雖然與對手處於激戰之中,但是她的心裡卻暗暗著急。原來她已經察覺到不止她和她師傅遭到了狙擊,所有參與進攻的人都落入了敵人的算計之中。
在她掠下無限空間大廈的瞬間,地面負責掃清暢遊基本防衛力量的五百黑衣隊遭了若干藏在暗處的狙擊手襲擊,一下子損失了近兩百人,黑衣隊還算訓練有素,立刻分散各處,找地方隱蔽還擊,然而也就在這時,突然從地下冒出了兩個武功詭異的男子,一人每出一拳就燃燒起烈火,另一人每次出掌則都能引起近丈方圓內飄起雪花。黑衣隊近身格鬥哪是這兩個魔鬼殺神的對手,雖然他們頑強抵抗,但是不到十分鐘就被殺了過百,加上此間又受藏在暗處的狙擊[玄武手打]手偷襲,能話下來的黑衣隊不超過一百人。
連姥姥率領的太陰門其他人也不好過,他們本來繞到無限空間大廈的側面,準備協助幾名電子、機械和爆破專家闖入無限空間大廈內部。哪知剛剛隱蔽到預定地點,就遭到了一男一女的迎頭痛擊,這一男一女都藝承武當,男子的太極拳出手狠辣,絕不留情,女子的太極劍猶如大浪滔滔,綿綿不絕,一下子圈任了包括連姥姥在內的兩名高手。
結局是可以想見的,當他們聽到魚玄清的嘯聲的時候,巳經折損了大半人手,就連連姥姥也受了不輕的傷。
整場戰鬥持續了不到半小時。然而偷襲者卻在暢遊集團的大院內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一直都在無限空間大廈內觀戰的師佩佩和蒙靜,看到戰鬥結束,不禁相視一笑。
這個世上能對付她們兩人連手的人可沒幾個,顧宇比起那個正在遠方的郵輪上逍遙快活的男人可是差多了,要不然怎會在她們手裡栽這麼大一跟頭?!他還連累太陰門被殺了好幾名高手,這個損失可不是短時間內能補回來的。
※※※
暢遊遭襲時,顧宇正在參加一個商業聚會,半小時後,慘敗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他差點當場暈倒。聚會上的人只看到他將手中的酒杯抓得越來越緊。渾不知破裂的玻璃杯口已經刺進了他的手掌。血滴成串似的滴落在地,然而此等傷痛又怎能掩蓋此刻他心中的恐懼呢?!
※※※
FBL的增援速度雖然夠快,但是顧宇逃跑的速度也不慢。就在FBL的大隊人馬開始在郵輪上展開地毯式搜索的時候,顧宇的支援也趕到了,一架軍用運輸直升機突然駕臨郵輪上空。顧宇和深衣舞飛速躍到了直升機放下的繩梯上。直升機立刻載著兩人遠離郵輪。此時正在船上搜索的FBL探員才覺察到這一切,他們拚命追到附近,向空中射去了無數子彈,但是顯然沒能把直升機打下來。
韓海也沒想到顧宇竟能如此輕鬆地逃走。他原本還想讓顧宇在FBL手裡吃些苦頭,以便給顧家製造一些麻煩,當然也可以順便探一探顧家力量所能達到的極至。可惜現在錯失良機,只能望空興歎。
邁克、羅恩和蘇珊倒不氣餒,他們似乎早料到抓捕過程的艱辛,在他們估計,營救顧宇和深衣舞的直升機不可能飛到美國去,因為沒那麼大航程(此時郵輪距離美國國境還有兩千多公里呢),所以應該在就近的加拿大某處降落。於是他們開始計劃通過國際刑警追向加拿大境內。
※※※
韓海原以為一旦顧宇離開了「冰雪女王號」郵輪,就意味著他的大西洋旅行快要結束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世上總存在很多湊巧的事情,有人將之視為偶然。有人將之視為緣分。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古語又云「十年修得共船渡」。韓海發現自己兩樣都占齊了。
為什麼他會這樣想呢?事情是這樣的:
中午時分,韓海正盤算如何提前離開郵輪,多麗絲忽然派人來請他到餐廳共進午餐。韓海不便拒絕,便去了。多麗絲選的餐廳正是郵輪上最小也是最精巧浪漫的一個餐廳,當然到這裡來就餐地人也最少,這並非因為它的容客量有限,而是因為它的昂貴。這座餐廳簡直就是為住得起頂級套房的乘客專門服務的,而眾所周知,郵輪上只有八間頂級套房。
餐廳的內部裝飾讓韓海大開眼界,十八世紀產生於法國的洛可可風格集強烈明快的色彩和纖巧柔媚的裝飾於一身,富麗堂皇又不失高貴典雅,簡直就是為那些喜歡王室貴[玄武手打]族般生活情調的人專門設計的。
韓海原可以在這裡舒服地享受一頓午餐,卻沒想到剛剛坐下來,就發現與他間隔五米的另一組座位當中正對著他的那個位置上抬起一隻憂雅的玉手,依稀有點熟悉,玉手端起一杯紅酒,當然敬的不是他,不過三秒鐘後那隻玉手湊近的嘴唇卻讓他敬畏,準確的說,應該是玉手的主人讓他敬畏。
她是韓海做夢也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的人,她正是蘇雯的母親朱馨蘭。
不知為什麼,自從知道朱馨蘭就坐在自己附近,韓海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至今還記得此前朱馨蘭反對他和七女在一起時的態度,如果讓她知道他正以另一付面孔與一個不在她認識範圍內的女孩約會,大搞「N+1」,韓海不敢想像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於是,韓海一邊自怨自艾,一邊還要應付多麗絲不時問出的問題,他記得自己嘗了好幾道精美的菜餚,但是口舌之間卻渾不知味道。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他有新發現為止。
原來他一直注意朱馨蘭那邊的情況,經過仔細觀察,他發現朱馨蘭似乎也在約會,因為她正和她面前那個男人言笑甚歡,偶爾眼波流轉也顯出正被愛情滋潤的樣子。(幸好韓海曾從蘇雯那裡得知其父已經去世數年,否則看到朱馨蘭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在心中驚呼岳母有婚外情。)
因為這個發現,韓海總算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有句俗話不是這樣說嗎?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其實男人也一樣),雖然這句話不盡正確,不過總算可以揭示一個事實——他被朱馨蘭認出的幾率比他原先想像的要低。事實上,他原本就是杞人憂天,以他這能欺死神靈騙死鬼的變形術,除非與他極其親密的人能夠找到破綻以外,其他人就是盯著他的樣子看一百年,也未必會有所發現,更何況朱馨蘭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他。
韓海終於收回了目光,而多麗絲卻在此時瞪了他一眼,笑吟吟的問道:「看夠了?」
「嗯。」韓海本能的漫應,但轉瞬就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問,「你說什麼?」
多麗絲抿唇一笑,也不再追究,看她的表情,顯然巳經承認了韓海是個花心郎,不過顯然並不太介意——起碼暫時表現得如此。
一頓飯吃了足有一個半小時,多麗絲的胃口特別好,吃了很多,讓韓海甚為驚訝。在他那少得可憐關於歐美大牌女明星的印象裡,那些女人似乎都拚命節食以維持好身材,更有甚者,據說數年之中從未敢放開胃口飽餐一頓。然而多麗絲的表現將他的這一印象徹底扭轉了,大概這個女孩怎麼吃都不會胖的,就像歐陽依菲一樣。這是韓海心中最終的判斷。
心中念起歐陽依菲這個名字,韓海突然覺得自己竟是這樣想念那個女孩。最近巳經不止想起她一次了,真不知道她回家後過得怎麼樣。
另一邊,朱馨蘭那一桌也快吃完了。在韓海和多麗絲打算離開餐廳的時候,朱馨蘭對面的男人讓侍者倒了最後一杯酒。可能是侍者一時精神不集中,再加上桌上的杯子太多,侍者倒酒後抽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撞飛了兩個杯子,一隻杯子滾落向地面,一隻杯子飛落的方向則是那個男人的胸前。侍者在剎那間驚呆了,他[玄武手打]以為自己闖大禍了。也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恰逢韓海站起來,他正巧看到了這一幕:那個男人原本放在一邊的左手忽然左右一晃動,原本間隔好遠的兩個杯子竟然全都落到了他的手裡。他出手的速度可謂快到極點,但是以韓海的目力,還是看清了整個過程。讓他心中暗凜的是他看見那個男人的手明明沒有碰到杯子,但是杯子卻自動飛到了他的手裡。
這個男人不但有一身武功,可能還有一些特殊的能力,韓海在心中如此判斷,同時他也生出擔憂,他看得出,那個男人儘管出了手,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更何況他掩飾得相當好,因此並不為人所注意。即使朱馨蘭那樣精明的女人在愛情的迷惑下,也沒有看出任何東西。進一步推斷,如果這個男人接近朱馨蘭的目的並不單純,如今的朱馨蘭很可能也看不出來。愛情讓人愚蠢,這可並非一句廢話。
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讓韓海終於決定繼續留在郵輪上,即使不為多麗絲,也必須為了眼前這個未來的岳母。
韓海離開餐廳的時候,特地轉頭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正面模樣:高鼻深眼的特徵與一般歐美人無異,讓韓海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頭垂到後頸的亮銀白頭髮——不是蒼老的顯露,而是血統或者某種奇異原因造成的。
這或許是一個可怕的提示,韓海心中暗警,他不敢存有任何輕視的心理,因為輕視往往是造成失敗或錯誤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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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傳藝太極
對與多麗絲的關係,韓海一直感覺頗難處理。這也是他遲遲不與多麗絲攤牌的原因。從一個特定的角度看,韓海其實一個對待感情很被動的男人,他並非不懂得去追求感情,而是他天性隨緣,不苛求。這就導致了他遇到美好事物伊始,總是心存欣賞的態度,雖然美好事物也吸引他,但是由於他自身的優秀和獨特魅力,他對美好事物的吸引其實比美好事物吸引他要濃烈得多,這就直接導致了一種情況,和他保持親密關係的女人往往不是由他主動的,而是女方主動,最後他也接受。
其間他接受的過程比較古怪,由推拒到被動回應,到被動接受,再到接受,最後到欣然享受。這原是一個可以一部到位的過程,然而由於與他確定關係的女人越來越多,他在精神上承受的世俗壓力也越來越大,這就導致了這個過程反而越來越漫長,雖然似乎最終總能走到圓滿的位置,然而過程卻相當曲折。
用一種大而化之的眼光來看,韓海的態度似乎含有一絲虛偽的成分,因為既然最終都會接受,何必還要一次一次的拒絕呢?其實這與韓海的性格有關,同時也是受山中那兩個老古董師父訓導多年的影響,另外韓海也一直想做個普通人,遵守世俗的法律。而這一切的一切綜合起來,就形成了韓海如今在感情一步一個趔趄,總是不敢放開懷抱,接受一切該接受的,而不受世俗倫理道德的束縛。
當韓海完全放開懷抱的時候,也將是他的心境修為真正大成的時候。可惜,現在的韓海儘管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想是一回事,做人是另一回事。而且「做」遠比「想」要艱難得多。
就比如他與多麗絲,兩人的關係發展得不可謂不迅速。由認識到上床,僅僅用了不到一天時間,打破了韓海以往的所有記錄。韓海並非沒有想過與多麗絲確定正式的關係,但是一方面他顧忌多麗絲這樣的西方女孩可能無法接受他同時擁有多個女人的事實,另一方面也擔心多麗絲對他只是一時新奇。新奇過後,激情消失,她對他的感情便將不復存在,到時候如果他反而情根深種。便會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地位。
從這一點來看,韓海其實是一個不敢輕易嘗試感情的人,這可能與他痛失最心愛的師姐一事有關。一個人整日期望以平凡面貌示人,未嘗不是一種自我封閉的表現。
簡而言之,韓海就是感情世界裡的一個雛兒。這樣說一點也不過分。
誠然,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他的堅強和自信可以表現到任何地方,然而惟獨感情是自信和堅強的禁區。
值得慶幸的是韓海在感情上並非永不成長,他正在逐漸明白那句詩「百花叢中坐,擁玉聽簫聲」的含義。雖然這句詩很可能是胡扯,而他將來也未必擁有那麼多女人。不過起碼這或許能促使他處理感情問題的速度有所加快。從這一點看,那個預示也並非毫無貢獻。
※※※
多麗絲再次來到韓海的房間,照例將隨從一干人等遣了回去,隨從們也似乎默認了她和韓海的關係,雖然私心裡很嫉妒韓海這個幸運兒,但也頗為知機地不予打擾。
韓海起先以為多麗絲這樣安排是因為對昨晚的銷魂滋味意猶未盡,卻沒曾想她另有目的。
「吳(可以將之理解為愛稱),我想向你學功夫。」多麗絲一說到功夫二字眼睛就發亮,看來她對昨天的「比翼齊飛」充滿了嚮往。
韓海倒不介意教她功夫,畢竟功夫能夠強身,能讓多麗絲學得保護自己的能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一時半會兒他卻無法決定教她何種功夫。教授簡單的技擊對多麗絲並無太大幫助,而上乘武學往往需要內外皆修,均非速成之學,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教會。即使寫一本英文版的秘籍給多麗絲,她也未必懂得那些艱澀的武學奧義,何況此間還存在東西方文化的巨大差異,對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西方人是很難理解的。
想了半天,韓海還是沒找到一種速成的方法,景後乾脆把心一橫,決定教多少算多少,距離到達紐約還有兩天兩夜,能學多少就要看多麗絲的造化了。
韓海決定先教多麗絲—套內功心法,使之內氣修養走上正規,然後才教拳腳功夫。這樣由內而外,力行於先而術補於後,正可以給她這種不理解武功為何物的初學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選擇合適的內功心法上,韓海也頗費了一番心思。上乘武功,尤其是內家功夫,往往需要從童子身練起,這樣才能事半功倍。童子身練武的最大好處在於外無宣洩,則精元長存。簡單一點說就是因為沒有破身,體內能量容易積蓄;其次,童子體內先天元乞旺盛,能夠極大地滋養內氣成長,這是相對於成人練武的優勢,因為成人體內的先天元氣多半巳經轉為正式的生命能量潛藏起來,其中部分也已消耗,再則因為破身原因,留下來的先天元氣也呈陰陽混雜的局面,很難加以利用,即使利用了,所練的內家真氣也不夠精純。
當然,並非所有的上乘武功都需從童子身練起才能事半功倍,事實上有些上乘武功,成人練之反而進境更快,當然這是同等時間條件下的比較。
太極不講唯一,卻需陰陽二氣。正所謂「弧陰不生,獨陽不長」,破身正是一化陰陽,陰助陽勢,陽隨陰長。所以太極功就是這樣一種上乘的武功。
(也許有人會因此發出疑問,這麼說來,當年張三豐應該娶老婆,才能將太極拳練得更加精純?作者在此反駁:你怎麼知道張三豐當年沒在真武觀裡養幾個情人呢?當然了,就算張真人的確孤獨終老,也不代表他一直是童子身。說不定他之所以能將太極拳練得出神入化,正是拜非童子身所賜呢。)
需要強調的是太極功並不等於太極拳,事實上,太極無所不包,太極拳只是太極功的一種而巳,此外還有太極心功(內家太極心法)、太極真罡(先天太極)、太極劍(分氣劍和脈劍)、太極微步,等等。
史書上記載,太極拳乃武當派始祖張三豐所創,這一點沒有錯,不過並不能說太極功就是張三豐所創。事實上,太極功最遠起自「河圖洛書」,後經歷代武學大師完善,傳承數千年才有了一整套完善的修練方法。(註:河圖洛書。遠古,龍馬躍出黃河,身負河圖;神龜浮出洛水,背呈洛書。伏羲根據河圖洛書繪製了八卦,成就了炎黃文化。河圖洛書實是以天地之數奇妙組合而涵蓋天人合一思想的宇宙圖式,包含一生二、二生萬物的至奧思想。)
千年山莊的藏書重地天玄閣裡藏有一本《太極典》,韓海年幼時曾讀過,當時不甚理解,後來藝成回家,雖然在家只呆了很短的時間,但是依然將《太極典》又仔細地研讀了一遍,其間終於有所領悟。
《太極典》共分「太極心經」、「太權拳經」、「太極劍經」等幾大部分,可說是囊枯了太極功的一整套修練方法。
韓海準備首先教授多麗絲「太極心經」裡面的內容,太極心經包含了太極心功(內家太極心法)和太極真罡(先天太極)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家心法,每種心法的修練境界共分六重。因為多麗絲是初學者,所以只能暫時學習太極心功第一重太極圓轉。
別看這只是入門心法,事實上如能學熟學透,輔以時下廣為人知的普通太極拳法,絕對能讓世俗的搏擊高手俯手稱臣。(註:普通人所知的太極心法實際是太極拳的字訣,這裡所說的太極心功(即內家太極心法)是指真正的用於修練內家真氣的心法,是獨立於太極拳之外的,非太極拳字訣可比,太極拳只有輔以太極心功才能顯示真正威力,否則只是花架子。)
多麗絲的年紀介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加之剛剛破身,確實是學習太極心功的好時候。
韓海首先將太極圓轉的口訣用中文念給多麗絲,多麗絲沒學過中文,自然無法理解,不過韓海的本意也只是讓她有個印象而已。其後他開始用英文解釋,不過由於解釋中涉及很多抽像的詞語,有的是英語根本無法解釋的,這可把韓海難住了。
而讓韓海更加苦惱的,是他教了第二句,多麗絲就忘了前一句。其實並非多麗絲沒有用心學,又或者她的記憶力不行,而是老師本身說出的英文解釋就差勁,學生再怎麼聰明,也只能斷章取義,怎麼能記得住呢?
此時韓海才發覺,他的英語並不像他自認為的那麼好,起碼做武學翻譯是不用指望了。
為了讓多麗絲盡快學會,最後韓海只得一咬牙,準備用「心印之法」將口訣傳到多麗絲心裡,並讓她直接接受他的思想,以便更準確、更形象地理解口訣的精髓。(註:心印之法。男女雙方處於交合狀態,同時運轉相同的內家心法,達到心心相通。這即是俗話所說的「他心通」,實際上並沒有想像得那麼神奇。心心相通不過是指雙方能互相傳達一些準確的概念,至於那些虛無飄渺的想像,轉瞬掠過腦海的念頭則很難傳遞。心印之法其實是結合雙方運轉同種內功心法使腦電波頻率起於一致,從而實現類似心電感應的溝通。這種方法只有特殊情況下才能使用,而且不能長時間生效。)
多麗絲一聽韓海提出的快速學會口訣的方法,便以為他忍不住要與她做愛,臉上立刻媚意橫生。)此後無論韓海怎麼解釋,她也只是吃吃地笑。
當兩人終於結合在一起時,韓海準備先運用真力在多麗絲體內辟出修習太極圓轉的真氣通道,卻沒想到多麗絲根本不老實。韓海一進入她的體內,她就極為情動起來,此時更是無比癡纏。韓海無計可施,只好先把她餵飽了再說(他自己也有點忍不住)。好在先前已有一次,現在再做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當多麗絲經過猛烈的宣洩終於安靜下來,韓海便伸出右手食指,隔空點在了多麗絲的眉心處。多麗絲正處於酣暢中的身體立即一震,隨後她便感覺到一縷恍若蠶絲一樣的東西遊入了她的眉心。並迅疾衝上頭頂,越過玉枕穴,沿脊推向下。這根「蠶絲」雖細,但是卻彷彿有著無窮的衝動,一路勢如破竹,走奇經,過八脈,通往昔所不能通之處,走遍了她週身各大要穴,最後又從她身體的正面經絡回到了眉心。並抽離了她的身體。
多麗絲感覺就像經歷了又一次性高潮一樣,剛才那一次是歇斯底里,彷彿要把全身的血肉全部奉獻給進入她身體的男人,現在則好像打通了身體的好多閉塞之處一樣,全身簡直飄到了雲端。沒有絲毫重量,慵懶舒爽無比。
韓海卻於這時提醒她收緊心神,瞑日內視,根據他手指在她身體表面虛點的次序。想像一股氣流在體內遊走。
多麗絲嘗試了幾次,起先總是半途而廢,不過韓海不厭其煩,連續教了好幾遍,到了第六遍,多麗絲終於成功了。她終於在她的丹田內攏聚了第一縷真氣。其後在韓海的引領下,盤坐連續運轉真氣一個小周天(即三十六轉),真氣巳經粗壯了不少了。
完成上面的功課,韓海才可以用心印之法向她傳授太極圓轉的口訣,當然此時多麗絲運轉太極圓轉還得大大借助他的功力。否則達不到溝通的要求。
幾經努力,心印之法總算成功了。英文與以想像為基礎的解釋並用,韓滌不但讓多麗絲理解了口訣的意思,還使她用蹩腳的中文背得了口訣。當然,這多虧了口訣不長,否則即使心印之法再厲害,也不能使「瞎子立刻復明的」。整個過程歷時兩個小時,而附帶的一個收穫則是多麗絲的太極圓轉在他的真氣推動下獲得了不小的進步。
收功後,多麗絲非常興奮:「沒想到練功這麼有趣,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韓海卻故意擺下臉來:「剛取得一點小小的進步就得意忘形,怎麼能練成高超的武功?」
多麗絲虛心接受了韓海給予的教導,不過韓海怎麼看也覺得這女孩的尊師重道很有問題,這不現在雙癡纏上了。
大概武功也能增加一個人的性能力吧!韓海心裡古怪地思忖。
到了夜晚,韓海讓多麗絲呆在她自己的房間裡仔細體會太極圓轉,而他則開始進行一個早巳擬定的計劃,針對的對象正是朱馨蘭身邊的那個男人。
由於多麗絲住的也是頂級套房,與朱馨蘭的房間相隔不遠,這給韓海觀察朱馨蘭房間裡的動靜帶來了很大方便。
然而,計劃是完善的,可也碰上了不可逾越的難題。韓海原本打算趁朱馨蘭和那個男人出去餐廳用餐的時候,偷偷溜進房間查看那個男人的底細。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今晚朱馨蘭並沒打算外出用餐。私人管家(每套頂跟套房都配有私人管家)給他們做了一張非常豐富的晚餐菜單。看到服務生用餐車推著大大小小的銀盤去他們的房間,韓海大受打擊。
還好,計劃雖然遇到了變化,但總算還有機會。晚餐過後,朱馨蘭和那個男人相攜外出散步,這給了韓海好機會。值得慶幸的是私人管家和服務生也在不久後離開房間,韓海大喜之下立即開始行動。
韓海知道套房的門鎖都是電子鎖,門口的過道上也有監視器,但難不倒他。因為現在他想到了一個進入房間的簡便方法。
要知道,頂級套房都有獨立的開闊外景,所以它至少有一面是正對著大海的。韓海正好利用這一點,從窗戶直接進入朱馨蘭的房間。這對他來說顯然是件很輕鬆的事情,原本韓海還準備設法打開窗戶,沒想到那個房間的客廳面海的幾扇窗戶根本沒有關,他得以不費一絲氣力地踏入了客廳內。
韓海的行動很迅速,他很快在客廳裡找到了一張名片,應該是那個男人的,上面寫著沃倫.朱爾,頭銜為艾德森珠寶集團總裁,看上去是一個很牛氣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艾德森珠寶集團在美國紐約頗有名氣,擁有不少日進斗金的珠寶連鎖店,因此,身為總裁的沃倫.朱爾理所當然地是一位億萬富豪。
韓海當然不滿足於一張名片上的信息,他進入了臥室,尋找更有價值的線索。
從臥室裡的跡象看,朱馨蘭和沃倫.朱爾的關係應該已經很親密了,因為臥室裡掛著兩人的衣服,連不便公開故置的行李也擺在一個地方。韓海還看到了許多香艷的內衣,不禁暗暗嘀咕:想不到這個准岳母這麼開放。
由於朱馨蘭的行李很多(韓海驚訝她是怎麼搬上船的,想來她應該帶著保鏢和隨從,可惜韓海沒看到,大概朱馨蘭不願意那些保鏢打擾她和情夫的生話吧。)。韓海頗費了一番心思才從中找到了沃倫.朱爾的行李,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敢大意,因為生怕留下翻找東西的痕跡。因為有隱私的人往往會對自己的私人東西很著緊,甚至會刻意留下一些易破壞的特殊記號,以便提醒自己他的東西是否被他人動過。韓海需要防止的正是沃倫.朱爾會有這種習慣。
幸好,他並無此類發規,起碼主觀上他認為沒有。
韓海翻看了沃倫.朱爾的一些證件,包括護照、駕駛執照等,所有證件都沒有任何問題,韓海不禁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或許沃倫.朱爾接近朱馨蘭只是受其吸引,根本沒有其他目的,至於他有一些特殊能力,也是他個人的事情,根本不牽扯任何隱秘集團或驚天陰謀。這樣一想,韓海不禁暗暗失望:如果一切正常,他就無事可做了。這可以看作韓海正試圖勤勞起來的徵兆,可惜上天不給機會。
他開始將所有東西放回原位,還未做完這一切,門外的走廊上響起腳步聲,韓海只來得及完成所有東西歸位的工作,卻沒有時間跑出去。幸好他聽出來人只有一個,想來應該是管家,他決定等他不注意,再偷偷地溜出去,但現在只好呆在臥室裡,為了隱藏,他刻意吸附到天花板的一個死角。這樣即使有人進來,短時間內也不會發現他。況且臥室裡的燈全關了,雖不是漆黑一片,但是普通人的視線在這裡肯定受到極大限制,如果沃倫.朱爾不是內家高手,在這祥的環境裡,不開燈刻意查看,也很難發現他。
管家並沒有進臥室,他只呆在客廳裡,這讓韓洛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是管家一進入客廳,就像木樁一樣釘在那裡,這讓韓海不禁哭笑不得。其實,這裡所說的整個過程,經歷的時間不超過十五秒。其後韓海正想以極快的動作冒險衝出去時,朱馨蘭和沃倫.朱爾突然回來了。
沃倫。朱爾很快就讓管家離開了房間,其後客廳裡響起了熱吻的聲音。讓韓海心中彆扭的是熱吻的兩人中有他的准岳母,而他這個準女婿則正在臥室裡偷看。這叫什麼事啊?!
謝天謝地,幸好朱馨蘭還沒開放到就在客廳裡與情夫歡受。熱吻之後,她便去洗澡了,而沃倫.朱爾則拿起了電話。
韓海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偷看,因為他害怕自己長針眼。不過聽到沃倫.朱爾拿起電話,他忍不住從臥室的門縫裡向外窺去。為了隱藏任何可能引起沃伶.朱爾警覺的痕跡,韓海甚至刻意收納了身體的熱量以及眼睛可能反射的光芒。總之,他簡直就要把自己溶入空氣之中,使任何不用眼睛查看的人都感覺不到一絲異樣。
沃倫.朱爾打的是一個普通商務電話,不過韓洛卻注意到一個讓他驚駭的東西——戒指,沃倫.朱爾左手中指上戴著一個漆黑的戒指,正與此前他在倫敦遇到的那個主教格洛麗亞手上所戴的一樣。
這代表著什麼呢?韓海簡直不敢想像了。
(第八集完)
下集預告︰
為了讓蘇雯的母親免受利用和欺騙,韓海被迫施行「棒打鴛鴦」計劃。
七女和藍玟瑰公主對顧家實施的聯合打壓,逐漸顯現效果,顧家的勢力受到一定程序的重創。
為了深入追查沃倫的底細,韓海不得不在紐約盤桓。
韓海原不想過早地介入歐美各方勢力的地下爭鬥,誰知一場意外使他不得不介入到一系列衝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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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棒打鴛鴦
很顯然,沃倫。朱爾可能另有秘密的身份,或者他現在的身份根本是假的。韓海一時還無法猜知沃倫.朱爾接近朱馨蘭的具體目的,不過這應該是歐洲秘密教廷實施的一個陰謀,而沃倫.朱爾就是一顆重要的棋子。
韓海不得不佩服沃伶.朱爾手段高超,以朱馨蘭那樣心志堅定的女人,也會為他所惑,從而陷入熱戀之中。
韓海現在很矛盾,一方面他想盡快讓朱馨蘭認識到沃倫.朱爾不懷好意,另一方面他又想在不驚動沃倫.朱爾的前提下弄清歐洲秘密教廷的陰謀,這當中可能還牽扯到勃克裡家族,那樣他就有可能挖出更多的隱私。
當然,以韓海的性格,決不會以犧牲朱馨蘭為代價來穩住沃倫.朱爾,所以他會優先選擇使朱馨蘭脫離陰謀。不過對此他還有所顧忌:首先,他暫時不宜用原先的面貌出現,那樣會引起勃克裡家族乃至顧家的注意,這就導致了他與朱馨蘭之間難以溝通,朱馨蘭不可能輕易相信他這樣一個「陌生人」的話。但如果通過蘇雯中轉,或能達到效果,不過在未處理好與多麗絲的關係之前,韓海還不想與遠在中國的七女取得直接的聯繫(雖然他懷疑七女也許巳經知道他在「冰雪女王號」上),七女當中當然也包括蘇雯;其次,因為無法確定朱馨蘭對沃倫.朱爾的愛意有多深,是否巳經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為免朱馨蘭因此愛生彼恨,將來在他與蘇雯的關係上大做文章。不給他好果子吃,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想出一個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盡快使朱馨蘭認清沃倫.朱爾真面目地方法。
粗略看來,韓海對整件事的想法轉的彎太多了,簡直就是以繁代簡,沒事找事做。不過以後的事實證明了他的決定還是英明的。當然,英明不代表沒有副作用,至於副作用強烈與否。大概只有以後麻煩不斷的韓海自己清楚。
※※※
沃倫.朱爾打完電話,便站起身,定到客廳中所掛一幅畫有天使的油畫面前,陷入了一種臨時思考的狀態。韓海則在這時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先探探沃倫.朱爾的底,並給他一個異樣的警告,這樣一方面可以令沃倫.朱爾暫時不敢對朱馨蘭怎麼樣,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借此脫離此地。
為免露出破綻。韓海用內力收斂全身肌肉,使自己的體型看起來比原先單薄不少,再用變形術在片刻之間稍稍改變了自己的臉形(大幅度改變臉形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更古怪一點,他甚至擔心一橫,順手從床頭取朱一隻長筒絲襪套在了頭上——幸虧准岳母的絲襪非但不臭,還有點香,否則他非彆扭得撞牆不可。
不出他的所料。沃倫。朱爾果然沒在客廳中呆多久,就往臥室走來。沃倫.朱爾遠比韓海預想的還要警覺,剛剛跨進臥室,就覺出異樣,沉喝道:「誰?」說的自然是英文。
韓海嘶啞起聲音,裝出陰險的味道:「取你狗命的人。」話音未落,他巳經開始攻擊。
「你到底是誰?」沃倫。朱爾一邊還擊。一邊追問。
韓海嘿嘿冷笑:「廢話少說,總之是你們秘密教廷的敵人。」
韓海一上來就用了五成功力,不用花招,直接進攻,目的是為了迫出沃倫.朱爾的實力。沒想到他還是有點低估了沃倫.朱爾。誠然,沃倫.朱爾並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韓海只用五成功力,竟然只與他打了個平手。尤其在速度上韓海竟佔不了優勢。
其實從出招一開始,韓海感覺到從沃倫.朱爾身體裡湧出一股股潛動,竟然影響周圍空氣密度,遲滯他的行動,韓海從未感覺過空氣就像水一樣的擁有巨大的阻力。如果是普通人,在沃倫.朱爾這種怪異的能力面前,怕是早巳動彈不得了。
韓海畢竟擁有強大的實力,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在攻勢上給予沃倫.朱爾比較大的壓力。沃倫.朱爾顯然學過中國功夫,更精通西方搏擊術,不過他在此方面的身手顯然無法與韓海相比。所以交手數十招之後,他被韓海連續當胸擊中了三拳。韓海雖然只用了五成功力,但是以今時今日的修為,其中所含的力道依然相當可怕。
然而結果卻令韓海瞠目結舌:沃倫.朱爾的確被擊倒了,並且口吐鮮血,不過轉瞬間他又恍若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他使用了手上的戒指,向韓海發出了比格洛麗亞更強的攻擊。韓海沒有因此受傷,但是也被戒指的能量打得身體連晃。
韓海驚訝極了,此時他開始對那個黑色戒指產生了強烈的興趣,所以,一方面擋住沃倫.朱爾越來越狠厲的攻擊,一方面暗暗展開身法。
機會來了,沃倫.朱爾戴戒指的左手一記凶狠的手刀向他頸部斬來,韓海不退反進,半路風一般的旋身,右手順勢抹過沃倫.朱爾的左手,戒指順理成章地落入了他的手裡。
÷戒指被奪,沃倫.朱爾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叫。他不能容忍極其珍貴的聖物落入韓海的手裡,所以幾乎不要命的向韓海撲來,企圖將戒指搶回去。韓海達到目的,巳經不想再與他糾纏,風一般的身法繼續展開,幾個騰挪巳經到了臥室門口,轉身便往外掠去。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朱馨蘭巳經聽到動靜,只匆匆披了一件浴袍的她此時正向這裡跑來。
朱馨蘭先看到了韓海,然後看到了咆哮追在韓海身後像野獸一樣的沃倫.朱爾,她驚呆了。而韓海一看到朱馨蘭,原可以閃身而過。不過就在距離她只有咫尺距離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不應該將朱馨蘭丟給巳經失去理智的沃倫.朱爾。幾乎在一瞬間,他迅速做了一個決定。
念頭閃過,接到命令的手攔腰將朱馨蘭夾起,臂下同時湧出一股真氣,控制了朱馨蘭的身體。他前進的速度並未因此緩慢多少,儘管沃倫.朱爾拚命追趕。但韓海還是搶先一步從窗戶飛了出去。
外面是漆黑的夜空,誰也不會注意,一個頭上罩著絲襪的男人正夾著一個穿浴袍的美婦在空中飛翔。
托夜晚的福,韓海費勁周折,終於將朱馨蘭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在此之中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在那些安裝在必經過道處的監視器裡留下痕跡。
至於沃倫.朱爾。早在韓海飛出窗戶時就被甩脫了。
韓海扯下絲襪,他的樣貌巳經恢復成「吳仁責」。
朱馨蘭被他放到了臥室的床上,韓海解開了她上身被制的經脈,並使她能夠說話,不過卻不能高聲大喊。
如此對待准岳母,韓海實是迫不得已,畢竟這是在船上,雖然他可以肯定沃倫。朱爾在未確定他的來歷之前不敢聲張,不過如果朱馨蘭確實帶了隨從。那麼他們遲早會發現朱馨蘭失蹤,到時候船上警衛盡出,任何蛛絲馬跡都將是他們追查的線索。韓海不敢保怔自己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不過越不引人注意自然越不會被人發現,眼下他也只好盡量採取手段保證這一點。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朱馨蘭挺起上身,坐在床上向韓海怒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救了你就行了。」韓海笑道。作為「吳仁貴」。早先他編造這個身份的時候,巳經考慮到聲音問題,所以他現在的聲音與以前的韓海稍有不同,顯得粗獷不少,再加上說的是英語,朱馨蘭根本不可能想到他是韓海裝扮的。
「你究竟想要什麼?」朱馨蘭顯然根本不相信韓海「綁架」她的理由。÷
韓海搖了搖頭:「我不是綁匪。不需要任何東西。只是將你救離沃倫.朱爾身邊而巳。」鮫
「救離?」朱馨蘭眉峰微挑,冷笑連連。「沃倫是我的男朋友,難道他會比你這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人更可能害我嗎?」
韓海簡直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剛才你也看到了,你的男朋友不是常人,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可奇怪的,沃倫疾惡如仇,才會表現失常。」L
「他身手不凡又怎麼解釋?」
「沃倫練過幾年拳擊和柔道,這我知道。」
韓海知道不拿出實際的證據,朱馨蘭是不會相信他的。
「見過這個戒指嗎?」韓海將從沃倫.朱爾手上奪過來的戒指遞給朱馨蘭看。
「這是沃倫的戒指,」朱馨蘭臉上閃過異色,「你從哪兒得來的?」
「從他手上。同樣的戒指我在倫敦也見過,不過它戴在一個叫格洛麗亞的女人手上,而那個女人表面上是一個修女,實際卻是一個邪惡組織的成員,這種戒指正是他們內部成員的一種重要信物。」
朱馨蘭臉色連變:「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再說這種沒有任何特徵的普通戒指,存在相同的兩隻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普通戒指?」韓海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普通戒指會戴列一個億萬富翁手上嗎?你看仔細了,戒指的內圈壁上有一個精巧的紅色四翼天使圖案,這可不是一個普通戒指應該有的。如果你非要認為它是一隻普通戒指,那麼請你告訴我,這只戒指是用什麼金屬做的,你見過如此沉重的黑色金屬嗎?」
朱馨蘭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她都沒有說話。韓海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朱馨蘭的反應讓他看到一線曙光。
「也許這是一種我們不知道的合金也說不定。」這是朱馨蘭的最終結論。
韓海愕然。
他原可以告訴朱馨蘭這是一個有著神秘用處、可以用來攻擊敵人的戒指,可惜他不知道如何演示,所以即使說出來,朱馨蘭八成也不會信。說不定還全反過來挖苦:難道小說中的「魔戒」出現了?
關於戒指的辯論暫時告一段落,朱馨蘭開始追問韓海的來歷:「照你所說,你把我綁架到這裡來是好意?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準女婿,你女兒的男朋友!韓海在心中道。但這些顯然不能從口中說出來。好在他巳經為自己想好了一個身份,此中靈感於此前格洛麗亞對他的身份的猜測。
「我是異事局的特工。」可憐他根本不知道異事局到底是啥部門。
朱馨蘭顯然也沒聽過,所以要求韓海拿出你的證件證明。韓海當然拿不出來,不過他有另一套說辭。正好將這個謊言填補得天衣無縫。J阽
「我的證件都隨飛機墜入大海了,你要看,只能到大海裡去撈了。」
朱馨蘭臉上顯出一絲疑惑,但片刻即恍然:「你也是空難倖存者之一?」
韓海點了點頭:「現在你應該相信我並非綁匪了吧,哪個綁匪會蠢到從一架客機上跳下來幹這種綁架人的勾當?我是在無意中發現沃倫.朱爾有問題的,在查探過程中被你男朋友發現,怕他遷怒於你。只好臨時起意將你救出來。」
朱馨蘭再次陷入了沉默,不過她的臉色黯然了許多。顯然,對韓海的話她雖沒有信足十成,但是三四成總有的,這給她的心理帶未了很大的壓力。愛情的七色光環即將幻滅,沒有哪個沉浸其中的女人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將之消化。
韓海也覺得這種「棒打駕鴦」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不過遠在中國的七家族與顧家的明爭暗鬥巳經開始,秘密教廷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暗地裡卻給了顧家很多資助。所以說到底,七家族早巳經與秘密教廷處於敵對狀態了。朱馨蘭是七家族中蘇家的重要人物,韓海目前還不知道她的確切重要性,不過沃倫。朱爾於此時接近朱馨蘭,顯然有著非同尋常的目的,這也變相表明朱馨蘭是七家族集團中不可缺少的人物。韓海不能眼看著她被沃倫.朱爾誘入深淵,所以只得「棒打駕鴦」。
過了好久。朱馨蘭才恢復平靜,她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商界女強人。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難道一直把我關在這裡?」朱馨蘭突然發問。
這的確是個難題。韓海支吾了好半晌,也沒答出個所以然來。
朱馨蘭只能生氣的給了他一個凶很的眼神——小子,以後不要犯在我手裡,否則你死定了。
「如果你不打算放我走,起碼應該給我一套衣服穿吧。」朱馨蘭冷聲道。
韓海瞥了一眼她身上的浴袍,發現自己果然忽略這一點,可是他這裡哪有女人的衣服,現在他用來換洗的幾套衣服還是在船上買的(船上有各種服飾店)。躊躇到最後,韓海選了一個最乾脆的辦法——將自己所有的衣服擺到朱馨蘭面前。
「女人的沒有,只好請你將就一下,你選吧。」說完,他解開了朱馨蘭下肢被制的經脈,這樣她就能自己穿衣了。
不知朱馨蘭正做何想法,她竟然沒對此種待遇發出抗議,最後她選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襯衫加白色的清涼夏褲,這也是她唯一能穿得的衣服。她的身量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韓海的絕大部分衣服對她來說都太大了。
韓海不得不佩服朱馨蘭的眼光,因為她選的衣服是他所有衣服中最貴的,足足花了他一千美金,他本來打算夜晚穿著它去甲板上吹海風的,可惜在船上的兩個晚上,昨晚陷入了溫柔鄉,今晚又忙於解救這個准岳母,所以一次還沒穿呢。朱馨蘭選中這套衣服還真讓他有點心疼——沒辦法,他現在窮得很。多麗絲仍舊將那張支票捏在手裡,韓海不提。她也不打算立即將它瓜分。這種吊在半空中的感覺真讓他難受。
准岳母換衣服,韓海自然不能呆在臥室裡,他連忙走了出去。三分鐘後,換好衣服的朱馨蘭走出了臥室,韓海仔細打量了一下她一眼,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衣服對她來說顯然很大,但這並不是主要問題。由於她穿的這套衣服是淺白。且本身又單又薄,再加上她根本沒穿內衣,這使得某些凸出或異色的部位不時若隱若規,春光巳經在不知不覺中洩露。
韓海連忙避開了目光,同時心裡覺得尷尬至極。還好朱馨蘭暫時並沒有注意到,否則她大概也會羞憤異常。
為了不讓朱馨蘭很快醒悟,韓海特地將客廳裡的燈光調得很暗。兩人對坐下來。朱馨蘭沉吟片刻,忽然道:「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吳,吳仁貴。」韓海微徽一笑。
「你是中國人?難怪你會武功。」朱馨蘭露出恍然的神色。
朱馨蘭沒有再說下去,韓海見她眉宇隱藏疲憊,不禁有些擔心。顯然她現在需要休息。但是太多的問題困擾她,加上處身陌生的環境,對著他一個「陌生」可能很危險的男人,她怎麼敢安心睡下。
韓海很理解她心中的某些想法,於是便趁她不注意,悄悄彈出一縷指風,輕輕擊中她的睡穴。朱馨蘭連打了幾個呵欠。便睡著了。韓海立即將她抱回臥室。為了讓她睡得安心,韓海還特地幫她梳理體氣經脈,使她就像經歷了一次泛毛洗髓一般,身體內潛藏的各種小病統統離她而去,可說是得了莫大的好處,而她這一覺注定是有生以來最舒服的一覺——起碼在生理上是如此。
做完這一切。韓海洗了個澡,剛想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著睡下。沒想到這時忽然來了訪容。
訪容不是別人,正是對男女歡愛巳經食髓知味的多麗絲。
多麗絲先興致沖沖的向韓海敘述了練功的進度,然後就與韓海癡纏上了。雖然明知現在不是時候,韓海仍然無法拒絕。事實上,他現在才意識到多麗絲對他存在一定的吸引力,起碼肉體上是如此,當然這都是拜擒龍真勁所賜。
幸好,朱馨蘭睡在臥室裡,且短時間之內不會醒來。他便和多麗絲在客廳裡行雲布雨,別看多麗絲十七歲不到,她對性事的癮頭卻非常大,兩人纏綿了兩三個小時,多麗絲才沉沉的睡去。韓海一時還無睡意,便呼吸吐納了一會兒,試圖弄明白擒龍真勁躁動的因由,然而總是摸不著頭腦。不過有一個發現還是讓他拾得了幾許興奮,那就是擒龍真勁的威力頗大,這與他練習的其他內功有所不同。原始的擒龍真勁是一股至陰至柔的後天內力,現在的擒龍真動則成了至剛至陽的先天真氣,而且數量上增加了好幾倍,近來更因男女情事得以壯大不少,似乎女人的陰氣能夠滋養這種功力一般,而且似乎陰氣越多越純,擒龍真勁得益越多。韓海覺得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
理論上,的確有不少功夫可以借男歡女愛得以進步,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損人利己之法,或有絕佳的雙修之法能夠平衡雙方,達到同時進步的效果,但也是後天法門,絕沒有像他這種可以借男女性愛由後天轉入先天,不但變質而且進步許多之事。當然,擒龍真勁也非損人利己之功,韓海可以肯定多麗絲並未因性事而身體受損,相反似乎還得到不少好處,當然好處並非直接於他,而是擒龍真勁在性事中的自然外放,滋潤了女體的機能,如果女方練習了內功,似乎得到的好處更大。
另外,擒龍真勁的能量壯大並非直接受益於性事,而是經女方陰氣催化,得以自然壯大,其力量源泉一如其他種類的先天真氣取自於自然天地。
韓海對擒龍真勁的好奇不僅包括它如何能引發他的性慾,還包括它與眾不同的特性。一般來說,先天真氣應是一種可以自由轉化特性的能量,也即可以由陰至陽,由陽至陰,不但能夠使身體處於絕對的陰陽平衡,還能使攻擊的威力達到最大。但是他發現擒龍真勁並非如此,它是絕對的至剛至陽,不可改變。這一點很像後天的內力,但是他可以肯定現在的擒龍真勁是先天真氣,因為後天與先天的本質是不同的,這一點不可能改變。原本韓海體內就練有先天真氣,但是現在為了平衡擒龍真勁的至陽特性,巳經大多轉為至陰特性。平時,擒龍真勁處於蟄伏狀態,韓海體內的陰性先天真氣完全可以與之取得平衡,甚至只需要使用一小半就可以達到平衡的效果,可一旦擒龍真勁受外部觸動,會在短時間之內肪脹若干倍。
這一點說起來非常神奇,然而事實上正是韓海親身經受的。有時他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定時炸彈,不過眼下除了受不住女人誘惑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壞處,韓海也只好暫時忍耐著。事實上,除了忍耐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加快鍛煉陰性先天真氣是一個解決之道,不過先天真氣的增長並非易事,韓海暫時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好在事情並沒有壞得無可救藥——起碼暫時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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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情與無情
BJ市是中國的首都。正是由於這座城市的自然環境漸趨惡劣,才有了as市的出現,不過好在隨著as市的出現,讓BJ市的居民們終於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保護環境開始成了他們身體力行的事情。無疑,群體的力量是強大的。在隨後的幾十年內,BJ市的生態環境終於逐漸轉佳,因而得以保住首都的桂冠而不失。雖然as市還在威脅著這座城市的地位,不過比之幾十年前,情況要樂觀許多。
又是一個夜晚,BJ市。歐陽依菲遙望遠方as市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嘴上連罵「死韓海」,但她知道心中其實想念得緊。
可惜她身無雙翼,雖是柔道高手,也闖不過護衛在房子四周的那些警衛。
自從被歐陽永炎接回BJ市的家中,她便過著形同被禁足的生活,無論到那兒,都有好幾名警衛跟著。更讓她氣憤的是這些警衛並非普通人,他們總共才一個班,十二人,不論其他本領,單論功夫,人人都比她高很多。她曾經出手試了試,沒想到,單打獨鬥,竟然在他們手下走不過十招。歐陽依菲唯一能讓這些人驚訝的是她使出的碎玉拳(更正:第五集第七章將「碎玉拳」錯寫成「破玉拳」)。可惜她只會一招,並沒有學全,自然沒有多大作用。
後來她才知道,這些警衛全都中央警衛連,都是保護國家首腦的超級保鏢。本來她的父親歐陽永炎無權調動這些人來「保護」她,不過歐陽永炎與管轄警衛連的郭將軍是老朋友,花了兩瓶珍藏了三十年的好酒,才請來了警衛連一個班。然而就是這一個班,就將她看得死死的。
剛開始被禁足地數天內,歐陽依菲只能將一腔悶氣撒在屋裡的傢俱上,能摔的東西全部都摔了個遍,為此,歐陽家這套房子的家俱已經換過三次了,杯碗瓷碟更是不知換了多少套。整天房間裡就像辦交響音樂會似的,辟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可惜,歐陽部長家底殷實,硬是不在乎。
歐陽依菲原可以打電話向海倫.伊莎貝爾訴苦,可是她生性倔強,絕不服輸,每次海倫.伊莎貝爾打電話來,她也只是問些韓海的事情,至於自己的問題,則絕口不提。雖然這樣,歐陽依菲可沒想過不向韓海訴苦,可是每次撥電話都說關機,到最後乾脆提示接不通。這可把歐陽依菲氣得夠戧。她已經暗暗發誓,只要能夠再見到韓海,一定不給他好果子吃。
這樣過了數天。歐陽依菲忽然奇跡般地冷靜下來,不再發脾氣,也不再嚷著要出去,而是整天關在屋子裡,根據從「探子」那裡得到地報告,歐陽永炎發現家裡的公主正在拚命地練武,似乎準備練成絕世高手,好逃出家門。
高手能在短時間內練成嗎?歐陽永炎暗笑於心。不過他也同時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歐陽依菲對那個來歷神秘的「韓海」地感情似乎並非出於一時熱度。這讓他不禁心生憂慮。
第二天,韓海早早地就醒了,為的是早早地將多麗絲送出門,以免朱馨蘭來後撞見。多麗絲竟沒有懷疑他心中有鬼,約了中午一起用午餐,便快快樂樂地回去補回籠覺去了。
韓海預料朱馨蘭不會很快醒來,便翻開郵輪服務簿,找到一家女裝店的電話,致電過去讓她們送來一套女裝及一套內衣。在此之中,衣服尺寸是個難題,曾讓韓海頭疼了不少時間。對著七女或者海倫.伊莎貝爾,他還有膽量暗暗衡量她們的身材。至於朱馨蘭,他是萬萬不敢仔細看上一眼的。因此,至今他的心中也沒有存下關於朱馨蘭身材的具體印象,只依稀記得她的身材很好,尤其胸圍非常突出,這一點還拜昨晚朱馨蘭無意識的春光外洩所賜。不過好在有這一點印象,這才韓海大略肯定朱馨蘭的身材,再有女裝店店員的一步步提示,他才最終確定了所購衣服的尺寸。
衣服送來後不久,朱馨蘭就醒了,這一次她沒有像昨晚那樣徑直走出來,似乎已經意識到身上那件衣服「有問題」。好在韓海事先已經將剛買的衣服送進去了,朱馨蘭也不愁沒有衣服穿了。
半小時後,朱馨蘭穿著剛買的衣服走出來,韓海看了不禁暗暗歡喜,因為一切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衣服對朱馨蘭來說正合身——看不到內衣,不過應該也合適。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朱馨蘭問得大方。
韓海聳了聳肩:「我猜地,看來我的眼光還不差。」
朱馨蘭微微一笑,半是嘉許,半是感激。
「我已經想好了,今天我必須回我的房間去。」
「為什麼?」韓海覺得突然,不過看到朱馨蘭此時的表情,他知道已經無法改變她的決定,除非用強,不過那也不是長久解決之道。因為他不可能永遠跟在她身邊。
「有些事情我必須與沃倫說清楚,想碼我要讓他親口說出接近我的目的。」朱馨蘭臉上泛起一絲傷感,不過轉瞬即逝,然後是平靜,不起一絲波瀾的平靜。這讓韓海心頭一震。他忽然覺得,朱馨蘭的話看似深情,實質卻含著一絲無情的味道。
她意識到自己被欺騙和傷害,就很快地將自己保護起來,無論情深幾許都可以一夕割捨。如果說先前她沉浸於戀愛之中,身上還帶著幾許小女人的味道,那麼現在她已經徹底恢復了女強人的姿態,她可以主動地等待男人來選擇。
站在客觀的角度上,韓海頗欽佩朱馨蘭的果斷,然而站在感情地角度上,韓海卻對這種果斷裡的無情意味暗覺顫慄。
朱馨蘭接著道:「這次旅行。我只帶了四個保鏢,他們就住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不過照你所說,沃倫會武功。還會一些奇異的能力,我想你既然能從他手上奪過戒指,起碼能與他抗衡。你願意幫助我嗎?我想暫時雇你做我的保鏢。」
韓海不禁覺得好笑,女婿給岳母當保鏢倒是一件新鮮事。好在朱馨蘭要他做的正是他想做的事情,還有薪水可拿,應該算是一石二鳥。這樣的好事誰拒絕誰就笨蛋,韓海當然不是笨蛋,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事實上,他不答應也不成。原本他的錢包裡還有三千多美金,替朱馨蘭買衣服花了將近兩千美金。此時錢包已經見底了。如果他還繼續堅持「招待」朱馨蘭,恐怕船沒到岸,他就要破產了。
一切決定之後,朱馨蘭打電話給她的保鏢。很快。四名保鏢(三男一女)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看他們的緊張樣子,似乎之前已經得到朱馨蘭失蹤的消息。其中一人進門就問是否要通知沃倫.朱爾,後來見朱馨蘭面色不善,連忙收住了只說了一半的話
朱馨蘭沒有給他們介紹韓海,只說他是一個朋友,之後,便當先出了門,向她原來住的頂級套房走去。
此時,沃倫.朱爾正在房間內暗暗發愁,朱馨蘭的失蹤雖然讓他的計劃受挫,不過那或許還可以彌補,現在他最關心的是他的戒指,那可是關係他性命的聖物,無論如何都不能丟失。可是他已經在船上查了一個晚上,暗探了近百個房間,也沒有查到那個劫走朱馨蘭的人的下落。他有想過報警,不過那樣他冒的風險太大了,在沒有確定劫走朱馨蘭的人哪方勢力,他不敢輕易冒此風險。
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朱馨蘭帶著包括韓海在內的五名保鏢面無表情走進了房間。
沃倫.朱爾頗為驚訝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片刻後竭力裝出欣喜的樣子,邊向朱馨蘭抱來,邊道:「蘭,你回來啦!」如果在以前,朱馨蘭會十分感動地接受擁抱,然而現在她卻感覺到沃倫.朱爾言行當中的虛假成分。雖然他的演技很高超,讓朱馨蘭仍然忍不住暗暗激動,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尤其在已經清醒過來的她面前,再也無法呈現出完美的景象。
韓海一閃身,攔在在沃倫.朱爾面前。
「閃開。」沃倫.朱爾使勁一推韓海,可惜沒推動。
「是你……」沃倫.朱爾忽然指著韓海大吼,「還我的戒指來。」
韓海心中一凜,他一時還無法肯定沃倫.朱爾是單憑直覺判斷還是看出了他身上的某個破綻,無論如何,他顯然看輕了沃倫.朱爾,這個人比他原先料想的還要可怕。
就在沃倫.朱爾快要向韓海出手的時候,朱馨蘭忽然走了上來,冷聲問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和我在一起有沒有其他目的?」
韓海心中一歎:朱馨蘭還是無法輕易舍下這份感情,他覺星自己之前的判斷或許有誤。
沃倫.朱爾的凶態明顯一窒,他似乎感覺到朱馨蘭對他的感情正處於一個微妙的岔口,他的回答將可能左右她的思想。於是他收起了憤怒的姿態,轉而向朱馨蘭溫情的一笑:「蘭,你怎麼能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呢?若不是這個人昨晚劫走了你,我已經向你求婚了……」
韓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沃倫.朱爾幾乎雙目噴火地叱問。
「明明是一匹狼,偏要裝成溫馴的羔羊,你真不是一個男人。」韓海哂笑著搖頭,「你以為她還相信你的話嗎?你沒有對她的質問做出強烈的反應恰恰表示你心虛了。秘密教廷的樞機主教大人,我看你的愛情訓練一定沒過關,否則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沃倫.朱爾先是一愕,然後目光驟冷:「你怎麼知道我秘密教廷,你到底是什麼人?」
朱馨蘭的身體卻在此時猛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她的臉冷得就像一塊冰凍了千年的寒冰,森冷的可怕。
她靜靜地轉過身去,往門外走,走過韓海身連時,停了下:「如果你替我殺了他,我給你五百萬美金。」
韓海一愣,心中則寒意大增。他沒想到朱馨蘭這麼容易就翻臉了。原本以為她並非無情,現在看到真是小看她了。
「一千萬如何?」韓海故意「貪婪」地舔了舔嘴唇,「我很少做兼職的。」
朱馨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值這個價,做不做隨你。」話落轉身就走,還把四個保鏢都帶走了,只留下韓海獨自面對沃倫.朱爾。
唉!小氣的岳母!韓海暗暗咕噥。
而沃倫.朱爾則開始猙獰地冷笑,對他來說,朱馨蘭走了更好,只要解決了眼前這個人,以後擺平朱馨蘭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他有這個自信。
「如果你現在直接跳海,我可以考慮放過你。」韓海悠閒地道。
沃倫.朱爾沒有笑話,只給了韓海一個輕蔑的眼神。一聲沉喝中後,他舉起缽大的拳頭,迎頭就向韓海轟來。速度快到極點,暗藏的勁力更是駭人。韓海微微一錯身,讓過攻擊,此時他仍然只用五成功力,不過不同於上一次,現在他化拳為掌,化剛為柔,迎接沃倫.朱爾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剛開始,沃倫.朱爾還保持著強大的自信,但是數十招之後,他越打越心驚,他已經意識到韓海並沒有使出全力,這對已經傾盡全力的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他的攻勢被韓海完全擋住了,而韓海的攻勢他卻沒能完全擋住,十掌之中總會有一掌擊中他的身體。最初他還認為這些軟綿綿的掌力落在他身上,根本奈何不了他,即使有些古怪,以他身體的強大恢復能力,以能將傷害消弭於無形。
可惜,這一次他錯了。
韓海的柔掌的確不能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掌中的潛勁卻淤積在他體內,使他的強大恢復能力越來越不起作用。當潛勁淤積到一定程度時,韓海掌中的潛勁立刻化暗為明,每一招都讓他感到強大的壓力。偶爾中招也給他造成了絕大的傷害,而他一時之間再也不可能飛速恢復了。
沃倫.朱爾驚駭極了,他沒想到韓海會使出這種手法來對付他。他開始覺得眼前這個人分外可怕。最後他拼盡全力連擋了韓海數記重攻,然後窺準一個空隙越窗而去。
海面上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韓海搖了搖頭,哂道:「早說你會跳海,還不信!?」
韓海其實有能力將沃倫.朱爾留下,不過眼下不合時宜,況且他還有更深的用意,所以便只有逼沃倫.朱爾離開郵輪一途了。
但願他別倒霉到被海水淹死。那我豈不真做了一件兼差?可笑的是這份兼差竟是給准岳母當殺手。韓海心中泛起諸般古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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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柔掌
雖然將沃倫.朱爾趕下了海,但因為並非實質地將他殺死,韓海便沒有向朱馨蘭做那索要殺手佣金之舉。其實他很願意厚著臉皮去要,不過因為沒完成任務(事實上不願完成),他覺得心中有愧,便乾脆躲進多麗絲的房間,與朱馨蘭來一個「避不見面」。
如此一整天,韓海乾脆以教多麗絲功夫來打發時間,除了幫助多麗絲繼續修習太極圓轉之外,他也開始傳授多麗絲拳腳功夫。
對初學者來說,與太極圓轉協同施展的最佳武功自然是太極拳,不過太極拳比較複雜,非一兩日所能學會。韓海讓多麗絲日後找家太極武館學習,反正只要有太極圓轉在身,普通武館傳授的太極拳也可以變成非常厲害的功夫。
韓海準備傳授多麗絲一套柔掌。
柔掌並非韓海的師門所傳,也非韓家的家傳武功,韓海是從一本書中習得的。雖非上乘之學,但很適合女子修練,算得上是一門實用的小巧功夫,簡單但又失精妙。剛才他與沃倫.朱爾交手時,一時興起也曾將柔掌用特殊內勁糅入其他功夫中施展,效果相當不錯,對缺乏內家修為的西方武者尤其有效。
柔掌共有九招八十一式,由太極的推手變化而來,招數上取九九歸一之意,無論手上動作還是步法,與太極都存在共通之處,這也是它能與太極心法合併運用的原因。
相對修練內功來說,多麗絲對柔掌更有興趣,所以韓海教得快,她也學得快,而且學習熱情空前高漲,為此連午餐她都要求在房間裡吃。
一直到傍晚,多麗絲終於學會了其中四招。此時她已經急不可待,叫來一個保鏢,就跟他比劃起來了。上帝保佑,這個保鏢的拳腳功夫實在不怎麼樣,只與多麗絲交手半分鐘,就被掀了兩個跟頭。此後無論多麗絲怎麼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肯再上前的,不過他很「好心」地推薦了護衛在門外的一個「好朋友」。
結果可想而知,那位「好朋友」也吃足了苦頭,跌了個四腳朝天之後發誓要找前一個保鏢報仇,兩人差點舍下多麗絲直接幹上一架。還好多麗絲使出絕招——每人加薪百分之十,才讓兩人眉開眼笑地握手言和,又成了「好朋友」。
七女好不容易抽空到明星大學的社團活動中心集合訓練,沒想到卻被蘇雯捧來的一大撂報刊破壞了心情。
「你說阿海就在『冰雪女王號』郵輪上?」於夢璇驚喜地問。
蘇雯點了點頭:「現在他一定過得很快活,因為有個絕色美人陪在他身邊。」
「僅憑多麗絲.霍普斯幾聲莫名其妙的呼喊就定他的罪,是不是武斷了一點?況且我們還不知道多麗絲@霍普斯喊的人是不是他,也許湊巧呢?」秋若作為大姐,顯然不想把醋吃在明處。
蒙靜用淡淡的聲音直指問題的中心:「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師佩佩更乾脆:「總算知道在他身邊的是誰了,如果他身邊沒有女孩,我倒奇怪了。」
「為什麼?」有三女其聲問道。
師佩佩無奈地回答;[因為那說明我們的眼光有問題。
「無論怎麼樣,這個傢伙太過分了。」於夢璇恨聲道,袁姿立刻與她站到了同一陣線,猛點頭不已
師佩佩和蘇雯對視了一眼,忽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於夢璇和袁姿嬌顏一紅,雖然心中一百個願意,但是怎麼好意思當面說出來呢?
其他人笑得更歡了,不過各人在私心裡都有了獨立的想法。當然針對的對象自然遠在大西洋上逍遙的那個男人
風流必須付出代價,你做好準備了嗎?
又徑過一天一夜的航行,這天上午,陽光明媚,「冰雪女王號」郵輪終於在萬眾期待下駛進了紐約港,此時已經是七月三十日了。
迎接「冰雪女王號」的人群中不止有遊客,還有英航的工作人員以及空難處理小組,當然最多的還是多麗絲的FQNS團以及各種各樣的媒體。
英航給予了每個空難倖存者一萬美元的精補償,行李損失的賠償則另計。多麗絲二話沒說,當即將支票返還給航空公司,要求他們將這筆錢捐給世界兒童基金會,於是很多人紛紛效仿。多麗絲便順理成章地從韓海這個窮光蛋手裡「奪」過支票,慷他人之慨地再次做起了善事。
韓海幾乎「哭」了:
我不想捐給兒童基金會,我要捐給中國大熊貓。遺憾的是沒人理他,只有一個記者拍下了他的臉部表情。據說三年後這張取名為:痛苦的捐贈者:的照片被炒到了天價,並因而把某人氣得三天沒吃下飯。
這只是插曲,媒體關注的還是經歷了空難的超級明星多麗絲。由於多麗絲始終不離韓海左右,媒體們的聯想更加豐富起來。若不是多麗絲和韓海溜得快,恐怕早被那些鋪天蓋地的問題淹死了。
離開之前,韓海曾與朱馨蘭照過面,她沒問起沃倫朱爾,只說自己會以最快速度返回中國,韓海也暗暗放心,相信即使秘密教廷她還有企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追去中國。
兩人只淡了一會兒,韓海印象最深的還是朱馨蘭言語淡漠。不過她眉宇之間倒未見傷心之色,作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強人,她的心理承受遠非一般女人可比。韓海既為她幸,又為他哀。
其實,情緒也是一種享受,把自己鍛煉得過於堅強,未必是件好事。
韓海原本打算離開了「冰雪女王號」,便直接去機場,飛回中國。不過眼下有個難題卻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困難:他沒錢。
錢包裡只剩了不足三百元(忘記向朱馨蘭索要擔任保鏢的薪水了),連回程的路費都不夠。
為了解決這個困難,韓海首先想到的就是多麗絲。她一直扣著那比從賭場贏回來的錢不放,似乎篤定韓海沒有拿到錢就不可能不聲不響地離開。
她的確蒙對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韓海即使想溜,也缺乏勇氣。
當然,錢對韓海來說並無太大的制約力。韓海即使身無分文,也有多種方法得到錢。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其實還有其他的考慮。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多麗絲已經與他有了合體這緣,他不可能無情到立刻甩手而去:另一方面則與秘密都廷有關,以他估計,沃倫爾鎩羽而歸必定引起秘密教廷的極大震動。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很短時間內採取針對性的活動,其間或許會連到多麗絲,儘管可能性很小。
韓海希望秘密教廷盡快採取行動,這樣他才好給予他們一個重重的教訓,讓他們無法再小覷東方的勢力,這樣也算為朱馨蘭出一口惡氣,當然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沃倫朱爾跳海後別淹死在大西洋裡。
韓海並不知道多麗絲來紐約的行程計劃,不過照他估計,多麗絲應該會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因為多麗絲一到這裡,就說要將最近一個假期全都花在紐約。
中途經歷了少許耽擱,中午時分,韓海和多麗絲乘直升機來到長島。多麗絲在這裡擁有一嶂豪宅。
長島是美國有名的富人居住區,這裡最普通的房子身價也在兩百萬美元以上,佔地則至少一萬平米。長島本身則像一條魚,魚嘴咬著曼哈頓,魚身向東延伸至大西洋。
韓海見識過海倫.伊莎貝爾的藍寶石宮殿,對這裡的奢華也就習以為常了。好在多麗絲的豪宅雖然廣大,佈置得倒不庸俗,房子外表的主色調是深綠,很有隱修的味道。
兩人沒在房子裡停留多久,安頓好一切,多麗絲便親自開了一輛很普通的車,和韓海外出用餐。她沒讓保鏢跟著,因為在她眼裡,韓海比任何保鏢有用。這讓韓海禁懷疑她對他的感情中很有一種找到安全的味道,當然這純粹是一種感覺而已。
去餐廳的路上,多麗絲興致勃勃地為韓海價紹四周的風景,有時還順帶介紹一下好幾幢豪宅的主人以及一些趣事逸聞,什麼「恐怖別墅」、「盲人花園」之類的,韓海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多麗絲還說到了「三湖」別墅,它是長島最昂貴的別墅,價值近億美元。
「看到了嗎?」多麗絲指了指左前方,那就是「三湖」別墅,因別墅區內有三個很大的清湖泊,因此得名。五年前它才易主,上一任主人是地產大享愛德華格登的遺孀謝麗爾.格登,現在的主人是全球最有錢的女人藍玫瑰公主海倫.伊莎貝爾.阿朗。
韓海暗暗撇嘴:海倫的手可真夠長的,哪裡有好東西,她的手就伸到哪裡,難怪能賺那麼多錢。
「改天進去坐坐」。韓海無意識地道。
多麗絲向他笑了笑,沒有說話。似乎以為韓海只是隨便一說。
長島有很多小巧的餐廳,建築規模不大,佔地很廣,視野非常開闊,總之在這裡,一杯咖啡可以喝到日落。
多麗絲選了一家比較有特色的餐廳,和韓海坐了下來。因為是公眾而孔,餐廳裡的人大多認識他,不過並沒有湧過來,其實,在這家餐廳用餐的人。不是富豪,便是明星,大家基本屬於同一個圈子的人,自然沒必要搞互相崇拜。
侍者將菜單送上來,韓海看了幾眼就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身上沒錢,於是乾脆光棍地對多麗絲道:「我無權選擇,你付賬,你看著辦。」
這幾句話傳到侍者的耳朵裡,侍者臉上不禁露出些許古怪的神色。和大明星多麗絲一同前來的男人會是窮光蛋?打死他也不信,他只能暗地裡判斷,這個男人很幽默。
多麗絲瞥見侍者的表情,不禁有趣地一笑。最後她叫兩份芒果蟹粉沙拉加牛排作為主食,兩份番茄巧克力隨後上,再加一瓶翠堡一九八九(葡萄酒)。
這樣的午餐很是不錯,韓海吃得心安理得。
以這頓為開端,整個下午韓海都隨多麗絲一路吃吃喝喝,偶爾徑過一兩家不錯的服裝名店,也要光顧一下。
直到黃昏時分,他們才打道回府。
剛剛進屋坐下,還沒喘口氣,多麗絲就撲上身來。這個女孩天生有股瘋狂的野性,現在她就想與韓海瘋狂地做愛。一個小時的高強度作戰並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承受得了的,幸好韓海不普通男人。不僅本錢雄厚,而且有擒龍真勁,沒讓多麗絲求饒已經是法外施恩了。
一番雨露滋潤後,多麗絲顯出驚人的艷色。她把韓海拉進了浴室,一邊洗鴛鴦浴,一邊聊天。不同於以前的交談,這一次談話涉及到許多此前沒有涉及的問題。
「我們來談談各自的過去吧」。坐在韓海懷裡的多麗絲仰起頭道。
「我的過去沒什麼可說的,半是窮光蛋,半是流浪漢。」韓海以玩笑的語氣道。
多麗絲頗為不滿地哼了一聲:「你就不能說老實話嗎?」
韓海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說我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你相信嗎?」
多麗絲微微一愣,隨後不滿地在韓海懷裡扭動了一下,反問:「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說得最正經的就是這句話了!韓海在心中歎道,可惜……
韓海的沉默讓多麗絲臉色連變,她早就敏感地意識到這個男人身上藏有很多秘密,就像他有神奇的「飛天遁地」的本領一樣,他的故事一定非常神奇。可惜她感覺自己在他的心中並無多大份量,雖然他未必對她無情,不過即使有情,情有多重還是一個未知數。
「時機一到,我一定告訴你我的一切。」沉默之後的韓海給了多麗絲一個承諾。
多麗多心中一喜,乾脆從浴缸中站起身來,和韓海坐成了面對面,兩人轉瞬間達至最親密的接觸。
多麗絲一邊喘息一邊在韓海耳邊吃吃問道:「想不想知道我的過去?」
韓海點了點頭。
「我想在自己最綿軟無力的時候說。」
這句話惹得韓海眼中一熱,浴缸的水立刻泛起巨大的波浪。
多麗絲的過去頗出乎韓海的意料,她是孤兒,自小被一個好心的老人收養。那位老人正是她現在的養父馬爾科姆.霍普斯。老霍普斯在德州經營一家大型農場,還兼任一所私人博物館的館長,本人則有收藏奇怪物什的癖好。他終身未娶,卻收養了兩男一女三個孩子,多麗絲是最小的一個,同時也是最受寵愛的一個。
多麗絲很聰明,十三歲就已經讀高中了。她也是一個很早熟的女孩,普通女孩在這個年紀還是一個青澀的蘋果,她已經擁有傲人的身材以及足以讓任何男人迷醉的姿色。也是在這一年,她被一個去德州拍電影的著名導演看中,在他的影片中擔任一個小角色。沒想到正是這個小角色,意把她送到了戛納電影節的頒獎典禮上,她得到了最佳女配角獎。其後她的演藝事業一發不可收拾,十五歲就憑借一部低成本文藝片橫掃歐美各大電影節。幾乎包攬了所有影后的寶座。
多麗絲還有一副很好的嗓子,所以她在歌唱領域的發展也是一日千里,可能是在電影上的巨大成功,為她進軍音樂界鋪平了道路。在十五歲生日時,唱片公司為了給她慶賀,專門為她錄製了一張專輯,沒想到獲得了空前的成功,首發三周內,全球枉銷五百萬張,讓唱片公司的老闆差點笑歪了嘴。
以上述的成績,多麗絲在演藝界的風頭可謂如日中天,說她是歐美最當紅的明星之一,一點也不為過。
然而,現在這個大明星卻將她的寶貴嗓子用在了最原始的呼喊上。
暮色淅深,夜在濃情的氛圍下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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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西洋城
多麗絲有一個壞習慣:好賭。現在她巳經向韓海坦白承認了,並且央求他與她一起去大西洋城。
韓海忽然覺得,剛才她那麼熱情,恐怕多半為了這個要求。
既然「賄賂」都已經接受了,他還有理由拒絕嗎?答案當然是沒有。所以他聽從了多麗絲的安排,一起坐直升機來到了大西洋城。
美國有兩座著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和大西洋城,前者名氣較大,後者更具地理優勢。
大西洋城位於新澤西州邊上,它本身就建在海灘上,名副其實面臨大西洋,距人口稠密的繁華大都會紐約只有兩小時車程,佔盡了地利和自然條件的優勢。
大西洋城原本是一個不出名的海濱小鎮,它的建城史其實就是一部賭博史,近五十間賭場全部集中了著名的濱海大道上,每一間都是「超星級」,絕對的奢華。
這裡最著名的建築是「泰姬.瑪哈」,其主建築高四十三層,是一座融合阿拉伯建築風格與現代建築樣式為一體的龐然大物,它集賭博、消遣、娛樂、住宿、飲食等功能於一體,賭場內光老虎機就有七千台,大型輪盤賭台超過兩百五十台,還雲集了全球各種各樣的賭式,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超級賭博城堡。
泰姬.瑪哈屬於這裡著名的賭王世家——特朗普家族。該家族的創建者為唐納德.特朗普,號稱「美國東部賭王」,現任的家族領導者為莫妮卡.特朗普,是唐納德.特朗普的孫女。年僅二十六歲。
多麗絲每次來賭場都盡量低調,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除了韓海,她只帶了兩個很少在人前出現的保鏢。現在她一付假小子的打扮,還戴上一頂棒球帽,壓低帽簷,使別人看不到臉的上半部。
一走進泰姬.瑪哈。她就顯得異常興奮,韓海總算領教到她對賭博的興趣了。好在多麗絲癡迷賭博,並非為了贏錢,而且她只喜歡小賭,也就是以小搏大,對於動則以身家性命相拼的賭注根本沒有興趣。
多麗絲不會賭博技術,但她的運氣一向不錯。據她所說,進出賭場數十次,都是小贏小輸,總體平均下來,竟然只是白貼了路費。這讓韓海不禁暗歎她的幸運。
俗話說「十賭九詐」,正規賭場中,「詐」則指荷官多半有賭技在手,能夠在一定範圍內左右賭局定向,達到吃大賠小。爭取贏利。也就是說,進賭場不輸錢應該值得慶幸,尤其家多麗絲這樣多次進賭場而沒有輸錢的人,更得慶幸有一身好運氣。
多麗絲換了一千美金籌碼,不過她的好運氣似乎在郵輪上用光了,不到半個小時,這些錢全都被老虎機吃掉了。
韓海也換了一百美金的籌碼。五個十元籌碼加一個五十元的籌碼,一共六個,對於資產不到三百美金的他來說,這已經是所能拿出的最大數字了。
他一直看著多麗絲賭,自己並沒有出手。老虎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他可不指望從「虎」嘴裡拔牙。至於郵輪上那一次。純粹是個意外,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運氣有多好。可以逄賭必贏,對著用微機處理器控制的老虎機,他和常人一樣,只能靠運氣。
多麗絲見韓海一直不下注,不禁奇怪:「你為什麼總站在一邊看?這樣可體會不到賭的樂趣。」
韓海揚了揚手中的籌碼,道:「相對於你輸了一千美金來說,我巳經贏了一千一百美金了。」
多麗絲撲哧一笑:「這種說法真新鮮,要不我們比賽吧。每人固定一千籌碼,看誰贏得多。」
「可我只有一百?」韓滌可憐兮兮的道。
「不要當人家是一個貪財的女孩。」多麗絲眼中滿是笑意的貼了過來,「那筆錢我一直幫你存著呢。你說你是窮光蛋,我怕你將來沒錢娶我,所以預先做好準備。」
韓海哭笑不得:想不列多麗絲想得這麼長遠。
「怎麼樣,比賽一下?」多麗絲滿臉渴望,相對賭博來說,與情郎玩遊戲更能讓她興奮。
韓海也有了興趣,笑問:「輸了又如何?」
多麗絲偏頭一想,片刻後眼中升起異樣的火焰:「輸家回去要做服侍的工作。」
韓海一怔:「什麼意思?」
多麗絲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韓海明白了,不禁白了她一眼,這哪算綵頭,簡直就是找理由歡愛。不過現在他巳經習慣了,也就不再爭論。
最後,他們決定去大堂賭骰子和輪盤,韓海只用手上的一百美金籌碼,而多麗絲的賭資是一千美金。
韓海可不想與多麗絲針鋒相對的賭,他們總在一起,輪流下注,以韓海的眼力,贏錢並不難。他們最先選了骰子當中的一種玩法,不到半小時,韓海手上巳經有十個一千美金的籌碼了,還有十幾個其他類型的小額籌碼。多麗絲也贏了一千多美金,主要是經韓海指點贏得的。
其後他們又換了一張檯子,這張檯子的賭注是押骰子大小,這對韓海來說更加簡單。他總在一賠多的具體數字上下注,每次都是一個一千的籌碼。他只押了幾次,命中率超過一半,竟然贏了十幾萬美金。
其實韓海完全可以將命中率提高到百分之百,不過為了避免引起賭場的注意,他只好暗中放水。贏了幾局之後他就收手了,轉而將精力都故在多麗絲身上,教她如何使用一些小巧實用的下注技巧。
又過了半小時,多麗絲的收穫也很不錯,她贏了一萬多,樂得她眉開眼笑。簡直比接一部幾千萬片酬的電影還開心。
最後,兩人來到輪盤區。這裡的輪盤規則要求先下注,後拋球,幾乎與老虎機一樣,是一個純憑運氣的地方,當然前提是沒人可以影響球在輪盤上滾動。
韓海自然可以輕鬆的用真氣影響球的滾動,不過他不屑那麼做。於是在這一局。他敗給了多麗絲。雖然倚仗著分散投資的優勢,也有所得益,但是怎麼也敵不過多麗絲的運氣。
多麗絲下注十次,每次都是一千美金,與韓海下幾個數字不同,她下的是賠率最高的半個數字,竟讓她下中了兩次之多。投中率高達百分之二十。一下子盡入七萬美金,扣除輸掉的八千美金,還贏六萬多,而韓海只贏了幾千美金,真是臉上無光。
總結成績:韓海以一百美金起家,一共贏了十六萬三千七百五十美金;多麗絲以一千美金起家,一共贏了八萬一千兩百七十美金。
雖然贏的數目是多麗絲的兩倍多,但韓海並不覺得光彩,因為他主要靠技術。賭骰子時則基本靠聽力,而多麗絲憑借的只是運氣。如果只在輪盤區賭的話,他大有可能敗在多麗絲手下。
「想不到你連賭博都這麼厲害,你的賭技跟誰學的?」多麗絲扣住韓海的臂彎問道。
韓海聳了聳肩:「其實我根本不會賭,只是懂得一些技巧性的東西而巳。」
「怎麼可能?」多麗絲眼中顯出疑問之色。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韓海笑道。
韓海沒有說謊,他的確沒有學過賭術,自己覺得也沒有學的必要。韓家有一位長輩倒是精通賭術。曾經誘惑韓海去當他的弟子,可韓海硬是沒答應,不過對這位前輩的事跡倒很是欽佩。
二十五年前,這位韓家前輩路過澳門,一時手癢,就進賭場耍了幾把。結果導致當晚澳門十三家大型賭場通通關門。最後由澳門賭王聯合十三家賭場場主聯合設宴招待,才將這個「瘟神」客客氣氣的請出了澳門。
據說其後的十年。澳門賭場聯盟內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拒絕韓姓賭客進入賭場貴賓室。
韓海不知道那位長輩到底對那些賭場做了什麼,不過想來一定讓他們印象深刻。
※※※
眼看巳經盡興了,韓海和多麗絲便準備打道回府。不想就在這時,有個自稱賭場經理的男子忽然走到他們面前,傳達一個邀請:「特朗普小姐想好好招待兩位,請隨我去貴賓室。」
韓海不禁覺得古怪,難道只因為他們贏了二十幾萬美金,賭場就不想讓他們輕易離去?
多麗絲的反應很正常,除了不讓人看到她的樣子外,她幾乎立即接受了這份邀請,似乎她知道那位特朗普小姐是誰。
「你在這裡有朋友?」在去貴賓室的路上,韓海忍不住問道。
多麗絲點頭向他嫣然一笑,忽然湊過來小聲道:「進了貴賓室,不允許你看別的女人。」
韓海不禁覺得古怪,多麗絲說這種話必有深意,可惜他暫時無法細問。
乘電梯上到貴賓室的樓層,眼前的佈置與下面巳經完全不同。下面是刺激性的當麗堂皇,這裡則是誘惑性的奢華,彷彿能調動人的一切慾望。
一出電梯,就有人笑道:「親愛的,來賭場也不通知我,還要我派人下去請你,你的架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多麗絲聞聲抱住了滿口埋怨的人。
這是一個外表年紀只有二十三四的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比多麗絲略矮,擁有一頭灰金色的蜷曲長髮,眉毛細而彎,碧眼朦朧若薄紗,高鼻雖挺但顯圓滑,嘴唇與普通西方人一樣,比較大,略厚,唇色界於粉色與紅色之間,整體看上去臉部不是很美,約莫中上姿色,不過她的身形很性感,一條下擺錯落有致的黑色吊帶裙,上半部貼身的剪裁著重表現出了大而挺的成熟胸部,弧形的低胸設計襯出了幾近完美的乳溝和內感強烈的光澤肌膚,她的身體略顯豐膚,不過這反而使得她的身材曲線更加完美。很多女人做夢都想要的前凸後翹在她身上簡直如同信手拈來般容易。
韓海終於理解多麗絲剛才那句話的含義了,原來她是怕他被這個女人的性感勾去了注意力。
彼此短暫的打量之後,多麗絲為兩人做了介紹。韓海這才知道此女竟然就是特朗普家族的當代領導者——莫妮卡.特朗普。
莫妮卡聽說韓海是中國人,忽然笑了:「今天我總算見識到中國人的厲害了。」
「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多麗絲問道。
莫妮卡擺手相請,邊走邊道:「一號貴賓廳裡來了幾位客人,其中一位女士也是中國人,她和幾個男人同桌在開一個賭額很大的賭局。竟然不落下風。你說她是不是很厲害?至於你身邊的這位先生,更不用說,不但摘得了美國最明亮的一顆星星,還是一位頗通賭術的行家,真讓我佩服。」
果然不愧為賭王世家的傳人,竟然被她看出來了。韓海暗暗讚歎。多麗絲則顯出嬌羞之色,她沒想到自己與韓海的關係被這個眼神厲害的朋友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們有沒有興趣去看看那桌賭局?」莫妮卡忽然問。
多麗絲連忙點頭。並拉上了韓海的手臂,似乎生怕他不同意。
韓海沉吟了片刻,也點了點頭,他也很想看看那個厲害的中國女人是誰。
「請隨我來。」莫妮卡立刻在前引路,事實上她原本就準備將韓海和多麗絲帶往一號貴賓室。顯然她瞭解多麗絲的品性。一個好賭的人怎會放過精彩的賭局呢?
一號貴賓室,顧名思義是賭場招待貴賓最頂級的場所,裡面的陳設自然氣派非凡,各種傢俱擺設不僅名貴,而且稀有。很多都是那種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東西。
一張半圓形的墨綠色長檯,弧形的一面共有六個位置,由左到右依次坐了五個人,韓海很容易從他們的樣貌和舉止中看出他們的國籍:大鬍子中年男子是印度人;身材矮胖、一臉嚴肅的西裝男子是日本人;抽著煙斗的精明老者是美國人;個子很高、滿臉不爽的大漢是俄羅斯人;最後一位是女人,由於視線的關係,韓海一時沒能看清她的樣子,不過站在女人身後的那個男人卻讓他覺得熟悉。
他的個子很高。起碼有一米九,兩肩弄常寬闊,顯出身材的絕對魁梧。在韓海的印象中,這樣的人並不多,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更是幾乎沒有。然而他是誰呢?韓海的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隨著角度的轉換,男子的側面終於落入了韓海的視野。剎時。韓海的心頭不禁狂震:怎麼會是他?顧志洋!?沒錯,正是源麗百貨集團中國區AS市分公司總經理。那個長相冷峻的中年男人,韓海曾與他有一面之緣。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個女人又是誰?韓海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事實上,答案他早巳經猜到了,沒錯!除了朱馨蘭,能讓顧志洋如此侍奉的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朱馨蘭的妹妹,源麗百貨集團的執行總裁朱悅嬋。
事實證明,韓海猜得沒錯。
賭桌上唯一的女人正是朱悅嬋,韓海看得出她現在容光煥發,顯然經過蘭湯浴藥一段時間的調養,她現在內外健康,渾身充滿了活力,連帶著氣質也似乎有了提升,從原本的美艷中透出一股清新,暗合了時尚的古典,風情甚是動人。迷得賭桌上的男人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偷偷看她一眼,尤其那個日本人,眼睛都快看直了,幾乎忘了現在玩的是輸贏動則以天文數字計的賭局。
韓海暗中觀察賭桌上的人,賭桌上的人也沒忽略了剛剛進入貴賓室的人。
儘管莫妮卡帶人進來時巳經盡量低調,但是一群人(包括莫妮卡的兩個保鏢,一共五個人)走進門來,難免引人注意。
最先發現他們的是精明的美國老大爺。還沒等莫妮卡走近,他就向這邊招手:「特朗普侄女,你來替我玩兩把吧,如果再無法翻身,以後我就要睡大街了。現在的年輕人真厲害啊!」
莫妮卡向多麗絲和韓海做了個隨意的手勢,然後才接話道:「羅吉遜叔叔,您又開玩笑了,誰不知道您是地產大王,如果您要睡大街,整個美國不都要破產了?」
羅吉遜不禁開懷大笑,似乎一聽到莫妮卡的恭維,他那輸掉的一千多萬美金就值回票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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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牌局
這桌賭局顯然是事先約好的,否則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湊到一起,尤其朱悅蟬,以她的精明程度,怎會輕易參加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賭局?背後顯然是有原因的。
韓海還對她將顧志洋帶在身邊頗為不解,因為一種可怕的直覺在提醒他,顧志洋就是顧家的人,當然理由不僅僅是因為他姓「顧」。
自從進來,韓海就一直遠遠的站在羅吉遜的側後方,基本沒動,莫妮卡則陪多麗絲在廳中轉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身邊。
「吳先生有興趣加入玩玩嗎?」莫妮卡忽然小聲問韓海。
韓海搖了搖頭:「這樣的賭局我可玩不起……」這句話剛甽落下,出乎意外,坐在羅吉遜左邊的朱悅蟬忽然轉過頭,對莫妮卡道:「特朗普小姐,你的安排欠妥啊!賭桌上只有我一個女人,我的壓力太大了。幸好還有一個位置,你也加入如何?免得讓這些男人小瞧了我們女人。」
莫妮卡不禁有些意動,她出身賭王世家,對賭技侵淫甚深,自信能夠應付任何賭局,眼下這種場面不是輕易所能遇到的,大賭意味著大贏,的確是個好機會。
不過,轉頭一瞥多麗絲,莫妮卡忽然改了主意。
「多麗絲,有沒有興趣加入?」莫妮卡小聲問道。
多麗絲對大賭並不感興趣,她雖然收入豐厚,但比起賭桌上這些人,還差了一截。眼看著她就要拒絕。朱悅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特朗普小姐,如果你覺得為難,請你那位女朋友加入也可。」顯然多麗絲的假小子裝束並沒有瞞過她。
「要不就去玩玩吧。大注局你不加入就可以了。」莫妮卡話中頗有慫恿之意。韓海很懷疑她是不是多麗絲的朋友,莫不是剛剛從這裡贏了二十幾萬美金,就讓她心疼了吧?!看起來不像,難道別有深意?韓海心中瞬間掠過各種念頭。
這時,多麗絲的目光巳經轉了過來。徵詢之意非常明顯。顯然她認為如果得到韓海的支持,加入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可以贏些錢當「嫁妝」。
這個女孩巳經被韓海留給她的印象荼毒太深了,在她的心裡,韓海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最終,韓海還是給了多麗絲一個鼓勵的眼神。但心中卻在苦笑,因為多麗絲將他看得太高了。其實他的賭技大多基於武功而來,如果不使用武功,與真正的賭術高手公平對決,他鐵定輸得很慘。
眼前這個賭局正是不能輕易施展功夫的賭局,因為據他觀察,貴賓廳裡至少有兩個異能高手,他們站在角落裡,看情形應是賭場的人,目的當然是防止有人用異能作弊。韓海不知道自己的真氣是否在他們的異能偵測範圍之內。不過想來如果賭局裡發生不明異動,應該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因為賭場裡存在異能高手,韓海早巳經對特朗普家族刮目相看了。
然而最終他還是支持多麗絲加入賭局,原因無他,他想知道開設這個賭局的幕後原因。
也許這會導致多麗絲輸掉一大筆錢,不過韓海認為依然值得。
這桌賭局玩的是最常見的撲克牌,賭式是「全牌梭哈」。五張比大小,除大小鬼之外所有牌都參加,這與寶藏撲克玩法很相似。
多麗絲加入之後,洗牌手重新取由一副撲克牌,在眾人面前亮了一下,便故入自動洗牌盒中洗牌。除了多麗絲之外。其他人對這個過程都看得很仔細,並且著力記憶。因為如能大體記住牌面,對下面的賭局很有幫助。
只有多麗絲顯出悠閒的樣子,她知道自己身邊有韓海,便認為一定不會輸錢。天知道,韓海現在記得多麼辛苦。
扣除大小鬼,五十二張撲克牌的記憶對韓海來說很容易,不過撲克最後要放到自動洗牌盒中洗亂,這就需要重新每張牌的次序。韓洛不便伸出真乞絲(靈覺)去查探,只能純憑耳力判斷牌與牌之間的穿插過程,由於洗牌盒中噪音比較大,加上韓海從未研究過撲克牌的聲音,所以判斷起來很容易產生誤差。韓海自己估算了一下,自己判斷的準確率應該不超過七成,不過這巳經夠了。
由於莫妮卡巳經猜到韓海與多麗絲的關係,便叫人臨時加座位,讓韓海坐在多麗絲身邊,其他人看在眼裡,都不表示反對。他們巳經認同韓海和多麗絲一起下場,在他們認為,這樣反而更容易從對手那邊得到提示,畢競牌只有一份,人卻有兩個,輸贏之間兩人可能做出的不同反應會對他們產生提示的作用。
「我這兩位朋友都不太會賭,你們多照顧一下。」莫妮卡在開局之前對所有人笑道。
羅吉遜哈哈一笑:「特朗普侄女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我可不想被這位小姐的崇拜者用吐沫淹死。」
還是精明的老大爺眼神厲害,顯然他巳經認出了多麗絲,其他人不禁愕然,仔細觀察一番之後,除了印度大鬍子,不禁全都露出恍然之色。
莫妮卡的手下很快為多麗絲送來了籌碼,一共兩千萬,莫妮卡將它們推到多麗絲面前:「慢慢玩。他們大男人如果將注叫得太大,你就不理他們。」推出籌碼時,莫妮卡還特地注意了一下韓海的反應。
然而韓海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兩堆籌碼就是兩千萬美元的赫人金錢,莫妮卡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開始吧!」印度大鬍子巳以有此不耐煩了。
也難怪,之前的賭局屬他輸得最多,足足兩千多萬美金沒冒幾個氣泡就沒了。尤讓他可氣的是他基本都輸在朱悅蟬這個女人手裡。俄羅斯大個子倒很悠閒,因為他是最大的贏家。足足兩千兩百萬美金被他毫不費力他收入囊中。日本人小野花三郎也輸了幾百萬,不過他不在乎,他的注意力多半被朱悅蟬收去了。
開始發牌了。韓海只是靜靜的看,並不打算全程參與,他覺得多麗絲應該學會獨立面對,儘管她對這樣的賭局興趣不大。
多麗絲運氣不錯,首盤開局就拿了兩張k。一張紅心,一張方塊,方塊翻正,紅心壓底,總體來說,牌面相當不錯,喜得多麗絲向韓海嫣然一笑。韓海則不禁在心中苦笑:傻女孩。你的表情這麼明顯,那些老手還不把你猜個通透。
朱悅蟬翻出的是一張仁心J,韓海知道她的底牌是梅花Q;羅吉遜一張黑桃五,底牌應該是方塊四;小野花三郎一張梅花十,韓海不敢肯定他的底牌,不過應該不是方塊十,就是紅心九;印度大鬍子是方塊A,底牌不清楚;俄羅斯大漢一張黑桃k,底牌也未知。
印度大鬍子叫價。他扔出了一個一百萬的籌碼,朱悅蟬、羅吉遜、小野花三郎跟進,俄羅斯大漢扣牌表示不跟,多麗絲信心十足,也扔出了一個一百萬的籌碼,她甚至沒徵求韓海的意見,顯然認定他一定會支持。韓海很高興。因為這顯出多麗絲一點也不怯場,雖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巨賭,但依然落落大方。沉浸於愛情中的女孩,依然保留了足夠的聰慧和自信,韓海忽然覺得多麗絲身上有家中七女的影子。
恰是這份動人讓我對他們無法割捨,不是嗎?韓海在心中感歎。最近與七女聚少離多。不過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依然為她們的身影所盤踞。
彼此都不是小兒女,或許只要知道對方的所在。相隔很遠,也可以彼此遙望,精神所寄,依然是情之所鍾。
想到這裡,韓海忽然感覺多麗絲輕輕用肩膀推了一下他,他連忙回過神來。抬頭再看,賭桌上的局勢巳經有所變化,朱悅蟬新得了一張梅花四,巳經扣牌表示不再跟下去;羅吉遜得了一張梅花三,牌面不太明朗,有可能拼順子,但也很有可能得到一手最小的牌;小野花三郎翻出了一張梅花J,加上前一張梅花十,牌勢比較神秘;印度大鬍子最牛,又得了黑桃A,現在牌面上是一對A;再看多麗絲的牌,新得一張方塊O,現在她有兩張K加一張Q,原本實力不錯,不過面對印度大鬍子的兩張A,就顯得底氣不足,難忙她要問他的意見。
韓海微微一笑,小聲道:「你做主就行了。」
多麗絲瞪了他一眼,有些生乞,不過旋即意識到韓海神態輕鬆,便噘起嘴唇的哼了一聲,心中巳經打定主意跟下去。
又是印度大鬍子叫注,倚仗牌面的強勢,他一口氣叫注五百萬,羅吉遜不禁皺起了掃帚眉,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小野花三郎毫不猶豫的跟進,隨後多麗絲也扔出了五個一百萬的籌碼。
繼續發牌。
不出韓海所料,多麗絲又得了一張Q,這一張是黑桃,她現在是k、Q兩對,牌面上則是一張k加一對Q;再看小野花三郎,新得一張方塊十,這樣韓海巳經可以判斷出他的底牌為紅心九,加上一張梅花J以及起先那張梅花十,牌面巳經處於輸的邊緣,贏的希望有限;印度大鬍子新得一張紅心Q,雖然不太理想,但封死了多麗絲得三條Q的可能(朱悅蟬扣起未示的底牌是梅花O),贏面依然很大,當然前提是他的底牌是A。
大鬍子再次叫注兩百萬,似乎對底牌信心不足,韓海看到了羅吉遜的冷笑,立刻想到這可能是印度大鬍子故意示弱,所以才這樣叫注。小野花三郎也看出來了,所以立刻扣牌不跟。現在只剩下多麗絲了。
沒想到第一局就這麼出風頭,韓海注意列多麗絲臉上也顯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她夠狠,或者說無知者無謂,以為大鬍子示弱就真的對底牌沒信心,於是想都沒想就扔出了兩百萬。籌碼扔出去之後,她轉頭向韓海吐了吐舌頭。
韓海不禁啞然夫笑。
也該這個丫頭受點教訓了,韓海心想,這一局九成九是她輸,雖然韓洛也不知道即將發給她的是什麼牌。
果然,多麗絲得了一張黑桃六。她無奈的翻開底牌,不過並不詛喪,因為她認為印度大鬍子未必比她幸運。
印度大鬍子新得了一張紅心七,非但不見喜色,眼中反現複雜之色。三秒鐘後,他搖了搖頭,翻開底牌。
黑桃二?!怎麼可能?包括韓海在內,廳中絕大多數的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後所有人望向印度大鬍子,目中之意很明顯:你夠奸詐!!
所有人當然不包括多麗絲,她正在樂呵呵的接收贏得的籌碼,包插每家底注十萬美金,合共贏得一千六百五十萬美金(扣除自己下的注)。
她的運氣果然是無敵的。韓海看著正花開滿面的多麗絲,開始為她做出這樣的註解。當然他也沒忘記慚愧,剛才竟然被那個印度大鬍子暗中擺了一道,讓他有「陰溝裡翻船」之感。
第二局還未開始,韓海瞥見顧志洋突然向朱悅蟬耳語了幾句。朱悅蟬明顯蹙起了眉頭,韓海只聽到她說了聲「再等等」,便再無下文。不過他一直注意到朱悅蟬頗為關注羅吉遜那一方,羅吉遜則一直擺出高姿態,不過偶爾也全給予朱悅蟬嘉許的目光,似乎兩人之間另有關聯。
第二局開始,因為注意朱悅蟬那一邊,韓海連洗牌都沒落神留意,因此更談不上去留神記牌了。
這一局,如果多麗絲問他意見,也只能是問道於盲。
幸運的是多麗絲開牌拿一張二和一張四,氣得她立刻扣牌出局,因此只賠了十萬美金底注。
其他五家:朱悅蟬翻出一張紅心Q;羅吉遜一張黑桃k;小野花三郎與第一局一樣,依然是一張梅花十;印度大鬍子的運氣降到低點,翻出梅花三一張;俄羅斯大個子很容易滿足,一張紅心k巳經讓他樂得合不攏嘴,現在的模樣哪像是一個億萬富翁?!
羅吉遜謹慎得很,叫注五十萬,剩下的人都跟了。
各得一張牌之後,牌面變成:朱悅蟬一張紅心Q加一張紅心J;羅吉遜一張黑桃k加一張方塊A;小野花三郎一張梅花十加一張黑桃J;印度大鬍子梅花三和紅心三各一張,俄羅斯大個子一張方塊k加一張方塊八。
第二回合叫價一百萬,第三回合叫價二百萬,第四回合叫價三百萬,由於牌面不明朗,竟沒有人退出。五個人一直僵持到第四回合,發最後一張牌。
此時,朱悅蟬顯出了絕好的牌面:一張紅心Q、一張紅心J、一張紅心十、一張紅心九;羅吉遜兩張k(黑桃k和梅花k)加兩張A;小野花三郎兩張十加兩張J;印度大鬍子三張三加一張紅心五;俄羅斯大個子三張八加一張方塊k。
眼看就要掀起底牌了。
朱悅蟬忽然抬手道:「等等。」
所有人都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
朱悅蟬微微一笑:「我想臨時加注兩千萬。」
其他四人不禁面面相覷。以印度大鬍子為首,其他三人紛紛棄權。小野花三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牌扣上了。
朱悅蟬似乎注意到了小野花三郎棄權的過程,嘴角不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她亮出了底牌:「我只是不想輸錢而巳,沒想到各位這麼謙讓。」
她的底牌是一張梅花A,上當的男人們又氣又無奈。小野花三郎臉上掠過一絲異色,而羅吉遜的嘉許之色則變得濃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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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意算盤
長島,一幢地處偏僻的豪宅。一架直升機靈活的降落於屋頂的停機坪上,一男一女從機上走下,並被早巳守候在一側的僕人迅速的引入了豪宅內部。
片刻後,那一男一女出現在地下的一間密室之中,那裡正有人在等著他們。
「江兒,還算順利吧?」等在密室中的美婦擁抱了走進來的年輕男子。如果韓海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年輕男子正是逃去加拿大的顧江。至於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人,自然是深夜舞。美婦也擁抱了她一下,並關切的道:「一路上多謝你照顧江兒了。」
深夜舞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似乎在她眼裡,美婦根本不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事實上,她對大多顧家人的態度都是如此,究其原因,頗耐人尋味。
顧江在一張沙發上坐下,深夜舞沒有坐,她習慣站著,美如瞥了她一眼,不禁微微一蹙眉:「江兒,你惹深夜小姐不高興了?」
顧江臉色驟變,冷哼了一聲,道:「你問她吧。」
美婦臉上閃過一絲蘊怒,語氣也開始冷下來:「江兒,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著你,但你必須明白,深夜小姐一直是我們的客人,雖然她跟著你,可不代表你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她,你必須向她道歉。」
顧江先是一愕,似乎沒料到與自己關係密切的美婦會是這種態度,但看美婦逐漸冰冷的臉,他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只能暗暗一咬牙。準備向深夜舞道歉。
「不必了。」深夜舞依然是一付淡漠的樣子,「保護他是我的職責,其他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顧江只得尷尬的停住了站起來的姿勢,又重新坐了下來。
調和不成,美婦只好向深夜舞揮了揮手,深夜舞立即轉過身去,前進一步後。她的身形即刻消失,就像忽然溶入了空氣中一樣。美婦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密室,適時哼了一聲,意態之中似有不滿。
顧江立即把握時機訴苦:「表姨娘,你也看到了,她這哪像我的手下?簡直是要我把她當女王一樣供起來。」
「她是忍者皇廷的人,暫時對我們還有大用處。你先忍耐一下。」說到此一頓,有些疑惑的問,「你平常不是自詡對女人很有辦法嗎?怎麼降伏不了她?」
顧江臉上不禁泛起尷尬之色。
「你那方面不是她的對手?怎麼可能?難道她會房中術不成?」美婦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驚弄。
旋即她又自言白話:「嗯……很有可能,自古有天賦的日本女忍會被要求修習內媚術,看來這個傳統被繼承下來了。」
顧江低下了頭,這種絕密的隱私被人揭破的確大大的打擊了他的自信。
美婦以為找到了深夜舞對顧江不滿的原因,便轉而安慰預江:「不必詛喪,普通人敗在女忍的內媚術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江的臉色不禁一寬。
「看來只好用別的辦法了。」美婦人道,「這件事情先放下。你先說說那件事的前因後果。我想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人。」
顧江知道美婦消息靈通,也不敢隱瞞,遂把飛機及郵輪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什麼?!你竟然被這樣一個小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中,還被人家當眾揍了一頓?你簡直把顧家的臉丟盡了。」美婦顯得尋常生氣。
「可我感覺他不是常人,否則以我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過。」顧江連忙辨解,儘管他的語氣在美婦的怒態之下顯得如此無力。
「你不要再說了。你的德行我很清楚。見到女人就像蒼蠅看到糞堆一樣。」美婦招手道,「明天你就給我回中國去,閉門好好的練武,什麼時候有所成就,再來見我吧。」說到此,美女一頓再道。「不要以為武功沒用,金錢和權勢固然作用很大。但關鍵時候未必救得了你的命。」
「我知道……」顧江連連點頭,「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練武,不過,我想先在這裡好好陪你幾天。」邊說他邊涎著臉向美婦湊去,而左手巳經攀到了美婦的小腿上。
「不用討價還價。你大伯在急召你回去,你敢耽擱嗎?……」聲音到最後,已經帶著一絲喘息,顧江的手巳經伸到了她兩腿之間的關鍵處。
不一會兒,兩個赤裸的身體已經糾纏在了一起,淫靡的氣息瀰漫了整個密室。
美婦似乎有古怪的習慣,在接受顧江一次次衝擊的間隙,竟然嬌喘著與顧江交談。
「回去告訴你大伯,很快我就可以代他將難題解決了。」
由於美婦提及的事情太過重要,顧江雖然沉浸在巨大的快感之中,仍然抽空喘息著問道:「你如何解決?」
「我和志洋設了一個局,把朱悅蟬釣了進來,不是有個日本人一直想得到她嗎?我就如了他的願,不過他得把手中掌握的那個油田分我們一半。」
「你說小野花三郎?我聽說他曾誇口出價十億人民幣與朱悅嬋共度一宿,那個騷娘們兒真那麼值錢嗎?」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了身下的動作,疑惑的問,「這樣不是把表哥暴露了嗎?朱馨蘭如果知道了,肯定會與我們家徹底翻臉的。」
美婦正在興頭上,哪能容許顧江停下,連忙一挺肥嫩的屁股,雙腿用力將顧江的身體下壓,因而得以一邊歡愛一邊道:「我們家最大的難題解決了,還怕其他人嗎?就算朱馨蘭知道了,我想她也不會有太大的異議。」
「為什麼?」
美婦詭秘的一笑,沒有回答。卻把屁股挺得更急了,爽得顧江忍不住怪叫起來。
好容易雲收雨散,美婦將顧江送出了密室,轉過頭來臉上巳經一片清冷,哪有絲毫剛剛經歷過一場盤腸大戰的樣子。
冷笑在片刻後響起:「依*顧江這樣的嫡系子孫,去稱霸世界?顧嘯生,你連自己做什麼夢都不知道,我看你還能在家主的位置上呆多久!?」
※※※
TZ市。太陰門某秘密基地。
魚玄清滿面陰沉的站在一幅國畫前,長久靜立。谷幽霜站在她身後,神態雖然恭敬,不過眼中卻有一絲疑惑。她知道師傅每逢遇到疑難都會來到這幅畫像前,靜靜沉思,其後每有妙計,能化險為夷。正因為這樣。太陰門才日漸壯大,成為可與一流世家力量並駕齊驅的江湖勢力。
然而,眼前這幅畫像一直讓谷幽霜深深不解,因為上面除了一位女子的背影,什麼也沒有。
魚玄清緩緩轉過身來,沉聲道:「兩次偷襲(一次偷襲藍寶石宮殿,一次偷襲暢遊集團)讓本門傷亡慘重,這樣的損失絕不能出現第三次,往後顧家如再要求配合行動。本門應該謹慎處理。」
谷幽霜聞聲應是。
魚玄清話音一轉,問道:「我吩咐你的事情著手進行了嗎?」
「巳經吩咐下去了。」谷幽霜道,「而且有一批年輕女弟子巳經選中了目標,男弟子那方面進展稍緩,不過總體情況良好。顧家第五代(顧嘯生那一代)往後大多是貪淫好色之輩,培養的黑衣隊也都是些見不得魚腥的貓,相信上鉤的人會源源不絕。」
魚玄清哼了一聲。忽然自言自語道:「顧嘯生,你別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安排不周,引來了異能安全局,如今既然風聲這麼緊,我也只能拿你的人開刀了。」(註:異能安全局。防止利用包括武學在內的各種異能進行犯罪的部門。與國土安全局和超能研究中心共同構成中國三大安全機構,三者對外部統稱為「國家安全局」。)
待到魚玄清話音落下。谷幽霜忽然問道:「師傅,您以前限制本門弟子使用吸精術,現在為何突然開禁?」
魚玄清微徽一笑,有些自得的道:「吸精就是釆補,吸精術其實就是採補術中最重要的一種秘術,自古以來就在武林中流傳,採補能增強武人的修為,但缺點也很明顯,最大的缺點是由於精元來源複雜,採補者練功很易走火入魔。不過為師數日前巳經想到方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對本門弟子開禁。」
「採補只能增強後天修為,對於為師這種修為的人來說,巳無太大裨益。即使是你,也要慎用這種方法,因為取自他人的精元畢竟不同於自己修練,在這一點上,媚月功是個例外。可惜,女籃聯賽的計劃被韓海那個臭小子破壞了,又引起了異能安全局的注意,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質素優良的女娃在賽後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現在韓海已經死了,我們也報了仇了,也算收穫不小。」
「你錯了。」魚玄清恨聲道,「我敢確定那個小子一定沒死,我一直有這種直覺。」
「難怪……」
「難怪什麼?」
「顧嘯生也一直奇怪,顧家的眼線報告,明水灣一戰後,與韓海關係密切的那七個女孩的確傷心了幾天,但不久就恢復正常,最近還消失了幾天,據說去加勒比洛渡假。由於她們防範嚴密,暫時還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不過顧嘯生也認為韓海沒有死,可能躲在某處養傷。看來他也不是韓家的人,因為韓家一直沒什麼動靜。」
「那個小子不除,為師始終心頭難安。最近幾年,為師的功力一直難做寸進,巳經到了後天轉先天的瓶頸,為師決定閉關一個月,仔細參研先天妙境。」
「祝師傅早日成功。」
魚玄清點了點頭。微微沉吟了片刻,忽然轉移話題道:「幽霜,按照門規,你是本門聖女。終生不得破身,不過眼下本門實力大減,急需修為高深的弟子應對外難,所以你可以不必恪守這條規矩。我會另選聖女備補你的位置,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谷幽霜臉色微變,片刻微笑道:「弟子明白,師傅的意思是說弟子可以使用吸精術。」
「嗯……」魚玄清臉上滿是讚賞之色。她早知道這個關門弟子智慧非凡。有常人沒有的魄力,現在看來,的確足堪大用。
「你與其他弟子不同,他們的功力和智慧都遠遠比不上你,所以你不必像他們那樣,將採補對像鎖定那些凡人或者武功低微的人。現在我有個任務交給你,你可以選擇去或不去。」
谷幽霜臉色平靜。魚玄清便繼續往下說:「顧家的供奉堂裡供奉了不少成名多年的絕世高手,武林三峰正是那裡。現在他們三個老不死已經走出了供奉堂,住在了顧家老宅裡。你就去設法接近他們,泰峰和顧峰喜歡年輕漂亮的處子,以你的姿色肯定能夠迷倒他們,然後趁他們戒心漸鬆,慢慢盜取他們的功力。你不必擔心,他們一直以一種類似採補的獨特功法催進武功,緩慢的損失功力並不會讓他們發覺。我再傳你秘法,就會更加神不知鬼不覺。等到他們發現功力損失過半,想通過武力解決,恐怕巳經不是你的對手了。到時候我們只要送上幾名處子,讓他們補充功力,不難平息整件事情。」
「師傅,您只叫我接近泰峰和顧峰。金峰怎麼辦?」
「那個老傢伙噁心得很,是個同性戀,他不會對你有興趣的。」
谷幽霜的身體隱約顫抖了一下,似乎在她看來,一個同性戀遠比兩個同級別的異性戀更可怕。
※※※
第三局、第四局,多麗絲都沒有拿到好牌。大多中途扣牌不跟,因此各輸三百多萬。這兩局是印度大鬍子和羅吉遜老大爺分別開紅。
第五局。由於牌局潛藏戲劇性,韓海忍不住插手了。末了多麗絲在最後關頭反敗為勝,狂捲除了朱悅蟬之外每家兩千五百萬多美金,把四個男人贏得目瞪口呆。
賭局是這樣的:
開局。多麗絲拿到了一張二和一張四,將四翻出;朱悅蟬翻出一張五,底牌應該是七;羅吉遜一張A,底牌k;小野花三郎J一對;印度大鬍子一對八;俄羅斯大個子翻出一張三,底牌Q。
首注兩百萬。各家跟進。
第二回合,朱悅嬋新得一張十,立即扣牌不跟。
多麗絲有了兩張二和一張四;羅吉遜兩張A和一張k;小野花三郎三條J;印度大鬍子三條八;俄羅斯大個子兩張Q加一張三。
羅吉遜認為來了機會,一口氣叫價一千萬。
多麗絲原想不跟,但得到韓海在桌下的暗示,只得繼續跟進。其他人也都認為自己有機會,都沒有放棄。
這副牌真的很巧。多麗絲又得了一張二,現在她推開的牌是一對二加一張四;羅吉遜新得一張K,翻開的牌為一對A加一張k;小野花三郎新得一張五,翻開的牌為一對J加一張五;俄羅斯大個子再得一張Q,翻開的牌為兩張Q加一張三。
表面上大家都有一對,但是暗地裡卻各藏殺著。
還是羅吉遜叫注,這一次又叫注一千萬,俄羅斯大個子不服,弄追加五百萬,於是這個回合的總注為一千五百萬。
多麗絲雖然收入不菲,可沒經歷過這樣的豪賭,她不禁有些為難的轉頭望了韓海一眼,韓海用手再桌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腿,請她放心。出於對韓海近乎崇拜式的信任,多麗絲努力鎮定下來,繼續跟進。
發牌手終於發牌了。
多麗絲最為性急,她直接掀開了牌,不給其他人任何甩心機的機會。
非常幸運!多麗絲又得了一張二,現在她有四條二加一張四,多麗絲驚呆了。
羅吉遜無奈搖頭,他有三條A加兩張k,但是顯然不敵多麗絲的四條二;小野花三郎也是葫蘆,三條J加兩張五,但牌面比羅吉遜還小,他也並非不在乎錢,不過現在只能暗暗咕噥幾句,扔了牌,抽起了雪茄;印度大鬍子和俄羅斯大個子則目瞪口呆,他們都只有三條,連上兩個輸家都比不了,更別想贏了。
「我終於明白霍普斯小姐為何能紅遍全球了。」羅吉遜忽然哈哈大笑,「只看她梭哈的運氣就知道了。」
其他人雖然懊惱萬分,但畢竟要維持風度,都勉強笑了笑。
多麗絲竟沒有泛窘,她很大方,乾脆摘掉帽子,嫵媚一笑道:「我也終於知道羅吉遜先生為什麼能成為地產大王了,只看您這種對輸贏毫不在乎的豪氣,就知道金錢對您來說只是數字遊戲而巳。」
羅吉遜受用的連連點頭,雖沒有再說什麼,不過韓海看得出來,他望過來的目光裡顯出了一絲欣賞。
賭局到此,中途休息,六方全都離開了賭桌,有的甚至走出了貴賓室,似乎準備出去吹吹風,也好換換運氣。
莫妮卡沒有多做招呼,僅把多麗絲拉到一旁,為她心裡憋了許久的疑惑尋找答案去了;聊小野花三郎端起一杯酒向朱悅蟬走來;顧志洋離開了朱悅嬋身邊,跟在印度大鬍子身後出去透風了。其實走出貴賓室的不止兩個人,印度大鬍子和顧志洋也不是最先離開的,最先離開的是羅吉遜和俄羅斯大個子。
韓海最注意的人是顧志洋,有時候人的直覺的確非常可怕,雖然顧志洋並沒有露出任何不軌的行為,但是韓海始終無法對他釋懷。他一見顧志洋走出貴賓室,也找了個借口,向多麗絲招呼了一下,便暗暗尾隨目標人物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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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局中之局
賭局本身就隱藏了好多謎團,背景複雜的陌生人物湊到一起,到底誰與誰存在利益關係,這是韓海最想知道的。
顧志洋魁梧的身影看似悠閒的在外透氣,但其實是有方向性的。不一會兒,他來到了一處觀景陽台,那裡正有一個高個子在等著他。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俄羅斯大個子神態頗為凶狠的道。
顧志洋深沉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怎麼,輸了一點小錢,就心疼了?這可不像一個大軍火商的樣子。」
「屁的軍火商,媽的。你以為美金是廁紙嗎?」俄羅斯大個子唾了一口,道:「剛剛我還贏兩千多萬,那個小婦才加入這麼一會兒,就倒輸兩千萬。這就是你的完美計劃嗎?我沒有見到你許諾我的一億美金,反而賠了老本。我很懷疑你的操作能力。」
顧志洋立即冷下臉來:「安德列夫先生,你應該不是短視之人,我們的計劃就是先輸後贏,現在賭局才剛剛開始,你何必著急呢?中國有句古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聽我的安排沒錯,我會讓你見到那一億美金的。」
「我想知道如何得到那一億美金,你自詡計劃完美,怎沒料到有局外人闖入?那個明星小婦現在勢頭正旺,賭桌上的最大對手已經不是羅吉遜和那個日本人。我想知道我們的計劃將怎樣繼續下去。」
「安德列夫先生,你這樣說讓我失望,多麗絲.霍普斯只不過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明星,一個根本不懂賭術的女人。她能贏只是一時運氣而巳,你是賭術行家,擁有豐富的經驗,難道還會敗在她手裡?」
安德列夫冷笑:「我的能力我自己知道,別忘了,賭桌上可不止一個敵人,就連那個明星小婦身邊還挨著小白臉參謀呢。」
「可賭桌上也不止一個自己人。」顧志洋淡淡的道。
安德列夫身體微微一震。旋即眼中射出森冷的光芒:「顧先生,你不會連我也算計在內吧?」
「那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你多慮了。」
安德列夫臉色漸緩:「但願如此。否則你們顧家應該想到後果。」
「就到此為止吧。下面按計劃行事吧,該是我們贏錢的時候了。」說完,顧志洋轉身就走。
安德列夫又呆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韓海從距離陽台有一段距離的拐角走出來,望著安德列夫的背影,心中頗替朱悅蟬擔心。
顧志洋見過了安德列夫。並沒有立即回貴賓室,韓海往回走的時候,發現他和印度大鬍子一前一後從洗手間裡走出來。雖然神態如常,但韓海懷疑印度大鬍子就是顧志洋他另一個幫手。
然而,韓海心裡依舊迷霧重重。如果顧志洋煞費心機設計這樣一個局,只為了從朱悅蟬手中贏走一大比錢,他的行為未免可笑。顧家會缺錢麼?不會。既然這樣,贏錢根本就是次要的目的,顧志洋乃至顧家應該有更大的目標才對。另外。朱悅嬋對顧志洋如此放鬆警惕也讓他感覺奇怪,朱悅嬋為什麼將顧志洋帶在身邊?難道她根本沒想過顧志洋可能是顧家的人?這也不可能,韓海還記得此前在AS市源麗百貨中的那次拜訪中,朱悅嬋依稀對顧志洋表現出了異樣的關注,所以她對顧志洋應該存有一定的警惕。那麼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韓海心裡困惑得很。
隨著最後一位貴賓羅吉遜的歸位,賭局又開始了。
室內的氣氛巳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韓海冷眼旁觀,發現印度大鬍子的眼中開始透著冷芒。充滿獵人看到野獸的凶狠。俄羅斯大漢安德列夫表面上非常放鬆,玩牌不忘享受極品伏特加,但是精神牢牢鎖定所有對手,他在等待一擊必得的機會。羅吉遜眉間透著深思,眼神裡依稀有警惕之色。小野花三郎表現得最心不在焉,但是韓海認為他未必沒有打算。只是表現得更深沉而巳。朱悅嬋還是老樣子,神色怡然。舉手投足淡雅若仙,似乎她參加的不是一場豪賭,而是一次交流舞會。
第一局,印度大鬍子勝。羅吉遜和多麗絲開局伊始就棄權,朱悅嬋和安得列夫也只跟了一回合,就扣牌。只有小野花三郎跟到底,可惜還是敗在印度大鬍子之手,這一局,他輸了七百多萬。
第二局,安德列夫大殺四方,多麗絲只跟了一個回合,羅吉遜、小野花三郎和印度大鬍子也只跟了兩個回合,只有朱悅嬋跟到了底,這一局就讓安德列夫贏了將近四千萬,其中朱悅嬋獨輸兩千多萬。朱悅嬋開始覺得疑惑,從一開始她的牌面就一直壓著安德列夫,她不明白安德列夫為何會堅持跟下去,從而獲得反敗為勝的機會。
朱悅嬋不知道的事情,韓海心裡卻有了眉目。他巳經可以肯定,印度大鬍子就是顧志洋的另一顆棋子。他一直注意顧志洋的反應,結合對牌局的暗中掌握,他發現,每當牌局處於關鍵時刻,顧志洋都會有微妙的表情露出,而印度大鬍子和安德列夫都會從中獲益。由於視線關係,韓海無法直接看到顧志洋具體做了什麼,不過他可以肯定顧志洋的表現一定很難讓人看出破綻。
顧志洋能夠主導賭局的表現,也讓韓海警惕。他覺得要麼顧志洋在賭術上有非凡的造詣,要不就是此人能像他一樣記性超凡並能聽音辨牌,這樣才能完全掌握各方的強弱,從而對賭局進行操縱。韓海無法肯定顧志洋的此種能力達到了何種程度,與他相比如何,不過他巳經想到辦法來對此進行測試。此方法只能通過多麗絲來進行,因為他要暗中跟顧志洋在賭桌上來一個對決。
可惜。按下來的三局都沒有給他機會。由於他不能操縱牌的分配,只能倚靠多麗絲的運氣。如果牌面實在太差,他也無法操作。
第三局,羅吉遜勝。由於他的牌面一開始就大好,只有底牌很好、暗暗較勁的小野花三郎跟到了底,最後羅吉遜小贏一千六百多萬。
第四局,小野花三郎勝。各家輸了七百多萬。
第五局,安德列夫再發威。共贏將近五千萬,其中就有小野花三郎的兩千萬。原本他可以贏得更多,不過多麗絲得韓海警告,一早抽手,朱悅嬋因為第二局失利,警惕心大起。也早早抽身,羅吉遜本就是個老狐狸,見機不妙,比兔子跑得還快。餘下印度大鬍子和小野花三郎拼到最後,結果可想而知。安德列夫和印度大鬍子本就是老手,又有顧志洋這個「風向標」暗中支持,小野花三郎再能耐,也只能俯首稱臣。印度大鬍子雖然也輸了兩千萬,不過那只是從一個口袋換到另一個口袋而巳。這從他若無其事的表情上就可窺見一斑。
自此。賭局的氣氛漸趨白熱化。
多麗絲暫時是最大的贏家,其實她的勝局並不多,不過別人淪入敗局的時候,她往往能依靠韓海的暗中指示以及自己充滿運氣的判斷,及時抽身而出,這一高一低,差額自然擴展到最大。現在她一共贏了九千八百多萬美金。多麗絲自然暗樂在心,對韓海的「個人崇拜」又加強了不少。
印度大鬍子輸得最多,足有七千萬美金,不過安得列夫贏了將近六千萬,兩方抵消,僅僅輸了一千萬。在這巳經動則上到千萬的賭局上根本算不得什麼,更何況他和安德列夫暗中聯手的威勢才剛剛顯現出來。
第二大輸家是小野花三郎。到現在他一共輸了五千五百萬美金左右,對這個數字,他還能承受,不過顯然也並不輕鬆,因為他巳經沒有心情看美女了。
羅吉遜也輸了不少,總數約三千多萬,這還包括他在多麗絲參加之前輸的一千多萬。現在他是第三大輸家,不過他一直表現得很沉穩,畢竟年老成精,一見局勢不妙,撒腿就跑,賭桌上的人想要讓他繼續輸下去,怕不是很容易。
由於休息之後,連場敗北,朱悅嬋也由贏家變成了輸家。休息前她還贏兩千萬,現在巳經倒輸一千五百萬。不過對她來說,這個數目大概只能算是被蚊子小咬一下,還夠不上值得心痛的資格。
當然,賭局還沒有結束,上面的數字不可能是最終的結果。
第六局。韓海終於有機會出手了。這個機會賭的是運氣。
每一局結束,發牌手都會重新換一副新牌,這一次她晾牌和洗牌都特別迅速,韓海只能辨出其中六成牌的佈局。顧宇能辨出多少,韓海無法探知,但他可以肯定,沒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辨出所有的牌,包括身為賭王世家傳人、在一旁觀戰的莫妮卡。
兩張牌陸續發到了各家手中。安德列夫翻出一張紅心A,底牌未知;印度大鬍子一張方塊K,底牌黑桃J;小野花三郎一張梅花J,底牌未知;朱悅嬋一張紅心三,底牌未知;多麗絲得了一個張黑桃A和一張黑桃二,黑桃二是底牌;羅吉遜一張方塊八,底牌是黑桃八。
韓海分析了一下局勢,他知道下面三張牌依次是方塊A、紅心J以及黑桃四。而發牌秩序是從安德列夫開始,往下印度大鬍子,小野花三胡,朱悅嬋,多麗絲,直到最後一位羅吉遜。
韓海不清楚後三張牌究竟是什麼,不過為了試探顧志洋對牌局的掌據,他讓多麗絲一次叫注五百萬。
羅吉遜瞇起眼睛,含笑瞥了多麗絲一眼,那個樣子好像在說:小姐,你也太狠了吧!
而這時安德列夫搖了搖頭,似乎想蓋牌放棄,然而動作做到一半,彷彿突然警覺到什麼,連忙拋出一個五百萬的籌碼。並示意發牌手發牌。這個轉換顯得有點生硬,並不果斷,似乎他並沒有收到明確的指示。韓海覺得應是顧志洋的指示出了問題。
羅吉遜和朱悅嬋臉上都掠過不解之色。精明的美國老狐狸巳經隱約覺得賭局中暗藏玄機。朱悅嬋比起羅吉遜,閱歷自然有所欠缺,不過由於此前那大敗的一局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她對安德列夫的表現愈加留意起來。當然,她做夢也想不到。站在她的身後顧志洋才是這個賭局真正的主角。
印度大鬍子的表現比安德列夫要完美得多,他只在最最關鍵的時候才會從顧志洋那裡接受指示,更多情況下,他的表現完全自主。這在一定程度上顯示他個人擁有比安德列夫強動的實力。當然這是指在賭桌上,賭局之外誰更高明則是未知數。
印度大鬍子之後,小野花三郎意外的棄權。
朱悅嬋猶豫了一下,也扣牌不跟。
最後一位。羅吉遜嘿嘿一笑,把牌高高拿起,緩緩蓋下。坐在他正對面的安德列夫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個俄羅斯大個子最想贏的對象就是美國佬和小日本,可惜兩方都棄權了。雖然還有兩個對手,不過他巳經隱隱猜到印度大鬍子與他是同路,至於對面被他稱為「明星小婦」,老實說他根本不樂意贏她。因為在他看來,贏一個女人根本算不得英雄,輸了就更是狗熊了。
可惜。五百萬巳經扔下去了。那可全是綠油油的美金啊!騎士精神再偉大,在鈔票面前也得先迴避一下。
比起俄羅斯大漢暗自懊惱來說,韓海則很滿意這個一挑二的局勢。運氣還是照顧他的,因為這個局勢給了他深入瞭解顧志洋的機會。
第三張牌陸續發到了三方賭客的手中。
安德列夫自然得了方塊A,現在他的牌面有兩張A,都是紅的,底牌則未知;印度人鬍子自然得了紅心J。加上另一張翻開的方塊k,表面上牌面不佳,不過他的底牌是黑桃J,牌勢明小實大,還是有贏的機會的;多麗絲得了黑桃四,有組成同花順的機會。不過機會很小,表面上她的牌面為一張黑桃A和一張黑桃四。
由於安得列夫牌面最大。這個回合由他叫注。兩張A給了他十足的信心,因此他直接叫注五百萬。
印度大鬍子和多麗絲都跟了。
各人陸續拿到第四張牌。
這一回合陸續發出的三張牌都在韓海的猜知之外,對多麗絲來說只能純憑運氣。
安德列夫首先翻出新得的牌,是一張梅花A,韓海暗覺不妙,他忽然覺得與顧志洋暗中較量,他巳經漸漸落了下風。
多麗絲新得一張黑桃三,現在是同花順面,不過依然很危險,因為組成同花順的機會實在太小了。而且往下三張牌,韓海也只知道第二張是方塊五,如果無人退出的話,應該由印度大鬍子得。
印度人鬍子新得一張梅花Q,可謂形勢不佳。不過韓海卻從他這裡得到提示,顧志洋顯然不能完全掌據全局,最起碼印度大鬍子新得的這張牌他沒有看出。否則早應該讓他退出,因為他得到這張梅花Q,他的牌怎麼不可能比安德列夫大了。當然也有可能顧志洋沒有猜出安德列夫應得何種牌,所以才放任他跟下來。
現在的牌勢巳經比較明朗,由於牌面巳經沒有超過安德列夫的可能,沒等安德列夫再次叫注,印度大鬍子就扣牌宣佈退出。
現在只剩下多麗絲和安德列夫兩人單挑了。桌上的注碼巳經累積到兩千零六十萬美金(包括每家十萬美金的底注)。
安德列夫瞥了一眼自己的牌面,再看了看多麗絲的牌面,覺得自己贏的機會較大,他很想「SHOWHAND(投下手中所有籌碼)」,因為這是將多麗絲面前那一億多美金一口氣贏過來的好機會,但是他也必須冒一定的風險,畢競多麗絲並非沒有可能湊成同花順。
站在朱悅嬋身後暗暗指引安德列夫的顧志洋也同樣為難,往下未發的三張牌中,他只記得兩張牌,分別是第一張梅花二和第三張黑桃五。如果印度大鬍子不退出,第三張黑桃五正好讓多麗絲組成同花順。幸好印度大鬍子非常精明,見牌面無贏的可能,便果斷的退出,他也因此省了指示其退出的力氣。然而這一關雖過,安德列夫依然不是穩贏,因為他的底牌是紅心九。即將得的那張牌是梅花二,也就是說,他只有三條。而多麗絲只要得任何一張五或者五以上的黑桃,都可以贏得這一局。〔註:「梭哈」中牌型。從大到小依次為,同花順、鐵支(四條)、葫蘆(三條加一對)、同花(同種花色的散牌,不需要連續)、順子(數字相連的雜色牌)、三條、兩對、一對、散牌。〕
顧志洋比安德列夫看得遠,他認為安德列夫輸的可能性較大。這是他考慮了多麗絲的運氣因素後做出的最終判斷。他微微蹙了眉頭,在他那充滿橫向抬頭紋的額頭上,這個表情引起的幾條縱向紋路並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這就是他指示安德列夫的法寶。
看似簡單的提示,在關鍵時刻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現在就是這樣的時刻。
這段心理分析寫來頗長,其實才過了十幾秒。
多麗絲是同花順面,由她叫註:「一千萬。」
而此時安德列夫的眼神閃電的掠過顧志洋的臉,他對顧志洋的決斷感到困惑,即將到手的幾千萬就這樣放棄。他實在不甘。然而顧志洋的提示多半很準,這又讓他不得不顧忌。
他真的為難了。可是時間由不得他猶豫,最後他還是一咬牙,準備放棄。
就在這時,多麗絲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在別人眼中有說不出的嬌媚,但在安德列夫眼中。這可是輕視他的表示。
怎麼能被一個小婦看輕了呢?安德列夫心中怒氣翻誦:「我跟。」
他哪裡知道,多面絲的笑並外因為他,而是因為韓海露出一副可憐他為難的樣子。多麗絲想到有趣處,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志洋心中一歎,他想到那句古話:豎子不足與謀!
多麗絲最終拿到了方塊五,湊成一、二、三、四、五順子。恰好比安德列夫的三條大一級。安德列夫一下子獨輸兩千萬,氣得他臉色發青。
第七局由朱悅嬋主動。由於牌面較雜,加上各方謹慎,到了第三回合,全都扣牌不跟。朱悅嬋只贏了一千五百萬。差不多正好抵消她之前輸掉的總額。
第八局正要開始,朱悅嬋忽然對站在身後的顧志洋道:「我想休息一下,你來替我玩。」
這可把顧志洋驚得一怔,他以為朱悅嬋看出了什麼,不過仔細觀察朱悅嬋的表情,卻未見異樣,他這才暗暗放心。不過對於朱悅嬋轉手的這個任務,他委實不想接。
他是一個習慣於在暗中操控一切的人,要他走出前台來,讓他有種赤裸裸的感覺。
可是眼下朱悅嬋的提議他又不便拒絕,因為人不是要他輸錢,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朱總,我不太會玩。」顧志洋試圖以這樣的理由來推委。
可朱悅嬋修眉一挑,淡淡的反問:「男人怎麼能不會玩兩手呢?」這句話一入耳,顧志洋便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因為朱悅嬋的性格就是這祥,越是雷打不動的決定,說得越清淡。除非他現在與她翻臉,否則他只能坐到賭桌上去。
其實顧志洋並非不能參加賭局,只是他想盡量將整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站在導演地位置上,他更希望自己能以冷靜的心神來處理每一個漏洞,並使整個事件表現得似乎與他毫無關係。
他要求的完美還體現在試圖從每一個導演的事件中獲得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不止想贏小野花三郎和羅吉遜的錢,以此迫使他們接受自己的條件,他還想贏朱悅嬋的錢,一方面填補整個計劃花費的費用,另一方面則讓這個女人嘗到人財兩失的痛苦。
可惜,計劃出了意外,使他到手的錢又流了出去。而這個他試圖著重傷害的女人又毫髮無損的正要求退出。
他幾乎要爆發了,然而他還是忍住了。因為只要計劃的最終目的達到,他沒有理由為了小利而放棄大利。
他只得接受,並且恭敬的接受。這是他需要的表現。也只有這樣的表現,才能讓精明的女人不予懷疑。
韓海很想為朱悅嬋喝一聲彩。這個女人顯然不是因為累了才讓出位置,她應感覺到心中的不安,而又不知道不安出自哪兒,所以才機智的跳出賭局。以獲得更多觀察的機會。她巳經向羅吉遜證明了她的能力,如果兩人之間存在某種交易的話,她巳經獲得了羅吉遜的認可,並大有可能得到准入權。
這在某方面也證明了: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而顧志洋很可能就輸在這一點上。
朱悅嬋暫時退出讓多麗絲也萌生了退意,她並不喜歡這種瘋狂的豪賭,與其接受韓海指示行事,她寧願坐在一邊觀看。當然私心裡她也想讓韓海表現表現,以顯示與起匹配的男人的真本領。
多麗絲這種「隨波逆流」的行為意外的受到各方的歡迎,這個女孩的好運氣巳經讓在座的男人們吃足了苦頭,她能夠主動退場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不信你看,安德列夫就差點歡呼起來,看樣子他巳經暗中將俄羅斯所有的神靈都謝了一遍了。
然而,他高興得未免太早了。幕後的人物走到前台,到底誰是真正的惡魔,他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
※※※
顧志洋面色如常的坐上賭桌。確定了韓海心中的另一猜測:朱悅嬋並沒有真正站在危險之外。事實上,韓海巳經有所察覺,顧志洋最需要的並不是朱悅嬋的錢,而是她身上的其他東西,那個東西能讓他獲取更大的利益,也許還是最主要的利益。
替換下兩個女人之後,賭桌上巳經是男人的天下了。賭局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韓海的目的很明確。不讓顧志洋輕易的獲得任何利益,從而打亂他的部署。他知道顧志洋的目標是小野花三郎和羅吉遜,如果情況允許,他不會放過破壞的機會。韓海並無把握正面贏走顧志洋的錢(其實是朱悅嬋的錢,因為顧志洋代表朱悅嬋),也不想贏。因為沒有意義。但是他不會放過印度大鬍子和安德列夫,因為贏這兩人的錢等於變相要顧志洋出血。殺傷力要大得多。
韓海的想法的確沒錯,但是他疏忽了一點,剛才多麗絲的表現巳經引起了顧志洋的注意,顧志洋的眼力也比他預想的高明得多,顧志洋認為多麗絲能贏定那麼多錢憑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身邊人的指點,所以韓海成了他最關注的目標。現在彼此都坐上了賭桌,他自然將韓海當成了最大的對手。
可惜,世事弄人,接下來又進行了八局,但他和韓海都沒有正面交手的機會,不是他的牌不好,就是韓海的牌超爛,彼此都會機警的搶先退出,唯一一次勢均力敵,最終還是羅吉遜勝出。
八局之中,韓海和顧志洋各贏了其中三局,羅吉遜和印度人鬍子各贏了其中一局。
總結下來。韓海贏了七千萬,加上多麗絲此前贏了一億兩千八百萬,一共贏了將近兩億,這種戰果讓經常見識大場面的莫妮卡都不禁悚然動容。她忍不住湊到多面絲耳邊笑道:「你從哪兒撿來這麼一個寶?」
多麗絲一昂頭:「天上……」
莫妮卡哪裡會相信,她還以為多麗絲開玩笑呢。事實上,多麗絲說的確實是實話,可惜誰會想到一場空難將她和韓海湊到了一起呢?
本次賭局最大的輸家是印度大鬍子和小野花三郎,兩人都輸了約一億美金,印度大鬍子表現得還算冷靜,但眼中冷芒連閃,小野花三郎則滿臉心痛之色,就像被人硬生生的從身上割去了一大塊肉一般。
羅吉遜總共輸了約五千多萬,恰好顧志洋贏了相應的數目。朱悅嬋大方得很,數出贏來的籌碼,往羅吉遜面前一推,道:「我不是來贏錢的,只想獲得羅吉遜先生談生意的誠意。」
羅吉遜含笑搖了搖頭,將籌碼推了回去:「朱小姐確實很有本事,有這樣一個合作夥伴,我很樂意。明天我們就可以正式商討細節了。」
敢情這個賭局只是他們談判前的菜前小點。韓海看到了顧志洋臉上飛快掠過一絲喜色。看來他的計劃似乎正在順利進行之中。然而,韓海還是沒挨著重點。他不明白一個談判計劃與顧志洋的陰謀有何關係。
安德列夫在韓海上場之前還贏五千多萬,現在那些贏的數目之剩下一點兒了,大概不到一千萬。這與他那一億目標顯然相差甚遠。韓海幾乎聽到他在心裡把顧志洋的十八代祖宗都一一問候了。然而現在顯然還不是吵架的時候。如果顧家還不打算與他翻臉,最終他還是會拿到想要的數目的。
隨著眾人一一離開,貴賓室逐漸冷請。韓海的心裡卻頗不平靜,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陰謀的最關鍵所在。而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他所關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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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將計就計
整個賭局進行了將近五個小時,此時已是深夜了,在莫妮卡的挽留下,韓海和多麗絲便住在了「泰船。瑪哈」(前文已徑提過「泰船。瑪哈」集賭博、消遣、娛樂、住宿、飲食等功能於一體)。韓海還從莫妮卡口中得知,除了羅吉遜離開了賭場,其他人也都和他們一樣,住在了這裡。
在往房間走的路上,莫妮卡和韓海聊開了。莫妮卡對韓海在賭局中的表現感到驚訝,更對韓海的來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原本我只想試一試多麗絲的好運氣,沒想到吳先生(韓海化名」吳仁責「)擁有比運氣更厲害的手段,輕輕鬆鬆就贏得了一筆巨款。」
韓海含笑搖頭:「其實我也只是靠運氣而巳,那位顧先生才是真正的賭術高手。」
「哦,原來你也看出來了。」莫妮卡說得很輕鬆,似乎這才她的意料之中,「我很想知道你的來歷,可是多麗絲又不願說,我看她也說不清楚,看來你的魅力不小哦。」
韓海聳肩攤手:「其實我是一個喜歡滿世界跑的流浪漢。」
「而且還是一個窮光蛋……」多麗絲惡狠狠的抽進來道。她把「窮光蛋」這個詞說得特別重,就好像這個詞得罪了她一般。
「窮光蛋可以面對這種賭局而面不改色嗎?」莫妮卡反問多麗絲,事實上她是反問韓海。
韓海忍不住撓了撓頭髮,乾笑道:「其實呢……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緊張的,這是性格使然,與是不是窮光蛋沒有關係。」
「你說謊。」多麗絲忽然揚臂圈住了韓海的脖子,「見到美女你就會緊張。」
「為什麼這樣說?」韓海愕然。
多麗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在飛機上。你不是緊張了好一會兒麼?」
韓海立即汗顏不巳。
「看來你們之間發生了有趣的事情,相信那些故事一定很精彩。」莫妮卡笑道。
「有空一定說給你聽。」多麗絲揮舞著手道。
韓海搖了搖頭,多麗絲的活潑他早就見識過了。她只有十六歲,雖然看上去與成熟女人無異。但言行中仍然不乏天真。這也給她的美麗增添了一抹分外動人的色彩。
韓海忽然有所明悟:或許正是她此種情態讓他動了心吧!
莫妮卡將韓海和多麗絲安排在了四十樓的一間豪華套房內,竟然鄰近朱悅嬋的房間,這讓韓海意外之餘不禁又暗喜在心。
莫妮卡又與他們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房間。多麗絲歡呼一聲,像只青蛙一樣一下子跳到了韓海身上,雙腿盤在韓海的腰上,雙手棒住了韓海的臉,先是一次破紀錄的熱吻。然後滿眼春意的問:「我們先洗澡還是先做愛?」
韓海真被她打敗了,有必要這麼直接嗎?
「快去洗澡。」他在多麗絲的豐臀上拍了一記。老實說,真還因此心癢癢了片刻。
「要不我們一起洗吧?」多麗絲拋出了誘人的提議,這是剛才提議的折中版——邊做邊洗。虧她想得出來。韓海白了她一眼。多麗絲咯咯一笑,一旋身就除去了身上的衣物,竟然裸身跑進了浴室。行為真夠大膽的,把韓海看得目瞪口呆。
對多麗絲的提儀,韓海其實是很心動的,但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只好先忍下來了。
他先貼在最靠近朱悅嬋的房間的那面牆上聽了一下那邊的動靜,由於牆壁的隔音設置非常好,只能依稀感覺到那邊有人在說話。不過這難不倒他。他以先天真氣凝練出的真乞絲能夠探測百米範圍內的一切動靜,這是他自創的本領,他稱為「靈覺」,現在該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在靈覺面前,密度很低的牆壁所造成的阻隔並無多大作用。靈覺可以尋隙而入,直接透過。很快韓海就像擁有一雙透視眼一般。雖然不可能清晰的看到對面的情況。但是起碼能掌握一切動靜,這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巳經足夠了。
牆的另一邊就是隔壁房間的臥室。韓海的靈覺一進入,就捕捉到異常的情況:朱悅嬋竟然昏倒在地上,顧志洋正把她抱到床上,臥室裡還有一個男人,竟然是小野花三郎。
將朱悅嬋放上床後,顧志洋轉過頭來,對小野花三郎道:「好了。她中了我的『蕩心針』,昏迷五分鐘後會醒來,然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真是不甚感激,」小野花三郎半鞠躬道,「原本我以為只能與一個昏迷的女人做,想不到你想得這麼周全,不知那個『蕩心針』是何種高科技的東西?」
顧志洋神秘地笑了笑:「這是我的秘密,你的時間不多了,還是趕快辦事吧!完了之後到我的房間找我,我想你應該巳經準備好那一億美金的支票了吧!」
「當然。」小野花三郎有些傲然地道。
顧志洋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很快套房的大門就傳來了關閉的聲音。
小野花三郎連忙去將門從裡面鎖了起來,再回到臥室,他的臉上卻滿佈冷笑:「白癡的支那人,一億美金足夠搞十萬個女人,我會愚蠢得為這個女人付出那麼大代價嗎?」他邊說邊脫衣服,臉上的冷笑也開始變成淫笑。
韓海忽然覺得他很可憐,因為如果他弄清楚了顧志洋的真正身份,相信他就不會認為顧志洋是為錢財而出賣朱悅嬋了。
想到這裡,那邊的情形巳經不得不控制了,韓海一凝動,透過牆壁的真氣開始變得綿密起來,瞬間湧到小野花三郎的腳下。還沒等他有所察覺,巳經控制住了他的身體。小野花三郎滿面驚駭的定在了原地,他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十秒之後。韓海出現在他身後。搖了搖頭,一腳踢在了他的胯部。小野花三郎赤裸的身體變飛向了臥室的角落裡。韓海運一腳的力道把握的很好,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不過狂猛的真氣透入到小野花三郎的身體內,不但完全了破壞了他下身的機能,而且致他於徹底的昏迷。
做完這一切,韓海才去查看朱悅嬋的狀況。把了一下脈,韓海發現了她體內充滿了一種燥熱的的藥力,這種藥力類似於春藥,但兼有迷藥的效果,不禁暗罵顧志洋,想不到堂堂的一個男子漢,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對付一個女子。
好在他有辦法為朱悅嬋解藥力,否則豈不要他與朱悅嬋交合,朱悅嬋可是蘇雯的親阿姨,如果他那樣做了,即使是被迫。恐怕也再無顏面面對蘇雯了。
韓海將朱悅嬋抱到浴室,將她放進溫泉浴池裡浸泡,同時用真氣將她體內的燥熱藥力逼往體表。一進浴池,朱悅嬋就醒了,不過她的身體一直被沸騰的情慾控制,雖然神智清醒,但無暇跟韓海說話。好好行宮過血時間並不長。只過了兩三分鐘,朱悅嬋就覺得體內的燥熱情慾消失殆盡。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韓海柔聲問道。
朱悅嬋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不過韓海瞥見她的臉部肌肉正在隱約顫抖。
「能把你的肩膀借我用一下嗎?」朱悅嬋忽然問道。
韓海一愣,不過看到朱悅嬋臉上的痛苦之色,只好發出了一聲「嗯」,算是默許。
朱悅嬋將頭靠上了他的肩膀,一、二、三、四、五,僅僅五秒種,如就立刻抽了回去。
「謝謝……」朱悅嬋已經恢復了平靜。
「不客乞。」韓海感覺到一絲古怪,再就是些許的彆扭。
「下面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可以走了。」
韓海更覺得奇怪了,朱悅嬋怎麼這祥對待他這個恩人?
他剛想表示這個疑問,忽有所覺,忙道:「有好多人沖這個房間來了。」
「扶我出去。」朱悅嬋淡淡的道。韓海不禁暗自苦笑,他怎麼覺得自己在受朱悅嬋擺佈呢?簡直就成了她的手下一般。
他們剛剛走到客廳,套房忽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一群帶著相機的人在顧志洋的率領下埋頭向臥室衝去。當意識客廳裡有人,他們連忙剎住了,有兩個人還撞到了一起。
朱悅嬋面冷如冰,指著顧志洋,連說了三聲「好」,神情甚是激動。
顧志洋見那個牌桌上的對手(他還不知道韓海現在的名字)站在來悅嬋身邊,便知道事情敗露。他的心機很深沉,知道局勢對自己不利,反而冷靜下來。他向身後揮了揮手,身後立刻散開,拋掉了相機,掏出了手槍。安德列夫和那個印度大鬍子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實說,原本只要你乖乖地與小野上一次床,我就會放過你,現在只能怨你命不好。」
朱悅嬋立刻叱道:「放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知道我是你什麼人嗎?」
顧志洋冷笑:「不就是舅姨嗎?!擔著祖上那點交情,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你們賣命。別忘了我是顧家人,而不是你們朱家或者那個蘇家的。」
說到這裡,他巳經不打算囉嗦,向安德列夫揮了揮手,那些手下全都挺起了槍。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叱喝:「誰都不許動!……」
顧志洋一愣,門外巳經走進來數十人,中間的是莫妮卡和多麗絲,多麗絲滿面惶急,她的頭髮還沾著洗滌時留下的水珠。莫妮卡帶進來的人全都拿著衝鋒鎗、狙擊步槍那樣的大傢伙,絲毫不比安德列夫帶來的那些俄國退役特種兵的裝備差。
室內的情形很快演變成兩方對峙,而韓海和朱悅嬋站在雙方中間。
莫妮卡上前兩步,對顧志洋冷笑道:「顧先生,你未免太不把我們賭場放在眼裡了吧?在我的地盤搞這樣的動作,也不跟我事先打一聲招呼。」
「我巳經打過拍呼了。可惜沒能傳到你的耳朵裡。」這時顧志洋還很鎮定,韓海都不得不佩服。
「是嗎?」莫妮卡忽然抬手擊掌三下,門外出現兩個大漢,他們像拋麻袋一樣扔了一個人進來。
「你是向我們這位賭場經理打招呼的嗎?」莫妮卡問道。
顧志洋臉色未變。但瞬即恢復平靜:「特朗普果然雄風依舊。看來我真是小看你們了。」
「不知顧先主現在打算怎麼辦?」
顧志洋沉吟了了片刻,正待回答。
朱悅嬋忽然問道:「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請特朗普小姐放你們走。」
「你問。」顧志洋嘴上掛起一絲冷笑,似乎看不起朱悅嬋這種顧念舊情的態度。
「你利用羅吉遜先生手中的那塊地皮將我引上賭桌,除了得到錢你還能得到什麼?難道你手中的錢還不夠多嗎?」
「錢自然多多益善,不過我不會愚蠢到只為幾千萬就煞費心力的安排這一計劃,乾脆直截了當的告訴你。那塊地皮只是一個餌,將所有人湊到一起才是我的目的。小野不是揚言要花十億人民幣與你共度一宵嗎?我就遂了他的心願。當然他得付出代價,我知道他會食言,所以準備給你們的春宵共度留下一點紀念品,我想如果小野時候見到了那些紀念品,為防止你身後的蘇家報復,一定很樂意接受我的條件。」
「你要小野付出什麼代價?」
「我想你也可能猜到,乾脆告訴你吧,油田,俄羅斯的油田。」
「你為了顧家竟然恬不知恥的出賣你的親人?你真是喪心病狂。」朱悅嬋咬牙切齒的道。
顧志洋不禁放聲大笑:「哪個成功的人背後沒有一段恬不知恥的往事?你把自己看得太高尚了。」
朱悅嬋臉上佈滿起極度失望的表情。她忽然轉過頭,無力的對莫妮卡道:「特朗普小姐能否給我一個面子,放他們走可以嗎?」
莫妮卡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就不打攪了。」顧志洋給了韓海一個異常狠毒的眼神,便揮手要所有人遂步退出房間。
「這就放他們走了?這群人太可恨了……」
莫妮卡冷冷一笑:「大西洋城可不是任人隨意進出的……」言下之意,顧志洋和他的手下不會輕鬆地離開大西洋城地界。
然而,韓海卻知道顧志洋一定能夠離開。否則他的能力就上不得檯面了。當然,他的手下能離開多少。那只有天知道了。
一切至此告一段落,莫妮卡開始派人清理現場,包括將巳經與「男人生涯」揮手告別的小野花三郎拖回他的房間。
回過頭,莫妮卡充滿歉意的對朱悅嬋道:「對不起,朱小姐,是我們賭場保護不周,由於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您的那些保鏢巳經全部遭了毒手,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他們應該先中了強烈的迷藥,然後才被人割喉的。」
朱悅嬋巳經平靜下來,早料到會有此結果,所以並不驚訝。只向莫妮卡道了一聲謝,便將莫妮卡等人送出了門。
韓海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當他從朱悅嬋身邊走過,朱悅嬋忽然淡淡的道:「韓海,謝謝你。」
這個「感謝」嚇得韓海差點腰一軟坐到地上。他沒敢回頭,而是飛快地離開了朱悅嬋的房間。
他忽然開始懷疑,此前朱悅嬋是否真的迷暈了……然而她是怎麼認出他的呢?韓海忽然覺得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心驚肉跳。
他第一次覺得女人是可怕的……
※※※同樣是深夜,TZ市顧氏企業大學。
這所大學依山傍海,佔地很廣,大學校園內不但建有異常的教育設施,還有許多似乎用於度假的別墅矗立在其中,大多別墅都處一傍海的一面,並不成片分佈,而是零零散散的坐落於濃密的綠蔭之中。
圓豆和鳳綾(向周慧問話的一男一女)得到線報,這些別墅最近常有人出入。似乎暗藏隱秘,為了摸清情況,他們打算潛進去探個究竟。
這個夜晚,海上風平浪靜。由於是多雲天氣。周圍漆黑一片。圓豆和鳳綾很小心,他們並沒有自恃藝高,便莽撞的正面直闖顧氏企業大學,而是租了一條船,繞道海上,潛水靠近其中一幢隱約透出燈光的別墅。
由於海上頗難警戒,這一邊無疑是別墅警衛力量最薄弱的一面。圓豆和鳳綾神不知鬼不覺的掠過海灘,向別墅外圍的小樹林靠近。這裡還沒有見到警衛。讓圓豆和鳳綾有些驚喜,畢竟偵察對象的疏忽會給他們帶來不少有便利。
鳳綾凝神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片刻後用手勢向圓豆表明周圍沒有人。
圓豆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你說我們會在裡面發現什麼?」
鳳綾搖了搖頭。
「會不會有一群裸體女郎圍著一個胖男人跳舞?」圓豆顯得有些興奮。
鳳綾蹬了他一眼,現在她才發覺這個小男人的思想很有問題,或許是受那些貪官罪犯的毒害吧,剛與少年生涯揮手告別不久,就滿腦子想女人,真應了那一句話:男人都一個德性!
圓豆見鳳綾仍不說話。不禁無聊起來,他的目光一溜,便落在了鳳綾渾圓的俏臀上,由於穿著緊身的潛水服,那裡的曲線之性感差點讓他噴出鼻血來。
鳳綾雪亮的目光恰於這時掃了過來:「你不想活了嗎?」聲音很小,但寒意逼人。
圓豆連忙雙手作拱告饒,他可知道得罪眼前這位大姐。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鳳綾冷哼一聲,雖然臉上還是冰冷冷的。但沒有其他行動,圓豆知道最危險的時刻終於過去了。不過仍得小心,說不定這位大姐一時恨起,便在行動中給他一些苦頭吃,那就麻煩了。他不禁又暗責自己腦袋發暈,的確,這位大姐身材火熱得像塊燒仁的木炭,但是遠觀可以,近褻可就難免燙著了。
想到這裡,圓豆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連選擇意淫對象也要小心,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忽然一陣風吹過,鳳綾眼中寒光一閃。
「有人?」圓豆低聲問道。
鳳綾點了點頭,指了指前方十幾米處的一棵歐洲赤松的樹冠,示意圓豆小心。
還沒等圓豆放眼望過去,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然在他們耳邊爆起:「出來吧!」對方顯然用了定向發音的功夫,雖然比傳音入密低了一個層次。但是很明顯,這個人的內家修為很驚人,因為圓豆自問不能把定向發音施展得如此完美。
圓豆和鳳綾剛剛貓起身,準備掠過去,半空裡暗影一動,踏在樹冠上的那個人已經恍若落葉一般飄落於他們面前。
「美女!」圓豆大吞起口水,他的眼力不錯,周圍漆黑一片,他還能看清對方的容貌。
來人的確是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很年輕的長髮美女,一件黑色吊帶小背心配上一條同樣顏色的緊身牛仔褲,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表現得淋漓盡致,真是要多水有多水。
「你們是什麼人?」美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像夜鶯歌唱。
「我們是好人!」圓豆的回答夠簡單,當然之所以這麼簡單,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開始胃紅心了,有個聲音在他腦海裡吶喊:如果能娶到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靚妹做老婆,要我折壽十年也願意。
比起圓豆來,鳳綾要自制多了,畢竟美女對美女有天生的免疫力。當然得排除一個前提,這個美女不是同性戀。
「你是木幽派的?」鳳綾忽然問道。
圓豆立刻就像被一大盆冰涼的水從頭澆到底一般,徹底呆住了:老天,你不要甩我了!他在心中哭道,想我年少英俊,又是「國家公務員」,原本應該大口吃肉,大塊喝酒。當然還要大泡美女。可惜我的工作環境特殊,身邊不乏美女,但全是脾氣古怪的主,武功比我高不算危及我的自尊。但喜歡揍男人這一點我絕對無法忍受。終於我的生命裡出現了一個看上去溫柔可人的美女。沒想到偏偏那個製造人妖的木幽山。
想到這裡,圓豆勒緊拳頭光緊牙,真想跑去泰國打一架——打不過木幽派,只好找個替罪羔羊。
「你怎麼知道我木幽山?」美女好奇的問道。其實現在各位應該巳經知道,這位美女正是關木幽。
鳳綾指了指關木幽左手所提的那把劍道:「如果我沒看錯,你手中所提的應是顏奴神劍,我認得它這種特殊的劍把,佈滿特殊的花紋。束於腰間也方便。」
關木幽有些無奈的笑了,她沒想到插入劍鞘的顏奴反倒為她帶來了不便。
「這麼說你就是關木幽?」這句話是圓豆問的,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沮喪,關木幽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小男人剛剛幾乎對他一件鍾情,可惜「木幽山」三個字將他嚇住了,現在他正為春夢幻滅而暗自懊惱呢。
「你怎麼知道我姓關?」
「我應該算是你的半個師弟。」
「什麼?」這次輪到鳳綾驚訝了,「你也是木幽派的?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說到這裡。她的目光開始在圓豆身上逡巡,似乎要找出這小子身上某些不正常的地方。
圓豆受不了她的目光,連忙辯解:「我可不是木幽派的,不過我姐姐是,她是木幽山的記名弟子。」
「原來如此,難怪你知道我的名字。」關木幽笑道,「現在我也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圓豆。現在應該在異能安全局工作。如果我沒猜錯。今夜你們來這裡與我的目的差不多。」
「不要再說了。」鳳綾建議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回頭再慢慢敘舊。」
圓豆和關木幽點了點頭。立時,鳳綾帶頭,兩人緊隨其後,向濃蔭深處飛速地潛進。
別墅的警衛出奇的鬆懈,只有十來個普通黑衣大漢佈置在四周。這讓偷偷潛進的三人暗暗失望,因為在他們看來,警衛越鬆懈,越代表著別墅內部的隱秘沒有太大的價值。
他們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一連串的兔起鶴伏,很快,三人便穿過警衛掠上了別墅的二樓。在一個暗影裡潛伏下來,他們全都凝足耳力,查看別墅內部的動靜。
大廳方向有隱約的聲音傳來,眾多沉重的呼吸聲彷彿舊時打鐵拉的風箱此起彼伏。圓豆的眼神透出了興奮之色,鳳綾則狠狠的罵了一聲「無恥」,儘管幾乎不發聲,但是可見她的氣惱。相比之下,最平靜的是關木幽。
不愧男、女身份都經歷過的。圓豆默默觀察後暗讚。
此時,關木幽向另外兩人打了手勢,無論是興奮的人還是羞惱的人,為了各自的目的只能前進。
從二樓的窗戶裡進入,由於樓上沒人,他們先在搜查了一遍左邊的房間,包括一間書房,可惜什麼也沒找到。顯然這幢別墅並非重要的地方。
別墅左右兩邊都是房間,中間是天井式的敞頂,有欄杆圍著,連著樓梯口,從二樓可以直接看到一樓大廳的情況。
三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敞頂一邊,大膽地往下望去。由於整個別墅都沒有開燈,只有大廳內點著一些蠟燭,昏黃的燭光在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裡成了淫腐氛圍的催化劑,數十個男女在其中上演著一場令人血脈憤漲的無遮大會。或黃或白的身體扭動著,彎曲著。
「想不到這個學校還開群交派對,真是開了眼界了。」圓豆低聲笑道。
鳳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發現這個小男人快要無可救藥了。
「看到那個人了嗎?」關木幽忽然指著大廳正中那個滿臉發洩表情、正與兩個女人玩「三明治遊戲」的年輕男子道。
圓豆立即答道:「他是顧嘯生的小兒子顧子寒,顧家四少,想不到他喜歡這調調。」
「我想帶他走。你們不反對吧?」
圓豆和鳳綾不禁面面相覷。最後圓豆做了一個咳嗽狀,然後沉聲道:「作為人民的公僕,我們異能安全局應以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為第一要務……」鳳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太囉嗦。
圓豆嘿嘿一笑,話意陡轉:「不過我今天眼睛不好,什麼也沒看見。」
關木幽久望向鳳綾,鳳綾乾脆轉過頭去。
關木幽很滿意的對圓豆嫣然一笑,雖然圓豆對她有心理障礙,不過依然被迷得夠戧。沒辦法,這小子對美女實在缺乏抵抗力。
看著關木幽準備去劫人,圓豆不禁微顯擔憂:「我感覺下面那些女人都有武功底子,也許她們就出身太陰門。你一個人虛付得了嗎?」
關木幽單掌一翻,不知從哪兒變出了個幾顆打蘑得很圓滑的石子。
圓豆先是一愣,然後只說了一個宇:「高!」
十幾顆石子以「滿天花雨」的手法連續打出,大廳內立刻陷入一片漆黑,有人驚叫起來,而更多的人則默默的往一個方向集中,充滿顯示出了臨時應變的能力。可惜他們面臨的敵人手段更高超,早在最後一批石子打出的時候,關木幽已經撲了下去。
雪亮的劍光像游動的白龍一樣降臨到大廳正中那群人的頭上,凌厲的劍氣籠罩了方圓一丈的範圍,手無寸鐵的女人們只得連忙躲避,而剩下的那個赤身裸體的男人由於身手不怎麼樣,不必打就已經落在了關木幽之手。
結局巳經注定,鳳綾道:「我們走!」隨即和圓豆拔身而去。與此同時,一條匹練一般的劍光也衝到了二樓,幾乎未作停頓,劍光劈開一扇窗戶,飛向了茫茫的夜空。而緊迫其後的幾十個赤身男女此時才堪堪躍上了二樓,只能目視敵人遠去而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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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翼
回到房間,面對被朱悅嬋嚇得夠戧的韓海,多麗絲可沒打算放過。
多麗絲的性格中似乎潛藏著一種狂野的元素,這被她很好的運用到了與韓海的歡愛之中。每時每刻,她覺得一見到眼前這個男人就身體發熱。雖然明知道會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可是依然甘之如飴。拚命抵抗的結果只能是身體暢快到像被抽空了一般,酥軟如一攤泥。
情之所及,也是愛之所及!韓海又得「辛苦」了!
夜到黎明,時間像個駝背的老者一般,在人們的睡夢中不緊不慢的前進。
處於睡夢中的韓海忽然心生驚兆,頓時驚醒。
窗外正有兩團陰影靠近,韓海凝足目力望去,只見四隻兩米長、薄薄的血紅肉翅在窗前扇來扇去,翅膀下面是兩個年輕男子的面孔,他們的眼睛裡閃著一種血紅的光芒。
韓海沒有出聲,而是直接撲了出去。
兩個翼人(暫且稱為「翼人」)立即飛離窗戶,在半空中,韓海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翼人沒有說話,卻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音扭曲得讓人難受。
還沒等韓海有所反應,他們又飛速退後,與此同時,韓海聽到不遠處的空中傳來呼救聲,依稀是莫妮卡的聲音。
韓海的目光驟冷,他最討厭別人拿女人來做威脅。
心念一動,他的身體飛快的前掠,即使前方的翼人有翅膀相助,然而仍比韓海的速度差了一大截。翼人措手不及,韓海巳經飛凌他們的頭上。
「滾下去。」韓海雙手下壓,兩個翼人未不及飛仰反抗,便像斷線的風等一般從數千米的高空滑翔墜下。
韓海的身體沒有停留,他一甩手。飛掠的速度再次加快,向遠方兩個模糊的紅影追去。雙方的速度存在差距,不到三分鐘,前面的兩個翼人巳經被韓海追上,韓海看到了被他們聯手挾持的莫妮卡,此時正在奮力掙扎呼喊,可惜翼人力大無窮,根本沒有用。
現實世界裡怎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翼人?韓海感到不解。
心中的疑惑短時間無法解開,但手上卻絲毫停留不得。他的身影像旋風一般直接趕上,翼人的感應顯然有點遲鈍,韓海只使了一個手法,便將莫妮卡奪了回來。
兩個翼人一時呆住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韓海是怎麼將人搶回去。
韓海也不跟他們囉嗦,單掌一揮。兩個翼人發出了刺耳的慘叫,邊墜落在地上。此時韓海才抱著莫妮卡緩緩從天空中降下。
「這些是什麼人,嚇死我了。」莫妮卡拍著豐挺的胸脯道。當意識此時她抱著韓海的脖子時。她的臉不禁微紅。可是韓海一直沒把她放下來,她也不好出聲要求。
其實,韓海並非不願意放她下來,而是此時情況危險。貿然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握,如有突發危險,他也不敢保證能夠立即救援,畢竟剛才出現的翼人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
他們如今的所在正是一條街道,霓虹燈閃著黃昏的燈光,一陣風過,街道前方升起了濃厚地霧氣,並向這裡席捲而來。韓海忽然感到一陣精神壓力,立知不妙。事實上,剛才落地時,他就知道周圍的形勢不對。
大西洋城號稱不夜天,這條街道怎會空蕩蕩的,連一個人都沒有?即使是汽車,也只是安靜的停在街道兩側。
有種詭異的氛圍正在空中盤旋,韓海知道前方正是癥結所在。他立刻湊到莫妮卡耳邊,急聲吩咐:「快回『泰姬.瑪哈』,召集所有會異能的人,將多麗絲和朱小姐叫醒,讓她們一直呆在你身邊,除非我回去,千萬不要外出走動。」
莫妮卡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韓海巳經沒有時間解釋。單掌加力一推,莫妮卡便輕飄飄的向泰姬.瑪哈的方向飛去。
此時,韓海巳無後顧之憂。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靜的向前方走去。
霧氣已經籠罩了整條街道,韓海冷哼一聲,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不屑。直覺告訴他,眼前的諸般詭異景象應與那個古怪的秘密教廷有關。事實上,他早先巳經料到秘密教廷會找上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巳。看來沃倫.朱爾只在大西洋裡洗了一把澡,並沒有淹死在裡面。
隨著韓海的前進,霧氣忽然從中間剝開,前方出現一個「金字塔」,準確的說是由六個人組成的「金字塔」,地上五個,成等邊三角形,空中懸停著一個。韓海不禁暗自警惕,那個在空中懸停的人物似乎並沒有依靠任何道具,顯然他擁有相當詭異可怕能力。
「我是歐洲秘密教廷的托馬斯紅衣主教。」懸停在空中的黑袍老者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不管你何方,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代價嗎?我很願意付出。」韓海冷笑,「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讓我先看看你的本事。」托馬斯揚手打出了一隻皮球大小、白中泛紅的光球。光球的速度快到極點,內裡夾雜著類似電光的能量體。韓海有能力閃避,但是並沒有那樣去做。他一揚手,光球立即偏離軌道,砸向一邊的地上,恰巧那裡有一個窨井,光球撞上厚達數厘米的鐵製窨升蓋,悄無聲息的淹沒下去,然而韓海很清楚的看到窨井蓋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窟窿。
無疑,這是一種可怕能量,然而他究竟哪兒?韓海越發摸不著頭腦。他只看到托馬斯揚手打出,似乎由體內生成的,可是他知道沃淪.朱爾打出的類似的能量是由戒指中發出的,托馬斯手上也有戒指,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同,似乎表面並非毫無特徵,而是具備了一些花紋。
「你的確有很強的實力。」托馬斯話中藏著一絲讚許,然而這樣的話出自一個藏在黑袍中的人之口。卻分外有種陰森的味道。
「時間也不早了,」托馬斯竟然在此時發起了感慨,韓海覺得好笑,「你的生命就走到這裡吧。」
周圍的壓力突然加大,並非實質的壓力,而是精神的壓力。韓海忍不住臉色一變,他還是低估了眼前這個「金字塔」的威力。雖然他的精神強橫無比,然而武學才是他的所長,以自己的所短去對付別人的所長。實是相當不智的行為。
他的身體開始動了,然而卻缺少了以往的靈活。
「看看那裡吧!」托馬斯忽然一指韓海的側前方。韓海前掠的步子不禁一頓,他看到了,是多麗絲,兩個翼人正劫持著她停在半空之中。多麗絲拚命掙扎,就是沒有效果。讓韓海感動的是她沒有叫出聲來。似乎生怕會影響到他。
這個傻女孩!韓海暗暗感動。隨後他揚起頭來:「本來我不想過分插手秘密教廷的事情,但是你們惹怒了我……」
「……來接受屬於我的罪惡懲罰吧!」話音未落,韓海身體,比若閃電一般掠起。而他的精神也在瞬間掙脫了對方的壓制。
韓海沒用自己創出的指劍,而是使出了拳頭,身體未到,龐大地拳氣巳經恍若怒龍一樣籠罩了所有的角落。
托馬斯發出了驚訝的輕呼。然而。這還不足以讓他陷入潰退的境地。他的雙手忽然並掌向天一揚,一面紅色的光幕橫在了韓海面前。
「碰……碰……」連續數聲。韓海竟然被撞回。
「怎麼可能?」
韓海飛追的瞬間,托馬斯發出了一絲陰森的冷笑,捕捉到了,他的精神捕捉到了韓海。凝練成一團的六人精神力借助手上的戒指,以無形的重錘形式連續擊中韓海的精神區域。
「死神之錘!」托馬斯一字一頓的道。
韓海巳經追到二十米外,此時又應聲連追兩步。他的嗓子一甜,一股狂湧的血氣從身體衝出,他連吐了兩口鮮血。
韓海被激怒了,自從藝成下山以來,還沒有任何人能在正面將他傷得如此重,即使明水灣之役,他也沒有當場吐血。
一聲驚天的長嘯響起,韓海的雙掌立成了掌刀。沒有停頓,沒有蓄勢,更沒有散逸的勁氣,他的身體,不,現在已經成為了風,帶著兩道恍若實質的光刀,向「金字塔」基座撲來。
又一道紅色光幕攔截住了他,然而現在光幕面對的不是後天拳勁,而是先天真氣。幾乎沒有停頓,韓海的身影巳經鬼魅的闖進了金字塔,身後的光幕碎了,無數的刀光彷彿爆炸一般從金字塔內部爆起。人影被腰斬,慘哼加上驚呼。托馬斯措手不及,只能獨自抽身後退,可是仍然沒有躲過韓海抽空的一記彈指。托馬斯的胸口立即出現了一個乒乓球直徑大小的窟窿。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哼,然而他不愧為高於樞機主教的紅衣主教。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能飛身後退。黑袍一展,竟然憑空消失於夜空之中,連韓洛一時都沒能發現他是怎麼離去的。當然,韓海現在沒空注意,解決了除托馬斯之外的其他五個人,他還要去攔截劫持多麗絲的那兩個翼人。等到他救下多麗絲,托馬斯早巳經跑逸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多麗絲抱住韓海,一邊替他擦去口邊的血跡,一邊眉開眼笑的道。這個女孩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剛才的情況有多麼危險。韓海只能搖頭。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四周傳來的警笛聲,看來大西洋城的警察終於察覺到有事發生了,韓海抱起多麗絲,向「泰姬.瑪哈」掠去。
本來他還想研究一下那些死去的翼人,可惜他受傷不輕,而且時間也不允許,只能暫時放棄。不過留下那些翼人也並非沒有用處,起碼夠美國政府驚慌一陣子了。
回到「泰姬.瑪哈」,莫妮卡和朱悅嬋連忙迎了過來。
「幸好你沒事。」莫妮卡緊緊抱住了多麗絲。
朱悅嬋則看到了韓海胸前的血跡,不禁驚道:「你受傷了?!」
韓海頷首微笑:「沒什麼大礙,剛才遇到一點麻煩。現在都過去,我想敵人受到重創,短時間之內應該無力再發起這種大規模的攻擊了。」韓海是根據那六人「金字塔」的威力做此判斷的,以他估計,秘密教廷雖然實力強大,但能組成「金字塔」的人一定不多,否則他們早就控制了西方世界了。
「他們都是什麼人?」這次是莫妮卡發問,「那些會飛的人是天使嗎?可是我覺得他們很兇惡,就像野獸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哪兒,不過他們的翅膀沒有羽毛,血紅的肉翅很像蝙蝠的翅膀,一定不是天使,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肯定。」韓海並不想說出「秘密教廷」,因為即使她們知道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況且韓海覺得秘密教廷暫時還不會打她們的主意,主要因為她們是公眾人物。頗受政府的注意。此前之所以挾持莫妮卡和多麗絲,不過是引他上鉤而巳。
莫妮卡點了點頭。韓海不待朱悅嬋再度發問,以一種隱諱的語氣道:「朱小姐是局外人,不適合呆在這裡。您還是盡快回國吧。」
朱悅嬋點了點頭,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不過左右一瞥,又有所顧忌,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多麗絲本想隨韓海回房間,用「實際行動」來報答救命之恩。可惜,莫妮卡似乎有很多話要與談,一陣耳語之後,邊將明顯不捨的多麗絲拉走了。
兩女走進了電梯(莫妮卡的房間在頂層),朱悅嬋也回過頭來,對韓海道:「你跟我來吧。」
韓海只好硬著頭皮答應。在他估計,朱悅嬋可能要追究他與多麗絲的關係。
看來該發生的事情還是逃不過啊!韓海只能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客廳裡對坐下來,朱悅嬋望著韓海,含義頗深的道:「衝著你救過我,你與那個美國明星之間的事我不會過問,你直接去向雯雯她們解釋吧。」
韓海有些羞愧,頭也漸漸低了下去,沒辦法,他的臉皮還沒厚到自詡風流的地步。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認出你嗎?」朱悅嬋話中的含義頗耐人尋味。
韓海連忙做出誠懇的樣子,道:「我正想問您呢。」
「哦?那為什麼我會問在前面呢?」朱悅嬋的話中竟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韓海呆了三秒。
「算了,不為難你了。」朱悅嬋淡淡一笑,「眼下我繼續留下來的確不合適,明天我就回去。不過既然建議是由你先提出來的,你必須接手我未完成的任務。」
「什麼任務?」韓海感覺自己就像掉進陷阱的小老虎一樣。獵人的表情依稀就是朱悅嬋現在這樣。
「這一次,顧志洋布下一整套騙局,主要還是因為羅吉遜手中的一塊地皮,那塊地皮位於紐約中心商貿區,兩年前我就想得到,用來建造紐約第五家、也是最大的一家源麗百貨公司。可惜羅吉遜一直不願出手,直到最近顧志洋說服了羅吉遜考慮我們集團的收購計劃,這才有了我和顧志洋來大西洋城之行。你可能奇怪為什麼談生意要來大西詳城,這源於羅吉遜談生意的獨特方式,他認為談生意跟賭博沒什麼兩樣,如果有人能在賭桌上贏了他,那就一定有資格與他談生意。沒想到這一次連他也上了顧志洋的當。」說到這裡,朱悅嬋的神情有些黯然。
韓海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問道:「你要交給我的任務難道就是取得羅吉遜手中那塊地?」
朱悅嬋微微點頭,並顯出讚許之色:「沒錯,其實生意巳經談了一半,接下來就是價錢和一些細節性的問題了,這些都巳經不太重要了。」
「可是我不是源麗百貨的員工,我以什麼身份去與羅吉遜談生意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韓海一向避而遠之,好在有正當理由,否則真不知道如何推委。
「你說的難題很容易解決。」朱悅嬋擺了擺手,似乎表示一切輕而易舉。「我可以立即聘請你擔任這個收購計劃的首席談判代表,等我一回國,立即派人來協助你。你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確定最終的收購條件就Ok啦。」
雖然早有預感,韓海還是為自己推不了這件工作而感到懊悅惱,最後的掙扎是:「您就這麼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嗎?我對收購這種事可什麼也不懂。」
「其實不需要懂。」朱悅嬋見韓海意動,神態頓顯悠然,「就像去菜市場買菜一樣,一番討價還價。最終成交。不同的是價格貴一點而巳。」
這個比喻讓韓海哭笑不得,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比喻很形象,事實上很多事情看起來複雜,真正操作起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那些經濟學家、商務精英磨破了嘴皮子也搞不定的事,說不定一個外行人很容易就搞定了。當然牽扯到具體細節性的操作,則非常人所能顧慮周全了。
朱悅嬋見韓海再不表示反對。便道:「我一回到國內,會立即安排人手帶著詳細的材料來協助你,最近你可以去拜訪一下羅吉遜。私下裡先談也可以。對那塊地皮,源麗百貨所能出的最高價是十一億美元,如果羅吉遜要求以地皮入股,最多可佔到建成後百貨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羅吉遜誠意合作的話。整個談判應該會很快結束。如果他執意拒絕,只能說明他毫無誠意。」
「顧家會否插手這件事情?」
朱悅嬋揉了揉自己的左邊太陽穴,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也說不準,畢竟顧家與羅吉遜的關係更為密切,那塊地皮也很有吸引力,如果顧家一心想要在這件事上較勁,可能會製造一些麻煩。不過,我還是相信你會圓滿完成收購計劃的。」
怎麼我自己都沒感覺到這樣的自信呢?韓海暗暗抗議。也只是暗暗而巳,現在他的把柄捏在朱悅嬋手上,朱悅嬋沒跟他反臉就算對得起他了。
「你還有什麼疑問?」這是朱悅嬋最後的問題。
韓海拐了搖頭。
「那祝你一切順利。」朱悅嬋竟然要去韓海握手。
韓海非常無奈,兩人的右手握在一起,朱悅嬋的玉手算得上光潔晶潤,可在韓海看來,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韓海臨出門的時候,聽到身後朱悅嬋的自言自語:「下次我遇到雯雯時,一定要保持好心情,否則一不高興會什麼都說出來的。」
韓海頓時一身冷汗。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老實一點,主動投案自首,或許還能獲得寬大處理。如果總被這個女人威脅,豈非永無翻身之日?!
※※※
「你說什麼?兩個行動都失敗了!怎麼可能?」長島某幢別墅內的美婦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男子劇烈咳嗽著,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美婦穩定了一下情緒,連忙道:「你立刻通知我們在大西洋城的所有人員,全部從那裡撤出,這兩次行動暴露太大了,天一亮,特朗普家族必定會聯合美國政府對大西洋城的可疑人士進行清洗,我們必須保存勢力,現在就撤,我會派人接應你們的。」
電話那邊的男子沉吟了片刻,才道:「這樣也好。」隨後便掛了電話。
美婦則狠狠的將電話摔了出去,連連罵道:「真是個廢物……真是個廢物……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一通發洩之後,美女又開始冷靜下來,畢竟眼下的局勢不妙,她必須要做好各種應對的準備。內外兩邊她都必須擬好一定的說辭,同時秘密教廷那邊也得有個交代。
現在她最擔心的不是失敗本身,而是遠在中國的那個人的態度,如果他對她處理美洲事務的能力產生質疑,她將面臨很大的困境。
幸好,現在顧江還沒走,美婦覺得有必要利用一下這個貪花好色的小子。
不就是犧牲一下色相嗎?美婦一邊撫摸自己保養得很好的胸部,一邊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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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試探
韓海一早就將朱悅嬋送上了回國的飛機,然後和多麗絲返回長島的別墅。
在路上,多麗絲對韓海與朱悅嬋的關係起了疑心,不過她也只是含糊的問了幾句,似乎並不想深究,但韓海仍覺得她看過來的目光怪怪的,似乎已經暗暗肯定他此前宣稱的風流之名。不久之後,韓海很榮幸地接獲了一個外號——風流的「窮光蛋」。為什麼要在窮光蛋三個字上面加引號呢?很簡單,衝著他在賭場贏得的那些錢,再怎麼說也與窮光蛋三個字沾不上邊啊!不過男人既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窮光蛋,多麗絲也懶得與他辯駁,乾脆送他一個與窮光蛋有關的外號,坐實他的兩種秉性,豈不皆大歡喜?!
他們剛剛走進別墅的大門,多麗絲的私人助理、保姆等人就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提醒多麗絲近日的安排。原朱多麗絲來紐約並非為了度假,而是要拍一部科幻題材的電影,還要開演唱會以及出席若干宴會。總之,除了最近拜空難所賜偷得了幾天悠閒日子,她的所有時間注定要被各種計劃佔滿。
多麗絲無奈的走了韓海身邊,問道:「怎麼辦?」
韓海連忙搖頭:「這些事情我可無法幫忙。」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辦。」多麗絲又些狡猾的道。
「我會照顧自己的。」韓海感激的道。難得多麗絲還能想到他,不簡單!
「你會不會離開紐約?你原本不是計劃去中國嗎?」多麗絲臉上顯出很深擔憂,其中的情意自是不言而喻。
韓海笑了笑:「放心,我剛接手一個任務,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中國。」
「任務?難道你的真實身份是殺手?」多麗絲興奮的問,「難怪與你在一起會遇到好多刺激的事情,我看我還是推了那部電影。你帶我去完成任務如何?」
暈!韓海真被她打敗了,她是不是太入戲了?思想真是夠「前衛」的,竟然覺得殺手生涯比當明星刺激有趣。
多麗絲忽然咯咯笑起來:「開個玩笑,如果以你的能力去當殺手,世界上的殺手恐怕都要混不下去了。」
韓海沒想到多麗絲會使出這麼一招,無奈的搖了搖頭。
多麗絲貼上身,雙手抱任韓海的臉,正色道:「最多半個月,我就回來了,你一定等著我。否則我會痛苦死的。」
「中國有句古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兩句詩詞是用中文念出來的。
「什麼意思?」
韓海立刻用英文解釋了了其中之意。
「我要學會了再去工作。」多麗絲忙道。
韓海頷首微笑。這兩句詩並不難,多麗絲沒有學過中文。不過念兩句詩並不難,由於她先前巳經記住了中文版的太極圓轉口訣,可能是因為最近不斷默念的關係,她的發音已經不像幾天前那麼蹩腳了。兩句詩念了幾遍,竟然很有字正腔圓的味道,讓韓海著實驚訝了一會兒。
又癡纏了一會兒,多麗絲才在眾多人的簇擁下上了幾輛車,往紐約市中心方向而去。韓海卻忽然啞然失笑,單手一翻,已以從口袋取出了剛才多麗絲偷偷放進去的一張紙——正是賭場統一開出的那張將近兩億美金的支票(具體金額為一億九千萬,八百萬留給賭場,由於在貴賓廳進行的是私人性質的賭博,不需要交稅)。多麗絲竟然毫不猶豫地全給了他,真讓韓海又感動又好笑:先前她拚命扣著那張從「冰雪女王號」的賭場裡贏得的三百二十萬,現在卻一股腦兒送出這麼多,這是否即為最難度測女人心呢?
還有一件事讓韓海覺出多麗絲的可愛,她將她從英國帶來的那批男女各半的隨從(主要是保鏢)留了一小部分,不過清一色全是男的,其中的用意即使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你這個男人太風流了,時刻防備才最安全。
※※※蒙靜將剛剛收到的一份情報轉手交給師佩佩。師佩佩只大略瀏覽了一下,便抬頭問道:「你怎麼看?」
「應該是真的。」
「我看也是,不過誰把顧子寒劫走了呢?」
「是誰並不重要。」蒙靜忽然站起來,走到窗口,「重要的是顧家會不會將這比帳算到我們頭上。」
「還是盡快查一查吧。」蒙靜又補充道。
「其實這對我們也有好處,顧家越亂,越會暴露種種問題。」師佩佩道。
蒙靜點了點頭。
師佩佩忽然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蒙脅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笑道:「最近你這不愛說話的毛病越來越厲害了,是不是想他了?」
蒙靜也笑了,同時掙脫了與師佩佩的親暱接觸,「是你想他了吧!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兒,如果你想他,飛過去不就行了?」
「鬼才想他,我最近忙得要死,哪有時間過去,他離開一陣子也好,免得我們的生活好像都在圍著他轉一樣。」
「難道現在就不是嗎?」蒙靜笑問。
師佩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然而蒙靜卻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情之所及,愛之所及。距離怎會成為熱戀中的男女的障礙呢。
只不知他在遠方的天空下會否想著這邊的人?蒙靜望向窗外的天空。孰不知有一個男人正在長島寫信給她們。
為什麼不打電話?原因很簡單。韓海害怕她們問起關於多麗絲的事情,想來想去,不能總這樣不聯繫,她們未必想他,可他著實想著那七個女孩子,所以景終選擇了寫信。這樣也好,打電話還有可能暴露他的存在。寫信則要安全得多。
在這個通訊如此發達的年代,誰還會用這種古老的方式來傳遞訊息呢?很少,這個男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他這樣做的原因僅僅是為了逃避一些問題。
※※※
顧嘯生一臉陰沉的坐在客廳裡,看著一份份報告,自從與七家族在暗中對上以後,顧家的損失非常驚人,這遠遠出於他的意料。當然,七家族之所以能產生這麼大的能量,還與一個人有關。那就是藍玫瑰公主。不過,藍玫瑰公主只是提供一些助力,並沒有完全參與到這場世家中來。這讓顧嘯生多少對修復與藍玫瑰公主的關係存下了期望。
最有效的辦法自然是結成姻親關係。讓最小的兒子顧子寒繼續百折不撓的追求歐陽依菲,只要她一天沒出嫁。顧家就有一天的希望。顧嘯生與歐和永炎有一定的私交,他一直打算走歐陽永炎的關係,而非通過海倫。伊莎貝爾來實現兩家聯姻。
自從聽到歐陽信菲被歐陽永炎禁閉在家的消息,顧嘯生一度欣喜異常,因為這表示歐陽永炎並不贊成歐陽依菲與韓海的關係,其後韓海在明水灣被誅,雖然顧嘯生懷疑他根本沒有死,不過總算讓其從顧家的視野中消失了,這就更便於他實施擬訂的聯姻計劃了。
可惜,顧家最近問題連連,歐陽永炎出於謹慎考慮,對聯姻之事的態度一直模稜兩可,最近一次更是委婉的拒他。
顧嘯生當然不會放棄,然而昨晚發生的兩件事情讓顧嘯生的計劃徹底破滅了:第一件,小兒子顧子寒被神秘擄定,至今生死未卜,第二件事更讓他吃驚,幾乎與小兒子被擄在同一個時間,歐陽依菲竟然在眾多警衛的看護下神秘消失,歐陽永炎巳經大發雷霆,似乎有意將責任算到他頭上。這讓顧嘯生覺得分外棘手。
想到這裡,他幾乎心急如焚。
「魚門主來了嗎?」顧嘯生問站在身後的管家。
「剛剛收到消息,魚門主閉關了。」管家答道。
「這個該死的女人。」顧嘯生忍不住罵道,「什麼時候不好閉關,偏偏選在這時候。子寒若不是受了她門下的勾引,會這麼輕易被人擄走嗎?……」
一陣發洩似的怒罵之後,顧嘯生硬生生的收斂住怒氣,他平時都很沉得住氣,不過最近不順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他也變得暴躁起來。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七家族搞的鬼,那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高明。
管家在這時忽然道:「老爺,太陰門不一定靠得住,您不能只依靠他們。」
「不依靠他們我還能依靠誰?老爺子那一邊又不允許我輕易動用供奉堂的人,如今我手頭不缺人,但缺能主持大局的人,那幾個不成材的東西又挑不得大梁……」
「老爺,您忘了?還有隱字世家……」
顧嘯生眼前一亮:「我怎麼把他們忘了?不過……」顧嘯生沉吟了半晌,才略顯擔憂的道,「他們的要價太高了,野心也太大了。」
「以您的能力一定能輕鬆駕御他們,」管家小小的拍了一記馬屁,「至於價格,應該可以商量的,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隱字世家的力量正是我們需要的。」
顧嘯生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你去幫我聯繫。」
「是……」管家躬身退了出去。走出客廳,管家臉上競浮起一抹陰冷的笑容,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同祥的笑容此時在出現在顧嘯生的臉上,而且比他陰冷得多。
※※※
整個上午,韓海都呆在別墅內,一方面潛心療傷,一方面計劃此後的行動,同時他也想搞清楚從沃淪。朱爾手上搶來的戒指究竟是何物,然而最終還是沒摸著頭緒。
到了中午。韓海巳經功得圓滿,身上的傷也巳經全好了。六人「金字塔」的確威力非凡,不過他之所以受傷,一半原因還是他的輕敵導致的,再就是對付精神攻擊,他並無太多的經驗。
其實韓海所受的傷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嚴重,不過精神的創傷不同於身體的創傷。恢復過程比較長,這也是他花了一夜再加一上午才得以恢復過來的原因。
用過了午餐,韓海獨自駕車(之前所辦的一系列證件中就有駕照,所以不是無照駕駛)沿著海灘兜風。其間他按照長島地圖,竟然找到了最近的花旗銀行,用現在的身份開了一個帳戶,將那張一億九千萬美金的支票存進去,還領了兩張信用卡。
一切搞定之後,韓海終於與「窮光蛋」的實質揮手告別了,當然。那個「風流的窮光蛋」的頭銜,他還得頂著。至於何時摘去,怕得等到「三司會審」之後。
韓海原以為做完了這件事。整個下午就會空閒下來,沒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發現將他忽然覺得一切又變得有趣起來。
這個發現與顧家有關,準確的說,與顧江有關。
韓海首先發現的是深夜舞,她坐在靠近海灘的一個露天酒吧裡,韓海順著她的目光從海灘上嬉戲的數百人中找到了顧江的身影,他與一個女人正嬉戲得歡。韓海沒有注意那個女人的樣子,因為他覺得此時與深月舞交流一下或許會有更多的收穫。
「介意我坐下嗎?」韓海走到深夜舞身邊,用日見流利的英文問道。
深夜舞的眼睛剛才還有些迷茫,現在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裡見面,真是有緣。」韓海笑道。
深夜舞沒有顯出任何表情,只是平淡若水的道:「你的膽子可真大。」
韓海欣然點了點頭:「是啊!我的膽子的確不小。」面對深夜舞的反應,韓海忽然感覺她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對他的記憶應該還停留在「冰雪女王號」上,詳細只到他將顧江暴揍一頓那個瞬間,否則她的反應斷不會如此平淡。然而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她消息閉塞呢?是因為她與顧江貌合神離嗎?還是更深層次的原因起了作用?韓海望向海灘那邊,忽然覺得這個問題的有趣程度可能遠遠超出他之前的預想。
深夜舞也把目光轉向海灘,同時以淡漠的口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韓海回答得很絕:「閒人!」
深夜舞轉過頭:「不管你是什麼人,如果你不想死,立刻從我面前消失。」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瞧你年紀不大,怎麼動則就是生生死死呢?每一條人命都是可貴的,殺人並不能成為一種享受啊!」
「你太囉嗦了。」深夜舞的話音冷了下來,「他們就要回來了,你還是快走吧。我不想親手殺你。」
韓海瞥了一眼海灘那邊,稍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三分鐘後,顧江和一個美婦走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
「剛才坐在你身邊的是什麼人?」顧江冷聲問道。顯然他剛才並沒有完全沉浸在與美婦的嬉戲中,否則怎會看到深夜舞身邊曾經坐下一個人。
「那個人你在船上見過。」深夜舞的語氣依然很淡漠。
顧江眼神一凝:「誰?」
「吳仁責。」
「是他!」顧江驚得幾乎跳起來,美婦的眼中則閃過一線冷芒。
「給我去殺了他。」顧江突然怒吼道,聲音之大,驚得周邊的人全都驚異地望過來,幸虧他說的是中文,要不然大概就會被別人視為瘋子了。
深夜舞站了起來,淡淡的應了一聲「是」,便向韓海離去的方向追去。
顧江竟然愣住了,他沒想到深夜舞對他的命令會這麼乾脆的服從。美婦張了張口,似乎想把深夜舞攔住,然而不知出何考慮,最終她又收住了即將吐出的話。她用複雜的目光望了一眼深夜舞的背影,嘴唇上浮起了一絲冷笑。
回過頭來,美婦則換了一種態度,對顧江責道:「你這不是要她去送死嗎?」
「未必。」顧江冷笑道,「她的忍術有多厲害連我都不清楚,那個小子未必是她的對手。」
「但她也有可能失敗,你應該知道忍者皇廷的規矩,正式行動失敗惟有一死。」
顧江身體一顫,臉色不禁有些發白。美婦冷眼旁觀,不禁暗暗冷笑起來,她終於試出他的心意了。如此甚好,以後她就多了一種控制這個小子的辦法了。現在她只願深衣舞追不上目標,那樣她就不用死了。
※※※
韓海其實並沒有早早地離開,他就在附近,遠遠地看著顧江和美婦走到深夜舞身邊,隨後深夜舞離開了他們。
從顧江和美婦的一系列舉動中,韓海覺出美婦的身份頗不簡單,這讓不禁好奇起來。在他的印象中,顧江的主要人物中並沒有像這樣的女人。難道是顧江的海外力量?韓海心中起了各種猜測。
這樣想著,他看到深夜舞徑直向他所處之地走來,不禁暗暗驚訝:這個日本女人的實力之強竟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不能不說是一件異事。
韓海能夠感覺到她滿身都是殺氣,這種情況只會出現一種人身上,那就是殺手。不過讓韓海奇怪的是對方既然是一個忍者,應該懂得收斂身上的殺氣才對,如此明目張膽的顯露出來,顯然別有目的。
你在向我挑戰嗎?非常好!韓海笑了。他不急於與她交手,而是放開步子,向鬧市區走去。正餐上來之前,來一份小點,不是更好嗎?
深夜舞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也立刻加速,兩人似慢實快的一路前行,彼此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深夜舞的精神一直鎖定著韓海,她有把握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發起攻擊。不過現在是在鬧市區,而且她還不想這麼快就對這個有趣的男人下手。所以玩一玩做迷藏又有什麼關係。
唯一可惱的是她想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韓海滑溜得很,雖然跑得不是很快,但是每每能利用地形將彼此的距離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
深夜舞簡直懷疑這傢伙生前是不是長島的一條泥鰍,否則怎可能如此流暢的利用地形,而不被地形所圍呢?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深夜舞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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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歐陽敏
變相的追逐依然在持續。讓深夜舞咬牙切齒的是,韓海似乎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一邊在鬧市區內躲避她的追蹤,一邊還悠閒地享受美食,這不,此時他手裡正端著一杯冰咖啡,邊走邊飲,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倒緊跟他身後百米距離的她。
讓深夜舞暗起惱怒的事情還不止於此。就在她遲疑是否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速度提升至極致,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拉近彼此的距離的時候,那條狡猾的「泥鰍」似乎有所感應,陡然改變方向,走進了一處最熱鬧的所在——大型購物廣場。
按捺不住的憤怒又從心底湧起,這讓深夜舞自己都覺得詫異,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神經可以不為任何事所動,可是從開始追逐到現在,她已經不止一次感覺心中的憤怒,這種情緒讓她警惕,因為作為一個合格的忍者,任何的情緒波動都是值得警惕的。
想到這裡,她的心突然沉靜下來,恢復到一向如千年冰雪般冷酷的意境中去。而此時,她已經不急於趕上韓海了,因為儘管她此時還抓不到韓海,不過卻能夠感覺到韓海所在的位置。
追逐還沒有中斷。下面就要看誰更能在這場追逐中把握主動了。深夜舞從心底冷笑起來。
※※※韓海以一種相當隨意的心態在名店林立的購物廣場裡逛了開來,深夜舞能感覺到他所在的大致位置,同樣的,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深夜舞身在哪裡。這是一種類似於心靈感應的功意境界,雖然只是一種模糊的感應,並非真正的心靈感應,然而卻高於日常的感官接觸,上升到一個異常玄妙的層次。
僅僅從這一點來看,韓海就覺得應該對深夜舞的實力重新評估,畢竟能長時間停留在這種精神感應的世界裡,不是普通的武學高手所能做到的。
這場追逐顯然變得越來越有趣,韓海暗暗會心一笑,腳下變換的位置的速度再次加快。
乘自動扶梯上了三樓,眼前頓時變得明亮起來,原來這裡是賣女士服裝的,明亮的原因不止來源於各種燈光的映像,還有格調簡潔高雅的名牌服飾店的映襯,當然還有一個潛在的原因,來到這個樓層的女人比較多,當然其中不乏漂亮的女人。
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服裝的價格越貴,來此購物的美女概率越高。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韓海覺得這裡的服裝肯定貴得離譜。
想到這裡,韓海忽然想起,這個說法是某次閒聊中,和歐陽依菲總粘在一起的尹蕊告訴他的,於是不免啞然失笑。因為想到歐陽依菲的種種,心中竟是意外的溫馨。
如此停頓了片刻,韓海感覺到深夜舞的目光已經遠遠地落在了他的脊背上。於是連忙加快腳步,快速地一陣穿梭,已經深入到流連於眾多名牌服飾的誘惑海洋裡的女人堆裡了。也就是在這時,韓海忽然聽到有趣的輕笑。
雖然很輕,然而韓海卻敏感地覺得這聲笑是針對他的。於是連忙追逐笑聲的來源。目光探照燈似地連續恍惚地一陣移動,然後定格在左後方的一門長落地黑白分明的玻璃窗之後,那裡有一雙眼楮,讓他覺得依稀熟悉。
侍者拉開了玻璃門,一張眉目如畫、韻秀明麗的臉龐帶著淺淺的微笑以及隱約的激動出現在他的面前,身材還是那樣的高挑,眉間的高傲和隱藏的野性還是那樣的清晰,然而一身的穿著卻褪去了記憶中的英氣,花紋與格子共同點綴的桔子紅連衣裙帶著介於少女和熟婦的獨特韻味,讓韓海覺得眼前的她幾乎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然而,陌生是一剎那的感覺,然後即是熟悉,從她頸部被絲巾隱藏了大半的猩紅色胎記記憶起,水月柔道館的女指導的身影讓韓海的感覺立刻回歸正位。不錯,眼前的她正是當初一見面就要求與他交手的歐陽敏——歐陽永炎的義妹,也是歐陽依菲口中的「敏姨」。
腦海裡快速閃過以往的片段,再對照眼前的她,韓海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上次相見是歐陽依菲的刻意安排,然而此次異域重逢則是純粹的偶遇了。如果不是刻意地審視,韓海簡直不敢相信當歐陽敏將醜陋的胎記隱藏起來的時候,會是一個如此漂亮、動人的女人。然而更讓他驚訝的,是歐陽敏面對他已經經過變形術改換的樣子,竟然表現出面對一個熟人的姿態,逕直走了過來。
「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吧?!」歐陽敏雙手扣著手提小包於身前,微微傾身、明眸如水地笑道。
而此時,韓海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停下腳步。以他此時吳仁責的身份以及經過改換、與以前幾乎迥然不同的樣貌,與一個接觸不多的熟人不期而遇,完全可以視如路人的姿態晃點過去。可惜,他的表現明顯相當差勁。面對歐陽敏調笑式的開場白,他只能「耷拉起耳朵」,做出一付「被人打敗」的樣子。
「你怎麼會知道是我?」沮喪情緒只在心頭一晃而過,韓海很光棍地攤了攤手,即刻請教道。
歐陽敏低眉淺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又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雖然沒有朱悅嬋認出他時表現得那樣神秘,然而卻也分明給他開出了難題。
韓海正想思考問題出在哪裡時,忽然警覺身後一股凌厲的殺氣一晃而過,他心中一驚,這才想起深夜舞還追在他的身後。他連忙默查,卻忽然感覺不到深夜舞的位置。這讓他有些驚駭,片刻後他又暗自放鬆下來,因為靈覺捕捉到一絲痕跡,深夜舞已經遠離了他現在的位置。剛才那股殺氣顯然是對他發出警告,依稀是給他與朋友會面的時間,似乎也在暗示︰她還會回來找他的。
韓海暗暗搖了搖頭,忽然覺得頭痛起來︰這樣一個實力不俗的對手時刻在身邊虎視眈眈,而他卻拖上了越來越多的累贅,局面顯然正在向他對他不利的方向傾斜。
正想到這裡,面前的歐陽敏發話了︰「你打算一直站在這裡嗎?」
韓海聳了聳肩,說了一聲抱歉,單手一引,兩人便並肩向前走去。
「歐陽小姐來長島做什麼?」韓海邊走邊問道。
歐陽敏微微一笑,眉間依稀閃過一絲迷惘,然後簡短地道︰「治病!」
韓海詫異得一怔,連忙轉頭瞥了她一眼。
「你能從我的氣色中觀察出我是否有病嗎?」歐陽敏感覺到他的目光,立刻笑問。
韓海原想說可以,不過這樣未免不太謙虛,連忙搖了搖頭。歐陽敏單手指了指頸部,給了他一個微帶笑意的眼神,似乎覺得他這個慌撒得沒必要。
韓海心中剛剛竄升起的疑惑立刻煙消雲散︰身為一個女人,歐陽敏自然是很愛美的,但是頸部這塊巨大的醜陋胎記毀滅了一切,讓她本可自傲的美麗蒙上陰影,她怎麼會不時刻想方設法將它去掉呢?
可惜!這塊胎記似乎很難去掉。依韓海觀察,這塊胎記是淤積的死血造成的,已經深入肌膚深處,甚至連著頸部的大動脈,如果動手術的話,肯定非常危險,即便冒險去掉,頸部寸許厚的皮肉也需要切除大半,所以即使手術成功,去掉胎記,頸部也會變得更加難看。
由於韓海對其頸部的注視,歐陽敏臉上閃過了幾許慌亂的神情。且不問她慌亂的真實原由,單就她如此在意這個胎記,韓海就覺得應該為她做點什麼,畢竟她也算歐陽依菲的親人。
其實韓海上次見到歐陽敏的時候,就曾經想過為她去除這塊胎記,不過一來當時來去匆匆,又打鬥,又發生了一些香艷的誤會,導致彼此都很慌張,所以沒時間考慮;二來韓海當時並沒有太大把握,對操作過程也很模糊,所以一時也沒能拿定主意。不過,也算彼此有緣,最近他剛剛功力大進,如今仔細想來,即使單純以渾厚的內家真氣將造成胎記最主要成分——淤積的死血全都吸出來,也不無可能。
這樣想著,韓海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不過當他定神再看歐陽敏,卻發現她的臉已經完全背了過去,不過除去胎記以外的頸部雪白的肌膚泛起的暈紅以及充血的耳根,顯示她對此方的注視相當敏感,韓海不禁暗暗一愕,雖有疑惑,但也沒想及其它。
乾咳了一聲,吸引歐陽敏轉過頭來,韓海才道︰「如果你不介意,或許我可以嘗試幫你去除這塊胎記。」
歐陽敏聽得腳步陡停,她沒有轉過頭,卻顫聲問道︰「你確信你能嗎?真的確信嗎?」
「機會一半一半而已。」韓海無法在話中表示十足的肯定。
不過這樣的回答已經讓歐陽敏分外激動了,她連忙轉過頭來,急問︰「真的?有一半機會?」
「本來沒有,不過最近因為受傷,我的功夫進步不少,所以應該有一些把握了。」這些話說得頗有些無奈,某人心中同時苦笑,原想功力不足也就罷了,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不期而遇,合該這是一件逃脫不了的苦差事。
歐陽敏的心裡則泛起古怪的想法︰受傷也能使功力進步?早先菲菲說她經常揍你,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怕是假不了了。——不知道韓海聽到這樣的心聲會有什麼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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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絕情舞
因為自覺還要應付深夜舞的挑戰,韓海並沒有立即著手給歐陽敏除去胎記,只是約了一個大概的時間,歐陽敏給他留了地址手機號碼,兩人便在離在離開購物廣場三樓的時候,揮手到別。歐陽敏回酒店,而韓海則回多麗絲的別墅。
剛剛走出購物廣場的大門,韓海不免自怨自艾起來。原先他一直想向歐陽敏打聽歐陽依菲的近況,然而之前一直沒機會問出口,等到有機會時,又被其它思緒打斷了。
仔細追究起來,恍惚裡似乎有種別樣的慌亂促使他盡快離開歐陽敏,那種慌亂隱約是由此次剛見到歐陽敏時的驚艷感覺造成的,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現在對待女人的態度,尤其對待美麗的女人,似乎已經習慣性的保持相當的警惕。
這是否對「情債太多,麻煩越多」的自我覺悟呢?韓海捫心自問,末了忍不住暗暗一撇嘴,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六點了。原本依夏日的正常情況,此時正是晚霞當空的時候,不過因為突然風雲變色,並下起了小雨,整個天色早已完全暗了下來。
韓海剛一回來,僕從就通知他多麗絲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不過因為他不在,只能黯然作罷。剛說到這裡,又有電話接進來了,不用說,自然是多麗絲,韓海只從僕童眼神裡就看出來了。
事實上,由於是視訊電話,韓海也能從電話的液晶顯示上看到多麗絲略顯生氣的臉龐。
「你去哪裡了?」多麗絲死死地瞪著他到。
「出去轉了轉。」
「為什ど要出去?」多麗絲的追問頗有氣勢凶凶的味道。
韓海理解地笑了笑,多麗絲對他的感情患得患失,他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她話語中分明隱藏的關心意味,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然而他也不想過於激烈地響應這種感覺,因為如果響應的過於激烈,他會忽然覺得對不起遠在中國的七女,於是,韓海的回答就顯得幽默而別有一番味道了,「我出去找教堂了。」
那邊的多麗絲明顯一楞,「找教堂?什ど意思?」
話落,多麗絲突然有些羞喜,顯然將教堂與某種幸福的含義聯繫到了一起。
韓海呵呵一笑,相當惡劣地提醒到:「別忘了,你還不滿17歲。」
「既然不是為結婚,你去教堂做什ど?」多麗絲立刻又羞又氣,不滿地問到,看樣子若不是身在異地,立刻會撲過過來。
韓海連忙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我只是想去感謝上帝,讓我撿到了一張一億九千萬的支票。」
話音一轉,韓海臉上現贖罪之色,「當然,我也去懺悔了,不知道失去那張支票的人會不會正在暗自傷心呢?!」
說到這裡,韓海已經滿眼笑意。
多麗絲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而才收住笑聲,末了她自然不忘給了韓海一個愛恨難明的動人眼神。雖然含義模糊,卻也愛意盈然。
而韓海卻於此時一臉正色,突然問道:「為什ど要把那筆巨款全都給呢?你不怕我攜款潛逃嗎?」
「如果你真的那樣做,就太好了。」多麗絲挑眉笑道:「接下來我就可以對你進行千里追捕,那種遊戲不是很好玩嗎?」
韓海不禁語塞,只得假裝生氣道:「你不怕我很快就把那筆錢揮霍個精光嗎?」
「沒關係的。」多麗絲的肩膀動了一下,似乎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反正我已經把你曲我的錢預先存下了。你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變成一個撤徹底底的窮光蛋的。」
說到這裡,韓海有被打敗的感覺,於是,只得擺手示意暫時停戰,那邊,多麗絲的臉上也依稀有些倦意。忙裡偷閒,員應該抓僅時間休息,不過因為心有牽掛,顯然放棄了休息的時間。
韓海心懷歉意,於是忍不住叮嚀她注意休息,末了一時衝動,竟說會視機會合適,去片廠看她。
話一出口,韓海就有些後悔了。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覺得自己看似悠閒,實則諸事纏身,而且身邊危險不斷,真要如此執著於眼前的情熱纏夾,無論對於他或多麗絲來說,都是弊大於利之舉。
可惜話已出口,看多麗絲高興的樣子,韓海就知道無法收回了,只得暗暗地計算,看怎ど安排一天的時間,去履行這以前只存在於娛樂板新聞中的任務字眼──探班。
關閉視訊通話,韓海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早已一直咕咕抗議了,卻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與多麗絲說了一個小時了。
窗外,漆黑的夜幕已經降臨。淒風冷與之聲不時傳來,依稀有些孤寂陰寒之氣在其中遊蕩。韓海原想盡快飽餐一頓,不過當那種孤寂陰寒的氣息為他的靈覺所捕捉之後,他不禁暗歎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個打擾他晚餐計劃的女人未免可惡──儘管這個女人很漂亮。
這個提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深夜舞。也只有深夜舞,才能讓韓海以一種帶著幾許警惕以及介於敵對與非敵對之間的感情去面對。因為這個女人有足夠強的實力,也因為這個女人的眼中偶爾流露出來的些許隱藏成分並不讓韓海討厭。當然,另一個額外的因素是,深夜舞是一個有趣的女人,他的有趣並不能讓韓海產生男女之情,卻能讓韓海產生一種欣賞──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朋友式欣賞,正因為這種欣賞的特質,才讓韓海覺得自己可以與深夜舞做朋友。
窗外的因函知器在韓海走向身後一排書架的時候變得凌厲起來,當韓海若無其事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歐文,肖的小說的時候,整個書房已經鬼濃厚的殺氣籠罩了。
而此時的韓海在低頭翻看小說的時候,卻忽然自言自語道:「在窗外淋雨的感覺應該不好吧!為什ど不進來坐呢?即使要殺我,我們也可以在大動干戈之前討論一下作家歐文?肖的哪篇小說最精采啊!」
話落,殺氣突然無休止地瀰漫開來,然而卻在膨脹到極點的一瞬間,突然被極快的抽走,偌大的空間就像一下子變成真空一樣,給人一種相當難受地空虛感。
然後一陣風起,轉眼間,一身緊身黑衣忍者裝,背著一把黑色日本武士刀的深夜舞就出現了韓海面前。
果如韓海所言,深夜舞的確在外面淋了好一陣雨,所以渾身幾乎濕透了,這更加襯托出她身體那令人驚心動魄的曲線:胸前渾圓鼓脹的雙乳堅艇若峰,臀部被緊身黑庫包著,由於白色燈光強化,卻更加顯得俏圓飽滿。而週身唯一漏出來的比較絲秘得肌膚便是頸部衣領開叉口的那片領域了,由於雨水浸潤,那裡詩漉漉一片,肌膚在原本的白晰上加入了些許慘白,然而隨著雨水的滑落,卻更加襯托出肌膚無比嬌嫩。
這一切的黑白對照,給人的感覺相當強烈,即使韓海只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也覺出了此刻地深夜舞的身上有種分外動人的味道。
雖然未及於情,但顯然印象是美好的。只可惜彼方顯然吳是他這種感覺,森寒的武士刀一寸寸的抽離刀鞘,緩慢但顯然帶著某種獨特的功意,殺氣蓄而不露,卻比殺一盈然更可怕。
虧得韓海現在還笑得出來,他丟下手頭的小說,笑問:「要不要給你拿條毛巾?」
即將抽離刀鞘地刀鋒不禁一頓,功意被阻,深夜舞那雙殺氣騰騰的黑牟倏忽間似乎就活了活來。
自從進來後,他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帶著些許欣賞的但笑從唇間飄起,止於腮邊,「謝謝!」
清脆的兩個字,是用中文說出來的。
輪到韓海微微失態了,似乎有些感慨,韓海遞過毛巾的時候,忍不住道:「我原本還擔心自己保不住我這條小命,現在看來似乎保住了,以後我一定要把毛巾視為我的保護神。」
「你的廢話太多了。」深夜舞接過毛巾時冷冷的道。
韓海呵呵一笑,不以為杵,只是忽然突兀地道:「不知為什ど,我感覺我們能做朋友。」
「我沒有朋友。」深夜舞剛將毛巾貼到胸口,然後就沒有做出後續的動作,毛巾掉落在地,深夜舞的手再次落到了刀把上。
這一次,刀把閃電般抽出,雪亮的刀光像山谷間竄起的銀虹一般,一閃而逝,刀氣森寒若玄冰,更可怕的是拿刀的人在揮刀的瞬間滿臉冰冷的表情。
韓海連忙錯身讓過,刀氣落到大理石地板上,立刻劃出了尺許長的深痕。
韓海連忙搖手,道:「不忙,我還有話要說呢!」
深夜舞卻雙目一寒,「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廢話!」
刀身一立,第二刀再次揮出,這一刀比上一刀還要狠辣。
韓海瞥了一眼已成亂象的書房,靈覺延伸到窗外,暗叫一聲「罷了」,於是順著刀勢,點腳飛出窗外——窗外正是雨急風驟之時。
「想逃?今天你非死不可。」深夜舞不自覺地做了一葛舔唇的嗜血動作,楊刀跟進,也掠出了窗外,驚人的刀氣將前方的雨霧撕的粉碎。
韓海在半空中回望身後的一切,不驚暗覺戰慄。他的心理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深夜舞殺他的動機並不單純,似乎在很大的程度上,她把他當成一種特殊的獵物,而她之所以耐著性子將留他到現在,就是為了使這個遊戲變得更加有趣和刺激,以便最大限度地加強她獵獲獵物的快感。
這是她的本性嗎?韓海邊閃躲邊注視她眼中的幾近瘋狂之色,忽然覺得迷惑了。他一直覺得深夜舞的本性並非嗜血,起碼她之前表現出來的樣子了他這樣的感覺。如果說變身為忍者刺客能激發她潛在性情的話,那ど他原本的本性即有可能是壓抑的,而這種壓抑顯然於其修練成為忍者時的訓練,也就是說後天的訓練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這是相當殘酷了,然而正因為這樣,韓海忽然監定了自己與其做朋友的心態。
改變一個敵人總比殺一個敵人要來得更具有挑戰性,對於顧家他從不這樣指望,不過對於眼前這個可怕而瘋狂的女人,他卻不自覺地這樣想。這並非因為她的美麗,而是一種模糊的感覺,而這總感覺最明顯的來源就是深夜舞的眼神。即使處身於此時這般要殺盡一切的瘋狂裡,韓海似乎依然能感覺到深夜舞眼神深處的那抹掙扎之色。
「呲」一聲,稍一走神,上衣的一隻袖子立刻就被刀氣劃開了一條長口子。
「我的衣服??????」韓海忍不住慘叫起來。
深夜舞則冷冷哼了一聲,無視韓海的抗議,雪浪般的殺招依舊撲天蓋地地捲來。
韓海當然不會一未避讓了,事實上也不能避難。深夜舞的刀法遠比她身上的殺氣還要來得可怕,每一刀所含的可怕氣勁足以令任何一種正當其勢地生物粉身碎骨。而最可怕的是她的殺招不藏後勢,往往都是以命搏命,這讓韓海著實頭疼。
韓海原以為深夜舞並無意殺他,或者說,她殺他的決心並不強烈,但是從她此刻的進攻態勢看來,怕是殺了他之後不再補上幾刀,他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兩人轉眼交手二十多回合,韓海一直都是立拳切掌,已空手入白刃的招式來對抗深夜舞的進攻。他沒有使用兵器,事實上,他一直也沒有使用兵器的習慣。
直到此時深夜舞的進攻都是連綿不斷的,她的勁氣驚人地悠長,似乎沒有衰竭的時候,這時韓海也不禁暗暗佩服。
又是一招陀螺班的半空璇身交叉劈斬刀式,這已經是深夜舞第二次用這一招了,而是上一次用這招,韓海也忍不住以後空翻暫避其鋒。這一次同樣如此,不過不同的是韓海已經有心理準備,他知道深夜舞要使出狠招了。
果然,他剛剛後翻避開,身體還在半空中,深夜舞的攻勢頓止,突然身立刀於地。雨夜的長空劃過一道閃電,深夜舞的的嘴唇躍意思殘忍的微笑。
「再接我這一招試試!」深夜舞長暍起來。
她的身體忽然詭異地分成了兩個虛影,一個揚倒跳至半空中躍劈,一個滾身前竄,長刀狠辣地橫切。
韓海的身體正要下落,腳還沒有落實,森寒的刀鋒從上下兩方已經接近他的身體要害。
「」絕情斬「!?」虧得韓海此刻還有時間驚乎。
深夜舞從鼻孔裡發出一聲不知識讚賞亦是或不洩的冷哼,但手下地殺招卻絲毫沒有停頓,相反速度有增無減。
「叮──叮──」兩下清脆的敲擊聲平空響起,深夜舞的兩招進攻被蕩了出去。而韓海的手中,則是多了一雙尺許長的銀色細棍──準確地說,應該是銀筷。「筷子?!」深夜舞有些驚訝地道:「你竟然用筷子做兵器?」
也難怪,用筷子去對付她的武士刀,而且還破了她的殺招,對深夜舞來說,也算是一種變相地侮辱。
「沒辦法。」韓海將筷子對敲了一下道:「我通常不用兵器的,不過知道深夜舞小姐今晚要殺我,而我不用兵器就太吃虧了,所以就事先去廚房拿了一雙筷子。現在用來感覺還不錯,畢竟是銀器啊!」
深夜舞當然沒韓海那ど多話,她的回答只是一個比寒潭還冷的眼神。不過,韓海卻決出那方「寒潭」分明燃燒著可以焚燬一切地炙熱火焰。
是因為憤怒嗎?怕是深夜舞自己才清楚。
深夜舞再次立起了,這一次,她雙手握刀的勁道比任何時候都要有力。
「慢來!」韓海連忙搖動手中的筷子,「我現在對你的身份比對」你要殺我「這個問題更感興趣。剛才那招絕情斬,分明是忍界的一流絕招,據我所知,它屬於日本隱世多年的神跡三流派的絕技,你是怎ど學會的?」
深夜舞目中銳光一閃,顯然很驚訝這個有些神秘的傢伙竟然知道這些隱密,於是她雖然踏前了一步,擺出了隨時進攻的架勢。
不過,在迷濛的夜雨中,她還是說了話,「你說呢?」其後又補充兩句,「你是怎ど知道的,我就是怎ど學會的。」
韓海嘻嘻一笑,「這不太可能吧!我可是從一本有三四百年歷史的古書中看到的,你有活這ど久嗎?」
「哪而來這ど多廢話?!」
這已經是深夜舞第三次做出類似的斥喝了,話落,揚刀就是三連劈,滿天煙雨雖然連綿不絕,依然瞬間被劈成了三段,可惜韓海閃躲得太過滑溜,身上連一點皮毛都沒有點。
深夜舞似乎也知道普通的招式奈何不了他,所以三刀一過,立刻躍如半空中,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交手以來最為詭異的景象出現了:空中成包圍狀出現了五個深夜舞,同時揚刀劈了下來,與此同時,地上同樣有成包圍之勢的五個深夜舞,長刀直進橫切,十個人影組成了一張吞噬一切的刀網,目標正是處於圈中的韓海。
「讓你見見真正的絕情斬。」深夜舞幾近瘋狂地狠聲道。
「五女絕情斬!」韓海此次的驚乎幾乎失聲了,可見深夜舞給他帶來多大的震撼。
與此同時,韓海的身體突然像沖天的火箭一樣旋飛上竄,兩根筷子舞動若銀龍,連續的交擊聲響起,遠比之前響脆和密集許多。
空中的五個深夜舞最終合而唯一,飄飛落地,包頭的黑布被挑落了,髮絲也已經凌亂不堪,而她那碩挺胸脯正劇烈地起伏,可見剛才的交手多ど驚險。而韓海落地後,雖無損傷,不過那雙筷子卻已經是千瘡百孔,眼看只能扔進廢品回收站了。
此時雨水已經浸透了兩人的衣服,韓海故不得拭去臉上的雨漬,先長喘了一口氣,然後以半讚賞半感慨的語氣道:「想不到你竟然會五女絕情斬,其實我早應該想到了,你是忍者皇廷的人!沒想到半個世紀前盛傳的神跡三流派聯合消滅忍者皇廷的消息竟然是假的,忍者皇廷依然存在,是不是?」
「你知道的還真多。」深夜舞強壓住劇烈的呼吸,這一次手中的武士刀做出下斷的姿勢。「你省省吧!」韓海立刻搖手道:「即使你使出最強的絕招」魅影十字切「,也殺不了我的。你可別忘了,五百多年前,這兩招的原型可都是中土的功夫,絕情斬也只是當年絕情刀王的」絕情一刀「加上神行大盜的」幻影術「的產物,對我,這兩招雖有威脅,但是如果僅僅是你使出來的,不可能有什ど效果的。」
「看你說得這樣自信,我信!」深夜舞忽然收刀入鞘。
韓海頓時愕然,似乎對自己的「廢話」突然奏效相當意外。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深夜舞突然道。
「將來你會知道的。」韓海淡淡一笑。
深夜舞的臉色已經回復了一向的清冷,她深深地注視了韓海一眼,點了點頭,突然點腳後退,掠過一株枝葉蓬鬆的大樹,眨眼就不見了。而韓海卻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很不錯的忍術。」望了一眼深夜舞消失的方向,韓海自言自語道。
回頭在看自己濕漉漉,且已經破損的衣服,不禁痛惜地搖了搖頭。這可是他之前身為「窮光蛋」時所擁有的最貴衣服,現在看來已經沒用了。
「早知道就不必收斂氣勁了,那樣起碼不用淋雨呀!」韓海望天兀自自言自語,「看來今晚不用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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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誰征服了誰
雨夜激戰兩小時後,故事的鏡頭轉到距離韓海住處三十多公里的一棟豪宅內。
深夜舞徑直掠入豪宅二樓南向的那個房間,房間的燈迅即亮起,不過卻不是深夜舞打開的。
房間裡原就有人,不是別人,正是命令她去殺「吳仁責」的顧江。
此時見深夜舞掠入,顧江連忙有些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深夜舞沒有回答,兀自解下背上的武士刀,然後道:「我要洗澡了,請你出去。」
「你說什麼?」顧江顯然沒想到深夜舞會用這種態度對待他,他的臉部肌肉立刻無法遏止地抽搐起來。
深夜舞顯然沒有耐心重複剛才的話,她的回答是刀刃出鞘,閃電般的架在了顧江的脖子上。
「你敢這樣對我?」這一次顧江幾乎用吼的。
深夜舞冷聲道:「我要清楚告訴你,你的話對我毫無作用,實際是你根本沒資格命令我。」
顧江立馬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那你以前˙˙˙˙」
「那只是形式。」深夜舞不屑地道:「可惜你讓我很失望。」
顧江眼中不禁冒起滔天的怒火,更把滿口牙齒咬的吱吱坐響,然而看到深夜舞滿臉冰冷的模樣,末了只能恨聲道:「我會讓你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的˙˙˙˙」話落就甩門衝了出去。
深夜舞冷冷一笑,對於顧江這個花花公子,原先她還寄予了幾許期望,然而當一個更強悍的人出現在面前時,即使是敵人,也讓人忍不住將兩者比較起來,箱型之下,顧江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糟糕的一塌糊塗」來形容。也正因為如此,今天她雖然表現接受了顧江的命令,事實上卻是另有打算的。而面對顧江的質問,她也毫不猶豫地亮出了底牌,以避免日後的糾纏。
不過,看樣子效果不太理想。最起碼,她還是忽略了顧江對她的迷戀。而因為她表現出了不受控制的態度,似乎激起了顧江的恨意。
難道他會因此改變?深夜舞腦海裡迅即掠過這樣的念頭,可惜並不明朗,轉眼即被其它思緒所淹沒。
思考片刻後,深夜舞剛想褪去衣服,又乎有所覺,連忙轉過身來,只見顧秋芙含笑走了進來。
對於這個女人,深夜舞暫時還不想得罪,所以並沒有延續之前對顧江的態度,於是在神態上表現出了一貫帶有些許漠然的態度。
「任務完成了?」顧秋芙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深夜舞微微搖頭,「它比我想像的要高明許多,我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交手了?」
深夜舞點了點頭,「雖然我沒使出全力,不過他的保留更大。」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憑空冒出來呢?難道˙˙˙˙」
顧秋芙不禁喃喃自語起來。
深夜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想到的應該遠比嘴上說的要深入的多,說不定她已經聯想到那個「吳仁責」的真實身份。這方面雖然她也有懷疑,然而對各方消息瞭解得並不全面,所以目前她也僅僅只有一個大概的猜測而已。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顧秋芙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深夜舞的身上,眼角餘光則兼顧著左方靠壁處的刀架上的武士刀。
深夜舞眼中掠過一絲寒芒,然後淡淡地道:「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這個人一定會死,只不過這次我用的是一個特別的方法。」
「這麼說,你與他交手,只是為了試探?」顧秋芙有些詫異了。
「不,是遊戲」深夜舞嘴角噙起一絲異樣的微笑,異樣只在於其內質揉合了殘忍、期望以及其它某些不確定的因素,頗為複雜。
顧秋芙看到了深夜舞的這個表情,不禁心中一突,連忙追問:「遊戲?」
「是的,情感的遊戲!」深夜舞的話音夾雜了些許殘酷的戲謔。
顧秋芙若有所悟,「會成功嗎?」
「我會讓它成功的。」
說完,深夜舞轉過身去,兀自解衣,轉眼已經脫得一絲不掛,在明亮的燈光襯托下,雪白的豐乳肥臀發出迷濛、柔和而帶著無限誘惑的光芒,就連顧秋芙看了也不禁暗吞了一口口水,眼中充滿嫉妒之色。
然而,她知道自己該走了。
顧秋芙的離開可比顧江溫柔多了,房門被輕輕關上了。而深夜舞撫摸著自己最能引誘男人的部位,越覺得這個身體才是自己最厲害的武器。
於是,她笑了,此時的笑是清澈而純粹的,純粹的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回到自己房間的顧秋芙看到了顧江那張兀自鐵青的臉,不禁在心理冷笑,然而表面上他還不得不以別樣的方式安慰顧江。
「你在為自己沒能征服那女人而沮喪?」
「NO!」顧江背過臉去,幾乎咆嘯起來。
「我看你還是近快回國吧!」顧秋芙悠然地道。
顧江轉過臉來,神色中帶著猙獰,「你覺得我現在適合回去嗎?」
「是的。」顧秋芙正色道:「征服這種女人的心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夠辦到的,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她才會臣服在你的腳下。你想完全擁有她,就必須找到使自己強大的方法。」
顧江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捉摸不定起來,十秒鐘後,他突然咬緊牙關,狠聲道:「好,我回去。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爬過來求我的。」
顧秋芙咯格一笑,她的手已經自然而然的落在顧江身體的緊要位置,讓顧江不禁渾身一哆嗦。
「雖然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求你,不過表姨娘可有件事要拜託你呢!當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末一句已經是纏身耳語了。
顧江瞥了顧秋芙一眼,眼中瞬間升起了熊熊的火焰,火焰中帶著幾許報復的瘋狂。
第二天,出於想知道歐楊依菲近況的急切,韓海沒有遵照之前的約定,一早便出門,準備去歐楊敏下塌的酒店。
然而,原本應該順暢的行程卻因為沿途一在的耽擱而延遲了許久。原來不知何時,警察竟在長島的許多路口設置了盤察站,攔截過往的車輛,其中大多數人都要接受訊問。自然,韓海這樣的生面孔也不例外,好在他持的是英國護照,現在的外貌也完全符合英國喬民的特徵,所以並沒有受多少刁難。
如此接受了兩次盤查後,韓海才離開了警察臨時管制的區域,開始直奔目的地。
對於上述的情況,其實韓海已經明瞭原因。顯然,大西洋城發生的異樣事件已經波及到了這裡,美國警方正在清洗一切可疑的人。當然韓海更明白,美國警方最想追查的肯定是那些血翼人的來歷,畢竟這種從未出現過的變異人種帶給人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來到歐陽敏下塌的酒店,在大廳前台得到的一個回答卻讓韓海無奈—現在歐陽敏不在酒店,她一早便去了機場。
紐約有三大機場,具體是哪個機場呢?侍者只是聳肩搖頭,擺出一付愛莫能助的樣子。
韓海只能暗暗撇嘴,心道:早知道就給歐陽敏打個電話了。
想到電話,他忽然又忍不住想笑了。原來,昨天他在書房發現了一個精美的盒子,上面貼著一張便條紙,用英文寫著:給我親愛的窮光蛋先生。
韓海不禁立刻莞爾,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套非常精巧的通訊裝置:一支輕薄、酷派絕倫的手錶,手錶上有可隱藏的液晶屏幕,配上一支小如黃豆,可直接藏在耳輪背後的通訊器,便成就了無線通訊的最先進科技產品。最讓韓海忍俊不禁的,是他在手錶的背面發現了暢遊科技的標誌。
顯然,這是師佩佩暢遊科技的傑作,完整一點表述,這是暢遊科技和美國一家實力強勁的通訊公司合力開發出的最新科技產品,沒想到卻能在多麗絲的書房看到,而且被她以一種巧妙地形式送給了眼前這位--她的窮光蛋先生。
這樣在市面上無法見到的東西顯然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然而正因為如此,韓海覺得有種異樣的情緒在心中湧動。
感動嗎?不!是緣分--一種他以前根本不相信的東西,然而或許因為際遇的增多,忽然覺得串連人生的結果,卻不免會與這個字眼扯上關係。
也就在瞬間,他忽然覺得沒必要逃避自己與身邊女人的感情,儘管錯綜複雜,而且女人頗多,但是只要彼此坦承,相信結果不會比一直躲躲藏藏來得糟糕。
這樣一段聯想過後,韓海撥通摟歐陽敏的手機。
剛剛才做出詢問,歐陽敏就忽然笑道:「快來拉瓜地機場二號出口,很快這裡就有你想見的人了。」(註:拉瓜地機場,英文名「LaguardiaAirport,LGA」,位於曼哈頓以東十三公里,長島北部的皇后區。)
聽到這樣的話,韓海的腦裡立刻冒出歐陽依菲的身影。她怎麼會來美國?疑問開始盤旋於腦際。可惜不等他往下詢問,歐陽敏就將電話掛了。
韓海只能帶著滿腹的疑惑驅車前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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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佳人西來
車道機場,韓海飛速下車,風也似的衝進了機場大廳。可是當他好辛苦才找到二號出口時,卻發現附近根本是冷冷清清,連個鬼影都沒有。她連忙玻打歐陽敏的電話,然而電話那邊傳來的卻總是盲音。
半個小時過後,眼看四周都沒有動靜,韓海越來越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惡作劇式的圈套。
正當這個念頭掠過他的腦海之際,被他藏於耳輪後的電話接受器忽然放出了來電的清晰鈴聲,韓海連忙接通。而在這時,韓海才發現接通的並非是歐陽敏的號嗎,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韓海的話音帶著疑惑。
「喂!」電話那邊的清音帶著些許慵懶。
韓海的身體卻忽然遭受了突如其來的電擊,忍不住顫動起來,「你是靜靜?」
電話那邊傳來撲哧一聲輕笑,「看來樂不思蜀的花心郎還沒有忘記我啊!」
韓海立馬語塞。
而電話那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遠遠地似乎有個帶著脆亮無比的聲音大嚷道:「他就是一隻花心貓!」
隨後,蒙靜匆匆說了一個地址,電話便立即掛了。
對於蒙靜報出的地址,韓海雖然不是很熟,但還是有印象的,那正是現在屬於海倫.伊莎貝爾名下產業的三湖別墅的地址。
韓海曾對多麗絲說起,自己有空會走進那幢長島最昂貴的豪宅領地裡去參觀一下,這個機會就眼前了。
懷著滿腹的激動,韓海將車的油門採到底,一路狂飆往回趕。不過大概因為「欲速則不達」的緣故,由於部份重要路段的盤查還沒有結束,加上他對這裡的道路情況又不熟,所以最終趕到三湖別墅時,已是兩個半小時後了。
很顯然,三湖別墅並沒有像拉瓜地機場那樣給他一個空蕩的白眼,因為當他的車還飛馳在湖泊這邊的道路上時,就已經看到對面的大房子前的綠茵上站了一群人,他們不是在迎接別人,而是為了歡迎他。
車在很急促的聲音裡廷在了草地邊,韓海從車的敞篷口一躍而出。而對面的人群裡也同時躍出了一個人影,二話不說,就給他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砰….」一聲悶響,韓海彎下腰去。
「這是給你這只花心貓的懲罰。」歐陽依菲在他面前跺腳,雖然臉上滿是洋洋得意之色,不過說話的口氣就好像自己在吃虧一般。
「小姐,為什麼你迎接人的方式總是這麼特別呢?」
說話的同時,韓海早已經直起了腰,很顯然,歐陽依菲準備了許久、力道十足的粉拳依然沒能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歐陽依菲又很狠的跺了腳,不過可能知道此時並非她唱唯一主角的時候,所以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將那莫名其妙的怒氣暫且悶在肚子裡,回到了已經走過來的歐陽敏的身邊。
而韓海則向已經走到距離自己很近之處的那群人迎過去,那裡還有他熟悉的三雙目光,屬於兩張絕色面龐和一張老臉—其實並不老,不過相比他身邊的那群年輕人來說,即使白面無紋,依然從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熟經世故的蒼老。
「二叔!」韓海明顯的壓抑了面對那兩張絕色面龐的激動,像那張老臉的主人—那位穿黑色中山裝的中年人熱烈地笑道,並且張開雙臂,[準備給予一個強有力的擁抱。
可惜,身為韓海二叔的韓山明很明顯不吃他這一套,「去…去…去…別跟我來這一套,你才來美國幾天啊!就學會了這一招了。老實告訴你,小海,二叔我最討厭跟男人摟摟抱抱。」
韓海動作僵在半途中的時候,韓海身邊的人早已經笑得前俯後仰了。尤其歐陽依菲笑的最厲害,她還暗暗向韓山豎起了大拇指,給予了想當高的讚譽。而韓山似乎對這種讚譽十分受用,竟因此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結束這個鬧劇式的歡迎第一幕,真正的女主角終於走到韓海面前。她們是蒙靜和於夢璇。
蒙靜的出現,韓海在之前接到電話時已有心理準備,對于于夢璇的出現,韓海倒是感到十足的驚訝。
蒙靜一向打扮的利索,此刻的她也一樣,一身萊卡面料的休閒夏裝,一頭順滑的長髮微束於腦後,帶著幾許慵懶,又顯出別樣的優雅,配上她那雙迷濛之色甚濃的雙眸,無論何時,都能在她的舉手投足間體會到隱約的神秘風情。
而於夢璇,人未至,那雙黝黑的眼睛已經將她的思念傳達了過來。這個女孩,是將活潑的外表和溫柔的內在奇跡般融合在一起的完美個體。她身上的一切都很貼切地體現了這一點,無論是蓄著劉海的髮式,還是此時穿著的那條帶梅花綠影的雪紡裙,她身上的一切都帶著明顯的個人印記。也正因為如此,當韓海接觸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慚愧。
至於對著蒙靜,韓海竟覺得有些坦然,因為他能感覺到,那雙朦朧的眸子裡依稀藏著濃濃的笑意,彷彿在說:該是你投降的時候了。
韓海原想分別給兩女一個親密的動作,不過因為感覺到四周存在諸多熱辣辣的目光,末了還是自覺臉皮經不起考驗,無奈放棄了。
而正因為這個,在這方面,她似乎具備比於夢璇溫柔得多的表現,她只是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做了一個雙手握拳的姿勢,卻始終沒有動手。不過從韓海這邊的感覺來說,他倒寧願蒙靜狠狠地掐他一下,打也可以的,就是不要弄得這麼膽戰心驚的。
說到這裡,整個重逢的畫面似乎該結束了。不過,韓山顯然還另有目的,他又將原本一直靜靜跟在他們歡迎一方的三個年輕人叫到了韓海面前。這是三個長相很普通的年輕人,兩男一女,分別叫捕風、藏花、斬雪(女),名字頗有些奇特,然而卻有一般年輕人所沒有的冗凝氣質。
「看一看,怎麼樣?」韓山有些得意地詢問道。
韓海不禁心中泛起一絲疑惑,「二叔,你要我看什麼?」
「笨!」韓山忍不住罵道。
歐陽依菲立刻拍手大聲叫好,似乎韓海受打擊,對她來說就是一件相當快樂的事情。
韓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個女孩之前的女性化蛻變顯然還不夠徹底,否則斷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當然,其實他早該有覺悟,因為只從歐陽依菲現在男孩子一般的打扮來看,她身體裡的叛逆元素可說是相當頑固的。
「我讓你看看他們是不是可造之材。」韓山頓了片刻才解釋道。
韓海頓時愕然,「他們是二叔的徒弟?怎麼看著不像呢?」
他說的沒錯,因為眼前的兩男一女的確不像具備很高身手的樣子,如果說他們是韓山的徒弟,韓海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這個二叔教徒弟的方式給予相當的質疑。
「他們是我的徒弟沒錯。」韓山竟然理所當然地點頭道:「不過只是半個月前剛收的記名弟子而已,以後他們就規你調教了。」
「那你幹什麼?」
「師傅要親自教我。」又是歐陽依菲,這時候她的話最是理直氣壯,而且看樣子,很有想氣死韓海的派頭。
韓海張大了嘴,對這個消息表現出了讓歐陽依菲相當滿意的驚訝,「妳….你說,妳成了….成了我二叔的徒弟?」
「怎麼?難道老子…本小姐不合格嗎?師傅可是收了我做關門弟子的。」歐陽依菲情急之下,連一向的口頭禪也脫口而出。
韓山立刻劇烈咳嗽起來,不知是對徒弟的表現給予嘉賞,還是在暗中聲援或者示警。
韓海無奈第苦著臉道:「那你豈不成了我的師妹?」
歐陽依菲立刻嘻嘻一笑,「如果你覺得做師兄比較吃虧,我不介意你叫我一聲師姐的。」
話落,她已經惡劣地笑了起來,連帶蒙靜和於夢璇忍俊不禁,以笑聲相附和。
於是,這三湖別墅裡意外的一幕重逢便在這裡的笑聲裡收場了。韓海的心裡疑問重重,然而面對三個女孩和一向親近的二叔,在沒有可以單獨談論的環境下,他也只能暗暗不解。
直到午餐過後,韓海才有了和蒙靜、於夢璇獨處的時間。
原本因為有歐陽伊菲在,這樣的機會是沒有的。不過這個女孩如今有了師傅,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到成為武林高手的大業中去,以她粗神經的那顆腦袋,現在即使連韓海也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更別提那套原本嚷嚷著一定要學全,現在已經看不上眼的「碎玉拳」了。因此,午餐過後,身為徒弟的歐陽伊菲根本沒有表現出對韓山那身「老骨頭」的絲毫憐憫,便急不可待地拉著韓山到湖邊去練功夫去了。隨同他們一起的,還有那三個記名弟子以及歐陽敏。
「不知道二叔收這麼一個徒弟,是福是禍。」韓海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搖頭笑道。
「對我們來說,肯定是福氣。」於夢璇抿唇笑道:「她總算是找到最感興趣的事情了,你不知道,來這裡之前的幾天,我們可被她鬧騰的夠嗆。」
「菲菲…哦,不,歐陽…」韓海忽然無法賦予歐陽伊菲一個合適的稱謂,太過親熱又怕身邊的兩女責怪,太過疏遠,又顯然不符合實際情況,未免有做賊心虛之嫌。
「菲菲!叫得好親熱哦!」於夢璇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白眼,卻又忽然撲嗤笑了,「叫便叫吧!現在誰不知道你和她的關係,連她爸爸都知道了,你還怕洩漏你們的私情不成?」
「其實我和她沒什麼私情的…」韓海的這句話說到最後竟越來越小聲,就像了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蒙靜和於夢璇對望一眼,眼中不禁溢滿笑意—韓海很少有如此「可愛」的表現,顯然他的心裡是很在乎她們的,所以才會覺得像犯了錯似的。
只可惜,他的錯似乎有氾濫的趨勢,先是歐陽伊菲,現在又多了一個多麗絲。
想到這裡,於夢璇就越來越生氣,於是忍不住大聲責問:「歐陽伊菲也就算了,那個多麗絲是怎麼回事?」
韓海連忙求救似地瞥了蒙靜一眼,不過這個一向被他詡為「內在最為溫柔和善解人意的女孩」現在稟承了她一向的習慣—不開口。至於「溫柔和善解人意」,似乎在此時也不再起作用了。
「你還敢向二姐求情?!」另一邊的於夢璇忍不住跺腳嬌嗔起來。
韓海只好硬著頭皮轉過頭來,「夢璇,我也知道我那個『花心貓』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於夢璇忽然擺出了一個面無表情的樣子,然而三秒鐘後,卻忽然雲破月來,撲嗤大笑,就連另一邊的蒙靜也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想不到大姊教我的這一招還真管用。」於夢璇捫胸笑道。
「好啊!原來你在嚇我。」韓海唬著臉道。
「夢璇不是在嚇你。」另一邊的蒙靜已經收住了笑聲,嘴角含著一絲淺笑道:「她只是在給你預演,讓你看看女人吃醋時的樣子,也好讓你收收心。」
韓海不禁滿臉泛紅,他知道蒙靜的話中也含著警告,顯然七女對他生活中桃花運氾濫的趨勢已經起了很大的警惕。
「好了。這個話題就談到這裡,改天帶我們去見見多麗絲,按照道理,她應該來拜見我們哦!」
蒙靜話裡帶著鮮少的調笑語氣,顯然暫時已經雨過天晴,不過眼前兩女的這一關過了,回到國內,怕還得受一番責問,韓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現在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對自己罵一聲:活該!
接下來的話題轉到了兩女此行的目的上,這就不得不談到韓海接受朱悅嬋的委託了。
「原本不應該由我來的,不過四姐(蘇雯)如今脫不開身,所以我只好接過她的任務,來這裡協助你了。」於夢璇面含憂色地道。
「雯雯怎麼了?」韓海連忙追問。
蒙靜連忙搖頭安慰,「沒事,指示馨姨(朱馨蘭)和嬋姨(朱悅嬋)最近都很不開心,雯雯一邊要照顧她們,一邊還要幫忙打裡公司裡的事情。」
說到這裡,於夢璇忽然問道:「馨姨和嬋姨都是途經美國回國的,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有與她們見過面嗎?」
韓海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蒙靜和於夢璇全都搖頭。
韓海心裡立即有些明悟,顯然朱馨蘭和朱悅嬋都不想太多人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雖然看著兩女的急切,但他又不得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只能含糊地道:「總之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故,好在她們都沒有受到傷害,應該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於夢璇還想追問,不過卻被蒙靜攔住了。
「你的口吻和馨姨、嬋姨差不多,既然不想在提起,我們也不在問了,不過別當我們姊妹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與顧家有關?」蒙靜道。
韓海點了點頭,然後道:「以後你們都要小心提防,不只是顧家的人,敵人就在身邊,他們的腦門上不一定總寫著一個顧字。」
兩女連忙點頭。
韓海看她們恍然大悟的神情,大概又聯想到其它方面,顯然她們知道的比他想像的要多。
談話回歸主題。
通過兩女的解釋,韓海才知道,於夢璇是代替蘇雯來這裡協助他與羅吉遜談購地之事,捕風、藏花和斬雪都是蘇家的外姓子弟,從小接受精英式的訓練,通曉數門外語,熟悉商業貿易,雖然沒學過高深的武功,不過資質甚佳,正好最近七家族要聯合訓練一批精英,所以他們便被選派了出來,而韓山正好看中了他們,便收了他們做記名弟子。這次隨於夢璇來美國,固然因為此次購地是為蘇家生意,蘇家不出力實在說不過去,最重要的還是身為韓海二叔的韓山要給韓海的肩膀上添加一些責任,事實上也是希望韓海能把這三個可造之材訓練好,將來也可給他自己一些助力。當然,所謂訓練只是指武功上,至於如何做生意,到底哪邊更強一些,還不一定呢!
至於為什麼專點於夢璇代替蘇雯,經過蒙靜的詳細解釋,韓海才有所瞭解,原來是因為七家族的生意各有特色。
秋家的產業主要集中在船舶重工(部分為軍工)、能源以及紡織成衣。
蒙家除了領導一個龐大的殺手集團之外,正當的生意則是礦業、珠寶加工和餐飲領域。
師家的生意當然理所當然地集中在高科技領域,如芯片製造、半導體、汽車製造等,師佩佩一手打造的暢遊科技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企業之一。
蘇家的生意則是主要集中在商品零售業,最具代表性的產業之一就是源麗百貨集團。
於家的家族企業則主攻醫藥和地產,所以對於這兩個領域最是熟悉,尤其是後者,更是交往滿天下。而表面上,於夢璇在明星大學學的是聲樂,不過對於家族企業,自小就浸淫其中,已經有所造詣了。之前於宗豪曾說於夢璇做生意的頭腦不比他差,現在就這件事,寒海暗自揣度,恐怕那句話並不是純粹的誇獎。
至於袁家,則在金融領域稱雄,其財力主要集中在元匯銀行。袁家也是七家族中資產最為集中的家族。
最後的康家,涉足的領域主要為出版傳媒,包括圖書、報刊、音像、網絡等。比如康元魁(康心兒的三叔)的『絕色』報刊集團,就是康家整個家族企業當中的一員。
總之,與其說蘇雯讓於夢璇代她來美國是迫不得已,還不如說這是一件順水推舟的事情,因為韓海看得出,於夢璇對於從羅吉遜手中拿到那塊地自信滿滿,似乎於家本來就與羅吉遜存在一定聯繫一般。
有了這樣的推測,韓海也暗暗歡喜。既然那件被迫接受的苦差事有人可以輕鬆代勞,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蒙靜,她來到美國則是另有目的,似乎與一個特別的會議有關,只是她語焉不詳,韓海還無法瞭解到具體信息。
「本來起碼有四個人要來這裡的。」於夢璇有些埋怨道:「不過教練說,大學女子籃球聯賽(無身高限制)即將開賽,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們大明星隊都必須有五個人待在AS市備戰。所以,最後只有我們兩個人來了。」
「那菲菲怎麼會與你們在一起的?」韓海終於問出了這個憋在心底很久的疑問。
「她呀…」於夢璇笑了,這一笑竟然就止不住了。
韓海立即是滿頭霧水。
「還是我來說吧!」蒙靜道:「歐陽部長得知菲菲與你的事情,據說堅決反對,便把菲菲關在家裡,還特地花大力氣請了中央警衛連的一個班來把守門戶。菲菲氣得差點把房子都拆了,可惜歐陽部長就是不同意。也都怨你,教菲菲武功只教了一個半吊子,她逃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還是在高人幫助之下才逃走的。你看她現在學武這般狂熱,就是深知變成武林高手是有很大好處的。」
「這都是為了你。」於夢璇醋意滿滿地道,轉眼又忽然笑了,「你說你們會不會上演這個時代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啊?我覺得有點相似哦!」
「烏鴉嘴。」韓海忍不住瞪眼道:「我死了,對你有好處嗎?」
「說不定哦!」於夢璇的一隻纖纖玉指點上了自己的左頰,以研究的姿態道:「少了一隻花心呆頭鵝,我們可以輕鬆好多的。起碼不用因為看到其它女人在你身邊,而整天心裡不舒服˙˙˙˙」
最後兩句說得很小聲,然而韓海還是聽見了。
他也覺得頗為愧疚,於是忽然忍不住,雙手一攬,就將兩女攬在了懷裡。
蒙靜倒是表現得溫順,讓它摟個正著,不過於夢璇卻掙脫了,還向他做了一個怪臉,道:「別想抱我,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話落,她還把蒙靜拉出了韓海的懷抱,氣得韓海差點吹鬍子瞪眼--還好,韓海從不留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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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蘇清竹
這番長談,韓海說了自己離開海心島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只是略去了遇到朱馨蘭和朱悅嬋的詳細情況),於夢璇則說了國內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顧子寒被關木幽劫去一事(七家族已經通過了自己的情報網瞭解到劫走顧子寒的是關木幽)。
當說到顧家聯合太陰門夜襲暢遊科技時,韓海也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結果是有驚無險,因為於夢璇隨即說明,危機被她們化解了。
當韓海向於夢璇追問,他們從哪裡得到的力量能夠抵抗太陰門,於夢璇有些支吾起來,一開始說七家族自己培養的力量,後來又把事情推到韓山的頭上。不過韓海還是有點不信。因為如果是他的二叔所為,於夢璇沒必要瞞著。
想到這裡,他還記起一個疑點,那就是幫助歐陽依菲離家出走的「高人」,他是誰呢?二叔嗎?如果是的,於夢璇也沒必要稱他為高人,直接點出名字就行了,又沒什麼可以隱瞞的。然而既然隱瞞了,就說明這兩件事與二叔無關,或者說並不是二叔直接參與的。
這樣想來,韓海心中的疑惑就越來越多了。
「到底是誰?靜靜,你能告訴我嗎?」從於夢璇那裡得不到答案,韓海只好問一向喜歡沉默的蒙靜。
原以為依然得不到正面的回答,沒想到蒙靜忽然凝望著他的雙眸,反問道:「假如有一天,你發現一個原本已經逝去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假如那個人是你最心愛的人,你會怎麼處置呢?假如你忽然覺得有必要對那個最心愛的人賦予絕對的忠誠,而不得不在她與自己現在喜歡的人之間做出選擇,你又會怎樣選擇呢?」
韓海一下子怔住了,不,是忽然被這一連串介於疑問和反問之間的語句給問呆了,他覺得自己的嗓子乾濕得厲害,嗓子也變得有些沙啞了,「靜靜,你……你說什麼?」
蒙靜還沒有回答,韓含忽然感到於夢璇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沒有說話,但是雙手抖得厲害。
「我是說你的師姐,你曾經最愛的人——蘇——清——竹——」最後這個名字,蒙靜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韓海的身體卻忽然像強大的電擊,連連搖晃,近乎顫抖,「這怎麼可能?」
韓海的話雖是詢問,卻如迷夢一般,帶著團團朦朧的不真實,於夢璇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以哽咽的語氣道:「對不起……我們也不想瞞你的,只是蘇姐姐一直不讓我們說,我們只能瞞著啊!」
「她在哪兒?她現在在哪兒?」韓海反抓住於夢璇的肩膀追問。
於夢璇的雙眸內噙滿淚水,她看著韓海急切的樣子,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心痛,比上次受騙還要心痛。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韓海的雙眼,似乎想從其中找出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關切來。
韓海起先沒有注意到於夢璇的模樣,直到蒙靜在他耳邊冷冷地提醒,他才如醒醐灌頂,驚醒過來.他不愧有強大的心境修為,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臉色恢復了平靜,然後放開了於夢璇的肩膀,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夢璇……」
於夢璇定定地看著他,好久……
韓海幾乎被她的眼神嚇到了,幾乎慌了神,趕緊將她抱到了懷裡,連連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師姐竟然還活著,她怎麼可能活著呢?當年她確實是死了,師傅也這麼說的。」
於夢璇的身體僵立了許久,才慢慢地舒緩過來,兩串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掉落在韓海的肩膀,然後是他哽咽的聲音,「我還以為你的心裡根本沒有我呢!」
「怎麼會呢?」韓海連忙替她擦拭眼淚,然後單手一攬,將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的蒙靜也攬到了懷裡。
這一次,兩女在也沒有掙扎,只是溫順地靠在他的懷裡。
陽光映著綠水,湖邊的這一刻傳出前所未有的動人……
三湖別墅最大的一間書房內,前方牆壁處的隔板無聲無息地退開,露出後面巨大的液晶螢幕。
越洋視訊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螢幕由灰變亮,轉眼間已經顯出了清晰的影像。
一個飄逸出塵的身影在玻璃明銀色的背景襯托下逐漸走近,瞬息後一張淨秀絕倫的臉龐已經出現在了大螢幕上,正是當日蒙面拜訪天水山的蘇清竹。
「師弟,別來無恙!」蘇清竹微微啟唇,清音已經越洋而來。
而韓海呆呆地望著大螢幕,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螢幕上的人,是蘇清竹嗎?
是的,韓海可以完全肯定,這張臉雖然與田詩雲分外相像,然而眉宇之間的超凡脫俗之氣卻是田詩雲怎麼也裝不出來的。
田詩雲眉宇之間顯現的是婦人的成熟和秀美,還有一絲淡淡的羞澀。記憶中的蘇清竹也曾經具備類似的氣質,然而眼前的她似乎早已另有際遇,舉手投足清絕於世,一如仙子一般,而她的容顏之外自然散發著一種瑩光,看上去是這麼年輕,這麼動人心魄,幾乎將女子應該有的美麗戰線到了極致。
「怎麼傻傻的呢?師姐在問你話啊!」蘇清竹唇邊露出一絲飄渺的淺笑。
韓海渾身一震,低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臉上的激動已經掩去了不少。看得蘇清竹忍不住點頭微笑,似乎頗為嘉許師弟的心境修為。
「師姐,你騙得我好苦啊!」韓海歎息道。
蘇清竹臉上掠過一絲憐色,忍不住伸出手來,放在螢幕上,似乎在撫摸那邊螢幕上韓海的臉,「師姐真的死過一次,不是存心騙你,若不是師傅相救,師姐早已經魂歸黃泉了。」
「師傅救了你?師傅怎麼從來沒有提起過?」
蘇清竹微微搖頭,「不是道士師傅救了我,而是我現在的師傅。」
韓海一怔,「這世上真有如此厲害的奇人?他是誰?現在在哪裡?」
蘇清竹微微仰起頭來,眼中顯出崇慕之色,「師傅一直與我們在一起。」
「我們?」韓海不禁小聲揣度這兩個字,覺得有些異樣的意味,他忍不住破天荒地對自己心儀的人發出疑問的語氣,追問道:「師姐說的是真的?」
蘇清竹臉上掠過一絲嗔怪之色,「你呀!切不可一直這麼自大,否則等吃到真正的苦頭,就不會像明水灣一役那般輕鬆了。」
韓海不禁臉色微紅,不過真因為聽到「明水灣一役」這個詞,他的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忙問道:「師姐,你的師傅,不會是那個尼姑吧?」
蘇清竹唇邊再起笑意,這一次相當的意味深長,「師傅不讓我透露她的來歷,即使師弟猜著了,我也不會承認的。不過,師弟的智慧確實讓身為師姐的我佩服得很。」
這也算不承認嗎?最後一句話擺明了暗示韓海猜對了,這讓韓海不禁會意地笑了起來。
「好好照顧你身邊的人,不要讓愛你的人失望。」蘇清竹忽然道,停頓了片刻,又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我們都很期待七鳳翱翔的奇景啊!」
我們?具體有所指嗎?韓海微微怔住了,他想說許多話,想說自己的思念,甚至想緊緊地將眼前的人兒抱在懷裡,然後張開口,卻又遲疑著是否該於此時開口。
而那邊的蘇清竹卻只是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帶著一抹含義雋永的微笑,立刻關閉了視訊通話。韓海想伸手去阻止,然而手伸至半空中卻忽然停了下來。凡事順其自然,不是嗎?韓海在心中自語。這個念頭掠過腦海之際,他臉上的所有負面表情都一掃而過,展現出從未有過的開朗和清爽。
由於韓海和蘇清竹通話時,蒙靜和於夢璇都主動退出了書房,所以當韓海從書房裡走出來時,兩女都關心地走了過來,目中儘是詢問的眼神。
韓海微微一笑,先是做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動作,然後忽然衝了上去,一把就攬住了兩女,飛了起來,「我帶你們去泡水。」
兩女不禁驚呼起來,然而升至半空,卻也不禁發出了悅耳的笑聲。
兩女最終並沒有下水,不過韓海卻脫光了上衣,在清澈的湖水中舒舒服服地游了一個來回。
坐在岸邊一處別緻水汀上,只將雙腳泡在水中的兩女不時為他在岸邊歡呼加油。偶爾,兩女得空談起話。
蒙靜欣慰地道:「他心中的那個結似乎解了。」
「不知道蘇姐姐對他說了什麼。」於夢璇則有些擔憂地道。
「我想第一次見面不會說得太深,不過蘇姐姐是超凡脫俗,他們的感情應是上升到了一個玄妙的層次,暫時不是我們能理解的。」蒙靜有些羨慕地道。
於夢璇不禁疑惑了,「你在說什麼?」
蒙靜靠過來,在於夢璇肩膀上安慰地一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說呆頭鵝會不會也將蘇姐姐拉到我們姐妹群裡來?」於夢璇再問。
「說不準。」蒙靜眼中顯出迷濛之色道:「他們在意的,或許與我們不一樣。不過,阿海想完全俘虜蘇姐姐,怕也不是很容易。」
「不是很容易?」於夢璇用腳踢水道:「但他一定很想,畢竟蘇姐姐就是他的一個夢,我們與那個夢比起來,肯定更像有些殘酷的現實。」
「我們有這麼不堪嗎?」蒙靜笑了,「難道你洩氣了?」
「不是洩氣,而是生氣。」於夢璇恨恨地道。
「這麼說,你很希望阿海忘記了蘇姐姐,全心全意地對我們好?」
「也不是,我只是……」說到這裡,於夢璇忽然無法表述下去了。
「這就是了。」蒙靜將腳下的水踢得更高了,「有情有意,總比無情無意好得多啊!」
「可是他的情意也太多了,你看,很快又要多一個多麗絲,以後我們可怎麼辦啊!」於夢璇埋怨道。
「那就要請我們的于小姐看緊他了,這一次直到回國,一定要徹底封殺住他的桃花運,讓他想花心都難。」
「可是回國還有星瓊在等著啊!」於夢璇小聲道。
蒙靜露出少有的苦笑面容,末了也只能學著於夢璇一般,恨恨地道:「終歸能管住的,不然回去之後,我們可無法向大姐她們交代。」
於夢璇點了點頭,臉上顯出了些許興奮。原本她還擔心蒙靜一直採取置身事外的態度,現在看到她的態度也強硬起來,怎能不喜?
那邊,韓海正在興奮地向她們招手呼喚,殊不知兩女正在商議怎樣懲治他的花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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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菲」比尋常
雖然韓海最終決定住到三湖別墅來,不過,多麗絲那邊還是不得不回去打點一下。
然而,他一回到多麗絲的別墅,僕從就交給他一張請貼,竟是羅吉遜邀請他去參加一個晚宴,請貼上只寫著他的名字,卻不見多麗絲的名字,韓海連忙問僕從有沒有另一張請貼,僕從回答說,小姐的請貼已經直接送到片場了。
韓海不禁暗凜,顯然羅吉遜也算消息靈通之人。一方面知道他住在多麗絲的別墅裡,另一方面也知道多麗絲如今正忙著拍片,不在長島。羅吉遜顯然不愧為地頭蛇,對於這方面的消息掌握,顯然是頗有手段的。不過韓海不知道羅吉遜請他,是因為他和多麗絲的關係,還是他已然知曉朱悅嬋已經授權他作為源麗百貨的代表。總之,無論出於哪方面的考慮,韓海都不得不與多麗絲取得溝通,起碼對於今晚的晚宴,他需要做到心裡有數。當然,韓海覺得,現在也該是向多麗絲坦白的時候了。
可惜,撥了老半天電話,多麗絲那邊就是沒人聽。
韓海只得向僕從仔細交代了幾句,便收拾衣服離開了。
剛剛回到三湖別墅,歐陽依菲就攔住了他,唬著臉問:「你剛剛去哪兒了?是不是和那個明星偷情去了?」
韓海只覺得腦袋發暈,這叫什麼話啊?!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不等韓海回答,歐陽依菲劈手便把韓海一直拿在手裡的那張請貼搶了過去。
她的英文顯然不賴,竟然只瀏覽了一下,便完全瞭解了請貼的內容。
「有宴會啊!我也要去。」此時,歐陽依菲已經換上了一付笑臉。
「我還沒決定去不去呢!」韓海打擊道。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你會不去嗎?別以為本小姐不知道,這個羅吉遜就是那個地主,你會放棄這個談生意的好機會嗎?」
「先說好,到底帶不帶我去?」歐陽依菲步步緊逼。
韓海原可以答應,不過他怕多麗絲最終也會去,兩個脾氣差不多的女孩一見面,那還不把晚宴鬧個雞飛狗跳,所以想來想去都不敢一口應承下來。眼下他只得轉移話題,「剛才你著急攔住我,究竟是為什麼?」
歐陽依菲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道:「你知道,這次我離家出走全都是為了你,老頭子那邊現在一定氣得跳腳了,所以我想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這似乎與我沒什麼關係吧!又不是……」韓海小聲說到這裡,但看到歐陽依菲那雙快要殺人的眼睛,只好折轉態度道:「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
歐陽依菲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明顯表現出對這個回答的滿意程度。
「其實,老頭子那邊還是不難解決的。」歐陽依菲臉色一緩道,不過轉眼似乎又想到什麼氣憤的事情,「我現在就想問你這花心貓,你到底有沒有想要多少女人?趁我不在,現在又搞了一個。」最後一句話,幾乎將臉貼了過來。
韓海不禁暗暗叫苦。事實上,他一直沒料到歐陽依菲會來美國,從之前蒙靜和於夢璇的態度來看,七女的態度似乎不必太多擔心,只是眼前的歐陽依菲卻是他最頭疼的人物。
當然,儘管這樣,對於歐陽依菲將自己的爸爸叫成「老頭子」,韓海倒是有得遇知己之感。曾幾何時,他也將這個稱呼用在天水山的某個人身上。
上述的一番心緒閃電般從心中滑過,韓海臉上的神色自然是陰晴不定的。
歐陽依菲看在眼裡,以為得計,便再次唬起臉道:「我可以不計較你以前的花心,不過你必須帶我去
「去那個宴會,是不是?」韓海替她補充道,他早知道歐陽依菲另有目的,卻沒想到卻是這樣一件事情,疑惑地道:「你為什麼非要去宴會呢?那種宴會沒什麼樂趣的。」
「這你不用管。」歐陽依菲背過手,悠然地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韓海真是被她打敗了,無奈之下,最終也只得答應,他以為不會出什麼大事,不過當真正身臨其境時,才知道過程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韓海將受邀之事告訴了蒙靜和於夢璇,蒙靜直言因此行另有目的,不便在公開場合露面,所以鐵定是不去的。於夢璇是來協助韓海同羅吉遜購地之事的,原本是該去的,不過她顯然另有考慮,加上顧忌韓海此時的身份,她和他不便公然一起出現,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其實韓海倒是希望於夢璇能一起前去,最起碼在某些男子不便的場合中,能夠約束歐陽依菲的行為。他倒不怕自己的身份洩露,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顧家的人再笨,也可能以他驚人的實力聯想到以前的韓海,所以即使改變了樣貌,依然會被懷疑。更何況,確定一個人的身份,也並非完全靠樣貌。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在,有許多技術手段可以證明一個人的身份,誰會愚蠢得完全靠人的眼睛呢?
韓海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蒙靜立即表示出了異議。她的意思是,即便顧家和其他相關勢力懷疑現在的吳人貴是以前的韓海偽裝的,甚至幾乎到確信的地步,但是只要吳人貴一天沒有變成韓海,沒有露出本來面目,顧家和其他相關勢力就永遠處於疑神疑鬼之中,所以她認為歐陽依菲最好不要去參加宴會,即使非要去不可,那也最好不要作為伴侶出現。一前一後到達,更可以讓有心人墮入驚疑不定的境地。
「可是如果沒有他的請柬,我怎麼進去呢?」歐陽依菲犯疑了,「那個地主又不認識我。」
「這是小問題。」於夢璇笑道:「禮節上,羅吉遜應該也會給朱阿姨她們一份請柬,那份請柬應該送到了源麗百貨集團在紐約的分公司,我這就打電話讓那邊把請柬送過來。」
歐陽依菲顯然有寫不願意,她原是一門心思想和韓海同進同出的,現在計劃突變,有違原意,不過最終還是拗不過於夢璇的勸說,點頭答應了。
這可讓韓海在心中樂開了,能夠讓他卸掉這麼一個大麻煩,可說是他今天所得到的最大幸運了。於是,顧盼之間,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喜色。而看在歐陽依菲眼裡,則把這個女孩氣得目中冒火,差點沒像之前見面時一樣,衝上去就給他一拳。
三女和韓海最終商議的結果是:韓海獨自去赴會,歐陽依菲則帶著捕風、藏花和斬雪另成一路。
韓海原是有些擔心歐陽依菲的安全,畢竟捕風三人於普通人來說固然身手不錯,可惜接觸真正的武功恐怕只是在被韓山收為記名弟子之後,所以無論是應付深夜舞那樣的武學高手還是面對秘密教廷的樞機主教那樣的人物,都遠遠不是對手。
就在韓海遲疑之際,韓山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他們三人,雖然他們的武功不怎麼樣,不過一身高科技的玩意連我碰上都有點頭疼。就比如最新裝備的『電球槍』,三十萬伏特的電球以超過聲速的速度從槍管中射出,且能如影隨行,這可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應付得了的。」
說到這裡,韓山從斬雪手中接過一把形似普通左輪手槍,長度上短上三分之一,體型上卻要龐大二分之一的東西,對著韓海二話不說就開了一槍,只見十分之一秒內,一顆珍珠般大的電球從槍管中暴射而出,電球後還帶著一線細若髮絲的電光,眨眼間就到了韓海胸前。韓海也沒有躲閃,捕風三人眼中不禁閃現驚異之色「咚……滋……」一短一長兩聲怪響,韓海的身體不禁晃動起來。
隨後就聽韓海驚呼:「這種電球的能量真是驚人。」
韓山呵呵一笑,瞥了一眼他的三個記名徒弟,卻見他們正以看怪物似的眼神盯著韓海,似乎不相信在這樣的電擊下,韓海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當然,驚訝之後,更多的是仰望高山一般的崇敬。而韓山適時向三個徒弟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捕風三人立即整齊地微微點頭,就像接受某種秘密任務一般,於一向波瀾不驚的神情裡露出了興奮雀躍之色,不知道韓海看到這樣的情景,會是怎樣一付心情。
有了電球槍的展示,韓海便對歐陽依菲的安全放下了心,他暗暗估量,即便捕風三人遇到了秘密教廷的樞機主教,以他們身上那些高科技裝備,即使不能力敵,但是全身而退還是有把握的。再說,他們本身也有一身差強人意的武功,而歐陽依菲也不是弱女子,所以評估下來,這個團體的危險性已經降到了極小的地步,應該不需要他操心了。
於是,韓海的注意力更多地轉移到了捕風三人所攜帶的高科技裝備上,畢竟他在學校就很喜歡與高科技有關的東西,更喜歡研究它們。
當他將這些高科技裝備一一研究了個遍之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禁隨口問幬:這些裝備是從哪兒買的?「
捕風三人沒有回答,於夢璇倒是突然撲哧一聲笑了,「這是暢遊科技的產品,可是三姐的傑作哦!」
韓海聞聲不禁犯窘,末了只得解嘲似的小聲嘀咕:「這個大軍火商!……」
晚宴的開始時間是八點,地點是羅吉遜在紐約曼哈頓的住所。這位被歐陽依菲戲稱為「地主」的地產元老顯然很喜歡熱鬧的,這從他的住所位於該區域最繁華地段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裡像一家開放式的超星級酒店的頂級豪宅,這是韓海趕到目的地時最直接的感覺。
與歐陽依菲可以直接使用海倫伊莎貝爾留在三湖別墅的直升機不同,韓海可是一路開車來的。由於他不熟悉路,儘管中途幾乎都將車飄到了時速兩百公里,但是仍然比預期的時間晚了半小時,直到宴會正式開始前幾分鐘才趕到。
他剛剛將車停下,就接到了多麗絲的電話,入耳就是多麗絲快樂的笑聲,「窮光蛋先生,你的近況好淒慘啊!參加晚宴。怎麼沒有女友陪伴呢?」
韓海聞聲頓覺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他原是期望多麗絲以為忙碌不來參加這個宴會的,不過現在看來,多麗絲是跟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顯然她早已提前到了,並且一直守侯在門外。
韓海注意到左前方視野最開闊的位置停著的那輛黑色皮卡,還沒有做出探測,皮卡的一扇窗戶已經打開了一個可容手伸出來的縫隙,一隻圓潤的手臂立即伸了出來,向這邊招手。只看這個動作,不是多麗絲還會是誰。
韓海環顧一下四周,確信歐陽依菲沒有玩同樣的把戲之後,才向皮卡跑去。皮卡左邊車門只開了一半,一等韓海走近,多麗絲就連忙探身將韓海拽了進去,然後火熱的雙唇即印在了韓海的嘴唇上。
雖然已經有些習慣多麗絲這種近乎瘋狂的熱情動作,但是如果不是靈覺早已探知車內根本沒有其他人,韓海怕是仍然被她這種舉動嚇得不輕。
熱吻了許久,多麗絲已經非常情動了,若不是韓海提醒宴會在即,多麗絲真可能不顧一切地與韓海就地纏綿起來
雖然最終忍住了,不過韓海還要應付多麗絲的另類誘惑——就是看著她完全除去身上的衣服,再換上參加宴會的晚裝。看著被自己滋潤到骨子裡的胴體明晃晃地在眼前擺動,韓海的鼻息也忍不住粗重起來,幸虧他最近在壓制「擒龍真勁」上已有些心得,否則真可能主動撲過去了。
多麗絲的換衣服並沒花多少時間,她一向也不習慣化妝,所以韓海暗暗謝天謝地,倒也省去最麻煩的事情。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若不是多麗絲一般不化妝,韓海的臉上和身上此時恐怕早已佈滿唇印了。韓海顯然沒有想過這一點,當然,多謝上天眷顧,這原是不該操心的事情,因為根本沒有發生。
當多麗絲拉著韓海進入晚宴會場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十多分鐘了。他們剛剛出現,羅吉遜的目光就捕捉到了他們,於是立即領著一批人過來招呼。
整個宴會的目光立刻向這邊移動,而因為多麗絲原本就耀目的美麗加上成為婦人漸顯迷死人不償命的成熟風情,所有注意到她的人的目光都不自禁變得灼熱起來。
羅吉遜走至近前,分別給了韓海和多麗絲一個輕輕的擁抱,舉起酒杯,大聲說道:「歡迎,我的朋友們。」然後順勢將酒杯向四方示意,四周立時舉起了無數酒杯,宴會在瞬間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酒杯還未落下,羅吉遜身邊走出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男子,棕色頭髮,藍眼睛,身形異常健美,神態之間充滿藝術氣息。他舉杯來到多麗絲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情道:「霍普斯小姐,感謝你來參加此次宴會,希望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更希望今晚能夠成為你我緣分的開始。」
說話之時,他的目光始終灼熱地停留在多麗絲的身上,這讓韓海忍不住暗暗生氣。誰說他不會吃醋,現在他就吃醋得厲害,真想當面就給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一拳。不過伴隨著此種厭惡的是一種佩服的情緒,因為能夠這樣勇敢地表達自己感情的人確實不多,都說藝術家很吸引女人,現在看來,顯然是頗有些道理的。
韓海這樣的時候,羅吉遜已經開始為棕髮男子做介紹了,「他叫柏格斯,是我的兒子,今年就快從哈佛畢業了,你們多認識一下。」
多麗絲禮貌性地含笑點了點頭。韓海則舉杯示意,也算回禮。羅吉遜又招呼了他們一會兒,便離開了,不過柏格斯卻沒有離開,雖然他表現得很有風度,但韓海卻從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把目光從多麗絲身上離開過的表現裡,感覺出了他對多麗絲懷有極大的野心。
他一度懷疑,這個柏格斯只是一個披著藝術家外表的危險人物,因為他的目光太過貪婪和銳利,然而隨後他在自問中又發覺這種感覺主觀成分居多,似乎不夠準確,所以便沒有認真地重視起來,只是暗暗存下了一份疑惑而已。
當然,更大的疑惑是宴會上竟然沒有顧家的人,似乎他們都開始韜光養晦起來,韓海思索了一番,想到的原因也就是顧家礙於大西洋城事件的影響,最近不便頻繁活動而已。陰謀分子總能在正道勢力打擊最嚴厲之前,找到最安全的所在,將自己藏得好好的,不是嗎?雖然美國警察未必屬於絕對的正道,但是起碼在近來這場規模頗大的戲裡面,他們扮演著這樣的角色。而顧家一直是陰謀分子,倒沒有必要為他們辯駁。
宴會的氣氛從最初的閒聊轉向熱烈,專門聘請的樂隊開始奏響舞曲,嬉笑之聲開始在人群中遊蕩。
多麗絲沒有多說話,她一直緊拉著韓海的手,原本因柏格斯在身邊,不便表現得太過親熱,現在聽舞曲響起,便二話不說拉起韓海走向舞動的人群之中,將柏格斯拋在了身後。
舞曲一開始是貼身舞,多麗絲一邊做出熱辣而親暱的舞姿,一邊以目示意柏格斯所在之處,道:「那個傢伙真討厭……」
韓海哼了一聲。
「『哼』是什麼意思?你也討厭他嗎?」多麗絲轉過頭,一邊以前胸替換豐臂貼身摩擦,一邊笑問。
韓海忍不住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俏臂,假裝生氣地道:「你知道還問?」
多麗絲咯咯笑了起來,「真高興看到你吃醋的樣子。」
韓海無奈地聳了聳肩。多麗絲的想法顯然與歐陽依菲相去不遠,都是同樣的以「打擊」他為樂趣。不同的是前者更熱情,後者更叛逆。
這樣想著,舞曲忽然一變,在貼身舞旋轉的最後節奏後面順暢地變成了輕快的華爾茲,韓海剛想轉變舞步,身後忽然有人敏捷地一轉身,將舞伴換給了他,而將自己替成了多麗絲的舞伴。此人的惡劣行為還不只於此,他在交換舞伴時,還狠狠地在韓海的右腳上留下了一個腳印。韓海忍不住慘叫起來,雖然有些誇張,並且聲音早被控制在很小的範圍之內,不過依然讓肇事者開心不已。
這個肇事者會是誰呢?事實上,還能有誰?
敢於公然對韓海「下毒手」的,這個世上怕只有歐陽依菲這一號人物而已。
如今這個女孩又換上了一付男孩般的打扮,一件嘻皮開領衫配上一條男士牛仔褲,上衣袖子帥氣地捲起,就連之前日漸長大的胸脯也似乎受到特別的約束,沒有在胸前顯出特別的異狀,所以若不仔細觀察,還真難分辨其是男是女。
歐陽依菲的手還沒落到多麗絲腰上,特別整理後的中性化磁性話語就已經吐出來了,「靚女,我覺得我跟你跳更合適
說的是英文?沒錯,相當標準,幾乎挑不出一點毛病,這讓此時正接過歐陽依菲原本舞伴(斬雪)的韓海暗暗驚訝。而更讓他驚訝的是多麗絲的態度,她似乎並沒有對一個忽然冒出來的陌生舞伴表現出應有的距離感,相反她的回答更像是電影裡對情敵的對白,突兀而充滿戲劇性。
「你在吳的情人中排第幾?」
輪到歐陽依菲驚訝了,「你怎麼知道我認識那只花心貓?」
「花心貓?」多麗絲不禁咯咯笑了起來,「這個比喻好恰當,再沒有比這個字組更恰當的形容了。」
歐陽依菲卻唬下臉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多麗絲隨著舞曲在歐陽依菲懷裡轉過了圈,然後笑道:「跟你跳舞真不錯。」
歐陽依菲則幾乎要抓狂了。
多麗絲適時道:「因為我看到你剛才特地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歐陽依菲恍然大悟。
「我想我們有必要找個時間長談一下。」多麗絲又做了補充,說到這裡,瞥了一眼與她已經隔了一段距離的韓海,再道:「或許會有一個有趣的結果也說不定。」
歐陽依菲已經從剛才的被動緩轉過來,此時嘿嘿笑道:「你要有心理準備,那只花心貓可有不少女朋友,而且個個他都不捨得拋棄。」
「真的嗎?」多麗絲有些急切起來。
「你可以將他叫過來直接問啊!」歐陽依菲得意地道。
「不必了。」多麗絲有些黯然地低頭道,不過五秒鐘後,她又抬頭笑了,「這樣也好,其實我早已預料,他像個超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獨自擁有?」
「你真的這樣想?」歐陽依菲瞪大了眼睛,「你能接受一個王子和多個公主的故事?」
「為什麼不呢?」當前舞曲結束,多麗絲一邊旋飛出去,一邊笑道。
轉眼之後,她已經回到韓海的懷中,而留下這邊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歐陽依菲。
不過,這兩女似乎真有相似之處,只是數息之後,歐陽依菲就似乎忘記了多麗絲的話一般,重新攬起斬雪的腰肢,繼續尋機會去給韓海製造麻煩去了。
宴會開始變得別有一番味道起來,起碼對韓海來說,這是一個刺激且非比尋常的夜晚。
直到宴會結束,羅吉遜都沒有意向同韓海談購地的事情。當然,韓海並不認為這是因為羅吉遜不知道他現在代表源麗百貨,因為他已經從於夢璇那裡獲悉,朱悅嬋已經通過正式文件向羅吉遜說明了他的身份,在整個購地談判中他這個「吳仁貴」將擁有全權。
羅吉遜顯然不是一個喜歡拖延的人,他如此做法,或許可以歸結為習慣或者另有目的。韓海一時還無法揣度事實真相,不過好在他對購地之事並不熱心,或者說,對於勉強應承下來的苦差事,雖然有使命壓肩,最終不得不做好,但是具體到做的過程,則是容許有幾天的懈怠的。況且韓海還知道於夢璇對購地之事另有想法,或許她能輕鬆解決也說不定。對於那個女孩,他是永遠不會嫉妒的,相反他只可能愉快地享受於夢璇的勞動成果。雖然有些霸道,不過誰叫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呢!這也算是愛的延伸吧!
整場晚宴中,玩得最瘋的不是多麗絲,更不是韓海,而是歐陽依菲。她似乎在國內受了太多的壓抑,此時正好借助搗蛋來發洩。她喝了不少酒,且整晚都在跳舞,當然折騰的對象只能是斬雪,不過後來多麗絲似乎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便主動和她樓在一起。
舞曲多變,不過兩人的配合倒是如行雲流水一般。即使歐陽依菲頗有醉意,但也因為彼此的和諧伴舞而稍減對多麗絲的牴觸。當舞曲落下,晚宴終於結束時,歐陽依菲似乎意猶未盡,她一直攬著多麗絲的纖腰,就是不肯放鬆。多麗絲則一直在笑,似乎覺得歐陽依菲很是可愛。
此時,韓海也顧不得兩人是否應該避忌,出門的時候就將歐陽依菲抱上了自己的車。
多麗絲還要回片場,雖然無法陪韓海,雖然見到韓海對歐陽依菲頗為緊張,心中有酸意,不過倒沒有明顯地表露出來,只是囑咐韓海明天一定要去片場看她。
韓海漫應了一聲,沒怎麼放在心上,再抬頭時,多麗絲乘坐的黑色皮卡已經離開了。
而韓海低頭看著懷裡處於半醉半睡狀態的歐陽依菲,看著她的小嘴不停地胡亂咕噥,覺得又氣又好笑。當然,對多麗絲,他的心底也多了一份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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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脫胎換骨
回到三湖別墅,已是深夜了,當歐陽敏從韓海懷裡結果歐陽依菲時,歐陽依菲早已經熟睡得像只可愛的貓咪了。
「她喝了很多酒?」歐陽敏隨口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有些赫然地道:「都怪我,看她和多麗絲玩的那麼瘋,也不阻止。」
歐陽敏不禁疑惑起來,「多麗絲是誰?」
韓海一征,這才想到歐陽敏應該還不知道多麗絲,事實上,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今天只顧著和熟悉的人說話,而忽略了歐陽敏,此時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道:「一個朋友。」
「很要『好』的朋友?」在這句問話之中,歐陽敏特地強調了「好」這個字。
韓海也不想做一個習慣扯謊的人,只能點頭。
歐陽敏臉色未變,不過最終她也沒什麼,只在轉身過去的時候,輕輕的道:「無論怎樣,不要忘了菲菲。」
韓海聞聲,征在了原地,不是因為歐陽敏這句話多麼有震撼力,也不是之前從未表現出的溫柔語氣,而是一種驚醒──對自己目前狀態的驚醒。
反省自己最近的行為,他發現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不是花心,也是花心。該怎樣改變這種狀態呢?這是他目前迫切需要思考的問題。
因為此時已近午夜,蒙靜和於夢旋因為之前長時間飛行,都已經累的早早睡下了。而韓山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坐息,韓海也不便去打擾,於是在這偌大的三湖別墅裡,韓海竟覺得有些孤獨。
不過這種心緒來得很快,消失的也很快。因為韓海發現這種「孤獨」並非實質意義上的孤獨,而是一種孤枕獨眠的滋味。於是,一種自我感覺墮落的情緒開始充塞他的心胸,讓他難以入眠。
如此輾轉十來分鐘,韓海只得無奈地起身,順著一條獨立的長廊來到湖邊,準備坐在湖邊靜息,以安定心緒。
此時正值八月初,夜晚雖無月,但繁星點點,星光映著清澈的湖水,呈現出一種迷夢般的動人色彩。
讓韓海意外的是湖邊竟然有人,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穿著絲袍睡衣的女人。看其背影,這個女人的身材骨架頗為高大,不過因為渾身肉體飽滿,倒有一種有別於一般男人的豐挺之美,這一點只從其緊貼睡衣的豐肥異常的圓臀可窺見一斑,更別說其曲線中早已很清晰地表現出普通女人夢寐以求的完美S形了。
是歐陽敏?!沒錯,也只有她,才會有此令人印象深刻的獨特身材。
韓海忍不往走了過去,但他刻意放重了腳步聲。
歐陽敏聞聲轉過身來,看到來人是韓海,她微微一笑,不施脂粉依然紅潤健康的臉上掛著一絲疑惑──是關心的疑惑,顯然她認為韓海此時應該睡下了。
韓海也向她微微一笑,同時也注意到她眉宇間隱藏的些許落寞。於是不禁心中一動,反正現在睡不著,又無事可做,倒不如趁此機會查看一下歐陽敏脖子上的胎記,如果能立刻去除,也應該盡快幫她消除這個心病,免得她似乎總是藏於人後,孑然落寞。
想到這裡,韓海便以幾句玩笑似的話做了開場白,「走出來之前,我還埋怨自己睡不著,原來這裡有這樣美好的夜晚,真是不應該錯過。」
「你很會為自己找理由。」歐陽敏用了一個淡淡的陳述句。
韓海撓撓頭,不以為杵地道:「這應該叫快樂的生活解讀,你也可以的。」
歐陽敏微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話語在舌頭尖打了一個轉,又嚥了回去。
韓海注意到這一幕,便覺得再無廢話的必要,於是道:「現在是機會了,如果你不介意,讓我仔細看一看你的胎記。」
歐陽敏點了點頭,立即往回走。
韓海一怔,「在這裡就可以了。」
「可是我覺得有點冷了。」歐陽敏話中依稀含著一絲捉弄道。
韓海不知其確切用意,只得聳了聳肩,「隨便你。」跟著歐陽敏,向她的房間走去。
來到歐陽敏的房間,韓海讓歐陽敏側身躺在床上將胎記盤踞的一側脖頸露出,然後才開始探視。
他先為歐陽敏把了一下脈,接著再感應歐陽敏頸部的脈搏。第三步,他才輕輕將手覆在那個猩紅的胎記上,放出真氣感應胎記在皮膚組織裡的分佈情況。
果如他之前的預測,這塊胎記是淤積的死血造成的,已經深入肌膚深處,附近的經絡紐織都受到侵蝕,萎縮得厲害,甚至連頸部的大動脈都傍結著死血。內裡的死血因為糾結不流通,加上年深月久的關係,已經蘊藏了頗多的毒素。很顯然,如果歐陽敏打算手術,也是沒有辦法完全去除這塊胎記的,因為沒有一家醫院敢冒隨時了結人命的風險在大動脈周圍刻刻畫畫,而且即使豁出去了,怕也是怎麼也去不乾淨的。
不過,韓海暗暗衡量了一下,卻覺得自己或許能夠實現歐陽敏的願望。眼下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先疏通經脈,使用熾熱的內力融化這些死血,然後將這些死血通過經脈排入人體的自然通道。這種方法費力較小,不過有一定危險性,在死血通過經脈時,內力很難將它們完全控制,所以會在體內殘留不少,不過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步驟,最危險的是開始前疏通經脈的過程,因為要將萎縮的脆弱靜脈疏通,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很小心很謹慎的事情,不能使用霸道的內勁,而且需要給予真氣滋養,讓經脈恢復到能夠支持融化的死血通過的地步,這可能需要一個頗長的時間,而且過程也很危險。
第二條路則是逐步融化這些死血,然後用真氣直接將它們吸出來,這個過程成功之後,再用真氣滋養疏通經脈,然後讓那些脆弱的經絡自我恢復到正常的狀態。這個方法要簡單一些,不過非常費力,需要渾厚的內家真氣做支撐。這也是韓海早在第一次遇到歐陽敏時就想到的方法,不過因為當時頗多顧忌,無法實施,如今他早已功力大進,便順理成章地有了很大的把握。
想到這裡,韓海已經決定立即就做。
逐步融化死血的過程並不難,抽離這些死血才是最困難的,另外因為許多死血已經傍結在經脈上,這就需要輸入的真氣還要充當手術刀的功能,韓海非常謹慎,瞑目緩緩輸入真氣,先解決了表皮部分的死血,然後才逐步向內裡進攻,一路之上,分外小心,他更把靈覺細化到分毫之間,生怕一個不留神,感應不對,將真氣用錯了地方。
如此循環往復,整個過程共花了三個小時,終於將所有的死血都抽離了歐陽敏的身體,而韓海這邊,即使有渾厚的內家真氣做基礎,也不禁流了一身大汗。
不過這還不算最辛苦的,當韓海以為大功告成,睜開眼準備看一看死血被抽走後歐陽敏的頸部情況,卻沒想到看到的是一付滿身香汗淋漓,睡衣完全貼在身上的胴體。最要命的是歐陽敏竟然沒戴胸罩,所以上半身渾圓堅挺的突兀之處非常誇張地傲立著,睡衣已被香汗浸濕,兩座聖峰上的突點便更加清晰可見了。
韓海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火從喉頭下竄,轉眼就點燃丹田內一直被陰性先天真氣壓制的擒龍真勁,他的下腹立刻如怒龍一般昂力起來。
這可把他嚇的不清,他的心裡可清楚,歐陽敏是歐陽依菲的干阿姨,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於海倫。伊莎貝爾的關係已經將他折磨得夠戧了,他可不想再犯這種錯誤,況且之前他已經對自己屢惹風流債感到自責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犯錯誤,即使因為擒龍真勁也不行。
然而,想歸想,迫在眉睫的火還是需要水來滅的。況且現在他還不能逃,因為他睜眼時,其實還在往歐陽敏體內緩緩輸入陰柔的真氣,以期軟化死血區域周圍萎縮脆弱的經脈,通過類似於透晰的方法,逐步打通這些靜脈,所以他想立即抽手是無法辦到的。然而,卻有股擒龍真勁逃出壓制,開始在體內游竄起來。
更讓韓海驚駭的是那股擒龍真勁剛剛遊走了片刻,就像受到某種吸引一樣閃電般地奔向他的手臂,然後拚命地向歐陽敏體內奔去。韓海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完了。」韓海心裡滑過一道閃電。霸道的擒龍真勁一碰到脆弱的經脈,還不是摧枯拉朽般將它們全部破壞了?歐陽敏即使不死,恐怕也會重傷。緊要關頭,他只能調集原先進行透晰的後天真氣,試圖調頭阻止擒龍真勁的步伐,雖然他知道這些內家真氣根本不是擒龍真勁這樣古怪霸道的陽剛先天真氣的對手,不過眼下除了以意志竭力控制擒龍真勁外,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就在內家真氣快要組成防線的一剎那,擒龍真勁忽然緩慢了下來,然後即使韓海不著力控制,它也只象涓涓溪流一般向前緩緩流去,這種情形就彷彿一個威猛衝鋒的赤膊大漢搖身突變為邁起碎步,掩唇淺笑的宮裝女子一般。
情況古怪極了,也幸運極了。
溪水般的擒龍真勁一流經那些脆弱的經脈,經脈立即以奇跡般的速度復甦,經脈開始展開,變的通暢,脈壁也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到強韌的狀態。情景就像枯木逢春,而這個奇跡的創造者竟是一向以破壞者姿態出現的擒龍真勁。
感覺到這一切,韓海整個人都呆往了。
直到──一具呻吟著的火熱胴體鑽入他的懷裡,他才像感覺到危險動靜的兔子一樣,一驚而醒。
那具火熱的胴體不是別人,正是歐陽敏,她的雙眼燃燒著濃烈的春意,光滑若絲綢的皮膚正泛著奪目的艷紅,就像身體內最原始的慾望全都在燃燒一般,此時她的上半身已經全都裸露了出來,飽滿碩大的雙峰正緊貼過來。她的右手也迷糊地抓緊韓海的左手,將它拽向胯溝間的要害之處。
韓海可嚇的不輕,趁著擒龍真勁還算乖,連忙將它們抽離歐陽敏的身體,不僅抽回了運功的右手,連左手也強行撤回了。歐陽敏的身體一顫,春情立刻如潮水一般的消退。不過,身體的艷紅一直沒有消除,起碼臉部如此。
韓海替她將睡衣整理好的時候,她還是像之前一樣緊閉雙目,不過顫動的睫毛似乎顯示她是有感覺的。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的真氣最近不太聽話……」韓海小聲道歉著,似乎生怕別人聽見一般。
歐陽敏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不過睫毛一顫,兩顆珠淚已經掛在了眼簾上。
韓海有些著慌了。他知道歐陽敏已經知覺了,也知道她可能因為羞意而不願睜開眼睛,但是他沒有想到她會哭。要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意外。
於是他只好道:「你的胎記已經去除了,原本我還沒辦法將除了胎記後的過白膚色調整到與周圍膚色一樣,不過也算誤打誤撞,我體內一直壓制著的變異的擒龍真勁忽然跑了出來,這種真氣神氣般地調整好了一切,你頸部深處原本萎縮脆弱的經脈也變的與常人無異,雖然它的功效有點古怪,不過也算是將功折罪了,你說對嗎?」
歐陽敏緩緩睜開了眼睛,卻沒有坐起來,而是忽然很認真的問道:「你可以喜歡我嗎?」
韓海臉色一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你好好休息。」說完,拔腿就跑,真比兔子溜得還快。
歐陽敏臉上泛起無限的黯然,她一直維持原來的姿勢躺著,好久之後才起身洗澡,去清理滿身的香汗。
在寬大的浴室裡,她將自己脫的一絲不掛,仔細地看著去除了胎記之後,鏡子裡顯現出來的象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般,堪稱尤物的女人,有點迷離,又有點失落……
第二天一早,歐陽敏的脫胎換骨自然給大家帶來不少驚喜。雖是韓海所為,不過大家只圍著歐陽敏轉,尤其歐陽依菲又歡又叫,一直說自己讓歐陽敏出來散心的建議是多麼英明,就知道某人的功勞已經被一個惡劣的強盜明目張膽地奪走了。
如此笑鬧很久,歐陽依菲建議所有女人去服裝店大採購,當然主題是為歐陽敏添置新衣,因為她以前選購衣服時或多或少都會顧及到頸部的胎記,哪能買到真正合心意的衣服,現在自然可以放心大膽地穿戴任何服飾了。女人永遠都不會厭倦去服裝店,這一點可從所有女人的附和聲裡窺見一斑。
歐陽依菲原本還想拉壯丁──將韓海也托過來,不過〔韓海心想〕謝天謝地,源麗百貨紐約分公司此時傳來訊息,羅吉遜要求源麗百貨集團立即派人前去與他商談購地事宜。
韓海是談判全權代表,自然是非去不可。於夢旋是重要的協助,當然也是要去的。事實上,如果沒有歐陽依菲之前的拉壯丁之舉,韓海會下意識地選擇讓於夢旋全權代勞,不過現在是兩者選其一,韓海非常英明地選擇了「大公無私『,很是樂意地擔負起談判代表的職責。
於是,三湖別墅裡的男男女女,除了韓山留守坐鎮之外,其他人分為兩組,向各自期望的所在地進發了。
歐陽依菲她們注定會收穫滿滿,因為美麗的女人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即使挑不到完美的衣服,挑幾件襯托其美麗的衣服還是很容易。
而韓海這邊,他一直擔心顧家會橫插一槓,然而沒想到的是,從他和於夢旋見到羅吉遜起,這個精明的美國地產商就以一種很熱情的態度與他們商談起地皮的價格問題,當然也詢問了合作的條件。
情況一如朱悅嬋當初所說,談判的過程與去菜場買菜殺價沒什麼兩樣,只是地點不同,而買「菜『的價格數以億萬計的膨脹了而已。
談判的氛圍很友好,羅吉遜的態度也很熱情,不過韓海最終發現了一點,羅吉遜在價格上一直不肯鬆口。十六億美全,這個價格足足高出朱悅嬋所給出的心理最高價五億美全。韓海也曾試探著問羅吉遜的合作要價是怎樣的,沒想到他要求占股百分之三十五,幾乎是朱悅嬋所給出的最高占股比例的兩倍。
這樣的談判還算很友好嗎?韓海暗暗冷笑。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當中肯定有問題。如果不是顧家使用了特別的手段,就是羅吉遜腦袋發熱了。因為他調查過那塊地的情況,兩年前那塊地曾經被羅吉遜拿出來拍賣,不過最終卻流拍了,原因是市場分析人士認為十億美金的底價過高。雖然那塊地位於繁華商業區,且最適合建百貨公司,不過奮進的百貨市場已經接近飽和,所以除非建一個極具特色的百貨公司,否則很難搶佔市場份額。換言之,雖然那是一塊地段甚好的地,不過投資價植卻沒有多少。而朱悅嬋之所以看中那塊地,乃是因為源麗百貨是專做女人生意的,所以在特色上是極具吸引力的,兩者結合應是一件雙贏的事情,然而,羅吉遜的要價卻有封堵合作之勢。雖然他嘴上一直在說價錢好商量,不過真正討價還價時卻是寸步不讓。
「他根本沒有誠意做生意。」這是韓海離開羅吉遜的房產公司後開口就說的話,有點生氣。這可是他鮮少在討論類似事情時用這種語氣,顯然談判的過程給他造成了些許挫致感。
「所以我們只能採用其他方法了,不過表面上的談判還是需要的,就當晨練打太極拳了。」於夢旋倒是出奇的冷靜,事實上,整個談判過程中,她也一直處於冷眼觀察的狀態,甚至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向羅吉遜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是「吳仁責『的談判助理。羅吉遜雖然驚訝她的美麗,不過也沒有深究,顯然他沒能從於夢旋的外表上聯想到任何強勢的關係。
「什麼辦法?」韓海向於夢旋瞥了一眼,有點驚訝她比他還冷靜,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要知道,韓海心目中瞭解的於夢旋並不是遇事能保持非常冷靜的女孩,現在之所以這樣,似乎她的手裡一直捏著一張王牌,只是原先一直沒打算很快打出來,不過一旦打出來,會是絕對的有效。
「你是不是早已心中有數了?你手上有張很厲害的牌?」韓海連續追問道。
於夢旋笑而不語,直到韓海有些變了臉色,才故意悠然:「我聽菲菲說,多麗絲要你今天去看她,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我很崇拜她這種風靡全球的大明星呢!」
這下韓海可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於夢旋神秘地一笑。
最後一句追問,韓海的聲音最少提高了一個八度。
於夢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未置可否的道:「我不知道她咋晚是不是裝醉,不過起碼你答應多麗絲的請求時,她清晰的聽到了。還好,你並不是沒良心,昨天對她也那麼著緊,我想她在心裡已經放過你,也原諒你的花心了。」
韓海的臉色立刻變的很臭,他沒想到自己這隻大帆船又一次栽在了歐陽依菲佈置的小陰溝裡,偏偏每次到事後才知道,真是非常丟臉呢!
當然,這也是他在心裡幾乎對歐陽依菲毫不設防的原因。從這一點看來,再聰明的人也有可能栽在親密的人的手上,因為人類的防範意識不可能是針對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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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探班
韓海和於夢璇此行並且只有兩個人,其實斬雪也是隨行的。在之前的談判中,斬雪才是說話最多的,她通曉購地的整個流程,偶爾作出的評價也很凌厲,可以說其能力想當卓越。當然她的能力也是有缺點的,那就是經驗不足,再就是暫時還無法很快地深入到問題地中心點,因為一方面她對很多購地之外地事情不瞭解,另一方面還沒有看透這種談判其實就類似於買菜,討價還價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技術性的輔助,都是絕對次要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斬雪的能力還是讓韓海有些驚訝。他甚至認為如果無特殊事故,斬雪完全可以直接代替蘇雯來美國,雖然某些大問題上需要接受點撥,但還是完全可以通過經歷和機智來奠定獨當一面的能力的。
斬雪還是相當知趣,韓海和於夢璇說私話的時候,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數步之外,這個樣貌平凡的女孩給人的映像始終是沉默——理性的非鼓噪的沉默,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就像一汪清澈得不能再清澈得泉水一般,明亮地映射著外界地一切,卻鮮少露出自己獨有地神采,在這一點上,她有些機械,然而也有點特別。
這讓已經習慣了與美女相處地韓海也對她產生了好奇,因為韓山曾點名以後要將訓練斬雪三人的任務交給他,所以韓海第一次有必要瞭解一下斬雪三人。尤其是眼前的斬雪,從她身上,韓海看到了一個高手所應具備的所有素質,而此一「高手」的範疇則不僅僅局限於武功。
韓海原以為於夢璇要求同他一起去多麗絲所在的片場探班的提議是說笑的,沒想到最終竟然成了事實。
在去紐約近郊(片場所在地)的路上,韓海的心裡一直都是惴惴的,他倒不是怕於夢璇作出某些出入意料的事情來,而是覺得只有忽然在公眾場合見面,讓他很難控制。
很難控制?是的,但是自己究竟想控制什麼呢?韓海心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而後結論讓他大吃一驚,因為他很明白地感覺到自己心裡藏著一種期望,那就是這件事情能夠和平解決,當然最圓滿地解決方法就是他能夠左擁右抱。這是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地私心裡地幻想,當然也正因為有了這種「正常」地幻想,他才吃驚。因為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相當抵制這種念頭的,卻沒想到,經過七女侍夫和母女同夫那樣一些或假或真或有名無實的事件之後,他的心裡已經極度放縱了。
想到這裡,他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於夢璇,卻沒想到一調過頭來,就看到於夢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緊張了?」於夢璇用了調笑的語氣。
韓海連忙搖頭,因為不願意直接扯謊,便道:「我在想別的事情。」
「什麼事?」於夢璇顯然不肯輕易放過。
韓海只得將心一橫,扯起謊來,「我只是在想,以後該教斬雪他們什麼功夫。」
其實話未出口,韓海就知道自己這種謊言,於夢璇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只是這個女孩最近總喜歡看他一臉窘迫的樣子,大概算作在情感上的小小報復吧!
果然,於夢璇眼中掠過一絲戲謔,不過表情卻是立即緩和,眼睛一眨,裡面的神情似乎在說:「放過你了。」
車廂裡的氣氛自此開始活躍起來,於夢璇便拉上了斬雪,真正開始談起斬雪三人的功夫。
韓海得到了轉移話題的機會,自然樂於說出心中的一些想法。
「昨天二叔介紹你們的時候,我已經看出來了。」開始的話是對斬雪說的,「你們是以武功為名,捕風學的是『捕風拳』,藏花學的是『藏花拳』,而斬雪你應該學的是『斬雪劍』,是不是?」
斬雪點了點頭。
於夢璇則道:「我一直覺得他們的名字有點怪,『風花雪』,快要湊成成語了,卻原來是武功的名字,難道還有一種武功叫什麼雪嗎?」
韓海連忙點頭表示嘉許(有巴結的嫌疑),「其實這三種武功都是我們韓家的世俗功夫。」
「世俗功夫?難道還有非世俗的功夫?」於夢璇真的來興趣了。
韓海再次頷首,眼中顯出遙想之情,道:「我們韓家,由於年代久遠,各代都出了一些能人,加之一直勤於收集天下的武功,所以整個武學體系相當複雜。
不過只就親疏關係來分,韓家的功夫分為超凡和世俗兩類,超凡者乃是先天武學,非經家族考驗者不能修習。而世俗者,即為後天武學,雖然與先天武學相比在境界上差了一籌,不過練到心領神會之際,依然能夠達到技的極致。這些世俗武學中,除了一些頗難修煉的特殊武功外,便以五大絕技最為武學高手所推崇。
五大絕技即:捕風拳、藏花拳、斬雪劍、『飲月刀』以及『烈焰嘯』。這些都是威力絕大的功夫,各有特色,比如烈焰嘯,出招能發出燃燒般的真氣,最適合男子修習,二叔收的首名弟子就是學這門功夫的。現在他發出的真氣,應該能融金化石了。「
於夢璇點了點頭。暢遊受襲那一天,她並沒有親眼目睹烈焰嘯的威力,不過時候聽師佩佩提起有人能每次出拳都引起熊熊烈火,即使師雨水也澆不滅,當時還有些不信,現在想來,應是確有其事的。
如此一番談論,於夢璇和斬雪都收穫不少,起碼對韓家的武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而韓海也借助這番長篇大論的敘述,成功地轉移了於夢璇的注意力。事實上,也是於夢璇原就想放他一馬,否則韓海斷不會如此輕鬆將她搞定的。
他們出發時已是下午,等趕到目的地——紐約近郊的一間古生物博物館,太陽已然西斜了,不過黃昏還沒有降臨,時間還算充裕。
老遠看到博物館門前長長的台階上都搭起了影棚,採用中世紀風格,充滿神聖和奇幻的味道,四周類似的臨時設施更是綿延數里,這讓平時只熱衷於拍廣告的於夢璇也不禁驚歎起來。
西方的電影文化的確和東方很不一樣,即使是在現在這等科技水平幾乎平行的時代裡,這種拍電影的方式在東方也不多見。這是電影傳統的力量,當然也與多麗絲這個耀眼的女主角有關,若非她那麼光芒四射,電影公司怎會捨得砸下如山的金錢呢?
將車停在附近,韓海才給多麗絲打電話,接電話的不是多麗絲,而是多麗絲的私人助理安娜,她一得知韓海已經來到片場附件,連忙說會立即通知多麗絲,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從前面一輛保姆車裡走了出來,然後頗為快速地向這裡跑來。在她身後相反方向,多麗絲的一個保姆正在飛速向博物館內跑去,顯然是去通知多麗絲了。
安娜原是跑過來的,不過跑到距離還有十來米的地方時,腳步卻明顯放慢了。韓海看到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於夢璇,臉上不停地閃現敵對之色,韓海不禁心生憂慮,他忽然覺得帶著於夢璇來探班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多麗絲和歐陽依菲的性格相近,加上歐陽依菲喜歡高怪的作風頗合多麗絲的口味,兩人昨晚突然遭遇才沒起波瀾。不過於夢璇就不同了,只從安娜的眼神裡,韓海就隱約覺出兩女很可能會成敵對狀態,只要原因還是彼此的美麗。說實話,於夢璇合多麗絲都是定級的美女,雖然生長的國度不同,東西方的審美標準存在差異,不過兩相比較,還是能分出上下的。於夢璇勝在容貌合氣質,多麗絲勝在身材和風情,應是於夢璇略勝幾分。
這也是安娜替多麗絲感到明顯危險的原因。當然安娜表現出敵對,還因為韓海來探班,竟然還帶上一個這樣的美女。她從她的角度出發,自然認為韓海此舉非常過分,所以原來還很熱情的神色,在走到韓海面前時,已經顯得有點冷淡,甚至帶著一絲恨意。
安娜停下腳步,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道:「跟我來。」隨即就轉身往回走,就像韓海只是一個不太相關的人一樣。
「看來你不太受歡迎啊!」於夢璇調笑道,她似乎不在意安娜的態度,相反還有點幸災樂禍,這讓韓海心裡暗暗犯愁得厲害。
一路走過去,雖然周圍許多工作人員都對他們暗暗抱以注視和驚艷的目光,注視時因為他們面孔陌生,驚艷則是針對於夢璇的。不過總體來說,西方人不會像東方人那樣愛湊熱鬧,更不會緊隨圍觀,所以對韓海他們來說,還不至於造成意外的煩惱。
眼看就要走上博物館門前的台階了,博物館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似乎有人呼喊,也有人追趕,更有多麗絲的笑聲夾雜其中。
博物館的大門口人影一閃,穿著中世紀白色墜花鐘罩裙的多麗絲已經提著過長的裙擺跑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呼吸因為長距離奔跑和激動而顯得有些匆促。
當跑到韓海面前立定時,她立即大口地呼吸,而受長裙低胸開口襯托的豐挺正因此上下起伏得厲害,這讓韓海都忍不住深深注視了一眼,更別提一些路過的工作人員了,他們的臉上早已充滿目眩神迷之態。
「你終於願意來看我啦!?」多麗絲咯咯笑道,顯然很是開心。
韓海還沒有表示,多麗絲卻忽然轉頭對著於夢璇,目光交接之後,先是咬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顯出了微笑,「很高興見到你。」
於夢璇的表情與她類似,不過多了一個針對韓海的表情,不必細說,那個表情自然不回很客氣。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於夢璇的笑還算寬容和友好。
簡單的對白過後,多麗絲便提議到附近一個休息場所去坐坐,說那裡的一切都是免費的。於夢璇沒有表示,韓海卻搶先表示贊成。事實上,他對在此大庭廣眾之下讓兩女聯絡感情還是心虛得很,所以如果一個相對安定的環境,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多麗絲向隨她身後跑出來的一些工作人員(如化妝師之類的)揮了揮手,吩咐安娜去為她解釋一下,然後便和韓海等人向西走去。
多麗絲比韓海預想的咬謹慎得多,她顯然已經警覺到於夢璇與韓海關係不淺,所以便沒有太過明顯地表示對韓海的親熱,不過暗地裡幾個怨怨的眼神還是讓韓海頭皮發炸。
一行人很快走到目的地,這裡是一個開放式的咖啡座,沿著一所很大的木房子的走廊佈置下去,附近臨近一片田野,通風甚佳,所以很是清爽。來這裡休息的,都是片場的工作人員,顯然這個免費的咖啡座也是片場設立的。
斬雪沒有和韓海他們一起做,她獨自一人坐在他們左邊的一個位置上,正好將他們與距離最近的一些人隔開了。
「可以先介紹一下嗎?」多麗絲望了一眼於夢璇,又給了漢好一個嬌嗔的表情,道。
韓海正想說話,可以於夢璇卻忽然搶先道:「你最好還是別說話的好。」
這句話是用英文說的,對像自然是韓海,不過多麗絲顯然能清晰地聽到。
韓海老實地閉嘴。於夢璇說的沒有錯,這時候閉嘴倒是可以省去許多唇舌,說不定還能起到緩和矛盾的作用。
「我叫於夢璇。」於夢璇伸出手道。
這句話很公式化,讓多麗絲有些驚愕,不過她的臉色還是很快恢復原狀,笑道:「你好漂亮。」
她的話很真誠,顯然倒不是恭維,於夢璇再次仔細地打量她,十秒鐘後,有些唏噓地道:「為什麼愛上這只呆頭鵝地女人都是這麼漂亮呢?」
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也算是對韓海身邊女人的一種讚揚,當然也包括她自己,不過多麗絲聽後有些茫然,他向韓海投來詢問的目光。
做翻譯總不犯法吧?!韓海心中自嘲道。
由於英文中沒有「呆頭鵝」的直接翻譯,韓海便將其直譯成「愚蠢的鵝」,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變相懲罰吧!
「StupidGoose?(愚蠢的鵝?)」多麗絲有些驚訝,顯然對愚蠢這個詞很敏感。
韓海苦笑,其實他早就知道多麗絲會對這個古怪稱呼發出疑問,不過這樣總比兩女直接在言辭上激烈交鋒好,不是嗎?
「這是我們對他的一種愛稱。」於夢璇以目光制止了韓海試圖解釋的舉動,自己說道:「中文的直接念法是——dai.tou.e.」
「我們?」多麗絲對這個表示人數很有可能超出兩個的字眼很敏感,於是忍不住小心問道:「你們都與他關係很密切嗎?『你們到底代表多少人?」
「七八個而已,加上你,或許會超出十個。」於夢璇有些幸災樂禍地道,似乎能引起多麗絲的不滿是她很想看到的事情。
「what?」
多麗絲驚呼起來,隨即殺人一般的目光就向韓海掃來,這讓韓海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女朋友?」多麗絲不顧於夢璇在旁邊看著,硬是湊到韓海耳邊,殺氣騰騰地道。
「我跟你說過的。」韓海模稜兩可地道。
「你只說過你很花心,你有很多女人,沒說你有很多女朋友。」
「很多女人和很多女朋友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多麗絲有些強辯道:「他們怎麼個個都這麼漂亮,昨晚那一個就算了,今天竟然又來一個更漂亮的。」
說到這裡,多麗絲話裡已經透出氣苦的味道。
韓海的神情不禁變得有些黯然。老實說,他的確有些後悔,其實當初若非擒龍真氣作祟,他也不想惹出這樣的麻煩,現在看來,想要圓滿收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以於夢璇的秉性,既然擺出這樣一付態度,通常是很難改變的。
果然,於夢璇接下來的話語更是驚天動地。
「你大概還不知道,吳仁責並不是他的真名,他現在的樣貌也不是他的本來樣貌,他的本來樣貌,連我都開始有點混餚了。」
話到半途,於夢璇瞥見韓海有些凍結的表情,已經有些不忍,當然她心裡某些壓抑的委屈也不自覺地湧上心頭,於是聲音是逐漸低沉的。
多麗絲不禁露出驚駭的表情,韓海則已經滿臉冰冷了。
韓海忽然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道:「我四處走走,你們慢慢談。」
於夢璇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而多麗絲則多了一絲疑惑。
韓海淡淡地瞥了她們兩人一眼,腳下沒有停,速度似乎很慢,然而一眨眼間,他的身影已經如鬼魅一般不見了。
不知是否習慣接受電影一般的情節的緣故,多麗絲的心理承受力顯然超強的,見到如此古怪的現象,她也只是聳了聳肩,然後轉頭對於夢璇道:「OK,(下面是中文翻譯)姐姐,該是我們坦誠布公的時候了。」
說這話的時候,多麗絲的眼中竟溢滿笑意。
不知韓海看到這種氣氛陡轉的情形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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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靜香之媚
韓海一口氣跑了十來里遠,最終落在了一座廢棄工廠的屋頂,他站在一座高高的鐵架上,仰望黃昏的天空,感覺心裡充滿說不出的煩悶。
突然,他回過頭來,盯著鐵架下一個廢棄鍋爐的後面,冷冷地道:「出來吧!」
那裡似乎沒有人,因為在韓海說出這句話後的半分鐘內,都沒有動靜。
難道韓海感覺不准?當然不是,因為半分鐘後,一個黑衣人已經從鍋爐後面緩緩走了出來。
竟是深夜舞!
韓海似乎並不驚訝,只是情緒上頗有牴觸,「你跟著我做什麼?」
深夜舞似乎頗喜歡這種隔著一段距離說話的氛圍,所以沒有走幾步,就靠在鍋爐壁上,盤起手臂,擺酷般地低頭,淡然道:「我只是等著合適的時機殺你。」
「想殺我?」韓海冷笑起來,神情中隱現一絲倨傲,「你接的了我一招嗎?」
「試試看。」深夜舞的聲音同樣冰冷。
話未落,一片光刃已經閃電般地向韓海飛來。不是深夜舞出刀,而是她將刀扔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韓海右手隨意一抓,武士刀已經乖乖地落在了他的手裡。
「拿著武器出招才痛快,不是嗎?」最後三個字還未出口,深夜舞已經躍至半空中了,當三個字蹦入空氣中時,深夜舞的身法幻影已經有如實質地向韓海撲來。
無數點精光,恍若星耀,連成一線的剎那又彷彿管窺明亮世界的突破一般,森冷的掠向韓海的喉頭。
精光是一柄小太刀的刀尖。
韓海的目光一凝,一股殺氣忽然從他身上迸發出來。
「既然妳想死,那就接我一招。」韓海沒有避讓,反而迎著深夜舞的刀勢欺近身去。
雙手握刀?是的,從未有過的強力動作,一刀如劈破眼前的空間一般,刀光帶起的不是虛影,而是尺許長的幽光,就彷彿彗星拖曳的光尾一般,又彷彿噩夢裡死神雙眼裡射出的貪婪,充滿了無邊的殺意。
深夜舞震驚了,此時她的殺招哪裡還能使得出去。
她的身法亂了,在韓海的刀還沒有逼近她的身體之前就已經亂了,在死亡降臨前的瞬間,她的身體整個失控了,不過她的臉色倒是很坦然。當然,事實是很冰冷,近乎木然的冰冷。
韓海就像在剎那間驚醒一般,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隨即匆忙遏刀,左腿匆忙踢出。深夜舞悶哼一聲,身體立即橫飛了出去,而險之又險的是幽光以只差兩三公分的距離掠過了她的額頭,飛了出去。
刀最終砍在了水泥屋頂上,幽光也飛了出去。
深夜舞落地後連吐了兩口血,她的眼中則充滿駭然。不是因為自己的受傷,而是因為韓海這半途還試圖遏制的一招所造成的破壞──整個廠房沿著刀勢已經幾乎被切成了兩段,就連那個巨大的報廢鍋爐也被飛出的幽光劈成了兩半。
這是何等威力的一刀!又是何等殺意凌然的一刀!
深夜舞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沒有對這一刀的威力置評,只是問道:「用刀發洩的感覺怎麼樣?」
韓海目中的冷意已然消失了,他轉頭看了一眼深夜舞,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點一下頭,然後一晃身,已經來到深夜舞身邊,二話沒說,將她按坐在地上,左手貼著她的背部要穴,右手虛空連點,一股股精純的內家真氣射入深夜舞的體內,並在她身體內迅速遊走。他的左手透出的真氣充滿陽和的力量,瞬間深入深夜舞的傷處,一放一收,整個過程歷時不到半分鐘,深夜舞已經覺得因匆忙未能控制力道的一腳而帶來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深夜舞站起來後問出的第一句話很古怪,「剛才那一刀有名字嗎?」
韓海背手走到屋頂邊上,淡淡地道:「絕情一刀。」
這四個字落入空氣中之後,深夜舞沉默了。
韓海沒有轉身,卻自然地解釋道:「這幾天我的心境起伏不定,剛才忽然感受到絕情之意,便自然地發出了這一刀,好在你沒有硬接,否則必死無疑。」
「那是你全力發出的一刀嗎?」深夜舞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韓海遙望遠方,好久之後才道:「我不知道。」
語落,韓海也未回身,一點腳便飛入了已顯昏暗暮色之中。
深夜舞則站在一地,一動不動地望著韓海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
韓海並沒有趕回片場,和於夢璇一同坐車回去,而是半路便叫車到紐約市區,再坐出租車回長島,等到三湖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當然之所以這麼晚,還因為路上遭遇了頗長時間的交通壅塞。
與他相比,於夢璇的回程之路顯然順利地多,最起碼當韓海回到三湖別墅時,於夢璇的車早已經停在門前了。不過此時於夢璇並不在三湖別墅裡,這讓韓海覺得奇怪。
幸好蒙靜還在,當韓海走近正廳的時候,蒙靜正坐在一張仿帝政式新古典風格的白樺木高背椅上,聚精會神地看書。屋子正放著一曲滴滴答答類似於滴水聲的音樂,氣氛溫馨而又特別。
韓海的闖入顯然有些破壞了這種氣氛,好在蒙靜並不在一。倒是韓海有些緊張,他想問於夢璇去那兒了,不過顯然一時之間還拉不下面子,畢竟於夢璇今天給了他一些難堪。
「看你的臉色,在生夢璇的氣?」蒙靜湊過臉來,帶著研究似的眼光看著他道。
韓海哼了一聲。
「那你生不生多麗絲的氣?」
韓海也哼了一聲。
蒙靜卻忽然做出了生氣的表情,「好沒良心的男人。受了委屈一走了之,將夢璇獨自留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場所,現在還要跟我們生氣?」
韓海倒不十分在意蒙靜的語氣,只是聽到蒙靜數落他讓夢璇獨自留下,心裡便有些後悔了,關心之情溢於言表,慌忙問道:「夢璇難道沒回來嗎?我看到車了,難道斬雪一個人回來的?夢璇到底怎麼了?」
蒙靜看著韓海緊張的樣子,明顯木然了兩秒鐘,轉眼撲哧一聲,笑得如花綻放,「你還算有良心,放心,夢璇沒事。她和菲菲去參加源麗百貨紐約分公司舉辦的酒會了,順便和羅吉遜正式攤牌。」
「看來我猜的沒錯,菲菲果然就是她的王牌……那她身邊有沒有足夠的護衛?現在非常時期,需要小心再小心。」
蒙靜又笑了,這一次似乎是被韓海逗樂的,好久才止住笑聲,最後幾乎是以笑的無力的姿態伏在了韓海的胸膛上,「你呀!之前凶得要命,現在又可愛得要命。夢璇還以為你會生氣,回來時緊張得不得了,現在倒好,是你對她緊張得要命。這也不枉她對你那麼用心了。」
韓海不禁滿臉疑惑,他對蒙靜話中透露出的一些與他之前感覺相背離的信念感到十分奇怪。
蒙靜似乎理解他的感覺,雖然是以親暱的姿態靠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以適時的話語解答他的疑惑,「其實多麗絲比你想的有能耐得多,她的消息也很靈通,那天你回她的別墅收拾東西時,她就到這邊來過了。雖然只是匆匆一面,我們之間還算談得來,夢璇對她的印象也不錯,所以……」
「所以今天是她們第二次見面,是不是?」韓海明白過來之後,很快理清了思路,「夢璇只是存心想氣我,所以和多麗絲合演了一場戲?」
「當然啦!其實我也想這麼做,誰叫你這麼花心?」說到這裡,蒙靜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很難見到的可愛表情。
「可是你們的溝通速度未免太快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達成這樣的默契?」韓海有些不信地道。
「或許這就是緣分。」蒙靜然歎道,神情裡倒含著一絲欣慰,似乎對於彼此沒發生戰爭的一種放鬆,又或者是對多麗絲的變相認可。
「我懂了。」韓海沉默了片刻才道,頓了頓,又有些遲疑地問:「那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怎麼處理?你想怎麼處理呢?」蒙靜眼中隱藏著朦朧的笑意。
韓海語塞。
蒙靜又笑了,忽然感慨似的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和你在一起真開心!」
韓海有些急了,不過又不便打擾眼前這種美好的氣氛。
「放心,這件事情的結果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的。」說話的同時,蒙靜在韓海懷裡蹭動一下身子,彷彿要將兩人的身體揉到一起一般。
而韓海一方面因為聽懂了蒙靜話裡的意思,感覺有些激動,再加上蒙靜的體香的引誘以及與她這充滿健康、青春的動人胴體親暱接觸的自然引發,心火已被緩緩引發上來。
蒙靜也很快感覺到韓海身體的異樣,不禁玉體發軟,檀口吐出如蘭熱氣地道:「壞老公,現在你越來越色了。」
「你叫我什麼!?」韓海主動攬起雙臂,雙手自然的於蒙靜那毫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上交疊起來。
蒙靜不禁嬌喘起來,不過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強行站直身體,轉身道:「壞老公,現在不行。」
韓海一怔,不解其意。
「等辦完了今晚的事情,一定會讓你得逞的。」蒙靜臉上浮起兩朵紅暈,隨後她雙手慢慢地貼近韓海的臉,很享受地摩挲了一會兒,道:「想要我一直叫『壞老公』,你要變回原來的樣子。人家只會讓韓海佔據身體,可不要你現在的樣子,儘管你現在很有魅力。」
韓海只得假裝委屈地一笑,當然這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只停留了片刻,至此,話題一轉,韓海問道:「今晚有什麼事嗎?你好像一直在等我?」
「先別問這麼多了,我們先去換個衣服吧!」
蒙靜拉著韓海的手向房間走去,韓海雖有一或,不過之前的擔憂已然消除,現在自然對蒙靜的安排抱以欣然接受的態度。
到了房間,韓海看到床上放著兩個裝衣服的盒子,盒子已經打開,衣服也已經拿出來了,不過最先看到的,還是放在衣服上面的兩張花紋複雜,局部帶金屬色澤的面具,面具下面是兩套衣服,左邊是一件黑色帶著別樣刺繡圖案的長裙,右邊則是一套看上去面料非常講究,完全按照古老風格裁製的燕尾服。
「怎麼樣?覺得好看嗎?」蒙靜邊問邊轉身望向韓海。目光落在韓海的臉上,先是一怔,隨即滿臉溢出驚喜之色,原來韓海已經恢復了之前平凡的樣子。
韓海適時用手拖著自己的下巴,刻意將嘴左撇右歪了一下,道:「我可是應了你的要求了,有什麼獎勵沒有?」
「你想要什麼獎勵呢?」
問話顯然是形式上的,一個親暱的吻隨後就落在了韓海的臉頰上。然而,男人似乎總是貪心的。蒙靜的嘴唇還沒有離開他的面頰,韓海就已經抱住她了,蒙靜的嘴唇自動移到了他的嘴唇上,兩人激烈的親吻了起來。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兩人才分開。此時蒙靜的眼裡早已春情迷離,雙眸被情慾逼迫的都快滴出水來了。
兩人對望了片刻,又忍不住熱吻起來。末了還是蒙靜強忍住衝動,提醒還有事情要做,兩人這才分開。
「給你一個機會,幫我換衣服,不過可不准動手動腳喔!」蒙靜臉上露出顯有的媚意,「回來之後再隨你處置,好不好?」
「你這不是考驗我的定力嗎?」韓海訴苦似地道。
「該你有這樣的懲罰。」蒙靜白了他一眼。
韓海當然知道懲罰的原因是什麼,沒辦法,悶聲發大財,只能默默的幫蒙靜褪去身上的衣服。老實說,這件工作真是折磨得夠嗆。要知道,當初他與蒙靜結下合體之緣只是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而似眼下這般神志清醒時與蒙靜如此親熱,這還是頭一遭。
看著外衣除去之後顯出的分外誘人的玲瓏胴體,韓海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有一種爆炸的趨勢。還好,經過給歐陽敏的治療之後,他的擒龍真勁似乎又乖了不少,此時儘管蠢蠢欲動,但是始終沒有衝破束縛,出來搗蛋。這使韓海得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手忙腳亂地幫蒙靜穿起了那件特地準備的黑色長裙。其中固然錯誤擺出,不過蒙靜倒是很開心,不是笑出聲來,顯然很享受韓海替她穿衣的過程。當一切完成後,韓海總算鬆了一口氣,值得慶幸的是,蒙靜並沒有要他幫忙換內衣,否則他非當場虎撲上去不可。
投桃報李,蒙靜之後也幫他換上了那套燕尾服。兩人整裝之後,站在鏡子前面一看,都不禁覺得有些目眩神迷起來。不提韓海穿上燕尾服後,即使樣貌平凡,也顯出貴族般的氣質。單就蒙靜穿上這條黑色長裙後,其獨特的氣質就像真正得到了舒展一般,無限地向周圍空間裡延伸,加上玉面雪膚、朦朧迷離的眼神、隱藏於舉手投足中的神秘風情,簡直就向傲然於黑夜之中的女王一般,讓韓海都忍不住將驚艷的色相長時間掛在臉上,而且似乎還在吞口水,這讓蒙靜好笑又得意。
「早知道你很美,沒想到美到這個地步。」韓海的小聲咕噥裡似乎帶著些許埋怨。是對自己剛才的失態表示不滿嗎?或許……
蒙靜遞給韓海一張面具,再將另一張面具覆在臉上,笑道:「死神玫瑰是我,你是扛著槍盾的騎士。」
韓海一愕,再看蒙靜的面具圖案,果然是半張帶些神秘的臉,額頭束著一根帶著鮮紅玫瑰圖案的緞帶,這樣的面具構造恰好只遮住上面大半張臉,鼻子往下的部分則可以完全暴露於空氣之中。而他的面具,一如蒙靜所說的一般,是騎士圖案加槍盾,只是設置得巧妙,才能在面具輪廓這樣狹小的平面將圖案完美地表現出來。
彼此審視了良久,都感覺甚是新鮮刺激,尤其韓海,心裡還充滿好奇。
他剛想問些問題,蒙靜已經將手插進他的臂彎了,「該是去參加化裝舞會的時候了。」
「化裝舞會?」韓海忍不住停下腳步,「哪來的舞會?」
蒙靜神秘地一笑,頓了半晌,才附耳過來道:「殺手的化裝舞會。」
韓海愕然良久,而蒙靜則咯咯一笑,挽著他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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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七鳳的宏圖
舞會顯然不在長島舉辦,所以蒙靜事先安排了直升機,先把兩人送至紐約市中心,直升機停在一棟豪華大廈的樓頂停機坪。
雖然一切似乎很自然,韓海還是感覺到蒙靜安排地神秘。
「這裡是哪裡?」在乘專用電梯直接下到大廈地下停車庫的過程中,韓海終於忍不住問道。
蒙靜露在面具外面的紅唇明顯一彎,顯然是笑了,「這裡是你的。」
「我的?」韓海奇怪極了,這個古怪的回答把他搞迷糊了。
「你是七鳳集團的主人,而這裡是七鳳集團的美國總部,你說是不是你的?」蒙靜似乎很喜歡用疑問中帶著平淡味道的語氣來說出一些令人震驚的消息。
果然,韓海露在面具外的嘴張的老大,顯然是驚訝極了,「哪來的七鳳集團?七鳳?難道七大家族真的願意完全融合在一起?有這麼快嗎?」
連續性的問題不斷從韓海口中問出,顯然他有許多迫切的問題需要知道答案。
「其實七鳳集團一直就存在的,它的真正名稱是『七鳳齋』──純中國味道的名字。不過以前只是無核心的聯盟,是因為蘇姊姐的提倡以及我們七姊妹感情密切而產生的,但最初在經濟上並沒有實質地聯合,直到你這個魔星的出現……」
說到這哩,蒙靜送來了一個羞喜而迷濛的眼神,然後繼續說下去,「七鳳齋才真正地走向產業方面的實質性的聯合,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對抗日漸坐大的顧家,以及其身後的黑暗勢力。」
「看來你們早就與師姐有聯繫了,你們騙的我好苦啊!」韓海然歎道。
「人家不是存心騙你的,只是蘇姊姊一直沒說你就是她的師弟,等到我們認識你之後,蘇姊姊又堅持不讓透露她的存在,只說時機未到,不過其實我們也有向你透露啊!若非蘇姊姊把你誇得那麼好,我們哪會輕易決定全都跟著你。」說到這裡,蒙靜不禁羞得微微低下頭去,這倒與她此時無比高貴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了。
「你們與師姐的感情很好?」這還是韓海在電梯裡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為電梯已經將他們送到地下室的秘密車庫了。
蒙靜點了點頭,然後便與他一同走了出去。
電梯外是一個頗長但很評緩的台階,一輛純黑色加長版特製運動跑車已經無聲無息地停在台階下,而車門也像期待貴客駕臨一般早早地自動打開了。
韓海先是搖了搖頭,大概是慨歎蒙靜將一切安排地天衣無縫。
坐進車裡後,韓海有所感應地瞥了前方司機位置一眼,依稀覺得司機的側影有點面熟,不過因為椅背擋著,加上司機也戴著面具,且下巴上留著黑鬚,從後視鏡裡,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於是,韓海只得以漫談的口吻試探道:「這輛車很特別啊!」
「不認識嗎?」蒙靜話中暗藏神秘地問。
韓海聳了聳肩,坦然搖頭。
蒙靜還沒有回答,司機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自言自語了,「自家的車都不認識,怎麼做個合格的主人喲?」
聲音甚是低沉,還夾雜著異樣的沙啞,似乎聲音經過特意改變一般。
韓海先是愕然一怔,然後眼中又掠過思索之色。而蒙靜則是撲哧一笑,拍了拍前面的椅背,示意司機開車。
車幾乎沒有顫動,便流暢地激活了起來,出了車庫,上了大街,轉眼就加速到時速百公里以上,飛馳了起來。
韓海瞑目了半晌,忽然間睜開眼睛笑了,「顏玫,原來是你!你可真是無處不在啊!」
司機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然後一個半嗔半諷刺的聲音從她那邊飄了過來,「你都用耍賴的,如果不用武功,我看你連自己有多少女朋友都分不清。」
聲音不再呈現古怪式的沙啞,明顯是帶有一絲剛性的頗為獨特的女性嗓音,不是顏玫還會是誰?
韓海笑了,對於顏玫帶有個人色彩的諷刺,他已經習慣了,事實上,就連她的出現方式,韓海在態度上也表現出一種習慣的趨勢。
這可以解釋什麼呢?顏玫的個人魅力,又或者韓海的敏銳感覺?其實兩者兼有,更多的是其中參雜的某些別樣的感覺,就如當初韓海義無反顧地救助這個女人一樣,並非愛情促動,然而也不是一般的友誼,但可以解釋為知己式的情感,有點特別,且帶著神交式的意味。
「不要當我不存在喔,我可聞出打情罵俏的味道了。」蒙靜也插了進來,話中暗含一絲警惕,但更多的是玩笑的意味。
韓海乾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他可知道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惹不得的,尤其是之前跟他要好的,一個不小心,就會他翻舊帳──當然他的新帳也有不少,總之是算帳就是了,弄得他頗為頭疼,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談感情問題。
於是,他便針對顏玫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表示了心中的疑惑,「剛才你說這是自家的車,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們自己生產的不成?」
顏玫沒有回答,似乎專心開車,又或者迴避蒙靜剛才那句調笑。
蒙靜瞥了一眼前座上方的後視鏡,笑了笑,代為回答道:「顏玫說的沒錯,你這個當家的真不管事,這的確是我們自家生產的車。」
韓海更加疑惑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車。跑車加長,還非常霸氣,很九名車的味道,我們自己能夠生產嗎?」
「原是不能生產的。」蒙靜有些感慨地道:「不過幸好佩佩的科技公司發展很快,技術儲備相當得力,五年前她就收購了一家汽車生產廠,此後她一直在嘗試將暢遊科技研製出來的一些新技術加入到汽車中去,並且還獨立發展出了一家帶有手工作坊味道的汽車加工廠,專門定制和生產超豪華汽車與特種汽車,而大姊身後的秋家,就擁有一個汽車生產集團,汽車製造在秋家的產業中也占不少比重,所以兩相一結合,再加上近期公主的支持,我們在汽車製造產業中所需要的一切資源也都齊備了,可以生產足以和那些擁有上百年歷史的超級汽車巨頭相抗衡的頂級汽車。我們現在所坐的這款超級跑車,車名就叫『暗夜鳳凰』,三天前剛剛推出,並且首次使用七鳳汽車公司的名義,在北美的售價是兩百萬……美金……」
韓海張了嘴,脫口而出兩個字,「搶錢……」
蒙靜咯咯地笑了起來,「不管是不是搶錢,總之你得記著,以後開車就要開自家的車。」
「可是你們自己怎麼還在使用法拉利呢?」韓海小聲辯駁道。
「有了暗夜鳳凰,我們的法拉利可以扔了。」蒙靜的話裡含著一絲不可側的傲氣,這樣的語氣可是鮮少從她嘴裡露出來。
韓海有些犯疑,雖然從坐上這部車一直到現在,韓海的感覺是這部車非常舒適、平穩、安靜,幾乎聽不到引擎的聲音,高速前進時也無一絲顛簸或晃動,展現了完美的氣動佈局。不過,如果說可以將法拉麗那樣的跑車比下去,似乎還是誇張了一點
而就在這時,蒙靜那線條優美的唇線開始微微向兩邊展開,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對顏玫吩咐道:「讓他看看這部車的超凡之處。」
「遵命,小姐。」顏玫的聲音竟然也含著一絲興奮。
受命的同時,顏玫按了下幾個按鈕,她的手也開始脫離方向盤,椅子自動退出後,方線盤立即縮進前方的駕駛台,一排井然的電子儀器突然從駕駛上翻了出來,與此同時,韓海發覺後座上竟然也自動伸出了安全帶。整個過程花費不到五秒鐘,韓海剛想詢問,忽然感覺身體猛然一陣後仰,車子突然加速,電子計速上速度攀升得飛快,轉眼已至時速兩百五十公里,而車子竟然還很平穩。
「看到了嗎?」蒙靜興奮地道:「這就是秋家加上暢遊,再加上公主,所產生的劃時代的科技成果,絕對智能的自動導航,加上汽車整體自動控制與調節系統,可以完美地實現無人駕駛。只需要十五分鐘,就可以走完原本需要花費兩小時才能走完的路程。」
韓海無語,他沒想到一群女人的結合也會搞出這樣的東西,簡直可以用「可怕」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了。
難道她們只是為了賺錢?韓海心裡忽然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忽然覺得如果這群女人有野心的話,聯合起來釋放的能量恐怕比顧家乃至秘密教廷還要大得多。然而這樣一群女人,卻因為他而甘願讓出了控制的地位,甚至成立七鳳齋,其主人的位置也是他。當然,他在一定意義上是不實施控制權的,但是無論明裡暗裡,她們都是圍繞著他來進行一切工作的。雖然他剛剛才知道七鳳齋,不過她們已經為他創造出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姑且不論這是否是他的一絲,單就這份情義就讓他深深感動不已。
蒙靜似乎很快就感覺到他的心境,她忽然伸過手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道:「你不用說感激的話,事實上,七鳳齋的成立,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各自身後的家族,我們姊妹不需要你的感激,只需要你付出一顆真心。平常我不愛說話,但是每次和你在一起,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我看你這個甩手掌櫃也當不了多久了。或許你還不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很嚴峻了,如果我們不趕快緊密聯合起來,那個神秘的三色光計畫真有可能達到目的。」
韓海點了點頭,沉默半晌,突然道:「我一直覺得你們瞭解的信息比我多得多,不知道我的感覺是不是正確?」
蒙靜很坦然得點了點頭,「我會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你。」
說出這句話之後,蒙靜望了顏玫一眼,韓海覺得奇怪。但是顏玫立即就注意到了,她按下了前方顯示屏幕上的一個按鈕,前後排之間立即升起了一塊隔音板。
韓海不禁疑惑地看了蒙靜一眼,不知道即將從蒙靜口中所說出的,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蒙靜眼中掠過隱憂之色,語氣也顯的有些沉重,「最近因為你的觸動,顧家乃至秘密教廷都有些亂了方寸,我們趁機搜集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加上經過公主姐姐的努力,薩蓮娜那邊鬆了口,關木幽也傳來了從顧子寒口中挖到的一些消息,我們整理過後,發現了幾個驚人的秘密,而這些秘密甚至可能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安危。」
「有這麼嚴重?」韓海驚得直起了腰桿。
蒙靜鄭重地點了點頭,「情況遠比我們想像的嚴重得多,我們真是太過大意了。其實現在在國內的顧家,只是一個半空殼的存在,他們的絕大部分毀滅性力量根本就不在國內,國內只相當於他們的一個物資和人員中轉和儲備的平台。他們真正的力量散佈全球三大區域,擁有的全精良裝備的武裝人員超過了三百萬。」
「顧家的勢力主要集中在遠東西利亞地區,並且利用亞洲內陸國漫長而複雜的邊境線培養了駭人的武裝力量,他們擁有的精良裝備不下於任何一個國家的正規軍隊。阿朗家族則盤踞在中東。勃克裡家族則在歐美地下積蓄了龐大的勢力,是三大勢力中最為強大的,也是最神秘的,原本我所知很少,但是通過你對作為該集團最重要力量的秘密教廷的觸動,我們很僥倖地瞭解到該集團的一些重要信息,比如他們控制成員的手段以及他們擁有的一些詭異的科技。總的來說,三大勢力正試圖對這個世界進行雙向控制,明裡以經濟掠奪為手段,以建立受其控制的金融帝國為目標,暗地裡培養軍事力量,進一步加強控制的力量。此外,似乎還有一些其它的目的,不過暫時還不明朗。」
韓海聽的不禁暗暗蹙眉,蒙靜所說的一切遠超他原先的預料,雖然知道顧家等三大集團的勢力非常龐大,卻沒想到會龐大到簡直能跟國家抗衡的地步。
蒙靜似乎要把她所知道的資料一口氣和盤托出,所以幾乎不給韓海喘息的機會,繼續往下說。
「前面這些還不是最讓人震驚地。我們還瞭解到,三大集團已經擁有了一些足以傾覆世界的科技優勢。比如故家似乎在不久前用生物提煉的方式從石油中練出了一種油料,它的熱值竟然能達到汽油的十倍,如果這種油料被用在軍事領域,它的作用將是非常可怕的。不過,奇怪的是,這種油料的提煉過程似乎要借助油田本身,而不是單純地靠抽上來的原油,這也是顧家急於尋找容易開採的油田的緣故。」
「生物提煉?」韓海有些震驚,「有沒有得到具體的提煉方式?」
蒙靜連連搖頭,「這是從薩蓮娜那裡得到的消息,具體方式不清楚,不過她提到了一個奇怪的名詞──油蟲。」
「油蟲?!」韓海帶著疑問重複了一遍。
蒙靜點了點頭,「我總覺得這裡面隱藏了某種可怕的預兆,就像秘密教廷養出的那種帶著翅膀的古怪生物一樣,顧家得到這種生物技術的過程太突兀,也太詭異了。」
「大西洋城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知道?」韓海有些驚訝了。
蒙靜含笑點了點頭,「其實你的所有行動,我們都有留意。七鳳齋原本就培養了一批實力不錯的人手的,那一次是我們大意了,才讓顧家和秘密教廷有機可趁,不過也算因禍得福,若非兩位阿姨遭受挫折,對顧家徹底死了心,七鳳集團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掛牌成立。」
韓海自然明白蒙靜的意思,當然他也從蒙靜的話中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那就是七家族原本並不贊同實質性地合併,尤其是與顧家存在姻親關係的蘇家,不過隨著顧家的陰謀敗露,那層姻親關係已經被徹底毀滅了,所以蒙靜才有「因禍得福」之言。
當然,蒙靜用出這個詞,也可能另有所指,只是韓海與七家族的情報系統並不存在直接的聯繫,所以暫時還不知道所謂的「福」具體是指哪些事情。
韓海思考了片刻,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有必要這麼急於打出七鳳集團的旗幟嗎?我記得於叔叔一直傾向於暗中聯合的。」
蒙靜沒有回答,只是給了韓海一個含笑的眼神。
韓海先是愕然,忽然又啞然失笑,道:「看來我的思維有必要修正一下了。沒錯,你們是對的,此一時彼一時。七鳳集團的公然成立,能夠吸引三大集團的注意,一方面可以引蛇出動,一方面又能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蒙靜點了點頭,「這是重要原因,但並不是最重要的。其實最近我們在打擊顧家的同時,也連帶干擾了其它兩大勢力的部署,聯合的意圖很明顯,沒必要隱藏了。當然最重要的是蘇姐姐的意思,她去過天水山,伯父也同意這個做法。」
當聽到蒙靜提到父親韓正,韓海眼中閃過一絲嚮往之色。
蒙靜再道:「伯父曾向蘇姐姐暗示,三大集團背後有更加邪惡的力量,所以要我們格外小心。他讓二叔出山,主要就是為了查清那股邪惡力量到底是什麼。二叔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所以當聽到油蟲以及古怪的血翼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要來美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蘇姐姐說,這關係到千年韓家存在於世的最大秘密,可是當我們問那個秘密是什麼時,蘇姐姐只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千年韓家隱藏著什麼大秘密?」
韓海的心神似乎一下子受到了震動,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蒙靜顯然非常疑惑,她張了張口,不過始終沒有問出話來。
韓海苦笑了笑,仰首輕歎道:「其實這也是我離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蒙靜渾身一震,與此同時,車子也開始減速,轉眼已經停了下來。目的地到了,兩人的談話也暫時終止。
下集預告:
殺手的化裝舞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頭戴槍盾騎士面具的韓海再走進舞會大廳的剎那,心中升起無數的幻想,然而眼前的場景卻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而更意外的是,他在舞會現場見到了一個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七鳳集團的成立,給顧家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動。顧嘯生終於下定決心,借用驅狼吞虎之計,試圖將隱字世家和七家族徹底埋葬。
韓海回到闊別以久的天水山,首先面對的難題竟然不是怎樣找尋自家的秘密,而是某個女人的挑戰。
千年韓家的終極秘密到底是什麼呢?一切應從一個「道士得天丹」的故事講起,故事源自遙遠的一千五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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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殺手的化妝舞會
內容介紹
殺手的化妝舞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頭戴槍盾騎士面具的韓海在走進舞會大廳的剎那,心中升起無數的幻想,然而眼前的場景卻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而更意外的是,他在舞會現場見到了一個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韓海受顏玫引導,來到了詭秘的黑暗酒吧,見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熟人。然而真正引起他心靈震動的是傳說裡的「天使」的出現,難道虛妄的天堂真的存在嗎?還是在人類的感知之外,存在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多麗絲的生日即將到來,韓海卻碰到了一個奇特的情敵——號稱「七絕女神」的碧姬卡斯塔,一場另類的決鬥即將在鄉村酒店的泳池隆重登場。
新出場人物介紹
顧秋芙:女,五十二歲,顧志洋的養母,與顧嘯生等同屬於顧家第五代,屬於顧家表親,一個心腸狠毒、野心極大的女人。(上集補充介紹)
顧志洋:非新出場人物。男,三十九歲,顧秋芙的養子,與朱馨蘭、朱悅嬋姐妹有親戚關係,為人城府極深,善於謀劃,曾任源麗百貨集團中國區AS市分公司總經理。(上集補充介紹。)
碧姬卡斯塔:女,二十一歲,一個個人能力非常恐怖的女人,外號「七絕女神」,極度討厭男人,喜好女色,擁有眾多情人,並有女色狼之名。
拉麗蒂亞梅:女,碧姬卡斯塔的女保鏢之一。
第一章殺手的化妝舞會
走出車來,韓海才發現處身所在竟然是一座古堡,車是直接開進古堡裡的,停在舞會正式入口的附近。這裡顯然是臨海的,因為聽得見海浪拍擊石壁的聲音。
舞會非常隆重,大紅地毯一直從古堡深處鋪到了眼前,城堡四周都佈置了豪華燈飾,雖然沒有記者和攝影師,不過當走上紅地毯的一剎那,韓海仍然覺得受到了無數目光的關注。當然這顯然與化妝舞會本身的熱鬧有關,誰能想像一個屬於殺手的化妝舞會,竟然有數百人參加,雖然大家都戴著面具,但是舉目一看,都是舉止優雅之輩,加上開名車,著華服,興致勃勃,哪像是殺手?簡直就是一群貴族。
事實上,在「貴族」之前還得加上「招搖過市」這個詞,因為這樣一群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備受關注的,然而偏偏與「殺手」這個血腥中帶著神秘的職業扯上關係,這讓韓海頗為意外——其實他早該表示出這種意外了,因為蒙靜就是這群人中最傑出的代表。只看她在這群「貴族」中間仍然如鶴立雞群,雖然不顯容貌,但是只憑身姿體貌顯出的魅力已然成為全場的焦點,就知她是多麼的引人注意了。
「怎麼樣?沒想到舞會是這個樣子吧?」沿著紅地毯緩緩步入城堡深處的同時,蒙靜隨意問道。不過她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沙啞而模糊不定。
韓海詫異地瞥了她一眼,卻見蒙靜忽然遞過來一個指甲大、淡如膚色的金屬貼片,道:「將這個貼在發音處。」
韓海若有所悟,隨即照做。接下來他說出的聲音隨即變得分外低沉起來。
顯然薄片是一種特殊的變音器,韓海忽然覺得這個舞會分外有趣起來,因為靜聽身後左右之人談話的聲音,發覺大多數人都使用了類似的裝備,顯然赴會之人還是很謹慎的,由此推知,這些人招搖的外表或許只是為參加這個特殊舞會而準備的,他們本身仍然是暗夜中的蝙蝠,潛藏著深邃的神秘。
出乎韓海的預料,進入古堡之後,還有長長的甬道,韓海原以為可能要經歷一些血腥或神秘的陣仗,卻沒想到看到的只有一些帶著幾分古樸意味的景象,灰白色的牆壁砌在間距相等的圓柱之間,除了輕紗籠罩的燈飾,便只有隱現於暗淡光線中的牆壁浮雕,浮雕的畫面組合起來,便彷彿是一部漫長的史詩一般,從遠古的復仇者,到有朝代以來的刺客,再到如今的殺手,漫長的歷史便如流淌的記憶,分明血腥,又似乎在剝落了神秘之後凸顯了人類本性之下的某種真實,讓走過甬道的人心靈禁不住戰慄。
然後……光線一暗,轉眼間即分外明亮起來,韓海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歌劇院。
是的,眼前所展現的情景的確像是中世紀的歌劇院,強調細節的華麗,帶有西方夢幻般的神秘,加上強調神聖意味的恢弘建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寬宏至令人震撼的大廳。
出乎韓海意料之外,舞會沒有開場白,沒有主持人,眾人進入大廳的時候,舞樂就彷彿從遙遠的天空中落下一般,又像平地湧起的迷霧,頃刻間就將所有人包圍。
韓海只感覺自己像是一腳踏進了歐洲中世紀,這裡的一切分明就是那個時代的重現——奢華、神秘、優雅,簡直可以當成此類題材的電影中的經典畫面。
韓海覺得古怪的是這個華麗而誇張的舞會竟然是屬於殺手精英們的兩年一度的聚會,望著四周與自己同樣身著盛裝的男男女女。韓海心中不免猜想,在身旁這些舉止優雅簡直如同貴族一般的男男女女,他真的深刻瞭解「人不可貌相」的意思,事實上,當他知道蒙靜的真正身份之後,已經深刻瞭解到了,現在只不過是將瞭解的範圍擴展到世界這個大圈子而已。
這個聚會無疑是屬於殺手業界的貴族般的聚會,出席的若非是殺手中絕對的精英,就是古老的殺手世家代表,至於那些拿刀扛槍、滿世界被通緝的所謂殺手則是為在場這些「貴族殺手」所不齒的。
殺手也有選擇的權利!這是參加這個聚會的殺手世家或獨行殺手們共同的信念。韓海也是在走入甬道的時候,才從蒙靜口中得知這些屬於他們業界的真正的信息。
他還瞭解到,這個聚會事實事實上是一個殺手聯盟最重要的活動。雖然這個聯盟鬆散的,不過卻有一個震撼業界的名稱——染血的玫瑰,蒙家所領導的天誅府正是這個鬆散聯盟的主導者之一,類似的化妝舞會每兩年舉辦一次,多是由聯盟特設的聯繫人籌辦的。雖然處於保密考慮,每次舉辦的地點不同,不過其性質倒有一些類似於電影界的奧斯卡一般,很受整個業界的關注。
來到大廳,短暫的震撼之後,韓海習慣性地使用起靈覺的真氣絲,在場的絕大多數客人陸續都在他腦中留下了比較具體的印象,無論他(她)們是否遮蔽了容貌,改變了聲音,對他來說,靈覺能夠帶給他對一個人更深入的瞭解,這種瞭解是無法被容貌和聲音所左右的。
「靜靜,這真的是殺手們聚會嗎?看他們的樣子很不像哦,不過與這麼多神秘殺手同在一個房間內,實在讓我感到有些發怵。何況他們之中還有一些不弱的高手。」韓海有些誇張的嚥了嚥口水,好似往日對於自身武學的強烈信任感,僅在頃刻間就土崩瓦解了一般。
的確,韓海的武學造詣在人類中是屬於出類拔萃的,但是這也僅限於正常公平的情況下,正所謂蟻多咬死象,在被這麼多無情殺手包圍的狹小空間中,想讓他完全毫無忌憚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些殺手也絕對沒有螞蟻那樣簡單。
「當然,我最想知道……」韓海含笑湊到蒙靜耳邊道,「你要我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讓我加入你們這個殺手聯盟吧?」
「想得美呢!」蒙靜白了他一眼,「你以為進聯盟這麼容易嗎?光是帶你進這個舞會,我就費了不少氣力,況且你又不是殺手,更不喜歡殺人,你還是老老實實做本小姐的保鏢……」蒙靜說著,用眼角的餘光微微瞥了一下韓海,嘎然而止的話音引起了韓海無限的遐想。
「什麼?保鏢?!」韓海驚呼起來。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韓海忙小聲問:「什麼身份?」
「就是……舞伴!」蒙靜眼中顯出笑意,「你有見過參加舞會不帶舞伴的嗎?」
韓海張大了嘴,他沒想到蒙靜也會這般惡作劇。
「不請我跳支舞嗎?保鏢先生?」蒙靜傲起身姿,雖只是瞬間的氣質提升,卻引來周圍頗多的關注目光,連韓海都不禁覺得眼前一亮。
真不愧是內外俱佳的頂級美女!即使遮起容顏,單是無形的氣質和曼妙的身段,就能惹來一大群狂蜂浪蝶,即使身在以冷酷為基本素質的殺手群裡,她的魅力依然無法阻擋啊!韓海一邊感歎,一邊還不得不伸出手上,以騎士般的姿態優雅地曲身邀請:「美麗的小姐,能賞臉跳支舞嗎?」
儘管聲音在變音器的作用下顯得沙啞,但是聽在蒙靜的耳朵裡,卻帶上一種出乎意料的滿足,或許也只有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裡,這個奇特的女孩才能真正放開懷抱,要求自己的愛人一些普通女孩應該擁有的東西。
她伸出了凝脂般的玉手,在韓海的牽動下,優雅地擺起身姿,在充滿中世紀宮廷華麗色彩的舞樂帶動下,漸漸地溶入了跳舞的人群中。
或許是情動忘形的緣故,兩個曼妙的舞姿很快成了全場最受矚目的焦點,在大廳的正中央,他們接受了所有殺手關注的目光,一時間,當真出了一把另類的風頭。
韓海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不過看到蒙靜顯出開心的笑容,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繼續配合下去。不過心中倒是苦笑:早知道這是趟苦差事,看來還真被料準了。
能讓蒙靜高興固然是他樂意的事情,不過在眾多身份「特別」的人眼裡出風頭,似乎危險未免大了一點——雖然他知道蒙靜也是「特別之人」中的一個,不過他可一直沒把她與血腥的殺戮聯繫在一起,只是順理成章地人為天誅府所作所為真如其名一般,乃是「替天行道」。
一曲舞罷,人群潮水般地退往大廳四周,大廳忽然安靜下來,瞬間之後,由傳出來了各種沙啞的細談聲。
而韓海剛要與蒙靜,卻忽然警覺地轉過身,只見一個身姿豐滿性感的女人霍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雖然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那對逼人如電的眼神則直射向韓海,單以這些特徵,就讓韓海腦中迅速反應出了一個身影——深夜舞!
「她怎麼也在這裡……」韓海輕聲嘀咕道,但這點細微的聲音卻並沒有逃脫蒙靜的耳朵。
「是誰來了?」問題很簡單,但卻不容韓海有半點閃失,因為從蒙靜的嘴角,他已經看見了一絲異樣。
「一個朋友。」韓海並沒有多做回答,因為他看見深夜舞正朝著這個方向漫步走來,而此刻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
韓海見勢不妙,心頭頓時為之一顫,難道這個女人也識別出了他的身份?雖然這個世界上的奇人異士極多,深夜舞也算得上是一個身手不簡單的忍者,但是想要像韓海這樣單憑真氣感覺來察識別人身份的,他相信並不會太多。
沉默之間,深夜舞已經止步在了韓海的面前,只見此時在她的臉上帶著一隻淡金色的金屬面罩,從眼角延伸至嘴角的兩道鮮紅,呈現出一種另類的淒慘,好似兩縷帶血的淚痕,與那身漆黑的長裙搭配在一起,把她的氣質映襯得越發詭異。
「吳先生,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韓先生,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很顯然,深夜舞對韓海的真實身份堅信不移,同時也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很不幸,深夜舞就是這為數不多人群中的一名,她不但準確察覺到了面具後的韓海,甚至還事先猜透了他的真實身份,這一點雖然並不能說超出韓海的想像,但多少還是給了他一點心理上的打擊。
更重要的是,深夜舞在說話的時候,眼神絲毫沒有注視過韓海身旁的蒙靜,這樣過度膨脹的自負感,著實讓韓海替她捏了把汗,要知道蒙靜可是「燃燒的玫瑰」的主導者之一,而今天出現在這裡的殺手或多或少都會與這個組織有些關係吧……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韓海完全是多慮了,因為在一個諸如此一類的殺手組織中,其內部成員並沒有任何上下級之分,而蒙靜所謂的主導,只是天誅府在聯盟內部的地位的體現而已,並沒有掌控這些殺手的權利,因此自然也無法制止深夜舞的言辭。
而真正讓韓海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竟然會替這個敵人著想!
「小姐,臣是不是認錯人了?」在有蒙靜陪伴左右的情況下,韓海絲毫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行為,即便是與曾經的敵人(關鍵對方是個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打個招呼……因為他發覺最近七女對他的風流可是越來越敏感了,他可不想當面刺激蒙靜,儘管此女對他的風流一向是七女中最寬容的。
一見韓海刻意裝傻,深夜舞非但沒有生氣,更表現出了一種豁然的態度,金屬面具後的一雙美眸綻放出了異樣的情感,看得一旁的蒙靜臉色連變,望向韓海的目光也顯出惱意。
「想不到韓先生也有怯懦的時候,沒關係,我這次只是來參加『染血的玫瑰』兩年一度的舞會的,可不是像昨天晚上一樣與你又打又殺的。」深夜舞的中文很流利,甚至流利得有些趨近於狡猾了,因為她最後一句話的含義頗為含糊,依稀有些打情罵俏的味道。
「那就好……」韓海剛想鬆一口氣,卻突然意識到了對方「言辭」中的語病,再轉頭時,就發現蒙靜的臉色已然有些難看了。
「對不起,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準備,兩位請隨意。」蒙靜終於找了個理由,抽身走向了大廳後面,把韓海獨自丟在了這個偌大的舞會之上。
韓海原有些誘惑蒙靜反應太大,不過想想蒙靜大有可能只是找借口離開,因為她畢竟是聯盟的主導者之一,有些事情的操作還不能明目張膽地將一個在聯盟內部明顯是陌生人的他帶在身邊,為了免於給他留下不快,便只好偷得機會獨自去做了。這從她離開時步履裊娜,毫不急噪的心理自然反應這一點可以看出。
這樣想著,他看到蒙靜逐漸走遠,不過在消失在舞會大廳後面的甬道前,韓海可是注意到她向這邊望來的目光,分明帶著調皮的意味。
「好了,有什麼事情座儘管說吧。」蒙靜走後,韓海略有些賭氣地問道,顯然,在兩人第一回合的交鋒中他已經落於了下風,並且這陣風還帶有些難以忍受的醋酸味。
「在舞會半途遭到舞伴拋棄,可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哦,如果韓先生不介意,我到可以臨時客串一下您的舞伴。」深夜舞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微啟的朱唇中露出一小排潔白皓齒,舌尖微抵著上沿,雖然充滿了誘惑的色彩,但更多的則是一種嘲笑的態度。
「如果忻這個舞會只是為了客串我的舞伴,我想就不必勞煩大駕了。」韓海盡量使自己的語態顯得平靜,事實上,他對深夜舞的突然出現,也是充滿了好奇之心。
「是嗎?這樣說來,你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就在深夜舞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韓海這才意識到與女人計較是多麼失策的一件事……
「原來深夜舞小姐的口舌這樣犀利,比起的武學功底來更有勝之,若當時在刺殺我的時候就用上,恐怕鹿死誰手還無法判斷呢。」韓海心知自己避無可避,不由也開始揭起了對方的短處。在正常手段無法佔得便宜的前提下,他決定耍些無賴的伎倆。
深夜舞聞言不禁一愣,看著韓海的眼神中也掠過了一縷殺機,剛才的詼諧調侃心理也被瞬間拋擲到了腦後,兩人就這樣彼此對視著,宛如兩個動氣的孩子,一言不發之中卻又顯得十分可笑。
「聽說『染血的玫瑰』兩年一度的殺手聚會非常謹慎,不知道判是怎麼混進來的?」韓海出於好男不跟女鬥的想法,終於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即便他此時的語氣之中有夾雜著尖酸之韻。
「很簡單,因為我本就是『染血的玫瑰』中的一員。」深夜舞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韓海的預料,根據他的瞭解,深夜舞應該是日本神秘的組織忍者皇廷的人,而且是身份不低的成員,而忍者皇廷的組織性質之一就是殺手集團,不過它並不屬於「染血的玫瑰」,而是屬於與「染血的玫瑰」齊名的另一個殺手聯盟,那個殺手聯盟名為「燃燒的地獄」,與「染血的玫瑰」並列為當今世界最大的兩大殺手聯盟,不過與「染血的玫瑰」提倡的有理由殺人的信念不同,「燃燒的地獄」鼓勵的是六親不認,只要僱主出得起報酬,這個聯盟裡面的殺手可以刺殺任何人。
照理,如果深夜舞也列位殺手,應是列於「燃燒的地獄」名下,但是這個女人現在怎麼又和「染血的玫瑰」扯上關係了呢?
看著韓海狐疑的神色,不知出於什麼理由,深夜舞竟毫不保密地解釋道:「不錯,我對外的身份的確是忍者皇廷中的殺手,但是在全世界的殺手排行上,我卻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幻舞』!」
「什麼!」韓海聽完深夜舞的講述,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聲音之響,立即引來了周遍不少殺手的注意,甚至已有人將手伸進了衣褲口袋,可見其內藏了某些殺手專用的工具。
深夜舞顯然也未料到韓海有如此驚乍的舉動,神色微變,直等到周圍的人群恢復了平靜才喃喃問道:「你聽說過幻舞的稱號?」
「沒有。」韓海的回答很乾脆,沒有留給深夜舞絲毫遐想的餘地。
深夜舞險些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氣倒,暗暗定了定神後,並沒有對自己的身份多做解釋,而是把話題從自身問題上轉移了出去:「韓先生,那你知道『燃燒的地獄』的事情嗎?」
韓海似未料到對方會有這樣一問,在他看來,這兩個水火不容的殺手聯盟就像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根本無法混為一談。但是此刻韓海卻從這兩條平行線上看見了一個莫名的交點,就是這位同處在「染血的玫瑰」和「燃燒的地獄」中的殺手——深夜舞。
不知道深夜舞又將帶給韓海什麼震撼人心的信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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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昂貴的任務
「兩大殺手聯盟之一的『燃燒的地獄』,其屬下的殺手大多冷血殘暴,只認金錢,執行任務時可以六親不認,可算是達到了傳統意義上殺手無情的極至。」韓海雖然不太關注這類血腥的人群,但也這並不意味著他對此一無所知,相反,自幼博覽群書的他還是對這個殺手聯盟瞭解得頗為透徹的。
「不錯,韓先生還不算是一位不學無術的文盲。」深夜舞說話毫不留情面,而她其實並不知道,如果韓海都算是文盲的話,那只怕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該算是弱智了……
「但是你知道在『燃燒的地獄』中,近期接到最高金額的任務是什麼嗎?」
「願聞其詳。」韓海並不想表現得太過招搖,他知道這些殺手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對身邊的一切都分外警覺,對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有著極為細緻的關注力。特別是在這樣眾目睽睽的環境下,若是被這些整天在刀口舔血生存的人盯上,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深夜舞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那副凹凸有致的身體湊到了韓海的面前,一對高聳尖挺的乳房正處在韓海的視線下方,雖然知道對方肯定不是有意而為之的,但還是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傳便了他的全身,使他不由自主感覺到蠢蠢欲動起來。
第一次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接近夜深舞,韓海的第一影響就是這個女人的皮膚很精緻。之所以說她精緻,是因為其已經遠遠超出了細緻嬌嫩的範疇,在韓海接觸過的這麼多女人中,她的皮膚可以算得上是最光滑而富有彈性的,這或許也與她常年修煉忍者武學有關。
韓海強行克制著擒龍真勁帶來的異樣感覺,暗道:多虧這段時間以來擒龍真勁已經得到了大幅度的控制,不然今天恐怕就要在這麼多殺手面前失態了……
「想知道嗎?」深夜舞的話音依舊漠然,把韓海登時從幻覺中拖了出來!
※※※
正當韓海置身於那個神秘化裝舞會之時,美國聯邦政府內已然忙作了一團,糾集了反恐、國防、異能、甚至宗教等眾多部門長官的辦公室中,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這些往日極少能夠見上幾面的高官,此刻正如大雜燴一般,開著一個倍感枯燥的會議。
眾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在一組正播放的高清晰幻燈片上,而這組幻燈片的主角,正是當時被韓海所擊敗的,歐洲秘密教廷的紅衣主教——托馬斯。
隨著幻燈片的逐漸移近,屏幕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半身相,是一個身著黑袍、面容陰沉的老者,從他額頭上密佈的皺紋來看,此人的歲數應該不小了。
「這是我們目前已知的秘密教廷的最高級成員——紅衣主教托馬斯。大西洋城的詭秘事件就是以他為主導。」負責協調解說的一個中年軍人沉聲道。
「他看上去有些疲憊,你們在哪裡捕捉到的這組圖像?」一旁一位嚼著口香糖的胖子問道,從他極度肥碩的身體來看,讓人很擔心他身下的金屬座椅是否牢靠。
「在美國本土的大西洋城,當時他好像受了不輕的傷,所以才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另一個外表精練,身材相對健壯的男子補充道,對於那個胖子,他明顯沒有多少好感,以至語氣也顯得頗為冷漠。
「那時你卻沒能將他就地擒下?看來你們反恐部門的確和外界傳聞的一樣,在某些方面還有待加強啊。」胖子的言語赫然帶有挑釁之嫌,隨著嘴裡的口香糖嚼得越發勤奮,兩腮上的肥肉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若不是有個小子從中搗亂,我們早就把他活捉回來了,還用得找你們異能部門出手?」那個精壯的男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霍然起身辯駁道,宛如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緊接著,就看見他將手中的遙控器一陣亂按,在幻燈片的中央又出現了一位相對年輕的男子,遠遠望去,此人竟然也是韓海的舊識沃倫朱爾——那個被韓海逼得跳進大西洋城的男人。
「行了,現在並不是爭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一時之間,就聽見一位年長的美國軍官呵斥道,使得會議廳中的氣氛立刻嚴肅了起來。
「看來這兩個人都是於那個歐洲秘密教廷,這個教廷的存在確實對我國政府造成了不小的威脅,如果他們一旦聯合商界,很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影響。現在大家各自說說自己的看法,記住,不許帶有偏激性質!」老軍官望了一眼身旁的胖子眼神中雖有些責怪,但更多的則僅僅知識埋怨而已。
至此,美國政府終於介入到了這場搜尋秘密教廷的風潮中來,而他們的目標並非單單是那位紅衣主教,而是要徹底消滅那只可能給國家帶來重大損失的幕後黑手!
「很簡單,各個部門自行編組出去,務必尋到那兩個教廷份子的蹤跡。」精壯男子信誓旦旦的望了胖子一眼,口中雖未表明挑釁之意,但意味已經很明顯。
很可惜,像他這樣太過剛烈的性格,並不一定會受到長官的賞識,特別是像此時那位老軍官這種保守固執的作風。
「反恐部長,你話說得很振奮人心,但是要在美國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度中,尋找兩人形同螻蟻的人物,你不覺得這樣的難度太高了嗎?」老軍官頓了一頓,看見對方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反感,才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們現在時間緊迫,並沒有許多時間讓你們去揮霍。」
「還是出懸賞吧,我想很多組織會十分感興趣的,秘密教廷對我們美國的威脅太大了,必須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否則大西洋城惡劣事件一定還會重演,我們擔待不起啊。」另一位軍官臉色凝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秘密組織?你不如直接說殺手組織了,我可不想他們抬兩具冷冰冰的死人進來,我需要的是能夠說話的活人!」老軍官有些氣急,對這些下屬已然失望到了極點。
「不一定,是沒有人會和錢作對的。」原本默默無語的胖子突然開口道,不過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語並沒有給大家帶來多少啟迪。
「只需要把通緝的懸賞金額按照生死區分開來,就自然會有人替我們送來活生生的紅衣主教。」胖子懶洋洋的聲音與會議廳中的氣氛格格不入,但是卻一針見血的解決了主要問題。
「這個提議可以接受,不過還有另一位紅衣主教的同伴呢?」
「對於毫無利用價值的人物,不必手下留情。」胖子的話音突然變得生冷,寒霜般的眼神當即把那位精壯男子嚇了一跳,暗自慶幸自己並不是這位心狠手辣同事的敵人之餘,也悄然替那兩位即將倒霉的兄弟開始了祈禱,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的給這胖子製造一些麻煩!
遠在歐洲某城市的一幢高級商業大廈內,此時的華麗景象與「染血的玫瑰」的化裝舞會相差無幾,這裡在短時間之內距離了眾多的世界頂級殺手,當然同時,整個大廈的防禦系統也全面系統,警戒水平也提升到了最高級。
而與「染血的玫瑰」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的殺手戴明顯的面具,不過每個人的表情都相當木然,肌肉自始至終都毫不顫動,顯然其臉上存在著與面具功能相似的東西。
「身為這次聚會的主辦者,我很高興各位來到『燃燒的地獄』。兩年的時間確實長了一些,但是我希望這次的信息能有助於大家在這段時間內賺得足夠的錢,當然,也殺得足夠的人。」
只聽見主席台上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金髮男子,用純熟的英語宣讀道,那股帶著磁性的聲音毫無差別地送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變相地也說明了他擁有某些令人震撼的能力,而他那副俊朗的長相,在現今社會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標準的美男子。雖然台下的那些殺手聽聞後全然沒有一點反應,但還是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一點失落的神色,顯然他早已對這樣的冷場習以為常了。
「好了,接下去我們馬上進入這次的主題,不再更多佔用各位寶貴的時間了。」那名殺手的言辭滿含了人性,當然這種人性是完全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
「近期,除了一些散播在世界各地的私人任務以外,我代替各位同僚,為本聯盟接下了以下三個高額任務,望各位可以擇情選取。」金髮男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能讓一個龐大殺手組織首腦如此激動的任務,還是引起了台下大多數殺手的好奇心,至少此時他們的神情比剛才凝重多了。
「首先,這是一個美國政府的委託任務,目標是一個神秘組織的關鍵人物——沃倫朱爾,懸賞金額為五百萬美金!」這就是「燃燒的地獄」的辦事風格,在宣告任務時,根本不會提及委託者追殺目標的原因,這使得他們時常會枉殺一些好人,以至在人們心中的口碑極差。
這也是「燃燒的地獄」和「染血的玫瑰」兩個世界頂級殺手聯盟之間最大的區別。
如果韓海身在此處,必定會為「燃燒的地獄」的情報系統感到震驚,他們僅在輕而易舉之間,就已經隱約弄清了沃倫朱爾的真正身份,雖然金髮男人並沒有明言,不過難保主腦人物不清楚沃倫朱爾的確切身份,要知道若非曾在倫敦見過類似的黑戒指,他也很難斷定沃倫朱爾是秘密教廷的人。
金髮男人的這個信息只贏得了寥寥數人的注目,從絕大多數人冷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五百萬美金的懸賞對於這些頂級殺手而言還是太小兒科了,當然,有些時候「廉價」總要比兩手空空好好得多,所以這個信息也算是基本符合價值。
還未等眾人臉上表露出不屑之色,金髮男子已經接著補充道:「但是這次任務的委託方不單單只有美國政府一方,還有中國的補償懸賞,同樣願意以五百萬美金來換取沃倫朱爾的腦袋,因此一旦殺了此人,就能得到高達一千萬美金的懸賞。」
這恐怕又是一個令韓海吐血的信息,因為既然補償懸賞中國,又是五百萬這個敏感的數字,韓海大概可以很容易想到補充懸賞的人是蘇雯的母親朱馨蘭,只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沃倫朱爾並沒有死的。撇開這一點不談,朱馨蘭這種說翻臉就翻臉的性格怕也會讓他惡寒不已,都說最毒婦人心,雖然這句話有一篙子打翻一船人之嫌,不過卻也有其深刻的含義。
有了這五百萬美金的「加成」,會場中對這個任務感興趣的殺手明顯多了起來,畢竟做一份工,拿兩家錢這樣的美差,是大多數人都樂得接受的報酬方式。
顯然金髮男子自己也沒有指望這個信息能引起更大的轟動,眼下這樣的效果已經令他很滿意了,於是草草念完之後,他便將話題迅速轉向了下一個任務。
「其次,同樣是於美國政府的通緝,懸賞一個神秘宗教組織的紅衣主教托馬斯,如果能夠留下活口,獎金為五千萬美金,即便是只帶腦袋,也能獲得兩千萬美金,這塊肥肉是不是很讓人嘴饞呢?」雖然不能肯定在場的殺手們都對這個任務充滿了興趣,但是從這名金髮男子貪婪的表情可以肯定,他本人已經深陷在五千萬美金的漩渦之中難以自拔了。
果然,金髮男子話音剛落,在場基本上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殺手,雙目中都流露出了垂涎的綠光,看著這位聯盟首腦的眼神中,就好似能夠迸出幾個美金標記,貪婪和殺戮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生命與金錢的價值比重立見高下。
然而現場這些人不愧為訓練有素的殺手,即便面對著數千萬美金的巨大誘惑,也始終保持著鴉雀無聲的氣氛,至於他們內心究竟如何心潮澎湃,就不是他人能夠干涉的了。
金髮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仰面深深吸了口氣,好似在做好了一切準備後,才面帶微笑接著說道:「好了,現在我宣佈最後一則委託信息,不過按照委託方的特別要求,我不會提供僱主的任何信息,望大家能夠諒解。」
場中的殺手們依舊默然無語,但是那一雙雙目不斜視的眼楮,則悉數表現出他們全神關注的心情,畢竟在五千萬獎賞的報酬之後,誰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刺激心臟的誘惑。
在萬眾注目之中,金髮男子稍稍收斂了一下此刻激動的心情,壓低了聲音說道:「最後的目標是一位叫韓海的中國人,懸賞金額是……」金髮男子環視了一下周圍的那些殺手,只見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暗暗嚥了嚥口水,「十億美金!」
當場一片嘩然,幾乎是現場所有的殺手,都發出了一聲驚愕的感歎,面對十億美金的巨額獎賞,能夠繼續保持平和心情,絲毫不為之動容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包括這些殺手亦然。
這一刻,在這些往日不可一世的殺手心中,同時產生了兩個無法解答的疑問,那位一擲億金的富豪究竟是誰?而那個值得對方花費如此大手筆來追殺的中國人韓海,又是一個怎麼樣的角色?
※※※
在「染血的玫瑰」舉辦化裝舞會的古堡之中,韓海也已從深夜舞的耳旁輕述中得知了「燃燒的地獄」的這三個昂貴任務,只見他眉關緊鎖之餘,好半天才迸出了一句令深夜舞啼笑皆非的話。
「想不到沃倫朱爾的命還能升值,連美國政府都感興趣,看來之前我放棄五百萬還是值得的……」
看著韓海那付似乎有些得意的樣子,深夜舞真是猜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對追殺自己的幕後黑手絕口不提,反而對別人的命很感興趣。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在追殺你嗎?」無可奈何之下,深夜舞只能試探性地問道,面對擺出一副無賴相的韓海,她方纔所佔得的上風已經被徹底扭轉過去了。
「沒這個必要,我的仇家很多,並不在乎再多一些零星的殺手。」韓海攤了攤手,微微上揚的嘴角體現出他內心悠然之情,在一個時刻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又怎麼能夠露出畏懼的神色呢?
話雖如此,其實韓海心中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結下過深仇大恨,以及能夠拋出十億美金來追殺自己的人,不外乎是顧家亦或者是那個秘密教廷,但是無論是哪一方面,暫時都無法對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脅,所以他並不太過擔心。
「你要知道,『燃燒的地獄』可不是一般的殺手聯盟,他們的勢力之大已經延伸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而屬下的那些殺手也經常使用一些無法用常理推斷的歹毒手段,我可不想在我殺了你之前,被其他人分得一杯羹。」深夜舞明顯是想故意嚇唬一下韓海,冰冷的言語中,饒有一股危言聳聽的意思。
韓海聽完深夜舞的「告誡」,忽然覺得對方這次出現的變化這麼大,雖然態度依舊冰冷無情,言辭也仍然刺骨傷人,但是在她這些表面現象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陰謀,當然,這一切必定和她連續兩次敗在自己手中有著微妙的關係。
可惜韓海從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對方不願意這麼快就公佈謎底,他也樂得刻意裝作不知,反正和這個神秘的女忍者言語交鋒也是一件富有樂趣的事情,況且對方其實也算得上是一位標緻的美女。
但是有一件事情還是讓韓海頗為在意的,那就是此時極有可能在某處暗中監視著自己的蒙靜,他可不希望自己因為一時的貪樂,而引起她的誤會。
「沒關係,我現在關心的並不是那些蝦兵蟹將,當然我很期待那個能獲取十億巨額佣金的殺手的出現。」韓海說得有寫傲然,然而臉上卻露出一絲深邃的笑容,當然,在這幕藏在面具背後的笑意深夜舞是看不見的。
的確,與這些微不足道的殺手相比,查清楚千年韓家的秘密才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即便是羅吉遜手中的那塊地,也要比這個問題重要得多。
「現在請各位核心成員進入會議廳,我們將如期召開『染血的玫瑰』兩年一度的主題會議。」蒙靜沙啞的聲音非常清晰地傳遍了舞會現場的每一個角落,話音剛落,就看見四處不斷有人走向幕後,而在這一刻,深夜舞也準備跟隨人群離去。
「背也是『染血的玫瑰』的核心會員之一?」韓海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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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別樣的榮譽
「你看我不像嗎?」深夜舞當即在韓海面前轉動了一圈,令那只帶著血淚痕跡的金屬面具看來越發詭異,「我可是當今世界排行前二十位的殺手之一,自然有資格成為『染血的玫瑰』的核心成員。」
其實韓海自己也知道,單憑深夜舞的「五女絕情斬」和「魅影十字切」,就足以在世界上穩穩立足了,對於殺手排行前二十位的這個名號,的確一點也不過分。
「女士先請。」韓海優雅地做了一個半曲身的姿勢,在那身黑色燕尾服的襯托下,像極了一位英國貴族的高貴紳士,當然也立刻得到了深夜舞彬彬有禮的回應。
面對韓海如此謙遜的態度,深夜舞反而有些不太習慣,只是冷冷一笑,便自顧自步入了會議廳中,原本想好好調侃一下韓海的計劃,也就此徹底落空了。而韓海本人則如沒事人一般,帶著淺淺的笑容,緊隨其後。
不過,他的緊隨是試探性質的,事實上,韓海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擁有進入會議廳的資格。幸好他在會議廳把關森嚴的門口見到了顏玫,她似乎是專門在此等待以便安排他進入會議廳的。不過當她看到韓海緊隨在深夜舞身後時,終是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瞪眼。若非蒙靜有吩咐,依照她的性格,韓海很有可能會吃閉門羹。眼下對於韓海來說,雖然有凶狠的目光的注視,不過此種目光的主人最終還是放他入內了,這讓他不禁暗覺僥倖。
走入會議廳,只見偌大的房間內已經落座了不少帶著面具的男女,會議廳基本也是按照中世紀的歐洲風格所佈置,在一張紅漆木會議長桌的兩側,排放著兩排古樸典雅的沉重座椅,頭頂的掛著一盞水晶復古吊燈,淡黃色的燈光略顯暗淡,在四周冰涼的大理石柱子映襯下,使房間中的氣氛分外深沉。
等眾人都落座後,韓海才看見蒙靜從側門外姍姍來遲,那件性感的黑色長裙在昏暗的燈光中略帶飄逸,猶如一個置身在暗夜中的精靈,給人帶來無限的神秘感。在她的身旁,顏玫依舊是一副司機的打扮,難辨男女,恰如她之前所說,若非韓海對她知之甚深,怕也不能輕易地將她認出。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簡單介紹一下此次聚會的議程……」蒙靜的聲音充滿了冷感,完全符合了她現在的身份。
韓海看著蒙靜那付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舉止,心中不免有些驚詫,雖然想用眼神打個招呼,但卻發現蒙靜自從進入會議廳以來,就從沒正眼望過自己,顯然剛才她雖是刻意為之,不過還是有點為剛才韓海和深夜舞的「偶遇」賭氣的。
接著,就聽見蒙靜在眾人列出了會議的主題,如同「燃燒的地獄」一樣,是最近幾宗大額的任務,令韓海大為震撼的是,蒙靜所說的那些任務,竟然和深夜舞剛才告訴自己,「燃燒的地獄」所宣佈的那三個任務驚人的相似,唯一的區別就是「染血的玫瑰」並沒有接下刺殺韓海的這個任務,而是改為了追殺顧家的顧江,而這個任務的者竟是美國的FBI。
「那位大少爺得罪的人可真不少。」韓海喃喃念叨著。當然,對於FBI追殺顧江的原由,韓海當然不會簡單地以為是因為他為了逃命在飛機上殺人潛逃,因為這不值得美國政府對他進行懸賞追捕。美國政府的錢還沒有多到不知道如何花的地步,所以韓海推測,多半是離開冰雪女王號之後,FBI在追捕顧江的過程中損失不小,所以才惱羞成怒。當然,FBI不可能是顧江親自造成的,多半是深夜舞的「功勞」,事實上,就連在飛機上含恨死去的阿拉伯人,也是深夜舞下的手。
「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榮譽』。」坐在韓海身旁的深夜舞以自己獨特的冷笑面對這個對她來說比較特別的懸賞,這讓韓海覺得很是古怪,事實上,當冰雪女王號上響起深夜舞對顧江定義的「廢物」二字,韓海就很疑惑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從眼前深夜舞的表現,他所能猜知的就是忍者皇廷與顧家的合作可能並不緊密,甚至深夜舞出現在顧江身邊,也可能是試驗性質的,或者根本是深夜舞掩護自己的一種手段。當然這樣分析下來,未免太過紛亂,一切只能靜觀事態的發展。
當然,面對深夜舞不尋常的表現,韓海還是做出了回應。
「顧江聽到這樣的懸賞,怕不會覺得是種榮譽。」韓海不失時機的調侃道,當然他的聲音很有方向性,坐在他身旁的其他殺手是無法察覺的,這點他完全可以通過靈覺來肯定。
「對於膽小的人來說,榮譽的覺悟永遠勝不過生命的留存。」深夜舞冷冷哂笑了一下,但是目光卻沒有絲毫晃動,依然盯著會議廳中央的蒙靜,因此話語似乎有些空洞。當然,韓海卻聽出了另一些意味:深夜舞對顧江的貶低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當然這種意味很淡,不過起碼讓韓海感覺到,此女對顧江還是有些期待的,至於這種期待是否是她扭曲心理的另一種習慣性思維,就不是他所能知了。
「生命的存在本就應該執著。」韓海淡淡地道,「再優秀的人也一樣。」
「或許,我更希望最優秀的人死在我的手上時,還能有這種覺悟。」深夜舞說著,狠狠瞪了身旁的韓海一眼,只是在那種狠毒的眼神之中,似還含著一些外人所無法察覺的神色,有些恍惚,韓海注意到了,可惜無法理解。
「看來美國政府也開始注意到秘密教廷的存在了。」韓海刻意朝一旁挪了挪身體,讓自己盡可能遠離深夜舞的攻擊範圍,他可不想在殺手的大本營,與這個女人來一場決鬥。
當然,在這樣的動作下,他的話語也帶著另一種暗示,「秘密教廷」一詞是他第一次在深夜舞面前提起,而此次會議上,一如「燃燒的地獄」聯盟列出的懸賞一樣,蒙靜也沒有說明「秘密教廷」這樣的名詞,所以如果深夜舞能夠理解這個名詞的含義,那就說明深夜舞知道秘密教廷的存在,這也可以在某個層次上再次證明顧家與秘密存在關係。
「不錯,根據『燃燒的地獄』內部的消息,秘密教廷的歷史已經有上千年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最近活動過於頻繁,而且似乎教廷內人物的實力也增加了不少,不知是什麼力量在幕後支撐著他們。」對於這個問題深夜舞似乎很有興趣,說話時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這的確是個問題……」深夜舞的疏忽回答已經給了韓海所要知道的答案,所以他的回答顯得漫不經心,與此同時,他的雙手卻插在衣袋中,把玩著那只從沃倫朱爾手上奪來的黑戒指,在他看來,想要解開秘密教廷的背景,就必須從這只絕無僅有的戒指開始,只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找到過一個認識該戒指的人物。
顧家對油田的渴求,油蟲,秘密教廷的紅色翼人,這些東西之間是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韓海攥著黑戒指陷入了沉思……
TZ市,顧家。
顧嘯生這幾天的臉色一直很陰沉,事實上,此間他也曾興奮過,不過往往只是興奮剎那,而很快就會被更壞的消息所破壞,於是他的臉色愈加的陰沉。
顧子寒的失蹤,顧志洋的失策以及與蘇家的徹底決裂,終於讓他與七家族的關係完全中斷了,而七家族在國內對其施加壓力的手段也越來越激烈,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經非常明顯了。
然而這些都不是顧嘯生最擔心的,畢竟顧家的根本已經轉移到國外。但是與七家族提早開戰,仍然讓顧嘯生暗暗擔憂,畢竟顧家還有相當一部分力量保留於國內,在某些方面,還需要依靠國內的供給。而七家族的聯合,可能會很快對顧家全力構建的供應鏈造成嚴重。尤其七鳳集團的成立,讓顧嘯生嗅到了異常危險的信息。
如果他猜的沒錯,七鳳應是指七家族那七個漂亮而聰明的「公主」,他自覺以前還是低估了這七個女孩的能量,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及時掐斷這七個女孩之間的聯繫。
她們之間的聯繫是什麼?顧嘯生的臉上閃過一絲森冷的微笑。他知道那個韓海沒有死,甚至他已經有理由懷疑現在在長島呼風喚雨的「吳仁責」就是韓海的化身。
原本他還驚訝韓海竟然有此詭異能力,然而自從見了「老爺子」之後,他已經對韓海的姓氏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然而這個認識卻不是令人愉快的,他總覺得有種恐懼的情緒在自己的腦海裡盤旋。
對於「老爺子」說的一番話,他原是半信半疑的,不過自從太陰門夜襲暢遊失敗之後,他已然開始相信「老爺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天水山!一個似乎繚繞於雲霧之中的很少留下記憶印記的名稱,然而那裡所蘊藏的能量竟然使他在僅僅遙望的瞬間就感覺到一種心悸。
超越於塵世之中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顧嘯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沒有人可以阻擋他的步伐,哪怕是天水山的力量也不行。因為真正超越與這個世界的力量掌握在他的手裡。
這段心緒在他的心裡正在平息之時,顧家總管小心地來到他身後,躬身道:「老爺,隱字世家的人已經到了。」
顧嘯生哼了一聲。事實上,他對隱字世家一直是心存牴觸的,因為對方的胃口實在太大了。然而現在他在國內的力量已顯單薄,又不得不借助隱字世家的力量,這對他來說,是種變相的威逼,他的態度自然因此好不到哪裡去。
顧嘯生站了起來,管家連忙匆匆向前兩步,準備引路,不過他顯然遲疑了一下,末了還是趨前來小聲報告道:「老爺,魚門主正在你的書房裡等您,您要見她嗎?」
顧嘯生腳下一頓,明顯地皺了皺眉,似乎心中權衡一下,最終下定決心道:「你去把隱字世家的人也帶到書房來,現在我們需要的兩家的力量,只有一家是辦不成事情的。」
管家連忙應是,不過轉過頭去的時候,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明顯的憤怒,可惜顧嘯生並沒有看見。
※※※
會議結束之後,整個化妝舞會似乎再沒顯出任何波瀾,不過對韓海來說,蒙靜亦假亦真的生氣倒是攪起了他心海的巨浪,所以在回長島的途中,他一直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刺激蒙靜一般。
而蒙靜一直繃著臉,不過這樣的面容也沒能一直維持下去,尤其當她看到韓海過一會兒就投來試探的眼神時臉上鮮少露出的緊張神情時,不禁暗暗覺得好笑。當這種情緒經過數次累積之後,最終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帶給韓海的是一幅花枝亂,美女笑逐言開的情景。
韓海起先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當蒙靜同開車的顏玫開始討論某人的可愛時,他終於摸著鼻子瞭解了此女的心思,敢情剛才她也只是試探他的。
為什麼這樣乖的女孩也學會了這一招呢?韓海在心中歎息。當然,表面上,他的態度依然誠懇,起碼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刺激蒙靜顯然並非明智之舉。
「不要當人家是醋娘子,」蒙靜終於與他說話了,「只是看到你與那個女人比較熟悉,我忍不住生氣而已。」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的。」韓海歎息道。
「是嗎?」蒙靜傾身過來,有些不信地問。
韓海放遠目光,以一種悠遠的語氣道:「感情如果能夠完全自主,那麼就失去了感情本身的意義了。」
「這麼說,你對那個日本女人產生了感情?」蒙靜驚訝地問,這時候話裡倒沒有太濃的醋意,顯然她自己原先也不相信韓海與深夜舞有私情。
韓海連忙搖頭:「不,我只是感覺她算不得是我的敵人而已,她所代表的忍者皇廷與顧家的聯繫應該沒有我們想像的緊密,我感興趣的是她究竟想做什麼,這一次她在化妝舞會上突然出現,對某些秘密也毫不隱瞞地和盤托出,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不會愛上你了吧?」蒙靜給了韓海一個不輕不重的瞪眼。看樣子她倒不關心深夜舞為何能打入「染血的玫瑰」的內部,反而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常感興趣。當然,站在女人的感情上來說,這樣做似乎也有她的道理。不過韓海顯然不這麼看,這倒並非因為他懷疑蒙靜對他的感情,而是他從不低估身邊女人的智慧。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一如蒙靜這樣在沉醉愛河依然能保持敏銳智慧的女人才能對他形成真正的吸引力。
總的來說,韓海認為蒙靜並非不關心深夜舞打入「染血的玫瑰」這件事情,相反,或許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韓海的擔心反而是多餘的。畢竟對於殺手聯盟這樣的組織來說,他們所擁有的情報系統自有其獨特之處,不是韓海這個外行人所能一眼看透的。
想到此,韓海也只能對蒙靜的疑問表示以苦笑:「你不要像夢璇那樣敏感好不好?深夜舞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正常女人,她的心理比較扭曲,我想如果她要是瘋狂地愛上一個男人,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那個男人。」
「這是什麼邏輯?」蒙靜愕然了。
「我也不知道……」韓海的話音低沉下去,蒙靜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思索的神色,便再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靜靜地享受著兩人單獨相處的這段寶貴時光。
回到三湖別墅時,已經是深夜時分了。於夢璇和歐陽依菲也已經回來了。相對於韓海陰晴不定的神色來看,兩女倒顯得神采飛揚,尤其於夢璇,看著韓海的樣子,似乎在期待誇獎一般。
不用說,於夢璇已經將羅吉遜拿下了。當然,這是打出了歐陽依菲這張秘密王牌之後的結果。韓海也終於了理解政治的威勢。起碼對於羅吉遜來說,與其顧念與顧家的交情,還不如在獲得經濟利益的同時,又不得罪中國境內可能對他的投資產生壓力的實權人物。當然,這樣說或許讓很多人不明白。簡單一點來說,這也是韓海之前瞭解到的一些情況。羅吉遜在目前在中國SH市投資了大批房產,而歐陽依菲則是中國商務部部長的女兒,雖然這中間不存在必然的聯繫,然而卻可能存在間接的影響。經濟永遠是與政治掛鉤的,這也是於夢璇能巧妙使用歐陽依菲這張牌的緣故。而羅吉遜在衡量了各方厲害之後,只會做出理智的選擇。因為事實上,源麗百貨給予他的價格很公道,他之所以遲遲不賣手中那塊地,只是因為顧家從中作梗。不過由於歐陽依菲的出現,顧家的影響已經大大被削弱了。起碼在各方利益層面上是如此。
「怎麼樣?這件事情我做得還算漂亮吧?」於夢璇貼身過來問。
韓海撇了撇嘴:「我承認,你比我厲害……」說完微微一笑,轉對正在鼓嘴表示被忽視歐陽依菲道,「當然功勞是兩個人的,菲菲也是值得誇獎的。」
「我才要你誇呢。」歐陽依菲瞪了他一眼,不過誰都看得出,她滿眼笑意,顯然已經接受了他的稱讚。
「這麼說,我可以將功補過了?」於夢璇笑問,「某個小氣鬼今天被我氣跑了,我還害怕他生氣呢。」
韓海連忙用手摀住她的嘴巴,道:「好了,算我不對,不是小姐你的錯,而是我花心還負心,總行了吧?」
於夢璇哼了一聲,隨後張嘴輕輕一咬韓海的手指,韓海連忙佯裝呼痛。
「你就裝吧。」於夢璇白了他一眼,「下次再這樣,我會咬得更重。」
韓海苦笑。
而歐陽依菲適時欺身過來,以饒有興趣的語氣對韓海道:「可以給我咬一口嗎?我看夢璇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韓海大駭,連忙把手藏了起來。這個女孩向來不知道輕重,如果給他咬一口,在不運功的情況,恐怕離殘廢也就不遠了。
看到韓海如此可愛的樣子,先是於夢璇,其後蒙靜以及歐陽依菲也都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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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香艷夜襲
由於精神上受了一晚的「折磨」,韓海很想睡個安穩覺。不過上天似乎很喜歡與他作對。他剛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躺下,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起先他還有些興奮,因為他以為是蒙靜兌現之前的「承諾」來了,沒想到敲門的竟然是歐陽敏,而歐陽敏的身後竟然跟著歐陽依菲。不過這個女孩的動機很是詭異。就在韓海打開房門時,她竟然嘻嘻一笑溜走了,留下了滿面暈紅的歐陽敏。
韓海著實愣住了,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那香艷的一幕以及歐陽敏對他的突兀的提問,頓時感到頭皮發炸。
沉默了好久,歐陽敏臉上的暈紅漸褪,臉色也冷靜下來。
「我可以進去嗎?」歐陽敏平靜地問,平靜得就像這是一次很正常的拜訪。而韓海的樣子倒顯得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因為他先是瞥了瞥左右,腦海裡還泛起可能發生的一切,最後竟是硬著頭皮將歐陽敏請進了房間內。
好在房間是套間,一下子也進不了臥室,如果臥室佈置比較簡單的話,相信這位時刻保持警惕的男人會更尷尬。
「怎麼不關門?你很緊張?」歐陽敏在套間的客廳內坐下,望著韓海靠在門口,正在躊躇著是否關門的樣子,很有趣地問道。
韓海撓了撓頭,心道如果自己再猶豫下去,恐怕別人沒有表示出什麼,自己倒著了痕跡了,於是只得狠下心來,將門關上。
小心地在歐陽敏面前坐下,韓海只能找些不涉感情的其他話題,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瞥了一眼歐陽敏的脖子,似乎在確信那裡是否有問題發生。
然而正如他的預料,他為歐陽敏除去胎記的工作做得很成功,那裡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膚色,現在即使拿著探照燈去尋找原先胎記的痕跡,怕也會無功而返。
而相形之下,這個工作導致的結果是歐陽敏真真正正蛻變成了一個絕色美女。假如是以美女鑒賞家的目光來看,韓海將驚奇地發現,這個女人有不輸於任何頂級美女的姿色,並且在她的身上,我們還能找到一些有別於其他女人的特殊美麗來,比如她有著魁梧的骨架,這一點別說女人,就是一般男人也不可能擁有,不過這種魁梧在現在的她身上看來,非但不顯醜陋,相反在各部分都與普通女人大得多的肉體的襯托下,顯出了一種特殊的性感味道。
突兀尖挺得驚人的雙峰,豐碩異常的圓臀,加上因骨架帶來的高挑身材,即使以韓海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面前,都有著身材上的壓力。然而或許正因洛up此,這個女人的美麗中迸發出了多種元素,那種屬於三十歲成熟到極點的處女味道更是像隨時可能滴落的蜜汁般誘人。這在她此刻所擁有的美麗的襯托下,足以引誘任何男人躁動的心靈——當然也包括如今的韓海,因為以上所說的感覺恰恰是韓海心中一瞬間的所想。
他還依稀記得那天晚上給她除去胎記的時候,歐陽敏香汗淋漓之時顯露出的驚心動魄的身材,以及那晚她身上隱約透出的屬於成熟處女的特殊香氣,那是一個女人身心無比健康才能透露出來的,是韓海怎麼也忘不去的味道。當然,或許也正因為潛在的引誘,那樣的味道也令他警惕。
如今,人在面前,韓海的提問是如此枯燥,不過女人顯然並沒有覺得,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韓海的臉上,儘管韓海的容貌變了,變成了現在的「吳仁責」,不過她能夠認得這個男人充滿智慧的深邃眼神,乃至彷彿能夠通過這扇窗戶透視她的心靈。所以,她並不覺得陌生。或許也正因洛up此,當眼前這個男人幫他除去胎記的時候,她勇敢地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可以喜歡我嗎?
男人沒有回答,事實上也算回答了。不過她並不失望,原本她問出問題的時候,就沒有做多少奢望,不過她是執著的。正如她當初與歐陽依菲討論這個問題時的回答一樣,她是一個需要被征服的女人,現在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征服了她,那麼無論他對她的態度怎麼樣,她都不會太過於計較。
不過,今晚她來的目的只是簡單地告訴他一句話。
「我準確明天一早就回國了。」很淡的一句話,然而在這樣的情景下說出,尤其是單獨面對一個男人說出,讓這個男人愣住了。
韓海低下頭去,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看到男人這樣的表現,歐陽敏有些失望,然而或許是出於不甘心的緣故,她已經做出的站起的姿態忽然又收回了。在男人再次望過來的時候,她忽然做出了瘋狂的舉動——撲了過去,是的,就像一隻窺伺已久的餓狼一般撲了過去。這個形容似乎有些過分,然而在韓海的眼裡,歐陽敏確實就是這樣的。
韓海本能的推舉,然而這個本能卻用錯了地方,因為動作做出來了,原本是直接而有效的,不過卻推錯了地方。他的手直接推到了歐陽敏豐碩的雙峰上,這一對在尺度上絕對充滿三十六D的充滿無比彈性的肉體在接觸韓海雙手的剎那,依稀還驚顫得更加鼓脹,似乎期待男人雙手的繼續探索,又或許因受驚嚇而顯得有些慌亂,不過在其主人義無返顧地姿勢下,她的驚嚇似乎再也算不了什麼了。相反驚嚇她的那雙手卻急切地收回。
於是,一對熾熱豐盈的厚唇重重地撞在了男人的嘴唇上,然後是劇烈地摩擦和沉重地喘息。雖然僅僅持續了數秒就被男人強有力地抗拒拉開了,但是那片刻火熱纏綿卻讓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尤其女人,渾身燥熱得幾乎流出了一身大汗。而韓海的表情則在意外中顯得有些惱怒。
女人的反應很奇怪,她一直望著韓海的眼楮,執拗地絲毫不掩飾目中燃燒得旺盛的情焰,似乎即使因此被燒得形神俱滅也再所不惜。
而被偷襲的男人臉上卻禁不住逐漸淡化,末了苦笑道:「你這是何苦呢?」
歐陽敏咬著自己的嘴唇,只是突兀地道:「假如你覺得自己吃虧了,可以回國找我報仇。」末了深深地注視了男人一眼,便奔出了房間。而身後是男人如釋重負地長吁之聲。
這一段僅僅是可憐的男人所受到的第一次香艷驚擾,因為就在他按捺著燃燒起來的心火走進臥室後不久。一個朦朧的身影輕巧地用鑰匙外面的門戶,然後又推開了韓海因煩躁而沒有關嚴實的臥室門,黑暗的光影下,窈窕的身影褪去了外表的朦朧,顯出內裡的性感玲瓏的幽亮之色。
而此時已被驚醒的男人呆望著這一切,真有些不知所措。
「寶貝,我好想你。」一個甜膩的聲音響起,室內的溫度在頃刻間提升了不少。窈窕身影餓撲上床的姿勢很有些歐陽敏的味道,然而床上的男人卻知道她不是歐陽敏,而是另一個此刻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長島的女人——一個面對他總顯得很飢渴的公主海倫伊莎貝爾阿朗。
海倫伊莎貝爾在上床之後,顯得分外瘋狂,她幾乎是以撕扯的手勢除去了韓海貼身穿著的內衣褲,然而在韓海進入其身體的剎那,幾乎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野性歡叫。這讓韓海在動情之餘也不免膽戰心驚,他很怕會因此驚醒起了屋子裡的所有人。
其後的發展可以讓所有盡展想像,用海倫伊莎貝爾自己的話說,以韓海超級雄厚的本錢,足以應付她任何的無度索取,僅僅在短時間之內,就讓她幾度潮起潮落。其身上因高潮而流出的香汗以及愛意盈然下噴出體外的液體,就足以染濕了臥室裡這張大床的大部分面積。
而這一切僅僅是在她採取主動的情況下發生的,當韓海轉為主動的時候,海倫伊莎貝爾雖然仍舊激烈熱情的迎合,不過已經只剩幾許余勇了。
就在韓海大力發起進攻、海倫伊莎貝爾被兇猛折騰得大聲求饒的時候,今晚的第三個訪客聞聲正在通過外門向臥室靠近。
這再一次驗證了一句話,即使是在警覺的人,當自己的身體和精神沉醉在某種極樂境界裡面的時候,他的警惕性會降至最低點。這句話現在用在韓海身上就很合適。
當然在外面的人靠近房間的時候,韓海已經隱約覺出了警兆,不過此時海倫伊莎貝爾正處在下一次劇烈的高潮的關口,拚命地糾纏著他的身體,他無法分身旁顧。再一方面,他那散逸的靈覺依稀告訴他,外面接近的人對他是毫無惡意的。
當海倫伊莎貝爾在劇烈高潮裡聲嘶力竭地高喊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的身體似乎也在顫抖,她幾乎是以一種顫抖的方式推開房門的時候。然而或許被剛才潛藏於黑暗中的香艷的情景以及伴隨的男女糾纏的最原始的聲音刺激得警覺性降低,又或者她本身就是送上門的「小羔羊」,總之,她推開門的剎那,卻冷不防被此時已經閃到門後的韓海一把抱住。
這個第三位訪客嚇得驚呼起來。驚呼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突然被人偷襲,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偷襲者身上寸縷未著。事實上,她本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她也只穿了一件性感的薄紗睡衣。
只從來者身上的味道以及剛剛驚呼的聲音,韓海已經知道這第三位不速之客正是蒙靜,她果然來兌現參加舞會前的諾言了,只是沒想到海倫伊莎貝爾會從天而降,出現在他的房間裡,並且正處於最激烈的癡纏之中。
韓海故作威嚇地嘿嘿一笑,道:「小白兔,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別怪我這隻大灰狼不發善心哦。」
蒙靜羞得只能把頭埋進了他赤裸裸的懷裡,不過她也知道男人正在用另類的方式消除自己的尷尬,所以儘管在這樣的情況,依然忍住羞意接道:「是啊,這是小白兔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任何人。只是沒想到你這隻大灰狼今天的運氣這麼好,竟然不止有一隻小白兔送到你的嘴裡。」
韓海哈哈一笑,他也不打算開燈了。黑暗對他來說,有如白晝。所以他很容易瞅準了蒙靜的誘人雙唇,狠狠地吻了下去——這一吻是深情的。同時,他的手也沒閒著,輕輕一撥,已經褪去了蒙靜身上的寬鬆睡衣。只是這個女孩遠沒有海倫伊莎貝爾和多麗絲開放,裡面還穿著一套黑色的柔絲內衣。
然而或許正是這一份夾雜著羞意的顯得有點矛盾的獻身,讓韓海分外興奮。他並沒有著急褪去女孩身上的一切,而是展開一雙魔手,開始熾熱地探索女孩身上的一切。
這個美妙的胴體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當然,準確地來說,只是對他這雙手來說並不陌生。對於他的精神,這個胴體還是陌生的。那次促成他們如今關係的第一次,只是給他們帶來了實質性的關係,他們並沒有體會到箇中的滋味,因為彼此都處於神智迷糊之中。
而這一次是真正地身心都參與了。雖然距離第一次的時間並不長,然而在心理上卻已經發生了巨大地轉變。一如之前韓海所要求的,他們只有在情投意合的情況才能真正地走在一起,雖然時間不長,不過彼此經歷的事情卻不在少數,如今終於又走到了這一步,不像在藍寶石宮殿中那一次荒唐大部分是出於擒龍真勁作祟,這一次,韓海是確實真心地想佔有懷裡的女孩。因此,他此時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激烈和熾熱。
以蒙靜沉靜的性格,也不禁在這樣激烈的刺激下發出了誘人的低吟,尤其當韓海的熾熱的大手徘徊在她飽滿的胸脯和溫熱的胯間的時候,那種依稀重溫的感覺帶著熾熱的愛戀,讓她的體溫快速地上升,促使她主動發出了回應。
兩人的呼吸轉瞬間粗重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身體也自然地向床上傾斜了下去。雖然兩人明知道床上還有一個剛剛經歷了激烈風雨的熟婦,不過因為在心理上早已經接納了她,此時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然而在這重要的時刻,蒙靜依然向他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其恢復成韓海的樣子。男人正在情動之時,哪能不答應呢?況且他也很能理解蒙靜的用心,於是立馬照辦了。
隨後,韓海的吻如雨點般落下,蒙靜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已經被他的手和嘴探索到了,而她身上的貼身內衣也已經因為香汗和愛液緊貼在肌膚上,尤其下體的內褲更是被帶著濃烈體香的濃液所浸透了,房間裡彷彿在瞬間升起了粉紅色的誘人帳幕,一切頃刻間達至濃情的極端。
當韓海終於顫抖著褪去了女體上的最後一絲束縛時,那昂立的龍角終於迎來最深邃而溫熱的迎合,彼此緊密接觸的剎那,蒙靜發出了誘人的呼叫。這在平時寡言少語的此女身上,算是一個驚人的表現了。
而當彼此的緊密接觸因為適應變成激烈的衝刺的時候,兩人卻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身邊,原本沉醉於激烈高潮餘韻中的海倫伊莎貝爾已經睜開了雙眸,瞥見眼前的一切,雖然因為黑暗而顯得朦朧,然而她眼中的欲焰卻再次燃起。當蒙靜因為激動連續噴射出體內的兩次激情的時候,她也撲到了男人的背上,以激烈廝磨的姿勢企圖消耗男人體內堅固的防禦。那雙豐碩的乳房不停地在男人的背上揉動著,而她的誘人香舌也開始游動在男人身體的每一部分,甚至在蒙靜不堪撻伐的最後一刻,緊緊吞住了猶帶著粘門蒙靜的激情濃液的巨大龍角的頂端。
韓海不禁發出了類似虎吼的聲音。然而在他的身體體會到最激烈舒爽的前一刻,該死的擒龍真勁又適時從盤踞的老巢中甦醒,閃電般地帶走了那即將射出體外的海量激情。於是下一刻,韓海又處在了積累激情的彼段,開始繼續向兩女索取。
雖然蒙靜受不得一次次地衝刺,不過海倫伊莎貝爾卻是余勇頗多,花招翻新,這番激烈纏綿之下,竟然至到半夜才在海倫伊莎貝爾最高昂的歡叫中落下帷幕。
雖然韓海沒有體會到激情射出體外的快感,不過已經在精神層次上有所滿足了。當他躺在已經被各種液體侵染透的床上,緊緊擁抱著蒙靜和海倫伊莎貝爾,並且雙手摸索著兩女因極度滿足而香汗淋漓的胴體的時候,不禁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彼此這樣靜靜地相擁了許久,蒙靜早已經因為疲憊而進入夢想了,而海倫伊莎貝爾對性愛之事的承受力似乎出奇的強悍,她竟然與韓海細談起來,當然在細談之時,以此女的狂野大膽的性感,韓海的某些重要部分依然與她的緊要部分處於親密結合的狀態。甚至偶而還重聞式地激烈地迎合幾下,這也算是此女另類大膽的一種表現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長島?」海倫伊莎貝爾膩身問道,沒等韓海回答,已經用嬌癡的埋怨語氣道,「還不是因為你,上次你只跟人家相聚了一天,就溜走了……」
不是相聚了一天,準確地說是做愛做了一天。雖然沒有明言,但韓海還是撇嘴在心中這樣糾正道。
「這次知道你在長島,我當然會立即飛過來了,我只是想你即使不想立即娶我,也得立即讓我給你生個孩子……」
韓海立時頭痛起來,這個女人一見到他,不是想做愛就是想生孩子,真是很難想像,她竟然是全世界最有錢的女人。怕是把這件事情公佈出去,沒有人會相信的。
想到這裡,韓海知道女人說了這麼多話,自己已經不能不做出回應了。於是,很坦誠地問出了自己心裡一直想問的問題。
「為什麼你每次出現總是這麼突然了,而且似乎對於情感的理解就是上床做愛,好像以前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一樣?」
海倫伊莎貝爾咯咯一笑:「你終於發現了?原本我還想你因此吃醋呢,可惜寶貝你的性格太沉穩了,從來不吃歐陽的醋,算我投降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歐陽?你是說菲菲的父親歐陽永炎?我為什麼要吃他的醋?」韓海有些驚訝,隨後又恍然道,「你不是說與他沒什麼關係嗎?怎麼又舊事重提?難道……?」
「畢竟我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你不覺得吃醋嗎?」海倫伊莎貝爾仰起頭來,大眼楮撲閃撲閃的,似乎生怕韓海說出個不字來。
韓海則似乎鬆了一口氣:「那都是既成的事實了,現在再提不是徒勞嗎?」
海倫伊莎貝爾突然笑得歡了:「我終於知道你還是吃醋的。好了,誰叫我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你呢,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吧。其實我和歐陽從來沒有過身體接觸……」
「你說什麼?」韓海有些震驚了,「那菲菲是怎麼回事?」
「菲菲的出現只是利用了歐陽的精子而已,雖然是在我的身體裡成胎的,不過嚴格來說,上次在藍寶石宮殿裡,你佔有的可是我的處女之身哦。」
韓海的腦袋即刻處於檔機狀態。好半晌才恢復過來,末了只是喃喃道:「難怪上次我覺得你的下面幾乎跟秋若她們一樣緊,原來是這麼回事。」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永遠是你的。」海倫伊莎貝爾突然坐起了身體,激烈地動起了腰肢,而韓海的要害早已經被她濕熱的下身所包圍,「寶貝!我們再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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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野
清晨,醒來還沒有睜開眼楮之前,韓海先是感覺到兩個火熱而無比動人的女人正被自己以異常親密的姿態攬在懷裡,其次,這兩個女人已經醒了,而且正在交談著。他左右一想,便裝著還在睡夢中的樣子,想聽聽她們說什麼。
「……公主,你怎麼總喜歡做突然襲擊的事情呢?」這是蒙靜的聲音,充滿了經歷雲雨後的慵懶和誘人。
「還不是因為這個壞蛋,他總是躲著我,我只好緊追不捨了。」說話的同時,海倫伊莎貝爾先是扭了一下韓海胸脯結實的肌肉,然後又在男人下身的緊要位置偷襲了一把。讓猶在裝睡的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行事總是這樣誇張,有時真讓他膽戰心驚。
「不過我喜歡他這樣,喜歡這樣每次相聚都好像在偷情的味道。」海倫伊莎貝爾續道。隨即是蒙靜的撲哧笑聲。
「靜靜,你是不是很開心,終於如願以償了?」又是海倫伊莎貝爾的聲音。
蒙靜沒有回答,不過韓海能夠想像她此刻羞得雙目幾乎要滴水的樣子。
如此沉默了片刻,卻突然傳出了海倫伊莎貝爾的歎息:「唉……真不知道寶貝是什麼樣的怪胎,他練的功夫真可惡,竟然做了那麼久,把我們折騰了那麼慘,就是不射精。我好想給他生個孩子啊,那樣他無論怎麼推脫,都無法撇開與我的關係了。」
蒙靜似乎無語了,從她的立場上來說,可沒有想過在短時間之內生出孩子來,因為她還很年輕,現在又處在敏感的時候,生孩子對她來說可是不敢想的事情,何況韓海似乎也抱著這樣的想法。不過韓海因練功而使身體發生的奇怪現象的確值得注意,因為畢竟孩子依然是遲早需要考慮的事情。
「不行,有空我得去趟天水山,問問韓老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蒙靜幾乎從額頭滴出汗來,她可不敢這麼稱呼韓海的父親,事實上,除了韓海本人之外,也只有海倫伊莎貝爾母女敢於這樣稱呼那個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物。
「唉……」又是一聲輕歎,不過卻是滿足的歎息。韓海感到海倫伊莎貝爾在這裡的懷裡升了一個滿足的懶腰,然後是她湊到他耳邊的耳語:「真想懷著你的孩子,感覺你進入我的身體的滿足感覺……」
韓海狂駭——這個女人的思想總是這樣瘋狂。
「……你繼續裝睡吧。」隨後是海倫伊莎貝爾在他臉上飛速地一吻。韓海搖了搖頭,只得睜開眼楮,他很想知道海倫伊莎貝爾怎麼會知道他是在裝睡,不過此女鬼心思特別多,問了也是白問。
此刻他睜開眼楮首先看到的是海倫伊莎貝爾那曼妙的裸體離床而去,她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竟然大膽地回身,赤身裸體地在他面前做了一個芭蕾式的旋身動作,展示著自己豐乳肥臀的傲人身材。然後在男人燃起欲焰的火熱目光下,卻不穿內衣地為自己的身體遮上一件絲質睡袍。
而韓海搖了搖頭,低頭望向正被自己攬在懷裡、此時依然絲縷未著的蒙靜,心頭一熱,忍不住就合身壓上。
不過蒙靜卻羞著臉阻止了他,在連忙讓開身體的同時,以蚊蚋般的聲音解釋道:「我那裡還痛著呢,你那裡那麼大,昨晚又不知道憐惜……」
韓海立即尷尬地一笑,末了抓了抓頭,雖然心頭還有一股火,不過也只能壓下了,而蒙靜似乎害怕再臨時起意,連忙掙扎著下地,穿起睡衣,給了他一個羞喜的眼神,便有些鬼祟地離開了房間。看她的樣子,似乎頗在意被別墅裡的其他人發現了。
而海倫伊莎貝爾倒是沒離開房間,看到韓海火熱的眼神,她在巨大的鏡子緩緩地撩起了睡袍的下擺,露出了驚人修長的玉腿。在韓海走過去的時候,她靠身過來,喘息著問:「告訴你我最喜歡的姿勢……」整句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撩起了睡袍的後襟,豐肥的雪白臀部已經緊貼在了韓海的正前方,轉瞬間將他的火熱納入了依然殘存著昨晚的潮濕的幽谷,並且主動地劇烈運動起來。
韓海真開始有點享受此女的瘋狂了。他的雙手被她自然引導向那對傲人雙峰,然後幾乎以粗魯的姿態,僅僅地抓住它們,瘋狂地運動起來,片刻後女體噴射的激情就不斷滴落,轉瞬間便在整潔而華麗的地毯上面留下了一大片污跡,並且污跡還在不斷擴大。
這一次,在每個間隙的熱情的頂端,海倫伊莎貝爾一改之前放聲叫喊的蕩婦模樣,反而低回而誘惑地吟哦,但這恰恰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慾望。
於是在這樣的清晨,又一次濃情轉瞬間達至極至……
海倫伊莎貝爾可算是來去匆匆,她只在長島呆了幾天就離開了,而這段時間,除了與韓海嘗試著各種各樣的瘋狂的性愛之外,便是陪女兒歐陽依菲外出瘋狂購物。很多時候,雖然名義上是以歐陽依菲為主,不過誰都看得出,歐陽依菲現在最想的是跟韓山學武功,以便早日成就武林高手的夢想,對於購物這方面倒是可有可無。所以事實上海倫伊莎貝爾才是購物的主角。
不過,海倫伊莎貝爾所購置的東西絕大部分倒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韓海。幾乎任何人所能想到的裝點在男人身上的東西,海倫伊莎貝爾都替他購置了十套不止。而且這些東西都是屬於普通上流人士有錢也買不到的貨色。
面對幾天瘋狂購物的結果,海倫伊莎貝爾顯得很欣喜,不過某個男人卻看著直皺眉頭。他是一個在門面功夫上鮮少要求的人,雖然他在平時還是以吳仁責的面目出現,不過看著那些名表、名牌服飾之類的東西,最直接的結果是還是感覺腦袋發暈。
不過這只能算這幾天中海倫伊莎貝爾的特色表現之一而已。
其他值得一提的,其一,歐陽敏果然依言回國了,不過臨別前火辣辣的眼神還是讓身邊的女人對韓海抱以異樣的眼光,當然,於夢璇的「溫柔」的「恨郎掐」自然再次光臨到某個男人的身上。當然「恨郎掐」再次光臨顯然還有於夢璇的個人原因摻雜其中,因為蒙靜繼秋若和蘇雯之後,再次與他續合體之緣,算是坐實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而於夢璇在半是含羞半是膽怯的心理作用下,一直沒有勇氣加入夜晚的「戰圈」,而恰恰韓海暫時也不想拉太多女人下水,所以兩人並沒有順理成章地再次發生關係,這也是於夢璇私心裡對韓海有所怨懟的原因,所以下手的時候也就不那麼客氣了。對此,男人能做出什麼應對呢?答案當然是NO,只能默默忍受了。而蒙靜因為與韓海數日的癡纏,似乎已經擺正韓家媳婦的心態,對韓海潛在的桃花運開始抱著「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而歐陽依菲反常地沒有再給韓海戴上「花心貓」的帽子,相反在言語和眼神之間似乎頗有鼓勵之意。至於海倫伊莎貝爾這個韓海一向覺得無法測度的女人,她似乎對韓海能吸引其他女人抱著欣喜的態度。在某次激烈接觸的時候,韓海曾聽她提起,說是結合更多的姐妹,以強攻的手段讓他徹底敗下陣來,以達到早日為他生孩子的目的,這讓他至今還心有餘悸。
其二,韓海終於代表蘇家(事實上現在已經算是代表七鳳集團了,因為源麗百貨也已經併入七鳳集團)和羅吉遜簽署了合作實施紐約第五家、也是最大的一家源麗百貨公司的計劃,羅吉遜將占建成後的該百貨公司百分之十八點五的股份。韓海算是圓滿完成了朱悅嬋的囑托,也化解了可能被那個女人在蘇雯母親告上一狀的巨大危機。
其三,雖然回國在即,不過多麗絲的一個電話卻讓韓海不得不推遲計劃。因為多麗絲的生日快到了,而多麗絲的意願是讓韓海陪他回德州義父那裡一起過。當然她也邀請了於夢璇、蒙靜、海倫伊莎貝爾母女。可惜除了歐陽依菲之外,其他三女都得按計劃提前回中國。海倫伊莎貝爾是因為需要協助七鳳集團繼續對付顧家,而且她也有龐大的私人生意需要打理,這幾天還算是按捺不住相思才拚命擠出時間的,否則按照她以師佩佩諸女原先的計劃,她根本是抽不開身的。至於於夢璇、蒙靜乃是因為必須參加即將舉行的籃球聯賽,算是為自己的大學體育生活畫了最後的一筆——這大概屬於她們作為平凡學生的最後一次揮灑青春了,所以基於某種留戀式的情感,即使在如今這樣緊張的時刻,她們依然決定認真對待這次聯賽。當然,韓海內心以為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只是暫時還非他所能知而已。因為單單只是對大學生活的留戀,似乎還不足以束縛著有著大智慧的七女的手腳。
八月四日,這一天上午,韓海將於夢璇、蒙靜、海倫伊莎貝爾三女送上了飛機,頓時覺得一身輕鬆。
說實話,身邊圍繞太多女人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更何況,他對幾女之間處置似乎還沒到非常公平的程度,雖然她們彼此之間並沒有爭風吃醋,不過潛在的隱形鬥爭似乎是在所難免,而鬥爭的苦難者只會有一個,那就是他這個風流郎了。
現在好了,送走了三個,現在身邊只剩下一個大大咧咧的歐陽依菲,以及對他癡迷甚深的多麗絲。前者現在正沉醉於武學的天地中,已經幾乎將他這個曾經公然示愛的男人拋到一邊了,另一個最近正忙於拍在紐約郊區影棚所設立的最後幾個場景,然後似乎正合她的計劃一般,需要轉戰德州的某個農場和一個非常恢弘的影城,一切顯然安排得天衣無縫。
再看看身邊,捕風、藏花、斬雪這三個二叔帶過來的包袱依然站在身後,似乎賴定了他了,二叔韓山雖然沒有離開長島,不過卻整天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韓海想起剛才臨別前於夢璇給自己留下的期限,十五號之前必須回國,仔細思考了一下往後幾日的安排,覺得還能抽出一段時間教授捕風三人一些功夫。不過在長島顯然是不行的,他左思右想,乾脆決定將他們也帶去德州,反正歐陽依菲已經貼定了心要跟他去德州,而多麗絲的義父的農場很大,他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給三人整理出一套最有效最快捷的修煉法門。
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還有不少。首先他想在離開長島之前,查探一下顧家和秘密教廷在這邊的勢力的動靜,可能的話,更想知道他們鬧起越來越多的風波的真正原因。
在此之前,他需要知道顧家和秘密教廷在美國這邊尤其是紐約周邊的勢力分佈,原本這對他來說需要一段時間去細緻打探,不過蒙靜此次離開並沒有帶走顏玫,而顏玫那裡似乎有他想要的資料。當然,這也變相地證明了擁有強大情報系統的七女比單槍匹馬的他知道的信息要多得多,至於七女為什麼不時刻與他共享這些信息,怕也有變相考驗的原因在內。
當然,隨著以他中心的七鳳集團的成立,這種情況也漸漸改變。事實上,隨著他與七女的關係漸漸親密,也變相地證明考驗的過程即將結束。
事實一如他所料,還沒等他找上顏玫,顏玫就已經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了。這個女人自從被蒙靜重新招回天誅府(蒙家所領導的殺手集團)之後,不知經過誰的調教,現在越來越變得神出鬼沒了,韓海甚至懷疑她學了忍者的一些特殊功夫。事實上,在靈覺的查探下,他也發覺顏玫的體內出現了以前所沒有的內家真氣,而且似乎還不弱。這種功夫在陰陽相濟方面似乎頗有獨到之處,雖然韓海以前沒有聽聞過這種武功,不過只感覺其行走的路徑,卻是一種不弱的修煉法門,如果再輔以特殊的武功,確實能達到隱匿形跡的特殊效果。
顏玫現在可不是一付司機打扮了,她換上了一身有些熱辣的女裝,一條淡藍中帶著灰白的牛仔褲配上一件只包住雙峰、且在胸前打了簡單的布結的綠紋露臍衫,配以適中的身材,雖然形體上顯得有些骨感,不過在耐看的中等姿色以及秀氣與冷酷並存的獨特氣質襯托下,如果走在長島的街頭,依舊有讓任何男人猛吹口哨的實力。
不過,站在韓海那種有點古板的思想角度來看,她這身裝扮還是讓人皺眉頭的,當然韓海無權對其當面指責,所以只能在面對她時直翻白眼而已。
「怎麼?看不慣?」顏玫饒有興趣地問道。似乎她的到來就是為了問韓海對她這身衣服的意見的。
韓海哼了一聲:「你穿什麼衣服與我無關。」
「吆……」顏玫做出了感覺希奇的姿態,「你的態度好奇怪哦,不瞭解情況的人只怕會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呢。」
韓海瞪了她一眼,不過卻是啞口無言。當然,事實上不說話是英明的,與女人鬥口,無論這個女人是普通的小女子也好,還是狠辣的殺手也好,男人贏的幾率似乎注定了不會太高。從這一點來看,未免要恭喜韓海在處理與女人關係的經驗方面的成長,因為他起碼懂得了這條道理。
仔細欣賞了一會兒韓海此時的樣子,顏玫終於說到了正題:「你是不是要找我?」
韓海哼了一聲:「早說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看來確實如此。」
「雖然是讚美,但是我不敢接受。」顏玫笑道,「這可是你的小情人的能耐,與我無關哦。她說你有可能要探察顧家或秘密教廷,可能需要一些資料,就讓我給你提供一些我們目前知道的最新情況。」
韓海微微怔了怔,他倒沒想到蒙靜如此心思縝密,看己還是低估了她。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多費唇舌。
「這麼說,你是來給我送資料的?」
「也是,也不是。」顏玫諱莫如深地道。
韓海投以詢問的目光。
「我不可能把我送給你,所以說不是,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所以說是。」顏玫認真地解釋道。不過誰都看得出,現在她眉目之間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原本以她的身份,萬萬不敢對韓海如此的,然而誰叫韓海總是拿不起架子,一直縱容著她呢,所以被戲謔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韓海歎息一聲,苦笑著問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可以,但我怕你找不到。」顏玫說得很冠冕堂皇。當然,對此韓海是不信的。在咨訊如此發達的時代,知道了地點還可能找不到嗎?真是見鬼了!
「為什麼你一定要跟著我去呢?這樣對我未必有幫助的。」韓海仍然想做最後的努力。
顏玫卻立即轉身,邊離開邊道:「去不去在你。你只有今晚一次機會。顧家那邊不必去了,小姐已經有安排了,我們的目標是秘密教廷,出發時間是晚上七點,你看著辦。」
韓海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女人!若非與她並無親密關係,他真想扒下她的褲子,給她的白屁股上重重地烙上幾個手印。當然,至於顏玫的屁股是否真的很白,就非他所能知了,一切都是出自他一瞬間的想像而已——也僅僅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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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黑暗酒吧
當晚,韓海是悄悄跟著顏玫離開的,沒有驚動其他人,當然所謂驚動,主要針對的對象還是歐陽依菲,這個一向精力過剩的女孩如果知道他要去危險的地方,恐怕非但不會退縮,還會嚷著要一起去。所以他最佳的選擇便是悄悄地離去。
而顏玫似乎也知道他跟在她背後,所以當他悄悄地跟到停機坪(交通工具是直升機)時,顏玫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韓海乾脆不隱藏行跡了,聳了聳肩,隨顏玫一起上了飛機。而飛機的駕駛員三湖別墅原先配備的金髮女郎保鏢之一。
在直升機上,韓海終於得知此行的目的地是紐約的曼哈頓區四十二街的一個叫「黑暗酒吧」的地方,那裡是秘密教廷在紐約最重要的活動地點。蒙靜派人在追蹤從大西洋裡死裡逃生的沃倫朱爾時無意中發現的,不過他們目前對那個地方一直不敢驚動,所以暫時瞭解得還不深。
至於蒙靜為何會得知沃倫朱爾的存在,韓海只是想當然地以為她是從蘇雯口中得知的,而蘇雯得知的對象自然是她的母親朱馨蘭。至於事實是否如此,韓海沒問,顏玫也沒有細說。
※※※
紐約,整個城市是由曼哈頓、布魯克林、布郎克斯、昆斯(也就是俗稱的「皇后」)和裡士滿五個區組成。其中曼哈頓是南北長、東西窄的島嶼,是五個區中面積最小的,卻也是最繁華熱鬧的區域,無數證券、保險、金融公司在這裡落戶,著名的華爾街就位於該區的南部。
在這裡,大部分的街道都是以數字命名的,南北走向的稱為大道,東西向的稱為街。而而韓海和顏玫的目的地正是這裡的第四十二街——一個在中央公園、華爾街、百老匯衣冠楚楚的背後充滿色情、騷亂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場所,黑暗酒吧就在那條街上。
韓海和顏玫乘坐的直升機停在克萊斯勒大廈樓頂,這裡距離第四十二街東端不到三個路口,單是走著前去也不用多長時間。
從克萊斯勒大廈裡走出來,韓海還是第一次站在紐約最繁華的中心裡感受這個國家的風情,然而隨著逐漸接近第四十二街,雖然周邊擁擠的人群依舊不變,充斥耳際的音樂依舊那樣有節奏感,人們的著裝依舊新潮,然而頹廢的味道缺也越來越濃,隨處可見穿著暴露的男女以及打扮得像野獸的各式新奇人群。還有最多的掩藏在繁華背後、隨處可見的色情交易。
難怪這裡被譽為紐約的色情天堂。在拐進一條不算冷清的小街道時,看到隨處可見裸露女體畫時,韓海不禁感慨地搖頭。
顏玫卻似乎顯得很適應,她轉頭笑道:「不要表現得自己像個聖人一樣,這樣赤裸裸的也算是一種真實吧。雖然異常的頹廢,然而人類的本性中不就有頹廢的因子嗎?如果想要根除這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根除人類的情感,一如很久以前的某部電影裡所顯示的一樣,不過那樣人類失去的更多。」
「說的也是。」韓海坦然了,點頭道,「我不是社會學家,不是古板的倫理學者,更不是時刻背負著拯救人類的使命者,的確沒必要想這麼多。」
況且自己擁有那麼多女人,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嗎?有個聲音在他心中這樣哂笑道。
「你還不古板?」顏玫笑了笑,以一種喃喃的語氣道。雖然表現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說出口的聲音卻不小,顯然她本就打算讓韓海聽到的。而韓海聽了也只能撇嘴哂笑,心裡倒是奇怪了,為什麼現在在他身邊的女人,無論是否與他存在情感糾葛,似乎有事沒事總喜歡拿他開涮,難道他就這麼好「欺負」麼?
正這樣想著,前面光影一亮,他們又回到了頗為熱鬧的街道,而顏玫指了指前方一個裝點得頗有些黑暗神秘氣息的酒吧木門道:「那就是黑暗酒吧。」
韓海點了點頭,看了看酒吧門裡門外頗為熱鬧的人群,他想都沒想就拉著顏玫走了進去。
門裡有一個頗為廣大的空間,然而卻不是真正的酒吧,繼續往裡走,推開又一扇木門,寬闊至足有數千平米且擁擠熱鬧非凡的酒吧正廳才展現在面前。
這間酒吧的設置正如其名,頗有些詭秘的黑暗氣息,四處的裝飾都是一些古怪的生物,如果吸血鬼式的頭像以及各種各樣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不過對於喜歡尋求刺激的西方人來說,這些東西非但不會成為嚇阻其入內消費的工具,反而成了持續對其產生吸引的噱頭。這與東方人的觀念顯然是完全不同的。
或許是為了顯示黑暗酒吧的特色,這裡的光線很昏暗,酒吧中間還有一個不小的舞池,無數衣著暴露的男女合著勁暴的音樂在裡面瘋狂貼身扭舞。而相隔數十米外,另一邊的表演台上,此時正上演著一幕黑袍巫師與混血妖精的情景劇,由於距離頗遠,加上酒吧裡頗為嘈雜,聽不清聲音,然而場面倒很是火辣,因為表演者都是衣著暴露的性感美女。至於來這裡的顧客,很多人甚至帶著各式各樣的駭人面具,彷彿是為了將中世紀魔鬼幻想的風情重新帶回人間一樣。
「我們走進這裡能做什麼?」韓海有些古怪地問顏玫。因為他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裡,很難查探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顏玫卻似乎成竹在胸,微微一笑道:「或許我們能在這裡碰見熟人。」
韓海不禁覺得古怪,繼續追問,顏玫卻怎麼也不做解釋。相反拉著他進了舞池,並且做出了大膽的舉動,緊緊地貼身過來,跳起了火辣的貼身舞。以她現在暴露的穿著,這樣貼身運動,頓時將肌膚的肉感完全傳進韓海的感覺系統,讓這個男人心火略起的同時,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若非他感覺這個地方確實有些古怪,他真覺得顏玫是在藉機引誘他。當然,這個想法剛剛生起,就被他心裡的一個基本觀念否定了。他一向認為自己沒多大魅力,所以不可能引得一個又一個女人主動追求,所以,如果單純地以為一個根本不存在情感糾葛的女人在引誘自己,那麼他會覺得自己是在高估自己的魅力。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夜郎自大,自詡風流了。
所以想來想去,最後他也只得耐著性子配合著顏玫的舉動。當然,在音樂和酒吧中隱隱浮動著淫靡的氛圍的挑逗之下,他的心火也難免燒旺了一些。好在一切還在絕對可控制的範圍之內。他對顏玫的舉動也就漸漸適應了下來。兩人的配合倒越來越像一對已經被互相吸引、隨時可能抱在一起熱吻的男女了。
或許是因為讚賞韓海放開了胸懷,又或許是為了獎勵韓海的配合,顏玫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不大,不過她似乎知道即使在最嘈雜的環境裡,自己的聲音仍然能夠被韓海清晰地捕捉到,所以也沒有刻意附耳言語:「現在這樣才好嘛!你仔細看看周圍,或許會發現一兩張熟面孔的。而我想知道的是這個酒吧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麼。這就需要你今天幫我找出來了。」
「我不明白。」韓海簡單地道。
「很快你就會明白了。」顏玫笑道,同時那貼身的動作似乎又親熱了一些。在只有一些伴舞燈光的閃爍下,那緊貼摩挲的動作甚至讓韓海感覺到其胸前那三十四C左右的乳房的驚人彈性。這讓男人忍不住有點口乾舌燥,同時還有一些因為衝動而生起的莫名的罪惡感。
「好了,到此為止。」韓海終於耐不住此女的誘惑,輕喝道。即使是在如此嘈雜的環境裡,聲音仍準確地傳到了顏玫的耳朵裡,讓她身體一震,打斷了她亦真亦假的疑惑動作。
真是不解風情!顏玫白了韓海一眼,故意歎息一聲。不過其後的動作的確收斂了許多。
不知何時,韓海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自覺地向某個方向移動,似乎是激情所至,又似乎有人在背後推動。他冷靜地觀察了一下,發現竟是一些剛才在身邊激吻的男女,他們拉著手匆匆地向左前方拐角的一個門板上畫著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的鐵門走去。只看他們情慾滿面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跑進門後去做什麼。想來那裡有一個供他們專門發洩的地方。只看同時有幾對男女跑進去的情況,就知道那裡一定是酒吧默許的歡愛之地。而看此時一對長髮男女竟然忍耐不住竟然在門口放肆地互相撫摸和熱吻起來,就知道門後的情況一定更加不堪入目。
當然,韓海不是假道學,看到這樣的情景,倒不至於扭頭就跑。不過他和顏玫正逼到最靠近那扇鐵門的舞池邊緣,身後不斷有難耐廝摩想要即刻以歡愛發洩激情的男女湧出,他們處於隨時有可能被帶入其中的尷尬境地之中。當然,所謂尷尬,只是對韓海而言,顏玫似乎早有準備。
「不想進去嗎?」顏玫附耳過來,帶著曖昧的意味笑道。
韓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一時忍不住,還是下意識地行為,竟然在她的俏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
顏玫一聲嬌呼,而韓海似乎也驚醒過來,他有些尷尬,更多的是窘意,還有些震驚,而顏玫的眼神中則有一種莫名的火熱在隱隱閃動。
顏玫最終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也讓韓海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有些緊張起來。
「這間酒吧的秘密就在那扇鐵門的後面,上次我們來查探的人發現,進去的人多,出來的人卻很少。不過後來我們發現,那些失蹤的男女又在其他地方出現,不過他們看上去比較虛弱,身體也有些異樣,而且竟然完全不記得在這間酒吧裡發生的事情,非常奇怪。」
「他們的身體有什麼異樣?難道你們就沒有利用特殊手段仔細查看嗎?」
顏玫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猶豫是否該將下面的話說出來,不過反正周圍處於喧鬧之中,她也沒必要諸多顧忌,於是頓了半晌,道:「她們的下體被人割開了,男人被割開的是生殖器的頂端,而女人受創的則相對隱秘,是只有春情難耐時才會明顯凸出體外的陰蒂。我們調查了好幾對男女,情況都相似,傷口周圍一片慘白,看起來像是被放了不少血,尤其是男人,受此創傷,輕者數月碰不得女人,重則……」說到這裡,顏玫看到韓海遞過來的大大的白眼,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天知道,剛才她只是將一份報告照本宣科地背出來而已,可不想到這些可不是一個未婚女人應該輕易說出口的。
當然,顏玫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女人的害羞在她來說是一種罕見的情緒,所以面對韓海,即使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情緒,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並不能維持多久。所以針對韓海的白眼,顏玫也只是露出了一瞬間大意失言的表情,其後就恢復正常了。
而韓海卻突然嗅動鼻頭,片刻之後做出了恍然和震驚的表情:「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顏玫連忙追問。
韓海臉上顯出冷酷之色,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明白他們做那些放血的怪事的原因,不過卻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男女耐不住慾望。」看到顏玫滿面疑問,韓海續道,「你仔細聞一聞,這裡的口氣是不是與其他酒吧不太一樣?」
顏玫連忙用鼻子仔細地吸了幾口氣,卻依然茫然。
「這不怪你。」韓海笑了,「你的鼻子還不夠敏感,這裡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味道,尤其各種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掩蓋了這個很難發現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顏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有些故意吊她胃口,可能是報復她剛才亦真亦假的引誘,當然也可能是他的確想將整件事情解釋清楚,不過無論怎麼樣,顏玫都想盡快知道謎底。
「這裡的空氣裡浮動著一種特殊的香味,很淡,但能緩慢地誘發人體的慾望,我想這絕不是顧客帶進來的,你看到四面牆壁上那些幽暗的閃著微弱火光的油燈了嗎?我想如果他們想釋放這種香味,這種裝飾性的壁飾正是最佳的隱藏之所。當然僅僅是用油燈釋放是不明智的,也無法達到足夠隱蔽的效果。這種香味應是藥物燃燒和生物腺體分泌物的特殊味道混合在一起的產物,如果分開來應該沒什麼效果,只有混合在一起,才會激起男女的情慾。」
不過韓海看來看去,都沒有找到那種可能存在的生物腺體分泌物。最終他只能推測可能是那種分泌物是放在顧客的酒水裡的,只有被他們選中的人喝了酒水才會春情難耐,當然沒喝特殊酒水的人也不是不允許到那鐵門後面去歡愛,只是實施陰謀的人可能不會對他們感興趣而已。
「怎麼樣?我們進去嗎?」顏玫瞥了一眼那扇鐵門,頗有些無所謂地道。這樣淡然的態度似乎表示,兩人如果進去,她是不會吃虧的。至於韓海是否會吃虧,她沒有任何表示,不過潛在的意思似乎很明顯。韓海不可傻,這種隱藏的調侃意味他自然是聽得說來的,不過他也在暗笑,因為以他的靈覺,是能感覺顏玫此時不太平靜的心跳的。想來,這個女人也並非如表面所表現得這麼淡然。
韓海思考了片刻——事實上,他是將靈覺延伸到鐵門背後查探了一番,不一會兒即搖頭道:「現在我們還不能進去。那扇鐵門後面似乎有幾重門戶,有不少潛藏在隱秘的地方注視,進去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而且有個情況很詭秘,普通男女奔向了洗手間,但更多的男女被引向了另一個方向,那裡有一條通向地下的樓梯,似乎所有進去的人的神智都遭受了某種誘導。或許這也與這裡釋放的那種特殊香味,大概與某種秘術結合,它就能夠迷惑人的神智。暫時我還不清楚香味和秘術結合的威力,不過小心為上,我們還是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顏玫沉吟了片刻,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韓海卻注意到她的臉上似乎突然升起了某種欣喜的表情,很讓人疑惑,就像放棄了原先的計劃,卻恰恰符合了她設定的另一個計劃一般,總之,很讓人疑惑。
眼下,再繼續跳舞已經沒有意義,他們便結束了表面上的親熱,走向吧檯,準備到那裡去探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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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男色狼遇到女色狼
黑暗酒吧的吧檯設置得比較特別,可能是由於地方廣大的緣故,在南北兩邊靠牆壁的地方都設有吧檯,而且比普通酒吧的吧檯要長得多。這裡足以坐下數十人。事實上,由於大多數人都在舞池裡跳舞或者去觀賞情景劇,吧檯附近雖然接近滿座,但顯然並不顯得擁擠。只有身著黑色鏤空皮裝的性感女郎來來往往地不斷往各處送酒。
韓海和顏玫選了最靠近那扇鐵門的位置坐了下來,這裡也是吧檯的一端邊緣,光線最為黑暗,然而也是最好的觀察地點,至於吧檯的其他位置,倒是酒吧裡最為明亮的地方,起碼普通人可以在兩三米遠的地方看清陌生人的長相。當然,前提是他所要觀察的人沒有戴上古怪的面具。
顏玫叫了兩瓶最普通的啤酒,韓海在篤定了酒裡沒有摻雜任何東西之後,才開始飲用。不過剛才所想的疑問依然如梗在喉,他剛想出身詢問。顏玫忽然笑了,她以目示意韓海望向左面四五米隔著數個位置的地方:「那是你的熟人哦。」
韓海連忙轉頭望過去,果然,真的是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熟人霍天宏——那個曾經與他在藍寶石宮殿的宴會上有短暫相交的俊朗陽光的男人,當然也是海倫伊莎貝爾最熱烈的追求者之一。而且在韓海的印象,此人還是一個危險人物,此前藍寶石宮殿受襲、顏顏被劫的那次事件裡,韓海就曾隱隱覺得他是參與者之一。後來從七女的情報中獲悉果然如此。此人在顧家和太陰門兩邊討好,身份頗為複雜。想不到此刻他竟然會在秘密教廷的地盤上出現,韓海覺得若干的聯繫真是纏夾在一起了,不免有些混亂。然而如果給顧家和秘密教廷加上一個緊密聯繫的前提,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韓海甚至想到,在倫敦,顧江曾經向秘密教廷請求為顧家訓練一批神秘的血影死士,如果這個協議最終達成的話,霍天宏出現在黑暗酒吧是否就意味著血影死士訓練計劃的開始呢?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疑問,同時因此疑問帶起的諸多聯想也讓韓海找著了許多問題的突破方向。
如果放在以前,韓海只會以為霍天宏是理解顧家和太陰門關係的一個重要人物,那麼現在,此人身上又多了一個聯繫的紐帶,那就是秘密教廷,甚至此人還與這個組織的核心機密牽扯在一起。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覺得興奮。不過他轉頭看了看顏玫,發覺她似乎很平靜。而且讓他驚訝的,顏玫此時竟然拿出了一個古怪的薄面具戴到了臉上,似乎生怕被霍天宏認出來一般。
「看著吧,好戲就要上場了。」顏玫冷冷地道,似乎一下子,她就恢復成了潛藏於黑暗中的冷酷殺手,讓韓海心裡頗覺得彆扭。
「你早知道他在這裡,是不是?」韓海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顏玫點了點頭:「他只是一個小角色——起碼現在是這樣……」這句話似乎有點矛盾,似乎隱約暗示著什麼,或者顏玫曾經在霍天宏的身上發現過不安分的因素,只是不敢肯定或懷著一種惡意的期待而已。
不過她說霍天宏是小角色也許有她的道理,韓海的腦海裡一下子掠過這樣的想法。他現在深深為自己所知不多而煩惱,身邊這個女人總不願意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或者蒙靜曾經吩咐她如此,又或她早已擬訂並執行著一份秘密計劃,而他韓海,只是這個計劃裡的配角而已。
配角就配角吧!韓海在心中苦笑,誰叫他對這個女人總心存一份驚人的寬容呢?這份寬容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轉頭再看霍天宏那邊,這個俊朗的男人公然出現顯然是有鮮明目的的,這不,他剛剛坐下來,就頗為慇勤地替他右邊那個位置上的一個女人叫了一杯最為昂貴的雞尾酒,同時很是紳士地藉機向那個女人打招呼。
韓海很想看看那個女人的容貌,畢竟能讓霍天宏如此慇勤的女人畢竟不是平凡人物,可惜以他現在所坐的位置僅僅看到一個身材很是健美的背影,因為那個女人原本一直是以趴伏在吧檯上的姿勢在喝啤酒,且是頭向左,舉起了右臂作為腦袋的唯一依靠。在韓海這邊看來,正好擋住了其觀察的視線。
韓海暗自歎息一聲,依稀是為不能看到那個女人的容貌歎息,也是為那個女人可能被霍天宏所迷歎息,畢竟僅僅就相貌看來,霍天宏的確是魅力非凡的。當然,他之所以這樣想,未免有些向色狼這個身份靠近的跡象。或者如果歐陽依菲在這裡,會毫不猶豫使他坐實了這個頭餃。
畢竟人家霍天宏也是男人,泡妞是正常的,何必總戴著有色眼鏡來看他呢?韓海心裡有個古怪的聲音在辯解道。人的心思就是這麼奇怪,哪怕是敵人,即使面對面,對於對方的舉措,有時也想找出解釋的理由,或者會因此歸咎到自己身上,雖然最終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出正義性的解釋,不過並不代表其中沒有一個思辨的過程。韓海有時就常常處於這樣的矛盾之中。當然,他這種矛盾也是一種對他所擁有的太多東西的一種懷疑,這也是韓海所區別於其他男人的一個重要特徵,因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絕對偉大和正義位置上。
言歸正傳。
霍天宏意料中肯定會收到效果的慇勤竟然被那個有些醉態的女人所蔑視,她根本就沒有看放在眼前的那杯酒一眼,更沒有理睬霍天宏,而是漠然地將頭轉了過去,變成了面向韓海這個方向。
這一轉讓霍天宏不禁臉色發青,而韓海則在心中喝彩,或者說有些幸災樂禍而已。先不管這個女人的相貌如何,事實上也看不到,因為人家戴著面具,韓海已經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好感——這種好感的產生是莫名的,不過在某種角度看來卻是相當牢固的。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顏玫卻忍不住嗤之以鼻:「好色的男人!」
韓海一愣,隨後恍然,顏玫的話顯然是替蒙靜說的。當然至於顏玫是不是這樣想的,韓海是不可能知道的——起碼暫時不可能。不過儘管這樣,他依然要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辯解:「小姐,你這句話說得未免太突兀了吧?!我可什麼都沒做。」
「沒做不代表什麼都沒想,有個時髦的字語可以形容,叫『心靈出軌』。」
韓海愕然。
顏玫冷冷一笑,不過眼神倒不冰冷,相反很有些看笑話的意思:「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怎麼知道?」韓海無奈地道,「她可是戴著面具的。」頓了頓,韓海又連忙補充,「不過她是誰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知道霍天宏接近她的目的而已,因為霍天宏可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去接近一個陌生女人的,尤其是眼下這麼敏感的時期。」
「恐怕未必!」顏玫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如果你瞭解了那個女人的身份,就會知道這個女人的美麗和傑出的能力就可以成為任何男人接近她的理由。當然,任何男人也包括某個色狼。事實上,如果你想接近她,我會抱以十萬分的理解的,因為異性色狼之間如想不產生強大的吸引力恐怕也是很難的。」
「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韓海有些斥責地道。
「算了,不吊你的胃口了。」顏玫笑道,「我可很期待兩個色狼之間即將發生的精彩萬分的故事。」
韓海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現在他覺得這個女人今晚怕是有些不正常了,否則放著正事不幹,卻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惜,他無法阻止顏玫繼續說下去,所以權當是做一回耐心的聽眾了。
「她叫貝碧姬卡斯塔,外號『七絕女神』,是法國最有名的女人,甚至比那個國家年輕漂亮的強悍女總理貝阿特麗斯德諾芙還有名,如果說海倫公主是世界上最富有和最美麗性感的女人,那麼她就是世界上最傑出也最叛逆的女人,當然私下裡還可以給她加上一個頭餃,那就是『最好色的女人』,不過與傳統的色狼不一樣,她好的是同性的女色。」
韓海張大了嘴,好半晌合不攏:「世界上還有這種女人?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看來你一定是甚少看娛樂版新聞,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個女人的存在。」顏玫嘻嘻一笑,繼續解釋道,「這個女人的傑出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她在體育競技項目上竟然擁有擊劍、射擊、馬術、游泳、體操、網球、高爾夫球七個大項的全能冠軍,無論是巡迴賽、世錦賽還是奧運會,只要她出現的賽場,金牌便注定是她的。她極度討厭男人,因而瘋狂地迷戀女色,至今最愛的有兩個女人,一是現在已經四十歲的法國模特馬蒂爾達阿爾丹,其次便是你的情人多麗絲霍普斯小姐……」
「你說什麼?」韓海幾乎驚叫起來,他沒想到多麗絲竟然會與這種恐怖的女人牽扯到一起。
「別害怕。」顏玫擺了擺手,「雖然這位偉大的女色狼比某個已經成功偷香的男色狼在追求的藝術上高明百倍,不過多麗絲霍普斯小姐不知被什麼迷住了眼楮,至今仍然對這位癡心的女色狼毫不假辭色。聽說,此次碧姬卡斯塔之所以接受美網紐約公開賽組委會的邀請,就是因為聽說多麗絲霍普斯小姐正在紐約拍戲,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想來又一次鎩羽而歸了。」
「那就好。」韓海拍拍心口,感覺就像虎口脫險一樣。惹得顏玫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瞪眼:「別高興太早。剛才已經說過,這位女色狼的追求功夫已經出神入化,決不是某個不懂追求僅憑運氣的菜菜色狼可比的。我還是將這位女色狼的故事講明白吧,免得你栽在女人手裡,讓小姐也跟著丟臉。」
「不會這麼嚴重吧!?」韓海有些膽戰心驚地問,當然,很大程度上,他的樣子只是為了配合顏玫說話的氣氛。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會在意這種事情?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天啦!聽著都讓人腦袋發暈。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事情?!
「偉大的女色狼卡斯塔小姐……」
「好了。」韓海連忙打斷顏玫道,「直接叫卡斯塔吧,不要總把『偉大』和『色狼』掛在嘴上,你不覺得彆扭,我還覺得彆扭呢。」
顏玫冷哼了一聲,沒有提出異議,繼續道:「法國有雙寶,不是國寶,卻比國寶還有名……」
「你不會是說那位卡斯塔小姐就是雙寶之一吧?」韓海指了指不遠處雖然戴著面具依然看得出醉態可掬的那個女人。
顏玫爽快地點了點頭:「『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和『強悍女總理』貝阿特麗斯德諾芙,被譽為『法國雙寶』,根據可靠消息顯示,兩者是蜜裡調油的情人,而且是前者征服了後者,強悍的女總理在七絕女神面前,也得乖乖地做回被征服的女人……」
「好了,我明白了。」韓海突然打斷顏玫的話,道,「你說這些話,意思就是說七絕女神是不可戰勝的,讓我少惹她為妙。不過我怎麼感覺這裡面有些激將的成分?」
顏玫撲哧一笑:「你把自己的魅力未免看得太高了,七絕女神的愛情可不關我的事,我是一個殺手,不是媒婆。況且難道你真會因為我的這些話,就會去征服七絕女神嗎?且不說成功的幾率幾乎等於零,就算你征服了她,如果站在我是女人的角度上,我會期望看到這個結果嗎?」
「或許你希望看到的結果是我被她殺得大敗而回,最好賠了夫人還折兵。」韓海喃喃自語道。
顏玫看到了他在自語,不過顯然是聽不到的,但是她的樣子似乎就像能聽到的樣子,嘴角竟漾起了詭秘的微笑。
「男色狼遇到女色狼,多麼有趣的故事啊!」有個聲音在她心裡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對於「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韓海儘管強調不受激將,不過私下裡還是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長的是一付什麼模樣。可惜卡斯塔如今著實醉得不輕,即使以他的靈覺做出探測,因為其姿勢惡劣,加上臉上戴著面具,暫時也是無法探察出一個準確的印象。
至於坐在卡斯塔身邊的霍天宏,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在被卡斯塔冷漠相待之後,竟安然地坐在吧檯上喝酒,似乎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
而坐在韓海身邊的顏玫則似乎忘記了今天來這裡的任務,比霍天宏顯得更加安然,她現在的興趣幾乎完全放在卡斯塔身上,準確地來說,她在不斷地用卡斯塔來刺激韓海,就好像等著看一場好戲,這弄得韓海真是哭笑不得。
無計可施,他便乾脆問道:「你怎麼能夠確定她就是七絕女神?你跟她很熟嗎?」
「不熟。不過我們來這裡之前,我就收到了她也在這裡流連的消息,查探消息的人可是七絕女神的瘋狂粉絲,她幾乎連這個女人平時穿什麼牌子、什麼形狀的內褲都一清二楚,你說當她見到卡斯塔本人時,會看走眼嗎?」
韓海無語。
然而也就在他無語之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女人走到了霍天宏的身邊,雖然這個女人戴著面具,穿著不顯身段的長袍,但是韓海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格洛麗亞——那個以倫敦修道院的平凡修女身份為掩飾的秘密教廷樞機主教,因為在倫敦的修道院裡,這個女人的樣子曾經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現在她那露在面具下的半張臉,依舊一如她脖頸處敞露的肌膚一般,彷彿一朵暗夜裡綻放的冰雪玫瑰,讓人眼明的人一見驚艷。而她伸出袍袖向霍天宏亮出左手無名指上那奇特的黑戒指,其過程雖然巧妙而隱秘,但是卻逃不過韓海這個有心人的眼裡。
霍天宏看到黑戒指便站了起來,而他似乎指了指碧姬卡斯塔,向格洛麗亞說了一些事情。格洛麗亞似乎冷冷一笑,她走到繞了半個圈,走到了碧姬卡斯塔面前,揚起了左手。
吧檯的燈光似乎忽然暗淡了下去,黑暗酒吧更加黑暗了,而舞池裡舞動的人群也更加瘋狂了。
韓海還不著急出手,因為他很想知道霍天宏和格洛麗亞想做什麼,不過顏玫卻似乎有點著急,她剛剛已經出言要求韓海出手了。可是韓海卻在連連搖頭,氣得她瞪眼不止。
另一邊,格洛麗亞揚起的左手的無名指上開始隱現紅光,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碧姬卡斯塔似乎感到了危險,忽然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本能地向旁邊跳了開去。不過她顯然醉得厲害,剛剛跳離座位,就想旁邊側跌開去,不過幸好被迅速跑過來的一個女人接住了。
與此同時,另有兩個高挑的身影闖到了格洛麗亞面前,兩根漆黑的槍管徑直指向格洛麗亞的要害:「別動!」聲音顯得清亮,顯然護衛者也是女人。
「果然是不簡單的女人。」韓海在一邊讚賞道。
顏玫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卡斯塔周邊有保鏢的存在?」
「這很簡單。」韓海自信地一笑,「女總理的情人如果外出沒有保鏢,那麼那個女總理也太無能了。況且我覺得既然是一個號稱女神的女人,起碼應該有些女神的本領的——雖然她喝醉了酒。」
「看來你的推斷比我的消息還準確。」顏玫半是讚賞半是無奈地道,「據說碧姬卡斯塔身邊的確擁有一群特殊的女人,數目為十個,都艷麗異常的法國美女,她們以前的身份都是國家高級特工,現在則是卡斯塔的保鏢兼情人,個個都對她死心塌地。」
韓海不禁大汗:「十個?厲害!她的情人可真多。」說到此,他忽然狐疑地看了顏玫一眼,半是疑惑半是戲謔地問,「剛才你那麼緊張,不會你也是她的情人吧?」
「我像嗎?」顏玫甩了甩短髮反問道。
「當然……」韓海點了點頭,「不像!」
顏玫哼了一聲:「什麼時候古板的人也學會了油嘴滑舌了?」
「沒辦法,身邊狡猾的人太多,不能不學著適應環境。」故作慨歎的同時,韓海可沒忘記繼續關注卡斯塔那邊的情況。
「你到底是什麼人?」其中一個女保鏢走到格洛麗亞面前,怒聲問道。她的臉部也戴著類似卡斯塔的鬼怪面具,在凶狠的聲音襯托下,真有些恐怖味道。
格洛麗亞沒有回答,只是以一種冷冷地又似乎帶著戲耍味道的目光望著兩個女保鏢。
韓海瞥了一眼正按著耳後某個地方聽著什麼的顏玫,笑道:「似乎該我上場了。」
顏玫點了點頭。
「你不想解釋點什麼嗎?」韓海站起身後又轉頭俯身問道。
「加油!」顏玫做出了與這兩句話相應的手勢。
「你不說我也知道,大概你早已安排了人手轉攻酒吧的隱秘之地,我的出場大概可以解釋為炮灰往前衝,以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而已。」韓海轉過身的時候,笑道,聲音準確地傳到顏玫的耳朵裡,別人自然是聽不見的。
「我可沒這麼說。」身後是顏玫的嘀咕聲,「再說,誰敢拿你當炮灰,只不過現在情況允許,因勢利導而已。」
可能是韓海有些懶散或者對自己的出場有些不情不願的緣故,總之,當他剛打算走進那個是非圈子去橫插一腳,格洛麗亞蓄勢待發的一擊已經發出。碧姬卡斯塔只覺得眼前一迷,身邊兩個持槍的保鏢已經在悶哼聲裡被巨大的力量擊出了數米之外。
保鏢飛跌的地方有人尖叫起來,不過很快平息了。這個酒吧此時也顯出了真正的詭異之處。這裡鬧起了糾紛,並有人拔了槍,不過周圍的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一般。當然,根據韓海的觀察,是那些侍應生和送酒的女郎巧妙地隔開了人群,而且不知何時,韓海在空氣裡嗅到了一種有迷人神智功效的藥物的味道。雖然很淡,不至於將人迷暈,不過卻能夠使人反應遲鈍,對身外發生的事務淡漠處之。
想不到秘密教廷竟然喜歡用一招。韓海在心中冷笑。這樣想的同時,他的身體可沒有停著,幾乎是一閃之間,兩個女保鏢已經被他一手抓一個提到了格洛麗亞的面前。
還好,兩個女保鏢只是被黑戒指裡發出的能量重傷了持槍的右臂肩窩,雖然血流不止,不過韓海剛才提她們回來的時候,已經順便替她們止住了肩部的流血,現在也只見到肩膀上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雖然嚴重至直接昏迷了過去,不過性命總算保住了。
見到韓海鬼魅式地救回了兩個女保鏢,格洛麗亞的臉色不禁變了,而站在她身邊的霍天宏臉上則顯出了思索之色。
韓海站起了身,瀟灑地向格洛麗亞展示了自己的正面形象。
格洛麗亞的夜視能力顯然也不錯,在這裡黑暗的環境裡,既然記起了韓海這張臉:「是你……」
「不錯,是我,格洛麗亞主教,別來無恙。」
格洛麗亞眼中顯出了憤恨之色:「你竟然敢在這裡出現,你竟然是什麼人?」
韓海冷冷地注視著她:「等你有夠資格時再來問我這個問題。老規矩,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可以放你走,就像在倫敦那一次一樣,用答案換你的命。」
「你休想。」格洛麗亞憤恨地一揮手,比之前在倫敦粗壯不少的紅光即向韓海當胸打來。
韓海冷冷一笑,單手一揚,紅光立即被拍散:「你自比你們的托馬斯紅衣主教如何?」
格洛麗亞眼中顯出瘋狂之色:「你以為這裡是倫敦嗎?你錯了,這裡是你的葬身之地。」說這話的同時,她已經合身撲上,與此同時,霍天宏也在韓海的側方遞出了暗勁洶湧的雙掌。
韓海幾乎沒有移動身體,僅僅原地一旋身,飛出的單腳已經將霍天宏踢得飛了出去,不,事實上是霍天宏自己企圖借接招的剎那飛身而逃,不過韓海出招中暗含兩股不同的真氣,霍天宏接了其中一種,卻被另一種直接擊實,身體已然受了重傷。不過這裡黑暗擁擠的環境顯然給他的遁逃創造了良好的時機。他一閃身就鑽入了酒吧後面的鐵門,韓海看到顏玫追了過去,而靈覺延伸出去,他發現鐵門後面已經一片混亂,顯然已經顏玫安排的人手已經攻入了那裡。
不過但看這裡除了格洛麗亞,再無強力的人物出現,韓海不免有點興趣缺缺,原先他以為最起碼會冒出個紅衣主教的,現在看來恐怕要失望了。
格洛麗亞顯然對韓海構不成,雖然她形似瘋狂,不過結局已經注定,最後她也只能失手被擒了。片刻後,顏玫從鐵門後面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數名穿著紅衣做忍者打扮的女人。韓海將格洛麗亞交給了顏玫,原本也想讓顏玫順便處理一下碧姬卡斯塔這邊的問題,沒想到這個女人滑溜得很,僅僅丟了這麼幾句話:「任務完成,呆會兒就有大批警察趕到,快撤!」
而韓海呆呆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在看看手頭兩個受傷的女保鏢以及被另一個女保鏢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碧姬卡斯塔,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男人心軟的性格最終還是打敗了害怕麻煩的心理,韓海終於沒有硬起心腸一走了之。按照他一開始的打算,是呆在這裡等待救援,反正警察一到,定然會搜查到這裡的諸多異狀。不過那個沒有受傷的女保鏢竟然不同意,只說不能讓碧姬卡斯塔擔上壞名聲,尤其這個酒吧是個色情氾濫的地方。
韓海聽了連翻白眼。不能擔上壞名聲?碧姬卡斯塔的色狼之名早已經傳遍全世界了,還能有什麼好名聲。不過儘管這樣想,他最後還是禁不住女保鏢的軟語相求,在大隊警察到來之前,扶抱著兩個受傷的女保鏢,跟隨扶著碧姬卡斯塔的那個女保鏢,匆匆離開了黑暗酒吧。身後是警車連串的鳴笛,韓海依稀看到若幹警察衝進了酒吧,還有不少不穿警服的西裝大漢,大概是FBI的人,又或者屬於其他特工部門的精幹部隊。
總的來說,韓海現在想知道的是顏玫從黑暗酒吧裡到底獲得了什麼,因為之前看顏玫喜形於色的樣子,定是有了巨大收穫。至於隨後趕到的美國警方,只是在顏玫刻意通知之下,趕來撿一些殘羹冷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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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醉酒女神要求決鬥
離開黑暗酒吧有一段距離之後,怎樣處理手頭四個需要幫助的女人便成了韓海眼下最迫切的麻煩。他也曾想過自己現在該功成身退了,不過手頭有兩個身受重傷昏迷的女保鏢,還有一個醉酒後不斷胡言亂語的「女色狼」,望著唯一沒受傷的那個女保鏢求助的眼神,韓海只得又一次將離去的念頭打消。
好在這個麻煩已經不會持續太久了。那個沒受傷的女保鏢已經打電話招人前來救助,過不了多長時間,韓海就可以一身輕鬆了。
當然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呆呆地站在喧鬧的大街上,碧姬卡斯塔顯然是開車來的,不過停車場距離他們現在的所在頗有一段距離,韓海也只得忍耐著一手抱扶著一個女人的滋味,跟隨女保鏢去停車場。
在此過程中,韓海真是頗受了一番苦頭,他所抱扶的兩個女人雖然只是保鏢,不過碧姬卡斯塔挑選保鏢時顯然是參照挑選情人的標準來進行的,所以這兩個女人都是相當美艷性感的。火辣的身材在貼身抱扶時所顯出的誘惑可不是普通男人所能忍受的。儘管韓海一次次地提醒自己手頭抱扶的是兩個傷員,不過誰叫兩個傷員的上身穿著都很暴露呢?韓海抱扶她們的時候最先接觸的就是她們裸露身體外面的腰部肌膚,那種因長期運動而顯出的極佳健康彈性,以及女人胸部豐挺肉球的不斷摩擦,真像是緋色的夢魘一般,把這個男人真折磨得夠戧。
幸好,整個過程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漫長,他們只走了前往停車場大約一半的路程,救援的人終於到了。看著從兩輛黑色廂車裡飛速跳出來的數個身手利索的健美女保鏢,韓海總算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碧姬卡斯塔的女保鏢們還是有點能耐的。
看著她們手腳麻利地將兩個重傷的女保鏢以及醉酒的碧姬卡斯塔安排到車上,韓海終於可以安心地走了。
做好事可真不容易啊!韓海在說了拜拜轉身離去時不禁感慨地想。
然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身後忽然有人冷叱道:「你不能走。」
韓海連忙轉過身來,卻見剛才前來救援的女保鏢中那個體形最為健壯、燦銀髮色的女人,正用槍瞄準了他的腦袋,一臉冷酷的表情。
「為什麼不讓我走?」韓海詫異地道,「我可是剛剛幫助了你們。」
「正因為這樣,所以你才不能走。」銀髮女保鏢冷聲道,「先生,現在請你上車。」
「有沒有其他選擇?」韓海苦笑道,「我對女人興趣不大,所以你千萬別有劫色的念頭。」
銀髮女保鏢先是愕然,其後眼角終於湧起笑意,不過槍始終沒有收起來。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邊說著「早知道就不做好事」這句話,便埋頭坐進了廂車。
其實,他可以很輕鬆地避開女保鏢的威脅,不過或許是因為他想知道這個女保鏢要他上車的原因,又或者因為顏玫此前關於碧姬卡斯塔的諸多描述引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最終選擇了不予反抗,乖乖地坐進了廂車裡。當然,追究此中的性格因素,或許正是他喜歡遊戲人生的性格使然吧。
兩個重傷的女保鏢需要及時救治,所以他們首先要去的地方自然是醫院,不過不是去普通的醫院。
在第五大道附近,正對中央公園,有一棟圍滿綠色植被的三十層高樓,這裡正是全美醫療設施最齊全、保安最嚴密,同時也是最昂貴的私立醫院——曼哈頓天堂之島高級私立醫院。這家醫院是由美國和日本的公司合資建立的,採用在醫療界很少見的會員制,能夠住進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則貴,很多時候就是有錢也未必夠資格入內。
韓海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該醫院的介紹,說實話,心中還是懷著相當程度的好奇的。正好,受傷的女保鏢被她的同伴送來了這裡,他正好有機會開開眼界。
這間醫院的服務果然是相當的熱情周到,從車進入醫院到兩個重傷的女保鏢被抬上抬架車,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全程都有兩名經驗豐富的醫生和數名美貌的日本護士的陪護,他們這些把受傷者送來的人反而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看著兩個傷者被陸續推進了急救室。而他們雖然呆在急救室外,不過並不顯出被冷落的樣子,不僅有醫生在旁詢問情況,還有美貌的護士在一邊伺候,整個環境也相當寬大舒適。整個情形看起來就像他們這群人是等待辦公室內的總裁召見一樣。
韓海自始至終沒有看見這群女保鏢為自己的同伴辦任何手續,只是看見那個帶頭的冷酷銀髮女保鏢給了醫生一張青玉色的卡片。
對受傷的兩個女保鏢,其實韓海一點也不擔心,她們所受的傷雖然重,不過在此之前已經被他控制住了,就是侵入體內的那些頗具腐蝕性的能量也被在為其止血的時候逼出了體外,雖然她們看上去重傷昏迷,其實情況還是相當穩定的。若非如此,韓海也不會傻到抱扶著她們走了那麼久,說不定早就就地展開救治了。
韓海最感興趣的是這些女保鏢們到底想拿他怎麼樣,當然隨著某個意外的發生,韓海的最感興趣的事情也快降臨了。
在此之前,我們先做一個小小的總結:從黑暗酒吧門外一直到醫院,說了這麼長一段,似乎都沒有提及卡斯塔這個女人,這有違她身為中心人物的特點。當然,其實並不是不想提及,而是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這個女人從上車後就一直靠在一個女保鏢的懷裡,半是睡覺半是說夢話。韓海沿路聽得最多的就是「多麗絲」這個稱呼,頗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癡情種子,弄得他都有些感動,若非他自覺沒有權利左右多麗絲的生活,否則真有可能一時衝動將多麗絲讓給了她。
至於此女的樣貌,韓海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一個完整的印象。雖然她已經被脫去了面具,不過她的臉卻一直埋在那個女保鏢的乳溝裡,真可怕!這麼長時間了,她竟然還能夠呼吸順暢,大概那個女保鏢的體味讓她在醉酒的睡夢中也很享受吧。
在這裡,還得先介紹一下此時急救室外的情況。一如此前顏玫所說,卡斯塔果然有十個女保鏢,除了受傷的兩個在急救室裡,剩下的八個現在都坐在韓海面前。而韓海面對著八個女人,不,準確地說,是九個女人,因為卡斯塔也坐在對面,不過只有八雙眼楮在望著他。這八雙眼楮裡隱藏的神色很複雜,有對他的警惕、迷惑和感激,不過占主體的自然是對她們同伴的擔心。
韓海實在呆得無趣,便乾脆告訴她們:「你們的同伴會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說話的是那個冷酷的銀髮女保鏢。
韓海聳了聳肩,道:「因為她們是我救的,我從不救死人。」
銀髮女保鏢側身與之前未受傷的那個女保鏢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然後改由後者接口詢問了,這個女保鏢顯然很溫柔(其實這個表述是廢話,若非如此,韓海此前怕早已經掉頭就跑了),她的聲音也很柔和,一如她的氣質和眼神:「不好意思,對你,我們做得有些過分,但是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韓海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所瞭解,原來這些女保鏢想知道黑暗酒吧裡為什麼會遇到格洛麗亞那樣奇怪的敵人。事實上,他知道黑暗酒吧存在的原委,卻不知道格洛麗亞為什麼要找上卡斯塔。這大概也只有問格洛麗亞或霍天宏才知道。可惜後者已經逃跑了,前者雖然被他抓住了,不過他也不知道顏玫會把她帶到哪裡去。
「我叫拉麗蒂亞梅,法國,一直還沒請教你的名字。」溫柔的女保鏢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時也做出了類似的詢問。
韓海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當然不是「韓海」,而是「吳仁責」,因為他現在就頂著吳仁責那付懶洋洋的尊容。
這原是一個毫無特色的回答,卻引起了對面八個女保鏢的很大反應。
「你真的叫吳仁責,你認識多麗絲霍普斯小姐?」這次是冷酷的銀髮女保鏢的急問。
韓海心頭一怔,隨即臉色微變,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名氣,連卡斯塔身邊的女保鏢都知道他的名字,這麼說來,卡斯塔怕是早已知道他和多麗絲的關係了。只是不知道是多麗絲主動告訴他的,還是卡斯塔想方設法打聽的。當然,如果他知道事實上是卡斯塔從報紙上看到的,並且現在娛樂版新聞中關於多麗絲的報道中常見他的名字出現,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這種出名的表示僅僅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意外卻牽出了一個絕大的麻煩。
原本躺在女保鏢懷裡的碧姬卡斯塔突然像隻猴子跳了起來,嚇了所有人一大跳。這個女人還真有些神奇的能力,現在的她竟然只是半睜著眼楮,不過嘴裡卻清晰地喝問:「誰是吳仁責,快站出來,我要找你決鬥。」
韓海張大了嘴,露出了不可思議再加上哭笑不得的複雜表情。而對面的女保鏢們看到他這幅模樣,儘管在處於擔心夥伴的憂愁之中,依然有一半的人忍俊不禁地噗嗤笑出聲來。
而碧姬卡斯塔終於睜開了眼楮,雖然呼吸之間酒氣盈然,不過神智似乎已經清醒了不少。
韓海還是第一次正面看到她的樣貌,這個女人果然是擁有與其外號相稱的絕世美貌,然而,現在那張充滿硬性雕塑美的臉卻在扭曲,而且充滿了殺氣。
身量一米七五左右的她此時正向韓海步步逼近,同時嘴裡還冒著森冷的寒氣:「就是你這個討厭的男人跟我搶多麗絲,我們決鬥,我們決鬥……」最後她幾乎咆哮起來,緊攥的玉拳真像是握著無窮的力量,很有些駭人的味道。
不過顯然她的對手並不害怕,在經過了剛才的短暫驚異之後,他的臉上展現更多的是一種古怪得有趣的扭曲神情。
「你想跟我決鬥?」韓海站起了身,拍了拍手,笑道,「我也很想領教七絕女神的厲害。不知道你想怎麼決鬥?在體育賽場上決一勝負?」
「隨你決定。」卡斯塔的漂亮臉蛋充滿了不屑的味道。天知道,她的眼神中還有醉態,身體似乎還有站不穩的跡象,竟然還能如此傲人地面對自己的情敵。
看來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驕傲啊!韓海望著眼前這張噴著酒氣的臉,竟在思考是否該剝下她身體上的這層從內而外的厚實而凌厲的驕傲,以免她以後繼續去騷擾多麗絲。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擁有這樣的驕傲未必是種幸福。有個聲音在他心裡這樣解釋道,同時也為他的行為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決鬥應該找個好地方,不是嗎?難道你想在醫院裡決鬥?」韓海笑道。
卡斯塔打了一個醉嗝,身體搖晃了幾下,卻奇跡般地又站穩了,好半晌後,她才嗤之以鼻地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們去找多麗絲,我要讓她知道我才是她最好的選擇……」話剛說到這裡,卡斯塔臉上突然湧起驚人的潮紅,然後就筆直地……向韓海撲了過來,當然,準確地說,是倒了過來。只是因為彼此相距很近,看上去頗像打鬥時猛撲上去的動作。
韓海伸手接住了卡斯塔倒下的身體,同時搖頭道:「我看不用決鬥了,我還沒有出手,你就已經倒下了。」這段話自然是小聲的自語,不過那邊的女保鏢們顯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不免有些覺得好笑。不過當她們注意到韓海此時正抱住卡斯塔時,竟有些慌亂,幾乎是全體衝了過來,連忙手忙腳亂地把卡斯塔拉開。當確定她沒事時,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韓海在覺得奇怪這些女人的行為之餘,也終於開始理解卡斯塔的驚人魅力了,起碼作為她的情敵來說,韓海這樣的男人還沒有具備醉酒後還能向情敵挑戰的本領,雖然卡斯塔表現差勁了一些,不過起碼不會給人留下壞印象,反而似乎惹起了無限的愛戀。
世界還真是奇怪,為什麼竟有這樣的女人出現呢?這個問題開始盤旋在韓海的腦海裡,有點迷糊的意味。
不過,站在客觀的立場了,韓海其實更應該思考,為何他總會遇上各種各樣奇怪的女人?可惜,這個問題始終沒在他的腦海裡出現,大概是對女人的本質還沒有充分的覺悟吧。
受傷的兩個女保鏢經救治最終已無大礙,韓海隨後還是選擇了離開。這一次,女保鏢們再沒有阻止,倒讓韓海頗為意外。
不過那個名叫拉麗蒂亞梅的女保鏢卻在他臨走時,請求他下次再撞見她們,千萬別向卡斯塔提抱過她身體的事情,倒讓韓海心中產生了大大的疑問。他不禁想起了顏玫在介紹卡斯塔時曾經說過,此女極度討厭男人,難不成自己竟然是第一個親密接觸她的身體的男人?想來想去,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只不知卡斯塔清醒過來後,如果她自己曾經變相地主動投懷送抱,不知道會展現一付怎樣的表情,會不會立即抓狂呢?韓海在離去時不禁饒有興趣地猜測起來。
韓海原本應該徑直離開醫院的,然而剛剛通過電梯下到一樓,韓海就迎面看見了一個值得注意的人物,那是一個做醫生打扮的老者,滿嘴白鬚,容貌陌生,加上脊背微駝,行走間還有些微微咳嗽,看上去不在韓海認識的人之列,不過韓海的靈覺何其靈敏,此人身上潛藏的詭秘氣息讓她覺得分明熟悉,加上他從來不會忘記哪怕只是見過一面的人或事,因此他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個與此人氣息相合的黑色身影,於是跨出電梯的腳步連忙又退了回去,這讓電梯間的服務小姐不禁有些詫異,不過這個明顯飽受日本煩瑣禮儀摧殘的女人並沒有多說什麼,還是像迎接新客人一樣,向韓海鞠了一躬。當然,老者也是受禮的對象之一。
電梯門再次關上了,韓海轉身向電梯小姐微微一笑,然後微微一揮手,電梯小姐便立即暈了過去,而電梯上方的監視器也發出了輕微的爆裂聲。
老者臉上顯出驚駭之色,連忙後退不迭:「你是什麼人?究竟想做什麼?」
韓海嘿嘿一笑:「想不到黑袍換成了白大卦,托馬斯主教大人就變得健忘起來了。」
老者臉色立時微變,隨即又怒喝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美國,是講法律的地方……」
韓海冷冷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然而卻比說話更讓老者恐懼。
「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了。」這是韓海說的最後一句話,當然是絕對的肯定語氣,電梯同時向地下運行下去,那裡是醫院的停車場,韓海相信那裡將有合適的工具適合他離開。當然,準確地說,一事不勞二主,托馬斯既然是這所醫院的醫生,相信是有車停在車庫裡的,韓海正好免費加以利用。
至於托馬斯本人,韓海其實對他並不太感興趣。除了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秘密教廷的機密之外,他更對他的價值感興趣,畢竟他可是價值五千萬美金呢。
單從這一點來說,我們可以確定,韓海正在逐漸蛻變成一個財迷。不過我們可以表示理解,畢竟他身邊的女人都很富有,而相對來說,他是比較窮的,所以時刻想著賺錢,以後才能在那些女人面前站直腰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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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地天使
無論托馬斯是否願意,韓海最終用他的車把他給劫走了。而在此過程中,托馬斯毫無反抗的餘地,因為他現在還是重傷之身,事實上,即使沒有受傷,他也不是韓海的對手。
托馬斯唯一的消極反抗是拒絕交出車鑰匙,事實上,他也沒把車鑰匙帶在身上。不過這顯然難不倒韓海。無論是車門的電子防盜鎖,還是發動汽車的鑰匙,他都可以用自己控制精純、無孔不入的真氣所替代。
托馬斯此時也只能瞪大眼楮,滿面恐懼地望著韓海,大概正在懷疑韓海是否真是地球人。
上車之後,韓海揭去了托馬斯臉上的精緻膠體仿人皮面具,然後將這位被他制住了經脈的主教大人丟在副駕駛位置上,便堂而皇之地開著主教大人的阿斯頓馬丁Rapide黑色跑車離開了醫院。
數小時後,他回到了長島三湖別墅,將托馬斯交給了顏玫。他相信這位在路上一直拒不開口的主教到了這位女殺手手裡,或許會突然想說些什麼。而顏玫看到韓海輕易地獲得了這樣一個大收穫,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嫉妒。
某個男人在交出托馬斯的時候還很沒紳士風度地伸手要錢:「五千萬美金,小姐,麻煩給我支票。」
顏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某個男人卻只是嘻嘻一笑,有點得意地道:「最近我的運氣似乎有再次轉好的跡象。」
「轉好?」顏玫哼了一聲,「你的運氣什麼時候壞過,天下財色兼得的事情都讓你佔盡了。」
「沒那麼誇張吧。」韓海很沒自覺地辯解道,「雖然我所獲頗豐,不過也是付出大量汗水的。誰讓你完成黑暗酒吧的任務後就急不可待地離開,否則這五千萬美金我就可以分你一半了。」
顏玫頗為不爽地哼了一聲:「不要高興得太早。你的麻煩多著呢。要不我去告訴七絕女神,你就是搶了她心上人的吳仁責?我保證她馬上就飛奔過來要求跟你決鬥。」
「你很瞭解她嗎?」韓海苦笑道,他想起了卡斯塔在醉夢突然蹦起來要求和他決鬥的樣子,大概她是有決鬥癮頭的,要不就是她喜歡用這種中世紀的方式來吸引女人,若非如此,怕也不可能擁有那麼情人。
「這麼說,你已經接到決鬥邀請了?」顏玫死盯著韓海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地問。
韓海無奈地點了點頭:「很難相信吧,這個女人喝醉了酒,還能要求與情敵決鬥,我懷疑她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是被她這樣搶去的。」
「那我贊成你用決鬥的方式把她們都搶過來,哈哈……」顏玫忽然大笑起來。這種笑容可是在她臉上第一次出現,想來她是樂到了極點。
想不到我也成了一個滑稽的人物了。韓海摸著鼻子在心中自嘲道。
決鬥的話題到此便結束了,顏玫讓手下將托馬斯帶下去審訊,不過韓海突然想起托馬斯也有那奇怪的黑戒指,在醫院制住他的時候,韓海發現他的手上並沒有戴戒指,現在正好徹底搜查。
還好,黑戒指似乎是秘密教廷重要人物的隨身聖物,韓海找遍了托馬斯全身衣服的口袋都沒有找到,卻在他的脖子上找到了被串成項鏈墜子的黑戒指。顯然他是為了隱藏身份才不得已將戒指掛在脖子上的。
戒指入手,韓海就覺得此物雖然與之前他從沃倫朱爾手上搶來的黑戒指外形大小質地幾乎一模一樣,一樣的漆黑,一樣在戒指內圈壁上有一個精巧的紅色四翼天使圖案,不過托馬斯的黑戒指卻比沃倫朱爾的明顯沉重不少。這是一個相當古怪的現象,可是韓海左翻右看,就是找不到問題所在。只好暫時將托馬斯的黑戒指同樣納入自己的收藏,等待著此物詭秘之處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接下來,該是談論黑暗酒吧的情況了,韓海相信顏玫一定在那裡獲得極具價值的東西,否則她不會一直這麼興奮。
果然,當韓海詢問時,顏玫沒有說什麼,卻把他帶到了一個隱秘的房間裡,韓海在那裡見到了這幾天一直未露面的二叔韓山,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韓海知道這次的發現一定牽連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房間裡幾乎沒有其他東西,韓山一直目不轉楮地望著房間中央那個半透明水晶做成的長槽,這個水晶槽頗為古怪,它長寬都有兩三米,有半米高,有點像巨大的棺材。如果這是顏玫從黑暗酒吧的隱秘之地找到的東西,天知道她是怎麼搬回來的。
當然,顏玫不會傻到搬一個空空的巨大水晶槽回來,水晶槽裡是有物體的,準確地說是一個人——一個氣質姿容讓人想起聖潔二字的女人,但事實上又不是「人」。雖然她的身體半淹在數十厘米高的紫黑色液體裡,但是韓海還是看見從她的背後延伸出一對滿佈白羽的翅膀,翅膀之巨大幾乎佔據了水晶槽裡的大部分空間。
這真是讓任何人一見都要萬分震驚的景象。
「難道是天使降臨人間了嗎?」韓海幾乎驚呼起來。
韓山回頭橫了自己的佷兒一眼,罵道:「真沒見識,家裡天玄閣的書幾乎都被翻爛了,難道你就沒記一些在腦子裡嗎?」
韓海吐了吐舌頭,走上前去,細細觀察了片刻,才道:「天玄閣裡的確有本書上寫過這種生物,不過以天使外形現身的教廷戰將,其實是梵蒂岡通過古老秘術人為培養的,是人的蛻變體,並不是真正的天使。梵蒂岡有史以來一千八百年,也只不過培養了二十七個戰天使,可謂百萬中無法成就其一,這些戰天使確實實力強大,但遺憾的是每次變身都需要消耗三個月的壽命,儘管教廷以種種秘術為他們延續壽命,但是一千八百年來,還沒有一位戰天使能活過五十歲。歷史上最強橫的戰天使是十四世紀的坎洛斯神甫,不過即使他活到了五十歲,也在生日慶祝會上無疾而終,擁抱他的上帝情人去了……」
「不用賣弄你的記憶,還是說重點吧。」韓山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韓海再次吐了吐舌頭,忙指著水晶槽裡的「天使」道:「據我所知,現今梵蒂岡的實力的確史無前例,同時擁有兩位戰天使,不過都是男的,而且其中一個已經年過四十,離死不遠了,而眼前這位卻明顯是個女人;其次,戰天使的翅膀是用藥物和秘術激發出來的,不超過一米長,能不能飛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們的翅膀並非完全雪白,而是半紅半白,相信是因為分裂肉體時不可避免的副作用造成的,當然如果梵蒂岡教廷需要戰天使顯示神跡,我想會在其翅膀的紅色部分刷上一層白油漆的……」
看到韓山瞄過來的幾乎要殺人的目光,韓海才知道自己說著說著又跑題了,連忙糾正思考的方向。繼續道:「……戰天使的翅膀是無法持久的,也就是說,藥物和秘術的混合效果消失後,翅膀也會逐漸消失。而眼前這位的翅膀似乎是天生的,看這兩米長的翅膀這樣真實,我真想相信她是天堂的天使。」
韓山總算笑了一下,似乎是對韓海分析正確的讚賞,然後笑容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其後他卻忽然隨著韓海的話意歎息起來:「如果她真是天使,那麼我很願意相信上帝的出身是礦工,因為天堂是在地下。」
「二叔,你知道他的來歷?」韓海震驚了,事實上,站在他身後的顏玫也是滿臉驚容,不過在這時候,她更願意聽這叔佷倆的對話,因為忽然有個感覺告訴她,下面他們所要談論的可能是足以驚世的隱秘。
果然,面對韓海迫切的詢問,韓山沉吟了好久,終於點了點頭:「有些事情的確該讓你知道了。」
「這個世界很多傳說都是被扭曲了再扭曲的,天堂是虛妄的,但這種模樣的『天使』生物的確存在,不過名稱叫『地天使』,他們自稱為『艾麗特斯』,我們腳下的另一個世界。在那裡,此刻他們善良的族群正面臨著一場巨大的浩劫。」
「二叔,你不是開玩笑吧?」韓海小心翼翼地問,看樣子,他幾乎懷疑韓山發燒燒糊塗了。
韓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問:「你說呢?」
韓海苦笑了一下,事實上,對於韓山的話,他已經信了九成了。
「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呢?難道我們這個地上世界有通向地心世界的入口?」問出後面一個問題時,韓海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是自覺比較難以置信而已。
「的確存在入口,然而我們原以為那個入口一直在我們的絕對控制之下,沒想到還是會有不該出現的生物出現在這地上世界,難道它已經打通了另一個出口?這太可怕了……」至此韓山的話變得低沉起來,「恐怕來日大戰已經再所難免了,到時不知這繁榮的地上世界能否再倖免一劫。」
「二叔,你說的入口是不是在我們韓家?」韓海忽然小心翼翼地問,在韓山驚愕的同時,連忙亮聲追問,「難道就是老頭子之前一直不准我靠近的禁地?老頭子說那是我們韓家所背負的使命,難道除了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那裡還存在什麼大秘密?」
韓山臉上浮現起嘉許之色:「雖然我說了口頭,想不到你竟然能推斷到這個地步。不錯,你猜對了。那裡就是我們韓家所背負的使命,韓家一代又一代的精英不在俗世裡翻雲覆雨,就是為了鎮守那個地方,那是個不能打開的所在,因為一旦打開了,將是整個人類的噩夢。」
「那裡到底有什麼?」韓海露出了少有的急切。
「我只能說,那是一個魔窟。你想知道更多,回去問你的那個『老頭子』吧。他嘴上不說,其實還是很想念你。」
韓海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原本就準備回去的。
儘管韓山解答了一些重要問題,但韓海其實還有一肚子疑問。尤其黑暗酒吧裡竟然藏著這種所謂的「地天使」生物,還有水晶槽裡的紫黑色液體,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海都很想知道。
好在顏玫對黑暗酒吧裡發生的一切比較清楚,便將過程細細地告訴了他。當然這得先從秘密教廷為什麼要給那些被他們選中的歡愛男女的下身放血說起,其中有一些信息還是從格洛麗亞的口中得知的,根據顏玫所說,那個女人比較識事務,為他們解答了不少疑惑。
正如之前所得知的消息,黑暗酒吧正是秘密教廷在美國的一個重要活動場所。他們通過迷惑手段割開優秀男女情熱時突起的下身關鍵部分,乃是為了取得所謂的「慾望之血」。而慾望之血正是秘密教廷訓練「血影死士」和施行某些秘密改造計劃的重要消耗品。
顏玫等人在韓山的協助下攻進黑暗酒吧的隱秘地下室,那裡正有秘密教廷的另一個紅衣主教埃德森聯合四個樞機主教在對顧家所派來的一批人進行血影死士改造計劃,他們使用一種詭異的改造液,乃是混合了慾望之血、黑玄水和度魂草的紫黑色液體,在大主教層次的強力人物利用聖物(黑戒指)施展秘術激發之下,能奪人心魄,使改造對像發生詭異的蛻變,最終變成渾身泛出恐怖紅光、凶暴異常的血影死士。
類似的嘗試性改造計劃在十數天前也曾經實施過,也就是韓海達到紐約時開始實施的,施術的是紅衣主教托馬斯,對象是五個地天使,然而不知是改造倉促,還是地天使不同於純種的人類,用訓練血影死士的手法無法徹底改造,所以雖然四個男性地天使的改造勉強成功了,但是其實力並無多大提升,只勉強受托馬斯控制而已。也因此,莫妮卡特朗普小姐和多麗絲在大西洋城被他們抓住後,韓海很輕鬆地就把她們救下了。
至於剩下那個未被改造成功的女性地天使就是眼前躺在水晶槽裡的這一位。原本地天使被改造時,原本的翅膀會齊翅根斷裂,然後在斷翅處會生出詭異的血紅肉翅,然而這個女性地天使的翅膀雖然齊根斷裂,但是卻一直沒有長出血紅的肉翅,她的身體似乎有天然的防護功能,就在改造液蝕斷了她的翅膀(她身下的翅膀其實已經斷了,只是被壓在身下而已),即將侵入她的身體的時候,那種自我保護出現了,不禁保護了她的身體,還保護著她的精神世界,也因此她一直陷入了昏睡不醒的狀態,無論秘密教廷的人如何施法,已經一遍又一遍重新進行改造計劃就是沒有作用。
顏玫等人攻入黑暗酒吧,這個女性地天使幾乎算是被遺棄在地下室的,顯然秘密教廷的人已經放棄了對她的改造。不過顏玫發現她活著,所以就把她帶了回來。為此還特地派了一架直升機專門運送。
黑暗酒吧一役,因為有韓海二叔的參與,秘密教廷的損失是很慘重的。除了韓海前後所擒獲的兩人之外,秘密教廷共損失了一個紅衣主教和三個樞機主教。還有一個重傷的樞機主教以及若干被制住的普通教徒被顏玫留在了地下室裡,當然四個樞機主教和一個紅衣主教手上的黑戒指都被顏玫搶了過來。
這個女人現在也學會了韓海的那套本領,不管有用沒用,先搶過來再說。
可惜的是,儘管韓山瞭解許多事情,但似乎對黑戒指也一無所知。不過他已經帶幾個回去給天水山的「老頭子」看看,相信以那位「老頭子」的能力,會很快給所有人一個答案。
很快麼?韓海撇了撇嘴,同時心中不服氣地道,看看誰更快吧。
敢情他還想與老頭子比試一下能力!
正這樣想是,有人進來通報,剛剛抓回來的托馬斯竟然離奇地死了。當然,死之前他什麼都沒說。
韓海和顏玫連忙趕了過去,然而到了另一間房間裡,看到的只是托馬斯仰躺在地上的死首。韓海連忙過去探查,片刻後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顏玫隨後也查看了一下,然後才問:「怎麼樣?」
「體內經脈多處碎裂,內臟也幾乎粉碎,不像是武功,應該是一種秘術激發的能量造成的。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韓海微微一歎道。
顏玫點了點頭:「可惜,我們什麼都沒問出來。」
「人都死了,還想這些做什麼。」韓海無奈地道,「不過我想美國政府看到他的屍體,還是會很開心的。可惜啊,我就這樣丟了三千萬美金。不過算了,這時候討論金錢,未免對這個主教大人的靈魂不敬,不過我想他也沒資格上天堂,只好每天徘徊著地獄門口,苦等著哪一天我不小心一腳跨進去。」
顏玫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現在還有心情說冷笑話。
韓海聳了聳肩,便離開了房間。至於托馬斯如何處理,可不是他想管的事情,某些時候,他更想做一個甩手掌櫃,坐等著收他的兩千萬美元的佣金就行了。
回到韓山所在的那個房間的時候,韓海得知了一個消息,明天一早韓山就將離開,而且他將帶走那個地天使。至於他為何如此著急離開,韓海沒問,韓山也沒有說。
只是帶著一個水晶棺材一樣的巨大物體離開顯然並非是明智之舉,儘管師佩佩可以派專機來接,不過依然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必須把這個地天使從水晶槽裡弄出來,再裝扮成正常人,不過這個工作自然不是他們兩個男人方便做的,末了還得求助顏玫。
韓山還將帶走一些紫黑色的改造液,因為他對這個東西或許與地天使的昏迷有關,況且它的某些成分也有著詭異之處。韓海只從他的嘴裡隱隱聽到「道士」這個詞,轉頭一想,除了慾望之血,黑玄水和度魂草這兩種東西的名稱還真有些道家的味道。他知道二叔比他瞭解的多,或許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了。不過他不急於追問,事實上追問了也未必能獲得答案,反正不久後他就回天水山了,到時候再一氣問個清楚。
顏玫很快完成了兩個男人的委託,給地天使洗了身,還穿上了一整套衣服。末了,她雙手捧著那對原本斷落在水晶槽裡的巨大的天使翅膀走到兩個男人,道:「你們覺得用這對翅膀做裝飾,如何?」
韓山叔佷倆不禁面面相覷:無疑,這是個很有創意的想法。不過就是誇張了一點。這可是天使的翅膀啊!雖然不是天堂,也不是這個世界所擁有的東西呀。如果被那些宗教人士誤解了,恐怕非得把肇事者千刀萬剮不可。
「看來只能作為收藏了。」顏玫無奈地笑道,「不知道秘密教廷收集了多少對這樣的翅膀,如果哪一天他們窮瘋了,會不會拿出來賣呢?」
韓山連忙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道:「顏小姐,我覺得你的某些想法與阿海驚人的相似,你們是不是經常做這方面的『交流』?」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顯然另有所指。顏玫臉色頓窘,而韓海則想起了黑暗酒吧裡顏玫那短暫的放蕩的糾纏,一時真不禁心頭一熱。
看到眼前這對男女似乎都有異樣的表情,韓山嘿嘿一笑:「你們慢慢談……」隨後轉身就走了,似乎連屋裡的地天使也不再關心了。
看來二叔也有當甩手掌櫃的潛質,凡事一吩咐,到最後就等著坐享其成了。望著韓山匆匆逃離的樣子,韓海不禁這樣感歎。
不過,事實是這樣的,韓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關門弟子歐陽依菲,現在的美國充滿了太多危險的變數,眼下她不適合呆在這裡,所以便決定將她帶回國。當然他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可要犧牲很多利益,因為他這個徒弟可不是好伺候的。不過,或許正因為如此才對他的胃口,不是嗎?……想到這裡,韓山還是為能夠收到歐陽依菲這樣的徒弟感到高興的,畢竟師徒兩個人比較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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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決鬥新創意
第二天,韓山早早地就帶著頗為不樂意的歐陽依菲和昏睡中的地天使離開了。韓海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當然並不是因為送走了地天使,而是送走了小惡魔歐陽依菲。這個女孩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他可是沒少頭痛,這還幸虧了她現在沉迷於武學,若非如此,他所受的苦恐怕還要多得多。
送走了麻煩之後,韓海計算了一下日子,如今已經是八月五日,距離多麗絲的生日還有三天,這個女孩已經給他打了數次電話了,要求他前去片場,然後一同去德州。
看看行程,多麗絲最遲明天就會結束在紐約的工作,現在前去正合適。當然,他打算帶著顏玫以及捕風三人前去(帶一群不相干的人去給女朋友慶祝生日,這也算是一個異數,大概也只有我們可憐的多麗絲能夠忍受。)。後者是二叔韓山丟給他的包袱,也是他以後所需要背負的為七家族培養精英的責任之一,至於前者,按他日常的感覺,此女現在已經隱隱有成為七女代言人之勢。蒙靜把她放在他身邊,用意很明顯,就是監視他的異常行動。
不過,韓海自認洛u災v並不是刻意風流的,很多時候,他所遇到的都是一些難以拒絕的柔情。當然客觀地講,如果他竭力拒絕,依然可以「潔身自好」。不過誰叫他不太會拒絕女人呢?或者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與其讓愛自己的女人傷心,不過讓她們幸福,當然所有幸福的前提是別因為新人而傷了舊人的心。這是他現在所要慎重對待的一個問題。
簡單收拾了一下,只裝了一個小小的行李包,韓海打電話給多麗絲。沒想到她那邊幾個小時後就可以結束拍攝工作了。她讓韓海別去片場了,直接去她住的酒店碰頭。韓海也沒有表示異議。
然而,三個小時後,在片場附近的山坡花園高級鄉村酒店,韓海卻忽然開始後悔了,因為他在這裡碰到了一個能夠讓其頭痛的人物——「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
眼前此女顯然已經不同於昨天那付醉酒邋遢的樣子,雖然臉上架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巨大墨鏡,不過露在墨鏡外面的臉部肌膚依然給人以精緻動人的感覺。身穿一套寬鬆的休閒夏裝,自然不能襯托其凹凸有致的曲線,不過體形的性感還是能在行走間顯現出來。更何況她將上衣的領口開得那麼低,幾乎可以讓人看見裡面被豹紋胸罩緊緊包住的鼓脹胸部。她的身材無疑是韓海所見過的女性人物中最為勻稱協調的,沒有哪一個部分特別誇張,但也或許正因洛up此,才顯出特別的健康與異樣的性感。
韓海若非看到站在她周圍的那幾個面熟的女保鏢,簡直無法確信這就是昨晚他見過並且親密接觸過的「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因洛ub他昨天的印象裡,碧姬-卡斯塔的形象是相當糟糕的,洛u鳩Y使親密接觸了碧姬-卡斯塔的身體,當時的他也沒有覺出任何動人之處。不過他現在已經恍悟,這個女人的確擁有傲世群雌的資本。當然,相對於這些印象式的認知,他更想知道卡斯塔的某些想法,比如︰現在她這樣打扮,到底是為了引誘女人還是為了引誘男人?難道女人也喜歡同性者的性感嗎?
韓海望見卡斯塔的時候,卡斯塔也注意到了他。而且正好接到韓海到達消息的多麗絲也從酒店裡迎了出來,於是,注定點燃火藥桶的一幕終於湊足了主角,開始隆重登場了。
依照多麗絲非常直爽的性格,在這家已經被製片公司包下的鄉村酒店裡,見到韓海哪會有什麼顧忌,不管韓海願不願意,撲上來就是一個熱烈的擁抱。若非看到韓海身後還有顏玫等人的存在,大概激情的熱吻也會順勢落在韓海的嘴唇上。
至於在一邊被氣得一臉鐵青的卡斯塔,多麗絲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大概是被她糾纏日久了,早已生出了厭煩情緒,所以連禮節性的招呼也不再付出了。
多麗絲剛剛因為熱烈擁抱之後很開心地笑了,卡斯塔就已經急不可待地走了上來。一如昨晚的咆哮一般,此女萬分激動地詢問多麗絲︰「你真這麼喜歡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嗎?」
大概是因為言語中出現了貶義詞,多麗絲立刻冷下臉,對卡斯塔道︰「我不喜歡女人,我早就對你說過了。如果以後你再糾纏我,我就立刻報警。」
卡斯塔臉色頓變,雖然以前多麗絲也沒給過她好臉色,不過當面這樣冰冷的拒絕還是第一次。她不怨多麗絲,而是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韓海身上,誰叫他是她的情敵?
卡斯塔幾乎是義無返顧地摘下了墨鏡,現在是與情敵戰鬥的關鍵時刻,墨鏡自然成了她的障礙。大概是因為很瞭解卡斯塔的緣故,她的女保鏢已經開始分散往各個方向,阻止任何人靠近。
「來吧,決鬥就在現在。」卡斯塔對著韓海做了一個很男性化的拍手動作,「你不會退縮吧,我記得昨晚你很勇敢地接受了這個提議,Mr.吳?」
韓海似乎驚訝地張了張嘴,不過半途之中又將嘴合上了。不是因為卡斯塔發出的決鬥信號,而是因為卡斯塔摘去墨鏡後露出的樣貌,不過他的驚艷也只表現出了一半,因為他想起了這個決鬥似乎是無法逃避的,所以不免有些沮喪,誰讓他昨天很是玩笑地答應了此女的決鬥邀請呢?
站在鑒賞的角度來看,與昨天醉容滿面的情況相比,今天的卡斯塔才真正顯出與其外號相稱的驚世美態。當然,都說美女無論喜怒哀樂都自有其動人之處,昨晚韓海對其的印象之所以相當惡劣,大概是因為對醉酒的女人很是牴觸的緣故吧。
與美女決鬥?這個標題似乎無法概括這段人生的滑稽之處。韓海在心中哂笑道。同時他也聽到多麗絲急切地詢問︰「你見過她?還答應了她決鬥?」
韓海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多麗絲突然撲哧一聲笑了︰「想不到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哦,我喜歡這件生日禮物。」說到這裡,竟然飛速地在韓海臉上一吻。然後跑了開去,而韓海愕然立在原地,心中古怪至極︰多麗絲的表現就像歐陽依菲一樣,每每都能給他帶來「驚喜」。原來決鬥也可以當生日禮物的?望了望站到一旁、滿臉期待的多麗絲,韓海簡直想立即暈倒過去。
而讓他更加發暈的話顏玫,她一邊後退一邊笑道︰「你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與七絕女神決鬥的男人』,嗯,我想哪怕你敗了,這個名號也足以讓你驕傲一生了,呵呵……」
這邊戲謔之言還在耳邊迴盪,那邊多麗絲已經主動請纓了︰「要不要我來給你們當裁判呢?你們到底想以什麼方式決鬥?」多麗絲興致來了,連對待卡斯塔都緩和了不少。大概她以為這是展示她男朋友的超人實力的又一個好機會,所以便有些急不可待地「獻寶」了。
為什麼這個女孩就從不懂得「藏私」呢?韓海還真頭痛呢。
面對多麗絲興高采烈的樣子,卡斯塔頓時警惕心大起,收起了剛才急切的心情,轉而好奇地問多麗絲︰「為什麼你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被打敗呢?」說話的同時,她還指了指韓海。
多麗絲驕傲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你的外號叫七絕女神,不過吳是真正的超人,他只用一個指頭就可以打敗你。」
「是嗎?」卡斯塔臉上忽然浮現起陰險之色,「那我要求以游泳來決鬥。」
「什麼?」多麗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游泳?這也可以用來決鬥嗎?」事實上,這個女孩幾乎已經在心裡罵開了,想不到碧姬-卡斯塔不僅是女色狼,還是女無賴。誰都知道她的「七絕」之名中排在首位的就是游泳。
雖然游泳速度上,男女因為先天體質差異,相同條件下,女人的游泳速度都比不過男人,這從體育比賽中同樣賽事裡女人比男人游得慢就可以輕易看出來了。不過,如果讓一個保持世界女子游泳記錄的女人去跟一個從來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男人去比賽游泳,男人幾乎鐵定會輸,這不是賴皮是什麼呢?
看到韓海聽到決鬥內容後一瞬間凝固的表情,多麗絲終於忍不住將所有自己知道醜陋形容詞罵了出來︰「奸詐,狡猾,無賴……」
卡斯塔卻絲毫不在意,欣然接受了多麗絲贈送的這些形容詞。韓海也終於發現了這個女色狼比他高明的一個特點了,那就是臉皮厚到連他都覺得慚愧。難怪這個女人擁有的情人比他還多,敢情人家是有出色的色狼基本功的。
而且看她對自己這個情敵的態度,就知道經過千錘百煉。即使在自己大耍奸詐的時候,目光依舊那麼充滿挑釁和傲然,似乎她才是正義的騎士,來拯救被惡龍霸佔的公主,只要她戰勝了惡龍,最終鮮花、光環和美人如期降臨時,誰還有有心思計較他使用過什麼卑鄙伎倆?
這個女人——還真有趣。有個惡意的聲音在韓海心中大笑起來。當然這個聲音正是韓海性格中的搞怪成分,這一點很有一些向歐陽依菲靠攏的趨勢。
「怎麼樣?你敢接受這樣的決鬥麼?」卡斯塔連續向韓海邁近了兩步,現在距離他僅一步之遙,這已經是她在主觀情況下所能接近男人的距離極限了。可以說,她亮出最高傲的挑戰架勢,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對手的士氣,事實上她認為,如果決鬥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下去,自己的勝利簡直已經是注定了的了。
然而,事情並不如想像的那麼順利——起碼韓海接下來的回答讓她難堪。
「我拒絕。」韓海簡單地道。
「你說什麼?」卡斯塔幾乎跳腳起來,「原來你是一個膽小鬼、懦夫……」卡斯塔在一瞬間幾乎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帶有鄙夷味道的頭餃都加在了韓海的頭上,那種樣子頗似多麗絲剛才贈送各種形容詞的翻版。韓海非但不怒,反倒樂開了。
「親愛的,你的拒絕很勇敢。不要被這個無賴糊弄了。」多麗絲卻在這時發出了支持的話語。不過韓海看得出她其實是有些失望的,大概在她的心目中,自己面對任何事情、任何敵人、任何挑戰方式,都可以應對自如,即使是在決鬥對手以為必勝的情況下,也可以創造出奇跡,讓對手啞口無言,可惜現在自己的表現讓她有些失望了,當然也僅僅是有一些而已。
「勇敢?」卡斯塔抓住了多麗絲話中的這個詞,大肆嗤之以鼻,「他不是一個男人,他不敢接受決鬥,勇敢用在他身上簡直是一種侮辱。」
「這麼說來,這個詞應該用在你身上?」韓海笑問。
卡斯塔毫不退讓,傲然地點了點頭。那種勇士式的驕傲,簡直讓韓海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一個為了自己所愛的女人站出來決鬥的男人,然而事實上,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世界還真喜歡開玩笑呢!
「你不覺得我們的決鬥缺少了什麼嗎?」韓海繼續問道。
卡斯塔愕然,她沒想到韓海似乎並不拒絕決鬥的方式,而是希望為決鬥增加一些東西。
「難道你有什麼要求?」卡斯塔疑惑地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也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顏玫忽然走了上來,以一口相當流利的英語大聲說道︰「我提議決鬥在紐約奧林匹克中心舉行,同時在全美和歐洲盛大直播,怎麼樣?當然,為了使節目豐富,我們可以增加決鬥的方式。我很有興趣做你們這次決鬥的經紀人哦。相信收益會很不錯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顏玫臉上的笑容頗耐人尋味,那種彷彿瘋狂又帶著惡搞的目光期待地落在韓海的身上,讓這個男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最好是在全世界直播,這可以變成最精彩也最有創意的生日禮物,我們可以將收益捐給那些需要幫助的兒童哦。」多麗絲雙手抱在胸前,以憧憬式的語氣再次加大了決鬥的舞台,這個女孩時刻不忘在世界各地陷入各種苦難的兒童,然而卻不知道自己的火上澆油正使她的男人臉色又不由自主地白了一層。
由殺手擔當經紀人?在幾十億對目光的注視下與一個女人決鬥?雖然韓海可以一萬分地肯定那些滿世界尋找新鮮樂趣的人們會非常樂意使用大疊的鈔票來觀看這樣的決鬥,然而他可沒有足夠的心理承受力去踏上那樣的舞台啊。
相比之下,卡斯塔似乎豁出去了︰「如果親愛的多麗絲-霍普斯小姐你希望得到這樣的生日禮物,我願意接受這個提議,並且希望在全世界的見證下,用我的勝利來表達我對你的愛意。」
韓海幾乎絕倒,這個女人的手段還真是高明。竟然順水推舟用這種方式來示愛,還真是新鮮且大膽呢。且不論她的聲名會因此受何影響,韓海此時很想知道她的那些情人對此事會有怎樣的看法,難道會允許她如此公開地去追求另一個女人?假如檔案是肯定的,韓海還真是由衷地佩服這個女人駕御情人的手段呢。
回過頭來,假如決鬥的地點真如提議者所期望的那樣,那麼「七絕女神為愛當眾決鬥」不知是否會成為明天報紙的頭條呢?如果他要加入娛樂圈,相信這是個不錯的機會,畢竟有幸和七絕女神如此公開爭風吃醋的男人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哦。
顏玫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是直接針對韓海的︰「Mr.吳,您認為我的提議怎麼樣?」話音可是帶著明顯的戲謔意味的。
韓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頭對多麗絲道︰「可愛的小姐,如果你不想你的騎士成為大眾情人的話,盼你還是思考一下剛才的提議。」多麗絲立即露出了醒悟的表情,連忙不再收住了雀躍之勢。敢情她還是怕韓海身邊再多幾個女人的。因為「風流的窮光蛋先生」實在太招女人喜歡了。
「至於我的決鬥對手卡斯塔小姐,」韓海轉向卡斯塔,「你要求的決鬥方式我可以接受,不過我覺得自己似乎很吃虧。多麗絲早就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你卻連最基本的追求權利還沒有獲得,你來向我挑戰,想要橫刀奪愛,必須要有接受失敗的覺悟才行。」
「覺悟?什麼意思?」
「意思是假如失敗,你必須付出一些東西。」
卡斯塔臉上立即閃過驚喜之色,似乎這種說法讓她看到了某種希望,於是她連忙追問︰「如果我勝利了呢?」
韓海瞥了一眼滿面期待之色的多麗絲,道︰「你將獲得追求多麗絲的權利,當然,在這麼多見證人在場的情況下,我想你的勇敢會讓多麗絲樂意付出這個偉大的犧牲的。」
多麗絲適時點了點頭,這對她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損害,所謂「獲得追求她的權利」,不過是文字的模糊表述而已,難道在獲得追求權利之前,卡斯塔就不會糾纏自己嗎?這可是被事實否定的,因為此前她就一直陷身於這個女色狼的糾纏麻煩之中。
「只是獲得追求的機會嗎?」卡斯塔似乎很是失望,「Mr.吳不認為這次決鬥很神聖,應該有更激動人心的注碼嗎?」
「更激動人心?你是指多麗絲這個人吧!」韓海笑了,「可惜我無權多麗絲的感情,所以非常抱歉,假如你認為決鬥就在現在,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不過在決鬥之前,我有權提出你在失敗以後必須付出的權利。」
「請說。」卡斯塔淡淡地道,似乎她根本不關心自己即將失去的東西,又或者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輸。
韓海剛想說「如果你失敗,就永遠不要再糾纏多麗絲」,沒想到在他的話出口之前,「惡搞者」顏玫竟突然橫插一腳,在一旁大聲說道︰「Mr.吳希望,如果你敗在他的手裡,必須接受他的追求,當然如果你願意直接做他的女朋友,他會非常樂意。」
「what?!」韓海和卡斯塔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了同一個詞,雖然語氣不一樣,但帶著幾乎抓狂的殺氣。
韓海這邊簡直要衝過去封住顏玫惡意挑釁的嘴巴,而卡斯塔卻滿身殺氣,似乎沒想到打女人主意的她竟然同樣會被那個女人的男人打主意,這是她難以忍受的——不僅是難以忍受他對她的極度厭惡男人的精神世界的肆虐,更是難以忍受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恥。
她現在的感覺簡直就像被一個噁心的同性戀者盯上一樣,沒有立即衝上去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已經是極大的容忍了。
而韓海的臉色也像吃了蒼蠅一般。對面女人的殺氣他已經明顯感受到了,不過他能怎麼說呢?現在否認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誰都知道顏玫是他帶來的,如果他現在出聲否認,恐怕會被人疑為「此地無銀三百兩」。只看多麗絲現在一付等著看好戲的有趣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否認只會適得其反了。
當然,另一個方面,他的心裡也在惡意地想,不知卡斯塔如果知道昨晚她被他抱過,會有什麼樣的精彩表現呢?他相信她的那些女保鏢儘管會把她醉酒後的所有行為都說清楚,但決不會說出這件事情,因為拉麗蒂亞-梅曾經特地請求過這件事情,想來必定是關係重大的。
韓海先是給了顏玫一個狠狠的瞪眼,同時傳音罵道︰「有機會再跟你算帳。」然後便硬著頭皮面向卡斯塔道,「卡斯塔小姐,原來我不想為難你,但是既然有人幫我提出了這個精彩的賭注,我覺得採用也無妨。不過請你放心,即使你輸了,原則上我也不會願意使用這個贏來的賭注的。」
「是嗎?」卡斯塔幾乎咬牙切齒地做出了這個沒有太大意義的懷疑。
「你可以勇敢地接受嗎?卡斯塔小姐?」韓海幾乎抄襲了之前卡斯塔提出決鬥方式時的挑釁語氣,這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挑戰者的驕傲。
卡斯塔臉上的表情連變了數種,由殺意凌然,到怒意勃發、到不甘,再到忍耐,最後幾乎是一付豁出去的表情︰「我接受,如果我在決鬥中失敗了,Mr.吳你將得到這個權利,不過在此我想提醒你一句,但願這個權利不會成為你的噩夢,當然,前提是幸運女神能夠給你戰勝我的機會。」
「幸運女神?」一邊的顏玫笑了,「她似乎是那個傢伙的情人。」當然這句話是她的喃喃自語,不過依然被站在她身邊的多麗絲聽到了,她忍不住問道︰「吳不會真的追求她吧?」
顏玫惡劣地笑了起來,不答反問道︰「多麗絲小姐,你不覺得如此真是那樣,我們的生活裡會增添很多樂趣嗎?兩個傳奇的色狼碰在了一起,故事可是會很精彩的哦。」
「可也是很危險的。」多麗絲語含醋意地道。
「放心,卡斯塔不會喜歡男人的。」顏玫笑道,「她只會折磨男人,你的窮光蛋先生惹了她,以後恐怕要噩夢連連了。」
「真的會那樣嗎?」多麗絲疑惑地道,「我覺得吳是那種能讓女神動心的男人,而卡斯塔不也正是頂著女神之名的女人麼?你為什麼希望看到吳陷在麻煩裡呢?你到底是怎樣想的?你真是吳的朋友嗎?」
顏玫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的朋友,不過我對他的人生可是很期待的。」
「是的,真的很期待……」重複性的話語是在顏玫仰起頭時,被一種崇敬式的神情襯托下說出的。
多麗絲卻忽然敏感起來,忽然驚呼︰「難道你也是吳的情人?」
這個問題沒有在大範圍內傳播開來,然而另一邊,另類的決鬥在一番囉嗦的言語交鋒後終於要登場了。
「風流的窮光蛋」對陣「七絕女神」,誰將是決鬥的勝利者呢?精彩即將在鄉村酒店唯一的室內泳池裡隆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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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神的挑逗(上)
第一章女神的挑逗(上)
「我?」聽完多麗絲近乎天真的問題,顏玫冷冷哼了一聲,感覺有些啼笑皆非,但又不得不與這個多情的傢伙劃清界線,「多麗絲小姐認為我會對一個窮光蛋先生感興趣嗎?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挑選一個加蛋的漢堡包。」
如果韓海聽見這些,或許還會百般巧辯一番,至少他不認為漢堡包上的加蛋能夠勝過自己下面的「武器」;不過如果他看見顏玫臉上沒來由閃過的那絲微紅,不知道他心裡會有何種想法。
事實上,顏玫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不足以被韓海察覺的地步,也或者說,韓海根本就沒有要窺探這兩個女孩竊竊私語的意思,畢竟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七絕女神」身上,不論是即將進行的決鬥,還是對方低開領口中的豐滿胸脯,對他來說,或多或少都存在一死異樣的吸引力。雖然還不至於瘋狂動心,但是與之遊戲卻足以豐富此後的人生,不是嗎?
好在多麗絲並沒有太過注意這些細節,聽到這裡,她不覺憮然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皓齒,似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並不喜歡聽見別人詆毀韓海的言辭,不過如果對方是個女孩,而且是位漂亮女孩,那情況就徹底兩樣了。
「那最好了,我們還是進去看表演吧。」這個天真的女明星眼中忽然閃過俏皮之色,牽起韓海的手掌朝前走去,赫然已經把這場決鬥當成好戲,完全忽略了決鬥的起因正是出在自己身上……
顏玫使勁點著頭,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股尷尬的氣氛,與此同時,她也是非常期待兩個色狼之間的決鬥,既能夠戲弄一下韓海,有能夠一睹「七絕女神」的風采,這樣的好事可不是每天都能遇見的,不過事先聲明,她對這個不可一世的女色狼可沒有絲毫興趣。
至於卡斯塔,氣得幾乎扭曲了的臉上,差不多可以與一隻醬紫的茄子相媲美,不過身為一個有教養的法國貴族女人,她是不會在外人面前歇斯底里的,即使是有,那也一定是在床上「激戰」的時候!
想到這裡,她又情不自禁地望了望不遠處的多麗絲,一股強烈的情慾衝動,在她心頭隱隱蠢蠢欲動起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如此完美的一個靚女明星,竟然會喜歡那個一無是處的窮光蛋,當然,她並不知道正是這個窮光蛋,曾在不久前救過自己的命!
決鬥的幕曲終於要開始了。
人群開始陸續走進這間名為山坡花園的高級鄉村酒店深處,雖然隨著一陣彷彿突如其來的慵懶的鄉村音樂包圍了眾人的耳膜,讓原本充滿火藥味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下來,不過只觀卡斯塔那充滿殺氣的臉龐,還是給這裡帶來了些許冰冷的感覺。
與美國大多數簡單的鄉村酒店不同,山坡花園鄉村酒店彷彿專為來此拍戲的劇組所設一般,配以了超出其鄉村酒店本身內涵的購物、餐飲、賭場,酒吧等設施,門前的露天咖啡座更是密密麻麻,排滿整條山道,酒店內典雅的木雕設計,烘托出美國小鎮的風情萬種,如果不是親身感受,韓海根本想像不到這種濃郁的鄉村風情。
多麗絲簡直就像是此間的主人,帶著大家一路來到了酒店的室內游泳池,沿途,韓海注意到酒店大堂的一角,圍著幾個飲酒作樂的賭徒,看樣子是在劇組即將從酒店撤退之際,這家酒店新招攬的客人。不過他們的活動在酒店清雅柔和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嘈雜刺耳,不過韓海的靈覺依稀告訴他,這幾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至於酒店特派來的那位服務生,在這麼多殊艷絕色的美女面前,早已變得茫然不知所措,彷彿自己才是第一次來到這間酒店,屢屢在引路時犯下一些低級錯誤。看來要不是卡斯塔身邊那些保鏢女郎的存在,他恐怕很難控制住上前抱住多麗司或卡斯塔大腿,要求她們親筆簽名的衝動。
韓海看見對方又撞破了一隻名貴的花瓶,心中不免感歎了一句︰可憐的男人,他這個月的工資估計要賠在這些瓶瓶罐罐上了,「七絕女神」的殺傷力果然讓人歎為觀止。
說實話,韓海真的對這些盡心盡責的金髮保鏢讚賞有佳,雖然有兩隻現在尚躺在醫院病房裡,但即便是剩下的那八人,也足以在周圍的人群與卡斯塔之間,形成一道一米左右的隔閡,這讓韓海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滑稽的念頭︰這個女神的前世或許是塊奶酪……
「是這裡嗎?」當多麗絲的玉手指向一扇微合著的大門時,服務生好不容易扶穩了身旁的一座盆景,霍然轉過頭來,看著多麗絲鮮艷欲滴的朱唇,服務生不禁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迸出了一句「YES」。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隨即響起,在卡斯塔兩位保鏢將房門從兩邊打開後,一座算不上華麗,但卻打掃得十分乾淨的室內游泳池展現在了眾人面前,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近似於幽怨的歎息聲,宛如一個怨婦,宣洩著內心的哀愁。
「Mr.吳,我不認為您會是一個臨陣脫逃的人。」卡斯塔略帶戲謔的聲音在空蕩的室內游泳池內激起了陣陣回音,她知道韓海不會在多麗絲出爾反爾,但還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逞口舌之快的細節。
「女色……不,卡斯塔小姐。」韓海也有意無意的做著反擊,就像是兩個相互賭氣的孩子,為了爭一根棒棒糖而不擇手段,「如果我告訴你,我過去從沒有嘗試過游泳,你還會繼續採用這個決鬥方式嗎?」
「沒關係,Mr.吳,我很樂意現在教您。」卡斯塔歡快的聲音就像音符般在四周跳躍起來,眉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雖稱不上喜形於色,但是韓海已經知道了,對方一定不會錯過這次折辱自己的機會。
「學東西一定要在這裡嗎?回去慢慢研究也可以,甚至在床上也是不錯的選擇。」至於現在的韓海,則反倒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自己也已經被顏玫推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何不盡情享受一下遊戲的樂趣呢?
眼見韓海明顯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卡斯塔忍不住跺腳道︰「好,好,我們現在就來看看,誰才真正有資格追求多麗斯小姐!」
「抱歉,卡斯塔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已經是這位可愛小姐的追求者了,而您,現在還只是在爭取獲得這個權力而已!」韓海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其實追求者的概念是相當模糊的,應該僅比卡斯塔高出一點,但卻可以死死的掐住對方的死穴。
不知為什麼,卡斯塔的牙有些發癢,每每被別人提起自己的痛楚並不是一見舒心的事情,更何況對方竟然還是自己的情敵,這樣的事情在這位名聲顯赫的「七絕女神」身上發生,是幾乎不可想像的,至少在遇到這位吳先生之前,卡斯塔從未經歷過!
「沒關係,或許在這次決鬥之後,你們兩個的機會就均等了。而多麗絲小姐也一定會在你們兩個之間選擇一位最優秀的!」顏玫不適時宜的挑唆,再次讓韓海產生了一種掐死她的念頭。
說話間,卡斯塔瞬即恢復了嚴肅的表情,邁步來到游泳池旁,雙腿前後擺動中,使鞋跟與瓷磚發出一連串輕盈的敲擊聲,像極了一隻優雅的羚羊,將一隻玉足從高跟涼鞋裡拔了出來,用穿著絲襪的腳趾輕觸了一下池中的水溫,當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裡為什麼會是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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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神的挑逗(中)
第一章女神的挑逗(中)貴竹
卡斯塔極具責怪的語氣,讓一旁那位正在流口水的服務生趕忙收起了自己的YL思想,抹了抹嘴角,大聲回答道︰"這是剛才特地為卡斯塔小姐準備的,水很乾淨,今天沒有人使用過。"可惜他木訥聲音有些太大了,震得整個室內游泳池都有些顫動。
很顯然,自從韓海他們踏進這個鄉村酒店開始,整間酒店就處在了"一級戰備"狀態,對於多麗斯以及卡斯塔的一言一行,都做出了充分細緻的應對,而在聽說了她們準備借用室內游泳池後,換水、消毒之類的工作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向來都在冷水池內游泳嗎?"雖然卡斯塔的斥責有夠溫和,但是從服務生的臉上,韓海還是看不見一點血色,事實上,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被嚇傻了
"還楞著幹什麼?是不是要讓我親自換水呢?"卡斯塔再一次的嬌斥,終於把服務生的思緒從驚愕中拽了回來,看著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韓海不由姍姍一笑,看來這個女神還真會調教人,不過幾分鐘時間,就把這個可憐的侍者折磨得膽戰心驚。
"斤斤計較的女人。"韓海喃喃自語了一句,不過換來的只是卡斯塔充滿殺氣的一個白眼而已。
"冷水游泳更容易讓新手抽筋,Mr.吳,你可要做好被人營救上岸的思想準備哦。"顏玫肆意的調侃,頓時把多麗絲嚇了一跳。
就在韓海擺出一副"不需要顏大小姐擔心"的態度時,只見多麗絲面帶惶恐地靠近到他身邊,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將那副凹凸有致的身體貼近了他的身體問道︰"吳,你真的不會游泳嗎?"
韓海只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酥軟,那多麗絲胸前那兩團丰韻已經變成了扁圓,再抬頭時,剛好與卡斯塔的灼熱目光相碰觸,於是刻意摟緊了懷中的多麗絲,就像是抱著一隻印有自己名字的枕頭,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窮光蛋"雖然沒有錢,但卻擁有一筆讓某位女神咬牙切齒的財富當然所謂"窮光蛋",現在只是一個潛藏某種可愛意味的名頭而已,因為從大西洋城贏來的巨額財富如今早已經老實地呆在他的口袋裡呢。
"也不算完全不會,記得小時候在浴缸裡嘗試過,只是沒有學會而已。"韓海的話語明顯帶有玩笑的意味,如果能在浴缸裡學會游泳,恐怕世界上就沒有溺水而亡這一說了。
然而多麗絲似乎很享受這種仿若幼稚的回答,不過這並不代表她會對韓海放任自流,相反,一絲焦慮悄然爬上了她俏麗的眉宇,畢竟她可不想和一個同性戀分享同一個男人。
"那怎麼辦?"
"現學現用吧,如果可愛的小姐願意親自教導她的騎士,那我想騎士即使穿著沉重的盔甲也能穿梭如魚的。"韓海一邊說著,一邊用食指在多麗絲那尖挺的乳房上轉著圈,目光瞥向卡斯塔的同時,發現對方的臉色著實不能用好看來形容。
"我可以的嗎?"多麗絲眨著她那對明亮的眼楮,望向韓海的眼神中滿是狐疑之色,她不知道韓海是不是真的不會游泳,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個等同於超人的男人,即使不會游泳,也可以戰勝那個女子世界冠軍!
這種信任有些盲目,但卻無比實際,至少韓海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游泳對於多麗絲而言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平日為了保持身材,她也時常參與各項積極有益的體育運動,雖然稱不上專業,但是比起某位旱鴨子來,還是強上了無數倍。
"那你要加油哦,有我這個特級教練在,吳一會可以把那只討人厭的蒼蠅趕跑!"多麗絲自信滿滿的向韓海做出了一個V字型的手勢,還沒開始決鬥,就提前進行了慶祝,這或許只有多麗絲這樣的樂天派女人才能想到吧
"放心吧,既然是蒼蠅,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制服她!"韓海借用了多麗絲先前的話語,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臉色鐵青的卡斯塔。
更可惡的是,韓海的手指並沒有就此停止挑釁,而是又在空中虛捻了幾下,如此輕蔑的態度,豈是卡斯塔過去所遭遇過的?
這一次,這個法國女人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幾次想要衝到韓海面前,但都有所顧忌的停下了腳步,顯然還是沒有靠近男人的勇氣,這也讓韓海更加好奇她在知道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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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神的挑逗(下)
第一章女神的挑逗(下)貴竹
就在韓海與多麗絲打情罵俏的時候,顏玫已經舒舒服服的半倚在了游泳池旁的看台上,高高翹起的長腿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白晰修長,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很適合穿牛仔短褲,單從腿形上來看,她並不亞於韓海身邊的任何一位護草使者。
沒有太過結實的肌肉,膝骨突現處也不太瘦削,雙腿幾乎線條一致,粗細相仿,應該是韓海喜歡的那種類型吧。顏玫看著泳池邊的韓海,心裡胡思亂想著,至於自己為什麼會與韓海身邊的那些女人比較,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看著韓海在多麗絲面前表現出的詼諧,顏玫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羨慕,不露聲色的轉瞬即逝,但耳根的暈紅卻不是這麼快就能消退的。
"說不定這個傢伙真的可以制服卡斯塔那個女色狼"看著韓海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顏玫反倒對自己剛才的胡攪蠻纏有些後悔。
其實她心中早就對這次決鬥的結果有了定論,只是為了替這場無聊的決鬥添加一些作料,才對韓海百般戲耍,不過現在看來,反倒是被她算計的韓海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這可不是她樂意看見的結局。
"如果蒙靜小姐看到這一切,應該不會放過我吧?"顏玫扯了扯緊裹著自己飽滿雙峰的衣領,一股毫無預兆的寒流頃刻間流遍了她的全身,還是乖乖看決鬥吧
很快,在服務生殷切到近乎囉嗦的道歉聲中,游泳池的溫水很快就被涼水所取代。但是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群熙熙攘攘的觀眾,難得能夠免費一睹大明星多麗絲身著泳裝的樣子,況且還有傳說中的"七絕女神"作陪,這樣一飽眼福的機會,只怕是正常男人都不忍錯過的吧?
當然,他們也只能得到在游泳館門外遠遠翹望的機會。因為除了女性服務生,整個游泳館裡已經只剩下韓海一個男人了。其它雄性動物包括捕風和藏花,都已經被卡斯塔協同酒店的保安們驅逐到至少二十米之外了。這其中還有不少美國當地電視台的記者。他們一聽說傳說中的"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竟然和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在這裡決鬥,立即紛紛趕來,爭覽這一極具轟動效應的新聞。
韓海本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不過看著一邊顏玫那付幸災樂禍的表情,他也只能連連搖頭苦笑,為了一個女人而驚動整個美國大陸,甚至是全世界,自己這回可算是比美國總統還出風頭了。
在決鬥之前,還另一個問題卻困擾了韓海——因為是鄉村酒店自帶的室內游泳池,所以這裡並沒有所謂的泳池更衣室,即使韓海不在乎在看台的死角處湊合一下,但是估計他的游泳教練多麗絲可不是這麼想的!
然而,還沒等韓海向服務生提出意見,就聽見游泳池旁的那些觀眾已經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原因很簡單,相信任何一個性感美女在眾目睽睽毫無顧忌的換衣服,都能夠引起這般大的轟動效應,只不過"七絕女神"卡斯塔所激發起的分貝更高一些而已。
看著卡斯塔慢慢褪下外套的艷景,要說韓海一點都沒反應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他表現得好歹比那些只會一個勁吹口哨的觀眾們稍好一些,僅僅讓自己的視線緊緊吸附在了對方的豹紋胸罩,以及白白胸脯上那條深深的乳溝而已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明顯是韓海這個古板腦筋所沒有預料到的,於是在卡斯塔脫下短裙,完全暴露出下身的吊帶絲襪與丁字褲時,韓海的大腦幾乎是處在了一片空白的狀態,這個性感女神的開放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觀念範圍,以至於當他下體高高支起帳篷時都渾然未覺。
不止是韓海,其實就連顏玫、斬雪這樣的女人,也都被這個女色狼的香艷緊緊吸引住了,除了個別女人撇嘴冷哼之外,其它人可是已經看得連眼楮都捨不得眨一下,惟恐遺漏了什麼精彩絕倫的地方。
"你猜她還會繼續脫下去嗎?"一個戲謔的女聲旁若無人地清晰刺進了韓海的耳朵,不禁令他忘乎所以地連連點頭,目光也從卡斯塔的胸部徐徐下移,停滯在了那簇微微暴露在外的黑色森林。
果不其然,還容不得眾人(世上了除了一個男人,其它全是女人)細細品味,卡斯塔已經繼續起了她的驚艷舉動,反手解開胸罩的速度變得無比緩慢,卻充滿了法國女人標誌性的風騷嫵媚,故意煽動著周圍觀眾情慾的同時,一雙魅力四射的杏目則不時瞟向這邊的韓海。
的確,卡斯塔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戰勝這個搶走多麗絲的情敵,相比起所謂的任何代價,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終於,卡斯塔胸前的兩點殷紅徹底裸露在眾人眼前,高高挺立起的乳頭,就像是兩個盛怒宣戰的士兵,這讓韓海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磨練對手意志力的好辦法,特別是針對自己這樣的好色對手。
卡斯塔脫下絲襪的動作,更是讓人噴血,慢慢伸手把肉色長筒絲襪從大腿根部向下捲著,然後輕輕地用手指拉住絲襪的透明腳尖褪下,這樣兩條白潤修長的腿完全裸露了,塗著紅色的指甲油的腳趾,還肆意在泳池中撩動了兩下,一臉的媚態,更是引來女人們的一片尖叫。
"七絕女神"的手段果然高明,這下韓海可有得受了!看台上的顏玫這樣想著,
卡斯塔整個動作充滿了誘惑,舉手抬足間,兩腿間的隱私部位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火熱目光之下,畢竟單憑一條小布條根本無法遮擋住滿園的春色,而且那種若隱若現、患得患失的感覺更能激起男人們的情慾,所以韓海斷定她一定是故意的,不然絕不會脫得這樣慢,這樣賣弄風姿
正當所有人都在猜測卡斯塔是不是會繼續脫下最後的武裝同時,韓海就感到左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把他的思緒一下從豹紋內褲拉回到了現實,再回頭時,多麗絲微微鼓起的嘴巴已經湊到了他的面前。
"過來,我們要開始練習了!"多麗絲睜著明亮的大眼楮,故意拖長聲音,顯出老氣橫秋的樣子,拉著韓海一頭扎進了服務生用幔帳為他們搭起的臨時更衣室中。
韓海很不習慣多麗絲這種生冷的眼神,因為這讓他有種七女同時逼近他的錯覺,所以他只能乖乖跟隨多麗絲走進了更衣室,從而也錯過了外面最精彩的一幕好戲。
其實要論身材,多麗絲絕對不會比卡斯塔遜色多少,不過男人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總感覺越加完美,所以當韓海在更衣室內近距離直視多麗絲的裸體時,他反倒有了一種鎮定自若的感覺,不過這顯然不是多麗絲希望看見的結果。
"吳,你對那個卡斯塔究竟是何"
韓海突然拉住多麗絲,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與此同時,他那略有些乾澀的嘴唇已經吻住了多麗絲的鮮艷紅唇,舌頭輕輕撬開了對方的玉齒後,順勢將多麗絲即將說出的質疑頂了回去。
上帝保佑,韓海可不願身邊再多出一個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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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香艷決鬥開場(上)
第二章香艷決鬥開場(上)貴竹
也不知道是韓海的祈禱產生了作用,還是多麗絲天生就是那種好騙的性格,很快,這個就融化在了韓海的溫情熱吻之中,無力的雙臂,交錯纏繞上了韓海的脖子,將身體的全部重心都倚向了這個男人。
漸漸的,韓海推開懷中滿面陶醉的多麗絲,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慰撫道︰"我保證,今天過後,我的情人名單裡絕不會多出一個名叫碧姬-卡斯塔的女人,上帝可以為我作證!"韓海再一次動用了上帝的名義,他難道不知道有些東西多試幾次不靈驗了嗎?
多麗絲立即轉嗔為喜,不過嘴上依舊不饒人地道︰"那就好,希望吳可以信守諾言,否則我就讓你全天下的情人都知道你與同性戀有染。"
韓海臉色一慘,這個女人明擺著抓住他的弱點不放,自己還是不要就範才好。但是為什麼自己身邊每一個女人都會慢慢變得"狡猾"起來?這似乎是個大問題
正當韓海長長鬆了口氣的時候,多麗絲卻附加追問道︰"這樣說來,吳的情人是不是很多?"
"這個多麗絲,我覺得你穿分體式的比基尼比較漂亮,你覺得呢?"韓海為了轉移話題,順手拿起一把酒店為多麗絲特意準備的性感比基尼,心中暗罵︰那些傢伙真是不懷好意,竟然每一條都是布料節省到極點的款式,明擺著是要讓多麗絲當眾"獻身",不收點門票真是太可惜了!
"是嗎?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喲!"好在多麗絲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打算,順從地接過一套水藍色的窄帶式比基尼後,對著鏡子比照了起來。
利索脫光了身上所有的累贅,面對多麗絲全身一絲不掛的火辣線條,韓海赫然發現下身的小兄弟不合時宜的昂首挺胸起來,在頗為緊身的游泳褲下,顯得分外尷尬惹眼,要是自己就這麼出去,估計很難不貽笑大方吧
"需要我的幫忙嗎?"多麗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讓韓海突然有種游泳褲被撐破的感覺,通常情況下,他是不習慣在這種極不安全的公共場所來一次親密接觸的。
這是韓海才注意到,那套水藍色的比基尼果然很適合多麗絲的身材,兩條窄小的乳帶代替了傳統的乳罩,把她那對豐碩的乳房緊緊繃起,除了能夠露出乳帶邊緣的粉色乳暈外,更刺激眼球的是頂端的那兩點突起痕跡,讓任意一位色狼都難以割捨侵犯它們的衝動。
"沒關係,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它的。"韓海伸手想要撥開了多麗絲輕輕摩擦著自己下體的小手,不料卻反被她抓了個正著,順著她腰間的曲線緩緩向上撫去。
"手感好嗎?"多麗絲最終把韓海的手掌重重按上了自己的乳房,毫不修飾的挑逗口吻,讓韓海覺得這個小女孩在調情方面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很好,相信口感也不差。"韓海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理智,不過很明顯,在一個情慾無限膨脹的女人面前,男人的任何矜持都是徒勞的。
"要不要試試?相信這些泳裝都消過毒,不必擔心會食物中毒。"多麗絲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按住了韓海的腦袋,稍一用力,就把他整個臉都按到了自己的乳房上。
韓海終於還是放棄了抵抗,擺出了交"槍"投降的架勢,而下身的"龍角"剛一離開游泳褲的束縛,就立刻呈現出了備戰狀態,斜斜貼在多麗絲的平坦小腹上,感受著對方細膩肌膚上的柔和溫度。
由於是身處非常場合,兩人沒有過多的準備工作,只經過片刻的纏綿熱吻後,韓海的"龍角"直接進入了主題,隨之而來的,是多麗絲一聲欲抑還揚的哀怨呻吟,畢竟在沒有充分前戲的情況下,女人所要承受的痛楚是一時難以適應的。
不過還好,多麗絲在這方面也非"見習生",只在韓海徐徐抽動了幾下後,她便習慣了這種速戰速決的感覺,心情變得活躍起來之後,就連下身也都隨之濕潤了許多,這使得韓海的衝刺動作更加游刃有餘起來。
在沒有隔音設施的簡易幔帳裡,多麗絲不敢叫得太大聲,這種隨時有可能被發現的刺激感覺,令她緊咬住的玉齒,在下邊嘴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紅印。
面對韓海一輪又一輪的衝擊,多麗絲的心思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胸前的兩根乳帶被拉得緊繃不已,兩隻淘氣的乳房已然跑到了外面,隨著他們的動作前後晃悠,時而還被韓海遊走上來的雙掌揉捏成各種可愛的形狀。
不知不覺中,多麗絲的玉腿已經搭上了韓海的肩頭,下體窄帶泳裝的布條被韓海的"龍角"擠到了一旁,在這種危險環境的特殊渲染下,她那流水孱孱的桃源聖地不斷索取著韓海的旺盛精力,不過很可惜,就憑多麗絲時下的這點道行,也只有被韓海"欺負"得高潮迭起的份
"準備好哦,我要開始了。"韓海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開始發起了最後的衝刺,畢竟他可不想在這裡耗上幾個小時,眼下這點時間,已經足夠讓卡斯塔感到心煩意亂了。
緊隨著韓海話音落下,接下來就是一陣狂風暴雨,有如夏日炎炎突來的風雨,帶給多麗絲的無比愉悅,比之過去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兇猛,多麗絲竟被刺得失神而泣,緊閉雙眼,淚水從眼角慢慢流下。
一見此景,韓海慌忙把傢伙從多麗絲的下身退了出來,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只見一股瓊漿順著多麗絲的大腿順流直下,亂的頭髮,迷離的眼神,這時的多麗絲,顯得淫蕩卻又滿是誘惑力,這或許是她與韓海在"遊戲"中最盡興的一次。
"可愛的小姐,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韓海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抓耳撓腮之餘,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親愛的,我下次還要"多麗絲的回答讓韓海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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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香艷決鬥開場(中)
第二章香艷決鬥開場(中)
沒想到這個女孩的慾望竟絲毫不亞於海倫-伊莎貝爾,不過這樣的犯規遊戲一次就夠了,做多了會讓心臟有超負荷跳動的危險。
好在多麗絲沒有大礙,稍做休息之後,兩人還是容光煥發地出現在了室內游泳池的燈光下,換一次衣服需要一個多小時,估計也只有多麗絲這樣的大明星才能擁有這樣的特權,當然,這還是托福於她那身窄帶泳裝滿足了無數色狼的視奸慾望。
原本以為多麗絲的超性感裝束能夠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但是出乎韓海意料的是,觀眾們顯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亢奮激動,下意識四下張望了幾下,韓海很快就從不遠處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原因很簡單,當有其它東西超越了多麗絲帶來的視覺衝擊時,人們的興奮點自然就會隨之下降,這樣的情況通常不多見,而當這個視覺衝擊於傾倒眾生"七絕女神"時,所有的問題就都有了答案。
就看見此時的卡斯塔顯然要比多麗絲更加招搖嫵媚,僅穿了一條細繩式泳褲的她,胸前竟只粘著兩片薄薄的乳貼,窄窄的黑色細繩緊緊嵌進了她的股溝,從背後看,就和赤裸全身沒有多少差別,這種挑動情慾的手段,的確配得上她"最好色的女人"的稱號。
"多麗絲小姐,您認為我的身材怎麼樣?"卡斯塔踮腳擺臀來到多麗絲面前,對於她身旁的韓海,就連看都沒看一眼。
"很完美,只可惜少了一些東西。"多麗絲的聲音當然很輕,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一句髒話,而成為明天各大報紙的頭條。
"不過我可以帶給您另一種翻雲覆雨的享受。"卡斯塔絲毫沒有受到挫折的影響,繼續炫耀著自己的床上功夫,她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還是讓韓海頗為欣賞的。
"是嗎?這可得等你有本事戰勝我的超人吳後再說。"多麗絲用手臂擋開卡斯塔的身體,把韓海拉到了游泳池旁。
"是嗎?就憑這個門外漢?"卡斯塔輕蔑地白了韓海一眼,隨後自顧自做起了準備活動,她到是非常認真,每一個細節都表現得中規中矩,就和正式的奧運比賽沒什麼區別,不,應該是比之更加重視,可見她面對這次決鬥以及多麗絲都是異常嚴肅的,。
十分鐘可以教會一個人游泳嗎?這個問題不但存在於多麗絲的小腦袋裡,也頻頻閃過正在看台上津津有味吃著爆米花的顏玫的腦海。這個女人顯然已經把這次決鬥徹底當成了消遣方式,比起在電影院裡看著那些無聊的好萊塢大片,還是看韓海出醜更有趣一些。
理論上講,世界上存在著許多第一次下水就學會游泳的人,不過韓海並不認為自己擁有與那些天才一樣的天賦,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才發覺多麗絲並非是一個優秀的游泳教練。
因為多麗絲除了著急起來在他身上又掐又擰之外,幾乎沒有教導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反倒是一旁那些熱心的觀眾,不斷提醒著韓海游泳時的關鍵動作,不過他們的目的也很也很明確,不要由於韓海的意外溺水,而糟蹋了這場千載難逢的美女泳裝秀。
十分鐘後,韓海帶著滿腦子的迷茫,以及滿身的淤青,來到了卡斯塔跟前的一米開外處。在無數觀眾的雜亂噓聲中,韓海還算是表現得十分鎮定,最大限度,他沒有因為怯場而失足掉進水裡(事實上是滑了一下,但他立刻就站穩了)。
"規則很簡單,這裡的泳池一個來回是一百米,誰能夠率先游滿三十個來回,就是優勝者,應明白了嗎?"卡斯塔明顯是在故意刁難韓海,三千米的長度就連一般的游泳愛好者都難完成,更別說是韓海這個臨陣磨槍的傢伙了。
"三千米?卡斯塔小姐,你不認為欺負我這樣一個初學者有些過分嗎?"與卡斯塔並肩站在游泳池旁,韓海一邊左右扭著脖子,一邊低聲問道。
"哈,Mr.吳,您剛才那份攆蒼蠅的豪情到哪裡去了?"卡斯塔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雙眸的視線緊緊注視著腳下游泳池的水面,"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不過你必須公開認輸。"
"我從不向小肥豬認輸!"韓海不知何時腦中又閃過了這個稱呼,依稀記得七女在聽到這個稱呼後的不良反應,他決定重新嘗試一下,雖然卡斯塔的身材要比七女還要完美一些
"你是在說我胖?"卡斯塔終於克制不住向韓海投來了憤怒的目光,相信任何一個美女在聽到這樣的稱呼後,都不會無動於衷的,換句話說,她的這個錯誤情有可原。
當卡斯塔扭頭看見韓海臉上洋溢出的狡黠笑容時,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因為就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身為裁判的多麗絲不失時宜地喊響了開始的口號,隨之而來的,是韓海盡顯笨拙的入水聲音,以及卡斯塔模糊不清的咒罵聲,不過韓海即使不聽也知道,現在從這個女人嘴裡發出的,絕不會是什麼佳詞好句。
好在卡斯塔的反應還算敏捷,就在韓海入水不到一秒種的時間裡,她矯健的身姿就如蛟龍般躥下了水面,幾乎沒有濺起什麼水花,無論是從技術角度,還是從藝術角度來看,都堪稱完美,與剛才某人如沙袋般的入水姿勢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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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香艷決鬥開場(下)
第二章香艷決鬥開場(下)
「做得這麼標準幹嗎?又不是在比跳水,我們比的可是速度!」聽到四周迴盪起的一片掌聲,韓海心底不服氣的聲音油然而起,然而如果他注意一下自己的泳姿,或許就能明白此中的道理了。
當標準的自由游泳遭遇到狗刨的挑戰,那種得天獨厚的優勢自然是不言而喻,不過卡斯塔現在卻沒感覺到一丁點優越性的存在,因為無論她怎麼拼盡全力,始終都和韓海保持著一個身位的差距,正是韓海用「奸計」騙來的那一秒鐘。
而此時的韓海,說他是在游泳,到不如說他是在玩水,因為四肢劇烈擺動高高濺起的水花,怎麼看都和灑水車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雖然不中看,但卻十分中用,能夠與女子世界冠軍游得不分上下,這樣的速度足以讓周圍所有的觀眾都閉上嘲笑的嘴巴。
說實話,從實際意義上來講,韓海現在就是在玩水,當他把真力按照太極的方式流遍全身後,他的身體自然就會順著真力的方向在水裡移動。之所以是移動而不是游動,因為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接觸到一點水滴,而就是這種移動的速度,要比普通人的游泳速度快上數十倍之多。至於他身體外面濺起的龐大水花,只不過是他故意製造出來迷惑觀眾的假想而已,就像他刻意控制了自己的速度,與卡斯塔保持著固定的距離一樣,使得自己不顯得過於誇張一樣,眼下所有的一切早就處在了他的精心設計之中。
而我們可憐的卡斯塔女神,還在為了那個莫須有的勝利,拚命揮動著自己的雙臂,不過當她發現韓海的速度竟會隨著她的速度忽快忽慢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頓時侵蝕了她的心理,在她看來,韓海似乎還沒有發揮全力,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決戰的前十圈,就在這種不溫不火的情景中順利度過,在無數觀眾吶喊與驚歎聲中,韓海依舊保持著他「微弱」的優勢,卻已把那個看似緊隨其後的卡斯塔嚇得不輕。
「那傢伙在搞什麼?」顏玫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爆米花,一邊鼓動嘴巴使勁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念叨了一句,明眼的她已經看出來了,韓海似乎在故意戲耍那個驕傲的女神。
第二十圈,決鬥仍然波瀾不驚的進行著,就好像在看一遍又一遍重放的幻燈片,讓那些百無聊賴的觀眾們興致泛泛,於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偏向了緊握雙拳,神情緊張的多麗絲,能夠這麼近距離欣賞這位超性感泳裝明星,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很可惜,還沒等觀眾們享受多久,泳池內出乎意料的一幕便接踵而至,隨著水面泛起一陣劇烈的氣泡翻騰,眾人先前所擔心的情形終於變成了現實——抽筋溺水!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這次抽筋的並不是大家「眾望所歸」的韓海,而是「七絕女神」卡斯塔,當韓海用他那「慘不忍睹」的狗刨泳姿,拖著臉色慘白、連吐苦水的卡斯塔上岸的時候,眾人臉上的驚歎表情,絕不會比看見外星人遜色多少,整個室內游泳池之中,或許也只有顏玫一個還能夠篤定地坐在看台上,望嘴裡塞著爆米花。
「一開始就不留餘力,當然會抽筋,笨女人。」顏玫毫無興致地拍了拍雙手,單腿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這才起身漫步朝著人群的方向走去,調侃韓海計劃,繼續開工!
「快醒醒,你沒事吧?你可是世界冠軍哎!」韓海用單臂托著卡斯塔的香體,一個勁地拍打她的左右臉頰,從他嘴裡的調侃之意來看,先前的一米之隔,早已被他拋到了腦後。
眼下最緊張的,或許就要算是那八個金髮碧眼的美女保鏢了,一見卡斯塔意外溺水,她們幾乎連頭皮都要炸開了,第一時間衝到現場的同時,對於韓海搶救時的親暱舉動,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咳咳,該死,你打疼我了。」卡斯塔掙扎著撥開了韓海的手掌,這才讓韓海恍然大悟,這個細皮嫩肉的女神,和沙包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六絕女神,你又獲得重生了!」韓海並沒有放棄口舌之快的機會,而且還有股愈演愈烈的架勢。
「你剛才叫我什麼?」從惶恐中回過神來的卡斯塔,一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躺在韓海懷中的處境,這讓一旁的八位金髮保鏢忍不住冷汗直流,紛紛嚥了嚥唾沫後,不知道卡斯塔一會反應過來後,會是怎麼樣一幅歇斯底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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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可憐的殺手們(上)
第三章可憐的殺手們(上)貴竹http://www.kshuw.com;Qwww.kshuw.co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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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絕女神,有什麼不對嗎?」韓海故意抓了抓腦袋,做出一臉驚訝的樣子。b2\}1MA-OEj._B
S|k_6Zg4[K+W「Mr.吳,你剛才是不是大腦進水了?難道連我的稱號都不記得了嗎?」卡斯塔仍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看似非常享受的躺在韓海的懷中,這不禁讓那八個保鏢大為好奇,難道她們的女神忽然「改邪歸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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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六絕女神,剛才大腦進水的應該是閣下您吧?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大言不慚,視本超人為空氣,現在看來,你可比蒼蠅好對付多了,至少它們不會抽筋。」韓海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點點冰涼毫不客氣的落在了卡斯塔的臉上,繼續說道,「在游泳一絕被取代後,剩下的不是六絕是什麼?」(a&?)ao(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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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塔臉部的肌肉似乎「顫抖」起來,迅速陰沉下來的臉色,令她的金色保鏢們都忍不住往前推進了半步,她們知道,這正是卡斯塔小姐爆發的先兆……玄幻|武俠|架空|都市|魔法AZ:m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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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給我滾開,竟敢擅自接近我的身體,我要和你決鬥!」終於,自始至終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態度的卡斯塔,在一聲憤怒的咆哮中抓狂了!http://www.kshuw.comwww.ksh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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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韓海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那個名叫拉麗蒂亞?梅的女保鏢,會如此害怕告訴卡斯塔自己擁抱過她的事情了,因為這樣造成的影響,遠比一場十級颶風更加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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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普通人的抓狂而言,卡斯塔可真算得上是又抓又狂,雙手艷紅的指甲一通「群魔亂舞」之後,很快就在韓海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紅痕。而韓海也沒閒著,全力抵擋攻擊之餘,一雙大手頻頻撫過卡斯塔的身體敏感部位,對方肌膚出水後滑膩柔順的感覺,讓他幾乎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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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4V_!B9gmOv於是兩人只在糾纏了不到三秒鐘時間,立刻就被匆匆趕來的多麗絲,以及如夢方醒的金髮保鏢們揪到了兩旁,眼下兩人面紅氣粗的樣子,活脫就是兩個爭不到玩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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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韓海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顏玫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後笑聲漸大,直到笑到花枝亂顫之後才收聲道︰「沒想到,Mr.吳還有英雄救美的俠義,看來卡斯塔小姐只能接受窮光蛋先生的追求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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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kshuw.comwww.kshuw.com「為什麼?」卡斯塔粗暴地呵斥了一聲,用那雙充滿殺氣的眼楮死盯著韓海的鼻子,好像稍不留神就會上去一口咬掉。
o9Q(Cns5md&]:Y啃書網論壇(電信)/ZF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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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贏了,願賭服輸,我想卡斯塔小姐還沒有無恥到出爾反爾的地步吧?」韓海原本並不在意勝負輸贏,不過看情形,卡斯塔似乎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於是乾脆變得認真起來,反正自己勝券在握,在這麼多攝像機前,對方總不至於要求重新決鬥一次吧?*CY0Q/|E(@Q1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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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明明我們都沒有完成賽程,為什麼要算你贏呢?」卡斯塔的理由很是牽強,但卻是無比真實的事實,更何況周圍的那些記者、觀眾,已經把聰穎、機智、天才等等一系列的讚美之辭送了上去,誰讓動動嘴皮子不需要花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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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書網論壇(電信)「沒關係,如果卡斯塔小姐不服氣,我們可以重新再比一次。」韓海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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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卡斯塔心裡很清楚,依照剛才的游泳情形來看,韓海雖然在游泳技巧上幾乎一竅不通,但是在速度上,自己卻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卡斯塔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男人是如何辦到的,不過她知道,即使再比一萬次,自己戰勝對方的機會也不會超過百分之零點一,這樣說來,眼下的這個平局,也算是最完美的結果了。啃書網論壇(電信)VL4N/s^n6Ng(?8zz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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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塔想到這裡,眼中掠過一絲寒光,剛才濃郁的殺氣頓時煙消雲散︰「哼,不必了,就給你佔一次便宜吧。」LmN\6K-H*{
y)P$Cc6X0EH1OY&V啃書網論壇(電信)「那卡斯塔小姐還是會履行之前的約定吧?Mr.吳是不是擁有追求你的權力了?」顏玫雖然是對著卡斯塔提問的,但是在這麼多攝像機、麥克風面前,就和向全世界宣佈沒有什麼區別,這讓韓海再次驚出了一身冷汗。啃書網論壇(電信):ef.OBj$d2{.c4d
^@H.Kw啃書網論壇(電信)韓海知道,自己這次的風頭是出定了——在用游泳戰勝貝碧姬?卡斯塔後,窮光蛋竟然與對方大打出手,最後還恬不知恥的追求卡斯塔女神。這樣的新聞頭條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的眼球,特別是那些癡迷的「女神迷」,或許早已恨得巴不得過來替卡斯塔出「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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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8_NF啃書網論壇(電信)「這個……」卡斯塔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c!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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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Mr.吳已經說了,如果您同意他的條件,他也會相對的認同您追求多麗絲小姐的條件,既然決鬥的結果是平局,那這個兩全其美的處理方式是再完美不過的了。」顏玫完全忽視了韓海幾乎要掐死她的目光,自顧自對著一大堆蜂擁而至的麥克風高談闊論起來。lg&m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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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S「但是……吳,你的朋友不需要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嗎?」多麗絲輕附在韓海耳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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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韓海輕歎了口氣,苦著臉來到卡斯塔跟前,問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一句話,「如果你同意顏玫的提議,那我們就來個熱情的擁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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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幾乎就在這一剎那,在場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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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可憐的殺手們(中)
大家都知道卡斯塔不親近男性的忌諱,而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竟然鋌而走險,提出了這個等同於自殺的要求,難道他真的以為卡斯塔會就此把他列入被允許追求者的名單中嗎?
游泳池上空潮濕的空氣默默寧靜了半分鐘,除了攝像機的拍攝聲音之外,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呼吸頻率調到了最低限度,望著卡斯塔陰晴不定的臉色,紛紛猜測著韓海最有可能的死法,依稀記得上一個提出這個無禮要求的男人,好像是被掛在愛菲爾鐵塔長達數十小時之久,雖然只是傳言,但還是不禁讓所有的觀眾都為韓海捏了把冷汗。
「好吧,我答應你!」卡斯塔的回答著實讓眾人大跌眼鏡,厭惡男性的「七絕女神」竟然回答應男人擁抱的要求,難道剛才的溺水真的令她「改邪歸正」了?那可是全世界男性的福音啊!
韓海本人似乎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爽快的應諾下來,表情一愣,低眼看見卡斯塔上下起伏的渾圓酥胸,就連呼吸也變得緊促起來。
「一個擁抱而已,沒有關係。」多麗絲的眼楮彎成了兩道彎月,很是豁達的態度,讓韓海越發覺得這件事情的詭異無比。
「還愣著幹嗎,Mr.吳,讓漂亮小姐久等,可是一種犯罪喲!」顏玫起哄道,同時一邊鼓掌,一邊用吶喊帶動起了觀眾們的情緒︰「擁抱,擁抱,擁抱……」
聽著耳畔此起彼伏的「擁抱」喊聲,韓海的神經第一次達到了,素來不願意出風頭的他,今天算是被顏玫這個被自己寵壞了的女孩,順手推到風尖上了。
最後韓海只得一咬牙,拖著一雙僵硬的腿腳,硬生生朝著卡斯塔的方向走去,儘管樣子有些像木偶,但表面上還是淡然來到了卡斯塔的香體之前。
就這樣,韓海用他那兩條僵硬的手臂,把卡斯塔慢慢擁進了懷中,已顯挺碩的胸部毫無保留地貼著他的身體,變成了兩團令人陶醉的扁圓,踮腳抬高身體之後,下身的窄帶泳褲,也在無數的熾熱目光中變成細線嵌入了縫隙……
「Mr.吳,很不幸地通知您,您的噩夢即將開始了。」卡斯塔把頭輕輕靠在韓海的耳邊,輕聲細語之下,反倒令韓海汗流浹背,巴不得趕快把懷中的惡魔甩進游泳池去。
很幸運,這次擁抱並沒有讓韓海缺胳膊少腿,在觀眾們失望的歎息聲中,卡斯塔率先走進了泳池旁的臨時更衣室內,而人群也在這一刻依依不捨的四下散去。
不過這並不指這裡所有的觀眾,因為當絕大部分人走出了室內游泳池的出口後,韓海發現還有大約十多個神色詭秘的傢伙逗留在了自己身邊,從這幾個人不懷好意的凶殘笑容來看,卡斯塔所謂的噩夢,可能已經提前來到了……
韓海一眼就認出了那些傢伙的身份,這幫他來時聚集在酒店一角的賭徒們,現在已經化身成為了身手矯健的職業殺手,一把把銀晃晃的匕首就像數條舔血的毒蛇,把韓海與多麗斯圍在了中間。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各位還用刀子,是不是有點落伍了?現在做殺手也該講究科學吧,各位也太沒有職業素養了?」韓海不以為然地摟著懷中的多麗絲,這個女人迷人的眼楮睜得老大,臉上流露的表情不是驚駭,而是覺得有趣以及似乎在強忍笑意,生怕自己大笑起來。
終於可以看見自己的「超人吳」大顯身手了,雖然不是在床上,但還是讓多麗絲萬分期待,像她這樣的超級明星,平日除了養尊處優之外,是很難經歷到這樣的刺激情景的,也只有韓海這樣的窮光蛋,才能屢屢給她心驚肉跳的感覺。
韓海嘴上調侃,心裡卻比誰都清楚,不使用槍械武器,是因為他們不想傷及目標之外的其他人,這種力求精準的任務手法,也說明了這些殺手的來頭一定不小,如若換成那些漫無目的的小組織,或許早就把整個鄉村酒店都轟為平地了……
在十多個殺手的外圍,捕風、藏花、斬雪三人,正緊張兮兮地盯著這些訓練有素的男女,他們很清楚韓海的實力,所以對這場戰鬥的結果也瞭然於心,但是難得看見韓海動手,他們幾個當然要盡可能瞪大眼楮,爭取多學一些。
那些殺手沒有開口,身為這個世界上最冷酷的職業,他們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所有的行動計劃一定早就制定好了,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根據那些條條款款逐一實施而已,至於最終的結果,只有聽天由命了!
第一個衝上來的殺手是個胖子,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動作會和他的體形一樣笨拙,相反,只見他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掠過一道耀眼的銀痕,隨即以一種極其迅捷的手法刺到了韓海的面前,就像是一團凌空飛起的肥肉,帶給了韓海無窮的遐想……
韓海的太極拳並不在乎對方的速度,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在韓海手上已經施展得爐火純青,加上對方並沒有強到需要韓海用盡全力的地步,所以就只看見韓海手腕一翻之間,胖子手裡的匕首就已易主,隨後如一灘爛泥一樣,臉色慘白的癱軟在了地上。
這裡,包括捕風三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沒看清韓海是怎麼一擊打到那個胖殺手的,只感覺剛才隱約有一陣清風拂面吹過,隨後那個胖子悶哼了一聲,就再不動彈了,也不知道韓海究竟是打在了對方的那個部位,甚至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哇,我的超人吳果然很了不起,快點,把他們都幹掉,我們去吃飯吧?」多麗絲宛如是在看一場李小龍的工夫片,對於主角注定勝利的結局堅信不疑。
「很完美,電光火石間能在同一位置打出十股真氣,Mr.吳,看來你最近的真力又有精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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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可憐的殺手們(下)
正當那些殺手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的時候,一個聽似中性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說話的人顯然也是一位高手,不過更重要的是,她還是一位殺手,一位知道這些殺手身份的女殺手。
「如果『燃燒的地獄』只想用你們幾個來對付Mr.吳,那我還是勸你們還是早點解散算了,以免在這裡丟殺手組織的臉!」顏玫仍舊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優哉游哉地坐在不遠處的看台上,顯然,她看電影的座位要比多麗絲好多了,雅座,還是統包全場型的。
「『燃燒的地獄』?你們幾個是『燃燒的地獄』的殺手?」韓海有些驚訝地低喝了一聲,他沒想到這個組織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份,甚至能夠早有準備的在這裡伏擊,看來有些人已經開始懷疑起自己這個「吳仁責」了。
說實話,這幾些人的實力在整個殺手行業中,也已屬於中上遊行列了,只可惜那僅僅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的,一旦遇上韓海這樣的「刺頭」,他們就只能痛恨老媽沒有給自己多生兩條腿了……
對方依然沒有說話,而是瞬間分成四組,三人一組,從不同的角度朝著韓海的方向襲擊而來,手中的十二柄匕首交織出一幕刺眼的光網,齊齊射向韓海的雙眸,可見他們早有準備,充分利用了室內游泳池的燈光照射,不過這對於擁有靈覺的韓海而言,僅僅是多此一舉而已。
所以當韓海一連兩腳把一男一女兩個殺手踹進了游泳池後,這些「地獄使者」的信心不禁開始動搖起來。畢竟想要和一個「怪物」抗衡是需要十足勇氣的,況且是韓海這樣擁有無數後援團的「怪物」,身後顏玫與捕風三人還沒有動手,而且遠處還站著八個金髮碧眼的狠角色,相信他們即使能夠成功擊殺韓海,也逃不這些人的圍剿,這種賺了錢沒命花的買賣,可不是一個有理智的殺手應該做的。
於是,這些殺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只在虛晃幾招之後,便帶著殘敗之師迅速退出了室內游泳池。而韓海也不去追,依舊靜靜站在游泳池旁,眼睜睜看著那兩個被水浸得濕淋淋的殺手倉皇而逃,地上只留下了那個無人問津的爛胖子。
「精彩,Mr.吳,很少看見這麼精彩的比武,難怪這三個傢伙要天天死纏著你。」顏玫的一句戲言,說得捕風三人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事實上,他們想跟隨韓海學武沒錯,但是由於時間關係,韓海並沒有太多指導他們的機會,如果不天天跟著,只怕就更找不到機會了。
「顏小姐,能不能請你改個稱呼?」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從卡斯塔繼承下來的稱呼,他一聽見就有種兩腿發軟的感覺。
「不滿意嗎?如果是這樣,我就還是稱呼你為韓……」顏玫還想繼續往下說,韓海趕忙上去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在一連串嗚嗚聲中,他立刻妥協了這個女人的任性行為。
「沒關係,還是稱呼我為Mr.吳好了。」
「吳,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呢?」多麗絲眨巴著她那對充滿好奇心的大眼楮,一會看看韓海,一會看看顏玫,看著可愛,但卻帶給韓海無窮的威脅。
「沒有,顏玫小姐只是問我還有什麼需要做的,我們不會打算在這裡過夜吧?」韓海匆忙轉移了話題,偷眼再看顏玫,陰氣沉沉的臉上,赫然有一種「這次先放你一碼」的架勢。
「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多麗絲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用想也能猜到,這個性慾旺盛的女孩子一定又是想到了什麼歪點子上……
很不行,就在多麗絲做出這個突然決定的同時,一旁從幔帳中出來的卡斯塔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決定,聲音之大,猶如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當然,這裡的別人第一指多麗絲,第二是指……也許只有某人心裡自己明白了。
酒店VIP客房,在如家一般溫馨的浴室裡美美地泡個熱水澡後,韓海為自己沖了杯咖啡,再放一曲美國鄉村音樂,真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把這種像「家」一樣情調的旅館移植到酒店經營當中,必定會大受經常出差的業務員們的歡迎,甚至是諸如多麗絲這樣的大明星,在拍戲的間隙應該也會抽空光顧一下吧。
休息片刻,韓海還是在多麗絲的催促聲中,打著哈欠走出了客房,其實要說對付剛才那些殺手,韓海並沒有消耗多少力氣,但是一想到卡斯塔即將給他帶來的噩夢,甚至是那些連帶而來的厄運,他全身就止不住地冒出雞皮疙瘩。
再到樓下時,已經是金烏西垂的黃昏了,餐桌上滿是美國鄉村的異國菜餚,有爽口爽心的各種色拉,回味悠長的玉米忌廉湯,純正口味的紐西蘭羊扒,原汁原味的法式燒烤,幾乎是集所有草原美味於一體,朦朧升起的食物香味,頻頻刺激著眾人的食慾,也算是酒店特別用來招待多麗絲小姐的風味大餐。
正在捕風等人大嚼特嚼的時候,韓海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餐桌前,面對整桌的華麗菜餚,難得體會到了食之無味的感覺,心裡想著︰若是七女都在這裡,這些東西或許更本就不夠那些小老鼠們塞牙縫的吧?
「怎麼?是不是在想小姐?」韓海右手邊的顏玫嘟噥了一句,言語中隱約的醋意,嚇得韓海趕忙把一塊雞胸脯肉塞進了她的嘴巴。
「吳,為什麼不吃呢?」左手邊的多麗絲也發現了韓海的異常,抿了一口紅酒轉頭問道。
「可能是剛才運動過度,一時沒有食慾。」韓海用手中的叉子戳起一塊羊扒,看著那脆香焦黃的表皮,思緒已然飄回了闊別已久的天水山,不知道「老頭子」是不是解開了黑戒指之迷,希望他還沒有,不然自己又將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多麗絲原本笑靨如花的面容一凝,隨後十分認真地說道︰「不行哦,現在不吃飽,晚上怎麼有體力『運動』呢?今天我一定要玩到下不了床!」
捕風剛喝進嘴裡的紅酒一下噴了出來,濺得一旁的藏花一身,面對這個異國少女的開放思想,他實在有種跟不上時代的感覺,不過還好,從多麗絲「性急」的樣子來看,應該從晚餐後就屬於他們的「晚上」時間了。
「還有運動?」韓海的臉色微微一怔,顯然一時沒能搞明白多麗絲話中的意思,直到顏玫向他眨眼,他才猛然會意,略有些尷尬的臉上,嘴角的肌肉連續抽動起來。
「好了,我吃完了,吳,你真的吃不下嗎?」多麗絲撤去面前的餐巾,溫柔似水的媚眼中,閃爍出普通男人難以抗拒的誘惑神采,驚得另一邊的捕風、藏花急忙把頭轉了過去。
韓海一愕,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的,請問可愛的小姐有什麼吩咐?」韓海並不否認自己是普通男人,起碼在這一點上,他寧願自己與普通男人一樣抵擋不住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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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釋放的激情(上)
「那好吧,我們現在去房間吧!」多麗絲毫不避嫌的雙手挽起韓海的臂膀,湊近韓海的朱唇內,散發出一股醉人心神的熱氣,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此時的多麗絲,比起過去更有一種磁石般的誘惑力。
緊貼著艾麗絲那具凹凸有致的玉體,韓海幾乎是被對方綁架進了電梯,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相擁背影,顏玫情不自禁地幽歎了一聲,聲音很輕,足以不被正把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的捕風三人發覺。
多麗絲所住的客房無疑是整個鄉村酒店最豪華的,房間完全是暖色調的佈置,客房的地毯都是土耳其的上等貨色,地毯之厚之軟足以將腳趾埋沒。壁爐是拿破侖時代的式樣,紅木質材的椅子、床、衣櫃一律是路易十六時代的風格;茶几和化妝台上擺放的花瓶據說是購自印度,件件堪稱寶貝。花瓶裡插著灑滿了香水的玫瑰,於簡約中透露豪華,於淡然中透露尊貴,著實讓韓海體會了一把帝王般的尊貴。
「這裡的隔音設施要比露天幔帳好得多。」多麗絲意味深長的話語,頓時在韓海心底掀起一片漣漪,回想起白天的刺激一幕,他到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
「當然,前提是我們的多麗絲小姐有這麼大的精力。」韓海說著,毫不客氣的抱起了半倚在自己懷裡的多麗絲,綿羊既然已經送到大灰狼嘴裡了,他又豈有不吃之理?
相反,藉著這個機會,韓海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輕重的小丫頭,不然今後她每每在公眾場合都提出香艷的要求,自己犧牲一點精力是小,萬一被媒體發現,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與卡斯塔決鬥後,多麗絲已經換上了一套盡顯妖嬈的低胸裝扮,配合著裡面若隱若現的黑色內衣,以及開叉長裙內的長筒絲襪,好似就是為了今天晚上的「宴會」特意準備的,有些效仿卡斯塔的嫌疑,但是穿在清純的多麗絲身上,卻更顯嫵媚誘人。
夜晚來臨,當韓海熟練去除了多麗絲的外圍束縛後,媚惑的黑色蕾絲與花邊吊帶構成了性感的主旋律。黑色蕾絲吊襪帶,蝴蝶結的小緞帶裝飾,絲光與蕾絲的完美融合,展現出極致奢華享受,讓多麗絲散發出百分百天使與魔鬼的雙重誘惑,這種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將韓海的心頃刻間牢牢鎖住。
眼見韓海癡癡凝視的表情,多麗絲臉色微微一紅。那可是張清麗無匹的臉,薄薄的櫻桃小嘴,小巧而又挺拔的鼻子,細細的眉毛下是一雙動人心魄的眼楮,白嫩鮮潤的肌膚,渾身上下散發出淡雅的襲人香氣。
韓海醉了,醉得都不記清自己剛剛才做下的決定了……
用餓虎撲食來形容韓海現在的舉動似乎有些誇張,不過韓海眼下也好看不到哪裡,雙手重重按住多麗絲肩頭的同時,一雙熱唇已經不著邊際的印上了這具曼妙胴體的每一寸肌膚。
與此同時,韓海的大手已經從多麗絲的腰部伸了進去,把黑薄的絲襪和一條白色的絲質無邊小內褲一起拽了下去,多麗絲順從地抬起一條腿,把絲襪和內褲褪下來,如此一來,一個純白無瑕的「小白羊」就春光無限地橫陳在韓海面前了。
房間裡頓時傳來熱烈的親吻聲,摻雜著多麗絲急促的喘息,以及不時傳出的幾聲嬌吟。晶瑩的水漬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分外刺眼,不過多麗絲自然是看不見這些的,因為她正閉目享受著韓海給她帶來的無限服務。
正當韓海吻得興起達到時候,一隻小手摸上他的大腿,肆無忌憚地直達大腿根部,隔著褲子有規則地撫摸,使之立刻變得堅硬無比。韓海一仰頭,剛好踫上多麗絲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迷離,檀口微張,粘連著一條細長的晶瑩,說不出的妖媚。
經過了無數次的開探,韓海早已對多麗絲的身體瞭若指掌,手指一路下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片毛茸茸的沼澤,堅硬之處正抵住她圓翹的雙臀中間,順著水漬幾經滑動之後,多麗絲已經忍不住哀聲乞求了,這樣的誘惑,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忍受得了的。
當多麗絲的粉嫩的雙腿被韓海架上肩頭時她就知道,今天這一晚注定將是瘋狂的,而當韓海的腰部用力挺進的那一刻,多麗絲就像是被瞬間抽空了靈魂一樣,深深倒吸了口冷氣,原本焦急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柔順,順應著韓海抽動的頻率,發出一聲聲近乎咆哮的歡叫。
不多時,只見多麗絲高高架在韓海肩頭上的一雙玉腿,頗有規律的前後擺動起來,而她的神情,已經從享受變為了興奮,原本的低回呻吟變成了喘息和高昂的尖叫,腿縫正有一絲絲粘液流下,染濕了身下的大片床單,這種美國本地風味的桃園聖地,再一次帶給了韓海迥然不同的風情。
但是多麗絲畢竟不是海倫-;伊莎貝爾那樣的「情慾機器」,與韓海抵抗了不到半個小時,死死地抱住了這個越戰越勇的男人,隨後是一陣驚心動魄的抽搐,激情的潮水猶如決堤的江流,伴隨著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噴湧而出。
不過還未等多麗絲來得及放手,韓海已經發動了的第二輪攻勢,直到她雙手實在酸軟無力時,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是躺在軟床上,還是躺在浴缸裡了……
然而韓海似乎並沒有就此放過多麗絲的意思,下身的尖挺依舊在空虛與充實間徘徊著,看著多麗絲微微開合的嘴唇,他體內的擒龍真勁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以至於韓海從供給者的身份,瞬間轉為了索取者的姿態,也使得這次戰鬥的時間變得遙遙無期。
慢慢的,多麗絲高高抬起的臀部,已逐漸失去回擊的力量,緊貼在韓海的小腹之上,口中的叫聲越來越急促,鼻息呼呼,高潮的頂峰現在對她而言已經近似於了一種折磨,然而這個不知深淺女孩彷彿還有一種樂在其中的意思,死抓著韓海的腰部就是不捨得放手。
這一次的瘋狂,終於在多麗絲無數次的抽搐與泉噴中畫上了句號,望著因為過度消耗而沉沉睡去的多麗絲,韓海腦中卻忽然升起一股莫明的陰霾——這兩天擒龍真勁的活動頻率又有旺盛的跡象,是因為受到了太多香艷的刺激,還是另一種活躍的預兆,自己是不是應該重新仔細研究一下這種功夫呢?……可惜需要時間,是的,現在他有不少空餘的時間,然而這些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完成一次閉關修煉。
想到這裡,韓海實在是沒有了睡意,輕輕起身下床,挽起絲製的窗簾,透過大塊的落地玻璃,這才發現自己與多麗絲這一戰竟然持續了一個晚上之久,徐徐升起的旭日,在房間內平添了幾分生氣,一縷微弱的陽光透過窗簾,斜斜灑落在多麗絲潔白無瑕的俏臉上,更為她增添了幾分可愛與清秀。
多麗絲悠然睜開眼楮,發現韓海赤裸著全身站在落地玻璃前,不由頑皮的悄悄下床轉到了韓海的身後,用她那對嬌挺丰韻的乳房摩挲起了韓海的後背,那種瘙癢輕觸的感覺,挑逗著韓海每一根的情慾神經,使他剛剛才平復不久的慾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
韓海當然不會沒有注意到多麗絲「自作聰明」的舉動,不過看到多麗絲表現得這麼認真的樣子,韓海實在不忍心破壞可愛小女孩的小小幻想,於是順理成章的被她緊緊擁住,故作慌張的被對方抱倒在了床上。
多麗絲知道韓海是再一次被自己的傲世的美麗所吸引了,其實以她這身令無數女性羨煞的豐厚資本,要想讓男人不對她想入非非是很難的,而諸如韓海這種,更是掉入圈套的好對象。
半躺在柔軟的席夢絲上,牆上的水晶壁燈綻放出柔和的光,望著滿地雜亂無章的內衣、絲襪,韓海俯身捏了捏靠在他身邊的多麗絲的小鼻頭,︰「小妖精,你還沒有玩夠嗎?」
「我可不是什麼妖精,我是美麗的天使,吳的天使。」多麗絲一翻身,又把韓海結實的胸膛壓在了身下,準確的說,應該是壓在了她那對飽滿渾圓的乳房下面。
韓海正對著多麗絲鮮艷欲滴的香唇,極力克制著自己親吻上去的衝動,說起話來感覺有些困難︰「那好,我的美麗小天使,我們是不是應該出發了?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難道你不希望你的義父也來一同參加嗎?」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必急在一時,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先辦。」多麗絲一語雙關的回答,讓韓海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多麗絲近似於氾濫的情慾,隱隱有種與海倫-;伊莎貝爾一較高下的意味。
還沒等韓海回過神來,多麗絲那個潮濕的山洞,就已經包裹住了他身體的某個熾熱部分,看著多麗絲緩緩坐下身子的妖嬈姿態,絲絲清泉已經順著韓海的大腿,再度浸濕了他身下的床單,從多麗絲的身體反應來看,這個女孩的慾望還不是普通的強烈。
或許是出於為多麗絲慶祝生日的想法,韓海並沒有拒絕對方「綿薄」的要求,但是這並不等於多麗絲真的會像海倫-;伊莎貝爾一樣在床上不知疲倦。相反,這個起初還表現得興致勃勃的女孩,在經歷了韓海幾度擒龍真勁的採集之後,已然變得氣喘吁吁、水流不止,死沉死沉的身體趴在韓海的肚子上一動不動,只有那微微起伏的玉背,宣告著她的無力抵抗。
不過韓海可沒有這麼容易就放過這個小妖精的意思,既然玩了,他就要讓多麗絲知道什麼才叫做「玩的就是心跳」,於是在他「奮發圖強」的連續衝擊下,多麗絲的心跳,終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頻率,漲紅的小臉上,全然分不出到底是興奮還是痛苦……
當顏玫看見多麗絲腿腳發軟地走下樓梯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心領神會的笑意,似還摻雜著幾分醋意,但這卻不是粗心的韓海所能發現的。
「怎麼樣?窮光蛋先生,你終於捨得起床來蹭吃蹭喝了嗎?」顏玫的嘲諷絲毫沒有給韓海面子。
「NO,NO,別忘記,你還欠我一張兩千萬的支票。」韓海一手挽著多麗絲,確切的說,是支撐著多麗絲隨時可能軟倒的身體,一手在胸前不住搖晃著,在眾多客人羨慕的目光中,來到了顏玫他們所在的那張餐桌。
「放心吧,小姐從不拖欠酬款,她會準時把支票放在你的床頭的。」顏玫的話語顯然是意味深長,只可惜現在的多麗絲已經徹底沉醉在了性愛的歡娛中,久久都不曾緩過勁來,對外界的信息也比平時麻木了許多,根本沒注意到從顏玫嘴裡冒出些什麼單詞。
「希望還能附加上別的一些什麼東西。」韓海還是對多麗斯的這種狀態很滿意的,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好好回味一下蒙靜在床上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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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釋放的激情(下)
早餐過後,眾人按照原計劃踏上了美國德州的旅程,雖然一路上多麗絲始終有些提不起精神,不過顏玫與韓海的「嘴皮子戰爭」,還是讓原本枯燥的行程充滿了樂趣。
這一次,韓海並沒有選擇趁飛機前往德克薩斯州,而是選擇了速度緩慢得多的火車,一來可以好好欣賞一下美國南部的田園風光,二來他也不想被「燃燒的地獄」又一次的可乘之機,說實話,自從上次遇到空難之後,韓海就對飛機有了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並不強烈,但卻確實存在,畢竟在從高空墜落的存活機會要比在陸地上渺茫得多。
毫無疑問,因為多麗絲.霍普斯小姐的存在,韓海等人的行程又被無故增添了許多方便,單從列車長免費提供的豪華點心來看,就知道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多麗絲迷」,不過作為代價,多麗絲不得不勞駕動了動手指頭,為這個滿面誠懇的男人簽了個名。
當然,在韓海看來,這個簽名並不值錢,甚至還沒有捕風三人大嚼著的那些高級點心值錢,不過既然有些人喜歡,韓海到是很樂意做些販賣多麗絲簽名的生意,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幫他脫離所謂的「窮光蛋」的帽子。
不過這些僅限於遐想狀態,看著顏玫不時投來困惑的眼神,韓海不禁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還是讓這個計劃擱淺去吧。
坐在略有些顛簸的貴賓車廂內,韓海一邊享受著服務生們源源不斷提供上來的各色水果,一邊饒有興致的打聽起了多麗絲的義父——馬爾科姆.霍普斯。
「我的美麗天使,你的義父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不會很嚴肅吧?」韓海手裡捏著一隻紫紅色的葡萄,高高拋上半空後,不偏不倚的落進了自己的嘴裡。
「當然不會,他可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不但擁有億萬家產,而且開朗活潑,你一定會喜歡他的。」一提到馬爾科姆.霍普斯,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多麗絲立刻就來了興趣,雙臂纏上韓海的脖子後,一對酥胸再次與他的肋部來了一次親密無隙的接觸。
「開朗活潑?這是用來形容老年男性的嗎?」韓海不禁暗暗吐了吐舌頭,看來多麗絲的不拘性格已經慢慢開始向言語上蔓延了,甚至有一種超越歐陽依菲的趨勢。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像個老人,我也一時無法形容清楚,總之你見過他後就會知道了。」
億萬家產的活潑老頭,這個稱呼在韓海腦中盤旋了許久,但韓海始終無法把它與現實兩個字聯繫到一起,也許真的只有等見到了才能下定論吧。
「第一次拜見岳父,Mr.吳可要好好表現哦,千萬不要洩露自己是窮光蛋先生的身份!」顏玫同樣舉起了一枚葡萄,不過並沒有塞進嘴裡,而是用叉子將其在空中搖擺起來,好似在炫耀著自己的殘忍,以及韓海可能遭遇到的不幸……
韓海嚥了口口水,再回頭時,辛苦了一天一夜的多麗絲已經伏在餐桌上安靜的睡著了,韓海取過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時而顫動幾下的肩膀上,列車長真是太客氣了,對車廂內的冷氣一點都不吝嗇。
「沒想到我們窮光蛋先生還這麼體貼。」顏玫不無嫉妒地調侃了一句。"
韓海也不介意,聳了聳肩,又開始研究起了那兩枚絕無僅有的黑戒指。
按照多麗絲導遊的指示,眾人很快到了德州的聖安東尼,韓海本以為這裡除了沙漠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裡附近有很好的德州丘陵地域風光,尤其是眼下的四五月間,遍地都是不知名的野花,黃的,紅的,紫的和白的,點綴著遼闊的牧場和起伏的丘陵,估計也算是德州的小江南了。
這裡靠近墨西哥,時下正值四五月間氣候宜人的時候,柔和的陽光透現出絲絲清爽,不似夏天炎熱,也沒有秋冬兩季的乾燥,這足以讓女孩子們盡情展示自己的服飾收藏。
「明天才是美麗小天使的生日,不用這麼早就盛裝降臨人間吧?」看著多麗絲在列車內換上的華麗禮服,魚尾式裙擺在紫色的襯托下分外妖嬈,絲光面料展現出她典雅的公主氣質,韓海好似自言自語般的嘟噥道,當然,如果這能夠讓多麗絲在鄉間小道上走得更快一些,那這套裙裝就更加完美了。
「沒關係,一會就會有車了。」多麗絲一指斜前方,提著裙擺一路小跑,只不過她的小碎步即使快速邁上十步,也抵不上韓海一步的距離。
眾人踮起腳尖順著多麗絲的手指望去,一望無際的麥田上,除了幾所平矮的農舍外,空空如也……
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離此間不遠的一所農舍裡,停著一輛只有在鄉村中才能一睹尊容的拖拉機,這應該就是多麗絲所指的代步工具,有些誇張,但至少要比拖著一個小公主步行強多了
農舍的主人並不認識大明星多麗絲,不過她顯然聽說過多麗絲義父霍普斯先生的名字,所以在多麗絲提出要借用拖拉機的要求後,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可見馬爾科姆•;霍普斯在這裡的口碑不錯。
於是,顏玫對駕駛的精通技術,完完全全體現在了這輛龐大的鐵傢伙上,開著拖拉機在田間兜風,這樣別具一格的風情可不是每一個司機都能體驗到的,作為乘客亦然。
剛開沒一會,幾聲怪異的叫聲吸引了韓海的注意,遠遠望去,只見田間草地的一棵枯樹上,稀稀拉拉停著幾隻大鳥,正一臉凶相的盯著他們。
韓海以前從未見過那麼多的禿鷲,居然在風景如畫的德州江南見到了一群一群的禿鷲,三三兩兩停在枯枝上,都比較警覺,一看見他們的車停下來後就立刻飛走了,可惜沒帶相機,不然拍回去留個紀念也好。
在這條遙遙無盡的鄉村小路上行駛了有一下午,天色將晚,才看見了有成片牧場的影子,因見空中有雲彩,估計會有漂亮的晚霞,所以韓海也吩咐顏玫放滿了車速,讓包括自己在內的這些「外來客」,可以好好欣賞一下此間的田園風光。
「這裡的公路沒有盡頭,我們可以在那兒拐上一整天。」多麗絲的提醒,讓顏玫大吃一驚,如果不是有這個導遊在,她恐怕連什麼時候錯過了目的地都不知曉。
當眾人來到霍普斯的牧場時,遠處柔和無力的太陽已經慢慢走到西邊,原野上的幾棵孤樹在花草中十分奪目,恰好天空中一條雲帶使畫面稍稍平衡了些。
鄉村的晚霞別有一番景致,麥田邊像是一幅潔淨的絲絨瓖著金邊,充滿了夢幻般的色彩,霞光被剪成千萬縷綵緞一縷一縷地飄落下來,披在鄉村的身上,柔和的霞光舔著綠色的莊稼,層層梯田散發著泥土氣息,甜蜜的小鄉村沐浴在霞光中……鄉村淳樸的風景無限迷人!
「如果有時間,真希望能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斬雪難得開口,但卻說出眾人的心聲。
「是呀,那也得有時間才行。」韓海露出一個味道很淡的苦笑,他心裡知道,這次黑暗教廷的事情絕不會簡單,再加上三大家族與七鳳集團之間的爭鬥,他這個七女代言人想要落得清靜,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真的嗎?吳真的願意陪我一起住在這裡?」多麗絲在經過了列車上的養精蓄銳,精神顯然要比上午飽滿了許多,韓海的每一個細微語句,都沒能逃過她的耳朵。
「如果霍普斯先生不介意,我想我是不會客氣的。」韓海的回答有些牽強,不過還是很得多麗絲的好感。
「當然不會,非但不會,他還有許多故事會講給你聽,這可是義父除了收藏煙斗之外最大的愛好。」
聽到這些話的韓海,腦中頓時反射出一幕眾人圍在火爐前,聽著一個白鬍子老爺爺講故事的情景,有些老套,但卻無比溫馨,和他的古板性格簡直就是天合之作。
捕風不識事務的插嘴,立刻遭到了多麗絲的白眼,為了維護義父的形象,她接著補充聲明道︰「我義父的故事都是真實世界中的,與聖誕老人的童話沾不上邊,例如神秘教會的故事,就是一位戴黑戒指伯伯的親身經歷!」
「什麼?」韓海與顏玫同時瞪大了眼楮,不置可否的對視了一眼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不留神,顏玫引以為豪的駕駛技術,險些把眾人帶進水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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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戒指的故事(上)
第五章黑戒指的故事(上)
「你們怎麼了?」多麗絲眼看著韓海的奇怪表情,又看了看滿頭冷汗的顏玫,不知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什麼激動人心的話。
「多麗絲,你剛才說你義父知道什麼故事?」韓海說話竟有些顫抖,雖然剛才聽得很清楚,但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確認,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調查了這麼長時間的神秘教廷之迷,竟會在這樣一個巧合下被一語道破。
「黑戒指與神秘教會的故事啊,你們也有聽說過嗎?」多麗絲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
「沒……沒有,我只是對這個故事有些興趣而已,很期待聽你義父講起。」韓海並不希望多麗絲過多參與到自己的驚險世界中,例如上次的跳機事件,還是盡可能避免發生為妙,不然全世界將有無數多的「多麗絲迷」來找他算賬,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是嗎?」多麗絲顯然有些懷疑韓海的搪塞之辭,不過聰明的她卻不急於追問,反正義父是自己的,韓海在聽故事的時候她也一定會在場。
「當然,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韓海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而顏玫自然也心領神會地踩下了油門。
很快到了大片的牧場範圍,這裡一帶的牧場都被隔成比較整齊的方塊,就像電影中美國的州一樣,牧場和牧場之間都有開拖拉機的泥路,不過多麗絲義父的牧場無疑是這裡一代最為廣闊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在吃草,比起兩邊那些小牧場,整整大了大約三倍不止。
隨意把顏玫以及捕風三人安排去了牧場參觀(反正這裡有不少傭人,並不用擔心他們會迷路),韓海則陪著多麗絲又是一路小跑,來到了位於遼闊草原邊緣的一處小木屋前,聽說美國的有錢人都喜歡這種田園風光的生活,現在看來果然不假,畢竟在繁華的大都市中是不可能看見這類天然居所的。
雖然顏玫對這樣的安排一百個不情願,不過鑒於這裡是屬於多麗絲的底盤,她也只能委屈服從了命令,故事的情節只有到時候聽韓海複述了。
踏進那間不算寬敞的小木屋,在一股襲面而來的草料清香中,就看見一個身才高大的老頭,正半躺在一張造型簡單的木製搖椅裡,微微張開的嘴裡發出聲聲震耳欲聾呼嚕,舊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衣胡亂搭在身上,若不是親眼所見,韓海真不相信多麗絲的富翁義父竟是這番樸實的樣子。
馬爾科姆-霍普斯本人要比韓海想像中的形象年輕得多,當然,能夠成功打造出多麗絲這樣的青春偶像明星,這個億萬富翁的一定要比他的年齡更加前衛才是,至少韓海認為,以自己這種古板的思維方式,是無論如何都取得不了這樣的成就的。
「噓!」多麗絲輕輕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朝著韓海頑皮地眨了眨眼,隨後躡手躡腳走進了小木屋,悄悄站在了霍普斯的身後,猛然伸手遮住了霍普斯的眼楮。
與此同時,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沖天而起,這個身材健壯的老人如受驚的公牛一般,反手扣住了多麗絲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這個媚體柔骨的小女生抱了起來。以他這般年紀還能做出這麼敏銳的反應,得以讓站在門口的韓海有了目瞪口呆的機會。
只不過,霍普斯似乎忘記了自己眼下正坐在搖椅上的現實,身體的重心猛然後移之下,整個搖椅頓時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就在轟隆一聲巨響後,嬌小的多麗絲臉上的俏皮當即頃刻間消退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害怕過度的慘白。
「你們沒事吧?」韓海單手扶著那把倒置過來的搖椅,看著平躺在地上,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驚慌失措的多麗絲,這讓他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憐惜與困惑,這丫頭近乎搗亂的頑皮性格,難道也是被自己寵出來的嗎?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啊?原來是我的小多麗絲回來了,每次回家都帶來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你是嫌我這把老骨頭鍛煉不足嗎?」霍普斯的抱怨,大大減輕了韓海的罪惡感,看來這一切並不是全是自己的責任。
「對不起,霍普斯大叔,我們給您添麻煩了。」韓海並不急著扶起多麗絲,而是恭敬向霍普斯鞠了個躬,嘴上的歉意也十分真誠的,有時候,要搞定自己的女人前,先要搞定對方的長輩,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臭小子,不必向我鞠躬,我還沒死呢!」霍普斯爽朗的聲音充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落在韓海背脊上的手掌力氣很大,險些把他拍得背過氣去。
「真是個有趣的大叔。」韓海摸著腦袋心裡嘀咕道,他對霍普斯的第一印象是很舒服的,而且他相信對方也是。
「對了,義父,吳想聽聽黑戒指與神秘教會的故事,你快點給他講吧!」多麗絲好不容易把自己從搖椅下弄了出來,這身長裙禮服顯然是不能再穿了,不光是身上沾滿了灰塵,而且裙擺處還沾上了不少泥巴,她終於有借口把它扔掉了……
霍普斯瞇起眼楮,一邊安詳地搖動著搖椅,一邊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韓海,就好像在簽訂一隻稀罕的古董,這種如動物園裡被參觀野獸般的感覺,讓韓海覺得很不自在,彷彿有種被人看穿心靈的錯覺。
「吳先生,你知道了一些什麼?」霍普斯無意窺探韓海的秘密,但是這件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講故事」的範圍,或許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這個秘密洩露給多麗絲知道……
「我知道的並不多。」韓海隱約覺得霍普斯的目光裡竟摻雜著類似疑惑的成分,看來這個精明的億萬富翁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從多麗絲聽說了這個故事,所以有些好奇罷了。」
霍普斯顯然從已經韓海的語氣中,瞭解了他與多麗絲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況且多麗絲含羞低垂的眼神也說明了一切,於是,這個聰明的老頭微微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煙斗,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往裡塞著煙草。
韓海一動不動的站在霍普斯面前,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審判,而這個審判很有可能決定他今後的命運,這讓他偶爾想起,自己在初次見到五女的家長時似乎也是這樣冷場,準女婿見長輩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或許你們更願意泡一杯咖啡後,再聽我慢慢說。」好在冷場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霍普斯摸了一把自己的花白鬍子,宛如是故意在吊韓海的胃口,瞇起的眼楮顯得更加深邃了。
還沒等霍普斯站起身來,乖巧的多麗絲就已經率先跑了出去︰「讓我來吧。」自從到了這個牧場之後,多麗絲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切事情都搶著做,把那些大明星的架子徹底拋到了腦後,彷彿恢復到了過去的乖乖女形象,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現在就不乖了,或許這才是她淳樸善良的本性。
「小多麗絲泡的咖啡就是與眾不同,就連香味都比以前更濃郁了。」霍普斯手裡端著咖啡杯,看著杯沿上徐徐飄起的熱氣,讚許中似還夾雜著一絲嘲諷,事實上,韓海手裡的那杯咖啡似乎忘了加糖……
「義父,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多麗絲嘟著嘴抗議道,這一點韓海可以作證,多麗絲在床上的表現,確實要比絕大多數的女人都要更像女人,絕非是一個小孩可以辦到的。
「好,好,我的小多麗絲已經長大了,成為了萬眾注目的大明星,也有男朋友了,不過在我心中,你永遠還是我的小多麗絲。」霍普斯寵愛有嘉的把多麗絲抱到了膝蓋上,這種充滿溫馨的感覺,讓韓海心中不免升起一絲酸楚,自己已經很久沒回天水山了,也不知道「老頭子」現在怎麼樣了?
「吳先生,你不是要知道有關黑戒指的事情嗎?」霍普斯把手裡的咖啡杯輕輕放在了桌面上,長長吐了口氣,彷彿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是的,黑戒指與神秘教廷之間的關係,我希望可以得到義父的詳示。」不知何時開始,韓海與多麗絲統一了口徑,把霍普斯稱為義父了,這種親切感覺,令多麗絲心中竊笑不已,這是不是說明兩人的關係又進一步發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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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戒指的故事(下)
第五章黑戒指的故事(下)
霍普斯一手端著一個簡單的線條和造型煙斗,一手把玩著韓海從紅衣主教身上得來的那枚黑戒指,前後左右端詳了半天,終於開口道︰「那得從我二十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說起。」
韓海覺得,這個年過半百的霍普斯如果配上高禮帽與燕尾服,手裡再握著手杖,簡直就和電影中十六、十七世紀的老牌紳士形象一模一樣,給人一種沉穩老練的感覺,多麗絲的陽光還真不錯,竟然能找到這樣一位別具一格的有錢義父。
「二十多年前?」韓海皺著眉頭沉聲複述了一句,這與他的猜測顯然有些差距,不過當他聽完後面的一個故事後,他會發覺,這短短二十多年對於這只黑戒指的歷史而言,就如同滄海一粟般微不足道。
「不錯,吳先生,你有聽說過黑暗教廷這個組織嗎?」霍普斯低沉的聲音,把整個故事的氣氛烘托得越發神秘。
「當然,準確的說,這枚戒指就是我從黑暗教廷的紅衣主教手裡奪來的,只不過今天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教廷的全稱而已,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一個存在於歐洲的秘密組織。」韓海知無不答的匯報著自己的信息,沒有必要撒謊,因為對方明擺著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那就好,你要瞭解黑暗教廷的詳情,可算是找對人了。其實我的那位朋友當年也是黑暗教廷的成員,並且身為僅次於紅衣主教的樞機主教,無疑他對於這個神秘教廷的瞭解是相當透徹的,而我接下去的這個故事,也是他在叛離黑暗教廷後偷偷告訴我的,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很可惜,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不然或許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阻止這個黑暗教廷在歐洲的勢力。」韓海打鼻孔裡哼了一聲,同時將心中的怒意暗暗壓下。
「很抱歉,我不得不糾正一下,吳先生,黑暗教廷的勢力並不局限於歐洲大陸,亞洲與美洲也都有他們的勢力,而你剛才所提到的紅衣主教,就有四名之多。」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時紅衣主教托馬斯能夠這麼輕易地找到自己,並且在黑暗酒吧中又會出現黑暗教廷的勢力,原來這些傢伙根本來就不是從歐洲千里迢迢趕到美洲的,而是一直就盤踞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他們的信息網絡或許已經深入到了這片大陸的方方面面,甚至在任何一個行業中,都有可能存在著他們的爪牙!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韓海的猜測,黑暗教廷的真正面目仍舊處於朦朧狀態,不過這些傢伙究竟準備要幹什麼呢?這似乎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部分,而眼下的韓海,尚且處在這個秘密的萌芽階段而已,想要徹底查清楚,相信接下去的故事會給韓海一些特殊的啟發。
其實霍普斯所謂的故事並不太長,對於一心想把所有的雜亂細節都一併理清的韓海而言,甚至還顯得有些過於簡單了,不過聊勝於無,韓海還是很樂意端著香濃撲鼻的咖啡,坐在軟軟的沙發上,體驗一下這難得的家庭溫馨時刻的。
故事的開頭要從霍普斯那位叛離教廷的朋友開始講起,由於霍普斯並沒有直接透露對方的姓名,所以韓海就用代號A來取代了他的姓名,反正也無所謂,韓海並不是那種吹毛求疵的性格,更清楚叛離黑暗教廷將給那個傢伙帶來多大的心理壓力。
黑暗教廷,這是一個源自於歐洲的自由教會,這個起初只有不滿十個人的宗教,經過長大數百年的傳教延續,竟壯大至了信徒上萬的地下教會(保守估計,因為無法精準統計)。更值得人們稱奇的是,雖然世界各地有許多人都知道這個神秘教廷的存在,但是卻從沒有人聲稱見到過黑暗教廷的信徒。
這也就是說,對方行動十分小心縝密,而所有可能見到過他們真面目的人,應該都已經在陪上帝喝茶聊天了。
通常黑暗教廷的信徒只在特定的時間,或接受到特定的任務時才會,一般情況下,就和普通人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這樣也更加有利於他們滲透入全球各行各業,甚至是某些國家機構內,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勢與財富。
原本,這樣的一個極具潛力的神秘組織,並不會受到任何一位信徒的懷疑,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有一天,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在黑暗教廷中形成了一片不小的質疑風波。雖然這股風波最終還是被鐵碗手段壓制下去了,不過它所造成的影響,也為後人留下了一個有跡可尋的漏洞,而我們的韓海,現在正處在這個漏洞的邊緣位置,稍一動腦,就有可能洞悉到漏洞內的無限黑暗。
原來有信徒披露,在黑暗教廷的開創者中,存在著數字依靠邪惡力量生存的首腦人物,他們憑藉著手中那枚人類科技無法實現的黑戒指,在長達數百年的歷史長河中,竟然沒有呈現出絲毫衰老的跡象。這則內幕信息即使放到現在,也只能將之與怪物歸列到一起,更何況是在科技並不發達的數十年前了,其造成的恐慌程度,甚至將這個已經初具雛形的宗教勢力毀於一旦。
幸運的是,當時黑暗教廷的四位紅衣主教,同時站出來為教廷闢謠,用一句「謠言止於智者」給予了回應。
無奈,在人類的思想領域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自欺欺人的希望自己是智者,於是這個「無聊」的傳言也就隨著不了了之了。此後,這則「不實消息」也被列為了黑暗教廷的禁令,被永遠封鎖在了那一個時代。
這個秘密直到二十多年前,才又被霍普斯的朋友A發現,這個不甘屈居於這股邪惡力量下的人類,毅然叛逃出了黑暗教廷歐洲總部,不惜長途跋涉前來投靠身在美國德州的老朋友霍普斯,希望可以借助他的私人牧場,躲過一劫。
不過這件事情並沒有A想像的這麼簡單,或者換句話說,黑暗教廷的勢力並沒有A想像的那麼無力,因為就在A落腳霍普斯牧場的第二天,A竟然離奇地死了,帶著滿臉的難以置信的恐懼……
霍普斯說完,轉身從背後高高的書架上,取出了一個奇特的黑色戒指,與韓海手中的黑戒指如出一轍,放在一處,宛如要把四周的光線完全吸收進去一般,反射出無比詭異的黯淡光澤。顯然這是A留下的。
韓海接過那只黑漆漆的金屬戒指,很顯然,這只黑色的金屬戒指要比他從托馬斯身上得來的那隻,還要略微輕上一些,但是比起沃倫?朱爾的另一隻黑戒指來,則要稍重一些,是介於兩者之間的重量。可以大膽想像,黑暗教廷是依照黑戒指的重量,來劃分信徒的身份等級的,而重量較沉的黑戒指,顯然蘊藏了更大的力量。
「邪惡的力量?有點意思?」韓海左右掂量著三枚戒指的不同,腦中的思緒則隨著那個故事飛速運轉著︰如果說這個故事是真的,那紅衣主教托馬斯一定知道比之更為詳盡的信息,可惜托馬斯已經死了,而且即使自己能夠活捉到其它的紅衣主教,他們也一定會效仿,或者說是被強迫效仿托馬斯一樣自殺身亡,要想救活一個人很難,要想阻止一個人尋死,更難……
「黑暗教廷是不是控制了那些人的思維,不然他們為什麼會不惜代價為教會幹活呢?」多麗絲動聽的聲音在木屋中蕩漾了開來,使得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其實不用多麗絲提醒,韓海也早已經想到了這層關係,既然自己無法捉到活口,那麼深入黑暗教廷總部勘察似乎成為了眼下唯一的途徑,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希望能夠先返回一次天水山,至少也把這些天來的收穫向「老頭子」有個交代,同時,如果還能借此炫耀一下,那就更有趣了。
「有想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霍普斯仍舊端著他的煙斗,嘬了幾下,吐出一個大大煙圈,好像他煙斗裡的煙草永遠都吸不完一樣,嚇得多麗絲飛一般的從他膝蓋上跳了下來,揮舞著小手撲進了韓海的懷中。
煙味對一個女明星的嗓音是有害處的,看著多麗絲故意怒嗔的樣子,霍普斯乾笑了兩下,識趣的掐滅了火星,既然萬分寵愛多麗絲,他也只能暫時放下自己的嗜好了。
「還不好說,不過為了您的安全,我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這個故事。」
韓海突然迸出來的這句話,令霍普斯微微一愣,不過旋即釋然了。
「故事講完了,明天就是我們小多麗絲的生日,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準備一下?」霍普斯並不願意深談這個問題,瞥了一眼縮在韓海懷裡的多麗絲,隨口轉移了話題。
「當然,相信這將是一個溫馨的生日派對。」韓海也不想讓多麗絲知道得更多,畢竟這件事情對她沒有多少好處。
好在多麗絲似乎不太關心韓海與霍普斯的談話內容,依舊斜坐在韓海身上悠閒擺動著雙腿,用她那略帶崇拜色彩的眼神仰視著韓海。這或許就是多麗絲倍受寵愛的最大原因,單純的性格,不愛插嘴的習慣,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理想情人,因為這樣的女人沒有心計,更不會添亂。
當然,韓海也必須明白,不插嘴不代表不知道,不知道也不代表不會秋後算賬,像多麗絲這麼聰明的女孩,往往會在適合的時機,問出適合的問題,例如……
「那很好,一切都等到晚餐後再說吧。」霍普斯心滿意足地看著這對小情人,但眼角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其實自從多麗絲提起黑戒指與神秘教會的故事之後,憂傷的氣息從未遠離過這個老人,只是韓海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而已。畢竟靈覺可不是萬能的,人心的另一面,還得靠他自己的知覺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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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牧場裡的生日(上)
晚餐很簡單,幾乎都是一些牧場自產的家常菜,沒有什麼花樣,淳樸中帶著一絲異鄉風情,也算是韓海在這段時間以來吃得最舒心安逸一次,各種各樣的純天然食物,比之先前在鄉村酒店中的還要讓人回味無窮。
多麗絲因為要保持身材,所以吃得很少,而顏玫顯然還在責怪韓海將她一個人扔在門外的事情,一聲不吭的給這個男人欣賞著自己的白眼,在場的這些人中,反倒是捕風他們幾個吃得頗有滋味,一個個風捲殘雲般的消滅著桌上的「敵人」,毫不給韓海這個老大留面子。
晚餐過後,霍普斯照舊用他那熱情的禮節招待著顏玫與捕風三人,而韓海與多麗絲則已並排躺在德州牧場的大草原上,難得回家為多麗絲慶祝一次生日,韓海決定讓這個小丫頭盡情表現了一下「牧場主人」的風采。
外面空氣有些清冷,晴朗的天空不見一絲雲霞,草地上灑滿了星光,韓海雙手枕頭躺著仰望星空,感受著不時掠過鼻尖的絲絲涼風,他發現草原的月亮特別圓,也特別大,好像一身手便能摸到似的。
多麗絲微微側過頭來,把她那副嬌柔的裸肩藏進了韓海的腋下,眨著眼楮說道︰「吳,你知道嗎?在我小時候,每當閒暇時,我會一個人走上很長一段路,到沒有人的草地,獨自躺下仰望著藍天白雲,那樣真的很舒服,我每次都可以呆上大半天。」
「那你的童年一定很悠閒。」韓海用手臂摟緊多麗絲的嬌體,略帶玩笑地嘲弄了一句。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童年的確有些悲慘的成分,除了依稀不清的千年山莊之外,最多能夠回憶的就是琳琅滿目的圖書館了。
「是呀,我很感謝義父當年能夠把我領回家,如果沒有他,我現在或許還在某個孤兒院裡掙扎呢。」多麗絲難得感性的言辭,說得韓海不免一陣感慨,有時候一個外人似乎要比真正的親人還要貼心,一如在父親這個方面……
「能問一個問題嗎?」韓海覺得耳邊的草葉有些刺人,於是忍不住搔弄了幾下。
「嗯。」多麗絲又把腦袋往韓海懷裡鑽了鑽,畢竟,在這樣一個涼爽的春夜,她那身單薄的吊帶絲裙有些太不耐寒了,裸露出來的小腿夜風吹得紅紅的,令韓海腦中頃刻間溢滿「同情」、「憐憫」。
「你的義父,也就是馬爾科姆-霍普斯先生,過去是幹什麼的?」韓海的這個問題已經困惑了他不少時間了,要知道,能夠一眼相中多麗絲,並且將她一手培養成超級明星的老人,這個世界上可不會太多。更重要的是,這個億萬富翁極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知道黑暗教廷秘密的非教徒,無論他之前講的故事是真是假,韓海都覺得這個老頭絕不像他粗俗的外表那樣簡單。
「那我可不太清楚,自我懂事以來,就和義父一同經營著這個牧場,不過他在德州可算是個有聲望的人物,就連州長都時常來我們的牧場度假,這或許也和他的億萬家產有關。」多麗絲一邊用手指在韓海的肚子上打著圈,一邊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
「那他的家產呢?是怎麼來的?即使是再大的牧場,也不能給他帶來上億萬的收益吧?」韓海開始對那個老頭越來越感興趣了,到不是因為他的錢,而是他在經營與擇人方面的高明手段,如果能夠善加利用,也許可以給七鳳集團帶來意象不到的益處。
「有努力才有收穫!」
「什……什麼意思?」多麗絲唐突的回答,讓韓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是說你的小肚子啦!」多麗絲狡黠一笑,一本正經地翹起鼻子,道,「即便吳是超人,也需要經常鍛煉,我可不希望我的吳變成『胖子窮光蛋』哦!」
韓海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隨即一個翻身把多麗絲的嬌軀壓在了身下,換句話說,是壓在了他的小肚子下,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撲的機會。
如果按照多麗絲的眼光標準,那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應該算是小肥豬了,畢竟韓海的肚子還沒有達到「微微隆起」的地步,更何況在擒龍真勁的作用下,也不太可能有這樣的一天出現。
「窮光蛋先生決定要奮發圖強了,聽說做愛是最好的減肥方式,我們是不是要從現在開始?」韓海自以為很聰明的把手按在了多麗絲的屁股上,透過薄如蟬翼的絲製睡衣,那只渾圓順滑的小屁股已經完全處於了他的「掌握」之中。
多麗絲使勁地咬著下嘴唇,不再說話,大約五秒,卻又猛然放下了矜持,歡聲說道︰「好呀,我們馬上就開始吧!」
韓海被氣得差點吐血,這個女人的激情他可算領教透了。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韓海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朦朧燈光,這裡距離霍普斯的小木屋不到一百米,依照多麗絲一旦興奮起來後毫無拘束的女高音,估計不出五分鐘就會被他們發現吧?
「你不行嗎?」多麗絲明擺著有些失望。
「不是不行,是不想而已。」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做出錯誤的回答,韓海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小丫頭的腦袋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東西了,難道娛樂圈真的是傳說中的大染缸?如果是,那多麗絲的顏色一定是黃色!
「那好,我也不勉強你。」多麗絲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顯然不是這麼好擺平的,剛看見韓海鬆了口氣,便又接口道,「不過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韓海嗓音有些顫抖地輕聲呼喚,語氣類似於深夜裡抑制不住的夢囈。
「很簡單,我只是想知道吳和義父討論的那個故事,黑戒指與神秘教會的故事!」多麗絲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時機,來提出這個還算合適的問題。
「這個……」韓海有些猶豫,他不斷地反問自己,究竟要把這個充滿危險性的事件告訴多麗絲嗎?
見韓海不出聲,多麗絲不由使出了女人的殺手,幾滴珍珠般的眼淚,在月光下劃過她俏麗無比的臉頰,就好像星空中自然形成的露水,說來就來,毫無徵兆。
「吳,你是不相信我嗎?」多麗絲帶著哭腔質問道,不愧是演員出身,能夠把那種內心深處的哀怨的感覺模仿得惟妙惟肖,也對得起她現在響徹全球的巨大名氣了。
韓海明知道多麗絲是在演戲,但是無奈這個小丫頭表演得實在是太逼真了,即便是假的,還是使他的同情心急劇氾濫,嚇得趕忙摟住了她,用盡可能柔和的語氣道︰「當然不是,我怎麼會不相信可愛的小姐呢?但是這件事情太重要了,連你義父都不告訴你,我又怎麼可以傷害你呢?」
「傷害我?為什麼呢?」多麗絲眨動的眼楮裡還留有幾滴淚花,均勻的分散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著實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黑暗教廷的勢力太過龐大,任何知道他們秘密的人,都將遭到不同程度追殺,」韓海直到現在才注意到,霍普斯當時親眼目睹了他的朋友遭到黑暗教廷追捕,甚至得知了有關黑戒指的秘密,為什麼他還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難道黑暗教廷的人會愚蠢到不殺人滅口?
這個答案顯然是不成立的,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霍普斯的力量足夠強大,強大到連黑暗教廷的人都拿他無可奈何,但是這樣的理論存在嗎?韓海似乎不太能夠理清楚其中的關係。
「這樣說來,吳和義父都……」多麗絲焦慮的眼神把韓海從沉思中拉了回來,聰明的她,自然知道韓海言辭中的意思代表了什麼,面對眼前未知的危險,這個向來樂天的小丫頭不免也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哈哈,不用擔心,你義父這二十多年都熬過來了,想必黑暗教廷一定不敢對他怎樣。」韓海笑著摸了摸多麗絲的腦袋,隨即又道,「至於我嗎,你認為一個超人會敗在那些蝦兵蟹將的手裡嗎?那些傢伙根本就像蒼蠅一樣,簡直不堪一擊!」
韓海說著,又用他那根惡劣的手指頭在空中虛捻了起來,如果被卡斯塔看見他現在的這個動作,一定會氣得要求再重新決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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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牧場裡的生日(下)
多麗絲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了笑容,神似一朵在黑夜開放的玫瑰,在韓海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嗯,我相信你,吳,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論在什麼時候,你都不許犧牲自己的生命。這個約定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將有效。」
多麗絲的感染力無疑是驚人的,至少韓海不認為自己可以抵擋得住那張朱唇的誘惑,所以他在說話時的嗓音也變得乾澀起來□「哇,那樣我豈不是將變成可愛小姐的私人用品?」
「不是私人用品!」多麗絲鼓著嘴巴反道。
「哦?為什麼?」韓海有些納悶。
「因為是生活必需品!」
韓海這次是徹底拜服了,如果說多麗絲沒有受到顏玫的影響,那簡直就是在欺騙上帝,這兩個女人在語氣上的驚人相似,讓韓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希望多麗絲不會變成下一個自己的附身鬼魅……
在霍普斯的催促聲中,兩人再度邁進了那間溫馨的小木屋,聞著房間中食物殘留下來的餘香,以及女孩子們身上散發出的淡雅香水味,韓海的第一反應就是
「風流的窮光蛋先生,夜裡還出去覓食呀?」顏玫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韓海的面前,附耳低語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玫瑰的香水味,悠然飄忽進韓海的耳朵。
顏玫心裡明白,自己現在是處在別人的地盤上,所以不能大大咧咧的調侃韓海,不過像這樣曖昧的耳鬢私語,似乎更能給韓海帶來無窮的殺傷力,看著他微微發白的臉色,顏玫那小小的妒忌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為了避免自己越抹越黑,韓海還是沒有與顏玫過多計較,換句話說,他似乎也不太敢與顏玫過多計較,畢竟過去每次嘗試後的結果都是自己遍體鱗傷……
「好了,各位朋友,在過三個小時就是我的小多麗絲的生日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為她精心佈置一番吧?」霍普斯顯然已經吃定了這些韓海隨身帶來的免費苦力,用三個小時的時間來佈置一間小木屋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一旦涉及到「精心」,那就不是顏玫與捕風三人他們能夠洞悉玄機的行當了。
「請問,霍普斯先生,佈置房間的材料在哪裡?」藏花摸著自己被撐得圓滾滾的肚子,本就略有些肥碩的身材,在酒足飯飽後不免顯得更加「發福」了。
「哦!對不起,我忘了把它們取出來了!」霍普斯一拍腦袋,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來到了壁櫥門前,「年紀大了,記憶力也不好,有些東西還需要你們年輕人多幫忙啊!」
還沒等眾人回味起霍普斯這句話的意思,就看見被拉開的壁櫥門後面,鼓鼓囊囊塞滿了裝飾物,從綵帶到禮花,再到氣球、花束,除了婚紗以外,其他的慶典物品幾乎一應齊全,直把那離得最近的藏花看得目瞪口呆,苦笑之聲不絕於耳,一隻大手搭在肚子上再也不動彈了。
「本來想叫傭人們來佈置的,可惜下午與吳先生談得太盡興了,所以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現在就只能有勞各位幫忙了。」霍普斯滿面和氣地分發壁櫥中的各種物品,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眾人縱然有再多怨言,也不可能在這個■萬富翁,兼「地頭蛇」的老頭身上發作,於是只能把滿腹的牢騷轉化為了怒視,紛紛投向了整件事情的罪◇禍首——韓海老大!
面對著眾人殺人般的眼神,韓海第一個衝到了霍普斯面前,拿起一把乾癟的氣球後,便匆匆奪門而出,與其待在這裡受盡各種冷嘲熱諷,他還是寧願一個人去外面給氣球充氣,至少可以用孤單換個清淨……
當然,小鳥伊人般的多麗絲是不會讓韓海有體驗孤單的機會的,就在韓海出門沒多久,她便也魂不守舍的出現在了小木屋的門前,一邊無所事事的把韓海充完氣的氣球又逐一放氣,一邊與韓海閒聊了起來。
更不幸的是,多麗絲的小動作,足足在一個小時之後才被韓海發現,看著身邊這位忙碌得不亦樂乎的女明星,讓韓海深刻體會了一把「紅顏禍水」的道理。
終於,在三個小時之後,眾人把霍普斯取出的所有東西都安置在了小木屋內,別管裝點得是不是合乎常理,至少每一件東西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且乍看之下視覺效果還不錯。至於是否符合藝術理念,或者是否搭配得協調勻稱,就不是顏玫他們幾個「俗人」可以兼顧的範圍了,總之,眼下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就等午夜零點的鐘聲了!
只見多麗絲睡眼惺忪的把頭靠在韓海肩膀上,白天的車馬勞頓,加上前一夜的激情奮戰,早已把這個小丫頭的精神消耗殆盡,即便在火車上補睡過一覺,但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有種希望被緊擁入眠的渴望,而韓海,自然是她這個要求的最佳人選。
好在零點的鐘聲來得很快,聽著小木物牆上的大笨鐘,一下又一下敲出的渾厚聲音,多麗絲的精神頓時振奮了起來,緊趕幾步來到眾人早已為她準備好的五層燭光蛋糕前,挺胸深深吸了一口氣,胸部漲起一道美妙的弧線後,蛋糕上的蠟燭火苗紛紛化為了一片黑暗,再亮起燈時,多麗斯已經閉眼許起了願望。
沒有記者,沒有閃光燈,也沒有潮水般的歡呼聲,平平淡淡之中,所有人都靜靜注視著多麗絲微微閃動的睫毛,其實這才是她真正期望得到的美好生日,相比起那些熱鬧非凡的商業派對來,只要韓海能夠這樣默默陪伴著她,就是她最大的滿足。
「對了,大家為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呢?」多麗絲剛一睜開眼楮,便猛然抬起頭來問道,問的雖然是大家,但是眼神卻一動不動的盯著韓海。
「我……」
韓海還沒來得及回答,顏玫已經搶在他之前說道□「這裡有一張兩千萬的支票,是Mr.吳特意送給多麗絲小姐的生日禮物,希望您可以笑納。」
聽完顏玫的大獻殷情,韓海幾乎在第一時間當場暈倒,他很清楚那兩千萬的來歷,但卻沒料到這麼一大比錢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甚至沒有過自己的手,就轉到了別人手裡),眼下顏玫既然已經開口了,他也只能附聲迎合了幾聲,只不過他的臉色實在好看不到哪裡去罷了。
顏玫的擅自行動,立刻得到了捕風三人的一致贊同,畢竟在這樣一來,多麗絲就不會把矛頭繼續對準他們了,好一群叛徒,韓海暗罵道。
其實韓海倒不是心疼那筆錢,但是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對於多麗絲這樣的大明星而言,金錢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只要她想要,大把大把的贊助費、出場費、廣告費等等,都會源源不斷的自動滾進她的口袋,所以與其送她支票,還不如送些具有紀念意義的小東西,最低限度,難道顏玫就沒有聽說過空頭支票一說嗎?
好在多麗絲並不在乎韓海的禮物是什麼,或者是說,只要是韓海送的東西,她都會無條件的奉為「珍品」,所以在一個激烈熱情的響吻後,被「偷襲」的韓海反倒成為了羞澀的代表。
「哈哈,吳先生真是大手筆啊,出手闊綽,風度非凡,難怪我的小多麗絲會對你一見鍾情!」霍普斯幸災樂禍般的聲音隨即響起,不過當他把自己的禮物展示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在場便沒有一個人敢忽視他的存在了。
那是一條由五層鉑金項鏈組合起來的絢麗項鏈組,每串項鏈的表面,都嵌了數十枚一克拉左右的零星鑽石,五層項鏈相互映襯之下,如星羅密佈般形成種種不規則的星光圖形,而在最底層項鏈的左右兩邊,各掛著兩白、兩黃兩枚足有十克拉重的稀有鑽石,四枚頂級鑽石簇擁著中央一枚超大的紅寶石,將整個項鏈的底蘊烘托得越發高貴華麗,很難想像,這樣一串價值連城的珠寶,竟會出現在這裡而不被搶劫……
「小多麗絲,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星空,所以義父特意從南非競派了這串『群星璀璨』項鏈,祝你生日快樂!」霍普斯甚有紳士風度的把那串項鏈,帶在了多麗絲那雪嫩無瑕的脖子上,一時之間,小木屋內彷彿瞬間亮堂了不少,無數的璀璨迷亂了眾人的眼楮。
霍普斯狻為滿意地看著他的小多麗絲,在這一刻,身為父親的自豪,在這個老人的表情行體現得淋淋盡致,而韓海也無意打斷這樣的溫馨時刻,任憑多麗絲展現著自身的美艷。
「吳先生,很高興你可以出現多麗絲的生日,這或許是她這麼大以來最快樂的一次生日,這全都是你的功勞。」霍普斯對於韓海的感激之情發自內心的,從他的眼神中,韓海感覺不到哪怕一丁點的虛偽。
「好說,好說,我與霍普斯先生相比起來,還真是差得遠呢。」韓海猛然回過神來,笑著謙遜道。其實他的話一點也沒錯,他與霍普斯的差距就是□當他闊綽送出兩千萬支票後,他再度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而對方,在送出了一串價格更加高昂的項鏈後,依舊還是他的牧場主人,一個享譽全州的■萬富翁。
就在韓海與霍普斯相互客氣的時候,滿面疲倦的多麗絲,已經悄悄臥在韓海的腿上睡著了,靜靜的,就像是一個不涉塵世的公主,甚至讓一旁的顏玫有些嫉妒,然而苦笑似乎已經成為了她對韓海的唯一感情流露。
只聽說過病人有迴光返照,沒想到打瞌睡也有這麼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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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練武新方式
翌日,當韓海醒來的時候,多麗絲那張清純的俏臉已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調皮地眨著眼楮,好似在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起來做晨練了?
韓海並沒有猶豫,而是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多麗絲的香軟玉體,自從修煉了擒龍真勁之後,韓海在這方面的功力就不懼怕任何時間以及數量的挑戰,所以他很少回絕女孩們的好意,特別是當她們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
翻身把多麗絲壓在身下,韓海再也忍不住,對著她充滿誘惑的小嘴緩緩吻下,嘴唇一相踫,就感到多麗絲嬌軀微顫,於是韓海不時時機地捧住她的頭,伸出舌頭,堅決地撬開了她的檀口,溫柔地在她口中探索,撩動她的情慾。
一對慾火難耐的男女,在牧場的小木屋內緊密相擁,心情慢慢輕鬆了,不過正當韓海把手掌滑進多麗絲的裙底,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卻如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把他的身體從內而外澆得冰涼。
「吳,你身邊的情人很多嗎?」
「可愛的小姐認為我是一個風流的窮光蛋嗎?」韓海極力掩飾著,但手中的動作卻已停了下來。
「那……那位蒙靜小姐呢?」多麗絲話中透出一股天真的味道。然而,韓海總覺得這種天真很有問題,因為這更像是一個溫柔的陷阱。
原來多麗絲在來時的列車上,一直都不是像她表現出的那樣心不在焉,於是顏玫所說的那些話語,一字不漏的都飄進了她的小耳朵裡,不過她這種秋後算賬的作風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至少韓海現在就覺得有些頭痛。
「事實上,我和靜靜的關係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韓海覺得這句話似乎很實用,特別是用在大明星多麗絲身上,因為大多數電視劇裡的男主角都喜歡用這句話,但是為什麼他們都是在艷情被發現時才說這話呢?
「名字叫得好親熱哦,吳,你們是不是上過床?」多麗絲依舊保持著她的天真爛漫,不過韓海卻覺得自己離崩潰越來越近了。
面對多麗絲越漸露骨的問題,韓海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耍嘴皮子的人,不然也不會被顏玫一路欺負到現在了……
最後在多麗絲無休止的糾纏下,韓海還是覺得坦白從寬比較實際,於是向多麗絲簡要說起了與七鳳結識時的情形,說到蒙靜時,多麗絲彷彿特別感興趣,問得很仔細,後來竟還羞答答地要韓海說跟蒙靜做愛的情景,甚至羞紅了臉撒嬌要求韓海詳細地說,這簡直就和搶劫沒什麼區別。
韓海知道自己今天用一句「和你差不多啊」是絕對無法矇混過關的,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盡渾身解數仔細形容起了自己與蒙靜是怎麼調情、怎麼做法、有什麼感覺等等,聽得多麗絲滿臉通紅,眼裡泛起情慾的渴望,韓海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順勢撩起她的裙子,黑色的蕾絲內褲上已是潮濕一片。
接下來,自然又是一場意亂情迷的激情大戲,不同於以往的是,多麗絲這次似乎表現得特別興奮,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高亢嘹亮的浪叫,雖然極其動情,但卻引得韓海心底發毛,這小丫頭不是想和蒙靜一較高下吧?
不管如何,在多麗絲的猛烈迎合下,韓海還是好好體會了一番心理滿足,而擒龍真勁也又一次展現出了霸道氣勢,直吸得一絲不掛的多麗絲連連求饒,最後在一長長的叫喊後,多麗絲終於第N次跌落雲端,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也許真的應該重新修煉一番擒龍真勁了。這是韓海激情過後的第一反應,畢竟他可不想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大色狼,眼見擒龍真勁越來越難控制,他還是有些後怕的。
此後的幾天,韓海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捕風,藏花和斬雪,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段悠閑的日子,如果自己只顧著風流逍遙,而再不教他們一些東西,那就太對不起特地將他們三個交給自己的甦家了,另外,如果讓二叔韓山知道了這些事情,自己一定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好果子吃。
經過韓海這段時間的觀察,這三個甦家的外姓子弟,雖然在武學造詣上皆有欠缺,但也並非如出一轍。相對而言,捕風的身手與武學功底要比另兩個人稍好一些,而斬雪的領悟能力又要比兩個男生略勝一籌,至於那個胖子藏花,除了吃得比兩個人多以外,韓海倒還真沒看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不過韓海一直堅信,二叔既然敢於將捕風拳、藏花掌、斬雪劍三大絕技分別傳授給這三個弟子,那就一定有他的想法,至於這三個人究竟是否修煉這三大絕技,韓海只有靠自己的眼力來逐漸判斷了。
好在牧場的草原足夠遼闊,在這裡修煉,韓海也不擔心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唯一令他心存顧忌的地方,就是每當他教導捕風三人的時候,多麗絲總是會準時出現在他的眼皮地下,如果多麗絲因此而變成第二個歐陽依菲,那可是韓海所消受不起的!
幸運的是,多麗絲對於武功方面似乎總是興趣乏乏,而她之所以風雨無阻的來看修煉,無非是想看看超人吳的非凡能力,樂此不疲的她,根本無暇關心其他事情。
剛開始,韓海在針對三人絕技的方面,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見解,身為千年韓家的正統傳人,韓海對於世俗武學的理解,無疑要比普通人更加透徹,而這些經驗之談也將為這三人今後的習武之路打下結實的基礎。
首先是捕風拳,根據千年韓家的記載,這是一套以動制動的掌法,力求修煉者在頻頻運動中,捕捉到對手的氣息流向,從而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予對手致命一擊,這其實是一種十分深奧的武學技巧,修煉到至高境界時,在施展時甚至能夠與風化為一體,制敵於無形之中!
其次是藏花掌,與捕風拳相反,藏花掌是一種以靜制動的高明絕技,往往修煉者不需要做出什麼驚人的動作,就能夠在對方發動攻擊的瞬間將其擊敗,饒有一種「花藏袖裡袖藏花」的奇妙感覺,不過看著藏花那副肥頭大耳的樣子,韓海寧願相信因為他不太願意動彈,所以韓山才傳授了他這套絕技。
最後是斬雪劍,與前文提到的烈焰嘯一樣,斬雪劍在施展時可以依靠修煉者的劍體,在空中留下片片雪花,運用其凝結冰寒的效果攻擊對手,只不過,這種依靠真力發揮的武學絕技,需要很強的真力基礎,對於斬雪這樣一位柔弱的女孩子而言未免有些勉為其難,想要成功,就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向捕風三人交代清楚了三種絕技的基本技巧之後,韓海除了要求他們每天重複演練絕技招式之外,還針對他們每個人的不同,制訂了一套風格迥異常的強化修煉方式,當然,從韓海那個怪異腦袋裡想出的修煉方式,實在是有些新奇,新奇得幾乎和折磨相差不多……
例如捕風,韓海對他的要求是,讓他每天全身塗滿白色粉末,獨自清掃牧場的馬廄,身體的任意一部分都不允許接觸到馬匹的身上,只要身上的白粉有一點蹭落,就必須在清掃結束後再補練一個小時,由此類推。
這樣的訓練方式看似簡單,但是當捕風真正執行起來後,才發現自己的速度根本無法與上百匹的駿馬相抗衡,於是,每天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馬廝中穿梭不已,除了吃飯與睡覺時間外,就沒有了一點休息時間。而從那一天開始,牧場的馬廝也變的格外乾淨,幾乎達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
藏花也許是三人當中最痛恨韓海的一個弟子,對於韓海交給他在草原上放牛的工作,簡直就達到深惡痛絕的程度。原因無非只有一個,韓海要求他穿著鮮紅色的外套去放牛,此外,在引起公牛興奮追擊後,這個小胖子還不允許擅自逃跑,必須用雙手在第一時間握住牛角,令其笨重的身體停頓下來。
當然,藏花也可以不選擇握住牛角,而韓海對他的要求和捕風一樣,一旦他失手打中了公牛的其他部位,那就必須以一個小時的時間來作為補償。因為藏花掌靠得是一擊制勝,所以一個修煉者的爆發力和準確度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而這樣的特訓,正是幫助藏花提高這兩項能力的。
韓海對於斬雪的要求並不算高,只是在牧場後面的漁塘裡餵養一下小魚,此外也沒有什麼額外懲罰,只要時間到了,就可以隨意返回。應該說他對女孩子有種天生的同情心,所以他不忍心像對待捕風、藏花那樣苛求斬雪,因此也時常遭到那兩個男弟子的聯名抗議,不可過針對韓海的高人一等的裝蒜功夫來說,他們難道認為自己的抗議會生效嗎?
當然,以上這些並不代表韓海不會盡心盡力地指導斬雪,相反,他對於這名女弟子的成就則是最為看好的。鑒於斬雪劍的特殊修煉方式,他決定先讓斬雪培養與水流之間的和諧感覺,從而再進一步指導她在劍法技巧方面的一些細節。斬雪劍是一種造成凝凍效果的高超武學,一個連水流習性都未掌握的修煉者,又怎麼可能將水滴在一瞬間凍結成冰雪呢?
經過韓海這麼一安排,這裡最開心的應該就算是牧場的主人霍普斯了,平白無故一下子多了三個免費工人,而且有兩個還是日夜辛勞型的,他當然希望韓海能夠在這裡多住上一段時間,畢竟這三個人的工作已經足夠抵得上他們的飯錢與房租了。
只不過,韓海並沒有辦法順從一番好意的霍普斯,特別是在他當晚連續接到了四個電話後,這種安逸的鄉村生活幾乎成為了他短時間內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首先,第一個電話是來於夢璇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無限制級)開賽在即,韓海這個臨時教練當然不能無故缺席,當然,韓海也可以利用病假,或者其他種種原因來推脫責任,但是面對自己可能將遭受到了「七女聯合報復行動」,這個決定還是需要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其次,從蒙靜一如既往的低沉聲音中,韓海得知了自己成為「燃燒的地獄」的追殺目標的消息。雖然在這之前,自己已經在鄉村酒店中接觸過一些零星的殺手了,但是那卻遠遠不是「燃燒的地獄」的實力體現。也就是說,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為了得到韓海這塊肥肉,仍將有無數的亡命之徒鋌而走險,韓海本人雖然不在乎這些蝦兵蟹將,但是他仍不希望這次事件涉及到他身邊的人,例如多麗絲,以及她的義父霍普斯。
再次,二叔韓山的電話,也讓韓海堅定了前往天水山的信念。由於當時信號太弱,韓海並沒有聽清韓山究竟在他耳邊嘀咕了些什麼,不過有幾個字則清清除楚的傳進了他的耳膜,那就是「地天使醒了」,這對於苦苦尋找地下世界入口的韓海而言,無疑是一個驚天大消息。既然用千年韓家的力量,可以喚醒這個被黑暗教廷放棄了的地天使,韓海相信自己一定也能從這個地天使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最後一個電話是來自海倫-伊莎貝爾的,這個不可一世的藍玫瑰公主,說是要給韓海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韓海雖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仍然相信伊莎貝爾的希望將要落空了,因為自己將在明天就搭機返回天水山,即使這位公主現在已經在前往美國的班機上了,也沒時間給自己製造出什麼驚喜了,畢竟諸如瞬間轉移這一類的東西,只有可能在玄幻世界中出現而已。
韓海慢慢推開窗戶,心中不由吶喊了一聲︰天水山,我回來了!
過了幾天與媒體大玩失蹤把戲的清靜生活,多麗絲終於到了與韓海分別的時刻,這一次的情形顯然有些不同,離開美國後的韓海,將乘坐七鳳集團佈置在美國的專用飛機直達天水山(雖然極不情願坐飛機,但是這次無可奈何,他總不見得坐一個多月的船返回中國吧?)。所以要說下次相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雖然現在全世界的交通十分方便,但還是在多麗絲心頭埋下了一片陰鬱。
「吳,要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多麗絲頷首站在韓海面前,擺弄著裙角的小手始終不敢抬起,彷彿只要一個擁抱過後,韓海就會從她的世界裡消失無蹤。
「放心吧,我從來不會在你面前撒謊,更何況那個約定並不難達到,我不會和我自己的生命過不去的。」韓海笑著捏了捏多麗絲的鼻子,換來的是一陣無力的粉拳,以及一記緊到無法呼吸的擁抱。
去機場的車是霍普斯安排的,司機還是顏玫,原本是可以由霍普斯來安排的,但是顏玫不喜歡在有生人的地方聊天,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她來親力親為。
「你和你的小情人約定了什麼?」顏玫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內望著後排座位上的韓海。
韓海望了一眼身後淚眼朦朧的多麗絲,忍著心頭的酸楚,低聲回答︰「一個有關私人用品的約定。」
「你把自己給賣了?」顏玫有些吃驚,韓海對於多麗絲的寵愛,已經超乎了她的想像。
「準確的說,是她把我變成了她的,因為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所以稱不上是賣。」韓海極力與顏玫玩著文字遊戲,似乎只有用這種方式,才可以緩解他內心的尷尬。
「我可憐的蒙靜小姐啊。」顏玫哀號了一聲,立刻引來捕風三人的一陣竊笑,在這裡的誰都知道,七鳳集團才是韓海的真正靠山,所以韓海無論外面有多少情人,都逃不出那七個女孩的五指山……
韓海無可否認的聳了聳肩,望著窗外變換不斷的田園景色,心情似乎好轉了不少,當旅途中如果能有顏玫這樣一個開心果的存在,似乎也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
此後的事情相對比較順利一些,沿途飛行中也沒有遇到「燃燒的地獄」的阻撓,於是他所擔心的驚心動魄的「空戰」,也就順理成章的沒有發生,彷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韓海只希望在自己踏上天水山之後,這樣的好運氣也能一直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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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返天水山(上)
當韓海再一次踏上天水山那霧氣朦朧中的青石台階,這條他幼年時曾走過無數次的小徑,此時卻顯得格外悠長蜿蜒,宛如永遠都走不到頭,始終都看不見位於主峰的峰腰的千年山莊,或者是說,韓海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走到頭,進入那個嚴肅之地。
我該怎麼面對老頭子?這個問題韓海一路上問了自己不下千次,但每一次,都被他雜亂無章的思緒所打斷,的確,在闊別了這麼多年之後,即使要見面的是自己的父親,韓海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生澀感,
「我們會在山下等你,願你一路順風。」顏玫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出口諷刺韓海,而是一臉誠懇地祝福道,不過這反倒讓韓海覺得有些不太習慣,看著顏玫微紅的臉龐,韓海好似感覺到了些什麼,但又微妙得難以琢磨。
韓海重重點了點頭,好像是給自己帶來勇氣似的,毅然獨自轉身走上的台階。畢竟,諸如千年韓家這樣的神秘世家,是不適合他帶領些雜七雜八的人進去的,韓海並沒有貶低顏玫或者捕風三人的意思,不過說實話,憑他們幾個人的身份與地位,確實不配進入千年山莊。
「千萬不要死在天水山上哦,不然你的那些小情人會很傷心的1
顏玫接下去的一句話,立刻就讓韓海斷定了對方的本性難改。
走在松青竹綠的山林小道上,兩邊的松樹一如傾倒般往山徑中央斜來,都說人要「站如松」,其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韓海每天都像天水山的這些歪脖子松樹一樣站著,說不定可以從地上收穫到不少硬幣。
讓韓海始料未及的是,有些人其實不需要他的帶領,就可以孤身前往這裡的千年山莊,並且還比他領先一步,早早的就在半山腰的位置靜候著他的到來,就像是設計好了圈套讓韓海來鑽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的聲音就像是吞下了一隻蒼蠅,想要大聲,卻又不敢大聲,因為伊莎貝爾的俏臉已經貼到了他的面前。
「小寶貝,請你給我一個不能在這裡的理由吧?」伊莎貝爾仍舊是一副香艷嫵媚的打扮,交叉在胸前的吊帶短衫,緊包著她那對呼之欲出的豪乳,下面露出半截肚臍,一直延伸到那條超低腰的紅色熱褲上,奔放熱情,妖嬈殊艷。
伊莎貝爾的這身打扮,出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贏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回頭率,可惜她現在所處的是千年韓家,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在這個山莊中,充滿著猶如韓海一樣古板的人們,他們對伊莎貝爾的這身性感,絕對不會給予及格的分數。
看到韓海緊皺雙眉的樣子,伊莎貝爾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問道︰「怎麼了?又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公主,你應該問我有什麼滿意的地方嗎?」韓海伸手把伊莎貝爾拽進了山林間的樹叢中,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會是來度假的吧?」
「才不是呢,我是來相親的!」伊莎貝爾詭秘一笑,露出兩顆潔白而又邪氣的小虎牙,「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比我還要著急,不過沒關係,我也非常喜歡這裡的自然風光,不如就在這裡發洩一下你內心的慾望吧?」
「相親?和誰相親?」韓海看著伊莎貝爾含情脈脈的樣子,已經猜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答案。
「當然是你啦!」
伊莎貝爾說著,已經伸手掀起了自己的上衣,沒有戴乳罩的圓乳猛然從束縛中爭脫了出來,完完整整暴露在了韓海的視線底下,兩點殷紅一跳一跳的,引誘著韓海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等一等……」韓海慌忙出手想要拉住伊莎貝爾繼續提起的上衣,可惜他在倉皇中並沒有能夠按準地方,兩隻大而有力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握住了兩團圓潤的嬌乳,頃刻間,伊莎貝爾發出了一聲蝕骨消魂的蕩吟,聽得韓海差點連腿肚子都麻了……
※※※
千年山莊門口,一個鬚髮如銀的老者正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仰望著天空,浮雲卷畫的碧空中飛過一隻蒼鷹,翱翔之餘,不時劃過幾聲滄桑的銳叫,仿若在試圖引起下方老者的共鳴。
「怎麼了,一大清早就悶悶不樂的?」美艷少婦的出現,為此間的青綠之色增添了幾分絢爛,一抹幽香在空氣中瞬間瀰散,
老者的也確實算不上開心,緊皺的眉宇擰得像根麻繩似的,一見少婦的出現,才稍稍挪動了下自己的步伐,在看腳下,原先所站的青石板上已經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足印。
「沒什麼,只是在等一個不想見的人而已。」老者長長嘆了口氣,復又補充道,「或許還不止一個。」
「你是不是算到兒子要回來了?」少婦聞言,頓時喜形於色,抬腳就欲往山下跑。
「站住,你準備去哪裡?」老者怒斥了一聲,登時震下一片落葉,鋪上了一地的嫩青。
「去接兒子,你管得著嗎?」少婦倔強回頂了一句,但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你以為那小子現在很悠閑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你不怕攪了那小子的好事,我是不會介意的。」
「難道兒媳也來了?」
老者低頭不語,但臉色著實不太好看。
「兒子臨回家還要消火去旺,果然有他老頭子當年的風采。」少婦毫無來由的誇耀,險些把老者氣得吐出血來。
「少廢話,看我一會不打斷那小子的腿1
「你敢!」少婦一跺腳,地下的青石板應聲而碎。
「來人,填平1老者似乎早已對這種類似的意外習以為常了,話音剛落,一名下人便提著一塊青石板默默跑來,看來他們也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關係,我手裡還有張王牌!」少婦突然一改剛才的暴躁脾氣,轉而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隨即轉頭去不說話了,有把柄被人握著,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特別對方還是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之人。
「臭小子,回一次家也不消停,半途惹出這麼多麻煩,一個人佔去了別人幾世的桃花運,你以為自己是桃樹嗎?」老者背過身去,暗自絮叨了幾句,眼神中卻閃爍出一絲慈祥之色,外帶夾雜了幾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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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返天水山(下)
經過一番吃力的掙扎,韓海終於把脫得近乎半裸的伊莎貝爾從懷裡推了開來,對於伊莎貝爾如牛皮糖般死顫爛打,他實在已經是到了頭痛欲裂的地步,不知道這個「瘟神」又是怎麼纏上的自己,好像他每次剛一落腳,對方就能準確洞察到他的位置。
「你是一個人來相親的?」韓海警覺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敏銳的靈覺告訴他,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就是說他這個問題算是白問了……
「當然,你認為我需要大張旗鼓的出現嗎?」伊莎貝爾說著,又把身體靠向了韓海的懷中,那對尖挺渾圓的乳房,就像是定時炸彈一般威脅著韓海的神經,「沒關係,只要你認為需要,我可以立刻動用直升機調動幾百個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與伯父伯母初次見面,應該保持得低調一些比較好。」伊莎貝爾說話時若有所思的樣子,讓韓海的腦袋一下大了起來。
「不必了!」韓海趕忙制止了伊莎貝爾準備撥通電話的玉手,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裡,千年山莊可不是美國,不是任由普通人隨意出入的。」
「我知道呀,但是我在相親過後就不是普通人了,也可以正是成為韓家的兒媳了。」伊莎貝爾一臉憧憬地望著韓海,這個女人的過度熱情,讓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就是你來相親的理由?」韓海臉色一變,隨後無力地苦笑一下。
「不完全是,其實我主要是為了給千年韓家再添一個孫子,我想伯父伯母一定會贊成的。」伊莎貝爾斜望著一旁的天空,做出一副天真的樣子。
「那不可能!」韓海當時張大了嘴,好久沒能合攏。
「沒關係,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我會讓伯父伯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是多麼想擁有一個我們的愛情結晶!」伊莎貝爾緊緊擁抱住了韓海的胸膛,摩挲之餘,就連大腿都一併纏繞了上來。
「等……等一下。」就在伊莎貝爾抓住韓海下身要害的同時,還來不及等韓海感到興奮,一聲槍響便已經在叢林間激起了無盡的回音。
韓海下意識地抱起伊莎貝爾,試圖側身閃避,值得慶幸的是,子彈並沒有擊中他倆的任何部位,而是在一聲金屬踫撞的脆響後,重重彈向了韓海身旁的一棵大樹,在樹幹上留下一個深邃的火藥印記。
「又是那些該死的傢伙。」韓海咒罵了一句,隨後輕輕放下懷中的伊莎貝爾,轉身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一腳踢去。
顯然,這次「燃燒的地獄」派來的殺手,要比在美國鄉村酒店裡出現的那一批幹練得多,單從他們精準的槍法來看,若是剛才沒有人突然出現從中作梗,那枚子彈或許就已經嵌在他身上的某一塊肌肉上了。
「是你?」當蒙面深夜舞出現的時候,韓海正在與那些殺手的纏鬥,不過靈覺很快就在他腦中反射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快到幾乎像是看見了對方的相貌。
其實以韓海的實力,本該很容易解決這些傢伙的,不過這一次他卻必須要兼顧身旁的伊莎貝爾,因為這些傢伙們的手段似乎要比上一批凶殘得多,下手時也絲毫不留餘地,這或許才是「燃燒的地獄」的本性。
深夜舞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韓海的招呼,帶著暗紅色面具的她,裂開一道延伸到耳根的血紅色笑顏,在光線暗淡的樹林中更像是一個嗜血的幽靈,不停徘徊在生死之間,當然,這裡的生死與她本人毫無瓜葛,在深夜舞這樣一位超級殺手面前,那些殺手就像是一個個無力的小丑,勝負輸贏立見高下。
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韓海與深夜舞這對合作無隙的「殺人魔王組合」,就把此間的戰場打掃一空,總共二十一個殺手,能夠活著離開這裡的絕沒有超過五名,而在剩下的這些屍體中,大多也是喪生在深夜舞的「魅影十字切」與「五女絕情斬」之下,真正死在韓海手裡的,也只有起先開槍的那個傢伙而已。
望著那幾個倉皇而逃的背影,韓海毫不容易才擺脫了背部的壓迫感,沒想到伊莎貝爾的大部分重量都在她的胸部,壓得韓海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些傢伙竟然敢在千年山莊伏擊我,難道我的性命就真這麼值錢嗎?」韓海拍了拍胸口,確實有些驚魂未定,但不是那些殺手造成的,而是背上的伊莎貝爾……
「當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億美金的誘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經受住的。」深夜舞冷漠依舊,就連聲音都不帶一絲溫度。
「沒辦法,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值錢。」韓海先是怔愕,然後苦笑,一旁的伊莎貝爾咯咯大笑起來。
「小寶貝,看來你可以徹底擺脫窮光蛋的名號了,恭喜你,增值了!」伊莎貝爾笑得花枝亂顫,一個勁的在韓海身上遊走撫摩,雖然面具後面的深夜舞看不出表情變化,但韓海的知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了,剛才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韓海故意找了個話題,轉身對深夜舞問道,從而擺脫了伊莎貝爾騷擾。
「因為你在這裡。」深夜舞的回答帶給了韓海無限的遐想,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她是在故意激怒韓海身旁的伊莎貝爾。
「難道是你愛上我了,所以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組織,和殺死自己的同伴,都要處處保護我?」韓海來到棵被子彈射中的大樹前,用手捻了捻彈坑,很深,說明子彈的飛行速度很快,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事先準備,深夜舞是不可能在一瞬間用鋼刀擋住子彈軌跡的。
「如果你承認自己已經愛上我了,那我絕對不會介意,不過在這之前,我不希望聽見任何奇怪的推斷。」深夜舞冷冷注視了韓海片刻,終於還是轉過了頭去,「順便提一下,你是我的,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因為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愛一個人就必須把他殺死,你的想法很特殊哦。」
韓海話音未落,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離他的肌膚不到半寸的距離,激起的氣勁,若非韓海護體真氣強橫,足可以在他咽喉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不過眼下這個樣子,也是一付隨時都有可能要命的架勢。
韓海小心翼翼的嚥了嚥口水,盡量使自己上下浮動的喉結不踫觸到對方的刀刃,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美女的溫柔一刀,似乎要比剛才那些殺手的群起進攻還要危險得多。
「我希望你可以活著等到我們下次一見面的時候。」深夜舞在拋下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後,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天水山的林間小道上,唯一的傑作,就是這裡一地的屍體而已。
「真是一個古怪的女人。」韓海忍不住絮叨了一句,與伊莎貝爾相視一笑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好運氣可能已經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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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千年山莊(上)
第九章千年山莊(上)貴竹
果然,還沒等韓海有時間失望,只見空中烏雲翻騰,形同翻江倒海,滾滾的烏雲猶如連綿無垠的汪洋大海,向著這邊席捲而來,而韓海與伊莎貝爾所在的天水山主峰則恰似滄海中的仙島,頓時山風呼嘯,雲霧瀰漫,一如墜入了混沌世界,黑雲壓城,地底興雷,讓人魂魄震動-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地方避避雨?」伊莎貝爾眨著眼楮問道。
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實話,要想在這片溪深谷幽的地方找到一處避雨的場所,難度大於讓韓海入主好萊塢,當然,他也不可能背著伊莎貝爾飛速前往千年山莊,老頭子的嚴謹韓海是知道的,至少他還想保住自己這兩條腿。
還在山上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不等伊莎貝爾的尖叫聲落下,那片烏雲便已經翻騰著飄向了遠處,帶給韓海他們的,只有一身濕漉漉的衣服,以及一頭沾滿了水滴的頭髮而已。
兩人相事視一笑,伊莎貝爾甩了甩那頭略卷的長髮,給了韓海一個無所謂的微笑後,繼續踏著腳下的青石板台階朝山上走去,認準了嫁雞隨雞的她,並不會被這點小小的阻撓所嚇倒,即使她是聞名於世的「藍玫瑰公主」!
韓海倒是不介意身上濕漉漉的,不過看著伊莎貝爾在雨後呈現出來凹凸身材,他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異樣的騷動,這股慾念,頻頻撩動起他體內的擒龍真勁,嚇得他趕忙把目光從伊莎貝爾身上移了開來,天知道,如果擒龍真勁在這個時候失去控制,將是一幅多麼淫亂的畫面呀,老頭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當韓海與伊莎貝爾來到主峰的峰腰的時候,正值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候,漫步在天水山蜿蜒崎嶇的林間小道上,四處綠蔭環繞,一步一景,令人目不暇接,又適逢陰雨剛過,天高氣爽,仰望西天,朵朵殘雲如峰似巒,一道道金光穿雲破霧,直瀉人間。
夕陽在映照下,再往雲峰之上均瓖嵌著一層金燦爛的亮邊,時而閃爍著奇珍異寶的光輝。那五顏六色的雲朵,巧奪天工,奇異莫測,漫天的雲海變幻莫測,絢彩霞光則全部映照在「大海」中,那壯麗的景色、大自然生動的情趣,變得更加令人陶醉了。
玄
再望遠處望去,千年山莊的雄偉景象赫然在目,宮殿樓台、庭園閣榭,構成了山莊的全部景色,雖然沒有飛簷斗拱,但卻全部利用了山水自然本色,吸收江南塞北的風光景色於一體,形成了小巧玲現、古樸淡雅的風格。無數的青磚布瓦的建築掩映在松濤林海之中,古柏參天,清靜幽深,別具情趣。
「傳說中的千年韓家,果然與眾不同。」伊莎貝爾遠遠眺望著韓海的「家」,不無羨慕的贊嘆道,任憑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但是在這片得天獨厚的自然美景前,依然顯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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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韓海除了滿臉的尷尬以外,似乎提不起一點精神,的確,這座歷經千年的宏偉山莊在許多人眼中,都是神秘與權力的象徵,不過在他的心中,這只不過是他一個童年的回憶而已,況且還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
千年山莊正門前方,韓正與美艷少婦的身形避無可避的印入了韓海的眼簾,對於老媽的出現,韓海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不過一看到老頭子竟然會親自迎接自己,還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個……老頭,不,老爹,你怎麼會在這裡?」闊別多年,韓海再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這種尷尬似乎要比遇見一個陌生人更加強烈。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難道散步也需要獲得你的批準?」韓正,當然,他不會把自己在這裡等候了一天的實情告訴韓海,不過韓海已經從他身旁那位美艷少婦的眼中,察覺到了一切的事情。
「韓老……不,應該叫伯父……還有伯母,你們好,我是海倫,是韓海的妻子,很高興可以見到你們。」伊莎貝爾反倒顯得自然許多,一個箭步搶在韓海之前來到了韓正面前,笑得像花似的臉上,全然沒有一點初次見面的矜持。
韓正淡淡地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別過了頭去,而那位少婦顯然要比他熱情得多,一把牽住了伊莎貝爾的玉手,如普通母親一般噓寒問暖起來︰「原來是媳婦,看來我的阿海真是成人了1
一聽見媳婦這個稱呼,海倫-伊莎貝爾臉上洋溢出來的燦爛笑容,甚至讓韓海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看來相親一事已經不必多此一舉了。
儘管十幾年前見過韓正,在海倫-伊莎貝爾的認識裡,韓海的父母既然已經有八十多歲了,至少會顯出相當的老態,不過現在當面一看,不僅全然不是如她想像的那樣,而且韓媽媽的容貌竟還保養得如此年輕風華絕代,即便是銀鬚白髮的韓正,依稀仍然是當年仙風道骨、神采奕奕的模樣。
「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早日與韓海生個小寶寶……」
海倫-伊莎貝爾還沒說完,韓海趕忙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巴,阻止了她的胡言亂語,如果被老媽知道了伊莎貝爾的想法,那自己今後恐怕就永無安寧之日了……
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千年山莊,伊莎貝爾就像是個小黃鼠狼一樣四處探頭探腦,看到驚喜處,甚至還會趴在韓海身上東摸西揉,令他心裡委實哭笑不得,偷眼望了一下身旁的韓正,這老頭子陰沉著臉,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穿過亭榭奇巧,花木蔥蘢的門廳走廊,韓海等人一同來到了千年山莊的會客大廳,看著此間古樸清幽的裝飾,就連向來見多識廣的伊莎貝爾都自嘆不如,比起她家裡那派富麗堂皇的景象,這裡或許只能用人間仙境來形容了。
千年山莊幾乎佔據了半邊天水山主峰的山腰,其遼闊的面積被分為前院與後院兩片區域,前院也就是韓海等人眼下所在的這片地域,佔整個千年山莊的百分之七十左右,一般是用來接待客人,以及供僕人們居住打理的。
至於後院,則是指千年山莊後面專供這裡的主人——韓家居住的地方,在那裡,傳承者這個千年的所有秘密,所以不允許普通的客人甚至是僕人擅自進入,因為包括韓海幼年時最喜歡的天玄閣,以及被韓正列為禁地的那片地方,都是千年山莊後院的一部分,一旦這些東西洩露到外界,勢必會造成一場難以估量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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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千年山莊(下)
第九章千年山莊(下)
眾人還沒來得及落座,韓海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打聽起了韓山的近況︰「老媽,二叔前幾天是不是送來一個地天使?」
「哦?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少婦顯然沒有料到韓海也會與這件事情有關係,驚愕之餘,不由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的韓正。
韓正的太師椅確實要比其他人的座位要高出一截,穩穩坐在客廳的朝南正位上,極有一副居高臨下的傲然架勢,千年韓家的主人,可不是只體現在名頭上的。
「莫茹,你去把韓山叫來。」韓正的臉色並好看,滿臉陰沉之色,帶給韓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二弟他不在山莊。」少婦嘟噥了一句,聲音雖輕,但這裡除了伊莎貝爾之外,都不是普通高手,所以自然聽得十分真切。
「什麼!這傢伙又跑去哪裡偷閒去了,真是為老不尊!」韓正說到這裡,不由側身看了一眼下方的韓海,很顯然,這小子在得知了二叔的行為之後,變得有些竊竊暗喜起來。
「笑什麼,給我站好了!」韓正猶如平地驚雷般的呵斥聲,嚇得一旁的伊莎貝爾一陣哆嗦,心道︰看來寶貝的父親的確厲害,難怪寶貝會選擇離家出走。
韓海倒是很乖巧,眼見老爸心情不好,雖然心中萬般鬱悶,但還是站得畢恭畢敬,俗話說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現在就讓這個老頭子先得意一下,一會等自己拿出王牌後,就有他笑話好瞧的!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韓正的話語再次響起,眼神中的逼人寒光,驚得韓海慌忙把視線迴避了過去,這也是韓海最討厭這個老頭子的地方,總仗著自己的眼神來嚇唬人,難道眼楮大就注定了不起嗎?
「地天使,千年韓家的職責,以及那個通往地下的秘密洞穴。」韓海的回答很乾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甚至不帶一絲感情。
「除此之外呢?」韓正似乎想從韓海的眼楮裡察覺些什麼,但是這小子經歷了這次離家出走後好像便聰明了,無論如何都不把目光直視自己,弄得他一個人眼楮大瞪了半天,很是無趣。
「還有一些你和二叔不知道的消息,以及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故事。」韓海的確是學聰明了,每次開口時,都說些摸稜兩可,吊人胃口的東西,這樣一來不止是韓正,就連一旁的莫茹都感覺心癢難耐起來。
「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還不從實招來!」韓正奮力一拍靠椅扶手,當即把這把紅木太師椅拍分了家,飛散在空中的木屑,瞬間又化為了陣陣粉塵,隨風飄散了開來。
而韓海這次卻根本沒有理會韓正的威脅,仍舊紋絲不動的頷首望著地面,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除非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我是不會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你的。」顯然,在賣關子之外,韓海還學會了討價還價。
「好小子,沒大沒小!」韓正何時受過這樣的怨氣,氣填胸膛的他,忍不住向這個「不孝子」揚起了拳頭。
韓海自認為通過這段時間的修煉,自身的武功已經得以突飛猛進了,不過當他感受到韓正此時宣洩出來的磅礡真力時,才發現自己現在的修為,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僅憑他那兩條小胳膊小腿,估計連韓正的一拳都難擋下。
「剛一回來就打架,你們兩父子就不能和睦相處嗎?」莫茹的及時出現,才幫韓海躲過了一劫,從她雙掌同時席捲出來的柔和真力,韓海發現老媽的武學境界原來絲毫不亞於老爸,看來過去她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力量。
韓正冷哼了一聲,隨即坐到了下面的另一張太師椅上,歪著腦袋,喘著粗氣,就像是韓海欠了他錢不肯還一樣。
而韓海則像沒事一樣,朝一旁的伊莎貝爾吐了吐舌頭,負手晃悠到了韓正的面前。
「少廢話,我不想和你囉嗦,明天就請你離開千年山莊吧,這裡養不起你這樣的大少爺。」韓正背對著韓海擺了擺手,一副要把韓海趕出家門的樣子。
「這不要緊,不過我這裡有樣東西想請您過目一下。」韓海忽然表現出來的禮貌語氣,讓韓正也不好意思繼續斤斤計較下去了,剛一轉過頭來,就看見一枚黑色的金屬戒指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又是這種東西!」韓正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起黑戒指,在掌心掂了幾下,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猶疑不定起來。韓海記得二叔此前已經帶回了幾個從黑暗酒吧搶到的黑戒指,不過看樣子,老頭子似乎還沒空研究,否則現在就不會是這付模樣了。
「如果我告訴你這些戒指可以控制地天使,你信不信?」韓海說著,手裡又多出了一枚幾乎一模一樣的黑戒指,剛才那枚是沃倫-朱爾的,而這一枚,是紅衣主教托馬斯的,另外,他懷裡還藏著一枚多麗絲的養父交給他的黑戒指,這三枚戒指卻標誌著一個龐大的黑暗組織!
其實韓海本人也不知道,這些黑戒指是不是真的可以控制那些長著翅膀的傢伙,不過在見識過這些金屬戒指的神奇力量之後,他篤信這樣的黑戒指絕對不是當今人類科技可以製造出來的。換句話說,這些黑戒指的來歷成為了解開整個迷團的關鍵鑰匙,如果可以把這層關係弄清楚,也許所有的事情都將得以水落石出,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不得不參考他老頭子的建議,或者是一些另類的經驗。
「哦?」韓正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多大反應,而是把那枚黑戒指又送還到了韓海的手裡,獨自半倚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目光沒有焦距的射向了不遠的前方。
就這樣枯燥等了很久,房間裡的靜寂氣氛讓韓海有些想逃跑,不過沒辦法,眼下正是解開黑戒指之迷的關鍵時刻,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心理壓力,而導致所有努力的滿盤皆輸,這或許就是身為一個千年韓家後裔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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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嚴厲的老頭子(上)
不過即使韓海有這樣好的耐心,但一旁的伊莎貝爾可不幹了,天性好動,又被尊為「藍玫瑰公主」的她,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冷遇?把她一個人像木偶一樣扔在邊上,
「小寶貝。」正當韓正苦思冥想的時候,伊莎貝爾對韓海的一句輕喚,氣得他險些從椅子上掉到地板。反觀莫茹倒是很喜歡這個稱呼,嘴角微微上揚之餘,似是認可了兒子的這個新綽號。
「有什麼事嗎?」韓海深知,解開迷團固然重要,但是得罪這個隻手遮天的公主也是萬萬不可以的,無論是從個人安危,還是七鳳集團的利益上而言都是如此。
「你現在有空嗎?」
韓海看著伊莎貝爾故作清純的模樣,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現在正處於揭開迷團的關鍵時刻,是不是有空立時不言而喻……
一見韓海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伊莎貝爾的動作不禁變得更加忸怩起來︰「但是我剛才好像水喝多了……」
看著韓正額頭上青筋突起的樣子,韓海知道自己不能再容許伊莎貝爾再繼續胡鬧下去了,於是趕忙向老爸道了聲抱歉,抓著伊莎貝爾的手臂衝出了客廳大堂。
雖然已經幾年沒有回來千年山莊了,但韓海還是在第一時間為伊莎貝爾找到了方便的地方,然而就在他背過身去的那一剎那,一隻充滿隱蔽性的小手,則已經牢牢挽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一同拽進了洗手間裡。
「喂,大小姐,你想幹什麼?」韓海緊張兮兮的左右環顧了幾下,見洗手間內沒人,才長長鬆了口氣。
要知道,由於千年山莊地域廣闊,所以這裡的僕人也為數眾多,以至於在安置洗手間方面,都特意設計了男女之別,而諸如韓海這樣一位韓家小少爺,竟公然侵入女廁所,這樣恥辱可是千年韓家歷史上從未有過的。
「我的小寶貝,你家可真漂亮,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在這裡住上幾天?」伊莎貝爾近乎哀求地問道,有世界上最富有的女富豪對自己表現得如此低聲下氣,韓海也算是全世界第一人了。
「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韓海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苦笑著說道,雖然他很想詢問伊莎貝爾為什麼這幾天會如此空閒,不過在眼下這個時間與地點顯然不太合適。
「那好吧,吻我!」伊莎貝爾宛如命令般的語氣,讓韓海腦門上不禁冒出了數滴冷汗,他知道,這個女人又要開始無度索取了……
難道要在這裡?韓海心中不斷問著自己,不過還沒等他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伊莎貝爾的火辣嬌體已經貼上了他的胸膛,從她鼻息中噴湧出來的火熱氣息,通過韓海的肌膚直達大腦,點燃了他全身的每一根興奮神經。
其實韓海並沒有準備在這裡翻雲覆雨,但是就在他努力克制自己情慾的那一刻,原本默默無聞的擒龍真勁忽然活躍起來,閃電般把韓海腦中的情慾帶入了亢奮點,讓他剛剛鬆開的雙臂,不自覺的又緊緊擁抱了上去。
韓海吻住伊莎貝爾精巧的小嘴,追逐著她溫暖的舌頭,另一隻手慢慢掀起了伊莎貝爾本就輕薄的吊帶短衫,捏住了她飽滿結實的乳房,極有韻律的重重揉捏起來,使之不斷變化成了各種形狀。
伊莎貝爾也沒閒著,一隻手隔著褲子在韓海腹部上下摸索,刺激著他正逐漸甦醒的「龍角」,沒過一會,正當韓海感到漲得難受,伊莎貝爾已然解開了他的皮帶,鬆開褲子,一把抓住那個硬梆梆的傢伙,讓它出來透透新鮮空氣,柔軟的玉指輕輕圈住火熱的東西,輕緩有序地前後套弄。
韓海用手指頑皮地挑逗著伊莎貝爾兩顆挺立的珍珠,伊莎貝爾受不了,口裡『嗯嗯』直叫,猛然掙脫韓海的熱吻,嘴裡大口呼氣,嬌媚說︰『你壞死了!』
韓海不做聲,其實他也不願做聲,畢竟這次的戰爭並不是他本人先挑起的,抬手又捏捏伊莎貝爾發硬的乳頭。伊莎貝爾禁不住扭動身子,像是為了報復韓海,突然彎腰,一低頭,張口就把那具火熱含進嘴裡,一股溫暖的感覺立即從下體遍及了韓海的全身,擒龍真勁不由變得更加活躍難制了。
伊莎貝爾努力用舌頭挑動著韓海的情慾,但不知是太過心急,還是技巧不精湛的關係,不一會牙齒就刮著了韓海的痛處,疼得他輕微『呀』的一聲。
伊莎貝爾抬起頭看韓海,滿臉歉意,楚楚動人的表情分外引人入勝。韓海終於不顧一切的把拉她了了起來,溫柔地解除她的衣服,一個精雕細刻的美妙嬌軀立刻出現在他眼前。精的五官搭配,圓滑的雙肩,飽滿挺拔的乳峰,順著弧線的小蠻腰下是濃郁的黑森林,那裡藏匿著韓海永不疲倦為之探險的洞穴。
「小寶貝,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們家族的那個秘密?」一邊發洩著慾望,一邊還有力氣閒聊,或許也只有伊莎貝爾這樣的女人才能辦道。
「當然,你找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問這個?」此時的韓海也不含糊,任由擒龍真勁無度索取的他,顯然已經沉浸在了這種心滿意足的感覺之中。
「你認為千年山莊還有什麼更好的隱蔽地方嗎?」伊莎貝爾長出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問道。
聽到這裡,韓海已經不得不佩服伊莎貝爾的思路縝密了,的確,千年韓家警備嚴密,幾乎每個地方都有耳目的存在,或許也只有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了,除非老頭子有偷窺的習慣,顯然這個概率是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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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嚴厲的老頭子(下)
第十章嚴厲的老頭子(下)
「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麼?」瞭解了伊莎貝爾的用意後,韓海下身的挺動不由變得更用力了,彷彿在以此獎勵這個聰明的女人一般。
「很簡單,有些事情想到了就要去做,一旦拖延了時機,今後恐怕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這個理論不但存在與商界,對於任何人都很實用。」伊莎貝爾已經開始嬌喘吁吁了,但是在連續潮漲了四五次後,仍能保持現在的體力,這個女人的旺盛精力還是頗為驚人的。
「你是讓我擅闖禁地?」韓海驚呼了一聲,因慌張而猛然用力的「龍角」,頂得伊莎貝爾忍不住浪叫出聲。
「壞傢伙,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伊莎貝爾余勇尚存的努力扭動著屁股,在韓海腿間留下了不少水漬。
「是嗎?」韓海臉上暗藏的壞笑開始顯現出來,伊莎貝爾剛警惕到不妙。韓海已經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豐臀,下體的活塞頻率呈現出了明顯的加速,直頂得這個藍玫瑰公主口中呻吟不斷,卻又不敢大聲,只能化成聲聲淫語,不斷刺激著韓海的聽覺。
當韓海與伊莎貝爾回到山莊客廳的時候,韓正正一臉鐵青地坐在原處,對於這個憑空消失了一個多小時的兒子,顯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個……」韓海剛欲解釋,就被韓正高高舉起的手臂擋住了後話。
「不必再說了,我對你的那些小秘密沒有興趣,明天你就離開天水山吧,以後沒事少回家來!」韓正嚴厲得有些過分的語氣,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迴盪了許久。
韓海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王牌在老頭子面前竟然絲毫不起作用,也不知道老頭子是真的對黑戒指與黑暗教廷不感興趣;還是由於老奸巨滑,而故意口是心非。韓海從韓正的表情上看不出一點結果,看來只有先退下再從長計議了。
當晚,躺在這間原本屬於自己童年的房間裡,韓海接到七女的電話,由於她們幾個正在備戰籃球聯賽,所以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女孩們聚在一起最多的話題就是男生,而男生這個詞對她們的意義,幾乎就是韓海的代名詞,因此韓海的耳邊再度充滿了無數告誡之辭……
其實有關於七女的那些「警告」,無非也就是讓他不要花心,早些回去參加大明星隊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之類的,不過交往的時間長了,她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韓海光榮偉績,所以在花心一詞的定義上,也心知肚明地放寬了許多。
但這並不代表七女就會對韓海由此放任自流,特別是韓海新近剛剛遇見的「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似乎引起了幾個女孩的共同警戒,畢竟她們對於韓海的風流倜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韓海與那個全世界聞名的「好色女同性戀」搞在一起,那可就不是一句簡單的寬容可以敷衍過去的了。
對於這個問題,韓海不得不感謝顏玫的忠於職守了,竟然把什麼事情都往蒙靜那邊匯報,她怎麼不說自己把那兩千萬當作了多麗絲的生日禮物的事情呢?
韓海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結果,不過在他聽完蒙靜的問題後,他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再一次被顏玫算計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沒有反駁的機會……
「你為什麼把兩千萬送給了多麗絲?」
韓海苦笑。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通話,韓海嘴裡含糊答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心底卻也暗自盤算起來︰有關黑暗教廷的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地下世界,而老頭子的口風似乎很緊,無論如何都不肯透露千年韓家與地下世界之間的關係,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在籃球聯賽開始前趕回明星大學。
「看來只有這樣了。」掛了電話,韓海腦中不禁浮現出了白天伊莎貝爾的那番話語,自己想要盡快查出這個秘密,看來只能冒一次險了!
既然下定了決心,韓海當然不會遲疑,今天是他在千年山莊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夜晚,他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藉著月色,一道形同鬼魅般的黑影,以極其迅速的身法躥進了千年山莊的後院深處,幾個騰挪之後,已經出現在了一片用彩色繩索圈阻起來的叢林前,望著繩索後方伸手不見五指的叢林,韓海的喉結不由上下浮動了一下,說實話,他還沒有完全做好私闖禁地的準備。
左右環顧了兩下,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影,韓海已經精確計算好了守夜人的出巡時間,一般要巡視到這裡,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並且還會在這裡守望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無法在一個小時之內從禁地出來,就無法估算出守夜人的離開時間,這樣他被發現的概率也就大大提高了。
只在一縱身的剎那,韓海的身影已經投身在了黑幕之中,風一般的身法繼續展開,轉眼就消失在了那些彩色繩索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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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以身涉險(全)
千年山莊所謂的禁地,乃是一快傳說中被詛咒的地方,暗無天日的叢林、焦黑熾熱的岩石,組成了這片神秘地域的一切。在這裡,絕從不允許任何千年韓家的後裔擅自進入,雖然只有幾根看似毫不起眼的彩色繩索做為「守衛」,但是數千年從未發生過私闖禁地的事件,這也使得韓正對韓海這樣思緒異常活耀的傢伙失去了警覺。
越過層層密林的包圍,韓海終於來到一處石堆棧起來的怪異地方,其實無光的世界對於韓海這樣擁有靈覺的人來高手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在於,在這樣的環境下,韓海沒辦法把所有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或多或少也影響了他探索禁地秘密的速度。
這處亂石堆與禁地內的其他岩石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相比起那些通體滾燙幾乎可以煎荷包蛋的黑色礁石來,這裡的岩石明顯要光滑冰涼得多,略有規律的逐一堆積在一起,就好像是人為故意放置在這裡的一樣,以至於韓海可以大膽推測,在這片亂石堆下面,應該就藏著一個類似於地下洞口的所在。
既然來了,韓海還是決定一查到底,即使這個地下洞口內果真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他也必須要親眼看過才能罷休,如若不然,這個謎團就像是一個終日擺脫不了的冤魂,無時無刻不跟著自己這個可憐的少年。
以韓海的身手,想要搬動這些石塊當然是不成問題,但是關鍵在於,在無法用真力將其一舉摧毀的情況下,他只能用力氣將他們一塊一塊的搬離。搬了許久。才發現這片亂石的數量要遠遠超出想像,要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完成這項浩大工程,顯然是有些不切實際的。
要明天再來嗎?韓海心中問著自己。
如果自己堅持留下,再加上老媽的圓場,在再千年山莊住上幾天,應該不是問題,不過自己如果每天深夜都頻頻進出房間,勢必也會引起老頭子的懷疑,在同等的風險下,他還是寧願選擇一步到位!
看了看表,距離守夜人來到禁地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韓海決定不再顧忌退路的問題,繼續搬動這些藏著大秘密的石塊!
然而,現實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正當韓海一心一意的當著他的搬運工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咳嗽聲音,嚇得他猛然把手裡的石塊扔了出去,瞬間脫手的石塊重重砸在了他的腳上,一聲淒厲的慘叫驚得叢林中鳥雀四起,獸叫連連,這或許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臭小子,叫什麼叫!」
這個聲音聽起來頗為耳熟,驚魂未定的韓海趕忙釋出靈覺,頓時反射在他大腦皮層的那個名字,帶給他一種殺人的衝動,而且是活埋,用石頭!
「二叔,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壓低了聲音問道。
「臭小子,難道這裡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嗎?就許你夜探,不許我夜查?」韓山的口氣好似在與韓海賭氣,其實以他的身手,韓海還是能夠發現他的存在的,只不過從一開始韓海就處於罕有的緊張之中,這才忽略了周圍一些能顯示各種動靜的細節。
「但是你…………」
「少廢話,事情都被你給毀了,如果不想死得難看,就快跟我來!」韓山說完,立即反轉身型朝著禁地的出口的方向跑去,顯然,韓海的那聲尖叫已經引起了韓家的注意,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林間就已經想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知道逃跑的時候,韓海還在納悶,好想是韓山先用咳嗽聲嚇唬自己的吧?
好在韓山提醒的足夠及時,韓海的逃跑速度也足夠高明,兩人在一陣急掠猛衝後,終於成功避開了那些「獵人」,得以安然無恙的再山莊大廳裡喘著粗氣。
「二叔,你為什麼會在那裡?」韓海再一次忍不住的問道。
「廢話,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好端端去那裡探險嗎?」韓山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紫黑色小瓶,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裝著紫黑色液體的小玻璃瓶。
「這個是水晶槽裡的液體?」韓海很快就認出了那些液體的來歷,這些浸泡著地天使的液體,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詭異晶瑩。
「不錯,不過你知道這些液體的出處嗎?」韓山就像是藏了什麼寶物一樣,只給韓海看了一眼,就把那只玻璃瓶塞了回去。
「該不會是禁地吧?」韓海一愣,隨後大膽猜測起來,反正猜錯了又不要罰錢。
「起先我也以為是這樣,不過後來我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你要知道,這些液體覺不是人類科技可以製造出來的,就和你手裡那幾枚黑戒指一樣,於另一股邪惡的力量!」韓山說道這哩,不禁有些心虛的避開了韓海的目光,顯然他是知道些什麼的,但是他和韓正一樣,並不願意把某些事情透露給韓海知道。
「這股力量是出自地底?」韓海的問題直達中心,沒有留給韓山一點思考的機會。
「不錯!」這個回答顯然不是發自韓山的嘴巴,因為這種渾厚嚴肅的語氣,只可能發自於一個人的喉嚨—韓海的老頭子韓正。
一旁的韓山嚇得臉色都白了,這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公開頂撞老頭子,待會被懲罰的時候千萬別說認識我。
奇怪的是,韓正這次並沒有發火,而是面色凝重的邁步來到韓海的跟前,一言不發的死死盯著韓海的眼睛,這種沉重的氣份往往要比暴跳如雷更可怕的可怕……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嗎?」半分鐘後,韓正的聲音終於再度響起,但是卻讓韓海覺得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之久。
「大哥,臭小子他也許只是一時衝動吧」韓山還欲替韓海開脫,但觸及道韓正冰冷的目光時,這種想法立刻就變成了明哲保身。
「住嘴,二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總是和小孩子一樣,做些荒謬的事情呢?」韓正的呵斥聲響徹了整個大廳,身為韓家主人的威勢,在這一刻完全體現出來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越活越年輕嗎?」韓山嘴裡含糊嘟囔著,當然,他這些反抗知聲是萬不敢被韓正聽見的。
「說吧,你深更半夜去禁地幹什麼?」韓正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
對自己兒子就這麼客氣,好歹我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定要在孩子面前對我大呼小叫的嗎?一點做長輩的感覺都沒了!韓山心理念叨著,當然,他是不會和韓海這小子一般見識的,但今天得韓正也未免太反常了。
韓海很明顯地一震,隨即老實回答道:「我只是想弄清楚地下洞穴的情況,還有就是韓家的真正職責而已!」
「我已經說過了,這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也對你那些故事沒有一點興趣。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下次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不然千年韓家將沒有你這個後裔!」韓正不可抗拒的憤怒聲音,震得整間木製大廳都搖搖欲墜起來,與剛才的心平氣和相比,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韓海想不到韓正會有這麼大的情緒變化,一時呆在當場不知所措起來,在他的記憶中,老頭子雖然平時比較嚴肅,但還從未發過這麼大脾氣,看己今天真是把他激怒了。
韓正說完,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朝後院走去,沒走多遠,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說道:「還有,以後不許教我老頭子,一點規矩都沒有!」
韓海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吐了吐舌頭,看著韓正漸漸散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連他自己也弄不太清。
第二天黎明時分,韓海站在天水山的峰頂舉目遠眺東方,一線晨曦由灰暗變成淡黃,又由淡黃變成橘紅。而天空的雲朵,紅紫交輝,瞬息萬變,漫天彩霞與地平在線的茫茫雲海融為一體,猶如巨幅油畫從天而降。
浮光耀金的山霧之中,日輪先開了雲幕,撩開了霞帳,批著五彩霓裳,像一個飄蕩的宮燈,冉冉升起在天際,須臾間,金光四射,群峰盡染,好一派壯觀而神奇的雲裡日出。
「很久都沒回來,是不是有點想家了?」莫茹柔媚的聲音適時出現在韓海深厚,也打消了他心中陰鬱。
「老頭子他……….是不是生氣了?」韓海戰戰兢兢道,第一次看見韓正發這麼大的火,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放心吧,你父親只是一時氣憤,再說你又沒做什麼,他憑什麼生你的氣?」莫茹的安慰似乎是起到了一絲效果,至少韓海的臉色已經不似剛才那樣難看了。
「擅闖禁地還不算幹了什麼?」韓海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所謂的禁地,只是韓家祖先留下的一些傳說而已,你不必太過在意。」莫茹同樣轉過身,望向徐徐升起的旭日,頓了一頓後,繼續說道:「你父親氣的,並不是你觸犯家規的事情。」
「但是那些傳說,以及韓家的職責又是什麼?」既然無法從守口如瓶的韓正口中問出究竟,韓海還是決定從老媽身上找找缺口。
「這些事情絕對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簡單,知道太多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你現在不是很好嗎,何必要摻進這混水呢?」莫茹那雙深邃若海的明眸中,閃過一絲關切之色。
顯然,她也是知道一些隱情的,這不禁讓韓海有些納悶,為什麼韓家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秘密,而惟獨自己像個外人般,對此一無所知呢?」難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不會吧……
「對了,老媽,你見過這個嗎?」韓海說著,神秘兮兮的從口袋掏出一枚戒指,的到了莫茹面前。
「從來沒有。」莫茹的回答很堅決。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黑暗教廷?」韓海繼續問道,試圖從莫茹嘴裡問出隻字詞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沒有。」很可惜,莫茹又一次讓韓海失望了。
「這是真的嗎?」韓海像是在問莫茹,但更像是在問他自己,他知道老媽沒有騙自己,但是為什麼知道地下世界的她,卻對黑戒指與黑暗教廷一無所知呢?難道兩者之間本來就沒關係?
再次回到千年山莊的時候,海倫-伊莎貝爾已經穿戴整齊在餐廳內等韓海了。一席露背的藍色長裙,把它藍玫瑰公主的稱號體現的淋漓盡致,裸露出來的背部性感,流露出一種神秘而不同凡響的味道,頻頻又獲著韓海的視覺。
「這裡的早餐很美味,野生也長得山蘑與苟杞子,都是純正的綠色食品,對健康絕對有益,。」海倫-伊莎貝爾手中端著一隻樸實的小碗,她倒不客氣,還沒等主人出現,就自顧自吃了起來,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是嗎?喜歡就多吃一點,我還等你替我們韓家傳宗接代呢!」莫茹似乎比海倫-伊莎貝爾更不客氣,剛一開口就直接切入主題,比海倫-伊莎貝爾的動作還要迅速。
「老媽,你也太直接了吧?」韓海又開始對這兩個女人有些頭痛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看來,兩個女人同樣也可以把一台戲演得有聲有色的。
「哪裡有?」莫茹與海倫-伊莎貝爾幾乎異口同聲道,這婆媳兩人的默契還不是普通的好。
「伊莎貝爾小姐說得很道理,你應該好好向她討教才是。」還沒結婚,莫茹就已經開始袒護起了准媳婦,韓海充分意識到自己未來婚姻生活的可怕之處。
「伯母,但是韓海他總是欺負我,每次床上都不……」海倫-伊莎貝爾帶著哭腔的訴苦,讓人頗為同情,但是韓海卻不得不出手制止了,畢竟那些是床第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勞煩他人來解決的好。
「海兒,為什麼不讓伊莎貝爾小姐繼續說下去?」莫茹明顯是對韓海的舉動有些不滿,出手間捲起一道柔和的真力,把韓海遠遠推向了一邊。
接下去發生的事情,足以讓韓海挖個地洞鑽進地底〈如果真能這樣,或許連那個洞口都不必尋找了〉,海倫-伊莎貝爾口無遮攔的敘述,幾乎暴露了韓海所有的床上秘密,不過最重要的事還是有關韓海只做愛,不射精的殘忍舉動,在未來婆婆面前告這樣的狀,海倫-伊莎貝爾也算是歷史上第一人了。
「伊莎貝爾小姐說的是真的?」莫茹滿面嚴肅的來到韓海面前,赫然恢復了他身為長輩的姿態。
「事實上是……我在修練擒龍真勁的時候,發生一些小小的意外,所以後來就造成了這樣的局面。」韓海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心裡卻道:幸好我還有這麼一招,不然我身邊那些女孩豈不是全都變成孕婦了?
「你說什麼!?」莫茹當然知道什麼是擒龍真勁,但是能夠像韓海這樣把擒龍真勁修練成這種樣子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所以在目瞪口呆之餘,更多的則是一股好奇與驚訝。
一聲驚呼之後,莫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一把抓住韓海的手臂,緊接著,幾絲真力從莫茹的指尖徐徐灌輸進了韓海的體內,帶著一股淡淡的異樣氣息,干擾了他全部的靈覺。
韓海此時很想問莫茹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直到開口時,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出聲,喉嚨深處彷彿卡了一塊無形的木塞,體內所有的真力都陷入了莫茹的掌控之中。
「你在天玄閣裡看了這麼多書,難道不知道有一種叫『天旋地轉』的武功嗎?」莫茹說話時有些得意,不過更多的還是對韓海的關切,所以她沒有在解釋自己的武功上耽擱很久,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題,「擒龍真勁原本是一種至陰的後天內勁,但是由於你在修煉製半途石損陽過多,所以才會自動轉為了至陽的先天真氣,但是這樣一來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在你修練真力方面的速度,要比普通人快捷的多,這當然還得感謝你身邊那些女孩子的協助。」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事情的原委,如果時夜戰七女也不算是損陽過多,那她就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導致他損陽的地方了……
「那我該怎麼辦呢?」海倫-伊莎貝爾苦著臉哀怨道,一副小媳婦臉的模樣。
「沒關係,海兒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主要是因為他體內的『九天星辰鎖』在作祟,只要他成功破解掉九天星辰鎖的封印,就能恢復成一個正常男人了!」莫茹悠然說完,把真力從韓海體內退了出來。
一時之間,韓海就覺得原先的壓迫感頓時煙消雲散,身清氣爽之餘,甚至有種再被對方控制一下的慾望。
對於天旋地轉這門絕技,韓海還是有一定瞭解的,這種記錄在千年韓家超凡累的功夫,是一種將自身真力導入到對方體內的高身妙法。施展者的武功修為必須比對方高出甚多,不然不但無法控制對方,甚至有可能遭到自身真力的反噬,這對於一個修練武功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大打擊。
而韓海之所以會感到渾身舒暢的感覺,那是因為莫茹對他沒有絲毫敵意,如果換成了是他的敵人,他或許早就痛不欲生,拿頭撞牆了。
海倫-伊莎貝爾酸然不懂得莫茹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些什麼意思,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聽懂了,那就是在不遠的將來,韓海還是可以替自己生個小孩。於是心花怒放的她,一把抱住了韓海的脖子,毫不避諱的親吻了起來。
「難道我現在不是正常的男人嗎?」韓海好不容易從海倫-伊莎貝爾的性騷擾中掙脫出來,剛一回頭,就看見韓正不知何時已經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下得韓海一躍到了老遠。
「吃過早餐就趕快下山吧!」韓正冷冷的說道。
「沒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你,老頭子!」韓海嘴角狡黠一揚,露出只有狐狸才有的奸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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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韓山之計(上)
韓正顯然沒有料到韓海會如此大膽,也或者說,他從不認為韓海會在這件事情上如此執著,然而現在韓海既然開口問了,他這個老頭子自然也無法表現得太過冷言無情,況且一旁的莫茹已經在用白眼瞪著他了。
「好了,你說吧。」韓正沒有指正韓海的不敬,而是板著一張臭臉,負手漫步來到了餐桌,靜靜地坐在廳中一張靠窗的太師椅上,滿臉陰沉之色。
韓海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過分,於是瞬時收斂起了臉上的狡黠表情,來到韓正面前正色道︰「出發前聽說那位地天使醒了,我想見見她。」
韓正臉上一片猶豫,似是不太希望兒子接近那個於地下的生物,但是畢竟地天使是韓山帶回來的,換句話說,那是韓山的私有物品,身為千年韓家主人的身份,還不至於限制家人的自由。
更何況二弟韓山似乎與這臭小子關係格外密切,即使韓正在這裡明令禁止,兩人說不定也會在私底下達成某種協議,這樣一來,他這個老頭子反而就顯得更加被動了。
韓正想通盤,總覺得自己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於是乾脆一扭頭,不再望向韓海,這也算是種無聲的抗議吧……
千年韓家的主人,竟被自己兒子逼到這樣的窘境,韓正就像是吃了一大口龍膽花,一股有苦難言的感覺油然而升,讓他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茶。
「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呀!」韓海再次催促道,很顯然,他對於「老頭子」這個稱呼頗為順口,每每開口都能把韓正氣得半死,在當今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韓海一個人敢於這樣稱呼這位千年韓家的主人,況且還是在他的底盤上!
「這是什麼?」茶水下肚,韓正覺得更苦了,皺著眉頭問道。
「苦丁。」莫茹冷冷回答了一句,「算你走運,下一次可能就是巴豆了。」
面對莫茹赫然一副欲與兒子同仇敵的架勢,韓正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從他腦中迸了出來︰老婆叛變了……
「你一定要見地天使?」韓正問了句廢話,有喝了口茶,這次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其實也不一定。」這次反而輪到韓海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讓一旁的伊莎貝爾看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會看看左邊的韓海,一會又把頭轉向右邊的韓正,對於這兩父子之間「玄機重重」的對話,讓她不斷鍛煉著頸部的肌肉。
「哦?」韓正好似看見了一絲希望,不過既然是一絲,當然也不會存在很久。
「如果您願意把所有的秘密都坦白交代,對我的問題知無不答,我可以考慮不見那位地底的朋友,當然,這完全取決於您自己的意思,您可千萬不要勉強哦。」韓海詭異的笑容,讓韓正看得很不舒服,不過這小子的手段無疑是高明的,連續激怒這個老頭子,勢必可以讓對手變得衝動而不顧一切!
「好!好!好!」韓正一連說了三個「好」,一個比一個重,激盪起的雄厚真氣,猶如三記悶錘般敲打在了韓海的心頭,「我答應你,那位地天使就在後院,你跟著你二叔去吧。」
顯然,從一開始韓山就在客廳隱蔽處關注著韓海兩父子的對話,一聽到韓正的妥協言辭,他立刻就從一根粗壯的石柱後跳了出來,在韓正「我早知道你在偷聽」的眼神中,樂呵呵的向韓海不停招手。
韓海看了伊莎貝爾一眼,才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神變得無比茫然,顯然,「地天使」這個略帶神秘色彩的新興名詞,已經在伊莎貝爾的腦海裡幻化成了各種形象,不知道當她見到「地天使」與人相仿的真正面貌後,會不會還有這種好奇的熱情。
「只希望你不要大失所望才好。」韓正臉上忽轉陰沉,露出一絲冷眼旁觀的神色,不知道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韓海並沒有理會老頭子的「詛咒」,而是牽著伊莎貝爾的小手,與韓山一同奔向了山中莊後院,不過與韓正的冷嘲熱諷相反的是,二叔韓山則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激動表情,看著韓海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著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用得著表現得這麼急不可耐嗎?我們是去看地天使,又不是去吃法國大餐!韓海心裡默默嘀咕著,當然他也知道,即使是上萬桌法國大餐的價錢,也比不上那位地天使的一隻手指頭,至於蘊藏在對方腦子裡那些地底信息的價值,不知為什麼,韓海想到了全球各個國家的那些金庫……
「你何必對海兒這麼嚴厲,他難道不是你兒子嗎?」韓海剛走不久,莫茹微帶幽怨的聲音就在客廳中迴盪了起來。
「背以為這是那臭小子自己想出來的花招?所有的事情都那麼巧,二弟剛好也在這裡?」韓正的語氣有些不屑一顧,說實話,他在望向韓海背影時流露出來的慈祥眼神,是莫茹平生僅見的幾次之一。
「哦!」莫茹意味深長的應諾了一聲,好似想到了什麼,但卻也把一切盡藏在不言之中。
與韓海和伊莎貝爾大步走出山莊客廳,逕直轉了七八個彎,韓山才如釋重負地轉頭調侃道︰「小子,你今天可算出盡風頭了,把你老爸逼得走投無路,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那還不是你昨天晚上交代的?老天是長眼的,要劈也是先劈你,誰讓你出的這個餿主意,去看地天使,何必要經過老頭子允許?」果然,今天的一切都是這叔佷兩人事先串通好的,雖然他們並沒有指望可以瞞過老奸巨滑的韓正,不過可以達到現在的效果,已經很是令他們心滿意足了。
「你在這裡調侃我是沒有用的,一會解不開地天使之迷,你就留著精神對付你那『有仇必報』的老頭子吧!」韓山刻意把「有仇必報」四個字加重了讀音,顯然,對於韓海即將遭遇的災難,他抱以悲情色彩。
「為什麼?那位地天使不是已經醒了嗎?」韓海一頭霧水地問道,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是韓山,為他出謀劃策逼迫老頭子妥協的人也是韓山,到頭來,這個「總參謀長」竟拋給自己這麼一句洩氣的話,實在讓韓海忍不住要問候對方的長輩。
當然,韓海是不會這樣做的,畢竟韓山的長輩和他自己是出於同脈的……
「那位地天使是醒了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問出個所以然來,總之到了你就知道了,在這裡多說也無益。」韓山不耐煩地敷衍了一句,剛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過頭來,剛好與韓海來了個鼻尖對比尖,「當然,如果你能夠成功解開地天使的秘密,我也會對你有所獎勵的!」
看著韓山近乎猥瑣的表情,韓海心中當即升起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然而,這並不干擾他努力把頭偏向一邊,因為韓山的口氣要比他想像得難聞得多!
伊莎貝爾抿唇一笑,並沒有打斷韓山與韓海的「交易」,看著這對有趣的叔佷,她越發想看看他們談論中的地天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是天堂的天使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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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韓山之計(下)
很快,兩人在韓山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頗為幽靜的孤立房間,整間小屋都由青綠色的竹子建成,清香撲鼻,四周亦是竹林遍佈,涼風習習,猶如一幅美麗的寧靜畫卷,看不見一個閒雜人等。即便是僕人,也靜靜守候在距離這裡一百多米遠的竹林以外,只在聽到了韓山的吩咐之後,才躡手躡腳的在前帶起路來。
顯然,韓山將那位地天使的身份,定義在了千年韓家最尊貴的賓客上,因為韓海幼年時只見過兩個陌生人進入過這片「竹林幽境」,在他的記憶當中,那兩個人都是「白鬍子老爺爺」,與這位地天使的年輕美貌迥然相反。
俗語雲︰遠來是客。地天使於甚為遙遠的地底,自然就成了比一般人類更為尊貴的客人!
正當韓海胡思亂想之際,那位領路的僕人已經恭敬推開了竹屋的小門,一個身穿白衣的聖潔女子赫然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韓海暗暗衡量了一下她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比之他身旁的伊莎貝爾還要高出一大截。一身的白色長裙顯得十分寬大,這也或多或少掩飾住了她原本高挑火辣的性感身材,不過僅憑感覺,韓海這個專業色狼就能斷定對方一定是位驚世駭俗的美人!
然而,地天使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韓海等人的到來,一雙空洞的眼楮依舊茫然地望著地板,微微出神之餘,細長的柳眉、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樑、嬌潤的櫻唇和光潔的香腮,那麼恰到好處的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還配合著一份讓人無法抗拒的聖祥氣質;烏黑柔順的披肩長髮此刻紮起了一條靈動的長馬尾辮,越發的襯托出的婀娜嫵媚,足以感染在場的每一個靈魂。
重獲新生後的天使就是與眾不同。韓海心裡想著,不由為她那對折斷的翅膀有些惋惜,如果沒有黑暗教廷的那些傢伙,此時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應該就是一位百分之百的正版天使了。
「或許是長期生活在地底的關係,這位地天使的視力並不太好,即便適應了這麼久,還是相當於人類高度近視的程度。」韓山遺憾的聲音被壓得很輕,宛如害怕打擾到對方的清淨,讓韓海忍不住一陣竊笑︰看不出來,原己這個二叔也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幸好,我還以為她的這裡有問題呢。」伊莎貝爾笑著用手指了指大腦,不能怪她,任何女人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時,都會表現出一絲莫明的嫉妒,特別是伊莎貝爾這樣億里挑一的精品美女。
韓海溫柔地瞥了伊莎貝爾,他當然不會,也不敢責怪這個「手段高超」的女人,不過他卻足以擁有令這個女人安靜下來的資本,除非伊莎貝爾已經對延續韓家的香火沒有興趣了。
「她難道不會說話嗎?」韓海走近到地天使身旁,用手掌在她眼前上下晃動了兩下,這才看見她抬起一張充滿迷茫色彩的俏臉,看著韓海的眼神中,再次處在了空洞狀態,淒慘的美艷透過兩片長長的睫毛,深深印入了韓海的心靈。
「能說話我還會請你來嗎?現在是該你賣弄記憶的時候了,天玄閣的那些東西總該可以派上一些用處吧?」韓山心急火燎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吃不到火堆裡栗子的猴子,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
「你該不會一開始就在設計我吧?」韓海冷冷看了一眼韓山,他倒是不在乎韓山用這種手段把他騙來天水山,但是這件事情萬萬不應該把老頭子牽連進來,或許當時把地天使運送去七鳳集團,都要比現在這種被動局面好得多。
韓正現在既然知道了地天使的存在,是一定不會讓自己再把她帶出山莊的,這就逼迫韓海必須在此時此地解開地天使的秘密,難關韓山剛才催得這麼急促!
「沒辦法,你爹的性格你也知道,但凡是有人知情不報的,都逃不過他的佔卜,我可不想為此而背個大黑鍋。」韓山知道,反正自己在韓海面前也已經「名譽掃地」了,乾脆不如來個無賴到底,至少也可以換個耳根清淨。
韓海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在德州牧場時接到的那個電話,是韓山想把自己盡快弄來天水山的大噱頭,而韓山似乎早已料準了莫茹會站在韓海這邊,所以早早就等候在了韓海臨行前的客廳裡。當然,即使韓山不這樣做,韓海一樣會前來調查地天使的秘密,但是這樣一來,在老頭子那邊就不好交代了,畢竟他可不想背上一個擅自洩密的罪名,讓這臭小子自己提出要求不是更好?
「行了,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韓海覺得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深究下去的必要了,於是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神情呆滯的地天使身上,畢竟現在剩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可不想每天待在天水山看著老頭子的那張臭臉。
「這個問題正是我想問你的,請問,韓海佷子,你有辦法讓這個漂亮的大傢伙說話嗎?」很可惜,韓山能夠帶給韓海的幫助無限接近於零。
韓海幾乎被韓山氣得暈倒,於是乾脆給出了一個摸稜兩可的答案︰「可以,也不可以。」這不禁讓韓山變得更著急了。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再賣關子小心我把你昨天在禁地內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告訴你那老頭子!」韓山奸猾的笑容上,露出了一種「魚死網破」的意味。
「哇,小寶貝,沒想到你這麼聽話,昨天真的悄悄潛入禁地了?」伊莎貝爾故作驚訝的低呼了一聲,不過她後面那句話,簡直有種重重抽了韓海兩個耳光的感覺,「你難道不知道我昨天那是一句戲言嗎?」
「我昨天有在禁地幹什麼嗎?」韓海苦笑了一下,對於伊莎貝爾與韓山的雙面夾擊,僅用「捉襟見肘」估計已經很難形容他的鬱悶處境了。
「有沒有做什麼不還是我說了算?我可是目擊證人!」韓山的壞笑越漸濃烈。
「那好吧,天玄閣裡確實記載有許多不同種族的語言,其中也有不少是涉及天使的語言。」韓海猶豫未決地低聲道,同時在他猶如計算機一般精確的記憶中,不斷搜索著有關天使的隻字片語。
「很好,繼續。」韓山隨手拉過一張竹椅坐下,翹著二郎腿靜候著韓海的「演講」。
「但是那些都是於梵蒂岡的戰天使,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以人類為基礎蛻變培養而成的,所以他們的語言也普通人類非常接近。不過戰天使與人類在語言上終究還是有些細節上的出入,再加上改造戰天使的古老秘術是出自古老的希臘古國,所以即使是全世界最優秀的語言天才,在沒有經過研究的情況下,是很難理解他們的話語,這一點從梵蒂岡教廷的歷史記載上就可以確認……」正當韓海口沫橫飛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韓山已經高高仰起了拳頭,隨後飛起一拳就把韓海向前砸出老遠……
「記憶力好又不是我的錯。」韓海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全然沒有在意自己剛才的跑題。
不過正在這時,只見那位原本神情麻木的地天使,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著韓海的目光之中,好似流動著絲絲生命的氣息,依舊非常微弱,但卻足以激起韓海的無限信心!
「很漂亮的女孩子……」處於伊莎貝爾失神狀態的伊莎貝爾小聲絮叨了一句,話剛出口,才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慌忙把頭轉向了一旁,心中則不禁泛起陣陣醋意,能從這個藍玫瑰公主口中得到誇耀,這個地天使的美艷確實已經達到了超越世俗的程度。
「好了,你可以繼續了。」韓山並沒有留給韓海太多欣賞「美景」的機會,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沉聲催促道。
「繼續什麼?」韓海故作詫異狀道。
「繼續讓這個地天使說話啊,我剛才說的不是耳旁風吧?」韓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暗道︰韓海這傢伙的腦子有時候好使,有時候卻遲鈍得像塊木頭。
「當然沒有。」韓海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山有些想殺人了,雖然他知道自己並不一定是這個小佷子的對手……
「事實上,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天玄閣裡從沒有記載過地天使的東西,即使我的記憶力再好,也不能編出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來吧?」韓海一個勁抓著腦後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想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來。
韓山無力地癱軟到了竹椅上,其實他早該想到這一點,如果韓海對地天使的語言有所研究,那他就不會在初次見到地天使的時候表現得那樣「白癡」,而自己用了這麼多的手段才把這小子安全弄來這裡,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而韓海現在也終於明白老頭子那句「希望你不要失望」的意思了,正如他「詛咒」的那樣,即使自己現在見到了地天使,也一樣無法獲悉哪怕是一丁點的有用信息,自己這一次顯然又栽在那個老頭子手上了。
接下去誰都沒有說話,竹屋中的氣氛一下變得沉靜了起來,靜得有些可怕,猶如要把這裡每個人都吞噬進去一樣,房間裡三個人類的目光,齊齊集中在了那個睜著大眼楮的地天使身上,把這個地天使的身份襯托得越發神秘。
「咦呀。」不料,正當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地天使的一聲嬌喚竟率先打破了沉默,很悅耳的嗓音,宛如出自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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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天使之謎(上)
「她……說話了?」韓山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大大張開的嘴巴,估計塞下連個雞蛋也沒多大問題。
「有嗎?我只聽到一聲叫喚而已。」伊莎貝爾毫不姑息地在韓山頭上潑了一盆冷水,確實,如果那個也能算是說話,那世界上大多數動物都能算是「有語言能力者」了。
「至少我們知道她不是個啞巴。」韓海還是保留了一份樂觀的心理,在他看來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端了,「對了,二叔,她是怎麼從昏迷狀態裡清醒過來的?」做了這麼多無用功,韓海才忽然想起這個關鍵問題,實際上,他根本不相信以韓山的能力可以喚醒地天使,難道是她自己甦醒的?這樣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太高。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那位古板的老頭子?他是經歷過『地底風暴』的人,懂得的東西自然要比我們多得多,或許也只有他才能與地天使交流吧。」韓山言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懊悔之色,彷彿沒有經歷那次「地底風暴」,是自己這一生當中最大的損失。
「『地底風暴』?那又是什麼東西?」韓海顯然注意到了韓山的這個細節,他不知道這二叔到底還有多少秘密隱瞞著自己,不過現在能挖一點就挖一點,當一個「貪心鬼」總要比當一個「文盲」強。
韓山自知失口,但是想要挽回卻已是來不及了,就在他欲言又止,左右為難之際,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突然在小竹屋中響起,隨之出現的,是一位鬚髮如銀老者。
「老頭子」韓正的出現,大大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遠離過這個小竹屋,誰知道呢,反正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察覺到他的行蹤,包括韓海的靈覺在內……
韓正剛一進門,就忿忿瞪了韓山一眼,似是在責怪他總是犯這樣口無遮攔的毛病,隨後連看都沒看韓海一眼,逕直來到了地天使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後背,輕輕揉捏了一陣,隨即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傷好得差不多了,但嘔巳不能做過於激烈的運動,不然尚未完全癒合的肌肉組會給帶來難以忍受的疼痛。」韓正說的是普通的漢語,只見地天使緩緩抬起眼楮,會意般地點了點頭,雖然她的眼神依舊茫然無神,但卻好似完全聽懂了韓正的意思,坐在椅子上不再動彈了!
韓海與韓山不禁面面相覷,彼此相視之時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早知道這個美麗的大傢伙聽得懂中文,自己何必大費周章,考慮那些虛無複雜的東西呢?這叔佷二人忽然有種想一起吐血的感覺。
伊莎貝爾歪著腦袋凝視著韓海的苦瓜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優雅的笑容,她似乎很喜歡看見韓海此時欲哭無淚表情,畢竟這對於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而言,可不是時常能夠欣賞到的奇景。
「身為地底世界的高等生物,地天使擁有的智慧甚至要高於人類,這令她可以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只是無法表達,其實這也無所謂,畢竟即使她說出來,我們也聽不懂。」韓正破天荒的自暴內幕,讓韓海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聽完韓正的話語,韓海可算是既興奮又失望,興奮的是,在這裡終於有人知道有關地天使的事跡了,失望的是,原來就連老頭子也無法與這個美麗的大傢伙交流,看來今後只能多鍛煉一下肢體語言了。
「當二弟剛把她運來天水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不是一個普通人類,所以也嘗試用了一些韓家的『回天再造丹』進行了救治,現在雖然已無大礙,但是全身經脈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這導致她一旦劇烈運動,就有可能全身疼痛欲裂。更何況地天使的體質本來就與人類不同,並不是用普通方式就能徹底治療的。」韓正不無惋惜地看著那個地天使,卻發現這個女孩的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一旁的韓海,彷彿是看見了什麼熟悉的人物,讓人困惑不已。
「你是說……她永遠沒法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韓海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之色,看著地天使楚楚可憐的眼神,一股靈犀的感覺劃心而過,給他帶來了無盡的詫異。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韓正似乎總是習慣把話說到一半,猶如故意將人推入谷底之後,再給他一條縴細的希望之繩,「現在她最大的問題就是在翅膀折斷後,背脊上留下的巨大傷口,一旦這個大問題得以解決,那剩下的小創傷也就迎刃而解了。」
「難道連千年山莊沒有這樣的靈丹妙藥嗎?」伊莎貝爾一臉天真的插嘴道,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在未來岳父韓正面前,這個平時桀驁不馴藍玫瑰公主總是擺出一副可愛無邪的乖媳婦樣,就連插嘴都插得這麼乖巧,還有什麼是這個女人懾服不了的?
「事實上,地天使的翅膀並不能用藥物來治療,而是需要等她身體肌理恢復後再自行生長出來,不過這一循環過程的速度很慢,如果沒有百八十年的恢復,估計是很難完成的。這段時間對於地天使而言或許很短,但是對於人類而言……」韓正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還是把視線停在了伊莎貝爾的身上,「伊莎貝爾,臣也不想等自己變成老婆婆時,才看見那對翅膀獲得重生吧?」
「那還有別的方法嗎?相信以韓伯父的淵博才學,一定可以想到兩全其美的方法的。」伊莎貝爾的討好水平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海的預料,就連一旁的韓山都聽得不停咂嘴,彷彿現在被誇的就是他自己一樣。
「當然,辦法並不是沒有。」韓正慢條斯理的回答,著實讓人有種慾求不滿的感覺,雖然對方是不可一世的千年韓家主人,但這並不代表沒人敢抗議!
聽著老頭子「貓抓老鼠」的意味越漸濃烈,韓海終於忍不住抗議道︰「我知道上了年紀的人,在記憶力方面會逐漸消退,不過某些人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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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天使之謎(下)
韓正揚手打出一道真氣,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韓海的胸膛,不是很重,剛好令韓海的身體緊緊貼在了背後的竹牆上,絲絲柔和的真氣,猶如一團糾纏不清的風線,輕拂過韓海的身體,在不傷及他五臟六腑的情況下,卻牢牢限制住了他的行動,這種匪夷所思的武學修為,實在要比現在的韓海高出太多,而這也讓韓海豁然認清了一個事實︰在闊別了這麼多年以後,自己依舊不是這個老頭子的對手……
「我對你一再忍讓,並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韓正的聲音很是陰沉,威嚴表情上流露出的犀利眼神,盯得韓海頓時冷汗直冒,不知自己要把九天星辰鎖解到第幾星時,才能是這老頭子的對手呢?
「韓老伯,韓海他應該不是故意的……」伊莎貝爾本欲向韓正求情,但是望著對方怒視著韓海,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的樣子,不由只能將後半截話又噎了回去。
本來,韓海如果當即認錯,或許所有的事情又將歸於平和,但是很可惜,天性木訥的韓海,骨子裡卻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堅韌,而正是這股莫名其妙的堅韌,險些把他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眼見韓海漲紅了臉沒有屈服,韓正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暗道︰這小子竟然公然不給自己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在千年韓家的威信,如果今天再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自己這個千年韓家主人的身份恐怕就要名譽掃地了。
更重要的是,韓正先前之所以遲遲不願教訓這個兒子,是因為愛妻莫茹護子心切,一有風吹草動就第一個挺身而出,一旦他貿然出手,夜晚在床上勢必不好向老婆交代,眼看莫茹眼下不在,韓正知道現在正是自己出氣的時機!
想到這裡,韓正似是深深體會到了「棒下出孝子」的真諦,手腕一翻之際,一股無形的真氣瞬時欺上了韓海的身體,比之先前的柔和真氣剛毅了數倍,將其死死固定在竹牆上的同時,更是沿著牆面緩緩上移了起來,而此時的韓海,則和一條任人宰割的死魚沒有多少區別,只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雙腳也逐漸脫離了地面的範圍。
「韓伯父!」伊莎貝爾這下終於忍不住了,眼看自己心愛的寶貝遭此折磨,心急火燎的她一步上前抱住了韓正的手臂。
不過令這位藍玫瑰公主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的手掌觸及韓正手臂的那一剎那,一股柔和氣勁,將她的身軀遠遠反彈了回去,頃刻間滑回到了原地。一時之間,韓正身外一米左右的範圍內,仿若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牆,將週遭的一切全都阻隔了起來,當然也包括那位一臉驚駭的藍玫瑰公主。
「說吧,今後還敢不敢妄自尊大?」韓正頗為得意地詢問了一句,手中的力量卻未因此而減弱分毫。
現在的韓海可算是有苦難言了,要知道,雖然他眼很想「委曲求全」,但是無奈老頭子的澎湃真氣已經徹底封鎖了他的喉嚨,別說是發出聲音,就連喘氣都變得急促起來,只怕再堅持一會,他的臉就要和茄子差不多了。
該死,自己難道要被憋死在這裡嗎?韓海心裡雖然清楚老頭子不會存心把他怎樣,但是世間是有「誤殺」一說的,再加上千年山莊裡那些稀奇古怪的靈藥,即使自己真的休克上一天半天的,那老頭子也一定有辦法將他從鬼門關裡再拖回來,問題是,他有必要只為了賭氣而讓自己吃這麼大的苦頭嗎?
韓海心裡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恕啊……
然而,正當韓海絕望懊惱之際,一絲微弱的真氣忽然從他丹田騰越而起,似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在他體內經脈中徐徐流動起來,每過一處,外部真氣帶來的壓迫感就減輕一些,雖然不能解除韓海肉體的限制,但至少使得他的呼吸變得暢通起來。
擒龍真勁?這是在第一時間跳入韓海腦中的念頭,他從沒有想過擒龍真勁會在沒有外界誘惑的情況下自行發動,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首先,韓正為了不傷害到韓海的內臟,所以故意在出手時運用了先天至陰至柔的真氣。這股力量雖然不會對韓海的肉體造成直接傷害,但是在逐漸侵入韓海的經脈中後,卻導致了他體內的陰陽真氣嚴重失衡,當陰盛陽衰的情況變得越發嚴重之後,原本處於蟄伏狀態的擒龍真勁便自動變換為了反擊狀態,所以才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一幕。
其次,在經歷了這麼多天的魚水之歡後,韓海丹田內的擒龍真勁早已處在了蠢蠢欲動的溢出狀態,這也就是他近期發現擒龍真勁越來越不好控制的原因,眼下遇到外部先天陰性真氣的撞擊,自然就難以抑制的噴湧而出,瞬間就充盈在了韓海體內的每一條經脈之內。
最後,韓海現在雖然四肢僵硬、全身麻木,但是在他的潛意識裡,還是希望自己的真氣抵禦一下外界的壓力,在他強烈的意願刺激下,擒龍真力終於衝出了丹田束縛,其實這也可以說是韓海第一次成功駕馭擒龍真勁,只是現在的他還不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已。
而身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韓正自然也注意到了韓海體內的氣息變化,不過讓他感到費解的是,韓海體內既然存有這股至剛至陽的先天真氣,為什麼剛才又會被自己輕易制住呢?難道這小子故意耍心眼,想引誘自己輕敵?
韓正一想到這裡,手中的真氣又不自覺朝上提升了幾分,可憐的韓海,還沒等他從擒龍真勁的迷茫中清醒過來,一股更為強勁的真氣便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不但將他剛剛凝聚起的一點真氣打得煙消雲散,更是將他的身體重重向後壓去,遠遠望去,此時的韓海猶如是一副藝術浮雕,深深嵌進了小屋的竹牆。
「完了,這下老頭子要玩真的了!」韓海心裡默道,同時不斷嘗試著想要駕馭丹田中的擒龍真勁,可惜無論他現在如何努力,都無法喚動那股重新回歸蟄伏的至陽真氣,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呀呀!」就在韓海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輕盈跳動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霍然出現的高挑身影,在擋住韓海視線的同時,也把韓正的陰性真氣齊齊阻斷。壓力一除,韓海的身體宛如一灘軟綿綿的爛泥,沿著竹牆徐徐滑落到了地面,準確的說,應該是滑落進了伊莎貝爾的溫暖懷抱。
整個突變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看見韓正望著那道身影的眼神慢慢瞪大,愣了好半天,才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來︰「地天使?」
「咦呀咦呀!」地天使似是很不滿意的朝叫韓正嚷了幾句,深邃的大眼楮裡第一次綻放出了些許感情色彩,同時反身將趴倒在地上的韓海抱了起來,令一旁的伊莎貝爾看得目瞪口呆。
韓海心懷感激的看了地天使一眼,很不幸,由於角度上的偏移,他的視線斜斜落進了那對丰韻嬌挺的乳溝上,沒想到天使的身材竟也保養得如此完美,要知道,在韓海心裡,天使永遠是那種揮舞著翅膀,還帶著一點嬰兒胖的可愛角色,一如是丘比特那樣,印入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正當韓海腦中回味無窮的時候,另一個人心中去已泛起了醋意。
伊莎貝爾並不知道這個地天使為什麼要保護韓海,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位來自於地底的遠客,絕對是個標準的美女,就憑這一點,她就不允許對方過於接近韓海!
於是,就在地天使將韓海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間,伊莎貝爾已經及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準確的說,應該是出現在了她與韓海的中間,望向地天使的臉上雖然滿是感激,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不許幘靠近我的寶貝」的嫉妒神色。
而地天使似乎也看懂了伊莎貝爾的意思,在輕輕放下韓海的身體之後,便逕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表情一如眾人先前看見的那樣空洞茫然,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當然,感到驚訝的絕不止伊莎貝爾一人,單憑韓正現在的複雜表情,很難瞭解他的心裡究竟在想著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之前絕沒有想到地天使會出手救助韓海,更沒料到對方竟然能夠輕易割斷自己的真氣,連他這個救治了地天使的人都不知原委,那一如韓山之流,就更是看得雲裡霧裡,一頭霧水了。
「大哥,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那傢伙的速度……好快!」韓山揉了揉眼楮,半天才認定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地天使的移動速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像,其實不只是他,就連被保護者本人都沒看清楚剛才的狀況,韓海只知道在自己睜開眼楮時,地天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至於對方是用什麼奧妙身法來移動的,他也和韓山一樣沒有分辨出來。
看著韓海望向地天使時一臉陶醉的模樣,伊莎貝爾恨不得一個巴掌把他從床上拍下去,如果說地天使眼下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靜態之美,那伊莎貝爾所展示的就是徹徹底底動態之美。並且不只是她一個人動態,而是用縴縴玉指帶動著韓海大腿上的肌肉一起動態著,在扭轉到將近一百八十度的時候,小竹屋內登時響起一聲淒慘的哀號……
「『艾麗特斯』的速度確實很快,其力量也是地底世界中的佼佼者,而這位『艾麗特斯』在雙翼折斷後還能如此展現出敏銳的身手,也是我平生僅見的。」韓正並沒有在意兒子的痛苦表情,甚至韓海還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受傷了都能跑這麼快,等她傷勢恢復以後,豈不是連蹤影都察覺不到?」韓海好不容易從伊莎貝爾的「魔掌」中掙脫出來,看著一臉恬靜的地天使,吐了吐舌頭感嘆道。
「對了,大哥,你剛才說的治療方法是什麼?」一聽韓海提及地天使的傷勢,韓山忍不住想起了剛才韓正欲言又止的那番言論。
「這原本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韓正在說話時,一直目光如電地盯著韓海,就像是看到了一棵千年人參,恨不得一口把他塞進地天使的嘴裡。
「這不會和我有關吧?」韓海的聰明才智總能在適當的時候得以發揮,特別是在這種遭遇到生命威脅的境地。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層關係呢?」韓正顯然是在故意戲謔韓海,以他的性格,如果能從這短短一句話中理解老頭子的意思,早只怕就按捺不住而出手了。
韓正似乎很喜歡看見韓海苦著臉的樣子,待自己完全佔據了上風,才如私塾裡的老先生一樣,搖晃和腦袋把事情娓娓道來︰「其實『艾麗特斯』是一種生活在地底世界的高等生命體,由於常年無法接受到陽光的照射,所以她們體內的氣息基本以先天陰性為主,而療傷最重要的環節就是陰陽調劑,只需要找一個擁有先天陽性真氣的人,將真氣導入『艾麗特斯』的身體經脈,她的恢復速度就會事半功倍,估計沒多久就可以長出嶄新的翅膀了。」
「原來如此,原來你是看上我的先天陽性真氣了!」韓海那「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格再度暴露無疑,說話間,全然不顧老頭子陰沉下來的臉色,「也許她早就知道了這層關係,所以剛剛才會出手保護我,看來我真是天生好命,竟然這樣都死不了。」
韓海的推測不無道理,地天使在擋下韓正的真氣後,便始終處在了昏睡狀態,可見那一擊帶給她的創傷也並非微不足道,而能夠讓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捨身相救,韓海自認為除了對方感覺有利可圖之外,自己並沒有這麼大的誘惑魅力,可以讓這屬於地下的種族都為之一見傾情。
「你可不要高興的太早。」韓正似乎把潑韓海冷水,當成了近期最有意思的遊戲,每每開口,總會帶給他不同程度的打擊,「以你現在的至陽真氣,別說是救人,就連自保都有困難,所以在你解開四顆九天星辰鎖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胡亂嘗試的,這位『艾麗特斯』就暫時留在我這裡,等你擁有了那樣的實力,在來天水山吧!」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難道就沒有什麼捷徑嗎?」韓海望著伏在竹椅上的地天使,一絲憐惜的感覺由心而生,如果換成是自己,也不希望整天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吧?
「你認為修煉是有捷徑可尋的嗎?」韓正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嚇得韓海當即閉上了嘴巴,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句戲言,再次激起了老頭子的怒氣,畢竟已經沒有第二個地天使會來營救他了。
「都是那個該死的黑暗教廷惹的禍,我這次一定要整件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韓海憤憤咒罵了一句,其實他心裡想說的是︰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在這個世界上估計已經很難有找到敵手了,也只有黑暗教廷也許還能激發一下自己的潛力,如果想要盡快破解另兩顆星鎖的封印,恐怕還要勞煩到他們的力量。
竟然會把自己的敵人當成救命稻草,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韓海想得出這種荒謬的主意了。
事情漸漸變得明朗起來了,顯而易見,黑暗教廷的那些傢伙一定知道另一個地下洞穴的位置,甚至已經在那裡布下了重兵,不然他們是絕不可能搜集到這麼多地天使的。而這件事情是不是也和顧家有關呢?換種說法,顧家在與黑暗教廷的交往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這一系列的複雜迷團,還等著韓海下山探尋,再想到即將開始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韓海的腦袋一下子就大了起來,當然,他並不知道,就在天水山下不遠處,另一個比之巨大數倍的超級麻煩,正悄悄等待著他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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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古怪小尼姑
「不錯,查清黑暗教廷的底細是你這次下山的主要目的之一,不過在這之餘,你還必須找到另一個地下出口的位置,如果不及時將封閉起來,讓那些傢伙控制了更多的地下生物,恐怕整個地球都將受到難以承受的打擊,這件事情並不單單關係到我們千年韓家!」韓正一改先前對於地下世界隻字不提的態度,反而主動給韓海下達起了命令,或許他也知道,在千年韓家這些族人無法離開天水山的情況下,也只有自己這個兒子可以在外界走動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黑戒指的秘密……」如果說剛才地天使的事情,給韓海帶了不小的失望,那現在韓正的言語,足可以稱之為是驚雷一擊,原本打算用黑暗教廷的秘密來要挾一下老頭子,時下看來這個計劃已經泡湯了。
不過韓海並不灰心,雖然眼下在這場與老頭子的明爭暗鬥中他處於劣勢,但這並不代表韓海之前的調查結果都是一無是處,至少馬爾科姆?霍普斯這個名字,韓海相信老頭子一定沒有聽說過。
「那她為什麼沒有受到黑戒指的控制?」韓海又瞥了一眼靜靜平躺在床上的地天使,問出了這個他困惑已久的問題,在陷入昏睡狀態之後,長長的睫毛如簾蓋眼,顯得更加美艷動人了。
其實韓海並不覺得這位地天使要比伊莎貝爾漂亮多少,但是從她身上瀰散出來的典雅氣息,卻是任何一位人類女孩都無法比擬的,當然,對於這一點他是不會承認的,特別是在自尊心極強的伊莎貝爾面前,韓海絕不會做一些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生命的蠢事。
「這個地天使之所以沒有受到黑戒指的控制,而僅僅斷送了一對翅膀,或許與她本身與眾不同的身份有關。只可惜她對於我的問題總是一副茫然無神的樣子,看來還是在黑暗教廷的力量下受到了某些創傷,間接導致她失去了記憶。」韓山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彷彿從他口中說出的事情都是天經地義的,卻不知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眼看老頭子對於地天使侃侃而談的樣子,韓海越發堅定了山莊禁地裡藏著的正是通往地下世界的洞穴,但老頭子為什麼始終不讓我靠近那處禁地呢?難道是因為那些地下生物有暴力傾向?或者又是因為別的一些韓家的隱諱?
眼見韓海突然陷入了沉思,韓正卻根本不在乎兒子的反應,而是板著臉下起了逐客令︰「你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請你下山了?」
「不必勞煩大駕了,我自己會走。」韓海似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略帶賭氣的回應了一聲後,翻身下床,拉起伊莎貝爾的小手就朝竹屋大門走去。
而伊莎貝爾似乎也很樂意離開這個壓抑的房間,輕挽起韓海的胳膊,猶如一對親密無隙的情侶般走出了大門。畢竟這裡有著另一個絕色大美女天使,深深吸引著韓海的眼球,伊莎貝爾可不希望自己的美貌被任何一個女人比下去,儘管對方並不屬於人類的範疇……
韓正看著韓海負氣離去的背影,不自覺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父親的慈祥,以及一絲愧疚的意味。
「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韓正的聲音明顯滄桑了許多,猶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寒風中飄零搖曳著。
「以韓海的智慧,他遲早會想到答案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韓山冷漠的回答不知是支持還是反對。
「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我不想讓他步了韓洛的後塵。」一提到韓洛,老頭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痛苦扭曲起來,擰成一團的白眉,宛如是想起了什麼萬分悲痛的事情,就連身體都不自覺的隱隱顫抖了起來。
「是啊,但願韓海不會發現得太早。」韓山不置可否的嘀咕了一句,事實上,他對這個祝願的信心並不大,正如他剛才所說的,韓海的智慧,將幫助他很快揭曉故事的謎底,更何況他現在並非是孤軍奮戰……
在匆匆向母親莫茹道過別後,韓海帶著韓家未來的準媳婦——伊莎貝爾,從原路蜿蜒走下了天水山。其實他的這次千年山莊之行並沒有耽擱多久,前後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天時間,但得到的信息,確實他用十幾年都有可能發現不了的,若不是老頭子太過沒有人情味,他本有機會知道得更多。有時候韓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老頭子親生的,為什麼處處都要對自己如此嚴厲呢?
用了半天的時間,韓海與伊莎貝爾閒庭信步來到山下,事已至此,韓海反倒覺得輕鬆了不少,至少自己已經得到了老頭子的許可,這次下山也不算是離家出走了,也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會突然大發善心,難道是老媽向他施加了壓力?
一邊欣賞著天水山上殘雲縈繞的美景,韓海與伊莎貝爾不知不覺中已經踏下了最後一塊青石台階,按照事先的約定,韓海及時撥通了顏玫的手機,讓她帶著捕風三人來這裡與他匯合,剩下的事情,就是盡快趕回明星大學了。
剛一下山,韓海趕忙恢復了吳仁責的模樣,準備等顏玫他們到了之後一同趕往機場。然而,另兩個女人的突然出現,卻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師姐?」韓海望著眼前那位清秀女孩,雙手一時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好,對方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遇到韓海,愣了一愣神後,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示好。
「韓海,好久不見。」甦清竹的聲音就像空谷落鈴一般,清越幽遠,分外動人。不過從「師弟」到「韓海」的稱呼變化,讓韓海心頭一震,顯然,經過了先前這麼多變故,兩人的關係似乎被拉遠了,而這卻是他最不願看見的。
韓海沒來由的苦笑了一下,轉頭之間,忽然發現甦清竹身旁還跟著一個天姿玲瓏、無比娟秀的小尼姑,約莫十三四歲大,穿著一身深褐色的道袍,眉宇間的祥和之氣,給他帶來一絲寧靜安逸的感覺,望向韓海的小眼楮裡,透顯出縷縷聖潔的韻味,若不是那身道家裝扮,絕對與那些貴族名媛別無二致。
「這位是?」韓海耐不住好奇問道。
「哦,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不必在意。」甦清竹不以為然地解釋道,看似漫不經心之間,卻有對那位小尼姑格外敬重,這點讓韓海不用靈覺也能知道,這個小尼姑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是嗎?」韓海狐疑地看了那位小尼姑一眼,只見對方在剛開始時望了自己一下後,就始終沒有抬起過眼楮,與其說是讓自己不要太過在意,還不如說對方已經把韓海列入到忽略不計的範圍了……
「對了,你們來天水山有什麼事嗎?」韓海愣了半天,才想起這個還算湊合的話題,不知為什麼,每當他看見甦清竹的時候,腦子裡總是一片空白,這與他過去縱意情場的遊戲心理截然相反。
「我們本來是想來千年山莊找韓前輩的。」甦清竹所說的韓前輩,自然就是那個被韓海尊稱為老頭子的韓正,其實韓家雖然擁有千年之名,家族血脈也極為旺盛,但是韓海還是很少看見山莊裡有其他韓家後裔走動,就好像一個個都見不得光一樣,而既然連他的都不知道的事,又怎麼能奢望別人知道呢?
「那現在呢?」韓海聽出了甦清竹話語中的意思,顯然,她已經臨時改變主意了,不過其中理由是不是因為她身旁的小尼姑,韓海一時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見到你了,就不必上山找韓前輩了。」甦清竹頷首低語了一句,由於身高的差距,韓海看不清她的眼神,自然也就分辨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為什麼?」韓海幾乎在對方還沒說完時就搶著問道,驚訝之餘還隱約慘雜著一些期待。
「因為我們決定跟著你。」小尼姑的聲音響在甦清竹之前說道,似是不想讓甦清竹在韓海面前表現得過於尷尬,當然也不希望韓海為此而想入非非。
僅僅兩句話間,韓海就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由於在小尼姑說話的時候,甦清竹始終頷首而立,韓海斷定這個小丫頭的身份一定還在甦清竹之上,這樣說來……韓海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如此渺小,竟然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比自己的輩分高得多。
「為什麼?」韓海連續問出兩個相同的問題,讓他覺得有些汗顏,自己的思維似乎因為甦清竹而變得遲鈍了不少。
「因為我預感到韓先生近期將有一劫,本打算上天水山告之韓老先生,未料能在此地遇到莫先生本人,真是天緣一線,也算是閣下命不該絕!」小尼姑嘟嘟囔囔說了一通,那副搖頭晃腦的樣子,看得韓海一陣迷糊,暗道︰這小尼姑到底是什麼來頭,不但總是說些難懂玄妙的話,甚至就連甦清竹都敬她三分!
「那就太感謝這位前輩了。」不管怎麼說,韓海還是決定先穩住這個小祖宗再說,況且一想到能夠與甦清竹同行,一種莫名的衝動就在他的心頭蕩漾了開來。
顏玫在接到韓海的電話之後,很快就帶著捕風三人風風火火的來到了韓海面前,不過再次見到他們幾個,著實讓韓海嚇了一跳,先不說捕風他們如同度假般的休閒打扮,單看顏玫那身露出百分之八十以上肌膚的清涼裝,就知道他們這幾天的生活可謂是滋潤到了極點。
「你們不會是來度假的吧?」韓海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在家的悲慘遭遇,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衡起來。
「用不著你管,我們可不是你的那些小情人,走到哪裡都要向你匯報行蹤。」顏玫一如既往的把調侃韓海當成最大的樂趣,不過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韓海身旁的甦清竹與小尼姑身上,好似在說︰幾天不見,你竟然又多了兩個情人,而且還是大小通吃,未免太過分了吧?
韓海顯然是看出了顏玫的心思,為了不讓她在甦清竹面前胡言亂語,他趕忙搶在顏玫再次開口之前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師姐與她的朋友,特意來替我度劫的,可能要與我們隨行一段時間。」
「度劫?不會是桃花劫吧?」顏玫沒好氣的瞪了韓海一眼,隨後朝甦清竹微微一笑,友好的遞過手去。
甦清竹到也大方,從容伸出那條如玉藕般的嬌臂,與顏玫輕輕一握後,同樣抱以了一個融雪化冰的微笑,兩個風情迥異的美女站在一起,美艷程度高達百分之百,足夠讓韓海目不轉楮了。
一時之間,兩個女孩的關係變得融洽起來,至於韓海,則反倒像是個外人似的,被她們孤立在了一旁,瞥了一眼那位高深莫測的小尼姑,一聲無奈的嘆息聲從他口中輕輕蕩漾了出來。
※※※
天水山,景如其名,有山自然有水,在巍然聳立的天水山腳下,清澈見底的江水在艷陽下,猶如顆顆閃閃發光的明珠,整條江面則是一條貫串這眾多明珠的絲帶,兩岸山峰挺秀,深山藏幽,山巖中許多曲折深邃的巖洞,神姿仙態的峰林、幽深瑰麗的溶洞和神秘莫測的江水,將這座霧裡雲山變得很不起眼。
「韓海小朋友,這裡距離明星大學有多遠?」小尼姑雙目微閉,坐才船艙中央,悠然自得的表情上看不出一點詢問的意思,到像是一個初涉塵世的富家小姐,而韓海自然是扮演了僕人的角色。
「如果乘飛機,大約只需要半天時間。」韓海的回答顯然是帶有賭氣性質的,若不是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尼姑堅持要走水路,自己現在一定已經躺在舒適的客機頭等艙裡,欣賞著航空小姐的美腿風光,喝著香濃的咖啡,根本不必承受船隻的跌蕩。
但是眼下……除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甦清竹之外,韓海只能與離他最近的捕風玩著大眼瞪小眼遊戲,雖然能夠與師姐身處同一處也是韓海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需要這麼多累贅人物的陪襯吧?
由於這次出來得倉促,伊莎貝爾並沒有太多時間與韓海他們在船上玩深沉,所以便獨自一人先乘飛機返回七鳳集團了,說實在的,韓海有時還真羨慕伊莎貝爾的雷厲風行,如果自己當時也果斷一些,駁回小尼姑的要求……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要知道他是從來不會違背師姐甦清竹的意思,而眼下小尼姑的命令,似乎就代表了甦清竹的所有意見,所以韓海自然也不好公開反對她,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呢?
顏玫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說是要去買暈船藥,但自從一個小時前出門之後,便再沒看到過她的身影,估計也是受不了這種死氣沉沉的陰鬱氣氛吧!
韓海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嗎?
「欲成大事,勢必要先學會忍耐,搖舟游江,一來可以鍛煉你的心性,二來可以磨練你的定力,何樂而不為呢?」小尼姑老氣橫秋的囉嗦語氣,說得韓海渾身猶如千百隻螞蟻在啃嚼一樣,恨不得趕快逃離這個讓人全身發癢的地方。在他的記憶中,除了老頭子之外,似乎還沒有人給過自己這樣的說教,這小尼姑不會真的是老尼姑轉世吧?而且還是轉世得很不徹底的那種……
幸運的是,這一次韓海再沒有遇到來自「燃燒的地獄」的追殺,眾人順著水路一直向下,足足用了將近一個星期才回到明星大學,而在這段時間中,顏玫在韓海面前出現的時間與日俱減,以至於韓海每天不但要聽小尼姑的「人生教誨」(聽在韓海耳朵裡就和嘮叨沒什麼兩樣),還要不斷照顧眾人的飲食起居,這不禁讓他回憶起了在小明星隊擔當教練時的情形。
不過在這一個星期中,韓海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的,至少對於他來說,能夠與師姐朝夕相處七天時間,已經是上天對他頗大的恩賜了,雖然兩人在這七天裡連一次交談都未曾有過,但只要是為了這個純樸的要求,韓海甚至不惜讓小尼姑的嘮叨來得更猛烈些吧!
就這樣,韓海在這種「痛並快樂著」的心理折磨下,重新踏上了屬於他的漫長旅程。
遊船駛入碼頭的時候正值清晨,韓海瞇著眼楮,用手擋著耀眼的陽光,站在寬敞的甲板上。他在船艙裡一直都沒有睡著覺,最多只是閉著眼楮打盹。他覺得奇怪,自己向來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用任何姿式都可以想睡就睡的,這次則不靈了,心裡好像就是有種莫名的期待。他用手先後摸了摸左右兩邊的眼皮,哪邊的都沒有跳,究竟在明星大學會遇到「財」還是「災」,只好走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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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紅粉陣仗(上)
就在遊船靠岸的那一剎那,才看見顏玫面帶微笑的適時出現在了韓海面前,看著她一臉"旅途愉快,真是辛苦你了"的嘲諷表情,而韓海除了自認倒霉之外,完全想不出有任何可以得到安慰的地方。
當然,在前往明星大學之前,韓海已經妥善安排了甦清竹和小尼姑,憑他銀行賬戶上的龐大數字,要把她們安排在任意一家五星級酒店都絕對不成問題,不過為了方便著想,也為了能夠經常看見,或是說照顧不通世俗的師姐甦清竹,韓海還是為她們在明星大學附近找了一間普通的酒店。
安頓好了一切,韓海讓顏玫,以及捕風三人先去附近的餐廳預定座位,自己則來到了闊別已久的明星大學,畢竟在餐桌上解決問題,也算是中國人的一種習慣,接風酒總是免不了的。剛一來到明星大學籃球館裡,一個記憶中依稀有些印象的身影便躍入了他的眼簾。
"韓海!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韓海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長髮披肩,眉角有些妖嬈的成熟女人,從她身上飄逸出的淡淡洗髮水香味,以及微卷的長髮上滴落下的水珠,韓海斷定她剛從浴室出來,不過也難怪,這個時間正是籃球隊訓練結束的時候,而洗澡更是女孩子們在運動後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教練大人,好久不見,我才下飛機沒多久,希望不會顯得唐突。"韓海語含調侃意味地道。對於這個教練,他還是存有幾分敬畏的,畢竟正是人家的"臨陣脫逃",才成就了自己與小明星隊此後的輝煌成績,從某種意義上說,她還是韓海的伯樂呢!當然,之所以用這種輕鬆的語氣,也是企望周慧不要立刻冷下臉來,追究他翹假這麼長時間的罪責。
"當然不會,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她們都還在裡面,有什麼事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周慧的言語中似乎暗藏了某些隱諱,就連笑容都讓韓海有些溫度降低的感覺,不過還好,對方這次並沒有把爛攤子直接丟給自己,看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大明星隊的和諧問題已經不需要他這個經理人來解決了。
"關於這次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韓海忙不迭把話題切入了主題,也阻止了對方繼續算計自己的途徑。
"放心吧,比賽還有五天時間才開始,你有充分的時間準備,不必緊張,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周慧的話語明顯是帶有弦外之音的,不過韓海一時無法明白其中的隱意,其實他也不想明白個中陷阱,既然對方開始與自己打起了太極,那自己就乾脆裝傻裝到底好了,不然人們怎麼都說傻人有傻福呢?
好在周慧並沒有耽擱韓海多少時間,隨意閒聊了幾句後,便匆匆離開了球場,但是在韓海眼中,周慧的動作更像是逃出了球場,難道那些女孩子們有這麼可怕嗎?
帶著滿腹的疑問,韓海漫步走向了球員更衣室,由於這裡是大小明星隊的獨立訓練場地,所以平時除了那些球員之外,普通學生根本不許進來,此時訓練過後,整個籃球館內空蕩蕩的,就連走路的腳步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韓海輕車熟路來到了更衣室門前,考慮到房門內有可能是一幅滿屋春色的裸女景象,韓海還是決定不要擅自闖入的好,反正她們洗澡應該也不會耽擱太久,自己也不必急在一時。
不過最終的事實證明,韓海的想法是徹底錯誤的,因為在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整個籃球館內還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嘈雜,這不禁讓他暗自懷疑,是不是這些女孩早就離開了?
小心翼翼的來到更衣室門前,只見房門並沒有上鎖,微微留著一道縫隙,好似在引誘著韓海不斷膨脹起來的好奇心。韓海湊上一隻眼楮,向裡面窺視,更衣內燈光很暗,但卻足以看清裡面的情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看來自己這次是被周慧擺了一道。
"大色狼,你在幹什麼呢!"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韓海背後響起,嚇得他身體猛然向起一衝,整個人鬼使神差般的走進了更衣室裡。
驀然,這個不大的房間內此起彼伏響起一連串女孩子的尖腳,拖鞋、毛巾、洗髮水、甚至是女孩子的貼身乳罩內褲,只要是韓海看得見的東西,都一股腦朝著他的方向飛砸了過來,這讓他想起武俠小說中"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其實以韓海現在的武學修為,想要奪過這些非專業人士的襲擊簡直是輕而易舉,最簡單的方法,他可以直接退出房間,用房門來阻隔所有的"攻擊",但是由於先前那一聲"色狼"的驚嚇,讓他的反應速度明顯大打折扣,促不及防之下,被那些溫柔的暗器砸個正著,這或許也是他離開天水山以後最屈辱的一戰了!
看著韓海都頂著一隻粉色乳罩,身上滿是花花綠綠的洗髮水的狼狽樣子,更衣室裡頓時響起一串銀鈴般的歡笑,幾個女孩子幾乎在同一時間圍到了他的身旁,一邊擦拭著他身上的雜物,一邊高興得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就好像是在動物園看見了稀奇的動物一樣。
"你們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來算計我?"韓海愣了好一會,才故作恍然大悟道,有些時候男人並不一定要表現得太聰明,給女人一些甜頭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當然,也不能表現得太笨拙,這樣會使自己的麻煩成幾何倍增長。
"當然……"歐陽依菲故意把音調拖得老長,直等到韓海臉色微變時,才接著說道,"不是!"韓海看著七女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暗道了一聲"大意了",其實他早該猜到會有這樣一場"好戲"的,畢竟在有歐陽依菲的地方就準沒好事,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這個丫頭的虧了,如此"盛大"的重逢場面,或許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
"不必沮喪,你很快就能有一個報仇的機會了。"於夢璇從更衣室門外走了進來,顯然,剛才那聲"色狼"的傑作正是出於她的嘴下,不過說實在的,韓海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了,若不是剛才放鬆了警惕,憑借靈覺完全可以把這個藏在暗處的小老鼠給揪出來。
"哦?所謂的很快是指多久?"韓海忍不住問了一句,報仇的意味十分濃烈。
"或許就在今晚吧。"於夢璇轉動著她那雙黝黑的眼楮,盯著韓海看了一會,不由再次咯咯笑了起來。
韓海的知覺告訴自己,這絕對是個陷阱……
"你們可不要耍我哦,要知道我的命現在可是很值錢的,若是讓我鬱悶死了,只怕那些謀求發財的殺手到要去喝西北風了。"韓海這句話顯然是對著蒙靜說的,別看她之前一直獨自站在角落沒有參與偷襲行動,但這樣縝密的暗襲行動一定少不了她的計劃。
"不用擔心,在前兩次試探行動中,『燃燒的地獄-已經摸清了你的身手,所以他們不會再派那些蝦兵蟹將來了,最低限度,他們的出現頻率絕不會高過以前,在人數上自然也會得到相對的控制。"只見蒙靜雙手抱胸倚在窗前,在金色晚霞的披灑下,猶如一樽高貴的雕像,使她冷峻的臉頰變得輪廓分明起來。
"那也就是說下次來的都是精英?"韓海開始對蒙靜所謂的"不用擔心"產生懷疑了,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說︰你不用擔心會和前兩次一樣無聊了……
"韓海,與其擔心那些草包殺手,不如來看一些更有趣的東西。"這次說話的是師佩佩,從她神采十足的眼神中,韓海很輕易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興奮,很顯然,等待著他的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你是說有關聖芳天築的管理工作,那我想我還是不必知道了,畢竟我在這方面實在是沒有太多天賦,更何況有傅穎香和陳夢婕在,公司的運營工作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韓海苦著臉打起了預防針,其實當時他之所以選擇收購聖芳天築,還是出於同情陳夢婕的因素比較多,對於商業經營方面,他還只能算是個門外漢而已。
"雖然聖芳天築確實有許多事情等著你來處理,不過這是你明天的任務,和我現在的話題絲毫沒有關係。"師佩佩還是和過去一樣喜歡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這讓韓海忍不住猜疑,她是不是把自己這幾個月內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韓海開始後悔起自己的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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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紅粉陣仗(下)
「好了,言歸正傳,你還記得『陸行船計劃』吧?」師佩佩望著可憐兮兮的韓海,絲毫沒有一點同情的意思。
「當然。」看著師佩佩神采奕奕的樣子,韓海知道「陸行船計劃」一定有了不小的突破,畢竟這些信息都已經寫在師佩佩的臉上了。
「不錯,內空飛船試驗一號已經組裝完成了,近期就可能進行第一次試飛,試飛當天的刺激場面,我想你應該不會錯過吧?」師佩佩的意思很明顯,所謂的刺激,一是指陸行船超乎想像的壯觀景象,二也是指顧家可能採取的全面行動,畢竟一旦內空飛船試驗一號試飛成功,顧氏科技集團投資數百億美金的「綠星計劃」將會在頃刻間徹底破產,而在吸納了其他跨國公司的資金後,暢遊的科技研發實力勢必將全面超過顧家,這樣一來,三大家族之間的關係也將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這下顧家的那些老頭子們可要大傷腦筋了。」韓海微微一笑,其實他對於師佩佩口中的「陸行船」並不太瞭解,準確的說,他除了前段時間經常聽到師佩佩提起這個名詞外,對於其中的詳情根本就一無所知,不過單從名字上來解釋,那應該是一艘在陸地上行駛的船,至於為什麼捨棄汽車而改用船,以韓海的小腦瓜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的。
為了不讓七女再給自己下達更多的任務,韓海還是在其他女孩掙相開口之前,用一句「大家都餓了吧」結束了話題,事實上,經歷了一天的籃球訓練後,幾個女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飢餓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古怪,不提起的時候不覺得,一經提醒,那種洶湧澎湃的感覺真是無法抵擋。
離開了明星大學,眾人一路嬉笑來到那家顏玫事先訂好的酒店,原本這裡的環境還算清雅,不過在這七位公主駕到之後,便在一瞬間變得活潑起來。
「盡量點吧,這頓我請。」韓海剛說完這句話,就隱隱有些後悔了,看著菜單轉了一圈之後落在了歐陽依菲手裡,一絲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了整個包房。
果然,服務員足足用了三四張紙,才記錄完了歐陽依菲所點的那些菜,其實她那也算不上是點菜,只是把菜單上的菜餚名稱逐一讀了一遍而已,幾乎所有非文盲都懂得怎麼做,不過真正敢於嘗試的,也許在全球範圍內都屈指可數。
顯然,酒店也知道這次來的主都是貴客,沒過多久,那些菜餚便如梭般的端上了桌面,更讓韓海欲哭無淚的是,由於桌子的空間有些,還有很大一部分盤子都堆在了左右兩邊的其他桌子上,遠遠看去,就像幾座高高的小山,當然這些都是需要他用鈔票來堆積出來的。
「菲菲,你第二次發育了?」韓海怒力嚥了嚥口水,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餓,至少與歐陽易菲相比起來,自己那所謂的飢餓簡直是太小兒科了。
「難得小氣鬼願意請客,我們當然要好好你一頓,不然也太對不起你銀行裡那些數字了。」歐陽依菲毫不在乎韓海的嘲諷,自顧自大嚼特嚼起來,看那那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彷彿恨不得連手指頭也一起吃下去。
「數字能當飯吃?要不你拿一些支票當夜宵吧?」許久未見,韓海有意調戲一下這個頑皮的小丫頭,也好報報之前的N箭之仇。
「如果你願意給我,我當然不會介意,不過希望你那張支票上可以填零的地方足夠多。」歐陽依菲說著,不由將身體湊到了韓海的面前,那雙充滿明媚神采的眼楮一刻不停地在韓海身上打轉,飽滿的雙峰頂著緊身的吊帶衫輕微地起伏著。雖然不再說話,但是動作和眼神卻蘊涵著某種強烈的挑逗意味。
韓海匆忙避過歐陽依菲火辣辣的眼神,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丫頭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像她老媽伊莎貝爾了。
「好了,難得重聚,你們兩個就不要再鬧了,今天是韓海的接風酒,也是我們的開工酒,希望今天過後,我們可以在球場和商場上一齊旗開得勝!」師佩佩還是一副工作狂的樣子,高高舉起的酒杯中,帶著三分之一鮮紅的酒色,雖然韓海對品酒沒有多少見地,但是他卻從木酒盒上一九八二的年份斷定,歐陽依菲的下手還真夠毒辣的。
很顯然,歐陽依菲並沒有就此放過韓海的意思,一杯紅酒剛一下肚,歐陽依菲又舉著杯子來到了韓海面前,雙頰上浮現起了淡紅的媚暈,只在不知不覺中,韓海的玻璃杯就又成了鮮艷的紅色。
「這個……」韓海抬頭仰視了一下歐陽依菲,才發現她雖然小臉通紅,但是卻絲毫沒有一點酒醉的感覺,估計自己今天可算是遇到酒桶了。
韓海突然明白了幾個女孩所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基本上就是讓自己有一個再次失敗的借口……
「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哦。」歐陽依菲說完,不由分說的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留給韓海的,只有一串不懷好意的乾笑而已。
韓海乾咳了一聲,艱難舉起酒杯的同時,就感到這個小小的玻璃製品竟然如此沉重,讓他一時竟然舉不到嘴邊。
「韓海,你可是超人吳,不會被一個小姑娘的酒量嚇倒吧?那也太不是男人了吧?」原本韓海並沒有要與歐陽依菲賭氣的意思,但是顏玫的橫插一槓,將這件事提升到了男人尊嚴的高度,這讓他不得不面對這場連目標都不知道的挑戰。
更何況,韓海可不想自己和多麗絲的事情被弄得滿城風雨,至少不要讓這七個女孩過分在意,不過當他看見顏玫隱隱浮現出的奸詐笑容,韓海頓時覺得心頭一涼,這傢伙不會已經告訴蒙靜了吧?
酒過三巡,韓海第一次知道歐陽依菲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好,儘管其中捕風和藏花曾經幫過自己幾把,但是在這個海量的女孩面前,簡直就形不成絲毫氣候,雖說是接風酒沒錯,但也不表示這麼多酒都要自己一個人喝下去吧?
朦朦朧朧中,韓海根本沒注意其他女孩在和他說些什麼,只零星的聽到一些隻字片語,顧家,大明星隊,特別節目等等……
「韓海,你認為我們這次可以拿到冠軍嗎?」甦雯躡手躡腳的把臉湊到韓海面前,擺出她最擅長的迷死人不賠命的笑容,雪白清透的肌膚,頓時在韓海眼前晃過一道倩影。
「肯定沒問題!」韓海淡淡一笑,好不容易把身體在椅子上坐正了,抿了口茶,看著七女的眼神不由變得模糊起來。
「那『陸行船計劃』呢?」甦雯接著問道,臉上漸漸流露出了一絲奸猾。
「努力不一定有回報,但不努力就一定不會有回報!」韓海突然正色道,不過舌頭明顯有些打圈,口齒也變得含糊不清起來。
「是嗎?那大明星多麗絲小姐呢?」甦雯終於說出了主題,一時間,包房內所有的眼楮都齊刷刷對準了韓海的嘴巴,就好像等待著什麼終極審判一樣,只可惜某人現在還處在渾然未覺的醉酒狀態當中。
「很漂亮,是個不錯的情人。」韓海話音剛落,才發現自己中計,猛然抬起頭來,就看見七個女孩分別以一種「原來如此」的眼神凝視著自己。至於甦雯,早已悄然跑到了一邊,用一種近乎失望的眼神注視著韓海,可見這個丫頭的狡詐水平比過去又上了一個台階。
「有誰要水果嗎?」韓海悻悻問道,很可惜,對於這句話,只能說是他在最不恰當的時候,向最不恰當的人,提出一個最不恰當的問題。
「不要。」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道,其間雖然捕風三人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是八對一的結果無疑還是顯示著韓海的慘敗。
而顏玫則適時擺出了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徹底把自己的「罪行」推脫得一乾二淨,韓海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後悔自己平時的確太縱容她了,但是如果真的要說到嚴厲,以韓海的性格卻又是如何都辦不到的。
好在這樣的尷尬局面並沒有保持許久,七女似乎也早就習慣了韓海的風流,只象徵性的賭了一會氣後,便又恢復了先前的融洽氣氛,特別是那好胃口的歐陽依菲,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面前的空盤子就堆成了小山,韓海估計這若是讓那些整天為了節食減肥而心力憔悴的女孩們看見,勢必將會暈倒一大片鬱悶者吧?
與歐陽依菲風捲殘雲般的掃蕩方式不同的是,一旁的蒙靜吃的非常細緻,細嚼慢咽之餘,目光還頻頻注視著週遭的環境,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現在並不是在吃飯,而是在進行某種軍事演習一樣。
韓海知道,蒙靜是在擔心「燃燒的地獄」中那些殺手的突然襲擊,雖然她一再表示短期內並不會有殺手來騷擾韓海,但這也不保證不會有個別一兩個為了金錢而鋌而走險的傢伙,畢竟那可是十億美金的大數目,任憑放在誰面前都會惹得一陣砰然心動。
好在事情並沒有蒙靜想像的那麼糟糕,直到這場接風酒結束,也沒有一個可疑份子進入韓海的靈覺範圍,儘管如此,韓海還是這個盡職盡業的女殺手分外感激,不單是她為了自己安全寢食難安的表現,還在於她剛才沒有過多參與眾女對自己的調侃……
酒足飯飽之後,由於顏玫需要向蒙靜報告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而捕風三人則被歐陽依菲拖去練武了,再加上其他幾個女孩的故意懲罰,帶著幾分醉意的韓海只能搖晃著身子獨自返回甦清竹與小尼姑所在的酒店。其實如果他強烈要求,本可以和七女同住的,不過考慮到前一次的醉酒亂性,以及於夢璇在更衣室內答應他的「報復」,韓海還是決定遠離女色為好,至少他在面對甦清竹的時候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知過了多久,韓海才艱難的扶著牆壁從電梯裡出來,在路過甦清竹的房間時,他不由靜靜停下腳步,愣了一會,才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甦清竹,這個師姐在韓海的心裡幾乎就是神聖的代表,他寧願把這份愛意深深埋藏心底,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不經意而玷污,這種感覺,是他身邊所有女人都不曾帶給他過的,溫柔中帶著一絲親和,近在咫尺,但又遙不可及。
韓海本來是有能力把血液當中的究竟用真氣逼出來的,不過在有了上次酒後亂性的經歷後,他不太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妄自動用擒龍真勁,萬一再造成上次的尷尬局面,相信七女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推開自己的房門,韓海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原本應該寂靜無聲的房間內,此時卻多出了絲絲流水聲,隱約間,似乎還有兩個女孩正在交談,輕盈的聲音不絕於耳。
聽到這些,韓海才猛然醒悟,自己剛才推開房門的時候似乎沒有用上鑰匙,難道是因為一心兩用而走錯房間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失誤,韓海躡手躡腳來到房間浴室門前,悄然向裡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幾乎遮出了全部「景色」,但那兩個女子的身影卻全然沒有逃過韓海的眼楮,儘管看不清相貌,但是身體的關鍵部分卻一覽無疑。
一陣歡笑打鬧過後,其中一位女孩道︰「讓我來幫你洗吧。」對方說得是一口略帶生澀的法語,所以韓海斷定她絕不是法國人。
說完,那個女孩掬起清水從另一個女孩頭頂淋下,用手溫柔地觸撫著她潤滑的肌膚,不時還驚嘆幾聲對方的身材是如何的曼妙,可見兩人雖然要好,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裸裎相對。
漸漸的,這個女孩或許是產生了一種母性的錯位感,對眼前這個身體不再看成是她的朋友,也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愛人,她無法遏制心中升起的奇異愛意,忍不住俯下頭在白潔高聳的乳峰上舔弄起來。
另一位女孩享受著從對方指尖不斷傳來的一股股熱流,特別是從那些敏感部位滑過時,她也忍不住要顫抖,呢喃的呻吟頓時充斥了整個浴室,看得韓海不禁血氣上湧,面紅耳赤,酒精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不過唯一讓韓海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另一位女孩的聲音聽似好像十分耳熟,但是任憑他回憶完了身邊所有的女孩,都沒有一個人能和她對得上號。
當女孩的舌尖爬上她的乳峰時,終於情不自禁地櫻嚀一聲,伸手也自然地撫摸起對方的身體來,兩人就這樣享受著這不同以往的奇妙感覺,刺激著彼此性慾的同時,也深深刺激著門外的韓海,無論是從視覺還是聽覺上!
女孩起先還有些拘謹,生疏,慢慢地,在另一個女孩的指引下,快感越來越高,動作也越來越激烈,心跳急促得相互都能聽到,最後水到渠成地擁吻起來,隨著粗重的喘息聲,兩條丁香般的舌尖用力纏繞,顯然,那個韓海有些熟悉的女孩是個中老手,而這個女孩,則是她今晚的獵物。
手指也相互撫弄著對方敏感的下身,深深地插入,撥弄,再插入……火熱的激情一旦勃發就無法遏止,兩具潔白無邪的軀體斯磨著,纏繞著,一刻也不願分離,就像亙古以來樹林中的精靈在水中嬉戲。
這一刻,時間為之凝固,空間為之定格,就連門外的韓海都為之支起了帳篷。
「啊!」就像一場小小的爆炸,兩人的身體同時爆發,快感的高潮從下身激衝向腦門,又迴盪至下身,化作滾燙的熱流洶湧而出,身體的歡暢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意識高高地飄上了雲端,令她們同時在水中顫抖起來,緊抱著對方的身軀,彷彿要融入一體般。
兩人都未意識到,就在這一瞬間,深厚的友誼已變成了深深的愛戀,當然,這種愛戀並不一定能維持多久。
韓海並不是第一次看見兩個女人之間的情戲,不過相對於媚月功的詭異邪損來,此刻的那兩位小姐要聖潔得多,雖然韓海並不知道她們背後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交易,不過單從場面上來看,她們還是比較正常的。
正當腦中心猿意馬時,韓海突然想起自己此時的尷尬處境,剛欲掉頭離開,不聽使喚的雙腳卻硬生生撞在了一旁的桌腿上,一股強烈的麻木感覺讓他不得不彎下了身子,詛咒起那些發明酒精的人來。
「是誰在外面?」這次說話的女人用得是一口流利的法語,正在此時,一個猛然浮現在了韓海的記憶當中!
碧姬?卡斯塔,這個如噩夢般的女人,終於再一次出現在韓海的生活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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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戰女神
當碧姬·卡斯塔走出浴室的時候,韓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並不是因為對方生冷怨毒的目光,而是那那具近乎於完美的身材,高挑苗條的身子,雪白光亮的皮膚,一對豐乳像兩個圓球,圓滾的屁股,兩條粉嫩的美腿,再配上她那美艷的面容,整個人就像是由冰雪雕塑成的天使,讓人不可抗拒。
只見此時的渾身卡斯塔全身赤裸,每一個關鍵部位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韓海面前,隨手扯過一件絲製睡袍披在身上,玲瓏剔透的水潤肌膚,更是讓韓海的目光避無可避,最後乾脆還是留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卡斯塔怒氣沖沖的俏臉幾乎擰成了一團,嬌喝出的話語才讓韓海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那個窮光蛋吳仁責了,難怪對方認不出自己。
「這個……對不起,可能是我走錯門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管她什麼「七絕女神」,總之能逃脫升天就萬事大吉了,韓海心裡想著,隨口用英語回答了一聲,便大步朝著門外走去。雖然他並不知道卡斯塔為什麼會出現在明星大學附近,不過這個時常把噩夢掛在口頭的女人,自己還是避而遠之為好,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如果你不想身敗名裂,最好還是留在這裡。」卡斯塔語氣裡充滿了篤定,顯然,她對自己的命令有著充分的信心,也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不會無視於她的美麗,雖然她對男人並沒有絲毫興趣。
這時,另一個女孩也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一頭順長的金髮在頭頂高高盤成一團,圍著一條寬大的浴巾,面帶羞澀的挽住了卡斯塔手臂,將自己豐滿的胸部藏在了那個女人的身後,看著韓海的同情眼神,好似在說「勸你還是乖乖服從卡斯塔的命令」。
韓海一愣神,轉身斜眼看著出水芙蓉般的卡斯塔,雙腳猶如生了根一樣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次到不是因為對方的美艷,而是對方那句「身敗名裂」重重觸動了他的心神,他可不在乎在媒體的八卦新聞上增加一下暴光率,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回去如何面對七女,卻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大問題。
「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準備如何處置我這個不速之客呢?」在理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之後,韓海反倒鎮定了下來,無所顧忌將身體塞回了那張柔軟的大沙發裡,不緊不慢的用中文提問道。
卡斯塔顯然沒有料到韓海會有這麼一手,出身法國貴族的她,雖然精通歐洲多國語言,但是對於博大精深的漢語卻知之甚少,一聽韓海有意捉弄自己,不由氣得嬌體亂顫,原本鬆弛的手掌也慢慢握成了粉拳。
顯然,卡斯塔知道韓海是精通英語的,至少從剛才那幾句流利的對話來看,這個男人的英語水平在日常對話中根本不成問題,而他現在這副傻頭傻腦的樣子,必定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道歉……不……用。」卡斯塔用她那蹩腳的中文含糊道,說實話,一個像她這樣的年輕法國女人,能將中文說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只可惜她今天遇上的是一位專門挑刺的惡魔。
一見對方果然不通漢語,韓海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腦海裡浮現出卡斯塔面紅耳赤地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文,與自己強詞奪理的樣子,心想「這女人現在肯定恨自己沒長著十張嘴,而且最好是能說中文的嘴。想到這裡,韓海禁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不用道歉?那我就不客氣了,告辭。」韓海說完,一骨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嘴角的笑容在平和中,還透現出一絲狡猾的意味。
「站住!」經歷了剛才的尷尬,卡斯塔終於冷靜了下來,再次用英語呵斥道,不知為何,韓海的舉動突然讓她腦中浮現出另一個男人的身影,而且才見過面不久,難道這就是中國人的通性?
「大小姐,請您看看現在的時間,難道你想把我留下來同床共枕嗎?」韓海用力甩了甩自己有些暈眩的腦袋,那紅酒的後勁還真不小,在剛才的尷尬場面漸漸平復之後,他眼前的景象又不自覺的轉動了起來。
卡斯塔顯然一時沒有弄明白韓海所謂的同床共枕頭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一點她聽得很明白,那即使有關時間的問題,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復古掛鐘,兩點缺五分,是個不錯的整人時間,因為凌晨人少,也不會有酒店服務員來打擾她們。
「這位先生,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體值多少錢,相信你一定會後悔剛才的莽撞舉動,當色狼是要付出代價的。」顯然,這位女色狼沒有把自己歸於同樣的身份。
這次卡斯塔並沒有用她的蹩腳中文,而是直接用英語侃侃而談,她知道韓海一定聽得懂自己的意思,而且她也斷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強行逃離這裡,除非他甘願從此以後被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男人當成過街老鼠,身為「七絕女神」,卡斯塔對於自己的誘惑力充滿了信心!
「你是想要錢?」韓海生平第一次感覺到金錢有時候竟這麼重要,不但可以救人於為難之中,甚至可以讓一個不可一世的女人變成財迷。
「任何人都不會和錢過不去。」卡斯塔的回答讓韓海寬心不少,花錢消災現在是他腦中唯一的想法,但還沒等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裡捂熱,卡斯塔已經接著開口道,「不過我要的不僅僅是錢而已。」
一見卡斯塔這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韓海就跟著緊張起來,聽見最後這句話就更有些頭痛了,「啊」了一聲之後,等待卡斯塔接著說。
「一個醉漢,凌晨兩點的時候闖入『七絕女神』的房間,企圖進行性騷擾,桑迪,覺得這個標題用在新聞頭版上怎麼樣?」卡斯塔的眼神中劃過一絲戲謔之意,而她身旁的那位女孩,同樣露出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似乎有些長,再精練一些會更好。」韓海再次坐回了那張沙發,不以為然的態度在他臉上表現得出神入化,看來他今天和這真皮傢伙還真有緣,幾次想背棄都被硬生生拽了回來。
在韓海重新使用起英語之後,整個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就連那位容易怯場的金髮女郎,都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韓海對面,面對兩位剛出浴的絕色美女,韓海明顯覺得丹田里的擒龍真勁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該死,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岔子!韓海心裡念叨著,然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志力還是漸漸被擒龍真勁的衝動感覺所佔據,雖不至於馬上原形畢露,但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也許真是這樣,那就改成色狼入侵『七絕女神』吧?」卡斯塔彷彿在故意炫耀自己與眾不同的高貴身份,不過很顯然,她對於一個陌生男性還是存有一定顧慮,或者說是厭惡的,自從開始與韓海對話以後,就始終保持了兩米以外的距離,當然,現在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在美國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吳仁責,不然的話,他們之間的距離或許早就翻上一倍了。
「原來這位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國兩大國寶之一,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名人,真是萬分榮幸。」韓海現在並沒有想要得罪卡斯塔的意思,畢竟現在在他心裡的頭等大事就是盡快擺脫這個難纏的惡女,同時回房間補個覺,酒精的暈眩感與擒龍真勁的雙重夾擊,實在讓他很不好受。
「不必這麼客氣,事先聲明,我對你,不,應該說是我對你們男人沒有絲毫興趣,我之所以要把你留下,只是為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卡斯塔這次到是很直接,迅速解開了韓海的心結之後,直接把問題切入了主題。
「那就請問吧。」韓海一邊強忍著擒龍真勁的衝動感,一邊用盡可能短的語句回應道,不過要命的是,對面那兩位小姐的清涼裝扮,火辣凹凸的身材,以及不時乍現出來的春光,正不斷刺激著他的視覺感官,當然,他可以選擇閉上眼楮屏氣凝神,但這卻需要冒著被登上新聞頭條的危險。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卡斯塔的這句問候頗有中文底蘊,可見過去還是略微研究過一些華夏文化的,不過當她將這個問題用英文提出來後,總讓韓海覺得有些彆扭。
「韓海。」韓海乾淨利落的回答道,似是不願意多浪費哪怕是一個字。畢竟每多說一個字,擒龍真勁就有反客為主的危險,到時自己恐怕不止是上新聞頭條那麼簡單了。
「哦?這個名字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卡斯塔努力回憶著,足足過了數分鐘,才失望的把思緒收攏了回來,「不過這不重要,只要你對明星大學的情況熟悉就好,住在這裡的人應該大多都是來觀看女子籃球聯賽的吧?」
「你也是來看籃球聯賽的?」韓海反問了一句,在他的記憶當中,「七絕女神」似乎對於籃球並不十分在行,當然,未被列在「七絕」當中的體育運動,並非就代表了卡斯塔不行,只是她竟然會來觀看大學級別的女子籃球聯賽,未免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除非她已經物色到了新的獵物!
「不是,籃球是五個人的運動,所以我並不感興趣。」卡斯塔的回答很乾脆,甚至是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韓海略一斟酌,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諸如籃球這樣的團隊運動,即使是純女子項目,都避免不了的需要接觸一些男性成員,而這恰恰是卡斯塔最為厭惡的,所以她所涉及的「七絕」都是純女子個人的項目,當然,現在說來似乎應該是「六絕」。
「那你為什麼打聽明星大學的事情?」
「因為我是這次大學女子籃球聯賽的嘉賓啊。」卡斯塔眉梢一揚,擺出一副捨我取誰的架勢,若不是韓海早就見識過她的囂張跋扈,這一下幾乎要把他氣得背過氣去。
韓海突然想到之前在酒席上七女所談論的特別節目,難道就是指得「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韓海雖然不知道是那個組織者想的這個餿主意,不過他還是不得不讚嘆對方的商業頭腦,畢竟在有了「七絕女神」駕臨的籃球聯賽,將吸引無數觀眾,特別是男性觀眾的欣賞,這樣一來,無論是從聲勢名譽上,還是經濟收益上,都將為明星大學帶來無窮的好處,另外,能夠請得動大名鼎鼎的法國「七絕女神」,這個組織者本身應該也不簡單吧。
「難道你不相信?」卡斯塔見韓海愣在原處一言不發,不由沉聲問道,只是她還不確定韓海究竟是懷疑她的身份,還是懷疑她此行的目的,所以這個問題也顯得有些含糊。
看著卡斯塔翹起一條美腿後,絲製睡袍內隱約透現出來的艷麗風景,順著光滑完美的腿部曲線一直蔓延到了自己的視線,韓海忍不住重重嚥了口口水,心神一蕩之間,擒龍真勁的氣焰似乎又高漲了不少,嚇得他趕忙將頭轉向一旁。
「聽說『七絕女神-身旁有不少驚艷絕色的美女保鏢,為什麼我一個也沒看見?」韓海故作疑惑的四下張望了一下,順便也是自己滿含春色的眼楮稍微放鬆一下。
「韓先生的消息還挺靈通。」卡斯塔嘴上說著,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我想任何一個名人,都希望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靜土,我可不希望時時刻刻都成為媒體的焦點,而且你看我是像那種需要別人時刻保護的人嗎?」
「難道你就希望再多幾個像我一樣的不速之客嗎?」韓海很巧妙的將問題的關鍵推卸給了卡斯塔,事實上,他心裡一直就在抱怨,如果之前卡斯塔沒有忘記鎖好房門,眼前這一切應該根本就無從發生吧!
韓海看了看卡斯塔,又看了看她身旁依偎著的那名金髮女孩,雖然還未完全輕信對方的言論,但還是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最終妥協道︰「那好吧,就算我相信你了,你需要我告訴你有關明星大學的什麼信息呢?」
「他們的大明星隊,以及她們的『籃球七星-!」
卡斯塔的回答無異於給了韓海一個晴天霹靂,在失去了多麗絲之後,這個女人的矛頭竟然轉向了七鳳集團的七位大小姐,這可是韓海最不能原諒的事情。
「為什麼?」韓海忍不住問了一句,對於這個觸犯了「天條」的女人,他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
「無可奉告,你只要如實的告訴我就可以了,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一旦逾期,你就趴在電視機上,等著看新聞吧。」卡斯塔深邃的眼神告訴韓海,這個女人心中一定藏著一個陰險的計劃,當然,這個計劃可能與七女有關,更可能與吳仁責有關,甚至和多麗絲或許也脫不了干係!
韓海神情木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就朝大門的方向走去,豈知還沒出門,就聽見幾聲「嚓」連續響起,再側面時,只見那個金髮女孩手中端著相機,正朝他伸出兩隻手指,做了一個V字的慶祝手勢,讓他實在有些欲哭無淚。
帶著幾分醉意,以及擒龍真勁的折磨,韓海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只是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夢只剛剛開始而已,而在這陰差陽錯之下,卡斯塔決鬥失敗後的噩夢預言竟真的實現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算太塌實,準確的說,應該是酒精的刺激使韓海有些展轉難眠。第二天清晨,韓海拖著灌了鉛似的沉重雙腿,以及宿醉後的漲痛腦袋,漫步來到甦清竹與小尼姑的房間門口,剛想敲門,房門竟自動開了,從內透出的,正是那張清秀無比的小臉。
「師姐,我想問你們早餐要吃什麼?」韓海知道,極少踏涉塵世的師姐在食物方面極為挑剔,而這裡的挑剔並非指生猛海鮮,而是甦清竹只吃一些清淡的水果與蔬菜,這也是他昨天晚上沒有邀請她們一同參加酒宴的原因。
「隨便吃些清淡的就可以了。」甦清竹淡定地回答道,好似不帶一點感情,每當看見韓海,「前緣已盡」這四個字就始終盤旋於她的心頭,前緣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嗎?還是她另有苦衷?
不管怎麼說,韓海並沒有在意甦清竹的反常,而是用他那雙眼楮貪婪的想把對方的樣子深深刻進腦海,其實對於師姐的相貌韓海已經再熟悉不過了,但是直到現在,他每次看見自己這位脫俗仙子般的師姐時,總還有一種初戀般的心跳,其實也沒錯,從某種意義上講,甦清竹的確可以算是韓海的初戀。
「韓海,你最近會很忙嗎?」甦清竹見韓海凝視著自己一言不發,不由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在感情方面,她似乎要比韓海看開得多。
「是呀,每天的日程都被佩佩安排的滿滿噹噹的,大明星隊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暢遊科技的『陸行船計劃-,還有有關黑暗教廷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有些焦頭爛額。」韓海嘴裡雖在訴苦,但嘴角還是掛著一絲溫和的笑容,只要看見這位師姐,他就會覺得全身充滿了精力,彷彿昨夜的醉酒後遺癥也恢復了不少。
「那今天我們跟你一起去吧?」甦清竹說到這裡,一雙清澈的大眼楮不由逼過了韓海的眼神,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了幾下後,最終落在了自己的腳尖位置。
韓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輕聲嘆了口氣,道︰「這是你那位尼姑朋友的意思嗎?」他知道,以甦清竹的性格,是不可能喜歡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的。
「韓海,你這次身陷大劫,若規避不當,很有可能遭到殺身之禍。我們正是因為探知了這個天機,才不遠千里趕往天水山,希望通過千年韓家告訴你這個天機,或許是蒼天有眼,讓我們在半途遇見了你本人,也算你前世有緣吧。」甦清竹不遺餘力的解釋著,這似乎是他們重逢以來甦清竹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但卻帶給韓海一種掩飾的感覺,天降大劫?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的生命來博得紅顏一笑。」韓海面帶苦澀地嘀咕道,當然,聲音很輕,輕到甦清竹根本無以察覺,或者說當甦清竹聽到時,已是韓海的後半句話了,「你那位尼姑朋友還真好心啊。」
懷疑歸懷疑,隨意用過早餐之後,韓海還是帶著甦清竹和小尼姑,出現在了明星大學的籃球館裡,為了迎接幾天後的籃球聯賽,七女幾乎放棄了大部分日常課程,揮汗如雨的在球場上訓練著,再加上小明星隊的那些陪練隊員,十多個女孩英姿颯爽的聚集在一起,寬大的籃球服內,不時乍現出不易察覺的春光,著實組成了一幅絢麗誘人的畫面。
韓海將甦清竹和小尼姑安排在距離球場最近的觀眾席上,隨後轉身走進了更衣室,再出來時,已是一身運動打扮,邁著輕鬆的步伐來到了香艷不絕的球場邊。
七女也注意到了甦清竹的來臨,一雙秀目不斷瞟向一旁的觀眾席,不過當她們的視線接觸到甦清竹身旁的小尼姑後,不禁紛紛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事實上,不只是她們幾個,就連韓海自己也沒搞清楚這個小尼姑的真正來歷,只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師姐絕不會害自己,所以這個小尼姑應該也不會對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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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兼職球探
「很高興你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周慧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在椅子上看著球場上的那些姑娘,說話時,幾乎連眼皮都沒朝韓海抬一下。
「當然,不過我想知道我這次的角色是什麼?」韓海苦笑了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這次仍然是教練,經理,兼保姆的身份,且不說他沒有這麼多時間與精力來兼顧籃球聯賽,即使是有,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管理得了那七個富家女。
「放心吧,這次我會親自帶領大明星對參加女子籃球聯賽,而你的身份將回歸到球隊經理。」周慧的話語讓韓海長長鬆了口氣,不過還沒等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另一個不祥的聲音已然繼續響起,「不過除了這個身份之外,你還必須擔當起另一個或許有些麻煩的職責。」
說完,周慧這才慢慢抬起了頭,先是躲開了韓海的目光,馬上又轉回頭,瞇起眼楮瞄著韓海,臉上露出一絲壞笑。韓海不明所以地愣著,回想起昨天見到周慧時的詭異氣氛,一絲涼意頓時從他背後升騰而起。
韓海並不知道周慧所謂的「麻煩」是到何種程度,不過他可以用人格擔保,她所謂的職責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然有美差她為什麼不自己去?難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就這麼好欺負嗎?
當然,如果韓海知道自己當時無故缺席小明星隊教練時,周慧曾所發出過要修理他的毒誓,這一切的「折磨」也就在理所當然中了。
「這個……我對籃球瞭解得並不多。」韓海支吾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還算湊合的理由,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矇混過關了。
「不必謙虛了,根據我所瞭解到的,你在帶領小明星隊時的成績是非常優秀的,雖然之後因為一些未知的意外,你缺席了將近一半的比賽,不過我還是對你的能力十分看重,所以這次的任務也非你莫屬。」周慧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了報復的意味,正是因為韓海當時逾期不歸,才讓她的假期縮短了一半有餘,難得這個男人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難道會傻到白白放他過門嗎?
「那好吧,周教練有什麼吩咐?」看著周慧似是下定了決心的表情,韓海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畢竟自己在明星大學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是為這裡盡最後一份力吧。
「很好,其實這個任務也不算太難,也就是讓你去各大高校查看一下其他球隊的水準,說白了,就是球探,你應該聽說過吧?」周慧一臉輕鬆的將一本文件夾遞到了韓海的手上,上面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的細則之外,還附帶了這次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規則條例,還有所有參加這次聯賽的大學球隊名單,甚至她們的技術特點,可見周慧在這次聯賽的準備工作上下足了工夫,與某位臨時教練的慵懶態度有著天壤之別。
韓海隨手翻開文件夾的聯賽規則部分,只見上面秘密麻麻寫了不少條款,好不容易看完之後,他的臉上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按照規則記載,這次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與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在規則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各大學球隊球員的身高將不會受到任何限制。當然,這並不代表過去參加過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的球員就不能再次參加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相對的,只要球隊教練願意,即使是以原班人馬出戰這次聯賽,也是可以得到規則允許的,但事實上這樣的情況很少發生而已。
與此前舉行的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一樣,這次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採取了與之相同的賽程設置,不過在球隊數量上,卻從原來的六十六支,擴展到了眼下的八十二支球隊(同樣有兩支球隊是去年聯賽的冠亞軍,按規定可直接擠身半決賽,實際參加預選賽的是八十支球隊),在本市率先分為四個分區率先進行角逐,同樣火拚出三十二強後,才能展開萬眾注目的全國大賽。在進入了全國大賽的賽程之後,晉級的球隊都被安排在明星大學集中比賽,這一點也讓大明星隊佔據了不少主場優勢。
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全國大賽的規程,則基本與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相差無幾,同樣分預選賽、初賽、半決賽、聯合決賽,不過前三個賽段是採用了比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更為繁瑣細緻的積分循環制,位列預選賽積分前八的球隊,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的初賽,這樣不但保證了強隊普及,更扼殺了一些投機球隊的賭博意識,也算是比之前的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更加嚴謹了。
這八支球隊在進入了初賽之後,將以第一對第八,第二對第七,第三對第六,第四對第五的方式進行淘汰,比賽為三場兩勝制。在八支球隊的排名上,若是當兩隊勝場差相同,則按照相互之間戰績好的居前、與其他前八名球隊交手的勝率高的居前、得失分差高的居前等等細則來劃分。
接下去的半決賽,則是採用五戰三勝制,直到決出兩隻爭奪冠軍的球隊後,將採用七戰五勝制的聯合決賽法則,總之,在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中強強對決的球場,要比在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多得多,這在讓觀眾們大飽眼福的同時,也大大減少了黑馬的存在,讓一支冠軍球隊名至實歸,是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最終目的。
這樣的賽程設置雖然複雜,但也將使每一支成功晉級的球隊避免了慘烈的生死之戰,輕鬆之餘,留給球員以及觀眾們奮起與想像的空間,畢竟在體育運動中大逆轉的好戲,要遠遠精彩於一戰定生死的刺激。
不過,這對韓海來說,這卻是一件足以讓他悲痛欲絕的事情,因為如果按照這樣的賽程安排,一旦大明星隊晉級十六強,他就必須對這十六支球隊一一進行研究探察,看似要比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中的球隊減少了一些,而在她們進入半決賽或者決賽之後,這樣的球探工作勢必將進行得更加細緻專業,而這些東西對於他而言,絕對是枯燥到讓人厭惡,難怪周慧會把這個「不算太麻煩」的工作好心安排給他……
「周教練,你認為我可以在短短幾天的時間中,探察清楚這麼多球隊的情況嗎?」韓海皺了皺眉頭,事實上並不是他能不能夠調查清楚,而是他有沒有這個時間去執行這個工作,要知道,單單一個「陸行船計劃」,就有夠他頭痛的了,萬一因此而讓顧家有機可趁,那就未免太過因小失大了。
「當然,我對你的能力深信不移。」周慧笑靨如花地道,站起身來將臉湊到了韓海的面前,一絲淡雅香水的氣味瞬時撲進了韓海的鼻息,若有所思地說道,「記得要認真完成哦,不然一旦球隊因此而失利,我想責怪你這個球探的人應該會很多吧?」
韓海先是怔愕,然後苦笑,看著這位近在咫尺的丰韻少婦,實在是有種困獸的感覺,美艷的獵人,總是能夠捕獲到某一些獵物。
「我想我會盡力的。」韓海默然回答了一聲,隨後靜靜離開了球館。
早在無人的走廊裡,擒龍真勁的餘威尚未徹底散去,一絲若即若離的慾望不時衝擊著韓海的大腦神經,不過相比起那個麻煩的差使來,這點微不足道的感覺仍處在可以控制的範圍,雖然憑借他一個人的力量似乎無法完成……-猶豫再三,韓海終於還是撥通了卡斯塔的手機號碼,這是卡斯塔昨天晚上臨行前告訴他的,就好像早就算定了韓海逃不出她的魔掌一樣,韓海在真正意義上見識到了「七絕女神」的手段高明。
怎麼樣,韓先生,睡了一個晚上想通了嗎?」韓海還未開口,卡斯塔嫵媚的聲音已然從聽筒裡飄逸了出來,勾魂惑魄至極,彷彿又把韓海帶入了昨夜那一幕激情當中。「實際上,我只是一個實習球探而已,所有的數據都得等我調查過後才能揭曉,而明星大學剛好將是我調查計劃中的最後一個,看來卡斯塔小姐要等待很長時間了。」韓海的回答不能算是天衣無縫,不過至少也是合情合理,起碼這讓他不必在第一時間裡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揭開,而且還留下一個小小的懸念。
「是嗎?那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怎麼樣?」卡斯塔似乎很擅長這種不平等的談判,畢竟韓海現在根本無法拒絕她的交易提議,儘管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韓海的設計當中。
「說來聽聽。」韓海故作鎮定,愣了兩秒鐘後才開口應諾道。啃「我幫你完成所有學院的調查任務,而你必須提供給我一份有關『籃球七星』的詳細資料,甚至要細緻到包括她們的三圍身材,生活習慣,愛好特性等等,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
聽完這些,韓海差點就感動的哭出來了,這個「七絕女神」顯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聰明。畢竟他對於七女的瞭解已經達到了瞭如指掌的境地,至於那些有關隱私方面的信息,通過籃球隊的個人資料也可以查得一清二楚,最困難的或許就是三圍的問題,不過這沒關係,憑他爐火純青的色狼閱歷,應該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吧。
於是韓海幾乎沒有思考,就順口答應了卡斯塔的交易要求,況且他要在短時間內做完所有的球對調查是不可能的,而有了卡斯塔的名義,這項工作將變的順利得多,應該沒有一個學校會拒絕「七絕女神」的大駕光臨吧?
匆匆達成了協議,韓海帶著釋然的心情重新走向籃球館內,先不管卡斯塔對七女有什麼企圖或者是幻想,至少眼下他已經排除了所有的阻礙,反正今後如果發現對方有圖謀不軌的地方,他也完全可以用吳仁責的身份來壓制,鹿死誰手現在還不知道呢!
再次踏上籃球館的地板,時逢七女的訓練間隙時間,本來春風得意的韓海,卻發現這些女孩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上下打量了幾遍都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後,韓海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要喝水。」
「我的毛巾呢?」
「還有地板有汗漬,需要擦拭一下。」
「我要冰塊啦!」
「我的內褲哪裡去了?」
面對這些琳瑯滿目的要求,韓海這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還有一個明星籃球隊經理人的身份,由於今天是週末,清潔工全部休息,所以那些打雜的工作也落到了他的肩頭,看來他的清閒時刻又要無限的延期了……韓海扭頭望了一眼觀眾席上面無表情的甦清竹和小尼姑,無奈聳了聳肩之後,開始了他保姆兼打雜的工作,對於她們兩人之間的小聲對話,也就無從關心了。
「師父,我們這樣跟著韓海會不會給他添麻煩?」甦清竹的眉間閃過一絲憂鬱,看著韓海奔東跑西的樣子,隱約還有一絲異樣的表情。
「清竹,你是不是在恨師父?」小尼姑眼看著韓海,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弟子不敢。」
「韓海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這是我與他父親公認的事實,為了幫他,也為了幫我,我們也必須有此一行,這或許會讓你感到有些為難,但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但是弟子不明白……」「你不需要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窺探的,我們僅能做到的只有預知天機,我們有時需要順從的意思,從而選擇一個最好的結果,就像我現在選擇了這個男人。」「弟子知道了。」甦清竹說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彷彿是下定了某個重大的決定,但這個決定是否堅不可摧呢?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後的幾天,韓海幾乎都在明星大學與各大高校之間穿梭著,整天過著忙忙碌碌的生活。在卡斯塔的庇護下,韓海的球探工作的確做得十分順利,只用了將近十天時間,就把所有參加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球隊資料都搜集得滿滿當當,雖然其間也錯過了一些明星大學的預選賽,不過對於那些毫無懸念的凌弱比賽,韓海自認為絲毫沒有觀看的價值。
作為代價,韓海也如約將七女的資料遞交給了卡斯塔,對他來說,七女這些信息本就沒有什麼保密的必要,都是些日常的飲食起居習慣,除了一些狗仔隊或者花邊新聞感興趣之外,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知道卡斯塔要收集這些東西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韓海認為自己還是取得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既及時完成了球探的工作,又擺脫了卡斯塔這個難纏的女人,一舉兩得!當然,這只是他個人認為的。
這天,當韓海捧著厚厚一疊資料回到籃球館時,正值大明星隊與城西大學的預選賽。本來以大明星隊「籃球七星」的實力,想要戰勝這樣的二流大學隊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韓海掃遍了場上所有的人,也只有看見袁姿、蒙靜,以及甦雯三個人的身影,其餘的球員,都是從小明星隊中拼湊起來的,雖然這樣的陣容也足以與對方一較高下,但是比起一場酣暢淋灕的大勝來還是不免遜色了許多。
還在在韓海離開明星大學的這段時間,周慧顯然是把他在小明星隊中指教過的三種訓練方式——丁字步、特殊呼吸法和運氣術,融會貫通到了大明星隊的訓練當中,使得她們在場上的配合與對抗中佔據了不少優勢,每每只許一個擋拆,就能夠輕鬆的將球送進對方的籃框,這讓韓海不得不佩服這位美女教練的靈活運用。要知道,一個非修武者要熟悉這三種技巧,並且將們運用在籃球訓練上,可不是一見容易的事情。
站了一會,看見甦雯剛好投中了一個三分球,一眼瞟見場邊的韓海,還沒反映過來,自己還在那裡偷笑。對方一運一傳,球已經到了籃下,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一個輕鬆上籃將比分再次拉近到了十五分以內。
「你這傢伙,怎麼這麼晚才來?難道不知道我們今天有一場硬仗嗎?」周慧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韓海的「駕到」,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後,一把將他手中的厚重資料奪了過去。
韓海倒也不在乎對方的無禮,自顧自拿起一瓶礦泉水往嘴裡灌了幾口,瞥了一下記分牌上又被瞬間拉大到二十分的差距,心中嘀咕︰如果這也算是硬仗,那等到聯合決賽時這些小丫頭就等於敢死隊了。
「西城大學,擅長快攻和三分,以雙控位戰術為主導,兩名後衛速度極快,運球技術精湛,能突能投,堪稱是場上的核心。但是球在身高上面缺陷甚大,除了最高的首發中鋒為一米八四以外,只有替補大前鋒擁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但是這兩人技術都相對粗糙,無論在卡位還是中投上都不算出類拔萃,所以西城大學在籃板方面控制不利,只要有蒙靜她們在,應該可以輕鬆獲勝的。」韓海不緊不慢地述說著,如此細緻精密的技術分析,就連身為教練的周慧都望塵莫及。
(七女的身高皆在一米八零至一米八一左右,即使是喜歡遊走在外線的甦雯,也有一米八零的身高,所以在身高沒有限制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中可謂是如魚得水,而彈跳力出眾的蒙靜和師佩佩更是其他球隊的籃板噩夢,幾乎很少有球員能在內線與她們兩個抗爭。)
「這些……都是你做的?」周慧隨手翻了翻韓海帶來的資料,但從她目光落在那些琳瑯滿目的文字上後,就再也沒有捨得離開,就好像被磁鐵牢牢吸住一樣,臉上隨之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也不算全部都是吧。」韓海抓了抓腦袋,「當中有一些文字是我僱人打的,十天時間倉促了些,不過總算還是及時完成了。」當然,韓海不會公然告訴周慧,那些東西都是由卡斯塔的那位金髮情人替他整理的,不然自己得罪的恐怕不單單是這位教練而已。
「我終於明白那些女孩為什麼會對你言聽計從了。」周慧的眼神中充滿了耐人尋味的感覺,好像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我比較天才?」
「不,因為你比較能吃苦。」周慧毫不猶豫的否定了韓海的,「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可以在比賽結束後,替我打掃一下球館?」
「那些不是後勤人員干的嗎?」
「能者多勞啊,也不枉費我替你照顧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周慧伸出青蔥一樣的玉指,指尖順勢落在了韓海背後的不遠處。
「我朋友?」韓海滿腹疑惑的順著周慧的手指朝後望去,一個熟悉而又不該出現的身影赫然站在了籃球館的場邊,一見韓海的出現,馬上就殷切地迎了上來,就好像餓漢看見了一塊鮮嫩可口的奶油蛋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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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管理聖芳
韓山的出現,可以說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意料,且不說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身在明星大學的,就看他緊隨自己離開天水山這件事情,就讓韓海產生了頗多懷疑,有什麼事情不能當時說清楚呢?還要不遠千里追到這裡來?
望著韓海陰晴不定的臉色,韓山則好似沒事人一樣,搖頭晃腦的來到韓海面前,左右仔細在他臉上打量了一番後,非但沒有開口,反而自顧自地咂嘴起來。
「二叔,你也失憶了?」韓海微皺著眉頭,就差沒有一個巴掌扇上去了。
「放屁,你乾脆問我為什麼還沒有入土好了!」韓山煞有其事的一聲呵斥,嚇得韓海連忙朝後退了幾步,到不是因為對方的大嗓門,而是那如機槍掃射般的口水,實在讓他有些忍受不了。
韓海苦笑了一下,隨即換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二叔,你來這裡不會是為了參加籃球聯賽吧?要知道現在可是女子組的比賽。」
韓山沒好氣的瞪了韓海一眼,顯然,他不願意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耽擱太多時間,而是扯過一把椅子坐下,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說道:「小子,還記得我們當時的約定嗎?」
「什麼約定?」韓海聞言就是一愣,自己和這個老頑童二叔似乎沒有什麼賭咒吧?就算是有,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裝傻到底好了。
「年紀輕輕的,記憶力竟然這麼差,平時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賣弄!」韓山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坐在韓海面前,看著這個謙遜的佷子,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奸猾的笑意,「你真的不記得了?要不再仔細想想?」
「還望二叔明示。」韓海一拱手,做出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事實上,他真的記不起韓山曾經答應過他什麼好事,當然,如果是壞事,他或許根本就不會去記。
「那好吧,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現在看來算是沒機會了。」韓山略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隨後起身把嘴湊到了韓海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你難道不想讓我為你介紹女朋友了嗎?」
「什麼?」韓海聞言幾乎一下跳了起來,向來以穩健淡定著稱的他(或者說是遲鈍),這次終於也瞪起了詫異的眼神,的確,韓山的這個玩笑實在是開得太大了,大到韓海的心理險些無法承受。
「二叔,難道你還覺得我的精力過於旺盛嗎?」韓海轉頭環視一了下不遠處球場上正在訓練的七女,苦笑之餘,全然找不到韓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的理由。
聽到韓海的辯駁,韓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難道你看不起二叔為你介紹的女朋友?還是想讓我背上一個言而無信的名頭?」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已經有很多女朋友了,如果再多,我怕身體承受不了……」韓海終於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理由,當然,以他現在擒龍真勁的力量而言,別說是再多出一個,就算是再多出十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在我這次離開天水山以前,你老頭子已經把你修煉的那個什麼勁告訴我了,但凡是先天至陽的真氣,都需要用純陰體質來補充,你小子現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不起我特意推薦的人選?」韓山這下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怒瞪起的雙眼緊緊盯著韓海的目光,容不得他有半點閃躲,就差沒有掐住韓海的脖子用以要挾了。
「二叔,並不是所有的先天至陽真氣都如出一轍的,根據天玄閣裡的記載……」
「少給我咬文嚼字!」還未等韓海解釋清楚,韓山已經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了他的聲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別忘了,韓家我比你待的時間長,自然也見識得比你多得多!」
「事實上,當今這個社會吃過豬肉的人,要比看過豬跑的人還要多……」韓海小聲抗議道,但是看著韓山幾乎要殺人般的眼神,還是把自己的聲音吞回了肚裡,算是默認了這個二叔的私自安排。心道:反正見一個女孩子自己也不會少塊肉,最多到時候用「一個都看不上」來了事。
「哈哈,看來你是答應了?」韓山著實有種落井下石的感覺。
「就算是吧,她人在哪裡呢?」韓海左右環顧了幾下,並沒發現有什麼陌生人存在。
「廢話,你小子以為我會帶著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到處跑嗎?我還沒有達到你那種縱意花叢的境界!」韓山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敢情他也知道韓海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之人了。
「等等,二叔,你剛才說什麼……一群?」韓海頓時瞪大了眼楮,心中暗自驚訝,一群的數量應該至少多於三個吧?
「怎麼了?挑選我未來的佷媳婦,我當然要慎重起見啦,多幾個人可以讓你選擇的餘地大一些,別到時候又說一個都看不中。」韓山似是早就看穿了韓海的心思,壞笑之餘,流露出一股「這次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的蠻橫意味。
「二叔,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韓海終於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感覺腦袋有些暈,和韓山在一起他本來就總覺得腦子不太夠用,總是遭他算計,現在則又平添了些噁心……
「什麼是不是真的?」正當叔佷兩人聊得熱火朝天之時,一個嬌媚悅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靜,給此間的氣氛增添了幾份歡躍。
袁姿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韓海的身後,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蒙靜和顏玫兩個丫頭,從她們三個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看,韓海突然意識到世界末日是不是快來臨了?
該死,早該用靈覺注意周圍的環境的,不然也不至於連第二節比賽結束都未察覺到。韓海一邊埋怨自己的疏忽,一邊極力搪塞道:「其實也沒什麼,一些有關天水山的事情而已,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
「難道你把我們幾個都當成是外人?」心直口快的袁姿一下刺中了韓海的要害,韓海當然不敢承認這些姑奶奶都是外人,相反,如果他承認了七女都是韓家的人,那韓家內部的事情她們為什麼不能知道?
看著韓海猶豫未決的樣子,顏玫再一次發揮了她損死人不償命的本色:「也許我們的花心貓正在為韓家物色其他媳婦,所以沒時間搭理我們呢?」
「不是這樣的!」韓海急忙接口道,「都是二叔他……」話到一半,卻又被他硬生生噎了回去。
袁姿滿含怨氣的一跺腳,道:「那到底是怎麼樣的?」說完,三個女孩的目光齊齊集中到了一旁的韓山身上,從那三雙充滿明媚神采的眼楮裡,韓山似乎察覺到了一絲嚴刑逼供的徵兆。
「這個,我還有事,有關韓家媳婦的事情,我們下次找個時間詳細討論一下,小子,記得你答應我的話,千萬別想出爾反爾。」韓山向來就不擅長與女孩子打交道,面對那三道犀利的寒光,幾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望著二叔倉皇逃離的樣子,韓海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不過當他看見蒙靜與袁姿同時湊過來的臉龐時,那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再度盤踞在了他的心頭。
「韓海,你這幾天去哪裡了?」蒙靜冷冷的語氣就像是在審犯人一樣。
「替給周慧教練收集其他大學的球隊資料了,簡單的說,就是球探。」韓海突然發現原來球探這個職業是那麼的神聖,不但可以自由安排時間,還能救人於尷尬之中。
「有這麼多時間,難道就沒想到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嗎?」蒙靜明顯是有一點公報私仇的意味。
「這麼多時間?」韓海感覺自己的眉梢開始跳動的,這十天的球探生活,雖然有了卡斯塔的幫助,但是還是把他累得夠戧,要知道,那可是八十一支球隊,即使現在都聚集在同一個城市中,每天八個數量的調查進程,還是讓他覺得有些應接不暇,如果這樣都算是時間過多,那全世界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算是游手好閒了。
「沒關係,有意義的事情馬上就有了,大姐讓你近期去一次SH市,聖芳天築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呢,在初賽前你就不必回來了。」還沒等韓海來得及辯駁,袁姿的話音便又接著響起,她的態度要比蒙靜溫柔得多,但卻給韓海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初賽之前?今天是預選賽第幾場?」韓海一愣,彷彿有一絲絲上當受騙的感覺。
「第六場,你還有十三場預選賽,你擁有大約二十天的時間,好好把握哦。」袁姿吐了吐舌頭,半開玩笑的拍了拍韓海的肩頭。
「幸好,我還以為你們只給我五天時間呢。」韓海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難得發現這個刁蠻的丫頭會對自己這麼仁慈,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當然,在去完聖芳天築之後,你還必須趕去參加『陸行船計劃』的試運行儀式,大姐她們正在那裡等你,爭取要在五天之後趕到那裡哦。」袁姿臉上終於露出了戲謔的神情,好在這已經是她一貫的作風了,所以韓海表現得也沒有以往那樣「面如死灰」了。
「五天時間,你們認為夠嗎?」韓海反問道,其實並不是時間多少的問題,而是他對商業運營,以及公司管理絲毫完全沒有經驗,別說是五天,即使給他五十天,都不一定可以擺平那些由數字堆積起來的文件。
「本來你是有十五天時間的,可惜之前被你浪費了十天,所以我們也沒辦法了,時間又不能倒退。」袁姿一攤雙手,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但是這在韓海眼中,這基本上就和「自作自受」沒有多少區別。
「沒關係,Mr.韓現在可是超人哦,他一定會在初賽之前搞定聖芳天築的所有事情,並且把內空飛船試驗一號穩穩當當地送上天去的!」顏玫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說出最適當的話,當然也帶給韓海最適當的打擊。
「那好吧,我會盡量抓緊時間的。」韓海雖然很想就此把顏玫的嘴巴給堵起來,無奈她現在有蒙靜這個大靠山在,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記住,你在聖芳天築最多不能超過六天時間,內空飛船試驗一號將在第七天一早準時試飛,考慮到顧家可能使用的詭計,沒有你這個打架高手在,大姐恐怕會很吃力。」蒙靜最後提醒道,說到這裡,不禁又張了張口,似還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被她嚥了回去。
其實即使蒙靜不說韓海也知道,「燃燒的地獄」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幾天以來的凝靜氣氛,已經算是一個意料之外的奇跡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暗中盯著韓海,這次韓海落單,就極有可能遭到對方的偷襲。
「放心吧,我會準確把握的。」韓海一語雙關道,他不知道蒙靜是不是把「燃燒的地獄」追殺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其他六個女孩,所以還是保守一些比較好。
「我好期待你的成功哦,超人吳先生!」顏玫故意模仿著多麗絲的天真樣子,並把那個「吳」字說得格外響亮,聽得韓海好不尷尬。
「對了。」韓海剛欲轉身,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你們這幾天應該也看見了,替我照顧師姐和她朋友。」
「沒問題!」顏玫豎起兩根手指,擺出了一個V的造型,「包在我身上好了。」
※※※
聖芳天築偌大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一個滿面懵懂的男子,正盯著辦公桌上一厚疊資愣愣發呆,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曲線,就好像一個個跳動的精靈,極力要向男子說明些什麼,只可惜這個男子就好像根本沒看見一樣。雖然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將一份經濟資料分析的頭頭是道,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持續分析完上百份的資料。
「這些全部都是嗎?」韓海苦著臉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面沙發上的陳夢婕,那副四四方方的橙色墨鏡還是一如既往的架在她的鼻樑上,隱隱遮蔽了兩道幹練精明的目光。
「是的,這些都是我與寒月精心整理出來的數據,如果總經理要看原始數據,我也可以讓他們馬上趕出來。」陳夢婕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她的工作態度韓海非常欣賞,不過韓海覺得這種認真態度並不一定要把自己也牽連進去,事實上,如果沒有師佩佩的強烈要求,他幾乎已經把這個屬於自己名下的中型建築公司忘得一乾二淨了,更不會大老遠跑到SH市來。
韓海乾咳了兩聲,同時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關係,我看這些就可以了,不如這樣吧,陳姐,或者你直接把近期公司的狀況口述告訴我好了。」韓海忽然想到了一個更輕鬆的方法,於是順手合上了面前的資料。
陳夢婕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估計是從沒見過這種漫不經心的老總,當然,也包括對方「用人不疑」的性格,其實現在看來,應該改為坐享其成更為合適。
「是這樣的,在韓總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們按照公主的意見,在南城那塊錯誤收購的地皮上,建造了一處集休閒與娛樂為一體的度假中心,現在工期進行得很順利,估計到明年二季度的時候,一期工程就能基本完工了,由於南城那塊地皮臨近大海,所以預計會有不錯的利益收入……」陳夢婕如同在表演脫口秀一般,細緻敘說著聖芳天築的工程進度,甚至不用依靠任何資料,就能將整個計劃的步驟詳盡列舉出來。
「咳咳,陳姐,你剛才所說的公主是指?」韓海對那些工程細節並無興趣,不過這個問題卻是他不得不問清楚的關鍵。
「是藍玫瑰公主,她是您的情人吧?」陳夢婕說著,嘴角不由浮起一絲淡淡的醋意,她並不是一個會被小男生輕易迷倒的女人,不過韓海的優秀與慷慨,實在讓她無法不往這方面思量,這或許就是一種叫做「女人天性」的東西在作怪。
「是嗎……」韓海暗自嘟囔了一句,並不願解釋太多,畢竟在商業運作方面,等同於白癡的自己,是完全無法與那個小富婆相比擬的,「那好吧,就按照藍玫瑰公主的計劃繼續執行下去,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看見劃腐朽為神奇的一幕了。」
「還有一件事。」還沒等韓海放下心來,陳夢婕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韓海剛剛抬起的屁股,又無可奈何的落了回去。
「顧氏集團提出合作,要求與我們達成一個大型建築項目,因為涉及的地點太過偏僻,所以我們一直在等韓總回來決定。」陳夢婕在說出這些話時,眼中明顯帶著興奮的神采,能夠和顧氏企業這樣的大集團合作,或許是她在夢中都朝思暮想的事情。
韓海聞言不禁暗凜,事實上,有關他收購聖芳天築的事情,外界一直都不曾知曉,他也從沒有在任何公眾場合暴露過自己在聖芳天築的身份,由此論斷,顧家找上聖芳天築絕不會是為了報復韓海,但是以顧氏企業這麼大的財力,為什麼會挑中聖芳天築這樣的中等建築公司呢?天下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在哪裡?」韓海不動聲色地問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被捲入這場無休止的戰鬥中來。
「位於中東撒哈拉沙漠,建造一座集合了勘探與儲藏功能的現代化油井,並配合一處生物研究工作室,是個相當龐大的工程,應該可以為我們賺得不少利益。」陳夢婕在說這些話時,墨鏡裡的眼神巴不得韓海就此簽字,要知道,能夠與顧氏企業合作,對於聖芳天築這樣的小公司而言無異於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
聽完陳夢婕的粗略介紹,韓海腦中條件反射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當時從蒙靜口中得知的一種怪異生物——油蟲!
顯而易見,顧家之所以要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建造油井,並非是為了勘探什麼地下石油,而是為了在隱蔽處繼續他們的生物提煉技術,一旦他們充分掌握了油蟲的能力,將其運用到提煉新能源當中,只怕他們在能源板塊上的優勢,將在全球範圍內無以匹敵。
而他們之所以摒棄了眾多大型知名建築公司,偏偏挑中了毫不起眼的聖芳天築,除了價格低廉,以及聖芳天築實質性的穩定運作實力以外,盡可能不對外洩露風聲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畢竟相比起那些大張旗鼓,還未開工,就鬧得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的知名建築公司來,聖芳天築的隱秘性可算是高得多了。
韓海現在還沒有確信顧家所謂的油蟲,與地下生物是不是有所關聯,不過從表面現象來看,即使不完全是應該也八九不離十。要想徹底瞭解油蟲的秘密,不打入顧家內部是不可能的,而有了聖芳天築作為擋箭牌,這就像是一個天賜的契機!
瞥了一眼一臉期待中的陳夢婕,韓海忽然笑了,笑得不算好看,甚至還有一點陰險,不過並沒有讓人心驚膽顫的感覺。
「我同意了。」韓海的言辭中透著一絲愧疚,利用這個對自己充滿感激的女人,實在是一件於心不忍的事情,但是迫於無奈,他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太好了,那我明天就給顧氏集團回音,不,我馬上就給他們打電話!」陳夢婕就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激動之餘,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是自己的年齡……
「不必著急,這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韓海看著自己面前依舊堆積如山的資料,著實有種一把火燒了們的衝動。
「沒關係,相比起那件大事情來,這裡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韓總,太感謝你了。」陳夢婕剛朝門外走了幾步,又似想起什麼一般轉回頭來,向著韓海深深鞠了一躬後,風風火火地衝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不客氣,這都是你們大家努力的功勞而已,其實我早就說過,這裡的風水不錯!」韓海終於得以從椅子裡站了起來,等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那位陳夢婕小姐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透過敞開的房門,辦公室外的秘書部內,登時響起一個強悍女人的吩咐聲。
「聖芳天築是總經理,不,副總經理的心血,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撲在了這個公司的運營上,就像是在悉心照顧自己的孩子一般,如果可能的話,韓總,希望你不要傷害陳副總經理,謝謝。」寒月突如其來的懇求聲,讓韓海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他不知道這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女人是否看出了什麼,不過這卻讓他在心中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
現在的韓海,除了苦笑之外,已經看不出還有別的什麼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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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勁失控
「也許我們應該喝杯咖啡慶祝一下。」韓海故作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隨後邁步來到寒月面前,看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意味,顯然,這個女人的保護慾望很強,不只對她自己,也對陳夢婕。
寒月側眼避過韓海咄咄逼人的視線,低聲應諾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身為下屬的她,確實不太合適與韓海這個總經理針鋒相對。
「有意思的女人。」韓海笑著嘟囔了一句。
當寒月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已然端著兩杯香濃撲鼻的咖啡,滿含戒心的眼楮始終凝視著韓海的方向,就怕對方把她一口吃了,而這樣所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腳下一絆不小心跌倒了下來,況且哪兒不跌倒,偏偏是在韓海面前失足跌倒。
韓海本能性地伸出雙手要防止寒月跌倒,也想要穩住劇烈晃動的盤子。
結果俗話說得好「腳踏兩條船者,必成落水狗也!」果然,咖啡灑了,韓海也沒有順利救成寒月。最後的結果是,韓海右手墊在地上使寒月沒有直接著地,但卻是把寒月的豐臀摸得正著;左手則被掉下來的盤子及杯子打到,雖然使盤子跟杯子不至於打到寒月,但是杯中的咖啡灑出來後,還是把韓海的左手及寒月前胸淋濕了,而更糟糕的是,韓海左手擋住盤子及杯子後,自然地往下垂,而剛好摸到寒月那對34D的胸部。
韓海的的雙手頓時傳來一股美妙的充實感覺,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尷尬氣氛……由於他和寒月身體之間的接觸,面部也不由得更加接近了。這讓韓海一時陷入兩難局面,雙手不放開不是,可是又捨不得那種美妙感覺,雙手還不自覺地動了一下。寒月本能性地發出了一下呻吟,雖含怒氣,卻分外撩人,將韓海僅有的理智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只想要讓感官達到絕對滿足。
更要命的是,在這股近在咫尺的誘惑面前,韓海體內的擒龍真勁當即衝破了丹田的束縛,猶如一條出水蛟龍,瞬間盤踞了韓海全部的意識,一股灼熱順著腹部傾巢直下,令他下身的小兄弟一下變得昂首挺胸起來。
寒月詫異的看著韓海的身體變化,而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韓海那雙漲得通紅的眼楮時,這種略帶羞愧的詫異,就立時化為了無盡的恐懼,彷彿現在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噬人的魔鬼,即將吞噬她的靈魂一般!
「不要!」寒月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蹦而起向著大門的方向跑去。
失去控制的韓海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只在一揚手間,一道無形的真氣就把辦公室的房門牢牢抵住,任憑寒月如何使勁,都沒辦法拉開分毫。
總經理辦公室的隔音設施本就是世界一流的,再加上玻璃上百葉窗的遮擋,簡直就是一個不受干擾的獨立空間,無論寒月如何歇斯底里的尖叫,從外面都無法得知裡面的狀況。
一見自己的掙扎並沒有受到任何回報,寒月不由將身體緊緊蜷縮在了牆角,望著韓海慢慢逼近的身影,眼神中的憤怒漸漸被驚恐所替代,嬌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起來,只可惜素來都以憐香惜玉著稱的韓海,現在已經完全被擒龍真勁的慾望所控制,對於這個處在絕望中的女人絲毫沒有同情的意味。
隨著韓海的手掌劃過布絮,發出令人心顫的「嗦嗦」聲;寒月身陷在萬分震驚之中,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職業裙裝被割成長條、再分撕成布碎。漸漸地,在布碎四散飛舞之下,一具紅紅白白,柔嫩幼滑的年輕女性胴體,便完全曝露在韓海眼前!
「不要!討厭!」繼外衣之後,韓海連她的內衣褲也沒有放過,同樣粗暴的撕成了絲碎。
隨著寒月身上的遮擋物越來越少,韓海面前展現出了一對發育良好,呈碗型的嬌媚肉峰,與及一塊被黑色嫩草所覆蓋著的,女性最私隱的倒三角地帶,原本嬌嫩欲滴的大腿上依稀留有幾道不太明顯的抓痕,粗暴的韓海,遠要比他平靜的時候可怕得多,甚至全不姑息對方的身體。
一時之間,寒月嬌嫩的身軀被韓海雙手提到了空中,只要她稍一掙扎,整個人便會被韓海在半空中不停晃動,身處半空的不安定感帶來的恐怖,令她本是溫婉可人的俏臉立時嚇得臉色發青,當下再不敢做出任何郁動,合上眼楮並輕咬著下唇,在心中不斷祈禱︰如果這是噩夢的話,便請立刻清醒過來吧!
就這樣僵持了半天,韓海卻一直沒有下一步舉動,一雙血紅的眼楮盯著寒月胴體,就好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複雜而又貪婪,不知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究竟想把我怎麼樣?」寒月終於鼓足勇氣,嗚咽著問了一句。
「嘿嘿,當然是……」韓海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但話音未落,奸邪的面容頓時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讓他忍不住彎下了身體,手中的寒月也被同樣拋落到了地面。
寒月驚恐萬狀的看著眼前這個古怪的男人,韓海的痛苦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忍耐程度,雙手抱頭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剛才的囂張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彷彿正在與另一個意識極力抗爭著,令寒月剛剛探向門外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你沒事吧?」寒月關切道,但身體仍不敢靠近韓海絲毫。
「走,離開這裡!」韓海吃力的說了幾個字,隨後又變為了無盡的哀號。
「但是……」寒月還欲詢問,畢竟以她現在赤身露體的樣子也不太好出去,所以不禁猶豫不決地立在門口,考慮著是不是要扭開大門的把手。
「滾!」韓海終於按捺不住地怒吼了一聲,帶有真氣的巨大衝力波,直把整個總經理辦公室都震得微微顫抖起來,這一下,足以引起外面所有人的注意。
寒月這次並沒有堅持,望了一眼痛苦倒地的韓海後,抬手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側身邁了出去。
之後的事情韓海就好像是陷入了一場永無止盡的夢境,隨著全身各處的經脈紛紛被擒龍真勁所佔據,在沒有陰體可以發洩的情況下,他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行為舉止,雖然他曾成功克制住了自己對寒月的慾望,但是自從寒月離開之後,這股先天至陽真氣就如發瘋一般的不斷吞噬著他的心神,直到最後,他終於在這股強大的衝擊下慢慢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韓海再度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清香撲鼻的房間裡,窗外陽光明媚,微風吹著淡紫色的窗簾徐徐飄逸,房間四周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長毛絨玩具,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韓海嘗試著調理了一下氣息,很幸運,擒龍真勁的真氣似乎並沒有傷級他的經脈,除了腦袋還有一些揮之不去的暈眩感外,其他部分的零件都處在完好無損的狀態,不過或許是因為先前用力過猛的關係,此時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正當韓海左右打量著這間溫馨小屋時,就見房門被一隻嬌小的玉手推開了,隨之進來的,是一個高挑迷人的成熟美女,披著一件純白色的輕透睡衣,帶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感覺,俯身來到了韓海面前。
「你醒了?」
當陳夢婕把嬌手慢慢靠近韓海額頭的時候,他甚至有種即將要窒息的感覺,整顆心都隨之提到了嗓子眼處,生怕對方又給自己帶來什麼誘惑,好在體內的擒龍真勁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活躍了,所以也沒有造成太大的災難。
陳夢婕說完,彎腰坐在了韓海的床邊,細吊帶睡衣內的乳溝毫不掩飾的呈現在韓海面前,隔著睡衣輕薄的面料,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上面兩點突起,猶如兩個頑皮的妖精,不斷挑逗著韓海的慾望。
「沒有發燒,應該不會有事了。」陳夢婕眼含憐惜的望了一下韓海,讓韓海第一次感到原來當病人也是可以這麼舒服的。
與在工作上嚴肅認真態度不同的是,居家時的陳夢婕,帶給韓海一種賢妻良母般的溫馨感覺,讓人看了就想擁入懷中,相伴一生的那種。
「請問,陳姐,我怎麼會在這裡?」韓海勉強支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要比過去沉重得多,雙手就像不屬於自己一樣,根本用不上勁。
「是寒月送你來的,你應該謝謝她,並且……向她道歉。」陳夢婕今天沒有戴墨鏡,清澈明亮的大眼楮裡,閃爍出絲絲勾魂的嫵媚,比起七女那些青春可人的小女生來,更有一種成熟女人的獨特韻味。
「是嗎……」韓海默默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胸前留下的幾道指甲抓痕,強烈的愧疚感登時湧上心頭,雖然之前發生的那一切並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自己卻是真正傷害了一個女孩的……幸好不是身體。
「冒昧的問一句,韓總,你當時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失態?這可不像是你的為人啊。」陳夢婕問得很客氣,然而韓海聽起來卻格外刺耳。
「你是在懷疑我的精神有問題?」韓海苦笑了一下,其實也難怪,任憑誰遇到當時的情況,估計都會有這種想法吧。
「不敢。」陳夢婕嘴上這樣回答道,但臉上哪裡有一點不敢的表情。
「實際上,我是因為練功變質才會變成那樣的,雖然當時並不是我的本意,不過我還是有一定責任,對於寒月小姐的傷害,我願意道歉以及賠償。」韓海深深歎了口氣,說實話,他現在全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寒月,甚至是面對眼前這個副總經理。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不過練功也會變得那樣可怕嗎?是不是小說當中的走火入魔?」陳夢婕瞪著一雙大眼楮,水藍色的眼影使她的面容看起來格外妖媚,顯然,她對於韓海的失態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
「也不算完全是吧,總之這一切都源自於那場倒霉的酒宴,以及那個創造出這套功法的人!」韓海話音剛落,某位遠在天水山的老頭子又開始打噴嚏了。
「是嗎?既然如此,難道就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來克制這套功法嗎?」陳夢婕活脫就像是一個好學的學生,湊在韓海面前口吐香蘭道。
「當然有,只要與女……」韓海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隱私性,於是趕忙收住了話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再自然起來。
「是不是需要與女性交合?」聰明的陳夢婕輕鬆猜出了答案的答案,顯然,她在這方面的意識要比韓海開放得多。
「是啊,所以當時我才會為真氣所控制,做出那些荒唐的事情來,還希望寒月小姐不要記恨才好。」韓海滿懷懊悔道,若是當時他不要求喝那杯可惡的咖啡,若是他當時沒有上前扶住寒月,事情或許會進展得非常順利,很可惜,這所有的一切假如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時,而他也只有苦笑著面對現實。
「那是韓總與寒月小姐之間的事情,何必在我面前說呢?我可不能替寒月小姐做主喲。」陳夢婕微微一笑,同時又把自己的身體向韓海靠近了一些,熾熱的胴體毫無間隙的貼上了韓海的身體,給他體內又帶來一絲莫名的騷動。
「陳姐,你?」韓海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不過話還沒完,就已被兩根玉指封住了嘴唇。
隨著陳夢婕的指尖沿著韓海的脖子慢慢下滑,帶著一絲溫情,穿過他的胸膛,最後緩緩落在了那高高隆起的敏感之處。
「不要說話,今天,我會滿足你。」此時的陳夢婕,已然拋下了自己雷厲風行的作風,將自己幾乎紅到耳根的臉頰湊到韓海面前,從她似水含情的表情中,韓海可以清晰感覺到熾熱的呼吸,以及起伏越來越厲害的胸脯,充滿誘惑的成熟女人,總是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情慾。
在陳夢婕的肆意挑逗下,韓海終於抵制不住了自己內心的慾望,擒龍真勁在一瞬間蓬勃湧動,重新為他帶來了無窮的力量,一翻身將陳夢婕推倒在床上,一面吻著她的臉頰、耳垂,頸子,偶爾輕點幾下櫻唇,一面以雙手隔著細肩帶睡衣撫摸著陳夢婕那碩大的乳房,直到們不斷變硬尖挺,不斷撞擊著韓海的牙齒。
只聽見陳夢婕在韓海親吻的間隙,發出細細的呻吟︰「輕點,我可不是你的早點哦。」話音剛落,身體便像水蛇一樣微微扭動起來,比起多麗絲的青春活力,伊莎貝爾的豪放張揚,陳夢婕無疑就像是一條極懂得挑逗男人慾望的美女蛇,細膩的輕撫頓時將韓海的心神送上了雲霄。
居然說出了這種開玩笑的話,韓海笑意更濃了,於是吻得更是頻繁緊密,最後乾脆強吻著陳夢婕那對誘人的櫻唇不放,舌尖慢慢深入到對方的口腔,順勢與之纏在了一起,再不讓她有繼續講話的機會。
而陳夢婕顯然是屬於那種相當敏感的體質,還沒撫摸幾下,非但是身體越來越燙,兩粒蓓蕾也已經挺立發脹了,身體連續在韓海的身下扭來扭去,小腹當即挺成了一條直線,那種若即若離的抵抗感覺,更是激起了韓海原始的慾望。
正當韓海還在醉心於陳夢婕香甜的純瓣、柔軟觸感極佳的胸部、以及挺立發熱的蓓蕾中時,陳夢婕已經化被動為主動了,不但不再抵抗,還激烈地回吻韓海。原本忸怩的雙手也反抱住了韓海的背脊,還將身體更加地貼近上去,一對豐碩的乳房有規律的扭動起來,而且是極有技巧的扭動,不斷變化成各種誘人的形狀,每一下的扭動帶給韓海的摩擦感,都是將他的慾火燒得更旺盛,相較於技巧純熟的陳夢婕,韓海只感覺自己是一個經驗不足的菜鳥。
本來是主動攻擊的韓海,一下子就失去主動權而處被動狀態,甚至被反壓在下。雖然在就男人面子而言,實在是有些掛不住,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也相等於在接受女方服侍,感覺更是舒服了。老實說,現在這樣的狀況,以客觀上來看,與其說韓海索取陳夢婕,不如說是陳夢婕在索取韓海。
陳夢婕的舌頭在韓海口中輕輕攪動著,而右手也已經隔著他的長褲,對他的兄弟開始進行刺激了。韓海雖於在下風,可是手也沒有停下來,拉開她的肩帶。穿這種細肩帶睡衣,不是穿透明肩帶的胸罩,就是穿無肩帶胸罩或者使用胸貼,再不然就是不穿了。而陳夢婕的作法就是不穿。
所以當韓海拉下陳夢婕這件細肩帶睡衣時,陳夢婕那對形狀美好且誘人的乳房一下子呈現在了他的眼前,讓他的心和小兄弟都不自覺地加快跳動。
韓海使勁將陳夢婕向下拉,使她更為靠近自己的嘴唇,再將臉埋在那對深深的乳溝中,盡情呼吸著香氣,雙手則一手揉一顆乳房,還不時用手指和嘴巴輪流伺候兩邊的乳頭。陳夢婕的浪叫聲更是提高了,玩弄著韓海兄弟的右手也加快了動作。而由於陳夢婕相貼近的身體,韓海可以清楚感覺到她雙腿不斷地交互摩擦,淫水自然已經印濕了床單。
看到陳夢婕已經這種狀況,韓海也無須作前戲來濕潤了,於是迅速脫下了自己的衣物,已經翹得半天高且不斷抖動的兄弟,終於可以脫離褲子的束縛了。陳夢婕二話不說,就直接將嘴湊往前,將韓海的兄弟含入口中,並開始激烈地套弄著,舌頭就好像一條靈巧的蛇一樣,很輕柔卻又實際地,將那只高昂的龍角由上而下地舔過了一遍。
不得不承認,陳夢婕的技巧相當地好,好在讓男人舒服,卻又不至於到忍受不住而射精的地步。因此韓海雖是感到無比地舒暢感覺,也忍不住發出呻吟聲了,卻又沒有到要馬上射精的跡象,依舊是盡情地享受。當然,這種情況僅限於韓海的感覺而已,畢竟在擒龍真勁的作用下,韓海是不太可能折服在一個女人手裡的。
不過韓海並不想就此結束,輕輕地推開了陳夢婕的頭,陳夢婕也瞭解他的意思,並沒有多說什麼,而翻身躺在床上,用雙手將腿向兩側張開,整個秘密花園可以說是一覽無遺,而且輕輕抽動著的肉芽,向是對韓海招手似的,等待著他的進入。
韓海再不遲疑,扶住下體的龍角,對準位置,身子向前一傾,就已經順利地滑進了,一股緊密而又極富彈性的感覺,瞬時包裹住了他的下體,並很快傳遍了他的全身。陳夢婕的敏感體質,令她的桃園聖地早已潮濕了,以致韓海在進入時並無太大的阻礙,卻又可以感覺得到緊密而溫暖的包圍。
那種舒服的感覺讓韓海無法忍受,徹底解放了他的慾望,因此也不講求技巧問題了,只是依照最原始的生物本能,開始猛烈地抽動著,而這猛烈的抽動也讓陳夢婕更是盡情地呼喊浪叫著。
受到了雙重的刺激,韓海更是盡情地努力抽動著,抬手推高了陳夢婕雙腿,讓自己可以更輕易地頂得更深。而陳夢婕也相當配合地扭動腰部,讓韓海在她體內的兄弟,更有著不同的快感,也更無法把持,這種充滿技巧的方式,立時就將韓海帶入了一個全新境界,幾乎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
漸漸的,陳夢婕原本抱著韓海的手,也移至了他的臀部,對臀部加以刺激後,讓韓海更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一股強烈的快感頃刻間充滿了他身體的每個細胞,只不過對於韓海而言,這是僅限於在精神上的。
然而就在韓海倍感暢快的那一剎那,陳夢婕也全然忍受不住的達到了雲雨的頂端,緊緊擁住韓海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劇烈顫抖起來,在過程中,陳夢婕臉部神情則更是複雜,夾雜了痛苦和歡愉,卻又多了一種之外的,無以言喻的表情。
韓海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丹田內的擒龍真勁猶如脫牢的困獸,不斷索取著對方純陰真氣的同時,自身的先天至陽真氣也迅速龐大起來,其速之快,甚至讓韓海始料未及。
僅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裡,韓海就覺得擒龍真勁的真氣,竟然衝出了丹田的控制範圍,在他四肢百骸裡飛快蔓延開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韓海猛然抽身從床上跳了下來,但雙腳還未落定,只覺一股強烈暈眩感爬上腦際,接著便一頭栽倒在地,再無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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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外收穫
當韓海再次醒來時,已是當天傍晚時分,看見全身赤裸,面容憔悴的陳夢婕依舊不知疲倦的守在自己身旁,韓海明顯感到心頭揪了一下,這種感覺,讓他對於先前的行為越發感到愧疚。
該死的擒龍真勁,老媽和二叔為什麼也不向我解釋清楚呢?韓海心裡咒罵了一句,登時引來了兩個他聽不到的噴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韓海慢慢側過身來,望著陳夢婕慢慢穿上睡衣的倩影,忽然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剛才那一切就像是在夢中一樣,判斷不出真假。
「放心吧,韓總,我是不需要你道歉的。」陳夢婕扭頭一笑,將一頭微微泛黃的長髮再次蜷成數個發圈盤於腦後,復又恢復成了那個精練能幹的副總經理。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韓海從容調理了一下自己的真氣,才發現原本洶湧而出的擒龍真勁,此時已經安靜回到了他的丹田深處,不但比之清晨時候老實得多,甚至連這段時間以來固有的騷動都不曾察覺了,這也讓他可以毫無顧慮的直視陳夢婕充滿誘惑的玉體。
「韓總,你幫了我,也幫了聖芳天築很多,這些都是我應該報答你的,即使不是因為練功的事情,我也會義無返顧的把自己送給你,因為這是我僅能賦予你的東西。」陳夢婕靜靜述說著自己的心境,很是平淡,就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
韓海尷尬一笑,看著陳夢婕背過身去的模樣,心中暗道︰這個女人的確把我當成了縱意情場的老手了,難怪寒月對我一直不太友好,看來她早就察覺到了陳夢婕的心思,所以才百般防備,豈不料最終還是因為她自己而功虧一簣,上天可真會捉弄人啊。
「咳咳。」韓海乾咳了兩聲,隨後取過一條薄毯蓋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陳姐,如果你是為了報答我的收購,才主動投懷送抱,我想那就大不必了。」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主動願意的。」聽見韓海如此一說,陳夢婕趕忙轉過頭來,原本微紅的臉色頓時覆蓋上了一層煞白,惟恐韓海把聖芳天築收回似的。
「呵呵,你也不必緊張,我並沒說會對聖芳天築怎麼樣,只是不想你整天背著恩怨情仇的包袱而已,這樣以來可對聖芳天築的業績沒有好處,要知道,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還得靠你這個副總經理管理一切呢。」韓海的意思很明確,只要聖芳天築在他手裡一天,這個管理大權就會一直留在陳夢婕手上。單單這一個簡單的承諾,就把陳夢婕感動得淚眼朦朧,順勢倒進韓海懷中抽泣了起來。
韓海很少能夠體會到女人的淚水究竟是什麼滋味,不過今天他總算有機會一睹風采了,因為陳夢婕的朱唇印上他的嘴唇時,一股酸苦的滋味也被一同帶進了他的口腔,並不算是難以忍受,這或許和是幸福的眼淚有關係。
完了,現在看來,我又多了一個情人……韓海心裡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七個女孩一再告誡自己不許花心,但是每次她們給自己指派任務,都會遭碰到各式各樣的離奇艷遇,而且每每主動權都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的任務也太難完成了吧?
一見韓海愣在當場沒有反應,陳夢婕不由把臉移了出去,羞紅著臉嬌聲問道︰「韓總,你怎麼了?」
韓海微微張了張口,但卻沒有說出話來。他本想讓陳夢婕不要在用「韓總」這種見外的稱呼,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兩人之間過於密切,不但會在使工作氣氛變得尷尬,自己以後也沒辦法向七女交代,所以暫且也就這麼湊合稱呼算了。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再睡一會。」韓海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飛往試飛地點的時間還有兩天,能夠在短短三天內就完成這邊的任務,已經讓他有些喜出望外了。
「好的,那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為你準備晚餐。」陳夢婕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在韓海臉頰輕吻了一下後,扭動著腰枝離開了這間充滿激情的房間。
當然,在擒龍真勁的作用下,韓海非但不會因為做愛而感到疲倦,反而能比過去更加神采奕奕,而他之所以支開陳夢婕,全都是為了另一個急於揭開的秘密——九天星辰鎖。
早在擒龍真勁衝破丹田範圍的時候,韓海就感覺到了體內九天星辰鎖的異動,這種感覺他曾經也經歷過兩次,就是在他破除兩顆星鎖禁制的時候,此時再顯,不知道是不是何過去一樣?
心裡想著,韓海迫不及待的提起一口真氣,順著八十一處奇經要穴一路探察過去,果然,原本尚存的七顆星鎖處,現在僅餘下了六顆還在那裡苦苦支撐,足以可見,從剛才的那場激情鏖戰裡,他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能夠用擒龍真勁的力量來衝破九天星辰鎖的禁制,這是韓海過去從沒有想到過的,不過現在仔細回味起來,這一切都是有所徵兆的。當擒龍真勁的力量累積到一定程度時,那些不斷增長的真氣就會觸及到九天星辰鎖的禁制,這樣一來,就會使擒龍真勁整日處在難以馴服的狀態,也就是韓海近期所面臨的尷尬狀態。因此,一旦丹田中的擒龍真勁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就有可能衝破原本力量的禁制,既九天星辰鎖的星鎖,令韓海的功力即激增一倍!
當然,之所以是可能,而不是肯定,那是因為當擒龍真勁過於膨脹之後,也有可能被衝破的並非星鎖禁制,而是一些旁支的經脈,如果真是這樣,那韓海恐怕真的就要體會到走火入魔的痛苦了,不過還好,他的運氣又在關鍵時刻幫了他一個大忙,這或許也該算是因禍得福吧。
理順了這層關係,韓海不由心情大好,再加上身體的無力感覺都已得到了恢復,躺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令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憂無慮。
韓海不知道陳夢婕除了床上功夫了得之外,就連廚藝也如此出神入化,即使身為吃客的他已經吃遍了中外不少美食,但是嘗到陳夢婕親手烹飪的家常菜式,還是讓他忍不住讚不絕口,更重要的是,這當中沒有半點恭維,都是出自肺腑之言!
「韓總,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喜歡你了。」陳夢婕夾了一口菜塞進了韓海嘴裡,「嘴又甜,又有錢,還懂得疼惜人,甚至連……」說到後來,陳夢婕的聲音不由漸漸輕了下去。
「甚至連什麼?」韓海不解問道。
「就連床上功夫都勝人一籌,自然容易討女孩子歡心。」陳夢婕有些臉紅,但還是把這個想法完整說了出來,彷彿在韓海面前她並不需要保留什麼秘密。
韓海一愣,跟著不禁掩口笑了起來︰「難怪他們都說女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討厭,我才不是!」陳夢婕一陣忸怩,好似又回到了少女時候的樣子,微黃的長髮披散下來後,更是充滿了成熟的女人味。
如果說,韓海與陳夢婕的關係只算是一個花絮,那韓海與寒月的關係,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而且是那種讓人從頭頂涼到腳指頭的悲劇,因為當韓海第二天重新踏進聖芳天築總部的那間洋房時,寒月正用一種寒徹入骨的眼神凝視著他,兩人對視了半天,才從她嘴裡冒出了一句足以令韓海鬱悶半天的話︰「像你這麼危險的動物也能被放出來嗎?」
「連你這樣見習期的動物也能出來,我當然也可以。」韓海賭氣似的反駁了一句。
「你!」寒月白了韓海一眼,隨即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了。
但是韓海畢竟對寒月心中有愧,待氣氛僵持了一會,還是率先開口道︰「昨天的事情很對不起,還望寒副總可以原諒。」
說實話,韓海覺得自己的道歉很有誠意,態度也頗為誠懇,自己似乎還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向別人道過歉,即使在七女面前都不曾有過。
很可惜,往往自我感覺過於優秀的人都得不到好的結果,看著寒月那張依舊背向反面的臭臉,韓海知道自己的首次嘗試算是失敗了。
轉頭望了望一邊的陳夢婕,見她一臉激動的朝自己豎起了兩根手指,韓海忍不住輕歎了口氣,慢慢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長方體的紅色絨盒,伸手遞到了寒月的面前。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這件禮物請寒小姐可以收下。」其實送女孩子禮物對於韓海而言也算是司空見慣了,不過在這樣怪異的氣氛下贈送禮物,他還是第一次遭遇,若不是陳夢婕強烈推薦,他絕對不會買下那條高達兩千美金的鑽石項鏈。
寒月側頭望了一眼韓海手中的首飾盒,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歡躍,但最後還是強忍著別過了腦袋,再不正視那件道歉禮物了。讓一個男人公然拔光衣服,並且當花瓶一樣欣賞的恥辱,豈是一串小小的項鏈能夠彌補的?
韓海又把無助的目光投向了陳夢婕,而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陳夢婕伸出的三根手指時,他開始懷疑陳夢婕究竟對這個妹妹一般的寒月副總經理瞭解多少,為什麼她的保證到現在為止一點都沒奏效呢?
第三套方案,韓海將首飾盒放在了寒月的辦公桌上,同時又從身後的地板上提起了一隻偌大的盒子,外面用黑布蒙著,如果不揭開根本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
「寒月小姐,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當時的衝動。」韓海雙手將盒子遞到了寒月的面前,臉上的誠懇之意無以言喻。
「這是什麼?」寒月終於開口了,閃動的目光裡透現出一絲好奇,似是很想揭開這塊神秘的面紗,但礙於矜持又不好意思親自動手。
「不想打開知道嗎?」韓海開始笑了,笑得很從容,但卻不乏奸猾。
寒月愣了三秒,終於表現出了一股「誰怕誰」的氣勢,轉身正對著韓海與他手中的盒子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黑布的一角,用力一扯,盒子裡的廬山真面目當即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原來,韓海手裡捧著的是兩隻幼小的兔子,一白一灰,正臥在鋪滿稻草的木籠子裡午睡,一見四周光線突增,頓時不安的立起了身子,兩對紅色的眼楮滿是警覺的注視著籠子外的一切,簡直就是此時同樣看著們的,寒月的翻版!
「哇,好可愛的小傢伙!」寒月一把將韓海手中的籠子抱了過去,左看右瞧了一陣後,對那兩隻嬌小可愛的兔子愛不釋手,這也讓韓海大大鬆了口氣,終於把這個難纏的女人給搞定了,若不是陳夢婕替自己出謀劃策,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會對小動物分外喜歡,這或許也是善良本質的流露吧,希望今後在工作中她也能向對兔子一樣對待自己——這話聽似有些彆扭……
「對了,韓總,你來找我幹嗎?」寒月現在心中恐怕只剩下兔子了,就在對韓海說話時,都是看著籠子裡的那兩個小傢伙,這讓韓海有種自己真的變兔子了的錯覺。
「沒什麼,只是想來向大家道別而已,這個……」
「哦,你要走了嗎?一路順風。」寒月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這樣的轉變速度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意料,簡直有種從惡魔到天使的感覺,當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使,而不是地天使。
早搞定了寒月之後,此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提前一天來到SH市的機場,按照先前蒙靜所交代的,搭上了飛往內蒙的班機,靜等著「陸行船計劃」的試飛活動,韓海也知道這次活動是受到全世界關注的,所以容不得發生任何紕漏,不然不止是對「陸行船計劃」本身,就對暢遊科技都將產生莫大的影響。
「顧家這次會派誰來呢?」望著機窗外慢慢離遠的陸地,韓海嘴裡默默嘀咕道,好似早已斷定了顧家會趁此機會搗亂一般。
由於韓海事先並沒有把自己提早一天前往試飛現場的消息通知師佩佩,所以在機場他也沒有受到任何特別的禮遇,自己攔了輛出租車,依照手中的地址獨自前往了暢遊科技集團的內蒙分公司。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應該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在韓海解開了三顆星鎖之後,顧家幾乎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只要他準時出席試飛活動,便一定可以讓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一個個無功而返,而七女的意思顯然也是這樣,所以才會再三叮囑韓海不能遲到,也相信他不會遲到。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眾人千算萬算,卻遺漏了一個重要的環節。或許蒙靜想到了,不過在僥倖心理的影響下,她並沒有及時提出,而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卻給韓海帶了巨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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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陰差陽錯(上)
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座位上,韓海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在這片多沙的地方,本就沒什麼值得欣賞的,不過由於是夏天,所以街頭巷尾還是有一些衣著清涼的女孩走過,而這也成為了韓海目光唯一逗留的地方。
「從南方來的吧?」司機可能也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所以友好的主動開口問候道。
「嗯。」韓海有意沒意的回答了一句。
「一看就知道,南方人的皮膚比較細緻,不像我們北方,粗糙得很。」司機笑著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健壯的肌肉在韓海面前一掃而過,是個結實的男人。
「對了,聽說你們這裡將舉行一場試飛活動,是這樣的嗎?」韓海故意問道,也想瞭解一下「陸行船計劃」以及暢遊科技在民間的聲望怎麼樣。
「你也知道?這可是最近的一件大事啊,政府為了配合新科技飛船的試飛,動用了不少各方面的力量,看來那個什麼科技公司的來頭還真不小,就連政府都要為他們開道保駕。」司機口沫橫飛的顯示著自己的博聞,似乎在出租車駕駛員當中,十個裡有九個有這樣的愛好。
「是暢遊科技集團。」韓海糾正道,同時心想︰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不過司機的話還是讓韓海感到有些詫異,沒想到師佩佩竟然可以聰明到借助政府的力量,這著妙棋恐怕會讓顧家鬱悶好久吧,看來政府方面也已經注意到三大家族的異樣動靜了,不然也不會對這次小小的科技試飛計劃如此關注,畢竟一旦暢遊科技失敗了,那就意味著顧家將有可能贏得這次科技大戰,而這卻是政府所不願看見的。
「老兄,你也是來看試飛活動的吧?」司機的話語打斷了韓海的思緒,同時將車轉入了一片磚瓦林立的老城區。
「你怎麼知道?」韓海一愣,隨後笑著問道,他發現這個司機還挺機靈,什麼事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當然了,你給我的地址就是那什麼科技公司的分部,難不成還是去旅遊的?」司機似乎總也記不住「暢遊科技」這四個字,也或許他根本就不屑記住。
「是啊,我是他們邀請的保鏢,特別趕來維護安全的。」韓海依舊望著窗外實話實說道,對於一個出租車司機他沒必要撒謊。
「是嗎?那你的身手一定很厲害吧?」司機望了一眼汽車後視鏡,韓海的影子清晰映襯在裡面。
「還算湊合吧,比起大多數人或許厲害一些,究竟如何我自己也說不準。」的確,在打開了第三顆星鎖的封印之後,韓海還沒有遇到過可以交手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經到何種境界了。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啊?」司機冷笑了一下,猛打方向盤將汽車轉入了一條小路。
「當然,我相信我的信心要強過你,或者說是你們。」韓海突然從車後座上躍到了前方,一拳便將那名司機從駕駛座的位置上打飛了出去,同時抬腳踩住了剎車,汽車停下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狼狽不堪的司機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著從車內慢慢下來的韓海咆哮道,剛才那次意外跌落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少損傷,可見他也是一個修煉過武功的人。
「很簡單,首先,你的氣息暴露了你學過武的身份;其次,暢遊科技集團的內蒙分部在城市偏遠地帶,絕不可能像你一樣將我帶到老城區來;最後,你的演技太遜了,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實力派!」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到內蒙就碰到敵人,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韓海話音剛落,就聽見出租車的後備箱一聲巨響,從中跳出了一個五短身材的侏儒,留著一嘴濃密的鬍鬚,像極了西方魔幻電影中的矮人族,只可惜他手裡拿的不是錘子,而是一把黑洞洞的輕便式衝鋒鎗,槍口正對著韓海的腦瓜。
「哈哈,朋友,你絕不會算到還有這一招吧?」那名司機大笑著朝韓海走來,猶如一個得勝的將軍,前來審視自己的俘虜。
「先生,或許你剛才沒有聽仔細,我比你或你們更有信心!」韓海話還未完,身體一閃便逃出了侏儒的槍口範圍,同時一記勾拳不偏不倚的砸在那名司機的腦殼上,一時之間,這個健壯的男人被韓海轟出去十米由於,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竟又一骨碌站了起來。
韓海驚訝地看著對方利索的動作,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己剛才那一拳幾乎用上了七成的力量,換成一般人,即使是練過武功的人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而這個男人還能像沒事一樣,必定是修煉了某種抗擊打的特殊功夫。
早年韓海在天玄閣中,的確有看到過這一類專門提高抗擊打能力的武功,首先有一種叫做「龜甲奇術」的武學,雖然平時修煉起來全然不會感覺到的作用,修煉者在練到最高境界後,可以瞬間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無形的硬殼,就像烏龜的龜殼一樣,可以大幅降低修煉者所遭受到的外來攻擊,傳說甚至可以達到水火不侵的地步。
另外,還有一種名為「玄風幻海」的招術,與前一種不同的是,這門武學並非在修煉者肌膚表面形成防護皮層,而是在修煉者身體以外形成一層微弱的流動氣息,一旦修煉者遭到對手攻擊,這層流動氣息就會在第一時間發生強力旋轉,將對手的公使化整為零,逐一消散在風中,這種武學雖然可以讓修煉者完全避過攻擊,但是卻不像「龜甲奇術」那樣可以直接鍛煉人類的肉體,所以一旦被破,勢必會死得很慘。
當然,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別的硬派武學,不過韓海自認為沒有必要回憶太多,因為根據眼前這個司機的情況,他修煉的必定是這兩種武學當中的一種!
「彫蟲小技,光靠硬派功夫是贏不了我的。」韓海冷冷說了一句,隨後沒有理會那個司機,而是徑直來到出租車旁的那個侏儒面前,猶如故意挑釁一般的用手握住了對方的槍管,「你認為用槍會對我有效嗎?」
侏儒大寒,不過他並沒有愚蠢到使用一種敵人毫無顧忌的武器來對付敵人,而是從身後抽出一把銀晃晃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韓海的心窩,有些時候,最原始的兵器要比先進的兵器有效得多,至少在某些人手裡可以令對方一擊斃命!
韓海見勢不妙,並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輕巧的運用太極拳的手法,將這個身材矮小的侏儒隔推出去了足有七八米遠,腳下踏空,打了一個趔趄,順勢跌了個狗吃屎,再站起來時,與那司機並肩立在了一處。
一高一矮兩個殺手顯然沒有料想到韓海的武功竟會有如此之強,更重要的是,除了武功之外,他連智商都高得離譜,不但事先揭穿了他們的騙局,甚至連他們所修煉的武功都摸得一清二楚,在失去了主動優勢後,他們兩個明顯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就差一點點。」大個子司機遺憾的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彷彿錯過了什麼精彩好戲。
「你們本來想把我帶去哪裡?」韓海知道對方一定是有所企圖的,不然他們兩個早就動手了,絕不會帶自己兜這麼大個圈子。
「城郊廢墟。」侏儒接口道,聲音極為沙啞,讓韓海很不舒服。
「為什麼選擇那裡?你們是哪裡派來的?」韓海一連問出兩個問題,同時也把體內的真氣提至了頂點,力求一擊制服這兩個「堅硬」的傢伙,因為剛才那一擊後,他發現那個矮個侏儒的硬派武功也修煉到了一定境界,自己想要在一瞬間連續擊倒兩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無可奉告!」兩人果然沒有中計,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從兩個方向同時朝韓海飛撲了過來,兩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夾雜著一片泥沙,席捲向韓海的身軀。
只見韓海靜靜站在原地不動,待兩人漸漸靠近了,突然運指如飛,一口氣在虛空中連點了數十下,一道道無形的真氣隔空撞擊在兩個對手身上,登時就看見那個大個子司機如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倒飛了出去,而與他相反的是,那個侏儒卻一如絲毫不受影響一樣,轉眼間來到了韓海的面前。
韓海這下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所修煉的硬派武功不盡相同,顯然,那個大個子司機修煉的是「玄風幻海」,因為在韓海勢如破竹的指勁真氣下,他的流動氣息一時來不及反應,所以就只能被打個正著。而那個侏儒修煉的武學剛好與之相反,正是那專門強化肉體的「龜甲奇術」,因此即使他在第一時間連中了韓海數下指勁,但仍然沒有受傷的樣子。
只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勝過韓海,因為在他的匕首即將碰到韓海的心臟之前,一隻有力的大手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看似毫不費力,一如是抓了一個小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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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陰差陽錯(下)
「你……怎麼可能?」侏儒驚慌失措地看著面前的韓海,準確的說,從他眼楮裡看到的韓海,已經和神仙差不多了。
「不要緊張,其實『龜甲奇術』也是有弱點的,我剛才已經封住了你奇經八脈中的衝脈與帶脈,讓你的真氣在一瞬間無法順暢的傳送到全身,所以才會輕易被我所擒。」韓海笑著解釋道,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不經意間完成的。
侏儒聽完韓海的解釋,登時呆若木雞般的愣在了半空,他知道,剛才那些聽韓海說起來非常簡單,但是真正要做到這些步驟,卻不是普通學武之人可以辦到的。要想讓「龜甲奇術」在短時間內出現麻痺,不但要對人體的穴位位置精確掌握,而且出手者的速度與力量都必須拿捏得十分到位,過重,則會激起「龜甲奇術」的全力反抗;過輕,則根本起不到效果,而韓海那幾下點穴可謂是輕重緩急剛到好處,所以才出現了後來那一幕。
另外,韓海能在一剎那間看清楚侏儒「龜甲奇術」的失效,這本身就是一種學都學不來的高超眼力,當然,那個侏儒並不知道這是靈覺幫了韓海的大忙,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對眼前這個少年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只是佩服並不代表折服,因為當侏儒看見撲倒在地上的大個子司機在也沒有站起來後,那種近乎神聖的佩服,就立刻轉為了無盡的仇恨,瞪著血紅的雙眼奮力揮起了手中的匕首,再次向著韓海的心臟要害刺來。
這一次韓海並沒有客氣,而是正中一拳打在了侏儒的鼻樑之上,就聽見「嚓」一聲脆響,隨著一片鼻血噴湧,侏儒的身體被韓海重重打飛了出去,在地上連續滾了十多個圈後,始終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正當韓海不忍再看自己的「傑作」,準備將頭轉過去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霍然在他腦中浮現了起來,再轉頭時,卻發現那個諸如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原來剛才的那一切都是騙局,這傢伙故意激怒韓海,讓他打出那憤恨的一拳,從而再借助這股拳勢狼狽逃跑,這個侏儒的如意算盤還打得頗為巧妙。
韓海望著侏儒消失的方向乾笑了兩下,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本就沒有將敵人致於死地的習慣,至於剛才那個大個子司機,只是因為他修煉了「玄風幻海」,肉體不堪一擊而已,現在可好,自己連個司機都沒有了,只能自己開車根據來時的記憶慢慢回去了。
韓海想著,轉身走向了那輛被遺棄的出租車,剛一坐上駕駛座,就聽見窗外有人在敲玻璃,扭頭望去,一張熟悉的女人面孔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她手裡提著的,正是剛才那位幸運逃脫的侏儒殺手!
眼下的這位侏儒,顯然已被那個女人折磨得不成人樣了,七竅不斷滲出鮮血的同時,就連四肢都被人硬生生悉數折斷,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估計是活不成了。
「深夜舞小姐,好久不見,你的興趣還是這麼獨特。」韓海有心調侃道,畢竟他還是覺得深夜舞的手段太過殘忍了,對於一個敗軍之將,沒有必要這麼趕盡殺絕。
「是嗎?也許等你踩下油門之後,你就不會還這麼想了。」深夜舞冷漠的聲音,著實驚出了韓海一身冷汗,事實上,這個時候韓海的腳掌正踏在汽車油門的位置,被深夜舞這樣一說,嚇得他趕忙抽起腳丫子,忙不迭跑出了車外。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車裡面動了手腳?」韓海心有餘悸的望了望那輛出租車,臉上則依舊是平靜如常,他可不想讓自己在深夜舞面前表現得太過遜色。
「如果三十公斤炸藥還不夠把你炸上天去,我敢發誓絕不會再有人來追殺你了。」深夜舞一把將那個侏儒塞進了出租車後備箱,同時合上了蓋子,轉頭對韓海繼續說道,「還有,我並沒有殺人,我現在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韓海吐了吐舌頭,難怪他們要把自己帶去廢墟,在那裡爆炸的影響面積會小得多吧。
「好,就算是這樣吧……」明知道對方是強詞奪理,但韓海還是沒有反駁的意思,畢竟這個女殺手已經救了自己兩次了,於情於理,自己被她調侃兩句也是應該的,不然現在自己或許已經在天上陪上帝打麻將了。
「對了,你為什麼總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難道你一直在跟蹤我?」韓海剛問出這個問題,就被他自己給否定了,在靈覺的查探下,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無聲無息的跟蹤他這麼久而不被發現,當然不包括遠在天水山的那個老頭子。
「你別忘記我的身份,但凡『燃燒的地獄』對你有什麼企圖,都不會逃過我的耳目。」深夜舞利索的彎下腰去,開始在出租車底盤的位置搗鼓起來,那只渾圓豐滿的屁股在韓海面前頻頻擺動,若不是擒龍真勁眼下又得到了進一步控制,韓海真怕自己會再一次承受不住誘惑。
「原來你當內鬼……」韓海嘴上雖然不屑,但是心中卻對這個冷漠的女殺手多了幾分感激,至少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為他付出這麼多的。
「哼,我只是在盡身為『染血的玫瑰』一員的責任而已,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吧?」
「擁有雙重身份就是好,看來我也得考慮再加入一個什麼組織!」韓海的嫉妒心開始氾濫了,不過考慮再三,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他可不想給那些組織添麻煩,甚至是帶去什麼滅門之災!
「行了,終於解決了。」深夜舞說著,敏捷的從汽車底下撤出了身子,而她手中此時卻多出了一隻沉甸甸的大包裹,用膠布沾得牢牢的,從外表看就和普通郵包相差無幾。
「這是什麼?」韓海嚥了嚥口水問道。
「三十公斤炸藥,足夠把一頭大象炸飛十米以上。」深夜舞拿著炸藥就像是玩具一樣,還不是上下拋動兩下,嚇得韓海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那麼說來……你剛才是在拆炸藥?」韓海開始後悔接近這個可怕的女人了,和她在一起,自己的安全指數明顯趁跳水趨勢,有時韓海甚至覺得這個女人要比那些追殺他的殺手更恐怖一百萬倍!
「當然,不然你打算用兩隻腳走去暢遊科技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那裡?」
「是人都知道!」深夜舞說完,一頭鑽進了出租車裡,重重按了幾下喇叭,似在催促韓海趕快上車。
「原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非人類高智商生物啊……」韓海喃喃嘀咕了一聲,不過最終還是順從的鑽進了出租車,正如深夜舞說的那樣,他並不想靠雙腳走去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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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逼跳水(上)
深夜舞顯然是對這個城市相當熟悉,也或者說,她已經在韓海到來這裡之前,把這個城市的環境摸得一清二楚了,駕駛著那輛普通到極點的出租車,風馳電掣般地調頭駛去。原因很簡單,身為一個殺手,而且是一個有特殊目標的殺手,她當然應該對自己的獵物瞭如指掌,儘管這只獵物本身都不一定認識道路。
韓海並不確定深夜舞所行駛的方向是不是往暢遊科技去的,不過他看起來倒是篤定得很,非但不擔心對方是否會與前兩名殺手一樣別有用心,而且還悠然自得地閉上了眼楮,一副神定氣閒的大老闆派頭,赫然是把這個冷艷無情的女殺手當成了自己的專職司機。
韓海當然沒有真的睡著,至少他沒有真的認為深夜舞是為了專門來給自己當司機的,微閉著眼楮的同時,全身的靈覺則仍處在了高度警覺狀態,事實上,深夜舞的出現或多或少也引起了他的懷疑,如果說「燃燒的地獄」和深夜舞都可以準確獲悉自己的位置,那別人是不是也一樣可以呢?
然而,深夜舞似乎沒有打算給韓海過多自由思考的時間,畢竟她也不是那種喜好沉默寡言的殺手,起碼在韓海面前不是。
「你就不怕我偷襲你嗎?」深夜舞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甚至連看都沒看後排座位上的韓海一眼。
實際上,像深夜舞這樣一位經驗老道的職業殺手,即使不用眼楮,也可以準確地致對方於死地,不過前提是,在韓海這樣的「怪物」面前,她必須要有一擊制勝的把握。
「深夜舞小姐,我怎麼看不出濾是來殺我的?」韓海仍舊閉著眼楮,將頭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嘴裡慢條斯理地哼唧著。若不是深夜舞事先就瞭解他「溫吞水」般的性格,或許還以為他是在說夢話呢。
的確,如果深夜舞真是為了殺死韓海,只需要剛才在韓海發動出租車之時不出聲,所有的問題都將隨著那三十公斤炸藥迎刃而解,而她非但沒有置若罔聞,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幫了他一把,由此可見,這個女人還沒有急於殺死韓海的意思。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死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手裡。」深夜舞冷冷說完,雙手猛打方向盤,將出租車迅速轉進一條狹窄的街巷小道之際,也讓韓海的腦袋與車窗玻璃來了一次重重的親密接觸。
「該死。」韓海嘴裡嘟噥了一句,卻沒發現這句話的對象有些偏向自己……
再坐起來時,韓海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楮,扭頭望去,就發現背後已經多出了兩輛黑色的轎車,尾隨而至,直至與自己並駕齊驅,讓他忽然有種置身在美國槍戰片中的感覺。
韓海一愣,望著窗外像幻燈片似的景色,苦笑道:「看來我最近運氣不錯,總有人願意送些小禮物給我,那兩輛名車的價值可比這輛破車昂貴多了。」
「也許你閉上嘴巴,可以讓自己活得更長一些。」深夜舞毫不客氣的連續甩了幾下方向盤,可謂是將這輛破車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借助著街邊小巷的障礙物,再次把對方甩到了身後。
韓海冒著舌頭咬掉的危險吐了吐舌頭,這才發現深夜舞的車技實在不錯,雖然自己坐在上面有些過山車的味道,不過她至少已經成功的使自己閉嘴了,即便這當中摻雜了不少韓海的主觀因素。
但是破車終究是破車,當脫離了狹窄小巷的掩護後,三輛轎車之間的速度差距立見高下,頃刻間,三輛汽車就變成了起頭並進,韓海與深夜舞像漢堡包一樣被對方牢牢擠在了中間,除了筆直向前之外,左右兩邊幾乎動彈不得。
「這裡距離暢遊科技還有多遠。」面對如此窘境,韓海的第一反應則是:別給佩佩增添什麼麻煩。雖然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麻煩本來就是師佩佩和暢遊集團帶給他的……
「不足十公里,但我們沒有可能在顧家的鉗制下繼續行駛這麼遠。」深夜舞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事實上,以忍者皇廷之前與顧家的特殊關係而言,就這樣明刀明槍的針鋒相對,並不是她樂於遇見的場面。
「背確定他們是顧家的人?」韓海隔著兩邊的茶色玻璃,望了一眼左右兩輛通體墨黑的高級轎車,看不出款式型號,甚至沒有車牌,彷彿一切都是為了這次行動而量身訂做的,比起那些魚龍混雜的殺手來,這些傢伙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在中國,除了顧家和『燃燒的地獄』之外,你還有其他仇人嗎?」深夜舞漸漸放慢了車速,因為她發現,對方似乎是在故意迫使自己前進,而生性好強的她又怎麼會順著敵人的意思呢?
韓海暗暗苦笑,他很想說自己的敵人其實還有很多,不過從對方勞師動眾的聲勢來看,除了顧家之外,似乎也沒有誰會動用這麼大的排場來對付自己,至於那個終日藏在暗處的黑暗教廷,應該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的來對付自己吧?
三輛汽車就這樣沿著公路朝前駛去,雖然韓海他們仍舊在向暢遊科技靠近,但是他心裡卻很清楚,對方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達成目的的。
韓海心裡很清楚「陸行船計劃」對顧家的威脅性,這個嚴重關係到「綠星計劃」前景的試飛活動,很可能令顧家在頃刻間損失數百億美金,而這當中還不包括顧家後期投資的龐大人力與物力,所以即使是孤注一擲,他們也一定會阻止內空飛船試驗一號的試飛,然而,要阻撓這次試飛行動,最大的障礙當然就是這個近乎超人的韓海。
為了不引起過多的外界騷動,「陸行船計劃」的試飛行動被師佩佩安排在次日凌晨時分,這也是她一再要求韓海提前到達的原因,朦朧的夜色雖然可以掩飾許多問題,但卻遮擋不住那些有備而來的敵人,甚至還會給顧家的行動提供某些方便,所以為了拔除韓海這個眼中釘子,不讓他在試飛活動中有所作為,顧家一定會不擇手段的無所不用其極。
果然,在不出五分鐘的時間裡,韓海就完全明白了這些傢伙的意思,只見在公路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水庫,圓弧型的大壩聳立在江水中,將湍急的江水與靜態的水庫一分為二,兩側草木林立,秀美中不乏險峻,顯然就是一處天然的「絕境」。
「有什麼想法?」韓海勉強一笑,看著深夜舞緩緩放慢下來的車速,知道這個女殺手心裡也一定思量著某些對策。
「那座大壩汽車是無法通行的。」深夜舞淡淡說了一句廢話,與其說是在提醒韓海,倒不如說是把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事實上,深夜舞也不需要太過顧慮身後那位悠然自得的大少爺,畢竟韓海的武功要比她高深得多,特別是在逃跑方面,這個男人彷彿有種與生俱來的敏銳嗅覺,如果說就連飛機失事這樣的災難都沒帶走韓海的性命,深夜舞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困住這個命大的傢伙的。
「但是對於人而言還是相當寬敞的。」韓海笑得十分坦然,他知道,深夜舞心裡恐怕也在想著與自己同樣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可以維持多久,希望這女人不會馬上翻臉才好……
好在韓海的顧慮是多餘的,因為就在他做出反應的同時,正看見深夜舞正做著與他相同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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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被逼跳水(下)
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韓海與深夜舞便先後竄出了那輛破舊的出租車,一路狂奔衝向了大壩的方向,但是讓他們感到納悶的是,身後那兩輛高級轎車不但沒有緊追上來,而且還是慢悠悠地行駛在他們身後,絲毫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一樣。
不過韓海很快就得到了問題的答案,因為在大壩的另一頭,他看見了一批持槍的黑衣大漢,那極具特色的顧家打扮,讓他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其實他早該想到的,顧家既然有備而來,就不會輕易讓他逃脫,既然如此,先前就不應該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更不應該站在這座無路可退大壩上。
站在直徑數米寬的大壩中央,看了一眼腳下靜靜的水庫,韓海除了苦笑之外,心中最大的感慨就是︰為什麼每次遇見深夜舞這個女人,自己都不會有好事呢?
除去大壩兩頭的追兵不說,迎風站立在這座雄偉的大壩上,韓海還真有一種心曠神怡的難得感覺,四周群山翠綠,層巒疊嶂,湖光瀲灩,群山環抱,水庫彷彿是嵌在群山之中的一塊明珠。在高峽平湖的碧水之上,依稀有著幾個泛舟垂釣的人影,水庫中部有座亭台水榭,可以觀賞水庫秀色,還有一些遊樂設施供遊人娛樂,同時有幾家獨具風味的餐廳,供遊人用餐,再望遠處看去還有綠色的林木屏障,眼下正值春夏之季,灌木盛開鮮花,楊柳綻放新綠,藍天飛鳴水鳥,景色更加秀麗。
「會不會游泳?」韓海望了一眼腳下的水庫,冷不防抓住了深夜舞的手,只感覺對方的掌心沒有一絲汗水,顯然,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要比普通人堅韌得多。
「我們並不是沒有一點機會,以你的身手,應該不會被這些雜碎嚇倒吧?」深夜舞連看都沒看韓海一眼,手臂猛一用力,試圖想要掙脫韓海的控制,但很可惜未能如願。
其實深夜舞也分不清自己剛才是否用足了力氣,只感覺韓海的手掌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力,讓她很不願意就此抽離,也或許,這股吸力本就來自於她的內心,從很早以前就埋下了「禍根」。
「現在不是向謐解釋的時候,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打架的。」
眼看大壩兩邊的黑衣人慢慢靠近,韓海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先前的從容,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澀,拽著深夜舞的手臂不禁又加重了幾分力氣。
不是韓海自誇,對於顧家的陰謀他早已瞭然於心。畢竟姓顧的那些傢伙也不是白癡,與自己交手這麼多次後,應該深知他的實力,因此又怎麼可能指望用這幾個蝦兵蟹將來對付自己呢?
唯一的可能︰這些黑衣人只是用來拖延韓海趕往暢遊科技的時間,理由很簡單,無非只有五個字而已——陸行船計劃!
「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游泳的。」深夜舞的回答更讓韓海哭笑不得,相對於那些平日裡喜歡捉弄挖苦一下自己的女人而言,這個女殺手更像是一個經過冰凍紅辣椒,每每都會在關鍵時候融開冰霜,給自己致命一擊。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些顧家的「精銳之師」已經出現在了大壩的兩端,速度雖然比烏龜快不了多少,不過韓海心裡清楚,儘管他們的任務只是拖延,但是一旦他們能有剷除自己的機會,他們是必定不會和升職發財過不去的,在他們眼中,自己應該和從天而降的金元寶差不多。
很快,深夜舞就做出了反擊的架勢,那把銀亮刺眼的武士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鋒利,也許也正是這個原因,讓那些黑衣大漢的「挪動」速度又減緩了不少,想必他們過去也聽所過日本精英女殺手深夜舞的名頭,所以現在基本只保持著翹首遠望的姿勢,好像在指望炎炎烈日把韓海他們烤死一樣。
「大小姐,如果真的這樣好戰,為什麼不去參加黑市拳呢?那裡應該有更多格鬥高手吧?」韓海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因為那裡不能殺人。」深夜舞的回答透露出無限寒意,自然也沒有妥協韓海的意思。
不過深夜舞的自信並沒有持續多久,當她看見那些黑衣大漢手中端起的怪異槍械時,她臉上立刻呈現出來了一絲耐人尋味的苦澀,畢竟當一群訓練有素的特種兵配備了超科技武器後,這樣的實力是容不得任何人小視的。
韓海對於顧家的武器裝備不算十分清楚,但是從深夜舞略帶驚愕的眼神中,他還是察覺出了幾分不妙,他隱約猜到,這些武器雖然不至於可以傷及自己的性命,但也一定可以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小的麻煩!
「還不想走嗎?」韓海似是捏準了深夜舞欲進還退的猶豫心理,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心裡則已暗暗下定了某個決心。
於是,還沒等深夜舞來得及回答,韓海那只灌有真氣的手掌,便已經把她高挑的身體高高甩了出去,在空中連續翻騰了幾周之後,這個女殺手猶如專業跳水運動員那般直直扎進了深不見底的水庫之中,轉眼失去了蹤影。
深夜舞現在最懊悔的事情,或許就是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般的救了韓海這個傢伙,浸沒在清涼徹骨的碧水當中,她下意識的將四肢游動了兩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非但沒有向上浮去,反而漸漸產生了一股下沉的壓力……
河水的滋味並不好,特別是心裡帶著怨氣的時候!
幾乎就在深夜舞入水的那一剎那,韓海的身影也從那座高聳的大壩上飛躍而下,與深夜舞一樣鑽進了水底。
緊隨而至的,則是一連串如雷鳴般的爆破響聲。
爆破明顯是來自於大壩上空的,但卻沒給大壩造成任何損傷,而它們所激起的刺眼光耀,以及連綿不絕的轟鳴聲,還是讓韓海為之咋舌。比起捕風三人攜帶的精巧科技武器來說,顧家這種雷鳴槍的威力顯然要可怕得多,若是韓海當時稍有遲疑,現在恐怕就變成一隻香氣撲鼻的「烤呆頭鵝」了!
只不過,當韓海潛入了水底,利用靈覺查探了一番後,才發現剛才的舉動原來有失妥當!
韓海絕沒想到像深夜舞竟然不會游泳,起碼在他抱住那具綿軟無力,卻又充滿誘惑的嬌體之前,他還沒有想到。
在韓海的印象當中,這個技藝精湛的女忍者,應該經受過各種不同的求生訓練,游泳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深夜舞不但不會游泳,甚至還有一點怕水,只在水底掙扎了沒幾下,便徹底沒有了動靜,幾乎與一隻沉甸甸的秤砣相差不多。
好在深夜舞的武學根基還算紮實,即使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沒有擾亂她平靜的氣息,在用經脈內的真氣代替了呼吸系統以後,短時間內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韓海斷定她在水下繼續支持一個小時左右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但這卻並不代表上岸以後她會給韓海好臉色看……
無奈之下,韓海只能用雙臂環拖著深夜舞的玉體,順著河道慢慢向下游游去,觸手間,只覺得掌間一陣柔軟豐滿,令韓海不禁感歎︰這個女殺手平時看似硬邦邦的冰冷無常,沒想到身材竟如此火辣嬌美,這應該是常年鍛煉後的效果吧。
游泳對於韓海這樣的高手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這一點相信那些看過他與「七絕女神」碧姬-卡斯塔決鬥的人都應該耳熟能詳,在用自身真氣迫開身體四面的水流之後,韓海幾乎就像制導魚雷一樣在水底穿梭著,他必須在第一時間逃脫顧家的糾纏,並且趕赴暢遊科技的內蒙分部,希望歐陽依菲那個小丫頭還沒有衝動到與那些手持雷鳴槍的特種部隊動手!
韓海很快就在一個僻靜之所登上了岸,望了一眼手中這位全身濕透,胸口微微起伏的「睡美人」,緊身的黑色上衣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一對滿漲的雪白乳房,由於剛浸過水的關係,白皙肌膚上還殘留著點點晶瑩的水珠,頻頻沿著她那柔順的曲線徐徐滾落。
韓海伸手撫去深夜舞臉上的水珠,他並不是那種趁火打劫的色狼,所以也沒有進一步的齷齪動作,不過也正是這種略顯古板的性格,才又助他險險逃過了一劫,因為當他起身收住手臂的時候,深夜舞那把銀色長刀已經不偏不倚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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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秘老者(上)
「也許我不該救濾的。」韓海尷尬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不過此刻卻與他的處境貼切無比。
韓海並不責怪深夜舞的陰險狡詐,怪只怪自己在倉皇中,忘了測試對方的氣血流動狀況,不然憑借他的靈覺,應該很容易就察覺到對方這一手彫蟲小技的。料想若是深夜舞真的不會游泳,又怎麼能從上次的飛機失事中救回顧江的性命呢?
「你當然不會見死不救。」深夜舞立刻揭穿了韓海的違心言論,雖然手中的長刀沒有移開韓海脖子的意思,但是也並未一刀取下韓海的性命,「因為你還需要我告訴你暢遊科技的方向。」
韓海乾笑了一聲,的確,自己不可否認的是不知道暢遊科技的方向,但就憑這個簡單的原因,就讓自己擺脫了一個「見死不救」的惡名,這個女人的邏輯思維還挺現實,有時候冷漠與可愛只是一線之隔,特別是在這種漂亮女孩的身上更能體會。
「這就是屋叟不會游泳的理由?」兩人來不及換去身上的衣物,立刻就起身趕往了位於這個城市西方的暢遊科技,韓海也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閒聊的機會。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韓海這次並沒有選擇叫出租車,而是採用了人類最為原始的交通方式——步行,反正據深夜舞說,暢遊科技內蒙分部距離這裡不到兩公里的路程,就全當是鍛煉腿部肌肉吧。
「因為我並沒有答應陪你去游泳,所以只能由你來代勞了,這是你自找的。」深夜舞的奔跑姿勢很是優雅,猶如一隻警覺的小鹿,只用腳尖前端微微沾地,雖然無法像韓海那樣高來高去,但這身精湛輕功也足以讓大部分修武者歎為觀止了。
「背同樣沒有答應過我很多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一一代勞呢?」韓海嘴裡嘀咕著,當然,他是不會讓這些話傳進深夜舞耳朵裡的,畢竟他還想多清淨一段時間,成天被這個女人追殺,可要比來自「燃燒的地獄」的騷擾頭痛多了……
韓海此時所在的BT市,位於中國內蒙古自治區西部,北部與蒙古國接壤,南臨黃河,東西接沃野千里的土默川平原和河套平原,陰山山脈橫貫中部,乃是內蒙少數幾個富饒的大都市之一。
由於正值夏秋之時,是BT市絕佳季節,兩人行走間,四周清風送爽,花香色艷,彷彿讓人頓時忘卻了殺戮的生活,全心沉浸在大自然的絢麗多彩之中,只不過韓海與深夜舞都沒有意識到,有時候所謂的兩人世界,就是這麼簡單的!
暢遊科技內蒙分部則地處BT市西面沃野千里的河套平原,此間地域遼闊,人煙稀少,除了幾個偏遠的農家村莊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跡可尋,所以也成為了師佩佩選擇舉行試飛活動的絕佳地點(至少不會有什麼誤傷事件發生)。
站在暢遊科技的大公告牌下,韓海忽然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這明明是一次科技試驗活動,為什麼被搞得和廟會一樣呢?除了一些值勤的工作人員之外,大廈四周竟還擺放了不少露天攤位,吃喝玩樂,幾乎一樣不缺,讓韓海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自己走錯地方了?
「哼,看來你那幾個小情人還真懂得享受。」深夜舞冷哼了一聲,隨後轉身朝著反方向的空蕩大街走去。
「既然來了,不進去坐一會嗎?」韓海順手從一旁的攤位上接過幾串烤羊肉,拋下幾張濕漉漉的紙幣後,轉而遞到了深夜舞手裡,在看見此間平安無事後,他的心情顯然要比先前放鬆了不少。
深夜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韓海手中接過了那幾串香味四溢的烤羊肉,在鼻尖嗅了兩下,一邊用她那雙迷人的眼楮注視著韓海,一邊將油脂四溢的烤肉送進了小嘴裡。
韓海滿意地點了點了頭,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女殺手並沒有她表現得那樣冷漠,雖然這種想法很容易將他自己推進萬劫不復之地,但他還是堅信不移。
隨後,當韓海與深夜舞結伴來到暢遊科技大廈內部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要比他想像中安穩得多,幾個女孩看似悠然自得地環坐在師佩佩那間寬敞的大辦公室裡,而這個暢遊科技的女總裁,則用雙臂撐著辦公桌,似是在發佈什麼重要宣告。
出乎韓海意料的是,在這間辦公室裡坐著的,不僅有師佩佩與歐陽依菲兩個丫頭,就連秋若、於夢璇與康心兒也赫然在列。難怪之前看見周慧的臉色不太好看,在籃球聯賽如火如荼開展之際,竟然一起來個逃之夭夭,這可不是一個教練希望看見的事情,而這位可憐的球隊經理韓海,竟陰差陽錯的替幾個女孩背了黑鍋,成為了美女教練的出氣筒……
韓海只覺得鼻息間飄過一陣芬芳,幾個絕色女孩不同的體香,在一瞬間同時掠過他的鼻尖,讓他有種頓時墜入花叢的奇妙感覺。目光過處,正對著師佩佩那對鼓鼓的胸脯,小西領式的制服下,露出白皙滑嫩的脖頸,撐著木桌的身體有點前傾,令韓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那V型衣領裡窺去……暗花黑色的胸罩,光瞧乳溝就知道那半露的酥胸有多飽滿,讓人幾乎快要窒息了。
要知道,在經歷了這麼多人情世故後(特別是在接觸了這麼多女人以後),其實韓海在感情方面的成長,要遠遠超過他在武功方面的成長,而這也不免使得他過去的古板性格有了些許鬆動的跡象,雖然只是冰霜與冰塊的微弱差別,但這已足夠他正視眼前這些香艷的景色了。
「阿海,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師佩佩看著全身濕漉漉的韓海與深夜舞,似是察覺到了韓海目光的落點,微微直起胸膛問道。
韓海隱約覺得師佩佩的目光裡竟摻雜著類似懷疑的成分,只是他不知道,這則與深夜舞被水浸濕後的凹凸身材有關,一時之間,房間內洋溢起一股酸溜溜的氣味,也只有那個木訥的男人沒有發覺而已。
更重要的是,深夜舞似乎沒有穿戴胸罩的習慣,挺著胸前兩顆誘人的突起,生性高傲的她,昂首挺胸跟在韓海身後,完全沒有一點害羞的避諱。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說到一半,韓海的話卻被歐陽依菲一個惱怒的瞪眼給突然打斷了,而這個搗蛋鬼的出現,也是韓海心裡最不放心的,不知道向來做事謹慎的師佩佩,這次為什麼會把她帶在身邊呢?
「韓海,你們兩個不會是游泳來的吧?」
「不是。」
「不錯。」
韓海與深夜舞同時張口回答道,答案僅有一字之差,但包含的意思卻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半途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才需要借用這種特殊的交通方式,不信嗾們可以問深夜舞小姐。」韓海將最後賭注壓在了深夜舞的身上,不過事後他才發現,將寶壓在這個冷血的女人身上,還不如自己坦白從寬來得更直接些。
「對不起,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告辭。」深夜舞瞬即恢復了過往的冷漠無情,聲音中不帶一絲波動,話音剛落,便轉身離開了房間,透濕的薄衣,在地面上留下幾縷淡淡的水漬。
韓海雖然想伸手拽住深夜舞,但是考慮到幾個女孩虎視眈眈的表情,況且深夜舞也不喜歡這種唇槍舌戰的場面,他還是將自己那只微微抬起的手臂放了下來,靜候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儘管這雨水還帶著絲絲酸味……
「大白天玩鴛鴦戲水,我們的韓大公子可真是有雅興啊。」
韓海只覺得一股清香熱氣撲面而來,聞著歐陽依菲口中的陣陣芬芳,他心裡猛跳了一下,離得太近,他能清楚的看到歐陽依菲紅唇裡的貝齒潔白無暇,整齊又好看,幾乎與她那位風情萬種的老媽一模一樣,就連生氣吃醋的樣子都被模仿得惟妙惟肖。
韓海嚥了嚥口水,抬頭對視了一下歐陽依菲逼視自己的眼楮,黑眸子很清、很亮,只是這眼神盯得自己有點不自在,讓他不敢多瞧。
韓海把自己的臉向後退了幾公分,盡量不接觸到歐陽依菲吐出的香蘭之氣,道︰「菲菲,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誰說的,本小姐一直都有不停地變啊,而且是︰歲數越來越小、身材越來越好、容貌越來越俏哦。」歐陽依菲立時否定了韓海的結論,看得出,她和七女一樣,決心把這個書獃子吃得死死的,不過她比起別的女人來有一個先天優勢,那就是不會遭到七女的一致抵制,這也讓她在韓海面前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韓海對歐陽依菲的玩笑並不介意,而是忍不住接茬補了一句︰「脾氣越來越刁。」
只可惜如果要論大膽,歐陽依菲比起她母親海倫-伊莎貝爾,還是稍欠火候,至少在玩笑演砸了以後,她便立刻恢復到了往常的樣子,雙手叉腰,學著七女的樣子嬌喝了一聲︰「花心的呆頭鵝!」
最終,韓海還是選擇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確實無可奉告,聳肩膀的動作他自認為還是有點瀟灑,希望能給這裡幾位美女留下一點好印象,不過好像沒有什麼效果,差不多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有點凶巴巴的,就好像他犯下了什麼天大的罪行一樣。
當韓海撤回眼神時,歐陽依菲眼裡瞬時閃過一絲得意,並再沒有了多少醋意,只不過身處在百口莫辯狀態中的韓海無暇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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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秘老者(下)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幾個女孩對韓海的風流帳都已經懶得計算了,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個個不可饒恕的樣子,但心裡則只是把這些事情當成調侃韓海的機會罷了,而這或多或少的也縱容了韓海的桃花運,即使有些時候並不是他主動的……
「試飛行動安排在凌晨兩點,你還有很多時間準備和休息,至少先去把這身濕衣服換了?」師佩佩適時打住了歐陽依菲的胡鬧,也制止了其他幾個女孩爭先恐後般的質問。
韓海如逢大赦一般地轉過身去,剛走了幾步,卻有回頭問道︰「對了,顧家最近沒有什麼異動吧?」同時暗罵自己,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暫時不用擔心,你可是我們王牌,需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至於那些小嘍囉,本小姐自有對策。」師佩佩神秘一笑,瞬間流露出來的淡定表情,彷彿對一切都做好了安排一般,在韓海看來,這份自信絕不是空穴來風的,這一點從顧家尚不敢輕舉妄動就可以完全證明了。
「對啊,不然如此,你還是三妹的未婚夫呢,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出現在公眾面前呢?」秋若接口說道,眼神中再次洋溢出來的憧憬感,嚇得韓海險些從這裡跳下去,幸好,他及時注意到了自己現在是在二十六樓。
相比起顧家的威脅,以及試飛活動的緊鑼密鼓來,秋若那聲「未婚夫」著實讓韓海有些膽戰心驚,他並不介意自己擁有這位才智與美貌並存的未婚妻,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出現在公眾媒體上的形象,那種強烈的排斥感就讓他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起來。另外,如果其他幾個女孩也在電視屏幕晃悠兩下,或是宣佈一些絕對猛料的八卦新聞,那後果恐怕就更加不堪設想了。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悄悄抬頭看了秋若一眼,就看見這個一心想要效仿師佩佩,將「未婚夫」三個字宣告天下的丫頭,正眨巴著大眼楮朝自己暗送秋波,只不過這秋波當中似乎還摻雜著一些不懷好意的意味……
暫且告別了幾個女孩,在師佩佩特意為他準備的房間裡換上了乾淨衣服,韓海獨自走出「陸行船計劃」的展場,在外面的一個臨時搭起的帳篷式餐廳前面停住,要了一大杯咖啡,又要了兩個甜甜圈,在露天的桌子旁邊拉過一把塑料椅子,坐了下來。
在潮濕過後,韓海特意挑了一個衝著太陽的座位,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讓他覺得渾身舒坦,甜甜圈幾口就吃完了,他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沫,望著遠近不時走過的人出神。心裡盤算著,自己從水域上流一路往下,雖沒浪費半點時間,但也已經奔波了一個多小時了,顧家如果要趁這段時間行動,也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動靜呢?
韓海之所以剛才不把遭到顧家追殺的事情告訴師佩佩她們,一是擔心這件事情會讓師佩佩在試飛活動上過於分心,二也是害怕驚動了歐陽依菲那個小喇叭,從而給這次活動蒙上一層恐慌的陰影。
不過現在看來,顧家堵截自己的意圖,似乎並不是在暢遊科技上,但是除了這個因素之外,韓海實在想不出那些傢伙為什麼會這麼無聊,該不會只想顯擺一下那些新發明的雷鳴槍吧?
韓海仰頭望了一眼西下的夕陽,距離凌晨還早,為了這個舉世注目的試飛行動,應該有不少人耗費了心機,顧家或許並不是唯一對此感興趣的外在勢力。
「請問,您是師佩佩總裁的未婚夫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韓海背後響起,嚇得他嘴裡的咖啡瞬時變成了天女散花,當即在一個女人的白色長裙上留下了無數細小的褐色斑點,女人毫不客氣的尖叫起來,望向韓海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與怨毒,或許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走走路都會遭到非來橫禍吧……
韓海自嘲般地笑了笑,隨後趕緊上前道歉,臉上的肌肉好像有些僵硬,他現在真怕聽到「未婚夫」這個詞,特別是在這種公眾場合下。
這麼大年紀了還當狗仔隊?韓海一邊極力將臉避過女人快要咬人般的視線,心裡一邊抱怨道,看來自己這段時間是注定逃脫不了這個噩夢的伴隨了。
韓海猛然回過頭去,眼神中帶著驚訝,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赫然站在自己身後,穿著一身乾淨的白大褂,面色微紅,精神不錯,只是那副乾瘦的身體上幾乎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肉來,如果沒有臉上的笑容,就和活殭屍沒什麼兩樣。
不過最能吸引韓海注意力的,還是老者身旁簇擁著那四位國色天香的年輕女人,分別穿著統一的黑色OL制服,膝上十五公分左右的短裙,完全展現出她們修長的腿部曲線。其中兩人一左一右輕挽著老者的胳膊,寸不不離的跟在老者身旁。另兩個女人則用一種詭異的站位擋在了韓海與老者之間,封住了韓海所有的出手角度。
四位女保鏢的這種站位方式,明顯要比卡斯塔周圍那幾名金髮保鏢高明得多,只用四個人就把中央的那人保護得滴水不漏,讓韓海一看就知道高手所為,不經過嚴格的訓練與磨合是不可能布放出來的,能用得起這麼尖端的美女保鏢,可見這位白髮老者的身份必定不低。
「請問這位老先生是?」韓海自然一笑,把剛才的不愉快徹底拋到了腦後。
「哦,我叫斯蒂芬·李是剛剛從英國回來的,聽說暢遊科技的師佩佩總裁擁有一位英俊能幹的未婚夫,不知道是不是先生您呢?」老者不緊不慢的再次詢問道,顯示出了自身極富修養的紳士風度。
直到現在韓海才注意到,這個老者在站立的時候,雙腿膝蓋不自覺的向前彎曲,若不是身邊有兩位美女保鏢的扶持,只怕很難一個人獨自行走,看來是受到了某種病症的折磨。
「是的,我叫韓海,佩佩是我的未婚妻。」韓海只斟酌了片刻,便爽朗回答道,畢竟這已經成為了一個不爭的事實,既然師佩佩早已對外宣佈了,自己也就只能順水推舟了。
「哈哈,不錯,看來老夫的眼光還算不錯,不知道韓先生是否有意參加明天凌晨的陸行船試飛活動呢?」斯蒂芬·李含笑點了點頭,隨後吩咐那兩位女保鏢,將自己扶到了韓海身旁的躺椅上,從她們深邃的黑色瞳孔中察覺不出一點感情。
韓海知道,今天來到來暢遊科技的大部分人,都是來關注這次內空船試飛活動的,但是從這個老者的語氣聽來,比起這次試飛活動來,他似乎更加關心韓海的身份,自從遇見韓海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和善的笑容,但似乎虛偽得有些過分,帶給韓海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應該會去參加,說實話,我對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沒有多少興趣,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全當是湊湊熱鬧而已,順便結識一下國內外各界的名流,不知老先生在哪裡高就?」
韓海巧妙避過了老者的試探,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是這次活動的保鏢,事實上,他甚至懷疑這個老者是不是顧家派來的探子,既然他們沒有從明裡發動攻勢,就一定想在暗地裡搞鬼,這可是顧宇那傢伙一貫的作風!
「哈哈,韓先生果然虛懷若谷,老夫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學者而已,雖然早早的就離開了國家,但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成就可言,相比起師佩佩小姐的年少有為,與韓先生的少年老成來,簡直就是不足掛齒。」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一頭梳得油亮的白髮在夕陽下反射出幾縷光耀,雖然表現得很是謙虛,但總給韓海帶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個老頭究竟是什麼來歷,又為什麼出現在暢遊科技呢?韓海腦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但都被他一一排除了,難道這真是顧家派來的狠角色嗎?
韓海幾次用靈覺探識,都未發現老者身上有一點修武者的痕跡,換句話說,這個老者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難道顧家會派一個半身殘廢的年邁老頭來對付自己嗎?
「我看韓先生似乎有些心事啊?」斯蒂芬·李笑著將手臂放在了桌面上,想要拿起剛點的一杯咖啡,但幾次嘗試都失敗了,最後還是由他身旁的一位女保鏢將杯沿送到了他的嘴邊。
原來這老頭的雙手也不利索!韓海暗自一驚,讓他匪夷所思的是,似乎對方越表現出弱不禁風的樣子,自己心裡就越感到忐忑不安,這個老者給他帶來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那不是修武者的殺氣,而是智者的盛氣!
「是啊,這次試飛活動事關重大,在沒有圓滿結束以前,總讓人有種憂心忡忡的感覺。」韓海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努力使自己鎮定了下來。
「是啊,中國有句老話︰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切都要小心應對才是。」斯蒂芬·李的語氣裡似乎有些一語雙關的意思,令韓海回味了好久,卻始終無法抓住要點。
等韓海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名老者已經在兩個女保鏢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朝自己詭秘一笑後,便轉身朝著暢遊科技大廈的方向走去,韓海很想將其攔下來問個究竟,但是雙腿就像生了根一樣無法向前邁出半步,這個老者給他帶來的壓力是精神上的,根本無法觸摸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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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才博士(上)
BT市西城區,暢遊科技對面的一座五星酒店裡,兩個抽著雪茄的男子身影,並肩站立在頂層的大落地玻璃窗前,隨著翻滾的煙霧變幻不定的,是他們兩人相同的奸詐眼神,以及他們眼眸中的暢遊科技大廈。
「顧江,這一次你的把握有多少?」顧宇冷冷問道,兩人雖然是堂兄弟,但稱謂還是涇渭分明,這與他們兩人的父親一樣,沒有多少親情可言。
「放心吧,之前只是一個障眼法,讓姓韓的那小子顧此失彼,真正的行動在後面呢!」顧江冷笑著,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幾個大大的煙圈,看著暢遊科技大廈的目光變得狡猾無比。
「希望如此,不然那老傢伙非活剝了我不可!」顧宇伸手端起一隻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手指緊得有些顫抖,隨後一仰脖子,將那杯鮮紅一飲而盡,這才讓心情平靜了一些,接著說道,「聽說政府方面也在這次試飛活動中插一腳,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沒必要樹立太多對手,在時機沒有成熟以前,我們絕不能再削弱自身的實力了,顧家一定要在這場充滿刺激的遊戲當中勝出!」
「政府的那些廢物?我早就準備好一切了,有些戰鬥是不需要靠武力的。」顧江同樣端起一杯紅酒,不過他卻顯得從容得多,緩緩將玻璃杯壁湊到唇邊,淺抿了一口,與顧宇一樣,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際,兩個陰謀家的聯手,勢必要給韓海帶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
「很高興各位可以來參加暢遊科技的這次試飛活動,因為這次活動是公開的,所以我們不限制各位記者朋友的攝像權力,一會將由我們暢遊科技的總裁,師佩佩小姐向各位介紹本次陸行船試飛活動的具體進程,望大家可以耐心等待一下。」
一個熱情而不失穩重的聲音在暢遊科技的會議廳內響起,來自今次會議的主持人。隨著他的說話,會議大廳內幾個人紛紛拿起桌上的幾張照片詳細地觀看起來,在這中間,韓海看見了剛才與自己的對話的那名老者,顯然,他在這些人當中的身份是極為尊貴的,這從他身邊那幾位特別安排的美女侍者就可見一斑。
「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怕『馬上風』。」韓海坐在會議大廳末排的座位上,嘴裡暗自咒念著,心中卻一點也沒有鄙夷對方的意思,要知道,以自己那位遠在天水山的老頭子都可以「老來得子」,世間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呢?
整個會議大廳位於暢遊科技大廈的頂層三十三樓,通過四周的落地大玻璃窗,以及窗外燈火通明的照明設施,眾人可以清晰看見停留在遠處廣場上,本次活動的主角——內空飛船試驗一號。
直到這個時候,韓海的心神反而冷靜下來,看著周圍有條不紊的場面,心中不由胡思亂想起來︰為什麼師佩佩要研究這種近似於客機的大傢伙呢?難道只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沒事乘著飛船到處溜躂嗎?
顯然,韓海天生就和賺錢這兩個字絕緣,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那些花花綠綠的紙片會自動飛到他口袋裡來而已。
凌晨兩點,正是大多數人睡意正濃的時候,韓海並不指望普通老百姓會像熱衷於體育節目一樣關注這次試飛活動,就像他毫不懷疑顧家也一定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悄悄注視著整個活動的流程一樣。
師佩佩還沒有出現,於是眾多記者的目光仍舊停留在遠處的內空飛船上,百無聊賴的韓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經過他這段時間的注意,整個會議大廳裡,除了那些白天經過充分養精蓄銳的記者外,另外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物。
之所以說他們身份特殊,因為這次試飛活動表面上雖然是對外公開的,但是所謂的開放只是針對各大媒體記者,以及一些政府高官而言的,當中也摻雜了一些國內外的知名科研機構,以及投資方的代表人員(這裡也包括顧家綠星計劃的投資方),但這些人物的身份與照片都是經過暢遊科技事先統計的,至於那些無案可查,卻又能夠安然出現在韓海面前的「客人」,韓海心裡只能用特殊來形容了。
在這些人中間,最能吸引韓海眼球的自然就是那位來路不明的白髮老者,由於長時間無法與忙碌中的師佩佩取得聯繫,所以他也無從確認這個老者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自從進入了這個大廳之後,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離開過,直到最後,竟然旁若無人的仰面睡著了,如雷般誇張的呼嚕聲,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側目不已。
「真是一個古怪的老頭。」韓海無趣的將頭轉向一旁,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斯蒂芬-李以外另兩個不速之客的身上。
首先,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三十歲上下,燙金邊的黑色高叉長裙將她的身材襯托得無比妖嬈,從她那身華麗富貴的打扮來看,應該來自於上流社會的某個貴族,當然,也不排除她是別國某位女富豪的可能性,但是略有些古板的韓海始終認為,像伊莎貝爾這樣富有商業頭腦的女人畢竟只是少數,而且對方在沒有登記身份的情況下前來參加這次試飛活動,勢必有她不可告人的想法。
其次,在會議大廳的另一個角落中,坐著一位紳士模樣的中年男子,留著兩撇俏皮的小鬍子,帶著一副儒雅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後湛藍色的雙瞳與他中國人的相貌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擁有混血家史。和斯蒂芬-李一樣,這個男子自從進入會議大廳之後,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位,不過令韓海感到奇怪的是,他似乎對斯蒂芬-李很感興趣,身體雖然保持著紋絲不動,一雙眼楮卻始終遊走在對方身上,從他的眼神裡,韓海明顯感覺到了些許閃爍不定的神色,難道他們過去認識嗎?
由於試飛活動還沒有正式開始,所以韓海也無法進一步瞭解這三位可疑人物,但他對於斯蒂芬-李先前的那句話分外記憶猶新——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這個老者不是敵人,那他倒是很樂意重新結識一下這個忘年交,只是這樣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正當韓海自我感慨的時候,就看見會議大廳的木門忽然被推開了,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健壯大漢,在一位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帶領下,有恃無恐地步入了會議大廳,年輕男子那張頗為英俊的臉上滿是傲慢之氣,立在門口環顧了許久,最終還是將目光停留在了座位後排的韓海身上。
在眾人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中,顧江帶著他那些狗腿子們,大搖大擺的來到了韓海面前,即使韓海心裡明白,在這樣隆重正式的場合下,顧江是不會公然對自己不利的,不過對方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仍舊讓他有些作嘔。
「顧先生,別來無恙?為什麼你每次出現時都要帶著一大群老鼠呢?」韓海毫不客氣諷刺著顧江身後那群黑衣保鏢,雖然在水庫大壩上他已經見識過了對方新式武器的厲害,但是這並不意味韓海就會拿顧江當盤菜。
其實,韓海口中的別來無恙代表著兩重意思,首先,自從上次敗在「吳仁責」手裡以後,這位顧家大少爺就受到了FBI全方位的關注,即便現在已經離開美國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日子也一定不太好過;再有,顧江身為「染血的玫瑰」的追殺對象,他的處境一定不會比自己好到哪裡,能夠這樣堂爾皇之的出現在公開場合,這傢伙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話雖如此,顧江的出現還是給韓海心頭蒙上了一層不大不小的陰影,即使他早就猜到了這一幕的來臨,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喜歡看見顧江那張不屑一顧的臭臉。
顧江微微抬起手臂,制止了那些黑衣保鏢的騷動,同時以他難得一見的友好口吻回答道︰「韓先生,謝謝關心,不過這是我的個人嗜好,用不著別人來替我出謀劃策。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觀看內空飛船試飛情況的,並不是來和你鬥嘴的,所以希望您能夠尊重一個觀眾的人格。」
「我們的顧家大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具有涵養了?」韓海喃喃問了一句,潛台詞則是︰你也有人格?
但韓海心裡也知道,顧江的反常舉動必定是有原因的,並且一定是針對這次試飛活動,這樣不輕易露出尾巴的狐狸往往更加可怕,自己需要小心戒備才是。
「好說,我希望韓先生能夠清楚,人是會變的,就像你不會永遠獲得成功一樣。」顧江得意洋洋的點燃了一支雪茄,對著韓海噴出一口濃煙後,肆無忌憚的放聲狂笑起來。
「我也希望你的自信能夠保持得再長一些,至少要保持到你再次失敗的時候吧?」韓海冷冷一笑,這句話足以讓顧江面部的肌肉處於抽搐狀態,於是韓海發現,在與那幾個女孩磨練了這麼久以後,自己的口舌似乎也變得伶俐起來,看來「近墨者黑」這個典故是真實存在著的……
顧江破天荒的沒有與韓海繼續爭論下去,而是帶著他那些特種部隊般的保鏢在會議大廳裡四處閒逛起來,只可惜他們似乎並不太受別人的歡迎,每到一處,都會被人敬而遠之,這讓那位顧氏集團的大少爺很是感覺到沒面子。
造成顧江眼下尷尬局面的無非兩個原因,首先,這裡是暢遊科技的地盤,其次,即將開始的,是一場足以擊敗顧家「綠星計劃」的試飛,所以在場的任何人都不願過早的表明立場,至少在試飛結果公佈之前是這樣。
如果只是為了收攏人心,他這樣做未免也太令人厭惡了!韓海心裡嘟囔著,只可惜現在並沒有太多時間讓他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師佩佩那高挑的身影已經走上了主席台,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秋若和於夢璇兩個大美人,當即引起了台下一片閃光燈的掃射。
整個會議大廳也再次恢復了安靜的氣氛,除了記者照相機的「喀嚓」聲外,就只剩下斯蒂芬-李那個老爺子的呼嚕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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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才博士(下)
一見這副架勢,韓海似是看懂了幾個女孩之間的安排,在七鳳集團中,秋家身為船舶重工,以及部分軍工產業的大亨,秋若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自然無可厚非;而於家在地產業和醫藥業中雖然不乏聲望,但於夢璇在媒體面前的良性暴光,無疑可以增添幾分宣傳效應,為日後從醫藥業打擊顧家形成一個良性循環;至於康心兒,整天與媒體打交道的康家已經無須再多此一舉了,所以她也樂得清閒,不知跑到哪裡去鬼混了。
「很抱歉,因為一個電話,我來遲了。」師佩佩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能夠讓一向嚴謹的她變得如此慌亂,韓海開始對那個電話的內容感到好奇了。
「韓海,想知道那個電話的內容嗎?」不知何時,康心兒已然出現在了韓海身後,將頭湊到韓海耳邊問道,或許是太過注意顧江以及師佩佩的關係,韓海對這個無聲無息的小丫頭根本沒有察覺。
「即使我說不想,相信你也會告訴我的。」韓海捏了一下康心兒俏鼻,目光則始終沒有離開過顧江的身體。
「哼,才不是呢!」康心兒嘴裡雖然逞強,但還是躍身坐到了韓海的身邊,指著前方一邊呼呼大睡,一邊咂口水的斯蒂芬-李問道,「認識那個老頭嗎?」
「知道,斯蒂芬-李,一個身患殘疾的大人物。」韓海之所以這樣回答,因為他認準了這位擁有四名絕頂女保鏢保護的老者,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沒想到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嗎?」康心兒有些失望的嘟囔了一句,顯然並不希望神秘感被這麼輕易打破。
韓海無力地苦笑一下,並沒有接茬,總不能說自己是佔了師佩佩未婚夫的光吧?
「其實他也算不上是殘疾,只是長時間受到帕金遜症的折磨而已。」康心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韓海不免有些遺憾,搜遍了自己的記憶,對於這種病症似乎還沒有什麼特效的治療方法。
「好了,現在我來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斯蒂芬-李博士。」康心兒清了清嗓子,彷彿要比正在主席台上介紹「陸行船計劃」的師佩佩更加專業,「斯蒂芬-李,世界航空機械類權威,三十年前,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航空機械類天才,被國家秘密派往英國學術研究,此後長期定居英國,直到今年才在政府的安排下悄然回國。而他身旁那四位女保鏢,就是政府特意指派來保護他的安全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超越他在航空機械方面的研究,那或許只有上帝才能辦到了。」
康心兒將雙手緊抱在胸前,再次做出了招牌式的祈禱動作,韓海終於知道為什麼上帝總是願意眷顧這個小丫頭了,看來所有人都是樂意聽見讚美之辭的,就連那個天上的老頭也不例外。
聽完康心兒這番詳盡的介紹,韓海突然有種嘴合不起來的感覺,他怎麼樣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色咪咪的老頭竟然比大熊貓還要珍貴,而令他更加驚訝的是,還有更猛的料在這個消息後面。
「除此之外,我想你還必須知道斯蒂芬-李博士的另一個身份。」康心兒舔了舔她那充滿誘惑的嘴唇,看著韓海的眼眸中全是得意的色彩。
「他是你親戚?」韓海的腦子開始有點不夠用了,話音剛落,就聽見斯蒂芬-李打了一個大大噴嚏,隨後揉了揉鼻子,醒了。
「回答錯誤!」康心兒沒有在意韓海的胡謅,而是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把嘴湊到了韓海耳畔,道,「他不是我的親戚,而是三姐的親戚,他其實是你的舅舅!」
這一次,韓海險些沒把舌頭給咬掉了,難怪這個老頭會出現在這次試飛活動,難怪他能夠不用名單登記,難怪他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所有的疑問就都好解釋了……
最可恨的是,韓海不得不捏著鼻子哼唧了一聲︰「原來他是我親戚……」
「我還有一個問題。」在這麼多的恍然大悟中,韓海還是找到了一個小瑕疵,「為什麼佩佩事先不知道她舅舅會來呢?媒體記者也不會愚蠢到這種程度吧?這可是一個足以引起全國轟動的大新聞啊!」
其實韓海不知道,由於斯蒂芬-李當年出國進行學術研究,是一項中英政府之間的秘密活動,再經過此後長時間的官方消息封閉,現今大多數人都和韓海之前一樣,根本不知道這位天才博士的情況,即便有些聽說過他名字的人,也對他的長相不甚瞭解,所以也使他在出席這次活動時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事實上,斯蒂芬-李博士現在是受政府嚴密保護的,他的一舉一動都需要嚴格保密,所以直到試飛活動開始前,三姐才接到政府方面的電話。由於政府對『陸行船計劃』明顯非常支持,所以這次斯蒂芬-李博士的光臨,多少也摻雜了一些政府的意向吧。」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顧家沒有提前出手的原因了,由於斯蒂芬-李的突然出現,無形中加大了政府對這次試飛活動的安全防範,而顧氏集團即使再囂張,也不會傻到公開與政府作對的。況且政府現在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了,極力支持「陸行船計劃」,也代表了他們已經嗅覺到了顧家,甚至是「三色光計劃」所帶來的威脅,於是暗中支持與三大家族對抗的七鳳集團,便成為了他們最理想的手段,相比除了中國以外,其他國家應該也已經有所行動了吧。
思考了這麼多,韓海忽然意識到這次活動的主題似乎已經開始了,猛然轉過頭去,就聽見師佩佩已經宣佈了試飛行動的開始,於是只在一串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後,所有的照明設備都齊刷刷地對準了不遠處的機場跑道。
遠遠眺望出去,那是一艘包裹在銀裝下的雄偉飛船,流線型的圓滑曲線設計,完全符合頂尖動力學的理念,由於是在內空飛行的,所以並不需要運載火箭的幫助,就直接通過機場跑道飛上了星光燦爛的天際,當空劃過一道優雅的銀色弧線後,迅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外。
隨著會議大廳中央緩緩升起一張三維液晶屏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越飛越高的小白點上,在肉眼無法觀察內空飛船試驗一號飛行高度的情況下,地面雷達便成為了最直觀的數據展示,顯然,從客人們驚駭詫異的眼神中,師佩佩漸漸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內空飛船試驗一號,是我們暢遊科技集團最新研製的內空告訴飛行船,其最大高度可以達到三萬米高空,是當今波音七七七民航客機的兩倍,最大航行速度為一千兩百四十九公里/小時,幾乎達到了普通戰鬥機的速度,而其太陽能與燃料的雙重動力來源,既減少了大氣污染,也為其晴天下的持航能力增添了一個重重的砝碼,正常情況下基本不會小於兩萬兩千公里。另外,內空飛船試驗一號輕便的機體與寬敞的機身,都是現代科技的最新體現,我們希望讓所有乘客都能充分體會到暢遊的滋味。」
聽完這些,韓海不得不佩服師佩佩八面玲瓏的口才,與精湛的專業知識,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個「小鬍子」的打岔,整個試飛過程應該屬於空前的完美,韓海這個警衛雖然十分盡責,卻沒有阻止他人說話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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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上)
「師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想提一下。」只見小鬍子從他那只黑色公文包內,慢悠悠地取出厚厚一疊資料文件,在面前堆得像座小山似的,看來在參加這次活動之前是做足了功課。
「請說。」師佩佩依舊面帶微笑,但心中則以把這個不識失誤的臭男人徹底問候了一遍,如果說其他兩個女孩想把這個中年男子罵得狗血淋頭的話,那師佩佩就恨不得把這個無聊的傢伙用狗血給泡起來!
「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有關內空飛船安全設施的介紹呢?難道乘客的性命安全並不是貴公司最在意的事情嗎?」小鬍子鏡片後面反射出兩道犀利的目光,猶如一隻獵鷹,緊盯著自己的獵物。
小鬍子的這個問題可謂非常巧妙,在當今時代,且不論飛船,單是飛機,因為其正常飛行時處於高空高速的狀態,如果發生故障,乘客很難通過外逃來實現逃生的目的。因為外部環境惡劣,人不是鳥,不會飛行,即使有降落傘,在高空高速高寒的情況下,也幾乎是沒用的。這個道理對於飛船來說也適用,而且內空飛船正常飛行時外部環境更加惡劣,所以更不適合沒有特殊裝備的普通乘客逃生。
事實上,關於安全,暢遊科技早就已經考慮到了,不過卻不是體現在有多少救生裝備或救生措施上,而是內空飛船本身具有極高的安全性,它不同於飛機,它的核心設備之一就是外部反重力裝置,所以即使飛機發生故障乃至動力消失,都不會在短時間之內對飛船產生重大影響,所以有足夠的時間留給飛船駕駛員將飛船安全迫降,可謂是極其安全的。
不過小鬍子問的是安全設施,而不是飛船本身的安全性,這就讓師佩佩難以回答了。
當然,相關於這一類的專業知識,普通老百姓,包括在座的大部分記者都是茫然無知的,在他們的心中,有關飛機的安全措施無疑是一項必不可少的環節,因此他們不會在意小鬍子的問題是否白癡,只會在意師佩佩的回答是否合理,或者說是否符合傳統意識裡的人性化。
「我真想上去拔光他的鬍子!」康心兒緊攥著雙拳,在韓海耳邊忿忿嘟囔了一句。
「那你還得準備好鑷子才行,更何況有些人恐怕是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韓海冷冷一笑,在康心兒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突然站起了身子,但他前往的目標並不是那個小鬍子,而是另一邊的顧江。
「關於這個問題……」師佩佩的語氣有些僵硬,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沒有底氣,韓海覺得頗為新鮮,若不是於夢璇在不斷向他使眼色,他覺得這場好戲還是有表演下去的價值的,起碼師佩佩的演技還是很高明的。
「顧江,你手下的表現相當出色,不讓他去參加總統競選真是太可惜了。」韓海的語氣不算客氣,準確的說,應該還有一些質問的意思在裡面。
當然,對於眼前的情況,韓海心中也已經有了一些見地,小鬍子的出現,一定是受到了顧家的指使,為的就是要讓暢遊科技的「陸行船計劃」在人們眼中失去價值,如此一來,不管這次試飛活動是否成功,顧家都能夠達到詆毀暢遊科技的目的,也算是他們迴避與政府正面交鋒的絕妙手段。
「韓先生,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每做一個推斷前都需要有法律依據,不然我隨時都可以告你誹謗哦!」顧江還是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斜看著韓海的眼神好似在說︰你不是能打嗎?老子這次不和你打,要用陰謀來對付你。
韓海噘著嘴唇攤了攤手,沒有再做任何辯駁,面對顧江的有恃無恐,他不由覺得有些可笑,難道他真的以為師佩佩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那樣簡單?
「請問這位先生,你在走路的時候也會時刻提防安全隱患嗎?」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會議大廳中響起,韓海臉上露出了安逸的笑容,因為他知道師佩佩自導自演的好戲要開場了。
說話的正是那位剛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斯蒂芬·李,張嘴打了個哈欠,彷彿是在用他嘴裡那些搖搖欲墜的牙齒來嘲笑小鬍子。
所有記者的攝像機與閃光燈迅速調轉了過來,對著斯蒂芬·李的表情猛拍急照,速度之快,幾乎讓韓海在一瞬間聽見數下脖子扭筋的聲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職業精神,媒體的力量果然不同凡響……
「這位先生,難道步行與飛機也能混為一談嗎?」小鬍子顯然是對斯蒂芬·李的身份有所忌憚,說話時的跋扈態度也收斂了不少。
「為什麼不能?」斯蒂芬·李驟然擺出了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但是在韓海眼中卻與地痞無賴沒多少區別,「雖然近期的飛機失事時間與日俱增,但是相對於人們步行時遭到的交通意外數量來,飛機的安全係數簡直就是高得離譜,難道你沒看過走路時被花盆砸死的報道嗎?至少你在機艙裡不會遇到這樣的意外!」
「這……這樣的理論太荒誕了!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安全措施根本毫無關係!」小鬍子顯得有些激動,隱約還有一絲抓狂的跡象,凌亂的頭髮,成堆的資料,厚厚的眼鏡,簡直就是一個現代版科學狂人的形象。
「是嗎?那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不荒誕的東西。」斯蒂芬·李在四位美女保鏢的攙扶下,顫巍巍來到了會議大廳中央的位置,指著三維液晶屏幕上,飛行在兩萬米高空的內空飛船試驗一號說道,「依照這架內空飛船的性能,一旦達到兩萬米以上的高度,就可以直接擺脫大氣對流層的干擾,由此也同樣屏蔽了諸如寒潮、颶風、雷雨、閃電等等一系列的突發危險。另外,眾所周知,飛機在起飛和降落時的危險是最大的,不過暢遊科技的飛船採用了最為先進的單體氣囊設施,這樣即使飛船在起飛或降落時發生意外,所有的乘客都將獲得單一的氣囊保護,借此可以減少許多意外傷害事故,如果這都不能稱得上為安全,那老夫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安全設施可以用在兩三萬米的高空了。」
「你……你是不是斯蒂芬·李博士?」小鬍子顫抖得聲音在記者攝像機前顯得有些可笑,不過在場沒有一個人發出笑聲,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難以置信的驚歎聲,對於這個只有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天才博士,記者們除了狠按自己手中的相機快門以外,似乎已經找不到任何表示尊敬的方式了。
斯蒂芬·李笑而不答,事實上,在這種場合戰勝一個後輩,對他這個航空科技領域方面的泰斗而言,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所以他的目光也沒有停留在小鬍子的身上,而是逕自轉向了主席台上的師佩佩。
老少兩人相視一笑,兩個不同時代的科技天才,終在此時產生了共鳴。而這一笑,彷彿也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一個信息,中國政府方面已經徹底倒向暢遊科技這一邊了,自然,也等同於提前宣判了顧家「綠星計劃」的破產,畢竟在商界裡是沒有一個投資方樂於和政府作對的!
看著遠處機場上緩緩降落的內空飛船試驗一號,韓海明白這次試飛活動可算是圓滿結束了,然而,此刻記者們的心思似乎已經全然不在這個主題上了,而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斯蒂芬·李圍得水洩不通,比起今天的試飛成功來,他們顯然更加關心這個天才航空博士的離奇經歷。
「這些傢伙還真勢利啊!」韓海暗罵了一句,側眼望去,卻發現顧江並非如自己想像的那樣一臉苦澀,而是隱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難道那個小鬍子真的不是顧家派來的?這絕不可能,除此之外,似乎就剩下一個可能了……
韓海想到這裡,只聽見一記不易察覺的跳閘聲劃過耳際,四周頓時一片漆黑,在無數女記者的尖叫聲中,整個會議大廳當即亂成了一團,顯然,所有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密籌劃的,但顧江的目標又是什麼呢?
緊接著,韓海聞見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氣味,別人或許沒有意識到這個細節,但機警的他很快就辨別出了這種花香的來歷,根據玄天閣中的記載,這是一種名為「蔓娑花」的植物,用這種植物的花蕊製成粉末,可以通過嗅覺使人類的神經發生短暫麻木,有點像一般的麻醉劑,但是見效之快,與效應範圍之廣,是普通麻醉劑根本無法比擬的。
雖然韓海的靈覺很快就從那種麻木的感覺中清醒了過來,不過當工作人員重新推上電閘後,卻發現原本身處會議大廳中央的斯蒂芬·李已經不知所蹤,僅剩下的,只有那四個如花似玉,但只能用花瓶來形容的女保鏢。
整個大廳立刻發出一陣高低不勻的驚呼,隨著記者的閃光燈頻頻亮起,大家充分認識到了一個現實︰斯蒂芬·李博士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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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下)
韓海並沒有料到除了顧家之外,還會有人潛藏在這批客人當中,並且他們的目標竟不是這次試飛活動,而是綁架這位斯蒂芬·李博士。然而,當韓海用靈覺掃遍這裡所有的客人後,問題的答案就立刻被揭曉了,因為他發現那個金髮碧眼的貴少婦也同樣的不見了!
能夠在短短幾秒中的時間裡,神不知鬼不覺的綁走一個身體殘疾的老人,這個金髮女郎的身手可謂是敏捷到了極點,想要讓斯蒂芬·李不發出聲音很簡單,依靠一些麻醉藥物就可以辦到,但要逃過韓海的靈覺,這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辦到的事情了。
韓海猛然回頭望向顧江,從他冷冷陰笑的表情上,他似乎察覺到了所有的結果,只是他還不知道,就在暢遊科技大廈的對面,顧宇的臉上也露出了與顧江相同的笑容,陰險而又得意。
「你們就是這樣保護你們的僱主的嗎?」韓海大步來到那四位一臉茫然的女保鏢面前,語氣中明顯暗藏了一絲責備的意思,雖然他知道這些並不全是她們的錯,但這四個女人未免也太中看不中用了,虧得自己還一直這麼高估她們!
周圍的群眾都已退到了一旁,讓出當中一塊偌大的場地留給韓海與那四位女保鏢,此時,韓海的靈覺告訴他這個大廳中已經多出了不少陌生人物,他們並不一定是練武高手,但卻一個個訓練有素。這些人顯然不是顧江帶來的,如果韓海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政府派來秘密保護斯蒂芬·李的吧?
「你知道我們四個是誰嗎?竟敢對我們如此無禮!」其中一個身材略高的女人衝著韓海呵斥道,從她幾乎扭曲的小臉上,韓海清晰讀出了「焦急」兩字,可見斯蒂芬·李的失蹤也給她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韓海心想︰也許「惱羞成怒」指的就是她現在這副樣子。
當然,這並不代表韓海也要和她一樣急火攻心,相反的,韓海仍舊是一副「溫吞水」的模樣,慢條斯理之中,卻又透現出一股與他年紀極不相稱的鎮定。
「不知道,不過我想我也不必知道,請各位不要擋道,現在是我應該工作的時候了。」韓海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師佩佩所說的關鍵時刻,但是他很清楚,如果現在再不追,對方可能就真的要把斯蒂芬·李擄走了。
「對不起,先生,請您留步。」女保鏢的阻攔,讓韓海開始有些後悔不該招惹她們了,更重要的是,就在這些女保鏢站成一排的同時,周圍那些暗地裡的政府人員也一齊挪向了出口處,好似真的把韓海當成了罪犯一樣。
「是我得罪你們了嗎?」
「不要忘記,先生,您現在是一對四!」
「當然,我會數數。」韓海瞇起眼楮不斷打量著面前這四位保鏢小姐,只感覺她們全身透露出來的真氣,要比普通高手還要高出幾分,不過從她們的默契程度來看,應該不止只有這點能耐而已!
「少囉嗦,這傢伙明一定和他們是一夥的,先把他擒住再說!」另一個紮著棕色馬尾的女保鏢嬌聲呵斥道,顯然已經把韓海歸納入了不可饒恕的那一行列。
不過這四個女人明顯是低估了韓海的能力,也或者說,她們根本就沒想到要觀察韓海的武功,因為在她們看來,只要是明刀明槍的決鬥,任何個人都不是她們四個聯手後的對手,實際上,她們四個人的陣形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威力無窮,但要對付韓海這個「怪胎」,還是有些不夠火候。
解開三顆星辰鎖後,韓海第一次有機會真正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功修為,比起之前出現的那兩個依靠耍陰謀詭計的殺手來,這四個香艷無邊的女保鏢顯然更得韓海的欣賞,因為他知道,生命在於運動,自己又有消耗脂肪的機會了。
在沒有了斯蒂芬·李這個「包袱」後,這四個女保鏢分別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朝著韓海撲襲了過去,並沒有使用兵器,但她們的美腿無疑就是天生的利器,更準確的說,由於她們腳上的高跟鞋,都是帶有合金屬跟的,所以在對敵的時候就成為了最便捷的武器。
當然,這樣一來也讓韓海把她們的裙底風光看了個透心涼,於是他心裡產生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四個女人很懂得勾引男人的慾望,黑色蕾絲邊的內褲應該很適合在床上賣弄風騷。
只不過,留給韓海遐想的時間似乎短暫了一些,四個女人的金屬鞋跟很快就來到了他的眼前,從四個方向封住了韓海所有的躲閃角度,這讓他斷定,如果不是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與合作,是不可能配合得如此密不透風的。
然而這一招卻對韓海沒有多大用處,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躲閃,也不願意拒絕幾個漂亮女人的「美腿宴」,於是他只站在原地微微吸了口氣,雙手慢慢揚起後,登時在半空中席捲起幾道流動的氣息,手腕略微一翻,就看見幾個女孩的身體立即就失去了平衡。縱橫交錯間,四條高高抬起的美腿在空中彼此稍一碰觸後,便紛紛落在了韓海的懷中,直讓這個紋絲不動的男人抱了個香玉滿懷,雖然這當中含有不少輕敵的成分,但還是令幾女人羞得臉色緋紅,恨不得一起用牙再去把韓海咬死!
能夠把太極拳的精髓——以力打力,發揮到如此至高境界,這四個女孩頓時就意識到自己今天算是遇見高手了,而且這個高手還不是普通的厲害,能夠把武功用得和色狼似的,應該也只有他一個人辦得到吧……
「阿海,你還準備抱著她們多久?」師佩佩的聲音讓在場的五個人同時一愣,韓海如觸電一般的鬆手把四條大腿放了下來,再看那四個女人,一個個滿面羞紅,用白眼瞪著韓海,彷彿有天大的仇怨似的。
「現在怎麼辦?」韓海並沒有理會那四個猶如氣鼓魚似的女人,轉身了來到師佩佩面前問道,他知道,現在要追那個兇手肯定是來不及了。
「不用著急,我說過,王牌要用在關鍵時候。」師佩佩得意一笑,瞥向顧江的眼神中有種挑釁的意味。
「是這樣嗎?」韓海狐疑了一句,不過當他聽見窗外飄來的金屬撞擊聲後,所有的問題彷彿一瞬間變得簡單起來。
眾人匆匆來到樓下,只見先前那位金髮美女,正吃力地應付著一位白衣女子的攻勢,兩人都是用劍,但是白衣女子的太極劍法顯然要更勝一籌,手中古劍將自身保護得滴水不漏之外,每每都能攻進對方的護體劍氣中,雖沒有辦法一擊制勝,但已佔據了壓倒性的上風。
可惜暢遊受襲的那一天,韓海他們沒有在無限空間大廈,不然應該很容易就辨認出這個白衣女子的身份,因為當時就是她憑借一己之力抵擋住了太陰門主魚玄清,那份「蔽雨不沾衣」的修為,足以讓人留下深刻的記憶。
除了一身無比卓越的輕功以外,金髮女郎的武功尚不及魚玄清,當然就更不是這位白衣女子的對手了,師佩佩顯然已經算準了這一點,才讓這個「神秘武器」悄悄潛藏在暢遊科技大廈之外,果然發揮了奇效。
然而韓海的注意力顯然沒有集中在這幅精彩絕倫的美女比劍圖上,因為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只見斯蒂芬·李那具乾瘦的身體,正直挺挺躺在大廈不遠處的牆角下,也許是受到了麻醉的關係,竟連呼叫都沒有一下。
「阿海,現在是該王牌出場的時候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師佩佩先指了指一旁的斯蒂芬·李,又指了指正與白衣女子,意思很明確︰既要救人,也要抓人,最好還是抓活的。
「好哦,終於輪到三姐夫出馬了!」於夢璇歡呼了一聲,嚇得剛邁出步去的韓海腳下一軟,打了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出醜,他怎麼也想像不到,才幾個小時而已,自己的身份就從未婚夫變為姐夫了,不過估計於夢璇最想叫的還是老公……
「阿海加油哦,勝了她我就讓你做我的未婚夫!」秋若不失時宜的高呼了一聲,立刻就把在場所有的記者都引了過來,終於逮到了一個公然宣告的機會,雖然不像袁姿先前那樣直接,不過看著她眼中漾動出的憧憬之色,韓海決定在這個問題上絕不和這幾個女孩計較!
在有了白衣女子的協助後,這一戰對韓海的難度並不算高,想要救出斯蒂芬·李,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而已,但是韓海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師佩佩是從什麼地方結識這位絕頂女高手的呢?而且這個白衣女子的太極劍法看似有些眼熟,彷彿還是出自韓家,一絲詭異的氣氛籠罩上了韓海的心頭。
還是救人要緊!韓海甩了甩頭,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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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戰(上)
就在韓海縱躍出去的一剎那,那四位女保鏢也同樣衝向了斯蒂芬-李的方向,但老天好像總不希望韓海能夠一帆風順,就在這五道身影即將加入進戰圈的時候,一隊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突然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人數不多,但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把奇形怪狀的超長型槍械,二十幾個人在斯蒂芬-李與韓海他們之間形成了一道嚴密的阻隔。
「雷鳴槍?」韓海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手中的武器,儘管這只是自己隨意取出的名字,但他絲毫沒有小瞧這些武器的意思。
事實上,以韓海的身手,根本就不會把那些雷鳴襲擊放在眼裡,但他卻不得不顧及到身旁那四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保鏢,更重要的是,他曾親眼見識過這些武器的強大威力,他不敢保證一旦開火,是否會傷及身後的師佩佩她們。
韓海現在終於明白顧江先前一直不承認這次行動與自己有關的原因了,這樣一來,即使這些黑衣人傷及無辜,顧家也能從這次「意外」中全身而退,而不給政府落下任何證據,看來這小子最近是學乖了,也或者說是輸怕了!
與此同時,韓海也隱約明白了顧家之前偷襲自己的目的,敢情這些傢伙是把他當成了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先嘗試一下這種新型武器的效果,眼看韓海與深夜舞當時選擇了逃跑,估計顧江已經躲在角落裡偷笑好一陣子了吧……
韓海的額角開始滲出汗珠了,踏在地上的雙腿就像生了根般紋絲不動,而那四個女保鏢看見韓海不再前進,竟也硬生生待在了原地,四雙充滿困惑的眸子不停回擺在韓海與那些黑衣人之間。
「一共二十七個敵人,我對付中間七個,你們各自對付五個,務必要一擊完成,不要給他們開槍的機會。」韓海緊攥著雙全,體內的真氣在雙臂之間旋繞不已,壓低了的聲音準確飄進了那四位女保鏢的耳朵裡。
四個女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接著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同意了韓海的安排。
就在這一瞬間,只見韓海突然凌空躍起,半空中頓現無數虛影,隨之所有的虛影盡皆雙手並指若劍,左右各畫了一個圈,漫天劍氣恍若煙雨一般瀰漫開來,就聽一連串悶雷之聲連環響起,再看中央那七名黑衣人,僅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便紛紛仰面栽倒了下去,別說是扣動扳機了,就連喊聲「救命」的時間都沒留給他們。
與此同時,那四個絕色保鏢也不含糊,四條美腿驀然幻成片片玉影,一如數道驚鴻劃空,照著左右兩邊的那些黑衣人飛踢而去,一時之間,就聽見慘叫聲此起彼伏,輪流幾番攻擊下來,韓海發現這些女人的手段真是毒辣得很,每每都是踢中那些男人的要害部位,讓他不禁隱隱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中招……
然而,當韓海再度回身時,只感到一股寒流湧遍了全身,原來在這些女人不懈努力的同時,尚有兩個黑衣人被遺漏在了她們的攻擊範圍之外,而這兩個倖存者,正迅速端起了手中的雷鳴槍!
「不好!」韓海悶哼一聲,趕忙張開雙臂,用全身真氣在面前凝聚出了一道巨大的無形屏障,將自己與師佩佩等人全部護在了後面。
其實韓海這一招,與之前在伊莎貝爾面前使用過的「音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在他破除了三顆星辰鎖後,自身真氣屏障的力量已經不單能夠阻隔聲音了,甚至達到了可以大範圍阻擋攻擊的地步,當然,這一切還只處在韓海對真氣屏障的理念當中,真正要在現實當中使用這還是第一次。
幾乎就在韓海結成真氣屏障的那一瞬間,兩聲刺耳的轟鳴接連響起,在空中劃過兩道幽藍色的優弧後,一併落在了韓海面前的無形屏障上,爆發出縷縷細微的藍色電光。一時之間,眾人眼前雷電交織,驚霆怒飛,無數電蛇撞擊在真氣屏障上後,又被紛紛反彈了回去,在地面上激盪出一連串啪之聲。
韓海的真氣屏障的確阻擋住了雷鳴槍聲勢龐大的一擊,而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雷鳴爆破後帶來的衝擊力,他雖然可以在這股巨大的衝擊波下毫髮無損,但身體則不由自主的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如果不是師佩佩用曼妙軀體的阻擋,韓海很可能飛得更遠,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被彈出了十多米遠,只覺得身下的地面軟綿綿的,伸手一摸,剛巧碰到一處尖挺的肉峰,嚇得他趕忙將手縮了回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被他壓在身下的師佩佩已然沒有了知覺!
要知道,韓海的確擁有護體真氣的抵禦,這種反震力根本就對他造成不了傷害,而師佩佩這個普通女子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了如此猛烈的衝擊,而作為她香體受傷的代價,就是韓海的怒火中燒!
「該死的傢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韓海咒罵了一句,隨即立時彈身而起(師佩佩的身體還真有彈性),朝著那兩個黑衣人的方向怒沖而去。
只可惜,另一道人影的出現,讓韓海的復仇計劃落空了!
韓山的及時出現,讓那兩位碩果僅存的黑衣人徹底喪失了第二次開槍的機會,只在一拳一腳之下,就把這兩個倒霉蛋遠遠擊飛了出去,而韓海則並沒有因為二叔的出現而感到驚喜,相反還有一些埋怨的意思。
「二叔,你既然在附近為什麼不早出手?」韓海抱怨聲很大,差不多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真切,在韓山的記憶當中,自己這個穩如泰山的佷子很少會表現得如此失態。
經過了剛才那一輪的可怕槍擊,時下還敢留在現場的記者已經屈指可數,而在這些人當中,也不排除那些嚇得走不動路的傢伙,因此也沒有人留意韓海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當然也就沒有人知道韓山這個糟老頭子的身份。
「少廢話,先把那隻金毛雞抓住再說!」韓山說完,一個箭步加入到了白衣女子與金髮女郎的戰圈當中,而韓山的武功本就要比那位白衣女子還高出不少,現在又形成了二對一的局勢,金髮女郎別說是還手,就連逃跑都成為了童話。
在三人間的幾個輪換之後,只見白衣女子手中的古劍當空幻舞出一圈圈太極光輪,密密麻麻的劍影,裹著勁風,凌厲無比,將那位金髮女郎硬生生困在了縱橫的劍氣之中,猶如是在故意向韓山展現著自己的修為一樣,變得格外賣力。
韓山臉上微微流露出些許讚賞之意,隨後看似平淡無常的一揚手,便順勢扣住了金髮女郎的肩頭,在他「鎖龍爪」的真力控制下,只見那位金髮女郎「哇」的噴了口血,面部的表情立時變得痛苦萬分,韓海知道,這場戰鬥應該是勝負已分了。
然而對方顯然沒有這麼快就繳械投降的打算,一聲嬌呼之後,手中長劍在半空中化出一個圓弧,手腕連續翻飛之下,登時在身體周圍幻化出九柄劍影,晶瑩閃爍,繞體飛旋,接著劍芒暴漲,順著韓山的手臂如流星雨般射向了他的左肋,風聲呼嘯,勁厲刺耳。
「九影御劍術?你是隱字世家的人?」韓山見勢不妙,當即鬆開了自己的手掌,如一團飄渺雲霧般撤離了金髮女郎的劍氣範圍,詫異之餘,忍不住一聲道破了對方的身份。
金髮女郎明顯沒有料到會被對方揭穿身份,微微一愕,隨即便露出了一絲融冰化雪的媚笑,單臂一揚,將頭上的金色假髮齊齊摘下,續而飄散出的,是一幕瀑布般的烏黑長髮,在幽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迷離幽幻。
長髮女子難得獲得了一個喘息之際,也顧不得地上的斯蒂芬-李了,迅速收起長劍,返身藉著夜色逃離而去。
只可惜,有一個人早就候在她逃跑的道路上了。
韓海眼看對方要跑,當下身形一挫,縱身奪過白衣女子手中的古劍,仗劍貼在胸前,收斂心神,將體內雄渾的真氣提至巔峰,劍身因真氣的摧動而縱橫震顫起來,驀然間寒芒暴漲,以奔雷逐電之速,驚天駭浪之勢,劍氣化作千萬道光芒,由韓海懷內激射而出,猶如大漠驟起的風暴,飛沙走石,捲湧上來,直朝著長髮女子逃離的方向怒襲而去。
長髮女郎再次出劍,長劍在空中一幻為九,從九個不同的角度封鎖住了韓海勢如破竹的劍氣,但這樣一來,卻讓她奔逃的速度大打折扣,沒過幾秒鐘,便發現身旁多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韓海冷冷一笑,就等自己逼近到對方身後,才並指連續打出幾道無聲的真氣,打在長髮女郎背後,如湖面漣漪般在空氣中蕩漾出了一層氣勁,剛才師佩佩的受傷,讓韓海憋了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洩呢,眼見這女人自己找不痛快,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長髮女子倉皇奔逃之間,就覺得背脊一陣麻痛,即被韓海的真氣震得體內氣息紊亂,儘管施展出了渾身解數,但仍被震得踉蹌後撤,嘴角溢出鮮血,頓時雙腳一軟撲倒在了地面。
「哇,你小子下手也太重了吧,是不是公報私仇,故意要替你那小情人出氣呀?」韓山飄身趕至,劈頭蓋腦的就是一個暴栗,打得韓海眼前一片金星,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白衣女子已經牢牢制住了地上的長髮女郎。
「要不是你讓她跑了,我也不至於下此毒手吧……」韓海小聲嘀咕了一句,但沒想到還是隨風飄進了韓山的耳朵裡。
「小子,你是在責怪我們師徒無能嘍?」韓山不斷拗響著手指的關節,赫然就是一副要和韓海一比高下的架勢,當然,他心裡明白,以他們兩個輩分而言,韓海是絕對不會和他動手的,所以他可以悠然自得的在氣勢上佔據上風。
「二叔,這位小姐是你徒弟?」韓海的眼珠頻頻徘徊在韓山與那位白衣女子之間,滿面狐疑的神色好似在說︰就憑你這副尊容,也能教導出如此美若天仙的徒弟?該不會是從哪裡拐騙來的吧?
「如假包換,這就是我的二徒弟方卓雅,也是我給你介紹的女朋友,感覺怎麼樣?」韓山毫不修飾的言辭,並沒有換來韓海過多的反應,而那「女朋友」三個字,卻讓韓海對方卓雅的第一印象,從山峰迅速跌入了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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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戰(下)
女朋友,現在這個詞對於韓海而言,就像是燙手山芋,而且還是塗了強力膠水的那種,一旦沾上就甩都甩不掉。況且這個女孩一臉冷冰冰的模樣,活脫就是另一個深夜舞,為了讓自己再多活幾年,韓海覺得自己還是裝傻比較安全。
說實話,方卓雅的相貌和身材一點不亞於師佩佩她們,甚至某些部位還有些青出於藍的感覺,只是在她凝脂般的玉頸肌膚上,紋了一條扭曲蜿蜒的細長青蛇,一直延伸到她胸前的敏感部位,與她沒有一點瑕疵的雪白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韓海古板的性格,也不至於對這類新興潮流太過反感,不過將她與身為女殺手的深夜舞聯繫在一起就難免了,一個深夜舞就讓自己倍感頭痛了,如果再多出一個,恐怕不需要對方動手,自己就先從摩天大樓跳下去了,也不知道以他的身板能不能摔死,萬一不行還得想其他方法……
不過韓海現在總算知道佩佩為什麼可以請到這樣一位女高手了,原因就在於韓山的牽線搭橋,當然,如果韓海看見這個女子也曾出現在無限空間大廈,就可以知道韓山蓄謀這個計劃已經很久了。
韓海心裡胡思亂想著,胡亂敷衍了一聲韓山,將手中古劍恭敬遞到了方卓雅面前,這本就是對方的東西,為了不與這個准「女朋友」有任何瓜葛,還是隨時劃清界線比較好!
「哇,阿海就是厲害,大姐,你的未婚夫到手了哦!」康心兒歡快的音符驟然在空氣中蕩漾了開來,韓海並不確信她剛才是否聽見了韓山的話語,但不管怎麼說,她的「無心插柳」,的確造成了「柳成行」的效果。
方卓雅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愕,只是默默將古劍背到身後,顯然韓山事先有向她提過韓海「風流成性」的問題,這是一個聽話且極具天賦的徒弟,韓海一想到那捕風三人,簡直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除了飯量之外,自己這三個徒弟似乎一點也比不上方卓雅……
還沒等韓海來得及辯解,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從各個不同的角落鑽了出來,頓時就將他們團團為了個水洩不通,也不知道這些記者的大腦是怎麼思維的,對那些武裝殺手的來歷漠不關心,反倒對韓海與秋若的八卦新聞這麼敏感,韓海在無奈之餘卻也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依靠媒體的力量來打擊顧家是沒希望了。
一想到顧家,韓海猛然回頭,卻發現四周哪裡還有顧江的影子,懊惱之餘,卻不知道就在他頭頂的某塊落地玻璃後面,另一個端著紅酒的男子正氣得全身顫慄不止,而在他的身後,顧江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任務失敗,承諾落空,這雙重壓力的煎熬,讓他正眼望向顧宇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
「我決定了!」顧宇的語氣分外堅定,話音剛落,便讓顧江的身體猛然打了個寒顫。
「決定了什麼?」顧江小心翼翼地問道,惟恐得罪了這個顧家二少。
「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那老傢伙知道,至少在我們對付了韓海之前不能讓他知道。」顧宇抓起手邊的那瓶紅酒,才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但是……這次任務讓我們損失了這麼多人手,藍思小姐又落在了韓海他們手裡,怕是隱瞞不了大伯多久吧?」顧江依舊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言語中的卑微感覺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
「這件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的!」顧宇用一聲怒斥,如同是把顧江的頭又摁了下去,隨即壓低了聲音,把頭埋進胸口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單憑那一個小小的韓海,還能對付得了整個顧家!」
顧江聽著顧宇滿是怨憤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陣冷顫,腦中隱約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但還沒等他確認,一聲突如其來的玻璃瓶碎響,嚇得他立馬把脖子一縮,知道自己不該再多嘴了……
※※※
好不容易擺脫了記者的糾纏,善後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起來,首先是安頓師佩佩的問題,好在暢遊科技大廈裡留有不少專門用來招呼貴賓的客房,稍做整理之後,眾人便把重創昏迷的師佩佩抬了進去,再由韓海給她餵下隨身攜帶的半顆白色藥丸後,讓秋若與於夢璇一起照顧她,這件事情便被暫時擱在了一邊。
好在外面那些記者都已被歐陽依菲打發得差不多了,因此也不會有人來干涉他們的私生活了。
直到現在,韓海才知道師佩佩執意要帶歐陽依菲來這裡的原因,誠然,師佩佩在經營暢遊科技方面的確游刃有餘,但是在對付媒體記者的狂轟亂炸時,估計沒有那個人會比歐陽依菲更敢於「胡作非為」的了,再加上她與伊莎貝爾之間的特殊關係,那些記者若敢不買賬,除非她們連整家報社都不想要了……
其次,有關顧家的這些黑衣人,按照秋若的意思,就是先將他們都押送回七鳳集團,然後再交由蒙靜與顏玫妥善處理,雖然韓海覺得這當中還有不少細緻流程有些模糊,但考慮到這似乎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也就沒有多問,直接同意了秋若的意見。
最後就是那位冒牌的金髮女郎,在方卓雅的壓制下,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絲毫逃跑的企圖,其實她也知道,要從這麼多高手面前,簡直就和自殘沒有多少區別,一如剛才,如果不是韓海指下留情,現在她恐怕已經和師佩佩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
坐在暢遊科技寬敞的貴賓會議室內,在場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聽說在隱字世家中,有一位精通九影御劍術的日本忍者,不知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韓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和善,不過韓海知道,自己這位二叔一般不會表現出這種樣子,除非是在他異常生氣的時候……
要知道,韓山本來是有機會阻止那兩位黑衣人射擊的,但是僅為了一個小小的好奇心——看看韓海現在真實的武功修為,他沒有及時出手阻攔,因此也就有了後面的那一幕。所以說,師佩佩的受傷多少和他有點關係,即便是為了補償韓海,他也想從這個長髮女郎口裡問出些有價值的信息來。
「隱字世家高手眾多,單單一門九影御劍術又何足掛齒?」長髮女子的中文有些生硬,但總算還能讓人聽得明白,一雙眼楮冷冷盯著韓海,宛如是把他當成了最大的死敵。
「是嗎?」韓山似對隱字世家的底細很是清楚,說話間,總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可是我聽說,九影御劍術向來都是不傳外姓的,雖然出自日本,但卻源於中原。而但凡修煉九影御劍術的弟子,都必須改姓為藍,算是為了紀念數百年前中原那位藍姓的創始者,不知道你是這個姓氏的第幾代傳人呢?」
其實有關九影御劍術的這個典故,以及隱字世家的部分信息,韓海也曾在天玄閣中見識過,不過難得看見二叔有一次賣弄學識和記憶的時候,他也不便就此打擾了韓山的雅興,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著茶水,反正韓山比得過自己的東西本就不多,就讓他好好顯擺一番吧。
「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長髮女子顯然是被韓山的話語給震驚了,在她眼中,韓山就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世外高人,卻不知道真正的「大學士」是那位坐一旁一臉傻笑的傢伙。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當然,你也有權保持沉默,但是我想藍凌雲應該不希望從此失去一個女兒吧?」韓山面無表情的樣子,彷彿說的自己的家常,不過當他提到藍凌雲這個名字的時候,韓海清楚感覺到二叔的情緒有了一絲波動,這當中是否還有其他隱情呢?看來只有耐心等待了。
長髮女子低頭沉思了許久,滿心吃驚地琢磨著韓山的話,她覺得韓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長驅直入,直擊自己的痛處,喚起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悲慼,這種鑽心的痛楚,足以讓她徹底妥協。
「那好,你問吧。」
伴隨著長髮女子銀鈴般的聲音,一絲喜悅在房間中蕩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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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雛鳳初成(上)
「你的名字。」韓山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藍思。」長髮女子回答道。
「你是受命於顧江,才來綁架斯蒂芬·李博士的?」
「不是。」
「不是?」
「是一個顧宇的男人,應該是顧家的二公子吧,我們並不太熟,我只是聽從父親的指示而已,對於這當中的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藍思並不是一個健談的女人,但是給韓海的印象至少要比方卓雅舒服一些,至少她沒有被強行冠以自己「女朋友」的名頭。
「那也就是說,顧家已經與隱字世家達成了某種協議,共同來對付七鳳集團?」韓山單手托腮,看著藍思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激動,而是換成了例行公事的態度,似乎對於接下來的問題沒有了多少興趣。
「我剛才說過,我不清楚這中間的關係。」
「那好吧,我想知道有關隱字世家的相信情況,越詳細越好。」
「對不起,無可奉告。」
「隱字世家,一個混跡於亞洲各個國家的秘密勢力,有這極強的紀律性,匯聚了眾多武林當中的犯罪天才,其主要力量基本盤踞在東亞地區,中國、日本、韓國都有他們的分部,可以說是一個集陰暗和神秘於一體的半邪組織,並不是說隱字世家的成員都是壞人,只能說好人不多而已。」韓海淡淡一笑,然後把手一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你們繼續。」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藍思還能繼續說話,那就只能說這個女人沒有大腦了,事實上,她大大張開的嘴巴也容不得她再說出什麼話來了,不止是她,就連一旁的韓山都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小子太狡猾了,竟然一直躲在旁邊看自己笑話!
「咳咳。」韓山低頭喝了口涼水,嗓子裡還是好像塞著東西,於是清了清喉嚨道,「雖然你沒有直接告訴我們,不過我想事情應該已經很清楚了,顧家企圖聯合隱字世家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考慮到你並不一定完全知情,我決定把你……」
韓山說到這裡,不禁犯難起來,如何處治這個女孩似乎成了一個大問題,難道和韓海過去對付薩蓮娜·阿朗一樣「放虎歸山」?還是把她同那些黑衣大漢一起送去蒙靜那裡呢?
「不如就讓她暫時留在這裡吧,相信有方姑娘看著,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問題的。」韓海提議道,同時望了一眼藍思身邊的方卓雅,意味深長的神情令方卓雅直覺得一頭霧水。
「那好,就這麼決定了!」韓山一拍腦袋,轉頭朝方卓雅做了一個「麻煩你了」的表情。而方卓雅自然不敢違背師父的命令,當即一本正經的抱劍站到了藍思的背後,紋絲不動地看守著這個「犯人」。
而韓海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也是打著他自己的如意小算盤,料想韓山這次似乎鐵了心要為自己介紹方卓雅這個女朋友,與其給她機會來接觸自己,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找些事情讓她消遣一下,這樣做雖然有些惡毒,但總好過自己到時候一個頭有兩個大!
處理完了藍思的事情,韓海再次來到了師佩佩的房間,只見秋若和於夢璇臉上滿是陰鬱之色,見韓海來了,不禁一齊站了起來,雙雙來到了他的面前。
「阿海,我覺得三妹的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再給她看看?」秋若咬著嘴唇的表情頗為動人,然而眼下的韓海卻沒有心思欣賞這幅「美女焦慮圖」,當然,這也包括另一邊的於夢璇。
韓海沒有接口,而是用雙手輕輕按住了秋若的香肩,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後,漫步來到了師佩佩的床前,伸手撫去她額頭前的亂髮,心中一時思潮翻湧,憐惜和自責顯然已經無法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了。
早在眾人把師佩佩扶進房間的時候,韓海就用真氣對她做過了全面檢查,出人意料的是,師佩佩雖然受到了猛烈的衝擊,但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處大的傷害,要知道,如果是換成其他普通女孩,在這樣大的衝擊力下,恐怕光肋骨就要折斷不止兩三根吧。
但是如果真是按照這個檢查結果,在韓海白色藥丸的輔助下,師佩佩早就應該在這段時間當中清醒過來了,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她不但沒有一點轉醒的跡象,臉色反而越漸慘白了下來,一如正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只是無法開口告之眾人而已。
慢慢俯下身子,韓海再次把自己稍有些淌汗的手掌貼近了師佩佩的胸口,續而凝起一絲真氣,沿著她的奇經八脈順延直下,真氣帶動著四周的空氣,如百川歸海一般飛速向他掌中凝聚而來,立刻在這間不大的房間中飄逸出一股微微的清風,吹亂了一旁兩個女孩的發跡。
秋若與於夢璇從沒見過韓海竟然還有這麼一手,驚訝之餘,瞪著兩對明媚的大眼楮,認真注視著韓海的一舉一動,頃刻間,兩抹紅暈悄然掠過兩人的臉頰,迅速消失在耳根的末端。
原來,此時韓海已經完全解開了師佩佩的衣衫,在那件精緻的黑色OL套裝下,是一具幾欲令人噴血的火辣胴體,黑色的乳罩與T字褲成為了師佩佩身上唯一的遮擋物,即使是身為同性,也不免讓兩個女孩略含羞澀地轉過了頭去。
「我必須仔細檢查佩佩的經脈,所以她全身不能有一點障礙。」韓海說話間,似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的尷尬。
韓海輕巧解開了師佩佩的乳罩,那兩團圓潤的乳房,在失去了最後束縛後,終於抬起腦袋貪婪呼吸起了新鮮空氣,鮮紅的突起彷彿是在極力召喚著韓海的光顧,很可惜,現在韓海的心思沒辦法逗留在它們的身上。
運用起道家中「內視」的手法,韓海並起的雙指順著師佩佩的脖子不斷下移,與先前不同的是,現在他的真氣每過一處,指尖壓力就會增添幾分,在即將移動至丹田位置的時候,便再難向前推進分毫了,一個普通女孩的體內竟會存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這簡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所謂的丹田,是針對長年吐納修息的練武者來說的,也就是說普通人的小腹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丹田這麼一說,但是師佩佩這樣一個從未修煉過武功的女孩,為什麼會有氣息凝聚在丹田位置呢?這是韓海需要緊迫檢查清楚的問題,而師佩佩的昏迷多半有與這個問題有關。
展轉反思之下,韓海忽然記起自己曾經似乎經歷過如此離奇的一幕,只是隱約感覺有些遙遠,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韓海是思緒不斷回調,直到那一刻,一點靈光驟然閃過他的腦際。不錯,就是那個時候,自己第一次與七女巫山雲雨之時,也曾發生過類似的情形!
當時韓海正在修煉擒龍真勁,在酒精的作用下,竟在一夜之間誤於七女發生了關係,從此之後,擒龍真勁開始變質,讓他日後的生活時常變得尷尬不已。其實早在當晚的時候,韓海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要控制擒龍真勁的力量,只是當時的情況於現在一樣,無論韓海如何想將擒龍真勁的真氣頗入丹田都無濟於事,直到最後,這股真氣竟然自動慢慢潛入了他的丹田,難道眼下師佩佩的情況與當時的自己一樣?
韓海一想到這裡,心中忍不住就是一涼,要知道,擒龍真勁這樣的氣勁並不是用真氣就能探識得到的,要想真正瞭解師佩佩丹田的狀況,只有通過陰陽交合才能達成,但是當著秋若與於夢璇的面……
想到這裡,韓海一時有些不知從何下手,看著床上面色越漸蒼白的師佩佩,焦慮之火熊熊燃燒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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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雛鳳初成(下)
「阿海,有什麼問題嗎?」秋若看見韓海臉色有異,不由好奇地問道。
「這個……你們是不是可以迴避一下?」韓海有些尷尬,既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大大咧咧的直接開始「工作」,至少他還沒有「幹活」時讓人旁觀的嗜好。
兩個女孩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韓海的意圖,儘管心中有些納悶,但是為了師佩佩能夠早日甦醒,她們還是非常配合地離開了房間,事實上,她們也很希望現在躺在床上的能是自己……
掃清了所有障礙之後,韓海的手掌才從容落在了師佩佩飽滿的胸脯上,雖說是治療,但韓海並不想強行挺進師佩佩的身體,這樣不但會對女孩的下身造成痛楚,而且師佩佩醒來以後也一定會要自己的好看!
遊走的手掌在師佩佩全身搓揉了一陣,只見這個丫頭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胸前的兩點葡萄也高高突起,呈現出了請君光臨的架勢,依照韓海縱橫花叢這麼長時間的經驗,師佩佩應該是準備得差不多了。
由於沒有配合,所以韓海的小兄弟在進入師佩佩的身體時顯得有些困難,略有些乾澀,但不至於到「性冷淡」的地步,又在師佩佩下體的蓓蕾上揉捏了幾下,待她臉色潮紅,肌膚滾燙,徹底進入了狀態之後,韓海才從容衝進了這片芳澤。
如此一來,韓海終於得以細緻觀察師佩佩的丹田了,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當中的景像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海的認知範圍。
原來在師佩佩的身體深處,藏有一股如擒龍真勁一模一樣的潛在真氣,唯一不同的是,韓海的擒龍真勁是先天至陽,而師佩佩的這股無名真氣則是後天至陰之氣,換句話說,師佩佩現在體內的真氣,才是韓海早先所修煉的擒龍真勁,而韓海現在丹田中的,只是變質後的怪異真氣罷了。
有關擒龍真勁的問題,韓海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弄不清楚了,當務之急,是趕快將師佩佩從昏迷狀態中救醒過來,有關這個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完全的答案。
慢慢從丹田抽出一絲至陽真氣後,韓海開始與七女同時發生關係後的第一次主動駕馭擒龍真勁,由於自己剛剛突破九天星辰鎖的第三星,所以擒龍真勁也顯得比過去乖巧許多,一經召喚,便順著韓海的小兄弟順利進入了師佩佩的身體,陰陽兩股真氣瞬間融合一處後,當即孕育出無盡的生命氣息,把師佩佩從失魂狀態中激醒了過來。
(經過上次與老頭子的交手事件韓海發現,擒龍真勁其實是自己破解九天星辰鎖很好的刻度尺,每當自己距離破解下一顆星辰鎖越近的時候,丹田里擒龍真勁的真氣就越難控制,這也讓韓海對駕馭這股變質了的真氣又多出了幾分信心)
當然,此後的事情開始有些變味了,在師佩佩睜開眼楮後,韓海就發現自己剛才的草率決定是多麼的愚昧,單單自己身上此後多出的上百條抓痕,就讓他感到追悔莫及……
在試飛行動圓滿結束,以及成功處理了善後的一切事件後,韓海並沒有在內蒙耽擱太長時間,在「陸行船計劃」順利結束之後,他便與師佩佩他們一同搭上了返回明星大學的班機。
而歐陽依菲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糾纏韓海的機會,雖然韓海一再勸她跟著韓山(韓山因為還有事情在身,所以沒有與韓海同行,至於女朋友的事情,以韓海的性格,以及幾個女孩的集體幫腔,韓山只能暫且冷處理了),但是歐陽依菲顯然已經弄明白了他們叔佷兩人的修為高低,這次無論韓海如何磨破嘴皮,都無法將她丟下了……
雖然這次試飛活動從總體上看來非常成功,自己也好不容易擺脫了韓山的糾纏,但韓海卻沒有一點興奮的想法,因為從顧家這一次的行動中,他發現整個「三色光計劃」似乎進展得愈來愈急,涉及的旁支力量也越來越繁雜,而顧家的野心應該也遠遠不止一個「綠星計劃」這麼簡單。
而另一個讓韓海感到擔憂的事情是,自己好像把顧家與聖芳天築的合作想簡單了,經過一路上師佩佩的分析,他霍然發現這個合作計劃中的漏洞很多,多到足以讓他後悔當時自己的草率決定!
首先,顧家身為三大家族中的大財團,旗下的建築公司應該數不勝數,為何又要依仗一個外來的中型建築企業呢?其次,即便是為了隱蔽性著想,他們應該也不會以犧牲質量為代價,畢竟以聖芳天築的實力,誰也無法保證能否進行沙漠施工。最後,也是韓海最為擔心的,他之前自認為自己收購聖芳天築的事情無人知曉,但卻忽略了一個要點,那就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在簽訂合同之前,顧家很輕鬆的就能查出韓海在聖芳天築中的身份,由此看來,顧家之所以會找聖芳天築合作,完全就是衝著韓海來的,至於其中原因,或許用腳指頭都想到,無非就是那些排除障礙,殺人滅口之類的破事!
好在這些事情並沒有影響到韓海的心情,畢竟那個計劃的具體執行時間尚早,自己沒有必要把心思全部用在遙不可及的事情上,這不是他的性格,當然也不是女孩們喜歡的性格。
一切都從長計議吧。韓海心裡想著,在飛機的悠然晃動下慢慢睡著了……
當韓海等人回到明星大學的時候,由於不必參見聯賽前期的比賽,此時正是大明星隊六場熱身賽的最後一場,在這之前,儘管缺少了四名絕對主力,明星大學還是依靠蒙靜在內線的無敵發揮,袁姿的穿針引線,蘇雯的三分球絕技,以及小明星隊的一些隊員的出色發揮,在熱身賽中保持著五連勝的優秀戰績。
當然,在韓海看來,大明星隊能夠擁有現在輕鬆的獲勝,與自己不辭辛勞的球探工作也是功不可沒的,雖然在場沒有人承認這一點……
最後一場,大明星隊面對二工大女隊(第二工業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熱身賽落幕戰,整場比賽都顯得波瀾不驚,在蘇雯與錢佳頻頻在四十五度角用三分球的轟擊下,很快就把差距拉大到了二十分左右,此後,蒙靜的內線防守再次成為了對方的噩夢,當上半場八次蓋帽的數據統計出來後,只怕對方教練就已經放棄了內線的纏鬥。
「看來今天又是一場輕鬆的勝利。」半躺在教練席的長凳子上,韓海就是弄不明白,為什麼師佩佩她們可以用旅途勞頓作為借口,放假休息一天,而自己卻要準時出席這次毫無意義的落幕戰……
「阿海,這場比賽本身沒有什麼懸念,但是比賽後的落幕表演或許會讓你有些興趣。」周慧依舊是一副精神爽朗的樣子,面帶桃花似的瞥了一眼韓海,挺起的胸膛上,聳起一條深深的乳溝,估計胸部百分之八十的脂肪都被推到了「上半球」。
「教練,這是什麼意思?」韓海隱約發現周慧今天的打扮有些不同,教練運動服內還特意噴了香水,似乎更有女人味了,難道這個「老處女」終於準備出嫁了?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周慧抿嘴一笑,很隨意的把身為教練的奸詐用在了韓海身上,「今天可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下半場的比賽依舊讓人昏昏欲睡,顯然,對方的心思也沒有全部投在籃球上,幾個漫不經心的失誤之後,讓大明星隊輕鬆將比分拉開到了三十分以上,這也讓比賽早早進入了垃圾時間,在雙方鬥志全無的情況下,蒙靜竟出人意料的拿到了女子籃球中鮮見的三雙表現(得分,籃板,蓋帽分別達到了兩位數),而這也是聯賽舉行到現在的個人第一個三雙!
終於,在主裁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音後,雙方球員進行了象徵性的握手,至此,大明星隊以本次熱身賽最大的比分落差——五十七分,輕取了二工大女隊,也順利獲得了六戰全勝的戰績。
然而,隊員們的興致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場勝利而顯得高漲,反而依依不捨的逗留在球場上,好像在靜靜等待著什麼到來,但是與周圍的觀眾興奮的表情截然相反的是,蒙靜她們的神色彷彿是等候著一場嚴峻的挑戰,這讓韓海的好奇心膨脹到了難以抑制的程度,同時也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悠悠盤繞在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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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女神的第八絕(上)
終於,在一串重金屬器樂的敲擊聲後,整個球場的燈光驟然暗淡了下來,緊隨而起的,是一陣瘋狂的尖叫聲,嚇得韓海原本半躺著的身體險些滑到地板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還是籃球比賽嗎,應該稱之為個人演唱會吧?
「這是明星大學的特別節目,也是本次聯賽最大看點。」周慧一臉憧憬地望著黑漆漆的球場,就像是在迎接某位大人物的光臨。
「最大看點?那比賽本身是什麼?」韓海訕訕地一笑,雖然他很不想看到喧賓奪主的一幕,但心中也掩飾不住的飄過一絲期待,這傢伙竟能吸引住這裡所有人的眼球,應該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吧?
終於,在一陣人聲鼎沸的歡呼聲中,籃球館上方亮起了幾盞絢麗多彩的燈光,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徐徐下降的鞦韆,飛舞的白色羽毛,與當空噴湧而出的晶瑩雪花,使得整個球場的氣氛都變得美妙浪漫起來,望著「空中鞦韆」上的妙齡女郎,此起彼伏的呼喊聲甚至讓韓海聽不清他們在尖叫些什麼。
不過當韓海好不容易聽清楚觀眾呼喊聲中的那個名字後,那種噴血的感覺讓他差點鑽到凳子底下去,因為這些癡迷觀眾嘴裡的名字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大明星——多麗絲!
在這一刻,韓海腦中浮現出來的不是什麼情人重逢的浪漫景象,而是多麗絲與七女碰面後的慘烈畫面,她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不會一見面就打起來,甚至是咬起來吧……
鞦韆慢慢下降到肉眼適於看見的高度後,眾人才看清多麗絲穿著一身綴有水晶的貼身旗袍,璀璨的水晶在簡潔中展現華貴氣質,將純情與高貴在她身上完美演繹,緊身綢緞面料下的玲瓏曲線,將這位西洋美女與中國文化緊密結合在了一起,在加上四下飄舞著的白色羽毛,給人一種朦朧夢幻的感覺。
隨後,多麗絲悅耳動聽的歌聲,讓人們明白了為什麼她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竄升為當紅女明星,這絕不是她那個富翁義父的單方面炒作,單憑她一開口,整個籃球場就立即變得鴉雀無聲的場面就可以看出,這些歌迷並不是衝著她的身材而來的。當然,女明星的身材和臉蛋也是她們走紅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但是相比起那些只依靠身材和臉蛋的「脫星」而言,多麗絲的星途無疑要開闊坦蕩得多,這或許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也許我應該找個地方藏起來。」韓海心裡暗想,同時起身朝球場通道走去,也許他也在場唯一一個不受多麗絲歌聲感染的人了。
然而,事情絕沒有韓海想得那麼簡單,至少在碧姬-卡斯塔出現以前是這樣的,不過卡斯塔的出現也算是娛樂了一大部分人,雖然這顯然與明星大學事先的安排有些背道而馳,但看見觀眾都已經大方接受了,周慧也就沒有多加阻止。
與過往嫵媚妖艷形象不同的是,卡斯塔這一次的登台造型是清純運動型的,在寬大的籃球服下,是一件純黑色的半截抹胸,配上一雙橘紅色的籃球鞋,將其「七絕女神」的運動本色體現得淋漓盡致。
「多麗絲小姐,很高興能在這裡與你見面,這次中國行進行得還順利嗎?」卡斯塔很有風度的上前行了個禮,再抬起頭時,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親切與嫵媚,看得場邊大部分觀眾都屏住了氣息,生怕自己的呼氣都會打擾到這個性感的化身。
「為什麼你也會在這裡?」多麗絲瞪大了眼楮,左右張望了兩下,遲疑道。
「因為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個Mr.吳才來中國的,我也知道那個傢伙一定就在這裡附近,所以我決定來這裡和他玩一個遊戲,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接受。」卡斯塔說著,視線徐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觀眾,當觸及到韓海時不由微微一頓,但終究還是漫不經心地掠了過去。
韓海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在這一刻,他知道眼下不是逃避責任的時候……
「什麼遊戲?」多麗絲睜著那對天真的大眼楮,猶豫不決地看著眼前這個法國女人,心裡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喜歡盯著自己呢?自己又沒招她惹她!
「很簡單,我將向這場比賽的勝者——大明星隊挑戰,如果我能從她們五個人的防守中攻進一球,就算我勝。同樣的,Mr.吳也需要做到與我同樣的事情!」卡斯塔輕描淡寫的述說著遊戲規則,宛如這場比賽就和從冰箱裡取出兩個雞蛋一樣簡單。
韓海開始有些頭痛了。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只要你將籃球投進籃圈,這場比試就算你勝,反之,就請你馬上離開這個籃球場!」還沒等多麗絲回答,蒙靜已經率先來到了卡斯塔面前,雙手叉腰應諾道。
蒙靜當然知道卡斯塔口中的Mr.吳就是韓海,因此,為了讓韓海不必攪進這兩個女人的渾水裡(多少含有一點私心),戰勝卡斯塔無疑成為了她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只不過以多欺少並不是她的性格使然而已。
「哦?你確定?」卡斯塔用她並不純熟的中文問道。
「當然。」蒙靜揚手示意讓其他隊員盡皆退到另半邊球場去,同時與卡斯塔在三分線外形成了對峙的場面。
四周原本議論紛紛的觀眾頓時陷入了安靜,誰都知道,這是一場女子籃球的巔峰對決,究竟是被媒體稱為足以加入職業女子籃球隊的明星中鋒蒙靜厲害,還是天才運動女神碧姬卡斯塔更勝一籌,所有的疑問都將在短短幾分鐘後揭曉!
「很好。」卡斯塔狡黠一笑,彎腰揀起一個散落在球場上的籃球,隨手運了幾下,接著說道,「蒙靜,身高一米八三,體重五十二公斤,中鋒,防守與彈跳相當出色,垂直摸高達到八十公分,與眾不同的空中平衡能力,可以輕易完成三百六十度換手灌籃,大明星隊的籃板王與蓋帽王,喜歡吃雞肉與奶製品,三圍是……」
聽著從卡斯塔嘴裡報出的一系列數據,蒙靜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色,也不禁流露出了一絲詫異,要知道,除了一些基本數據外,有些隱私信息並不是從球員記錄上可以調查得到的,難不成這個卡斯塔僱傭了聯邦特工?
當然,在場還是有一個人對這件事情心知肚明的,畢竟他就是那個洩露「機密」的罪魁禍首,雖然他當時並不知道卡斯塔的用意,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是當了一回不折不扣的內奸,出賣未婚妻的罪名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
韓海,正在竭力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然而,就在蒙靜一愣神的時間裡,卡斯塔已經成功運球突破了她的防守,猶如一隻矯健的羚羊般直插到了籃下,高高躍起之後,金色的長髮在空中散成一片絢麗的黃金瀑布,滿面春風的微笑,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個人練習一樣。
「沒這麼簡單!」蒙靜似乎並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被對手當猴子來耍,返身疾步衝到籃下,飛身躍起之後,一條修長的手臂從側面蓋向了卡斯塔手中的籃球。
「好帽!」場下的周慧不禁低喝了一聲,以她身為專業教練的獨到眼光來看,蒙靜已經封死了卡斯塔的所有出手路線,即使對方想要強攻,以力量素質而言,蒙靜也不會落於下風!
可惜的是,卡斯塔並沒有讓蒙靜如願,只見她嘴角拂過一絲冷笑,如靈貓般的身體在空中做了一個蜷縮動作,在伸展開來時,已經輕巧躲過了蒙靜的封蓋,縱身飛騰到籃下後,用一個反手的上籃將籃球穩穩當當地送進了籃框。
整個球場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相信一個女人能在空中做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要知道,即使在被稱為籃球天堂的美國NBA當中,能夠面對防守隊員從容做出如此動作的,也就是那寥寥幾個人而已。
大約就這樣過了十幾秒鐘,不知是誰用一聲尖叫打破了沉寂,就在這一刻,觀眾們的情緒被引爆到了瘋狂,成片的喝彩聲如雷貫耳,大家都知道「七絕女神」極具有運動天分,現在一看,除了那七項運動項目之外,這個女人竟在籃球方面也如此在行,簡直就是個運動天才!
失敗後的蒙靜呆立在當場,望著緩緩來到自己面前的蘇雯等人,眼中難以抑制的升騰出兩團不甘的怒火,她是個性格倔強的女孩,所以容不得任何人玷污自己的尊嚴,身為殺手的她,臉上已經呈現出了幾縷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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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女神的第八絕(下)
「我認輸。」顫抖的雙拳緊握了許久,蒙靜終於極不情願地吐出了這三個字,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她的眼神瞟向了同樣在球場邊呆立著的韓海,很是複雜,讓人難以揣測。
卡斯塔默默點了點頭,似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幸喜,在靜候了十幾分鐘後,才露出了勝利者特有的笑容,只不過,這並不是針對蒙靜的。
「哈哈,看來Mr.吳那個膽小鬼是不敢露面了,多麗絲小姐,你現在認清他的為人了吧?」卡斯塔得意洋洋地看著鞦韆上的多麗絲,在無數觀眾浪潮般的歡呼聲中,充分享受著女神的待遇。
「我不相信……」多麗絲低吟了一句,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眼角嗆著兩滴晶瑩之物,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看著多麗絲百般委屈的表情,以及蒙靜憤恨難平的神色,韓海終於一狠心走上了球場,一臉傻笑的漫步來到了卡斯塔面前,道︰「對不起,兩位小姐,我們的球館要關門了。」
「哦?是這樣嗎?那就太可惜了,我只能遺憾地宣佈遊戲到此結束。」好不容易在多麗絲面前戲耍了一次吳仁責,卡斯塔的心情顯得相當不錯,就連面對韓海的態度都變得溫和了不少。
「不過在這之前……」還沒等卡斯塔的腳步邁出去,韓海標準的英語已經接踵而至,「能不能請你把籃球還給我?」
卡斯塔似乎沒有理解韓海的意圖,眨巴了兩下眼楮,在看見韓海朝她揮了揮手後,才愣愣把球拋向了他的方向,暗道︰這個傻子究竟想要幹什麼?
韓海揚手接住籃球,用雙手抱著,盡顯一副木訥的模樣,皺了皺鼻子道︰「卡斯塔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來找麻煩的,不過我身為大明星隊的經理,是不會讓球員受到比賽以外的侮辱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向我挑戰?」卡斯塔伸著一根玉蔥一般的手指遠遠指著韓海的鼻子,彷彿是看見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當場掩笑得花枝亂顫,有幾次甚至差點喘不過氣來。
最好笑死你,省得麻煩!韓海恨恨地想道。當然,如果真要讓這個漂亮的女人死於非命,他又有些捨不得了。
「就算是吧,其實外人是不能踏進籃球場的,你已經違反了規定。」韓海臉上故有難色,但心中早已想像起了卡斯塔失敗後的難堪表情,相比起上一次的決鬥失敗,這次在公眾面前的出醜應該更能讓她歇斯底里吧?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既然先生這麼有信心,那我們不如把規則與賭資都抬高一些,你看怎麼樣?」卡斯塔瀟灑地撥了一下頭髮,把聲音略微抬高了一些。
「說來聽聽。」韓海只希望趕快替多麗絲解圍,以及讓蒙靜的臉色可以好看一些,
「很簡單,既然是籃球比賽,我們就採用美國NBA的規則,你有二十四秒鐘的進攻時間,如果超過二十四秒,則算進攻違例,我也就將自動獲得勝利。」卡斯塔的媚眼不停在韓海身上打著轉,但無論她怎麼看,這個男人的樣子都和籃球高手有一定差距,「當然了,作為條件,如果你能夠獲得勝利,那就可以獲得追求多麗絲小姐的權力,你覺得這個賭約怎麼樣?」
「這算是哪門子賭約?」連主人都沒同意的賭約,竟被卡斯塔說得理所應當一樣,韓海真是對這個女人沒轍了。
韓海不由望了一眼多麗絲,只見她依舊低垂著雙眼沒有表達任何意見,像是默認了,但更像是在無聲的反抗……
「好吧,我答應你。」韓海似乎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了。
「我去預訂慶功宴。」蒙靜漫步來到韓海的身邊,看著韓海的眼眸中閃爍出了些許復仇的快感,比賽還沒開始就先慶祝,這個女人還對韓海真有信心。
韓海按了按蒙靜的肩頭,擺出一副「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的神情,隨後轉身停在了距離卡斯塔一米遠的距離前,把玩著手中的籃球,道︰「這次我們改變一下,只要我能在你的防守下把球投進,就算我贏,反之,你就是勝利者,可以在這個球場上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也包括我告訴這些女孩,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嗎?」卡斯塔所指的,顯然就是韓海擅自洩露七女信息的那個交易,而這也將是韓海心頭永遠的痛……
「當然。」韓海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卡斯塔的要求。
此時的多麗絲並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眼前這位木頭木腦的男子,將其性格中的恬美與安逸在一瞬間釋放了出來,身為一名當紅女明星,她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下應該做些什麼,事實上,除了她的超人吳之外,世界上應該沒有誰能夠讓她在公眾面前表現失態的,即便是韓海也不可能。
隨即,籃球館沒爆發出一陣呼天搶地的尖叫,能夠在這樣的大學聯賽上看見「七絕女神」卡斯塔獻技,而且還是接連兩次,某些心臟不好的傢伙已經幾乎承受不了了,他們才不關心大明星隊經理究竟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只要能把卡斯塔多留一會,即便對手是個超級菜鳥也無所謂。
「為所欲為?這小子以為他是誰啊,我才是大明星隊的教練!」當然,整個球場裡也不是所有人都渴望這一幕出現的,單憑周慧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來看,她就不是一個女神迷,準確的說,她今天之所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只是為了她的偶像多麗絲的演唱而已,至於半途殺出的卡斯塔,則根本不在她的計劃當中,至於韓海,就更只能用「程咬金」來形容了,而且還拿整個籃球館作為賭注,這明顯就是謀權篡位!
顯而易見,卡斯塔在此之前是經受過專業籃球訓練的,在防守韓海的過程中,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到位,但是這或多或少也與韓海那無限近似於無尾熊的憨態動作有關,在不用真氣輔助的情況下,韓海自認為遠遠不是卡斯塔的對手,別說是防守三秒區,就連三分線以內都很難靠近。
更重要的是,卡斯塔在防守韓海的時候,甚至沒有任何身體接觸,僅靠身體的擺動,就將韓海不斷逼離原來的位置,這種獨樹一幟的防守方式,與其說是卡斯塔妄自托大,倒不如說是韓海根本就不被對方放在眼裡……
「別人突破都是往裡面走,為什麼我們的韓大少爺是越退越遠呢?」看著韓海已經漸漸被卡斯塔逼到中線附近了,顏玫毫無興趣的念叨了一句。
「那個女人的防守很凶,再加上超強的運動神經,韓海能夠護住球就不錯了。」蒙靜顯然是對卡斯塔餘怒未平,所以連稱呼也不客氣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不加入籃球隊真是太可惜了,以她現在的籃球技術,應該很快就能拿到『八絕女神』的稱號吧。」
「那可不一定!」韓海手裡運著球,嘴上回應道。
其實韓海看似很驚險地閃避著卡斯塔的抄斷,靈覺卻一直在關心著蒙靜的話語,當然,這絕沒有貶低卡斯塔的意思,事實上任何人想要衝破韓海的靈覺,從他手裡搶走東西都是相當困難的,即使是在他三心二意的時候。
進攻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在兩人僵持的這二十秒鐘內,韓海的身體已經被對方壓迫制了中線弧的附近,雖然即使他現在開動,也完全來得及殺至籃下,但是他卻沒有打算讓自己贏得這麼輕鬆!
在計時器上的時間跳動到二十三秒的時候,可以從卡斯塔臉上明顯看到一絲笑容,得意之中又帶著些許戲謔,彷彿在嘲笑眼前這個男人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然而,就在時鐘跳向最後一秒時,卡斯塔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實際上她是仍然在笑,只不過是笑容僵硬在了她的臉上而已。
韓海終於出手了,中線附近的出手,看起來是孤注一擲的隨意一投,但皮球劃出的弧度軌跡卻格外清晰,在空中飛過一道美麗的火紅後,略微碰了碰籃圈,「刷」的一聲砸進了籃網,宣佈比賽結束的蜂鳴器戛然響起。
隨著面部表情同時僵硬住的,還有卡斯塔的身體,以及在場所有的觀眾,不過也並非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至少在球場邊緣的那幾個女孩,還是笑得十分燦爛,宛如早就知道了比賽的結果一樣,或者說這場比賽一開始就對她們沒有懸念。
當奇跡第二次上演的時候,在某種程度上,那就演變成了必然。而韓海現在做的,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演化過程。
「又一個超人?」多麗絲頓時瞪大了眼楮,除了難以置信之外,投向韓海的眼神微含感激,但卻沒有面對吳仁責時的那種熾熱感,那種過分的禮貌,讓韓海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愧疚,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呢?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將韓海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放下還傻乎乎舉在空中擺酷的手臂,翻開手機一看,上面數條未接來電歷歷在目,由於剛才籃球館的氣氛太過嘈雜,所以竟被忽略了。
「卡斯塔小姐,記得您的許諾,我會適時向多麗絲小姐發動攻勢的。」韓海對著卡斯塔慧心一笑,這場比賽是他簡單贏了,但對於卡斯塔而言,這個男人卻一點也不簡單!
儘管自己面前的多麗絲百般好奇,但韓海並沒有選擇就此變幻成吳仁責的樣子,因為在見多麗絲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辦,而這件事情則源於他手機上二十多個未接電話記錄,他知道來電的主人一定很著急,出於朋友及信譽雙方面考慮,他決定在女子籃球聯賽休戰的這幾天裡,去一次那個曾經約定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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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赴練家(上)
當顏玫將薩蓮娜·阿朗帶到韓海面前時,韓海看見的是一個身穿藍色緊身短裙的異國美女,短小的裙擺遮擋不住呼之欲出的性感誘惑,妙不可言,與過往不同的是,薩蓮娜身材雖然依舊豐滿傲人,但是臉上卻多出了幾絲憔悴的滄桑感,彷彿在這段時間經歷了不少磨礪一般,全然沒有一點過去的玉潤感覺。
「顏玫,你不會是虐待了我們這位尊貴的客人了吧?」韓海看著薩蓮娜那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不由咂嘴問道。
「對於超人吳的青睞對象,我怎麼敢隨意得罪呢?」顏玫絲毫不落下風的反唇相譏道,韓海的某個稱呼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標準殺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絕對奏效,而且殺傷力無限。
「咳咳,那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呢?」韓海並沒有反駁顏玫的意思,雙眼緊緊盯著這個無精打采的俄羅斯女人,在質問顏玫的同時,不禁對薩蓮娜產生了些許同情的想法,畢竟將她放回太陰門的計劃是經過自己首肯的,現在弄成這副模樣,韓海或多或少總覺得自己有些責任。
「你難道忘記了太陰門的敵人?」顏玫不以為然的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自顧自慢慢品了起來。
「你是說關木幽?」韓海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按照他的推算,關木幽的傷勢確實早就應該恢復了,不過她竟能這麼快就找上太陰門的麻煩,卻是韓海始料未及的,看來這個性別難辨的傢伙還真守信,當真去取薩蓮娜的性命了。
「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我來回答吧?」顏玫說完,用眼神瞟了一下身旁的薩蓮娜,這才聽見薩蓮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可見在這段時間中,她已經與顏玫達成了不錯的默契,而且還是介於韓海之外的默契,這讓韓海不得不佩服顏玫收買人心的手段。
「韓先生,前段時間關木幽帶著另一名木幽山的傳人,強行殺入太陰門,並造成不少太陰門徒受傷,這個半男不女的傢伙十分了得,若不是魚門主與聖女及時出手,我或許已經命喪黃泉了。即便如此,我的媚月功也大幅受挫,想要恢復到過去功力怕是很難了。」薩蓮娜的言語中明顯有股忿忿不平的怒氣,的確,對於一個功力無法再精進的修武者而言(她當時已被韓海封住了經脈,所以媚月功的境界也就停滯不前了),功力受損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特別是這種極難修煉的武功,更是給人一種前功盡棄的沮喪感。
韓海欲哭無淚,看來想要讓木幽山與太陰門化干戈為玉帛,還真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情,單從兩個門派弟子彼此仇恨的態度來看,現在無論哪一方應該都不會原諒對方的門派吧?
韓海微微一笑,道︰「沒關係,這並不是關鍵,而且我也有辦法讓你在短時間內恢復功力。」
「真的嗎?你是要解開我的經脈?」薩蓮娜驚呼道,韓海的承諾猶如黑暗中的一點光亮,將她原本頹廢的心情再度點燃了起來。
「事實上,我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而且是一個注定雙贏的交易。」韓海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一絲自信從他心底慢慢升起,毫不掩飾的映襯在他的表情上。
「雙贏的……交易?」薩蓮娜一愣,懵懂的表情顯示未明白韓海所指。
「那是當然,誰都知道我們韓公子憐香惜玉,他不但會助你恢復功力,只要你不介意,他還會將你納入情人的行列,薩蓮娜小姐,我想你不會決絕他的要求吧。」顏玫從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扭動著腰身來到韓海與薩蓮娜中間,悠揚的聲音,在韓海與薩蓮娜尷尬鬱悶的表情下飄蕩了許久……
※※※
練家,一座看似毫不起眼的郊外別墅,僻遠而又幽靜,是屬於那種靜養調理的好場所。而這一天,一輛別緻的紅色三菱跑車,帶著幾個各懷心思的年輕人,打破了這裡寂靜已久的氣氛,也打破了主人的寧靜心緒。
司機是一個短髮女人,算不上特別漂亮,但還沒有瑕疵的臉龐算耐看,穿著一身趨於中性的清涼打扮,斜戴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流露出一絲假小子的意味。悠然駕駛著這輛如她外表一樣風風火火的紅色跑車,倒像是駕駛著一輛高貴的馬車,在練家寬廣的別墅小道上慢慢蜿蜒著。
「顏玫,為什麼突然放慢速度?」後排座位上的韓海疑問道,實際上,自從上次錯上了深夜舞的賊車後,他就對司機突然放慢車速有些反感,就好像隨時都有人在威脅他一樣。
「超人先生,你和練舒文關係怎麼樣?」顏玫不改俏皮地詢問道,一邊說話,一邊還在後視鏡中眨巴著她那對還算水靈的大眼楮,似在與韓海探討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我們是朋友,他為人不錯,就是這樣而已。」韓海心不在焉地回答著顏玫的問題,由於先前門衛已經通報過練舒文了,所以他現在其實已經沒有了返回的選擇。
韓海見識過許多別具一格的自然風光,其中也不乏美國德州的那種一望無際的大牧場,外加上他也不是第一次來到「明水灣」,所以對於眼前這幅幽靜的別墅也無太多新奇,只微閉著一雙瞌睡的雙眼,享受著車身的顛簸。
「那就好,希望你的好心不會給我們惹麻煩。」顏玫轉頭望了一眼韓海身旁的薩琳娜,同時加快了跑車的速度。
顏玫的意思韓海很清楚,畢竟薩琳娜·阿朗現在是擁有雙重身份的關鍵人物,若是讓外人看見她與自己待在一起,勢必又將引起不少不必要的軒然大波,因此在這方面,顏玫可謂是做得非常小心的。
紅色跑車停在明水灣練家別墅的大門前,透過朝兩邊敞開著的銀色鐵門,只見一個身材單薄,戴著一副厚厚眼鏡的青年正翹首以待,不斷搓動的雙手,幾乎要就此蛻下一層皮來,可見心中的焦急已經到了無言以覆的地步。
「練兄,好久不見,令妹還安好嗎?」當韓海的雙手與這個充滿舒捲氣的青年握在一起時,只覺得對方的掌心透著一絲濕潤,而他如此心急火燎的心情,卻根本無法感染向來慢性子的韓海。
「韓兄,你可急死我了,當日一別,不曾想直到現在才有重逢的機會!」練舒文剛一見到韓海,就迫不及待的將他往屋裡拽,就好像生怕這傢伙跑了一般。
「呵呵,現在不是又見面了嗎?」韓海強自鎮定地反問了一句,目光卻沒有邊際地望向了來時的道路,彷彿在等待著什麼出現一般,一絲焦慮悄悄爬上了他的眉梢。
「見面是見面了,但是我妹妹……」練舒文說到這裡,那張清秀的臉孔上頓時覆上了一層悲傷的陰鬱,可見練青青的病情並不似過去那樣樂觀了。
「練兄,不必著急,我既然來了,就有把握可以治好令妹的病,只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我們不如再耐心等待一下吧?」韓海收回自己遠處眺望的視線,淡然擠出一絲笑容,握著練舒文的手朝屋裡走去。
至於顏玫與薩蓮娜,雖然搞不清楚韓海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作為與韓海同行的貴賓,她們自然也受到了頗大的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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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赴練家(下)
韓海對練青青的記憶還是頗為深刻的,此前她被魚玄清擄劫,他在解救了她之後曾經幫她臨時疏通過經脈,按照他的推算,短時間之內,練青青的病情是不會惡化的。沒想到今天來此,卻聽到練青青的病情似乎已經惡化得很厲害,心中立時既驚訝又愧疚。
不過當他來到這個臉色煞白的小丫頭床前時,才發現事情遠沒有她哥哥描述得那麼嚴重。他連忙替她把了脈,心也隨即平靜了下來,原來練青青現在只是處在陰性絕脈正常發作期而已,雖然短時間內可能不會醒來,有時也會出現一些緊急症狀,但是並不會危及生命。換句話說,是那個書獃子太過緊張了!
聽過韓海的解釋,練舒文的心情頓時緩和了不少,原本緊緊糾集在一起的眉宇,也隨之放鬆了不少。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韓海還是從瓷瓶中取出一顆一粒白色藥丸,用雙指一捏成二,將半顆丹藥送進了練青青的口中。
藥剛入口,就看見練青青緊皺的眉關慢慢鬆弛了下來,原本冰涼徹骨的肌膚略微恢復了一些溫暖,一見妹妹臉上恢復了少許血色,練舒文也不禁長長鬆了口氣,心中對韓海的感激之情也在不經意見提升了幾分。
「因為令妹的體質過於虛弱,所以只能接受少量的藥物輔助,這半顆丹藥可以幫她暫時維持現在的生命狀態,應該足以等到救兵趕到了。」韓海環視了一眼練青青的房間,只見古樸典雅的梳妝台上,斜斜擺著一支鳶尾草,這讓韓海不禁想起第一次救治練青青後的情形,當時的活潑女孩,與現在的病態睡美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難以預料,轉眼之間,就已物是人非。
終於,老天沒有讓韓海等待太長時間,就在他們離開練青青房間的那一剎那,門衛對講機的聲音便適時在練舒文手中響了起來︰「練少爺,門外有一個雲小姐拜見。」
練舒文不置可否地望了韓海一眼,現在的他,徹底沒有了過去那種充滿智慧的儒商形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如沒頭蒼蠅般的茫然無措,彷彿只有眼前這個叫韓海的男子才能給他指點明道一樣。
「放心吧,那是我找來的朋友,讓她們趕快進來吧,這可是救治青青的關鍵。」韓海嘴上說著,心裡卻放下了一塊大石,幸好這幾個女人及時趕到了,不然自己若是回天乏術,豈不是從救命恩人瞬間淪為千古罪人?
很快,傅穎香、雲秋影,以及陳秋玉的身影便陸續出現在了韓海面前,前兩個還好,當韓海的目光觸及到陳秋玉那張微顯紅暈的臉後,不禁讓他覺得眼前一亮。看來自己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在按照自己研究出的心法開始練功之後,這個女孩的體質得到了一定的改觀,不過進境方面顯然不如此前他傳授功法時預料的順利,不過雖然體內本命元氣依然虧損嚴重,倒也不至於在短時間之內造成惡劣的後果了。當然,如果不及時徹底醫治,僅憑她個人以現在的進展速度修煉武功心法補充,將會非常緩慢,而且如果中間遭逢大病或者變故,身體機能將會很快衰老,並可能危及生命,畢竟她的體內本命元氣失去了大半,這可是任何後天功夫無法從本質上解決的。
而先天功法卻需機緣和頗久的年月等各方面的因素促就才能練成,他的本事再大,也無法在幾年內做到這一點,所以鐵定還需另尋一勞永逸的辦法。事實上,自從他當初遭遇練青青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為陳秋玉慶幸,幸好世界上還有練青青這樣擁有陰性絕脈體質的人存在,並且能夠為他所發現,否則他真要為救治陳秋玉而大傷腦筋了。
不過,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是太陰門,當然這其中也有薩蓮娜一份罪過,想到這裡,他不禁稍稍瞪她一眼,若非往下的救治工作還需要她幫忙,這個瞪眼將會是狠狠的。
薩蓮娜瞥見了韓海的瞪眼,似乎瞭解其意地微微昂了昂頭,倒也並不示弱。不過她望向陳秋玉的眼神倒是包含了幾分歉疚的。
「總裁,好久不見,是不是找到根治我妹妹病情的方法了?」傅穎香看見韓海時的表情無疑是興奮,然而除了正常的上下屬關係之外,韓海似乎還從她眼楮裡讀出了一絲別的什麼意味,儘管很不明顯,但還是沒有逃脫韓海銳利的目光。
「算是吧,各位少安毋躁,請聽我把事情解釋清楚。」韓海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這樣的情形對他而言太常見了,所以他也樂得裝傻。
眼見著韓海反倒成為了這裡的主人,練舒文倒也不介意,任由其在眾多女孩面前自由發揮著,自從韓海剛才把練青青從鬼門關拽回來之後,這個儒雅的商人就恨不得把韓海當菩薩供奉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已經對著韓海上香擺供品了。
「首先,大家必須清醒知道,秋玉本命元氣巨虧,以及青青的陰性絕脈,不是普通病症,幾乎可以說是無藥可醫。」韓海這話說得頗有些江湖郎中的感覺,見在場眾人都沒有提出疑問,這才接著往下說道,「但是各位不要太過悲觀,因為現在有一個自救的機會擺在她們面前,只要她們點頭,就有重新獲得健康的機會,但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把握,利益的權衡還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
「自救?怎麼自救?」雲秋影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坐懷不亂並不是她的性格,更何況這件事關係到她妹妹的生命,她自然要找韓海問個清楚,事實上,除了她之外,一旁的練舒文也已經伸長了脖子,恨不得能把耳朵貼到韓海的嘴邊。
「簡單一點來講,每個人身體內都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生命能量,武學上稱為『本命元氣』,它是人的生命能夠存續的關鍵支撐能量,秋玉因為遭人盜取陰元,所以本命元氣巨虧,如果不補足本命元氣,就會活不長久。」看了看滿眼震驚的雲秋影和陳秋玉,韓海微微一笑,給了放心的眼神,隨後把頭轉向另一邊的練舒文,接著說道,「而青青的情況剛好相反,具有陰性絕脈的人,先天具有極重陰寒之氣,而這些隱寒之氣其實就是本命元氣,但是因為駁雜,難以引為己用,所以充斥在青青體內,讓她的經脈阻塞,反而影響了正常的生命活動。我所要提出的根治兩人的辦法就是,將她們的體質中和一下……」
練舒文終於明白了韓海如此勞師動眾,請這麼多人來自己家裡的原因,敢情這個傢伙是想到了一舉兩得的方法,然而韓海那一句「沒有百分之百把握」還是讓他有些心驚肉跳,不知道這位仁兄所指的是什麼意思。
「韓海,你不會是在耍我們吧?」雲秋影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幾乎是指著韓海的鼻子道,「將體質中和,就憑現在的科技水平,有這樣的可能嗎?」
「秋影!」傅穎香一聲呵斥,將雲秋影摁回了沙發上,這個女人的經驗顯然要比年輕浮躁的雲秋影老道得多,一看就知道韓海在故意賣關子。
「不瞞大家,以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水平而言……」韓海用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即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完全沒有這樣的可能!」
書獃子也會難得玩一次幽默,韓海的性格確實發生了不小的改變,至少可以暫時稱之為間歇性書獃子吧。
「我很想殺了你。」雲秋影開始有點抓狂了,若不是身邊有傅穎香在,只怕她已經衝上去找韓海拚命了,當然,她能辦到的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撞韓海的手指頭而已。
「我就知道會這樣……」看著練舒文和傅穎香同時黯淡下來的臉色,顏玫不以為然的把雙手交叉墊在了腦後,看著韓海的眼神中,彷彿在說「你這傢伙玩得也太過火了吧,看你一會怎麼收場」。
韓海當然注意到了顏玫幸災樂禍的樣子,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挑唆行徑,給了顏玫一個「你就看好吧」的笑容後,起身來到了一旁的薩蓮娜面前,也把眾人的目光帶了過去。
「是的,依靠當今的正牌醫療手段的確無法實現體質中和,但偏偏有種『土方法』卻能辦到。」韓海不知何時也學會了他老頭子「欲擒故縱」的那一手,雖然兩人一見面就沒好臉色看,不過「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在他們身上還是體現得十分真切的。
「你是說你可以辦到?」雲秋影瞪大了眼楮,似乎感覺這件事情非常不可思議一樣,其實在韓海成功救治了陳秋玉,以及指導了她一字慧劍之後,儘管嘴上沒有承認,但她對韓海的武學修為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更何況她也是打心底裡希望韓海能夠徹底治好妹妹。
「不是我,而是這位薩蓮娜·阿朗小姐。」韓海撤開半步,將身後身著藍色緊身長裙的薩蓮娜徹底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此時,薩蓮娜才知道韓海把自己帶來這裡的原由,雖然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摻和到這件事情當中來的,不過既然韓海臨行之前已經向她有所保證了,她除了勉強一笑之後,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好在以她靚麗的相貌而言,這個笑容並不算難看。
「就憑她?」雲秋影再次站起身來,在薩蓮娜面前左右凝望了兩下,始終不相信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外國女人竟有這麼大的能耐。
薩蓮娜略微抬頭望了雲秋影一眼,淡然一笑,由於身處太陰門的關係,使得她的笑容異常嫵媚,即使是同性,雲秋影也忍不住一陣心神蕩漾,愣在當場沒有質疑下去。
「秋影,不得無禮,我們還是聽聽韓總的意思吧。」傅穎香再次制止道,這個女人著實很沉得住氣,輕抿了口茶,絲毫不像雲秋影那樣激動,也或者說,她對於韓海有著足夠的信心,這種信心甚至超出了上下級之間的關係。
「好了,現在我就向大家詳細介紹一下這次的救治行動。」韓海似乎真的把自己當成這個別墅的主人了,漫步走到練舒文面前,笑著說道,「但是在這之前,還希望練兄能給我們準備一間暖和的房間,盡量把暖氣開到最大,最好要有種蒸桑拿的感覺。」
練舒文微微一愣,但只在兩秒鐘後,便連連點頭稱是,轉身吩咐傭人準備房間去了。
「接下來,我來解釋一下我的想法。」韓海再次回到薩蓮娜身邊,「薩蓮娜會一種功夫,能夠吸納他人體內的精元,無論這些精元是散亂或駁雜的,她的功夫都能夠將它們精煉提純。而此次治療,她將會將青青體內經脈淤塞的大量先天陰寒之氣吸取出來,這些駁雜的先天元氣將被精煉成為能夠為秋玉身體接受的本命元氣,最終輸入到秋玉體內。不過無論是吸取元氣還是輸入元氣,由於薩蓮娜的功夫有點古怪,所以都需要受術方處在強烈的性興奮之中。」
還沒等眾人對這個「性興奮」一詞做出反應,薩蓮娜已經瞪大眼楮否定道︰「可這需要元氣導引之法,可我不會啊。」
「你當然可以辦到,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韓海微微一笑,隨後彎腰握住了薩蓮娜的玉手。
在這一刻,整個房間裡的氣氛驀然變得緊張起來,幾個女人微含異樣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兩隻輕握在一處的手掌,彷彿是看著什麼危險物品,一時之間,醋意橫飛,不知道她們現在的火辣眼神可不可以煎蛋?
就在薩蓮娜滿面通紅的時候,一向粗神經的韓海似也感覺到了些什麼,皺了皺鼻子,嘀咕了一句︰「哪兒來的怪氣味?好酸。」
眾女厥倒。
不過也因這種輕鬆的氛圍,使眾人接受了韓海提出的方法,事實上,利害關係方也別無選擇,畢竟韓海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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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舉兩得(上)
「韓兄,房間準備好了!」
練舒文的出現,適時終止了客廳內尷尬的氣氛,他的速度可謂是快到了極點,從吩咐下人到房間準備妥當,總共只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這讓韓海覺得平時家裡多幾個傭人真是不錯,當然,以韓海的性格,只怕不用多長時間,傭人就會爬到他的頭上……
「練先生,是不是平時不太運動?」顏玫一下從沙發扶手上跳了下來,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練舒文不知顏玫所指何謂,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滿臉茫然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商場如戰場,我平日忙於事業,確實沒有多少時間鍛煉。」
「那可不好哦,您應該多向您的韓兄學習,他可是一位運動天才,特別是與他那些情人在床上運動的時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噪音污染。」顏玫一步三跳的來到韓海面前,正對著韓海的目光好似在說︰讓你沾花惹草,看我怎麼替蒙小姐收拾你。
眾女聽後一愣,臉頰紛紛閃過兩抹緋紅,跟著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著韓海滿是尷尬的苦瓜臉,以及練舒文紅到耳根的書獃子模樣,赫然發現這兩個傢伙還真有點相似之處,經過顏玫這一陣調侃,剛才的醋意早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韓海決定不再招惹顏玫這只帶刺的蜜蜂,苦苦一笑後,只留下一句「各位稍等,讓我先去檢查一下環境。」,便忙不迭逃出了眾女蓄勢待發的圍攻。
顏玫並沒有就此放過韓海的意思,緊隨而來,還沒等韓海在客房門前站穩,就猛地從後面一推,連韓海帶自己一起都撞進房間裡,等韓海轉身把門關上,顏玫已經走到了客房的中央,她把鞋脫掉,踩在鬆軟厚實的地毯上,雙手叉腰環視一下房間,噘著嘴道︰「韓海,你確信自己的腦袋沒有被德州的烈日給烤壞?現在可是夏天啊,你讓別人開暖氣?」
顏玫說話時,額頭上的汗珠已經不受控制的瑟瑟流下,好在她平時不太化妝,不然光是眼影和睫毛膏的色彩就有她好瞧的,熊貓女殺手的這個名頭可不太好聽。
相反,韓海身處在這間溫度高達四十度的客房裡,非但沒有滿頭大汗,而且還饒有興趣的東瞧西望起來,這讓顏玫不得不敬佩起他的武學修為,能夠隨意調節自己的體溫,適應各種惡劣環境,這已經不是普通練武之人能夠達到的境界了。
「放心吧,這裡自然有我的用意。」
「你別想對薩蓮娜有非分之想,你的情人已經夠多的了!」顏玫突然一轉話題,趁著房裡沒人,用她那殺手特有的冰冷語氣威脅道。
「很多嗎?不知道顏小姐算不算其中之一呢?」韓海轉過頭來笑道,也許是為了小小報復一下這個善於調侃自己的女人,他刻意把態度變得不屑一顧起來。
「你!」顏玫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未等她發作,就聽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了房間。
顏玫顯然是聽見了腳步聲的臨近,立時止住了聲音,在距離韓海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連白癡都瞧得出來,無非是算你運氣好,要不然就讓你好看之類的話……
韓海沒理顏玫的凶狠眼神,越過她的視線,笑著望向來到顏玫身後的練舒文。
「韓兄,因為是用暖氣加溫的,所以房間只能達到這樣的溫度了,不知道是否合適?」練舒文小心問道,言語中滿是不安之色。
「這樣就足夠了,練兄,現在就把令妹抱進來吧。」韓海聳了聳肩,朝臉色鐵青的顏玫做了個鬼臉,這一回合一比一,兩人打平了!
當練舒文把練青青抱到軟床上後,這個冰清玉潔的少女就像是一樽水晶製成的冰雕,非但沒有汗流浹背的跡象,肌膚表面還幾乎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看得圍攏而來的幾個女孩紛紛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韓兄,這……」一見妹妹如此,練舒文的汗水冒得更加勤快了。
「沒關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韓海說完,先讓雲秋影扶著陳秋玉來到床邊,讓她平躺在練青青身旁,猶如兩個平排而臥的艷麗洋娃娃,吸引著眾人的眼球。
「薩蓮娜小姐,現在我替你解開被封住的穴道,而你也必須將媚月功發揮到極至,吸取青青體內所有駁雜的先天陰寒之氣,在體內精煉儲存,等我命令,將它們輸入到秋玉的體內。我會一直在旁邊為你護法的……我先為你解開身上的禁制。」韓海緊咬了「護法」二字,額角處也不禁淌下一滴汗珠。
顯然,讓薩蓮娜出手幫忙也是他無可奈何的舉動,畢竟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冒險。因為韓海無法保證薩蓮娜在穴道被解後,她是否還會和以前一樣聽話,就算她在救治過程中改變了心意,韓海也拿她毫無辦法,重要的是,一旦她在運功過程中她發現了那個機會……韓海有些不敢想像此後可能導致的結局。
但是想要讓這兩個女孩徹底康復,如果不依靠媚月功,韓海就徹底無計可施,眼下這兩個女孩的性命就掌握在了薩蓮娜手裡,韓海甚至不敢肯定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草率了,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的,只是風險比較大而已。
「你是說要替我解開穴道?」薩蓮娜激動得幾乎有些不知所措了,雙手在空中虛抓了幾下,最終一齊落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天啊,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不錯,這是救治青青與秋玉最好的方法,也是幫你恢復功力最快的捷徑,經過這次媚月功的施展,你可以從青青的陰性絕脈裡得到不少好處,這不但可以讓你恢復傷勢,更能夠令你的功力更上一層樓,怎麼樣?願意嘗試一下嗎?」韓海的笑容依舊燦爛,但是心裡卻緊張到了極點,他一直不認為薩蓮娜是一個大奸大惡的女人,不過當她面對巨大誘惑的時候,她真的可以抵擋得住嗎?
「當然,傻瓜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呢!」薩蓮娜輕鬆答應了韓海的建議,當然,這是在沒有誘惑的前提下的。
「很好,那接下來……」韓海並沒有急著讓薩蓮娜開始,而是轉身來到了練舒文與雲秋影面前,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兩位,在正式開始之前,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這次治療並不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所以你們要考慮清楚。」
雲秋影漂亮的眼楮打量了韓海幾眼,只見身旁的練舒文一眨不眨地同樣死盯著他,一時間空氣有點凝固,這沉悶的氣氛可能有點讓她不自在,秀眉微微蹙了蹙,終於還是故作輕鬆道︰「我們現在還有不相信你和這位小姐的理由嗎?」
這一次,雲秋影對薩蓮娜的態度格外客氣,畢竟妹妹的性命掌握在對方手上,這裡容不得她再耍什麼性格脾氣。
「韓兄,請放手進行,我相信你!」練舒文同樣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算不上好看,不過恐怕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做出最好的表情了。
韓海默默點了點頭,心裡則很不是滋味,儘管練舒文與雲秋影都全權信任自己,而他們眼下相信自己的意思,其實就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沒有多少區別,一旦事情搞砸了……想到這裡,韓海又不禁瞥了薩蓮娜一眼,暗道︰一切聽天由命吧!
既然得到了「聖旨」,韓海便朝薩蓮娜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可以開始準備施展媚月功了。而薩蓮娜顯然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面,長長吸了口氣之後,緩慢抬起的手臂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就在薩蓮娜運氣調整的時候,韓海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裡除了顏玫以外的所有人都請了出去,而之所以單單留下顏玫一個「閒雜人」,除了這個女人死活不肯離開之外,韓海也需要稍稍借助一下她的力量,既然她自己不願離開,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待房門再次關上之後,韓海滿臉壞笑地看了顏玫一眼,看得她心裡隱隱發毛,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到了什麼損招……
「好了,現在你們開始脫衣服吧。」韓海若無其事的一指躺在床上的兩個女孩,刻意加重了「你們」兩個字,顯然是把一旁的顏玫也包括了進去。
陳秋玉臉上的潮紅一直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但是一考慮到這不但關係到她自己,還聯繫著身旁練青青的性命時,這種羞澀便立刻轉為了堅毅。
「為什麼?」顏玫極為不滿地反問道。
「很簡單,施展媚月功的先提條件就是需要對方達到性高潮,你既然主動要求留下,那就由你來代勞吧!」韓海微笑著望了一眼薩蓮娜,在得到對方的點頭首肯後,又把無比純真的笑容轉向了氣得咬牙切齒的顏玫。
這種赤裸裸的感覺,簡直讓顏玫絕望、窒息、甚至是瘋狂,而她寧可選擇瘋狂,至少這樣可以毫無約束地把這個呆頭鵝色狼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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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舉兩得(下)
可惜,顏玫並沒有瘋,在薩蓮娜催促的目光,以及陳秋玉無語的沉默中,她只能把腳步挪向了窗邊,送給韓海的白眼和冷哼還是免不了的。
陳秋玉今天穿著一條絲製桃紅色超短裙,和一件白色的半透明低胸吊帶,也許是發現內褲印有些明顯,於是出門前特地找來一條黑色繫帶式的丁字褲換上,很美,美到讓韓海幾乎捨不得別過頭去。
當然,顏玫是不會給韓海這個可趁之機的,隨著一隻香奈爾的藍色高跟涼拖鞋優雅地飛過大半個房間,韓海的腦袋立刻惟恐避之不及地轉了過去,只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用靈覺來探識房間中的一切,面對這幅赤裸裸的激情畫面,只怕沒有多少正常男人可以繼續裝成君子吧?即使可以,那也是偽君子……
接下來的事情多少有些淫靡,感受著顏玫指間撫過陳秋玉衣衫的細膩聲音,韓海這才慶幸自己沒有正面對著那幾個女孩,不然他下體的膨脹程度,勢必會讓顏玫把手邊所有可扔的東西全都當成暗器。
韓海知道現在的顏玫一定是香汗淋漓,不過為了保持練青青在性高潮後的虛弱體溫,他只能讓房間裡的溫度保持在最高,好在那只是短暫一剎那間的事情,相信薩蓮娜會看準時機出手的!
很快,那種取除束縛的聲音便停止了,韓海很難辨別現在的顏玫是否也是一隻「小白兔」,不過從她們熱切的肌膚交流來聽,陳秋玉似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從那指尖濕噠噠的聲音來判斷,韓海確定這個女孩的芳草茂盛已經是流水潺潺了。
隨著顏玫手指的動作加快,緊接著,陳秋玉激動人心的嬌喘聲,以及顏玫逐漸加重的呼吸聲,頻頻撩動起韓海的情慾,跨下立即就堅硬如鐵,第一次用聽來感受別人的雲雨之事,而且還是同性之間的激情,若不是韓海現在對擒龍真勁的掌控有精進了一步,此時恐怕已經難以招架了。
韓海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即便這只是心理安慰,也還是令他忍不住悄悄側目望去,只見顏玫正埋頭在陳秋玉的胸部,親得忘乎所以。而陳秋玉和練青青全身都已被解除武裝,依稀可見的是兩團雪白,以及胯下閃爍出的點點晶瑩。
韓海心裡頓時衝動到了極點,眼見顏玫似也有了感覺,在努力「工作」之餘,下身燃起的火苗漸漸焚遍全身,令她開始躁動不安,兩條秀長的腿忍不住併攏著摩擦起來。不過多時,一隻手掌也悄然伸入了自己短裙中的芳草之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按著,貝齒緊咬著下唇不願發出呻吟,立刻留下一道紅紅的齒痕,外界常說同性之間的更能瞭解對方的身體,今日一見,果然言之不虛。
至於一旁的薩蓮娜,似是見慣了這幕淫亂的場面,臉上雖也微含著一絲紅暈,但遠沒有達到顏玫這種忘乎所以的境界,輕輕用手撫過長髮後,還適時提醒道︰「記住,一定要讓她們兩個同時高潮,不然我無法同時施展媚月功。」
顏玫默默點了點頭,隨後將陣地轉向了一旁的練青青,相比起陳秋玉的羞澀模樣來,處在昏迷狀態中的練青青無疑是顆一觸及發的定時炸彈,由於沒有自身意識的控制,所以在顏玫的嘴唇剛剛接觸到她的乳頭時,便發出了一聲蕩人心腸的呻吟,嚇得韓海趕忙回過頭去,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練青青白色的吊帶睡裙瞬間就被顏玫掀到了胸部以上,露出一大片雪亮的胸脯,乳房的輪廓依稀可辨,長髮就那麼瀑布般披在兩邊,在顏玫的揉撫中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浪叫,這讓韓海不禁擔心,如果讓門外的練舒文聽見了這番動靜,是不是會就此破門而入呢?
好在韓海的擔心是多餘的,門外依舊靜悄悄的,整個熱火朝天的房間裡,除了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和肆無忌憚的「啊啊嗯嗯」的嬌吟聲,幾乎找不到別的聲音,然而,這嬌吟聲出了發自於那兩位病患之外,依稀還有顏玫時不時漏出的一兩聲,可見此時的這位女殺手,也已經潮流洶湧,心神蕩漾了。
隨著兩個女孩,不,應該是三個女孩軀體的興奮度越來越高,韓海注意到,薩蓮娜的海藍色的眼眸也已經蹦出了寸許長的淡藍色幽光,在略微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分外詭異,伸縮不定之餘,揭示出她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
現在房間裡最忙的就要算是顏玫了,既要照顧到陳秋玉的身體,又要考慮到練青青的感覺,有時甚至還要兼顧到自己的情慾,就在這種頻繁輪換的情況下,她已是忙得滿頭大汗,通體被汗水浸濕以後,整個嬌體顯得越發矯健誘惑,也讓韓海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女殺手的身材竟是如此完美,比起那些嬌滴滴的女性來,更透現出一股野性的張揚。
在顏玫的不懈努力下,練青青終於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哀鳴,一時之間,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徐徐流下,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因為解脫,不過韓海更希望將它理解成為喜極而泣的熱淚。
顏玫把右手手指從練青青的下身慢慢移開,只見燈光下閃閃發亮,一股略有些腥的泉水從練青青的桃園聖地潮湧出,順著大腿流下,亂的頭髮,迷離的眼神,這時的練青青,顯得淫蕩卻又滿是誘惑力,頓時令韓海心頭一蕩,擒龍真勁也忍不住抬了抬頭。
幾乎是與此同時,薩蓮娜迅速俯身探出頭去,將嘴唇湊向練青青的下身,將她高潮後所排泄出的愛液和精水一股腦舔進了嘴裡,一如上次韓海所見的一樣,在薩蓮娜的純熟動作下,練青青的高潮不斷持續著,下身份泌的體液也接連不斷,令薩蓮娜獲得了足夠的吸收時間!
然而,此時的韓海終於猛然轉回身來,大大瞪起的眼神中,已然沒有了半點情慾的流露,全身的真氣提至頂點之後,全身肌肉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宛如是在警惕著薩蓮娜每一個動作。
只見薩蓮娜靈巧的舌頭頻頻遊走在練青青的下體,一分鐘後,韓海看見她原本鬆弛自然的眉關不由一緊,一股涼意驟然從他的腳底傳遍了全身,剛準備提氣衝上,卻看見薩蓮娜的表情又恢復了往常模樣,繼續執行起了她分內的「工作」來。
直到此時,韓海才長長鬆了口氣,他知道,最危險的心理關已經過去了,這次治療過程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其實早在韓海制訂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擔心薩蓮娜到時候會臨陣變卦,甚至是倒戈一記。因為練青青的陰性絕脈,對於修煉媚月功的人而言是先天大補的體質,一旦遇見了,想要抵禦這股巨大的誘惑是極為艱難的。所以韓海很擔心薩蓮娜屆時會抵擋不住內心的貪婪,從而貪得無厭地索取練青青體內的陰性氣息,如果真是那樣,韓海剛才就會毫不猶豫的毀去薩蓮娜的武功,讓她永遠無法繼續修煉。
幸好一切並沒有韓海提防得這樣糟糕,薩蓮娜儘管當時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成功抵擋了貪婪之心,其實即使是這樣,部分陰性氣息的吸納,也可以使她大獲益處。正如韓海先前所說的那樣,薩蓮娜不但成功恢復了受傷前的功力,更將媚月功的境界提升到了第五重,如此以來,也足夠讓她樂上好一陣子的了。
但是令韓海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陳秋玉達到高潮頂峰的時候,顏玫竟也牢牢夾緊了雙腿,一隻左手深深嵌在雙腿之間,全身有韻律的抽搐著,下身的愛液瞬間浸濕了一片床單,雙眸中的神情也變的迷亂蕩漾起來,這個女人竟在同一時間一起達到了高潮!
「該死。」韓海暗罵了一句,還沒等幾個女孩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躍上了軟床,手掌輕車熟路般地探入了陳秋玉潮濕的下身,只感覺對方忸怩了一陣,便順從接受了韓海的愛撫,算是允許他繼續起顏玫尚未完成的工作了。
而韓海在這方面的經驗顯然要比實習期的顏玫豐富得多,再加上陳秋玉本就處在崩潰的邊緣,於是只在他指尖顫動著劃過幾道美妙的弧線後,就見陳秋玉雙臂成大字形一張,躺著一動也不動彈了,任由混雜的體液緩緩流到床上,高高懸停在半空的玉腿上,腳尖已經緊繃到了極限,直到薩蓮娜的嘴唇湊上了她的下體……
驀然,韓海就感覺一隻小手摸上他的大腿,低頭一看,正是練青青的手,在無意識狀態下,竟還肆無忌憚的直達他大腿根部,隔著褲子有規則地撫摸揉捏,令他的小弟立即堅硬。一饉頭,碰上顏玫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再看身下的陳秋玉,眼神迷離,檀口微張,說不出的淫蕩。
韓海登時覺得丹田一陣騷動,擒龍真勁終於耐不住寂寞,微微仰起了它高傲的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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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功告成(上)
韓海暗呼不妙,放眼面前,除了練青青與陳秋玉兩位病人之外,大床上只剩下了顏玫與薩蓮娜兩個女孩,事實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韓海是絕不會去碰觸顏玫這棵仙人掌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在聖芳天築裡的瘋狂情形,韓海隱約產生了一種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顏玫原本只想藉機戲弄一下韓海,並未料到韓海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陷入瘋狂,不過當她注視到韓海血紅的眼神時,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但不知為何,就在她被韓海壓在身下的那一瞬間,從顏玫心中一閃而過的那種感覺並不是委屈,反而是一種久違的期待,這股迫切的需求,讓她剛剛才達到高潮的身體不禁又變得強烈需求起來。
然而,正當顏玫從一團熱火,逐漸融化成一潭溫泉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卻把她從亢奮的性慾中拽了出來,硬是將神志迷亂的韓海撲倒在了身下,令這張大床上的局勢又變得混沌不堪起來。
薩蓮娜的突然舉動,讓韓海不禁心頭一涼,而薩蓮娜卻沒有理會他下身的「反常」,伸手往下拉開他的褲子,屈身低頭一把就含住了那根高高挺起的龍角,讓韓海立馬身陷一片濕熱的感覺之中,先前的煩躁瘋狂頃刻間煙消雲散。
韓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這會什麼也不用說了,閉上眼楮,感受著薩蓮娜口中的技巧。薩蓮娜嘴裡的技藝很不錯,似乎要比伊莎貝爾還更好些,這應該跟她「閱人」較多有關吧;時輕時重,時急時緩;或者輕嘗淺品,或者盡量深含,不一會,韓海便覺得下身昂首挺立,已然是漲到了極限。
激情之餘,韓海低頭看了身下的薩蓮娜一眼,俯下的胸口正對著自己的視線,藍色的低胸套裙,裡面竟然穿著一件黑紗胸罩,把乳房突顯出來,卻又因為黑紗使乳頭若隱若現。下半身同色系的藍色裙擺內,清晰可見一條黑紗內褲,以及白色的吊帶和絲襪。
薩蓮娜顯然是對自己玲瓏的曲線充滿自信,在俯身用嘴做著活塞運動的同時,總會擺出一些很煽情、很猥褻的動作來故意地挑逗著韓海,或者有時乾脆撩起那已經短的不能再短的藍色連身迷你裙來,讓韓海一覽她的裙下風光,美腿隱隱若那雙腿交迭著,絲襪緊緊的貼在兩條光滑而又富有彈性的腿上,在裙子的開岔露了出來,燈光下發出質感的光澤性感,成熟、艷麗,充滿著迷魂的媚,看那雙美腿相互摩擦的樣子,看得出來她有多需要。
此時的韓海再難按捺住擒龍真勁的衝動,一把將薩蓮娜抱進了懷中,儘管他知道薩蓮娜現在的反應是因為過度吸收了陰性氣息後的副作用,但是這一刻他倒是很樂意成為對方的調劑品,更何況擒龍真勁的騷動也由不得他做出第二個抉擇。
幾下撕開薩蓮娜輕薄的短裙,眼下韓海完全被原始的慾望所控制,令他粗魯地抓住了薩蓮娜的豐滿乳房,而薩蓮娜也自然而然,現出誘人的神情來,雙頰上,立時泛起了一股紅暈,嬌柔的身子,也不由自主抖動著,直到韓海的龍角挺入她的潮濕聖處後,這種誘的忸怩才變為了一聲放浪的呻吟,略略張開的朱唇上,還粘連著幾絲晶瑩的口水,這幅畫面讓韓海的大腦徹底失去了憐香惜玉的想法!
一時之間,在韓海的猛烈轟擊下,薩蓮娜在這張橫滿玉體的大床上翻騰著,掙扎著,像是想躲避,可是不但是手臂,連她那一雙修長的粉腿,也緊緊地纏住了韓海的身子,似是把自己完全當作是韓海身體的一部分了,扭動、旋轉,完全配合著韓海的動作,喘息聲、嬌吟聲交雜在一起,隨便由那個角度看她,都是引人犯罪引人的一幕。
就在韓海這樣忘乎所以的進攻之下,薩蓮娜很快便達到高潮了,下身一陣緊縮與抽搐之後,韓海就感覺自己的龍角被吸入了一個緊密的所在,一股股的熱潮,如泉水般噴湧而出,讓他享受到了那種極致的快感,從而擒龍真勁也開始了它的無度索取。
而處於亢奮狀態中的薩蓮娜則死命地抱著韓海,狂吻之餘,咬住韓海肩頭的嬌軀也在劇烈地發顫。而韓海在將擒龍真勁壓制回了丹田之後,一邊愛撫著對方堅挺的乳房,一邊將下體的依舊昂然的龍角緊緊向裡頂著,彷彿是要將體內的每一分氣力,送到薩蓮娜的嬌軀中去,呼叫聲、呻吟聲、蕩媚的低吟聲,交織成一片,看地一旁的顏玫忍不住嬌喘連連。
激情過後,兩人不禁相視一笑,韓海知道,經歷了這一次的脫胎換骨,薩蓮娜的媚月功著實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她究竟能夠利用多少陰性氣息,就不是韓海所能兼顧得了的了。
「這個……那兩個病人怎麼樣了?」韓海不自覺地避過顏玫近乎殺人的視線,順口找了個話題,其實他剛才早已用靈覺觀察過了,早在薩蓮娜撲向自己的時候,這兩個女孩的病情已然徹底痊癒了。
薩蓮娜顯然也對韓海的不射精的體質有些詫異,不過既然韓海不願開口再提,她自然也不好多問,於是重新把心思放回到了主題上面。
「按照你之前的方法,我已經把練小姐替內的先天陰寒之氣清除了,大部分經過精煉後已經輸入到陳小姐的體內,足以抵償陳小姐以前失去的本命元氣而綽綽有餘……」薩蓮娜其實還漏說了一點,練青青體內淤塞的先天陰寒之氣實在太多,雖然補足陳秋玉的本命元氣用去了大半,但是剩下的陰氣依然足以讓她的功力提升一大截。
韓海當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點破薩蓮娜的謀私,相反,默認了薩蓮娜可以獲取這樣的「酬勞」。
「很好。」韓海看了一眼靜臥在床上的陳秋玉,只見她臉色依然恢復青春紅潤的光澤,心知這次已是大功告成了!
此後,在韓海他們稍做整理之後,練舒文等人紛紛湧進了房間,看著大床上恬靜安睡的兩個女孩,韓海自然成為了眾人道謝的焦點,以至於在雲秋影匆匆將妹妹帶回家中調養之後,練舒文還硬是把韓海留在了別墅,希望能盡自己一點點綿薄之力,帶韓海在附近放鬆一下,用來表達他對韓海的感激之情。
當天夜晚,在練舒文的帶領下,韓海一行人來到的是一座位於練家別墅東側海灘旁的西式酒店,正如它的名字「威尼斯人」所昭示的,是一座模仿威尼斯名勝風格的建築,酒店的外觀竭力做得像是教堂與鐘樓的樣子,臨街還矗立著一根石柱,頂上立著那只肋生雙翼的雄獅,讓人浮想起無盡的威嚴。
酒店裡面,居然鬼斧神工般地修造了一條威尼斯式樣的運河,九曲環繞的運河兩旁那些大理石的建築都是各種店舖和餐館,運河上方的穹頂圖案是精心繪製的藍天和白雲,在燈光的巧妙掩映之下,使人不由得感覺頭頂上就是無盡的天空。
運河旁邊有一家墨西哥風味的露天餐館,餐館的露台緊挨著河畔的欄杆,從這裡可以將整條河岸的美景一覽無疑,練舒文專門選了一台臨河的桌子,與韓海、顏玫一邊吃飯一邊欣賞周圍的景致,由於其他女孩都有要務纏身,而練青青的身體又在康復過程當中,所以練舒文的客人名單裡也只剩下了這兩個「閒人」。
遠遠眺望出去,運河上不時劃過一條條「岡多拉」,就是那種威尼斯特有的小船,身穿藍白相間的條紋衣衫的船夫,常常停下手中的槳,高歌一曲意大利的民歌,給船中三三倆倆的遊人助興,連岸上圍觀的人也會報以陣陣掌聲,真與威尼斯當地的風情如出一轍,也讓韓海再次欣賞了一番異地風情。
由於地處鬧市區的繁華地段,所以這間酒店裡的客人也以外國人為主,畢竟大部分普通人是接受不了這裡的高檔消費的,而那些有錢暴發戶又不屑光顧這類別具情調的異國酒店,與其在這裡欣賞水景夜色,他們寧可找一家美女如雲的夜總會夜夜笙歌,或許也只有練舒文這樣的「書獃子」才願意把錢扔在這裡,剛好,這也順了韓海的心意,這應該也叫做臭味相投吧……
「這次家妹的生命多虧韓兄出手相助,我代家妹敬你一杯。」練舒文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隔著玻璃,杯中的紅酒微微蕩漾起來。韓海看得出,對方的真誠絕非刻意做作出來的,能結交到這樣一位知己朋友,他也覺得是一種莫大的欣慰,畢竟自己身邊的男性朋友太少了,再這樣下去,未免會有些陰盛陽衰的味道。
「謝了,練兄,其實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令妹的陰性絕脈也不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嗎?」韓海同樣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與練舒文的杯壁輕一碰觸,在空中撞擊起一記清脆悅耳的響聲,卻未急著送到唇邊。
自從經歷了與七女的酒後亂性,韓海就對酒精產生了一些排斥感,所以日常這種推杯換盞間的交際也甚少接觸。
「得了便宜還賣乖,典型的小狐狸,你那哪裡是治病,簡直就是……」顏玫調侃至一半,霍然想起當時房間內的香艷一幕,羞得她當即臉色緋紅,把後半句話硬是噎了回去。
練舒文顯然沒有明白顏玫的言下之意,依舊端著酒杯一個勁向韓海勸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既然練兄把李白大詩人都搬出來了,看來在下只有鬥酒十千以恣歡謔了!」韓海心知自己不能冷了練舒文的場,眼見寒暄得差不多了,也就接了個茬把酒杯送到嘴邊,卻未料到一旁的顏玫正用眼楮盯著他呢!
「好酸,難怪是個窮光蛋,不然怎麼叫窮酸呢!」可惜顏玫並沒有放過韓海的意思,一句戲言險些讓韓海把嘴裡的酒再吐回杯子裡去。其實顏玫也知道,在這間酒店的客人,幾乎沒有幾個可以富得過這個「窮光蛋」的,只不過韓海這個傢伙好像天生就是那種有錢不會用的類型,懷揣著幾億美金資產,卻仍舊和一個窮光蛋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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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功告成(下)
酒足飯飽之後,三個人沿著運河走了一段,又踏著宏偉壯觀的大理石台階下了一層樓,來到與街面平齊的底層大廳,立刻被一片老虎機的鳴叫聲包圍了,四週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交相閃爍,三個人彷彿一齊感受到了賭場對他們的召喚,相視一笑,齊齊走下了池子。
練舒文帶著韓海和顏玫在賭場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幾張玩輪盤的檯子前面。正好顏玫和他們打個招呼就自己找洗手間去了,練舒文便立刻走到最近的一張輪盤檯子旁,從錢包裡拿出十張百元面額的美元鈔票,放在絨布檯面上,沖莊家說了句︰「一千美金,謝謝。」
領口紮著蝴蝶結的莊家,從檯面上拾起那摞鈔票,再熟練地一張挨一張在檯面上攤開,十個胖胖的本傑明-;福蘭克林的頭像仰面朝天,驕傲地接受檢閱,莊家按練舒文要求地拿過十個百元面額的籌碼,五個一摞,整齊地排成兩摞,轉身對站在幾張檯子中間的領班唱了一聲︰「一千美金!」,領班探頭瞟了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檢閱完畢,驗證通過。
莊家把兩摞籌碼貼著檯面推到練舒文面前,說了句︰「祝你好運!」便用一個塑料板把十張鈔票塞進台下的錢箱裡去了。
練舒文抄起那十個籌碼,塞到韓海的手裡,道︰「看你的了,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看得出,這個練舒文對於這裡的環境頗為熟悉,顯然也是這裡的常客,但也難怪,像他這樣的書獃子平時就沒什麼娛樂節目,如果再不在這種場合發洩一下,恐怕就要離真正的呆子不遠了。
韓海手裡接過籌碼,嘴上搪塞道︰「不必了吧,看看就行了,我也不怎麼會玩,練兄就不必破費了。」
事實上,自從上次與多麗絲一同贏了將近兩億之後,韓海就發現賭博似乎和人氣很有關係,例如自己和多麗絲,就是一對珠聯璧合的財運組合。所以韓海擔心,這次排擋換成了顏玫……不知道會不會還沒下注就先打起來!
「嗨,都來了還不試試?光看著有什麼意思啊?重在參與嘛。」練舒文饒是一種不把韓海拖下水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韓海把籌碼裝進兜裡,無可奈何道︰「那我今天就學一次壞,碰碰運氣。」
記得上一次學壞,韓海平白收穫了兩億,不知道這一次學壞,韓海能撈到些什麼呢?
兩人正說著,顏玫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已經站在了韓海的身後,用一種近乎怪物的眼神凝視著他,彷彿在說︰「你這古板的傢伙什麼時候改正歸邪了?」
韓海苦苦一笑,意思同樣明確︰「剛才……」
很快,三個人找了一處人少的檯子,各自拽了把高腳凳坐下來。練舒文自己又換了一百美元,他挑的是沒印有面額的每個一美元的藍色籌碼,二十個一摞,五摞籌碼擺在他面前,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練舒文看著顏玫,問︰「顏小姐不玩會嗎?不喜歡輪盤?」
顏玫正在張著小嘴打哈欠,忙抬手摀住嘴,不等嘴閉上就含混不清地說︰「哦,不玩,我就看著吧,觀摩觀摩某位傢伙是怎麼把褲子輸光的。」
「哈哈,看來韓兄這次是要破財了,但是第一次玩的人向來運氣很好,所以韓兄也不必太緊張了。」練舒文頗有興趣地看了看這對每每都像小孩子一般鬥嘴的男女,隱約發現他們很是般配!
韓海輕嗯了一聲,沒有理會顏玫的詛咒。
韓海的手放在兜裡,按著那些籌碼,不讓它們互相碰撞發出聲音,看樣子也沒有馬上投入戰鬥的意思。實際上,在沒有弄明白輪盤的規則之前,他是不打算讓這些籌碼蹦到檯面上去的,至少要把褲子保住!
「輪盤是一種古老及非常受歡迎的博彩遊戲,以場方作為莊家,賓客根據場方所發出的顏色籌碼或現款籌碼來向莊家下注。總共有三十八個數字(美式輪盤就是比歐式輪盤多這個『雙零』,歐式的只有『單零』和一到三十六共三十七個數字,美式的就是三十八個數字。),你只須按照桌台上註明的投注限額,以不同的方式,猜測旋轉中的小球將停在那一個號碼上,提前在檯面上下注就可以了。」練舒文不厭其煩的向韓海講解著輪盤的規則,一心想把這個朋友拖下水。
「就這些嗎?」韓海心不在焉地聽著練舒文的講解,在這過程中,他面前的輪盤已經開盤了一次,一個身材肥胖的貴婦人收進了一堆花花綠綠的籌碼,正咧著嘴噁心的笑著。
韓海話音剛落,這一輪的投注開始了,莊家把輪盤上的白色小球擲得高速旋轉起來,練舒文掃視著顯示屏上排列的一串數字,似是想從之前幾輪小球曾經落定的數字中尋找出一些規律,再決定自己的押注策略。
與此同時,就聽見練舒文繼續說道︰「我是見到賭場一定要進來的,不過我不算是賭徒,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我倒不在乎輸贏,就是喜歡這種體驗,其實在賭場裡真的很能鍛煉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如果說商場是一個瞬息萬變的地方,那賭場就是一個濃縮了的商場,在這裡你可以學到所有的爾虞我詐,包括運氣。」
「我的運氣向來不錯。」韓海淡淡一笑,隨後把視線轉移到了正在進行的輪盤上。
小球在輪盤底部分別標著三十八個數字的一圈凹槽上彈跳了幾下,最後停在其中的一個槽裡,檯子旁邊的人們立刻發出不同的反應,有人興奮地揮著手歡叫起來,也有人歎息著連連搖頭,而那位胖婦人依舊春風得意,笑得幾乎連眼楮都看不見了,只在兩輪之後,她手中的籌碼便翻了個倍,讓人覺得賺錢其實就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情。
「練兄準備出手了?」聽見練舒文手中的籌碼叮噹作響,韓海轉頭問道。
練舒文也笑著道︰「是啊,我正在觀察形勢,蠢蠢欲動呢。人在賭場裡的表現是最真實的,一方面可以看看自己的表現,還可以觀察一下其他人,挺有意思的。」
「只可惜這樣的體驗代價太高。」韓海無奈攤了攤手,十賭九輸,對於普通人而言確實是一個近乎奢侈的遊戲。
「放心吧,等你輸光了的時候,我會把褲子借給你的,就這條緊身的短褲怎麼樣?我想你穿一定會很漂亮!」顏玫指了指自己的下身,在那兩條雪白的大腿上,緊繃著一條簡短的黑色緊身短褲,將她那雙腿交叉的暗處,讓人望眼欲穿。
「你不會打算在這裡脫褲子吧?」韓海故作驚訝道,可惜還沒等顏玫暴跳如雷,他的聲音就被淹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因為又一輪下注開始了!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練舒文探著身子,在檯面的格子上像蜻蜓點水一般地押著籌碼,正忙碌著,就聽見顏玫忽然問道︰「韓海,那些籌碼,你打算直接拿回房間去玩呢,還是會重新換成現金?」
韓海明知道顏玫是在拐彎抹角的指責自己沒魄力,但還是緊攥著褲兜裡的那些籌碼按兵不動,而他依舊在等,等一個適當的時機,發出適當的一擊!
練舒文仍然一臉平靜地在檯面上接著押注,似乎對顏玫的挑釁置若罔聞,直到莊家在檯面上揮了一下手,示意押注截止了為止,才一屁股坐回到高腳凳上,無奈地看著莊家把小球擲起來,擔心它最後恰恰停在自己剛才沒來得及押到的數字上。
這個書獃子的心思已經完全陷入這場賭局了……
小球已經落定,莊家隨手把像個放大的跳棋棋子似的透明玻璃圓錐押在了檯面上標記「零零」的格子裡,這個格子的裡面和邊線上沒有一個屬於練舒文的那種藍色籌碼,練舒文無可奈何地垂下了頭,道︰「該死,是『雙零』,我偏不信邪!」
又開始新的一輪押注了,練舒文一邊飛快地在格子上擺著籌碼,一邊問韓海︰「看明白了嗎?」
「似乎有些入門了。」韓海木然回答了一句,隨後指了指那個面無表情的莊家,略有些賭氣地道,「你輸得很慘!」
「哈哈,韓兄,你的結論太經典了,」練舒文很快押完了注,把眼鏡鏡片後的笑顏轉向了韓海,「一般第一次玩的賓客運氣會很好。」
「我只希望不會傾家蕩產才好。」韓海苦笑了一下。
「你一定會如願的,而且還是大大如願。」顏玫又打了個哈欠,依舊不忘向韓海潑冷水的光榮傳統,「傾家蕩產的窮光蛋,這個新名字不錯。」
「顏小姐是不是困了?」練舒文看著小球在輪盤中頻頻跳動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不,還沒有。」顏玫支吾到一半,忽然瞪大了眼楮驚叫了一聲,「哇,又一次!」
練舒文忙往檯面上看,小玻璃圓錐居然又放在了「零零」上面,連續出現「雙零」,自己當然又是全軍覆沒,他懊惱地拍了一下檯面上的絨布,隨即又從衣兜裡掏出幾張大面額的美金,將其推到了莊家面前。
片刻之後,練舒文從莊家手裡換得了一堆小山似的籌碼,而且這一次的賭酬明顯要比上次多出不少,看來他也有意要將先前的損失彌補回來。
「顏小姐,這次能請您來為我下注嗎?」練舒文頗有紳士風度的笑容,讓韓海在一旁偷樂不已,終於有機會見識一下顏玫的醜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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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輪盤大戰(上)
「我?」顏玫瞪大眼楮,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除了韓海之外,她似乎還沒遇到過一個,在戲謔別人時表現得如此禮貌的角色,當然,這也可以用韓海想表現得過分低調來解釋。
「是的,如果顏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些籌碼放在賭桌上的任何一個位置,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前提是必須符合規則,我可不願意看見你把籌碼放在莊家的腦袋上。」練舒文不算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強烈的賭徒心理讓他玩了一把黑色幽默,而這樣的性格,也像極了一旁某位正在打哈欠的仁兄。
顏玫伸手接過練舒文遞上前來的幾個花色籌碼,有價值一百美金的兩枚,五十美金與十美金的各三枚,這些錢對於顏玫來說並不算多,但是相比較在這個輪盤上的其他下注者而言也不算小氣。
此時,前一次的輪盤剛好停下,下注的賭客大多捶胸頓足,望著那些面值不等的彩色籌碼正被莊家毫不留情地拿走,眾賭客再繼續把籌碼押向賭桌上的下注區,惟有那位身材肥胖的貴婦人,依舊津津有味的數著她的籌碼,剛剛又經歷過一次大豐收,看來動作緩慢的她是不準備在下一輪繼續下注了。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可不像那個傢伙一樣,拿了別人的錢,卻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顏玫毫不吝嗇地給了韓海一個大大的白眼。言下之意,好像是為了故意和韓海賭氣,才勉強答應了練舒文的要求。
「我只是不想太早變得傾家蕩產而已。」韓海聳了聳肩,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事實上,如果等到他輸至傾家蕩產,那恐怕這個賭場裡所有的人早就血本無歸了。
韓海說話間,視線卻始終停留在一旁的練舒文身上,在他心目中,練舒文絕不是一個嗜賭成性的人,但他現在有意拖人下水的怪異舉動,和他平時的性格極不相符,難道這個賭場裡的輪盤獨具誘惑力?
看著韓海臉上的苦笑,顏玫只能無可奈何地回到輪盤面前,她的動作很快,準確的說,應該是她對於手中的籌碼毫不吝惜,就在其他人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她手裡的那些籌碼便已經紛紛塵埃落定,隨後便優哉游哉地翹足坐在高腳凳上,等著莊家開盤。
正當顏玫翹起二郎腿,單手托著香腮,欣賞著周圍賭徒百般姿態的時候,一個聲音毫無阻隔的傳進了她的耳朵︰「一看就是新手,最多就是保本了。」
「你說什麼?」顏玫沒好氣地把目光轉向韓海,隨後冷哼一聲又轉了回去,顯然是對這個男人的結論嗤之以鼻。
「顏小姐,韓兄說得沒錯,按照你所選擇的那幾個數字,應該很難有理想的結果。」練舒文的態度要比韓海客氣得多,但這並不代表顏玫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說不定我的運氣特別好呢?」顏玫仍有些不服氣地嘴硬道,雙眼則緊緊盯住了那顆在輪盤上不停跳動的白色小球,隨著輪盤的轉速漸漸變慢,莊家也按響了停止下注的鈴聲。
「當然,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練舒文的眼楮笑成了一道彎月,自始至終,他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彷彿對於美金而言,他更樂於看見韓海與顏玫的身陷其中。
輪盤終於慢慢趨近了停止的時候,舉目望去,當那枚白色的小球在數字五六之間不停跳動的時候,顏玫臉上的激動神情,已經把她徹底歸列進了周圍那些賭徒的行列當中,身子微微前傾,露出寬鬆領口內一道誘人的乳溝,因緊張而略微張開的朱唇內,露出兩排皓白的貝齒,恨不得等小球滾到數字五的位置時將它一口咬住!
只可惜事與願違,小球並沒有如顏玫所希望的那樣定格在數字五上,而是連續滾過幾個數字之後,停在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地方,而顏玫就像是一隻被抽空了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回高腳凳上,無神地望著莊家朝她這邊推來的籌碼。
輪盤遊戲的刺激迷人之處就在於它有多種押注方式,以及小球落前那種對中獎的期盼,相信在場的每一個客人,不論富翁還是賭徒,對於這種心跳的感覺都是相差無幾的,僅有的區別,就是他們得知結局後的反應而已。
其實在這一輪過後,顏玫的籌碼並沒有減少,相反,在她「亂槍打鳥」的戰術思想下,籌碼的數量還有了一些小小的增幅。看著手中那二十五美金的紅利,這個喜歡爭強好勝的女人,也算是得到了一個安慰獎,這也讓她的臉上再次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畢竟她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只要不被韓海找到諷刺的理由,她就心滿意足了。
「也許我該想一個比較精明的玩法,這樣才不至於重蹈覆轍。」韓海轉頭對練舒文說道,手中把玩著那幾枚一百美金的籌碼,有一句沒一句的調侃著身邊的顏玫。
「韓海先生,請你看清楚,我第一次出手就贏回了二十五美金,而你呢?是不是在等手裡的鈔票為您生出蛋來?我倒是很期待你也能重蹈覆轍一次。」聽著韓海雞蛋裡挑骨頭的言辭,顏玫也沒有忘記她眼前的職責——與韓海鬥氣到底。
「精明的玩法?我很樂意聽聽韓兄對輪盤的見地,也希望可以討教一二。」練舒文依舊是一位和事老的模樣,似乎只要一說到輪盤,他就連眼神都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一個平時斯文儒雅的商人,竟會在一個「賭」字上表現得如此瘋狂,這實在有些出乎韓海的意料之外。
「討教談不上,只是相互探討一下吧。」韓海微微一笑,把激動得半站起來的練舒文又按了下去,隨後不緊不慢的從高腳凳上站了起來,望了一眼輪盤後方那位面無表情的莊家,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這可不是韓海一貫的作風。
事出無奈,韓海也只有暫時放下了所謂的恃強凌弱心態,仔細凝視起了那個五彩繽紛的絢麗輪盤,還未等莊家將白色小球拋進盤中,幾枚一百美金的籌碼就已經隨意出手,不偏不倚的剛巧落在顏玫剛才下注的那幾個數字。
「這就是你所謂的重蹈覆轍?」顏玫看著韓海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無藥可救傻瓜。「我怎麼覺得像投鼠忌器?」
韓海淡淡一笑,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與顏玫繼續抬槓,而是神色專注的凝視著那顆白色小球,隨著小球在輪盤中發出一連串碰撞聲,他臉上的自信表情也越漸濃郁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對於外人而言或許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對於韓海而言,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只在在手指間的真氣貫成一直線後,在輪盤即將停止轉動的時候,將那枚白色小球牢牢固定在了數字五上,使周圍的賭徒們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驚呼。
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大了,望著韓海面前迅速累積起來的那座「小山」,慾望的眼神顯然要多過驚訝。
正中一個單數,僅用了一輪的時間,韓海就使得自己面前的籌碼翻了數十倍,這樣的暴富速度不但嚇到了身旁的顏玫,就連那位莊家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只見那位莊家剛一拾起靜躺在輪盤內的白色小球,手臂就被一隻嬌小玉掌緊緊抓在了空中。
「退下,這是一位高手。」突然出現在莊家身後的,是個穿一套精緻和服、身量中等的美女,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無法逃脫韓海靈覺的辨認,說的是日語,看來對方還是一位日本女人。
「山崎小姐?」還未等韓海探識清楚對方的底細,練舒文已經率先高呼道,與此同時,輪盤周圍的賭客立即齊刷刷流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望著這位日本美女的眼神,瞬間變得崇拜與曖昧起來。
「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只在四目交觸的那一剎那,韓海斷定眼前這個女人必定是個高手,先不論賭術如何,即便是單看武功,其修為也一定不會低於時常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深夜舞,韓海甚至還有一種預感,這個日本女人和深夜舞屬於同類型的女人,也就是說她具備高級忍者的氣質,甚至可能和深夜舞一樣來自同一個所在——日本的忍者皇廷。
「山崎玉小姐是東洋賭術的高手,輪盤賭更是她的拿手好戲,真沒想到今天能夠一睹山崎小姐的風采,輸多少錢都值了!」一提到那位山崎小姐,練舒文幾乎是口沫橫飛的介紹道,過去的英明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韓海未語,他知道對方一定是盯上自己,暗呼剛才不該「聽信讒言」的同時,也只有苦著臉又把那些籌碼送回了賭桌,他倒是不在意這些籌碼是否會被對方「回收再利用」,但是如果因此而讓自己身邊再多出一個深夜舞之類的難纏殺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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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輪盤大戰(下)
其實此時有這種想法的並不止韓海一個,至少對於他身旁的顏玫而言,這個名為山崎玉的日本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是一個美到驚艷的女人,因此也更容易引起女人的嫉妒,特別是當她目不轉楮看著韓海的時候!
山崎玉漫步站上莊家的位置,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容接過那顆白色小球,將其反手拋進了轉動中的輪盤,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韓海為之大吃了一驚,不單單是這個女人對氣息轉動拿捏得很準,更是因為她裸露出的右肩上,紋著一條青紅相間的長龍,栩栩如生,幾乎佔滿了她右側的大半邊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仍舊顯得活靈活現!
兩人的目光如帶有磁性一般彼此吸引著,山崎玉的眼楮雖然不大,但很有凝聚力,緊緊注視和韓海的同時,手中不停轉動著一根細緻的尖刺,彷彿只要這只獵物不下注,她就沒有停下輪盤的意思,這也逼得韓海不得不把面前所有賭注,再一次堆到了那個幸運數字「五」之上。
山崎玉終於放下了尖刺,按亮了買定離手的按鈕,隨著一聲清脆的鳴響聲劃過耳際,韓海指間的真氣也在無形中襲向了輪盤中的那枚小球。
山崎玉自然也是有備而來,一雙玉手「無意」撐上桌面的同時,兩縷柔和的真氣也隨著賭桌徑直傳入了飛速轉動中的輪盤,而這類賭桌上的「陽謀」,卻得以蒙蔽了在場除了韓海以外的所有賭客。
其實韓海原先並沒有要和山崎玉死戰到底的打算,暗想只要故作不敵,將這些不義之財輸給對方也就沒事了,但是眼看著這個日本女人咄咄逼人的氣勢,韓海頓感有些不甘示弱起來,既然是賭博,為什麼要手下留情呢?
自從韓海在內蒙暢遊科技分公司,體會到了真氣屏障的妙用之後,在以指凝力的技巧上已經得到了不小的長進,再加上第三顆星辰鎖破解後所帶來的增幅力量,使他的指勁毫不費力就穿透了山崎玉的氣障,牢牢按住了那顆雪白的小球。
山崎玉見勢大駭,眼看著輪盤依舊在轉,但小球卻在數字五的位置上紋絲不動,她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晴不定起來,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並不是她能夠對付的!
輪盤終於停止了轉動,望著眼前那堆籌碼小山在片刻間分成了十堆,韓海的臉色卻和四周那些兩眼發光的「觀眾」截然相反,因為他心裡明白,由於自己一時的掙強好勝,也許又將給今後增添不少意料之外的麻煩,希望那些忍者皇廷的忍者們不要像這些籌碼一樣迅速翻倍……
隨著一臉怒氣的山崎玉重新退入幕後,韓海開始覺得此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無庸質疑,山崎玉在試探清楚了韓海的真實實力後,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甘願退避三舍。但是韓海總覺得山崎玉的倉促退出,絕不單單是由於自己的存在,而在這個賭桌的周圍,還有什麼能夠令忍者皇廷女忍者緊張的角色存在嗎?
「韓兄,你剛才是怎麼贏山崎小姐的?能否指導在下一二?」練舒文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韓海的思緒一下回到了現實。
轉頭望去,只見練舒文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異樣的渴望,就像小孩子乞求糖果一樣,真誠但又滿是貪婪!
「練兄,你不覺得自己對賭博太過投入了嗎?」韓海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目光則警覺地落在了那位胖婦人身上。
只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個看上去頗為遲鈍的貴族太太就贏了將近十萬美金,對於這個規模並不算太大的賭場而言,十萬美金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然而,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是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
韓海隱約為她捏了把汗,並不是出於羨慕,而是害怕她做得太過火,幸好,這個輪盤的年輕莊家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快,至少現在還沒有某些齷齪的打算。
「或許吧,不知為什麼,我每次踏進這個賭場,都覺得心血澎湃,想要好好感受一下心跳的刺激。」此時的練舒文,已然沒有了初來時的沉穩與理性,取而代之的,則是與這裡其他賭徒相同的張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先前大了幾分,差不多可以讓在座的每一個賭客都聽得一清二楚。
讓韓海更感高疑惑的是,就在練舒文話音剛落之際,幾乎所有在玩輪盤的賭客都流露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很是統一,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究竟是什麼力量,能夠把一個素來溫文而雅的商人變成這樣?
「韓海,你最近的口味還真獨特,是不是準備大小通吃呢?」顏玫似乎注意到了韓海的視線不對,一句戲言,打破了此間的尷尬氣氛。
「哪裡有大小通吃?難道你就是那個小的嗎?不過你的並不小啊。」韓海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縷笑容,將目光從胖婦人身上轉移到了顏玫的胸部,試圖用這種低級的玩笑來緩解一下此地的緊張氣氛。
「去你的,還是回去找你的那些小情人吧。」顏玫嘴裡雖然抵制道,但臉上還是沒來由的閃過一絲紅暈,就像喝醉了酒一樣,讓韓海為之一愣,暗道︰這小丫頭不會是當真了吧?
事實上,韓海之所以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戲謔顏枚,只因為遊歷情場了這麼久以後,他在對付女人方面已然有了不少長進。原因無外乎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角色,這也迫使他的感情閱歷在短時間內大幅增長,但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從小學生越級到了中學生而已,想要徹底畢業,依舊任重道遠。
「放心吧,我對凶巴巴的女人也沒興趣。其實那位女士是戴著假面具,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的年紀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且是一位面容嬌好的女士,讓她打扮成這樣的噁心鬼,也真是太委屈她了。」韓海不無憐香惜玉地分析道,不過當他感覺到顏玫朝自己投來的目光有些異樣後,便趕忙止住了話音。
「是嗎?」顏玫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韓海,又扭頭望向那位胖婦人,最後又把視線對準了韓海,「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面容嬌好?」
「當然,如果一個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女士,可以穿上那種細跟的高跟鞋走上五十米,我就把銀行帳號內所有的資金都換成你的名字。」韓海努了努嘴,把顏玫的視線引向了賭桌的底部,就看見一雙水晶細跟的黑色高跟鞋,緊繃在那雙充滿肉質的肥足上,肉色的絲襪幾乎要被她的「大象腿」撐破,惟有絲襪邊緣露出的一截雪白肌膚,才讓人稍稍止住了嘔吐的感覺,但也僅限於最低極限。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是故意混進這個賭場的?」顏玫面部的表情依舊輕鬆,但語氣則已變得嚴肅起來,在韓海看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她足以稱得上是不少見習者的榜樣了。
「不錯,只是我現在還不肯定她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為了對付我,那她未免也做得太張揚了吧?難道殺手還有做兼職的習慣?」韓海有意無意地諷刺著顏玫,不放棄任何一個反擊的機會,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
顏玫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身邊這個「討厭鬼」,並沒有開口反駁,對於初識韓海時候的那些複雜事跡,她顯然不願再多提起。
然而,其實韓海只是把這個經過精心易容的胖女人,當成了「燃燒的地獄」裡的殺手,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樣的事情早已成為了他的家常便飯,只是這次的情況真的與過去相同嗎?
「韓海,你以為是我願意每天跟在你屁股後面,給你擦屁股嗎?」顏玫定了定神,壓低了聲音抗議道,「若不是接到蒙靜小姐的命令,我才懶得搭理你的死活呢!」
「哦?一會讓我們來看看誰才是需要被搭理的人。」韓海似笑非笑地調侃道,明顯是有意要把顏玫也一起拖下水了。
顏玫啞然無語,愣了許久,才勉強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來︰「對手很強嗎?」
「不強,但這只是針對她一個人而言的,如果再算上賭場裡其餘十幾個幫手,那就難說了。對方的實力應該顧家的黑衣部隊差不多,而且在身手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到時候可不要被嚇得來求我搭理你呀。」韓海明知道顏玫過去吃過顧家的虧,所以才刻意用這個比喻來好好刺激一下她。
不料,顏玫這次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給了韓海一個大大的「驚喜」︰「沒關係,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著撐到蒙靜小姐那裡,向她闡述一下韓海先生近來的新情人薩蓮娜是如何厲害,那媚月功不但可以對付女人,連男人也難逃其手,不,應該是其口。」
韓海無語,畢竟自己在顏玫面前有這麼一個致命的弱點,此時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已經掌握了對付自己的絕招,和她在一起,竟然分不出誰才是主人了……
「別分心了,對方要開始行動了。」韓海轉頭望向那位胖婦人,一見對方收錢起身,馬上對顏玫輕聲告誡道,心中則不由對胖婦人的「及時」行動深表感激。
顏玫並不是那種會把私人恩怨帶進公事的人,給了韓海一個殺氣騰騰的冷哼後,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位胖婦人身上,但是目光剛剛回轉過去,卻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踏著與她身材極不符合的迅捷步率,朝賭場出口走去。
「夫人,請稍等。」還沒等胖婦人走出五米,那位輪盤的莊家便已經開口阻攔到,從他不同於先前的陰冷表情來看,這個胖婦人的「大豐收」確實引起了賭場方面的注意,樹大招風,她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哦?先生叫我有事嗎?」胖婦人嬌滴滴的聲音,讓在場所有賭客都有一種噁心反胃的感覺,若不是她手裡抱著的那一堆籌碼,阻礙了她接下去更為恐怖的忸怩動作,只怕賭場的廁所很快就要暴滿了。
韓海聽得出,胖婦人的聲音是經過特殊加工的,如同當時在與蒙靜一同參見殺手化妝舞會時,所看見的那種變音器,相信身旁的顏玫對這種手法也不會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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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行動(上)
「是的,夫人,我們賭場內附帶有禮品區,您可以用您手中的籌碼直接在此消費,希望您能夠賞臉光顧。」賭場莊家還兼帶打公告,這可是顏玫第一次看見的。
韓海當即就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其實在許多賭場裡都是這種情況,雖說賭博本來是有輸有贏,各靠運氣吃飯的地方,但是大多數賭場老闆還是不樂意看見賭客們走的時候,贏得鍋滿盆滿、滿載而歸,在不方便使用暴力的情況下,他們會巧借消費之名,強行掠取一部分賭客的獲利,雖然說是說自願消費,其實還是有強迫的意味在裡面。
當然,有些禮品區內的物品還是較具有新意的,但是相對於那高得離譜的報價而言,賭客們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畢竟在「不買禮物就挨打」的潛規則限制下,他們並不介意破一部分財,消大部分災,就全當是交稅了吧。
只可惜,那個一臉茫然的胖婦人似乎沒有聽懂莊家的意思,依舊捧著那堆花花綠綠的籌碼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也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願意遵守這個賭場的潛規則。
「有恃無恐,看來她們是位這次行動做好了充分準備。」韓海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
現在的局勢已經足夠成為韓海放鬆神經的資本了,因為他知道,這個胖婦人的行動必定和自己無關,如果她是「燃燒的地獄」裡的殺手,就必定不會在一些無關的事情上惹出這麼多麻煩,而她這樣做的理由只有一個,她是在故意找這家賭場的茬!
「別高興的太早,我們既然在這裡,就無法袖手旁觀,必要時或許還要動手呢!」顏玫看了一眼身旁精神萎靡的練舒文,語氣中滿是無奈之色。
韓海明白顏玫的意思,要知道,一旦他們雙方發生混戰,以她和自己的身手,雖然可以確保安然無恙,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練舒文未必能在這樣的狀況下毫髮無損,因此屆時出手保護練舒文就成了他們無法推卸的責任,而他們一旦表露了身手……
「也許他們打不起來呢?」韓海抓了抓腦後勺,做了一個自我安慰的可能。
然而,韓海所說的可能性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就徹底化成了泡影,因為隨著那位胖婦人一聲嬌喝,十多位體態服飾各不相同的賭客就迅速圍攏到了她的身旁,韓海感覺得到,這些人的身手絕不在胖婦人之下,而且還是經過現代化武器精心包裝的。
那位莊家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事實上,為了照顧到其他賭客的心理,即使是這個賭場僱傭的打手,也不敢在這麼多賭客面前公然出手,而這個胖婦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著實令他一下慌了手腳。
不知是誰吹了一聲口哨,賭場周圍立刻出現了十多位彪形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地環立在幾名鬧事者外圍,將賭博人群與他們完全隔離了開來,也展現出賭場靈活的應變能力,可見對於這一類的突發時間都做好了準備。
僅在這一會的功夫裡,不少識趣,也可以說是膽小的賭客已經悄然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而一些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賭客,直到莊家停止開盤時,才木然發現了賭場內的氣氛不對,在這當中,練舒文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
韓海上前用手掌在練舒文面前晃動了幾下,卻發現對方竟然毫無知覺,一雙空洞的眼楮仍舊黯淡無光的望著正前方,猶如一具被抽去靈魂的殭屍,徹底沒有了控制能力。
「這個賭場有問題,我們還是趕快帶練兄離開這裡比較好。」顏玫皺眉低吟了一聲,順勢就要拉起練舒文的身體。
「恐怕現在已經晚了。」韓海苦苦一笑,朝胖婦人的方向斜視了一眼,告訴了顏玫這個不幸的消息。
只見那位胖婦人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本小本,悠然展開之後,忽然大聲呵斥道︰「警察,都站住,不許論動,把手放在頭上,靠牆蹲好!」小本上的刑警標誌在場眾人自然十分熟悉,不過他們更熟悉的,應該是胖婦人周圍那些人手中的手槍。
一時之間,那些大漢的臉色變得煞白,聽著四周不絕於耳的尖叫聲,他們很想和那賭客一起慌不擇路,但是一看見面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他們便立即放棄了這個念頭,乖乖按照胖婦人的要求,抱頭蹲了下來。
不過正如韓海所料,在這些人群中已經沒有了山崎玉的身影……
「我們是合法賭場,是受到政府批准的!」一個看似賭場總管的中年男人來到胖婦人面前,扯著嗓子吆喝道。
「當然,我們知道。」胖婦人冷冷回答一句,再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向屬下使了一個眼色,那個中年男子便立刻成為了警方的戰利品。
「我要上訴,你們給我的等著!」當中年男子絕望的聲音響起在走廊中時,韓海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胖婦人剛才的做法,似乎有些不符合政府處理刑事案件時的手法,難道這些人不是真正的警察?
練舒文依舊是一副呆呆的樣子,直到胖婦人來到他眼前的時候,那對眼珠還是沒有一點可以轉動的跡象,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死死盯著對方碩大的胸部一動不動,若是換成清醒時,只怕早就遭到對方的大耳光了。
韓海忍不住環視了一下四周,就看見在那些寥寥無幾的剩餘賭客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和練舒文同樣狀態,總共大約五十個人左右,從服飾打扮可以看得出,都是屬於富家公子類型的,幾位警察正逐一審查著他們的身份,而那些打手及賭場工作人員已被帶到了另一間小屋子裡。
「如果沒事,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外面有警車恭候各位。」胖婦人一抽頭頂的銀簪,一頭飄逸的長髮順著肩膀傾瀉而下,如瀑布般,瞬間將她的秀背籠罩在了一片黑色之中,雖然體態臃腫,但是髮質卻是出奇得好,一看就知道是勤加保養的女人。
「如果有事呢?」韓海沉聲問道,還是不太習慣和警察打交道,事實上,自從上次在顧氏企業大學被莫名其妙的銬進警察局後,他對於這些穿制服的人就沒有什麼好感(雖然對方現在穿的是便裝)。
「那就快說。」胖婦人冷冷低語了一聲,全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想你們不會是因為賭博才來這裡的吧?」韓海淡然一笑,使得緊張的氣氛稍許緩和了一下。
「當然,我們警方已經注意這個賭場很久了,雖然這裡是經過政府合法批准的,但是具我們的內線報告,這家賭場一直在經營一種能夠控制人類精神意識的迷幻藥,有別於其它毒品的是,這種迷幻藥他們一般只出售給有錢有勢的闊綽子弟,而且服用者並不會對藥物本身產生依賴性,而是對某一件特定的事物產生依賴性。」胖婦人的聲音格外清雅,或許是為了不想讓韓海知道太多變音器原理的關係,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恢復成原來的聲音,只是一改剛才冷冰冰的樣子,對於自己的戰鬥成果顯得有些沾沾自喜。
「諸如賭博?」韓海插嘴問道,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練舒文為什麼會突然從一個傻傻的書獃子,變成不折比扣的賭徒了,原來所有的問題都是那種迷幻藥惹的禍,難怪他總覺得這個賭場有些奇怪,現在迷團終於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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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行動(中)
「不錯,按照我們警方的推斷,這些人先用迷幻藥讓那些富家子弟嗜賭成性,隨後在利用賭場的方式逐漸獲取這些有錢人的美金,這在國外並不是一種稀罕的手法,不過在這裡,還是屬於新鮮事物,所以我勸你們管好你們的朋友,不要讓他太輕易相信別人。」胖婦人漠然望了眼神呆滯的練舒文一眼,沒有多少感情,直接把他當成了一個道具。
「我們總不能讓他繼續這樣發呆下去吧?」韓海敲了一下練舒文的腦殼,好似在欺負一個木頭玩偶一般。
事實上,韓海想要解開練舒文的藥性並不是一件難事,出身千年韓家的他,至少有十多種方法可以解除這種「拙劣」的迷幻藥劑,但是也許是出於對對方身份好奇的原因,他似乎很希望從這個胖婦人口中獲取答案。
「很簡單,由於這種迷幻藥本身並沒有依賴性,所以你們平時只要嚴加看管,讓他少接觸賭博,稍加時日,毒性就會自動解除,平時讓他少帶錢,多幹活,就這樣而已。」
「可憐的練兄,現在你我都變成窮光蛋了。」韓海略帶哭腔地感歎了一句,雖然並沒有引來多少同情,但卻博得了紅顏的一陣嬌笑。
如果說胖婦人的笑姿也算是花枝亂顫,那這一定就是仙人掌花,看著眼前那堵肉牆前後搖晃的樣子,韓海真擔心對方會突然一下摔倒進自己懷裡,這樣一來,自己可算是縱意過所有的花叢了……
「那這位警官,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身為一名殺手,顏玫也不想與警察過多的打交道(特別當對方還是一位美女時),若不是為了練舒文,她剛才就已經拖著韓海離開此地了。
「還不行,按照規定,犯罪現場的每一個目擊者都需要錄口供,而且你們這位朋友又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無論如何都必須隨我去警局走一趟。」胖婦人毫不通融的嚴肅回答道。
與顏玫一臉不屑的樣子不同的是,韓海全然就是一副守法好市民的樣子,滿臉恭敬地點了點頭,心中則已猜測起了這個女刑警的各種真實相貌。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有關錄口供的事情能不能就在這裡解決?」顏玫的聲音有些生硬,她雖然不懼怕這些酒囊飯袋般的警察,不過警局對於一個殺手而言可不是一個好地方,若能不去自然還是少涉足為好。
「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現在連你們的身份都不知道,恐怕……」胖婦人面帶難色的低語了一句。
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宗旨,還沒等胖婦人把話說完,顏玫已經搶先將自己和韓海的名字報了出來,就連身旁練舒文的身份、家世都未放過,韓海還是第一次看見顏玫在外人面前如此聽話,在他的印象當中,除了蒙靜他們以外,這個殺手女孩從來不賣別人的帳,甚至也包括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了?韓海心裡有些納悶,顏玫本不是一個會忌憚警察的女人,就算是為了盡快脫身,也用不著把老底都揭開吧?
胖婦人一邊聽著顏玫的報告,一邊媚眼如絲地打量著韓海的面容,彷彿相比起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來,她更關心眼前這個男人的身材長相,以及他一切的一切。
「這位就是同時受到七鳳集團與藍玫瑰公主青睞的韓先生?您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風流倜儻,瀟灑非凡,失敬失敬。」果然,胖婦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衝著韓海來的,只是韓海從她的語氣中絲毫沒有讀出「失敬」的味道,相反還有些蓄謀已久的奸猾。
聽完對方盡現恭維的話語,韓海不禁微微一愣,從小到大,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有名,這麼多誇張的形容詞堆積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一種在描述自己的感覺。
「我們可以離開了嗎?」顏玫再次問道。
「當然可以。」胖婦人嘴上雖然這麼說道,但身體卻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而在她那龐大的軀體阻擋下,韓海與顏玫根本就沒有通過出口的可能,「不過本警官還有一個問題要請問韓先生,先生近期是否有前往撒哈拉沙漠的計劃?」
韓海聞言,心中一沉,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獲悉自己行程的,畢竟這只是自己與陳夢婕的口頭約定而已,根本還沒有附著於行動的準備,不過讓他更為擔心的是,既然連刑警都知道了自己行程,那顧家是否也會得到一些風聲呢?
「韓先生請放心,我們警方辦事是很謹慎的,絕不會洩露一點信息,當然,前提是您答應與我們警方合作。」胖婦人的聲音登時變得嚴肅起來,由於賭場內的其他警察與一干人等都已經離開,此時這裡只剩下了他們幾個,所以胖婦人的細聲細語在這一刻也顯得頗為嘹亮。
「警察也可以威脅市民的嗎?」韓海佯怒的表情足以做到以假亂真,蒙騙過此間除了顏玫以外的所有人。
「事實上,現在撒哈拉沙漠周遍的局勢頗為複雜,如果您不想讓七鳳集團與顧家之間的矛盾越發激化,最好還是答應我們警方的合作,畢竟和我們合作,要好過您一個人單打獨鬥。」胖婦人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下來,似是很在乎韓海的情緒變化。
韓海聞言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介意自己與顧家為敵,反正他的敵人已經不在少數,在多幾個也無所謂,但是這件事情一旦牽扯到七鳳集團,他就不得不從長計議了。
韓海低頭沉思了半分鐘,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胖婦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也許她已經知道,計劃得逞了。
「警官,我可以答應與警方合作,但是你必須得先告訴我你的芳名吧?」韓海並沒有在乎自己這次踏進的是陷阱還是糖罐,相比起這些來,他這個看似唐突的問題,反倒讓這個神秘女警官有些措手不及。
「我叫唐娟,是這次警方行動的總指揮,也是國際刑警成員,多謝韓先生可以答應警方的合作,我會先行到那邊靜候韓先生的大駕光臨。」
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唐娟說話間已經轉身朝賭場外走去,臨行前,視線有意無意的瞟了瞟一旁的顏玫,韓海隱約覺得,她和顏玫應當是彼此認識的,只是這個女人的演技實在太高超了,以至於向來以細緻著稱的顏玫也未認出她來。
「很風雅的名字,我想應該是人如其名吧?」韓海別有用意地把聲音拖得很長,含笑點頭的同時,盡可能將這件事情的驚愕度降低到最小。
不過唐娟還是吃驚非小,她明顯沒有料到韓海會看透自己的易容術,也可以說,她還是低估了韓海靈覺的能力,縱然百般掩飾,最終還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功虧一簣,這不禁讓她有些傷自尊。
「有關名字的問題我們並不適合現在討論,不過我倒是有件禮物要送給您,還是請您,不,請這位小姐隨我出去取吧?」唐娟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對著韓海身旁的顏玫說道。
「第三基地……出了什麼問題了嗎?」顏玫心裡念叨著,同時邁步跟隨唐娟走出了賭場,整個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了韓海與練舒文兩個大男人的身影,以及各種老虎機發出的悅耳電子音樂聲。
韓海不知道唐娟為什麼要讓顏玫去拿禮物,不過這對於向來信奉「偷懶哲學」的韓海而言,也不算是什麼煩惱的事情,反正最後那件禮物終究要落到自己手裡,他又何必急在一時去跑那幾步路呢?
即便如此,韓海還是開始為手中那些各色籌碼發起愁來,眼看那些兌換現金的工作人員都被警方帶走了,他不得不多走那幾步路,漫無目的的在賭場內閒逛起來,最後一頭扎進了禮品區……
當顏玫再次出現在韓海面前時,手裡則多出了一個黑色的大號旅行箱,按照唐娟的吩咐,這個箱子只能由韓海在獨自一人時親啟,所以顏玫一時也沒多言,而是直接把這份沉甸甸的大禮扔進了汽車後備箱裡。
隨後,兩人又一起把練舒文從賭場內架了出去,一把塞進了汽車的後排座位上,離開了這個充滿荒誕的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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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行動(下)
隨後,兩人又一起把練書文從賭場內架了出去,準確的說,在汽車剛剛發動時,練書文已經哼哼唧唧地從座位上爬了起來,用他那對迷糊的雙眼左右望了兩下,再次戴上眼鏡後,臉上的懵懂之色也清醒了許多。
直到韓海將「威尼斯人」賭場中的一切告訴他後,這個如夢方醒的書獃子才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種緊張與羞愧交集的感覺,讓他像是正被老師責問為什麼沒做作業的孩子,飛快地回憶著,好像有了些印象便趕緊到謝起來,對於韓海的感激之情,自然也是達到了無以回報的境地。
這次夜生活終於還是有驚無險的在練家別墅畫上了句號,看著烏雲密佈的夜空,韓海知道,自己今夜恐怕要在這位老兄家裡打擾了。
在練書文的親自帶領下,韓海先是來到練青青的房間,替她察看了一下病情的恢復情況,所幸的是,薩蓮娜的媚月功似乎很快就發揮了功效,現在的練青青已經徹底擺脫了陰性絕派的危險,重新成為一個正常女孩了。
一行三人隨後走進了一間練家的客房,未及等韓海弄清楚這間客房的歸屬,練書文的身影已經退到了房門以外。
「練兄,你不會吝嗇到只給我和顏小姐一間客房吧?」韓海一把抓住了練書文的手臂,急切問道。
「當然,反正兩位也不是沒在同一個房間睡過,這次就當是故地重遊吧!」練書文明顯是誤會了韓海與顏玫之間的關係,微笑的表情裡夾雜著一絲曖昧的眼色,話音剛落,便甩手離開了房間,根本由不得韓海與顏玫有半點解釋的機會。
望著房間中央那張雙人尺寸大床,韓海不由一陣苦笑,同樣的風格,同樣的裝飾,就連床單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韓海腦中又浮現起當時替練青青她們治病時的淫亂場面,練書文這書獃子平時傻里傻氣的,卻在這個時候表現得如此精明,這顯然是在給韓海與顏玫一個重續舊情的機會,只不過這個「情」讓韓海有些膽顫心驚而已。
「該死的書獃子,我就不信堂堂練家騰不出兩間客房來!」還沒等韓海想清楚今夜怎麼與「狼」共眠的時候,那匹「狼」已經忍不住先跳起來了,只是那語氣裡頗有指桑罵槐的感覺。
「算了吧,練兄即使再傻,也不會相信一個潑婦的胡攪蠻纏的,這裡是私人住宅,不是賓館,而我們也不是上帝,今晚先將就湊合一下吧!」其實韓海的想法很單純,練書文絕對不是那種容易改變想法的人,與其讓顏玫和他針鋒相對,還不如委屈求全一晚,也算是換個清靜。
只可惜某些人卻不是這樣理解的。
「那好,既然你是紳士,今晚就只能請你在地板湊合一下了。」顏玫悻悻收回剛邁到門口的腳步,翻身倒在了柔軟的席夢絲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本人睡覺時最忌憚被別人打擾,如果你有什麼非分之想,可以先去客廳裡混混,沒人攔著你。」
「我說過,我對凶巴巴的女人沒興趣。」韓海心不在焉的做到了地上,還沒等顏玫來得及發作,便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具,又打開櫃子的門露出裡面的小冰箱,問道:「你是喝咖啡呢?還是喝飲料?要不咱們喝點酒,意思意思?」
顏玫也不客氣,一雙清澈明媚的大眼睛對著韓海轉悠了半天,道:「熱牛奶,謝謝。」
韓海微微一愣,與顏玫相處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有喝牛奶的習慣,但是轉念一想,他立刻就明白了顏玫的用意,的確,這裡除了咖啡具之外,就沒有了其他加熱工具,顯然這個心如髮絲的女殺手,有想小小為難一下韓海,一如韓海剛才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她的機會一樣。
「熱牛奶沒有,如果你不願意喝冰牛奶,倒是可以選擇一下奇瓦士,或者自己去廚房熱一下,順便也替我帶一杯過來。」韓海微笑著遞來一隻裝有洋酒玻璃杯,看著眼中滿是鬱悶的顏玫,忽然發覺有時適當使用一下自己這個蒙靜男朋友的身份,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為什麼自己之前沒有發現這點呢?
兩人各自端著個杯子,一上一下各自蜷縮進了自己的「小窩」,就這麼彼此揶揄,互不相讓地打著嘴仗,倒是也逐漸把同居的尷尬氣氛拋到了腦後,只不過韓海還沒有打算讓顏玫在床上睡得這麼舒服!
「等等,你現在跟我在一起,那我師姐她們怎麼辦?」韓海雙手枕頭躺平在地板上,剛一睡下,就忽然驚呼了起來,嚇得床上的顏玫一陣顫抖,險些跌落下來,看來要和韓海搶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心吧,我已經把你那位寶貝師姐交給一個可靠的人了,相信她還會帶給你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顏玫神秘兮兮的皺了皺鼻子,最近這個動作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女的?」韓海多嘴的問了一句。
「當然,誰都知道韓公子的風流債滿天下,不過你放心,你今天購買的禮物足夠應付一切的,況且對方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顏玫不無誘惑的辭句,明顯是在故意調動韓海的好奇心。
韓海苦笑,確實,為了不讓那些贏來的籌碼浪費(由於賭場被唐娟她們封閉了,所以他無法將那些籌碼兌換成美金),他在「威尼斯人」附帶的商場裡買了不少禮物,準備回到明星學院後來個禮物大派送,沒想到這反而真的為他派上用場了……
床上的韓海沒有動靜,只是兩眼睜得大大的,在黑暗中凝望著天花板,過了一陣才傳來他悶悶的一句話,「放不放心無所謂,你倒是最好先把皺鼻子的習慣改改,這樣可是會很影響市容的。」
韓海等了半天,顏玫卻再也沒有回音,起身望去,發現對方經睡著了,脫去外衣的玉體緊裹在一條不算太厚的毛毯,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胸口的水嫩肌膚彷彿在故意引誘著韓海的犯罪心理,讓他開始有些後悔剛才與顏玫的君子約定。但這種感覺只不過是稍縱即逝,畢竟他的抵抗神經還沒有脆弱到無法自制的地步。
然而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睡覺的韓海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兩眼睜得大大的,在黑暗中望著天花板,顏玫剛才那個懸念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彷彿聽到有人在召喚他,但他忽然又困惑起來。顏玫所說的那個「可靠的人」究竟是誰,她真的可以保護好蘇清竹嗎?
心裡想著,韓海的視線不禁落在了房間一角的那隻大黑色旅行箱上,回憶起唐娟,一個有趣而又琢磨不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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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速之客(上)
翌日清晨,向練書文與練青青告別之後,韓海搭乘當天的班機早早回到了AS市。本想先回明星大學,盡一下自己籃球隊經理人的義務,但一想到顏玫口中的那個神秘訪客,他便情不自今的改變了行程,讓顏玫先回去向蒙靜報告一切後,獨自前往了蘇清竹與小尼姑所在的那家酒店。
中午時分,韓海回到酒店房間的門前,費力地從口袋中翻出房門鑰匙,剛要插進鎖眼,忽然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伊莎貝爾笑得像朵花似的站在門裡,她繫著一條畫有鮮艷流氓兔圖案的大圍裙,兩隻手上都帶著長長的橡皮手套,右手裡則拿著一塊抹布。
韓海剛一愣神,伊莎貝爾已經展開雙臂,向他撲了過來。韓海用左手抓住了伊莎貝爾的左胳膊,引著她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變成背對著自己,再從後面推著伊莎貝爾一起進了房間大門,等韓海關上門回頭一看,伊莎貝爾正噘著嘴站在他面前。
伊莎貝爾故做不滿地道「老公,連抱一個都不讓啊?」
韓海直愣愣打量了一陣眼前這位絕色「保姆」,轉身提起了那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箱,道:「我一般是不非禮小保姆的。」說完,已經把這只唐娟交給他的旅行箱搬進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一次,伊莎貝爾沒有帶來她那些金髮保鏢,而是隻身一個人靜候在韓海的房間內,這個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想要進一步接近韓海,最好就是用這種平民式的處事方法。
伊莎貝爾「啪」的一聲把抹布扔在茶几上,一邊摘下雙手的手套,一邊氣哼哼地說道:「我來等你嘛,這房子十來天沒住人了,雖然有服務員打掃,但還是很容易積灰,更何況我還要照顧你那兩位小情人。」
話音剛落,見韓海仍舊一臉茫然的呆立在原地,伊莎貝爾又換了一副溫情的樣子,主動將貼了上來,ㄧ絲迷人的香水味順著鼻息直撲韓海的腦際。
「原來顏玫所說的那個驚喜就是公主殿下,只是不知道你原來還會做家務!」
韓海心目中的伊莎貝爾,赫然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形象,只是尚處在感情初級階段的他並不知道,有時候愛情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而他眼前這個藍玫瑰公主就是這個問題的典範。
出於心底那ㄧ絲絲的感動,韓海站了起來,手指放到伊莎貝爾的背後,把圍群的繫帶解開,摘下圍群扔到地板上,就要抱住對方。
伊莎貝爾卻一反常態地用胳膊頂住他,不讓他靠近,問道:「說,你干麻不讓我去名水灣接你?」
韓海趁伊莎貝爾一放鬆,忽然把她的胳膊扭到她背後,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一股柔軟丰韻的感覺當即順著手臂傳遍了他的全身,道:「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大張旗鼓的迎接不太適合。而且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的任務是照顧我師姐,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在這個時刻,面對這樣一個女人,韓海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竟然讓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來替自己照顧「家屬」,這樣的高昂代價恐怕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彌補回來的,不過轉念一想,伊莎貝爾可能也正是看中了此中的巨大利益……
伊莎貝爾被韓海箍住動彈不得,只能在嘴裡反駁說:「顏玫怎麼啦?她是能吃了你還是能吃了我?你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被伊莎貝爾這麼一問,韓海反倒覺得有些心虛起來,的確,他和顏玫之間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但是一想到在練家大床上所發生的一切,就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愧疚,如此淫亂的一幕,還是不要被外人知道比較安全!
思及此,韓海順勢抱住了伊莎貝爾的纖腰,使她的身子左右擺動起來,把伊莎貝爾晃得暈乎乎的,才接著說道:「這不是就見到了嗎?何必急在一時呢?距離產生美感,情人之間的等待感覺是美妙的。」
「算你會說話,不過相比起距離的等待,我更願意抓緊每一秒鐘!」
伊莎貝爾又「哼」了一聲,但韓海聽得出,她的洋怒已經裝得差不多了。韓海知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於是依舊抱著伊莎貝爾,但雙臂的力度變得溫柔了,伊莎貝爾被扭在身後的雙手環繞過來,也抱住了韓海,粉首耷拉在韓海的肩膀上,一縷香蘭順著朱唇傳進了韓海的鼻息。
在眾多美女之間徘回了這麼久,韓海對於性愛的心態越趨於平和,雖然還未達到完全接受的地步,但對於伊莎貝爾這樣的「床上熟人」,已然沒有過往的那種排斥感。
很快,韓海的手臂不安分地由伊莎貝爾腋下滑過,右掌緊逼向她那對尖挺秀拔的乳房,虎口托著山丘的底部輕輕搓揉起來。伊莎貝爾這次沒有抗議,只是在韓海的懷中輕輕地喘息,藉助著輕柔動作帶給她的刺激,韓海明顯感到她的乳頭硬起來了。
幕然,伊莎貝爾反手摟住韓海的脖子,伸出柔軟的舌頭在韓海口內纏動了幾下,牽連出兩條長長的晶瑩,在空氣中顯得格外淫蕩,勾起韓海無限的遐想,而她擠壓在韓海胸膛上的乳房,也隨之變得越發膨脹起來,扭動的下體,已然在地板上拖出一片水漬。
這樣的姿勢並沒有持續多久,韓海的手指就開始對伊莎貝爾的蜜洞展開了肆虐,指間在那顆珍珠揉動了一陣,隨後緩緩的深入洞穴,來回抽插之下,使之胯間兩片花瓣又汨汨地滲出了不少潤滑蜜汁。
緊接著,不願在單方面受到「欺負」的伊沙貝爾慢慢跪了起來,輕輕捧起了韓海的寶貝,用手套弄了一兩下,就伸出她那鮮紅的舌頭,開始舔著紫紅的尖端。靈活的舌間在寶貝頭上飛快地轉動著,發出一連串口水的「噗嗤」聲。
很快,伊莎貝爾開始把整只寶貝往嘴裡送,腦袋一前一後地來回抽動著,凹陷的雙頰裡發出陣陣吸吮的滋滋聲,一隻手抓著寶貝,另ㄧ只手也沒閒著,輕輕的搓揉著韓海的雙丸。陣陣的快感從韓海小腹不斷湧起,漸漸衝向不斷撞擊著她喉嚨的寶貝尖端,就在他快抑制不住體內擒龍真勁騷動的時候,伊莎貝爾忽然停止活動,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寶貝上端使勁一捏,果然是好功夫,立刻把韓海從爆炸邊緣拉了回來。
伊莎貝爾順勢站了起來,背靠著牆,雙腿打了開來,用兩手捧著韓海的頭,慢慢的往她的黑森林靠近。韓海深知和這位瘋狂的藍玫瑰公主在一起是毫無主動可言的,於是非常乾脆的蹲了下來,撥開了她茂密的草叢,晶瑩的水珠夾雜著她的愛液在粉紅色的桃源洞口閃閃發亮,飄逸出一股淡淡的芳香,可見她之前已是經過一番精心準備的。
韓海伸出舌頭,開始輕輕的往洞口上方的珍珠舔去。每一次進攻,伊莎貝爾就會輕輕的抽搐一下,口裡還發出模糊的喘息,漸漸的,韓海舌頭觸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她的臀部也開始擺動起來。
最後,韓海用嘴唇吸著她的珍珠,手指不停地往桃源洞內來回鑽動,伊莎貝爾的叫聲也開始變大,閉著眼睛,臀部的擺動也愈來愈劇烈,下體一次又一次的向韓海的嘴唇迫緊,沉重的喘息在一陣悸動後停了下來,一股股蜜泉順著韓海的口腔不斷湧出,那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讓韓海第一次瞭解到薩連娜.阿朗在施展媚月功時的享受感覺,雖然有些心裡牴觸,但卻十分滿足。
經過了這一陣高潮的衝擊,伊莎貝爾的雙頰也變得紅潤了,但僅僅摟著韓海躺在地板上休息了幾分鐘,她的雙手便又開始不老實起來,韓海的寶貝在她的套弄下有開始舉行升旗典禮,但更重要的是,丹田內的擒龍真勁經過剛才那番刺激,已然是箭在弦上,達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
伊莎貝爾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把韓海也拉了起來,接著背對韓海彎下腰去,兩手扶著牆壁的邊緣,回頭用淫蕩的眼神看著韓海。臀部高聳,雙腿叉開,豐厚的肉唇在黑森林裡若隱若現的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看著她修長的雙腿和美妙的臀部曲線,韓海一直強忍著的擒龍真勁終於決提了……
「快來嘛!」伊莎貝爾一聲嬌呼,把韓海的理智一同埋葬在了慾望的泥土之下。
韓海回過神來,閉上了快流出口水來的嘴巴,彎身把他的寶貝往伊莎貝爾的桃源靠去。一隻手愛撫著對方豐滿的乳房,另一隻手扶住龍角,從背後靠著她桃園洞口的肉唇,輕輕的磨了起來,頓時在其周圍沾染上了一片濕潤的光澤。
雖然伊莎貝爾已經歷了一次高潮,但慾念似乎更見高漲,頻頻移動著她的臀部向後頂著,想要讓韓海的寶貝及早插入。但韓海仍然惡作劇似地逗著她,冷不防她伸出一隻手,向後抓著韓海的臀部,然後將自己的屁股往後一頂。就聽見「撲哧」一聲,整只龍角便順勢整根沒入在她的桃源洞內了。伊莎貝爾悶哼一聲,略昂著頭,臀部頂得更高了,洞內的肉壁緊夾著韓海的寶貝,一前一後的動了起來,口中的嬌吟也慢慢變成了瘋狂的淫吼,狂野的作愛交響曲在房間內不斷的迴響著。
然而,也許是伊莎貝爾過度瘋狂的關係,韓海驟然感到這一次的擒龍真勁有些與眾不同,不斷刺激著他大腦神經的同時,竟給他的神智帶來了一絲麻木的感覺,隨著兩人下體的活塞運動持續進行,這種蒼白的感覺就越漸強烈,直到最後,他就覺得彷彿已是那股至陽真氣在引導著自己的身體,做著一些平時匪夷所思的高難度動作!
只不過,深沉醉在性愛歡躍中的伊沙貝爾並沒有察覺到這個變故,依舊施展著渾身解數,應對著韓海各種稀奇古怪的作愛動作,在她看來,韓海的技術進步,反倒更能給她帶來無盡的滿足,更重要的是,或許在某種新潮動作時,就會情不自禁的射出精液,這樣自己的懷孕計劃就能看見希望了!
正當伊莎貝爾陶醉在結婚生子的幻想中時,幾乎失去神智的韓海卻悄悄將猶是硬挺的龍角從她濕滑的蜜洞中抽了出來,猛然一挺身,那根堅硬粗壯的寶貝便硬生生頂進了伊莎貝爾的後庭菊花。
或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襲擊給嚇到了,也或許是那種撕痛欲裂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還未等韓海的寶貝全根進入,伊莎貝爾就已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汗如雨下的臉上,泛起一片慘淡的煞白,原本的逍遙快活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臭韓海,你走錯門了,快拔出來!」
望著渾身香汗淋漓的伊莎貝爾,韓海非但沒有半點同情的意思,反而將腰部再用力一挺,使整支寶貝盡根插入她的後庭,只見那微紅色的菊花門已被韓海粗大的寶貝完全撐開,露出裡面粉紅的嫩肉,把韓海雄挺的寶貝壓得緊緊的,比之剛才緊了許多,令他舒服的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好老公,求你了,趕快拔出來吧,我快疼死了!」伊莎貝爾回首望見韓海熾熱發紅的眼睛,心頭不禁一陣抽蓄,過去韓海發生這種情況她並非沒有見識過,但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厲害,看著眼前這個失去理智的韓海,她幾乎徹底放棄了掙扎的權力。
而在伊莎貝爾的呻吟中,她那似乎永不止息的蜜汁一股一股的湧出,流到後庭口,當即起了助滑作用,韓海就感覺寶貝插在一個火熱的狹小空間內,肉壁強烈蠕動收縮,那種快感,與過去的滋味又自不同,似乎更緊湊些,很快將兩人的胯下弄得濕滑無比。
在那陣陣濕潤的助推下,儘管伊莎貝爾還是左右甩著頭,秀髮飛揚地抗爭著,但她的牴觸情緒已然是比剛才緩和了許多,漸漸的,在適應了這種另類的快感後,她那兩條雪白渾圓的美腿順勢緊纏住了韓海的腿彎,下體大力的向上挺動,迎合著韓海對她菊門的抽插,粗重的喘息聲代替了先前的鬼哭神嚎,續而又化為了一聲聲放縱的長吟。
伊莎貝爾呻吟著,忽然伸手將韓海的腦袋扳了過來,張開她那柔嫩的紅唇就此咬住了韓海的嘴,嫩滑的舌尖深入韓海口中翻騰絞纏,一股股灌入口中的甜美香津,越發助長了擒龍真勁的活動範圍,使那粗壯的龍角更為快速的在她的菊門進出起來,帶出一連串美妙的樂章。
望著那對足有三十四D的雙乳在自己眼前跌蕩不停,伊莎貝爾的蜂腰越發強烈的左搖右擺起來,嘴角含春,媚眼流情,漸漸的,韓海覺得寶貝被伊莎貝爾的菊門肉壁愈夾愈緊,她的叫聲也愈來愈大,在一陣快速的騎乘下,她悶吼一聲,頹然倒在韓海的胸膛之上,身體忍不住朝內蜷縮起來,整個下體也極富節奏的抽蓄起來,絲絲晶瑩的水跡,順著洞口潮湧而出,將身下的地板浸得一片濕透。
而韓海丹田內的擒龍真勁在伊莎貝爾的攻勢下,也累積到了爆炸邊緣,在她倒下後,趕忙從菊門中抽出龍角,順勢頂進了她的蚌唇,還輕輕的在她的肉質空間中跳動著,貪婪允吸著伊莎貝爾的陰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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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速之客(下)
過了約一分鐘,伊莎貝爾睜開了眼睛,此時韓海的寶貝在她緊夾的桃源洞內,仍然堅硬如鐵,但卻仍舊沒有射精的意思。
這種另類的快感,帶給伊莎貝爾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這興奮甚至讓她忘卻了又一次誘使韓海射精失敗的失落之情。
激情過後,兩人相擁著陶醉了一會兒,韓海才輕輕將伊莎貝爾從自己懷裡推開,湊在她的耳畔低語道:「好啦,時間到,我還沒收拾東西呢!」
恢復清醒後的韓海,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這次玩過火了,於是趕忙隨口找了個理由,光著身子跑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伊莎貝爾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也只好放開手,望著韓海拉起黑色旅行箱,撥弄起了上面的密碼鎖,自己則撿起地板上的圍裙,拿起手套和抹布走進了廚房。
伊莎貝爾從冰箱裡給韓海拿過來一罐飲料,卻看見韓海正伸著胳膊,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袋子,衝她搖晃道:「差點忘記,特意給妳買的,打開看看吧!」
一邊欣賞著伊莎貝爾誘人的胴體,韓海心中一邊暗自慶幸,所幸當時在輪盤賭上贏的籌碼比較多,所以購買的禮物也頗為豐富,不然還真難度過今天這一關,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破財消災。
穿著真空圍裙的伊莎貝爾無比性感,有些像日本A片中的女優,臀部有節奏地扭動著,邁著一雙白晰修長的美腿來到韓海面前,一聽有禮物,立刻就把剛才的不快拋到了腦後。
接過塑料袋,伊莎貝爾先舉著打量了一下,看見上面印著「威尼斯人」的字樣,便問:「這地方我似乎去過,是不是明水灣的賭場?」
韓海「嗯」了一聲,為了不讓心虛被揭穿,所以趕忙轉移話題,道:「妳怎麼像小孩兒似的,給妳買了東西,妳倒對裝東西的袋子更感興趣。」
伊莎貝爾真如小女孩一樣吐了一下舌頭,趕緊打開塑料袋,從裡面又掏出一個小塑料袋,伊莎貝爾這次沒對小塑料袋再花心思,馬上打開,裡面是一個包裝得過分精美的盒子,再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塊折迭得很整齊的絲綢質地的東西,她望著韓海,有些猶豫。
韓海笑著催促到:「展開呀!」
伊莎貝爾放下那幾層包裝物,雙手把它展開,原來是一塊碩大的方巾,底色是橙色系的,上面是很精緻的不規則圖案,稍有些抽像,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卻有些眼熟。
伊莎貝爾把方巾搭在肩上,雙手撫摸著上面的斜紋,又撩起方巾貼在臉頰上,感受著方巾的光滑和清爽,她讚歎說:「這絲巾真厚呀!」
「愛馬仕的,特點就是厚嘛,不錯吧?」
伊莎貝爾聞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哇!愛馬仕,這麼大的一塊,那得多貴呀?我的窮光蛋老公是不是賭博發財了?」
韓海明知道對方是在嘲諷自己,不由低頭苦苦一笑,看來顏玫那女人是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交待清楚了,就連這個與多莉絲之間特別的稱呼都沒有能夠倖免……
伊莎貝爾又吐了一下舌頭,更加仔細地端詳著方巾,她倒不在乎手中這塊絲巾的價值,關鍵在於這是韓海贈送給她的禮物,而她姑且也想把它當作是訂情之物來理解,最好還能是訂婚之物,或者是別的一些與夫妻有關的禮物。
韓海明顯察覺到了伊莎貝爾的眼神不對,於是匆忙再次轉移話題,「我就是特別喜歡這個顏色,桔黃色的,妳皮膚白,配起來好看,就像一朵向日葵。」
如果早知道送個禮物都要受盡折磨,自己剛才就不應該將這東西拿出來,都是那該死的顏玫把自己引緊了這條歧途!
伊莎貝爾興高采烈地說道:「太好了!以後西亞再刮沙塵,我就披著它,這樣再大的風沙也不怕了。」
伊莎貝爾這一句話把韓海弄得哭笑不得,於是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妳要是這麼用它,沒多久它就能趕上馬王堆出土的裹屍布了。」
伊莎貝爾發覺自己的一句戲言讓韓海有些尷尬,趕緊湊上來,將自己圍裙下的那對豐滿乳房貼著韓海,嬌聲哄道:「人家就是那麼一說嘛,老公送的禮物,我一定非常愛惜,真的。哎,馬王堆是什麼呀?我只知道有馬王爺,三隻眼的那個,是他的墳嗎?」
語音剛落,她就把方巾罩在自己和韓海的頭上,摟著韓海,又把嘴唇湊了上來。
為了躲避這個慾求不滿的母獅子,韓海象徵性地躲閃著,但終究還是毫無懸念的落進了獅口,而伊莎貝爾則毫不罷休地步步緊逼,整條圍裙早已不知所蹤,完全裸露出的柔軟肌膚,在韓海身上不停蹭挪著,一雙玉手則已順而滑向了韓海的下體,隔著高高隆起的內褲搓動起來。
忽然,一聲刺耳的手機聲打斷了兩人的嬉笑,韓海趁機擺脫伊莎貝爾,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國外來電,便衝著有些不高興的伊莎貝爾擺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韓海按下了通話鍵,鄭重其事地說了句:「Hello。」
電話裡立刻傳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哈什麼囉呀,是我,唐娟。」
唐娟在手機聽筒內的聲音,全然不似在賭場時那樣嬌嫩欲滴,相反,還有一種成熟女性的獨到質感,低沉而又富有活力,像極了電影裡那些地下組織的女間諜。
胡思亂想到這裡,韓海便也笑了,目光觸及到坐在一旁似在吃乾醋的伊莎貝爾,不禁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對著話筒勉強問道:「妳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對於我們的工作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剛剛抵達蘇丹,現在正在基地,想給您匯報一下情況。」
電話裡唐娟的聲音有些微弱,韓海便從客廳走進臥室,站到貼近窗台的位置,希望能聽的更清晰一些。
伊莎貝爾原本已經開始準備替韓海收拾行哩,正要打開韓海那只黑色行李箱,一見韓海走進裡間,便又靜悄悄地放下了箱子,也跟著溜進來,打開大衣櫃的門,一邊在裡面胡亂整理著,一邊豎起耳朵聽著。
而可憐的韓海正專注的聽著唐娟說話,根本沒在意伊莎貝爾的舉動,當然也不知道她在偷聽自己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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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蹤成迷(上)
「基地?什麼基地?」韓海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這只是蘇丹國際刑警總部的別稱而已,韓先生,希望您短時間內不要更換手機號碼,方便我們隨時聯繫您,等時機成熟以後,我們也會適時向您發出前往撒哈拉沙漠的邀請。」唐娟極為恭敬的聲音,讓韓海感覺電話那頭並不像是一個刑警,而是一個高級的私人秘書,還是訓練有素的那種。
「那就有勞唐小姐費心了,希望若干天以後,我們可以在撒哈拉沙漠合作愉快。」韓海例行公事般地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事實上,在沒有弄清楚這位女刑警的真實身份之前,他不得不心存幾分忌憚。
「不必客氣,我們到時候見。」唐娟也不多話,雖然國際刑警的長途話費是全免的,但她對於韓海似乎沒有太多工作以外的興趣,這讓韓海不禁產生了一些要逗逗她的想法。
「當然,我也很期待能夠看見唐小姐的俏麗容貌。」韓海話剛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讚美之辭似乎有些曖昧,如果被伊莎貝爾聽見……
韓海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因為當他條件反射性的猛然回過頭時,就看見伊莎貝爾那副酸溜溜的表情正出現在自己面前,嚇得他臉上的表情為之一凝,於是匆忙與唐娟告別後,順手合上了手機。
「俏麗的容貌,我們的韓海先生還真懂得讚美女性,什麼時候本公主也能享受一下這種殊榮呢?」伊莎貝爾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扭動著腰枝來到韓海面前,一雙眼眸中散放出兩道嚴刑逼供前的徵兆。
「呵呵,我想藍玫瑰公主應該沒有這麼小氣吧?」韓海苦笑著問道,他並不在意伊莎貝爾是否真的吃醋,換句話說,只要自己的「本錢」依舊雄厚,他就不擔心伊莎貝爾會再多容忍幾個姐妹,關鍵在於,一旦他像剛才一樣將「本錢」進錯了地方,不知道這個刁蠻的女人會不會記仇……
「本公主向來以大方出名。」伊莎貝爾沒有留給韓海鬆一口氣的機會,接著說道,「但是惟獨在老公身上特別小氣,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韓海忽然從黑暗中看見了一點光明,自然不願意就此放過。
「我們結婚吧?」伊莎貝爾狡黠一笑,宛如是找到了對付韓海的最佳絕招。
欲哭無淚的韓海,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無所不用其極了,為了結婚生子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韓海對伊莎貝爾還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這不是逼婚嗎?」韓海的苦瓜臉幾乎可以擠出淚水來。
「不是逼婚,而是求婚,個人求婚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只是不想落入俗套而已。」伊莎貝爾隨意找了張沙發坐下,毫不掩飾的張開雙腿,露出她那引以為豪的三角地帶,挑逗著韓海的每一根神經。
「求婚?」韓海從伊莎貝爾臉上看不出一點求人的痕跡,可想而知,哪有求婚的人高高在上,而被求的人低聲下氣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樂意來當這樣一位求婚的人。
「考慮好了嗎?」兩秒鐘後,伊莎貝爾已經忍不住催促道。
韓海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挺起胸膛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聽見韓海第一次出乎意料的爽快應答,樂得伊莎貝爾幾乎從沙發上一直滑到地板,好不容易才站立起來,剛準備擁住韓海再與他進行一番激情大戰,卻聽見他又接著說道,「但婚姻始終是件大事,我不得不去徵詢一下父母的意見,等下次回天水山時,我會向老頭子當面正式提起這件事情的。」
「你下次準備什麼時候回天水山?」面對韓海的緩兵之計,伊莎貝爾開始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你當時在『竹林幽境』也看見啦,只有等我解開第四顆星辰鎖的時候,才能回去治療地天使,按照我這段時間以來的修煉速度,應該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吧。」韓海掐指算道,此時的樣子就和他遠在天水山的那個老頭子如出一轍,惟有不同的就是,韓正依仗的是先知占卜,而韓海用的則是胡言亂語……
「什麼?還要等這麼久嗎?」伊莎貝爾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不過頃刻間,這個以精明著稱的女人就想到了一個替代的方法,「你在這裡附近還有別的親人嗎?讓他們轉告一下應該也可以吧?」
「要說親人的話……應該就是我師姐了,對了,我師姐現在怎麼樣了?」一提起蘇清竹,韓海心裡就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悸動,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他這位師姐都是其他女人所無法比擬的,這一點在他心底已經佔據了根深蒂固的位置。
「放心吧,她們兩個都在隔壁好好待著,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她們應該不會聽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伊莎貝爾一語雙關的回答,讓韓海頓時一窘,他無意要掩飾自己無法抵制美色的缺陷,但是如果在師姐面前暴露這些,那就太打擊他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了。
「那好,我想先去看看她們,你想陪我一起去嗎?」韓海說完,匆匆拾起散亂在地上的衣物,隨意往身上套去。
「當然,中國有句古話︰夫唱婦隨。」伊莎貝爾媚笑著地嬌應了一聲,隨後轉身漫步走進了臥室,從衣櫃中捧出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衣服,儘管現在已是夏秋交際時分,但她所帶來的服飾還全都是以布料極度節省類型為主的。
也許是考慮到要與韓海一同拜見長輩的關係,今天伊莎貝爾的服飾搭配還算比較正式,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無袖襯衫,胸前飽滿的乳峰把襯衫前面兩個扣子之間頂起一條縫隙,雖然透過縫隙,仍舊可以看見若隱若現的乳溝和白色乳罩的蕾絲花邊,但相對於平時連乳罩都省略的裝束而言已經相當保守了;下身的黑色緊身窄裙,是那種有絲光的面料,短到可以隱約露出一截絲襪的吊襪帶,肉色的褲襪襯映著修長的雙腿,白色的涼鞋簡單的拌帶,捆束著白嫩肉感的小腳,整體感覺大方而又不失性感,全然就是高檔寫字樓裡OL的打扮。
好在韓海早已習慣了伊莎貝爾的張揚性格,眼看她這樣的裝束已是做到保守極限了,也不好再強求些什麼,只能硬著臉皮任由伊莎貝爾挽過自己的手臂,公然來到了隔壁房間的門前,深吸了口氣,讓手指盡可能溫和的與房門發出了幾下敲擊聲。
讓韓海感到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用力拍打房門,房間內依舊死氣沉沉的不見一點動靜,最後迫於無奈,韓海只有請賓館服務員用大堂的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隨著大門被漸漸推開,韓海的視線立即就如探照燈一樣四處掃視起來,其實早在房門敞開之前,他就預測到了房間內的情況,不過當得到自己親眼驗證後,那種失落之情還是讓他思緒有些混亂,瞪大了眼楮愣在當場。
房間內自然是空空如也,不然以蘇清竹的聽力,根本不可能聽不見韓海的敲門聲,客房內的所有物品都有條不紊的待在原地,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顯然蘇清竹和小尼姑是有意不告而別的。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韓海愣了一會,猛然想起了身旁的伊莎貝爾,轉頭問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能讓韓海失去鎮靜的人,那除了師姐蘇清竹以外,恐怕就沒有了其他人選,即使是七女或者是多麗絲這樣的紅顏知己,也最多擾得韓海心煩意亂而已,惟有對於蘇清竹,韓海才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感情。
伊莎貝爾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韓海如此失態,驚愕之餘,連一貫的高貴氣質都被拋到了一邊,唯唯諾諾地應答道︰「我……我先前還看見她們在房間裡的,現在為什麼不見了呢?或許是出去逛街了吧?」
「你認為一個小尼姑會喜歡世俗的商業街嗎?」韓海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見伊莎貝爾的臉色難看了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於是強自平定了一下心情,緩和問道︰「你最後一次看見她們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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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蹤成迷(下)
「就在……和你做愛之前不到一個小時。」伊莎貝爾也已從驚慌失措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嬌笑著忸怩了一句後,把身後那位女服務員的羞得滿面通紅,這才心滿意足地吐了吐舌頭,算是對韓海凶她的報復。
韓海啞然無語的輕咳了一聲,揮手示意女服務員可以離開了之後,便逕自漫步走進了這間餘香殘留的房間,細細打量了一會,最後找了一張柔軟的沙發坐了下去。
「不進來坐嗎?」韓海望了一眼仍然斜倚著門框站立著的伊莎貝爾,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不必了,站著容易保持身材,我可不想在這個方面也輸給你那位殊艷絕倫的師姐。」伊莎貝爾這下似乎真的吃醋了,她並不在乎韓海擁有無數後宮佳麗,但卻容不得他對某一個女人格外偏心,例如眼前的這位蘇清竹小姐……
韓海無奈苦笑了一下,隨後低下頭默默自語道︰「以師姐的武功修為而言,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不過到底是什麼重要事情讓她不告而別呢?竟連這短短一個小時都拖延不得?」
兩人在房間內發呆了許久,才看見韓海猛然從沙發上彈立了起來,帶著伊莎貝爾一起,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確信,無論蘇清竹和小尼姑去了哪裡,都不是他傻坐著就能找到的。
看著那只明顯被伊莎貝爾移動過的黑色旅行箱,韓海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它又重新放回到了角落,相比起蘇清竹的失蹤來,這個箱子的價值簡直就是忽略不計。
一個下午,兩人之間的話語並不太多,更多的時間,是韓海一個人平躺在大床上凝視著天花板,得而復失的師姐,讓他有些心情陰霾。而伊莎貝爾則仍穿著她那件超可愛的圍裙,在房間裡忙東忙西,猶如在借用這種勤勞的態度,來彌補自己之前的失責一般。
晚上快七點的時候,見蘇清竹與小尼姑依然回來的跡象,韓海突然帶著伊莎貝爾走出了房門,一起來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不大的湘菜館,很隨便地點了幾個菜。因為兩人的心思都不在飯菜上,氣氛自然也有些尷尬拘謹,直到服務員離開以後,他們仍舊沒有彼此交談的意思,那只黑色的大旅行箱斜靠在韓海的座位旁邊,毫不引人注意。
週五的晚上,飯館的生意不錯,桌子幾乎都滿座了,一派熱氣騰騰的場面。可能是因為韓海點的都是最大眾化的常備菜,所以儘管客人不少,菜上得還是很快,兩人還沒來得及調節一下氣氛,一盤筍乾炒臘肉已經端了上來。韓海叫服務員拿來兩小缽白米飯,也不和伊莎貝爾客氣,夾起菜就著米飯吃了起來。
伊莎貝爾用筷子撥弄著自己缽裡的米飯,糟糕的心情顯然影響了她的食慾,在沒有了眾多金髮美女簇擁的情形下,如果不是因為韓海的選擇,她對於眼前這座小餐館實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吃飯呢?」伊莎貝爾用筷尖夾起一小片臘肉,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將這塊可憐的食物放回了盤子。
「因為我要來這裡等一個人。」韓海嘴裡含著一大口飯,用以慰勞自己受盡折磨的腸胃,伊莎貝爾親自下廚做的午飯算不上非常難吃,只是有些不合人類的胃口而已……
「哪個沒品位的人會把約會的地方訂在這裡?」在這個藍玫瑰公主的影響當中,無論是約會還是談生意,都應該在那種充滿享受氣息的高雅環境,可以不必非常奢華高貴,但必須不像眼前這樣喧鬧嘈雜。
「是我。」
韓海話音剛落,伊莎貝爾匆忙用小手摀住了嘴巴,她沒有繼續得罪這個心愛男人的意思,不過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以韓海的身價而言,需要刻意把約會安排在這種地方嗎?如果是為了悄悄約見小情人,他又為什麼要帶著自己這個大電燈泡呢?
「別發呆了,快吃吧,不然晚上可要餓肚子了哦。」韓海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一隻如臉盆大的瓷盤,浮現起一貫的微笑,再道,「這裡的剁椒魚頭不錯,如果你不怕辣,盡可以大膽嘗試一下,一定比你那些西餐有味道。」
「你認為本公主會害怕這些小小的辣椒嗎?」伊莎貝爾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看著盤中那只淹沒在堆積如山的辣椒裡的魚頭,還是忍不住有些膽戰心驚,這些辣椒一半紅一半黃,雖然「色香」俱全,卻惟獨不知「味」怎麼樣。
在克服了重重心理恐懼後(更多還是為了顧及韓海期盼不已的眼神),伊莎貝爾終於小心翼翼的舉起筷子,輕輕夾下一塊魚肉,舉止優雅地送進了嘴裡。只可惜,她高貴公主的姿態並沒有得以維持多久,因為只在細嚼了幾下之後,兩人周圍的服務員就被伊莎貝爾支配得不亦樂乎起來,端茶送水者有之,取冰搾汁者有之,總之在一張張美鈔小費的飛舞大派送下,伊莎貝爾還是感到口腔裡猶如熱火灼燒一樣,看著對面韓海忍俊不已的表情,登時就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伊莎貝爾劇烈不止的咳嗽聲,立刻招來了四周無數食客的側目,當他們慢慢收起那陣陣善意笑聲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隨即在兩人耳畔響起︰「韓總,對不起,我來晚了,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關係,陳姐,你能從大老遠從SH市趕來這裡,已經是對我很大的幫助了。」韓海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卻發現陳夢婕並沒有就此坐下。
「韓總,藍玫瑰公主怎麼也在這裡……」陳夢婕看著坐在餐桌另一邊,辣得面色通紅,不停用冰水漱口的伊莎貝爾,不禁流露出一絲匪夷所思的神情,這個擁有天文數字身價的絕頂富有女人,竟會委身在這個小餐館裡吃飯?
「不錯,不過你如果還想安靜吃一頓飯的話,就不要把那個稱呼說得這麼大聲。」韓海淡淡一笑,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才看見陳夢婕猶豫不決的彎下了身子。
「韓總,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在這樣的地方談公事呢?」陳夢婕是一個機靈的女人,一見伊莎貝爾也在這裡,於是刻意把「公事」兩字格外加了重音,迅速劃清了自己與韓海之間的上下屬關係。
「很簡單,因為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談話與別人分享,更重要的是,不想與那些有意破壞聖芳天築和七鳳集團的人分享。」韓海夾了一筷子魚肉,故作賣弄的在伊莎貝爾面前轉了一圈,最後穩當當塞進了嘴裡,有滋有味地咀嚼了起來。
韓海對於伊莎貝爾的不敬態度,讓陳夢婕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她雖然早就知道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但是這次近在咫尺的親眼認證,還是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伊莎貝爾難得一次被韓海「羞辱」,不過除了臉色潮紅,不斷吐著舌頭用來散熱之外,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不快之色,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冰水後,信誓旦旦道︰「老公,我遲早能學會吃辣的!」
竟然從藍玫瑰公主口中聽見「老公」的親暱稱呼,對像還是這個古板的韓海,陳夢婕開始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她倒不介意與其他女人分享這個男人,畢竟諸如韓海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被她一個人拴住的,無論是從心靈上還是肉體上皆然如此,關鍵是她現在對韓海的魅力數值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種認識,令她更加不捨離開這個「表裡不一」的優秀男人。
再看伊莎貝爾,此時則是一番理所當然的自在表情,在得到了韓海的親口允諾之後,她已經開始憧憬起再次返回天水山時的壯觀情景了,不對,現在應該稱之為是「回家」才對!
「那就從現在開始學習吧?」韓海笑著,將那一大盤剁椒魚頭整個推到了伊莎貝爾面前,聞著那股香辣撲鼻的味道,伊莎貝爾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服務員再替自己端一大桶冰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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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外重逢(上)
待陳夢婕從伊莎貝爾一反常態的舉止中回過神來時,韓海已經伸手遞上了一隻封口的信封,表面光禿禿的沒有一點修飾,就連字跡都未有一個,讓陳夢婕不由感到一陣困惑。
「這是什麼意思?」陳夢婕拿著那個空白信封,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我近期的行程,為了保密起見,這封信只能由你親自拆開,看過記下後將它燒掉,所以一旦有人獲悉了我日後的行程,就和你這位聖芳天築的代理老總脫不了干係。」韓海說話時,始終保持著一臉燦爛的笑容,目光都沒有片刻從陳夢婕身上溜開,似乎生怕一轉眼她就跑了似的。
「韓總,你是懷疑聖芳天築內有內奸?」陳夢婕詫異問道,機警的她立刻察覺到了韓海的言下之意。
「恐怕不只是聖芳天築,他們應該在我身邊布下了不少眼線,能夠獲得如此隆重的待遇,看來我又升值了。」韓海苦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現在不只是顧家,就連國際刑警都開始關注起自己的行蹤了,雖然從內空飛船試飛事件來看,政府的立場是站在七鳳集團這一邊的,但是這應該並不代表自己就無法擁有一丁點的隱私權吧?
其實,早在師佩佩從暢遊科技內抓出何楮的時候,韓海就隱約察覺到,顧家的勢力範圍,應該已經滲透到了整個亞洲商業圈的方方面面,而諸如聖芳天築這樣的公司,自然也或多或少的難以倖免。
「那你把今天的會議安排在這裡,也是為了……」陳夢婕好似猛然想起了什麼,一雙警覺的眼眸四下張望了幾下後,又落回到了韓海那張甚為寧靜臉孔上。
「算是答對了一半吧,除此之外,我也希望藍玫瑰公主可以一嘗中國的特色菜餚,一如這盤剁椒魚頭。」韓海哂笑著望了對面的伊莎貝爾一眼,如果以她這種點蘸式的吃東西方式,想把面前這隻大魚頭吃完,估計要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了,前提還要這盤剁椒魚頭可以永久保鮮。
「是嗎?那我祝願公主可以用餐愉快。」陳夢婕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伊莎貝爾一下,便逕自一飲而盡,再望向韓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捨的情意。
一杯酒後,陳夢婕便藉故離開了餐館,對於她來說,這次行程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但是對於伊莎貝爾來說,這個有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
「老公,陳小姐可是對你可是一見鍾情哦。」伊莎貝爾慢悠悠品著杯中的紅酒,粉臉由於先前的辣椒而變得通紅,幾乎要和紅酒的顏色差不多了。
「是嗎?」韓海一懵,再回頭時,陳夢婕已經走出了他的視線,於是也只有裝傻敷衍了一句,「也許是她酒量不好吧。」
「不要緊,我是不會吃醋的。」伊莎貝爾起身換坐到了韓海鄰近座位上,見韓海仍在發愣,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壞笑,貼耳低聲道,「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不怕你會逃走。」
韓海就感覺全身一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瞬時蔓延了開來,這才發現自己今天似乎犯了一個有生以來最大的錯誤……
晚餐過後,帶著嘴唇和舌頭上殘留著的麻辣感覺,兩人步行來到了明星大學的籃球館,由於再過兩天就是籃球校際聯賽的半決賽了,所以此時的大明星隊正在不惜時間的埋頭苦練當中,而晚餐後的這段時間,正是幾個女孩消耗脂肪的最佳時段。
果然不出韓海的所料,在他與伊莎貝爾並肩踏進籃球館之時,就看見七個女孩一個不少的聚集在球場上,紛紛揮汗如雨地訓練著,再加上一旁其他幾名隊員,以及小明星隊的部分隊員,整個籃球館內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芳香,順著初秋夜晚清新的空氣飄了過來,讓韓海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咦?韓海!」一旁觀戰的歐陽依菲率先發現韓海的身影,但隨後這種驚喜便轉為了激動,「還有……媽?」
「寶貝,這段時間有想我嗎?」伊莎貝爾一如既往的一把摟住了歐陽依菲,母女兩對尖挺豐滿的乳房當即就被擠壓成了兩個扁圓,彷彿這就是她用來表達母性的最佳方式一般,伊莎貝爾用力之大,又使得歐陽依菲賭氣般地掙扎起來。
韓海覺得伊莎貝爾在說「寶貝」這兩個字時特別字正腔圓,與之相比起來,「老公」這兩個字就要喊得嫵媚變味得多,也不知道她是故意如此,還是真的不擅中文。
「你們怎麼會來球館?」歐陽依菲好不同意才從伊莎貝爾的熱情中掙脫出來,意味深長地看了韓海一眼,隨後皺著鼻子使勁吸嗅起來,好像對伊莎貝爾身上殘留著的湘菜氣味頗感興趣。
「去吃毒藥了。」伊莎貝爾搶先回答道,說得韓海頓時有口難辯。
「是去吃了一些美味的東西,只是她還在適應階段而已。」韓海見七女紛紛圍攏過來,趕忙糾正了伊莎貝爾的錯誤。
「是嗎?那你記得下次也要帶我去吃哦。」歐陽依菲似乎還沒有輕易輸掉比賽的打算,儘管之前已經在「母女同夫」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但只要伊莎貝爾還沒和韓海結婚,她就仍然有機會和母親一爭高下,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韓海又給了伊莎貝爾一個重量級的承諾……
「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不如也讓我們品嚐一下吧?」
當師佩佩清脆的聲音飄逸在球館時,韓海突然注意到,師佩佩與其他幾個氣喘吁吁的女孩似乎有些不同,神清氣閒的她,對於剛才高強度的籃球訓練沒有一點反應,即使是功夫不錯的蒙靜,在她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不禁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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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外重逢(下)
「我和菲菲正在討論有關夜宵的問題,不知各位小姐有興趣嗎?」韓海並沒有當場揭穿師佩佩的小秘密,展轉反思之下,還是覺得有可能與自己之前在師佩佩體內施展的擒龍真勁有關,看來有必要找個適當時機研究一下。
「夜宵?我們現在可沒有這樣的閒功夫,兩天後的半決賽,大明星隊一定要勢如破竹,把她們都打回老家去!」袁姿振臂一揮,在寬鬆的籃球服下,一對發育完好的傲人乳房正富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著,散發出陣陣誘人的少女氣息。
韓海嚥了嚥口水,轉頭望向其他女孩,雖然這裡沒有外人,但他仍不願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個女孩身上太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阿海,你今天準備回家了嗎?」秋若望了一眼韓海身邊的那只黑色旅行箱,淺笑了一下,一語過後,使得其他幾個女孩臉上同時蕩漾起一絲期盼。
「有這樣的打算,而且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請大家去辦。」韓海抓了抓腦袋,他很少請求七女為他辦事,一般而言,每次不用他開口,七女就會事先替他安排好一切,但是這一次,如果不主動借助她們的力量,這件事情估計很難實現。
「說來聽聽。」幾個女孩同時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我想讓你們替我去找兩個人,估計範圍不會太廣,應該不會超出這個城市。」
「找人?是誰?」七女同時警覺起來,一絲莫名的醋意迅速在她們之間瀰散開來,也順帶感染了一旁的歐陽依菲。
「是我師姐,還有她身邊的那位小尼姑。」韓海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因為他發現幾個女孩的眼神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友善了,甚至或多或少還增添了幾分打翻醋罈子的意味。
「是嗎?那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不過有我們姐妹在,你也不必太擔心,只是作為交換條件……」康心兒說到一半,慢慢把媚眼瞟向了一旁的大姐秋若。
「你的師姐也就是我們的師姐,我們有義務替你把她們找回來,但是阿海身為籃球隊的經理,是不是也應該盡一下經理的義務呢?」秋若不愧是七女中的大姐,連說話都頗為沉穩,這個還算合理的理論,當即把韓海說得啞口無言,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那我現在需要去幹些什麼嗎?」為了早日找回師姐,韓海只有選擇委曲求全了。
「不如先去把操場掃掃吧?」歐陽依菲幸災樂禍道,雖然這個工作和籃球隊經理毫無關係,但還是立刻獲得了眾女的一致贊同。
「你們這算是在吃醋嗎?」韓海心裡直呼命苦,讓千年韓家的唯一外在傳人去掃操場,這樣大材小用的事情,或許也只有歐陽依菲這個古怪的小腦筋才能想得到了,特別是在她急著想出氣的時候。
「快點去!」在女高音合唱響起的同時,韓海已經被無數只纖嫩白皙的小手推出了籃球館,惟有留下那只沉重的黑色旅行箱,靜靜躺在球場的一角,倍受冷落……
無可奈何,誰讓自己要有求於人呢?在幾個女孩七嘴八舌的催促下,韓海只能拖著掃把走向了操場,不幸的是,明星大學這該死的操場竟然足有普通大學好幾個那般大,縱然韓海身懷一身絕世武功,在如此遼闊的地域面前,也只有望「地」興歎了。
胡亂掃了一陣,韓海無意中瞥見一棵樹木上有一截枯死的樹枝,想也沒想順手就折了下來,順勢塞進了垃圾車裡,還沒轉身呢,就看見樹枝後面「藏」著一個全身雪白的長髮女子,銀白的月光均勻的灑在她的身上,正用一對明澈的大眼楮盯著韓海,似是被他剛才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了,凹凸有致的身體也忍不住弓了起來。
韓海哀歎一聲,人在倒霉時往往喝涼水也塞牙,沒想到在被驅逐來掃操場之後,還有「幸」成為本世紀第一個活見鬼的人。
不過當韓海看清楚眼前這位月光美人的相貌時,那種居喪感便瞬間化為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意外收穫的喜悅。
「多麗絲……小姐?」韓海打了一聲招呼,由於擔心自己現在的身份直呼多麗絲的姓名有些唐突,所以還是硬生生在後面加了一個「小姐」。
「哦?是你?」多麗絲用英語問道,顯然還記得這個在籃球館內替自己解圍的男子,所以她對韓海的態度也比旁人少許熱切一些,但也只是少許而已,至少距離她對Mr.吳的熱情態度還是有不少差距。
「很榮幸多麗絲小姐還能記得我,不過,我能不能請你……」韓海單手提著掃把,刻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對不起,先生,我今天不想簽名。」多麗絲斬釘截鐵般打斷了韓海的言語。
「不,你誤會了,我是想請你換個地方,這裡一片我需要清掃。」韓海揚了揚手中的掃把,目光已經從多麗絲身上轉移到了一旁的幾片枯葉,嘟囔道,「你現在妨礙到我了。」
多麗絲臉上瞬間劃過一抹嗔怒,但很快,這絲怒意便轉換為了驚愕,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遭遇過這種熟悉的冷漠,眼前這個男人的舉止言談竟和Mr.吳如此相像,難道中國人都是這麼淡看美艷的嗎?
韓海見多麗絲一時愣在了原地,心中不免也暗暗盤算起來,如果貿然交代出他和吳仁責同為一人,多麗絲勢必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如果繼續刻意隱瞞,韓海又難掩內心的愧疚,究竟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如果我不願意讓開呢?」多麗絲突然從超人吳的回憶中驚醒過來,抬頭看了滿臉木訥的韓海一眼,隨即冷冰冰地問道。
「那我也沒辦法,只能在這裡等到多麗絲小姐離開了。」韓海放下手中的掃把,笑著走到多麗絲身旁,在離她不遠處的花壇上坐了下來,隨口問道,「天色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呢?」
韓海此時做下決定,自己化身吳仁責的事情,在多麗絲面前拖得過初一拖不過十五,所以這段時間應該爭取給這位大明星留下一個好印象,也好為日後的解釋做些準備。
「房間裡有些悶,我在這裡透透氣。」多麗絲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也沒有立即趕走韓海,只是語氣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慘淡,望著烏雲密佈的大眼楮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
「是嗎?這裡初秋的天氣是這樣的,悶熱多雨,只是多吹夜風對多麗絲小姐的皮膚可不好哦。」
「是嗎?謝謝你的提醒。」多麗絲臉上閃過一絲感激,道,「另外,還要謝謝你那天替我解圍,卡斯塔那個傢伙後來應該沒有為難你吧?」
「我後來再沒有見過卡斯塔小姐的影子,不過還是多謝多麗絲小姐的關心。」韓海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若驚」得恰到好處,既不輕浮,也不冷漠,頓時引來了多麗絲的一個側目,或許她也感覺到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了吧。
「那就好,你不知道,卡斯塔最大的愛好就是四處找人決鬥,我有一位朋友就被她強逼著決鬥過一次呢!」多麗絲不無天真地繼續說道,這個小傻瓜竟然私自篡改了「七絕女神」的最大愛好,這讓韓海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嗎?那你的那位朋友後來怎麼樣了?」韓海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了,一想到自己現在正在與一個女孩子討論另一個自己的事情,這種前所未有的新鮮感,讓他開始有些不願破壞這場遊戲了。
「那還用說,Mr.吳可是超人呀,有他出馬,就算是十個卡斯塔也不是他的對手!」一提到吳仁責,多麗絲的面部表情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手舞足蹈誇讚著她心中那位超人,恨不得把自己心裡所有的讚美之詞都一股腦用上去。
「真是如此嗎?那有機會我可要見識一下,多麗絲小姐這次中國行不會就是來找那位Mr.吳的吧?」韓海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開始逐漸把話題插入了主題,不管怎麼說,能夠聽見一個女孩,特別是一個萬眾矚目的漂亮女孩當面誇耀自己,這種感覺還是非常舒服的。
多麗絲一聽此言,臉頰頓時浮現出兩朵紅暈,忸怩了一陣,終於還是悄聲說道︰「是呀,我在美國聽說Mr.吳目前正在中國的明星大學裡,所以這次特意跑來這裡見他,卻不料非但撲了個空,而且還被卡斯塔那傢伙盯上了,按照你們中國人的俗語來說,就是偷牛不成失把米,真奇怪,難道牛也吃米嗎?我們農場的牛都是吃草的呢。」
韓海一聽此言,險些笑得從花壇上一頭栽進泥土,連喘了幾口氣,才勉強出聲道︰「多麗絲小姐,不是牛,是雞!」
「不不,我不是牛也不是雞,我是人!」多麗絲誤把韓海的話語聽成了一句,連連擺手解釋起來,說到一半,見韓海沒有停止笑聲的意思,不由鼓氣嘴巴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句俗語有這麼好笑嗎?」那副可愛茫然的模樣讓剛剛止住笑意的韓海再次捧腹不已,能夠有這樣一位有趣的紅顏知己,韓海還真有些懷念自己身為Mr.吳的日子。
「好了,多麗絲小姐,我知道你是人,而且還是一位大美人,不過我剛才說的是那句中國的俗語,應該是偷雞不成失把米,你這次可要記住了哦,今後可不要再鬧笑話了。」韓海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這才一口氣說出整段話來。
多麗絲一聽,一張俏臉頓時被緋紅所佔滿,藉著月色,就好像一位初逢戀愛的小女生,儘管她在某方面的經驗,已經連許多已婚的成熟女性都甘拜下風了……
「對不起,剛才是我說錯了,我還以為中國的小牛都是吃米長大的呢!」多麗絲的解釋著實有種越摸越黑的意味,徹底將韓海打敗的同時,也讓那長長的笑聲得以在空氣中延續了好久。
約莫五分鐘之後,韓海終於完全從瘋笑中平靜了下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腹,正色說道︰「好了,多麗絲小姐,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海,是明星大學籃球隊的經理人,這次很高興您能來我們大學演出,希望我們能在今後的時間裡合作愉快。」
韓海說完,大方伸出了手掌,與多麗絲的玉手輕握了一下,這才發現那個小丫頭的視線正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於是心中暗呼不妙,如果現在就讓多麗絲看穿自己的身份,剛才那些掩飾豈不是都白費了?
「要是說到合作……」多麗絲慢慢放下手臂,臉上浮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韓先生幫忙。」
「但說無妨。」韓海輕鬆回答道。
聽完韓海如此豁達的應諾,多麗絲的表情也隨之變得鬆弛起來︰「是這樣的,我這次明星大學之行為期一個月,除了上次那場演出之外,在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期間還有另外幾場演出,而我身邊的助手又都是從美國來的,雖然也有請中國指導,但大多非常忙碌,根本沒有時間兼顧我的私人要求,所以我想請你兼職當我的私人助理,不知道韓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報酬方面我一定會從優的。」
聽完多麗絲的要求,韓海登時感到心跳加速,他知道這個職位意味著什麼,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簡直是一個理想得不能再理想的與明星相處的機會。這就像猴子看見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串鮮美的香蕉,也會猶豫懷疑一番︰香蕉是假的吧?香蕉是拿不到的吧?韓海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這機會有多麼完美,而是先考慮這個機會背後潛藏著的危險,七女和歐陽依菲母女同時吃醋的後果,單是想想就讓韓海脊背發涼。
「有關這個問題……」韓海為難道。
「不可以嗎?」多麗絲楚楚可憐的表情如此動人,讓韓海當即明白她為什麼能夠在短時間內風靡全球了。
「也不是不可以……」韓海繼續支吾道。
不料,還未等韓海說完,多麗絲就已激動地從花壇長凳上一躍而起,抓著韓海的手臂連蹦了幾下,歡呼道︰「那太好了,明天就可以開始,明天一早你還是來籃球館找我好了。」
既然危機已經成為了事實,韓海也只能選擇了默然接受,但轉念一想,另一個問題又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籃球館?」韓海微微一愣,思緒飛快轉動之下,立刻就想到了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這樣一來,豈不是要和她們在一起了嗎?」
多麗絲略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喃喃自語的男人,心中則還是充滿了期待,以及一絲壞壞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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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禮物(上)
滿懷心事的回到自己與七女的家中,韓海走進房間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只黑色的旅行箱,由於這一路上諸多的煩心事,讓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唐娟贈送給自己的這份大禮。
現在終於有了空閒,韓海忍不住將旅行箱提到了床邊,自己則坐在床上仔細審視起這個大傢伙來。
這個旅行箱並不是什麼新奇的東西,從頭到尾都和普通的旅行箱別無二致,因此直到韓海打開它時,才發現裡面裝載物品的與眾不同。
只見這個沉甸甸的旅行箱裡總共裝著四件物品,首先,是韓海曾經在「威尼斯人」賭場內購買過的那種絲綢方巾,也就是他白天贈送給伊莎貝爾的那一種,除了顏色之外,就連上面的花紋都一模一樣,這讓韓海不覺感到有些納悶,這女刑警的交友標準還真有些怪異,竟然送這種東西給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
再往下看,韓海從中取出了一個大號玻璃瓶,仔細凝視,只見這個玻璃瓶的色澤已經被內部的液體染成了紫黑色,即使是被完全密封著,還是能散發出一股怪異刺鼻的氣味,這味道讓他感到分外熟悉,稍一回憶,便使他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紫黑色液體不是別的,正是當時在黑暗酒吧內,被灌注在水晶槽內浸泡地天使的那種邪惡液體!
韓海迫不及待的繼續向旅行箱下層探索而去,這次躍入他眼簾的,是幾個熟悉的東西——黑戒指,這種代表黑暗教廷信徒身份的物件,正安安靜靜地平躺在旅行箱內的一塊白色方布上,黑白分明的色彩,將這些製作精緻的戒指映襯得更加神秘詭異。
驀然,韓海似乎想到了什麼,再次舉起那塊方巾,拉至燈光下展開後,就看見方巾上那個模糊的花紋赫然變成了一個四翼天使,一如黑戒指中的圖案一樣,透射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看到這裡,韓海很容易就猜測出了唐娟的用意,顯然,自己當時所在的那所「威尼斯人」賭場,就和位於美國紐約的黑暗酒吧一樣,都隸屬於黑暗教廷的控制範圍,有所不同的是,黑暗酒吧是黑暗教廷依靠來收集「慾望之血」的,而「威尼斯人」賭場則是他們用來斂財的,如此涇渭分明的分工,以及細緻入微的管理手法,難怪黑暗教廷可以發展到現在這樣龐大的勢力。
思及此,韓海情不自禁掀開了那塊遮蓋住旅行箱底部的白布,只見這是一個體積不小的玻璃方盒,在茶色的玻璃屏障內,看不清其中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等到韓海將它小心翼翼地捧上桌子,才發現這個玻璃方盒裡,似乎還有什麼活物在慢慢游動著,只是隔著茶色玻璃,和裡面的黑色液體看不太真切而已。
所幸,這個玻璃方盒的頂端並沒有被封嚴實,打開四周的十多個真空密封按鈕後,就聽見「喀嚓」一聲脆響,最上層那塊玻璃便可以活動了起來,透過微微分開的玻璃縫隙,一股濃郁的石油氣味順勢鑽進了韓海的鼻息,原來這些黑黑的粘稠液體是石油,而且還是剛從油井裡勘探出來的原油!
然而,還未等韓海來得及將玻璃方盒的頂蓋完全移開,就聽見方盒內激起一記清脆的撞擊聲,隨即就看見那塊玻璃頂蓋被輕鬆彈震了起來,「嗖」的一下飛到了半空,若不是韓海手疾眼快將其接住,只怕早就撞上房間的屋頂。
「好厲害的傢伙。」韓海低語了一句,能夠依靠自身渺小的體重,彈震開一塊重量不輕的玻璃板,這傢伙的力氣的確超乎想像。
再向玻璃方盒內望去,只見一條乳白色的長蟲正在游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光潔嫩滑的身體不時浮出原油,沒有蟲足和觸角,惟有一對赤紅色的眼楮綻放出縷縷寒芒,宛如一條褪了色的竹葉青(一種青綠色猶如竹葉般的毒蛇,眼很小,是紅色的,帶有強烈的毒性)。
由於不願用手去撩(韓海有信心可以用真氣護住自己的手臂,但是一想到要捏起這個滑膩膩、軟綿綿的傢伙,心裡還是有些忌憚),韓海只能遠遠看著這條白色長蟲的一舉一動。
漸漸的,韓海發現它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吞食著玻璃方盒內的原油,而在一邊吞食的同時,還從尾部排泄出一絲綠瑩瑩的油質,隱約浮現在原油的表層,只是因為「效率」太慢,所以剛才一時沒有被他發現。
一見這副情景,韓海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不算陌生的名詞——油蟲!
如果說自己眼前這條就是蒙靜口中的油蟲,那這件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了,且不說唐娟是如何得到這個稀罕生物的,單從韓海的角度出發,在證實了油蟲確實存在以後,撒哈拉沙漠的行程就變得不可怠慢起來,畢竟顧家只要早一天建成煉油基地,那對於七鳳集團的威脅就將成幾何倍數增加,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從單純的窺探,變成了不得不阻止顧家的計劃。
現在的問題是,這麼一件大事情,現在應當告訴那七個女孩嗎?
韓海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先去撒哈拉沙漠看看情況再說,等斷定了事態的嚴重性後,再向七女提出援助也不遲,為了尋找師姐的事情已經讓他變得焦頭爛額了,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出什麼古怪的懲罰……
主意已定,韓海重新用玻璃頂蓋將這個方盒密封了起來,看著那個乳白色小傢伙在裡面游動的樣子,韓海頓時有股心力憔悴的感覺,不知道這一整團麻煩事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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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禮物(中)
正當韓海猶豫著該如何表述自己未來幾天的行程之時,卻不知那幾個精明的女孩也齊聚在一起算計著他,只不過眼下的韓海完全處於被動狀態而已……
「阿海這傢伙現在應該已經打開禮物盒了吧?」在距離韓海不遠處的另一間房間內,七女正圍坐一圈彼此閒聊著,而她們的主題自然還是那個准老公。
「他現在或許正在和那條小蟲子玩得不亦樂乎呢,我們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他才好。」蘇雯的善解人意似乎用錯了地方,把自己不敢做的事情都想像成韓海的工作,充分體現出這些女孩龐大的想像空間。
「真的嗎?那我決定一個月都不讓阿海碰我,不,三個月!」康心兒說話間,身體不由縮成了一團,來回搓動的手臂上突起的雞皮疙瘩顯而易見。
「難道你想著讓他來碰你嗎?」袁姿不懷好意地笑道。
「難道你不想?」康心兒抓住機會反擊。
「我才沒有呢!」袁姿嘴上雖然否認,但緋紅色的臉頰已經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別擔心啦,那個呆頭鵝才不會傻到用手去抓油蟲,相比起這點來,我倒是擔心他頭腦一熱,明天就跑去撒哈拉沙漠曬日光浴,回來的時候該不會變成非洲雞吧?」秋若似乎對韓海的心理承受底線很有信心,一邊往嘴裡扔著葡萄,一邊俏皮道。
「大姐,阿海沒有選你當未婚妻真是太可惜了,連他下一步的計劃你都替他算好了,如此無微不至的關心真是讓小妹自愧不如。」袁姿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同樣捏起一個葡萄,但卻沒有塞進嘴裡,而是捧在手心把玩起來。
「不,我已經是了。」秋若在這方面絲毫不肯有半點讓步,自從在內空飛船試飛活動時,得到了韓海的允諾之後,她便已經通過各種方式宣佈了自己與韓海之間的關係,這樣一來,也就由不得韓海死不承認了。
一時之間,除了師佩佩以外的幾個女孩,臉上盡皆露出了嚮往之色,而在隔壁的另一間房間內,韓海則霍然感到一席冷風吹過,不由嘟噥了一句︰看來天氣要轉涼了……
「好了,總之第一步計劃已經基本成功,唐娟幹得還算不錯,接下來的事情就等阿海自己處理了,也不知道他準備什麼時候前往撒哈拉沙漠。」蒙靜冷淡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別樣的溫柔,自從美國一行回來,她對於韓海的情意就越發不加掩飾地釋放了出來,與她過去欲蓋彌彰的殺手本色有了截然不同。
「二姐,你這是希望阿海快點離開,還是捨不得他再次遠行呢?」於夢璇不無頑皮地說道,面對臉色略微有些泛紅的蒙靜,她可不像那些殺手一樣有所顧慮。
「好啦,不要再逗靜靜了,當務之急,除了應付即將開始的半決賽之外,我們還不得不防備顧家的狗急跳牆,在這次內空飛船試飛成功之後,暢遊科技已經接到了不少跨國財團的合作意向,如果我估計得沒錯,顧家的『綠星計劃』此時已經形同虛設了,數百億美金的損失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是為了挽回面子,顧家那些瘋狗也會在最後瘋狂一把的。」師佩佩的分析總是這樣直達中心,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外科手術刀,穿梭在各個複雜的問題紋理之間,絲毫不受到任何麻煩的阻攔。
「我一定會把那些狗狗管教得乖乖的,絕對不會讓他們肆意咬人的!」於夢璇眨了眨那雙充滿明媚神采的眼眸,要說到生意經,在場所有的女人或許都難稱得上是於夢璇的對手,特別是在與羅吉遜談判購地的事件成功之後,眾女對她的欽佩之情更是達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步,眼下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決意,心中不由紛紛升起一絲期待感。
「好了,有關第三基地的事我們就討論到這裡了,接下來是這次籃球聯賽的問題了。」秋若話鋒一轉,表情也隨之陰鬱了起來。
「籃球聯賽?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有我們七姐妹聯手出馬,即使是再強的對手也能一下掃平,冠軍簡直就是大明星隊的囊中之物!」蘇雯渾身好似有種用不完的活力,每每說話時總是盡可能展現出她卓越的動作幅度,雙手同時舉著兩串葡萄,迅速從眾女眼前舞過,灑下一幕零星的水珠。
「我擔心的並不是冠軍的問題,而是這次籃球聯賽的特別嘉賓——多麗絲小姐。」
「大姐是擔心那只『花心貓』的本色?」袁姿一口吞了掌心的葡萄,就像拿它當成韓海一樣咀嚼了起來,續而說道,「放心吧,多麗絲只認識吳仁責,並不知道吳仁責就是阿海,所以他們應該沒有鬼混的機會。」
「這可說不定,阿海是何等優秀的大家都很清楚,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可能,一如當時在了籃球館裡與卡斯塔的對決,明顯就是為了討好那個小女明星。」蘇雯不無擔憂地說道。
「一個女明星而已,有必要弄得我們姐妹心神不寧的嗎?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康心兒說到一半,就發現姐妹們的眼色有些不對,隨即飛來的,便是那些成串帶著水滴的葡萄!
「當然有必要!」幾個女孩同時嬌呼了一聲,六道堅毅的目光瞬間感染了康心兒,讓這七個女孩當即在床上鬧成了一團……
此時,不遠處房間裡的韓海仰面打了一個噴嚏,那股莫名的寒意瞬間掠過全身,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毫無來由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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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禮物(下)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女子籃球聯賽半決賽開始的前一天,韓海剛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外面的嘈雜聲就猛地變得劇烈起來,簡直有些震天動地了,剛要起身出去察看一下幾個女孩又在搞什麼新花樣,他的房門便被從外面敲了一下,緊接著袁姿已經一臉陰霾地推開門進來了。
「阿海,外面有人找你,說是來接你去參加排演什麼的。」袁姿的語氣有些奇怪,這讓韓海斷定樓下那位一定不是她所希望看見的人物,而且那種厭惡似乎很快就要牽連到自己身上了。
看著袁姿陰晴不定的表情,韓海開始覺得房間中的溫度彷彿降低了幾度,於是還沒等袁姿的完全退出門外,便匆忙抓過衣服從床上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袁姿在這個時候反而又從門外折了回來。
「剛才忘了告訴你,對方好像很急,你最好準備一下,免得在你的小情人面前丟人顯眼。」袁姿說完,看也沒看韓海一眼便逕自離開了房間,隨著砰的一聲重響,韓海彷彿覺得天就要塌下來了!
韓海眼巴巴聽著袁姿高跟鞋的聲音越漸遠去,手上的褲子還來不及提到腰部以上,某些部位在清晨的陽關下顯得格外挺拔堅硬,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裸睡的習慣了,至少在今天早晨是這樣的……
也許是出於心急火燎的關係,韓海並沒有用太多時間準備,準確的說,他此時的形象應該比準備前更加糟糕,歪系的紐扣,鬆垮垮的皮帶,就連鞋帶都有些不太勻稱,雖然前來接他的劇組工作人員並沒有說什麼,但韓海從他眼中明顯讀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感覺。
是啊,大明星多麗絲竟會重用這樣一個平凡的男助理,連韓海自己也不太敢相信。
「早去早回哦,別陷在溫柔鄉里了。」七女連續奉送上來的白眼,很快就將韓海企圖解釋的話語給淹沒了下去,畢竟這是完全免費的,連唾沫都省了,多給幾個也無可厚非。
雖然早就猜到了七女的反應,但韓海還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了家門,坐在那輛高級林肯轎車的後座,腦中幻想起各種可能遭遇的「酷刑」。為什麼七女可以容忍歐陽依菲,甚至是伊莎貝爾,但卻對多麗絲格外牴觸呢?韓海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漂亮的女明星應該更容易遭到同性的嫉妒吧。
不管怎麼說,韓海還是成功實現了金蟬脫殼,儘管這當中的路程沒有超過五分鐘,但當他踏進明星大學特意為多麗絲安排的劇組宿舍時,就發現身為大牌女明星,真的走到哪裡都能享受不少好處,難怪會遭人妒忌!
雖說是宿舍,但多麗絲私人辦公室的裝飾,卻和高檔的五星級賓館沒有多少差別,窗明几淨的環境中,飄逸出一絲淡淡的幽香,一如蘭花,又似百合,淡雅又不失活潑,正符合多麗絲生活中的形象。
韓海一眼便瞧見了神情慵懶、斜靠在窗台上的多麗絲,雖然也是睡眼惺忪,但卻比他的形象好上一萬倍。
一見韓海眼下這副形象,多麗絲頓時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更是波濤洶湧,讓人擔心她肩背上那兩條薄薄的絲吊帶隨時都有被重物墜斷的可能,一邊嬌笑,一邊還指著韓海問道︰「韓先生,你也有賴床的習慣嗎?」
韓海苦笑了一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上衣,抱起多麗絲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花和一堆情書,走到門口扔進垃圾桶裡,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斜斜倚靠在辦公桌旁邊,瞇眼凝視著陽光下的多麗絲。
「怎麼了?」原本饒有興致注視著韓海的多麗絲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藍色的絲製吊帶裙很服帖的掛在自己身上,既沒有瑕疵,也沒有破損,再配合上她那玲瓏有致的凹凸身材,應該是屬於很完美才對。
「我覺得多麗絲小姐還是比較適合白色,純潔的女孩比較符合中國男人的傳統思想。」韓海單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說道,事實上,應該是回憶道。
「你還真是一個古板的人。」多麗絲抿嘴笑了一下,但話音剛落,兩隻眼楮就粘連在韓海身上無法轉動了,因為她腦中猛然想起,她與超人吳在機艙內初次見面時,自己穿的就是一身白色,這樣的巧合會連續發生兩次嗎?
見多麗絲又獨自陷入沉思中了,韓海滿意地抬起手臂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過中午了,他想到來時那位劇組工作人員曾說過,下午還要陪多麗絲去拍攝節目,於是用食指敲了敲手上的腕表,示意多麗絲注意時間。
多麗絲雖然有些好奇,但還不至於到嘰嘰喳喳刨根問底的地步,於是也沒有再多問什麼,提起外套跟著韓海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所謂的助理,也就跟在多麗絲和攝影師後面搬搬道具、扛扛設備什麼的,誰讓節目主持人和攝影師都是嬌滴滴的女兒身呢,韓海身為多麗絲身邊的少見男性,碰巧還算得上孔武有力,這差使就當仁不讓地落在韓海這個「男一號」頭上了。
上午的工作並沒有多少新奇之處,替多麗絲搬運了一些演出必需品後,韓海就一個人找了個角落偷閒起來,直到吃飯時,才懶洋洋地混進人隊,說實話,劇組的午餐盒飯的確不怎麼樣,但是相比起伊莎貝爾親手烹製的仿中國菜來,也算是難得的美味了。
午餐過後,韓海決心開始努力工作,轉頭望了幾圈,卻發現多麗絲不見了蹤影,四處詢問之下才得到了結論——休息室。
原來在多麗絲的辦公室旁邊,還有一間休息室,是提供大家休息用的,一般這個時候,多麗絲肯定在休息室午睡,等著某人去將她叫醒,而這個差使自然就落在了多麗絲私人助理韓海的頭上。
這份差使對韓海來說,既是份美差卻也是苦差。說是美差,是因為韓海有機會欣賞到眾多美女的睡姿,甚至還能夠看到些限制級的,說是苦差,卻是因為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內容之後,韓海與眾不同的漠然態度,日後免不了遭到其他同事的取笑,諸如「假正經」,「悶騷包」之類的別稱一時之間層出不窮,讓他為之鬱悶不已。
推開房門,休息室裡靜悄悄的,光線有些暗。
現在雖然是夏末秋初,但休息室的溫度還是有些偏高,劇組的女性同事們紛紛爭奇鬥艷,為了顯示自己傲人的身材一個賽一個穿得少,其中尤以多麗絲為甚,身上的衣物簡直就是少得可憐!
只見躺椅上的多麗絲披蓋著一件粉色外套,上身已經換上了一襲黑色緊身吊帶短衣,低胸露背,光潔如玉的背肌,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蠻腰盡顯眼前,下身穿著緊身白色薄牛仔短褲,由於側臥的緣故,緊緊地繃著豐滿的臀部,甚至將臀溝和內褲的輪廓都勾勒得清晰可見。
韓海只是掠了一眼,便感到有些喉乾舌燥,對於這具分外熟悉的玉體而言,他更願意在床上獨自欣賞,而不是在公眾面前盡情展示,不過既然多麗絲自己願意,那自己也無法多說什麼。
頃刻間,韓海就覺得丹田內的擒龍真勁激起一陣騷動,一個個邪惡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在他腦海中浮起,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每個男人都難免有韓海這樣的想法,都奢望有幸欣賞一番薄薄牛仔短褲的包裹下,那無限美妙的風光。邪惡的念頭剛剛浮起,韓海便感到周圍的環境驟然亮了起來。
然後,「演出」卻沒有就此結束……
原本側臥在躺椅上的多麗絲,竟然在眨眼間翻了個身,上身的外套被順勢推下了躺椅,露出其內大片的雪白肌膚,捲縮上去的黑色吊帶,完全遮蓋不住多麗絲那足可以與成熟女性媲美的傲然胸脯,兩點尖尖的突起,不受約束的透過緊身布料展現在韓海眼前。
韓海就像是被人猛地拍了一板磚,頃刻間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即便他對於心境有過人的控制能力,也忍不住一陣心神蕩漾……
熟睡中的多麗絲忽然輕輕地嬌哼了一聲,似欲翻身,嚇得韓海趕忙轉過頭去。
雖然避開了視線,但韓海的腦子裡儘是方才看到的白花花的美景,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被擒龍真勁佔去了上風,悄悄回頭還想偷瞧一眼,一回頭,韓海卻幾乎驚得跳起來!原來多麗絲已經醒來,正衣衫整齊地坐在躺椅上,灼灼地盯著他。
多麗絲粉臉上仍然殘留著熟睡後的潮紅,美目如絲,看著韓海的眼神亦是似笑非笑。
「韓先生,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韓海的眼神很堅定,也很明亮,居然直直地毫不畏懼地盯著多麗絲的雙眸,就像餓狼發現了美味的羔羊。他知道,多麗絲剛才是在故意試探自己,而自己又碰巧陰差陽錯地做了錯誤的選擇,這樣一來,這只餓狼就落到了任羊宰割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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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演出意外(上)
「看見了一些美景,以及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韓海如實回答道,事實上,他知道多麗絲自從一開始就在注視著自己,自己既然走錯了第一步,試圖抵賴只會更加影響自己的形象,所以他還是選擇了眼下最妥當的處理方法——坦白從寬。
「哦?感覺怎樣?」多麗絲邪邪笑容的背後,饒有一種「不怕你不就範」的得意表情,這赫然就是她過去用來對付超人吳的手段!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當然不需要有什麼顧忌。」韓海微笑著環視了一圈周圍的香艷美景,最後還是穩穩落在了多麗絲身上,「況且各位小姐打扮得這麼漂亮,難道是為了藏在家裡自我陶醉的嗎?」
多麗絲的神情有些木然,韓海的潛台詞顯然就是「看了白看」,但這個回答似乎又找不出任何紕漏,這讓她一時氣得臉色發白,恨不得可以從嘴裡吐出泡泡來。
「多麗絲小姐,距離晚上的演出還有六個小時,你應該去參加綵排了,我也需要去準備一下了。」韓海頗有紳士風度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以最快的速度把話題轉入公事後,心裡著實長長鬆了口氣。
多麗絲冷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氣呼呼的來到綵排現場,而原本在肚子裡不斷打轉的那些怒氣,自然一股腦撒在了那些可憐的工作人員身上。
至於韓海,在成功對付了多麗絲之後,他便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那張躺椅的主人,悠哉悠哉只等夜幕的降臨……
由於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成功進入半決賽階段,而所有參加這次聯賽的隊伍此時都還聚集在明星大學的校舍內,等待欣賞最后冠軍的角逐,所以明星大學方面特意請來了時下最當紅的女明星多麗絲,一來是為了替這次籃球聯賽助興;二來也是為了在全球範圍內宣傳明星大學的品牌,為將來打造更好的入學率基礎。
而當前正紅得發紫的女明星多麗絲,之所以會爽快答應一個大學女子籃球聯賽的邀請,其實也有她個人的想法在推波助瀾,除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愛潮,想來中國尋找闊別已久的Mr.吳之外,她也想多瞭解一些中國文化,用來增添自己對Mr.吳的瞭解,至於眼前的這個名叫韓海的有趣男人,她到目前為止還只是把他當成這段旅程的小插曲而已。
明星大學的整個操場佔地甚為廣闊,綠柳成陰、鮮花成簇,綠化很好,整個校舍大樓造價百萬,裡面設施齊全、部門繁雜,堪稱一流,在主教學大樓的正前方有一龐大的噴泉水池,遼闊的操場就位於水池正前方。
晚會的舞台就搭建在水池邊,為的是迎接第二天的半決賽賽程,但卻也吸引了不少國內外的富豪政客,能夠親眼目睹女明星多麗絲的風采,對於不少色心勃勃的男人而言,確實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甚至於就為了多麗絲這個名字,全球有不少電視台都把這場業餘晚會,排放在了黃金時段。
整場晚會在專業劇組的精心製作下,一直進行得相當順利,除了主角多麗絲的演唱表演以外,劇組還特意安排了不少具有濃厚美國NBA以及WNBA特色的節目,畢竟是國外攝制組,從一開始就把所有觀眾的情緒調動到了極致,當然,如果沒有最後階段的那一小段意外,這個晚會或許也就這樣在高潮中平淡的結束了。
當晚會進入到尾聲時,多麗絲緩緩地步上了舞台,或許是為了聽從助理韓海的意見,此刻的多麗絲穿著一襲潔白長裙,清麗得像是來自青藏高原的雪蓮花,她是這場晚會的女主角,與許多放浪形骸的女明星不一樣,多麗絲還是雲英未嫁之身,據說AS市裡但凡數得著的有點權勢有點錢的未婚男性都在打她的主意。
可多麗絲的自命清高也是出了名的,特別是在舞台上,能夠在舉行個人演唱會時不露出一絲笑容的,或許也只有她這麼一個超級大牌而已……
按照約定,韓海日常工作的其中一項就是專門替多麗絲將成捆的鮮花、成扎的情書扔進垃圾桶,短短一天時間,這個工作就被韓海重複了不下二十次,有時他真的懷疑所謂的助理,應該改稱為清潔工更為合適。
然而,就在多麗絲輕輕舉起話筒,正欲說話之時,強烈的燈光驟然在她身後亮起,霎時壓倒了舞台四周臨時燈棚上的霓虹燈,然後她看到了舞台前觀看晚會的觀眾們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她身後,現場響起驚呼聲一片……
玄黑色的蒼穹下,龐大巍峨的主教學大樓就像一座金剛,靜靜地蹲在廣場的邊緣,兩盞大功率的探照燈從區府大樓的頂上斜射下來,交匯於水池邊緣,隔著噴泉飛濺的水池,多麗絲看到了聚光燈下站著的女人。
多麗絲身後再響起一片驚聲。
主教學大樓每一個窗口的燈光驟然熄滅,然後逐盞亮起,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大樓平整的正面上書寫般,亮起的燈光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而且,隨著燈光的明滅,形成一顆脈動的灼熱的心……
漸漸的,燈光交匯處,眾人看見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瀟灑地站在聚光燈的焦點裡,背負的右手輕輕移到身前,手裡是六支藍色妖姬(來自荷蘭是一種加工花卉.它是用一種對人體無害的染色劑和助染劑調和成著色劑,等白玫瑰快到成熟期時,將其切下來放進盛有著色劑的容色裡,讓花像吸水一樣,將色劑吸入進行染色,使白玫瑰的色彩變為藍色),黑色的皮裝與舞台上身著白裙的多麗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就是天使與惡魔的差別,只是這只惡魔看似要比天使還要妖嬈誘人!
「六支藍色妖姬代表什麼?」坐在觀眾席前排的歐陽依菲低聲問道。
「你是我的最愛……」康心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第一次看見碧姬-卡斯塔的她,登時被這種同性間的獻愛給嚇住了,而且還是如此浪漫的一幕,不禁暗暗羨慕︰如果蹲在舞台角落處的某位書獃子也能學個一兩招就好了。
在所有現場觀眾和電視觀眾艷羨的眼神注視下,卡斯塔輕輕抬腳、跨出一步,腳尖如羚羊一般輕盈落下,但緊隨而至的,竟是一腳踏入了水波蕩漾的水池……
現場觀眾驚呼一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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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演出意外(下)
韓山驟然覺得心中寒意大增,他心中明白,要論武功,自己縱然不屬於不堪一擊的那種角色,但要戰勝眼前這個身懷三家武學精髓的佷子,著實是在癡人說夢。因此,如果韓海此時來個嚴刑逼供,坦白或不坦白還真在兩可之間。
「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你二叔啊!」韓山思量再三,頓時冷汗直冒,腦袋擺的像撥浪鼓似的,連連後退的腳步就差沒有撒腿逃跑了。
「二叔,您不必緊張,我怎麼可能傷害您呢?」韓海似笑非笑的緊逼上去。
只不過韓海的承諾並沒有讓韓山停下腳步,因為在韓山的眼楮裡,韓海的承諾非但是不可信的,還帶給他一種鱷魚眼淚的錯覺……
韓海又往前逼近了兩步,卻發現自己與韓山之間的距離反而更加遠了一些,於是乾脆停下了步伐,冷笑道︰「行了,二叔,就恕我直言,如果你今天不把你所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我是不會答應接受你徒弟為女朋友的。」
韓山聞言,差點要把鼻子都給氣歪了,自己這個佷子竟能把兩件事全無關係的事情攙和到一起,也算是深得那幾個女孩的真傳了,顯然,這一招對於已經把大話放出去的他而言,還是非常有用的。
「臭小子,你明知道我已經答應了卓雅那小丫頭,還給我出這樣的難題,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韓山臉部的肌肉似乎「顫抖」,雖然生命的威脅是解除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失信於自己的徒弟,這簡直要比韓海殺了他還要難過。
「是嗎?其實這件事情是好商量的,要我不為難你也可以,前提是你也不為難我,怎麼樣,是不是要考慮一下這樁交易?」韓海微微瞇起的眼神當中,實在是找不出一點商量的色彩。
其實連韓山自己也沒弄明白,為什麼剛剛還是主動出擊的自己,現在竟淪落到了被強迫交易的境地,這只能說是韓海軟磨硬泡的功夫突飛猛進,即便是韓山這樣老江湖都不免栽了跟頭。
「好,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不過你也必須接受卓雅,而且還要在那些丫頭面前公開澄清!」韓山畢竟也不是泛泛之輩,面對難題,腦袋一轉便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韓山自認為,只要用七女來限制韓海,自己便可以從這次荒謬的交易中全身而退,卻沒想到,此時已經被千年韓家秘密沖昏了頭腦的韓海,根本就不在乎那一點小小的醋意,別說是多一個女朋友,即使韓山現在就給他介紹一個未婚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反正女人對他而言,已是達到多一個不多的飽和狀態。
「我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面對韓海的豁達,韓山只有再一次的捶胸頓足而已。
眼看自己已經被韓海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韓山也只能擺出「算你狠」的樣子,道︰「我當時已經告訴過你了,千年韓家所在的天水山,暗藏著一個直通地底世界的入口洞穴,而這個洞穴對於我們來說或許是入口,但是對於那些地底妖怪來說,卻是一個通往地面世界的出口!」
「正如地天使那樣?」
「不錯,但是『艾麗特斯』之所以能從地底世界出來,原因並不在於千年韓家鎮守的這個洞穴,而是位於世界某一位置的另一個出口洞穴,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那一個出口洞穴應該還沒有被那些地底生物完全打開,所以也只有『艾麗特斯』這樣的強悍生物,以及一些體積微小的生物,才能從重重危險中逃脫出來,至於地底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就不是我們人類現在可以知曉的事情了。」
「那為什麼是我們韓家鎮守地底洞穴呢?況且,地底生物之間的戰鬥,為什麼要牽連到生活在地表的我們呢?」韓海一副怨天尤人的態度,充分體現出他極度厭戰的想法,事實上,從結識七女開始一直走到今天,他從沒有哪一次是主動向人挑戰的,而即便是這樣被動的戰鬥,也讓他深感筋疲力盡。
樹欲靜,而風不止,韓海現在真希望可以永遠脫離千年韓家,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但是宿命的安排,讓他不得不繼續戰鬥抗爭下去,至於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或許連他自己心裡也無從回答。
「有關這兩個問題二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千年韓家的成立,就是為了一代代不斷鎮守那個地底洞穴,這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你父親,以及你那兩個……」韓山說到這裡,原本意氣風發的聲音嘎然而止,好似有什麼無法透露的隱諱,終究讓韓海在心底留下了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只是這些而已嗎?」韓海斜著眼楮追問了一句,臉上則赫然就是隨時準備反悔剛才承諾的意思。
「你身邊就有一位導師,為什麼還要糾纏著我不放呢?」韓山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畢竟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正立下的規定,為了使自己回去以後不受到韓家家規的責罰,他不得不開始為自己找一個背黑鍋的人了。
「導師?那又是誰?」韓海不明所以地問道,至於有關承諾韓山接受方卓雅的事情,早已被他拋到了腦後。
「這你還用問我?能夠讓你每天朝思暮想的人,除了你那個老頭子之外,還會有別人嗎?」
「師姐?」韓海低呼了一聲,臉上隨即蕩漾出一片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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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鳳的計劃(上)
「回答正確,你師姐與韓家的關係,你或許應該比我還要清楚,但是關鍵還不是在她的身上,而是她身邊的那個小尼姑。依照我的眼力,這個小尼姑能夠保持全身沒有一點氣息流動的痕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確實不是一個練武之人,因此也未修煉丹田之氣;二是她的武功境界已經高出了你我能夠探知的範圍,可謂是一位與世隔絕的曠世奇人。如果讓我選擇,我更寧願相信是後一種可能性,而她們兩個之所以突然出現在你的身邊,其原因總不會是剛好順路旅遊這麼簡單吧?」韓山雖然武功不及韓海,但是要說到識人辯物的經驗,還是比初出茅廬的韓海老道得多,至少在蘇清竹這個問題上,他要比帶有私人感情的韓海客觀不少。
韓海苦笑了一下,其實韓山的這番分析,他過去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從蘇清竹對小尼姑的恭敬態度來看,這個小尼姑的身份和修為絕對低不了,甚至韓海還大膽想像過,這個小尼姑或許就是蘇清竹口中的那個師父,只是他更願意等蘇清竹自己說出答案而已。
「這個問題我會考慮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明星大學了。」一想到師姐接近自己的別有用心,韓海的心情頓時低落到了谷底,於是也沒等韓山回答,便自顧自轉身返回了明星大學,碰巧此時多麗絲的演出也已經宣告結束了,在熙熙攘攘的返回人群中,只隱約聽見韓山一聲無奈的歎息……
漫步來到多麗絲劇組的演出後台,只見大家正在忙著收拾殘局,身為多麗絲的私人助理,韓海自然不必在這些瑣事上費心,僅在草草收拾了一下多麗絲的私人物品後,便在一旁的臨時休息室內找到了這位大明星的身影。
「怎麼樣?還不準備回去休息嗎?」韓海問道,看著化妝台前正襟危坐的多麗絲,他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至少在知道蘇清竹的真正目的之前,這個師姐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高尚純潔的。
「韓先生,你是怎麼知道卡斯塔會用這種登場方式的?當時你又是怎麼把她弄進水裡的?」多麗絲雖然盡力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卻難掩她眉宇間的興奮之色。
「看來你都猜到了。」韓海笑著說道,「很簡單,就在演出開始前不久,我就在舞台附近轉了一圈,雖然沒有徹底弄明白她那些製造浪漫的手法,但是卻在水池旁找到了這個東西。」
韓海說著,彎腰從休息室牆角抱起了一塊五十公分左右寬的透明玻璃,在微弱的燈光下形同無物。
當然,這當中還有他用金錢收買桑迪的一大因素存在,只是在多麗絲面前他韓海不願透露得太多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多麗絲仍然不解地問道,瞪大的明眸中,透出一股天真的味道。
「這是一塊鋼化玻璃,堅硬的質地,可以使它完全經承受得住一個人體的重量,而卡斯塔正是利用了這些玻璃,在水池表面搭起了一座無形的浮橋,如果說我們在這裡都無法看清這些玻璃的存在,那觀眾在偌大的露天舞台上當然也沒辦法洞悉到這個把戲,而我只不過是提前從水中撤去了一塊玻璃而已。」韓海隨意晃動了一下手中那塊鋼化玻璃,在多麗絲不無崇拜的目光中,再次將它放回了地面。
「這就是中國人的智慧,我過去曾經在Mr.吳那裡見識過,沒想到你也可以。」多麗絲慢慢站起身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韓海,猛然忍不住驚呼道,「韓先生,你的衣服為什麼還是乾的?」
「這是因為……」韓海頓時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誤,為了不讓自己感覺不舒服,他在下水的時候刻意用真氣護住了身體外層,用於阻隔水流,沒想到這反而成為了他這次行動的最大漏洞,被生性聰穎的多麗絲逮了個正著!
「難道,韓先生也和Mr.吳一樣,會中國功夫?」多麗絲眼神中洋溢出的激動,讓韓海登時感到放鬆了不少,這個小女孩雖然天資聰慧,但卻不屬於那種深謀遠慮的人物,即便能夠看出問題的關鍵,也無法,或者說也不想去探尋問題更深層的含義,對於這個女孩子而言,也算是她獨到的可愛之處。
「我確實會一些中國功夫,不過肯定沒有你那位Mr.吳精湛,只是一些皮毛功夫而已,根本不足掛齒。」韓海接著順水推舟道。
「那是當然,Mr.吳可是超人哦,你看過一個從飛機飛行高空墜落,而安然無恙的人嗎?有機會我一定要介紹你們兩個人認識一下。」
不必介紹,我們已經認識了。韓海心中默念,多麗絲期待的表情,讓他隱約產生了一絲內疚,他並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局勢似乎已經由不得他不繼續隱瞞下去了。
這一夜的演出算是非常順利,包括所有比賽隊伍在內的全體觀眾,都享受到了一次大牌明星的演唱會,只是喜悅之餘,總免不了有幾個失落的人,而七個女孩,顯然就是那些失落者的代表。以至於韓海推開家門的時候,就感到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面而至,嚇得他當即打了個寒顫。
「這天氣還用把冷氣開得這麼低嗎?」韓海隨手拿起空調遙控器,將溫度向上按了幾度,但卻發現室內的溫度非但沒有升高,反而有種越來越冷的趨勢。
顯然,寒氣並不是來自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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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鳳的計劃(中)
當韓海的目光掃過房間客廳時,只發現那未開燈的黑暗感覺,把沙發上的七條媚影襯托得分外詭異,若不是韓海早就習慣了這種集體審訊的場面,只怕早就被這種架勢嚇得一身冷汗了。
「阿海,我們還以為你今天會躺在溫柔鄉里運動一個晚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結束戰鬥了?」於夢璇率先對韓海發動了攻勢,話音剛落,隨即燈光大亮,韓海這才發現原來房間內並不只有這七個小辣妹而已。
另一旁的樓梯上面,歐陽依菲正帶著酸意的笑容蜿蜒而下,讓韓海覺得有些牙根酸軟,而在她的身旁,伊莎貝爾則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在她的眼中,除了韓海內心深處的那位師姐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女人可以讓她另眼相看的。
「我只是去當兼職助理而已,並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在七女滿含不屑的眼神下,韓海覺得自己的解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甚至還有一種越抹越黑的感覺。
「阿海,如果有人覺得你不夠幽默,那就請你把剛才那句話講給對方聽。」師佩佩的言語總是那樣富有深意,而這種黑色幽默往往也是對韓海打擊最大的,足以摧毀他僅存的一絲僥倖心理。
「各位小姐是不是在吃醋啊?」韓海乾笑了兩聲,這種眾女聯合起來吃醋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其實偶然看她們泡在醋缸裡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只不過這當中如果再摻雜有其他的用意,整件事情就徹底變味了。
「當然。」幾個女孩異口同聲道,而出乎韓海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竟然連伊莎貝爾也有份參與,儘管她臉上的笑容和吃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我和多麗絲小姐只是普通……」
「其實我們也不是完全反對你和多麗絲之間的交往,相反,我們覺得她也算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秋若在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急轉,讓韓海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些女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後面還設有什麼陷阱等著自己去鑽。
「但你這段時間未免太花心了。」秋若的話音剛一落下,蘇雯就搶著說道,「難道那個女明星的魅力要比我們姐妹幾個加在一起還要大嗎?」
「雯雯說得非常正確。」於夢璇舉雙手贊同道,「我們可以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花心,但是卻無法容忍你在同一個女孩身上花費太多心思。」
「我想公主姐姐也是這麼想的吧?」康心兒倒是比其他女孩簡單多了,隨口一句,就把這個問題推委到了伊莎貝爾的身上。
看著伊莎貝爾幾欲開口的表情,為了避免再被這幾個醋意熏心的女孩繼續污蔑下去,韓海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主動把話題插入了主題︰「好了,你們究竟想說些什麼,我的牙根都快酸掉了。」
「我們決定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蒙靜冷漠的聲音做了最後總結,自然也是說出了眾女的心聲,以及目的……
「哦?是什麼?」韓海猛然醒悟,原來這幾個女人是假借了吃醋的名義,來和自己談條件,眼看著自己剛剛在韓山身上使用過的招術,現在反倒被用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有些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改變預期行程!」師佩佩說著,從手邊的文件夾中取出了幾份白底黑字的資料,起身遞到韓海手中,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屬於智者的笑容。
韓海伸手接過資料,別的還未看清,單單標題上「聖芳天築」四個大字已然令他皺了皺眉,抬頭環顧了一下面前盡皆流露出深邃笑容的幾個女孩,最終還是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那些蠅頭小字上。
韓海之前並沒有考慮到七女此時提出的這個計劃,從他時下專心致志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師佩佩交給他的這份資料裡,一定有其獨到的執行價值。
「一言為定。」在雙手合上資料的那一剎那,韓海爽快應諾道,與此同時,幾個女孩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了。
※※※
正當韓海與七女商討下一步行動之時,卻不曾發現原本佇立在一旁的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已然消失不見,而在房間走廊的另一端,初次使用電話的薛紫嫣正與這對母女聊得不亦樂乎。
「聽說相公的武功進步了不少,我回來一定要見識一下。」
「海心怎麼樣了?」在歐陽依菲充當翻譯的前提下,伊莎貝爾的意思也自然傳進了薛紫嫣的耳朵。
「這個小傢伙現在已經完全成為我的妹妹了,等我和相公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讓它當儐相。」薛紫嫣不無興奮地描述道,讓一隻海豚當儐相,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她才能想像得到。
「薛姐姐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呀?」歐陽依菲迫不及待地追問道,自從韓海表明了薛紫嫣的武功修為高過自己以後,她當即就轉換了拜師的對象。
「應該就在這幾天吧,到時候你們可要為我準備好那種翅膀會轉動的大鳥哦,我要騎著它回來!」
「沒問題!」
「相公,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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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鳳的計劃(下)
翌日,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半決賽如期舉行,伴隨著七女陸續進場時引起的騷動,韓海的視線也漫無目的在籃球館四周遊蕩了起來,不過當他與卡斯塔目光接觸的那一剎那,那種電流傳遍全身的感覺,令他險些從休息區的長凳上滑到地面。
「這女人怎麼也在?」韓海捫心自問,以他當時離開水池的速度,卡斯塔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相貌,但是智者千慮的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游泳時的身法!
身為世界女子游泳冠軍的卡斯塔,早在美國時就領教過了韓海的厲害,對於當時韓海展現出來的超級泳姿更是讓她記憶猶新,所以就在韓海當天晚上從水池縱身出來的那一瞬間,卡斯塔就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了他的身份,只是對於卡斯塔而言,她所知道的只是那個多麗絲口中的超人Mr.吳而已!
然而卡斯塔卻沒有太過注意韓海的所在,只滿臉輕蔑地瞥了一眼這個曾讓自己出醜的男人,便將視線投向了周圍的觀眾。
一見此勢,韓海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畢竟卡絲塔可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一想到她在美國時向自己承諾的「噩夢」,韓海就忍不住要退避三舍,這樣的「蛇蠍」還是少碰為妙。
「阿海,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太緊張了?」一旁的周慧漠漠瞥了韓海一眼雖然她知道緊張這個詞語基本上是和韓海絕緣的,但實際上韓海現在的表情確實不能用從容鎮定來形容,至少和他當時執教小明星隊時是判若兩人。
「沒關係,我只是看見了一個熟人而已?」韓海用一個苦笑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很快,當大明星隊以中鋒蒙靜、大前鋒師佩佩、小前鋒袁姿,得分後衛蘇雯,控球後衛秋若,這樣的超豪華陣容展現在全體觀眾眼前時,如雷般的掌聲幾乎把整個籃球館的屋頂都給掀飛。
「天大女籃,這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首屈一指的黑馬,去年連初賽階段都沒晉級的她們,今年卻一改往年的疲態,依靠靈活的跑位,以及凶狠的逼搶一路殺至半決賽。該隊最大的明星是主力控球後衛方卓雅,在場上幾乎無所不能的籃球天才,被其他球對稱之為『東方的女魔術師』,雖然全隊身高不足,但在她精準的穿針引線下,始終可以打出高效率的團隊籃球。」韓海讀著手中當球探時所做的「功課」,臉上雖然不露聲色,但心中卻暗暗驚訝,原來韓山的這個得意弟子竟然也是來自於這所大學,而且眼下還成為了自己的對手,若不是這份球探資料製作得太過倉促,自己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能辨認出方卓雅的身份才是。
韓海一想到方卓雅在內蒙暢遊集團時,所展現出來的高超武學功底,就忍不住為場上的那五個丫頭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雖然蒙靜她們在籃球方面技巧超群,同時也有一定武功基礎,但是此時面對的可是一個韓山親自調教出來的武林高手,更何況天大女籃能夠一路殺進半決賽,方卓雅以外的其他隊員勢必也功不可沒,面對這樣一支攥成拳頭般的強隊,大明星隊真的可以延續連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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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艷情籃球賽(上)
韓海的擔憂顯然並非空穴來風,事實證明,這個眼光獨到的高級球探,在球隊實力分析上面還是很有一套的,看著半場結束時電子記分牌上醒目的五十七比四十六,周慧臉上的表情著實難看到了極點。
半場休息時,韓海望著手中那份技術統計表,頓時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顯然,在內線攻防上面,擁有絕對滯空高度的大明星隊是佔盡了上風,蒙靜和師佩佩的內線搭檔,在天大女籃的矮個子中鋒面前皆可肆意蹂躪。但是在外線方面,由於方卓雅的緊逼防守,以及臨場指揮能力,大明星隊的表現只能夠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蘇雯三分球的九投零中,恰好可以反襯出大明星隊的外線疲軟,另外,方卓雅赫然醒目的八次搶斷,以及大明星隊高達十九次的失誤,也從側面反應出七女在面對方卓雅時的無力以對。
「二十九分,竟然讓她一個人在半場就拿到了二十九分,這未免也太丟面子了吧?」袁姿兩眼發直地盯著技術統計表,嘴裡小聲嘟嘟囔囔道。
「還有五投四中的三分球,以及六個籃板,六次助攻,三次蓋帽,這個女孩簡直就是個怪物。」秋若極不情願地補充道,可以看出,與方卓雅在場上對位防守的她,直到現在仍舊對這個可怕的對手心有餘悸。
「阿海,你不是說天大女籃是一支團隊球隊嗎?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自私」的英雄呢?」於夢璇雙手插腰,一邊用香肩抹去額角的汗水,一邊對著韓海質問道,當然,如果她當時也一同前往了內蒙,想必就不會提出這樣「業餘」的問題了。
「這就是對方聰明的地方。」還沒等韓海開口,周慧的聲音就已經率先響起,「因為對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就孤注一擲,全力攻擊這個突破口,以求獲得勝利之鑰。換句話說,這也是對方黔驢技窮的最後一招,只要你們能夠找到挾制方卓雅的方法,這場比賽的勝利未必會拱手讓人,籃球畢竟還是五個人的運動。」
「教練,我們用夾擊吧?」很少示弱的秋若,在強敵面前終於放下了高貴姿態,畢竟方卓雅帶給她的壓力是顯而易見的。
「不行,對方二號位的三分很準,三號位的遠投也不可忽視,夾擊方卓雅必定會給外線留下漏洞,她對於氣息的把握十分精準,可以將手中的皮球傳到球場內的任何一個點上。」韓海當即反對道,只是他對於方卓雅近乎欽佩的高估,立刻遭到了七女的一通白眼而已。
「但是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秋若苦笑道。
「辦法還是有的,只是需要一點特殊的安排而已。」韓海自信一笑,而在他說話的時候,周慧始終一語不發,表現出對韓海的無比支持,彷彿眼前這個男人才是這支球隊真正的教練一般,心中則又暗自盤算起了下次度假旅遊的時間問題……
幾個女孩同時伸長了脖子,一個個眼巴巴指望韓海能夠說出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戰術來,顯然韓海在她們心中的身份已經從情人上升到了救世主的地位!
「換位防守,由佩佩來防守方卓雅,然後讓夢璇客串大前鋒,袁姿充當第六人,在第一時間干擾方卓雅傳球的意圖,這樣即使她操控氣息的手法再過精湛,也無法在出手的一剎那改變方向。」韓海一邊用手比劃著防守時的姿勢,一邊將笑意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師佩佩。
「為什麼?」師佩佩和袁姿同時驚呼道,一是不懂,一是不甘。
「因為我相信你的實力,而且也只有你才有可能防住方卓雅,自從我把你從昏迷狀態中喚醒之後,你對於內力的把握應該不輸於一般的武林人士,只是你自己現在還沒認識到這一點而已。」
「真的嗎?我能夠變得和方卓雅一樣厲害?」師佩佩一臉茫然地望著韓海,一想到自己昏迷時與韓海發生的一切,就讓她忍不住滿面羞紅起來,雖然只是短暫的剎那,但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還是頗為令她留戀,甚至於有些忘返的。
「不,你現在還無法達到方卓雅的功力,但是現在我們比的是籃球,可不是武功,你只要在腳步和意識上能夠跟上她的節奏,將她防死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這一切都需要你好好體會一下……我喚醒你時的那種感覺!」韓海硬著頭皮解釋道,為了掩飾尷尬,他不得不將某些詞句修飾得朦朧一些,以免遭到其他女孩的無度索取。
師佩佩輕「嗯」了一聲,聽完韓海旁敲側擊的解釋,只感到緊身的運動短褲內有些濕漉漉的,於是哪裡還有心情集中精力,只瞪著一雙含情脈脈的媚眼,不停注視著韓海的身體,好似要從這具完美的雄性身體上找到些許靈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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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艷情籃球賽(中)
「三姐,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剛才太累了?」於夢璇突然而至的問題,讓一旁略曉此事的康心兒與秋若幾欲噴血,雖然她們並不知道韓海當時在師佩佩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但是一想到師佩佩因此而得到的無盡好處,心中便情不自禁產生了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
「沒關係,可能是太緊張了吧。」師佩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同時避過了康心兒與秋若的灼熱目光。
「加油哦,我們可都要靠你了!」於夢璇不疑有他,繼續鼓勵道。
師佩佩聞言不由一愣,一想到這場比賽的勝負關鍵就在自己身上,全力以赴再所難免,而一個大膽的想法也在她心底慢慢膨脹開來!
當師佩佩牽著韓海大步跑出球場的時候,剩餘的六女盡皆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雖然隱約感覺到此間的氣氛有些曖昧,但早已達到心領神會的幾個女孩還是彼此對視了一眼,幾雙媚眼中同時閃爍出一縷蕩漾的春色。
※※※
大明星隊休息室,正對著韓海的師佩佩卻始終不敢抬起粉首,在尷尬的氣氛中僵持了半天,才用細若蚊足的聲音說道︰「我想再體會一次當時的感覺,以及瞭解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希望能對這場球賽有所幫助。」
韓海似沒料到一想被視為工作狂的師佩佩竟會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驚愕之餘,卻也隱隱知道了其中的原由︰身為完美主義者的師佩佩,必定是不希望這場球賽由於自己的原因而導致失敗,所以才主動要求再次感應擒龍真勁的,畢竟諸如這種分外高深的內功,並不是依靠一次體會就能熟練掌握的。
「你真的很想贏下這場球?」韓海沒有直接答覆師佩佩的要求,而是心平氣和地反問道。
「那是當然。」師佩佩仍舊頷首回答道,事實上,除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她本人的意願也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實不止是她,七女當中又有誰沒有這種想法呢?
「那好吧,事情是這樣的。」韓海坐在休息室的長凳上,任由師佩佩的嬌體依偎在自己懷中,聞著鼻尖處的陣陣少女芳香,悠然解釋道,「記得我過去告訴過你們,我第一次發現擒龍真勁的變質,是發生在與你們七個亂性之後。從那以後,我便無時無刻不在研究丹田中的這股氣息,直到前不久,我才發覺這股真氣之所以會變質,完全是由於我當時以一對七損陽太多,以至於先天至陰的氣息流失殆盡的緣故。」
韓海說到這裡,不禁低頭偷看了一下懷中的師佩佩,只見此女已經將頭深深埋進了他的胸膛,似乎是對當天晚上的淫亂舉動還帶有幾分羞澀。
韓海淡淡一笑,摟著師佩佩的手臂不由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接著說道︰「原本我以為有關擒龍真勁的事情就到此結束了,不過就在你那次受傷昏迷的時候,我又意外發現,原來我所損失的那部分先天至陰的氣息,並非完全消失,而是在當晚交合時流動到了你們七個的丹田當中,所以在無形中為你們打造出了雄厚內功基礎。只是你們現在不知道如何運用,一旦熟練掌握之後,勢必可以將擒龍真勁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師佩佩聽完韓海的描述,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原本埋藏在韓海胸口的腦袋,也如出洞的狡兔一樣上下打量著,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聽奇幻故事一樣難以置信。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在這裡嘗試一下。」韓海說到這裡,也經不住有些為難,好在這個休息室是採用全封閉的,所以在反鎖住房門之後,也不會突然出現什麼「不速之客」來攪局。
師佩佩愣了片刻,終於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畢竟這也是她來此的本意,一來能夠幫助球對獲得勝利,二來也能讓自己成為幻想中的武林高手,三來也可以享受一下與未來老公的溫存感覺,如此三全其美的事情,這個聰明的女孩又怎麼會捨得錯過呢?
話雖如此,不過在這種地方行那交媾之事帶來的特殊刺激,還是讓師佩佩羞得小臉通紅,當韓海的嘴含住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時,那種電流傳遍全身的感覺,讓她當即就將玉臂環抱住了韓海的脖頸,兩條軟舌放縱的相互纏綿起來,在口腔內交換著彼此的玉津。
師佩佩寬鬆的籃球服,與緊身運動內衣,為韓海掃平障礙省去了不少手續,只在頃刻之間,這位嬌柔麗人便只剩下了一條黑色的蕾絲三角褲,與其雪白無瑕的肌膚在燈光下形成了鮮明對比,越發激起了韓海內心的征服慾望。
韓海順勢把手伸進了師佩佩的大腿根部,在師佩佩的三角地帶摸索著起來,在手指略微插入下,只感到那芳草幽深之處,已然是流水潺潺濕成了一片。清純嬌羞的師佩佩自然不堪如此狎玩逗弄,那幽暗的三角褲內春露初綻,愛液狂湧,清純的嬌靨頓時暈紅如火,嬌羞萬分,終於完全癱軟在了韓海的懷裡,任由他在自己雪白如凝脂的嬌滑胴體上輕薄,而她則美眸羞合,羞答答地沉浸在這銷魂的刺激之中。
與其他幾位女孩不同的是,師佩佩全身份明的優美線條,幾乎不含一絲贅肉,相比起蒙靜的結實,又透露出一種職業女性的柔媚健康,握在掌間,帶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直從肉體傳達到了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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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艷情籃球賽(下)
隨著韓海低頭在她柔軟飽滿的乳峰吮吸,手指插進她下身玉縫中撫弄,甚至將口唇貼近到她的桃源,師佩佩也漸漸難以控制內心的原始慾望,羞羞答答地用纖纖玉手解開韓海褲子上的拉鏈,火熱而羞澀地掏出那根粗大的硬碩之物,急切地挺送進了自己的滿是玉津的檀口,想讓它快點充實她早已飢渴萬分的芳心,甚至是寂寞空虛的花徑!
然而,師佩佩越是奮力上下磨動自己的嬌唇,下身燃起的火苗便越是焚遍全身,這讓她慢慢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起來,兩條秀長的腿忍不住併攏著摩擦起來,下體的水漬更是不受控制的湧進了韓海的嘴裡。
在韓海雙管齊下的攻勢面前,師佩佩的嬌軀早已酸軟無力,玉背倚靠著牆壁,一雙雪藕似的玉臂緊緊攀住韓海的雙肩,雪白柔軟的平滑小腹用力向前挺送迎合著韓海的舌尖,美眸含羞輕合,麗靨嬌暈羞紅,雙腿已然不自覺的懸至了半空,微弓的足面劃出一道優美的圓弧,頗有韻律的蕩漾在淫糜的空氣當中。
韓海眼看時機差不多了,順勢將師佩佩的嬌體翻轉了過來,讓她雙手扶牆抬起豐臀,分開她修長的大腿,怒漲起的龍角在她濕潤的蜜處蹭了蹭,緩緩地擠進了她溫熱的花蕊,在挺至一半的時候,突然全根沒入,激起一聲含糊不清的亢奮尖叫!
「啊……」隨著一聲淫媚入骨的嬌喘,師佩佩就感到濕滑不堪的玉壁一陣熾熱,同時一下緊夾了下體,玉壁內的粘膜嫩肉,火熱地緊緊包裹在韓海粗大的龍角上,如此一刺到底的激爽感覺,幾乎把她的靈魂都推到天上,卻未發現背後韓海的雙瞳已經逐漸變為了紅色!
緊接而來的,就是韓海一陣忘我的瘋狂抽插,含羞承歡的師佩佩驟然被這強烈的衝擊感頂得欲仙欲死,再加上那一次次踫觸在嬌嫩花心上的異樣火燙,令她立即全身酥麻酸軟,玉臂再無力撐住身體的她,就如一個失去了骨架的蕩婦,嬌喘狂啼地與韓海共赴慾海巔峰。
甚少經歷魚水之歡的師佩佩又如何是韓海的敵手,只在抽插了不到五分鐘的時候,便射出了一股滾燙的又粘又稠的玉女陰精,原本綿軟無力的香體頓時如迴光返照般的挺直了起來,伴隨著陣陣不由自主的連續抽搐,下體的陰精源源不斷衝擊著韓海的龍角,直到最後一聲長長的叫喊之後,才驀然跌落雲端,一動也不動了。
而韓海巨大的龍角插在師佩佩甚少開墾的良田里本就覺得緊窄異常,再給她在高潮中玉壁的這一陣纏繞收縮、緊夾吮吸,立刻一陣哆嗦,摟著師佩佩纖柔嬌軟的細腰,又是一陣的猛衝猛刺,直頂得師佩佩白眼連翻,口中玉津橫流時,才達到了精神上的最高享受。
直到此時,韓海就感到一陰一陽的兩股擒龍真勁,在兩人經脈內迅速旋繞了一圈後,又再度歸於了各自的丹田,漸漸平復之後,則發現又比過去增進了不少!
高潮過後,師佩佩小臉透紅,戀戀不捨地緊摟著韓海的雄體,下體的水跡早已濕透了大片地面,剛才的亢奮激情,伴隨著擒龍真勁的回歸,變得逐漸淡然下去,這一刻,不需韓海過多講解,她已然體會到了擒龍真勁的玄妙之處……
※※※
師佩佩重新回到球場的時候,下半場比賽已經進行了兩分鐘,雖然於夢璇及時頂替了她的位置,但是在無法限制方卓雅的情況下,大明星隊與天大女籃的差距已經拉大到了十七分之多,在這過程當中,方卓雅個人的連得五分,也讓大明星隊的士氣大大受損。
周慧看著師佩佩與韓海並肩走進球場,趕忙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朝裁判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續而朝那臉上微含春色的師佩佩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對於韓海的戰術,她向來抱有百分之百的支持。
此後的比賽,也充分讓周慧感受到了信任韓海的好處,師佩佩上場不到一分鐘,就成功從方卓雅手中搶斷成功,全身就好像有股使不完的氣力似的,從腳步到動作都與上半場有了天壤之別,連續幾次都將方卓雅防得倉促出手,從而導致失誤,其中原由,或許也只有坐在場邊偷笑的韓海才能解釋清楚了……
最終,在師佩佩近乎完美的防守表現下,大明星隊開始了她們有條不紊的反擊戰,在整場比賽還剩半分鐘的時候,成功扳平了比分。並且由蒙靜在最後一次本隊進攻中投進關鍵進球,使大明星隊取得了開場以來的首個比分反超,而正是這個反超,讓她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全場的觀眾沸騰了,包括多麗絲在內的所有大明星隊支持者,都帶著激昂的心情全體起立,用歇斯底里的吶喊來支持這支頑強不屈的球隊!
「這只是三比零的第一步而已,不過你們也不必把事情做得這麼絕,至少也要給對手一些面子吧?」韓海適時響起的詼諧聲音,讓女孩們瞬間忘記了那個名叫方卓雅的對手,徹底沉浸在了勝利的喜悅當中!
「說的沒錯,不過比起面子的問題來,你現在的麻煩可能更棘手一些。」幾天不見的顏玫突然出現在球場,讓韓海覺得有些不祥,但是從她略含興奮的口吻來看,這次帶來的應該不是壞消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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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年前的故事
「顏大小姐,只要這個麻煩不是你帶給我的,我想我還是有能力將它妥善解決的。」韓海仍舊改不了和顏玫彼此鬥嘴的習慣,看著對方紅白交替的臉色,著實有種復仇的快感。
「很可惜,如果是我帶給你的,你或許就不會這麼緊張了。」顏玫掠了一把額頭的劉海,還沒等韓海理解她的意思,就接著說道,「我已經發現了蘇清竹小姐的下落,就在顧家近郊倉庫附近,如果你樂意,隨時都可以去找她。」
韓海張大了嘴巴,老半天不能合攏,他並不擔心顧家會對蘇清竹不利,事實上以蘇清竹的武功,顧家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問題是,這個與自己不告而別的師姐,為什麼會對顧家突然產生了興趣?難道又是那個小尼姑的主意?
不管怎麼說,韓海還是決定先找到蘇清竹再一問究竟,於是匆匆告別了七女之後,轉身趕赴了位於AS市西郊顧家郊區的倉庫,也是顧家在AS市唯一的勢力範圍所在。
望著眼前一排排尖頂的矮層建築,依舊周遍鬱鬱蔥蔥的漁塘農田,韓海開始狐疑起了蘇清竹前往這裡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瞭解顧家,怎麼說也不該挑選這麼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吧?
其實以顧家的財力,早已在全國範圍,甚至在東南亞範圍內,建造了數不勝數的倉庫基地,相對於那些重要的大型倉庫而言,這座倉庫無論是在貨物重要性方面,還是在警備防衛方面,都要與之相距甚遠,於是韓海幾乎沒有費什麼力,就輕鬆混進了倉庫內部,依靠靈覺搜索起了師姐和小尼姑的蹤跡。
雖然這片倉庫的區域範圍很大,但是在靈覺的幫助下,韓海還是很快發現了蘇清竹和小尼姑的身影,在一大堆倉庫建築的掩護下,兩人的身影赫然顯得格外渺小,若是換成肉眼尋找,估計需要花費不下一天的時間。
當兩人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韓海時,臉上則沒有呈現出絲毫驚訝之色,而是依舊抬頭仰望著天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接踵而至。
「這裡是顧家的地盤,他們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傢伙,我們還是換個地方欣賞風景吧?」韓海無奈地笑了笑,卻見蘇清竹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好似是把所有的決定權交給了身邊的小尼姑。
「顧家和韓家,在我眼中沒有多少差別。」
小尼姑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意料之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評價顧韓兩家,如此新奇的感覺,讓他不免有股追問的衝動,只可惜還未等他開口,對方的聲音已經再度響起。
「韓海,你是不是想問有關千年韓家,以及地底生物的問題?」
「我們不如先離開這裡,等回去以後再細細討論這件事情吧?」韓海眼含警覺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雖然這裡並不是顧家嚴密防備的所在,不過擅自闖入敵人的公司,怎麼說都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更何況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了……
然而,話雖如此,但內心潛藏著的強烈好奇感,還是令韓海沒有邁動腳步,站在原地靜候著對方的下文。
小尼姑現在似乎也沒有要跟隨韓海離開這裡的意思,仍舊垂手站立在兩座倉庫中央,仰頭不知搜尋著什麼,而蘇清竹也是一言不發的頷首站立在她的身旁,兩人鎮定自若的樣子,就像在自家後院曬太陽一樣的從容態度,即便是韓海都有些望塵莫及。
「這個故事要從千年之前開始講起。」小尼姑的沉穩聲音,與她十三四歲左右的外貌迥然不同,如果說一旁的蘇清竹是身藏不露的象徵,那這個小尼姑就徹底和高深莫測劃上了等號,很明顯,她對於千年韓家的事情,要比蘇清竹瞭解得更加詳細,從某些方面來說,甚至要比那位遠在天水山的老頭子還要更精通一些。
韓海耐著性子,聽著這個「老前輩」的教誨,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小尼姑不要像那些歸隱塵世的世外高人一樣,說一個故事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畢竟他們現在並不是真的待在自家客廳裡,要發表長篇大論,至少也要挑選一個安全舒適的地方吧?
只可惜,韓海現在的求知慾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警惕心理,為了聽完這個嚮往已舊的故事,他寧願冒險一次。
因此韓海並沒有打斷小尼姑的話語,而是一邊用靈覺加強了四外的警覺,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小尼姑的聲音,只希望從那對鮮艷欲滴的朱唇當中,可以傳達一些讓他無盡想像的信息。
「千載之前,天降大火,得隕石,四小丸藏於其中,道士王陽歡呼天降神丹,遂服之,七日成怪,殺人盈野,天下共討之。」小尼姑只在說完這段話後,便用那對不帶一絲雜塵的眼眸,靜靜凝視著面前的韓海,好似要就此看透韓海的靈魂深處一般,一眨不眨,靈性四溢。
「就這樣?」韓海略帶失落地追問了一句,雖然他大致聽懂了小尼姑所講的這個故事,小尼姑也並沒有像他事先擔心的那樣絮絮叨叨,但是這個過分簡單的內容,反而給他帶來了些許患得患失的錯覺。
好在小尼姑的這段話語還算詳盡,韓海也從中模糊聽懂了一些有關千年之前的信息,大致是說︰在距近千年之前,曾經有一個名為王陽的道士,某日,天空中落下一顆隕石,穿越大氣層後撞擊在了地球表面,留下四枚隕石碎片,而這四顆石丸般的隕石又恰巧被道士王陽所遇見,於是驚為天物,一心想修道成仙的他,竟鬼使神差般的將那些隕石碎片一口吞了下去,從而在七天後變為了怪物,四處殺戮成性,最終遭到全天下人類的共同討伐。
只不過,至於小尼姑為什麼要向自己講述這個千年前的故事,韓海還是覺得一頭霧水,但是隱約中,他感到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或許和地底世界的變故有所關聯,甚至也牽連到千年韓家的秘密,所以韓海只在低聲問了一句後,便凝視著小尼姑不再言語,因為他相信,對方既然開口了,那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而他對於這個小尼姑的神秘身份,也再次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果然不出韓海所料,小尼姑只在愣了愣神後,繼續述說道︰「韓海,我知道你一心想解開千年韓家的真實使命,以及地底世界的危機來源,事實上,有關這兩個問題你已經瞭解到不少了。你們千年韓家,的確是為了守護那個同往地底的洞穴,才世代居住在天水山上的,而這個所謂的地底通道,就是千年以前的那位道士王陽所留下的。而王陽的威脅並不僅限於他的本身,在吞服了那四枚隕石後,他掌握了一種控制變異生物的能力,因此韓家千年以來對抗的只可以稱之為他的分身而已!」
「原來如此。」韓海頷首自語了一句,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明白了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整件事情,包括千年韓家前仆後繼履行的使命,都和那個道士王陽有關,至於這個道士究竟是如何潛入地下的,並且發展他的地下勢力的,對於韓海而言似乎並不那麼重要。
「如果說千年以前,韓家能夠聯合其他幾大家族,一同將變異後的王陽驅趕至地下,是同心協力的結果。那千年以後的今天,韓家也絕非是依靠一家之力來鎮守天水山的!」小尼姑望了一眼韓海,這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道士王陽在潛逃入地下之後,究竟遇到了什麼問題,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在這千年的時間當中,他在地底的勢力範圍已經得到了巨大的擴張,雖然我還弄不清楚是什麼力量在地下幫助韓家阻擋王陽的攻擊,但是可以想像,在地底廣闊的空間當中,應該不止王陽一個生命群體的存在,所以它們才無法順利衝出位於地面的另一個出口!」
「難道是地天使?」韓海想起那個沒有受到黑暗教廷控制的地天使,不禁低呼了一聲。
「哦?你還知道地天使的事情?」小尼姑不無讚許地點了點頭,「看來韓正那小子也沒少告訴你,其實身為韓家的家主,他所知道的事情並不比我少,甚至在歷經了這麼多年的征戰後,現在可能還要多於我,只是他愛子心切,有些事情不願意透露給你知道而已。」
在小尼姑口中,老頭子瞬間降級成了小子,韓海頓時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倚老賣老,不知道老頭子聽見這個稱呼會有什麼反應,或者說他本人是不是知道這個小尼姑的真實身份呢?
事實上,韓海對於韓正的稱呼,比小尼姑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那老頭子肯說,我就不必這麼辛苦地到處打探了。」韓海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儘管他也知道韓正對自己的嚴厲態度只是表面工夫而已,但是少年時養成的倔強性格,卻使他不願低聲下氣地懇求別人,這自然也包括他那遠在天水山的老頭子。
「言歸正傳,根據我們這段時間來的觀察,初次來到地面的地天使們,並不受到道士王陽的分身控制,而那些攻擊人類的地天使,只是受到了某些外在因素的控制而已。所以我們可以大膽的想像,在地下世界中,還居住著另一批生物,他們正不斷抵抗著道士王陽的勢力侵蝕,於是也間接幫助人類鎮守住了兩個地面出口。」蘇清竹第一次開口,就把問題引向了關鍵之處,而從小尼姑的平淡神情來看,應該也是支持蘇清竹的這種大膽猜測的。
「黑暗教廷,地天使之所以會被人利用,正是那些傢伙搞的鬼,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控制了她們的意識,所以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將他們的老巢一舉剿滅。」韓海信誓旦旦地揮了揮拳,轉眼瞥見身旁的師姐蘇清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起來。
「黑暗教廷?」小尼姑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個新興名詞,雖然臉上依舊冷漠淡然(韓海有時候懷疑這個小尼姑根本就沒有表情可言),但眼神中卻已流露出了好奇之色。
「不錯,他們的力量來自於一種黑色戒指,並且掌握有不少現代科技無法實現的能力,所以我們如果想要解開地下世界的迷團,最好從這個組織身上入手!」
「是這種戒指嗎?」小尼姑順手掏出一枚烏黑的金屬戒指,韓海仔細看去,正與自己從沃倫-朱爾手中奪來的那枚一模一樣。
「你是怎麼得到這枚黑戒指的?」韓海驚訝道,其實只需要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以蘇清竹的能力,要想奪得一兩枚黑戒指並非難事,況且還有這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小尼姑在,韓海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她們,若不是因為久居山林,她們或許早已經把這件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這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對所謂的地底世界並不感興趣,而且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矗在顧家的地盤很危險嗎?」然而,小尼姑則沒有如同韓海想像的那樣好說話,一翻手又將黑戒指放回到了口袋,轉身帶著蘇清竹朝倉庫邊緣走去,根本就沒有在意韓海的問題。
一見此景,韓海差點沒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氣得背過氣去,竟然在關鍵時候突然「剎車」,這明擺著是故意在吊自己的胃口,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尼姑究竟想幹什麼,但韓海分明嗅覺到了誘惑的氣息……
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跟著小尼姑一同離開了倉庫範圍,直到轉身邁步的那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她們兩個潛入顧家倉庫的目的!
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個倉庫,對於眼前的這幾個人而言簡直就不費吹灰之力,而這一次,韓海則有幸見識到了這個小尼姑的真實功底,步履間絲毫不見一絲氣息流動,全身上下也沒有展現出一點真氣,但速度卻要比韓海與蘇清竹迅捷得多。而且韓海相信,只要對方希望,其速度完全可以超越自己,甚至達到肉眼難辨的地步,這種詭異的修為實在太可怕了……
剛一踏出倉庫圍牆,還沒等韓海回過神來,就聽見小尼姑的聲音適時響起︰「你是不是對我的行蹤很好奇?」
「你是怎麼知道的?」韓海一臉驚愕地看著小尼姑,只感覺自己在對方眼前被徹底剝光了一般,彷彿只要心中存有一點點觸動,就難逃脫對方的直覺。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小尼姑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但語氣卻變得凝重起來,「這個問題很簡單,顧家在歷史上雖然不及千年韓家這樣悠久,但卻也是一個世代修武的家族,甚至在道士王陽因異變而四處殺戮的時候,他們還曾協助過韓家共同抵抗王陽的分身,所以我相信顧家一定也知道部分有關地底世界的信息,而且很可能把一些相關線索,隱藏在諸如此地這樣,毫不起眼的倉庫裡,可惜不是這個。」
「但是你剛才不是還說……」韓海開始有些糊塗了。
「不錯,我剛才說過,我對地底世界並不感興趣,對所謂的拯救世界更是沒有興趣。」小尼姑終於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容,注視著韓海的眼眸中綻放出兩縷難以琢磨的神采,「不過我對你感興趣,所以也做一些你感興趣的事情罷了。」
韓海聞言大驚,登時有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錯覺,只是在小尼姑微笑之前,他從不知道世間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而對方的笑容就像童話中的洋娃娃一樣,讓人無法抗拒,女孩和女人之分,在她身上全然沒有了一點界線……
「阿海,你的九天星辰鎖破解到第幾顆了?」蘇清竹似乎不願意小尼姑與韓海太多談及這個問題,於是隨口轉移了話題。
小尼姑並沒有說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清竹一眼,只是兩人之間的秘密與約定,韓海並不知曉。
「第三顆,不過我感覺距離衝破第四顆星辰鎖已經不遠了。」韓海沒有理會她們兩人間的啞謎,而是如實回答著師姐的問題。
「也許我有辦法讓你立刻破開第四顆星辰鎖。」小尼姑貌似古井不波的這句話,不但震驚了韓海,甚至讓靜立一旁的蘇清竹訝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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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就天星辰鎖
於是,在距離明星大學偏遠處的郊區街頭,出現了三個招手搭車的身影……
幸運的是,此間三人都不算那種影響市容的相貌,再加上蘇清竹美若天仙的誘人玉容,根本不需要笑,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三人面前就剎住了十多輛各色車輛,甚至還在公路中央引起了一場激烈的乘客爭奪戰,若不是韓海及時用幾張印有「人頭」的紅紙,作為幾為「未得逞」司機的安慰獎,只怕還將免不了一場流血事件……
也許現實就是這樣,金錢與美色無法兼得,手中攥著幾張百元的鈔票,那些落選的司機只有用目光來履行一下最後的義務了。
不管如何,三人終於搭上了返回市區的車輛,至於那輛高檔BMW敞篷跑車只能淪為了這次營救行動的犧牲品,好在以七鳳集團的勞力,想要吧它拖回來也不過是動一動舌根子的事情,這些瑣碎的事情並不需要韓海這樣的「駙馬爺」來考慮。一路無事,晚上六點三十分,三人終於踏進了酒店客房,望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韓海沒有要就此離開的意思,而是用一種彷徨不定的眼神,靜靜凝視著矗立在在巨大落地玻璃前的小尼姑。
從這個角度,韓海剛好可以看見不遠處漸漸亮起的霓虹燈,以及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人群,整個城市彷彿在這一時刻喧鬧了起來,爆發出的過盛活力,令韓海越發覺得心煩意亂起來p而小尼姑則顯得平靜如常,頗有興趣地看著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色,全然沒有在意自己背後韓海那僵直的身體。
「怎麼?還在考慮?這可不像你一貫的行事作風哦!」小尼姑的言語如利刃般,重重刺進了韓海的心窩。「你知道我一貫的行事作風是怎樣的嗎?」韓海摸了摸鼻子,迅速反問道。
「韓家三公子的行為作風,雖然不似韓正那樣當機立斷,但也稱得上是隨性而為,除非是沒有一點把握,否則幾乎很少出現優柔寡斷的情況,不知道你現在是對貧尼沒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呢?」小尼姑似乎很懂得韓海的心理,每每開口,都直擊要害,這一番話,不但深深刺激了韓海的自尊心,更是將這個韓家都牽扯了進來,讓韓海沒有了繼續迂迴的空間。
「小前輩認識我家老頭子?一」韓海譽眾尼姑的激將法,不禁脫口而出。
小尼姑微微一皺眉,似未料到韓海竟然會對自忌前父親如此沒大沒小,要知道,儘管她本人的輩分要比韓正高出不只一點,但也不敢動用這樣不敬的稱呼,畢竟對方現在已是千年韓家的家主,除了海倫?伊莎貝爾母女之外,全世界估計也只有韓海一個人才能擁有這樣的特權吧?
「談不上認識,只是在他年幼時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小前輩不認識老頭子,為何又會知道我是韓家三公子?」韓海臉上約詫異之色越漸濃郁,事實上,在小尼姑開口之前,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韓家排行,不但韓正過去從未提及,就連莫茹和韓山她們都是欲言又止,難道這當中還藏著什麼別樣的隱諱嗎?
「所謂的認識,是相對彼此而言,貧尼當年見韓正時他才一歲,你覺得一個穿開襠褲的孩子,數十年後還能認識貧尼嗎?」小尼姑淡淡一笑,最疼愛年幼的你,不然以你的功力,恐怕早就葬身在那個地底洞穴中了。正如同……小尼姑說到這裡,不禁戛然而止,神情黯然之處、正與先前的韓山等人一模一樣,稍縱即逝,並未留給韓海察覺的機會。
穿開襠褲的老頭子……韓海心裡暗想,隨即甩了甩頭,摒棄了腦海裡的那個荒誕畫面,同時也沒注意到小尼姑的異樣語態。
「地底生物有這麼強?我的功力真有這麼差勁嗎?」韓海苦苦一笑,他知道自己的修為還不是師姐蘇清竹的對手,而眼前這位小尼姑的功力顯然要比蘇清竹還高出不只一個等級,如此算來,用「差勁」兩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至少在衝破第四顆九天星辰鎖之前是這樣的,連顧家那些隱居老傢伙們都對付不了,你在千年韓家裡的功力牌還也只能在中游吧?」小尼姑絲毫沒有留給韓海面子,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透過落地玻璃的反射,韓海只能看見一張毫無表情的俏麗面孔,成熟得全然沒有一點十三四歲的少女味道。
「師姐?」韓海眼看小尼姑無時無刻不在引誘他嘗試駕馭擒龍真勁,心中頓生一絲疑惑之意,忍不住偷眼望力量一下小尼姑身旁的蘇清竹。
只見這位夢幻美女師姐明顯要比小尼姑從容自若得多,斜並雙腿坐在沙發上的同時,手中正拿著一份酒店的菜單,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一見韓海投來的求助目光,不禁掩口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將頭轉向了另一邊,赫然擺出一副「閒人勿擾」的架勢。
眼看師姐已經和小尼姑連成一氣,韓海只能無奈選擇了照單全收,雖然他不知道小尼姑口中「顧家那些隱居老傢伙們」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但是衝破第四顆星辰鎖的誘惑,還是讓他情不自禁地走到了落地玻璃面前。
其實按照他原先的計劃,即使不採用小尼姑方纔所說的激進方式,他想要突破第四顆星辰鎖的禁制,也僅僅只需要三個月到半年左右的時間而已。但是燃眉之急,他必須在女子籃球校級聯賽結束時,也就是大約十天之後,啟程趕往撒哈拉拉沙漠,這不但是為了早日揭開顧家主動尋求與聖芳天築合作的潛在目的,也是為了實施佩佩暗中制定的一個「捕鼠計劃」!
因此,韓海等不了半年時間!
「我答應你!」韓海直截了當地回答,一臉嚴肅。
蘇清竹的眉梢微微顫動了一下,只因那張被她高舉起的菜單,所以才僥倖逃過了韓海的目光。小尼姑卻沒有因為韓海的轉變而流露出過多的欣喜,只是漠然將頭轉了回來,淡淡說了一句,「開始脫衣服吧!」
「脫衣服?」韓海臉色一窘,聽聞此言,過去修煉擒龍真勁時的香艷場景一下湧入了他的大腦,再加上一旁蘇清竹裸露出的玉腿刺激、丹田內的擒龍真勁頓時變得有些不安分起來。
「當然,你認為在你全力催動起那股至陽先天真力後,這些衣服還能保留完好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費這些好布料而已。」小尼姑毫不遲疑地慢步來到客房中央的那張大床處,一個縱身高高躍起,如落葉般輕盈盤坐在了軟床的另一頭,將此問大片的空闊面積讓給了尚處在發愣中的韓海。
「這又是什麼意思?」韓海好不容易合上了自己那張驚訝的嘴巴,這才帶著一臉尷尬,走到了大床面前,再看一旁沙發上的蘇清竹,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清高姿態,對於兩人的談話完全置若罔聞,這份超凡定力,實在是讓韓海歎為觀止。
在韓海的記憶當中,在修煉中容易燒燬衣物的功夫,只有韓山喜好使用的「烈焰嘯」,因為此類世俗者修煉的後天武學頗難控制,全然不如先天武功那樣可以由心而發,一旦心思或真氣發生偏差,就有可能燒燬周圍的物體。但是即便如此「烈焰嘯」的幟熱也僅限於修煉者的雙掌握,諸如小尼姑所說的遍及全身的高溫,韓海還從未在天玄閣內看見過。
「無須多語,如果你想及早突破第四顆九天星辰鎖,就必須完全服從貧尼的指揮,不然若是在修煉時造成什麼後果,貧尼不負責。」
小尼姑的語氣斬釘截鐵,但聽在韓海二中,卻隱約含有些許心急火燎的意味,這種被強迫的感覺,就好像搶銀行的匪徒催促收銀員快些將鈔票裝進袋子裡一樣……
為了讓對方負責到底,韓海只能忍氣吞聲答應了這個「不平等條款」,每脫一件衣服,都要忍不住偷瞥一下蘇清竹的反應,直到自己在小尼姑面前脫得一絲不掛,才捂著關鍵部位慢慢走向蘇清竹另一邊的那張沙發。
「現在應該上床了。」
小尼姑的話語,險些讓韓海噴出鼻血,如果不是在這樣特定的環境下,他幾乎認為眼前是一個故意在挑逗自己情慾的幼女,而且是一個格外早熟的幼女。
「不能在沙發上進行嗎?」韓海望了一眼那張軟綿綿的大床,總覺得有些嫵媚。
「這是竹(豬)的位置,你也可以先坐。」小尼姑毫不客氣地說道。
韓海聞言坐下,突然又若有所思地問道:「是坐下的人都是豬嗎?」
「你若是這麼認為,我也並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啊!」
無可奈何之下,為了不讓自己與某些圓滾滾的動物劃上等號,韓海只有苦著臉爬上了大床,動作顯然有些笨拙,與他平時的嬌健身姿極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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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驚無險
「放心吧,竹才沒你這樣好色,也沒有偷窺癖,在我們收功之前,她的目光是不會落在你身上任何一寸肌膚上的。」小尼姑隨口安慰了一句,寬大的衣袖微微一揚,一道無形的綠色氣息屏障瞬問籠罩住了整張大床。
韓海感覺得到,這股氣牆不但阻隔了大床的四周,就連上下兩個方向都被一起籠罩在了其中,等於將他們兩人徹底禁錮在了一個封閉空間內,這個小尼姑的深厚功力可見一斑!
不過相對於小尼姑的超凡功力而言,韓海似乎更加在意自已在師姐蘇清竹面前的形象,於是在聽完小尼姑的評論後,嘴角不免苦澀一笑,心中暗歎:看己現在已經「色」
名遠播了,只希望師姐不要介意才好……
還未等韓海從蘇清竹的願意中回過神來,小尼姑青蔥一樣的玉指,以毫不停歇地點落在了韓海背脊上的幾處大穴,一時之間,一股閉塞窒息的感覺迅疾傳遍了韓海的全身,讓他完全沒有了分心的精力,只能將全部心思都集中到了瞬時形成的重重壓力之上,卻不知道蘇清竹此刻已經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菜單,望著韓海的眼眸中,閃爍出一縷淺淺的哀怨。
「小前輩,我是想練功,不是自殺!」端坐在床上的韓海緊閉雙眼,與突然衝入體內的那股強大真氣僵持了許久,才吃力迸出這一句話來。
小尼姑似未想到韓海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發出聲音,詫異之餘,不禁加大了指尖的力道。
隔著空氣,蘇清竹就看見一道綠瑩瑩的幻彩在小尼姑指尖不停環繞,最終慢慢迫近了韓海的體內,停留在其八十一處奇經要穴之上,在他全身綻放出絲絲淡淡的光耀,照亮了整個房間。
「別說話,我已經對你的八十一處奇經要穴做好了保護,現在你開始嘗試駕馭丹田內的那股至陽真氣吧!」小尼姑的聲音裂顯暮些無力,可見在剛才那短短十多秒鐘內,已經使她耗損了不少真氣。
這女人不是在開玩笑吧?韓海心中暗暗嘀咕,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在八十一處奇經要穴全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別說是調用真氣了,即使要讓眼皮眨動幾下都顯得困難重重,至於要駕馭潛藏在丹田深處的擒龍真勁,基本上就是屬於做白日夢的範疇了,雖然現在已經算是晚上了……
「意由心生,心由念動,念由意發,這是修武之人必定要經歷的循環,希望你可以從中體會到1些有價值的東西。」小尼姑只在拋下這句話後,便再沒有了聲息。
轉眼間,整個封閉空間內只剩下了韓海一個人的沉重呼吸聲,靜得幾乎連他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也令他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起來,這小尼姑真的值得信任嗎?
就在韓海苦心感悟小尼姑提出的那十二個字心法時,只見蘇清竹身影一幻,飄然出現在了他和小尼姑面前,原本白皙嫩嫩的臉龐,在韓海週身散發出的淡綠色光耀下,變得格外晶瑩剔透,好似一塊完美無暇的翡翠,反襯出仙子般的高貴典雅。貴典雅。
「師父,阿海真的可以迅速掌握本門的至高心法嗎?」蘇清竹言語中仍流露出些許焦慮,但相比起剛才的幽怨表情來,她顯然已經調整過了自已的心態,至少語氣中對於小尼姑的敬畏之意沒有絲毫減弱。
可惜,正處在生死攸關狀態中的韓海,早把全部精神都凝聚在了感悟十二字心法之上,對於外界的聲音已然是煥然未覺,自然也不會被蘇清竹和小尼姑之間的交談所驚動。
「只能說是兩可之間,但是除了眼下這種方式以外,我已想不到另一種能夠令他快速提升功力的方法了,如果你不想談他成為顧家那些隱居老傢伙們的獵物,我們就來賭一次吧!」小尼姑冷冰冰的聲音中不帶一點感情,甚至還帶有一絲威嚴的意味,彷彿早就知道蘇清竹不會袖手旁觀一般。
「但是水月心境乃是本門的至高心法,即便是您,也無法完全靠掌握其中的精髓,阿海修為尚淺,向現在這樣貿然嘗試,即使能偶在短時間內發揮功效,對他今後的修煉也沒有一點好處。急功近利乃是修武者的大忌,師父,您應該不會不知其中的道理吧?」蘇清竹明顯是有些著急了,緊皺起來的兩道秀眉凝成了一團,好似隨時都會出手阻止。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小尼姑說話時,同樣雙目緊閉,額角不禁滲出絲絲汗水,為了保護韓海的經脈,她著實已經動用了大部分真氣,此時和蘇清竹的對話,更是讓她耗損嚴重,於是就連態度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不敢。」蘇清竹口中唯唯諾諾應答了一聲,臉色卻突然一冷,身影再度一幻,瞬間出現在了韓海身旁,在床邊略微猶豫了幾秒鐘,終究還是緩緩伸出手去。
就在蘇清竹指尖即將觸及那道綠色屏障的同時,半空裡突然傳來一聲悠然的歎息,聲音裡沒有多少失望,只流露出一絲若因若離的無奈。
「竹,你覺得自己是在幫助這個男人嗎?」
小尼姑淡淡的話音,讓蘇清竹的手指硬生生停留在了綠色屏障之外,身為小尼姑的徒弟,蘇清竹自然知道「水月心境」在修煉時是不能遭到打擾的,但是韓海現在的危險處境,又由不得她多做考慮,幫還是不幫,這是始終健旋在蘇清竹腦海中的一個巨大難題。
「水月心境」,是一種被疏漏在千年韓家天玄閣之外的至高心法,近似於道家悟道,並不像其它武功心法那樣擁有等級劃分,而是提倡「無盡無源」的獨特修煉方式,任何一個人,只要對那十二字的簡單心法理念有所感悟,都可似稱之為修煉「水月心境」,但是修煉者是否能將這層心怯壓暹自己的武功,或者說,又能使這種心法發揮出多少效果,就要看每個人的悟性機緣了。
按照小尼姑的原話來說,沒有境界等級,就意味著沒有修煉的盡頭,亦就代表可以永生修煉下去,所以她從不承認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門獨到的「水月心境」,而她明淨止水般的良好心態,也助她在修煉「水月心境」的時候頗有心得,幾乎每過十年左右的時間,功力都會得到較大幅度的提升只可惜,並不是每個修煉者都能擁有小尼姑這樣堪稱完美的心態的,即便是她的弟子蘇清竹,都無法擺脫塵世間的思維糾纏,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關。
因此用這種自然而然的修煉方式,的確可以將人類的潛力在瞬閒激發出來,甚至有些修煉者的功力會在剎那間成長數倍。但諸如此類過度成長的例子,大多是修煉者貪得無厭的後果,如此一來,非但會使他們的功力永久定格在這一高度,終生無法提升,甚至還將引起一系列難以預料的走火入魔。
這也是蘇清竹最為擔心韓海的地方,一旦他在修煉「水月心境」的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獲取慾望,在擒龍真勁的雄厚真氣下,後果恐怕不單單是功力停滯不前那樣簡單,任何修煉者可能撞見的可怕事件,都有機會在他身上得意顯現,屈時蘇清竹再看見的,或許就將就是個裹著人類外形的爆米花桶了……
注意已定,蘇清竹雖然知道此時打擾韓海修煉,可能會導致他衝破第四顆星辰鎖的計劃功敗垂成,甚至還會遭遇到真氣紊亂的嚴重後果,但是避免看見更可怕的結局,她還是決定擅自終止這次難度係數接近無限大的修煉,要知道,小尼姑現在已經把全部功力都集中到了保護韓海心脈之上,根本無暇顧及她的舉動,只需要打破這層綠色屏障的阻隔,蘇清竹就可以從容制止韓海的修煉!
只可惜,蘇清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瘋子,但沒想到上帝也是其中一位,就在她決定動手的那一瞬間,卻突然感受到了「人算不如天算」的含義--韓海的眼睛睜開了!
身為同樣修煉過「水月心境」的人,一蘇情竹當然明白這一現象意味著什麼,從小尼姑隱隱露出的欣慰笑容可以看出,韓海的悟性,要比她想像中高深得多,甚至已經達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雖然她不知道這是韓海在長年累月苦讀的結果,不過能夠親手指導這樣一位資質優秀的弟子,還是讓她喜不勝收。
「阿海?你沒事吧?」蘇清竹低喚了一聲,剛欲伸向綠色屏障,手指再度縮了回來。
滿面木然的韓海沒有回答蘇清竹的問題、也不加地道究竟是無法聽見,還是置若罔聞,只在不到三秒鐘的時問裡,那對透露出清澈底蘊的眼眸便重新閉合了起來,從而帶給蘇清竹的,是一種從天堂直墜入地獄的悲涼感覺。
「不好!」小尼姑和蘇清竹幾乎同時驚呼道,只是這一次蘇清竹沒有選擇貿然動手,而是看著小尼姑用雙掌驟然抵住了韓海的背脊,從肌膚交觸間迅速瀰散出一片翠綠的霧氣,將整個房問都籠罩在了其中。
蘇清竹額頭上瞬時滲透出了一層密密的香汗,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局面已經超出了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一個被貪婪佔據了大腦的修煉者,已經距離危險越來越近了……
如果此時房問裡開著燈,酒店外的行人只需稍稍仰頭,就能輕易看見一問被綠色霧氣吞噬的混沌房間,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甚至還能看見三個變幻不定的扭曲人影,這幅充滿魔幻意味的景色,恐怕就連世間最奇妙的海市蜃樓都難媲美!
可借的是,三人在跨進房門的時候,沒有一個願意動一動手指頭言下那小小的電燈開關,以致於只能把這幅奇景埋葬在了都市的喧囂環境音早,其實轉念一想,在人類身邊或許潛藏著頗多這樣的奇異情景,只是都因為某些客觀巧合,成為了一時疏忽的犧牲品而已。
言歸正傳,當韓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夜色已經被繁星所佔領,用力揉了揉眼睛,就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堆薄薄的木屑上,細緻的粉末幾乎沾滿了全身,雖然沒有燈光,但擁有靈覺輔助的他,依然可以清楚看見面前的師姐蘇清竹正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凝視著自己,就好像在欣賞一件剛剛出土的歷史遺跡,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犯下了什麼錯誤……
「師姐,你沒事吧?」韓海愣愣問道,臉上仍是付股迷茫之色。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蘇清竹睜大了眼睛,自己審視過韓海的每一寸肌膚,直到落在那處不該看的地方後,兩人才同時臉色一紅,如孩子般一起扭過身去。
韓海腦中頓時繃襲毽厭艷的想法,但卻沒有能夠停留太久……
這一轉身可不要緊,韓海登時發現全身上下有股說不出的酸楚,宛如全身的骨骼都要爆裂開來一般,這可是他從天水山離審獸令味過的,即便是當時的明水灣一戰,都未讓他有過如此劇烈的傷痛。
小尼姑冰涼徹骨的眼神直射進韓海的雙瞳,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心裡不禁暗道:早知道這個女人還在自己身後,自己寧願曝光,也不會回過頭來……
「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
小尼姑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嚴厲之中帶著一絲一難以掩飾的虛弱,而她面對雄性裸體時的熟視無睹,則足以打擊到每一個男人的自信心。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韓海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當然,你也可似不相信貧尼、不過貧尼有一點必須提醒你,貧尼剛才並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希望你盡快拋棄那些少兒不宜的想法,不然沒有人保證可以救你第二次。
小尼姑話音剛落,蘇清竹的臉色不禁更紅了,火燒似的臉頰,猶如一朵怒張盛開的桃花,若不是韓海此時正背對著她,只怕早就奪門而出了。
「這也和我剛才的練功有關?」韓海感到小尼姑不像在和他開玩笑,於是臉色隨之凝重起來。
「很簡單,因為你剛才在收功時心存雜念,所以導致了氣血逆流,險些被那股至陽真氣佔去主動。好在貧尼及時用真氣護住了你的全身經脈,這才確保你能夠安然無恙,也算是你天生命格吉相,得以天祐。」小尼姑說到一半,話鋒突然一轉,就連語氣也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其實貧尼很想知道你在收功的那一剎那,究一莧是被什麼干擾了心神,一個連本性貪慾都可以克制的人,竟會被外在因素所影響,這似乎有些太過離奇了。」
這的確是個難題,韓海支吾了好半響,也沒答出個所以然來。他總不能直說是因為睜眼時恰巧看見了師姐美若天仙的俏容,才一走神差點把自己送進了萬劫不復之地吧?
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韓海也不願多解釋些什麼,至於眼前這位小尼姑,嗨嗨知道自己這個人情是欠定了,看來今後自己真的難以逃出她的「魔掌」了!
「對了,我體內的九天星辰鎖……」韓海愣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借口,由於時間太過倉促,所以他還沒來得及再次運功,藉著這個機會剛好扯開了話題。
「剛才的險情只是一個偶然,這並不影響你衝破第四顆九天星辰鎖,只是會給你帶來一些小小的副作用而已。」
小尼姑神秘兮兮的語氣,頓時帶給韓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什麼副作用?」
「這需要從頭說起,你對」水月心境「的感悟能力的確超群,甚至比貧尼當年還要優秀得多,以致於能夠在短短數小時內就成功駕馭了那股至陽真氣,用它衝開了第四顆九天星辰鎖,並且還能克制體內龐大的本性貪戀,可謂是做得相當成功。」
小尼姑前面這段話無疑是在肯定韓海的悟性,雖然韓海自己也記得當時的這段經歷,但是聽到自己的成功從別人口中歌頌出來,那種感覺卻有是另一番的妙不可言。
「但是,你在收工時的失誤,他令你在把那股至陽真氣收回丹田的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偏差,致使那股至陽真氣沒有被丹田完全收攏。所以在今後的一段時問內,你必須慢慢收攏這股真氣,直到你將它們徹底收復的時候,才是你能夠真正駕馭它們的時候。這個時間的長短,就要看你平時的努力結果了,有可能只有幾天,也有可能長達數載,好好把握吧!」
「那我應該怎麼努力?」韓海已經開始感覺有些頭痛了,過去當擒龍真勁潛藏在他丹田深處的時候,他都時不時的會被它騷擾幾下,現在這股「邪惡」約力量竟被卡在了丹田與經脈之間,豈不是周圍一烹風砍草勵編自己就免不了慾火攻心?
一時之間,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在韓海腦袋裡冒了出來,這下伊莎貝爾的奸計恐怕要得逞了……
「盡可能控制你的情慾!」
小尼姑這句不帶感情色彩的詞語法登時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韓海知道小尼姑不是在故弄玄虛,不過這樣的事情,對於他這樣一個坐著都有美女主動送上門來的男人而言,難度係數也未免太高了點吧?
「這樣就可以了嗎……」韓海釋放出的表情只能是比苦瓜還苦的笑容,正常時候的擒龍真勁他都無法控制,今後終日處在亢奮期的擒龍真勁,簡直就像是一個隨身背著的定時炸彈,而這個炸彈的導火索,就是他身邊那些形形色色的美女們!
「在那股至陽真氣完全回歸丹田之前,你必須在情慾爆發的時候小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長時間駕馭這股真氣,不然非但可能遭到散功之苦,更有可能連這條小命都保不住,貧尼不可能時刻都在你身邊,這一切還需要你自己好好把握,當然,這些也不是完全絕對的,但也許只在一兩次失控之後,你的名字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小尼姑給你韓海一個同情的眼色,隨後逕自閉上了眼睛,盤腿運功調息起來。
一身冷汗的韓海,終於勉強從地板上站了起來,草草拍了拍身上的粉塵,這才發現原先的那張大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聯想到地板上的這些木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的那次修煉,竟然把這張大床震成了粉末,這小尼姑究竟教了自己些什麼,怎麼可能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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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七鳳圍攻
隔天凌晨,韓海拖著疲憊的身體,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巢,就發現巢中的七隻小鳥正滿面笑容地望著自己,很是熱情,但卻顯得有些熱情過頭……
誰說小鳥都是依人的?即便是真的,這一刻在韓海的眼中,這些小鳥也和獵鷹沒有多大區別,還是盯住了獵物的那一種。
更讓韓海覺得有些不安的是,幾個女孩好似事先有過商量一樣,身上都穿著薄如蟬翼的睡裙,從那低胸敞開處,可以隨意欣賞那一對對豐滿圓潤的乳房,包括胸前的兩點紅暈,以及兩腿間的芳草地帶都看得一清二楚,舉手抬足間都給人一種美至暈眩的感覺。
「公主和菲菲呢?」韓海環視了一下周圍,一股別樣的曖昧瞬時從他腳底傳遍了全身,最終匯聚到下體的突起部位,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話題轉向了另外兩隻不在場的「小鳥」。
一方面需要盡量克制自身越漸強烈的情慾,一方面又要徘徊在眾女之問,現在韓海終於明白小尼姑當時流露出同情眼神的意思了……
「公主姐姐說手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帶著菲菲先回中東了,由於時問倉促,來不及向你道別。不過沒關係,公主姐姐說很快就會回來,並且履行你們之間的諾言。阿海,你和公主姐姐之間有什麼承諾嗎?」康心兒眨巴著哪對清澈的眼眸,在淡黃色的高束腰睡裙下,一對秀挺的乳房被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好似故意要向身旁的秋若媲美一般,與她平時純淨的女學生模樣截然相反。
一聽伊莎貝爾暫時離開了這裡,韓海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原本還在擔心自己這次回天水山時該如何面對伊莎貝爾的求婚,對方卻選擇了主動放棄,這可是韓海近期第一次得到幸運女神關照了。此外,沒有了這個「欲女」的熱烈追求,自己這段危險時光應當也會簡單不少吧?
話雖如此,但思緒縝密的韓海也明白,伊莎貝爾這樣心急火燎的趕回中東,甚至還把歐陽依菲也一起帶了回去,勢必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只希望這個風風火火的女富翁不要碰到什麼釘子,不然第一個受到牽連的恐怕就是自己……
望及秋若,還沒等韓海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超過三秒鐘;就見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交錯前行的修長雙腿,在睡裙下袒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牢牢吸引住了韓海稍顯木訥的眼神,幾乎一切都盡在眼底……
「阿海,我們有件事情想問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有空呢?」秋若的語態盡顯嫵媚,這種近乎成熟少婦的哀求,差點把韓海的骨頭都喊酥了,只感到丹田內的真氣一蕩,嚇得他趕忙抱元守意,盡量將心思分散向別處。
其實韓海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見七女身穿睡裙穿梭眼前的畫面了,但是像今天這樣統一「賣弄風姿」的景象,還是史上史無前例的,這讓韓海更覺得有些隱隱的忌憚,她們七個不會是想故意聯合起來整自己吧?
在這一刻,韓海很想說自己沒空,然後趕忙上樓睡覺,不過當他的目光觸及到秋若那對嬌艷欲滴的朱唇,轉向一旁,被蒙靜的雪白美腿所掩蓋,再轉,又被蘇雯的豐碩乳房所阻擋之後,他終於還是無奈選擇了屈服……
「好吧,我也想聽聽究竟有什麼重要事情,能夠讓你們幾隻小夜鶯徹夜守候。」韓海找了一個閒置的單人沙發,一屁股坐了下去,心道:夜鶯總比獵鷹要強得多,至少它們不咬人!
秋若重新坐回康心兒身旁,左右略微分開雙腿,讓她裙子向上褪了一大截,也使大腿露出更多,雙腿交叉暗處,讓韓海望眼欲穿,但又不敢有太多遐想。
「阿海,你對三妹幹了什麼?為什麼她回來以後,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蒙靜一反常態地率先開口道,言辭還是毫不掩飾的直入主題。
「你們不惜皮膚的熬夜,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韓海故做驚訝道,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師佩佩在籃球比賽中大放異彩之後,幾個女孩勢必會猜到其中有自己的「功勞」,而身為世界頂尖殺手的蒙靜,自然也是對這個事情過程最感興趣的一個。
「她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那個時候幹了什麼而已……」師佩佩紅著臉解釋道,畢竟她還不是伊莎貝爾,也不可能將做愛之類的名詞說得那樣堂而皇之。
韓海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師佩佩必定已經將他們之問的事情在其它六女面前「坦白從寬」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應該如何應付剩下的六隻處於發情期的小母貓呢?總不見得告訴她們,自己現在暫時有些「力不從心」吧?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這類事情感興趣的?」韓海抓了抓腦袋,有意試探道。
「一直都是!」袁姿大聲回應道,話音剛落,就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自知失語的她,立刻羞紅滿面地低下了腦袋,心中卻把對那個故意設下圈套的傢伙罵了無數遍!
「有關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你們一時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原理,所以我決定……」韓海略微頓了一頓,將目光掃視過此間所有的女孩,見她們都滿面期待的凝視著自己,突然加快了語速道:「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還未等那幾個女孩反應過來,韓海自己以百米十秒的速度,飛奔向了自己的臥室,然而在他反手關上房門,一頭撲到在床上,自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這些女孩擁有他房間的鑰匙!
要知道,一個伊莎貝爾就足夠韓海頭痛的了,現在平白無故又複製出七個伊莎貝爾,韓海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不久以後的某一天,會被這些如狼似虎的丫頭給搾乾……
「不是這樣的……」韓海發現幾個女孩的表情越漸迷情,甚至還滲透著一股飢渴的意味,心中不禁暗呼救命,擒龍真勁的囂張氣餡扔在膨脹。一旦自己控制不力,勢必將會遭遇散功之險,在修煉「水月心境」的當天就抵擋不住誘惑,傳到小尼姑耳朵裡官己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為了保住這身來之不易的功力,也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韓海惟今之計只有一個字--忍!
「那你能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樣的呢?」蒙靜高高坐在韓海的脊背上,饒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將她高傲女殺手的本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穿內衣的關係!」韓海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他認為最貼切的理由!
只可惜這只是韓海的一廂情願而已,話音剛落,那些粉拳便紛紛落在了他的身體各處,在這一刻,他真慶幸自己剛才翻過身來的選擇,如若不然,難保這些瘋丫頭在混亂中是不是會擊中自己的要害!
「STOP,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們應該回房間休息了吧?」一陣打鬧之後,韓海求饒般的聲音瞬時迴盪在了房間空氣當中。
「為什麼呀?」正在努力搔撓韓海腳心的康心兒第一個提出疑問。
「因為你們剛才答應過我,只要我解釋情楚,你們就乖乖回去睡覺,難道你們這麼快就想戴上言而無信的罪名嗎?」韓海的笑容分外燦爛,眼看自己的「奸計」終於得逞,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同情可憐的表情。
「但是……」袁姿還欲爭辯,卻被一旁的大姐秋若欄住。
畢竟是七女的大姐,秋若必須代替大家在韓海面前保住面子,儘管她心中也很想再感受一下那種巫山雲雨的美妙意境……
「好了,時問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睡覺了,小雯,把你的腳從阿海鼻子上拿開吧!」秋若說完,率先從韓海健壯的身體上滑了下來,站在床邊的丰韻體態,形成一道艷麗的風景線,越發刺激了韓海的慾望之火。
一見大姐都發話了,剩下的女孩們也都紛紛離開了那具充滿誘惑的男性身體,依依不捨地給了韓海一個怨憤的白眼後,一個個跟著秋若,漫步的走出了臥室房門,一雙雙勾魂的媚眼裡閃爍出來的留戀,分外表現出一種來日方長的意味。
人去樓空後的寂靜,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股濃郁的香水氣味,和少女們獨有的體態芳香,以及韓海滿腦子的香艷場景……
「險些把命送給上帝。」韓海翻過自己酥軟的身體,嘴裡嘟嚷了一句。
暗自運起體內的真氣,他才發現經脈中殘留的那部分擒龍真勁,早已按捺不住似的急速轉動起來,雖然不像剛才發作時那樣難以自制,但卻與他經脈內原本存在著的真氣產生了對沖之勢,若是這樣長久下去,後果勢必不堪設想,看來小尼姑的告誡果真沒錯!
已是驚弓之鳥的韓海,當即盤腿運功,強行制止了那部分擒龍真勁的胡作非為,這次練功顯然要比以往專著得多,直到將那擒龍真勁徹底安撫了,才長長舒了口氣。為了避免小尼姑所謂的散功之災,韓海也只有加倍小心了,只是不知道在自己恢復之前,這樣的媚艷情景還要重複多少次……
韓海再次睜眼時,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漫步下樓,只見餐桌上放著一碗香濃撲鼻的熱粥,不禁莞爾一笑。看來在這段自己離開的時間裡,七女的模仿也有了不小的長進,竟能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手法運用的如此高明,將自己過去的專利——食物攻勢,效仿得惟妙惟肖,虧得她們在一夜激戰後還能有這樣的興致。
香甜的食物自然無法誘使韓海輕易就範,但這一由七位大小姐親手熬煮的熱粥,卻不是這麼容易喝的,因為當韓海來到明星大學籃球館時,就立刻產生了一種要把熱粥重新吐還給七女的想法……
顯然,七女今天的訓練是有備而來的,簡短到極限的運動背心,加上同樣極為省料的運動短褲,將她們七個玲瓏有致的柔性曲線表現得張揚無比,幾乎在做每一個動作的時候,都能讓一旁的韓海「有機可趁」,直讓這個心中有「鬼」的古板經理叫苦不迭。
半決賽前夕,大明星隊的訓練是採用全封閉式的,這裡除了教練周慧,以及一些小明星隊的女球員之外,就不再可能出現其它外來人員了,所以七女這身清涼穿著也無可厚非。而韓海的出現,則讓這一原本正常的事件變得複雜起來。
身為大明星隊的球探兼經理人,韓海在球隊訓練時是不得不到場的,但是作為整個球場內的唯一一個男性,他頓時有種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的尷尬,無論目光落在何處,總能看見一兩個性感妖嬈的女生,在他眼前奔跑跳躍,由於沒有寬大的籃球服作為掩飾,胸前的兩團圓球毫無約束的起伏抖動,不斷刺激著他經脈中的擒龍真勁。
「教練,我暫時離開一下。」一個小時後,韓海終於達到了忍耐的極限,眼看擒龍真勁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他趕忙起身來到周慧面前,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請示道。
「OK.」周慧專心於大明星隊的訓練,並沒有在意韓海的難看臉色,隨口應答道。
韓海如逢大赦地站起身子,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韓海先生,你現在有空嗎?」
多麗絲的出現,給整個球場都蒙上了一層莫名的陰霾,其實七個女孩並非真正討厭這個活潑可愛的外國女朋星,甚至有有幾個還是她忠實的歌迷,之前的故作吃醋,也只是為了迫使韓海乖乖接受她們的計劃而已,但是眼看對方現在竟然主動纏上了韓海——注意,這裡是韓海,而不是那個冒牌的吳仁貴,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一絲淡淡的醋酸。
「算是……有空吧!」韓海支吾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多麗絲可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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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回天水山
「幾個豎起耳朵的小精靈聽完韓海的回答,空氣中的酸意頓時變得更加濃烈了,就連訓練時的動作都充滿了火藥味,讓一旁的周慧看得莫名其妙,心中直呼自己請來多麗絲助陣,果然是英明的選擇!
韓海硬著頭皮走到多麗絲面前,忽然發現空氣中充滿了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讓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氣,定了定原本紊亂的心神,這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阿海笑得真淫蕩。」訓練中的袁姿將籃球狠狠砸向籃筐,隨後「砰」的一聲彈了出去,語氣中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誰讓別人是大明星呢,每次阿海一看到美女,就會變的傻乎乎的。」師佩佩高高躍起,在蒙靜之前搶得了這個籃板,嘴角洋溢出一絲見怪不怪的笑容,顯然,已經得益於擒龍真勁的她,在某些方面也許可以稱之為「七女中對韓海最有經驗的一個」。
「就像阿海第一次遇見我們時那樣?」蘇雯接過師佩佩的傳球,在底角張手命中了一個三分,高高束起的髮際有些凌亂,雙腳落地時,佈滿汗水的俏臉下流露出了一縷回憶的幸福。
一個大大的噴嚏,使得韓海與多麗絲的這次意外邂逅,注定了一個詼諧的開頭。望著多麗絲瞬時流露出的詫異表情,韓海心有餘悸地揉了揉鼻子,他不知道這個空穴來風的噴嚏是什麼引起的,不過他不斷定這和幾個在球場上偷笑的女孩不無關係!
兩人並肩來到球場一旁,透過玻璃窗外灑落進來的幾縷陽光,韓海不由好好打量了一下對方。今天的多麗絲,穿著一身極具中國文化特色的紅色旗袍,韓海知道這是她這些天逛街的戰利品,但是如此一件盡顯東方女性曲線柔美的古雅服飾,穿在多麗絲這個西方美女身上,卻也呈現出一種中西合併的別樣風情,在腦後精緻毽起金色的長髮,搭配上火紅色的綢緞面料,將多麗絲那窈窕分明的S型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大腿兩側高高敞開的開叉處,秀裸出大片的雪白肌膚,在陽光下緊緊吸引住了韓海的目光。
「韓海先生,你的回答好像有些勉強,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訓練呢?」多麗絲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小女孩,手指忸怩著不知所情,面對韓海的灼熱眼光,顯得有些欲退還進。
多麗絲此時流露出的熟悉表情,讓韓海頓時產生了一絲自己還是吳仁貴的錯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神,也再度提升到了警戒高度,嚇得他趕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佯裝鎮定道:「沒關係,多麗絲小姐既是這次籃球聯賽的特約嘉賓,又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能夠前來觀看我們球隊訓練,是我們大家的榮幸,又怎麼能說是打擾呢?」
韓海知道,多麗絲之所以能夠通過籃球館外保安的眼睛,堂而皇之地進入球館,一定是仰仗著她舉世聞名的大明星金字招牌,既然對方已經進來了,自己總不見得紅著臉將她轟出去吧?如果真是那樣,那明天報紙新聞娛樂版的頭條,非韓海的照片莫屬了……
於是韓海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為好,即便會因此而得罪球場上的那幾位千金小姐……
「發紫?」多麗絲有些不明白韓海的意思,低頭審視了一下官己的旗袍,眨巴著眼睛狐疑道:「我的衣服是紅色的,沒有發紫。」
「哈哈,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多麗絲小姐不惜從百忙之中抽空來球場找我。該不會只是讓我評論一下你的這件新衣服吧?」韓海單刀直入道。「你怎麼知道?」多麗絲的眼睛睜得更太了,望著韓海,就像是望著一天而降的神仙,或者是某位銷聲匿跡的超人!
「猜的。」多麗絲的回答反倒讓韓海覺得有些尷尬。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啦!」多一麗絲凝視著韓海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別樣的羞澀,略微一頓,繼續說道:「請問韓海先生,你願意幫我一個小忙嗎?」
「多麗絲小姐有什麼事?」韓海隱約感到一絲不安,但是面對多麗絲的真正懇求,一時卻又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是這樣的,韓海先生應該還記得,我前幾天曾經向你提起過一個叫Mr.吳的中國人吧?」多麗絲眼中的期盼越漸濃烈,甚至還摻雜著一絲掩飾不住慾望之色。
「當然記得。」韓海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原來多麗絲心裡還念念不忘那個吳仁貴,這下問題可能又要被複雜化了。
果然,韓海的擔憂並非不切實際,因為多麗絲接下來的一個問領,剛好不偏不倚擊中了他的要害……
「你能幫我找到那位Mr.吳嗎?」韓海回憶遍了腦中所有的武功,都沒有麼種能夠把修練者-分為二的分身法,要自己與吳仁責同時出現在多麗絲的面前,這幾乎就和威逼自己承認錯誤沒有多大區別,但是現在是時機向多麗絲說明一切嗎?
多麗絲看見韓海沒有反應,原本陽光明媚的俏臉上頓時籠罩上了一層陰鬱,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和「超人吳」一樣,是以強忍著小姐脾氣,繼續發揮她的感情攻勢道:「我知道韓海先生也是有武功的人,所以才誠懇地拜託你,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韓海之前並沒有料到,多麗絲為了她的吳仁貴,竟然願意主動降低自己的身份,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自己,於是忍不住心裡一軟,隨口答應道:「好吧,多麗絲小姐,你如果有時間,可以在中國多待一段時間,等我辦完手邊的事情,會盡快找到吳先生的下落,並與你聯繫的。」
「謝謝你,韓海先生,你真的是個好人!」多麗絲激動之餘,整個香體一下朝前傾斜了下來,微微張開的雙臂瞬時纏住韓海的背脊,帶來一襲濃郁的香水味。
韓海正在考慮如何應付這位女明星的出格要求,卻未想到多麗絲竟會突然向自己發動了「偷襲」,剛一抬頭,身體已被多麗絲抱得結結實實,胸膛處正被兩團圓滾滾的豐滿乳房壓個正著,讓他呼吸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韓海就感到背後涼氣逼人,好似十多道寒冰尖劍穿透了他的全身,混合著一股濃郁的醋酸味道,讓他額角幾乎滴下汗來。
不用看也能猜到,七女殺人般的目光,已經使得整個籃球館的溫度下降了不只一點。
甚至就連一旁教練席上的周蕙,都吃驚非凡的摀住了嘴巴,她不知道這個平時看似有些呆板的韓海,是怎麼與超大明星多麗絲「勾搭」上的,不過從多麗絲主動投懷送抱的「倒貼」樣子看來,她確定韓海那小子是賺到了一個大便宜!
韓海好不容易從多麗絲的熱情擁抱中掙脫出來,再轉回身時,快要滴出苦水的苦瓜臉上,宛如些著「事情不是你們想像那樣的」。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去注意他的表情了,七女只把心中的醋意發洩到了手中的籃球上,一聲聲驚肉跳的投籃聲,差不多都是衝著籃板去的。
隨後,多麗絲帶著愉快的心情,滿臉洋溢幸福地離開了籃球館,回住處去等待她的超人吳了。
而韓海,則在七女熟視無睹的表情下了,一動不動愣在了原地,衣領處還殘留著多麗絲擁抱時留下的粉色唇印,但是需要解釋的,恐怕不單單是這個唇印這麼簡單……
而七女則一言不發地先後走向休息室,留給韓海的只是一道道不願止步的背影,以及一張張沒有表情的側臉,彷彿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聲首一般。
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須在籃球聯賽結束以前完成,以便不耽擱先前約定好的行程。「韓海這次的語氣顯得比較強硬,衝破第四顆星辰鎖後,他的最大願望就是早日治好天水山上的那位地天使,或許地底世界的最大謎團,就將在她身上被揭開了。
「好,我們答應你。」師佩佩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意料,只是那冷冰冰的聲音,讓韓海覺得很不舒服,隱藏著什麼未知的陰謀。
「那我現在可以去預訂機票了嗎?」韓海又確認了一遍,以排除師佩佩一時口誤的可能性。
「當然,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師佩佩靜靜說道,宛如這是她們事先就商量好的結果一樣,這個女孩的應變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每當從師佩佩口中聽到「要求」一詞,韓海忍不住要心跳加速幾下,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女孩幾乎沒給別人佔過什麼便宜,這個「別人」自然也包括韓海自己。
「好,你說吧!」為了能夠早日如願以償,韓海決定鋌而走險一次。
師佩佩望身旁的蒙靜一眼,在徵得她點頭同意後,才接著說道:「很簡單,因為顏玫近期有其它任務需要執行,所以她這次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沒問題!」韓海的苦笑頓時化為了燦爛,這分明就是一個天大的喜訊,相信在一場預知的災難變成幸運後,每個人的反應都會和他差不多吧!還沒等韓海來得及暗中慶祝,師佩佩已經繼續不露聲色道?「因此我們快定,從我們七個姐妹當中選出一個,作為你這次行動的幫手方以免你在外面又招惹到什麼女明星之類的野花。」
韓海驟然感到欲哭無淚,幫手,不知道這個名詞從師佩佩口中說出,和「庭外監督」有什麼區別?
「你們不是要參加籃球聯賽嗎?」韓海在做最後的掙扎。
「沒關係,我們七個無須同時上場,而且在佩佩掌握了擒龍真勁之後,我們完全可以捨棄一個替補,例如……心兒。」師佩佩當即轉向了一旁的康心兒,同時也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她。「好哦,我一定不會有辱使命,把這個花心的呆頭鵝看得死死的吃」康心兒當即發出一聲歡呼,看著韓海的眼神中,則多出了一層警察與犯人間的差別。
「心兒?」韓海不禁複述了一遍,顯然是對師佩佩的這個決定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事實上,如果師佩佩真要在自己身旁安插一個精明的監督者,無論是刁蠻活潑的袁姿,還是活力四射的蘇雯,都是當「間諜」不錯的人選,惟獨康心兒,這個極性感與清純為一體的丫頭,雖然平時頗為自負,但卻缺少做間諜最基本的要素——細緻,那種玩起來就忘了正事的性格,怎麼看都和「幫手」的身份差之甚遠。
「怎麼了?難道你對本小姐的能力有懷疑嗎?」康心兒臉上充滿了挑釁,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難怪是學戲劇的……
「不,當然不是。」韓海趕忙解釋道,「因為你是她們當中唯一一個補修籃球的,所以還是留下來壓陣比較好。」
「壓陣?你是在說我身材胖嘍?」康心兒開始發揮她女孩子最大的優勢--無中生有,胡攪蠻纏!
「沒關係,有佩佩在,我們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就讓心兒放心跟你去吧!」蒙靜近乎總結性的發言,徹底宣判了韓海的死刑,不,應該是「庭外監督」更為合適。
終於,在七女所謂民主投票後,韓海以一比七的絕對劣勢,敗給了那七個「公正」的女孩。望著眼前笑得跟朵花似的康心兒,韓海也只有無奈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當韓海再次抵達千年韓家的時候,已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原本班機飛往天水山,只需要一天的時間,但是康心兒以及捕風三人的同行,卻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用了一天的時間,韓海先在天水山腳下,為康心兒找好一間理想的酒店,在沒有了顏玫那保姆般的妥善安排後,這些瑣碎小事都落到了韓海本人的身上,這也是韓海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那個「可惡」女孩的重要性。
當然,他也可以把康心兒全權托付給捕風三人照顧,但是一想到其它六個女孩在自己臨行前近乎威脅的最後通牒,韓海立刻就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剔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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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治地天使
說實話,韓海能夠巧言如簧避過家規處罰,已經大大出乎了韓正的意料,現在看來,這小子明知自己沒能駕馭擒龍真勁,還故意大大咧咧地回到千年韓家,這顯然是在向韓正挑釁,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只要有一點可趁之機,就想和老頭子較量個高下分明,著實令一旁的莫茹也都頭痛不已。
「是嗎?哪我今天非要救治那位地天使。」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韓海在他得老頭子面前,總能一改往日唯唯諾諾得軟枕頭形象,此時,少年時得血氣方剛,在他身上一股腦爆發了出來。好在那些患有疑心狂般得女孩們不在這裡,若是看見韓海現在在這股充滿雄性色彩的剛直氣勢,再加上他恢復真實相貌以後無與倫比的英俊相貌,只怕一個個都會從花癡的境界上升為超級花癡!
「海兒,不許胡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地天使體內充滿了地底的陰寒氣息、,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至陽先天真氣,只會把自己推進無盡的痛苦,即使能夠將她治癒,恐怕你到時候也被凍成冰塊了,我可不想要一個硬邦邦的兒子。」看著韓海信誓旦旦的模樣,莫茹率先抗議道,微微皺起的秀眉,表現出她強烈的母愛。「不,讓他去,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多大能耐?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作為一個男人,一旦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還有,不管遇到什麼,都別指望我會去幫你!」韓正的態度似乎要比韓海還要堅決,在這一刻,整個韓家客廳內已經沒有了父子之分,僅留下的只是兩個爭鋒相對的「仇人」。
而這父子二人也都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的走出了客廳,在這一方面,莫茹還是第一次看見兩父子之間的默契……
竹林幽境,韓家接待貴賓的場所,在清幽的竹林境地內,一陣陣清風在竹葉問刮出縷縷沙沙聲,傳入耳中,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竹子有節奏的擺動,跟隨著人影左右迥蕩起來,一些枯萎的葉片隨風飄揚,卻無法觸及到行人的一分一毫。
同樣擁有真氣護身的韓海,並不願意在這些細節方面輸給韓正,所以將真氣遍佈體外,用來阻隔竹葉的近身。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林間小道,將身邊的竹子紛紛朝兩側擠壓出去,真氣的流動,使得竹林間瀰漫起絲絲銳利的風聲。
「簡直就是兩個大孩子!」走在最後面的莫茹,眺望著前方兩父子彼此鬥氣的模樣,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More.別人都說韓正在對待三公子時過於嚴厲,不過在她看來,這兩父子簡直就是一對活寶,每次見面,總少不了一陣賭氣式的爭鬥,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然而,一想到「三公子」,莫茹的臉色頓時暗淡了下來,回憶過去,如果長子韓洛還在人世的話,應該會比韓海更加出色吧?
想到這裡,莫茹不禁用力甩了甩頭,至少現在在她眼中,韓海才是自已最寶貝的兒子,即使是日夜監守禁地的次子韓洋,也不見得有韓海這樣的優秀資質,更重要的是,韓海饒有質感的臉蛋揉捏起來,要比他兩位哥哥舒服得多!
鬥氣就鬥氣吧,只要別出什麼生命危險,就讓他們兩父子盡情鬥下去吧!莫茹嘴角淡淡一笑,緊趕幾步,飄忽的身法立刻使她落在了韓海的身後。
三人抵達竹林幽境的時候,那位從地底來的尊貴客人睡意正酣,長長釣睫毛微微顫動著,高挑的身材蜷縮在一張翠綠的竹床之上。
很顯然,這張竹床是經過特殊加長的,不然應該無法容納她超過一米九的「天使身材」。
「她每天都是這副小懶豬的樣子嗎?」韓海轉頭向莫茹問道,這或許是他看到過的,世界上最漂亮的「豬」了。
「嗯,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她差不多每天要睡上十八個小時,剩餘的時間也是在發呆中度過,雖然我們也為她安排了不少休閒活動,不過她看上去似乎對人類的玩意興趣乏乏,而更樂於陶醉在自己的迷茫世界中。」
身為唯一可能解開地底世界謎團的關鍵人物,這位地天使平時的飲食起居,都由莫茹親自照料,但是即使是莫茹本人,對這個漂亮大傢伙的認知仍舊是少得可憐,先不說地天使和人類的語言不通,惟對方消極的態度,就有夠莫茹頭痛一陣子的了。
「不要不懂裝懂。」
韓正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地天使猛然睜開了眼睛,惶恐地四下張望了一陣之後,最終落在了一旁的韓海身上,眼眸中驟然爆發出來的興奮與喜悅。
韓海不由嚥了嚥口水,心中暗道??為什麼這個漂亮大傢伙的眼神,和發情期的伊莎貝爾這麼相像呢?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她每天都無精打采的呢?老頭子!」莫茹學著韓海的口吻,故意把這個難題推到了韓正的身上,明顯也借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要與兒子一致對外!
韓正平時雖然都是一副威嚴無比的樣子,但在莫茹面前,卻始終板不下這個臉來,甚至在韓山眼中,這個不可一世的老頭子還有一點懼內的嫌疑,只是在一般情況下,知趣的莫茹不會主動站出來,公然與韓正作對而已。
首先,要論武功修為,莫茹雖然不及這位千年韓家的主人,但細算起來兩人的功力其實相差不多,若是真的較勁起來,韓正在一兩百招之內也絕對戰勝不了莫茹;其次,在平常時間裡,莫茹照料著整個韓家的零星瑣事,雖然韓家上下的傭人足以完成一切,可是一旦沒有了女主任莫茹的「主持大局」,所謂的千年韓家只能成為一個亂糟糟的集體宿舍,而韓家的名聲,也是韓正最為在意的事情之一。
當然,聰明的莫茹早就掌握了韓正的這一心態,所以要說千年韓家內敢於直接向韓正叫板的,年少氣盛的韓海只能排行第二,因為在他的前頭,永遠都有一個難以逾越的NO.1——老媽莫茹。韓正顯然沒有當眾屈服在莫茹的石榴裙下的意思,顯然,他也並不準備讓兒子韓海看自己的笑話,於是只在不緊不慢的背過手後,如老先生吟詩作對一樣,慢條斯理道:這位地天使之所以睡眠時問較長,只是因為她折翼後的巨大傷口,需要她用長時問的靜臥來調養。另外由於無法長時間的劇烈運動,她也自然不會對你那些休閒活動感興趣,這一切的一切,只要在海兒治癒了她的傷勢以後,就都會隨之迎刃而解了,我們就少安毋躁,靜等著海兒大展技藝吧!]韓正明顯是在使用激將法,儘管莫茹心裡明白,一旦韓海在治療過程中發生差池,韓正身為父親是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是韓正剛才的堅硬態度,還是讓她有些忐忑不安,更何況到時候他真的來得及出手相助嗎?
再看韓海,再老頭子面前一反常態表現得格外心高氣傲的他,此時正眼巴巴看著竹床上的那位地天使,兩人四目相對,似在交流著某些只有他們才能明白的信息,如此詭異的畫面竟然在兩個不用類型的生物之間產生,這讓莫茹懷疑自己是不是把這個兒子生的太英俊了?
「也許我真的可以試試。」
韓海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聽得莫茹差點氣歪了鼻子,真的可以試試,那也就是說,他之前的那些信心都是在胡言亂語?
韓正又是一聲冷哼,他似乎從沒奢望過韓海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事實上,他並不相信一天之內會連續看到兩個奇跡,韓海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衝破第四顆九天星辰鎖,對於修武之人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奇跡了,如果現在再創造一個醫術上的奇跡,那這些所謂的奇跡也太不值錢了。
「我要開始了!」韓海一臉輕鬆地低語了一聲,似是在告訴面前的地天使,但更像是在對身後的韓正挑釁。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韓正顯然是聽出了韓海的意思,一句戲言聽得莫茹直搖腦袋。
「替你接管千年韓家。」韓海的回答也不可謂不刺耳,顯然有些口是心非(他才沒這麼好的心情,去接下千年韓家這個大攤子呢!有這閒工夫,他寧願去周遊全球,但前提是要先解決眼前諸多的麻煩事),但這也算是深深刺激了韓正的神經。
韓正的太陽穴跳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默默無聲地退到了一旁,背對著韓海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盡可能不讓韓海察覺的同時,卻又瞞不過莫茹的眼睛。
「好了,你可要聽話,我可不想弄疼你。」韓海的聲音充滿了柔和,他知道眼前這個地天使可以聽懂人類的意思,於是有意先和對方打聲招呼,畢竟如果因為自己的學藝不精,而導致這位僅存未被黑暗教廷控制的地天使紅消香斷,可不是他希望看見的結果。
果然,地天使似是聽懂了韓海的意思,微含著杏目點了點頭,從她隱隱流露出來的堅強神色可以看出,她也明白了此次行動的不確定性,只是相對於慢慢等待數十年而言,她更願意選擇現在這種一勞永逸,但又充滿危險性的治療方式。
韓海翻身上了竹床,靜靜盤坐在地天使的嬌體背後,伸出的雙掌十分緩慢,宛如在做出最後的決定,看得一旁的莫茹緊張不已。她心中知道,韓海這一掌下去,關係到的可不單單只是那位地天使的性命,兩人的生死存亡基於一線,只是不久後的一瞬之間便會立見結果。
莫茹汗流浹背之餘,不由側眼望了一下身旁的韓正,只見這個背手而立的老頭子,依舊保持著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凝視著韓海的冷漠神色,就像是看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相比之下,反倒對於地天使的生命頗為緊張,一雙充滿冷峻的眼眸,不時掃視向那地天使聖潔無邪的面容。
當韓海微微有些濕潤的雙掌,輕抵住地天使玉背的時候,他沒有嘗試著運起體內的擒龍真勁,而是利用自身經脈中的真氣,觀察起了這個美麗大傢伙的傷勢狀況。
約十分鐘後,在用真氣流遍了地天使的全身之後,韓海對於老頭子的感覺已經不能用一句已經不能用一句「佩服」來形容了。
從眼前這位地天使的身體結構來看,幾乎和韓正當時所說別無二致,這個非人類地底生物的身體結構,與普通人類是不盡相同的,特別是她的經脈結構,基本上每條血管經脈,都以其背後那對翅膀為中心發源地,逐漸撒布至身體各處的,難怪韓正當時看見地天使的傷勢後會如此扼腕痛惜,如果換成人類,這麼重的傷勢或許早就讓他們去見上帝了。
韓海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會對地天使的身體結構如此瞭解,不過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在瞭解清楚了對方的經脈走向之後,治療工作迫在眉睫,然而面對一個如此浩大的工程,韓海一時覺得自己有些無從入手!
「用至陽真氣,先貫穿她的全身經脈,從而與她體內的至陰氣息完全融合,陰陽交合,便能孕育出新的生命了!」韓正不失時機的提醒道,雖然擺明了是在幫助韓海,但臉上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剛才那些話根本就不是出自他的嘴巴……
「有意思。」韓海低吟了一聲,也不知是說這個治療方式有意思,還是在說韓正左右不定的態度有意思。
「今天怎麼不見你賣弄了?這些可都是記載在天玄閣中的醫術常識啊!」韓正有意無意地調侃道,事實上,天玄閣中是否真有記載,在場或許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清楚了……
韓海這次沒有接口,而是專心致志的抱元守意,試著駕馭起了那股桀驚不馴的擒龍真勁,只感到一股刺人的灼熱從丹田徐徐升起,剎那問就流遍了他的全身,與經脈中原本存在著的部分擒龍真勁融為一體後,順著雙臂直貫雙掌,向著地天使的體內緩緩逼迫進去。
這是韓海在沒有外力的壓迫下,第一次主動「招惹」擒龍真勁,剛一開始還算順利,擒龍真勁在韓海的小心操縱之下顯得頗偽乖巧,在地天使的經脈中往來充斥起來,一切都按照先前所預計的那樣,有條不紊徑慢進行起來。
再看此時的地天使,微合雙眸,臉上流露出一副舒泰安詳的模樣,相比起之前的茫然無神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雖然還不習慣盤腿而坐(這或許和她超過一米九的身高,以及地底的居住環境有關),但是在韓海運功的時候,卻能很好的維持靜坐姿勢,彷彿她事先就學會了這些姿勢一般,如此高深的領悟能力,著實令一旁的莫茹歎為觀止。
當擒龍真勁的至陽氣息在地天使體內循環過一個小周天後,就連韓海自已都沒想到整個治療過程會進行得這樣順利,原本冥頑不靈的擒龍真勁,在這位美女地天使面前,就像是吃了安眠藥一樣,變得分外安定沉默。
只可惜,直到安眠藥逐漸變化為了催情劑之後,韓海還沉浸在那種「一帆風順」的安逸氣氛中間,雖然此後他很快就發現了事態的嚴重,但是屆時的狀況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在大約一個小時後,韓海對於擒龍真勁的控制力,就只能用「原形畢露」來形容了,「水月心境」的副作用,以及修煉至半成品的擒龍真勁,致使他根本無法長時間的駕馭這股雄渾的真氣,而他剛才那曇花一現般的成功,也許也只能用迴光返照來形容吧……
「海兒似乎支持不住了。」望著捉襟見肘的韓海,莫茹不禁擔憂道。
「咎由自取。」韓正冷著臉嘀咕一聲。
「你到底是不是海兒的父親?」看見韓海額頭上不斷滲透出來的汗水,莫茹開始有些著急了。
「當然是。」
「那你現在幫不幫他?」
「不幫!」
「你!」莫茹一跺腳,整個竹屋隨之顫抖了幾下,若不是她不知道如何幫助韓海,只怕眼下也輪不到韓正倚老賣老了。
「我不幫海兒,是因為他現在還不需要我幫忙。」韓正雙手背在身後,繞著竹床走了一圈,目光卻始終落在竹床前端的地天使身上,而完全忽略了在她身後的那個兒子——韓海。
「你難道真的要等他開口求你,你才願意救他一命?」莫茹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幾乎是咬著牙呵斥道,就像韓海對擒龍真勁的控制力一樣,瀕臨崩潰……
「難道我像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嗎?」韓正輕蔑地瞥了韓海一眼,看見莫茹露出一副「你本來就是」的表情後,不由苦苦一笑,換作一副語重心長的態度道:「我的意思是,現在正是海兒駕馭那股至陽真氣的大好時機,我此時若是貿然出手,即便是可以救得他的性命,也對他將來的武功修為沒有一點好處。你以為他真的可以憑借自己的功力,在一個月內衝破四顆九天星辰鎖?如果不是遇見了什麼奇緣巧合,只怕他還要在外面的世界遊蕩好一段時間呢!」
「奇緣巧合?你是說海兒功力的突飛猛進,是被另一股力量強行提升上去的?」莫茹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剛一聽完韓正的解釋,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事實上,原先她就對韓海功力的莫名增長有所懷疑,現在一聽韓正的解釋,頓時恍然大悟,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世外高手,可以在短時問內幫助韓海衝破離奇的九天星辰鎖呢?而這樣的高手既然有心要幫助韓海,為什麼又只幫他到半吊子呢?
「也可以這麼說,這位前輩的修為之高,極有可能凌駕於你我之上,甚至連韓家那幾位隱世已久的老前輩都不是她的對手。至少在我的記憶當中,還沒有人能憑借外力的幫助衝破九天星辰鎖,海兒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來的福氣,竟能獲得這樣的世外高人出售點撥,若是現在不讓他好好磨練一番,精煉自己的功力,也實在太對不起那位指點過他的老前輩了。」韓正說話間,臉上閃過一絲羨慕之色,對於修武之人而言,能夠得到高手前輩的指點,不亞於可以少走數十年的彎路,武功進步之快,絕對無法和自己一個人苦苦參悟相提並論,這樣巨大的誘惑力,也難怪千年韓家的家主韓正都為之微微動容了。
「但是我看海兒現在的樣子,好像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丹田空虛,經脈虛浮,只怕到時候連救援都來不及吧?」莫茹聽完韓正的打算,語氣雖然不似剛才那樣強硬了,但是眉宇之間的擔憂仍然沒因此而減少半分。
「放心吧,這臭小子的性格我很清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顯現出真實實力的,我們只需要耐心當好觀眾就可以了,世上有些東西是和武功沒有關係的。」
韓正意味深長的話語,聽得莫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既然這裡唯一的「救世主」都發話了,莫茹也只能耐著性子繼續旁觀下去,雖然這樣的事情對這位母親而言有些殘酷,不過為了韓海的將來,她決定還是再相信韓正一次!「失敗談不上,」韓正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音調變化,聽得韓海有些想逃,「只是不算成功而已。」
「為什麼?」韓海提出問題的時候,莫茹的視線同樣轉向了韓正。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目的?」韓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旨在要讓韓海聽得更清楚,挑釁之味不言而喻。
「自然是為了治療地天使的傷勢,另外……」韓海說到這裡,不禁微微一頓,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的,你清楚就好了,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位小姐的傷勢都痊癒了嗎?」韓正突然表現出的狡猾態度,讓韓海隱約覺得不妙。
「難道不是嗎?」韓海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事實上,他除了成功融合了至陽至陰兩股氣息之外,似乎再沒有做過其它什麼事情。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錯在什麼地方了!」韓正邁步來到地天使的背後,伸出二指輕點了一下她的背脊,接著說道:「這位地天使所受到的致命傷害,應該在她的翅膀位置。我之所以讓你利用陰陽調和的方式來治療她,就是為了能讓這兩股氣息孕育出新的生命氣息,從而加速她體內生命氣息的新陳代謝,使她早日生長出新的翅膀,這才能稱之為真正的徹底恢復!」
聽完韓正的解釋,韓海當即愣在了床上,顯然,關鍵問題的答案已經出來了,而且是對韓海極其不利的結果,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犯下的最大錯誤在哪裡!
韓正沒有給韓海留面子的意思,連看都沒有看這個失魂落魄的兒子,便繼續說道:「而你,為了彌補自身功力的不足,竟然自動用地天使本身的生命元氣,這樣一來,雖然也可以對她的傷勢的痊癒有一定幫助,但是恢復速度卻要比預期中慢得多,原本只需要兩周左右的恢復期,將被你拖延得漫漫無期。當然,無可否認的是,這要比她原來的數十年恢復期短暫得多,這應該算是你唯一的功勞吧!」
韓正的話音剛一落下,韓海便已經軟綿無力地癱軟在了竹床上,反觀那位恢復了輕鬆感覺的地天使,饒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可愛模樣,圍繞著韓海左右打量了半天,最後竟一個飛撲撞進了他的懷裡,如小貓般用腦袋磨蹭撒嬌起來,讓一旁的韓正再無訓斥下去的心情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傢伙抱住,韓海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這才發現這個地天使的力氣立見出奇得大,在自己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根本掰不動她的手臂?剎那間,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浮現在他的腦中:這樣優秀的身體條件,不打籃球真是太可惜了,不過說到打籃球,大明星隊現在的訓練怎麼樣了呢?
韓海的思緒剛一飄遠,就感覺懷中那位地天使的腦袋,正不斷得寸進尺地朝懷裡拱來,她那肆無忌憚的程度,簡直要比伊莎貝爾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沒幾下就頂到了韓海的下身要害,嚇得韓海猛然一下站了起來,卻發現這個猶如沒有大腦一般的地天使仍舊死抓著自己的腰部不放,鼻尖正對著自己兩腿間的鼓起處,竟然沒有絲毫男女之間的避諱。
「咯咯,看來這位大美人是把海兒當成救命恩人了,所以才會對他如此親切,不知道我未來的兒媳婦當中會不會多出一個天使,那可真是太有趣了?」莫茹滿臉期待地看著這對熱烈擁抱中的「情人」,思緒早已飛舞到了若干年後的幸福時光:不知道韓海與地天使生下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會不會也長著一雙漂亮的大翅膀呢?那可真是帥呆了!「媽,現在談這些似乎還太早了吧?能不能想辦法先把她弄開?」韓海的苦笑幾乎要僵硬了,一個想像力豐富的老媽、一個古板嚴肅的老爸,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天真到極點的地天使,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呢?
「或許是之前的傷勢損及了她的腦部神經,所以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相比起肉體的損傷來,想要讓她恢復記憶,可能還需要更大的耐心,小子,你可是任重道遠啊!」
韓正猶如嘲諷般的解釋,頓時讓韓海感到苦笑不得,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治癒的,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大女孩」,這簡直就是上天在考驗他的毅力嗎?
好在地天使的纏綿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蹂躪夠了韓海的耐心後,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救命恩人,而那雙媚如秋水般的藍色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韓海,就好像稍不留神韓海就會逃跑一樣,緊張之餘還帶著絲絲溫和的柔情。
「現在該怎麼辦?」眼看地天使沒有就此放過自己的意思,韓海再度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莫茹。
「很簡單,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強行將我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制住,將她留在韓家,交給我們照顧;二是你可以將她帶走,讓她和我其他的兒媳婦待在一起,這樣彼此之間也能有個也能有個照應,也許她也會喜歡這個樣子。」莫茹單手托腮,仔細盤算著。從她的眼神中,韓海似乎已經看到了「終生大事」四個大字,這老媽不會想兒媳婦想瘋了吧?
「我選擇第一個!」韓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他從莫茹的眼神中,似乎已經看到了「終生大事」四個大字,這老媽不會想兒媳婦想瘋了吧?
「你確定?」莫茹瞪大了眼睛,隨即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其實我這次回來之後,還必須盡快趕往撒哈拉沙漠。老媽,你總不希望我帶著一個天使般美貌的女孩子,穿梭在荒漠戈壁上吧?」
韓海的無奈語氣,讓一旁的地天使臉上一陣猶豫,顯然,她也是希望能夠一直跟著韓海,但是面對韓海的為難,她又無所適從,雖然她不知道韓海口中的沙漠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不過從韓海痛苦的表情看來,那裡應該不是什麼好玩的去處。
「你去那地方幹什麼?」莫茹一臉好奇!很乎已經忘記了現在的話題。
「和顧家有些瓜葛需要處理,都是些塵世間的世俗雜事,你們是不會感興趣的。」韓海隨口搪塞了幾句,當然,他也不打算把油蟲的事情過早透露給老頭子知道,至少在他掌握那些有關地底生物的秘密以前!
顧家?「久未開口的韓正突然低語了一聲,看著天花板的眼睛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小子,我勸你還是少惹他們為好,顧家的真正實力,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這麼簡單,一旦引火上身,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哦?你也知道顧家的事情?」韓海故作驚訝地問了一句,事實上,早在與小尼姑的談話中,他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顧家和韓家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雖然這一關係的性質還不確定,但一想到這或許會和千年以前「道士得天丹」的故事有關,所以也讓韓海頗感興趣。
其實韓海心中也明白,顧家的歷史勢必不可能比千年韓家還要悠久,因此兩家之前的恩怨糾葛應當也是發生在「道士得天丹」的故事以後,只是不知道這當中是否有所聯繫。
「是啊,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只需要記住,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盡量不要招惹顧家的人,否則後果可能大大超乎你的想像!」
聽完韓正煞有其事的警告,韓海除了欲哭無淚之外,已經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的心情了。要知道,現在的他,不但已經招惹了顧家,甚至還被顧家上下列為了頭號公敵,不知道老頭子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什麼反應韓海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情宣揚出來了……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嚴肅問題的時候,海兒,你好久沒回來了,這次準備住幾天呢?」莫茹嘴上雖然是在問著韓海,但目光卻不時瞟向一旁的地天使,腦細胞的飛快轉動毫不掩飾的寫在她的臉上。
「明天就走!」為了不讓老媽提出諸如閃電式結婚之類的荒唐建議,韓海決定還是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更何況山腳下的康心兒他們還等著自己,萬一在他離開的這段時問發生了什麼差池,回去可不好向其他六個女孩交代。
「什麼!這麼快?」莫茹一臉驚訝的說道。
韓正則還是面無表情,只有那位美麗的地天使,微皺著眉頭嗚咽了幾聲,由於還不會說人類的語言,所以只能用一些感性的聲音來代替挽留的意思了。
「是的,手中有許多事情耽誤不得,為了早日尋找到另一條地底通道,並且解開道士得天丹的秘密,我不得不抓緊時間!」韓海有意在臨走前刺激一下韓正的神經,由此套出更多的信息,所以語言間毫不掩飾自己這段時間得來的信息收穫。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故事的?」韓正果然中計,這也讓韓海知道了,看來老頭子也有吃驚的時候。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韓海悠然自得的神情,好似已經是勝券在握了一般。
「就是那個指導你武功的人?他還告訴了你些什麼?」韓正終於沉不住氣了,看著韓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意。
「就算是吧,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當面請教一下。」韓海感到全身都極不自在,真恨不得找兩團泥巴把這老頭子眼睛給糊起來。
「你說吧!」韓正深深歎了口氣,宛如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生怕韓海問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問題來。
「我是不是韓家的三公子?」
韓海毫不拖泥帶水的把問題直接切入了主題這就是他這次回來天水山的另一個目的,查清楚自己在韓家的真實身份,雖然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是應該沒有人喜歡自己身世成謎吧?特別是出身於複雜家庭背景中的韓海,一旦面對小尼姑「三公子」的稱呼,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回答她……
「這……這些你到底都是聽誰說的?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無中生有!」韓正的憤怒態度,似乎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心虛,本來以韓正那超凡入聖的定力,根本就不會因為這些俗事而失去理智,這幾乎已經讓韓海斷定了,自己韓家三公子的稱呼絕非空穴來風!
「聽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知道我在韓家的身份,為什麼我不能擁有這個權利?」韓海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起來,這些年來韓正給他帶來的壓抑,彷彿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發了出來!
「因為你現在還不夠資格!」韓正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再開口時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激動。
韓海滿臉失望,這是他最不希望聽見的一個答案,而韓正現在的鎮定表情,也讓他感到頗為無趣,看來這個老頭子與「衝動」是徹底絕緣了。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消息,不過我猜得出這個人的身份必定不淺,既然一個外人都能夠將韓家的故事告訴你,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呢?」莫茹聽似語無倫次的話音,讓韓海在絕望中再次看見了一絲希望,不自覺伸長了脖子,把耳朵湊近了過去。
「莫茹!」韓正低喝了一聲,怒髮衝冠的神情,猶如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試圖以此來制止莫茹繼續洩露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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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浴火重生
韓海此時的狀況,用水深火熱來形容,其實一點也不過分,自己丹田內擒龍真勁的灼熱氣息,再加上從地天使體內源源不斷傳來的陰寒之氣,在他身體內部宛如形成了一個無法消融的氣息漩渦,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席捲其中,赫然有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鬱悶感覺。
「大傢伙,現在該輪到妳發揮一下了,只要一下,我們也許就能成功了!」危機當前,
正如他之前毅然選擇嘗試治療地天使時所打算的,韓海早就知道依靠自己現在的半成品擒龍真勁,根本不足以治療地天使的嚴重傷勢。而他之所以一意孤行,完全是看中了這位地天使身與眾不同的超凡力量,這可謂是一個用生命作為賭博的危險招術。
韓海天生不喜歡賭博,但卻每每在關鍵時刻被推上賭桌,這次更是吧自己都當成了籌碼!
韓海的想法很簡單,儘管以他現在的狀態,還無法長時間駕馭擒龍真勁的至陽真氣,但這並不代表他無法間隔性的使用擒龍真勁。畢竟操控真氣不像做愛,只要有幾個短暫的緩衝階段,他便可以保持這股真氣的流暢施展,而這一間隙的長短,則是需要他眼前這位地天使的臉色決定。
韓海也不知道地天使是否聽見了自己內心的吶喊,只覺得丹田里的至陽真氣逐漸減少,而腦海當中的慾望之火則迅速躥升,他知道,在自己過度使用了擒龍真勁之後,那「水月心境」的副作用已經慢慢開始呈現出來了,是要冒著散功的危險繼續堅持一下,等待奇跡的出現;還是就此收手,以地天使傷上加傷為代價,保全自己的生命和功力?
韓海在兩難的抉擇面前,開始變得猶豫不決,天性隨遇而安的他,似乎很少面臨這樣的艱難選擇,因而此時乍然遇見,有些無從尋思起來。
就在韓海進退兩難之際,竟發現上帝在一個午覺之後,終於開始有精力「多管閒事」了。正如韓正過去說的那樣,地天使乃是一種極通靈性的生物,微微睜開的眼睛裡,瞬時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韓海捨身忘我的舉動,似是重重打動了這位於地底的貴客,稍一挪動了一下身體後,身體周圍驟然凝聚起一層薄薄的旋風,把她嬌艷高挑的身姿徹底包裹在了其中。
一旁的莫茹看得瞠月結舌,從小練武的她自然知道世間有一種凝氣成形的招術,而且對於千年韓家而言,這也算不上是什麼上乘功夫,但是諸如地天使這樣,只要稍稍扭動一下身體,就能凝結出這樣一層密不透風的氣牆,這一招式已經詭異的離譜,更何況地天使還是身在重傷未癒的前提之下!
韓海就感到一絲暖流頃刻間流過雙掌,緊隨而至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心感覺,地天使的生命元氣,不但使他精神上的疲勞一掃而空,更讓他在擒龍真勁的控制上得到了千載難逢的休息間隙。以至於當韓海重新駕馭起那股至陽真氣時,已經全然不像剛才那樣吃力,這令他心中不免一陣欣喜:什麼散功之險,都讓它見鬼去吧
就這樣,在地天使的鼎立協助下,韓海的治療過程進行得頗為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就水到渠成般的一蹴而就,將丹田內的那股擒龍真勁與地天使經脈中的至陰之氣徹底融合到了一處
如此一來,不但將地天使體內受損的經脈修復一新,更使得韓海體內散功的危險暫時得到了緩解,畢竟在丹田內大部分擒龍真勁與地天使的至陰氣息之後,韓海所受到的壓力就大大減輕,即便是經脈中殘存著的部分擒龍真勁,也無法對他的功力造成威脅。
因此從這一刻開始,韓海終於可以大聲宣佈,自己結束短暫的禁慾生活,前提當然是他願意在父母面前說出這麼露骨的話語……-
再看此時的地天使,在傷勢基本痊癒之後,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神逐漸變得采奕奕起來,一頭及腰的長髮已經呈現出了耀眼的金黃色,烏黑明澈的眼眸流露出絲絲難以言喻的神韻,將西方的張揚與東方的內斂集於一身,從任何審美角度來看,這幾乎都是一件無可挑剔的完美藝術品。
當然,事情也並非表面上進行得這樣完美,此刻存在的最大隱患就是,如若韓海今後還想繼續在擒龍真勁上有所突破,那就不得不與這位地天使一同修煉了。
正所謂有利必有弊,韓海既想在修為不足的情況下替地天使療傷,又想不付出任何犧牲代價,恐怕就連上帝都不會放過他吧?
只可惜,眼下的韓海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的存在。
然而,就在莫茹看得喜形於色,險些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一旁的韓正卻沒有了一貫自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沉的臭臉,與此時的氣氛既不符合,似乎根本就沒把韓海放在眼裡。
「小子,你覺得自己成功了嗎?」韓正一如既往的是以一盆冷水開頭,面對韓海,他始終沒有過什麼好臉色。
「當然,難道你還要說我失敗了不成?」韓海不無得意地看了一眼地天使,只見那張人類難以媲美的聖美面容上,此時已經多出了幾分血色,比之過去那種蒼白空洞的表情,更是顯得誘人無比,這樣的超級美麗女生一旦出去,勢必將在全世界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吧?
「失敗談不上,」韓正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音調變化,聽得韓海有些想逃,「只是不算成功而已。」
「為什麼?」韓海提出問題的時候,莫茹的視線同樣轉向了韓正。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目的?」韓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旨在要讓韓海聽得更清楚,挑釁之味不言而喻。
「自然是為了治療地天使的傷勢,另外……」韓海說到這裡,不禁微微一頓,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的,你清楚就好了,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位小姐的傷勢都痊癒了嗎?」韓正突然表現出的狡猾態度,讓韓海隱約覺得不妙。
「難道不是嗎?」韓海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事實上,他除了成功融合了至陽至陰兩股氣息之外,似乎再沒有做過其它什麼事情。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錯在什麼地方了!」韓正邁步來到地天使的背後,伸出二指輕點了一下她的背脊,接著說道:「這位地天使所受到的致命傷害,應該在她的翅膀位置。我之所以讓你利用陰陽調和的方式來治療她,就是為了能讓這兩股氣息孕育出新的生命氣息,從而加速她體內生命氣息的新陳代謝,使她早日生長出新的翅膀,這才能稱之為真正的徹底恢復!」
聽完韓正的解釋,韓海當即愣在了床上,顯然,關鍵問題的答案已經出來了,而且是對韓海極其不利的結果,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犯下的最大錯誤在哪裡!
子書韓正沒有給韓海留面子的意思,連看都沒有看這個失魂落魄的兒子,便繼續說道:「而你,為了彌補自身功力的不足,竟然自動用地天使本身的生命元氣,這樣一來,雖然也可以對她的傷勢的痊癒有一定幫助,但是恢復速度卻要比預期中慢得多,原本只需要兩周左右的恢復期,將被你拖延得漫漫無期。當然,無可否認的是,這要比她原來的數十年恢復期短暫得多,這應該算是你唯一的功勞吧!」
韓正的話音剛一落下,韓海便已經軟綿無力地癱軟在了竹床上,反觀那位恢復了輕鬆感覺的地天使,饒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可愛模樣,圍繞著韓海左右打量了半天,最後竟一個飛撲撞進了他的懷裡,如小貓般用腦袋磨蹭撒嬌起來,讓一旁的韓正再無訓斥下去的心情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傢伙抱住,韓海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這才發現這個地天使的力氣立見出奇得大,在自己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根本掰不動她的手臂?剎那間,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浮現在他的腦中:這樣優秀的身體條件,不打籃球真是太可惜了,不過說到打籃球,大明星隊現在的訓練怎麼樣了呢?
韓海的思緒剛一飄遠,就感覺懷中那位地天使的腦袋,正不斷得寸進尺地朝懷裡拱來,她那肆無忌憚的程度,簡直要比伊莎貝爾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沒幾下就頂到了韓海的下身要害,嚇得韓海猛然一下站了起來,卻發現這個猶如沒有大腦一般的地天使仍舊死抓著自己的腰部不放,鼻尖正對著自己兩腿間的鼓起處,竟然沒有絲毫女之間的避諱。
「她……她怎麼會這樣?」韓海一臉苦笑,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莫茹。
「咯咯,看來這位大美人是把海兒當成救命恩人了,所以才會對他如此親切,不知道我未來的兒媳婦當中會不會多出一個天使,那可真是太有趣了?」莫茹滿臉期待地看著這對熱烈擁抱中的「情人」,思緒早已飛舞到了若干年後的幸福時光:不知道韓海與地天使生下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會不會也長著一雙漂亮的大翅膀呢?那可真是帥呆了!「媽,現在談這些似乎還太早了吧?能不能想辦法先把她弄開?」韓海的苦笑幾乎要僵硬了,一個想像力豐富的老媽、一個古板嚴肅的老爸,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天真到極點的地天使,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呢?
「或許是之前的傷勢損及了她的腦部神經,所以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相比起肉體的損傷來,想要讓她恢復記憶,可能還需要更大的耐心,小子,你可是任重道遠啊!」
韓正猶如嘲諷般的解釋,頓時讓韓海感到苦笑不得,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治癒的,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大女孩」,這簡直就是上天在考驗他的毅力嗎?
好在地天使的纏綿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蹂躪夠了韓海的耐心後,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救命恩人,而那雙媚如秋水般的藍色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韓海,就好像稍不留神韓海就會逃跑一樣,緊張之餘還帶著絲絲溫和的柔情。
「現在該怎麼辦?」眼看地天使沒有就此放過自己的意思,韓海再度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莫茹。
「很簡單,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強行將我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制住,將她留在韓家,交給我們照顧;二是你可以將她帶走,讓她和我其他的兒媳婦待在一起,這樣彼此之間也能有個也能有個照應,也許她也會喜歡這個樣子。」莫茹單手托腮,仔細盤算著。從她的眼神中,韓海似乎已經看到了「終生大事」四個大字,這老媽不會想兒媳婦想瘋了吧?
「我選擇第一個!」韓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他從莫茹的眼神中,似乎已經看到了「終生大事」四個大字,這老媽不會想兒媳婦想瘋了吧?
「你確定?」莫茹瞪大了眼睛,隨即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其實我這次回來之後,還必須盡快趕往撒哈拉沙漠。老媽,妳總不希望我帶著一個天使般美貌的女孩子,穿梭在荒漠戈壁上吧?」
韓海的無奈語氣,讓一旁的地天使臉上一陣猶豫,顯然,她也是希望能夠一直跟著韓海,但是面對韓海的為難,她又無所適從,雖然她不知道韓海口中的沙漠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不過從韓海痛苦的表情看來,那裡應該不是什麼好玩的去處。
「你去那地方幹什麼?」莫茹一臉好奇!很乎已經忘記了現在的話題。
「和顧家有些瓜葛需要處理,都是些塵世間的世俗雜事,你們是不會感興趣的。」韓海隨口搪塞了幾句,當然,他也不打算把油蟲的事情過早透露給老頭子知道,至少在他掌握那些有關地底生物的秘密以前!
「顧家?」久未開口的韓正突然低語了一聲,看著天花板的眼睛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小子,我勸你還是少惹他們為好,顧家的真正實力,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這麼簡單,一旦引火上身,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哦?你也知道顧家的事情?」韓海故作驚訝地問了一句,事實上,早在與小尼姑的談話中,他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顧家和韓家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雖然這一關係的性質還不確定,但一想到這或許會和千年以前「道士得天丹」的故事有關,所以也讓韓海頗感興趣。
其實韓海心中也明白,顧家的歷史勢必不可能比千年韓家還要悠久,因此兩家之前的恩怨糾葛應當也是發生在「道士得天丹」的故事以後,只是不知道這當中是否有所聯繫。
「是啊,哪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只需要記住,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盡量不要招惹顧家的人,否則後果可能大大超乎你的想像!」
聽完韓正煞有其事的警告,韓海除了欲哭無淚之外,已經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的心情了。要知道,現在的他,不但已經招惹了顧家,甚至還被顧家上下列為了頭號公敵,不知道老頭子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什麼反應韓海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情宣揚出來了……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嚴肅問題的時候,海兒,你好久沒回來了,這次準備住幾天呢?」莫茹嘴上雖然是在問著韓海,但目光卻不時瞟向一旁的地天使,腦細胞的飛快轉動毫不掩飾的寫在她的臉上。
「明天就走!」為了不讓老媽提出諸如閃電式結婚之類的荒唐建議,韓海決定還是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更何況山腳下的康心兒他們還等著自己,萬一在他離開的這段時問發生了什麼差池,回去可不好向其他六個女孩交代。
「什麼!這麼快?」莫茹一臉驚訝的說道。
韓正則還是面無表情,只有那位美麗的地天使,微皺著眉頭嗚咽了幾聲,由於還不會說人類的語言,所以只能用一些感性的聲音來代替挽留的意思了
「是的,手中有許多事情耽誤不得,為了早日尋找到另一條地底通道,並且解開道士得天丹的秘密,我不得不抓緊時間!」韓海有意在臨走前刺激一下韓正的神經,由此套出更多的信息,所以語言間毫不掩飾自己這段時間得來的信息收穫。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故事的?」韓正果然中計,這也讓韓海知道了,來老頭子也有吃驚的時候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韓海悠然自得的神情,好似已經是勝券在握了一般。
「就是那個指導你武功的人?他還告訴了你些什麼?」韓正終於沉不住氣了,看著韓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意。
「就算是吧,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當面請教一下。」韓海感到全身都極不自在,真恨不得找兩團泥巴把這老頭子眼睛給糊起來。
「你說吧!」韓正深深歎了口氣,宛如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生怕韓海問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問題來。!
韓海毫不拖泥帶水的把問題直接切入了主題這就是他這次回來天水山的另一個目的,查清楚自己在韓家的真實身份,雖然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是應該沒有人喜歡自己身世成謎吧?特別是出身於複雜家庭背景中的韓海,一旦面對小尼姑「三公子」的稱呼,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回答她……
「這……這些你到底都是聽誰說的?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無中生有!」韓正的憤怒態度,似乎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心虛,本來以韓正那超凡入聖的定力,根本就不會因為這些俗事而失去理智,這幾乎已經讓韓海斷定了,自己韓家三公子的稱呼絕非空穴來風!
「聽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知道我在韓家的身份,為什麼我不能擁有這個權利?」韓海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起來,這些年來韓正給他帶來的壓抑,彷彿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發了出來!
「因為你現在還不夠資格!」韓正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再開口時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激動。
韓海滿臉失望,這是他最不希望聽見的一個答案,而韓正現在的鎮定表情,也讓他感到頗為無趣,看來這個老頭子與「衝動」是徹底絕緣了。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消息,不過我猜得出這個人的身份必定不淺,既然一個外人都能夠將韓家的故事告訴你,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呢?」莫茹聽似語無倫次的話音,讓韓海在絕望中再次看見了一絲希望,不自覺伸長了脖子,把耳朵湊近了過去。
「莫茹!」韓正低喝了一聲,怒髮衝冠的神情,猶如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試圖以此來制止莫茹繼續洩露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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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年韓家
莫茹沒有理會韓正的威脅,淡定之中帶著一絲堅毅,凝視著韓海的眼睛說道:「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千年韓家,世代鎮守著這個地底洞穴,就是為了阻止那些被道士王陽分身控制的地底生物,一旦牠們流入外界,勢必將對整個世界的人類造成莫大傷害,而這或許也是道士王陽的野心所在!」
「既然如此,為什麼只有我可以獨善其身,從小就被『放逐』到外面去呢?」韓海皺著眉頭問道,顯然,他童年的那段修煉經歷是快樂的,但是這種快樂卻建立在問心有愧的基礎上。
「因為我們不想把你牽扯進這場無休止的戰爭,千年韓家必須有人走出這個宿命的牢籠,而你,應該更適合那些世俗間的平凡生活,所以我們選擇了你,也應該說是千年韓家選擇了你。」莫茹輕輕撫摸了一下韓海的臉龐,在兒子的眼眸中,她隱隱看見了一絲悸動,當感激與彷徨交錯在一處時,那種眼神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因為我是你們最小的兒子?」韓海的聲音微微有些乾澀,再次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錯,你的確是我們第三個兒子,在你之前,還有兩位哥哥,我們不曾向你提起過,是不想讓你過早的瞭解千年韓家的殘酷。畢竟這些戰爭與你無關,我們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一再阻止你詢問禁地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其實……」
「夠了!」韓正的一聲大喝,使得莫茹的聲音戛然而止,也許他能夠寬容莫茹剛才的那番解釋,已經算是莫大的仁慈了,但是接下去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想讓韓海知道的,至少現在不想。
整個竹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只有那位天真的地天使,一臉茫然地東瞧西望著,縱然有超凡的智慧,也不知道這三個人類究竟在爭吵些什麼。
好在韓海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自身功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長,不然單憑韓正剛才那一波的真氣震盪,就足以把他震出好幾米遠,可見除了擒龍真勁之外,韓海還是從小尼姑的「水月心境」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我把洛兒的事情告訴海兒,只是不想看見慘劇重演而已。」莫茹少有的堅持,讓韓正感到有些望而卻步,因為他知道,只要是莫茹認定的事情,通常很難勸說回來,而這種性格在韓海身上似乎表現得格外強烈。
「韓洛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韓正一臉傲然地轉過身去線停留在了竹屋外的藍天,似只用這種方法迴避著莫茹的犀利眼神。
隨著莫茹的神色漸漸暗淡下來,韓海知道,老頭子的手段已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看來如果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州只有親自出馬了!
「老頭子,你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韓海的一聲呵斥,讓韓正一下把腦袋轉了回來,速度之快,讓人懷疑這位高手是不是會因此扭傷了脖子。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激怒我。」韓正接下去的鎮定,讓韓海頓時有種前功盡棄的感覺,老而彌堅,用在他身上簡直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一些有關千年韓家的事情。」韓正慢慢走近到韓海面前,一雙淡然的眼睛中,不再是嚴厲的色彩,猶如一縷無盡的憂傷,從他瞳孔之間瀰散出來,瞬間感染了面前的韓海。
韓海眨巴了幾下眼睛,條件反射般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禁痛得呲牙咧嘴,逗得身旁的地天使一陣嬌笑,花枝亂顫之餘,竟一個跟頭從竹床上栽倒了下去,沒想到這位地底的訪客,還是一個超級脫線的傢伙……
韓正突然間的態度轉變,著實讓韓海有些始料未及,難道這個死腦筋的老頭子終於良心發現了?還是由於居心叵測而另有所圖?
「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就在夢中聽清楚吧!」韓正沒有理會眼前的混亂場面,仍舊自顧自漠漠說道:「千年韓家在天水山居住千年,本當人丁興旺,子孫滿堂。但眼下韓家上下不過寥寥百於人眾,你知道此中原因嗎?」
「近親不能結婚?」韓海突然冒出來的疑問,讓莫茹氣得差點吐血,這孩子的想像力竟和自己一樣豐富……
而韓正彷彿就是一個天生不懂得幽默的人,聽完韓海故作詼諧的回答,非但沒有笑容,反倒變得嚴肅起來,一臉正色道:「我們韓家的命運,除了千年以來的使命之外,還有什麼外力能夠干涉?」
「你的意思是說……這和地底洞穴裡的那個道士有關?」韓海滿腹疑問,心中暗道:難道生兒育女也需要看道士王陽的臉色?那這個瘋癲道士未免也太邪乎了吧?
「千年韓家除了鎮守禁地,不讓那些凶殘的地底生物湧入地面之外,還肩負著剷除道士王陽的責任所在,畢竟這個邪惡的道士一日不除,我們千年韓家就無法安心離開天水山。為了這個宗旨,每過十年,千年韓家都會有一批死士從禁地出發,往地底世界進發,力求能夠一舉殲滅道士王陽的勢力,只可惜,一直到現在為止,我們仍舊無法徹底剿滅那股邪惡勢力,甚至連道士王陽的真實所在地都未曾知曉。」
韓海聽完韓正的描述,不由硬生生愣在了當場,在他幼年的模糊記憶當中,對這些事情似乎還有一些隱約的碎片,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卻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來了……
只不過,對於千年韓家歷代以來的「遊戲規則」,韓海現在的第一反應就是古板愚昧,輕輕搖了搖頭道:「與其這樣白白犧牲,韓家還不如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將這個地底洞穴出口徹底封閉起來。依靠人類的軀體去和他們死拼,這樣的方式未免也太愚昧了吧?」
雖然韓海對於地底世界的狀況並不瞭解,但是從千年韓家之前的慘痛教訓可以推斷,整個地底世界的疆域之遼闊,必定大大出乎人類的預料,而韓家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堅持討伐道士王陽,這就不能稱之為使命的約束,而是應該用頑固不化來形容了,其實他們本該有許多靈活變通的地方的!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祖訓不可違、我們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現在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是希望你不要貿然參與進來,我不希望整個韓家都成為命運的奴隸,我可以允許你追查另一個地底通道的事情,但是絕不允許你干涉千年韓家的禁地!就是這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w#`A
韓正說完,再次把自己的背影留給了韓海,等他大步走出了竹屋大門之後,整個房間內的氣氛瞬時寧靜了下來,只有陣陣的竹葉清香,安撫著韓海跌宕的心情。
「這麼說來,你們之前一直對我隱瞞,就是不希望我鎮守禁地?」韓海望著韓正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蒼涼,這個嚴厲父親帶給他的,遠遠不止一點點父愛那樣簡單。
「是的,我們不想讓你步上洛兒的後塵,所以才執意安排你離開韓家,剛巧當時有兩位大師想要收你為徒,所以我和你父親就決定借此機會,將你送出天水山,從而避開這裡無休無止的戰爭。欺騙和隱瞞並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是為了你好,我們只能這樣做!」莫茹的話語充滿了無奈,母性的慈愛,讓她始終都對韓海有種虧欠感,而有些事情卻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就在這樣的矛盾心裡下,莫茹還是決定將當年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韓海,事實上,韓正的故意離開,也正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洛兒?」韓海遲疑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我和你父親總共有三個兒子,剛才所提到的韓洛是我們的長子,也是你的大哥,早在你兩歲的時候,他就參加韓家死士,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當時的你年紀尚幼,只是因此大哭了一場。」莫茹深深歎了口氣,喪子之痛,已經在她心頭留下了一個殘酷的烙印,雖然事隔已久,但現在想來,仍有-股鑽心的疼痛。
「原來如此!」韓海恍然大悟,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老頭子如此反感了,過去那段碎片般的回憶,再次隱約浮現在他的眼前!
儘管韓海現在已經記不起大哥韓洛的具體相貌,但是略微記得他應該是一個和善的人,對於自己這個三弟也格外疼愛,當時他自告奮勇參加死士以致再末從禁地內出來,這也就是韓海童年時所遭遇的最大痛楚。
年少無知的韓海只以為是父親韓正逼著韓洛進入地下的,所以心中一直對韓正耿耿於懷,後來竟連稱呼都改成了老頭子,而韓正為了不讓韓海太過依戀韓家,也強自對韓海表現出一副剛正嚴厲的樣子,逼迫他最終選擇了離家出走,從而引發出了後來那一連串只能用傳奇來解釋的事件!
直到此時,韓海才真正瞭解到韓正的用心良苦,事實上,要把自己最親近的人當成敵人般對待,遠比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困難得多,一想到韓正與莫茹這十數年以來的孤寂生活,韓海的心裡當即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許自己應該選擇留在天水山?
「好了,海兒,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希望你對你父親產生感激之情的。」莫茹適時的「打擾」,將韓海剛一萌生的逗留念頭瞬間壓制了下去,的卻,她也和韓正一樣,並不希望韓海的命運和這個山莊裡的其他人一樣受到束縛,好不容易才將他送去外界,怎麼能夠就此前功盡棄呢?
「但是……」韓海還想辯駁,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出一個留在天水山的理由,相反,外面世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辦,單單是山腳下的康心兒他們,就夠自己忙碌一陣的。
「好了,不多說了,今天是你大哥的忌日,你既然知道了一切,就去替他上柱香吧?」莫茹似也看出了韓海的心態,她的意思很明顯:上完香,韓海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韓海還是盡量少待在韓家為好。
韓海聞言一愣,這才猛然想起,難怪早晨看見韓正時,他的臉色有些奇怪,原來今天是千年韓家的大日子,看己這次來得還真是時候,不但獲悉了這麼重大的秘密,還趕上了哥哥的祭祀!
跟著莫茹來到韓家祠堂,韓海這才發現,今天前來這裡祭祀的,遠遠不只他們幾個,在眾多祭拜者中的潮流中,他只不過是渺小的滄海一粟而已,沒想到韓家埋葬在地底的人數,要大幅超過現在活著的人,雖然是歷經千年的大家族,但是這樣空前盛大的祭祀場面,也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這些都是歷代死士的家屬,為了方便起見,我們韓家將每年的今天定為集體祭祀的日子,其實這裡也只是一部分而已,縱然韓家的祠堂再大,在經過了千年的生死輪迴後,也裝不下家族所有的人,因此只有那些有過功勳的戰士才能夠被排入祠堂供奉!」莫茹低聲對韓海解釋道,沿途不住朝著兩邊的人群點頭示意。
身為當前韓家的女主人,她的高貴氣質是得到眾人認可的,但讓韓海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過去從沒見到韓家有這麼多人呢?
「阿海,不要東張西望的,你是韓家的三公子,祭祀時要保持誠篤。」莫茹帶著韓海來到人群的最前列,面對先祖靈位雙雙跪下後,口中的訓斥則仍未停止。
「這些人都姓韓?」韓海小聲問道,跪在柔載的蒲團上,臉色頓時變得真誠起來。
「其實真正的韓家,遠遠不只一座千年山莊這麼簡單,在千年山莊的後方,也就是天水山的背面,還有一座頗大的村莊,只是普通世人不知道這些秘密而已,不然千年韓家那麼多子孫,你以為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莫茹伸手接過一位僕人遞上的香,對這那些祖先的亡靈牌位前三拜三叩之後,輕輕將香插進了面前的香爐,又重新跪回到了之前的蒲團上。
韓海照著莫茹的樣子做了一遍,這才發現祭祀的過程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單單是這樣的上香,就往來重複了十餘次。其實具體多少次,韓海也記不得了,只要感到莫茹身形微動,他就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接過一支香後,再按照剛才的過程插進香爐,看著高台上大哥韓洛的牌位,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當年這些進入地底世界的死士現在還活著,那像自己現在這樣誠心祭祀,豈不是天下最大的諷刺?
想歸想,韓海當然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莫茹,就這樣跟著莫茹忙碌了大半天,知道黃昏時分,整個祭祀過程才宣告結束,而此時的韓海的思緒,早已超出了單純的思念範疇,地底世界的秘密,在他心中形成了一種無比巨大的誘惑,究竟這下面是些怎樣的厲害角色呢?
「海兒,你不準備向你父親告別嗎?」走在通往千年山莊的小道上,莫茹一臉關切地問道。
「沒關係,我想他現在一定需要時間好好反省一下。」韓海詭異一笑,今天他從韓正口中套出的這些秘密,也許足夠韓正懊惱上好幾天了。L7\o2w)A!]
「那也好,免得你們父子一見面就鬥嘴。」莫茹淡淡嘀咕了一句,隨後轉頭望向韓海身後的地天使,道:「那她怎麼辦?」
自從韓海將地天使的傷勢治癒之後,這個漂亮的大傢伙就寸步不離地跟在韓海身後,即使是在祭杷的時候,她都模仿著韓海的動作,將韓海以外的人們全部阻擋在了身後,猶如一個忠心耿耿的保鏢,而且還是絕色保鏢那一種。
韓海為難地抓了抓腦袋,看著地天使臉上流露出來的哀憐之色,最終還是一狠心,道:「我這次前往撒哈拉沙漠,帶著她確實有諸多不便,況且她在語言交流方面還有不少問題,這樣吧,我先將她留在家裡,等我從撒哈拉沙漠回來時再來天水山接她,希望在這段時間內她能學會更多中文。」
地天使微微地歪著腦袋,聽見韓海這次並沒有帶她走的意思,失望之色頓時溢於言表,眨巴了幾下眼睛,在那長長的睫毛下,分明轉動著幾顆晶瑩之物,看得韓海一陣心酸,若是換成了普通人,只怕早就被她那楚楚可憐的外表所打動了……
「好,這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不知道你這次去沙漠需要幾天?」莫茹倒是不在意韓海把地天使留在韓家多久,因為這樣一來,韓海也就會不時回來天水山看望她,以及自己!
「估計用不了半個月時間,相信以她的聰明智慧,應該可以學會不少中文吧?」韓海轉身來到地天使面前,溫柔問道:「艾麗特斯,是不是呢?」
韓海覺但自己終日稱呼對方為地天使,總是顯得有些奇怪,於是乾脆使用了地天使另一個名字——愛麗特斯。
地天使顯然非常相信她的救命恩人了,聽完韓海的問題,不由重重點了點頭,眼含期待地望著這個男人,眼神非常純淨,心中似乎除了韓海之外,就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了。
「放心吧,我會把她教導成一位賢淑的媳婦!」
莫茹自信的保證著,實把韓海驚出了一身冷汗,只希望自己從撒哈拉沙漠回來以後,艾麗特斯不要變成諸如伊莎貝爾這樣的結婚狂!
「記得不要招惹顧家的那些傢伙,還有早點為我們帶幾個兒媳婦回來,下次最好能把孫子、孫女一起帶來!」
在老媽莫茹的由衷叮囑中,韓海帶著一頭冷汗踏出了韓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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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行動
再下山時,韓海已經再度變化成了往日普通的相貌,懷揣著略有些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千年韓家,漫步在天水山的林間小道中。
兩位哥哥的命運、韓家的千年使命,以及自己即將面臨的重重艱險,一講韓海頓時有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輪迴了千年的歷史,真的可以從自己手上得到改變嗎?
當然,韓海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並沒有在他的腦中保存多久,因為一聲嬌滴滴的呼喚,讓他驟然清醒過來,不禁苦苦一笑之後,起步迎向了那個正朝自己小跑過來的漂亮女孩。
「阿海、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還以為你被困在山上下不來了呢!」康心兒走近韓海,在他脖子處嗅了幾下,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很好,沒有女孩子的香水味,看來你的桃花運有所收斂。」
韓海尷尬一笑,心中則暗自慶幸:心兒這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監督者了,好在艾麗特斯不抹香水,不然自己這次恐怕免不了又要被一頓嚴刑拷問了……韓海心裡想著,臉上則不動聲色,微笑著說道:「怎麼可能,那裡可是我的家,難道我會被困在自己的家裡嗎?」
「這很難說哦,我聽公主姐姐說了,韓伯父可是一個可怕的老頭,稍有不滿就會欺負阿海,所以我才帶著捕風他們過來看看,希望可以接應你一下。」康心兒信誓旦旦地一拍雙掌,胸前的小吊帶衫內立刻呈現出一條深深的乳勾,從韓海這個角度剛好一覽無疑,一經深厚的斬雪提醒,才羞紅滿面的摀住了領口,微微頷下了粉首。韓海的笑容瞬問凝結,隨後又變成了欲哭無淚,顯然,老頭子在伊莎貝爾的大肆宣揚下,已然是臭名遠播了,只不過這個藍玫瑰公主在七女面前,把韓正介紹得像個六親不認的魔鬼似的,難道她不知道他將是這些女孩未來的岳父大人嗎?
韓海此時沒有意識到,就在不久之前,他腦海裡對於老頭子的印象,估計相比起伊莎貝爾所描述的也好不了多少……
「好了,既然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就按照佩佩的計劃前往撒哈拉吧」
韓海並不認為有關對於韓正的評價,是一個值得深討的問題,相反,他更樂於把精力集中到那些迫在眉睫的事情上。
「對了,剛才佩佩有打電話來,是關於大明星隊今天的比賽的。」康心兒神秘兮兮的語氣,把韓海的興趣付下引了起來。
「哦?大明星隊勝多少分?」韓海微微麼笑,同時伸出了一個手指,「有十分這麼多嗎?」「你怎麼知道大明星隊勝了?」康心兒詫異道,難道自己剛才對師佩佩說的「先不要告訴阿海」被當成了耳旁風?
「猜的。」韓海看著康心兒興奮的表情,簡直就已經把答案寫在臉上了。
「哇,阿海,你的運氣還真不錯。」單純的康心兒根本沒有看出韓海的小伎倆,甚至已經開始暗暗羨慕起韓海的運氣了,「大明星隊不多不少剛好贏了十分,七十六比六十六,佩佩一個人就拿了三十一分,並且防得方卓雅只拿到了十二分,是不是很令人激動呀?」
「看來佩佩已經能夠駕馭擒龍真勁,如果她真的可以把擒龍真勁發揮完善,方卓雅在籃球場上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接下去的幾場比賽應該可以給她不少修煉的機會吧?」早就猜到答案的韓海自言自語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康心兒的表情變化。
「阿海,你偏心!」康心兒突然湊近韓海的耳朵大叫了一聲,嚇得韓海一陣哆嗦,差點從山路上滾落下去。
「有嗎?」韓海雙手在身後,兩眼漫無目的地望著天空,開始施展起他獨到的矇混功夫了。
「當然有,這麼厲害的工夫,你為什麼只教給佩佩,而不教我們呢?」康心兒噘著嘴巴問到,看來她這次跟著韓海的目的,絕非僅僅監視那樣簡單!「那是因為佩佩當時受傷了,我才誤打誤撞讓她修煉了擒龍真勁,這和偏不偏心沒有關係。」
「是嗎?那我也去受一次傷好了!」康心兒開始賭氣了。
「妳們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不是只要受傷就可以修練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修煉那個什麼抓龍暇的真勁!」
「是擒龍真勁。」韓海糾正道,康心兒的過盛精力,著實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對,我要修煉擒龍真勁嘛!」康心兒終於施展出了絕招——撒嬌加胡攪蠻纏,搖動起了韓海的手臂,若是換成普通男人,也許根本無從抵抗。
可惜韓海並不是普通男人,雷打不動的定力,再配上對七女的瞭解,讓他在面對康心兒的殺手鑭時,顯得分外從容鎮定,任憑康心兒如何軟磨硬泡,他就是不給出一字半句的承諾,就這樣足足糾纏了一個多小時,這位大小姐才慢慢失去了興致,只跟在韓海身後鼓著嘴巴賭起氣來。
眼看七小姐不再說話,身為七鳳集團下屬的捕風三人自然不敢跟韓海靠得太近,一時之間,走在最前端的韓海竟被獨立為了孤家寡人,走在前往公路的山林小道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出了手機。
離開了天水山深處的信號盲區後,韓海迅速撥通了唐娟的號碼,只等對方這個所謂的夢想之前還應該加上一個「噩」字……
「喂,您好。」電話那頭很快響起了一個輕盈的女聲,甜美至極,彷彿在韓海眼前浮現出了一幅美女的畫面,只可惜他當時沒有看見唐娟的真實相貌,所以此時幻想起來也不免有些失真。
「唐娟小姐,好久不見。」
「是韓先生嗎?很高興可以接到您的電話不知您有什麼指教「對不起,唐小姐,因為行程時間的關係,我想改變一下我們的合作計劃,希望近期就可以抵達撒哈拉沙漠附近,不知妳那邊可以安排嗎?」
「不知道韓先生準備搭乘哪一次的班機?」
「現在。」韓海淡淡一笑,潛意識裡甚是希望看見對方手忙腳亂的樣子,特別是看著一位美女忙碌,確實是一件既愜意又有趣的事情。
「沒問題,我會為韓先生做好一切準備的,請您乘坐前往突尼斯首都突尼斯市的班機,我會親自在那裡迎接您。」唐娟並役有如韓海預期的那樣措手不及,宛如早就瞭解到了韓海的決定一樣,而她說出的要求,反倒是讓韓海小小吃了一驚。
「突尼斯?唐小姐不是在蘇丹嗎?」韓海的語氣依舊平和,心裡則暗呼了一聲「不好」,與師佩佩的計劃當中,似乎沒有涉及到突尼斯這一環節,看來老天真是喜歡和自己開玩笑,不然為什麼自己總是發生這類不大不小的麻煩?
「不錯,因為原本的部署臨時有變,所以韓先生的行程也需要略微改變一下,如果韓先生喜歡蘇丹的風景,在這次行動以後,我可以用私人名義陪您去那裡旅遊,但是在行動過程中,您必須完全聽從我們的安排。」唐娟的回答足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到底是國際刑警的資深要員,在臨場應變方面的能力毋庸質疑,但是韓海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被人耍了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
隨口允諾了唐娟的條件,韓海等人立刻乘車趕往了最近的機場。由於這次行動的隱蔽性,韓海並沒有準備大張旗鼓的使用七凰集團的財力,特別是在交通工具方面,相信搭乘普通的旅遊巴士,要比乘坐康心兒的私人直升飛機低調得多。
在捕風三人的效勞下,韓海很快買到了飛往突尼斯的機票,坐在經機艙的狹小座位上,望著身旁滿肚子委屈的康心兒,他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看來自己這次的撒哈拉之行,又要「困難」重重了……
好在康心兒僅存的自制力,讓她沒有在飛機上就向韓海發作,不過這卻並意味韓海就可以安枕無憂,事實上,一長雷雨正在醇釀之中。
幾個小時後,韓海等人已經穩穩站在了非洲北端的這塊美麗的土地上,溫和的天氣、各種膚色的旅遊者,充斥著整個機場,儘管此時的季節已經接近深秋,但是突尼斯的明媚陽光,還是使得這片土地猶如春季般宜人,這也讓康心兒有機會好好秀一下自己那曼妙的身材。
「請問,您是韓海先生嗎?」剛一走出機場,一位身材高挑的黑髮美女便出現在了韓海面前,一頭長長的黑髮被鬆垮垮束在了一起?鮮紅色的髮帶在陽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全身上下精練的職業褲裝打扮包嚷著他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看不出有一點累積之處,將女人英姿爽的一面展現得無與倫比,與柔媚青純的康心兒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個類型美女的典範。
「是的,您是……」韓海嘴上問著,心裡則已然猜出了幾分,如果自己眼前這位美女不是唐娟,那就一定是自己乘錯班機了,「我是唐娟,是本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也是韓先生的兼職導遊,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唐娟大方伸出手來,輕握了一下韓海的手杖後,留給韓海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有力的女人,看來平時很注意身體鍛煉!
這算是韓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唐娟,與她當時在賭場裡的肥婆形象比較,此刻的唐娟,簡直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雖然在皮膚等細微的方面無法和康心兒這樣的小女生相提並論,但是那股成熟女人的別樣韻味,還是深深吸引了韓海的目光。
但這種視覺的滿足對於韓海而言只是暫時性的,只在認清了唐娟的真實相貌之後,他眼神中的興趣就瞬間淡然了下去。
「兼職導遊?」韓海困惑道。
「不錯,我可不想把這次行動弄得氣氛緊張,相對而言,我更希望能和各位成為朋友,這樣也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唐娟輕柔一笑,原本冷峻的面容上,頓時浮現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令一旁的捕風和藏花連嚥口水。
「這個……我還有一個疑問。」此間的男性當中,只有韓海一個人對眼前這幅美景熟視無睹。「韓先生不妨直說。」
「唐小姐反覆說的那個行動……究竟是什麼?」韓海的問題剛一說出,他身旁的捕風三人差點一齊為之暈厥,連自己接受了什麼行動都不知道,就糊裡糊塗的跑來非洲沙漠,這真不知道該稱之為藝高人膽大,還是應該稱為腦袋少根筋……
「這個問題等到了酒店之後,我會詳細回答您的,現在請各位隨我來。」唐娟隨口搪塞了一句後,便轉身離開了機場大廳,而韓海等人彼此相視了一眼後,也都別無選擇地跟了上去。
眾人一行走出機場,只感到突尼斯市是一座充滿休閒氣息的都巾,阿拉伯氣息的舊城和歐化新城交相合壁。這裡的建築物大多為白色,掩映在椰闌樹、棕欖樹和橄欖樹的綠蔭中,猶如漂浮在低中還的白蓮。
在來這裡以前,康心兒或許會以為地初非洲的突尼斯是土老帽兒,但當他們鮮漫步在突尼斯的街區,豁然展現在跟前的,則是鱗次櫛比的一筒樓大廈、寬廣明淨的林蔭大道、清爽明亮的咖啡店、商場和飯店,將市區裝扮得多彩多姿。在這裡,濃郁的地中海氣息、咖啡廳縊出的悠揚音樂、從容淡泊的日落晚霞,讓人全身心的迷醉其中,幾乎難以自拔。
在唐娟游刃有餘的帶領下,眾人在下午時分,來到了一處看似猶如阿拉伯皇宮般的酒店門前,而它的名字也恰當稱之為「皇宮」,饒是給人一股高貴約氣息。依照唐娟的介紹,這裡應該是整個突尼斯最豪華的酒店了,事實也正是如此,在這旅遊勝地的數百家星級酒店中,康心兒也惟獨對這座「皇宮」情有獨鍾,也許是在家裡「小公主」當慣了,想來這裡體會一下真正公主的感覺!
由於「皇宮」時常被選為國際會議的召開地點,所以此間的服務自然別具一格,隨處可見那些蒙著面紗的阿拉伯女人露出一小截平坦的小腹,若是放在別處,或許會被認為是當地的風情女郎,但在這裡,只是酒店的普通侍女而已。
皇宮酒店的VIP客房之多,足以讓這裡每個人都擁有一間獨立的空間,原本韓海並不想表現得如此張揚,但是在康心兒的一再堅持下,也只有乖乖掏出了錢包,順帶也付清了唐娟的費用,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韓海可不想讓自己落下一個吝嗇鬼的名聲。更何況,儘管這裡VIP房間的價格不菲,但也只是讓他過度膨脹的信用卡裡減少一些零錢而已。
而後,韓海特地挑選了酒店頂層的房間,一來當他們包下了幾乎半個層面的房間後,這一層的環境最為清幽,一般極少有外人打擾;二來依照康心兒的要求,難得有機會欣賞大漠風光的她,自然要尋找一個「一覽眾山小」的所在,而在這一望無際的荒漠平原中,也只有諸如皇宮酒店這樣的高叢建築,才可以滿足她那小小的虛榮心了。
「韓先生,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逗留一晚,明天一早,我會安排大家前往臨近撒哈拉沙漠的犢茲市,接著從那裡進入撒哈拉沙漠,希望各位能夠喜歡這裡的服務。」唐娟說完,揚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轉身欲離開韓海的房間。
「有關這次行動的事情……」韓海及時開口問到。
「不必擔心,我會在晚餐的時候,把計劃細節向韓先生解釋清楚。順便說一下,晚上六點,我們在貴賓餐廳見。」唐娟嫣然一笑,給了韓海一個蕭蕭的意念。
晚上六點,率先映入韓海眼簾的,並非皇宮酒店那高貴華麗的貴賓餐廳,而是穿著一席黑色吊帶晚禮服的康心兒,紫色的胸花在她胸前映襯出別樣的韻味,韓海相信,這是他認識康心兒以來,對方打扮得最正式的一次,沒想到平時素來以校服示人的她,竟還有如此雍容華貴的一面。
「心兒,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啊?」韓海來到康心兒面前上下左右仔細大量了一番,發現這個女孩的身材要比自己想像中完美得多,特別是那兩條修長白嫩的美腿,前後交替之問,黑與白的強烈反差,給人一種夢幻般的視覺衝擊。
韓海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七女中排行最小的丫頭了,也許現在再把她當成一名純淨女學生,已經不再合適了……
「那當然,這可是本小姐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成果,怎麼樣?和這個皇宮的氣氛還算吻合吧?」康心兒語氣洋洋得意的,在走廊中歡快的跳動起來。
顯然,在天水山上留下的不快,已經被康心兒遠遠拋到了腦後,為了讓韓海乖乖就範,她不惜放下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話音剛落,康心兒的手臂已經挽住了韓海,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標準的情侶,如漆似膠,密不可分。
一見此景,韓海的腦袋一下大了起來,雖然此時他體內的擒龍真勁已經不礙事了,但是殘留在經脈中的那部分至陽真氣,還是可以隨性釋放他的慾望之火。事實上,只要他還沒有成功駕馭全部的擒龍真勁,他的狀態就和過去沒有多少區別,也就是說,他仍舊是那個一經誘惑,就容易失去控制的體質,甚至在失去了丹田的禁錮後,還有一些變本加厲的蹤跡。
而想要根除這一現象,成功駕馭擒龍真勁,眼下看來已經不是韓海一個人努力就可以完成的了,畢竟如果沒有地天使艾麗特斯的協助,他就無法繼續修煉這股真氣,受制於人的感覺可不好受啊……
由不得韓海過多考慮,捕風三人已經風風火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見七小姐康心兒與韓海和好了,三人也是見縫插針般的與韓海熟絡起來,如此精湛的風使舵,真不愧是些商人出身的傢伙!
皇家酒店,為了能使VIP客人與普通客人在服務質量上有所劃分,也為了VIP客人在用餐時擁有更好的環境,他們在酒店普通餐廳的上一層,還安置了一個更為寬敞的貴賓餐廳,在這裡,VIP客人可以享受到近乎帝王般的服務、以及各種特色的國際演出,例如今天,一場世界倫巴舞蹈比賽,正在這裡等著韓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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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殺手舞會
晚上六點,韓海攜著康心兒,以及捕風三人,準時來到了貴賓餐廳。
在一身清涼裝束的侍女指引下,他們很輕鬆就找到了唐娟所在的桌子,遠眺過去,那是一個最靠近中央舞台的桌子,在其兩側,布放著三面纏繞有綠色籐蔓的木製柵欄,將整個餐桌的環境與外界隔離了開來,猶如一個真空的包房,帶來一種自然清新的舒適感覺。
整個貴賓餐廳的佈局是按照古羅馬的風格,林立的羅馬石柱為這裡增添了不少雄偉的氣勢,而銀製的餐具再搭配上紅木的桌椅,則又呈現出古樸與高雅的氣息,一如十八世界的皇室餐廳,讓人無盡回味著那個時代的奢華意味。
眾人依次落座,韓海接過唐娟遞來的紅酒,隨後將高腳杯輕輕放在雪白的蠶桌上,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四周的「植物包房」內幾乎座無噓席,不由低語了一句,「這裡的有錢人還真不少。」「當然,這裡可是來突尼斯旅遊者的貴族集中地,單憑一會的那場比賽,就能夠吸引不少上流社會的倫巴愛好者了。」唐娟說完就指了指面前燈光暗淡的舞池,顯然,這就是她選擇這個餐桌的最大原因--近水樓台。
「是嗎?看來我今天算是可以一飽眼福了。」韓海淺淺一笑,對於倫巴,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倫巴,相反,幾乎是全能人才的他,完全可以用自身的真氣,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來,當然,前提是擁有一個足以引起他興趣的舞伴。
這裡的飲食,可以說是一門名副其實的傳統藝術,除了入口鮮美細膩的開胃燙以外,最讓韓海記憶憂新的,則是一道名為「古斯古斯」的名菜。
據唐娟介紹,這是突尼斯的國菜,一種用麥粉團加上蔬菜以及肉類或魚肉做成的食品,上菜時香味撲鼻,甚誘食慾,但從色與味的角度來看,韓海已經給它打上了九十分。
只可惜,還未等韓海把這美食送進嘴裡,康心兒的問題就已經如炮彈般砸中了他的腦袋。
「阿海,會陪我跳支舞吧?」康心兒眨巴著她那對大眼睛,滿是期望地看著韓海,說話時的嘴唇幾乎湊到了他的臉頰,輕聲說道:「聽靜靜說,你的舞跳得非常不錯,有興趣為我展示一下嗎?」
一提到與蒙靜跳舞,韓海的腦中頓時俘現出自己在「染血的玫瑰」時,與蒙靜一同參加的那場化裝舞會,只可惜當時令他感想最深的,並不是蒙靜的舞姿有多麼漂亮,而是深夜舞的出現大大出乎了他的醫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日本女忍者總喜歡在別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現身,這個嗜好實在是不怎麼另人構苟同……
「好吧,如果你喜歡,我當然樂意奉陪。」好不容易才看見康心兒不提修煉擒龍真勁的事情,韓海當然不會傻到再次得罪這個大小姐,畢竟只有先保證了她的舒坦安靜,才能使自己減少一些麻煩,儘管在外人看來,這煩惱更像一種幸福。
「你們也會跳倫巴嗎?」參桌對面的唐娟突然問到,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神采。
「會」康心兒不假思索道。
「會一些吧!」韓海的回答顯然有所保留。
「今天晚上的世界倫巴舞比賽,也接受現場觀眾的報名比賽,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大可以上台嘗試一下,那種在萬眾注月下跳舞的感覺,可不是平常時候可以體驗得到的。」唐娟的建議明顯是衝著康心兒所準備的,至少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神沒有憋向韓海一下,彷彿早就知道了韓海會一味寵幸康心兒一般。
「好啊,我報名!」康心兒果然「中計」,歡呼雀耀之餘,早已把次行的正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既然心兒願意,我也沒意見。」韓海微抿了口紅酒,隨著一股香醇的感覺順流直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深邃起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很想聽聽唐小姐對這次行動的細節安排。」
「那是當然。」唐娟從手邊的公文包內取出一份文件,轉而遞到了韓海手中,「這是我們警方近期收集的資料,也許你看過之後,就會知道我們這次的行動目的了。」
作者:縱意花叢162007-8-702:48回復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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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將文件在餐桌上慢慢展開,剛一低頭,「顧氏集團」那四個大字就從他的瞳孔上反射了出來,顯然,這份文件裡的內容是和顧家有關的,但是堂堂顧家為什麼會驚動國際刑警,這個疑問使得韓海迫不及待地看完了手中的資料!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韓海終於隨手放下了手中這迭不算太厚的資料,輕揉了一下兩側的太陽穴,再次抬起頭時,臉上的申請已經變得分外複雜。「唐小姐的意思是說,顧氏集團利用商業間諜,盜取其他公司的商業機密?」韓海的聲音壓得很輕,再加上使用真氣傳音的效果,除了此間幾個自己人之外,旁人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畢竟次地人多耳雜,若是剛巧有幾個姓顧的雜這裡吃飯,其不是自投落網?
「韓先生,我必須糾正你兩個錯誤:首先,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意思,而是經過金融專家討論後得出的結果;其次,韓先生所謂的其它公司,其實也包括您旗下的一支建築公司。」唐娟在無法使用傳音的情況下,自然迴避了一些敏感的詞語,而除了她以外的其它人,則完全選擇了成為啞巴。
「我旗下的……建築公司?」韓海聞言就是一驚,唐娟所指的,自然就是這次與顧家合作的主角--聖芳天築,難道在陳羅婕和寒月兩個精明女人的管理下,公司內部還會出現商業問諜嗎?
韓海想到這裡,突然記起師佩佩當時悄然告誡自己的一句話,在她那陪給韓海這次的行動之前,曾在那盼相關資料上寫道:「此去沙漠,務必保密,特別是有關行程改變的事情,切記不要透露給陳羅婕小姐知道,否則後果自負,呆頭鵝」。
韓海當時只認為,師佩佩擅自改變自己的行程,只是為了與顧家開個玩笑,讓自己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現在看來,師佩佩應該早就查到了有關聖芳天築內部商業間諜的事情,所以才特地強迫自己悄悄改變行程。
另外,顧家應該也在韓海原來的行程當中布下了天羅地網,指望借此一舉拔除這個眼中釘,這一切的一切,自從顧家假惺惺與聖芳天築達成交易開始,就徹底是個圈套,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引韓海上鉤,而陳夢捷則成了這個計劃中毫不知情的「幫兇」,如果沒有她的勸說,韓海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與顧家的合作。
「為了對付我,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韓海苦苦一笑,對於顧家這個老對手他倒是不太擔心,但是一旦自己因此傷及陳夢捷的感受任……要知道,她可是對這次合作計劃滿是憧憬的。
韓海的思緒又開始複雜起來,兩全其美的方法方法,並不是像白菜一樣,到處都可以看得到的。
「當然,保護韓先生的安全,也是我們這次計劃當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所以從現在開始,希望韓先生能夠按照我的指使嚴格執行,不然我們的工作將很難進行,您的生命安全也無法得到保障。」唐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告戒道。
這個一絲不苟的國際女刑警,帶給韓海的最大感覺就是自信,一個充滿自信的女人,總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些許獨特的魅力,這一魅力對於男人而言是致命的,韓海當然不願意把自己劃出男人的行列當中,所以他寧願被唐娟所迷醉。1O5`%Lm4v3s□W0|U4g%th
「阿海,我們現在是不是很危險呀?」
康心兒乍然而至的問題,打斷了韓海的自我陶醉,只不過從這個女孩的眼神中,韓海沒有能夠讀出一點危險的意味,反倒是充斥著一股莫名的興奮,估計她是以為,只要有危險發生,韓侮就會無條件將擒態場的修煉方法告訴自己!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而言,康心兒這個單純想法沒有一點錯誤!
「有唐小姐的全程保護,我們怎麼會有危險呢?」韓海不失時機的調侃,讓原本一本正經的唐娟頓時有些尷尬,然兒,這一沉重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別一陣喧鬧的舞台樂趣所衝散了。
隨著音樂的響起,兩道偏偏起舞的人影,引起了台下的一片掌聲,一曲終了,一位身穿低胸晚禮服的女主持從舞池下方緩緩升起,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披著一頭飄逸的銀白色長髮,是那種擁有明星氣質的美女;腿部那優美動人的曲線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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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舞者很快退去,圓形舞池的中央,女主持用她那嫵媚的聲音介紹道:「剛才那兩位是來自德國的選手,現在出場的選手來自於日本,也是本次比賽第一對現場報名選手,讓我們歡迎他們出場!」
韓海略顯無趣地望了一眼台上,如若他生平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美女,或許還會對那位女主持多看兩眼,但是在經歷了形形色色的頗多美女之後(甚至還有非人類的地天使),眼前這些中等貨色簡值就沒有了可比性。
然而,就這樣隨意的一眼,就似的韓海的目光再沒有離開過這個偌大的圓形舞池,並非是驚訝與女舞者的美貌,而是那張格外熟悉的俏臉,顯然,這是韓海的以為熟人,而且是讓他倍感頭痛的熟人!
深夜舞的出現,讓韓海開始懷疑自己的運氣究竟是算好,還是算壞,自己剛一想到深夜舞,這個女忍者就一刻不差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所謂的心想事成,此時字韓海心中就和噩夢沒有什麼區別了。
對於這個一心想致自己與死地,又處處保護自己的女人,韓海著實有種難以表述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夙敵吧?
只不過,這次讓議韓海感到驚訝的,並不單單只有深夜舞一個人,因為在她身旁的那位舞伴,也讓韓海大感驚訝。那清晰的面部輪廓、簡潔的短髮,以及右邊肩頭上的青紅色長龍紋身,都讓韓海腦中條件反射出一個不久以前才認識的名字——山崎玉!
「倫巴是可以兩個女生一起跳的嗎?」康心兒歪著腦袋,一眨不眨的望著台上,再努力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最後斷定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韓海喃喃自語道,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位忍者皇廷的女忍者應該出現在賭場輪盤旁才對。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名叫山崎玉的女子,是日本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時常接手一些暗殺的任務,那天在威尼斯賭場竟然被她趁亂逃脫了,今天一定要把她逮住!」唐娟的職業精神,實在讓韓海敬佩不已,一個能在任務期間再接任務的警察,必定是有著過盛的精力,甚至多到無處發洩。
儘管韓海對深夜舞心存忌憚,儘管唐娟對山崎玉耿耿於懷,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深夜舞和山崎玉的搭檔,的確是把倫巴演繹到了宛如觸動靈魂般的境界,直看得一旁的康心兒目瞪口呆,幾乎連下巴都落到桌面上。
其實韓海很清楚,深夜舞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間酒店,其目標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或許是在沉寂了這麼長時間以後?她終於發覺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殺死自己的,因此這次見面,還特意帶了一個幫手,只是這個幫手身份有些出人意料,韓海沒想到竟也是自己的熟人。
「心兒,你有信心戰勝她們嗎?」韓海故意向身旁的康心兒問道,沒有用傳音,他確信舞池中的深夜舞應該能夠聽得十分真切。
康心兒也不示弱,衝著韓海做了一個鬼臉,隨後慢慢站起身來,優雅說道:「稍等一下,我要去換衣服。」
「沒關係,少安毋躁。」韓海一把抓住了康心兒的手腕,報以了一個神秘的笑容後,又把她的身體拉回到了椅子上。
「但是我現在穿的可是晚禮服呀!」康心兒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倫巴舞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就憑她現在這條緊身長裙,想要完成那一系列動作的難度幾乎就和跳芭蕾差不多。
「舞裙一會就到,你只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就可以了。」韓海哈哈一笑,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參桌上的那些食物,以及那到遲遲都未入口的突尼斯國菜。
幾乎與此同時,就聽見一句標準的英語在眾人耳畔響起,「先生,您購買的物品送到了,請您簽收。」韓海剛準備送進口中的叉子又放了下來,苦澀一笑,接過了簽收單,利索簽下了自己的姓名,看來他真是與這道菜無緣了……
康心兒好奇地看著韓海將一個大紙盒送到自己面前,用手掂了掂,不是太重,於是將其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掀起了蓋子。
這一看,險些讓康心兒為之歡叫起來,見紙盒裡裝的,是一件銀白色的舞,卻能將女性的陰柔之美完全展現出來,頗為節省不料的造型,已經開始讓人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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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按照你的身材訂購的,應該比較合身,只要你最近沒有發胖。」與七女生活了這麼長時問,韓海早已將她們買服裝時的三圍背得滾瓜爛熟,所以不需要康心兒提示,他就能夠讓侍者去購買合適的舞裙,這就是五星級酒店貴賓的好處,客人永遠都是上帝,為客人跑腿,就是為上帝服務的榮耀!
可見心思細緻的韓海,早在唐娟提出跳舞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康心兒的服飾問題。
「哼,才沒有呢!J康心兒當即反駁道,說完,便轉身跑向了一旁的洗手間,貴賓餐廳洗手間的獨立構省,足夠她花費大半天的時間來調整服裝。
而實際上,康心兒根本用不著半天時間來試衣,畢竟這件舞裙的不料太過簡素了,讓她分外輕鬆就搞定了一切,甚至還有時間補一補妝,再出來時,已然是一位幾乎半裸的性感女舞者了。
「哇嗚,妙不可言!」
韓海的誇耀,讓康心兒臉上瞬時拂過兩抹紅暈,她雖然平時在明星大學裡也以性感著稱,但是第一次在公眾場合下穿得如此暴露,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心虛,抓著韓海的手掌,始終不願鬆開,直到兩人踏上舞池仍舊如此……
音樂漸漸平淡下來,深夜舞和山崎玉的雙女組台,猶如給原本無奇的倫巴舞比賽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也將觀眾的興致完全調動了起來,兩個女孩間近乎挑逗的眼神,給人們帶來了無限遐想。
然而,隨著一臉平凡的韓海挾著無比性感的康心兒出現在舞池上時,吵鬧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被這對來自中國的舞者給深深吸引住了,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康心兒的出挑美貌給吸引住了,至於韓海,則徹底淪落為了美女附疵品。
與康心兒截然相反的是,此時的韓海,仍舊是一身普通的西裝領帶,沒有所謂專業的舞服,甚至連頭髮都顯得有些亂糟糟的,難怪會被台下的觀眾所忽略。
「兩位是?」女主持望了一眼尚顯拘謹的康心兒,眼神頓時一亮,猶如挖到寶似的驚呼起來,「兩位是來報名比賽的吧?歡迎!」
「我們確實是想參加比賽,不過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個要求。」韓海的聲音並不像他的服飾那樣缺乏自信,相反,他那極具磁性的聲音,還是微微觸動了那位女主持的神經。
「什麼要求?只要符合這次比賽的規則、兩位都可以大膽提出!J女主持顯然是不想讓康心兒這塊到手的肥肉逃走。難說眼前進行的是倫巴舞比賽,但是聰明的組機者應該很清楚,只有積累那些足夠吸引眼球的東西,才能獲得更好的收益,相對於倫巴舞的水平而言,這位美艷絕倫的女舞者,才是男性觀眾所奢求的那種角色,既然如此,他們又怎麼捨得錯過這棵自動送上門來的搖錢樹呢?
「我們要她們一起跳!」韓海揚手一指舞池另一邊,還來不及離開的深夜舞,挑戰之意不言而喻。
深夜舞似也感覺到場下男人的眼睛離開了自己,於是好奇的朝著康心兒的方向看去,犀利目光,猶如利劍般穿過了韓海的身體,直落在康心兒的身上。
一看之後,就連這位向來冷漠的女忍者,心裡都產生了一絲妒忌,康心兒的美麗彷彿已經超越了國界,在一身高貴典雅約銀色舞裙下透露出東方女性的柔美。那緊束身體的設計將那超出西方女性的性感表現無疑,為了讚歎她的美,觀眾們都有秩序的鼓掌。
韓海話音剛落,只見康心兒當場朝深夜舞擺起了妖艷的身姿,如水蛇般扭動著腰,凹凸的曲線隨著露出的地方輕微抖動著,她在敵意給深夜舞下馬威,要想和自己槍老公,沒門!
還在思索中,康心兒忽然感到腰肢被人摟住,於抬眼一看,正好撞見韓海那深邃自信的眼睛,不禁靦腆地笑了笑。
事實上,在暢遊科技內蒙分公司的時候,康心兒就感覺到韓海與深夜舞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雖然在回到明星大學以後,與深夜舞有過「交手」的蒙靜否認了這一點,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與韓海絕對沒有普通朋友這麼簡單!成功勵志,營銷風雲,戰略管理,商戰實錄,職場生存,投資理財,玄幻奇幻小說,武俠仙俠小說,都市言情小說,軍事歷史小說,網游競技小說,青春校園小說,科幻靈異小說,偵探恐怖小說,影視小說,香港漫畫,文藝愛情,科幻冒險,工作職場,偵探推理,體育競技,恐怖靈異,功夫武俠,BL漫畫,唯美清純,香車美人,兩性情感等免費下載,用eREAD閱讀stk電子書q7\-N.y/~5R
其實康心兒不知道,有關這個問題,更貼切的理解應該是:他們絕對不是普通敵人這麼簡單!
「我們接受挑戰。」還未等女主持開口,深夜舞已經當即答應了韓海的挑戰,而她參加這次倫巴舞比賽的主要目標,應該也就是為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傻氣的男人吧?
顯然,這個女主持沒有那麼大的決定權,在與台下的老闆商議之後,才重新回到舞池,一臉興奮地說道:「經過比賽組委會的討論,同意兩組選手同時比賽,現在請準備。」
「可笑的組委會。」捕風冷眼看著台上的那場鬧劇,心中已然對這次比賽的舉辦者鄙夷到了極點,如果換成自己是舉辦方,規則又怎麼可能被觀眾或參賽者所左右呢?
「這就是商業娛樂,老兄,看開點吧!」藏花拍了拍捕風的肩膀,隨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餐桌上的美味食物上,吃,現在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思想。
「也許我們更應該提防那兩個女忍者,阿海要以一對二,還要保護七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還是斬雪顯得比較冷靜,眼望著舞池的同時,右手已經搭上了腰問的細劍。
此間只有唐娟一個人沒有開口,正對著舞池的臉上儘是悠然自得的表情,不知是對韓海充滿了信心?還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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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沙漠之門
見到康心兒在深夜舞的面前仍然可以保持自信,韓海這才為之大大鬆了口氣,要知道,儘管這次參賽是康心兒主動提出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康心兒的倫巴舞能夠傲視群雄。
事實上,韓海對於康心兒的舞技全然沒有瞭解,只知道主修戲劇的她?應該在舞蹈方面有一定天賦才對,至於究竟能表演到什麼程度,也許只有康心兒自己才知道了。
「心兒,我可不希望在敵人面前出醜哦!」
「阿海,你覺得我會輸給一個情敵嗎?」
「她不是我的情人……」
「但願如此,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More.電子書+B#v!Dvn
音樂開始來了,別出心裁的混舞賽也開始了。兩組的選手同時扭起了歡快的倫巴,康心兒那性感的身體,隨著舞步的節拍展現著的女性魅力,頓時讓台下所有的觀眾都眼前一亮,這位來自中國的女舞者,除了身材之外,也用舞姿征服了在場所有的眼球,甚至是那些極為挑剔的評委!
開場後五分鐘,舞池裡的兩對組合繼續在銀光照耀的舞場上跳動著,深夜舞和山崎玉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舞蹈之餘,兩股近乎同步的真氣,使得她們的身姿可以做出頗多令人瞠目結舌的高難度動作,甚至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隱私部位,當即引來了無數觀眾的垂青。
相形之下,韓海與康心耳所在的另一組,也不甘示弱地展現著自己的輕盈的舞姿,韓海現在算是真正知道康心兒的舞蹈天賦了,幾乎每一個動作都達到了職業倫巴舞者的標準,甚至在迎合自己的真氣時都完成得完美無暇,這使得康心兒就像一隻迎風舞動的蝴蝶,飄忽不定的銀色身影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然而,那些只懂得看熱鬧的觀眾還蒙在鼓裡的是,這場舞蹈比賽的真正精彩之處,其實早已超出了倫巴,甚至是舞蹈本身,或許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韓海與兩位女忍者之間的真氣暗鬥,才是這場舞蹈比賽的關鍵勝負手!
如果要說忍者皇廷的可怕之處,除了她們難以分辨的身份之外,就要數她們所修煉的武功心法了,一如現在深夜舞和山崎玉所施展的,就是這種近似於忍術的特殊武功心法,雖然她們的真氣力量並不足以威脅到韓海,但這股真氣中蘊涵著的迷幻效果,卻能很好地牽制住韓海,甚至是他身旁的康心兒。
擁有真氣護體,外加超強定力的韓海,自然很難被忍術的幻覺所影響,但是除此之外,他還必須兼顧到康心兒的狀況,畢竟相對於她這樣的普通人而言,這樣的忍術是防不勝防的,稍有不慎,就會使她舞台上產生幻覺,因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而韓海保護康心兒的最好手段就是進攻,用毫無間隙的進攻,來阻止對方的進攻,並且還是同時進攻他們兩個!
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瑣後,韓海的功力已經足夠他一心兩用了,幾乎在每做出一個舞蹈動作的時候,指間都能凝射出一道無形的真氣,距離之遠,迫使那兩位女忍者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自己的舞姿,用以來躲避韓海霸烈如斯的攻擊.w7S4u`b
指劍的運用,並不是什麼新鮮招式,但是通常由於功力的限制,大部分修武者都無法施展出來,而韓海也只有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才能純熟使用這一隔空攻擊的手法,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只可憐了那兩個滿腹驚愕的女忍者,由這次行動的主導者,演變成了韓海的實驗對像……
在比賽進行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裡,深夜舞和山崎玉的動作明顯緩慢了下來,原因無非是在韓海的密集攻勢下,這兩個女孩的真氣已經接續不上,想要在這個「怪物」面前反敗為勝,已經成為了他們幻想中的奢望,於是尚不甘心的她們只有將目標轉向了韓海身旁的康心兒!
依照韓海現在的修為,絕對不會犯下顧此失彼這樣的低級錯誤,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一道犀利的刀氣,勢如破竹般地斬向他的頭頂,隨後瞬間分散,形成了五道不同方向的刀氣,匯聚至了韓海的全身!
作者:縱意花叢162007-8-702:49回復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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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絕情斬』?」韓海驚呼了一聲,似沒料到深夜舞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動用殺招!
很明顯,深夜舞的武士刀是事先隱藏在舞池前沿的,所以她才能隨心所欲的發動攻勢,可見她們對這次暗殺計劃進行了周密的部署。但是讓韓海感到一絲困惑的是,儘管深夜舞在出手時毫不留情,但是從她的眼眸當中,韓海卻沒能體味出一點殺氣,就好像這場舞蹈比賽的潛規則一樣——逢場作戲,娛樂大眾。
隨著台下觀眾的一陣騷動,整個貴賓餐廳頓時亂成了一團,女人的尖叫加上男人的咒罵充斥著整個餐廳,以至於最先反映過來的捕風三人很快就被淹沒在了茫茫人潮之中,空有心志,卻無出手的機會。
「不許動,我是警察!」唐娟在第一時間拔出了配槍,一個縱身爬上了參桌旁的木柵楠,對著舞池中的兩位女忍者警告道。
很可惜,深夜舞和山崎玉並沒有把唐娟放在眼裡,一個繼續揮刀發動著攻勢,另一個則已經利用韓海應對的間隙,用忍術的幻覺漸漸迷亂了康心兒的精神。頃刻間,韓海就看見深夜舞的身形向後一閃,迅疾扔出幾枚忍者鏢後,隨即便與山崎玉一同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當中。3w1qPx&eFk
韓海起身欲追,就感到手臂一緊,扭頭望去,只見康心兒正一臉潮紅地望著自己。
康心兒一隻手緊挽著韓海的手臂,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搓揉著自己約胸部,雙腿跨在韓海的一條腿上,隔著內褲在用下體摩擦著他的大腿,眼中的情慾之色毫不掩飾。「該死!」韓海眼看康心兒狀態不妙,用真氣擠開人群後,逕直衝向了頂樓的房間!
沿途,康心兒的手臂始終緊緊纏繞在韓海的脖際,微吐香闌的朱唇不受控制的落在韓海的胸膛之上,猶如一隻發情期的小母貓,頻頻想韓海的慾望之火發起挑戰!
韓海心裡很清楚,康心兒之所以會突然表現得如此淫蕩,這必定是受到了山崎玉的忍術影響,忍者皇廷在殺手之外,竟然還控制著擁有如此詭異能力的忍者,看來自己今後與她們交手時應該多加小心了!
然而,這或許也是韓海在清醒意識下,最後的邏輯推斷了,因為擒龍真勁的副作用,致使他的腦袋立刻就被熱血所充斥,這股熱量瞬問讓他口乾舌燥起來。
剛一走進房問,康心兒便突然從韓海懷中掙脫了出來,將臉湊到他的面前,用一隻手拉住自己那件緊身舞裙的下擺,迅即往上一翻,就使她那雙迷人玉腿整個展露在了韓海的眼前!膚如凝脂,筆直玉立——她緩緩單膝跪下,像個臣蜀對君王行禮一般,裙下的美腿根及芳草,另韓海一覺無遺。
「心兒,你現在看的只是幻覺而已?不要被欺騙了!」同時,卻發現自己體內的擒龍真勁已經徹底處在了失控狀態,盡存的理智,並不足以讓他控制自己的身體!
於是,當康心兒將舌頭伸向韓海的嘴唇時,韓海在亦是難以自制的抱住了康心兒,彼此撫摩揉捏間,只聽見康心兒咬著韓海的耳根到:「我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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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剛衝破第四顆星辰鎖,所以即使眼下情慾失控,韓海也不會變得過分瘋狂,對於康心兒的憐惜,也讓他盡量表現出溫柔的一面,但這卻沒有影響到康心兒的忘情享受,只在韓海一陣暴風雨般的攻勢後,她原本張開的雙腿當即合併了起來,下身一股熱潮迅猛撞上韓海龍角的同時,身體也伴隨著節奏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高潮的極度快感,讓她從喉嚨底處發出了一聲發洩似的低沉歡鳴,抓著韓海肩頭的指甲,深深嵌進了他的肌膚。
韓海並沒有因為康心兒的高潮,而停止身體的運動,要知道,此時正是幫助康心兒修煉擒龍真勁的最佳時刻機會了!
剛一離開突尼斯市,韓海就已經被唐娟口中的「沙漠之門」杜茲市所深深吸,但迎接他們的不是這裡的人命,而是一條又長又寂寞的公路,由於沒有班級,所以他們只能依靠雇來的汽車一路狂飆。
當然,在這段旅程之中,表情最豐富的,應該還是七小姐康心兒,從首都突尼斯,前往撒哈拉沙漠的大門杜茲市,這條公路要比她想像中「可怕」得多,因為為它足足有五百公里!有幾次她都差點打電話讓老爸或者佩佩她們派一架直升機來,但是在韓海的強烈抵制下,這個念頭只能一再落空了。
自從在皇宮酒店遭遇了深夜舞後,韓海就一直後悔自己過早暴露在敵人面前,畢竟在那場國際倫巴舞比賽之後,恐怕全世界都已經知道自己抵達非洲了,希望自己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求得一絲間隙!
要知道,台灣從頭到尾走通透,也不過三百多公里而已,這裡的土地好像多到沒人要似的,空曠到把康心兒嚇到了,名符其實是「連鬼影子也沒看到」。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下車來,想確定一下,這條路到底怎麼了,怎麼開了好幾個小時都是同一種景色,既沒有山,也沒有樹,更別說建築物,沿途舉目所及,就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漠,以及一條孤單的公路!
可別以為在這裡開車很簡單,老是才油門也會酸的哦!還好汽車上的壯丁資源充足,大家輪流開車,算是頂得住,但光是「上車睡覺、下車尿尿」這個動作,大家就不知道重複了幾百次!
幸好,杜茲市確實是一個存在的城市,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眾人終於到達了這個撒哈拉沙漠物資的集散地了。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突尼斯南方的吉比利省,而各位腳下的這塊土地,就是被全世界喻為「沙漠之門」的杜茲市,是突尼斯忘撒哈拉沙漠的前沿城市,如果各位感到有興趣,我們可以在這裡多逗留一段時間。」唐娟的聲音輕柔而又婉約,這個女刑警在兼職導遊時的博學從容,當即帶給眾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韓海心知,自己此次的撒哈拉之旅,絕非是為了旅遊而來的,但是眼看著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一種強烈的購物慾望在他心間盤繞起來。
「好呀,阿海,我們去那邊看看!」就在韓海發蒙的瞬間,康心兒已經徹徹底底的被這裡的喧鬧集市所征服了,一頭扎進人堆之後,再出來時手上已經抓滿了東西。
韓海無奈一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手臂就已經變成別人的了……
「阿海,你願不願意幫我背包包,分擔我的沉重呀?」康心兒在集市中遊蕩了半天,突然仰頭問道。
「你不舒服嗎?是不是這裡的天氣太熱了?」韓海伸手摸了摸康心兒的額頭,見她搖頭,不禁接著說道:「那就是東西太重了,提得腰酸背痛?」掂了掂康心兒肩上的背包,又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阿海今後願不願意在出門時為我背袋子?這無關我舒不舒服,或者包包重不重」康心兒仰面抬起那對明澈無邪的大眼睛,雙瞳中流動著絲絲期盼的神采。
「那又是為什麼?」韓海百思不解。
「你看,別人都是這樣的!」康心兒指了指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噘著小嘴嘟嚷道。
韓海轉頭望去,只見在這個不大的旅遊城市內,還真充斥著不少身馱兩個包包的男人,在他們身旁,則是一個個歡喜雀曜在椰樹見的女孩,不時穿峻於街道兩旁的傳統手工藝品小店,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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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沙漠之城
唐娟微微張了張口,但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心中的驚訝,不僅僅是來自於韓海的唐突問題,因為與韓海這個「可怕」的敵人相比,一旁的康心兒才是她最大的忌憚。
事實上,此時的康心兒也是一改往日的漫不經心,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唐娟。
「這個……韓海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怎麼得到有關國際刑警資料的,不過有一點我必須闡明,任何擅自調查國際刑警機密的人,都將是我們通緝的對象,所以今後還是希望您不要公然散佈謠言了。J唐娟的語氣格外嚴肅,只是在外人聽來,似乎有些缺乏底氣而已。
對於唐娟的這個警告、韓海沒有繼續深究下去的意思,相反,他對這個固執的女人甚至有幾分同情的感覺,畢竟消息來自於伊莎貝爾,而這個世界上能夠與藍玫瑰公主為敵的人屈指可數。如果唐娟真的下令通緝那個調查國際刑警的「犯人」,那身為「主犯」的伊莎貝爾勢必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唐娟見韓海不再說話了,自認為是剛才的警告嚇住了他,於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繼續騎著駱駝朝前走去。
整支商隊的前進速度很快,在沒有風沙阻撓的白晝,上百隻單峰駱駝歡快地組成一條直線,踏步在柔軟的細沙上,遠遠望去宛如一道連綿不絕的城牆,四處都是「叮叮噹噹」的駱鈴聲,各種奇妙也只有身臨起境的人們才能體會。
然兒,當韓海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再度響起時,唐娟邊再無心思欣賞這幅異國風景話了,霍然有種被鬼魂盯上的錯覺,心中暗道:這個看上去有些木訥的男人,其實遠沒有他邵表那樣好對付。
「唐娟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到達顧氏集團的油井之前,再問你一個問題。」
「只要無關國際刑警機密的,我很樂意解釋韓先生的疑問。」唐娟深深吸了口氣,轉向韓海的臉上,再次充滿了優雅的笑容。
真是一個極具心計的女人!
沙漠之城
這已經不是韓海第一次對唐娟產生這種感覺了,對於唐娟一貫以來的閃爍其詞,韓海不禁懷疑起她熱切要與自己合作的居心,有時他甚至會大膽猜測,這個女人是不是顧家派來引自己上鉤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佩佩之前所制訂的行程計劃,是否也已被顧家識破了呢?
當然,韓海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臉上並不會表露出來,用舌頭舔了舔略有些乾澀的嘴唇,虛心請教道:「是這樣的,唐小姐,我想知道混進顧氏油井後的計劃,以免到時手忙腳亂。」
韓海的用意很明顯,如果唐娟真是顧京派來引誘自己的問諜,那她必定不會提出什麼假設性的行動計劃,畢竟這個油井乃是顧家極為重要的掠財工具,甚至還關係著地底生物「油蟲」的秘密,在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之前,他們是不會隨意將其中的秘密洩露給韓海知道的。
「你放心吧,進了顧氏集團的油井之後,裡面自然會有人接應我們,你們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可以了。記住,一切都要聽我的指揮,千萬不能自作主張!」唐娟說完,逕自拍打了幾下駱駝的腦袋,讓它可以快步跟上前面的商隊。
「聽你指揮?那我們豈不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韓海心裡嘀咕了一句,但仍不露聲色地跟了上去。
單憑現在這些假設,韓海自然無法斷定唐娟的身份,因此他寧願選擇按兵不動,還是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想搞什麼鬼吧……
沙漠當中的地形與氣候瞬息萬變,一旦和大部隊的距離拉得太長,就很容易被風沙迷住眼睛、從而失去聯繫。韓海可不想自己在還未踏進陷阱之前就先丟了性命,任憑他的武功再高,也無法和整個大自然對抗,更何況前面還有一個頑皮的大小姐等著他的保護。
就這樣,韓海等人跟著商隊一路前行,望著四周始終如一的景色,翻過了一座又一座近乎相同的連綿沙丘,康心兒再沒有了起先的高雅興致,從韓海的那匹駱駝下來以後,騎著自己的駱駝慢慢向前邁進。
沙漠裡的氣溫從太陽一落山就開始冷了,韓海他們這幾天趕路的氣候尚好,沒有大風,但是小風也夾雜著寒氣,尤其是夜晚休息的時候身上衣服都是濕濕的,風一吹,那奇寒徹骨的感覺,每每都會讓康心兒迫不及待地鑽進了韓海懷裡。兩人就這樣彼此依偎在帳篷裡,惹來周圍商人的無限羨慕。
好在眾人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傳說中的災難--沙暴,這讓旅程變得順利的許多,但是即使是蜥蜴、沙鼠之類的小動物,也足以把康心兒嚇得一驚一乍。因此,每當人們聽到康心兒慘叫的時候,都會想像到韓海滿地飛奔,四處驅趕那些沙漠「原住民」的可笑模樣。
伺候小公主,似乎成為了韓海這次行程的最大任務……
就這樣一連行進了三天,在翻過了最後一個沙丘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鑲嵌在浩瀚沙漠裡的人間天堂——綠洲。
韓海知道,綠洲是地下水出露或溪流灌注的地方,而他眼前的這座綠洲,卻是渠道縱橫、流水淙淙、林木蒼鬱、景色旖旎,站在此處沙丘上向下鳥瞰,猶如沙海中的綠色島嶼。綠洲的外圍是成排的棕櫚樹林,林間空地是開墾的農田。田間種植各種農作物,最普遍的是棗椰樹,這讓韓海嘴裡登時泛起了那股香甜多汁的感覺。「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顧氏集團的沙漠油井。根據地質學家的勘探,這裡一帶的石油儲量並不算多,但地下蘊藏有大量的鈾、鐵、錳等其它礦產資源,如果顧氏集團想要瀾采這金屬,也是一項一本萬里的工程。」唐娟站在沙丘上,俯視著下面的綠洲,平靜地說道。
顯而易見,州韓海眼前並非一個髒兮兮、孤零零的煉油工廠,而是一座一望無際的沙漠之城,在這當中,除了主要的油井設施以外,更多的則是周邊一系列生活壞竟的配套設施,在鬱鬱蔥蔥的棕櫚樹包圍下;猶如一個巨大的沙漠綠洲,渲染出一幅令人稱奇的美麗景色。
只是在這幅稀世美景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唐娟為什麼要選擇跟著商隊一起趕赴油井了,由於在這個龐大的沙漠城市中,每日都需要不計其數的資源供給,所以這些沙漠商隊,對於通往這裡的道路是最為熟悉的。跟著他們走,一來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能盡可能的節省時間。畢竟大家從未有過遊歷撒哈拉沙漠的經驗,諸如迷路之類的意外事件,對他們而言,概率實在是太高了。「我的天,這不會是海市蜃樓吧?」康心兒慢慢放下頭頂的帽子,騎著駱駝站在沙丘頂端,俯視著腳下的雄偉城市,著實有種超越大自然的感覺。
「當然不是,康小姐,你現在所看見的,就是顧氏集團新近幾年在撒哈拉沙漠建立的全現代化油井。這座油井運用了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沙漠城市化理念,將地下的沙層緊密壓縮後,建造出了這座範圍遼闊的綠洲城市。這裡的淡水是通過人工供給的,並利用電解水加以補充,即使切斷外界的供給水源,仍能自行供水一個月左右,是不是感到很神奇呢?」唐娟來到康心兒身旁,嫣然一笑道、解釋之餘,還不忘用手拂去康心兒肩頭的塵沙,表現出一絲別樣的關切。
這一路上以來,韓海發現唐娟對於康心兒的照顧真可謂是無微不至,不但與之寸步不離,而且只要是康心兒所提出的問題,她都會知無不答地解釋清楚,在這一點上,甚至超越了她對待「合作夥伴」韓海的態度,這讓韓海在納悶之餘,隱約還產生了一些警覺,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刑警該不會是別有所圖吧?
「唐小姐,你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瞭解,難道這些也是你們國際刑警調查的結果?」韓海適時驅使著身下的駱駝,來到了康心兒與唐娟之間,將她們兩個一左一右分隔在自己的兩旁,在保護了康心兒的同時,卻又凡響這樣的位置有些尷尬……
由於三匹駱駝靠得太近,騎在駱駝上的三個主人也等同於依偎在了一起,縱然是隔著厚厚的阿拉伯服裝,韓海仍然清晰感覺到了兩個女人充滿彈性的肌膚,特別是左手邊的康心兒,那具性感飄香的柔軟胴體,讓韓海一下回憶起了在皇宮酒店中的香艷場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為了查清顧氏集團派遣商業間謀的案件,我們的確耗費了不少心思。力爭完美,一直是我的人生格言。」唐娟的自信性格再次膨脹起來,就連說話的音調,都比剛才高了幾分,只可惜在這滿天風沙的地方不易被人察覺而已。
「既然唐小姐這樣有深謀遠慮,那你昨天為什麼沒能抓住那兩個忍者皇廷的女殺手呢?」韓海有心要刺激一下這個終日高傲自信的女人,於是故意揭短道。
要知道,眼睜睜地看著犯人從面前逃脫,對於這個滿是自信的國際女刑警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雖然這個世界上能夠單槍匹馬抓住深夜舞的普通警察或許還沒出生任…
唐娟的秀眉明顯挑動了幾下,騎在駱駝上愣了有三秒鐘,對於韓海這個刁鑽至極的問題,著實有股想要狠狠給他一拳的衝動。
「也許當時的場面太過混亂,唐小姐才沒有來得及抓住那兩個女忍者,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她們又沒傷到我們,就算是給阿海那位老朋友一點面子吧!」康心兒沒有刻意避開此處的擁擠,而是把身體的重量完全倚靠在了韓海的身上,說話時的嘴唇幾乎是湊到了韓海的耳邊,吐出陣陣香蘭之氣,隱約還夾雜著一些對深夜舞的醋意。
韓海沒料到康心兒竟會主動替唐娟解圍,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小丫頭當然會毫不介意那些殺手的出現了,畢竟她們不但成全了她修煉擒龍真勁的願望,甚至還讓她有了與自己更進一步發展的機會,一句因禍得福,或許已經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竊喜不已的心情了。
竟然主動幫著敵人說話,康心兒的性格似乎越來越接近韓海的某位「天敵」了……
這個念頭剛在韓海腦中產生,身在遠方的顏玫不由接連打了數個噴嚏,於次同時,在她腦海裡也隨即浮現出了一個讓她「深惡痛絕」的身影,她輕罵了一句「臭韓海,最好淹死在流沙裡算了」,吸了吸鼻子,繼續起了手中的工作。擠在中間,咄咄相逼道:「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女殺手總要針對韓先生呢?在「威尼斯人」睹場時是這樣,在突尼斯也是這樣,難道是您得罪了某位有權勢的大人物,才會遭到這樣的殺身之禍?」
韓海一聳肩,雙手一攤,給出了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回答,「我不知道。」
唐娟不禁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無趣,於是也不理會刻意裝傻中的韓海,揮動了一下韁繩,跟著商隊一同前往了沙漠之城的方向。
「心兒,我覺得你不應該和這個女刑警走得太近。」韓海望著唐娟漸漸離遠的背影,低聲對康心兒說道。
「放心吧,本小姐自有分寸!」康心兒沖韓海做了個鬼臉,眼神中的狡猾色彩,讓韓海立刻給她貼上了「危險人物」的標籤。
康心兒並不屬於那種藏得住心思的女孩,但她此時表現出來的神秘模樣,卻讓韓海感到一頭霧水,難道這小丫頭已經知道了什麼隱情?還是又想到了什麼負」自己的方法?
「叮!」一枚硬幣被高高拋起,陽光折射在硬幣上,耀眼得讓人心生渴望。「少爺,我們快走吧?不然藏花可要脫水了!」捕風一邊無聊地拋著一枚阿拉伯硬幣,一邊向韓海催促道,說話聲伴隨著風沙從遠處傳來,當即惹來藏花的一通「反擊」。
而事實上,這個胖子也的確不太適合沙漠的炎熱氣候,儘管隔著頗遠,韓海仍能清楚看見他額頭上不停滴落的豆大汗珠,一張立志吃盡天下美食的肥嘴大口喘息著。現在他心月中最好的美味,估計就是一桶足夠可以淹死他的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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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基地
鐵鏈的轉動聲音緩緩減輕,直到完全消失,韓海跟著唐娟一起踏進了內屋,四下打量了一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棟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屋裡,竟然藏著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入口。上方用一塊金屬板齊齊遮住,從表面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蓋住了一切,若不是有人引導根本無從發現此中的玄機。
黑衣女孩繼續朝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率先走下了那段不知通向何方的樓梯,緊跟而去的是康心兒,歡快的腳步完全就和到了遊樂園一樣,,接著韓海也彎腰擠了進去。在這個充滿了未知的地方,他覺得還是離康心兒近一些比較安心。
當唐娟最後一個步入地下樓梯後,整塊金屬板再次慢慢合攏了起來,在最後一縷光亮被地毯掩蓋後,整個地下通道就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罐頭,置身其中,有股莫名的壓抑感!
人在黑暗中總是容易感到恐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韓海一樣擁有靈覺的輔助,在這目不能視的情況下,任何未知的東西都是可怕的,相信此時若有一隻老鼠穿過,這裡除了韓海以外的其他人都會亂成一團,特別是在這種女人比較多的環境裡……
好在這樣的可怕氣氛井沒有持續多久,就聽「啪」的一聲輕響,黑衣女孩的一個巴令聲,點亮了地下湧道中兩行長長的璧燈P合時之間馴整個通道燈火通明,猶如白晝般明澈亮堂,把剛才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
「早知道是聲控燈,我們就不必這麼小心翼翼了,害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
在擺脫了黑暗的曬之後,眾人的表情都隨之輕鬆了不少。整條地下通道是一路往下的,在下到底部後,再轉而變成了一條水平的湧道,『化四周都由金屬壁製成,封閉之餘還留有頗多帶有臚網的通風口,既隔離了沙子,也讓人不會覺得太過氣悶。如此巧妙的設計,其浩大而又高難度的工程量,井不亞於地面上的沙漠之城。這段水平通道不算太長,至少在捕風話音剛落的時候,前方便出現了一個全金屬封閉的大門。
只見那位黑衣女孩將眼睛對準金屬門旁的瞳孔密碼鎖上僅在「嘟」的一聲確認音後,整扇大門瞬時從左右收攏了進去,現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讓韓海等人順利進入了其中。
然而,當眾人踏進這個地下密室的眼問,便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給吸引了。出乎所有人意科之外的是,眼前這座全金屬的房問,要比他們想像中寬敞得多。數百平方米的空間內,擺設著各種監視監聽裝置,猶如一個超現代化的中央情報局。
「唐小姐,你們國際刑警果然不簡單,竟然能在顧氏集團的限皮底下建造出這樣一座秘密基地,而且每一個環節都設計得如此巧妙,難道只是用來調查一個商業間諜的嗎?」韓海笑著問道同時形影不離地跟在康心兒身旁。
實際上,在見到了這個秘密基地之後,韓海對唐娟的懷疑不但沒有解除至還有一些變本加厲。
想要在顧家的眼皮下建造一座如此龐大的地下基地,又不驚動那群老奸巨獵的傢伙,其難度比得上讓韓海去地底世界找尋道士王陽。雖然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要真正實施起來卻不是短時問內可以完成的,更何況這座沙漠之城本就剛造起來不久,甚至許多設施都未投入使用這個地下基地的建築進度也太快了吧?
而他們不但能夠做到這一點,甚至還能對顧家實施如此細緻入微的監視行動,其能力顯然已經超出了國際刑警的辦秦範圍,換句話說必唐娟這個女人除了國際刑警的身份之外,必定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特殊身份,而一旦這個身份和顧家。
聯繫在一起,壟肌的這些就部能解釋了。
「韓先生、您是不是在懷疑我與顧家之問的關係?:J正在韓海胡思亂想之際,唐娟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能夠一眼看穿自己漠然表情下的心思,韓海對於這個女人的戒備又加強了幾分,揉了揉鼻子,為了不引起對方的過度警覺,故憊岔開話題,「其實作為一個建築公司的老闆,我還是對這座地下基地的建造方式更感興趣。」
不過實際上、韓海也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地下基地的建造方式。在他的思路當中,這種技術如果能夠用在探索地底世界中,或許會對千年韓家起到很大的幫助。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更願意把陳夢捷也一起帶來取取經。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但是如果韓先生願意細聽的話,我也可以把整個流程告訴您,只是這樣有些浪費時問而已。」唐娟看著韓海的眼神明顯是在勸他放棄追問。
如果換在平時,韓海絕對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但是今天,一來他有心要摸清唐娟的底細,二來地下基地建造方案也對他產生了頗大的誘惑,這兩點使得他急於探探對方的口風。
「那就長話短說,解釋一些重要的東西就可以了。」韓海找了一張柔軟的沙發坐下,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要聽故事的架勢。
唐娟這次沒有推委,而是爽快回答了韓海問題,「沙漠上的建造工程,的確不同於普通建築首先這裡鬆軟的地質就是一個大麻煩,再有就是地底流沙的浮動問題。如果韓先生有興趣要瞭解這些,我井不介憊將這些經驗與您分享,但是。
在這之前,您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作為交換才行。」
〔唐小姐還真是一個走到哪裡都不願吃虧的人啊……」韓海苦苦一笑,自從認識了這個女人開始,他就始終徘徊在交易與算計之中,而且每次都弄得自己雲裡霧裡,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涉及到未來探知地底世界的巨大誘惑,他又買在想不出拒絕對方的理由。
就在韓海猶豫著是否再次心甘情願中計的時候,唐娟已經自信滿滿地提出了不管發生什麼變故,您必須繼續聽我的指揮。如果您做不到這一點,我想不只這個地底建築方案難以交到您的手中,就連七鳳集團,都將遭到難以估皿的損失,」
其實唐娟提出的這個要求井不過分,如果拋除她哪令人擔優的神秘身份,那這份地底建築方案幾乎就是白送給韓海的,但是韓海真的顯意聽命於一個假想敵嗎?
「這不是等於把阿海賣了嗎?」康心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著著韓海的眼神裡,非但沒有一點焦慮,反例存有些許看好戲的成分。
一提到七鳳集團,韓海的態度立刻緩和了下來,雖然現在還無法確認眼前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但韓海可不想以那七位大小姐作為賭往,況且最後到底是誰賣了誰,眼下還沒定論呢!
「好,我答應你,現在就請唐小姐說說這次行動的詳細計劃吧?」韓海歪了至頭,無奈道。
韓海最終還是選擇「賣」了自己,準確的說應該是半賣半送……
唐娟井沒有直接回答韓海的問題,而是突然一臉嚴命地說道:「歡迎各位來到第三基地,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裡的總指揮--唐娟,如果各位還有什麼疑問,請直接向我提問就可以了。」
唐娟的這一番自我介紹,登時把斬雪三人的嘴都嚇成了O字型,先不說這個所謂的第三基地究竟是個什麼組織,單單以唐娟沉著鎮定的表情來看,這個文刑警顯然沒有把韓海的武功放在眼裡!
「唐小姐,你剛才所說的是……第三基地?」韓海瞪大了眼睛問道,他不知道唐娟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主動說出有關第三基地的事跡,不過從康心兒此時的得意表情來看,這件事情應該與她,甚至是家裡的六個「小陰謀家」脫不了干係。「韓先生,我知道您心中有不少疑惑,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第三基地和顧氏集團沒有一點關係,至干更多的信息,就恕我不能透露太多了」
「那好吧,有關第三基地的問題,我們暫且不提,現在我更感興趣的是如何混入地面顧家。」
「是這樣的,經過我們荃地這段時間對顧氏集團的監視,已經掌握了不少他們在沙漠之城的作息制度憚運用這些信息,我們可以輕易混入這座城市的中心,從而獲取一些更有價值的情報。唐娟半靠在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在脫下了寬鬆的阿拉伯服飾後,她那矯健勻稱的身姿兩度展示在了眾人面前,緊身長褲下的修長美腿交迭在一處,勾勒出一道美麗的曲線。
「既然是這樣,我想順便參觀一下這裡的油覺得有些生硬。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黑衣女孩對自己有些敵意,難道自己曾經不小心得罪過她嗎?
往往自信而又聰明的女人,會對男人產生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對於這一點,久經情場的韓海當然十分清楚,但是眼前這個神秘的女警顯然不是一個好情人。
不過作為工作搭檔,應該要比那個喜歡抬槓的顏玫還要合適,所以韓海決定還是暫時聽她的安排比較恰當!
在韓海換衣服的問隙中,康心兒和捕風三人無所事事地在基地會議廳內聊著天,直到一個女侍者走過來,問要喝點什麼時,他們才意識到韓海已經商開將近一個小時了!「少爺不會被拉鏈卡住小兄弟了吧?為什麼還不出來?」捕風的玩笑在惹得藏花一陣大笑的同時,也讓斬雪的臉色一下紅了起來!
「不許欺負阿海!」康心兒大聲抗議道,嚇得捕風趕忙閉上了嘴巴。無論怎麼說,這個女孩也是他們的上司,他可不願竟為這點小事而被招回七鳳凜團?畢竟跟著韓海周遊全球,可是一件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刺激事情!
「好啦,七小姐,別理他們兩個傢伙,我們還是點些喝的東西吧!」斬昌趕忙上前打圓場道,同時揚手召映來了那位女侍者。然而,那位女侍者卻沒有照常來到斬雪面前,而是邁著彆扭的步伐,歪歪扭扭地來到了捕風的面前。
捕風抬頭著了一眼那位女侍者,金髮碧眼,媚眼如絲,特別是那對幾乎頂到蕩算於的豐滿乳房,更是讓他有些垂涎欲滴。大敵奢辭了身材略有些粗線條外,基本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美女。只是單從眼神來看,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侍者有些熟悉,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呢?他是拍破腦袋也想不起來了。
「請問……你找我有事嗎?」捕風見劉方沒有開口,不由狐疑問道。
「這位先生,您剛才說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女侍者的聲音充滿了香軟,幾乎把捕風的骨頭都聽酥了,而她望著捕風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異樣之色,讓人覺得頗為詭異。
「我也這麼覺得,但是這個笑話似乎和小姐你井沒有關係吧?」捕風的臉色有些尷尬,不過身為這個基地的貴賓,他當然不會向一個女侍者低頭……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因為您的那個笑話……」女侍者說到一半,突然從喉嚨處取下了一個金屬貼片,再開口時,聲音當即變得渾厚有力起來,「和我有直接的關係系」
女侍者話音剛落,1記拳頭便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捕風的鼻子上。隨著一連串恨叫聲在會議室內越喊越響,眾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個渾厚聲音明顯是韓海的,但是現在卻從一個美麗的女侍者嘴裡傳出,這樣的事情也未。
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終於,捕風在被那位女侍者打得伏地求饒,哀聲保證了下不為例之後,這才勉強挽回了自己一條性命,但即便如此,他眼眶上的兩個熊貓眼,以及鼻子下的班斑血跡,也充分證明了他剛才的慘遭蹂躪,竟然被一個女孩子把在地上揍得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一旁的藏花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然而,還未等藏花替捕風出頭,那個猶如鬼魅般的女侍者的身影己經出現在他的眼前,一個尖翹的鼻子正抵在他的額頭。
「剛才你笑了嗎?」『女侍者』惡狠狠地問道。
「你……你究竟是……」那眼神、那聲音一藏花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肥肥的嘴唇抖了幾下,眼角餘光剛好瞥見一旁地板上的捕風,於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想要逃跑,卻發現腿腳怎麼樣都不聽使喚!等死的感覺是痛苦的,特別是當那個死神就在眼前的時候。
當「女侍者」把頭上的金色假髮一把扯下之後,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啊」,就連此時正與他面對面的藏花都不例外,從大嘴巴裡散發出來的奇異氣味,嚇得「女侍者」一下倒退了出去。
「女侍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捕風嘲笑過的韓海。一見韓海離遠,藏花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道:以後對付韓海,身邊要多放幾枚大蒜才是,必要時候就採用氣體攻擊,一定不能像捕風那樣硬碰硬……
「阿海,你怎麼會……打扮得這麼可愛?」康心兒一步三跳來到了韓海的面前,東摸西瞧之下,幾乎把韓海當成了新一代的芭比娃娃!
第一次看見韓海在人面前如此失態,康心兒的心裡一時充滿了好奇,一直以為韓海是個雷打不驚的傢伙,沒想到他也有生氣的時候?
「化妝師說我底子好。」韓海苦笑了一下,似是徹底對現實屈服了。
「很好,韓海先生,我們現在可以按照您剛才的承諾出發了嗎?」唐娟突然走進會議室衝著韓海淡淡一笑,似乎現在這個情形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了。
「阿海,你承諾了她什麼?」康心兒睜著一雙好奇的大跟睛,一會看看韓海,一會看看唐娟就是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啞語」
「是這樣的,為了能夠出其不意地潛入顧氏集團的油井,井且不讓顧家的老對手韓海先生過早暴露身份,我們決定將他化裝成一個與其本人截然相反的角色,這樣也對七鳳集團的名譽起到一定的保障作用。」
唐娟趕在韓海開口以前解釋道,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尤其明顯,「韓先生在化裝的時候曾與在下打賭,說是如果這裡任意一個人,能夠辨認出化過妝以後的他,我就即時取消這個潛入管理中心的計劃,改用其他方法。如果在場諸位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他來,那就計劃照舊,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前往地面!」
「但那是用我犧牲名譽的代價換來的!」韓海極度不滿地抗議道。
「難怪阿海剛才會對捕風發這麼大的火,好可憐哦!」康心兒自言自語道,說完,又把目光轉向了一旁尚且心有餘悸的藏花,「有人說傻人有傻福,今天看來果然是這樣!」
藏花無語,不過傻人也好,聰明人也好,只要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他並不在乎被康心兒多嘲諷幾句,反正連早晚要成為韓海未婚妻的她都沒認出韓海的身份,藏花也就沒什麼好慚愧的了。
韓海開始有些後悔與唐娟合作了,儘管他不得不佩服那個化妝師的技藝高超,能將自己的相貌改得面目全非,但是諸如這樣的性別轉變,還是讓他有股揍人的衝動,而可憐的捕風便成為了他第一個犧牲品……
事己至此,韓海也沒有什麼好反抗的了,在告別了康心兒他們之後,便跟著唐娟一同返回到了地面,而康心兒的安全,則全權交給了捕風他們三個。
再次回到地面世界,韓海不禁有些感概,他終於明白千年翰家那些死士的痛苦了,自己只在地底待了幾個小時,那種無名的壓抑感覺就迫使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若是讓他無休止地長住下去只怕沒多久就該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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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潛入油井
或許是整個城市還沒完全投入工業運作的關係,沙漠之城基本還是以平民與商人為主,這裡的守備也沒有韓海想像中的那樣嚴密,隨處可見的商人,叫賣各種佛奇古怪的商品,大多以食物為主,可見這才是沙漠生存的根本之道。
不過,第一次走在這裡的韓海卻沒有心思注意這座沙漠之城是否熱鬧,因為他腳底下的那雙高跟鞋實在讓他摘不欲生。為了不被顧家的傢伙們發現自己會武功,韓海當然不能在走路的時候使用真氣輔助,但是要他一個大男人穿著細跟高跟鞋,在人群中穿梭走動,身體的劇烈擺動也是避免不了的。
「韓先生,您學唐老鴨的樣子井不可愛:希望您還是改變一下走路姿勢吧!」
唐娟顯然也注憊到了韓海的「與眾不同」,一句警告,說得韓海登時一臉尷尬。
「這簡直就是對我人格的莫大侮辱,」韓海低聲呵斥了一聲,由於身體重心不穩,一下撲倒在了唐娟的懷抱之中。
兩個「女孩」在大街上一陣打鬧,原本打算低調行事的他們,此時反而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唐娟一把推開懷裡的「美女」韓海,挺胸治頭大步朝前走去,高跟鞋在石面上留下了一串悠揚的旋律,恍若是在刻意嘲笑韓海的彆扭形象。
韓海無奈,只有歪歪扭扭地跟了上去,再次引來周圍人群的一陣議論……
唐娟顯然是對這次的計劃做好詳盡準備的,帶領著韓海輕車熟路穿過幾條交錯的道路後,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築物前。圓形形成了這個建築的主要格調,與中東的其他油井不同的是,顧家建造的這座龐然大物,要比普通油井大出兩倍有餘,縱然是站在圍牆以外,仍能感覺到它雄偉的攝人氣息。
在油井的另一端,是一棟同樣以圓形為風格的高檔辦公大樓,高聳的樓層直播雲霄,在整個沙漠城市中可謂首屈一指。兩棟建築之間以一條寬敞的封閉式走廊為通道,將其搭建成了一棟雙子星式的二維一體建築。
「怎麼樣?是不是被嚇了一跳?」唐娟朝著韓海眨了一下眼睛,開口時的自豪,好像這座油井是屬於她的一樣
「我只希望不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萬一等會塌下來,我可是會一個人先跑的!」韓海沒好氣地回答了一句,隨後沿著圍牆仔細觀察起這座油井來。
「韓先生初來乍到,一會恐怕連逃跑的路都找不到吧?」唐娟白了韓海一眼,剛欲跟上前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喊。
「喂,你們兩個,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為什麼不去工作?」
那是一個與唐娟穿著同樣制服的男人,高大的身材、黝黑的肌膚,留著一些稀稀散散的鬍鬚。從他制服胸口不同的標誌可以看出,這個傢伙的身份應當要高於顧家的普通員工,屬於管理機構的角色。
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煩,唐娟隨口應諾了一聲,一把抓過韓海的衣服,將他拽進了油井的大門。
所有人都知道,顧家建造這座沙漠之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採掘撒哈拉沙漠豐厚的石油資源,所以這個油井,便是這座城市的主要工作區域。只是韓海沒有想到的是,這座油井內部的建設竟會如此超前,全智能化的開採系統,省去了油井內大部分的人工。整個油井內的道路複雜得像個迷宮,若不是有唐娟陪伴,他可能連所謂管理中心的具體位置都難摸清。
「要前往城市管理中心,我們必須通過這個油井。」唐娟說話的聲音很輕,不過以韓海超人般的耳力,自然能聽清她的聲音,「所以我們現在先前往管理中心,尋找顧氏集團商業間諜的名單,接著再返回這裡,去油井工作區域「欣賞」一下,只希望我們的運氣足夠好,不會遇到什麼突發事件。」
「唐小姐所指的突發事件是指什麼?」韓海不解地問道。要知道,他為了秘密潛入這個鬼地方,已經連男人最大的尊嚴都放棄了,如果這樣喬裝還被對方輕易識破,那他就要徹底崩積了。
「其實也沒什麼,韓先生不要以為顧家的人都是傻子,為了防止外人混進油井,他們規定每隔一段時問就要輪番查崗一次,而且間隔時間的長短毫無規律,如果我們剛巧遇見那些查崗的傢伙,那就只有自認倒霉了!」
「這個……你說的查崗人員,與普通員工有什麼不同嗎?」韓海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盡量保持了冷靜,但眉宇間還是閃過了一絲焦急。
「標誌,他們胸前有紅色的標誌,普通員工的標誌是白色的,而管理者的標誌是黃色的,就像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個傢伙。」唐娟沒有注意到韓海的表情變化,依舊知無不答道。
「那……你看,是不是他們?」韓海突然一指唐娟的身後,嚇得她宛如踩到了老鼠一樣跳著轉過身去。
只見在韓海對面不遠處,兩個身著顧家職業裝的男人,正在審視著一名普通員工的工作證件,胸前那只鮮艷欲滴的紅色標誌,在唐娟跟中就和死神約召喚差不多。
在看到唐娟略顯沮喪的表情後,韓海斷定這個女人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差,也可以說,她沒想到自己和韓海在一起時的運氣會這麼差。總之,眼下最關鍵的是想辦法避開那兩個查崗人員的盤問,至干究竟要用什麼方法……韓海忽然發現唐娟不知什麼時候已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韓海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說唐娟對自己別無所圖,那就一定是在說謊,所以他現在只希望這個女人的嫂主意可以仁慈一些,不要涉及到自己的人格尊嚴就謝天謝地了……
與這個女人談條件交換,是自己這一生當中最大的錯誤!韓海心裡嘀咕著,眼神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唐娟的嘴唇。
「韓先生,」唐娟終於開口了,韓海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趕忙把耳朵豎了起來,「我想您應該有辦法引開那些查崗的傢伙吧?」
「我?」雖然這是韓海預料之中的結果,但是聽著唐娟親口說出,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錯,想盡一切理由,把他們盡可能引遠一些,這就要看您的魅力了!」
唐娟說話時,不禁朝韓海拋了一個媚眼,這種嫵媚的表情從一個英姿女警臉上表現出來,更是帶給韓海一種別樣的誘惑感。
當然,這股誘惑可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韓海此時有些懷疑,唐娟的這個要求,真的是想引開那些查崗人員,還是有意要看自己出醜時的窘態……
兩人交談問,那兩個查崗人員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不要離開後,放過了先前那名員工,轉身朝這邊走來。
「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韓海冷冷一笑,隨後扭動著他那左右搖擺不定的腰身,朝著那兩個查崗的傢伙漫步而去,大理石的地面留下一串極不均勻的高跟鞋撞擊聲。
兩個職工似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餐廳女侍者,驚訝之餘,韓海的身影已然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準確的說,應該是眨眼問飄到了他們的面前,兩隻手掌迅速按住了他們的腦袋,同時往中間一用力,這兩個可憐的傢伙便一下失去了知覺。
「韓先生,您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疾步趕來的唐娟望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傢伙,臉上明顯有些失望,沒能看到一場好戲,實在是有夠損失。
「沒辦法,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了。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將他們藏起來,我用的力道並不太大,估計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沒事了。」韓海說完,一手一個將那兩個查崗人員提了起來,隨意找了一個放工具的倉庫,把這兩個大漢拋了進去。
唐娟看完韓海一系列「引開對方」的舉動,最終還是被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徹底折服了。一個敢於在敵人大本營裡肆意動手的人,若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充分的信心,就是天生粗神經,而韓海無疑是屬干前一種。超越常人的武功修為,以及靈活機警的應變能力,讓他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有太多顧忌,而這樣的男人在專注於某件事時,往往也是最吸引女人的!
「還愣著幹什麼,等我來背你嗎?」
韓海低語了一聲,使得唐娟猛然從癡迷中驚醒了過來,面對著韓海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腓紅,但隨即就被淹沒在了一片嚴肅的表情之中。
按照唐娟的指示,韓海與唐娟兩人一前一後通過了油井與城市管理中心之間的那條空中通道。走在鋪滿大理石的走廊中問,韓海的高跟鞋發出一連串清脆的敲擊聲。有的時候,他真想將這雙邪惡的東西扔進油井裡,在他看來,即使是光著腳丫,也要比現在極傷自尊的形象好得多!
這條空中走廊足足讓韓海與唐娟在上面小跑了十多分鐘,由於擔心那兩個昏迷的查崗人員被人發現,所以他們明顯加快了行動速度,沿途之上幾乎都是以跑代步。到了走廊的盡頭,他們急匆匆地衝進了雙子星建築內,也就是城市管理中心所在的那幢大樓。
而這也不免讓韓海搖搖擺擺的「光輝形象」更加可笑……
顯然,這幢大樓內部的人數要比外面稀少得多,也沒有那麼多警衛嚴查死堵,但四周時而路過的顧家職員,還是讓韓海的心臟始終處在高速跳動狀態。他倒不是害怕被顧家識破身份,但是如果他以現在這副尊容出現在那幾個老對手面前,只怕還沒交手,就已經顏面盡失,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聽信唐娟這個女人的餿主意!韓海心裡暗暗後悔,沿途一聲不吭地跟在唐娟緊後,將所有的應付都交給了這個女刑警。
好在唐娟似乎早有準備,對於城市管理中心大樓內部的環境一清二楚,幾乎沒有耗費什麼精力,就把韓海帶進了只有高級管理人員才能夠進入的大樓頂層。剛一走出電梯,一個熟悉的咆哮聲音接踵而至,嚇得他們趕忙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躲藏了起來。
「該死的老傢伙,竟然把我派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鬼地方、鬼天氣,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顧江顯然對撒哈拉沙漠的炎熱氣候充滿了敵意,就連抱怨時,都不忘將這片土地再褻瀆一番。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顧江的聲音,韓海或許做夢都想像不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與他碰面,換句話說,他根本不相信顧家會把如此重要的油井交給顧江管理,如果不是顧家那些老傢伙一時大腦抽筋,那就是顧家實在後繼無人了。
正在韓海為顧家的決定而感到惋惜時,顧江爆竹般的聲音再度在辦公室走廊內迴盪了起來,「韓海,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我發哲,如果再一讓我見到你,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韓海似沒料到顧江的無名怒火還會牽扯到自己,嚥了嚥口水,詫異之餘,不禁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唐娟。
「您是不是對顧家少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唐娟悄悄問道。
「也許是為了深夜舞的事吧……」韓海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重點,總覺得自己與顧江的矛盾多如牛毛,要他一時找出一個主要仇怨來,還真傷腦筋。
「您跟顧家少爺搶女人?」唐娟望著韓海的眼神頓時變得狐疑起來,不知是不相信韓海有這個膽量,還是不相信韓海有這個魅力。
「不要這麼說,那只是一場誤會而已。」韓海苦著臉解釋道,由幹不敢大聲喧嘩,因此頗有一種低聲下氣的味道。
「希望如此。」唐娟意味深長地回應了一句,隨後就看見顧江的身影走進了電梯,伴隨著數字跳動遠離了他們。
就趁現在!
韓海與唐娟腦袋裡同時閃過這個念頭,如果說城市管理中心內有什麼機密資料,那就一定被放在顧江的辦公室裡,而顧江的離開,恰巧給了他們這個難得的機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憑藉著唐娟對這幢大樓的熟悉程度,韓海很快就找到了顧江的總經理辦公室。坐在顧江那張私人老闆椅上,他開始緊鑼密鼓地進行起了搜尋工作。
想要找到那份商業間諜的名單並不複雜,在韓海用真氣強行展開了辦公室一角的保險箱後才唐娟利索地取出了一個文件夾。這當中所包括的商業間諜,竟然涉及到了全球大多數大型公司。
看著資料上的那一長串人名,韓海不免苦澀一笑,原來聖芳天築的內部藏著這麼多蛀蟲,難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顧家瞭如指掌,這樣看來,「燃燒的地獄」之所以每次都能輕易發現自己的行蹤,或許也和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唯一讓韓海感到慶幸的是,顧家竟會把這份如此重要的名單放在顧江手裡。事實上,他這次的撒哈拉沙漠之行,主要是調查有關油蟲的問題,借此引出黑暗教廷的幕後勢力,至於這些商業方面的秘密,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穫吧!
唐娟很快就將資料收拾完畢,朝韓海使了一個「快走」的眼色,兩人馬不停蹄地從原路返回,逕直通過空中走廊,回到了油井所在的那棟建築物內。
當然,韓海在臨行之前,為了給老朋友顧江留個紀念,還在沙漠之城的主控計算機系統中釋放了一些破壞性病毒,這可以確保顧江在一時半會內,無暇兼顧文件丟失的事件,等他發現這些文件不翼而飛的時候,恐怕韓海早已和七女在一起喝咖啡了。
再次來到油井,韓海與唐娟不約而同地沒有選擇就此離開。
在沒有發現油蟲的跡像之前,韓海當然不甘心離開這裡,至於唐娟,她漸漸覺得與韓海在一起經歷刺激,好像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僅僅為了這個單純的目的,便讓她不願獨自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整個油井的面積很大,但是真正涉及到開採方面的地方卻不太多,在穿過無數提取原油的機械後,韓海突然被一個大門微合的房問給吸引了。他的靈覺告訴他,在這房問裡的人,都是修煉了武功的角色,而且還是修為不低的那一類!
雖然是白天,但是這問房問裡的光線只能用昏暗來形容,房內傳出一片模糊的咒吟聲,直達傾聽者的心靈深處,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透過門縫,只見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正圍站在一個高大的玻璃容器前。通過四周微弱的光芒,韓海知道那個容器中裝的應該是原油,然而他現在在乎的並不是這些傢伙在研究什麼,而是他們此時的服飾,以及這緊服飾所代表的含義!
「那些傢伙是……黑暗教廷的人?」韓海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確實,他對這些黑色長袍的人並不陌生,幾次交手之後,他甚至能夠清楚劃分出黑暗教廷成員的等級。
「您認識他們?」唐娟並不瞭解所謂的黑暗教廷是什麼組織,不過從韓海臉上凝重的表情來看,這些傢伙的來歷必定不會簡單!
「不只認識,我們的交情還不淺呢!」韓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口袋裡的黑戒指也隨著他的手指,似按捺不住寂寞般跳動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韓海與黑暗教廷之間的關係的確不算普通,從格洛麗亞到沃倫·朱爾,甚至是後來的托馬斯主教,最後都敗在了韓海的手上,所以「吳仁責」這三個字,恐怕已經是黑暗教廷最為咬牙切齒的名字了。
只是出乎韓海意料之外的是,他原本一直以為,黑暗教廷的出現,只是一個獨立於任何集團之外的宗教邪惡組織而已,更不可能涉及一些地底世界以外的組織,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黑暗教廷和顧家的關係顯然不同尋常,於兩者之間究竟有多密切,只有等今後慢慢調查了。
「您看他們在幹什麼,好像是在進行什麼儀式!」唐娟將頭靠近門縫,指著那群黑暗教徒說道。
這時,就看見那些黑暗教徒一同舉起了自己的右臂,將手指上的黑戒指對準面前的玻璃容器。剎那間,數道紅色的光束,如同激光般穿透了容器的玻璃表層,直射進了墨黑色原油的內部。
然而,整個玻璃容器竟沒發生一點破損,依舊昂首挺胸地矗立在眾人面前,只有其內部的原油產生了一絲異樣的動盪,好似有什麼生物在裡面翻江倒海一般,並隨著紅色光束的越漸明亮,變得更加歡騰起來。
韓海知道也這個玻璃容器中所裝的,應該是自己這次行動的另一個目標—油蟲,而從這些黑暗教徒的奇異舉動來看,他們的確是利用黑戒指的力量,來操縱那些地底生物的。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應該如何阻止顧家與黑暗教廷的合作,以及終止顧家在這個沙漠城市裡埋下的野心呢?
更讓韓海擔心的是,顧家現在既然有能力操縱油蟲,那今後他們就更有可能操縱其它強大地底生物。自己想要調查清楚地底世界的另一個入口,就必須從黑暗教廷開始查起,而想要調查這個神秘的黑暗教廷,眼下則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從顧家著手,或許可以將這個神秘的組織一查到底!
驀然,一陣成熟女性的香水味毫無遮攔地撲進了韓海的鼻息、女性身體的芳香,加上淡雅香水的襯托,頓時就讓韓海的心神為之一蕩。由於門縫太過狹窄,唐娟的秀臉與他近在咫尺,這讓他根本無法迴避。
唐娟一語終了,見身旁的韓海沒有回音,不由疑惑地側目望去。這一望,正巧撞上韓海那稍顯蕩漾的眼神,四目交觸之際,兩人的嘴唇只在不足一公分的距離處。如此暖昧的場景,驟然就令唐娟的臉頰閃過一抹紅暈,慌忙轉回頭去,不敢再與韓海對視。
「那不是什麼儀式,而是一種操縱特殊生物的手法,我們必須在他們完全控制那些油蟲之前阻止他們,一旦顧家提煉出那種超級燃料,對整個世界都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韓海的頭腦瞬問冷靜下來,慢慢捏緊拳頭,好像時刻都有衝進去的準備。
如果換成平時,韓海只在意念稍動之時,就能夠衝進去將那些黑暗教徒打得措手不及,但是此時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唐娟的存在,讓他在每做一個決定時都必須加倍小心。如何在破壞對方計劃的情況下,又不暴露身份,這對韓海而言是眼下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您的意思是說,那個玻璃容器裡裝的是油蟲?」唐娟的驚訝之色,並不亞於看見了傳說中的尼斯湖水怪,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透明容器,又將目光轉回了韓海的臉上,「韓先生,您還記得我當時送給您的那份禮物嗎?」
「當然記得。」韓海嘴上誠懇回答道,心裡卻想,正是因為那份特殊的禮物,自己才不遠千里趕來撒哈拉沙漠的,這還用得著你問嗎?
一想到這裡,韓海的表情頓時僵硬。這樣看來,唐娟早在這次行動之前,就已經瞭解了有關油蟲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韓海得以下定快心前往撒哈拉沙漠一查油蟲的究竟,難道這些事情的幕後主謀,就是這個機關算盡的國際女刑警嗎?而她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被自己忘得一乾二淨!韓海懊惱之餘,險些就要在這裡向唐娟問個清楚,好在最終理智的力量還是佔據了主導。大敵當前,韓海一時也無心追究這些問題,在被顧家發現之前,破壞掉這些裝著油蟲的容器,才是眼前的頭等大事。
「其實油蟲是一種怕光的生物,只要我們能把那些玻璃容器中的原油去掉,讓房間內的燈光直接照射它們,相信很快就能斬草除根了。」
唐娟的一番話語,猶如給了無計可施中的韓海一縷希望的曙光。雖然韓海不清楚唐娟是如何知道這些有關地底生物的常識的,不過從原理上很容易就可以想像,諸如油蟲這類生活在地底的生物,應該都對光線有一定畏懼性,說用光線能夠殺死它們,應當也有一定道理。
「好,那我們就來試試!」韓海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邪惡,但更多的則是頑皮!
在唐娟還沒明白韓海所說的「試試」是指什麼的時候,眼前的門縫驟然變大,韓海的身影已經飄閃進了眼前那間昏暗的房間,迅疾來到了那幾個黑暗教徒的身後。
那些黑暗教廷的教徒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闖進房間,剛要舉起手中的黑戒指進行攻擊,韓海的手刀已經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們的手腕。隨著幾記慘叫聲在房問空氣中蕩漾開來,這些傢伙們的右手紛紛無力地垂了下來。
脫臼的感覺對干普通人而言井非難以接受,但是硬生生被別人打成脫臼的感覺,則就要另當別論了。儘管這已經是韓海手下留情後的最佳結果了,但劇烈的疼痛還是一議這幾個黑暗教徒嗷嗽亂叫起來,彷彿在用這種方式進行著最後的掙#L。
伴隨著黑暗教徒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唐娟的神經一下緊張了起來,只是她在門外站了許久,都沒看見一個顧家職員來這裡「多管閒事」,這不禁讓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顧家的這些職員都是聾子嗎?
頃刻間,房問內燈光大亮、韓海打開了房問內所有的照明設備,就看見那幾名黑暗教徒頗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長時間的昏暗環境,讓他們一時無法面對強烈的燈光照射,就和那些原油裡的油蟲一樣,瞬時恢復了安靜。
「別傻站著了,外面那些人不會發現他們的。」韓海笑著對唐娟道。與此同時,那些黑暗教徒已經停止了叫喊,一個個都瞪著絕望的眼神,如見到惡魔一般地看著韓海。
「為什麼?」唐娟不放心地又望了一眼門外,見確實沒有人進來,這才慢慢走到了韓海身旁。
「因為我剛才已經用「音障」阻隔了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內發出的一切聲音都不會傳到外面,現在我們就來看看這些油蟲的真面目吧!」韓海簡單解釋了一句,隨後揮手示意唐娟站高站遠一些,自己則在幾名黑暗教徒驚愕的眼神中,漫步走到那個巨型玻璃容器前。
「你們是怎麼知道油蟲的?」其中一位黑暗教徒用英語問道。
這位黑衣教徒說話時,韓海已經看清楚了他手上的黑戒指,比這裡普通教徒的黑戒指大上一圈,但又不及紅衣主教托馬斯的那一枚,應該是屬於黑暗教廷中的樞機主教,也可以說是此地這些教徒的老大。
「我們中國有句老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韓海故意用中文回答道,也不管對方是否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便轉身對準了玻璃容器,微微地揚起了拳頭。
「……」徒聲嘶力竭地叫嚷了一聲,彷彿已經猜到了韓海接下去的瘋狂舉動,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惶恐之色著實難以掩飾。
或許在他眼裡,這個不男不女(韓海仍然身著女裝,但說話聲音卻恢復原樣了)的傢伙根本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瘋子!
心意已決的韓海當然不會聽從對方的警告,幾乎就在那名黑暗教徒開口的同時,他運滿真氣的右拳?已經重重砸在了那個玻璃容器的表層!
這也許不是打開這個容器上議油蟲見光的最好方法,一但卻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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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揭開迷團
隨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耳膜,韓海的身形已經穩穩當當落在了一旁的辦公桌上,可憐那幾個毫無防備的黑暗教徒,渾身上下只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就完全浸泡在了漆黑粕稠的石油當中。如此一來,他們也算是「黑暗」得徹頭徹尾了。
韓海此時井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黑暗教徒的醜態,因為他發現在這些流淌在地板上的石油裡面,蠕動著數十條散發出兩縷紅芒的長蟲。乳白色的蟲體,與漆黑的石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很容易就能發現他們的存在,只是那雙眼中綻放出來的紅色光芒,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變得越來越黯淡,直到最後,竟完全失去了光澤,蟲體也漂浮在成片的石油上,不再動彈了。
一時之問,那些黑暗教徒一個個暴跳如雷地從石油堆裡爬了起來,盯著韓海的目光裡充滿了濃郁的殺氣,宛如韓海剛才殺死的是他們的孩子一般。
「NO,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死這些油蟲?」那位樞機主教咆哮道,雖然右手已經脫臼,但他還是硬撐著用左手托起了右臂,將黑戒指的前端對準了韓海。
「這些油蟲本來就不屬干地面,井且也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給這個世界增添更多麻煩而已。」韓海站在原地緩緩用英語說道。他並不在乎一個樞機主教的攻擊,事實上,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就連紅衣主教的黑戒指攻擊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了。
「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那位樞機主教赫然是被韓海的「博學」給驚呆了,其實有關油蟲的真實來歷,連他本人都不是瞭解得非常清楚,而眼前這個黑暗教廷之外的「人妖」,卻能將事情說得如此透徹,這實在讓他不得不去懷疑韓海的緊份。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到底是誰,是那些幫著地底生物,甘願出賣人類的蠢貨,還是迷失自我,整天生活在渾渾噩噩中的行屍走肉?所謂的黑暗教廷,只是幕後黑手的一枚棋子而已,一旦失去了它的作用,就會被無情的拋棄,而到時候你們這些忠實的教徒,也會遭到全人類的放逐。」
韓海說完這番話後,那些黑暗教徒不禁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韓海剛才的說辭不可謂非常有說服力,但是他卻在其中指出了一個關鍵,那就是黑暗教廷的本質屬性,那究竟是一個崇尚信仰的信念之地,還是受到外力控制的無情組織?這個疑問開始在這些信仰者的腦中徘徊起來。
望見這些教徒們紛紛呆滯下來的表情,韓海飄身落在了唐娟身旁,伸手摟住了她的纖纖玉腰,將她一下摟進了自己懷中,兩人如一道驚鴻般飄身而起,足不沾地地離開了這個滿是原油與油蟲屍體的房間。
當然,在這過程中,韓海也不是一無所獲的。
臨走時,韓海還在房間裡發現了另外一件熟悉的東西,原來在那個大型玻璃容器的背後,還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水晶長槽,其內裝著的紫黑色液體,讓韓海想起了當時第一次看見地天使時的景象。抱著不拿白不拿的心理,韓海用玻璃瓶盛了一些,揣進了口袋。
一直到目前為止,韓海與唐娟之間的配合可謂是親密無隙,而他們在這次行動中獲得的收穫也是可觀的,不但解除了油蟲的威脅,也得到了那份商業間諜的名單,甚至還在沙漠之城內,發現了顧家其餘幾處挖掘礦產的工程項目。從這一點可以斷定,顧家在石油之外,還沒有放棄其它資源的採掘,這座沙漠之城正是他們在這方面的發展中心。
在韓海他們離開油井後,在電腦病毒的發作下,整個沙漠之城亂作一團,單單要理清那些複雜的計算機網絡,就夠顧家忙碌一陣子的了。
但是,這一切的勝利所帶來的喜悅,都在他們回到基地時戛然而止。看著眼前這個空蕩蕩的地下基地,韓海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這個原本「人丁興旺」的地下基地內,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不單是康心兒與捕風他們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此間那些工作人員都一個不剩,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些尚處在工作狀態的監視機器,以及一些散亂在地面上的零星文件。
在這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內,竟能將這麼一大群人轉移一空,韓海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有這樣的能力,也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唐娟演的一場好戲而已!
「一切通信設備皆已失靈,我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也無法將手頭的資料傳送過去,看來我們只能親自將資料帶出這片沙漠了。」唐娟苦笑著說道。
韓海嘗試著撥打了幾次手機,但當聽筒內出現「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之後,他知道唐娟的分析應當沒有誇大!「為什麼會這樣?」韓海漠然自語了一句。
「也許是計算機病毒惹的麻煩,整個城市的中央程序癱瘓之後,所有的通訊網絡都失去了功效。」唐娟看著那些不斷搜索網絡的計算機螢幕,苦澀的表情越漸明顯。
聽聞此言,韓海差點把暴子都給氣歪了,如此自掘墳墓式的行為,讓他著實有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
只不過,在自我檢討之前,韓海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需要弄明白。
「說吧,你和顧家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故意將我引開?」韓海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起來,望著唐娟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屍體一般。在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得不和唐娟開門見山地討論這個問題了。
「韓先生,您誤會了,七小姐的失蹤和第三基地無關,我以性命擔保,這純粹是個意外!」唐娟的表情有些慌亂,可見康心兒的突然失蹤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你剛才稱呼心兒為什麼?七小姐?」韓海瞪大眼睛問道,就連音調也比剛才高出了不少。
「不錯,韓先生,也許現在不是繼續隱瞞您的時候了。」唐娟深吸了一口氣,宛如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心一樣,再開口時,語氣明顯比過去恭敬了許多,「韓海先生,您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七鳳集團旗下的第三基地,本人是這個基地的總指揮,唐娟。如果您對本人的身份還有疑問,可以直接打電話到七鳳集團總部,向另外六位小姐確認。」
唐娟再一次全新的自我介紹,讓韓海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原來自己疑神疑鬼了這麼久,竟然鬧了一個巨大的烏龍。這樣一來,終於可以解釋康心兒為什麼會和唐娟如此親近了,原來這個小丫頭早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在場所有人當中,除了身份稍低的捕風三人之外,韓海竟是唯一一個被藏在鼓裡的「領導者」,
「你的意思是……這個第三基地是七鳳集團建造的?」韓海用力甩了甩腦袋,想借此掃去心中的鬱悶。
唐娟微微點頭,臉上的自信表情仍在,但望著韓海的眼神中,已經表露出了一絲下屬的敬畏,低聲說道:「是的,更準確的說,第三基地是直屬於七鳳集團和藍玫瑰公主的獨立秘密基地,自從一年前顧家著手建造這座沙漠之城時,這個地下基地就開始動工了,並且在半年前正式投入運行,由於第三基地採用了暢遊科技公司最先進的地底挖掘技術,所以就連地面上的顧家都未發現我們的存在,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會被外人闖入基地內部。」
唐娟的詳細解釋,使得韓海徹底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早在一年以前,那七個小丫頭就開始建造她們的秘密「小金庫」了,此後伊莎貝爾的加入,更是讓她們的秘密基地計劃進展神速。從此間第三基地的名號來看,這幾個小丫頭應該是在世界各地都建造了不少諸如此類的秘密基地。
當然,韓海也很清楚女孩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首先,以韓海現在調查地底世界入口,以及黑暗教廷秘密的任務來看,勢必會逐漸跑遍全世界的各個角落。為了隨時隨地給予韓海必要的援助,那幾個聰明的丫頭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撒豆成兵的手段(甚至還可以每時每刻監視這只花心貓);其次,七鳳集團雖然得到了藍玫瑰公主這個強援,但是要論實力,她們仍舊不是三大家族聯合起來後的對手,特別是深藏於歐美地區的勃克裡集團,其還未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讓幾個女孩不得不未雨綢繆。為了能夠在局部佔據優勢,以及今後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她們才自作主張,瞞著韓海建立了這些秘密基地!
這樣看來,想要知道這個地下基地的建造方法,只要直接去向師佩佩討教就可以了,難怪唐娟剛才答應得那麼爽快……
這幾個女孩的小算盤不可謂不精明,但是韓海眼下的關鍵,並不是追究這些自作聰明的小丫頭為什麼要隱瞞自己,而是要盡快找到康心兒的下落。要知道,這裡到底還是在顧家的地盤之內,如果康心兒他們果真落入了顧家之手,那事情可就要比秘密基地的問題嚴重多了!
「韓先生,如果我猜得沒錯,七小姐和工作人員的失蹤,應該和顧氏集團沒有關係。」唐娟見韓海眉頭緊鎖,不禁小聲說道。
「何以見得?」韓海聞言,心中頓時為之一跳。
「第三基地雖然只是一個深藏在沙漠下方的小基地,但是我們的安全設施是非常嚴密的,一般的闖入者即使發現了基地入口,也沒有辦法輕而易舉的衝進基地內部。而我們剛才一路回來,可以看見所有的安全設施都運轉正常,絲毫沒有遭到破壞的跡象。可以想像,這個闖入者應該是基地內部的熟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還和七小姐有一定關係。」
「心兒認識的人?」韓海張大了嘴巴,對干唐娟的這個答案不置可否。
韓海開始感覺有些頭痛了,隨著事態的越漸複雜,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大腦運轉得有些辛苦,顧家的野心、黑暗教廷的秘密、康心兒的安全,一個又一個難題的出現,著實讓他感到這次撒哈拉沙漠之行根本就是一個幸福的煩惱,幸福的是在家裡坐享其成的七個女孩,煩惱的則是自己這個奉命跑腿的……
「不必太過焦慮,也許一會他們就自己回來了。」唐娟適時安慰道,也讓韓海的心情稍許放鬆了一些。
愣了片刻,韓海覺得唐娟說得也不無道理,不禁搖頭歎息道:「無論如何,還是請你先把這些液體分析一下吧?」
好在第三基地雖然已經人去樓空,但是那些精密設備還沒有遭到損壞,而唐娟的博學多才,此時又幫了韓海一個大忙一一分析研究那些紫黑色的液體!
其實從這些液體的表面,韓海就可以斷定,存放在顧家油井中的這些神秘液體,與當時用來浸泡地天使的液體是同一性質的,只是由於近期的時問倉促,韓海還沒有來得及研究這些液體的基本合成元素,現在難得有了一個不算空閒的空閒,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跟著唐娟邁進實驗室的那一剎那,韓海才真正感覺到那七個女孩,以及藍玫瑰公主伊莎貝爾的用心良苦。在他看來,這個基地實驗室的實驗設備,幾乎與一般國家科研機構裡的專業設備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裡的空間相對狹隘,而這也正印證了一句俗語:麻雀雖小,五臟齊全。
唐娟將那瓶紫黑色液體倒入特殊容器中,剛欲開始工作,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韓海先生,我要開始了,請您先出去一下。」說著還朝韓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他送出了實驗室。
自從公開了第三基地的實質秘密之後,韓海感到唐娟對待自己的態度,明顯要比過去恭敬了許多。那種徑渭分明的上下級關係,雖能使韓海不再受到對方的「欺負」,但也似乎由此拉大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也不能似往常那樣無拘無束地開玩笑了。
不管如何,韓海還是決定不要打擾唐娟的實驗工作。他先到更衣室換下了女裝,恢復自己原來的樣子,百無聊賴之下,又獨自來到了基地大廳,打開了一台監視電腦,隨意觀察起了地面城市的動靜。
有時候,在遠離了那份終日緊張的氣氛之後,韓海的大腦反而輕鬆了下來,一些過去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也相繼得到了結果!
首先,韓海終干知道師佩佩為什麼執意要求自已來撒哈拉沙漠了,原來這個丫頭早就與第三基地的唐娟串通一氣,利用唐娟那份特殊禮物的誘惑,把自己引來撒哈拉沙漠。
其實這次沙模之行,調查聖芳天築的合同事小,窺探顧家的陰謀事大。師佩佩和顧家的人都知道,以韓海的精明能幹,只要他一到了沙漠之城,就一定能夠為七鳳集團搜尋到第一手資料。
師佩佩事先沒有把全部計劃告訴韓海,並且擅自要求韓海改變行程計劃,正是因為她猜到了顧家會想方設法不讓韓海靠近撒哈拉沙漠,所以才借唐娟的名義讓韓海單獨悄然行動。這樣一來,既解決了顧家準備對付韓海的陰謀,又為韓海找了一個特殊的導遊,如此兩全其美的計劃,足以證明師佩佩在與顧家的智謀交鋒中佔據了絕對上風!
當然,除此之外,顧家還以聖芳天築為幌子,誘使韓海在他們的「安排」下前往撒哈拉沙漠。這樣一來,擁有充分準備的顧家,既能夠一舉消滅韓海這個大仇人,又能確保油井內的秘密不被韓海調查清楚,如此一箭雙鵰的陰臉計劃,也是屬於顧家一貫的作風。
其次,韓海也想明白了康心兒為什麼沿途總是幫著唐娟說話了,這個小丫頭緊為七鳳的一員,自然早就知道了唐娟的緊份,而她始終沒有將這些信息透露給韓海,或許也是為了不想讓韓海知道太多她們七姐妹的精心佈置。
由此可見,自己之前的那番猜測,已經被完全顛覆了,唐娟並不是別有所圖才接近康心兒的,事實上,她們兩個早就認識,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也只有韓海一個人而已……
最後,顧家建造這個油井的真正目的,顯然不是光光為了提煉石油這樣簡單,油蟲的出現,以及黑暗教廷的加入,使得整個沙淇之城變成了一個軍工基地,再加上撒哈拉沙漠中豐富的礦產資源,他們完全可以形成一個系統的自給工廠,而利用油蟲分泌物生產出的新型燃料,也將令顧家在軍事方面的實力大大超越全世界的同等水平。如此一來,七鳳集團再想要阻止三色光計劃,恐怕就如同螳臂當車了。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一身冷污,當務之急,除了要將這個情報盡早告訴遠在明星大學的七鳳之外,在今後與三大家族的對抗中,來自於政府方面的援助似乎也變得重要起來。這對於正在尋找另一個地底世界洞口的他,確實是一個強大而又忠實的幫手,畢竟這些國家的領袖,也不希望全球陷入一片混亂的戰爭當中,
只可惜,韓海這種悠然自得的時光沒有能夠持續太久,就在他慢慢整理腦中思緒之時,一個熟悉的大嗓門突然在空氣中蕩漾開來,驚得他險些從椅子上滑到地板上。
捕風和藏花的出現,對干韓海而言可謂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他知道,既然以捕風三人的功力,都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裡,那他們所保護的康心兒必定沒事,況且以捕風現在嬉皮笑臉的樣子來著,井不像是經歷過激烈打鬥的樣子。
「心兒在哪裡?」還未等捕風靠近,韓海已經一閃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心中最關切的問題。「康小姐?」捕風張大了嘴巴,幾乎要把韓海湊上來的鼻子一下咬掉,我不知道啊,難道她沒有和少爺你在一起嗎?」
「心兒為什麼會和我在一起?我臨走前不是把她交給你們了嗎?」韓海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茫然的捕風,簡直就有一種有氣沒地方撒的感覺。
「但是康小姐之前說要出去找你,所以就和斬雪一起離開第三基地了,難道你們沒有見面嗎?」捕風的臉色也變得緊張起來,看著韓海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韓海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能夠把這麼大一個目標放在敵人眼前,世界上也許也只有這三個保鏢才會如此膽……
「那你們兩個剛才幹什麼去了?」韓海不希望進行一些無謂的爭辯,於是當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緩和下來。
「少爺,你先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藏花顯然要比捕風沉穩一些,輕輕拍了拍韓海的肩膀後,低聲說道:「因為康小姐吵著要去找你,所以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只有同意她的要求。為了避免太過張揚,我們特意只讓斬雷一個人陪她離開了基地。你應該清楚,在那些蒙頭蔽腦的阿拉伯衣服遮掩下,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的相貌,問題是你們剛才在顧家油井裡引起的騷動,已經讓整個沙漠之城都處在了警戒狀態,我們剛才就是出去尋找康小姐的,很可惜,現在外面已經太過混亂了,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經過藏花的解釋,韓海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今後如果再有此類的行動,自己絕對不會再攜帶七女中的任何一個!
「這裡被人洗劫了嗎?怎麼這麼亂?」捕風掃視了一下四周的雜亂場面,忍不住又一次張大了嘴巴,也注意到了第三基地所發生的變故。
「先閉上嘴巴,然後稍稍等待一會!」韓海轉身回到監視系統前,通過那一個又一個的顯示器屏幕,仔細尋找著康心兒和斬雪的下落。
事實上,在這個龐大的沙漠之城中,想要依靠這數十個監視器來尋找一兩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眼下在無法衝出基地大聲呼叫的情況下,這便成為了韓海唯一的希望。只是他沒有意識到,有希望就代表著會有失望,在搜尋了一遍仍未得到康心兒的下落後,他內心的焦慮不禁有些難以自制。
終於,韓海似對眼前這幾個冷冰冰的顯示器失去了耐心,猛然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著身後的捕風與藏花叫嚷道:「我要上去地面一次,你們兩個在這裡保護唐娟小姐,記住,千萬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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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棋逢對手
「但是……」捕風指了指韓海背後的監視器屏幕,只見整個沙漠之城內已經湧滿了顧家的黑衣部隊,他心裡知道,這些近似干國家級特種部隊的小角色根本無法對韓海產生威脅,但是一旦這支部隊的人數產生量變,那樣恐怕任何一個武林高手都會感到夠嗆。他可不認為韓海能和古代三國裡的張飛一樣,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畢竟現在的武器已經先進了許多…
「沒關係,我會小心行事的,你們兩個一定要看護好唐娟小姐,萬一她有什麼閃失,我就把你們帶回天水山,扔進「九幽石林」裡!」韓海用低沉的聲音威嚇道。
韓海那種冰徹透骨的陰森感覺,讓他對面的捕風和藏花一同打了一個寒顫,從未想到韓海還有這麼恐怖的一面,
雖然這兩個傢伙不知道韓海口中的九幽石林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不過從韓海嚴肅的語氣來聽,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去處。當然,如果他們知道,其實連韓海本人都不知道那個地方的實際樣子,恐怕都會在去那裡之前就吐血而亡了吧……
「好吧,少爺,你也要記得,如果被發現了,千萬不要往基地這裡逃跑,可不要連累到你那位親愛的唐娟小姐!」捕風一邊拍著韓海的肩膀,一邊故作傷心一地別過頭去,那副淒慘的樣子,彷彿韓海已經被就地判處了死刑!「去你的,我會活著回來繼續蹂躪你們的!」韓海賭氣似地回復了一句,隨一後起身朝著基地信道的方向跑去。
「捕風,你有沒有覺得少爺最近的性情有些不同了?」望著韓海漸漸遠去的身影,藏花沒來由地冒出一句。
「的確有一點,好像是比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開朗多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他變化那麼大,感覺要比以前可愛多了。」捕風笑著回答道,揉了揉早先被韓海打青了的眼眶,表情裡絲毫沒有記恨的意思。
其實連韓海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從他得知了師姐蘇清竹還在人世的消息後,他原本古板封閉的性格明顯加快瞭解封速度,再加上擒龍真勁惹來的一系列「災禍」,讓他積累了相當一部分寶貴的情場經驗,迅速從一個感情世界的雛兒向花叢高手轉變。雖然這些感情經驗大多是建立在肉體慾望上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韓海在處理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以及待人接物方面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正如捕風與藏花此時感覺到的那樣,一個能夠與朋友大開玩笑的韓海,遠遠要比墨守成規的韓海來得可愛。
就從這一點來說,韓海之所以能成功感悟到「水月心境」的心法真諦,也和他豁然開朗的自身心境有莫大的關係。若是換成過去的韓海,對干感情一味逃避,坐擁眾女卻無從放開,只怕早已沉淪在「水月心境」的無窮幻覺中了。
當然,相對幹那些情場老手而言,現在的韓海仍處在摸索階段,他的情場經驗,幾乎都是來自於那些飛蛾撲火似的自殺式愛情。在普通人看來,韓海的運氣足以好到連中上百張彩票,但是這對干韓海本身的感情成長則又是一道無形的阻礙。畢竟愛情是兩個人彼此追求的結果,單單一方面的死追猛打,很容易讓他喪失那份追逐的樂趣,以及迅速成長的機會。
簡而言之,韓海的武功境界,與他對感情的態度是無法分割的,只有當他徹底放開心懷,接納一切本該屬干自己的愛情的時候,他的功力才能有本質上的飛躍,而在做到這些東西之前,還有一道巨大的屏障擋在韓海的面前—他的師姐蘇清竹!
誠然,與身邊約所有女孩不同,韓海對於蘇清竹的愛意是發自內心的。那種銘心刻骨的真響荊在他幼年時的心底就紮下了牢不可摧的根基,因此失去蘇清竹的痛心,讓韓海無法輕易接受其它任何女孩的愛情,這當中自然也包括與他朝夕相處的七女。
而自從韓海再次見到活生生的蘇清竹後,這樣的局面就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重新燃起的希望雖然並不旺盛,但卻帶給了韓海那份欠缺的追求慾望。也許,只有當蘇清竹接受了韓海愛情的時候,韓海才能將那個心結徹底解除。屆時,韓海不只是在感情領域內,就連自身功力都將脫胎換骨,開創出他人生的新紀元!
當然,韓海感情上的這些變化,並不是捕風他們可以理解的,但對干他們而言,韓海的感情成長則可以使得他們在日常生活中變得更隨憊一些,畢竟一個好的師父,遠遠不及一個好的朋友來得親切無間。然而,還未等捕風和藏花感歎完畢,韓海的身影已經再度回到了他們眼前,一臉詫異的樣子,剛一站定,便擺出了作戰狀態,死死盯著那扇全金屬大門。
「怎麼了?」
捕風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當空響起,伴隨著電流竄動時的劈啪聲,將眼前那扇金屬大門震得粉碎。緊接著,一支上百人的特種部隊如潮水般湧了進來,黑壓壓的一片,把整個地下基地的信道圍堵得水洩不通。
「雷鳴槍?」韓海從喉嚨深處低吼了一聲,但平靜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
早在內蒙的時候,韓海就與深夜舞見識過這種顧家新式武器的厲害,只是當時在真氣屏障的保護下,韓海並不在乎這些激光槍械的攻擊,不過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敵人的數量比當時翻了數倍,韓海自認為剛好可以測試一下自己衝破第四顆星辰鎖後的成就。
韓海不知道顧家的黑衣部隊是如何找到這個基地的,但是用腳指頭想想也能猜到,當他和唐娟在顧家油井內大肆胡鬧了一番之後,顧家勢必不會對他們兩個善罷罷休。而以他們在沙漠之城中的勢力,只要進行地毯式搜索,找到這個基地通道也並非是什麼難事,問題是?以顧江和顧宇對韓海的瞭解,他們會認為只靠這些黑衣部隊,就能制伏高深莫測的韓海嗎?
也許顧江是想以小搏大呢!韓海心裡暗暗期待。
望著眼前數以百計的黑衣部隊,韓海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雙掌微揚之際,迅即釋放出兩道隔空劍氣,猶如兩道無形的出水蛟龍,將那些奔湧而來的人群盡數震盪了回去,衝破第四顆星辰鎖後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然而,還未等韓海好好感受一下勝利者的喜悅,一股颶風般的拳勁便重重砸在了他的胸膛。這一拳的力量著實非同尋常,打在韓海的心口,猶如一枚勢大力沉的炮彈,將他的身體遠遠彈飛了出去,一下跌倒在了捕風二人的懷裡,三人當即摔成了一團。
「該死,那是個什麼怪物?」補風大聲抱怨道,在跟隨了韓海這麼長時問以後,他已經把那些能夠擊倒韓海的傢伙都列入了怪物的行列,儘管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未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連對方究竟是不是人類都沒搞清楚。
推開藏花肥胖的身體,韓海好不容易從地上站起來,定睛望去,就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皓髮白髯的老頭,個子不高,但滿面紅光,有種說不出的精神。如果放在古代,這絕對是個驚世駭俗的老壽星,但是放在現代,韓海斷定這個老頭的實際年齡必定要比他看起來的還要高出許多。
韓海絕對沒有料到,在顧家的烏合之眾內,竟然還摻雜著這樣一位武林高手。
事實上,對方的功力之強,不但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更是在氣勢上給他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而這一點往往不是從功力上可以表現出來的,如果韓海之前沒有衝破第四顆星辰鎖的封印,剛才或許已經被對方一招擊傷了。
對方是個高手,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一個能夠把功力轉化為氣勢的高手,韓海相信,除了遠在天水山的那個老頭子以外,這個世界上能夠達到如此高度的人少之又少!「你是誰?」韓海問了一個最愚蠢,或許也是最可笑的問題。一如韓海意料之中的,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神采奕奕的眼眸中,似有幾分輕蔑之憊。在上下打量了韓海幾下之後、老頭隨即將頭偏向了一旁。
「對不起」韓海莫名其妙的道歉,令那老頭為之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韓海加大了聲音說道:「晚輩不知道老前輩的耳朵不太好使,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前輩高抬貴手。」
素來不願與人逞口舌之快的韓海,竟然在一個武林前輩面前說出如此失禮的話,著實讓一旁的捕風三人大吃一驚。如果不是因為眼下身陷重圍,不得有半點疏忽,只怕捕風的手掌早已經貼在韓海的額頭上了。
其實按照韓海的本意,也並不想在與對方初次見面之時,就說出這樣充滿挑釁的話語,但是此刻一來康心兒的失蹤,使得他有些心煩意亂,二來剛才顧家這個老頭展現出來的過人修為,也的確令他經脈中的氣血有些蕩漾。儘管有偷襲之嫌,但仍能讓韓海感覺到一絲闊別已久的威脅,如果再在氣勢上輸給對方,那再想要戰勝對方,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老頭似沒料到韓海竟敢如此對自己說話,劍眉微挑之間,手中雙拳登時發動攻勢,兩股疾風般的氣息漩渦,順著拳勢的方向直朝韓海撲來,席捲起的絲絲勁風,將韓海身後修為較淺的捕風二人遠遠推了出去。
「翱風翔空」?韓海滿臉驚訝地低喝了一聲,猛然揚起雙臂,想用真氣屏障的力置阻擋對方的拳風,卻發現自己經脈中的真氣猶如瞬間凝固住了一般,無論他如何摧動,都無法將其散佈到體外!
(「翱風翔空」,一種瞬間爆發體內真氣的高深武功,將絲絲入扣的真氣融合在颶風般的拳勁中,先逼迫對手無法使甩真氣,再給予他超乎尋常的打擊,當修煉到一定境界時,巨大的旋風甚至可以封鎖住對手的呼吸,所幸韓海眼前這個老頭並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
要知道,韓海雖然在天玄閣中博覽群書,但卻不喜歡應用那些書本上的死板武學招式,因此除了一些基本的簡單武功之外,他更喜歡利用真氣的變化,自創出一些奇特非凡的武功招式,例如先前的真氣屏障,以及隔空劍氣,都是他將各種書本上的武功綜合起來的成果。
然而此時面對這個顧家老頭的攻擊,韓海的真氣屏障竟全然發揮不了功效,準確的說,除子基本的護體真氣之外,韓海其餘的真氣招式就如同被瞬間封印了一般,稍有異馴,就會遭到對方的全面封殺,以致徹底封閉在他的體內!
就這樣,韓海侖香頭的真氣硬生生擅出了數米之遠,而這一次捕風他們二人則變聰明了,一見韓海倒飛過來,便立刻讓開了一道口子,任由韓海的緊體重重落在了地面,發出一聲疼痛的哀叫。
韓海自認為可以憑借自身強大的功力,衝破「翱風翔空」的真氣封閉,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個老頭的功力竟和他處在仲伯之間,這也使得他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被對方的拳風打個正著。
老頭看見自己一招得逞,立刻發出一聲得意的大笑,身形一閃再次來到韓海身邊,舉拳就朝韓海胸膛打去。烈風般的真氣刮得韓海面頰生痛,他知道,這一拳若是打中,自已估計會徹底喪失戰鬥的資本。韓海很想挺身反擊,但是剛才那一拳的力置,讓他丹田內的真氣一陣紊亂,想要凝聚起足夠抵擋對方的真氣,基本上只能存在於幻想中的可能了……
「住手!」
隨著一聲嬌喝當空響起,韓海原本緊閉的眼睛當即睜了開來,老頭的拳頭井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這讓他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瞬間,但諸如韓海這樣的高手而言,已經足夠調整好一切,甚至發動一次有模有樣的反擊了!
干是就聽見一聲氣息碰撞的轟鳴劃過,韓海的拳頭不偏不倚砸在了老頭的小腹。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擊,當即將這個瘦弱的老頭打上了半空,震彈在基地上空的金屬板後,又徑直回落下來,將那面金屬板整個撞得凹陷了下去。
直到此時,韓海才有空閒回顧那位發出嬌喝之人,凝神望去,只見全副武裝的唐娟正一身臃腫地站在他的身後。韓海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將「全副武裝」這個詞表現得如此貼切的實例,唐娟現在的樣子,足可以稱得上是軍火庫了……遠遠望去,只見唐娟全身上下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槍械武器一,最誇張的是,其中竟還有兩個便攜式火箭流彈裝置緊緊綁在其腰部,數十個黑洞洞的發射孔,正對著那些呆若木雞的裡表部隊。
毫無疑問唐娟的武器裝備雖然不及對方先進,但是她的殺傷力卻是超級的,先不說這是否可以對付得了這麼多雷鳴槍,單單這麼多火箭流彈一同發射,這個地下基地就未必能夠承受得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屆時在場所有人的命運都只有一種—活埋。
很顯然,唐娟的威脅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在韓海眼裡,那些黑衣部隊已不像剛來時那樣器張了,而他們之中的關鍵人物,那個武功超群的老頭,此時正一臉嚴肅地立在黑衣部隊的最前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凝視著韓海,可見韓海剛才那一拳井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傷害。
此時,韓海腦中突然回憶起當時小尼姑留下的一句話一一「顧家那些隱居老傢伙們」。難道自己眼前這個老頭,就是小尼姑口中的那些老傢伙?韓海無法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偽,但是從千年韓家離開之前,老頭子讓他不要招惹顧家的教誨卻使他有些猶豫,至少從眼前的局勢來看,韓海並不一定是那個老頭子的對手,當然,這是在韓海使用某些新鮮武功以前!
「你就是韓海?」顧家老頭的聲音有些滄桑,沙啞中摻雜著些許寒意,說話時一雙看起來睜不開似的眼睛始終緊盯著韓海,不讓他有任何偷襲的機會。
這個老頭的經驗要比他的武功更加可怕!
由干丹田內的真氣尚未徹底平復,韓海決定暫時不和對方正面交鋒,既然唐娟已經完全嚇唬住了他們,自己何不靜觀其變呢?
「不錯,我是叫韓海,叫這個名字有錯嗎?而且,私闖民宅應該是犯法的吧?」反正只是為了拖延時問,韓海在竭力恢復之餘,話題自然是天馬行空,絲毫不著邊際。
「你們這裡也算是民宅?」顧家老頭輕蔑地環顧了一下周圍,但很快就將視線落回到了韓海的臉上,「情報部門的那些豪貨簡直就是廢物,原本以為你至少要在半個月之後才會前往撒哈拉沙漠,現在看來,你已經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藏了不少時間了吧?
「也不算太久,剛好查清楚了一切而已,你們的情報部門可比天氣預報准」韓海笑道,經過了剛才這段時問的調息,他丹田中的真氣已經恢復了八成左右,雖然先前遭到攻擊的左肋還有州些疼痛,不過這些皮外傷井不妨礙他的功力施展。
「很可惜,這些信息你恐怕帶不出這個沙漠了,在我們顧家的勢力範圍內建設秘密基地,你們將為此付出代價!」顧家老頭咬牙切齒的表情,讓韓海反倒覺得有些好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如此容易激動,這個對手的定力確實不怎麼樣!
「拜託,老爺爺,我們現在是在地下,哪條法律規定,在城市地底不能建造房屋的?」韓海狡猾一笑,不知道他在悄悄潛入顧家油井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法律」這個名詞……
「小子,我不想和你再哆嗦下去了,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剛才擅自闖入油井,打傷我們職員的人,是不是你?」顧家老頭終干看出了韓海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干是不再和他東拉西扯,直接將話題切入了主題。
「當然不是我!」韓海睜眼說瞎話式的回答,立即引來了對方隊伍中一片喧嘩,然而還未等他們的噓聲響起,他便立刻接口道:「不是我,而是我們,就憑你們那破油井,就如同我們家後院一樣,想去多少人還不是隨心所欲?」
「後院?但願你們家後院也有這麼多追兵!己顧家老頭說話間,臉色突然陰冷了下來,這使得他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當即就和抹了襁糊一樣,硬邦邦的不帶一點血色。
「還愣著幹什麼,等著變成馬蜂窩嗎?」韓海一聲怒吼,頓時就把處於朦朧狀態中的捕風與藏花驚醒了過來,同時端起手中的電球槍,對著那些黑衣部隊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掃射。而一旁的唐娟也不含糊,雙手舉著一把大口徑的衝鋒鎗,一匣子彈毫不留情地送給了眼前的敵人。
顧家老頭顯然沒有料到韓海他們會發動突然襲擊的,他雖然在武功經驗方面勝過韓海不只一點,但是在帶領手下臨場應變方面,卻遠遠不及韓海的狡猾。簡單來說,這老頭就是一個練武的呆子,對干人情世故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那些顧家的黑衣部隊在狡不及防之下,頓時橫七豎八倒下了一片,這當中有受傷的,有陣亡的,當然也有一些因為膽小而故意裝死的,但不管怎麼樣,韓海他們的第一波進攻算是相當成功,還未等對方回過神來,韓海的身影已經飄到了顧家老頭的面前。
「對不起,晚輩失禮了!」
韓海的一句道歉聲,猶如鬼魅般傳進了顧家老頭的耳朵,在他還沒弄清楚韓海為什麼道歉時,就感到右側臉頰登時傳來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雙腿一輕,個身體隨之往後倒飛了出去。
韓海這一拳的攻擊可謂是用盡了全力,在對方施展出「翱風翔空」之前,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這是他剛才考慮出來的作戰方法。眼下這一招雖然得逞了,不過結果卻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完美……當顧家老頭再次站起來的時候,韓海幾乎連眼睛都看直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顧家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武林高手,不但可以經受住自己勢大力沉的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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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奇制勝
「小子,你練武的資質很不錯,功力也屬上乘,只可惜你今天遇見了我。顧家的地盤上是容不得外人撒野的,也許過了今晚,你會在地獄裡牢牢記住我的名字!」
「那就請問前輩尊姓大名了。」韓海心知自己今天遇見了一位絕世高手,於是就連語氣也變得恭敬了不少。
在韓海的記憶當中,除了那位小尼姑與師姐蘇清竹之外,也只有千年韓家的子弟能有如此高的武功修為了,但是從對方剛才的語氣上來看,這個老頭明顯是屬於顧家的人,而且在顧家的身份還相當顯赫。由此可見,為了對付自己,整個顧家上下可謂費盡了心思,就連這種久未出世的老古童都請出來了!
「顧天河!」老頭嘴裡的「河」字剛一落下,其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韓海面前,手中拳勁勢如破竹,「翱風翔空」的招式剎那間再次席捲起一道無形的氣息漩渦,將韓海的身體完全束縛了起來!
「又是這一招,該死的傢伙!」捕風先前見識過「翱風翔空」的厲害,眼看著韓海又將重蹈覆轍,當即抽出電球槍,朝著顧天河的方向連開數槍。幾枚珍珠般大的電球在空中劃過幾道美妙的電弧,最終衝著顧天河一湧而上!
一時之間,就聽見空中傳來一片「咚咚滋滋」的怪響,隨即響起的則是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以及一串金屬扭曲的摩擦聲。
韓海猛然轉過頭來,就看見原本矗立在自己身後的捕風,此時正用左手捂著右臂,滿臉痛苦地注視面前的顧天河,而原本那把形似左輪手槍的電球槍,眼下已然成為了一堆廢銅爛鐵,靜靜地躺在地上,宛如過去從沒賦予過它價值一般。
藏花的及時出手,算是恰巧救了捕風一命。如果不是他那「藏花掌」的詭異出手方式,阻擋了顧天河的最後一擊,只怕現在的捕風已經不只折斷一條胳膊這麼簡單了。
沒想到在他們三個人當中,竟然還是藏花的「藏花掌」學得最為精湛,先不說斬雪的「斬雪劍」究竟修煉到何種境界了,單看藏花那肥碩的身材,就讓捕風有股撞牆的衝動。
原來肥肉也有用處……
這樣評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過分,不過此時的藏花也沒心思在意這些,畢竟剛才顧天河的那一拳,也打得他氣血翻騰、頭暈目眩。原本諸如「藏花掌」這樣的世俗武學,根本就不是「翱風翔空」的對手,更何況藏花對於「藏花掌」的領悟,還僅限於初級階段,若不是手掌上的肥肉比較充足,韓海真擔心他會和捕風一樣的下場…
「顧老前輩,你對他們這些晚輩的下手也太重了點吧?」眼看著朋友受傷,韓海的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哦?難道你不算是我的晚輩嗎?」顧天河看著韓海的眼神有些不屑,對於這樣一個受制於「翱風翔空」的對手而言,似乎用不著他這麼緊張。
「有關這個問題……」韓海突然發現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原本認為顧天河的輩分應該超過韓正,這樣算來,自己應該算是對方的晚輩,但是如果按照師姐蘇清竹和小尼姑的輩分來算,他卻又不知道該稱呼顧天河為什麼了。
其實韓海並不清楚小尼姑的輩分有多高,但是從過去的種種因素來看,這個小尼姑的輩分應該相當離譜,至少比起眼前這位顧家前輩來,應該只高不低吧……
顧天河顯然沒有聽明白韓海的意思,反倒誤以為對方是在戲弄自己,一股無名怒火迅速竄升而起,雙拳合併之下,一隻環繞著霸烈真氣的拳頭已經迎上了韓海的面門!
韓海這次沒有選擇逃避,事實上,在被「翱風翔空」的氣輕緊緊束縛住之後,他也無法用迅捷的身法避開顧天河的攻擊,唯一的方法,就是與對方來一次硬碰硬的親密接觸。
也許是捕風的受傷大大刺激了韓海的心情,仰或者是顧天河的「翱風翔空」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威脅,韓海這一次的出手方式和以往有所不同,迅速揚起的手臂正對著顧天和的方向,之間凝聚出的一點真氣,正在強大的壓力下不斷收縮起來。
「翱風翔空」的力量,將韓海的全部真氣都束縛在了體內,韓海想要衝破這層氣息的約束,就必須以點破面,將全身真氣都凝聚在一點後,猶如劍氣般在一瞬間發射出去,而這種新奇的攻擊方式,也是他為了對付顧天河特意研究出來的。
只是讓韓海有些始料未及的是,他第一次的真氣束發射進行得並不順利,僅在凝聚到五成功力的時候,就再難往手指上增加內勁了,看著顧天河轉瞬而至的身影,迫於無奈的他也只有把這個半成品發射了出去!
然而,這次倉促下的攻擊卻別有一番成就,就聽見空中掠過一陣布棉撕裂的聲音,那道真氣束帶著韓海滿心的怒意,順勢衝破了「翱風翔空」的氣息約束,穿透了顧天河的護體真氣,在他胸膛打出一個血洞。顧天河當即嚇得迅速逃離到了一旁,再無法對韓海形成有效的攻勢了。
根據物理上受力面積的原理,韓海雖然在功力上面不及顧天河,但是真氣束的尖銳攻勢,卻能讓韓海的功力在無形中得到增長。這個招式的成功創建,也為韓海今後在自創武功方面起了個好的開端。
「小子,你剛才使用的是什麼武功?」顧天河一邊捂著右胸上的傷口,一邊詫異地問道。
顧天河當然不知道韓海使用的是什麼武功,因為就在大約半分鐘以前,連韓海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武功。
韓海剛才那一擊,並不足以對顧天河造成致命的打擊,雖然看似聲勢迅猛,但那道真氣束其實只在顧天河胸前留下了一個微弱的傷口而已。當然,這也僅僅是韓海五成的功力,想要發射出更強威力的真氣束,恐怕還要經過長時間的修煉,好在顧天河並不知道韓海的實際情況,尚且以為是韓海手下留情的他,眼神中的恐懼明顯要多於欽佩。
「很抱歉,我現在沒心情指教前輩武功,如果您覺得玩夠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我們離開了?」韓海的語氣很客氣,不過在場連傻子都聽得明白,他是有恃無恐地在威脅顧天河。
顧天河的臉色一片鐵青,被一個武林晚輩徹底擊敗,而且還是在自己這麼多手下眼前,這著實讓他有些下不了台。如果他就此放了韓海他們,顧家那些秘密勢必會被他們洩露出去,況且韓海還殺死了他們那麼多油蟲,這個仇怨可不是那麼好了結的;如果他不想放過韓海,就憑他們現在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夠阻擋得了韓海離去的步伐,到時候非但留不住人,還可能導致自己這些手下傷亡慘重,這也是顧天河不願看見的事情。
兩難的抉擇,讓顧天河的眉宇緊皺了起來,一時之間,兩邊都閉口不再說話,使得整個地下基地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藉著這個機會,韓海也轉緊來到了捕風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白色丹藥後,揚手送進了他的嘴裡。
丹藥下肚,捕風立刻覺得手臂上的疼痛感覺緩解了許多,本就傷得不重,普通的骨折而已,觸及韓海投來的異樣眼神,捕風當即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現在是一個修武之人,而不是過去那個成天坐在辦公室裡的商人,剛才那樣的表現確實有點對不住這個「武者」的稱號了。
「捕風先生,有必要叫得那麼大聲嗎?像殺豬一樣。」還沒等韓海開口,唐娟滿是調侃意味的聲音已經率先響起。
「錯,那不是殺豬,而是打斷了豬腿。」藏花經過了長時間的調息後,臉色也重新變得紅潤起來,能夠接住顧天河一招的驕傲神色,被他毫不掩飾地在臉上表現了出來。
「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更像那只胖胖的動物?」捕風反駁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難道就用這種態度答謝我嗎?」藏花幾乎是用鼻孔看著捕風,用一點點的內傷換來一個足以要挾對方一生的理由,從一個商人的角度出發,值了!
捕風頓時啞口無言,誰讓自己的武功不爭氣呢,真是虎落平陽被「豬」欺啊……
看著對方幾個傢伙的胡認亂侃,一旁的顧天河幾乎要氣得吐血,不過他心裡明白,這樣拖延下去,有利的當然是顧家,畢竟這裡是屬於顧家的地候,一旦顧江糾集重兵,將這裡團團圍住,縱然韓海他們有再大的能耐,也插翅難飛了。
顧天河也不出聲,只任憑韓海他們彼此閒聊著,暗地裡則已派遣了幾個手下,把這裡的情況去通知地面上的顧江了。
「好了,我們準備走了,顧老前輩,您準備讓路了嗎?」韓海一邊說話,一邊示威似的摸著自己那兩根手指頭,好像只要顧天河說出半個「不」字,他那真氣束就會毫不留情地發射出來。
「哈哈,你們走得了嗎?」未及顧天河開口,另一個年輕的聲音當先響起,從顧天河難掩的一絲喜色可以看出,他們的救兵到了!
顧江的出現並沒有帶給韓海多少驚喜,和過去一樣的囂張跋扈、一樣的目中無人,甚至連說話時那種盲目的自信都和過去一模一樣。
「為什麼我們就走不了呢?」韓海佯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看著顧江的眼神裡,更多的則是憐憫般的意味。
「因為我瞭解你,你不是那種會拋下朋友獨自逃跑的人。」顧江一臉奸笑地說道,揚手打了一個響指後,就看見他那些手下從人堆中簇擁出一個女孩,而顧江的表情也從這一刻變得更加高傲自滿起來。
「斬雪?」望著那個肌膚白嫩、頭髮散亂的女孩,韓海忍不住叫出了聲音,既然斬雪落入了顧家之手,那康心兒是否也……顧江沒有理會韓海的驚訝,而是轉身來到顧天河面前,用一種在他身上極少表現的恭敬語氣說道:「前輩,請您先回管理中心休息,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
顧天河看了看一旁的斬雪,又看了看眼前的顧江,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微微張開的嘴裡終究還是沒有吐出隻字片語,只是發出了一聲淡淡的歎息,帶著沒落英雄般的悲情,轉身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顧江,你這也太卑鄙了吧!」手臂的傷勢略有好轉後,捕風再次活躍起來。
「卑鄙?難道你們悄悄在沙漠之城地底建造秘密基地,監視我們顧家的一舉一動,這就不算卑鄙嗎?」顧江說話問,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銀亮的匕首,在斬雷的漂亮臉蛋上不斷划動著,嚇得斬雪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從小就受到商業熏陶的斬雪,絕非是那種性格頑強的剛烈女子,相反,從她緊上流露出來的都市女孩的知性美,才是韓山最終讓她修煉「斬雪劍」的最大原因,因此,性情稍有些內向的她,絕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一些大義凜然的話語,而這,應該也是大多數女孩在被挾持後的正常反應吧!
「怎麼樣才能放了斬雪?」韓海面無表情地問道,斬雪落在顧江手裡,那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對於顧江,韓海是再瞭解不過了,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他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雖然此人卑鄙、無能,但卻命好的擁有一個雄厚的背景,這也讓他目空一切的性格得到了無限制的延續,例如現在,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他,已經完全不把韓海放在眼裡,各種殘忍的念頭可能早已在他的腦海裡生根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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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年韓家
莫茹沒有理會韓正的威脅,淡定之中帶著一絲堅毅,凝視著韓海的眼睛說道:「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千年韓家,世代鎮守著這個地底洞穴,就是為了阻止那些被道士王陽分身控制的地底生物,一旦牠們流入外界,勢必將對整個世界的人類造成莫大傷害,而這或許也是道士王陽的野心所在!」
「既然如此,為什麼只有我可以獨善其身,從小就被『放逐』到外面去呢?」韓海皺著眉頭問道,顯然,他童年的那段修煉經歷是快樂的,但是這種快樂卻建立在問心有愧的基礎上。
「因為我們不想把你牽扯進這場無休止的戰爭,千年韓家必須有人走出這個宿命的牢籠,而你,應該更適合那些世俗間的平凡生活,所以我們選擇了你,也應該說是千年韓家選擇了你。」莫茹輕輕撫摸了一下韓海的臉龐,在兒子的眼眸中,她隱隱看見了一絲悸動,當感激與彷徨交錯在一處時,那種眼神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因為我是你們最小的兒子?」韓海的聲音微微有些乾澀,再次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錯,你的確是我們第三個兒子,在你之前,還有兩位哥哥,我們不曾向你提起過,是不想讓你過早的瞭解千年韓家的殘酷。畢竟這些戰爭與你無關,我們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一再阻止你詢問禁地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其實……」
「夠了!」韓正的一聲大喝,使得莫茹的聲音戛然而止,也許他能夠寬容莫茹剛才的那番解釋,已經算是莫大的仁慈了,但是接下去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想讓韓海知道的,至少現在不想。
整個竹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只有那位天真的地天使,一臉茫然地東瞧西望著,縱然有超凡的智慧,也不知道這三個人類究竟在爭吵些什麼。
好在韓海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自身功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長,不然單憑韓正剛才那一波的真氣震盪,就足以把他震出好幾米遠,可見除了擒龍真勁之外,韓海還是從小尼姑的「水月心境」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我把洛兒的事情告訴海兒,只是不想看見慘劇重演而已。」莫茹少有的堅持,讓韓正感到有些望而卻步,因為他知道,只要是莫茹認定的事情,通常很難勸說回來,而這種性格在韓海身上似乎表現得格外強烈。
「韓洛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韓正一臉傲然地轉過身去線停留在了竹屋外的藍天,似只用這種方法迴避著莫茹的犀利眼神。
隨著莫茹的神色漸漸暗淡下來,韓海知道,老頭子的手段已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看來如果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州只有親自出馬了!
「老頭子,你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韓海的一聲呵斥,讓韓正一下把腦袋轉了回來,速度之快,讓人懷疑這位高手是不是會因此扭傷了脖子。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激怒我。」韓正接下去的鎮定,讓韓海頓時有種前功盡棄的感覺,老而彌堅,用在他身上簡直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一些有關千年韓家的事情。」韓正慢慢走近到韓海面前,一雙淡然的眼睛中,不再是嚴厲的色彩,猶如一縷無盡的憂傷,從他瞳孔之間瀰散出來,瞬間感染了面前的韓海。
韓海眨巴了幾下眼睛,條件反射般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禁痛得呲牙咧嘴,逗得身旁的地天使一陣嬌笑,花枝亂顫之餘,竟一個跟頭從竹床上栽倒了下去,沒想到這位來自地底的訪客,還是一個超級脫線的傢伙……
韓正突然間的態度轉變,著實讓韓海有些始料未及,難道這個死腦筋的老頭子終於良心發現了?還是由於居心叵測而另有所圖?
「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就在夢中聽清楚吧!」韓正沒有理會眼前的混亂場面,仍舊自顧自漠漠說道:「千年韓家在天水山居住千年,本當人丁興旺,子孫滿堂。但眼下韓家上下不過寥寥百於人眾,你知道此中原因嗎?」
「近親不能結婚?」韓海突然冒出來的疑問,讓莫茹氣得差點吐血,這孩子的想像力竟和自己一樣豐富……
而韓正彷彿就是一個天生不懂得幽默的人,聽完韓海故作詼諧的回答,非但沒有笑容,反倒變得嚴肅起來,一臉正色道:「我們韓家的命運,除了千年以來的使命之外,還有什麼外力能夠干涉?」
「你的意思是說……這和地底洞穴裡的那個道士有關?」韓海滿腹疑問,心中暗道:難道生兒育女也需要看道士王陽的臉色?那這個瘋癲道士未免也太邪乎了吧?
「千年韓家除了鎮守禁地,不讓那些凶殘的地底生物湧入地面之外,還肩負著剷除道士王陽的責任所在,畢竟這個邪惡的道士一日不除,我們千年韓家就無法安心離開天水山。為了這個宗旨,每過十年,千年韓家都會有一批死士從禁地出發,往地底世界進發,力求能夠一舉殲滅道士王陽的勢力,只可惜,一直到現在為止,我們仍舊無法徹底剿滅那股邪惡勢力,甚至連道士王陽的真實所在地都未曾知曉。」
韓海聽完韓正的描述,不由硬生生愣在了當場,在他幼年的模糊記憶當中,對這些事情似乎還有一些隱約的碎片,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卻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來了……
只不過,對於千年韓家歷代以來的「遊戲規則」,韓海現在的第一反應就是古板愚昧,輕輕搖了搖頭道:「與其這樣白白犧牲,韓家還不如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將這個地底洞穴出口徹底封閉起來。依靠人類的軀體去和他們死拼,這樣的方式未免也太愚昧了吧?」
雖然韓海對於地底世界的狀況並不瞭解,但是從千年韓家之前的慘痛教訓可以推斷,整個地底世界的疆域之遼闊,必定大大出乎人類的預料,而韓家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堅持討伐道士王陽,這就不能稱之為使命的約束,而是應該用頑固不化來形容了,其實他們本該有許多靈活變通的地方的!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祖訓不可違、我們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現在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是希望你不要貿然參與進來,我不希望整個韓家都成為命運的奴隸,我可以允許你追查另一個地底通道的事情,但是絕不允許你干涉千年韓家的禁地!就是這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w#`A
韓正說完,再次把自己的背影留給了韓海,等他大步走出了竹屋大門之後,整個房間內的氣氛瞬時寧靜了下來,只有陣陣的竹葉清香,安撫著韓海跌宕的心情。
「這麼說來,你們之前一直對我隱瞞,就是不希望我鎮守禁地?」韓海望著韓正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蒼涼,這個嚴厲父親帶給他的,遠遠不止一點點父愛那樣簡單。
「是的,我們不想讓你步上洛兒的後塵,所以才執意安排你離開韓家,剛巧當時有兩位大師想要收你為徒,所以我和你父親就決定借此機會,將你送出天水山,從而避開這裡無休無止的戰爭。欺騙和隱瞞並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是為了你好,我們只能這樣做!」莫茹的話語充滿了無奈,母性的慈愛,讓她始終都對韓海有種虧欠感,而有些事情卻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就在這樣的矛盾心裡下,莫茹還是決定將當年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韓海,事實上,韓正的故意離開,也正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洛兒?」韓海遲疑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我和你父親總共有三個兒子,剛才所提到的韓洛是我們的長子,也是你的大哥,早在你兩歲的時候,他就參加韓家死士,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當時的你年紀尚幼,只是因此大哭了一場。」莫茹深深歎了口氣,喪子之痛,已經在她心頭留下了一個殘酷的烙印,雖然事隔已久,但現在想來,仍有-股鑽心的疼痛。
「原來如此!」韓海恍然大悟,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老頭子如此反感了,過去那段碎片般的回憶,再次隱約浮現在他的眼前!
儘管韓海現在已經記不起大哥韓洛的具體相貌,但是略微記得他應該是一個和善的人,對於自己這個三弟也格外疼愛,當時他自告奮勇參加死士以致再末從禁地內出來,這也就是韓海童年時所遭遇的最大痛楚。
年少無知的韓海只以為是父親韓正逼著韓洛進入地下的,所以心中一直對韓正耿耿於懷,後來竟連稱呼都改成了老頭子,而韓正為了不讓韓海太過依戀韓家,也強自對韓海表現出一副剛正嚴厲的樣子,逼迫他最終選擇了離家出走,從而引發出了後來那一連串只能用傳奇來解釋的事件!
直到此時,韓海才真正瞭解到韓正的用心良苦,事實上,要把自己最親近的人當成敵人般對待,遠比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困難得多,一想到韓正與莫茹這十數年以來的孤寂生活,韓海的心裡當即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許自己應該選擇留在天水山?
「好了,海兒,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希望你對你父親產生感激之情的。」莫茹適時的「打擾」,將韓海剛一萌生的逗留念頭瞬間壓制了下去,的卻,她也和韓正一樣,並不希望韓海的命運和這個山莊裡的其他人一樣受到束縛,好不容易才將他送去外界,怎麼能夠就此前功盡棄呢?
「但是……」韓海還想辯駁,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出一個留在天水山的理由,相反,外面世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辦,單單是山腳下的康心兒他們,就夠自己忙碌一陣的。
「好了,不多說了,今天是你大哥的忌日,你既然知道了一切,就去替他上柱香吧?」莫茹似也看出了韓海的心態,她的意思很明顯:上完香,韓海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韓海還是盡量少待在韓家為好。
韓海聞言一愣,這才猛然想起,難怪早晨看見韓正時,他的臉色有些奇怪,原來今天是千年韓家的大日子,看來自己這次來得還真是時候,不但獲悉了這麼重大的秘密,還趕上了哥哥的祭祀!
跟著莫茹來到韓家祠堂,韓海這才發現,今天前來這裡祭祀的,遠遠不只他們幾個,在眾多祭拜者中的潮流中,他只不過是渺小的滄海一粟而已,沒想到韓家埋葬在地底的人數,要大幅超過現在活著的人,雖然是歷經千年的大家族,但是這樣空前盛大的祭祀場面,也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這些都是歷代死士的家屬,為了方便起見,我們韓家將每年的今天定為集體祭祀的日子,其實這裡也只是一部分而已,縱然韓家的祠堂再大,在經過了千年的生死輪迴後,也裝不下家族所有的人,因此只有那些有過功勳的戰士才能夠被排入祠堂供奉!」莫茹低聲對韓海解釋道,沿途不住朝著兩邊的人群點頭示意。
身為當前韓家的女主人,她的高貴氣質是得到眾人認可的,但讓韓海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過去從沒見到韓家有這麼多人呢?
「阿海,不要東張西望的,你是韓家的三公子,祭祀時要保持誠篤。」莫茹帶著韓海來到人群的最前列,面對先祖靈位雙雙跪下後,口中的訓斥則仍未停止。
「這些人都姓韓?」韓海小聲問道,跪在柔載的蒲團上,臉色頓時變得真誠起來。
「其實真正的韓家,遠遠不只一座千年山莊這麼簡單,在千年山莊的後方,也就是天水山的背面,還有一座頗大的村莊,只是普通世人不知道這些秘密而已,不然千年韓家那麼多子孫,你以為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莫茹伸手接過一位僕人遞上的香,對這那些祖先的亡靈牌位前三拜三叩之後,輕輕將香插進了面前的香爐,又重新跪回到了之前的蒲團上。
韓海照著莫茹的樣子做了一遍,這才發現祭祀的過程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單單是這樣的上香,就往來重複了十餘次。其實具體多少次,韓海也記不得了,只要感到莫茹身形微動,他就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接過一支香後,再按照剛才的過程插進香爐,看著高台上大哥韓洛的牌位,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當年這些進入地底世界的死士現在還活著,那像自己現在這樣誠心祭祀,豈不是天下最大的諷刺?
想歸想,韓海當然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莫茹,就這樣跟著莫茹忙碌了大半天,知道黃昏時分,整個祭祀過程才宣告結束,而此時的韓海的思緒,早已超出了單純的思念範疇,地底世界的秘密,在他心中形成了一種無比巨大的誘惑,究竟這下面是些怎樣的厲害角色呢?
「海兒,你不準備向你父親告別嗎?」走在通往千年山莊的小道上,莫茹一臉關切地問道。
「沒關係,我想他現在一定需要時間好好反省一下。」韓海詭異一笑,今天他從韓正口中套出的這些秘密,也許足夠韓正懊惱上好幾天了。L7\o2w)A!]
「那也好,免得你們父子一見面就鬥嘴。」莫茹淡淡嘀咕了一句,隨後轉頭望向韓海身後的地天使,道:「那她怎麼辦?」
自從韓海將地天使的傷勢治癒之後,這個漂亮的大傢伙就寸步不離地跟在韓海身後,即使是在祭杷的時候,她都模仿著韓海的動作,將韓海以外的人們全部阻擋在了身後,猶如一個忠心耿耿的保鏢,而且還是絕色保鏢那一種。
韓海為難地抓了抓腦袋,看著地天使臉上流露出來的哀憐之色,最終還是一狠心,道:「我這次前往撒哈拉沙漠,帶著她確實有諸多不便,況且她在語言交流方面還有不少問題,這樣吧,我先將她留在家裡,等我從撒哈拉沙漠回來時再來天水山接她,希望在這段時間內她能學會更多中文。」
地天使微微地歪著腦袋,聽見韓海這次並沒有帶她走的意思,失望之色頓時溢於言表,眨巴了幾下眼睛,在那長長的睫毛下,分明轉動著幾顆晶瑩之物,看得韓海一陣心酸,若是換成了普通人,只怕早就被她那楚楚可憐的外表所打動了……
「好,這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不知道你這次去沙漠需要幾天?」莫茹倒是不在意韓海把地天使留在韓家多久,因為這樣一來,韓海也就會不時回來天水山看望她,以及自己!
「估計用不了半個月時間,相信以她的聰明智慧,應該可以學會不少中文吧?」韓海轉身來到地天使面前,溫柔問道:「艾麗特斯,是不是呢?」
韓海覺但自己終日稱呼對方為地天使,總是顯得有些奇怪,於是乾脆使用了地天使另一個名字——愛麗特斯。
地天使顯然非常相信她的救命恩人了,聽完韓海的問題,不由重重點了點頭,眼含期待地望著這個男人,眼神非常純淨,心中似乎除了韓海之外,就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了。
「放心吧,我會把她教導成一位賢淑的媳婦!」
莫茹自信的保證著,實把韓海驚出了一身冷汗,只希望自己從撒哈拉沙漠回來以後,艾麗特斯不要變成諸如伊莎貝爾這樣的結婚狂!
「記得不要招惹顧家的那些傢伙,還有早點為我們帶幾個兒媳婦回來,下次最好能把孫子、孫女一起帶來!」
在老媽莫茹的由衷叮囑中,韓海帶著一頭冷汗踏出了韓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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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行動
再下山時,韓海已經再度變化成了往日普通的相貌,懷揣著略有些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千年韓家,漫步在天水山的林間小道中。
兩位哥哥的命運、韓家的千年使命,以及自己即將面臨的重重艱險,一講韓海頓時有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輪迴了千年的歷史,真的可以從自己手上得到改變嗎?
當然,韓海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並沒有在他的腦中保存多久,因為一聲嬌滴滴的呼喚,讓他驟然清醒過來,不禁苦苦一笑之後,起步迎向了那個正朝自己小跑過來的漂亮女孩。
「阿海、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還以為你被困在山上下不來了呢!」康心兒走近韓海,在他脖子處嗅了幾下,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很好,沒有女孩子的香水味,看來你的桃花運有所收斂。」
韓海尷尬一笑,心中則暗自慶幸:心兒這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監督者了,好在艾麗特斯不抹香水,不然自己這次恐怕免不了又要被一頓嚴刑拷問了……韓海心裡想著,臉上則不動聲色,微笑著說道:「怎麼可能,那裡可是我的家,難道我會被困在自己的家裡嗎?」
「這很難說哦,我聽公主姐姐說了,韓伯父可是一個可怕的老頭,稍有不滿就會欺負阿海,所以我才帶著捕風他們過來看看,希望可以接應你一下。」康心兒信誓旦旦地一拍雙掌,胸前的小吊帶衫內立刻呈現出一條深深的乳勾,從韓海這個角度剛好一覽無疑,一經深厚的斬雪提醒,才羞紅滿面的摀住了領口,微微頷下了粉首。韓海的笑容瞬問凝結,隨後又變成了欲哭無淚,顯然,老頭子在伊莎貝爾的大肆宣揚下,已然是臭名遠播了,只不過這個藍玫瑰公主在七女面前,把韓正介紹得像個六親不認的魔鬼似的,難道她不知道他將是這些女孩未來的岳父大人嗎?
韓海此時沒有意識到,就在不久之前,他腦海裡對於老頭子的印象,估計相比起伊莎貝爾所描述的也好不了多少……
「好了,既然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就按照佩佩的計劃前往撒哈拉吧」
韓海並不認為有關對於韓正的評價,是一個值得深討的問題,相反,他更樂於把精力集中到那些迫在眉睫的事情上。
「對了,剛才佩佩有打電話來,是關於大明星隊今天的比賽的。」康心兒神秘兮兮的語氣,把韓海的興趣付下引了起來。
「哦?大明星隊勝多少分?」韓海微微麼笑,同時伸出了一個手指,「有十分這麼多嗎?」「你怎麼知道大明星隊勝了?」康心兒詫異道,難道自己剛才對師佩佩說的「先不要告訴阿海」被當成了耳旁風?
「猜的。」韓海看著康心兒興奮的表情,簡直就已經把答案寫在臉上了。
「哇,阿海,你的運氣還真不錯。」單純的康心兒根本沒有看出韓海的小伎倆,甚至已經開始暗暗羨慕起韓海的運氣了,「大明星隊不多不少剛好贏了十分,七十六比六十六,佩佩一個人就拿了三十一分,並且防得方卓雅只拿到了十二分,是不是很令人激動呀?」
「看來佩佩已經能夠駕馭擒龍真勁,如果她真的可以把擒龍真勁發揮完善,方卓雅在籃球場上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接下去的幾場比賽應該可以給她不少修煉的機會吧?」早就猜到答案的韓海自言自語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康心兒的表情變化。
「阿海,你偏心!」康心兒突然湊近韓海的耳朵大叫了一聲,嚇得韓海一陣哆嗦,差點從山路上滾落下去。
「有嗎?」韓海雙手在身後,兩眼漫無目的地望著天空,開始施展起他獨到的矇混功夫了。
「當然有,這麼厲害的工夫,你為什麼只教給佩佩,而不教我們呢?」康心兒噘著嘴巴問到,看來她這次跟著韓海的目的,絕非僅僅監視那樣簡單!「那是因為佩佩當時受傷了,我才誤打誤撞讓她修煉了擒龍真勁,這和偏不偏心沒有關係。」
「是嗎?那我也去受一次傷好了!」康心兒開始賭氣了。
「妳們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不是只要受傷就可以修練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修煉那個什麼抓龍暇的真勁!」
「是擒龍真勁。」韓海糾正道,康心兒的過盛精力,著實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對,我要修煉擒龍真勁嘛!」康心兒終於施展出了絕招——撒嬌加胡攪蠻纏,搖動起了韓海的手臂,若是換成普通男人,也許根本無從抵抗。
可惜韓海並不是普通男人,雷打不動的定力,再配上對七女的瞭解,讓他在面對康心兒的殺手鋼時,顯得分外從容鎮定,任憑康心兒如何軟磨硬泡,他就是不給出一字半句的承諾,就這樣足足糾纏了一個多小時,這位大小姐才慢慢失去了興致,只跟在韓海身後鼓著嘴巴賭起氣來。
眼看七小姐不再說話,身為七鳳集團下屬的捕風三人自然不敢跟韓海靠得太近,一時之間,走在最前端的韓海竟被獨立為了孤家寡人,走在前往公路的山林小道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出了手機。
雜離開了天水山深處的信號盲區後,韓海迅速撥通了唐娟的號碼,只等對方這個所謂的夢想之前還應該加上一個「噩」字……
「喂,您好。」電話那頭很快響起了一個輕盈的女聲,甜美至極,彷彿在韓海眼前浮現出了一幅美女的畫面,只可惜他當時沒有看見唐娟的真實相貌,所以此時幻想起來也不免有些失真。
「唐娟小姐,好久不見。」
「是韓先生嗎?很高興可以接到您的電話不知您有什麼指教「對不起,唐小姐,因為行程時間的關係,我想改變一下我們的合作計劃,希望近期就可以抵達撒哈拉沙漠附近,不知妳那邊可以安排嗎?」
「不知道韓先生準備搭乘哪一次的班機?」
「現在。」韓海淡淡一笑,潛意識裡甚是希望看見對方手忙腳亂的樣子,特別是看著一位美女忙碌,確實是一件既愜意又有趣的事情。
「沒問題,我會為韓先生做好一切準備的,請您乘坐前往突尼斯首都突尼斯市的班機,我會親自在那裡迎接您。」唐娟並役有如韓海預期的那樣措手不及,宛如早就瞭解到了韓海的決定一樣,而她說出的要求,反倒是讓韓海小小吃了一驚。
「突尼斯?唐小姐不是在蘇丹嗎?」韓海的語氣依舊平和,心裡則暗呼了一聲「不好」,與師佩佩的計劃當中,似乎沒有涉及到突尼斯這一環節,看來老天真是喜歡和自己開玩笑,不然為什麼自己總是發生這類不大不小的麻煩?
「不錯,因為原本的部署臨時有變,所以韓先生的行程也需要略微改變一下,如果韓先生喜歡蘇丹的風景,在這次行動以後,我可以用私人名義陪您去那裡旅遊,但是在行動過程中,您必須完全聽從我們的安排。」唐娟的回答足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到底是國際刑警的資深要員,在臨場應變方面的能力毋庸質疑,但是韓海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被人耍了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
隨口允諾了唐娟的條件,韓海等人立刻乘車趕往了最近的機場。由於這次行動的隱蔽性,韓海並沒有準備大張旗鼓的使用七凰集團的財力,特別是在交通工具方面,相信搭乘普通的旅遊巴士,要比乘坐康心兒的私人直升飛機低調得多。
在捕風三人的效勞下,韓海很快買到了飛往突尼斯的機票,坐在經機艙的狹小座位上,望著身旁滿肚子委屈的康心兒,他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看來自己這次的撒哈拉之行,又要「困難」重重了……
好在康心兒僅存的自制力,讓她沒有在飛機上就向韓海發作,不過這卻並意味韓海就可以安枕無憂,事實上,一長雷雨正在醇釀之中。
幾個小時後,韓海等人已經穩穩站在了非洲北端的這塊美麗的土地上,溫和的天氣、各種膚色的旅遊者,充斥著整個機場,儘管此時的季節已經接近深秋,但是突尼斯的明媚陽光,還是使得這片土地猶如春季般宜人,這也讓康心兒有機會好好秀一下自己那曼妙的身材。
「請問,您是韓海先生嗎?」剛一走出機場,一位身材高挑的黑髮美女便出現在了韓海面前,一頭長長的黑髮被鬆垮垮束在了一起?鮮紅色的髮帶在陽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全身上下精練的職業褲裝打扮包嚷著他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看不出有一點累積之處,將女人英姿爽的一面展現得無與倫比,與柔媚青純的康心兒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個類型美女的典範。lR2}wl
「是的,您是……」韓海嘴上問著,心裡則已然猜出了幾分,如果自己眼前這位美女不是唐娟,那就一定是自己乘錯班級了「我是唐娟,是本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也是韓先生的兼職導遊,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唐娟大方伸出手來,輕握了一下韓海的手杖後,留給韓海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有力的女人,看來平時很注意身體鍛煉!
這算是韓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唐娟,與她當時在賭場裡的肥婆形象比較,此刻的唐娟,簡直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雖然在皮膚等細微的方面無法和康心兒這樣的小女生相提並論,但是那股成熟女人的別樣韻味,還是深深吸引了韓海的目光。
但這種視覺的滿足對於韓海而言只是暫時性的,只在認清了唐娟的真實相貌之後,他眼神中的興趣就瞬間淡然了下去。
「兼職導遊?」韓海困惑道/
「不錯,我可不想把這次行動弄得氣氛緊張,相對而言,我更希望能和各位成為朋友,這樣也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唐娟輕柔一笑,原本冷峻的面容上,頓時浮現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令一旁的捕風和藏花連嚥口水。
「這個……我還有一個疑問。」此間的男性當中,只有韓海一個人對眼前這幅美景熟視無睹。「韓先生不妨直說。」
「唐小姐反覆說的那個行動……究竟是什麼?」韓海的問題剛一說出,他身旁的捕風三人差點一齊為之暈厥,連自己接受了什麼行動都不知道,就糊裡糊塗的跑來非洲沙漠,這真不知道該稱之為藝高人膽大,還是應該稱為腦袋少根筋……
「這個問題等到了酒店之後,我會詳細回答您的,現在請各位隨我來。」唐娟隨口搪塞了一句後,便轉身離開了機場大廳,而韓海等人彼此相視了一眼後,也都別無選擇地跟了上去。
眾人一行走出機場,只感到突尼斯市是一座充滿休閒氣息的都巾,阿拉伯氣息的舊城和歐化新城交相合壁。這裡的建築物大多為白色,掩映在椰闌樹、棕欖樹和橄欖樹的綠蔭中,猶如漂浮在低中還的白蓮。
在來這裡以前,康心兒或許會以為地初非洲的突尼斯是土老帽兒,但當他們鮮漫步在突尼斯的街區,豁然展現在跟前的,則是鱗次櫛比的一筒樓大廈、寬廣明淨的林蔭大道、清爽明亮的咖啡店、商場和飯店,將市區裝扮得多彩多姿。在這裡,濃郁的地中海氣息、咖啡廳縊出的悠揚音樂、從容淡泊的日落晚霞,讓人全身心的迷醉其中,幾乎難以自拔。
在唐娟游刃有餘的帶領下,眾人在下午時分,來到了一處看似猶如阿拉伯皇宮般的酒店門前,而它的名字也恰當稱之為「皇宮」,饒是給人一股高貴約氣息。依照唐娟的介紹,這裡應該是整個突尼斯最豪華的酒店了,事實也正是如此,在這旅遊勝地的數百家星級酒店中,康心兒也惟獨對這座「皇宮」情有獨鍾,也許是在家裡「小公主」當慣了,想來這裡體會一下真正公主的感覺!
由於「皇宮」時常被選為國際會議的召開地點,所以此間的服務自然別具一格,隨處可見那些蒙著面紗的阿拉伯女人露出一小截平坦的小腹,若是放在別處,或許會被認為是當地的風情女郎,但在這裡,只是酒店的普通侍女而已。
皇宮酒店的VIP客房之多,足以讓這裡每個人都擁有一間獨立的空間,原本韓海並不想表現得如此張揚,但是在康心兒的一再堅持下,也只有乖乖掏出了錢包,順帶也付清了唐娟的費用,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韓海可不想讓自己落下一個吝嗇鬼的名聲。更何況,儘管這裡VIP房間的價格不菲,但也只是讓他過度膨脹的信用卡裡減少一些零錢而已。
而後,韓海特地挑選了酒店頂層的房間,一來當他們包下了幾乎半個層面的房間後,這一層的環境最為清幽,一般極少有外人打擾;二來依照康心兒的要求,難得有機會欣賞大漠風光的她,自然要尋找一個「一覽眾山小」的所在,而在這一望無際的荒漠平原中,也只有諸如皇宮酒店這樣的高叢建築,才可以滿足她那小小的虛榮心了。
「韓先生,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逗留一晚,明天一早,我會安排大家前往臨近撒哈拉沙漠的犢茲市,接著從那裡進入撒哈拉沙漠,希望各位能夠喜歡這裡的服務。」唐娟說完,揚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轉身欲離開韓海的房間。
「有關這次行動的事情……」韓海及時開口問到。
「不必擔心,我會在晚餐的時候,把計劃細節向韓先生解釋清楚。順便說一下,晚上六點,我們在貴賓餐廳見。」唐娟嫣然一笑,給了韓海一個蕭蕭的意念。
晚上六點,率先映入韓海眼簾的,並非皇宮酒店那高貴華麗的貴賓餐廳,而是穿著一席黑色吊帶晚禮服的康心兒,紫色的胸花在她胸前映襯出別樣的韻味,韓海相信,這是他認識康心兒以來,對方打扮得最正式的一次,沒想到平時素來以校服示人的她,竟還有如此雍容華貴的一面「心兒,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啊?」韓海來到康心兒面前上下左右仔細大量了一番,發現這個女孩的身材要比自己想像中完美得多,特別是那兩條修長白嫩的美腿,前後交替之問,黑與白的強烈反差,給人一種夢幻般的視覺衝擊。
韓海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七女中排行最小的丫頭了,也許現在再把她當成一名純淨女學生,已經不再合適了……
「那當然,這可是本小姐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成果,怎麼樣?和這個皇宮的氣氛還算吻合吧?」康心兒語氣洋洋得意的,在走廊中歡快的跳動起來。
顯然,在天水山上留下的不快,已經被康心兒遠遠拋到了腦後,為了讓韓海乖乖就範,她不惜放下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話音剛落,康心兒的手臂已經挽住了韓海,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標準的情侶,如漆似膠,密不可分。
一見此景,韓海的腦袋一下大了起來,雖然此時他體內的擒龍真勁已經不礙事了,但是殘留在經脈中的那部分至陽真氣,還是可以隨性釋放他的慾望之火。事實上,只要他還沒有成功駕馭全部的擒龍真勁,他的狀態就和過去沒有多少區別,也就是說,他仍舊是那個一經誘惑,就容易失去控制的體質,甚至在失去了丹田的禁錮後,還有一些變本加厲的蹤跡。
而想要根除這一現象,成功駕馭擒龍真勁,眼下看來已經不是韓海一個人努力就可以完成的了,畢竟如果沒有地天使艾麗特斯的協助,他就無法繼續修煉這股真氣,受制於人的感覺可不好受啊……
由不得韓海過多考慮,捕風三人已經風風火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見七小姐康心兒與韓海和好了,三人也是見縫插針般的與韓海熟絡起來,如此精湛的風使舵,真不愧是些商人出身的傢伙!
皇家酒店,為了能使VIP客人與普通客人在服務質量上有所劃分,也為了VIP客人在用餐時擁有更好的環境,他們在酒店普通餐廳的上一層,還安置了一個更為寬敞的貴賓餐廳,在這裡,VIP客人可以享受到近乎帝王般的服務、以及各種特色的國際演出,例如今天,一場世界倫巴舞蹈比賽,企在這裡等著韓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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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殺手舞會
晚上六點,韓海攜著康心兒,以及捕風三人,準時來到了貴賓餐廳。
在一身清涼裝束的侍女指引下,他們很輕鬆就找到了唐娟所在的桌子,遠眺過去,那是一個最靠近中央舞台的桌子,在其兩側,布放著三面纏繞有綠色籐蔓的木製柵欄,將整個餐桌的環境與外界隔離了開來,猶如一個真空的包房,帶來一種自然清新的舒適感覺。
整個貴賓餐廳的佈局是按照古羅馬的風格,林立的羅馬石柱為這裡增添了不少雄偉的氣勢,而銀製的餐具再搭配上紅木的桌椅,則又呈現出古樸與高雅的氣息,一如十八世界的皇室餐廳,讓人無盡回味著那個時代的奢華意味。
眾人依次落座,韓海接過唐娟遞來的紅酒,隨後將高腳杯輕輕放在雪白的蠶桌上,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四周的「植物包房」內幾乎座無噓席,不由低語了一句,「這裡的有錢人還真不少。」「當然,這裡可是來突尼斯旅遊者的貴族集中地,單憑一會的那場比賽,就能夠吸引不少上流社會的倫巴愛好者了。」唐娟說完就指了指面前燈光暗淡的舞池,顯然,這就是她選擇這個餐桌的最大原因--近水樓台。
「是嗎?看來我今天算是可以一飽眼福了。」韓海淺淺一笑,對於倫巴,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倫巴,相反,幾乎是全能人才的他,完全可以用自身的真氣,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來,當然,前提是擁有一個足以引起他興趣的舞伴。
這裡的飲食,可以說是一門名副其實的傳統藝術,除了入口鮮美細膩的開胃燙以外,最讓韓海記憶憂新的,則是一道名為「古斯古斯」的名菜。
據唐娟介紹,這是突尼斯的國菜,一種用麥粉團加上蔬菜以及肉類或魚肉做成的食品,上菜時香味撲鼻,甚誘食慾,但從色與味的角度來看,韓海已經給它打上了九十分。
只可惜,還未等韓海把這美食送進嘴裡,康心兒的問題就已經如炮彈般砸中了他的腦袋。
「阿海,會陪我跳支舞吧?」康心兒眨巴著她那對大眼睛,滿是期望地看著韓海,說話時的嘴唇幾乎湊到了他的臉頰,輕聲說道:「聽靜靜說,你的舞跳得非常不錯,有興趣為我展示一下嗎?」
一提到與蒙靜跳舞,韓海的腦中頓時俘現出自己在「染血的玫瑰」時,與蒙靜一同參加的那場化裝舞會,只可惜當時令他感想最深的,並不是蒙靜的舞姿有多麼漂亮,而是深夜舞的出現大大出乎了他的醫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日本女忍者總喜歡在別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現身,這個嗜好實在是不怎麼另人構苟同……
「好吧,如果你喜歡,我當然樂意奉陪。」好不容易才看見康心兒不提修煉擒龍真勁的事情,韓海當然不會傻到再次得罪這個大小姐,畢竟只有先保證了她的舒坦安靜,才能使自己減少一些麻煩,儘管在外人看來,這煩惱更像一種幸福。
「你們也會跳倫巴嗎?」參桌對面的唐娟突然問到,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神采。
「會」康心兒不假思索道。
「會一些吧!」韓海的回答顯然有所保留。
「今天晚上的世界倫巴舞比賽,也接受現場觀眾的報名比賽,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大可以上台嘗試一下,那種在萬眾注月下跳舞的感覺,可不是平常時候可以體驗得到的。」唐娟的建議明顯是衝著康心兒所準備的,至少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神沒有憋向韓海一下,彷彿早就知道了韓海會一味寵幸康心兒一般。
「好啊,我報名!」康心兒果然「中計」,歡呼雀耀之餘,早已把次行的正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既然心兒願意,我也沒意見。」韓海微抿了口紅酒,隨著一股香醇的感覺順流直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深邃起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很想聽聽唐小姐對這次行動的細節安排。」
「那是當然。」唐娟從手邊的公文包內取出一份文件,轉而遞到了韓海手中,「這是我們警方近期收集的資料,也許你看過之後,就會知道我們這次的行動目的了。」
韓海將文件在餐桌上慢慢展開,剛一低頭,「顧氏集團」那四個大字就從他的瞳孔上反射了出來,顯然,這份文件裡的內容是和顧家有關的,但是堂堂顧家為什麼會驚動國際刑警,這個疑問使得韓海迫不及待地看完了手中的資料!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韓海終於隨手放下了手中這迭不算太厚的資料,輕揉了一下兩側的太陽穴,再次抬起頭時,臉上的申請已經變得分外複雜。「唐小姐的意思是說,顧氏集團利用商業間諜,盜取其他公司的商業機密?」韓海的聲音壓得很輕,再加上使用真氣傳音的效果,除了此間幾個自己人之外,旁人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畢竟次地人多耳雜,若是剛巧有幾個姓顧的雜這裡吃飯,其不是自投落網?
「韓先生,我必須糾正你兩個錯誤:首先,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意思,而是經過金融專家討論後得出的結果;其次,韓先生所謂的其它公司,其實也包括您旗下的一支建築公司。」唐娟在無法使用傳音的情況下,自然迴避了一些敏感的詞語,而除了她以外的其它人,則完全選擇了成為啞巴。
「我旗下的……建築公司?」韓海聞言就是一驚,唐娟所指的,自然就是這次與顧家合作的主角--聖芳天築,難道在陳羅婕和寒月兩個精明女人的管理下,公司內部還會出現商業問諜嗎?
韓海想到這裡,突然記起師佩佩當時悄然告誡自己的一句話,在她那陪給韓海這次的行動之前,曾在那盼相關資料上寫道:「此去沙漠,務必保密,特別是有關行程改變的事情,切記不要透露給陳羅婕小姐知道,否則後果自負,呆頭鵝」。
韓海當時只認為,師佩佩擅自改變自己的行程,只是為了與顧家開個玩笑,讓自己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現在看來,師佩佩應該早就查到了有關聖芳天築內部商業間諜的事情,所以才特地強迫自己悄悄改變行程。
另外,顧家應該也在韓海原來的行程當中布下了天羅地網,指望借此一舉拔除這個眼中釘,這一切的一切,自從顧家假惺惺與聖芳天築達成交易開始,就徹底是個圈套,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引韓海上鉤,而陳夢捷則成了這個計劃中毫不知情的「幫兇」,如果沒有她的勸說,韓海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與顧家的合作。
「為了對付我,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韓海苦苦一笑,對於顧家這個老對手他倒是不太擔心,但是一旦自己因此傷及陳夢捷的感受任……要知道,她可是對這次合作計劃滿是憧憬的。
韓海的思緒又開始複雜起來,兩全其美的方法方法,並不是像白菜一樣,到處都可以看得到的。
「當然,保護韓先生的安全,也是我們這次計劃當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所以從現在開始,希望韓先生能夠按照我的指使嚴格執行,不然我們的工作將很難進行,您的生命安全也無法得到保障。」唐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告戒道。
這個一絲不苟的國際女刑警,帶給韓海的最大感覺就是自信,一個充滿自信的女人,總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些許獨特的魅力,這一魅力對於男人而言是致命的,韓海當然不願意把自己劃出男人的行列當中,所以他寧願被唐娟所迷醉。
「阿海,我們現在是不是很危險呀?」
康心兒乍然而至的問題,打斷了韓海的自我陶醉,只不過從這個女孩的眼神中,韓海沒有能夠讀出一點危險的意味,反倒是充斥著一股莫名的興奮,估計她是以為,只要有危險發生,韓侮就會無條件將擒態場的修煉方法告訴自己!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而言,康心兒這個單純想法沒有一點錯誤!
「有唐小姐的全程保護,我們怎麼會有危險呢?」韓海不失時機的調侃,讓原本一本正經的唐娟頓時有些尷尬,然兒,這一沉重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別一陣喧鬧的舞台樂趣所衝散了。
隨著音樂的響起,兩道偏偏起舞的人影,引起了台下的一片掌聲,一曲終了,一位身穿低胸晚禮服的女主持從舞池下方緩緩升起,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披著一頭飄逸的銀白色長髮,是那種擁有明星氣質的美女;腿部那優美動人的曲線自然不在話下。
兩位舞者很快退去,圓形舞池的中央,女主持用她那嫵媚的聲音介紹道:「剛才那兩位是來自德國的選手,現在出場的選手來自於日本,也是本次比賽第一對現場報名選手,讓我們歡迎他們出場!」
韓海略顯無趣地望了一眼台上,如若他生平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美女,或許還會對那位女主持多看兩眼,但是在經歷了形形色色的頗多美女之後(甚至還有非人類的地天使),眼前這些中等貨色簡值就沒有了可比性。
然而,就這樣隨意的一眼,就似的韓海的目光再沒有離開過這個偌大的圓形舞池,並非是驚訝與女舞者的美貌,而是那張格外熟悉的俏臉,顯然,這是韓海的以為熟人,而且是讓他倍感頭痛的熟人!
深夜舞的出現,讓韓海開始懷疑自己的運氣究竟是算好,還是算壞,自己剛一想到深夜舞,這個女忍者就一刻不差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所謂的心想事成,此時字韓海心中就和噩夢沒有什麼區別了。
對於這個一心想致自己與死地,又處處保護自己的女人,韓海著實有種難以表述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夙敵吧?
只不過,這次讓議韓海感到驚訝的,並不單單只有深夜舞一個人,因為在她身旁的那位舞伴,也讓韓海大感驚訝。那清晰的面部輪廓、簡潔的短髮,以及右邊肩頭上的青紅色長龍紋身,都讓韓海腦中條件反射出一個不久以前才認識的名字——山崎玉!
「倫巴是可以兩個女生一起跳的嗎?」康心兒歪著腦袋,一眨不眨的望著台上,再努力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最後斷定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韓海喃喃自語道,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位忍者皇廷的女忍者應該出現在賭場輪盤旁才對。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名叫山崎玉的女子,是日本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時常接手一些暗殺的任務,那天在威尼斯賭場竟然被她趁亂逃脫了,今天一定要把她逮住!」唐娟的職業精神,實在讓韓海敬佩不已,一個能在任務期間再接任務的警察,必定是有著過盛的精力,甚至多到無處發洩。
儘管韓海對深夜舞心存忌憚,儘管唐娟對山崎玉耿耿於懷,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深夜舞和山崎玉的搭檔,的確是把倫巴演繹到了宛如觸動靈魂般的境界,直看得一旁的康心兒目瞪口呆,幾乎連下巴都落到桌面上。
其實韓海很清楚,深夜舞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間酒店,其目標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或許是在沉寂了這麼長時間以後?她終於發覺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殺死自己的,因此這次見面,還特意帶了一個幫手,只是這個幫手身份有些出人意料,韓海沒想到竟也是自己的熟人。
「心兒,你有信心戰勝她們嗎?」韓海故意向身旁的康心兒問道,沒有用傳音,他確信舞池中的深夜舞應該能夠聽得十分真切。
康心兒也不示弱,衝著韓海做了一個鬼臉,隨後慢慢站起身來,優雅說道:「稍等一下,我要去換衣服。」
「沒關係,少安毋躁。」韓海一把抓住了康心兒的手腕,報以了一個神秘的笑容後,又把她的身體拉回到了椅子上。
「但是我現在穿的可是晚禮服呀!」康心兒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倫巴舞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就憑她現在這條緊身長裙,想要完成那一系列動作的難度幾乎就和跳芭蕾差不多。
「舞裙一會就到,你只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就可以了。」韓海哈哈一笑,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參桌上的那些食物,以及那到遲遲都未入口的突尼斯國菜。
幾乎與此同時,就聽見一句標準的英語在眾人耳畔響起,「先生,您購買的物品送到了,請您簽收。」韓海剛準備送進口中的叉子又放了下來,苦澀一笑,接過了簽收單,利索簽下了自己的姓名,看來他真是與這道菜無緣了……
康心兒好奇地看著韓海將一個大紙盒送到自己面前,用手掂了掂,不是太重,於是將其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掀起了蓋子。
這一看,險些讓康心兒為之歡叫起來,見紙盒裡裝的,是一件銀白色的舞,卻能將女性的陰柔之美完全展現出來,頗為節省不料的造型,已經開始讓人想入非非了。
「這是我按照你的身材訂購的,應該比較合身,只要你最近沒有發胖。」與七女生活了這麼長時問,韓海早已將她們買服裝時的三圍背得滾瓜爛熟,所以不需要康心兒提示,他就能夠讓侍者去購買合適的舞裙,這就是五星級酒店貴賓的好處,客人永遠都是上帝,為客人跑腿,就是為上帝服務的榮耀!
可見心思細緻的韓海,早在唐娟提出跳舞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康心兒的服飾問題。
「哼,才沒有呢!」康心兒當即反駁道,說完,便轉身跑向了一旁的洗手間,貴賓餐廳洗手間的獨立構省,足夠她花費大半天的時間來調整服裝。
而實際上,康心兒根本用不著半天時間來試衣,畢竟這件舞裙的不料太過簡素了,讓她分外輕鬆就搞定了一切,甚至還有時間補一補妝,再出來時,已然是一位幾乎半裸的性感女舞者了。
「哇嗚,妙不可言!」
韓海的誇耀,讓康心兒臉上瞬時拂過兩抹紅暈,她雖然平時在明星大學裡也以性感著稱,但是第一次在公眾場合下穿得如此暴露,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心虛,抓著韓海的手掌,始終不願鬆開,直到兩人踏上舞池仍舊如此……
音樂漸漸平淡下來,深夜舞和山崎玉的雙女組台,猶如給原本無奇的倫巴舞比賽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也將觀眾的興致完全調動了起來,兩個女孩間近乎挑逗的眼神,給人們帶來了無限遐想。
然而,隨著一臉平凡的韓海挾著無比性感的康心兒出現在舞池上時,吵鬧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被這對來自中國的舞者給深深吸引住了,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康心兒的出挑美貌給吸引住了,至於韓海,則徹底淪落為了美女附疵品。
與康心兒截然相反的是,此時的韓海,仍舊是一身普通的西裝領帶,沒有所謂專業的舞服,甚至連頭髮都顯得有些亂糟糟的,難怪會被台下的觀眾所忽略。
「兩位是?」女主持望了一眼尚顯拘謹的康心兒,眼神頓時一亮,猶如挖到寶似的驚呼起來,「兩位是來報名比賽的吧?歡迎!」
「我們確實是想參加比賽,不過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個要求。」韓海的聲音並不像他的服飾那樣缺乏自信,相反,他那極具磁性的聲音,還是微微觸動了那位女主持的神經。
「什麼要求?只要符合這次比賽的規則、兩位都可以大膽提出!J女主持顯然是不想讓康心兒這塊到手的肥肉逃走。難說眼前進行的是倫巴舞比賽,但是聰明的組機者應該很清楚,只有積累那些足夠吸引眼球的東西,才能獲得更好的收益,相對於倫巴舞的水平而言,這位美艷絕倫的女舞者,才是男性觀眾所奢求的那種角色,既然如此,他們又怎麼捨得錯過這棵自動送上門來的搖錢樹呢?
「我們要她們一起跳!」韓海揚手一指舞池另一邊,還來不及離開的深夜舞,挑戰之意不言而喻。
深夜舞似也感覺到場下男人的眼睛離開了自己,於是好奇的朝著康心兒的方向看去,犀利目光,猶如利劍般穿過了韓海的身體,直落在康心兒的身上。
一看之後,就連這位向來冷漠的女忍者,心裡都產生了一絲妒忌,康心兒的美麗彷彿已經超越了國界,在一身高貴典雅約銀色舞裙下透露出東方女性的柔美。那緊束身體的設計將那超出西方女性的性感表現無疑,為了讚歎她的美,觀眾們都有秩序的鼓掌。
韓海話音剛落,只見康心兒當場朝深夜舞擺起了妖艷的身姿,如水蛇般扭動著腰,凹凸的曲線隨著露出的地方輕微抖動著,她在敵意給深夜舞下馬威,要想和自己槍老公,沒門!
還在思索中,康心兒忽然感到腰肢被人摟住,於抬眼一看,正好撞見韓海那深邃自信的眼睛,不禁靦腆地笑了笑。
事實上,在暢遊科技內蒙分公司的時候,康心兒就感覺到韓海與深夜舞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雖然在回到明星大學以後,與深夜舞有過「交手」的蒙靜否認了這一點,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與韓海絕對沒有普通朋友這麼簡單!
其實康心兒不知道,有關這個問題,更貼切的理解應該是:他們絕對不是普通敵人這麼簡單!
「我們接受挑戰。」還未等女主持開口,深夜舞已經當即答應了韓海的挑戰,而她參加這次倫巴舞比賽的主要目標,應該也就是為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傻氣的男人吧?
顯然,這個女主持沒有那麼大的決定權,在與台下的老闆商議之後,才重新回到舞池,一臉興奮地說道:「經過比賽組委會的討論,同意兩組選手同時比賽,現在請準備。」
「可笑的組委會。」捕風冷眼看著台上的那場鬧劇,心中已然對這次比賽的舉辦者鄙夷到了極點,如果換成自己是舉辦方,規則又怎麼可能被觀眾或參賽者所左右呢?
「這就是商業娛樂,老兄,看開點吧!」藏花拍了拍捕風的肩膀,隨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餐桌上的美味食物上,吃,現在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思想。
「也許我們更應該提防那兩個女忍者,阿海要以一對二,還要保護七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還是斬雪顯得比較冷靜,眼望著舞池的同時,右手已經搭上了腰問的細劍。
此間只有唐娟一個人沒有開口,正對著舞池的臉上儘是悠然自得的表情,不知是對韓海充滿了信心?還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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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沙漠之門
見到康心兒在深夜舞的面前仍然可以保持自信,韓海這才為之大大鬆了口氣,要知道,儘管這次參賽是康心兒主動提出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康心兒的倫巴舞能夠傲視群雄。
事實上,韓海對於康心兒的舞技全然沒有瞭解,只知道主修戲劇的她?應該在舞蹈方面有一定天賦才對,至於究竟能表演到什麼程度,也許只有康心兒自己才知道了。
「心兒,我可不希望在敵人面前出醜哦!」
「阿海,你覺得我會輸給一個情敵嗎?」
「她不是我的情人……」
「但願如此,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音樂開始來了,別出心裁的混舞賽也開始了。兩組的選手同時扭起了歡快的倫巴,康心兒那性感的身體,隨著舞步的節拍展現著的女性魅力,頓時讓台下所有的觀眾都眼前一亮,這位來自中國的女舞者,除了身材之外,也用舞姿征服了在場所有的眼球,甚至是那些極為挑剔的評委!
開場後五分鐘,舞池裡的兩對組合繼續在銀光照耀的舞場上跳動著,深夜舞和山崎玉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舞蹈之餘,兩股近乎同步的真氣,使得她們的身姿可以做出頗多令人瞠目結舌的高難度動作,甚至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隱私部位,當即引來了無數觀眾的垂青。
相形之下,韓海與康心兒所在的另一組,也不甘示弱地展現著自己的輕盈的舞姿,韓海現在算是真正知道康心兒的舞蹈天賦了,幾乎每一個動作都達到了職業倫巴舞者的標準,甚至在迎合自己的真氣時都完成得完美無暇,這使得康心兒就像一隻迎風舞動的蝴蝶,飄忽不定的銀色身影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然而,那些只懂得看熱鬧的觀眾還蒙在鼓裡的是,這場舞蹈比賽的真正精彩之處,其實早已超出了倫巴,甚至是舞蹈本身,或許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韓海與兩位女忍者之間的真氣暗鬥,才是這場舞蹈比賽的關鍵勝負手!
如果要說忍者皇廷的可怕之處,除了她們難以分辨的身份之外,就要數她們所修煉的武功心法了,一如現在深夜舞和山崎玉所施展的,就是這種近似於忍術的特殊武功心法,雖然她們的真氣力量並不足以威脅到韓海,但這股真氣中蘊涵著的迷幻效果,卻能很好地牽制住韓海,甚至是他身旁的康心兒。
擁有真氣護體,外加超強定力的韓海,自然很難被忍術的幻覺所影響,但是除此之外,他還必須兼顧到康心兒的狀況,畢竟相對於她這樣的普通人而言,這樣的忍術是防不勝防的,稍有不慎,就會使她舞台上產生幻覺,因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而韓海保護康心兒的最好手段就是進攻,用毫無間隙的進攻,來阻止對方的進攻,並且還是同時進攻他們兩個!
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瑣後,韓海的功力已經足夠他一心兩用了,幾乎在每做出一個舞蹈動作的時候,指間都能凝射出一道無形的真氣,距離之遠,迫使那兩位女忍者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自己的舞姿,用以來躲避韓海霸烈如斯的攻擊。
指劍的運用,並不是什麼新鮮招式,但是通常由於功力的限制,大部分修武者都無法施展出來,而韓海也只有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才能純熟使用這一隔空攻擊的手法,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只可憐了那兩個滿腹驚愕的女忍者,由這次行動的主導者,演變成了韓海的實驗對像……
在比賽進行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裡,深夜舞和山崎玉的動作明顯緩慢了下來,原因無非是在韓海的密集攻勢下,這兩個女孩的真氣已經接續不上,想要在這個「怪物」面前反敗為勝,已經成為了他們幻想中的奢望,於是尚不甘心的她們只有將目標轉向了韓海身旁的康心兒!
依照韓海現在的修為,絕對不會犯下顧此失彼這樣的低級錯誤,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一道犀利的刀氣,勢如破竹般地斬向他的頭頂,隨後瞬間分散,形成了五道不同方向的刀氣,匯聚至了韓海的全身!
「『五女絕情斬』?」韓海驚呼了一聲,似沒料到深夜舞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動用殺招!
很明顯,深夜舞的武士刀是事先隱藏在舞池前沿的,所以她才能隨心所欲的發動攻勢,可見她們對這次暗殺計劃進行了周密的部署。但是讓韓海感到一絲困惑的是,儘管深夜舞在出手時毫不留情,但是從她的眼眸當中,韓海卻沒能體味出一點殺氣,就好像這場舞蹈比賽的潛規則一樣——逢場作戲,娛樂大眾。
隨著台下觀眾的一陣騷動,整個貴賓餐廳頓時亂成了一團,女人的尖叫加上男人的咒罵充斥著整個餐廳,以至於最先反映過來的捕風三人很快就被淹沒在了茫茫人潮之中,空有心志,卻無出手的機會。
「不許動,我是警察!」唐娟在第一時間拔出了配槍,一個縱身爬上了參桌旁的木柵欄,對著舞池中的兩位女忍者警告道。
很可惜,深夜舞和山崎玉並沒有把唐娟放在眼裡,一個繼續揮刀發動著攻勢,另一個則已經利用韓海應對的間隙,用忍術的幻覺漸漸迷亂了康心兒的精神。頃刻間,韓海就看見深夜舞的身形向後一閃,迅疾扔出幾枚忍者鏢後,隨即便與山崎玉一同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當中。
韓海起身欲追,就感到手臂一緊,扭頭望去,只見康心兒正一臉潮紅地望著自己。
康心兒一隻手緊挽著韓海的手臂,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搓揉著自己約胸部,雙腿跨在韓海的一條腿上,隔著內褲在用下體摩擦著他的大腿,眼中的情慾之色毫不掩飾。「該死!」韓海眼看康心兒狀態不妙,用真氣擠開人群後,逕直衝向了頂樓的房間!
沿途,康心兒的手臂始終緊緊纏繞在韓海的脖際,微吐香闌的朱唇不受控制的落在韓海的胸膛之上,猶如一隻發情期的小母貓,頻頻想韓海的慾望之火發起挑戰!
韓海心裡很清楚,康心兒之所以會突然表現得如此淫蕩,這必定是受到了山崎玉的忍術影響,忍者皇廷在殺手之外,竟然還控制著擁有如此詭異能力的忍者,看來自己今後與她們交手時應該多加小心了!
然而,這或許也是韓海在清醒意識下,最後的邏輯推斷了,因為擒龍真勁的副作用,致使他的腦袋立刻就被熱血所充斥,這股熱量瞬問讓他口乾舌燥起來。
剛一走進房問,康心兒便突然從韓海懷中掙脫了出來,將臉湊到他的面前,用一隻手拉住自己那件緊身舞裙的下擺,迅即往上一翻,就使她那雙迷人玉腿整個展露在了韓海的眼前!膚如凝脂,筆直玉立——她緩緩單膝跪下,像個臣屬對君王行禮一般,裙下的美腿根及芳草,另韓海一覺無遺。
「心兒,你現在看的只是幻覺而已?不要被欺騙了!」同時,卻發現自己體內的擒龍真勁已經徹底處在了失控狀態,盡存的理智,並不足以讓他控制自己的身體!
於是,當康心兒將舌頭伸向韓海的嘴唇時,韓海在亦是難以自制的抱住了康心兒,彼此撫摩揉捏間,只聽見康心兒咬著韓海的耳根到:「我很想!」
由於剛衝破第四顆星辰鎖,所以即使眼下情慾失控,韓海也不會變得過分瘋狂,對於康心兒的憐惜,也讓他盡量表現出溫柔的一面,但這卻沒有影響到康心兒的忘情享受,只在韓海一陣暴風雨般的攻勢後,她原本張開的雙腿當即合併了起來,下身一股熱潮迅猛撞上韓海龍角的同時,身體也伴隨著節奏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高潮的極度快感,讓她從喉嚨底處發出了一聲發洩似的低沉歡鳴,抓著韓海肩頭的指甲,深深嵌進了他的肌膚。
韓海並沒有因為康心兒的高潮,而停止身體的運動,要知道,此時正是幫助康心兒修煉擒龍真勁的最佳時刻機會了!
剛一離開突尼斯市,韓海就已經被唐娟口中的「沙漠之門」杜茲市所深深吸,但迎接他們的不是這裡的人命,而是一條又長又寂寞的公路,由於沒有班級,所以他們只能依靠雇來的汽車一路狂飆。
當然,在這段旅程之中,表情最豐富的,應該還是七小姐康心兒,從首都突尼斯,前往撒哈拉沙漠的大門杜茲市,這條公路要比她想像中「可怕」得多,因為為它足足有五百公里!有幾次她都差點打電話讓老爸或者佩佩她們派一架直升機來,但是在韓海的強烈抵制下,這個念頭只能一再落空了。
自從在皇宮酒店遭遇了深夜舞後,韓海就一直後悔自己過早暴露在敵人面前,畢竟在那場國際倫巴舞比賽之後,恐怕全世界都已經知道自己抵達非洲了,希望自己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求得一絲間隙!
要知道,台灣從頭到尾走通透,也不過三百多公里而已,這裡的土地好像多到沒人要似的,空曠到把康心兒嚇到了,名符其實是「連鬼影子也沒看到」。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下車來,想確定一下,這條路到底怎麼了,怎麼開了好幾個小時都是同一種景色,既沒有山,也沒有樹,更別說建築物,沿途舉目所及,就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漠,以及一條孤單的公路!
可別以為在這裡開車很簡單,老是才油門也會酸的哦!還好汽車上的壯丁資源充足,大家輪流開車,算是頂得住,但光是「上車睡覺、下車尿尿」這個動作,大家就不知道重複了幾百次!
幸好,杜茲市確實是一個存在的城市,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眾人終於到達了這個撒哈拉沙漠物資的集散地了。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突尼斯南方的吉比利省,而各位腳下的這塊土地,就是被全世界喻為「沙漠之門」的杜茲市,是突尼斯忘撒哈拉沙漠的前沿城市,如果各位感到有興趣,我們可以在這裡多逗留一段時間。」唐娟的聲音輕柔而又婉約,這個女刑警在兼職導遊時的博學從容,當即帶給眾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韓海心知,自己此次的撒哈拉之旅,絕非是為了旅遊而來的,但是眼看著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一種強烈的購物慾望在他心間盤繞起來。
「好呀,阿海,我們去那邊看看!」就在韓海發蒙的瞬間,康心兒已經徹徹底底的被這裡的喧鬧集市所征服了,一頭扎進人堆之後,再出來時手上已經抓滿了東西。
韓海無奈一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手臂就已經變成別人的了……
「阿海,你願不願意幫我背包包,分擔我的沉重呀?」康心兒在集市中遊蕩了半天,突然仰頭問道。
「你不舒服嗎?是不是這裡的天氣太熱了?」韓海伸手摸了摸康心兒的額頭,見她搖頭,不禁接著說道:「那就是東西太重了,提得腰酸背痛?」掂了掂康心兒肩上的背包,又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阿海今後願不願意在出門時為我背袋子?這無關我舒不舒服,或者包包重不重」康心兒仰面抬起那對明澈無邪的大眼睛,雙瞳中流動著絲絲期盼的神采。
「那又是為什麼?」韓海百思不解。
「你看,別人都是這樣的!」康心兒指了指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噘著小嘴嘟嚷道。
韓海轉頭望去,只見在這個不大的旅遊城市內,還真充斥著不少身馱兩個包包的男人,在他們身旁,則是一個個歡喜雀曜在椰樹見的女孩,不時穿峻於街道兩旁的傳統手工藝品小店,玩得不亦樂乎。
韓海臉上終於露出「我懂了」的表情,於是,二話不說就將康心兒的那垂滿流穌的背包甩到了肩後,又把自己那只深黑色的運動型大背包斜背在身後,左手依舊拿著剛剛吃剩下的「手抓烤羊」與薄荷茶,最後,想康心兒伸出了右手。
進入撒哈拉沙漠前,按照唐娟的建議,眾人特地大費周章地四處補給物資及飲水,而且入鄉隨俗,每人都買了一套傳統的阿拉拉伯服裝。
沒想到大伙相約換好衣服之後,都開始忍住嘲笑起了對方。
「心兒,你的水桶腰還真可愛。」韓海指了指康心兒身上的寬大「道袍」,嘴角的笑容無比「邪惡」。
「你才是水桶呢!呆頭桶,書獃子桶!」康心兒不留餘地地反擊道,雖然很不喜歡這種怪怪的服飾,但為了適應沙漠中的氣候,她也無從選擇,畢竟這位大美女總不能穿著吊帶衫,走在灼熱的陽關下吧?
這些極具風土人情味道的古老服飾,很像穿了一把大傘在身上,真難想像這種又厚又重的衣服,在攝氏四十度的高溫下卻非常管用,據說,衣服是針對沙漠氣候特別設計的,可說是最古鬧的「排汗衣」,既排汗又透氣,非常適合長時間在沙漠中旅行,所以幾前千年來都沒有退出流行,跟時下動輒上千遠的排汗衣比起來,經濟實惠多了,再加上阿拉伯服裝中必備的頭巾及面罩,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天方夜譚裡的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了。
既然要模仿阿里巴巴的帥氣造型,當然少不了他那另類的交通工具--駱駝!
說真的,康心兒只有在動物園裡看過駱駝,印象中也只看過寥寥幾次,可是現在眼前居然是一大群,而且還要騎上它!
不過想想也對,進沙漠不坐「沙漠之舟」要坐什麼?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但別以為駱駝是溫馴的動物,每當它們突然地蹲下或是站起來的時候,高度落差有一個人那麼高,初次嘗試的康心兒雖然把鞭抓得很緊,但還是被徒然升降的高度嚇了一跳,嘴裡連連爆發出的慘叫聲,嚇得韓海趕忙從身坐在了她的身後,這使她安靜地倒入了韓海懷裡!
撒哈拉沙漠白天的溫度高大攝氏四十二度,洗三溫暖也不過如此,真是辛苦這些駱駝了。在唐娟的建議下,眾人跟著當地的駱駝商隊,開始往這個全世界最大最古老的撒哈拉沙漠出發了,一時之間,韓海突然覺得好像穿越時光隧道,回到千年前那個在沙漠中尋找包藏的時候,只希望自己這次尋找到的不是無盡的煩惱才好!
在駱駝背上經過一個小時的顛簸之後,韓海他們總算進入了撒哈拉沙漠了。很快,當康心兒看到連綿不絕的少丘時,便立刻興奮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從駱駝上跳下來。從小到大,康心兒真正摸過沙子的經驗,充其量也不過只有在一些海邊的沙灘上,於是,此刻的絢麗景象也算是讓她大開了眼界。
撒哈拉沙漠那金黃色的沙子,在太陽下閃閃發亮,讓康心兒忍不住摸它一把,結果發現這裡的沙子居然超乎想像的細,感覺就像太白粉一樣柔軟,而且看起來比細監還要乾淨。
康心兒無意中把手伸到沙堆裡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裡頭的溫度是涼爽的,驚得她險些驚叫出來。看著一陣陣的風把沙子吹來吹去,這些沙子一點也不死板,反而充滿生命裡,風聲、沙動,支配著這個壯觀的世界,真難想像自己手中這細柔的沙子,已經有一萬多年的歷史了!
「強風把世界各地的沙,飄洋過海地吹來這裡,然後一點一滴累積成這片沙漠。」唐娟的兼職導遊可謂是十分專業,還未等康心兒提問,她的解釋已經率先在風中飄起。
康心兒現在終於明白「一粒沙看世界」的真正含義了,原來,看世界的角度有很多種,這就和看男人的角度一樣!
康心兒想到這裡,不由偷偷望了駱駝上的韓海一眼,臉上沒來由的掠過一抹緋紅。
欣賞完了沙漠的奇景,眾人繼續跟著商隊向徹哈拉沙漠的深處行去,懷著浪漫夢想的康心兒此後才漸漸發現,真正的沙漠,其實是個真正無關風月的地方,一切都市的浮躁和騷動都在它狂野的風沙和無際的沙海前轉化成一個單純的信念——活下去。這就是撒哈拉的遊戲規則:你可以滿懷jq地想像,但是必須腳踏實地地生活……
「撒哈拉沙漠內的石油儲備相當豐富,而世界上大部分的非洲供油,基本都是來自撒哈拉沙漠的南部,因此,突尼斯所在的這個位置就成為了未被開闢的原始區域,或許這就是顧氏集團選擇在這裡建立油井的理由吧!」隨著駱駝的顛簸,
「唐小姐,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請教一下?」韓海懷抱著康心兒,在駱駝上顯得頗為悠閒。
「請問。」
「有關你之前提起的第三基地,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韓海微微一笑,看著唐娟的眼神中透現出幾分狡猾,「我特意請人調查過,有關國際刑警的部署中,並沒有「基地」命名的部門,也就是說,你撒謊了!」
唐娟額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她難以理解,為什麼這個高溫酷暑的沙漠中,自己還會感到絲絲寒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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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歐陽的醋波
艾麗特斯的初次登場,雖然場面有些出人意外,但總算還在韓海所能控制的範圍內,唯一讓韓海覺得有些頭痛的是,艾麗特斯的記憶在還未完全恢復前的天真模樣,始終給人一種容易欺騙的錯覺。難道在將來不知有多久的時間當中,自己要永遠陪伴在這個可愛的天使的身邊嗎?
如果真是這樣,即使韓海本人沒有意見,估計那七位小公主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遠離了籃球館略顯壓抑的氣氛,艾麗特斯臉上的表情隨之輕鬆了不少,而籃球的新鮮感依然是在這位地天候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沿途上,她頻頻模仿著周慧運球時的姿勢,使得回頭率迅速逼近了百分之一百。
一個超級美女,在走路時誇張的手舞足蹈,再加上那身與初冬極不相符的清涼打扮(地底生物都是陰性體質,也並不懼怕低溫),韓海敢說,即使七女同時出現在這裡,也不一定能夠引起如此巨大的轟動。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韓海一如既往地不太習慣被人們當成焦點的感覺,於是揚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自己和艾麗特斯一起塞了進去。出租車徑直駛向了偏居市郊的一個寧靜小鎮,遠離了鬧市的喧嘩,以及世人近乎貪婪的追逐目光。艾麗特斯顯然是對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感到分外新奇!路上一直趴著車窗向外看,尤其是到了小鎮壓的時候,讓她興奮不已的除了秀麗開闊的山海美景外,還包括街道兩旁的店舖商品,特別是在韓海付錢的時候,她眼神是迅即流露出了天真好奇,足以讓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海,你剛才,給他什麼?」剛一下車,艾麗特斯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是……我們世界裡的一種貨幣,用它可以換來許多東西,眼下看來似乎比較重要,所以晝不要讓它變得太少。當然,有時候太多了也不好。」韓海先是微微一愣,最終還是用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把這個「經典」的問題給搪塞了過去。
「我們,可以用它,換漂亮嗎?」艾麗特斯的目光不時在身旁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孩們身上跳來跳去,她們都是些穿著時尚的女孩,忽然意識到那並不是一種對外在事物的新鮮感覺,而是一種對物質,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對服裝及裝飾品的佔有慾。顯然,從地底而來的她,對於人類女孩的絢麗多彩,有著一股獨特的鍾情。
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這一點在非人類的地天使身上也沒有打上一點折扣,甚至韓海還遠遠感覺到,從艾麗特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佔有慾,遠遠超越了家裡那七個只會偶爾貪吃的小老鼠。也許正是那種從無到有的強烈反差,才讓這個地天使如此眷戀物質追求。
不管是什麼原因,韓海並不打算讓艾麗特斯的這次「地面之旅」因為金錢的關係變得索然無味,更何況視金錢為糞土的他,也根本不在乎自己銀行賬號上減去一些零頭。
只不過,在陪著這位「小公主」瘋狂消費之前,韓海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先要去辦,這也是他急切趕到這裡--顧氏企業大學籃球館的原因。兩人並肩走在顧氏企業大學充滿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典雅校園裡,在此間古樸滄桑風情中鶴立雞群的艾麗特斯,再度引起了不少學生的關注。他們如同在動物園欣賞著一隻高傲的孔雀,儘管這只孔雀身旁還跟著一隻不起眼的鴕鳥……
反正韓海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走在路上,仍舊旁若無人地向艾麗特斯介紹著各種地面世界的「新奇」東西,但是隨著周圍「觀眾」數量的越漸增多,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實際上,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韓海原本只打算來這裡進行一次暗訪,在成家的眼皮底下進行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調查計劃。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迪次,顯然是有些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味道!
如果換成是動物園,可以想像,以兩人此時的處境,應該可以和萬眾注目的國寶大熊貓相媲美了。
除些之外,韓海如此招搖過市地出現在顧氏企業大學裡,很容易讓人想起幾個月前那個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押走的男人。儘管當時並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長相事實上,韓海並不指望可以在這裡遇見面家那些的「癩皮狗」,因為他知道眼下那位最讓人頭痛的面家少爺顧江,應該正在撒哈拉沙漠收拾殘局。自己給沙漠之城以及顧家煉油計劃所造成的巨大缺失,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復的。這個爛攤子必將使顧江在顧家地位呈跳水狀下降,至於最終他將受到什麼懲處,就不是韓海費心的事情了。
當然,除此之外,韓海心裡也很清楚,除了顧江之外,顧家仍舊可以給予他這次的調查行動帶來無窮的麻煩。縱然是那些手持雷鳴槍的小嘍囉,也足夠他煩惱好一陣子了。先不說艾麗特斯的實際抗擊打能力究竟人多佳,且說他現在的身份是明星大學籃球隊球探,這次前往顧氏企事業大學的目的,也和打架毫無關係。
「海,為什麼,他們都,看我們?」艾麗特斯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群,滿臉茫然地問道。「小艾麗特斯,你喜歡打籃球嗎?」韓海淡淡地問道。「籃球?就是這個?」艾麗特斯隨手做了幾個運球的動作,當即招來了一片驚呼。
顯然,在時下的顧氏企業大學內,所有師生都已經沉浸在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決賽的緊張氣氛當中。這段時間出現在大學範圍內的每一個女子籃球隊員,都將受到超越明星級別的對待,更何況此刻站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一位身材與美貌並存的超級美女,讓人一看就很容易和美女籃球這四個字聯繫在一起。
「不錯,如果讓你跟著周慧教練學習籃球,你願意嗎?」韓海一改先前不願讓艾麗特斯過多涉及得的想法,邊走邊道。
當然,韓海說話的聲音很輕,再加以隔空傳音的真氣手法,即使是身旁有再多的圍觀者,也無法聽見他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這也避免了他心中的那個「秘密」計劃提前曝光。其實艾麗特斯並不知道韓海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但她的一個玩字,還是讓韓海登時喜上眉梢。也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也許是一種簡單的直覺,不管是什麼,總之讓韓海嗅到了一絲勝利的氣味。
周圍眾多學生看著這對"前言不搭後語"的陌生男女,儘管心中充滿了好奇,但又礙於身份不好上前搭訕,只有遠遠跟著他們兩個走了好遠,直到
以韓海超越常人想像的身法速度,只需要一個狹小的間隙,就可以輕鬆從眾人眼前消失。而這樣的機會對於韓海而言就是多如牛毛,即便是帶著艾麗持斯,依舊可以從容飄過一幢不算太高的古典建築,穩穩落在了一片僻靜的所在。好在這已經不是韓海第一次光顧這所洋溢著古典風味的重量級大學了,在飛身擺脫了眾多學生的糾纏後,便與艾麗特斯一同輕車熟路地向著位於校園西北角的大學得館走去。
而艾麗特斯則彷彿還渲染在剛才飛翔的感覺中,每走幾步,都要在原地可愛地跳縱幾下,像是在模仿韓海文教的縱身動作但簡短的縵紗裙擺,卻使她白淨水嫩的大腿時不時地完全暴露在了真空狀態之下,嚇得韓海趕緊制止了她這種主動走光的行為。
身邊增添了如此一位既可愛又頭疼的女孩,韓海的心情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一方面艾麗特斯對自己形影不離的態度,讓他在處事過程中相比過去麻煩了數倍。那種每時每刻都必須視導遊和保鏢為己任的苦力角色,或許也吸他這個受盡女孩子摧殘的模範男人才能夠應付得來。
另一方面,韓海也不願意將艾麗特斯獨自留七女身邊。即使那七位大小姐有足夠的能力與時間保護這位地天使,韓海可不希望在若干天後,自己身邊又多出了一位蠻橫專制的大小姐,還時不時來上一句「呆頭鵝」、「書獃子」……「呆頭鵝先生。」正當韓海處於左右為難之際,一個清脆而又不失優雅的聲音霍然在他的耳畔響起。能把這個帶有極度貶義的詞說得如此動聽,這樣的女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應該屬於稀有物品了。但在韓海的身邊,如此稀有的物品卻不在少數,以致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回頭看清了對方的相貌,韓海忍不住做出了一個驚愕的表情。雖然眼前這個女孩的衣著打扮和這個大學裡的其他女生一樣大膽性感,但從氣質而言,她的優雅灑脫,卻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更何況她白色小襯衫胸前的開口,要比其他女學生養眼得多。
「菲菲,為什麼我每次來到這裡,都會被某人當成泥鰍呢?」韓海想盡量表現得自然一些,但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劃過對方襯衫內那對波濤洶湧的胸脯。當然,韓海約不會表現得和那些色狼一樣垂涎欲滴。但也比過往「熱情」了不少。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表現出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性格轉變,至少他已經不是數月前那個視美女如無物的清高少年了……歐陽依菲很滿意這身衣服所帶來的效果,看了一眼韓海身旁的歐美凡特斯,皺了皺鼻子,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天生的狡猾,如果我不找個地方事先等你,只怕見你一面比見美國總統還要困難。」
韓海苦苦一笑,當即無言以對。其實歐陽依菲的比喻沒錯,相信以她母親海倫.伊莎貝爾這個全世界最有錢女人的身份,見一面美國總統.除了需要提前預約之外,估計再沒有什麼困難了.而韓海則沒有預約會見這項業務,相形之下,在歐陽依菲心目中的地位,竟要比美國總統還高出不少!
「你不是和伊莎貝爾一同回中東了嗎,怎麼怎麼會在這裡等我?守株待兔的機率可是很小的,畢竟我可不像兔子那麼笨,會看著木樁自投羅網。」韓海愣了好一會,才從鬱悶是恢復過來。對於這向來行事古怪的母女兩人,他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你卻比兔子花心多了。」歐陽依菲的眼神再次掃過艾麗特斯,目光中的醋意不言而喻。韓海清楚地意識到,美女間的敵視是可怕的……
兩個素不相識的絕色美女之間,總能產生一些醋意的火花,特別是當一個心愛的男人出現在她們面前之際,那種狹路相逢的感覺,著實可以讓任何一方迅速失去理智。而在這方面,身為地天使的艾麗特斯,顯然要比歐陽依菲沉得住氣,況且在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艾麗特斯對愛恨情仇這些情緒的反應淡之又淡。應該說除了對韓海的極度感恩之外,她對於人類的其它感情還處在懵懂狀態。
兩個女孩四目相視之間,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濃郁的火警味。好在歐陽依菲還算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在與與艾麗特斯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將注意力轉回到韓海的身上。
「我媽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回公司處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也要跟她一起回去呀!反正我對經商一竅不通,也幫不上她的忙,倒不如留在這裡好好監視那只花心兔子,以免他面前的蘿蔔越來越多。」歐陽依菲走過來,以調侃的語氣說道:「至於某人的先遣嗎,這就更簡單了……你以為可以瞞過七位姐姐的眼睛嗎?」
從母親伊莎貝爾以及秋若七女口中,歐陽依菲已經知道韓海身邊跟著一位美麗的地天使。不過,現在這樣近距離地「欣賞」她,歐陽依菲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婀娜精緻、皓齒丹唇、明眸善睞。她的美根本就已經超出了人類基本的美貌定義,在某些地方,甚至要比歐陽依菲這位公認的混血美女還要驚艷三分,雖不至於讓歐陽依菲自慚形穢,但還是在無形中給她增添了幾絲威脅,讓她多出了幾分敵意,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醋意。
身為叱吒商場的伊莎貝爾的女兒,要說歐陽依菲對商業運營一竅不通,那簡直會讓全世界的人笑掉大牙,而這正是令韓海擔憂的地方。
料想以伊莎貝爾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商界大亨,這次竟會為了生意場上的麻煩與韓海不告而別,可見這次發生的事件必定是非常棘手,否則她也不會拋下歐陽依菲這個最得力、最親信的助手,獨自匆匆返回中東,恐怕其中不想拖累女兒的因素應當佔據了約大部分吧!
「好吧,就算佩佩她們可以猜測到我的行蹤,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必須埋伏在這裡打劫我吧?攔路搶劫可是犯法的。」韓海學著方才歐陽依菲的語氣,搖頭晃腦道。
「誰稀罕打劫你這個呆頭鵝。」歐陽依菲氣呼呼地揚手向韓海捶來,但粉拳還未落下,就被人在半空中硬生生握住,定睛望去,正是韓海身邊的那位絕色美女。
歐陽依菲這次沒有再選擇「忍氣吞聲」,猛一縱身,當即施展出了「碎玉拳」中的第一招,「望海潮生」,身形持續旋轉過五圈之後,不但右手順利地從艾麗特斯的控制中掙脫出來,左手更是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從左向右朝著艾麗特斯的太陽穴揮去,迅猛之勢,在空中席捲起一道霸烈的勁風。單從這一拳的威力和速度來看,韓海就不得不佩服歐陽依菲在學武方面的卓越天賦。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這丫頭就能將自己傳授給她的「碎玉拳」演練得如此爐火純青。雖然在細微動作的處理上仍然顯得有些僵硬,但這已不妨礙她將整套拳法施展得滴水不漏了。
一個武林界的三流女高手,在一場爭風吃醋中正式誕生了!
即便韓海對歐陽依菲的領悟力驚訝不已,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歐陽依菲那一邊的人。為了不在顧家在地盤上鬧出更大的風波,從而阻止這次秘密行動繼續曝光下去,他還是決定親手阻止這場鬧劇!
然而出乎韓海意料之外的是,艾麗特斯面對歐陽依菲的強勢打擊,梗概就沒有閃躲的意思,臉上依舊洋溢著天真的微笑。還未等韓海出手阻擋,她的身形已經悄然旋繞到了歐陽依菲的身後,速度之快,就連身為歐陽依菲師父的韓海都看得瞠目結舌。
當然,艾麗特斯的「表演」並沒有至此結束。她成功避閃開歐陽依菲勢如破竹的一拳後,她忽然雙手並舉,以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牢牢扣住了歐陽依菲的左右肩胛骨,指間稍一用力,就把那對纖細白嫩的玉肩掐得「卡卡」作響,疼得歐陽依菲當即一聲慘叫,滿含酸楚的大眼睛裡幾乎就要滴下兩大滴淚水來。
最令歐陽依菲憤恨的是,根本就是得了便宜的艾麗特斯,臉上卻依舊保留著那絲溫和的笑容,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的發生一樣,緊扣著歐陽依菲的手指完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
在這一刻,韓海著實是被艾麗特斯的可怕攻勢給驚呆了。眼看著「兇手」快速淪為被害者,他竟有些應接不暇,一時忘了上去將歐陽依菲從艾麗特斯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其實這位地天使剛才所施展的擒拿手法並沒有絲毫武功的跡象,而她之所以能將半個武林高手歐陽依菲擒住,多半還是歸功於她無與倫比的身體素質,以及地天使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這讓她即使身處在高手林立和人類世界當中,也不會輕易落於下風。
簡來說,這是一種地天使對敵時的本能,一種在地底世界足以求生的本能「臭阿海、呆頭鵝,看著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欺負,難道你就無動於衷嗎?」歐陽依菲眼看自己不是這位「情敵」的對手,最終還是忍著劇痛使出了殺手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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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顧大女籃
被歐陽依菲這一提醒,韓海才霍然從失神中驚醒過來,趕忙一個箭步來到兩個女孩面前,手臂揚起一道真氣,以極其柔和的太極手法把紐牙咧嘴的歐陽依菲從艾麗特斯手中「奪」了回來。所幸,一塊美玉尚且完整
望著半蹲在地上不停揉捏香肩的歐陽依菲,韓海忍不住對這位大小姐生出了一絲憐惜,誰讓她偏偏挑中了這位地天使作為「碎玉拳」的試驗品呢?若是換成一般練武之人,應該沒有幾個人會是現在的她的對手吧,這當中甚至還包括了那位精於柔道的歐陽敏。
「小艾麗特斯,你剛才下手太重了吧?」韓海輕輕捲起歐陽依菲的袖子,只見她那白哲水嫩的肌膚上,赫然多出了四道拇指粗的淤青指痕,一直蔓延到她左右肩胖骨下端的肌膚內,很是鮮艷,但卻不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她,欺負海,艾麗特斯,反擊。」艾麗特斯的笑容依舊燦爛,宛如一個偷偷做了好事的孩子,等待著韓海的獎賞。
面對艾麗特斯合乎情理的解釋,韓海登時有些哭笑不得。為了不打擊她這種良好的積極性,韓海不得不像征性地做了一個讚許表情,同時把無盡的同情留給了身旁的歐陽依菲。然而,就在韓海動手的那一剎那,他已然是等同於承認了自己與歐陽依菲之間的關係。對於伊莎貝爾母女兩人這些慣用的小圈套,他總是防不勝防……
「老公,你偏心!」歐陽依菲突然直起了身子,盯著韓海的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
「這是什麼意思?」韓海茫然道,在他看來,歐陽依菲的神情似乎還摻雜了些許勝利者的戲澹意味,只不過這個勝利者演繹得有些悲情,雖然他心裡很想糾正歐陽依菲對自己的稱呼,但此時顯然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
「為什麼你把這麼絕妙的身法教給她,但卻只傳給我這種下三濫的拳法?1
歐陽依菲一指滿臉無辜的艾一麗特斯,雖然心中有氣,但看著這個天真模樣的女孩,卻始終無法當場發洩出來。
「下三濫?菲菲,你知道這套"碎玉拳"的來歷嗎?J韓海說著就準備要開始他的長篇說教,只可惜,想要在對他瞭如指掌的歐陽依菲面前賣弄記憶力,簡直就是半天雲裡拋棉花—肯定落空。〕
「我不管,我也要學這種身法,而且現在就要學。」歐陽依菲立刻打斷他的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在故意炫耀自己細長濃密的睫毛一般,淡金色的眼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嫵媚動人,威脅中還帶著一絲誘惑。
眼下又該輪到韓海頭痛的時候了,其實面對歐陽依菲的「無理取鬧」,他也並非無計可施,就憑他肚子裡裝的那些東西,想找出一套武功身法來糊弄小女孩還是易如反掌的。
但是,此時畢竟是處在顧家的勢力範圍之內,到哪裡去找個穩妥安全的地方傳授武功呢,除非
韓海想到這裡,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然後看了看不遠處的顧氏企業大學籃球館,笑道:「想要學這套身法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裡,韓海刻意頓了一頓.等見到歐陽依菲伸長了脖子,被吊足了胃口,才接著說道:「首先,你必須和艾麗特斯握手言好,不再有任何矛盾」「沒問題。」還沒等韓海把話說完,歐陽依菲已然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小艾麗特斯的玉手。還未來得及開口言和,便感到一股涼意通過手儲瞬時傳遍全身,這讓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的手好冷。」
〔由於地天使是長期生活在地底世界內的生物,長年無法得到陽光的關懷,因此他們的體質也以陰性為主,其體溫自然要比人類低上不少,這樣也使得他們的衰老速度要比人類緩慢許多。其實不止是地天使,絕大多數生活在地底世界內的生物都是這種陰性體質,用通俗一些的詞語來形容,就是冷血動物。)
艾麗特斯並沒有在意歐陽依菲對自己體溫的評價,只是歪著腦袋.一臉困惑地凝視著韓海。直到韓海默默點了點頭以後,她才霧出一絲天真爛漫的笑容,朝著歐陽依菲頑皮一笑,表示冰釋前嫌了之後,隨後就安靜地站到了韓海身後,不再言語了。
歐陽依菲此刻才真正領略到了艾麗特斯的可愛之處.沒想到這個看似年過二十.且身材一流的美麗女孩,卻擁有著一顆四五歲孩子般純潔的心靈,這足以讓她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好好懺悔一番。當然,讓歐陽依菲態度改觀的主要原因還是,在她看來,這個猶如暮春八九點鐘太陽般的女孩,應當不太可能成為自己的情敵。雖然艾麗特斯的外表同樣有滋有味,但她的心理年齡太小了,小到根本不知道愛情是個什麼東西。
「好了,我想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隔閡了,你現在可以教我那套身法了?」理清了思緒後的歐陽依菲友善地看了艾麗特斯一眼,兩人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同樣真誠。
「那套身法我自然會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去一下這所大學的籃球館。」韓海說話間,心中的小算盤已經打得啪啪作響。
如果說韓海這個球探只是一個掛名的噱頭,那歐陽依菲對於籃球戰術的瞭解,卻是毋庸置疑的貨真價實。從聖心大學到明星大學,她從小到大幾乎每天都和女籃隊員們一起生活,儘管她本人從未參加過一次籃球比賽,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也足以被黑陶成一個比某些專業球員還要專業的球迷。
而韓海看中的,也正是她這一點點不為人知的專業經驗。
[你們是來刺探敵情的?」[我們的樣子應該不像是來旅遊的吧?
「是不是旅遊都無所謂,我很樂意擔當你們的導遊。
「我們可是需要一個盡職的導遊峨,至少她能記得那些女籃隊員的名字。」
「作為聖大女籃的前拉拉隊隊長,我當然對顧氏企業大學的女子籃球隊非常熟悉,只不過…,二己歐陽依菲說到這裡,不由露出一絲壞笑,「除了教我武功以外,你必須在事後答應本小姐一個要求。」
「除了這一招,你還能想出一些其它的新鮮招術嗎?I韓海苦著臉問道,追溯到歐陽依菲第一次使用「條件交換」這一招的時候一一藍寶石宮殿之行,著實讓他頭疼了好一陣子,不知道這一次她又將借此布下一個怎樣的陷阱。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你只需要回答我同意還是不同章。」歐陽依菲顯然沒有一丁點同情韓海的意思,從她深邃的笑容中,韓海充分察覺到了什麼叫做欲罷不能,這種感覺讓他很快想起了她的母親—伊莎貝爾l
歐陽依菲現在的表情,讓韓海覺得比起武功來,她還是對那個背後的條件更感興趣。至於其中原由,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他解釋了。
「同意。」韓海不想再耽誤時間,老老實實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歐陽依菲很滿意韓海的態度,玉臂一揮,神氣地說了句「出發」,便率先朝籃球館走了過去,韓海拉著艾麗特斯緊隨其後。
三人很快來到那座形似蝴蝶般的六角形建築前。在沒有了外牆的燈光映照,以及熙熙攘攘的觀眾的情況下,這座表層由鋼化玻璃搭建而成的大型籃球館,背海聳立在靜悄悄的綠茵之中,只有不時迥蕩起的海浪聲,記載著它幾個月前的輝煌熱鬧景象。
「由於擔心外界的干擾,顧氏企業大學的女茲教練採取了封閉式訓練,所以我們應該算是今天唯一的觀眾了。」歐陽依菲依舊走在最前方,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全然不像是一個悄悄潛入敵後的「小老鼠」『
「菲菲,你似乎對顧大女籃十分熟悉,該不會早就先我一步來過這裡了吧?」韓海詫異道,這才意識到以歐陽依菲的家世背景,無論何種形式的封閉應該都對她不起作用,看來有錢有勢還是會給人帶來許多方便,但是為什麼自己就從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呢?
「呆頭鵝,你知道零比二意味著什麼嗎?」歐陽依菲突然轉回身來,將鼻尖湊近韓海的眼睛問道。
「意昧著只要大明星隊再輸兩場,這次聯賽就能圓滿結束了。」韓海不由自主地向後撤了半步,鼻息間依稀環繞著一縷女性的幽香。
「笨,籃球聯賽是會結束,但卻並不圓滿!難道你不覺得顧大女籃突然爆發的情況很奇怪嗎?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其中必定存在著一些和娥球無關的因素。」歐陽依菲篤定的表情,顯然說明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踏身這片禁區了。
「打住,就算你說得完全正確,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太過招搖了嗎?J韓海環顧了一下四周空空如也的草地,連小樹都不見一裸,別說是走了,就算是飛,估計也難逃對方的監視系統。
這使韓海心裡不禁直犯嘀咕:這只不過是一次簡單的籃球訓練而已,用得著像軍事演習一樣弄得緊張兮兮的嗎?
「沒關係,我相信顧家是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別忘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朗家族和顧家還是生意場上的同盟關係。」歐陽依菲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其實伊莎貝爾與阿朗家族的關係遠比顧家還要惡劣得多
對於歐陽依菲而言,這只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即使沒有阿朗家族這一層關係在,只要顧家的那些傢伙們腦袋還算正常,他們估計也不敢把女富豪伊莎貝爾的女兒怎麼樣,畢竟這個難纏的對手可要比韓海可怕多了。
「歐陽大小姐,我們可不擔心你的處境,問題是我們兩個該怎麼辦呢?」韓海似乎察覺到了歐陽依菲的小腦筋,苦笑了一下,又望了一眼身旁的艾一麗特斯說道。
f哦!我差點忘記了?]歐陽依菲輕輕一拍腦袋,做了一個小女孩特有的可愛鬼臉。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徹底拋諸腦後,韓海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已經達到了粗枝大葉的最高境界
「我們,要離開嗎?」見兩人突然沒有了聲音,艾麗特斯不由眨巴著大眼睛問道。顯然,她對這裡四周的景色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
「沒關係,小妹妹,或許你還不瞭解阿海的厲害,顧家那些蝦兵蟹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就放心大膽地向前走吧f」歐陽依菲眼中閃著狡黔的光芒,相比起悄無聲息的潛入「敵後」恐怕她更期盼明刀明槍地與「敵人」好好幹上一架,順帶欣賞一下韓海驚人的武功修為。
韓海聽後一愣,隨後紹出一副「我徹底服了你」的表情。
他倒不在意歐陽依菲將自己當作電影裡的李小龍來欣賞,不過這丫頭對於艾麗特斯的稱呼實在有些過分。「小妹妹」,這是一個有著兩百七十六歲高壽的地天使應該得到的「尊稱」嗎?
好在艾麗特斯也不在乎這些地面世界的稱謂差異,既然眼前這個女孩是韓海的朋友,井且看似又與韓海關係不錯,她也就歡快地叫了一聲"姐姐"。
在見過了韓海這麼多紅粉知己以後,艾麗特斯腦海當中不禁產生了一個足以一議韓海吐血的定律:但凡是能夠威脅到韓海的漂亮女孩,應當都屬干他的朋友一列…
亂了,全亂套了韓海心裡默念著,雖然覺得艾麗特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著實沒猜測到她的小腦筋裡面究競在思量些什麼東西。
儘管歐陽依菲一再保證不會有事,但三人還是沒有在籃球館前的空曠地帶停留多久,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顧氏企業大學籃球館的後門。
且不說這丫頭動機不純,畢竟現在距離明天下午的第三場決賽已經近在咫尺,如果再想不出對付顧大女籃的有效方法,韓海恐怕今天就要被大明星隊的那七位大小姐折騰死了『更可怕的是,如果七女再次要求修煉擒龍真勁……韓海實在不敢讓這麼可怕的事情在腦中多停留哪怕一秒鐘…走在籃球館光鮮整潔的地板上,歐陽依菲的高跟鞋留下一連串毫不客氣的「滴答」聲。韓海還不確信自己剛才的一路狂奔是否會被人察覺,如果沒有歐陽依菲這個「小拖油瓶」在,以他和艾麗特斯的速度,應該完全可以躲避監視系統的探頭跟蹤。只可惜事與願違,誰讓自己現在已是砧上之肉呢?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韓海與兩個女孩來到了訓練球場。此後,韓海他們的行動並沒有如同剛才那樣招搖過市,而是分外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直到慢慢接近了這次行動的目的地一一籃球館!
藉著牆壁拐角的遮掩,只見開闊通明的球場中央,稀稀拉拉站著十餘名女學生。在沒有教練督促的情況下,各自練習著普通的投籃動作,乍一看去,這種放羊式的訓練要比大明星隊的訓練課還要輕鬆悠閒。
如果她們現在進行的就是所謂的封閉式特訓,那大明星隊的日常訓練豈不就是地獄式的?
「阿海,能看出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嗎?]歐陽依菲壓低了聲音在韓海耳旁問道,前傾的身體幾乎把自身重量完全轉移到了韓海的身上,緊緊壓迫著的飽滿雙乳讓韓海感覺有些不太自然。
「暫時還沒有,她們每天都是這麼訓練的嗎?」韓海張望了半天,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至少從籃球的角度來看,這些女學生的技術動作完全找不出一丁點新鮮的地方?很難想像,就憑這樣一支平凡的球隊,競能把實力超群的大明星隊打得連北都找不著了。
「不錯,我已經持續觀察她們好幾天了。除了沒有教練指導以外,顧大女籃每天的訓練課要比普通大學籃球隊輕鬆得多,但奇怪的是,她們一旦到了比賽場上,就會全部爆嶺出可怕的實力,而那樣的實力甚至可以讓人懷疑她們究競是不是人類。」歐陽依菲心有餘悸地闡述著她這兩天的調查成果,腦中的思緒則已經飄回到了前兩場比賽的現場,恨不得把腦中的記憶製作成影像,直接傳送給韓海。
「有這麼離奇嗎?j韓海汕汕一笑,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支球隊實力的突飛猛進,就是通過這種愜意方式訓練出來的.
「怪怪,氣昧。」正當韓海與歐陽依菲一頭霧水時,艾麗特斯也學著他們小聲低語了一句。
「有什麼味道嗎?j歐陽依菲一臉惜懂,皺著小鼻子在空氣中漫無目的地嗅了幾下。
韓海則恍然一笑,「原來如此,這種混合在女性體味裡的血腥味,確實很難被人察覺,若不是小艾麗特斯提醒,就連我都差點被它矇混過去。"
「說得自己好像不是人類一樣。1歐陽依菲嬌填了一句,繼續伸長脖子到處嗅吸起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股血腥味應該出自於一種特殊的採取方法。在美國,我們稱之為f慾望之血」!」說到這裡,韓海不由側眼望了一下身旁的艾麗特斯。
只見此時這位地天使臉上的表情實在不能算是好著,煞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宛如受到了某種驚嚇,站在原地微微顫抖起來。
這也難怪,就在韓海嗅到「慾望之血J氣味的時候,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充滿罪惡的地方一一黑暗酒吧
幾個月前,正是在這個紐約受哈頓的地下酒吧裡,韓海與顏玫發現了黑暗教廷偷偷採集「慾望之血」的秘密,從而揭破了他們準備製造「血影死士」的秘密行動。也是在那個相同的地方,韓海救出了這位僅被改造到一半的地天使艾麗特斯。如果說「血影死士j只是黑暗教廷帶給人類社會的短暫噩夢,那「慾望之血」就是艾麗特斯記憶中永恆的傷痛。
難道黑暗教廷將「慾望之血」用在了這些女學生的身上?想到顧大女籃超乎常理的實力提升速度,韓海不由冷汗直冒。當時傳言顧大女籃的隊員集體病倒,才將本次決賽向後推延了一段時間,現在看來,這些女生該不會都是被黑暗教廷拖去進行改造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顧家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要贏得這次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這樣簡單,或許想要一舉消滅生意場上的最大對手—七鳳集團,這才是他們如此勞師動眾的終極計劃!
儘管如此,但韓海卻沒從那些女孩身上感覺到一點「死士」的氣息,除了空氣裡瀰漫著的淡淡血腥以外,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而這或許也和韓海對「血影死士」瞭解不深頗有關係。
"阿海,別發呆了,你有朋友來了。"
歐陽依菲的一聲嬌喚,將韓海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籃球場上。
舉目望去,就看見此時出現在籃球場上的,是三個相貌極為相似的孿生姐妹。
這三人身材雖高,但在長人林立的顧大女籃裡,卻顯得根本不值一提。韓海只需要用腳指頭猜想一下也能知道,這正是曾在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中展露鋒芒的顧氏三姐妹!顧氏三女剛一出現,使使得籃球館內迅速瀰漫起了一股壓抑氣息,一如既往的張揚跋雇,一如既往地讓韓海皺起了眉頭。
[她們三個就是顧大女籃的主力了?」韓海緊盯著球場小聲問道,眉字間儘是狐疑之色。
在韓海心目當中,雖然顧氏三姐妹的召一才陣」確實威力不凡,但也並非無懈可擊,至少這個陣怯無怯使她們如此輕易地擊敗諸如大明星隊這樣的超級強隊。況且,在修煉了擒龍真勁以後,康心兒與師佩佩應該完全有能力防守住這三個身高存在明顯缺陷的對手,所以問題的關鍵,應該不是在這三個女孩身上。
「當然,顧大女籃在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的出色表現,令顧氏三姐妹深得教練信任。雖然此後顧氏企業大學的原女籃教練引咎辭職,但新任教練依然以她們三人為主力,其能力可見一斑。」歐陽依菲得意洋洋地賣弄著自己這兩天以來的調查結果,能把球探工作做得像間謀一樣細緻,可見她真是在這裡下足了功夫。說話間,顧氏三姐妹已經先後步入了球場。她們也不和其它隊員說話,逕直在球館一角閒始了傳接球的練習,就好像是來公園散步一樣,全然沒有一點臨戰前的緊張氣氛。
"你說顧大女籃換教練了?為什麼我沒看見她的人影呢?J韓海一臉疑惑道。
「說來也奇怪,原本以為顧大女籃為了要全力爭勝,所以臨戰前更換了一名經驗豐富的女籃教練,卻沒想到這位教練非常年輕,還總是一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架勢。」歐陽依菲說到這裡,不由轉頭打量了韓海幾眼,召追點倒是和你有幾分相儀,該不會是你家的親戚吧?」
聽著歐陽依菲不著邊際的問題,韓海有些哭笑不得。事實上,千年韓家除了自己這個「離家出走」的小輩之外,也只有獲得特批的二叔韓山才能離開天水山,難道二叔會來這裡當女子籃球隊教練?這對韓海來說,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可怕的噩夢…
就在韓海他們沉浸在無數個問號當中的時候,籃球館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而這一次進來的「大人物」,也足以讓韓海他們不枉此行。
顧宇與何晴的出現,雖然在韓海的意料之外,但也算合乎情理,畢竟這裡可是顧家的地盤,每一個顧家的子弟出現在這裡都屬於正常情況,而真正讓韓海感到驚訝的是,跟在顧宇身旁的那個女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韓海失聲低語道。
"你也認識顧大女籃的新教練?"歐陽依菲轉頭詫異道。
"什麼?她就是顧大女籃的新教練?"韓海的驚訝程度一點也不亞於歐陽依菲。
面對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兩人同時瞪著對方,各自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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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影死士
「如假包換,大約一個星期以前,這個神秘的年輕女人意外接下了顧大女籃的教鞭。她雖然很少露面,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女生對新教練的尊敬之意已然達到了崇拜的程度。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出這個教練究竟有些什麼能耐。」歐陽依菲悻悻地說道。也許是保持同一個姿勢時問太久的關係,她微微娜動了一點,當即給韓海背部帶來了一陣強烈的摩擦感。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都容易解釋了……」韓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釋然,但更多的則是對家中七女的擔優—眼前這個女人的出現,勢必使得整件事情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其實以眾人眼前這個女人的形象而言,與其稱呼她為籃球教練,倒不如稱呼她為修女更為貼切——樞機主教格洛麗亞。這個對韓海恨之入骨的女人,與以往一樣穿著一身寬鬆的黑色長袍,將大半面貌罩在披風帽裡,遠遠望去,隱約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事到如今,顧家與黑暗教廷合作改造「血影死士」已是不爭的事實,但在韓海的認知世界當中,「血影死士」應當都是那些渾身泛出恐怖紅光、凶暴異常的傢伙。此時看著那一個個白晢水嫩的女生,韓海實在無法將她們和那些噁心的東西聯繫到一起。
雖然韓海可以毫不費力地聽清楚顧宇和格洛麗亞之間的談話,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談話內容並沒有涉及到黑暗教廷與「血影死士」。
除了一些有關明天籃球決賽的注意事項之外,韓海聽見最多的名詞就是「全力以赴」,究竟顧宇要格洛麗亞全力爭奪什麼東西,估計也只有到明天的比賽現場才能揭曉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與其相信顧家是為了這次女籃的冠軍頭銜,倒不如相信黑暗教廷在暗地裡又布下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
「那些人,都有,怪怪,氣味。」此時的艾麗特斯似乎已經從痛苦回憶中恢復過來了,一指球場內的那些女生,以一種古怪的語氣在韓海耳畔說道。
「你是說,那些人都被那種紫黑色液體改造過?」韓海忽然發覺艾麗特斯的鼻子真的很好用,竟然能嗅覺到那些連自己的靈覺都發現不了的氣味。若是出生在人類世界,她恐怕早就成為一個武林高手了吧!當然,也不排除她意外成為空氣測試員的可能性。
「不,那三個,沒有。」艾麗特斯手指慢慢移向先前進門的顧宇三人,看著格洛麗亞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那就是說?眼前這支顧大女籃,的確是被黑暗教廷改造為了「血影死士」,但是我為什麼無法從她們身上看出一點痕跡呢?」韓海不禁瞪大了眼睛,視線在那十幾位女孩身上不停徘徊著,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也讓他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技不如人的痛苦。
「也許她們還沒被完全改造成功呢?」歐陽依菲雖然不知道韓海與艾麗特斯此時究竟在討論些什麼東西,但簡單的邏輯推理,還是讓她得出了這個最單純,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答案。
古語中所云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有道理,就和當時的艾麗特斯一樣,並不是每個地天使都這麼容易被黑暗教廷所控制的,人類應該也和他們一樣吧!」韓海看似自我安慰般地做出了這個總結性結論,只不過,這個結論是否正確,還有待日後的考證。
「既然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顧大女籃的秘密,是不是應該撤退了?我的肚子可快要提杭議了。」歐陽依菲雙手捂著肚子,做出一副只有小女生才會有的「可憐」表情。
韓海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肚子叫,而被敵人發現的間謀,於是當即毫不遲疑地同意了歐陽依菲的要求,帶著兩個女孩一同從原路悄悄退出了顧大籃球館。
然而就在他們三人抽身撤離之際,尚站在籃球場上的顧宇與何晴,嘴角同時浮現出一絲奸詐的微笑。
兩人的視線如此統一,正對著韓海等人方纔的藏身之處,陰冷的笑容漸漸浮現在他們那兩張充滿勝利期待的面容上……
能夠從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這自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在韓海看來,這整件事情似乎顯得太過簡單了一些。既然顧家如此不惜成本地與黑暗教廷合作,難道他們真的會如此疏於防範嗎?
雖然心存諸多疑慮,但韓海此行調查顧大女籃的任務也算是初步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指點家裡的那七隻小老鼠來應付這些難纏的「血影死士」,並且這樣的應付絕不局限於球場之上!
走在顧氏企業大學校門外空曠無人的大街上,艾麗特斯依舊如孩子般牽著韓海的手臂,而就是這樣簡單的「手拉手」,卻讓一旁的歐陽依菲看得羨慕不已。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醋意盎然,因為一個「邪惡」的計劃正在她的心底慢慢孕育成型…
教導歐陽依菲武功的事情,當然被韓海以事態緊急為理由,毫無懸念的耽擱了,好在歐陽依菲似乎也不急干討回這個權利,在她那輛絢目的紅色法拉利幫助下,韓海一行很快就回到了明星大學。
剩餘給他調教大明星隊的時間寥寥無幾,但在旁人眼裡,僅憑這一點點短暫的時間,就足以讓他調教出一支毫不遜色於顧大女籃的球隊。
所以自從韓海重新踏進明星大學籃球館的那一秒起,所有人的神經都進入高度緊張狀態,就連那位向來自視不凡的教練周慧,都把韓海吹捧到了明星大學救世主的高度。只不過即便是這樣馬屁拍盡,周慧仍然難以倖免被韓海從籃球館內「驅逐」出去的命運,理由很簡單:現在是自由休息時間,如果想要大明星隊明天贏球,「就請教練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於是,滿懷幾分好奇、幾分窩火的周慧教練,在朦朧月色的陪伴下,被迫無奈地爬上了自己的大床,在夢中指導起了她的大明星隊……
而這一夜,整個大朋星隊都在輕鬆悠閒的氣氛中,進行著揮汗如雨的訓練,只不過輕鬆悠閒的是韓海,揮汗如雨的是隊員……
而艾麗特斯則整夜都坐在韓海的身邊,興致勃勃地看著場上的訓練,至於歐陽依菲,在到達籃球館後不久,就消失不見了……
經歷了一整晚的魔鬼式訓練,直到清晨,大明星隊的女孩子們才一個個滿臉憔悴地走出了籃球館。距離下午三點的正式比賽還有數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她們用來補充睡眠的,但是讓她們感到困惑不已的是,為什麼身為教練的韓海就能在訓練時間裡倒頭呼呼大睡呢?
只在一聲嘹亮的雞鳴過後,韓海的「床」頓時從休息長凳轉移向了地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正在韓海懷疑自己是否被人悄悄扔進雞窩裡的時候,就看見一身情涼裝扮的歐陽依菲赫然出現在面前。
歐陽依菲肩頭披著薄薄的紗巾,手裡拿著一個大號的咕咕雞鬧鐘,褶皺的短裙根本遮掩不住她秀美的長腿,再加上兩人「站」與「躺」的高度落差,讓韓海一抬眼就欣賞到了滿園的春色。
「激情的紅色不適合你,還是藍色比較清純,也比較符合你發怒的樣子。韓海仰面平躺在地板上說道,似乎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我可不這麼想,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紅色可是非常適合我們的哦!」
歐陽依菲特以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讓韓海腦中頓時浮想聯翩起來。他本來只是想小懲一下歐陽依菲,誰讓她把自已從長凳上推下來,哪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套對她根本不管用。
「我可沒有穿女人內褲的習慣,更何況我也不喜歡紅色。」韓海拍了拍身上的浮塵,勉強起身來到歐陽依菲的面前,不想在這個充滿緋色的話題上繼續糾纏的他,趕忙轉移話題地問道:
「你一大清早來這裡,該不會只是為了讓我鑒賞一下你的審美觀念吧?」
「當然不是了!」在經過了剛才那一小段故作嫵媚的表演後,歐陽依菲再度恢復了她「炸藥包」似的性格,「今天我是來履行交易的,你可不要說你忘了哦,不然有你好看的!」
「什麼交易?」韓海佯裝莫名其妙道。
「你!」歐陽依菲顯然有些氣急敗壞,如果對面這個男人不是韓海,恐怕她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好了,不逗你了,這裡可不是談生意的好地方,我們不如回家再說吧?」眼看氣氛調和得差不多了,韓海也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歐陽依菲可不像她的母親那樣難纏,想必不會給自己出什麼頭疼的難題吧?
實際上,事後證明,韓海此時這種單純的想法,正是導致他落入尷尬圈套的「罪魁禍首」,也可以說是他太低估遺傳基因的力量了。歐陽依菲除了不姓阿朗之外,在其它方面幾乎就是伊莎貝爾的翻版。儘管有些特殊才能眼下還沒完全開發出來,但初具雛形的她已經足夠讓韓海用冷汗來洗澡了。
韓海所指的家,是他現在與七女同住的一株別墅。為了方便伊莎貝爾母女居住(實際上是為了方便聯合她們一同欺壓韓海),七女特意在寬敞別墅內為她們母女保留了房間。這裡雖然不似伊莎貝爾雄偉的宮殿那樣奢華,但溫警的氛圍和自由的環境,卻不是用金錢就可以取代的,更重要的是,這裡還有一個能令她們神魂顛倒的男人。
為了不打擾正處在補覺時間中的七位大小姐,韓海與歐陽依菲躡手躡腳地邁進了房間。在安頓好艾麗特斯之後,兩人快步來到歐陽依菲的房間。進屋後,那位如釋重負的小公主一頭倒在了沙發上,只留下韓海獨自傻乎乎地站在門口,目光愣愣掃過她短裙下刻意暴露出來的紅色內褲……
「說吧,歐陽大小姐,需要在下為您做些什麼?」不等歐陽依菲開口,韓海已經清了清嗓子,舉步來到了她的面前。
「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啦,只要你盡快幫我清除肩膀上這些難看的淤傷,我們之間就兩不相欠了。」歐陽依菲這次倒是頗顯爽氣,半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但以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作為交換條件,似乎和她過去的行事風格截然相反。
無論如何,這都讓韓海為之長長鬆了口氣。
很明顯,向來養尊處優的歐陽依菲,根本就不是地天使艾麗特斯的對手,儘管過去了一個夜晚的時間,但她肩胛骨上的那兩條淤青依舊清晰可見,這對於一個愛美,特別是偏愛裸露之美的女孩而言,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一點點淤青而已,用艾灸去除淤血,應該就可以快速治癒了。」韓海輕輕褐開歐陽依菲肩頭的那塊紗巾,仔細端詳了一下她肩胛骨處的淤痕後說道。(艾灸療法是藏醫最常用的外治法之一,它是將艾絨根據病症不同,做成大小不一的艾灶,直接或間接置於穴位上施灸,用來防治疾病的一種方法。)
「沒問題,你先脫了衣服,上床等我。」感覺撿了大便宜的韓海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病,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門,頭也不回地扎進了自己的房間,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歐陽依菲正流露出一絲嫵媚之態……像極了她的母親伊莎貝爾!
當韓海再次回到歐腸依菲的房間時,這位混血美女正忘情演繹著「脫衣秀」,不禁讓他這個唯一的觀眾看得目瞪口呆。
只見歐陽依菲緩緩解開外套的扣子,露出裡面純白色的緊身內衣,胸前的雙峰隨之更加「挺拔」。坐在床邊褪去了高跟鞋後,她一斜身就上了床,並兩手交迭,放在軟軟的枕頭上,下巴則支在手背上。那乖巧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急需寵愛的孩子。
「等等,你到底在做什麼?」韓海眼見歐陽依菲又打起了那件緊身內衣的主意,趕忙上前制止了她的瘋狂舉動。
「不是你讓我脫衣服的嗎?」歐陽依菲眨巴著天真的眼睛,狡猾中又摻雜著一些惹人憐愛的感覺。
「但我沒讓你脫光啊!」韓海皺著眉頭來到床前,看來歐陽依菲所謂的交換條件並沒有他想像得那麼簡單,原本以為她這次改邪歸正了,現在看來,只不過是變得更富謀略而已……
「但你也沒告訴我要脫多少呀,況且我也沒有全部脫光,總之所有的錯都是在你身上,本小姐只是按照你的要求來做的。」歐陽依菲強詞奪理的本事絲毫不遜色於她的母親伊莎貝爾。
韓海敢和任何人打賭,一旦把這個丫頭放到生意場上,只怕那些「老江湖」都會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然,不是因為她有多麼能言善辯,而是被她氣得吐血而亡!
「那現在就請歐陽小姐安靜躺好,我可不想又因為我沒有告訴你不要亂動,而把你那光滑的皮膚給燙傷了。」韓海取過一個不大的木製箱子,輕輕放在了床的邊緣,從中散發出來的草藥氣息,使得房間裡頓時瀰漫起一股淡淡的幽香。
「如果你把我燙傷了,我就讓你以命相抵,不,還是以身相許好了!」歐陽依菲當空打了一個響指,做出了這個絕妙的決定,隨後乖乖地趴在床上,不再亂動了。
為了不把自己當成賠償品免費贈送出去,韓海決定不再說話,專心致志地開始了今天的主題——艾灸。
艾灸這種醫療手法很簡單,簡單如激情中的男女接吻,但是一旦拿捏不好,就很容易出現韓海剛才所說的灼傷事件,再加上歐陽依菲方纔的「明文規定」,韓海自然不敢大意,他可不想將自己就這樣拱手送給別人。
韓海從醫藥箱內取出一根艾條,在酒精燈下將一端點燃,對準歐陽依菲背後施灸穴位,在距離兩三厘米左右的地方進行熏灸,慢慢地把肌膚烤熱,烤紅……
一時之間,房間內充滿了艾條熏烤後散發出的朦朧草藥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雖然韓海隱約察覺到了歐陽依菲的「叵測居心」,但他可算不上是一個調情高手,更何況調情高手一般只會調情,而像韓海這樣有點真才實學的男人,面對調情,他更願意像艾灸一樣慢慢來,慢慢讓自己從這充滿誘惑的氣氛中擺脫出來!
十分鐘後,歐陽依菲「神閱穴」與「關元穴」所在的位置,被韓海各自灸出了雞蛋大小的一塊潮紅,在其周圍雪白肌膚的襯托下,顯得甚為可愛,這讓韓海驟然有股想要在上面親吻一番的衝動。
見歐陽依菲肩胛骨上的淤青散去了不少,韓海收了艾條,俯著身體低聲問道:「不疼吧?」
歐陽依菲甜甜地「嗯」了一聲,突然翻身抱住了韓海的脖子,朱唇毫不避諱地抵住了韓海的下巴,猶如一隻發情的小母貓,眼神中洋溢著激情之色。
「吻我。」歐陽依菲的聲音不可謂不動人,迴盪在房間裡,擁有著無盡的穿透力。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香艷攻勢,韓海忍不住一時愣在了當場,想要起身把紗巾蓋在歐陽依菲的身上,但兩人此時的姿勢卻已緊密得沒有一絲間隙,最終只能四肢,硬地說了一句「該灸足三里穴了」經脈內的擒龍真勁隱約有些悸動,但遠還沒有達到讓韓海忘乎所以的地步,可見歐陽依菲在勾引韓海的能耐上,與她老媽伊莎貝爾還存在一定的差距。
除此之外,這和此時七女就在隔壁房間的處境也不無關係,韓海可不想因為一時的把持不住,而導致自己的下半生都在床上虛度……
歐陽依菲顯然是對這個不領風情的呆頭鵝有些失望,一臉不滿地折身坐了起來,一邊用腳找鞋,一邊鼓起嘴巴道:「今天到此結束,明天再繼續吧!」
「菲菲,我怎麼記得你是病人,我才是醫生呢?」韓海剛一獲得「自由」,就忙不迭把腰挺直了起來,心中暗道:絕對不能讓她把這個交易無限期地拖延下去。
「現在本小姐不願意再接受治療了,等什麼時候本小姐心情好了,自然會通知你的。」歐陽依菲這次看來是真生氣了,只拋下這句賭氣的話語後,就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而韓海卻並不急著去追對方,只是站在原地,雙手悠閒地交叉抱在胸前,心裡默默念道:一、二、三!
只在「三」字剛落之際,就看見歐陽依菲已然滿臉幽怨地回到了韓海的面前,嘟嚷著小嘴道:
「好啦,本小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把我抱上床,我就繼續接受治療!」
歐陽依菲說完,悠然閉上眼睛,慢慢抬起玉臂,一如是個充滿幻想的小女孩,等待著王子的懷抱。
韓海雖然心中竊笑,但表面上則不得不給這位小公主一點面子,於是佯裝受寵若驚般地應諾道:「在下遵命!」
然而,還未等韓海舉手去抱歐陽依菲,這個頑皮的小丫頭就已經猛然撲倒在了他的懷裡,然後整個人像是一隻無尾熊一般懸掛在他的身上,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部,身體隨著他的步履一邊走一邊振動。芳香的鼻息噴上韓海的臉頰,她的喉嚨中還有斷斷續續的呢喃聲,著實讓韓海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把歐陽依菲穩穩地放在大床上擺正,韓海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只見此時的歐陽依菲玉體橫陳、美腿輕舒,兩條美腳微微彎曲分開,一隻手下意識地放在她神秘的三角地帶,也不知是要挑逗韓海,還是故意做出凜然不可進犯的樣子
「真是淑女呀!〕韓海苦笑著「讚歎」了一句,繼續起了方才未完成的工程。
漸漸地,在艾灸的適度熏灸下,歐陽依菲開始毫無保護地敞開少女的心扉。
她的蜜源聖地很漂亮,透過紅色的奮絲內褲,仍可看到裡面的豐滿肥嫩。
韓海並非那種趁火打劫的人,但這樣近距離的親密接觸,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心猿意馬。短裙內褲下的朦朧誘惑,往往要比赤裸裸的女孩更能激起男人的性慾,身為正常男人的韓海自然不會被排除在此列之外。
而這一次歐陽依菲顯得頗為乖巧,靜靜躺在床上任他擺佈,直到韓海收起艾只是每當韓海碰觸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時,總會產生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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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另類的籃球賽
韓海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擺脫歐陽依菲的,唯一讓他記憶猶新的,就是他離開房間時所體會到的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覺,很可怕,但又無比溫馨……
告別了春意萌動的歐陽依菲後,時間很快溜到了下午三點,韓海帶著艾麗特斯匆匆趕到明星大學,顧大女籃和大明星隊的第三場決賽近在眼前。聽著籃球館內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韓海真正體會到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和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差別之處。
與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相比,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不但球員水平更高,對抗激烈性更強一,甚至就連觀眾的瘋狂程度都無法同日而語,特別是像今天這樣的決賽,簡直就和職業籃球聯賽沒有多少差別,不,應該是比之更加深入人心,更加驚心動魄。
艾麗特斯依舊如影隨形地靜立在韓海身後,望見籃球場上縱橫亂飛的練習用球,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左右搖擺起來。
看台上那些不知情的觀眾,誤將艾麗特斯當成了大明星隊的秘密武器,起哄喧囂之聲此起彼伏,其中更不乏一些閃光燈的「問候」。
「大家不必太過緊張,只需要嚴格執行教練的戰術,勝負並不是這麼重要的。」韓海懶洋洋地半躺在教練席上,聲音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相比這場籃球賽的勝負而言,還是清晨與歐陽依菲的艷情事件讓韓海更加「心有餘悸」。每次一想到自己長期都在防範的「母女同夫」險些變成現實,他就覺得自己必須總結經驗,好好反省一下問題的所在。
雖然韓海現在的心性已經比過去開放了許多,但是每當面對「母女同夫」這一火辣的問題時,他還是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甚至還會產生一股排斥感。也許正如當時於宗豪所說的那樣:他太過嚮往做一個平常人,所以心裡難免有一些平常人的想法。對於他這個非凡的普通人而言,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決的問題。
「一派胡言!」
周慧一聲嬌喝,打亂了韓海早已飄到球場之外的思緒。
「各位隊員,今天雖然不是大家的最後一戰,但卻比以往任何一場比賽都要至關重要,相信你們也不想被顧大女籃打得太慘。更何況根據歷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統計,當總決賽的比數打成零比三時,最終翻盤奪得冠軍的球隊概率是百分之零,我想大家也不想提前宣判自己的死刑吧?」
周慧的鼓舞顯然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話音剛落,只見幾個女孩紛紛面露激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當然,她們所期待的並不是周慧口中的勝負,而是昨天晚上與韓海一起特訓的結果。在她們看來,得到了神奇韓海的親自點撥以後,戰勝那些「凡人」絕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比賽的雙方很快進入了球場,大明星隊方面,師佩佩、蒙靜、蘇雯、康心兒依舊成為了雷打不動的主力。與先前兩場不同的是,她們並沒有派上以精準傳球見長的於夢璇,而是啟用了以凶悍防守著稱的小前鋒袁姿。看來經過了前兩場的慘痛失利後,周慧已經深刻意識到了兩支球隊之前的潛在差距,先穩住陣腳,再尋求機會,已然成為了這場比賽的主要宗旨。
顧大女籃方面,也同樣是以顧玉霜、顧玉雪、顧玉清這顧氏孿生三姐妹為主力,加以兩位身高達到一米八五左右的雙中鋒。雖然在身高上與師佩佩她們有著顯而易見的差距,但在速度上則高出了大明星隊一截。也正是這個懸殊的落差,讓大明星隊在之前的兩場比賽中吃盡了苦頭。
更重要的是,在昨天的顧大一行後,韓海認為這支球隊恐怕早已超出了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程度,甚至是用「一群武林高手」都難以描述,也許眼下最貼切的形容詞應該是——職業殺手!
由於決賽已經到第三場了,所以開賽前無需多做介紹,只等在裁判吹響了比賽閒始的哨聲之後,雙方球員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蒙靜的身高與彈跳力,讓大明星隊輕鬆跳得了第一次進攻的控球權。改打控球後衛的康心兒一路將球運至前場,在她體內擒龍真勁的真氣作用下,利用腳步和身形的晃動,很容易就擺脫了顧大女籃的雙人緊逼,將球穩穩傳到了底角的蘇雯手裡。
意識到隊友漏人的顧玉雪趕忙回去補防,但蘇雯接球後並沒有絲毫遲疑,而是順手將籃球斜吊給了內線的師佩佩。
此時顧大女籃的防線已經被大明星隊徹底拉開,對方僅剩下了一個內線中鋒。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這個中鋒自然不是身懷擒龍真勁的師佩佩的對手,只在一個假動作後、就被師佩佩拋在了身後。高高躍起的師佩佩,以一個力大勢猛的扣籃結束了大明星隊第一輪的進攻。
這個眩目而又似曾相識的精妙配合,讓顧氏三姐妹同時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三才陣?」
「你們昨天晚上特訓的成果太棒了!」場下的周慧同樣看得熱血沸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韓海。
過分激動的情緒讓她有些忘乎所以,胸前那對標誌著成熟女性的豐滿乳房,在韓海手臂上不斷變換著形狀,彷彿方才大明星隊拿到的並不是兩分,而已經是這整場比賽的勝利了。
儘管周慧死死樓住韓海的脖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但尚處干渾然未覺狀態中的韓海,卻沒有表現出一點被「女魔頭」強行蹂躪的反應,這不禁讓興奮過後的周慧開始懷疑,難道是因為自己用力過猛,把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傢伙給諂窒息了?
鬆開手臂,周慧心懷叵測地凝視過去,只見此時的韓海依舊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神態。從他那傻乎乎沒有焦點的目光可以看出,剛才他根本沒把注意力集中在球場上,以致於直到現在為止,他仍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遭到如此「飛來橫禍」的襲擊……
看著韓海此刻心不在焉的樣子,周慧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只能用大智若愚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了。雖然她不知道韓海為何會懂得對方的絕學陣法,但有一點還是值得肯定——作為大明星隊的球探,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無庸置疑是合格了!由此,韓海這個球探也必將永無寧日地繼續擔當下去……
好在大明星隊在此後的比賽中尚屬穩定,在雙方「三才陣」的「禮尚往來」之下,大明星隊終究還是因為康心兒、師佩佩以及蒙靜這三位准武林高手的存在而稍佔上風。而二十七比二十三的首節比數,也足以讓這幾個女孩眉開眼笑!
事實上,韓海在整個第一節的時候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面朝著地足足呆了有十分鐘之久,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等到本節比賽將近尾聲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揉眼睛,讓人不禁懷疑他適才是不是不小心打起噸來。
「檢討完畢!」
就在第一節結束哨聲響起的同時,韓海猛然從板凳上跳了起來,嚇得身旁的周慧差點將手裡的飲料扔出去,艾麗特斯的目光也從球場轉到了他的身上。
周慧拍拍起伏的胸脯,用極其不解的眼神盯著這個比怪物還要怪物的男人,她實在是想不出又是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他的腦神經。
「阿海,你剛才在想什麼?」秋若俯身正對著韓海問道。由於首節比賽沒有上場,她身上依舊披著一件鬆垮的運動服,胸前「條若隱若現的乳溝,毫無保留地展示在韓海眼前。
「你想知道嗎?」韓海神秘一笑,望了一眼陸續從籃球場上返回教練席的五個女孩,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嗯。」秋若優雅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韓海既然會這麼問,肯定已經打算告訴她們了。
韓海環顧了一眼四周,見七女都已到齊(周慧當然也偷偷混在其中),這才緩緩說道:那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傳授給你們的「三才陣」,只是用來應付正常籃球比賽的,從第二節開始,你們必須採用新的戰術。」
「難道我們現在進行的不是正常的籃球比賽嗎?」於夢漩眨巴著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是,但也不完全是。」韓海模稜兩可的回答,頓時吊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心,「你們應該都很清楚,顧大女籃實力不俗。」
「阿海,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採用第二套方案?」蘇雯抹了一把額頭上細細的汗珠,略有些氣喘地問道。
由於沒有修煉過擒龍真勁,也未曾有過什麼武功基礎,所以蘇雯和袁姿在首發的五名隊員中,應該是屬於最疲勞的。也正是這個原因,在第二節的比賽中,韓海要求秋若和於夢漩替換下休力消耗嚴重的她們兩人,用以保證場上隊員的精力充沛。
「不錯,還記得我昨天晚上說的嗎?只要按照計劃去做,戰勝顧大女籃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況且在和顧家的交手中,我們還沒有過失敗的記錄!」韓海目中閃過一絲奇光,因為他知道,究竟顧家是否改造了「血影死士」,謎底很快就要揭曉了。
「好,我們就相信呆頭鵝教練一次,姐妹們,走吧!」大姐秋若當先站起來鼓舞道。
「等……等一下,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第二套方案又是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正當幾個女孩擊掌鼓勵時,人堆裡的周慧終於按捺不住呵斥道。
「沒什麼啦,教練,你就安心睡個午覺吧,祝你有個美夢。」袁姿俏皮地朝周慧做了一個鬼臉,不等周慧反應過來,就與其它幾個女孩一同跑上了球場。
「喂喂,我才是你們的教練啊!」周慧心有不甘地呼喊了兩聲,見場上的隊員根本沒有回應,不由狠狠白了韓海一眼,滿臉薄怒地坐回到了教練席上。而韓海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翹著二郎腿,心不在焉地環視著球場,思緒早已飄到了顧大女籃的教練席上……
在這樣的盛大場面下,格洛麗亞依舊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長袍,將頭深深掩埋在披帽內,即使是在指導她的隊員時,也從不輕易露出本身容貌,儘管她擁有著一副貴族般不俗的艷麗姿色。這不禁成為了本場球賽中,另一個引人注目的焦點問題。顧氏企業大學竟會邀請一名修女來擔當球隊教練上這在大學聯賽的籃球史上,還是首開先河的。
其實自從韓海踏進這個籃球館開始,格洛麗亞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另類」。
當然,她很可能早就從顧家那裡獲悉了韓海與「吳仁責」之間的種種微妙關係。
不過韓海更願意相信,以這個樞機主教的敏銳感覺,應該很容易分辨出來自於同一個練武者的氣息,畢竟黑暗教廷與勃克裡集團的能力,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海的想像,即使格洛麗亞本人也算得上是韓海的老朋友了。
「不論你想搞什麼鬼,我都樂意奉陪到底。韓海心底暗暗發哲道,卻不知道對方心裡是否也在盤算著與他相同的想法……
第二節比賽很快開始,正如韓海先前預料的那樣,場上的局勢自從哨一首響起的那一刻起就風雲突變。
原本被大明星隊的「三才陣」打得毫無脾氣的顧大女籃,霍然放棄了這個球隊立足之本的陣法,改為了街頭籃球中常見的一對一鬥牛(起源干美國,已經有六七十年的歷史了。比賽並不需要在正式籃球場上進行,只要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豎個籃球架即可進行比賽),在左右兩翼隊員拉開出空擋之後,由顧氏三姐妹中的顧玉霜在弧頂運球。面對康心兒的防守,顧玉霜突然一個變速直插籃下,返身一個小勾手,將籃球高高拋向了籃框的方向。
整個動作的過程看似漫長,但實際上只在一兩秒鐘而已。隨著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看台上所有的觀眾都被這一幕突破上籃的奇景給驚呆了。雖然整體動作稱不上有什麼新奇之處,但是顧玉霜的速度卻快得讓人匪夷所思,幾乎是在康心兒還沒看清楚她啟動姿勢的時候,她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籃下,縱身將球穩穩放進了籃框。如此迅捷的速度,別說是場上的大明星隊球員,就連大部分觀眾都未必看得真切。
「流波隨影?」
只不過,雖然顧玉霜的動作可以蒙騙過大部分門外漢的眼睛,但是在韓海面前,卻也只有乖乖現出原形的份了。
此時韓侮口中所說的「流波隨影」,乃是一種記錄在千年韓家天玄閣裡的超凡類武功。修煉者可以使丹田內的真氣環繞體外,在不受空氣阻力的情況下,就和風一樣任意移動自己的身體,其速度自然就達到了肉眼難以分辨的地步。可以說,若不是顧玉霜剛才手裡還運著籃球,康心兒根本就連她的衣角都觸摸不到一下。
其實韓海心裡明白,師佩佩與康心兒在籃球場上最大的優勢,就是在修煉了擒龍真勁以後,體內孕生出的渾厚真氣,這使得普通人的身體素質根本無法與之媲美。但事實上,從小到大沒有一點武功基礎的她們,還全然不知道該如何運用體內這些豐厚的財富,因此一旦遇到武功精湛的對手,便會全然不是其對手,最終一敗塗地。適才面對顧玉霜的突破上籃時,一副呆若木雞表情的康心兒,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這樣一來,另一個怪異的問題就產生了。要知道,千年韓家超凡類武功乃是先天武學,非經家族考驗者不能修習。而以顧玉霜的身份來看,她根本就不可能修煉這種韓家獨有的武功。
難道天水山上也出現了內奸,將千年韓家的武功秘笈洩露了出來?
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被韓海封殺在了萌芽之中。能夠離開天水山的韓家人中只有自己與二叔韓山,而以韓山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修煉「流波隨影」這種無聊武功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難道是在睡覺時洩露了天機?韓海再三回憶,自己應該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吧……
就在韓海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裡,顧大女籃已經利用顧玉霜的帶球突破將比數追至了二十九比三十,大明星隊僅有一分領先優勢。而此時的球權,又再次回到了形同鬼魅般的顧玉霜手中。
「阿海,我不知道你剛才交代給隊員的第二套方案是指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現在我們的球隊正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周慧終於忍不住出現在了韓海面前,大聲咆哮之餘,甚至可以讓韓海清楚看見她口腔內小舌頭的劇烈顫動!
「教練,稍安毋躁。中國有句古話說「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現在比賽還沒結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韓海胸有成竹地喝著免費可樂,徹底把周慧的質問當成了耳旁風。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抓住那隻鹿的,」周慧憤憤地坐回到自己的教練席上,氣急敗壞地看著顧玉霜再次將球穩穩送進了大明星隊的籃框。
「再次糾正,不是抓住,而是打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不能留給對方一點點喘息的機會!」韓海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緊張的表情,微微抿了一口可樂,還打了一個長長的飽隔,氣得周慧恨不得把可樂罐一併塞進他的嘴裡。
看著隊員出色的發揮,顧大女籃教練席上的格洛麗亞,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快意的冷笑。能夠在這麼多觀眾面前,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讓韓海顏面掃地,也算是讓她內心的仇恨獲得了些許滿足,更何況,真正的好戲還沒有開場呢!
終於,在顧大女籃奇跡般地將比數成功反超出一分之後,如夢方醒的大明星隊才開始像韓海先前保證的那樣,開始了她們的反擊!
首先,師佩佩在籃下的如入無人之境,讓顧大女籃的兩位中鋒完全沒有辦法,輕易轉身扣籃得手之後,再次讓大明星隊取得了一分的領先優勢。
緊接著,當顧玉霜運球通過半場之後,就發現眼前的防守者已經由康心兒變為了蒙靜。儘管兩個女孩的身高相仿,但是殺手世家出身的蒙靜在速度和武功基礎上,明顯要比璞玉般的康心兒老練得多,幾個敏捷的橫向移動之後,將顧玉霜的身形牢牢阻擋在了三分線以外,當即贏得了觀眾席上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顧玉霜顯然沒有就此服輸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霍然深沉了下來,口中發出一聲冷哼之後,腳下的步伐突然一個變向,還未等蒙靜的防守腳步到位,又用幾個連續的假動作晃過了她的重心。整個動作只在電光石火之間,讓場邊的韓海深深體會到了自家武學的精湛……
然而,成功晃開了蒙靜的防守,並不意味著顧玉霜就可以輕鬆得分。與過往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當籃球離開顧玉霜手掌的瞬間,一道黑影驟然拔地而起,硬生生將那個扶搖直上的籃球拍了下來。如此一個漂亮的蓋帽出現在大學女子籃球聯賽中,頓時獲得了所有觀眾的滿堂彩。
「什麼?」顧玉霜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那位女孩,驚愕之餘已經忘了去爭掉落在地上的那個籃球。
師佩佩不屑地搖了搖手指,嘲諷道:「籃球可是五個人的運動,你剛才那樣,更像是在玩橄欖球。」
顧玉霜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自己會敗,而且還敗得這麼慘。原本她以為大明星隊根本不懂得如何防守自己,現在看來,她們不但懂,而且早就知曉了其中的關鍵。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由讓她將目光投向了明星大學教練席上,那個看似有些呆板的男人。
其實韓海的策略很簡單,在觀看了不少顧大女籃的比賽錄像後,他早已對這支球隊的戰術瞭然於心。於是,在第二節比賽中,他果斷採用交叉換位的防守方式,讓動作更為敏捷的蒙靜盯防對方箭頭人物。如此一來,位於兩側的康心兒與師佩佩,就能夠充分利用擒龍真勁的出色爆發力,在瞬間完成補防。
當然,這一切除了韓海超強的臨場應變能力以外,更要歸功於顧大女籃教練格洛麗亞對於籃球戰術的空白。畢竟她只是黑暗教廷的樞機主教,
「血影死士」的改造可以提高球員的個人能力,但要說到籃球配合,她甚至還不及此間經驗豐富,卻又無所事事的周慧。
就在顧玉霜發愣之際,大明星隊已經又由康心兒快攻得到了兩分。儘管這兩分對於整場比賽而言或許微不足道,但是給予顧玉霜心理上的沉重打擊,卻遠遠超出了其本身價值。
格洛麗亞顯然也是看出了顧玉霜的情緒變化,於是趕忙起身叫了一個暫停,試圖以此來遏制住大明星隊的反擊勢頭。而觀眾們所不知道的正常籃球比賽,也在這一個暫停後徹底宣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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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相大白
「距離第二節比賽結束還有四分二十秒(不同於一米八以上籃球聯賽,無限制籃球賽整節比賽是十分鐘,每場比賽共分四節),三分的優勢實在不能高枕無憂。」周慧手中拿著技術統計表,嘴裡有一句沒一句地絮叨著,眼前的局面,讓她盡量避免與韓海目光接觸。
讓球探來指揮一場比賽,這絕對是球隊主教練的莫大恥辱……
而韓海也不願與這個尚算可愛的女人斤斤計較,獨自一人靜坐在教練席的末端,塞著耳機聽起了音樂,微合著雙眼,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與其說他是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倒不如說是一個對比賽漠不關心的路人。
「教練,這場比賽勝利以後,我們可以放半天假嗎?昨天忙了一個晚上,我好想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覺哦!」還未等周慧講解完畢,袁姿已經眼皮打顫地伸起了懶腰。事實上,在暫停哨聲響起的那一刻,她剛剛才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少廢話,比賽還沒結束,你怎麼知道自己會贏?」面對袁姿沒頭沒腦的問題,周慧不禁氣得滿面漲紅。
「姿姿說得沒錯,我也好想睡哦,真希望比賽快點結束。」蘇雯亦是一臉倦意地倚靠在教練席旁,一搭一搭的眼瞼幾乎就要合在一起了。
「行了,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球打好,不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影響了鬥志!」周慧沒好氣地瞪了教練席末端的韓海一眼,也不知道這七個女孩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現在都這麼信奉韓海的言論。要知道,早在幾個月以前,她們還是一個個爭先恐後要整韓海的呀!
待五名球員重新踏上了球場,周慧忍不住又瞥了韓海一眼。這個男人的出現,彷彿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許多,而由此換來的代價,卻是幾個女孩如他一樣變得懶散了,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感激他,還是嫉恨他……
當周慧第三次將目光投向韓海的時候,已經是四分鐘以後的事情了。而這一次,周慧的目光裡則滿含著求助之意,只可惜韓海依舊頷首斜躺,絲毫沒有睡醒的意思。
距離第二節比賽結束還有二十秒鐘,大明星隊以四十比五十一落後十一分之多。在短短的四分鐘內竟被對方連續得了二十分,並不是說她們的防守有多差,而是顧大女籃在暫停之後恍若換了一支球隊般,場上的五名球員都施展開了「流波隨影」,簡直就讓大明星隊防不勝防。
最後二十秒,剛一上場,顧玉清就從秋若手中搶斷成功,一路運球殺向了底線,佯裝投籃騙過了康心兒的防守後,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將球塞進了籃下的中鋒懷裡。
與此同時,緊跟上來的師佩佩已然在籃下落位,在與對方中鋒同時起跳的瞬間,高高揚起玉臂準確按在了對方手中的籃球上。驀然,全場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喝彩聲,這個球無論是在時機上,還是彈跳爆發力上,師佩佩都明顯佔得了上風。能在半場結束以前看見如此精彩的籃下對決,實在是讓人血脈貴張。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個球並未如眾人預料的那樣被師佩佩遠遠扇飛出去,準確地說,師佩佩的玉掌雖然按在了籃球上,但是籃球行進的軌跡卻未因此而發生絲毫改變。只在一聲鏗鏘有力的震動聲後,顧大女籃的中鋒硬是將這個球狠狠砸進了籃框。從而造成的結果是,師佩佩的手腕被對方死死壓在了籃框的邊緣。伴隨著「卡嗦」一聲脆響,師佩佩的整個身體已從高空重重跌落到了地板,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豆大的汗珠已經密佈上了她的額頭。
「佩佩!」
「三姐!」
剩下的六女同時驚呼道,未等裁判吹響半場結束的哨聲,便已不顧一切地衝進了場內,將倒地不起的師佩佩抬了下來。
「右手手腕骨折,左側盆骨似有擦傷,右側腹溝扭傷,該死的格洛麗亞!」
韓海檢查完師佩佩的傷勢,不禁低聲咒罵了一句。
「她們是故意的嗎?」秋若脫下運動外套蓋在師佩佩身上,憤恨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濃烈的殺意,相比起她的沉穩,一旁的袁姿早已是咬牙切齒了。
「不敢肯定,不過從對方中鋒的力量素質來看,剛才那個球明顯是她故意要「吃」佩佩,竟然能夠和擒龍真勁的真氣相抗衡,看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韓海略有些沮喪地說道,看著師佩佩的眼神裡滿是懊悔之色,同時給師佩佩餵下一粒藥丸,見她臉上痛苦的神情有些緩和,方才鬆了口氣。
「想錯什麼了?」秋若邊問邊揮手招來幾個醫護人員,讓他們將師佩佩火速送往醫院。
「顧大女籃的確是在短時間內變強了許多,但是她們的核心力量並不是顧氏三姐妹,而是那兩個毫不起眼的中鋒。這一點她們過去一直隱藏得很好,所以剛才突然爆發時會讓佩佩吃了暗虧。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即便不是佩佩,你們之中也一定有人會成為犧牲品。」韓海狠狠望向顧大女籃的教練席,原本靜坐在長凳上的格洛麗亞已然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是幾個無關緊要的替補球員而已。
「我們一定要為三姐報仇!」袁姿摸著粉拳,盛怒道。
「仇一定要報,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出對策,就連佩佩也不是對手,我可不想像綿羊一樣任人宰割。」蒙靜臉上的殺氣隱藏得很好,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韓海知道這才是她最可怕的時候。
「這個問題我會在下半場開始以前給大家一個答覆,現在就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韓海說完,拖著西服走向了球館走廊,長長的背影在燈光下倍顯滄桑。
艾麗特斯剛要跟上去,秋若拉住了她,溫柔地說道:「他一會就回來了,艾麗特斯和我們一起等他好嗎?」
看看韓海頭也不回的背影,艾麗特斯委屈地點了點頭。
在韓海的心中,師佩佩受傷對他造成的打擊,遠遠要勝過這場比賽的失利,而這次的受傷事件,也讓他堅定了勢必要奪得比賽勝利的信念!韓海若有所思地走出籃球館的大門,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想東西的時候喜歡直勾勾地盯住某些東西看,只不過這次他碰巧盯住了一個女人,如貓似的瘦削身材,簡短的牛仔短裙下,是一雙迷人的黑色網襪,在牛皮長靴的襯托下,給人一種硬朗的感覺。
女孩同樣凝視了韓海半天,見他傻乎乎地抬起頭來,原本彷徨的眼神頓時被慌亂所取代,不由撲啡一聲笑了。
「你好,韓海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一句流利的英文,彷彿將韓海的思緒又帶回到了美國的德州牧場。
多麗絲的出現,宛如給韓海打了一針強心劑。他原以為這個日程繁忙的大明星已經在決賽暫停的間隙返回美國了,但現在看來,她不但絲毫沒有去意,反而還有一些流連忘返的感覺。當然,這樣的結果也和韓海當時給她的那個承諾有莫大的關係……
「多麗絲小姐,你也是來看今天這場比賽的?」韓海癡癡問道。
「韓海先生,你可真夠健忘的,我可是這次明星大學的特邀嘉賓,在聯賽沒有結束以前,我怎麼能夠擅離職守呢?」多麗絲狡黠地笑了,笑得很燦爛,但卻蘊涵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是嗎?除了這個理由以外,多麗絲小姐就沒什麼其它私人願望?」
韓海話音剛落,就著見多麗絲臉頰上閃過一抹紅暈,微微頷首竊望著韓海,眼神中也增添出幾分期盼之色。
「韓海先生,你是不是找到Mr吳的下落了?」多麗絲的聲音很小,猶如只要一大聲,就會嚇跑了眼前這個男人一樣。韓海如同看陌生人似的望著多麗絲,他從沒想過這位桀驚的大明星還會有這樣靦腆的一面,這可和那個在美國的刁蠻大小姐判若兩人!
「這個……」韓海此時的心情算不上好,而當一個人心情不爽的時候,就容易做一些極端的事情,例如突然冒出一些本不該說的話,「有關Mr吳的問題,我正想找多麗絲小姐解釋清楚。」
「哦?韓海先生真的見到Mr吳了?」多麗絲臉上的興奮表情難以掩飾。
「不,看來多麗絲小姐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這個世界上本沒有Mr吳這個人,而你所遇見的吳仁責先生,其實是某人的另一個身份。」韓海話剛出口,就不禁後悔起來。
多麗絲的微笑頓時任硬在了臉上。愣了片刻,才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問道:「韓海先生的意思是,Mr吳是根本不存在的?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明明……」說到這裡,多麗絲的臉色再次被潮紅所籠置,縱然她的思想再開放,也不可能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說出「做愛」這樣的敏感詞語。
「是真的,多麗絲小姐,在中國有一種能夠隨意改變相貌的功夫,而你遇見的Mr吳,就是修煉這種功夫的校仗者。」韓海實在無意自吹自擂,但是眼前的情況,卻由不得他有其它選擇了。
「那好,請你告訴我,那個可以隨意變換相貌的人又是誰呢?」多麗絲來到中國的這段時間裡,已然是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本事學得爐火純青7。
「不瞞多麗絲小姐,那個人正是在下!」韓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頗為含糊,儘管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朦混過關……
「是你?」多麗絲頓時睜大了眼睛,在韓海臉上打量了半晌,最終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道:「韓海先生,你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很抱歉,多麗絲小姐,我不是有意想要欺騙你的,但是我之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的愚蠢。」韓海向後退出半步,向多麗絲恭敬地鞠了一躬。雖然他很後悔在這樣倉促的情景下坦白真相,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把怒氣一併算在顧家的頭上了。
多麗絲依舊不知所措地看著韓海,在她的腦海當中,「這個男人已經瘋了的」的想法,或許要比韓海剛才那番解釋的可信度還要高上一些。
「這個……韓海先生,你有證據嗎?」多麗絲愣了許久,才猛然想起這個最簡單的驗證方法。
「當然,請稍等。」
在真誠地回答了一句之後,韓海再次運用變形術改變起了自己的樣子。約莫幾秒鐘過後,當韓海再以吳仁責的相貌出現在多麗絲面前時,這個見多識廣的女明星當場張大了嘴巴,臉上儘是無法接受之色。
「這……這怎麼可能,韓海先生就是超人吳?但是電影裡的超人可不會變臉啊……」多麗絲在驚愕之下,不禁胡言亂語起來,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似的木然地退後了數步,隨即轉身逃離了現場。
韓海本想追隨上去,但是轉念一想,讓多麗絲自己冷靜一事情並不是單靠解釋就能徹底解決的,說不定一段時間以後,陰影中解脫出來。一切就讓時間來做個了斷吧!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感到釋懷了不少,走在明星大學幽靜的林間小道上,四周葉影飄動,斑駁地交錯在韓海的影子上。大明星隊下半場比賽的應對策略,還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大問題。
以眼下的局勢來看,師佩佩的受傷,勢必將對大明星隊的實力造成巨大打擊。
如此一來,僅憑剩下的六個女孩,以及那些「弱不禁風」的替補隊員,想要與顧大女籃對抗簡直就是螳臂當車,除非對方能在中場休息時間統一吃壞肚子,不然韓海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勝利的可能是—百分之零……
「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血影死士」就好了!」
韓海嘴裡默默咒罵了一句,話音剛落,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原本意料之外的方法!其實以兩支球隊的真實勢力而言,即便大明星隊沒有師佩佩的助陣,想要戰勝顧大女籃也並非什麼困難的事情,畢竟以韓海對「三才陣」的瞭解程度,想要一舉將其攻破,只需要多費幾口唾沫而已。
因此眼下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對付那些遭到黑暗教廷改造的「血影死士」。
只有破除了格洛麗亞對顧大女籃球員們的控制,兩支球隊才能在公平約環境下進行比賽,大明星隊也才能有真正獲勝的希望!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韓海也算頗有心得。在經過幾次與黑暗教廷的交手後,他深深明白,想要使那些「血影死士」擺脫格洛麗亞的控制,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奪取格洛麗亞手指上的那枚黑戒指,就像韓海當時所做的那樣……
只是這個計劃想起來簡單,但真的要賦予行動,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先不說韓海以什麼理由接近顧大女籃的休息室,即便他可以從容站在格洛麗亞面前,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對方大打出手。
畢竟現在進行的是一場籃球比賽,韓一海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背上一個「公然毆打對方球隊教練」的罵名。
「小子,原來你在這裡!」正當韓海冥思苦想之際,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從他身後響起,用不著轉頭看,對方的相貌已經清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二叔,你的武功好像進步了,該不會是吃了什麼返老還童丹吧?」韓海隨一口調侃了一句,思緒重新回到了如何對付格洛麗亞的問題上。
「難道我現在很老嗎?」韓山沒好氣地瞪了韓海一眼,而此時心情不錯的他,並沒有在這個玩笑上與韓海計較太久,樂呵呵地說道:「其實你也算是說對了一半,這段時間我已經把「明鏡止水」的境界提升到了第八層,只差一點,就可以回天水山向你老頭子交差了。」
「哦?那恭喜你了。」韓海還真沒見過自己這個二叔如此激動過,只是他心中有事,自然不會對韓山的言語太過注意,含糊嘟嚷了一句的同時,仍舊低著腦袋向前走去。
「喂,你這個臭小子,對待長輩說話就這樣沒禮貌嗎?」韓山破天荒地倚老賣老起來,雙手叉腰,用緊體擋在了韓海面前。
「二叔,原來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猛然驚醒過來,抬頭看著眼前吹鬍子瞪眼的韓山,一句莫名唐突的問候險些把韓山氣得吐出血來。
「你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難道你當我剛才的話是在放屁嗎?」韓山這次真的動怒了,手舞足蹈地大聲咆哮起來,彷彿要用嘴裡飛濺而出的唾沫把這個不孝的侄子給淹死!
「二叔剛才說什麼?」韓海仍然一臉茫然,用手抓了抓腦袋,那副冰塊遇到火焰的憨態樣子,著實讓韓山有種有火沒處發的感覺。
「行了,我也不和你這個晚輩計較,等我再提升一層功力,就回天水山去了,眼不見為淨」
「什麼,二叔,你把「明鏡止水」修煉到第八層境界了?」
韓海的驚訝表情,實在讓韓山有些哭笑不得,「是啊,當年我答應你的老頭子,一旦離開了天水山,再想要回到韓家禁地,就必須把「明鏡止水」的境界修煉到第九層。在塵世間遊歷了這麼多年,我也有些厭倦了,所以決定還是閉關修煉武功,讓自己可以及早落葉歸根。」
韓山的語氣中盡現蒼桑之感,一個在外漂泊了數十年的老人,能夠產生這種榮歸故里的想法,直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在韓海看來,韓山似乎還有什麼隱情沒有告訴自己。
其實有關韓山這段離奇的傳說,韓海也並非沒有所聞。身為韓家千年以來極少數踏進世俗世界的韓姓子弟,韓山的經歷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特例。
當年,天性灑脫的韓山為了能夠離開天水山,獨自去塵世間闖上一闖,不惜與韓家堂哥韓正打賭:只要他能在世俗世界內,把「明鏡止水」心法修煉至最高的第九層境界,他就可以自由出入千年韓家的所有地方:反之,他將永遠失去進入韓家禁地的權力。
這就是為什麼他那時與韓海兩人在禁地外圍徘徊了許久,卻始終不願涉足地底的原因。儘管他平日裡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面對昔日承諾,他還是執行得一絲不苟。
要知道,能夠進入韓家禁地,對於每一個韓家子弟而言,都是無比崇高的地位象徵。若非沒有一定的武功實力,縱憑你是韓家家主,也不會被允許通過那個地下通道。而韓山當年竟然以此來「要挾」韓正,那個初為韓家家主、連屁股還沒坐熱的老頭子,最終沒能禁得住韓山的胡攪蠻纏,草草同意了這個賭咒。
現在看看,這卻也為千年韓家在世俗中增添了一副不錯的耳目。只是韓正每當回憶起這件往事,都會念叨幾句「年少莽撞,一時衝動」云云……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韓山當年的打譚賭咒,與韓海眼下的離家出走還有著不少相似之處。只是韓海無論從身體資質上,還是機遇運氣上,都要遠勝過自己這位二叔,因此在武功修為上也要比韓家普通傳人出類拔萃得多,而這或許也是韓山如此喜愛這個小佺子的最大原因。
但韓海的成功,這卻不足以證明韓山就是千年韓家中的「次品」。若非擁有出色的練武資本,韓山根本就不可能在世俗世界中,將「明鏡止水」這樣的高深武功心法修煉至第八層境界。畢竟在離開了千年韓家以後,韓山就等同干喪失了一個天然的聚氣寶地,雖然每過一段時間都能回去小住幾天,但相比起那些每天都可以接受自然氣息輔助的韓家子弟來,「短短幾天的修煉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但是……」韓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根據天玄閣內的記載,「明鏡止水」乃是超凡類裡的上乘武功心法,普通韓家大多只能修煉到第七層境界而已,二叔能夠修煉到第八層境界已是屬於鳳毛麟角,再想要有所突破,是不是太過牽強了?」
「胡說,你這是一個練武者該有的想法嗎?身為韓家子弟,你就這麼容易屈服於歷史?」韓山突然正色呵斥道。
這幾乎是韓海第一次看見韓山流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一時之間,竟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應對。
兩人呆立了片刻,韓海終於小聲說道:「二叔,我錯了。」
韓山輕輕拍了拍韓海的肩頭,當即換了一副表情,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子,你可是韓家最大的希望,不要被世俗間的伽鎖所束縛,盡量放開自己的心扉。你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的,因為你是千年韓家的傳人!」這是我所認識的二叔嗎?該不會是被人調包了吧!
這是韓海在韓山話一句落下後的第一反應,如果不是這個世界上會變形術的人少之又少,他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哪個德心的傢伙在和自己玩惡作劇!
「二叔,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韓海本不喜歡這種鬱鬱的氣氛,於是匆忙轉移了話題。
「哦!差點忘記了,小子,你看見過你的女朋友嗎?」韓山一拍腦袋,好似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女朋友?」韓海又開始犯迷糊了。
「就是方卓雅,難不成你這麼快就見異思遷了?」韓山佯怒道。
「好像那位方小姐才是屬於「異」吧?」韓海像是含著橄欖似的嘟嚷起來,當然這話是不敢給韓山聽見的,所以只是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上次分手後就一直沒見過了,二叔你身為人家的師父,難道連徒弟的行蹤都不知道嗎?」
被韓海這麼一間,韓山不由老臉一紅,支吾了半天,終於大聲嚷嚷道:「有誰規定師父一定要知道徒弟動向的?現在是人身自由社會,每個人的腳都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那你又何必來問我呢?」韓海不服氣地反問道。
「這……我以為她會來找你的。」韓山微微愣了一愣,此後的語氣不由變得越來越軟……
「沒有。」韓海直接摧毀了韓山的幻想。
「是嗎!?……那這個小丫頭會跑到哪裡去了呢?〕韓山喃喃自語道,一時之間竟忘了韓海的存在,一邊念叨著,一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不用再懷疑二叔的身份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足以證明他是真正的韓山了……
一路回到籃球館,就看見熙熙攘攘的球館大門前,站著一位全身雪白的精緻美女。高挑的身材、純白的衣裙,讓她無論走到何處都會成為眾人的焦點。
「你怎麼會在這裡?二叔他正在四處找你呢!」顯然,韓海眼前這位白衣女孩,就是讓韓山踏破鐵鞋的方卓雅。儘管韓海並不認為自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但是這樣的相遇方式,未免也有些太過湊巧了吧?
四周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韓海的身上。也許這些人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似平凡到極點的男人身邊,總會出現一些精緻美貌的女人,而且形形色色,應有盡有,這傢伙不會是開美女製造作坊的吧?
方卓雅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清幽地說了句「跟我來」,就轉身向籃球館裡走去。
韓海實在是猜測不到對方要把自己帶去何處,即便是為了告白,她也應該選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吧?
在想不出任何拒絕對方的理由的情況下,韓海只能乖乖跟在了方卓雅的身後,玩起了繞圈圈的遊戲。好在他對這個籃球館也算得上是瞭如指掌,再怎麼繞應該也不會迷路……而唯一讓韓海感到擔優的,就是此時距離大明星隊下半場的比賽開始,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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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反敗為勝
方卓雅沒有讓韓海陪著自己「玩」多久,只是她停下步伐的地方讓韓海有些詫異——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休息室。看著門牌上的那幾個大字,韓海的情緒不免有些複雜。
「想進去嗎?」方卓雅一副淡定的表情,微微揚起的手掌幾欲敲上木門。
「等一下。」韓海急忙制止道。
「怎麼?害怕了?」方卓雅的神情有些不屑。
「你怎麼知道我想來這裡?」
「除此以外,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彼此彼此,只是有時太過聰明的人不一定會討人喜歡。」方卓雅說到這裡,忍不住微微低下頭去,略帶桃紅的臉頰,明顯呈現出溫度升高的趨勢。
面對方卓雅含沙射影般的表白,韓海不禁有些愕然。過去他一直認為方卓雅的出現,只不過是韓山一時興起的玩笑罷了,但從現在她的表情神態來看,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從被逼相親到真情告白,一連串的情景在腦中輪番上映,韓海登時感覺腦袋大了起來……
「咳咳,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你應該知道,在這扇門背後的那個女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韓海再次施展了自己的拿手絕招——扯開話。
方卓雅臉上驀然閃過一絲幽怨,但這樣的表情只從她的臉上一閃即逝,再次轉回頭來時,她還是堅持著那一份超齡的穩重,「對你來說或許是這樣,但對我而言卻不是。」
韓海來不及細問下去,方卓雅就已經推開了顧大女籃休息室的大門。還未等房間內的驚叫聲飄揚出來,她的身形已然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格洛麗亞的身旁,一手控制住她的雙手,一手死死拈住了這位樞機主教的脖子。
「交出戒指,不然我就只能用你的腦袋來交差了。」方卓雅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好似把剛才的怨氣一股腦都撒在了格洛麗亞的身上,緊扣住她脖子的手指,已經在她白晢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血痕。
事實上,黑暗教廷的信徒之所以強大,主要還是因為那枚黑戒指的神奇力量。雖然絕大多數信徒也有一定的武功基礎,甚至是異能力量,但這些卻遠遠沒有黑戒指所釋放出的能量光束來得厲害。而方卓雅在這次偷襲之前,自然也已經從韓山那裡獲得了不少黑暗教廷的秘密。
時下,背對著方卓雅的格洛麗亞,自身的異能「迷惑之眼」已然是形同虛設。而在雙手受制之後,她也無法用黑戒指來給予方卓雅任何「神聖懲罰」,就算是要召喚身旁那些「血影死士」方卓雅也可以在第一時間扭斷她的脖子。
反觀韓海,在方卓雅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他卻像是一個觀眾般站在門外靜靜地用靈覺感應著房間內發生的一切,既沒有躍入雷池半步的意思,也沒有抽身離去的念頭。在他心中,任由這個小丫頭胡搞,總要好過自己這個大明星隊的球探來這裡「撒野」。
於是擺在格洛麗亞面前僅有兩個選擇:要麼死拼到底,冒著生命危險驅使那些「血影死士」:要麼乖乖投降,把左手中指上的黑戒指拱手送人!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方卓雅此時表現得無比鎮定,時間對於她而言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畢竟在顧大女籃球員沒有出場的情況下,比賽是無法進行的。
「好,戒指就在我這裡,你如果有興趣,那就拿去吧!」格洛麗亞慢慢抬起左手,露出雪白中指上的那截黑色。這枚戒指與先前被韓海奪去的那枚如出一轍,看來黑暗教廷還是批量生產這些東西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方卓雅眼見計劃得逞,不禁有些喜形於色,定力上的差距,注定她要比老奸巨猾的格洛麗亞略差一籌!
還未等方卓雅的手指觸及到那枚黑戒指,就看見一道類似閃電的白光急閃而起。與此同時,從房間的另一側同時掠過一道無形的真氣。只在剎那之間,兩股力量當場撞擊在一處,在方卓雅面前閃爍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後,空氣中立刻瀰散出縷縷青煙。
「什麼人?」格洛麗亞驚駭無比地轉過頭去,只見緊閉的休息室大門之上,赫然留下了一個拇指大的小孔。而那股無形的真氣顯然就是來自於這個小洞,轟散了「神聖懲罰」的同時,也保住了方卓雅的小命。
此時此刻,劫後餘生的方卓雅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量,一把奪過格洛麗亞指間的黑戒指,然後趁著休息室內眾人驚魂未定之際,一個箭步衝出了大門,與韓海一同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我現在知道師父為什麼總要在我們面前提起你了,以氣化劍我見過,但是以氣化飛劍卻不可思議,你真的很厲害。」好不容易來到位干籃球館另一端的大明星隊休息室前,方卓雅雙手遞上那枚來之不易的黑戒指,嘴裡不無佩服地說道。
「不必客氣,比起你剛才逃命時的迅速反應來,我那些彫蟲小技根本不值一提」
「你這算是在諷刺我的魯莽嗎?」方卓雅鬱鬱道。
韓海笑而不答,而是揚臂謙遜地推過方卓雅的手臂,將那枚黑戒指又送回到了她的掌心。
「你不要?」方卓雅詫異道。
「留給你做個紀念吧,只要你今後不要纏著我……教你武功就好。」韓海哈哈一笑。
「臭美!」方卓雅自然聽出了韓海的弦外之音,如獲至寶般小心收起那枚黑戒指,默默轉身朝韓海揮了揮手,「拜拜,下次見。」
韓海不置可否地同樣揮了揮手,手中緊握著一串水晶質地的白色流蘇,這是方才方卓雅躲閃時所遺落下的,不知是不是應該將它還給她……
用力甩了甩頭,韓海順手將那串水晶流蘇塞進口袋。在摒除了腦中的繁雜念頭之後,他推門走進了大明星隊的休息室。
此時距離下半場比賽開始不到一分鐘,幾個女孩以及教練周慧正在苦惱韓海的「人間蒸發」,卻不料他竟趕在比賽開始前一刻「神遊」了回來。女孩們在失而復得的激動情緒下,瞬間把韓海擁擠在了成堆的豐胸豪乳當中。
幾個女孩並不知曉韓海利用這段時間出去幹了些什麼,不過從他臉上洋溢出來的自信笑容來看,她們相信,顧大女籃,只不過是一群待蒸的螃蟹而已!
走在通往球場的走廊上,韓海向幾個女孩簡單述說了方纔的經歷。當然,有關方卓雅的那段糾纏不清的內容,還是被韓海輕描淡寫地糊弄了過去。
再次站上了籃球場,秋若替代師佩佩出現在了下半場的主力位置上。
至於韓海,則依舊戴著耳機,斜靠在教練席的長凳上沒有了反應。艾麗特斯雖然不滿韓海剛才「丟下」自己,但見人已經回來,那份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繼續站在他身後,興致勃勃地看著比賽。
而全場最緊張的,就要算是那位坐立不安的周慧教練了。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她真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擺弄幾下。
「我們要為佩佩報仇!」袁姿高高舉起右拳,在燈光下顯得氣勢十足。
「還要拿下勝利!」蘇雯補充道。
「然後把她們一個個蒸熟吃掉!」入戲太深的康心兒,還真把對手當成了螃蟹,全場嘩然…
就在此時,顧大女籃的球員也進場了。與上半場存在鮮明對比的是,眼下的顧大女籃球員,一個個都表現得極度沒精打采,就連教練格洛麗亞都缺席了下半場的比賽,這不禁讓現場的觀眾有些雲山霧罩。
不管如何,裁判還是準時吹響了下半場開始的哨聲。志在必得的大明星隊剛一開場,就打出了先聲奪人的氣勢,蘇雯的三分投籃、蒙靜的籃下強攻、康心兒的穩定跳投,無一不把顧大女籃推向慘敗的深淵。
相形之下,顧大女籃在第二節末半段發揮出色的兩位中鋒,則反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沒有了脾氣,整支球隊只依靠顧氏三姐妹的「三才陣」苦苦支撐。
但在大明星隊犀利的攻勢下,顧大女籃二十分的優勢不到一節時間就徹底化為了烏有。此中原因,也許只有「沉沉昏睡」中的韓海最為清楚。
「哀兵必勝,哀兵必勝!」場下的周慧不停揮舞著拳頭,也不知道她是在指揮一支球隊,還是在指揮一群拳擊手……
整個第四節,毅然成為了大明星隊單方面的屠殺。愈戰愈勇的大明星隊,沒有留給顧大女籃絲毫反擊的機會。最終,在蒙靜一個勢大力沉的灌籃過後,大明星隊以一百零三比七十九的懸殊比數,將本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的決賽比數,改寫為了一比二。
「勝利!」
「哦耶!」、
「吃蟹嘍!」
場上的幾位大小姐相繼擊掌慶祝道,歡笑之餘,卻未往意到從教練席上慢慢起身的韓海嘴角正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帶著艾麗特斯悄然走出了球場。
然而,還未等他們踏出籃球館的門,當即破天荒的被一群閃光燈包圍在了中間……
雖然大明星隊在眾望所歸中獲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但當幾個女孩拿起當天晚上的報紙時,卻差點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只見各大媒體報刊的籃球版頭條新聞都是「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終獲一勝,秘密武器雪藏不出」!
除此之外,在文章旁還刊登了一幅艾麗特斯的大照片。雖然拍照的記者技藝高超,幾乎要把艾麗特斯的光潔肌膚都展現在讀者面前,但對於剛剛經歷過「浴血奮戰」的七女而言,這則是一個莫大的諷刺。用一個與本場比賽毫無關係的角色作為新聞標題,眾女們的怒火瞬間燒到了一旁渾然未覺的韓海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袁姿揚了揚手中的報紙,第一個朝著韓海發問道。
由於在比賽中意外受傷的師佩佩正躺在醫院病房裡,而秋若和於夢漩也在醫院照顧她,歐陽依菲不知所蹤(她並不常住這裡,所以眾人並不對此感到奇怪)所以原本寬敞的客廳裡只剩下了韓海與其餘四位美女,以及這裡的新客人——艾麗特斯。
「也許是記者的故意炒作吧!」韓海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電視,體育新聞裡,正播放著下午那場比賽的剪輯。雖然只是錄像,但還是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炒作?阿海,那些記者姐姐好笨喲,竟會把替補席以外的艾麗特斯妹妹放上新聞頭條。」康心兒滿含嘲諷的聲音在客廳中蕩漾開來,身為一個從小就和媒體雜誌打交道的「內行人」,她的總結無疑是極具份量的。
「阿海,你是不是又耍什麼花招了?」蒙靜冷漠的聲音一針見血,直直刺進了韓海的要害。
「呵呵,看來真是什麼事情隱瞞不過你們幾個小精靈的眼睛。」韓海隨手關了電視,側身將目光轉向五女。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袁姿又開始揮舞起手中的報紙了,就好像這些出版物和她有仇似的。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在比賽結束以後,向那些記者透露了一條內慕消息而已。」韓海歪著腦袋攤了攤手,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內幕消息?我們能有什麼內幕消息?」
「當然有啦,難道超級中鋒艾麗特斯即將火線加入大明星隊,這還不算是內幕爆料嗎?」韓海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甩手一指正站在電視機屏幕前的艾麗特斯。
「什麼?」
「艾麗特斯?」
「超級中鋒?」
「火線加入?」
幾個女孩如說群口相聲似的連續接口問道,五雙眼睛齊刷刷轉向艾麗特斯的時候,空氣中登時瀰散出一片不可思議的氣息。
只見此時的艾麗特斯,正饒有興致地研究著眼前這個可以播放出人物影像的「鐵盒子」,身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圍繞電視打著轉,一雙明澈的眼睛裡裝滿了好奇,時而輕敲兩下,時而附耳傾聽,看得那幾個女孩一個個哭笑不得。
「咳,小艾麗特斯現在只是對我們這個世界不太熟悉而已,你們用不著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她看吧?這樣可是很不禮貌的!」韓海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個女孩……真的是傳說中的天使嗎?」康心兒揉了揉眼睛,直到現在仍未相信韓海曾經給她們講的那個「故事」。
「錯,是地天使,兩者可是不同的。」韓海糾正道。
「不管是什麼天使,艾麗特斯還是對籃球一無所知,怎麼能讓她加入大明星隊呢?」蘇雯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佩佩受傷了,小艾麗特斯剛好補充球隊中鋒的位置,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充足啊!」韓海用手指摸著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但是你也沒必要這麼早就透露給媒體記者啊,難道送給顧家一個意外「驚喜」不好嗎?」袁姿的問題還是比較理智的,可見在她活力四射的外表下,還藏著不亞於師佩佩的聰明智慧。
「不讓記者知道就不好玩了,有關這個問題,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大家都上床睡覺,到被窩裡去回味一下勝利的美味吧!」韓海說完,頭也不回地翻過沙發衝向了樓上。
「不許逃!」
「不要放過他!」
「今天一定要讓他說清楚,」
一時之間,整個別墅內鬧成一團。至於艾麗特斯,則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滿屋亂跑的一群男女,不一會,便若有頓悟般點了點頭:原來欺負阿海越厲害的女人,就和阿海的關係越密切…
勝利的喜悅並沒有沖昏韓海的頭腦。事實上,儘管這一場比賽大明星隊勝得風光無限,但是有關「血影死士」的事件,卻仍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為什麼格洛麗亞可以在不改變那些女生外貌的情況下,強化井控制她們的肉體呢?難道真如歐陽依菲當時說的,顧大女籃的這些女生,只是「血影死士」的半成品?所有的一切,還有待韓海在後幾場的決賽當中一探究竟!
疲勞的一天很快過去,躺在房間的大床上,韓海的手機驟然震響起來,在清晨的柔和陽光下,顯得格外嘈雜刺耳。
雖然還不想起床,但沒辦法,顯示屏幕上的熟悉號碼,讓韓海不得不伸手按下通話鍵。
「你在幹嘛?」歐陽依菲悅耳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飄出,迅速充溢了整個房間。
「我在發呆,在胡思亂想。」韓海倒是很直接,那種一大早被人從被窩裡拖起來的苦澀感覺,任誰都要好好呆上一會。
「哦?我打擾到你了?」歐陽依菲盡量想使自己的聲音保持溫柔,但是一旦將溫柔一詞用在她的身上,就反而增添了幾分俏皮的感覺。
「是的,你打破了平靜。」那是當然,不過平靜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因為驚擾了美夢。要知道,就在半分鐘以前,夢中的韓海正抱著枕頭大嚼特嚼呢!
「這麼說來,我還是有威力的。」歐陽依菲有些得意,雖然她並不知道韓海所謂的平靜是指什麼……
「嗯,你是炸彈。」
「要不要出來聊聊?我保證這次不炸你。」
「只要你願意,我樂意奉陪。」韓海若有所思道:「但你必須等我一個小時。」
「沒問題,一個小時後,我們客廳裡見!」歐陽依菲匆匆掛斷電話,立即將頭埋進枕頭裡,在床上翻滾之餘,一個勁地竊笑起來。
隨後,韓海就聽見隔壁的房間裡響起一陣凌亂的衣架聲,以及歐陽依菲因為找不到衣服而發出的大聲嚷嚷。
這丫頭也真是的,神出鬼沒,昨晚還沒見她,早上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隔壁,而且明明就在隔壁,有什麼話不能走幾步過來說呢?
一個小時以後,韓海準時出現在了別墅的亮堂客廳裡,只是讓歐陽依菲頓感膛目結舌的是,韓海身後竟還跟著一個「小拖油瓶」……
「你打算帶她一起去?」歐陽依菲一指韓海背後的艾麗特斯,一副「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的樣子。
「那,有問題嗎?」韓海溫和地轉頭看了艾麗特斯一眼,笑著說道:「小艾麗特斯對這個世界還不甚熟悉,所以不願意獨自留在這裡。」
「那你剛才那一個小時是在……」看著韓海不無得意的表情,歐陽依菲頓時變得醋意盎然起來,高高嘟起的小嘴讓韓海聯想起了某些動物的小屁股。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小艾麗特斯的身體剛剛恢復,所以每天的睡眠時間要比普通人類更長一些。」韓海看著艾麗特斯時那滿含憐惜的眼神,饒有一種火上澆油的味道。當然,他所說的也是實話。
「去你的小艾麗特斯!」歐陽依菲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向著韓海嬌聲怒斥了一句,甩手衝出了別墅。
韓海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後帶著尚且一臉懵懂的艾麗特斯,緊跟歐陽依菲的身影離開了別墅。
有的時候,生活中多出這樣一位精力旺盛的女孩,也不失一件別有風情的事。
坐在歐陽依菲那輛稀世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內,望著窗外呼喃而過的模糊景物,韓海不禁開始對自己剛才的莽撞行為有些後悔……
怒氣衝天中的歐陽依菲,赫然有股撞死人不償命的氣勢……
反觀後排車座上的艾麗特斯,在歐陽依菲把跑車當飛機開的駕駛速度下,臉上盡透露出興奮之色,一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左右張望著。在地底,她估計從沒體驗過這種極速飛馳的感覺吧!
在嚇跑了街道上大部分行人後,歐陽依菲終於將車猛停在了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前,緊抓著方向盤的手掌有些潮濕,胸部隨呼吸一起一伏,一對乳房有節奏地上下運動,就連轉向韓海的微笑表情都顯得有些機械僵硬,傻乎乎的樣子頗為可愛。
何必自作自受呢……韓海心裡嘀咕著,但臉上卻無絲毫不滿之色,相反,還給了歐陽依菲一個讚賞般的淺笑。
走出車門,韓海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個極具現代氣息商業圈中。四周商店林立,豪華的飯店、酒吧、購物中心鱗次櫛比。一律閃亮的玻璃、光滑的大理石、氣魄的門面,無不把這個慾望城市的奢侈浮華表現得淋漓盡致。儘管時下秋意已濃,但此處的女孩們還能露著大腿優雅來去,轉眼望去,自己身旁的這兩位大小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發什麼呆?還不快走?」歐陽依菲似乎是察覺到了韓海不太老實的目光,俯耳嬌瞋了一聲後,挽著韓海的手臂將他朝前拖去。
而初次置身此類濃厚商業氣息中的艾麗特斯,反倒比韓海從容悠閒得多,穿了一雙新款高跟鞋的她,正得意於自己在大理石路面上敲出的節奏和韻律,如一隻回歸叢林的小鹿,當即引來了無數羨慕的目光。
儘管韓海本人並不喜歡這種喧鬧嘈雜的環境,但在他過去的生活中,也不乏這樣群美簇擁的購物場面,至少相比起七女同時出馬來,一個歐陽依菲所帶來的壓迫感,要好應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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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可愛天使
很快,對購物樂此不疲的歐陽依菲,便帶著艾麗特斯穿梭在了琳琅滿目的時尚叢林之中,而艾麗特斯顯然也是受到了韓海當時「金錢能夠換得漂亮」的蠱惑,雖然還很不善用中文與外人交流,但是韓海今天從她嘴裡聽見最多的一個字就是「買!」
最終,如苦力般馱著一堆東西的韓海,豁然明白了這些女孩們喜歡拖自己出來購物的原因。如果說時常要陪女友逛街的男人是可悲的,那幾乎擁有一個女朋友軍團的韓海,就只能去向上帝哭訴了……
而在絕大多數男人來看,所謂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恐怕就是指他現在這種想法吧!
看著一旁身著同樣套裝的艾麗特斯,歐陽依菲在試衣鏡中不斷變換著姿勢,微微皺著細眉,似總是無法對自己此時的形象感到滿意。
最後,歐陽依菲終於一陣洩氣,喃喃說道:「為什麼我總不適合穿正式職業套裝呢?」
與艾麗特斯穿上職業套裝後高貴典雅的模樣相比,擁有一半歐洲血統的歐陽依菲,的確多了一分豐滿,少了一分贏弱,實乃勻稱絕倫。但艾麗特斯的美,卻是美在由內而外的氣質。她柔,而不弱:艷,而不妖:可親,而不媚惑:絕色,而不盛氣凌人。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人類世界當中,她簡直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小姐,您的身材很適合這套衣服。」商場小姐很客氣地來到歐陽依菲身旁,用其獨到的吳儂軟語說道,給人一種溫和愜意的感覺。
諸如歐陽依菲這樣,乍看之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自然會成為每個商家都願意追捧的「買手」,更何況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相貌平平的韓海,「錢包」的角色理所應當非他莫屬。
「為什麼我總沒錢買這些衣服呢?」歐陽依菲對商場小姐這樣極盡恭維的評價,明顯沒有好感。事實上,一件能讓歐陽依菲說買不起的衣服,全世界又有多少女孩敢看它一眼呢?
商場小姐做了一個標誌性的撇嘴動作,同時表示出極大的輕蔑,狠狠瞪了身旁的韓海一眼,扭動著腰肢躲得遠遠的,再不願搭理這三個「窮光蛋」了,而這也正是讓歐陽依菲心滿意足的結果。
「我喜歡在購物的時候沒有外人打擾,你呢?」歐陽依菲脫下了那件職業套裝,隨手拋到了一旁。這樣僅僅只有四位數的服裝,根本無法進入這位大小姐的法眼。
「恰恰相反,我覺得多接觸一些人,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這就像是互聯網絡,只有站在這個信息平台上,我們才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韓海彎腰揀起那件套裝,將其完好掛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聽完韓海的「說教」,歐陽依菲終於得出了一個不算精準,但很符合她性格的結論。
「海,我餓了。」艾麗特斯揉著肚子說道,同時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商場長凳上,膝蓋內傾的修長雙腿,成八字呈現在韓海眼前,向上收縮的裙擺處暴露出一截赤裸著的白嫩大腿,讓人頓感眼前一亮。
「我們吃什麼?韓國菜怎麼樣?」歐陽依菲上前挽住韓海的手臂建議道.韓海看了看身旁的艾麗特斯,見她沒有反對,這才點頭「哦」了一聲。其實,艾麗特斯又哪裡會知道韓國菜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
兩個女孩迅速換下衣服,不過片刻,在歐陽依菲近乎地圖般的指引下,韓海一行來到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韓國餐廳。
餐廳內的服務很講究,就連服務生都是講得一口流利的韓語。雖然韓海也不是對韓語一無所知,但是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只怕還得經過幾年的磨練。
學著電視韓劇裡的樣子,韓海把雙腿收攏在一起,在餐桌前緩緩坐下。但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從未接觸過韓國文化的艾麗斯特,竟將這一整套韓國禮數模仿得惟妙惟肖。別說是「久經沙場」的歐陽依菲,就連一旁那些純正的韓國人都為之驚歎不已。
「小艾麗特斯,你不會是韓國來的地天使吧?」韓海壓低了聲音,在艾麗特斯耳邊問道。
「韓國?」艾麗特斯一臉疑惑,顯然不明白韓海所說的「韓國」是什麼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知道剛才那套動作的」
「門口,掛的畫,有動作,艾麗特斯學的。」艾麗特斯羞澀一笑,如鮮花般綻放的嬌容,使得周圍的客人們紛紛側目過來。
這一下,韓海與歐陽依菲算是徹底折服在艾麗特斯的超級模仿能力下了。她竟可以從油畫上學習異國禮節,並且可以將其做得分毫不差、不知道把這樣的能力用在修煉武功上會有怎麼樣的效果?
只可惜,此後的艾麗特斯再沒有表現出什麼新奇之處。三人坐好點完菜後,不過多時,餐廳的服務生便端著托盤向他們走來,從托候中先取出餐具,然後是飯菜,逐一擺上了餐桌,精緻而又細膩也讓人一看便食慾大增。
「小艾麗特斯,要跟我學哦!」歐陽依菲似乎慢慢喜歡上了這個聰明可愛的女孩,兩道秀眉笑成了彎月狀,指著餐桌上的飯菜,如老師般教導道。
艾麗特斯微微點頭,表示聽懂了歐陽依菲的意思。
韓國人平時使用的一律是不鐫鋼製的平尖頭兒筷子。中國人、日本人都有端起飯碗吃飯的習慣,但是韓國人視這種行為是不規矩的,而且也不能用嘴接觸飯碗。只見歐陽依菲讓圓底帶蓋的碗「坐」在桌子上,由於沒有供人手握的把,再加上米飯傳導給碗的熱置,不碰它是合情合理的。至於碗蓋,則被她取下來隨意放在了桌上。
既然不端碗,左手就一定要聽話,老實地藏在桌子下面,不可在桌子上「露一手」。這算是韓海認識歐陽依菲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如此規矩的去辦一件事情,而且還能表現得如此禮貌、端莊,著實有種脫胎換骨的錯覺,難道這丫頭偷愉去參加過禮儀培訓班了?
艾麗特斯模仿著歐陽依菲的樣子,右手先拿起勺子,從水泡菜中盛上一口湯喝完,再用勺子吃一口米飯,然後再喝一口湯、再吃一口飯後,雖然動作做得比韓國人還要專業,但臉上卻隨即流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怎麼了?小艾麗特斯,這東西不好吃嗎?」韓海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水,酸,辣,呸呸!!」艾麗特斯像是難以忍受地將嘴裡的泡菜湯吐了出來,顯然,這位從地底而來的天使,並不習慣這些韓國食物的別樣美味。
一時之間,四周用餐的客人竊笑不止,可想而知,當一個漂亮女孩遭到數十雙眼睛注意時,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將被放大無數倍,正如她喝了一口難以下嚥的泡菜湯一樣!
「可憐的艾麗特斯妹妹,那就隨意吃其它東西吧!」歐陽依菲無奈地吐了吐舌頭,畢竟是她事先沒有想到艾麗特斯不喜歡吃韓國菜。
「嗯。」艾麗特斯忍著鼻子裡的酸楚,一臉委曲地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了餐桌上的筷子,伸向了另一碗比較清淡的湯。
「不行哦,艾麗特斯妹妹,勺子在韓國人的飲食生活中比筷子更重要,它負責盛湯、撈湯裡的菜、裝飯,不能用筷子撈菜哦!」歐陽依菲再次告誡道。
「那筷子呢?」就連韓海也開始有些疑惑了,匆匆放下筷子。第一次在這麼多人注目下吃飯,讓他覺得頗不自在。
「筷子只負責夾菜,即便你湯碗中的豆芽兒菜用勺子怎麼也撈不上來,你也不能用筷子。這首先是食禮的問題,其次是湯水有可能順著筷子流到桌子上。筷子在不夾菜時,傳統的韓國式做法是放在右手方向的桌子上,兩根筷子要攏齊,三分之二在桌上,三分之一在桌外,這是為了便於拿起來再用。」
聽著歐陽依菲滔滔不絕的講解,韓海忽然發現:自己所謂的超強記憶力,在某些時候,似乎還不及眼前這個女孩來得強悍。
終於,忍無可忍的艾麗特斯放下了手中筷子,同時也沒有去碰觸那只「該死」的勺子,只氣呼呼地盯著眼前的飯菜,這讓韓海懷疑她會不會衝上去直接用手抓……
「小艾麗特斯,你沒事吧?」韓海小心翼翼地問道,同時做好了將其欄腰截下的準備。
「討厭,規矩,艾麗特斯很餓!」艾麗特斯鼓著小嘴,一反剛才彬彬有禮的樣子,將餐桌上的筷勺飯碗敲得「叮噹」直響,一如是個發脾氣的孩子。但很奇怪,儘管如此,她全身上下仍然透現出一種憨態可掬的美麗,讓人絲毫不會感到厭惡。
「菲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講規矩了?」韓海苦笑著轉向歐陽依菲。的確,自從上次的艾灸事件後,這個丫頭的性情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淑女了許多,就連以往從不講究的禮數都變得注重起來,只可惜這似乎用錯了國度……
「本小姐一向都是這樣的,難道你從來就沒在意過嗎?」歐陽依菲鼻子一翹,略帶不屑地說道。
其實,歐陽依菲的想法很單純,她總認為韓海之所以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愛意,還是由於自己在韓海心裡留下了野蠻瘋狂烙印,所以她現在才想要極力改變自己在韓海心目中的印象,變成一個文雅禮貌的淑女!
面對歐陽依菲「顛倒黑白」的回答,韓海除了苦笑之外,似是做不出其它表情,再加上一旁艾麗特斯的不斷嚷嚷,一場怪異的飯局,就在兩個女孩的喋喋不休中變得漫漫無期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艾麗特斯便開始對那些帶有酸味和辣味的食物頗為反感,不論韓海如何解釋,她在吃東西以前,都會試探性的先用小鼻子嗅吸幾下,這就和她對歐陽依菲的「規矩」畏懼到了極點一般……當然,這是後話了。
韓海百無聊賴地坐在餐桌前,看著身邊的兩個女孩。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幾雙銳利而又不失冷血的目光,正遠遠監視著餐廳中央的他們。平淡無奇的氣息、自然悠閒的姿勢,使他們成功躲避開了韓海的靈覺,坐在與韓海斜對角的間隔餐桌上,感覺就和那些普通客人別無二致。
儘管韓海與艾麗特斯都對眼前的韓國菜餚沒什麼胃口,但歐陽依菲仍然風捲殘雲般地獨自將其席捲一空。這個女孩最大的優點就是吃什麼都不會發胖,相比起那些每天把「我要減肥」掛在嘴邊的都市女孩來,她的天生麗質足以遭到大部分女孩子們的詛咒。
此後,艾麗特斯還真「說話算話」,在輕鬆抹去了韓海信用卡上將近六位數的金額後,臉上才流露出了滿足的表情,好似是把食物上的損失完全轉化成了購買的動力。直到最後,竟連這次行動的發起者歐陽依菲,都靠在牆邊無力呻吟起來了……
不過說實話,韓海的花費也起到了不少作用,遠遠望去,艾麗特斯的樣子的確比過去時尚漂亮多了,但她在購物時近乎恐怖的佔有慾,讓韓海徹底放棄了今後陪她逛街的想法。
好不容易,艾麗特斯終於心滿意足地說了句「回家」,本還打算去探望一下師佩佩的韓海,此時也沒有力氣再去醫院了,只在回家的路上打了個電話,慰問了一番。
三人回到別墅的時候,幾個女孩正在叭嘰喳喳地爭論著什麼。從她們的交談中,韓海依稀聽到了是有關師佩佩的話題。
勞累了一天,韓海根本沒有心思傾聽這些女人間的小秘密,只在木然道了聲「晚安」後,便把自己一頭塞進了臥室裡,而門外不時傳來的爭論聲,則一直陪伴在他耳畔,直至進入夢鄉……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韓海房間的時候,這個沒有咕咕雞鬧鐘驚擾的早晨,讓他猛然意識到,七個女孩都沒在家(包括歐陽依菲)
回想起昨天晚上幾個女孩爭論的話題,韓海漸漸想起,這些丫頭應該是去醫院了!
「海,海,海。」今天的艾麗特斯似乎起得特別早,還沒等韓海穿上褲子,就聽見她專用的稱呼方式在門外叫嚷開了。
韓海起身來到房門前,但艾麗特斯接下去的一聲嬌喝,嚇得他當場打了個咚嗦,原本放在門把上的手掌頓時像觸電似的縮了回來。
「海,我們今天,還逛街!」
「這個玩笑可不好玩。」韓海喃喃自語道,先前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當然,韓海非常清楚「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這個道理,於是在長長吸了口氣,讓大腦盡可能處於隨機應變狀態後,還是滿臉堆笑地打開了房門。
「海,好慢?我們逛街!」艾麗特斯剛一進門,就蹦跳著挽住了韓海的手臂。
這幅畫面,讓韓海登時覺得甚為熟悉,這簡直就是歐陽依菲二世嘛!
什麼叫做欲哭無淚,韓海現在算是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地天使的模仿能力之強,不但可以讓他們快速適應人類世界的生活,而且還能讓他們的性格向身旁的某個人靠攏。很不幸,現在的艾麗特斯,著實接受了不少歐陽依菲的氣息、秉性……
這當中有什麼必然原因嗎?韓海開始摳心自問,也許歐陽依菲欺負自己比較厲害吧!
「這裡是一本武功心法。記住,只有小艾麗特斯把它全部學會了,才能從房間裡出來。」韓海順手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泛黃的線裝書,連名字也沒看,就輕輕拋到了艾麗特斯的懷中。
「但是……」艾麗特斯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韓海就已經關門離開了房間。
這也許只是一個韓海在「危急時刻」突發奇想的應對方法,且那也不過是一本普通到極點的心法,但是對於地天使艾麗特斯而言,韓海給她的這本武功心法,卻陰差陽錯地莫定了她日後超級高手的基礎。當然,此時的艾麗特斯還只是一個被迫關在房間裡的可憐小女孩而已……
好不容易擺脫了艾麗特斯的糾纏,韓海難得擁有了一個自由自在的清淨早晨。
時光彷彿又回到了沒有認識七女以前的平靜生活,那時的自己,幾乎每天都能這麼無優無慮吧?
想著想著,韓海不自覺來到了樓下客廳,只可惜,他的自由美夢還沒超過一分鐘,就被眼前那幾個「夢魔」給驚醒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韓海依稀記得,昨天晚上這幾隻小麻雀吵著要去看望師佩佩,為了買什麼「慰問品」的問題,還幾乎爭論到今日凌晨,整個就像是要去動物園春遊一樣。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此時不過上午十點,難道幾個女孩所謂的大肆慰問,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本來還想多陪一會佩佩的,不過因為還要練習,所以提前回來。好不容易贏了一場,我們可不想這麼快告別大學籃球生涯。」秋若代表眾人說出答案,看著她們一個個興致高昂的樣子,顯然是對後幾場的比賽充滿了信心。
「下一次比賽是什麼時候?」韓海懶洋洋地倒在了沙發上,手裡把玩著方卓雅遺落在籃球館裡約那串水晶流蘇,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來。
「三天以後,你有足夠的時間去一次聖芳天築。」秋若漫步來到韓海面前,順勢奪走了那串流蘇,在胸前比劃了兩下,笑著問道:「好看嗎?」
「顏色很適合你,但我為什麼現在就要去聖芳天築?」韓海想要拿回那串流蘇,但它很快就在幾個女孩手中傳遞起來。
「佩佩有交代,你必須去一次聖芳天築,好像陳小姐那裡很長時間都沒聯絡了,我們都擔心她會出事。」秋若一邊向韓海傳達著師佩佩的指示,一邊接過蒙靜遞上來的濕巾,輕輕抹去臉上的灰塵。
悠揚的聲音在別墅客廳內蕩漾開來,讓人不免感覺有些疲倦。雖然早在師佩佩受傷的當天,七鳳集團就勞師動眾般地派遣了十多個專職護士前往醫院二十四小時照料這位三小姐,但這身為姐妹的悉心陪伴,還是讓秋若的體力顯得有些透支。
「是嗎?」韓海微微一愣,隨即又問道:「為什麼不打手機告訴我呢?」
「沒這個必要,我們可不想吵到你的好夢。」水晶流蘇重新回到秋若手裡,只見她頑皮一笑,將其舉在手心問道:「你打算把這串小東西送給我們之中的誰?」
秋若巧妙的語言,將她的意思表現得很明顯—肥水不流別人田……
韓海尷尬一笑,早知道她們這麼貪心,剛才就不應該讓那串水晶流蘇離開自己的,不然也不至於像眼下這麼被動。
「這個……」韓海抓了抓腦袋,其實他很想說:你們還是把它還給我吧!
「既然是大姐拿到了,那就應該歸大姐吧嗎」袁姿第一個提議道。
「你們不會吃醋嗎?」韓海盡自己最後的努力。
「當然不會,送給大姐也就和送給我們一樣,難道你還想把它送給其他小情人?」康心兒扭促著來到韓海身旁,聲音雖然悅耳,但寒意卻也逼人。
「當然不會。」韓海學著康心兒的語氣回答道,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口是心非而已,「我想我還是去看看我那位陳總經理怎麼樣了,好歹「也是屬於我名下的公司。」
「快去快回,韓海教練。」蒙靜別有用心地關照了一句,時刻提醒著韓海不要錯過三天後的比賽。
「對了,我還給你們留了一份禮物,就在我的房間裡,是送給你們大家的,記得一會把她放出來,不然悶壞了,我回來可要找你們算賬的!」韓海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隨意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轉身大步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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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份禮物
「怎麼?那禮物還是活的?」秋若癡癡問道,沒想到韓海這樣的呆頭鵝,還會喜歡小狗、小貓這樣的寵物。
「當然是活的,而且絕對可愛無比!」韓海走過她身邊時,手臂微微一顫,那串流蘇就回到了他的口袋裡。
秋若驚愕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還沒弄清怎麼回事,韓海已經迫不及待地跑進了車庫。
「大姐,快走啊,看看呆頭鵝的房間裡有什麼!」袁姿興奮地喊道。
於是,幾個女孩在興奮與期待的心情當中,紛紛衝向了韓海的房間……
隨著幾個女孩歇斯底里的呼喊聲傳出窗外,韓海已然開著他那輛銀灰色的最新款BMW敞蓬跑車,駛向了聖芳天築所在的別墅……
韓海的駕駛技術不可謂不高明,但是在BMW駛上高速公路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車技與身後那輛紅色悍馬HI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而更耐人尋味的是,那輛悍馬似乎沒有放過韓海的意思,死死咬著他的「尾巴」不願鬆口。
(悍馬HI,美國最著名的軍用吉普,被稱為世界越野之王,是悍馬車型中最接近美國軍車的車型。只不過,悍馬高昂的價格把許多悍馬迷拒之門外,它那寬大的車身也顯得太霸道,「油老虎」式的大排置發動機也讓不少人負擔不起,因此在國內市場上比較少見它那龐大的身軀。)
韓海並不在乎對方的汽車是不是比自己的BMW高出一截,但是對方車內發動機的劇烈轟鳴聲,實在讓他有些心煩意亂。這就像打架一樣,個子高的人並不一定比較厲害,但是他魁梧的身材,勢必會對對手造成一定威脅,除非他面對的是韓海這樣的古怪傢伙……
最終,韓海還是找了個加油站,將自己的愛車停到了路邊,但讓他倍感鬱悶的是,那輛悍馬竟然也大大咧咧地停了下來,並且不偏不倚地抵住了韓海的車頭,擺出一副故意找磋的架勢,頓時使得韓海哭笑不得。
一臉無奈的韓海懶洋洋地打開車門,卻發現對方已然雙雙站在了自己眼前。一男一女,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高人」,都長得很精緻,猶如商店裡放大了的仿真娃娃一樣,潔白細緻的肌膚上找不到一點瑕疵。
顯然,在今天出門以前,那個女人特別打扮了自己。在這個深秋的早晨,還穿了一件天藍色的吊帶薄紗上衣,吊帶比較長,因此領口位也偏低,露出了些許乳溝。因為是薄紗料子,所以隱約帶點透明,可清楚看到那無肩帶胸罩的形狀及顏色花紋,因此她選了一個淺粉藍色的胸罩,胸罩綴有同色蕾絲,而胸罩表面有深藍色的小蝴蝶花紋。下身穿了一條跟衣服同色的紗裙,長度只到大腿的一半,裙子不那麼通透,但站在背光的地方,還是可清晰看到雙腿的線條,及隱約看到內裡與胸罩同色的蕾絲小丁字褲。
「很高興見到兩位。」在女人有意無意的暴露攻勢下,韓海愣了半天,好不容易說出了這句不適時宜的問候。
「韓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很可惜,我們馬上就要說再見了。」那個男人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一頭染過的金色短髮很有型地分梳在額頭兩邊,給人一種精神爽朗的感覺。渾身上下西裝革履的打扮,與他那輛張揚的悍馬車好似有些不符,但誰又能說,穿西裝的人不能開越野車呢?
從外表上看,這對男女應該是某家大型企業的成功人士,但是實質上呢?韓海心知,對方應該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哦?為什麼?」韓海有些不太明白,抬頭看著這對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男女,搜遍了記憶也找不到自己認識他們的理由。
「因為從昨天開始,你其實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女人的中文明顯也不怎麼樣,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不算太動聽,這或許也和她盲目的自信不無關係。
又是殺手!在經歷了無數次相同的遭遇後,韓海隱約已經對這種無休止的貓抓老鼠遊戲沒有了興致。
「昨天?你們是韓國人?」聽完那個女人的叫囂,韓海腦中立刻回憶起了昨天在韓國餐廳中的景象。雖然他當時並沒有感到什麼異樣,但是兩個女孩的「胡作非為」,估計也會影響到他靈覺的精準度。
就在韓海道出對方身份的同時,那對男女頗有默契地一起向前逼近了半步,高大的身材遮住了大部分陽光,讓韓海登時覺得陰森寒冷起來。此時,韓海可以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中,清晰察覺到真氣的流動,詫異之餘,卻又感到鎮定了許多。
因為這樣的情況,一來表明兩人的武功修為,已然達到了氣息自然流轉的高深境界,若沒有幾十年的功力是完全不可能辦到的:但這二來也暴露出,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像韓海一樣完全收斂住自己的真氣,昨天在韓國餐廳裡得以隱匿身份,只是借助了地利的優勢而已。
在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以後,韓海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了對方的身材上。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算少數,但是同樣擁有一米八七身高的情侶,恐怕就少之又少了。而在他的印象當中,身材過分挺拔的女性,在修煉武功方面並不一定佔有優勢,除了一些特殊的武功以外,她們的過度高挑勢必會對身手的靈巧性造成阻礙。
面對這兩個來自韓國的殺手,韓海除了苦笑之外,臉上就沒有了其它任何新鮮的表情。
「你們今天想玩什麼?不如這樣,你們先告訴我你們的來歷吧,我可不想殺死那些不明不白的人。」韓海把手撐在跑車的擋風玻璃上,看似要打起了瞌睡。
女人的眉角隱隱跳動了兩下。在她看來,韓海此時的行為就和「自殺」沒什麼兩樣,但是之前的那幾次行動失敗又表明,眼前這個男人擁有超凡的武功。是組織裡誇大其辭,還是這個男人天生好命?
「我們是崔向恩和崔明珠,專程從韓國趕來,殺你。」男人的表述很直白,在當今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這麼誠實的殺手已經不好找了……
一般而言,身為殺手,在任務完成以前是不會主動暴露身份和行蹤的,而諸如崔向恩這樣的自報家門,通常只有兩種解釋:一則,即使光明正大的決鬥,他們也完全有信心不讓韓海活著離開這裡:二則,他們根本就沒有讓自己從這裡活著離開的打算……
不過聽完崔向恩的解釋,韓海最大的感想就是:原來自己剛才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對高個子男女並非情侶,而是一對兄妹,至於這樣的身高,估計是遺傳因子的功勞吧!
正當韓海沉醉於遺傳因子的奇妙作用時,另一旁的崔明珠已經毫不客氣地向他欺身攻來,四周飄散而起的氣勁足以覆蓋到兩米左右的範圍,對於一個練武者來說,她的修為已然不低。
韓海忽然大叫了一聲,「等等,我好像聽說過你們的名字!」
崔明珠嚇得又撤身落回了原地。
「崔向恩和崔明珠,「燃燒的地獄」排行第二與第三的兄妹殺手,要價很高,但任務的成功率更高,是一對難得的高效率殺手,也是「燃燒的地獄」當中,除龍王之外最大的王牌。」韓海不停搓揉著雙手,就好像在給眼前兩位「小朋友」講故事一樣。
只不過,這些數據自然不可能是他本人從書上看來的,與蒙靜閒聊時的交流,就足夠他瞭解許多殺手界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你說完了嗎?」崔明珠冷冷問道,手中卻已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基本說完了吧!」韓海悻悻一笑,他最不喜歡在炫耀知識的時候被人打斷,特別是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就像現在這樣!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崔明珠迅即揚起匕首,只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白芒,勁風已經襲至了韓海的臉頰,留下絲絲生痛的感覺。
「等等!」韓海再次大喊了一聲,身形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迫於無奈,崔明珠再次收起匕首落回了原地。在這一刻,她突然對這個哆嗦的男人產生了無限厭惡。
韓海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道:「「燃燒的地獄」囊括了世界上眾多頂尖殺手,聲譽想必是你們最關心的事情。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們既然要殺我,為什麼不一次多派幾個高手來呢?每次都只來一兩個,根本不夠看嘛!」
說話的同時,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這裡的工作人員早就「消聲匿跡」了。
「大言不慚!」韓海的輕蔑言辭,再度激起了崔明珠的無限憤怒,卻沒想到她這一次的中文說得格外標準,就好像專門為韓海練習過一樣。然而,就在崔明珠接觸到韓海身體的前一刻,韓海再次故技重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用丹田之氣大喝一聲,「等等!」
面對韓海的無賴行為,崔明珠差點把肺給氣炸了。出於她在殺手界的「崇高」身份,在公開表明了身份和行蹤以後,她自然不會再採用愉襲的手段,但可恨的是,韓海在把握心理方面顯然是個行家,始終對崔明珠的攻擊不理不睬,讓她根本沒有下手的餘地。
更讓人感到憤懣填胸的是,這次韓海在一句「等等」之後,便當場沒有了後文,只是歪著腦袋,滿含笑意地凝視著崔明珠,就好像一個玩了惡作劇以後的孩子,開心看著自己一手創造的有趣結果。
崔明珠頓時察覺出了韓海笑容中的戲謔意味,立刻明白這個男人剛才竟是在百般戲弄自己。惱羞成怒的她,再不顧自己的身份、處境,一揮匕首,不留餘地地朝著韓海的胸膛刺去。
也許韓海自己也覺得玩夠了,閃緊躲過崔明珠手中的匕首,轉瞬就落在了一旁崔向恩的面前,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只是笑容裡還帶著一絲玩笑的成分——韓海並沒有把這兩個人當成對手!
崔向恩顯然沒有料到韓海會「自討沒趣」,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隨後舉拳就朝韓海的左肋砸去。這一招無論從力量、速度還是角度來看,都算得上是無可挑剔。
韓海知道,在崔向恩這看似普通的一拳裡面,必定浸淫了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枯燥苦練。按照相貌、年齡來看,縱然有些武功心法可以長駐青春,但這兩個殺手的功力遠不可能達到幾十年之深,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要比任何人都要勤奮,都要耐得住寂寞的侵蝕。
這兩個人可以在殺手界獲得如此崇高的地位,絕對不是運氣!韓海心裡想著,腳下的動作卻無絲毫停滯,敏捷躲過崔向恩這勢如破竹的一拳後,就聽見身下傳來一陣布料破裂之聲,低頭一看,自己「件西裝外套的左肋處,已然被崔向恩的拳勁撕開了兩道大大的口子。
一見此景,韓海不由暗暗吃驚。練武勤奮的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能將普通拳法發揮出如此威力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優秀的練武資質,如果再能遇到一位明師指點,或許前途不可限置。
就在韓海感歎蒼天待人如此不公之際,就看見一個虛幻的人影忽然浮現在自己眼前,天藍色的底蘊、豐滿的肉乳、朦朧的纖腰,這一切的一切,都和真人一樣讓人陶醉。
只不過,在靈覺感知世界下,韓海可以清楚感覺到眼前那道幻影的虛假,甚至就連身後崔明珠的本體都無所遁形,直到那把冰冷匕首輕輕沾上他的衣角……
又是一聲清脆的撕裂聲響起,只不過這次換成了右側,讓他不得不哀憐自己這件西裝外套的悲慘結局:兩條袖子支離破碎地掛在了手臂上,外套的下擺幾乎成為了布條,就像標籤一樣懸掛在韓海的身上。
「「夢影殘像」?」韓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但唏噓過後,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懊惱而已,看來自己剛才確實是太輕敵了。
「夢影殘像」,乃是被收錄在千年韓家天玄閣裡的世俗武學,修煉者可以運用自身真氣的瀰散、凝聚,在一定範圍內形成一個或幾個與本體相同的幻影,並以本體控制它們進行簡單的攻擊。可以凝聚的幻影數量,以及幻影攻擊的威力大小,都由修煉者自身的武功心法境界所決定。通常而言,想要虛幻出更多的幻影,其攻擊力量勢必會大打折扣,這就是崔明珠剛才只使用一個幻影攻擊韓海的原因,只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雖然相對於千年韓家的正統武學而言,諸如「夢影殘像」這樣的旁門左道,只能算是世俗武功中的低劣之作,但是在外面的世界裡,這樣奇妙玄幻的武功卻頗得練武者推崇,特別是由美艷絕倫的崔明珠使出,更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其實在韓海驚歎這對殺手兄妹身手非凡的同時,崔向恩和崔明珠也在同樣震驚於韓海的可怕實力。一個能用幾次晃動就避過兩人殺招的男人,他真正的武功極限又在何處呢?
「你們還想繼續玩下去嗎?」韓海愣愣問了一句,事實上,這也算給這兩兄妹一個收手的台階。
崔向恩和崔明珠彼此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再次擺出攻擊姿態的同時,眼神中的堅毅之色不由變得更加強烈。
百折不撓應該算是好事,但有時用過了頭,就該變成冥頑不靈了。
韓海腦中盤算著,如果自己想要盡快離開這裡,不把眼前這兩兄妹打倒,估計是不可能的,但是從他們現在的樣子來看,假使今天不拼出個魚死網破,他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難道今天非要見血嗎?還是能有什麼折中的方式呢?
腦子轉了一陣,韓海頓覺計上心頭:要讓別人頃刻間對自己伏首稱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送一個足以讓對方感恩的人情。而對於這兩個頑固的殺手來說,除了生命之外,應該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們感恩的東西了,並且還要是他們彼此的生命!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感到自己有些陰險,但在這樣的非常時期,他也顧不得什麼世俗道德了,畢竟七女給自己的假期只有三天,他可不想把這些時間全都耗費在與人「交流武學經驗」上。如果真是這樣,估計自己即使不是死在這兩兄妹手裡,回去也會被七女的唾沫淹死……
也許是被韓海此刻流露出來的古怪笑容給嚇到了,崔向恩與崔明珠愣了一下,才再次不顧一切地向韓海瘋狂攻來。匕首的寒芒與拳頭的氣勁交織成一道詭異的弧線,伴隨著他們的身影,在韓海的胸前旋繞開來。
這還是韓海第一次看見有人在自己面前施展雙人合擊,在暗讚他們兩兄妹合作默契之餘,腳下的步伐則如蜻蜓點水般在地面上輕縱了起來。每七步為一程,每七程為一圈,如此折轉循環。不過片刻,好對崔氏兄妹就被弄得暈頭轉向,逐漸放棄了合擊的想法,重新各自為營,追逐起了身姿矯健的韓海。
而韓海之所以使用這招封存已久的身法……
「七星鎖月」,也正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七星鎖月」乃是韓海當年從他那位道士師父「裡學來的絕技之一,這是一套以七星為綱,真氣為媒的獨特步法。施展時,可以閉目凝神,只靠身體對周圍氣息的變化感應,按照七星的固然方位,自然而然地操控腳下步伐。由於施展此步法者,必須先掌握純熟的靈覺,所以在世俗間甚少有人懂得,即使明白此中原理,也無法完整地施展出來。
此時,韓海算是讓這對兄妹大開眼界了。
身影不斷跳縱飄移之下,韓海就感到四周崔明珠的幻影逐漸增多,想必是這個性格火爆的女殺手在久攻不下之後發起了狠勁,拼了命也要殺死韓海這個可惡的男人。
韓海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因為他知道,距離自己計劃成功的時刻,已經不太遙遠了。
慢慢地,崔明珠的幻影已經增添到了七條。眼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韓海霍然一個鵝子翻身,穩健地落在了那輛龐大的悍馬車的車頂。居高臨下,就看見以崔明珠本尊為首的八條人影,從八個不同的角度朝他湧來,速度雖快,但卻未能逃過韓海的目力。
也就在那八條人影接近到韓海跟前的那一瞬間,原本站立在車頂上的韓海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呆若木雞的高大男人,一頭金色的短髮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奪目,讓人完全想像不到他是一個即將要死之人。
「哥?」崔明珠高呼了一聲,想要停下手中的匕首,但慣性的作用,已讓她喪失了對那七道幻影的控制權!
崔明珠完全想不出韓海是如何忽然從自己眼前消失的,但有一點她算是想明白了——那個名叫韓海的男人是個惡魔,一個真正應該被扔進地獄裡燃燒的惡魔,只不過,正是這個被崔明珠認定為惡魔的男人,此時正做著一件極度荒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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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皇廷忍者
如果有朝一日,七女想要推舉出一位最具有自討苦吃精神的人,那韓海必定首當其衝,因為在他自導自演了這場兄妹殘殺的鬧劇後,竟又主動折回到了崔明珠「七道幻影的包圍圈中,奮不顧身地抱住了全身擅硬的崔向恩,將他從死神懷裡硬生生拽回到了人間。
「哥!」飛奔而至的崔明珠,從韓海手中一把奪過了哥哥崔向恩的緊軀。
從她的眼睛裡,韓海分明看見了幾滴晶瑩之物,其兄妹之間的深厚感情可見一斑。
「那,我還當自已已經死了呢!」崔向恩長長出了口氣,面對妹妹的激動情緒,只是用手輕拍著她的肩頭,臉上的平靜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是一個剛從死神那裡走過一圈回來的傢伙。
「哼,我才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了呢,特別是在這個臭男人的面前!」崔明珠說著,轉過頭狠狠地白了韓海一眼,儘管神情仍然厭惡,但卻沒有了先前的殺意。
雖然此時崔氏兄妹說的是韓語,但韓海還是依稀聽懂了一些單詞,特別是在崔明珠提到自己時,那種大小姐固有的嬌貴表情,還是讓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韓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救我?」崔向恩從妹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轉身走到韓海面前,用中文問道。
「哥,別理他,這明顯是他故意布的陷阱,我們都上當了。」崔明珠扯了扯崔向恩的衣袖,但卻被哥哥「無情」地甩開,於是便氣呼呼地獨自站到一旁,用瞪眼睛的方式向韓海抗議。
「這個……」韓海不是那種擅長說謊的人,面對崔向恩的質問,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如果說我是故意的,你們會相信嗎?」
「信。」
這一次,他們兄妹兩人的意見倒是格外的統一,這讓韓海不禁有些鬱悶,自己的樣子真有這麼奸邪嗎?
看著韓海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原本嚴肅的崔向恩忽然大笑道:「哈哈,韓先生,實際上,你如果真的說出什麼理由來,我們才會懷疑你的為人。既然韓先生如此坦誠,那我們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這次的任務到此為止,我保證今後絕不會與韓先生再次為敵,希望韓先生也可以原諒我們今天的不知天高地厚。」
崔向恩的這一席話,直說得韓海心頭一陣溫暖,儘管一旁的崔明珠還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但韓海心中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對自己沒有絲毫敵意了,僅剩下的,或許就是小女孩的倔強脾氣。
「哪裡的話,多虧崔先生心胸開闊,今天之事才未弄巧成拙,只是我還有一件事想向崔先生請教,不知道適不適合提出。」
「請說。」
「是這樣的,在下想知道,如何才能擺脫「燃燒的地獄」的追殺。每天提心吊膽地被人追著滿世界跑,那可算不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不瞞韓先生,「燃燒的地獄」乃是一個徑渭分明的殺手組織,一旦派出追殺令,就很難有撤除的機會。如果真想破例,就必須獲得「地獄之主」的同意,只不過龍前輩已經很久沒有出山了,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崔向恩皺著眉頭說道。
「崔先生指的是龍王?」韓海尚有些不敢確信。
「不錯,龍前輩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閉關修煉了,這段時間也沒聽說外界有他的傳聞,至今就連生死都是個謎,韓先生想要找他出山,很不容易。」
「是嗎……」
續而,在匆匆告別了崔氏兄妹之後,韓海不禁一個人坐在車內沉思起來。為了能讓自己早日擺脫「燃燒的地獄」的糾纏,找到「地獄之主」龍王無疑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但是正如崔向恩剛才說的那樣,有關龍王的信息,現在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要找這位數十年前的武林高手出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是老辦法,走一步,算一步!韓海心裡吶喊了一聲,隨後重新發動跑車,駛向了久違的聖芳天築。
當天中午,韓海準時出現在了聖芳天築的那棟優雅別墅內。剛一踏進其中,就感到整個辦公室的氣氛要比以往安靜得多,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幢空空如也的封閉空間內。
「今天是公休日嗎?」韓海脫下那件破得不成樣子的外套,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嘴裡小聲絮叨。
在排除了國定假日臨時調動的可能性後,韓海徑直來到了三樓陳夢捷所在的總經理辦公室。此處的氣氛也和樓下一樣瀰漫著頹廢的氣味,香煙與酒精的混合物使得韓海忍不住掩鼻而行,望著走廊內東倒西歪的酒瓶,一絲不樣的預感漸漸浮上他的心頭。
果然,在推開陳夢捷辦公室房門的那一刻,率先進入他眼簾的,就是昏暗的房間,鼻息問也滿是亂七八糟的味道。
一個爛醉如泥的成熟女人,披頭散髮地靠在辦公桌的桌腿上,衣服被拉到胸口,露出一片白誓的皮膚,臉蛋被垂落下來的長髮整個遮住,看不見表情,只能看到嘴上叼著的一根白色煙卷。不時升騰起來的煙霧,瀰漫飛散在傍晚時分射進房間的朦朧光柱中,給人一種莫名頹廢的感覺。
此時的陳夢捷,與她過往清逸自信的儒商形象判若兩人,頹廢祖喪的氣息正在從她的每一個毛孔裡散發出來,就好像是一株失去水分的鮮花,靜靜等待著生命的耗盡。
一見有人進來,陳夢捷昏昏沉沉地掘滅煙頭,抬起頭來,從骨子裡飄蕩出來的一種莫名其妙的絕望,讓韓海有些不寒而慄。一張醉眼朦朧的臉,搭配著一副死氣沉沉的表情,微微張了張嘴,好似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腦袋,另一隻手裡的酒瓶不自覺地斜倒在地,潑灑出一股淡淡的干紅氣味。
韓海就這樣著迷地凝視了好久,直到陳夢捷沉沉睡去……
韓海心中深深明白,對於這樣一位白手起家的女強人而言,這次重大的決策失誤,足以掏空她全部的信心與期望。畢竟在面對從山頂直墜深淵的感覺時,很少有人可以笑顏以對,更何況這次與顧家合作上的決裂,估計已經耗損完了聖芳天築絕大部分的資金,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汕汕一笑,望著醉倒在地板上失去知覺的陳夢捷,一絲強烈的愧疚感從心底油然而升。
其實從整件事情的本質上而言,這次聖芳天築與顧家的合作失敗,歸根結底還是韓海自己的責任。先不說顧家是故意設了一個圈套讓陳夢捷去鑽,且說韓海如果能夠在陳夢捷簽訂合同之前仔細斟酌一番,完全可以避免眼下這種局面的發生。
韓海將地上的陳夢捷扶上沙發,用紙巾擦去她嘴角的污穢後,從辦公桌上倒了一杯熱水,送到了陳夢捷的嘴前。實際上這熱水早已半溫不熱,也不知在水壺裡存放多少天了。
「一次失敗而已,不必看得這麼沉重。」韓海滿含憐惜地撫過陳夢捷的臉頰,也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只聽見陳夢捷斜倒在韓海懷裡呢喃了幾聲,韓海湊過臉去,很想聽清楚這位醉美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但換來的只是「哇」的一聲乾嘔……
當陳夢捷將胃裡那些摻雜著濃郁酒精味的污穢噴吐在韓海身上的時候,這個可憐的男人只能紋絲不動地屬硬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身上這件白襯衫慢慢變花。雖然深覺無法忍受,但強烈的愧疚感還是使得韓海不厭其煩地輕拍陳夢捷的背部,像是要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罪孽。
吐完了腹中的所有食物,陳夢捷緩緩將臉埋進韓海的懷裡,在黑暗與疲意中,低聲細語了一句,「你欺負我。」
還未等韓海回過神來,陳夢捷再次一頭鑽進他的懷中,肩膀微微顫抖,小聲抽泣著,好似要將這一段時間來的全部傷心,都一股腦地傾洩給眼前這個男人。
此時此刻,韓海最大的感慨就是,也許自己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此後的事情有些複雜,由於等了許久都未見有人上門(寒月那個女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過去她不是一直住在聖芳天築別墅裡的嗎),韓海只能親自找來紙巾,擦乾淨陳夢捷的手指和嘴巴,倒水給她漱口,扶她躺下,幫她脫鞋,褪下衣服,蓋上被子,直至把她哄睡著。其實也算不上哄,因為現在的陳夢捷已經到了一沾到枕頭就會睡著的地步。
期間雖然還遭遇了幾次嘔吐事件,不過已經有所準備的韓海,全然可以把這類事件應付得游刃有餘。看著沉睡中的陳夢捷,韓海靜靜靠在床頭發呆,有時想想,諸如現在這樣的安逸生活,自己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經歷過了……
只可惜,這難得的安逸氣氛並沒能夠維持多久,隨著一道人影從窗外迅疾閃過,韓海的神經一下便隨之緊張起來。僅在那不足一秒鐘的時間內,他可以清晰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之快,大大超過了一般練武者的能力。
「陰魂不散……」韓海嘴角冷哼了一聲,翻身下床之後,縱身越過辦公桌,打開了房間內唯一的那扇窗戶。
然而,就在韓海躍窗而出,落身在別墅房頂之際,眼前的景象卻非如他想像中那樣的重重埋伏。開闊的別墅屋頂上,此時已然佈滿了七八具橫七豎八的屍體,一個個如爛泥似的,股紅的鮮血將整個屋頂都染成了紅色。乍一看下,饒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哇,傑作,這簡直就是上帝的傑作!只是我不明白,上帝為什麼要去搶死神的生意呢?」韓海仔細計算了一下眼前的屍體,不多不少,剛好八具,很吉利的數字,但是用在此時則顯得格外諷刺。也許這些傢伙行動以前,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裡全軍覆沒吧?
驀地,韓海轉過身來,就看見深夜舞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龐,不偏不倚正對著自己的視線。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尺,彷彿只要一傾身就能吻及對方的肌膚,在這個充滿血腥的氣氛下顯得格外詭異。
「競爭杜會,能者多勞。」深夜舞冷冷地回應了一句,隨後俯身一個一個地將那些屍體從屋頂拋落下去。
好在聖芳天築這棟別墅所在的地區比較偏僻,若是換在市中心,這樣的漫天血雨估計還得再嚇死幾個心臟脆弱者……
「深夜舞小姐什麼時候也懂得玩幽默了?」韓海揉了揉鼻子,這裡的氣味的確不太好聞,但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個冷面無情的女殺手竟然還有收拾殘局的習慣,以前自己怎麼從來沒注意到呢?
「能在臨死之前聽到一兩句幽默,是不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深夜舞在短短一分鐘內,便已經把屋頂的屍體收拾一空,一時之間,只有那些尚未凝固的鮮血還記錄著方纔的殺戮。
「臨死?你是指我?」韓海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心裡不禁有些困頓:為什麼這個女人每次出現時,總和死亡脫不了關係呢?
「當然,你現在可是殺手界的紅人,除了「染血的玫瑰」以外,全世界幾乎所有的殺手組織都把你當成了首要目標。你覺得你在這樣的處境下還可以活多久呢?不過你也應該為自己感到榮幸,至少在我懂事以來,還沒見過有誰能有你這麼大面子的。」深夜舞仰著脖子凝視起韓海來,冷峻的目光彷彿要筆直刺透韓海的骨頭,看來她並不願意把這些殺手的身份告訴韓海。
「也許我天生臉盤兒比較大吧!」韓海淡淡一笑,接著說道:「深夜舞小姐不會是對我的能力沒有信心吧?」
「當然不會,我對你的能力有百分百信任,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活著離開這裡,最低限度,你那位新結識的女朋友是一定要為你陪葬了。」深夜舞極度冷漠的語氣中,卻夾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醋意。
「謝謝你的好意,但只要我不死,她應該就算不上是陪葬。」韓海又是淡然一笑,顯然,對於深夜舞的威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別說是一個深夜舞,即使是來一個深夜舞軍團,韓海估計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當我多此一舉吧!」深夜舞沒好氣地回應了韓海一句,轉身沒走出幾步,就又突然開口說道:「對了,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退出「染血的玫瑰」了。」
韓海微微一愣,起先並不明白深夜舞為何要把這件「閒事」告訴自己,但轉念一下,漸漸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在韓海遭到「燃燒的地獄」追殺的這段時間裡,深夜舞之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相助,正是因為「染血的玫瑰」這個雙重身份,使她不必公然與韓海為敵。而現在她選擇退出,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也要加入到追殺韓海的浪潮當中了呢?
也許,她認為再不下手就沒機會了……
就在韓海暗自推測之時,就聽見幾聲鞭炮般的脆響噹空響起,再抬頭時,視線已經被熊熊瀰散開來的五色迷霧所遮擋。在這一時刻,韓海心頭猛然浮現出一個名詞——忍者!
「不會吧,女人怎麼都說翻臉就翻臉?」韓海嘴裡絮叨了一句,隨後縱身從別墅屋頂上飄然而下。
雙腳剛一沾地,就聽見一陣金屬磨擦的聲音當即響起,嚇得他趕忙再次縱跳,險險躲開了這些連環而至的陷阱。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深夜舞所謂「愛你就要殺了你」的意思了,看來這次即將出現的對手一定不同尋常,不然深夜舞也不會這麼急著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只可惜單以這個女忍者的彫蟲小技,在韓海眼裡就和小孩玩家家酒沒什麼兩樣!只在連續幾個縱躍之後,韓海的身影突然在空中旋過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弧線,用一個近乎不可思議的動作,從原本跳起的地方收身返回,穩穩當當避過三枚手裡劍的攻擊後,忽然揚手擒住了一個正待潛逃的人影。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後,他毫不費力地將她提到了自己面前。
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韓海這才發覺自己認錯人了。原來眼前這個忍者雖然在身材舉止上都像極了適才離去的深夜舞,但她們兩個在相貌方面明顯存在著不小的差別,唯一的相似之處,或許就是那副冷漠無情的神態,以及倔強不屈的眼神了。
「是你?」而韓海對於這個女忍者也並不陌生,傲然的身姿、妖燒的面容,特別是右側胸前那條青紅相間的龍形紋緊,只要看上一眼,韓海就能輕易回憶起她的名字——山崎玉。
在「燃燒的地獄」之後,兩個忍者皇廷的人先後光顧聖芳天築,再加上剛才那些被深夜舞解決掉的神秘殺手,這顯然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如果說有人事先得知了韓海的行程,那除了此時窩在家裡睡懶覺的七個女孩之外,應該只有被自己狠心「軟禁」在房間裡的艾麗特斯最具嫌疑了。但事實證明,在這八個女孩當中,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出賣韓海,難道這些殺手組織的消息網絡,全都可以達到美國監視衛星那樣的精確度嗎?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見山崎玉沒有說話,韓海不禁繼續問道。
山崎玉依舊一言不發,好似打定了主意要與韓海死杭到底,抑或者說,她早就斷定性情溫和的韓海根本就不會把她怎麼樣……
「沒關係,我會讓你開口的。」韓海自信一笑,順手封住了山崎玉的幾處大穴,將她像小雞似的提回了陳夢捷的房間,隨手拋到了房間角落。
只見此時的山崎玉臉色漲紅,像條蛇般左右扭動起來。由於四肢都已被韓海看似隨意的封穴手法牢牢制住,所以她只能靠腰部的力量不斷扭擺著,細細看去,還有不少性感之處。
「不要再做徒勞的掙扎了,你的七經八脈都已被我用真氣封住,想要強行衝開,只會自損經脈而已。」韓海為自己倒了杯茶,把腳高高翹在了辦公桌上,看著山崎玉的即興「表演」,就好像是在看電影一樣。
山崎玉終於放棄了掙扎,一動不動地斜躺在牆角,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注視著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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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艷情與殺手
誠然,眼前這個男人的修為武功,已經大大超出了山崎玉的認知程度,單憑剛才那一手獨特的封穴手法,就足夠普通練武者琢磨上幾年時間了。儘管這不是山崎玉第一次與韓海交手,但是在沒有了「累贅」影響的情況下,今天的韓海,顯然要比前兩次更具威脅得多。
「你想這樣一直把我監禁到什麼時候?」山崎玉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讓韓海沒有料到的是,她竟然還會說中文,而且說得這麼純正標準。
〔直到你的同伴來救你為止。」韓海說話的同時,轉頭看了一眼正處於沉睡狀態中的陳夢捷。以她現在的昏醉程度,就算是被土匪搶劫估計也不會醒來,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免去她不少驚嚇。
「你是說深夜舞?」山崎玉在提到深夜舞這個名字時,不由流露出些許淡淡的怨氣,雖然轉瞬即逝,但卻沒能逃過韓海的眼睛。
「難道這裡還有別人嗎?」韓海故意反問道,他相信,堂堂日本忍者皇廷,如果真的有意對付自己,絕不可能單單派出兩名女忍者這麼簡單。更何況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已經證明,就憑山崎玉和深夜舞的實力,根本無法與韓海抗衡。
「韓海,我從不否認你的聰明才智,但是這一次,即使你有再多的智慧,也無法避免死亡的命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現在所面對的對手,是一群什麼樣的人。我們忍者皇廷,只是這波潮流中的滄海一粟而已!」
「顧家、阿朗家族、勃克裡集團,這樣的對手的確可怕,還有那個該死的三色光計劃,如果真的可以,我寧願找個安樂的小窩把自己藏起來。」韓海感觸良深地自言自語道。在經歷了這麼多深入調查後,他反倒覺得整件事情進展得越來越複雜了,複雜得讓人有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你怕了?」山崎玉根本就沒想到,韓海會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這些秘密全都傾訴給自己這個外人知道。雖然她也同情干韓海的責任重大,但眼下兩人的關係畢竟是各為其主,她可不會像深夜舞那樣與韓海亦敵亦友。
「怕?我如果能有怕的權力,也就不會待在這裡了。」韓海苦澀一笑,同時整理了一下陳夢捷身上的被子,讓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些。
「你是個細心的男人,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我或許會像深夜舞一樣愛上你。」山崎玉突如其來的告白,險些把韓海嚇昏過去。
一個深夜舞已經夠他受的了,如果莫名其妙地又多出一個,那韓海即使不被殺死,也要被騷擾死了……
這一定是個謊言,一個對方為了脫身而偏造出來的美麗謊言!韓海一再告誡自己,坐在自已眼前的,是一位忍者皇廷的殺手。但是很奇怪,在山崎玉身上,他似乎感覺不到一點應有的殺氣,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對自己下毒手?
「免了,我可不奢望被兩個瘋子同時愛上。」韓海連忙擺手道,深夜舞的特殊愛情理論,已然讓韓海頗感頭痛,如果再加上一個山崎玉,估計韓海想不死都難了。
聽完韓海的回答,山崎玉低頭不再言語了,也許她認為自己最後的努力也白費了,也許她是真的愛上了韓海。誰知道呢,韓海現在最在意的,是陳夢捷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因為在他看來,一但自己離開了這棟別墅,所有的殺戮就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了。
只不過,事情往往都不會像人們期望得那樣順利。也不知道陳夢捷究竟往自己的胃裡灌了多少酒精,一直睡到翌日清晨,仍未見她有醒來的趨勢。反倒是韓海,在一夜未合眼之後,兩隻眼眶黑得就像熊貓似的。真氣內勁的修煉雖然可以保證他精神抖擻,但對於治療黑眼圈卻沒有什麼獨特的功效。
迎著陽光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韓海漫步來到牆角的山崎玉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速點過她胸前幾個大穴,隨即就如同欣賞藝術品般,靜靜注視著這個女忍者的表情。
「你幹什麼?」山崎玉驚慌失措地大叫道。
「沒什麼,同幾條經脈封閉太久會造成萎縮,所以我改動了一下封穴的位置而已。」韓海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我從不殺無法反抗的人。」
「那你就解開我的穴道,讓我們再進行一次公平的決鬥!」
「我可不認為你能夠從我眼前溜掉,而且我對那些無謂的打鬥也沒興趣。」
在韓海一語揭穿了山崎玉的詭計後,整個房間再次恢復了寂靜。除了陳夢捷不時發出的呢喃聲以外,也只有三個人的呼吸,以及一些極其微弱,但卻沒能逃過韓海靈覺的聲音。
「也許是你的朋友來了。」韓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心領神會的笑容,「這人身法不錯、世俗武學裡的「浮空掠雲」,這聽起來很美妙。」
山崎玉還是沒有說話,雖然她根本就沒聽見什麼異動,但她心裡十分清楚,如果來者真是忍者皇廷的人,那她此時若是表現得太過激動,必定會影響到同伴的辨別判斷。反之,如果對方和忍者皇廷毫無關係,自己即使再激動也於事無補。
果然,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房間裡那扇僅有的窗戶就赫然變成了碎片,但是讓韓海感到莫名其妙的是,當一片玻璃渣在地板上歡躍起舞的時候,窗外的人影卻沒有了動靜,那不會只是一個以砸別人玻璃窗為樂趣的怪異傢伙吧?
此刻,這間弱不禁風的小屋,屹然成為了韓海阻擋攻擊的最後一道屏障,他並不知道在這道屏障之外究竟糾集了多少敵人,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群如猛獸般不斷湧現的對手,絕不會讓自己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
韓海又在房間裡靜候了一會,見對方實在沒有露面的意思,這才起身來到了窗前,探出腦袋四下張望起來。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道犀利的風刃順勢從韓海脖頸劃過,連帶起的貓道氣勁,吹得他的頭髮都隨之飛舞起來。可以看出,這次出手的這個傢伙,要比房間裡的山崎玉厲害多了!
「「九影御劍術」?」韓海顯然是對這種劍法並不陌生,眼睛還未看清,就從敵人的氣勢中猜透了他的來歷。
繼「燃燒的地獄」與忍者皇廷之後,隱字世家的人終於也找到自己了!這讓韓海突然有股想要摸一下自己臉蛋的衝動,難道自己真有這麼大面子嗎?
能夠在命懸一線的時候,還思考這麼多問題,韓海的神經也可謂是粗到了極點。雖然剩下的那點時間已不夠他將腦袋縮回窗戶裡面,但事實上,他本就沒打算做出這個示弱的舉動……
驀然,就聽見「叮」的一聲金屬脆響傳向老遠,不知何時,韓海手裡已經多出了一把細小的手裡劍,正好精準檔住了對方那柄長劍。以他渾厚的真氣修為,反倒將那位偷襲者震彈出去有幾米遠,而他自己則像沒事人一樣轉了轉脖子,打了個哈欠,如果沒有窗框的阻擱,估計一個懶腰也勢不可擋。
山崎玉望著韓海輕鬆擊退來敵的畫面,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心中則暗暗鬱悶:也不知道韓海是什麼時候偷走了自己的手裡劍,竟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救他一命,也許這就叫做天意吧!
對手一擊不中,並沒有像其他殺手那樣繼續糾纏,而是一個縱身跳離了這棟別墅,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霧之中。
雖然沒能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但韓海還是對對方的身份有了一些瞭解。在整個世界的範圍內,能夠施展「九影御劍術」的,只有投靠在隱字世家旗下的藍家而已。而在早些時候,自己已經俘獲了藍家的傳人藍思,那也就是說,這次出現的那個殺手,必定就是藍思的父親藍凌雲,看來自己最近的麻煩還真不少。
緩緩把頭縮回房間,韓海徑直來到山崎玉面前,手指翻飛之下,順勢解開了她胸前的那幾處大穴,很快將自由還給了這個女忍者。
「你這是什麼意思?」山崎玉不知所措地問道。
「放你走啊,難道你不想嗎?那就繼續坐在這裡好了。」
「突然善心大發?」山崎玉嘴上雖然這樣問,但腳步還是向門外慢慢移去。
「我可不想因為抓了你一個人,而引來無窮無盡的煩惱,所以就請你趕快回你的忍者皇廷去吧!順便告訴他們你沒事,讓他們不要再為你報仇了。」韓海隨口找了個理由,道。
「那就告辭了。」山崎玉一點也沒有浪費韓海的好意,剛一脫身,就跑得沒有了蹤影。
見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安靜,韓海轉身來到了陳夢捷身旁,用手指在她臉頰處輕輕撫摩,心中暗自期盼她能夠快些清醒過來。
這時,陳夢捷的緊身內衣受香汗的影響,更加收縮緊貼她豐滿多汁的肉體。在韓海手指的觸摸下,渾身肌肉彷彿變得僵硬,自然而然地現出了只有做愛時才可能產生的性紅暈,在乳溝和臉上尤其明顯,小嘴翕開,顯得很是痛苦的樣子。
韓海眼看陳夢捷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婦,一臉的燥熱,雲翼更有香汗滲出,臉上的表情頓時開始凝固了。剛才由於時間匆忙,韓海沒有注意山崎玉在臨走前是不是有什麼異常行為,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個報復心極強的女忍者,似乎是在陳夢捷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下次我絕不會饒過你!」韓海嘴裡低語了一句,用鼻子在空氣裡嗅了嗅,卻沒發現任何異樣的氣味。
而此時正走在別墅外街道上的山崎玉,臉上則滿是奸計得逞後的欣喜,以她簡單的搖色子手法,竟能將「醉美人」(一種藥性剛烈的春藥,普通人無法識別察覺,遇酒後才會發揮功效,適用於女性)彈射進陳夢捷的喉嚨,就算是給韓海一個小小的教訓吧!
漸漸地,韓海就看見陳夢捷微曲的雙膝分得更開,似乎就要雙腿高舉,潮濕的下體已然開始春水四溢了,好像正在享受夢中的歡愛場面,嘴裡斷斷續續的呻吟,頻頻刺激著韓海的承受底線。
韓海正打算開口說話,卻看見睡夢中的陳夢捷俏臉含羞,將手指伸進了內褲,有節奏地揉動起來。暗紅的乳暈,下體一片黑色叢林明晰可辨,只在這一瞬間,韓海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在如此一幅活生生的春宮圖引誘下,韓海就感到經脈內的擒龍真勁一下子竄了起來。當控制力持續跌破到臨界點後,韓海終於按捺不住地抱住了這具火熱胴體!
在接受到了韓海的體溫後,陳夢捷不由微微睜開了雙眼,眼神中蕩漾出的情慾,讓韓海登感口乾舌燥,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下體的龍角也悄悄膨脹了起來。
頃刻間,失去理智的韓海猛然抱住了陳夢捷的嬌體,對著她的粉紅小嘴狠狠親吻了下去。陳夢捷早已情慾氾濫,不再閃躲,蘭香小舌用力與韓海的舌尖糾纏一處,並不時闖入韓海口中,撩動他敏感的神經!
兩人就這樣熱情地吸吮對方的唇與舌,衣服在不知不覺間褪盡。韓海用手直達黑色叢林處,摸到滑膩膩的一片,整個多汁的密部,如蜜罐般細膩柔滑,似在迎接著韓海的侵入。
相形之下,尚存一絲清醒的陳夢捷不由輕微掙扎了一下,扭動蛇般的小腰,想要擺脫韓海的手指對她桃源密處的侵犯。但很快,這一點點僅存的理智就被淹沒在了情慾的浪潮之中,讓她再度忘情地抱住了韓海的身體。
見時機成熟了,韓海伸出手,從後面抓住陳夢捷結實的屁股,向前貼緊自己的腹部,暴漲的龍角從她兩腿問穿過,碰到了她那濕熱的沼澤地,毫不憐惜地奮力挺進,淹沒在洶湧的潮水中。
幾秒鐘後,韓海又從後面抱著陳夢捷,雙手從她腋下穿過,抓住了她飽滿的美乳,底下打樁般地一下一下用力前後運動:陳夢捷則雙手按著牆壁,香汗淋漓,星眸半掩,擅口微張,說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樂!
這就是陳夢捷嗎?看著她豐滿雪白的身子,享受著性愛的蕩人模樣,跟白天的文靜強勢截然兩樣!
沉浸在極度快感中的韓海,隱約感到經脈中的擒龍真勁不斷膨脹,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覺從丹田處孕育而生,在尚存的五枚星辰鎖上轉過一圈之後,復又歸於原處,並就此生生不息地循環起來,讓他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擒龍真勁仍有衝開九天星辰鎖的功效?
韓海腦海裡雖然思緒急轉,但身體的動作卻未有過半點停歇,直頂得面前的陳夢捷白眼連翻,浪潮湧起,終於在一聲歇斯底里的淫蕩叫聲後,倒在床上失去了知覺。韓海低頭看去,只見陳夢捷略有些紅腫的下體已然粕濕不堪,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
要知道,陳夢捷方才極有可能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春藥,因此才會表現得如此春意盎然,而韓海此時的一番「高歌猛進」,無疑是在火上澆油。雖然可以暫時浪去陳夢婕身心的情慾,但是長久而言,對陳夢捷的身體勢必會造成巨大的損傷,再加上陳夢捷先前飲酒過度的虛弱身體,這次再度昏迷,不知要過多久才能清醒過來了…
看著眼前赤身裸體的陳夢捷,韓海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晴天霹靂」四個大字。距離大明星隊的第四場決賽還有一天時間,如果陳夢捷屆時還沒醒來,難道自己要背著這位睡美人回家去嗎?
想到這裡,韓海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鈴聲,只不過以韓海此時的心情而言,任何動聽的音樂,在他耳朵裡都會被當成催命曲……
「喂,你好。」韓海渾然按下了通話音,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
「阿海,聖芳天築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秋若略有些優郁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來,給韓海的感覺就是——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還還行,佩佩的傷勢怎麼樣了?」韓海心裡有鬼,自然趕忙轉移了話題。
「佩佩的傷勢恢復得很快,醫生說還有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替我向佩佩問好。」
「嗯,阿海……這個……」秋若的聲音忽然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韓海忽然感到有種陰雲密佈的味道,忙問道:
「還有什麼事?』「這個……是有關艾麗特斯妹妹的。」
「小艾麗特斯怎麼了?」
「昨天,我們發現艾麗特斯妹妹不見了。」秋若終於鼓足勇氣,把整句話連續說了出來。
「什麼?!」韓海驚叫了一聲,可以想像,一個對人類世界渾然未知的地天使獨自走在冰冷的街頭,是一幅多麼可怕的畫面,她該不會去搶劫吧?
「對不起,阿海,一切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拜拜。」也許是擔心韓海在電話裡發火,秋若只在胡亂應付了幾句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留給韓海的,只有那一聲聲蒼白的回鈴音,以及一個同樣蒼白的大腦……
沒等韓海整理好思緒,樓下又有門鈴晌起,韓海渾渾噩噩地來到樓下,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他終於被眼前的景象給驚醒了。
蘇清竹和小尼姑的出現,無疑是對韓海眼下處境的雪上加霜。這例這倒不是因為她們兩人的臉色有多麼難看,而是此時的韓海,在剛才與陳夢捷的一陣激情之後,他竟忘了給自己穿上衣服,就這樣赤條條地暴露在兩個女孩面前,讓他的心情一下落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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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相遇
被人剝光了欣賞的感覺確實有夠難堪,更何況那個剝衣服的兇手還是他本人。韓海此時的心情,除了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以外,要如何向這兩個女人解釋自己這種在她們看來近乎變態的行徑才是關鍵,總不能大大咧咧地傻笑說大家好吧?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韓海僅用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從沙發上摸到一塊東西,遮住了下體的要害,速度快得甚至沒注意到手裡究竟拿了什麼。
小尼姑和蘇清竹的臉色顯然有些怪異,以她們兩個武林高手的目力,在兩秒鐘內將韓海看個通透自然不成問題。不過讓韓海感到莫名的是,她們現在的眼神,似乎要比剛才更加古怪了,該不會是……
韓海低頭望去,臉上頓時浮上了一抹窘色。只見自己手裡正摸著一塊白色鏤空的沙發巾,更要命是,其中最大的那塊鏤空正好使他雄渾的下體依舊高昂在兩個女孩面前,還在饒有規律的「點頭哈腰」
一向處事不驚的韓海終於理解了「慌不擇路」的意思了,臉色一片慘白的同時,吶吶說道:
「請……稍等……」
韓海只在惶惶拋下一句話後,便光著屁股奮起衝回了樓上,只留下門外那兩位定力極佳的修道高人,無奈地搖著頭,相信如果換成歐陽依菲她們,一頓直不起腰的爆笑是在所難免了!
大約五分鐘後,再次出現在兩個女人面前的韓海,也實在算不上是衣衫整潔。白色的襯衫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污跡(陳夢捷醉酒後嘔吐的傑作,而韓海這次又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全緊上下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酸臭味,與渾濁的酒精味混淆在一處,比大街上的流浪漢好不了多少。
「小朋友,你的品味很獨特。」小尼姑微微瞇著眼睛,仰頭凝視著韓海,笑得很邪。
「小前輩說笑了,發生了一些意外而已。」韓海苦笑著回答道,同時快速轉移了這個並不有趣的話題,「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又從哪裡知道我在這裡的?」
「阿海,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問我,眼下還有誰不知道你在這裡。」小尼姑進門後也不客氣,不等韓海招呼,便徑直在一張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
蘇清竹仍舊和往常一樣,恭敬地站立在她的身後,就像是她的保鏢一樣形影不離。
「為什麼?」隨著小尼姑落座後,韓海有些吃驚地問,不過還沒有到無法想像的地步,畢竟早在那些殺手頻頻光顧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這層問題。自己的行蹤對於那些殺手而言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那對於這個高深莫測的小尼姑自然更是這樣。
「很簡單,你得罪了顧家,而顧家又是三色光計劃的主要成員。同理可得,你得罪了三色光計劃的所有成員。三大家族的聯手,應當可以揪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條毛毛蟲。而我,只是佔了他們的少許便宜,探聽了一些口風罷了。」小尼姑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這件事情就和她現在所剝的香蕉一樣簡單。
「你們抓了顧家的人?」韓海話剛出口,就立刻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因為小尼姑這次並沒有帶來什麼俘虜。
「不,我們只是遇見了幾個黑暗教廷的人而已,搜刮了幾枚戒指,同時也得到了你的消息。蘇清竹優雅地揮了揮掌心的幾個黑影,替小尼姑解釋了韓海的疑問。
如果要說只有幾個,那絕對是對這兩位世外高人的一種諷刺,因為就在蘇清竹將黑戒指放回袋子裡時,韓海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袋子裡的戒指數t,肯定要比他所收穫的多得多。也就是說,黑暗教廷這次為了對付自己,勢必派出了不少自投羅網的「倒霉蛋」
「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找我?」
「難道除了你以外,我們這次涉足世俗還有其它原因?」
小尼姑的這句話立刻讓房間內的空氣變得暖昧起來。事實上,韓海早就感覺到,這個身份神秘的小女孩之所以會和蘇清竹一起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其中原由必定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只是出干對蘇清竹的信任,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提出這個懷疑。但是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這個小尼姑的目標,彷彿純粹只是為了他這個人,甚至就連地底世界也無法激起她太多的興趣!
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韓海心中暗暗決定,但是當他觸及到蘇情竹清澈無邪的眼神時,這個決心就立刻消散得蹤影全無了……
「阿海,你最近是不是欺負顧家了?為什麼他們會突然對你有這麼大的舉動?」小尼姑並不想給韓海更多思索的時間,繼續問道。
「欺負?應該是他們欺負我才對吧?」韓海苦澀一笑。確實,他的每次行動都好像是出干正當防衛,從不主動挑釁。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眼下全世界至少有十多個組織正在四處追殺你。拋開那些默默無聞的小組織不說,「燃燒的地獄」、隱字世家、忍者皇廷、黑暗教廷,這幾個頗為著名的精英組織,似乎都與顧家以及勃克裡集團達成了某些協議。而在追殺你的殺手當中,也以這幾個組織的骨幹成員為主。沒想到你這麼吃香,竟能牽動整個世俗界的殺手,這和你姓韓應該沒有多大關係吧?」
小尼姑的意思很明確,顧家和勃克裡集團顯然是瞭解到了韓海的出身、家世,而地處天水山的千年韓家雖然勢力龐大,但是對於這兩大家族而言還沒有構成直接威脅。換句話說,他們沒有去主動招惹常年聚居在天水山上的千年韓家,兩者之間沒有直接接觸的,因此對韓家並不畏怕,但對這個初出茅廬的韓海卻極為忌憚,此中原因,或許只有韓海自己才能知曉了。
但在聽完小尼姑的講述,韓海產生的第一反應就是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隱居深山老林裡的修道尼姑,竟然在不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就把三大集團的關係摸索得一清二楚,並且還從容提出了連大多數現代人都不知道約三色光計劃,單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小尼姑無論在實力還是智慧上,應該都超出韓海不只一個檔次。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沐浴更衣,把身上的香氣洗掉,以免再被他們「吃」?」韓海打趣道。
「你的確應該去洗個澡了,不然估計那些殺手聞著臭味就能找上門來。」小尼姑微一皺鼻,做出一副小女生固有的嬌氣狀,儘管有些做作,但還是讓韓海深感愜意。沒辦法,女孩子漂亮就是資本,做什麼都容易讓人接受……
「真有這麼難聞嗎?」韓海掀起自己的襯衣猛吸了兩下,嚇得兩個女孩登時向後仰了仰脖子,實在難以想像一個男人和一堆垃圾組合後的結果。
縱然修道者能夠安神定氣,但是嗅覺總還是存在的……
正當小尼姑準備制止韓海這種污染空氣的行為時,韓海突然放下身上的衣服,正色問道:
那對了,你上次所提到的,顧家那些隱居的老傢伙,是不是有一個叫顧天河的老頭?」
「你見過顧天河?」小尼姑對韓海的遭遇有些難以置信,一反常態地流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後,整個身體幾乎要從沙發裡一躍而起。
顯然,小尼姑並不想在韓海面前表現得有多矜持,也或者說,她故意做出這副平常女人的樣子,為的就是使自己與韓海之間的年齡差異有所縮減。在她看來,只要心理上的距離縮短了,其它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是啊,不但見過,我還和他切磋了一下,也不知道顧家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個老頭子,武功竟高得出奇,差點就把我們都埋葬在那個鬼地方了。」韓海做了一個誇張的掩埋手勢。事實上,當時的情況的確千鈞一髮,若不是他急中生智,估計現在已經被埋在撒哈拉沙漠底下吃沙子了。
「老頭子?」小尼姑聽完韓海對顧天河的稱呼,不由感到有些崩潰,「你知道顧天河在顧家是何等身份嗎?」
「哦?比我們家的那個老頭子還要厲害嗎?」韓海從小尼姑凝重的表情中,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普通,所以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那倒沒有,不過顧天河可是顧家第四代旁系血親之一,與當今顧家第四代家主顧嘯生之父顧永峰同輩,年紀已近百歲。顧家竟然連這樣的老一輩人物都動用了,可見是鐵了心要和「七個女娃對抗到底了。」小尼姑悠然閉起眼睛解釋道,語氣雖然波瀾不驚,但就憑那「第四代旁系」五個字,就足夠讓韓海暗暗驚訝的了。
當然,雖然千年韓家所存在的歷史要比其它武學世家悠長得多,但是由於韓家在武學方面的獨到造詣,使得他們每一代傳人的武功修為和年齡,也要比其它武學世家的同輩傳人高出不少,因此從輩分上而言,彼此基本上也相差無幾,這也是韓正和顧嘯生年齡相差如此之大的原因所在。
只不過,像韓海這樣膽敢跨越兩級挑戰顧家先輩的例子,在武學界內還是堪稱首創。如果不說他是天生福大命大,那就是剛巧被上帝遇見拉了一把,揀回了一條小命。
都知道武功有先天後天之分,沒想到運氣這東西也是這樣……
「也許我應該修煉一些逃跑的絕技!」韓海吐了吐舌頭,略帶詼諧地說道,目光則不由掃過一旁蘇清竹的秀臉,好久沒有看見師姐出手了,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身陷重圍,她會不會挺身而出呢?
就當韓海陶醉於自己的美妙幻想時,小尼姑卻毫不猶豫地潑起了冷水,「不,我勸你還是應該離顧家遠些。顧家第四代旁系血親,其修為絕不低於千年韓家每次輸送至地底世界的精銳子弟。雖然顧家與韓家在武功修為上的層次有所差距,但是同為古武學的傳承世家,他們的實力自然也不容小視。」
「你的意思是說,顧家和韓家的歷史同樣悠久?」韓海聽後不由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顧家只是一個單純的商業家族,依靠金錢收攏了一些武林人物而已,卻沒想到在其背後,還有這樣一段如此離奇的背景。
「我本不想這麼早讓你知道這些的,不過依照現在的情勢來看,若能多知道一些顧家的過去,或許會令你對危險的認知程度有所提高。」
小尼姑靜靜沉默了一陣,最終緩緩睜開了眼睛,接著說道:「韓家存在於世間千年,日異月新,早已在武學世界中根深蒂固,更何況在對抗道士王陽的血戰中,其勢力迅速壯大,歷史與實力自然不是其它古武學世家可以同日而語。而顧家,則是在道士王陽被驅逐到地底世界以後,才隨之出現的武學世家,其歷史大約只有千年韓家的一半左右。顧家第一代家主雖然也在人類對抗道士王陽的戰爭中起到過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其功力終究無法和博大精深的韓家相媲美,再加上年齡生命上的差異,終於使以後的顧家漸漸放棄武學,轉而投向商業,並有了卓越的成果。但即便如此,顧家的早先幾代傳人中,仍有一些武功修為頗高的角色,例如顧天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聽完小尼姑的一番話,韓海漸漸開始明白顧家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有關地底世界的信息了。能夠純熟利用油蟲煉油的技術,本就體現了他們對地底生物的瞭解,再加上這一次橫空出世的三色光計劃,不知道這個野心勃勃的顧家,究竟在背地裡打著什麼樣的邪惡主意!
「難道顧家真有這麼可怕嗎?」韓海說話間,不知為什麼,腦中竟不時反射出顧江那個「顧家無能代表」的身影。假使這就是所謂的可怕,那他寧願去和一隻河馬比賽賽跑。
遺憾的是,知識淵博的韓海並不知道,經過科學證明,河馬跑得比人快……
「不可怕,」小尼姑的回答讓韓海長長鬆了口氣,「但那只是對於我而言的。」
韓海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苦笑著問:「那對於我來說呢?」
「我不知道在你解除剩下的五顆九天星辰鎖後,武功修為會到怎樣的高度,但是只從你現在的功力而言,當時能夠打敗顧天河,絕對是屬於買六合彩中大獎一樣的運氣。簡單來說,你根本就不是顧家第四代旁系血親的對手,更何況即將出現在你眼前的高手,遠遠不只顧天河一個。另外,你可不要忘記,那個盤踞在中東地區的阿朗家族還沒對你展開行動,一旦連他們也加入到追殺你的行列當中,恐怕整個世界的殺手都會為你而感到瘋狂的!」
「你還知道六合彩?」韓海苦笑,潛台詞則是:好時尚的小尼姑!
其實正如韓海所感覺的那樣,自從小尼姑踏身世俗以來,過去的性格就隨之改變了不少,至少,她已經不再以「貧尼」稱呼自己了。
這或許算得上是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個縮影…
不過韓海同時也注意到,小尼姑在說這些話時,她身後的蘇清竹始終面無表情,彷彿這整件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一樣,這不免讓韓海有些淡淡的失望。
「為了更瞭解你,我也必須更快融入這個世俗。」小尼姑的語氣很詭異,嘴角帶著一絲媚笑,讓韓海猛然想起了一個久違了的癡情女人——薛紫嫣。
「打住,玩笑到此為止,我可不想緊邊再多出一個增加回頭率的人物。」確實,一個艾麗特斯就有夠韓海頭痛的了,如果走在大街上,緊旁再多出一個古怪的小尼姑……韓海實在不敢想了。
「希望你能永遠記得這句話。」小尼姑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只是那股笑意,卻變得更加詭異難測了。
還沒等韓海來得及提問,就看見小尼姑突然起身來到韓海面前,平平伸開雙臂,在韓海眼前形成了一道矮小的人牆,隨之而來的,就是真氣騰越,瀰散不止,嚇得驚愕中的韓海忙將上半身向後靠去,後背緊貼在沙發靠背上。
「我只是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嚴肅吧?」韓海有些慌了。
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他原本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格,在這個小尼姑面前完全發揮不出來了,相反,這個不知真實身份的小丫頭,則時常給人一種從容淡定的感覺。
小尼姑根本就沒有在意韓海的解釋,儘管身體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但全身的真氣卻已膨脹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幾乎將整個寬敞的客廳都籠罩在了她的勢力範圍之下,甚至就連她身旁的蘇清竹都流露出了難以忍受之色。
雖然蘇清竹至今為止尚未顯露過自己的真實功力,但是從她舉手投足之間,韓海已然可以清晰感受到這位師姐的功力之高、至少與自己不相上下,此時既然她在小尼姑的真氣範圍下面露艱澀,韓海自然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在這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壓力下,韓海登時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全無反抗能力的稚嫩小雞。從小尼姑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眼神裡,他赫然察覺到了一種比他當時面對老頭子韓正時,還要恐怖一萬倍的感覺——霸氣!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會有感到害怕的時候,但小尼姑現在帶給韓海的威懾感覺,卻遠遠超越了對於死亡的恐懼。原本那象徵著死亡的殺氣,在她眼裡已然消失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足以讓人主動俯首稱臣的王者之氣。
如果說韓海的老頭子韓正是一隻擇機而動的獵鷹,那此時站在韓海面前的這位小尼姑,就是一條浮空盤旋的巨龍,無須多做什麼,就能在對手心底產生一股難以逾越的壓力。
面對小尼姑無休無止的心理攻勢,韓海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他心裡尚不清楚,如果此刻換成別人,是不是還能像他一樣屹立不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小尼姑,還沒有用盡全力!
也許我真該修煉一座用來逃跑的武功!韓海心中暗暗嘀咕,但隨著小尼姑釋放出來的真氣越漸渾厚,他就連思考這些問題的間隙都被慢慢壓搾乾淨了。
「韓海,我知道九天星辰鎖封鎖住了你不少功力,但這並不代表你的心也要被它同樣封鎖住。作為一個練武之人,如果無法先做到修心,那縱然你有再高的功力也無濟於事。你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就在於你尚且無法敞開心扉,正視那個真實的你。而在這之前,你的功力也不可能得到大幅提升,這也是我遲遲不贊成你解開剩下幾顆星辰鎖的原因。只要你體內的擒龍真勁一天無法得到控制,想要破解剩下的九天星辰鎖,就會變得漫漫無期。」
小尼姑說話間,全身的氣勁絲毫沒有減弱,幾分鐘後,不只是韓海,就連她緊後的蘇清竹也已經香汗淋漓。雖然依舊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姿態,但可以明顯看出,蘇清竹眉宇間的擔優則持續呈遞增狀態。
韓海沒有坑聲,準確地說,他現在很想說話,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小尼姑的真氣著實滲透到了他全身每一縷肌膚,就好像硫酸一樣蠶食著他的意志力。直到最後,韓海終於忍不住——暈死過去了。
就在韓海倒地的那一剎那,客廳內的真氣當即消散得無影無蹤。眨眼間尼姑的身形就飄到了韓海身後,玉指輕扣住他的肩頭,將他扶躺在了沙發上。
「師父,這麼早將這些秘密告訴阿海,您對他是不是太……」渾身壓力驟減,蘇清竹不由長長鬆了口氣,但全身上下卻也散發出一陣掩飾不住的顫慄,幾乎就差一點,她就要步入韓海的後塵了。
看著眼前雙目微合,如同睡夢中孩子一般的韓海,蘇清竹口中的話語欲言又止。
「清竹,為師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眼下已然時日無多,我們也不得不拔苗助長了。」小尼姑憐惜地望了一眼韓海,指間微微抽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凝在了半空。
「但是……」
「無須多言,為師自有分寸。」
小尼姑說完,一咬銀牙,好似下定了一個重大的決心,原本懸停在半空的手臂屬然落下,玉指如疾風般連續掃過韓海全身數處大穴。指間過處,無不留下一道螢光般的銀色痕跡,在這個充滿現代化氛圍的客廳裡,顯得格外絢爛奇妙。
就這樣反覆往來了三百六十圈,小尼姑終於收手退立到了一旁。此時她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細細的汗水,注視著韓海身上仍在徐徐轉動的銀色光環,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大功告成。」在那道銀色光環又自動循環了三十六周後,小尼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盡現疲意地喃喃說道。
「阿海……」蘇清竹低語了一聲,臉上的關切之色毫不掩飾,似乎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敢真正表露出自己的心意,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了……
「清竹,我們走吧!」一臉疲態的小尼姑輕喚道。
「師傅,您不在這裡多休息一會嗎?」蘇清竹嘴裡說著,臉上卻閃過一絲練紅,她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
「不必了,韓海現在的狀況很好,你我都不需要留在這裡為他操心。」小尼姑說到這裡,忍不住頓了一頓,「除非你想再上樓看看,或許會有其它的收穫。」
聽小尼姑這麼一說,蘇清竹臉頰上的那抹羞紅頓時就被一縷幽怨所替代。其實早在韓海開門的那一瞬間,她便知道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只是那種長期與世隔絕而養成的矜持,讓她不屑去揭開那些瞭然於心的謎底。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蘇清竹可以容忍韓海的「被動風流」。事實上,韓海這位生性清高的師姐,對於男女之事還是頗為保守的。
「不,弟子聽師父的。」蘇清竹小聲應諾了一聲,隨後攙扶著小尼姑離開了聖芳天築。
回頭再望向韓海時,她的眼神依稀恢復了先前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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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商業間諜
漸漸從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韓海只覺得頭痛欲裂。那種有苦難言的漲痛感,讓他恨不得把這個腦袋砍下來送給別人,但是誰又願意要這麼恐怖的禮物呢……
「疼……呀!那該死的小丫頭,究竟用了什麼惡毒的魔法!」韓海嘴裡抱怨著,忍著劇痛從沙發上掙扎起來,環視左右,客廳內早已沒有了小尼姑和蘇清竹的影子。
該不會是在做夢吧?韓海用力揉了揉眼睛,但腦殼的疼痛告訴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絕非幻覺。
那個不惹人愛的小尼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是擺在韓海面前的第二個問題。顯而易見,這個問題要比第一個問題重要得多。不過當韓海冥思苦想了好久都未得出答案後,這個問題也就被他拋到了一邊,反正自己還活著,剩下的事情就等到下次當面問她吧!
輕手輕腳地來到樓上,韓海剛要推開陳夢捷辦公室的大門,就聽見口袋裡的手機一陣震響,某些事情總是來得這麼湊巧。
韓海無奈地拿出手機,從上面那個熟悉的號碼來看,電話那頭應該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
「喂,你好。」韓海習慣性地問候道,腦袋的疼痛仍在繼續,讓他不想多說一個字。
「下次接電話時要直呼姓名,不然讓我覺得像陌生人似的。」唐娟顯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的意思,繼續著她一絲不苟的作風,嚴厲道。
「好,我記住了。不知唐大警官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我應該沒有觸犯哪條法律吧?」
「當然,不過聽你現在的語氣,好像不太歡迎我呀?是不是我又打攪了你的好事?」
「怎麼能說「又」呢?你過去曾打攪過嗎}?」
「你……」面對韓海「重病」時表現出來的別樣幽默,唐娟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那好,既然韓先生心情不爽,「這些資料我就只有交給國家安全局了。」
「等等,什麼數據?」韓海一下從牆邊彈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腦袋的疼痛幾乎達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讓他忍不住又蹲了下去。
「還記得嗎?你讓我調查那些黑戒指的材料,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只是出於協議保密的原則,我必須率先通報給你知道。但你如果對這份結果沒有什麼興趣,我想我應該有自主處理這份數據的權力吧?」唐娟明顯是在故意刺激韓海,誰讓韓海先得罪了這個女警察呢,女人的報復心是非常可怕的……
「怎麼會沒有興趣呢?這可是唐警官辛辛苦苦調查出來的,我現在就洗耳恭聽,請吧!」韓海說完還乾笑了兩聲,並在心裡暗暗佩服自己日漸加厚的臉皮。
唐娟心裡有些鬱悶,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答應這個瘋子的要求,估計是腦袋被撒哈拉沙漠的熾熱陽光給烤暈了吧……
言歸正傳,唐娟本來也沒有想要隱瞞真相的意思,既然韓海已經開口,她也一本正經回答道:
「是這樣,根據韓先生上次的要求,我對這種黑色的戒指做了初步的研究。研究結果表明,這個戒指的質地並非現有地球上發現的任何一種金屬,甚至可以說,我們現在還無法確認它是不是由金屬煉造成的。從年代上來推斷,這種戒指至少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兩百多年了。我根本就無法想像,兩百多年前人類的科技,竟然能夠製造出這樣精湛的小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戒指不屬於這個世界?」
「也不可以這樣說,歷史記錄沒有的東西,並不能認定為不存在。我所提供的數據僅僅是讓你作為參考的,順便問一句,這種黑戒指,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可是我的秘密,如果你這麼想知道,就直接問你的上司們吧,她們所知道的東西可一點也不比我少。」韓海狡猾一笑,好在唐娟此時看不到他的「邪惡」笑容,不然以她的個性,應該直接就會把那堆數據扔進垃圾筒裡吧……
即便如此,電話那頭的唐娟還是被氣得夠嗆,不過她倒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緊為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她是絕不願意貼在韓海的屁股後面的!
掛了電話,韓海思索了一會,慢慢理出了一點頭緒。如果說這些黑戒指並不是黑暗教廷,以及三大家族親自製造的,那結論就只有一個:這些黑戒指是直接從地底世界傳送上來的,但是誰又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穿越兩個世界來傳遞物品呢?
道士王陽?這個名字在韓海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很難想像,千年之前的魔頭至今仍然存活幹世,但是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這些黑戒指的製造者都和那個古老的傳說不無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韓海倒是很有興趣去地底世界觀光遊覽一番,起碼也要看看這個人類的對手究竟長得什麼樣子吧?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搖頭一笑,就連整個千年韓家都不是道士王陽的對手,自己又憑什麼和他斗呢?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乾淨吧!
提到眼前的事情,韓海不得不重新站到了陳夢捷的辦公室門前。一想到辦公室裡那具赤裸受妙的胭體,他的心頭就忍不住掠過一絲悸動,就連頭痛都不自覺地緩和了許多。
推門而入,韓海當即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只見酒氣瀰漫的辦公室內,已然是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別說是熟睡的陳夢捷,就連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那堆衣物也一併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是陳夢捷醒來以後自行離去了,還是有人趁他昏迷之際,劫走了這位聖芳天築的總經理?韓海心底頓時泛起了無數個問號,邊想邊緩慢踱步在雜亂無章的房間內,腳尖逐一踢開地上零星的酒瓶。
忽然間,一個閃爍著淡然銀光的東西躍入了韓海眼簾。俯身看去,在光潔又散發著酒精氣味的地板上,靜靜地平躺著一條娟秀的白金項鏈,精緻高雅的銀白色金鏈上,掛著一隻水滴狀的紅寶石吊墜。粗略一看,就讓韓海覺得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了一陣,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寒月!
「難道是寒月帶走了陳夢捷?」韓海自言自語道,但轉念一想,這樣的假設似乎有些不合邏輯。
首先,寒月身為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女子,想要進入這棟別墅,勢必要通過客廳前方的大門,而只要她進入玄關,就很容易看見客廳沙發上所躺著的韓海。這樣一來,基幹禮貌與常理來考慮,她即使沒有向韓海打招呼,也不會無端帶走酒醉昏迷當中的陳夢捷,即使情急,也該留下諸如留言條之類的東西吧?
其次,寒月作為聖芳天築的副總經理,她本就和陳夢捷同住在這個公司的大別墅裡,就算她前幾天有事外出,這次回來,也應該在別墅內安頓好陳夢捷才是,又何必多此一舉,將陳夢捷帶出去呢?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僅憑這條項鏈,韓海也無從推斷寒月真的進入過這間辦公室,畢竟在他前往聖芳天築以前,寒月就一直在這裡辦公,她的項鏈無意間遺失在此,也是實屬正常的事情。
為了揭開謎底,韓海只好撥通了寒月的電話。只不過,當電話那頭頻頻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時候,他的腦袋一下就又隨之大了起來。
「這位先生,您是在找這個人嗎?」
就在韓海一籌莫展之際,就聽見一句冰冷而又不失得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隨而至的,是一個身穿忍者服裝的女人。緊身的裝扮,將她全身的玲瓏曲線勾勒得火辣誘人,裹在緊身褲內的修長雙腿,正以一種極具挑逗的姿態向韓海邁來。
「深夜舞?你不是……韓海驚訝極了,倒不是因為這個冷酷女殺手的去而復返,而是此時深夜舞的手上,正抓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清秀佳人,職業女性的OL打扮,穿在她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韻味。只是眼下,她只能像只橡皮鴨子一樣,任憑深夜舞提在空中。
「寒月?你怎麼會和我的人在一起?」韓海話音剛落,就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彆扭,於是趕忙修正道:「你想對我公司的職員怎麼樣?」
深夜舞表情不變,隨意將手中的寒月扔在了地板上,拍了拍手向韓海走來。只可憐那個從未修煉過任何武功的寒月,這一摔雖然不重,但也疼得她呻吟不已,趴在地上半天都沒動彈。
深夜舞絲毫不顧及地上的寒月死活,繼續起了她和韓海之間的「親密」談話:「很抱歉,韓海先生,我對你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我這裡有個好消息想要告訴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我有說「不」的選擇嗎?」韓海苦苦一笑,「不過在我的記憶當中,你向來都是給我帶來壞消息的,今天怎麼,改邪歸正」了?」
「等你聽完這個消息以後,再發表言論也不遲。」深夜舞揮手制止了韓海的「自由發揮」,接著說道:「這個女人之所以會和我在一起,主要是因為我不喜歡她,對於我不喜歡的人,我一向不會手下留情。」
「例如我?」韓海一指自己,彎曲的手指頭在陽光下頗為可愛。
「不,你不算。」
「那十分榮幸。」
「你是我要殺的人。」
「這個……任在你殺我之前,是不是可以把我的下屬先還給我?」韓海攤開雙手,做出一個熊抱的姿勢。
地上的寒月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韓海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莫名的愧疚。
「當然可以。」深夜舞低吟了一句,隨後一抽背後的武士刀。
韓海只覺眼前亮光一閃,一把明晃晃、鋒利無比的長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你是打不過我的。」韓海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在他眼裡,深夜舞的舉止就像一個與大人爭糖吃的小女孩一樣。
「我知道。」
「那你還要繼續?」
「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取走你的性命,所以希望你可以讓你身邊那些小情人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到時候來不及哭。」深夜舞斜瞥了一眼地上的寒月,不屑的眼神裡蘊涵著無盡的輕蔑.
「多謝關心,我倒是希望她們的眼淚不會把我淹死。」韓海爽朗一笑,然後用手指擋開了深夜舞並沒有使上力氣的刀鋒。與其說他危急時刻從容不迫,倒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這個女殺手不會取自己的性命。
「另外,這是我帶給你的見面禮,看看吧……」深夜舞也好似徹底服了這個「遲鈍」的男人,只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甩手將其丟向韓海後,便轉緊離開了這棟別墅。
韓海揚手接過信封,紙張的旋轉力刮得他的手掌有些疼痛,不過當他打開信封,取出裡面封藏著的一份數據後,那種肉體上的疼痛就立刻被心痛所取代了。
寒月仰視韓海的目光裡有些忌憚,最終,當韓海慢慢將視線從數據轉向她的臉蛋時,她終於忍不住低下了腦袋,迴避開了韓海憤怒的目光。
「你為什麼要出賣聖芳天築?出賣陳姐?」韓海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質問道,冰冷的眼神裡沒有一點往日的隨和,驀然嚴肅起來的他,簡直就和平日裡判若兩人。
顯然,在深夜舞交給韓海的那份數據裡,記錄著聖芳天築內鬼的名單,只是韓海事先沒有預料到的是,那個在沙漠之行之前,秘密向顧家通風報信的可惡傢伙,竟然會是陳夢捷身旁最親近的助手——寒月。
事實上,更讓韓海感到懊惱的是,他本該早就想到這個問題的。一個能夠隨意從陳夢捷嘴裡套問出自己行蹤的人,必定是她身旁最親近的人,而寒月,正是這個不二的人選。
整個房間裡頓時一片安靜,寒月在韓海的嚴厲質問之下,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地板,好像那上面有什麼精美絕倫的畫面一樣,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良久,才見寒月長長歎了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然洋溢出輕鬆的笑容,對著韓海道:「因為我需要錢。」
「錢?」韓海輕蔑地複述了一句。當然,他也並非渾然不知,雖然金錢對於他這個遊戲風塵的韓家子弟而言,也許就和少吃一頓早餐一樣微不足道,但是對那些整日奔波干生計之中的普通人來說,卻是人生最大的目標。只不過,這卻並不意味韓海可以輕易容忍她的背叛。
「兩個月以前,我和顧家達成了一份協議,只要我及時向他們提供你的行蹤,以及聖芳天築的工程意向,他們就會當即支付給我兩百萬RMB的酬勞。這筆錢對我非常重要,因為……因為…一」寒月「因為」了半天,卻仍未道出個隻字詞組來,眼神四下閃爍間,則始終沒有一個焦點。顯然,她是不願意韓海知道自己過多的私事。
眼看著這個昔日在商場不可一世的女強人,如今變成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韓海心頭也著實不是滋味,於是將那份數據輕輕迭好放進口袋,繼而又拿出一迭小本,在陳夢捷的辦公桌上填寫了起來。
此時的寒月,已是無地自容到了極點,一聲不吭地把頭深埋在自己的胸前。對於韓海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也是不聞不問,一無所知,直到「這個給你。」韓海再次起身來到寒月面前,將一張長條的紙張遞到了她的眼前。
寒月滿臉詫異地抬起頭來,眼神碰觸到韓海的目光後,則又沒有目標地轉向了別處,幽幽說道:「不必你開除,我明天會把辭職信交給你的。」
「是嗎?那就最好了。」韓海將「張紙條輕輕放在寒月面前,轉身走向了辦公室門外,剛至門口,卻又回過頭來笑道:「不過只有等你把這筆錢還清以後,我才會同意你辭職。」
寒月驚疑萬分地抬起頭來,顫巍巍地抓過眼前那張紙條,凝神望去,只見這哪裡是什麼開除通知,分明就是一張嶄新的支票。揉著眼睛,仔細數了幾遞,二百萬元的金額,與顧家答應支付給自己的報酬一樣,她忙又將目光投向了門口的韓海。
然而,此時的韓海早已從原來的地方消失不見,只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啟動聲。對於寒月而言,一切就好像是個百轉千回的夢,雖然過程無比艱辛,但結局卻超乎想像的完美。
猛然從自己的白日夢裡面驚醒過來,寒月發瘋一般跑下樓梯,光著腳奪門而出,對著銀灰色BMW車內的韓海大聲喊道:「陳小姐就在隱字世家的手裡,如果你要找她,可以直接去東海碼頭。」
韓海慢慢地搖下車窗,給了寒月一個會心的微笑,這才猛然踩下了油門。從韓海走出別墅到開門上車,總共花費了六分半鐘的時間,這種速度對於身手不凡的他而言無疑是太奢侈了,而他並不介意用這幾分鐘的時間去換來一個女人的良知!
寒月癡癡看著呼嘯而去的銀色跑車,手裡緊摸著那張高額支票。就在這一刻,淚水終於強忍不住地潮湧出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她至少現在覺得心中無比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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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莫名的功力
下午三點,韓海準時出現在這個城市最東邊的地方—東海碼頭。今天的海風格外囂張,韓海站立在海岸石堤前,一頭黑髮在海風的「摧殘」下,猶如稻草般四下亂舞。而他也懶得整理,就這樣任憑髮梢抽打著自己的臉頰,好像只有那樣才能感覺到大自然的無形力量一般。
泥沙的沉積,使得海岸線泛現出暗灰之色,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片污濁的沼澤,全然沒有一點大海的蔚藍純淨,只有近處的幾隻水鳥,依舊在狂風中展翅高飛,時而觸及海面,做著一些高難度的俯衝動作,牢牢吸引住了韓海的目光。
腦殼仍然有些疼痛,不過比起初醒來的時候,已經好轉了不少,至少可以讓韓海隨意控制體內的真氣了。
「是時候了。」韓海在原地站了足有一個小時之久,直到夕陽漸沉時,嘴裡才喃喃自語了一句,臉上隨即閃過一絲深邃的笑意。
靈覺的存在,可以使韓海很容易發現身旁的異樣氣息。當然,如果用這種後天的技能來探測整片海岸碼頭,那未免有些誇張,但是這並不表示韓海就一無所獲。就在剛才那一個小時內,他已經察覺到了四個擁有頗高武功修為的人,而且值得欣喜的是,他們四個人在不同的時間段內,出入過一個相同的地方——碼頭三號倉庫。根據韓海的推斷,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關押陳夢捷的所在!
韓海理了理頭上的亂髮,起步朝著不遠處的三號倉庫走去。由於今天風級太大,整個碼頭都嚴令禁止一切貨物的卸運,所以港口的人流量少得可憐,這也讓孤身一人在大風中散步的韓海顯得頗為扎眼。
韓海心裡知道,如果說對方早有準備,應該已經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而他們之所以沒有提前動手,無非只有兩個原因:一來,這次任務的首領還沒下令,他們不能擅自行動:二來,他們自知不是韓海的對手,於是只求自保,不求貪功。
但是無論以上任何一種情況出現,對於韓海而言,自己都是贏定了!
穿過幾堆閒置在碼頭上的集裝箱貨物,韓海終於站在了三號倉庫的巨大鐵門前。袑騑陷釭瘍K灰色大門,高高的頂棚呈半圓型籠罩在倉庫上端,猶如一個無盡的漩渦,等待韓海將其推開的同時,也散發出強烈的誘惑味道。
三個人,和靜靜的功力相當,應該用不了一分鐘就可以解決吧……韓海心裡嘀咕著,與此同時,義無反顧地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在一縷夕陽的照耀之下,韓海剛一進門,拳頭就如迅雷般朝右側直擊了出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慘叫,就看見一道黑影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金屬牆面上,如爛泥一般徐徐滑落。而留在韓海眼前的,只有地面上縷縷股紅的鮮血,以及幾顆被打掉的牙齒而已。
韓海這一拳委實不輕,再加上出拳時可以激盪出去的那道真氣,足以讓這個人在醫院的病床上多躺上幾個月,誰讓他們做事這麼卑邵,竟然打韓海女人的主意呢?況且韓海本就對隱字世家的那些傢伙沒什麼好感。
在靈覺的幫助下,韓海輕鬆擊退了埋伏在門後的第一個敵人,整個倉庫內還剩兩人,但卻都不在他的視覺範圍之內。
「果然人如其名,不過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隱」過我的眼睛嗎?」韓海面帶微笑地朝前走去,輕鬆的姿態毫不掩飾,但帶給對手的心理壓力,則在無形中越漸膨脹起來。
整個倉庫足有數百平方米,附帶上那些迷宮般的貨物,若是換成普通人,即使在這裡轉上一圈,也不得不花上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這些障礙物在韓海的靈覺面前,則和透明的玻璃別無二致,只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韓海便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對方的位置。
左手邊十餘米處的那個對手,正以一個十分古怪的姿勢,躲在一堆高高壘起的貨物背後,頻頻散發出的陰柔氣息,彷彿是一種古老武功的準備手法,又好似是印度的瑜伽,但是韓海卻從未在千年韓家的天玄閣裡閱讀到過,這未免讓他有些心存忌憚。
至於另外那個對手的底細,則要比先前那人簡單得多。他施展出的是道家的「太乙劍法」,只是此人功力尚淺,相對於韓海而言,尚處在「小毛孩」的階段。儘管他將「太乙劍法」的招式表現得淋漓盡致,但韓海仍未將其放在眼裡。
出於對兩個對手強弱程度的考慮,韓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先對付右手邊的那個「太乙劍」。原因很簡單,現在陳夢捷依然在對方的手裡,想要不讓對方以此為理由要挾自己,他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清理戰場,所以韓海挑選了這個自己可以一擊制勝的對手。只要先解決一個,在剩下的一對一情況下,自己就能夠穩操勝券了。
韓海的計劃百密而無一疏,看起來複雜至極,但是真正運作起來,則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就出現了大結局。
只見韓海身形微動,就已飄落在右側那位「太乙劍」的身旁,還未等對方的劍氣形成太乙之勢,他的拳頭就硬生生砸在了對方的小腹之上。僅在一聲悶哼過後,「人當即軟軟地栽倒了下去。也許他直到失去知覺的前一刻都仍未發現,韓海那一拳,其實根本就沒接觸到他的身體,讓他遭受重創的,只是韓海拳頭上激發出來的真氣而已。
韓海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拳頭,難道自己在一夜之間突然功力倍增,達到了氣隨意動的高深境界?還是剛才那拳只是偶然因素在作怪?
原本以為是九天星辰鎖或擒龍真勁發生了意外,但當韓海迅速查看了自己的內息後,發現自己體內剩餘的五顆星辰鎖也都完好無損地禁錮著他的真氣,分毫沒有破解之意,這樣看來,問題是出在他的肉體本身?
不及細想,韓海就感到腦後生風,情急之下,猛然一反手,便又見一道無形氣勁隨風飄揚了出去,硬生生打在身後那名隱字世家弟子的胸口。伴隨著依稀幾下肋骨斷裂的聲音,眼前的景色頓時被一片血霧所籠罩,無數的血滴在空中飄舞不定,讓驚愕中的韓海就好像經歷了一場紅色的洗禮。
「啊!.」
一個女孩的尖叫聲將韓海從訝異中驚醒。定神望去,韓海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留著棕色長髮的女孩,大約十七八歲,長髮隨意在腦後紮成一束,原本清秀無瑕的臉頰上,此時卻沾染了些許血漬,在這昏暗的倉庫中頗有幾分詭異。
女孩見韓海看向自己,驚恐之色更盛,退後幾步,借助著身形倒飛之力,順勢向後逃逸,淡粉色的短裙在身下飄飛不已,一雙玉腿赤裸裸展現在韓海面前。
「等等!」韓海大喊了一聲,一個縱身就來到了女孩的身旁,微一揚手,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韓海心裡明白,眼下倉庫裡只剩下了他們這兩個「活人」了,若是再讓這唯一一條大魚跑了,自己此行豈不是前功盡棄?因此,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女孩逮住,而且是活生生地逮住!
女孩顯然也意識到了韓海的「圖謀不軌」,於是臉色微沉,銀牙一咬,迅速抬起右腿便向韓海額角踢來。一時之間,韓海就看見一道白影從女孩裙底閃過,腦中迴盪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走光了!
韓海迅即閃過一絲冷笑,就在女孩角度刁鑽的迴旋踢還未觸及到身體之時,身影已驟然從原地憑空消失。速度之快,讓那位正準備攻擊他的女孩措手不及。
等女孩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韓海的手刀已經不偏不倚地架上了她的脖子,掌心瀰散出來的犀利真氣,刺得她雪嫩白晢的肌膚隱隱有些生痛。若不是親眼看見,她真的很難想像世界上還有速度如此之快的人類。
女孩的功力相比起那另外兩位仁兄來,已算得上是高了不只一個檔次的了,只是此時的韓海就如同是被浸泡在一團無邊無盡的真氣當中,源源不絕的力裡讓他輕易擺平了這個本不簡單的對手。
「小丫頭,不要亂動,不然小心腦袋搬家哦!」韓海用近乎戲謔的語氣在女孩耳旁小聲叮囑道。雖然這樣的舉動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噁心,但是在莫名其妙增長了功力以後,他此刻的心情實在無法用簡單的「激動」來形容。
「你想怎麼樣?」女孩的中文聽起來有些彆扭,不過好在韓海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類非本國的俏佳人了,於是也並未感到太多驚訝之處。、
「不怎麼樣,只要你告訴我陳夢捷小姐的下落,你立刻就可以回家睡大覺。」韓海說話間,掌間的手刀不由朝女孩脖子壓重了幾分。意思很明顯,如果不乖乖照辦,「她就只能去閻王爺那裡找鋪蓋了。
「就這麼簡單?」女孩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這句話卻讓韓海感到頗為納悶,難道堂堂隱字世家的處事風格就這樣隨意嗎,被俘後可以隨便當叛徒?
那對,告訴我,陳夢捷小姐在哪裡!」聽完女孩的話語,韓海心中瞬時閃過一絲優郁,自己的靈覺既然沒有發現陳夢捷的存在,那是不是就說明,陳夢捷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生命的氣息呢?
「不用找了,就在那堆貨物後面,你可隨時帶她走,前提是必須放我離開。」
「真的?」
「當然!」
韓海的手刀略微鬆開了一條縫隙,正準備押送女孩繞過那堆貨物,就感到腰間一股強風襲來,撞擊在他的小腹之上,並隨即繁衍出無數細微陰柔的真氣,如電流般圍繞著他的身體川流不息。如此詭異的攻擊方式,韓海還是有生以來初次見識!
不用多話,韓海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幸虧他先前也不是對這個女孩全無提防,這一拳雖然打得結實,但是在韓海雄渾浩瀚的護體真氣保護下,也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拳氣所帶起的縷縷真氣實在是有夠討厭,如影隨形般附著在肌膚表面,良久才緩緩散去。若是換成其它功力低劣的人,不知道能否和韓海一樣堅持這麼長時間。
那對不起了。」韓海嘴裡低吟了一聲,隨後揚掌斬向了女孩的脖子。女孩根本就沒料到,韓海在中了自己勢如破竹的一拳之後,不但能夠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更可以攻出如此犀利的一記手刀。她很想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韓海超人般的速度,讓她在還未張開口的時候就失去了知覺。
韓海這一記手刀的力量可謂恰到好處,輕重適中,剛好將女孩擊暈了過去。
沒有再多想,韓海縱緊來到了女孩所指的那堆貨物背後,讓他驚喜異常的是,原來那個女孩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至於剛才的那次偷襲……就當那是一場誤會吧,反正韓海也已經報復她了
而陳夢捷,此時正以一種被綁架者固有的姿態,被斜捆綁在一張破舊不堪的木椅上,微微仰起腦袋。雖然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從她那微微起伏的胸部上可以判斷:她還活著……
韓海漫步來到陳夢捷面前,手指猶為憐惜地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最終落在了她纖細潔白的左腕之上,稍稍凝聚起一絲微弱的真氣,使其進入了她的經脈,隨後韓海眼睛微閉,觀察起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過了一會,韓海終於明白靈覺為何無法察覺到陳夢捷的存在。此時的陳夢捷,全身的經脈中流淌著一種古怪的氣息,由於它的存在,陳夢捷體內的血液循環異常緩慢,雖然並不足以致命,但韓海卻不能保證這種氣息不會繼續加重她的症狀。
「還是先把陳姐帶回別墅吧!」韓海嘴裡嘀咕了一句,隨後用一個犀利無比的手刀,瞬間斬開了那些錯綜複雜的麻繩。
「小子,打傷了我派三名弟子,你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就在韓海解開陳夢捷全身繩索的同時,就聽見一個蒼老而不失威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今天真是奇怪了,難道這年頭連靈覺也靠不住了嗎?
要知道,早在韓海進入這個倉庫之前,他就已經用靈覺對這個倉庫進行了一番全面掃瞄,最終只在倉庫範圍內搜尋到三個練武之人而已。可剛才不知道從哪冒出個小丫頭,這會又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對手,這樣的情況一時讓他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他們是一直「隱」在此處,還是之後悄悄溜進來的,難道所謂的隱字世家,真的可以在現實中隱去行蹤嗎?
「你是……」韓海雙手抱起昏迷中的陳夢捷,站在倉庫的中央仰頭觀望起來,當目光觸及到對方身影的時候,忽然忍不住大聲說道:「藍凌雲?」
只見此時的倉庫頂端,站著一位身穿青灰色長衫的老者。
在當今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裡,猶如他這樣古樸打扮的老者實在可以算是珍稀動物。在韓海的記憶當中,除了遠在天水山的那個老頭子以外,也只有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尼姑才可以與他一爭高下了……
只是與這位老者皓髮白鼻的外表相比,更在韓海腦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則是他那身格外黝黑的皮膚。一白一黑的鮮明反差,帶給韓海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若不是對方的相貌保持得尚屬俊朗,韓海還真以為自己今天遇見鬼了呢!
「你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字,為何還要處處與隱字世家作對?」藍凌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問道。
「老先生,我們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韓海故作無知地扯出一抹笑容,心中隨即思索起了應對之策。
「錯,就在幾天以前,你還差點死在我的劍下。」藍凌雲冷言糾正道。
「抱歉,老先生,你或許是年紀大了聽力不好,我剛才說的是見面,我們那次連彼此的相貌都沒看清,又何來的見面?」韓海有意拖延時間,要想在不傷害到陳夢捷的情況下,從這個倉庫中全緊而退,確實需要一個萬無一失的縝密計劃。
「哈哈,你很有意思,不過老夫也知道你想幹什麼,想要帶著那個女娃從這裡出去也不難,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藍凌雲突然放下架子,朗聲笑道。
藍凌雲的大笑所引起的劇烈顫動,讓韓海懷疑這座倉庫是否可以支持得住……
聽完藍凌雲的話語,韓海登感萬分鬱悶,難道自己身旁的這些傢伙都是談條件專家嗎?為什麼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總要付出各種形式的代價呢?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韓海苦笑了一下,同時再次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勢,只感覺藍凌雲的功力雖然高深,但相比起顧天河來仍有不少的差距,相信只要在正常情況下,自己逃跑應當不成問題。
然而,從此時的局面來看,似乎正與所謂的「正常情況」有些背道而馳,「九影御劍術」的優勢就在於出其不意,若是傷及昏迷中的陳夢捷,豈不是得不償失?因此逃跑一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說到陳夢捷,韓海心頭不禁一揪,從她體內的異常狀況來看,應該是中了某種古怪的毒,而最有可能下此毒手的,或許就是眼前這位藍老前輩了。
「當然你可以選擇逃跑,不過既然我已經等了你這麼久,自然不會在乎這短短幾分鐘的殺人時間。」藍凌雲顯然是自信韓海逃不出自己的
「五指山」,抑或者說,他不相信韓海會不顧懷中美人的安危,獨自選擇艇而走險。
「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一開始就在這個倉庫裡?」韓海滿臉詫異,一指不遠處的那三團「爛泥」,繼續說道:「那你為什麼要白白犧牲三個同伴呢?」
「隱字世家的絕技眾多,諸如這等高深的隱逸武功,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藍凌雲不無得意地笑說道,饒有一種高高在上,而又目空一切的氣勢(儘管他站得的確比韓海高得多),「至於那三個廢物,隱字世家行事向來各自為營,互不干涉,是他們自己沒有能耐,擒不住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娃兒,自取滅亡。老夫又何必多此一舉,為了他們出手呢?」
「果然是個變態的老頭……」韓海嘴裡念叨了一句,隨後突然仰面調侃道:「既然老先生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如果今天讓我跑了,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說話間,韓海已經將全身的真氣都聚集在了足部。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要想說通這個頑固不化的變態老頭,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但以他現在體內莫名其妙強盛起來的真氣來看,只要能夠獲得一個微弱的間隙,在剎那間衝出這間倉庫,應當沒有多大問題。只是,老奸巨猾的藍凌雲,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韓海此時深深瞭解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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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隱字世家
「老夫並不關心這些,老夫只知道你想要離開這裡也沒關係,反正這個女娃已經身中我派的「天血凝丹」,若是三天之內得不到解藥的話,必定血凝而亡。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然後告訴我結果。」藍凌雲說著,目光漸漸從韓海身上移向了遠方,彷彿根本就沒有把這個韓家傳人放在眼裡,全然不在乎他是否會選擇逃跑。
此時對於韓海而言,放在他面前的機會可謂是多如牛毛,但是看著手裡全緊幾乎沒有一絲溫度的陳夢捷,他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苦苦一笑後,仰面望向了頭頂的藍凌雲,「好,把你的條件說來聽聽。」
「痛快,其實老夫也不願意刁難你,只要你把思思放了,我就自然會把解藥給你。三天時間,我可不想你考慮太久,延誤了這小女娃的性命。」
藍凌雲冷冷望了韓海懷中的陳夢捷一眼,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上沒有一點波動感覺,但是韓海聽得出,藍思的失蹤,對於這個身為人父的老頭打擊很大,大到足以讓他忽略一切,甚至是他背後的靠山—隱字世家。
「老先生,藍思小姐的確是在我們手裡,不過在我們徹底瞭解隱字世家的陰謀之前,是不會擅自放人的,所以還希望您能夠少安毋躁,再多忍耐幾天。等藍思小姐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們自然會把她完璧歸趙,送還到您老的手中。」
韓海聽完藍凌雲的要求,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奇異的念頭,既然自己從藍思那裡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是不是可以從這個藍凌雲著手,一舉查清楚隱字世家的陰謀呢?
「放屁,臭小子,你以為老夫是三歲小孩嗎?思思她對隱字世家的事情全然不曉,你們抓她也無濟於事!」藍凌雲突然變成了一頭失去控制般的獅子,對著韓海大聲咆哮起來,但只在轉瞬之際,臉上的表情就又變得緩和下來,「好,既然你一意孤行,老夫也就不再多話,三天之內,你若不交出思思,就讓你懷中的那個女人去見閻王吧!」
藍凌雲態度上的突然轉變,讓韓海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穩。隱字世家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地下組織,為什麼能夠網羅到如此多的奇人異士呢?
「老先生,您難道真的以為我對「天血凝丹」束手無策嗎?」韓海冷笑了一聲,開始決定不再一味退讓下去了!
「哦?老夫就是不信,你有本事也可以試著治療一下。」藍凌雲一臉輕蔑地俯視著韓海,似乎很享受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看來他對「天血凝丹」充滿了信已。
「那晚輩就獻醜了。」韓海謙遜地一欠身,隨後將懷中的陳夢捷平放在了地上,井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倒出一枚白色丹藥,在掌心徐徐轉動起來,一會功夫,整個倉庫內頓時香氣撲鼻,有種說不盡的愜意。
要說到謙遜,韓海可真算是謙遜至極了,實際上,雖然藍凌雲在年齡上要比韓海年長得多,但是要論輩分,緊為千年韓家第六代傳人的韓海並不一定要在對方面前稱呼自己為晚輩。更何況,憑借韓海和蘇清竹的師兄妹關係,他即使稱呼對方一聲晚輩,應該也不為過!
藍凌雲滿面好奇地凝視著韓海,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在藍凌雲看來,世人想要化解隱字世家秘傳的「天血凝丹」,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眼前之人只不過是一個「呆頭呆腦」的毛頭小娃,儘管他所拿出的丹藥似乎不太簡單……
正當藍凌雲若有所思之際,韓海手中的丹藥已經在真氣的作用下變成了一堆粉末。緊接著,韓海將手掌置於陳夢捷朱唇的斜上方,並微微下翻,只見藥末從他的掌心慢慢滑下,在空中懸成一條純白色的長線,一點不漏地盡皆進入了陳夢捷的口中,乃至五臟六腑。
藍凌雲瞪大了眼睛,他還從未見過有人用這種古怪的方式餵藥的。
藥力的作用使得陳夢捷的臉色頓時從白轉紅,再加上韓海體內真氣的輔助作用,這個原本寒冷若冰的身體竟然冒出了縷縷蒸汽來,簡直讓人膛目結舌。
「老夫是在做夢嗎?世間還有這樣的奇藥?」藍凌雲呆若木雞地站在倉庫頂端,雖然心中很想阻止韓海現在的舉動,但是那份強烈的好奇心則迫使他紋絲不動,待在原地看完韓海的所有「表演」。
此後,在韓海把丹藥的藥力完全擴散在陳夢捷四肢百骸後,就看見她的臉頰漸漸浮現起兩抹紅暈,雖然還未醒來,但與剛才的「冰冷殭屍」相比,現在的陳夢捷明顯可愛動人得多了。
「臭小子,果然有一手。」這一下,惱羞成怒的藍凌雲終於忍不住了,一個縱躍從倉庫頂端直落地面,足剛沾地,一抽腰間藍色古雅長劍,就朝著韓海的方向直撲了過來。此時他腦中已經沒有了其餘任何想法,阻止韓海繼續救治陳夢捷,已然成為了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韓海眼見藍凌雲朝著自己衝來,臉上非但沒有流露出驚慌之色,反而還帶有一絲淡淡的滿足,就好像那種久旱逢甘霖時的感覺。先前他一直擔心在交手時誤傷到懷中的陳夢捷,現在既然對方已經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他便可以再無顧忌地大幹一場了!
幾乎就在藍凌雲的長劍劍氣斬觸到韓海脖子的同時,韓海猛然做出一個「鐵板橋」,讓劍氣從鼻尖險險擦飛了過去,再起身時,只見藍凌雲猶如瘋了一般舉劍朝自己衝來。古雅長劍的劍氣在空中劃出道道幽藍色的劍氣,一如九劍並舉,縱橫交錯,頻頻向著韓海的身體猛刺而至。
對於「九影御劍術」,韓海並不陌生,但是眼下從藍凌雲手中施展出來,卻要比他女兒藍思的霸烈可怕得多。縱橫的劍氣當即在韓海眼前形成了一道藍色光網,自上而下,劈頭蓋腦地罩了下來。韓海也沒多想,順手從地上揀起一根鐵棒,以其當劍,在虛空中掠過一個優雅的圓弧後,朝著藍凌雲的古雅長劍迎擊而去。二人在空中激盪出一記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後,就看見藍凌雲向後暴退了出去,原本一幻為九的身影頓時合九為一。此時的藍凌雲猶如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低垂著目光愣愣凝視著地面,特劍的手臂不停顫抖著,可見韓海剛才那一「劍」著實把他打得不輕。
良久,才聽見藍凌雲喃喃自語道,聲音裡滿含狐疑,「那太乙劍法」,你竟然可以用「太乙劍法」破解我的「九影御劍術」?」
「錯了,我之所以能夠破解你的劍法,靠的並不是這支鐵棒,而是這個。」韓海隨手棄下鐵棒,一指對方的心臟位置說道:「「九影御劍術」不是一個心存雜念的劍手可以施展的。」
藍凌雲起先沒有明白韓海的意思,但轉念一想,不禁隨之仰面大笑起來,「哈哈,好,不愧是千年韓家的傳人,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但只在這兩句話過後,藍凌雲的臉色就又變得陰鬱,「不過這並不代表老夫會就此離去,為了救出思思,老夫不惜全力以赴!」
看著這個救女心切的老頭,韓海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老先生,我可沒有說過不釋放藍思小姐。」韓海不緊不慢地說道,見藍凌雲伸長了脖子,這才將話鋒一轉,「只是在籌碼方面,我希望得到一些改變。更何況,你即使現在殺了我,藍思小姐也不一定會被釋放,所以還望您老可以少安毋躁。」
正在韓海說話間,就看見原本處干昏迷狀態中的陳夢捷竟然悠悠轉醒,恢復了一絲血色的臉頰還是顯得有些蒼白,極度虛弱的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當觸及到面前的韓海時,兩行清淚不由潛然而下。
「什麼籌碼?」藍凌雲顯然也注意到了陳夢捷的變化,說話時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顯然,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的主動權。
「很簡單,作為交易,我希望知道隱字世家的全部秘密,以及他們這次與顧家合作的最終目的!」韓海斬釘截鐵道,輪到自己坐地起價時,他才真正休會到其中樂趣,難怪那些女人們這麼喜歡纏著自己談條件……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藍凌雲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驚恐萬狀道。
「我可不認為隱字世家和顧家的合作,只是為了簡單的經濟利益而已。像隱字世家這樣古老悠久的門派,若非有巨大的利益,一般不會輕易找人合作吧?」韓海嘴上說著,心裡卻暗道:廢話,如果我真的知道全部事情,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你呢?
藍凌雲雙眉緊皺,微瞇著眼睛凝視地板,良久,才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頗有感慨地慢慢訴說道:「你說得沒錯,隱字世家之所以能夠吸引這麼多的奇人異士前往投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家族內部那些千奇百怪的武學秘籍。我敢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千年韓家以外,沒有一個武學世家的武功收藏可以超過隱字世家。而這對干每個練武之人而言,卻又是難以抗拒的誘惑。但只有當人們真正進入隱字世家,瞭解到它的真實面目之後,才會發現,相比起那幾本武學秘籍來,自己失去的東西則要多得多。」
「所謂失去的東西是指?」韓海有意要弄清楚隱字世家的一切來龍去脈,因此對於藍凌雲的提問也比較細緻。在他看來,往往一個細節,就能夠牽涉出許多問題。
「親情、友情等等許多東西。要知道,普通人一旦加入了隱字世家,從今以後就必須忘卻自己過去的身份,以隱字為姓,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而在這過程中,你將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沒有自我,除非你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躲避隱字世家的追殺,不然幾乎沒有人膽敢背叛這個可怕的家族。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臣服在那些傢伙們的淫威之下!」藍凌雲說到這裡,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落莫之色,想必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現在韓海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說出藍凌雲的名字時,這個老頭會顯得如此激動了。要知道,當一個被世人忘記了幾十年的名字再度從別人口中說出時,那種感覺足以讓這個名字的擁有者感慨好一陣子。
「你現在不懼怕隱字世家的追殺了?」韓海試探性問道。
「為了思思,我別無選擇。」藍凌雲慘然一笑,臉上的表情卻變得精神起來,「而且我相信,以千年韓家的力量,應該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聽完藍凌雲絕妙的解釋,韓海不禁啞然失笑。看來這個老頭是早有準備,要把自己,乃至千年韓家,一起拉下水。難怪從剛才開始他就顯得格外鎮定,看來自己這一次又要多管閒事了……
這樣看來,藍凌雲之前對同伴的不予理會?以及對陳夢捷的下毒威脅,應該都是出自他「勾引」韓海計劃的一部分吧?顯然,他在想要救出女兒藍思的同時,還有一個更大的心願—脫離隱字世家!
「小子,你究竟知道多少顧家和隱字世家的事情?」這次開口提問的是藍凌雲,而他的語氣則已變得格外輕鬆。
「很少,除了他們的合作關係外,我幾乎一無所知。」在桶破了那層窗戶紙後,韓海不得不老實交代道。
「這次隱字世家與顧家合作,表面上,是隱字世家欲從中謀求經濟利益,但實質上隱字世家的野心絕非如此。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要擁有一個永久性的經濟來源,而要想達到這樣的結果,唯一的辦法就是佔有整個顧家!」藍凌雲有條不紊地說著,就好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當然,這些話語如果讓顧家的人知道,恐怕又將是另外一番軒然大波的場面了。
「佔有整個顧家?」韓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可算得上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雖然他並不喜歡那些囂張跋扈的顧家子弟,但是同樣的,他對隱字世家也沒有一點好感,因此這個消息究竟是好是壞,現在還很難判斷。
聽完藍凌雲的「告密」,韓海心中不由回憶起這樣一段描述:
隱字世家,乃是一個歷史不亞於顧家的古老武學世家。
但是與顧家不同的是,當年隱字世家的最高決策者,並沒有讓其家族如顧家一樣,把主要精力放在治理商業上面,而是效仿幾大世家中最為強盛的千年韓家,以隱修武學為治家之本,並且以家族內獨到的武學秘籍為誘餌,招募了世俗間大群練武之人的投靠,力求以其龐大的殺手勢力,對其他幾大家族構成威脅。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正如同那些淹沒在歷史潮流中的人們一樣,隱字世家終究還是因為幾代家主的固執己見,成為了歷史的犧牲品。縱然擁有無數練武之人的擁護,但因為沒有經濟基礎,隱字世家始終無法超越原本與之平起平坐的顧家,更別說是傳說中的千年韓家了。
這樣一來,隱字世家想要吞併顧家的理由就很容易想像了。以他們現在的武學基礎,再加上顧家的經濟實力,即便無法和千年韓家一較高下,但是要在世俗間稱雄,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正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難道堂堂顧家,就真的不知道隱字世家的復興野心嗎?還是他們另有預謀?
只見藍凌雲說完這些,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再言語,看來意思很明確,他該說的已經都說了,現在就等韓海的一個承諾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有關藍思小姐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爭取讓你們父女早日團聚。只是老先生現在告訴我這些,回去以後怎麼向隱字世家交代呢?」韓海不無擔心地問道。
「這一點不需要你擔心,老夫既然有膽識說出這些秘密,就有能力躲避隱字世家的追殺,而且也必定不會返回隱字世家了。如果你有事要找老夫,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隨時恭候你的好消息。」藍凌雲說著,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寫下一連串數字號碼後,轉手交到了韓海手中。
其實這些話語在普通人看來十分正常,但是出自這樣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口中,韓海第一次感到手機這種東西原來是如此的新奇古怪……
彆扭歸彆扭,但他還是隨手將紙條揣進口袋,看著眼前老謀深算的藍凌雲,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在陳夢捷清醒過來之後,原本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韓海,沒想到還是落進了對方的「陷阱」。
現在韓海所面臨的問題就是,要想阻止隱字世家追殺藍凌雲父女,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一鍋端。這樣不但解決了藍氏父女的問題,也可以讓自己徹底擺脫這股勢力的糾纏,但是問題的關鍵在干,就憑韓海現在的功力,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一個家族的力量呢?
就在韓海頭痛之際,本欲離開的藍凌雲突然說道:「小子,隱字世家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可怕。」
「哦?」看著對方唇角掠過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韓海開始產生了好奇。
「事實上,隱字世家這幾年之所以沒有大動作,只是因為本代家主失蹤不見,整個家族混亂不堪。只要你能夠順利地找到他,自然就可以化解此中干戈,說不定還可以撈到不少好處。」藍凌雲似乎對隱字世家的一切都瞭如指掌,要知道,諸如此類消息,可不是一個家族的小人物能夠知曉的。
「好處就免了,只是我有些懷疑……」韓海緊盯藍凌雲的眼睛,「你把我引來這裡的目的,並不只是救出藍思小姐,以及擺脫隱字世家的追殺這麼簡單吧?」
「哈哈,小子,我果然沒有找錯人,以你的聰明才智,屈身於那幾個女孩手下,實在是太埋沒人才了。不如這樣,只要你能夠找到隱字世家的本代家主,並且替我尋回「隱字令」,得以統領整個世家,我保證,下一代隱字世家的主人非你莫屬!」藍凌雲爽朗一笑,坦然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老先生,你的野心也不算小,想要一口吞下整個隱字世家,那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韓海苦笑著說道,心裡卻在暗暗嘀咕:為什麼中計的總是我?
「錯,其實你心裡應該也很清楚,想要徹底擺脫隱字世家的追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都效命於你,否則在他們吞噬了顧家之後,我們勢必更加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我就盡量吧……」
聽完韓海的回答,藍凌雲再次仰面大笑起來,好似已經看見了隱字世家的主人寶座正在向他招手一樣,邁著四方步緩緩走出了倉庫。整個偌大的倉庫裡,只留下了他殘留下的笑聲,在韓海耳畔旋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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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尼姑的秘密
由於沒有時間照顧懷中的陳夢捷,韓海不得不將她暫時送進了就近的醫院。好在此時的陳夢捷除了身體極度虛弱以外,體內的毒素早已排清,因此只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就能康復了。
從醫院出來後,韓海駕駛著他那BMW在公路上一陣狂奔,終於在比賽開始前兩個小時,趕回了七女所在的別墅。
六女(師佩佩在醫院)面對韓海全身所散發出的古怪氣味時的反應,赫然要比小尼姑和蘇清竹誇張得多,還沒等韓海的身體全部進入客廳,便一個個掩鼻逃竄,趕忙與韓海劃清了界限。直到這個一臉無辜的男人躲進洗手間之後,六女才紛紛長舒了口氣,轉身開窗戶通風去了……
浴室裡的韓海,享受著無數水珠從肌膚上劃過的滋味,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能比勞頓之後洗個熱水澡更愜意的了,但隨著沐浴露的泡沫沾滿全身,一件異常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當六個女孩同時「闖」進浴室的時候,韓海不斷告誡自己:這一定是幻覺!
然而,韓海的「幻覺」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直到他透過蒸汽清晰地看見那幾個女孩臉上的陰笑時,他才發現自己在洗澡以前犯下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忘了鎖門!
韓海很想用東西擋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不過很可惜,他手上除了一條窄小的毛巾以外,就沒有了其它任何障礙物。雖然他的突起部位並不足以超出整條毛巾的範圍,但是這樣一來,勢必就代表他喪失了所有的防禦能力,無奈現在的情形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你們怎麼進來了?」韓海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他當然也知道這六個女孩不可能是集體走錯門7。
「來看看你呀!」袁姿略帶著笑意地回答道,只不過那好像是一種戲謔的笑意。
「我的身體有什麼值得看的嗎?」韓海不以為然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六個女孩已經並成一排站在他的面前,唉,有時候浴室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特別是某些部分。」袁姿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韓海,故作驚訝狀道:「阿海,我第一次發現你身材這麼好,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個書凱子呢!」
「難道你現在不是這麼以為的嗎?」韓海苦笑了一下,捂著毛巾說道:「好了,你們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可要洗澡了。」
「我們可沒有讓你不要洗澡。」蒙靜那近乎荒謬的實話,如同是把韓海一下推進了鬱悶的深淵。
既然反擊無效,那就只能—任其擺佈了。
「書凱子,你這次去聖芳天築,為什麼這麼久?」蘇雯欣賞夠了之後,忽然雙手叉腰,代表幾女說出了她們這次的主要目的。
「這中間說來話長,也許是我平時督促不力的關係,才害得聖芳天築這次元氣大傷。不過我有信心,一旦陳姐康復出院,新的聖芳天築一定要比過去強大得多。」韓海信哲旦旦地保證道。事實上,以聖芳天築這樣一個中型規模的公司,再加上韓海這樣一個大靠山,幾乎是想倒閉都難。
「什麼,陳姐姐進醫院了?」康心兒質疑道。
「是的,不過現在並不是關心這些題外話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必須找人去代理聖芳天築的總經理職務,我可不希望我手下的公司變成一潭死水!」韓海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六位一臉嚴肅的女孩,看來自己的計劃還算成功,至少她們現在已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裸體上了。
韓海言罷,將自己在聖芳天築中的所見所聞,向幾個女孩詳盡描述了一遍。
「原來是寒月出賣了聖芳天築!」康心兒一提到寒月,眼神裡不由閃過一絲輕蔑意味,畢竟商業間謀是每個公司都深感不齒的事情。只是她在那深惡痛絕的表情背後,似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所察覺的陰謀。
「是的,但是事情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樣糟糕。我想寒月現在已經吸取教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不如我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把這些事情慢慢忘記吧?」
韓海微笑著說道,兩百萬RMB,他可不準備只用這筆錢來買個同情心這麼簡單。
「你總是對女孩子格外有同情心。」干夢漩獗起嘴巴嘟噥道。
「特別是漂亮女孩子。」蘇雯補充道。
「你會為你的仁慈而後悔的!」
康心兒的邪笑讓韓海覺得心裡有些發毛,驀然間,他有一種被人看透靈魂的感覺,卻不知道這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那好,你覺得聖芳天築應該由誰來主事好呢?」秋若以其大姐風範做了總結性發言。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讓寒月接替陳姐的職務。當然,前提是她本人願意。」韓海心裡明白,以寒月的能力,要想獨自打理好聖芳天築並不困難,而且放眼周圍,也沒有哪一個人比她更加瞭解聖芳天築的事宜,不管六女是否同意,其實他都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
「什麼?你要讓那個商業間諜當總經理?」袁姿一下子嚷嚷了起來,嚴重傾斜過來的身體,嚇得韓海趕忙抓緊了下身的浴巾,惟恐被她一把扯去。
「嗯,有關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了很久,應該沒有什麼人能比寒月更適合這個代理位置了,反正陳姐也不會在醫院裡住太長時間,相信這段時間寒月可以把聖芳天築打點得很好的。」韓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
「姿姿,你好像忘記了,聖芳天築可是阿海自己買下的公司哦,和我們七鳳集團沒有關係。」康心兒用手指頭戳了戳袁姿的後背,小聲告之道。
「哼,那也就是說,無論聖芳天築遇到什麼問題,七鳳集團都不必出手幫忙嘍?」袁姿怒氣難消地白了韓海一眼,嘴裡惡狠狠地說道。
「姿姿好聰明喲!」康心兒頓時做出了一副理解萬歲的姿勢,還從後面給袁姿來一個熱情的擁抱,臉上也同時拂過一縷淡淡的壞笑,「有時我們也應該學得大度一些,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斤斤計較的。」
誰都不知道康心兒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但誰都知道這個小丫頭一定有事情瞞著眾人,特別是針對韓海……
「原來是這樣,這也不失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你多關心一下艾麗特斯妹妹的事情吧?」秋若無意要破壞韓海的美夢,但是艾麗特斯這件事情的重要度,顯然要比韓海的白日夢嚴重得多。
「呀,我差點忘記了。小艾麗特斯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她的線索?」韓海焦急地問道。
「一切都等你洗完澡以後再說吧…」秋若學著韓海剛才的樣子說道。
其它幾個女孩笑得花枝亂顫,再不顧一臉尷尬中的韓海,陸續從這個滿是春光的浴室裡退了出去。
緊接著,客廳內立刻響起一串撥打電話號碼的嘟嘟聲……
一分鐘後,一頭潮濕的韓海從浴室門裡趕了出來,一邊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一邊繼續焦急地問道:「小艾麗特斯……」
「放心吧,我們已經在整個城市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那個小丫頭稍一輕舉妄動,我們就能準確找到她的方位。」蒙靜在追蹤方面明顯是個專家,有條不紊地說出了眾女安排的同時,眼神則不停在韓海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打著轉。
韓海抓了抓濕灑灑的腦袋,不再言語了。他很相信七女在人員調度方面的手段,但是艾麗特斯的失蹤,還是讓他感到坐立不安,這小丫頭為什麼要獨自離家出走呢?
越想越覺得不安,韓海最後忍不住從沙發裡站了起來,在六個女孩疑惑的目光中,逕直走向了大門。
「阿海,你要去哪裡?」秋若開口問道。
韓海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就說道:「我想去把小艾麗特斯找回來,畢竟這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我本不該將她獨自留在房間裡的。」
「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六女異口同聲道。
現在是下午兩點三十分,距離女子籃球校際聯賽決賽的第四場比賽還有半個小時,韓海身為大明星隊的「幕後黑手」,最應該出現的地方自然應該是籃球場上。
「放心吧,顧家上次遭到重創,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只要你們按照周慧教練的打法去打,戰勝她們應當不成問題,她可是個不錯的教練呢!」韓海慢慢轉過來頭,笑著說道。
事實上,在他出任大明星隊的經理人以前,周慧的確也算得上是大學界裡有名的美女教練,這不單單是指她的相貌,她對於籃球的熱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因素。
韓海說完,還不等「躍躍欲試」的六個女孩提出反對意見,便以一個側身閃在他們的身後,六個女孩紛紛七嘴八舌地喧鬧起來,臉上流露出無望向窗外的目光中分明含著嫉妒之色。
直到韓海脫離了眾女的「束縛」,大步走到大街上後,一個問題才在他腦中浮現出來,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尋找艾麗特斯呢?這座城市這麼大,隱蔽的角落又如此之多,總不見得依靠他一個人的力量,來一次細緻嚴密的地毯式搜索吧?
想到這裡,韓海隱約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一意孤行,試想七鳳集團調用了這麼多人手,在兩天時間內都未曾發現艾麗特斯的身影,就憑自己單槍匹馬,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個神秘消失的地天使呢?除非上帝有意把那個幸運的餡餅拋給自己!
上帝有沒有拋餡餅的打算,韓海不知道,但是等到他在街道上閒逛了一陣後,突然發現尊敬的上帝似乎有玩惡作劇的習慣!
蘇清竹的身影,形同鬼魅般從韓海眼前一閃而過。雖然可以欺騙過絕大多數勿匆行人的眼睛,但是對韓海這個靈覺高手而言,這就好像是在眼前和他打招呼一樣清晰可見。
「師姐?」韓海喃喃低語了一聲,心頭頓時泛起一絲漣漪,不由自主地嗅了嗅鼻子,彷彿聞見了對方身上的那縷幽香。
在這種強烈自主意識的牽引下,韓海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並在人群中漸漸走遠……
幾個縱身之後,韓海已然追上了不遠處的蘇清竹,再看四周,兩人此時正處在一條巷問小道內,左右之內空無一人,也不知蘇清竹獨自一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抑或該說,不知道蘇清竹為什麼要把韓海引來這裡。
只見蘇清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是在刻意等待韓海的到來一般,直到韓海近在咫尺了,才悠然說道:「阿海,你的功力進展神速,幾乎已經超過我的「水月心境」了。」
「師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體內的真氣就比過往強了許多,但是細細查來,經脈各處剩餘的那五枚九天星辰鎖,則沒有衝破的跡象,難道是我著魔了?」韓海一臉困惑地看著蘇清竹的背影問道。不過此時在他心中更想問的是:為什麼向來與小尼姑形影不離的你,現在會單獨出現在我面前呢?
蘇清竹淡雅地一笑,「看來你已經發現了。不錯,你的功力的確獲得了不少增長。這一切都在我師父的預料之中,所以你不必太過擔心。等你成功度過此劫,現有的這些強加功力自然也會恢復原樣的。」蘇清竹娓娓道來,好似今天來找韓海,就是為了道破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事實上,早在東海碼頭突然發現自身功力突然提升以後,韓海就猜測到了是有人在聖芳天築別墅裡,對自己的身體動了手腳,而最有嫌疑的「罪犯」,當仁不讓的就是那位修為成謎的小尼姑。
雖然不知道她們師徒兩人為什麼要一直隱瞞真相,但是韓海眼下顯然已經沒有心情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畢竟把他目前的功力狀況弄清楚,才是當務之急。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韓海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阿海,師父當時已經說過了上二大家族連手的力量非同小可,再加上顧家那些隱居的老前輩,你想要活著解開三色光計劃,實屬不易。所以師父才趁你昏睡的時候,悄悄使用了「水月心境」中的無上密法,在不衝破九天星辰鎖的情況下,強行提升了你的功力,希望可以借此助你化除此劫,以免近期通到血光之災。」
趁我昏睡?明明是你們早有預謀,這不是明顯的睜眼說瞎話嗎……韓海心裡雖然嘀咕著,但嘴上依舊驚訝道:「天下間還有這樣奇妙的武功?這樣一來,豈不是天下的練武之人都不需要勤學苦練了?」
「那你就錯了,天下本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即使師傅神通廣大,可以用本派獨特的氣學理論將你的經脈重新理順打通,達到功力突飛猛進的效果,但也無法做到那些有違天理的事情。畢竟這只是暫且之事,時日一久,你的功力非但還會復原如初,還會在某些方面有所影響。從這一點來看,本派的「水月心境」倒是與黑暗教廷的血影死士相差無幾,只是被施者的身體與意識不會受到控制而已。」
「這部分功力可以維持多久?」
「十日。」
「這次我可被那小尼姑害死了……」一聽說這次的功力提升還會引起身體機能衰退,韓海登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雖說對方也是為了自已好,但是用一個街頭算命般的「血光之災」作為「欺負」自己的借口,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韓海見蘇清竹不再說話,在好奇心與一種奇妙心態的慫恿下,終於問出了那個他積疑已久的問題,「師姐,你們……為什麼要來幫我呢?」
蘇清竹背對著韓海,淡淡一笑,好似故意不想讓韓海看見她此時的表情,悠然沉思了一會,輕輕說到:「阿海,自從兒時一別,你的師姐就已經死了,你我現在只是朋友罷了,所以大可不必理會世俗的那些規矩,將我們彼此之間的界限分割得如此清晰。」
略有些遲鈍的韓海,絲毫沒有察覺到蘇清竹言辭中的那絲幽怨意味。聽著蘇清竹又一番的自我介紹,他就這樣呆呆地立在原地,沉默不語的同時,心思早已跑到了小尼姑那神秘的身份上面。
果然,蘇清竹在稍稍頓了一下後,把話題切入了主題,道:「早在百年以前,師父就已經洞悉了天命,預知在有生之年,將有一場桃花劫數。於是,自知天命難違的師父,想出了眼下的這個移花接木之法。既然上天執意要她破除上百年的處子之身,那與其被上天捉弄,師父寧可按照自己的意願,挑選一個中意的相公。因此師父這次涉足世俗,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阿海你。」
「我?」此時的韓海滿頭都是問號,說話時自然也有些按捺不住的震撼。
且不說小尼姑為什麼會沒頭沒腦地選擇自己來完成這個「光榮的使命」,就憑蘇清竹所說的她那上百歲的年齡,就讓韓海不禁有些望而卻步。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今天為什麼會是蘇清竹一個人,用這種隱秘的方式來找自己了。諸如這樣近乎提親的事情,想必小尼姑那傢伙也厚不下臉皮,自己來找韓海吧?
「為什麼她會選中我?而且就以她那副小女孩的樣子,我可不敢和幼女結婚。」韓海當即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一想到每天要和那個「詭計多端」的小尼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他渾身就禁不住起雞皮疙瘩。
「師父之所以會選擇你,是因為普天之下,她只對你這一個男人比較瞭解。而恰巧你的性格和秉性都還不錯,因此選擇你作為相公,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至於師父的相貌,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是因為師父修煉了一種「星緣倒宿」的旁門武學,所以才會使得身材相貌返老還童,日後只需要停止修煉,她的相貌自然會恢復正常的。」
「恢復原樣?那豈不是更加可怕?」韓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上百歲的老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是嗎?我可從沒有覺得師父的樣子有多可怕。言盡於此,我已經將師父的意思完全轉達給你了,所以即使是為了幫助師父完成夙願,阿海也一定不能死在三大家族的手裡。」
蘇清竹悠然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的柔和笑容,不禁讓韓海當場看得癡了。如果說上天安排他非要娶一個妻子,他寧願那人是眼前這位美貌溫柔的師姐!
「為什麼你不在一開始就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韓海問出了心中的最後一個疑問。
「因為以過去三大家族的實力而言,師父並不需要使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段,畢竟強行提高功力對你的肉體將造成無法磨滅的損傷,所以這也是最後、最無奈的辦法。至於保留這個秘密的原因,或許是師父覺得時機尚未成熟,況且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蘇清竹終於轉過身來正面韓海了,只是她彷彿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抿了抿嘴後,望著韓海的眼神不禁有些木然。
「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韓海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過去自己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還可以置若罔聞,但現在蘇清竹既然把事情挑明了,也就等於自己退到了息崖的盡頭,避無可避,只有直面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尼姑了!
「也可以這麼說。不要忘記,你還欠師父一個人情!」蘇清竹一邊轉緊向小巷盡頭走去,一邊隨意說道:「我和師父近期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處處小心,因為你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你一個人了。」
她的這番話語,險些把韓海的鼻子都給氣歪了,好在眼下七女不在這裡,是同樣聽見了這些歪理,只怕一場「醋風血雨」在所難免!
另一方面,這個人情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早知如此,韓海寧願當時不接受小尼姑的好意,只可惜,現在說這些,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也或者說,小尼姑當時就故意要賣這個人情給韓海,看來這筆感情債是很難還得清了!
韓海不禁嚥了嚥口水,今後該如何面對小尼姑,這將是一個大問題!
蘇清竹並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韓海,不過在轉緊離去的時候,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明顯的幽怨,可惜韓海並沒有看見。片刻之後,韓海傻傻地望著師姐漸行漸遠的背影發愣,腦中不斷閃過同樣的幻想:如果把小尼姑換成師姐……
直到蘇清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巷盡頭,韓海才從失魂落魄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一看時間,已然超過了下午三點,大明星隊她們的比賽應該開始了。
韓海四下望了望,就這樣閒逛著找到艾麗特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正七女已經派出人去找了,自己還是乖乖地回體育館吧,不然得罪了七女,又沒找到艾麗特斯,豈不是〔人財」兩空?想到這裡,韓海的腳步開始朝回走去。
眼下正值大眾上班時間,街道兩旁的行人屈指可數,穿過幾條較顯空蕩的馬路,當來到國家體育院校的籃球館大門前,韓海的視線被一圈擁擠的人群所吸引。
遠遠望去,眼前環繞著一圈身穿體校籃球隊服的女孩,嘰嘰喳喳不知討論著什麼精彩的問題,難道職業隊的球員也集合起來去看大明星隊的比賽?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一些吧!
懷著好奇的心情,韓海飄身地擠進人群,同樣來到了室內籃球館的正門前方,還未聽清楚對方究竟在議論什麼,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所驚呆了。
「顏玫,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來到顏玫身旁,一拍她的肩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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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學武的天使
顏玫回過頭,見是韓海,便不無諷刺地反問道:「咦,好奇怪哦,難道這個世界上只允許你一個人的鼻子靈敏嗎?」
「這是什麼意思?」韓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熱鬧還和鼻子有關?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我們的韓大少爺多威風呀,一聲令下,整個七鳳集團都要為你四處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女孩的下落,卻沒想到你早就發現了,你這種行為有違道德哦!」顏玫沒好氣地給了韓海一個白眼,重新又把視線轉向了人群的中央。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小艾麗特斯在這個籃球館裡?」韓海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見顏玫朝籃球館內做了一個「你請看」的手勢後,這才如夢方醒地把視線轉了過去。
只見在那空蕩蕩的室內籃球館內,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長長的頭髮隨意披散在兩側肩頭,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一端的籃框,手中抱著一個體校學生專用的籃球,也不知是要準備練球,還是想和籃框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不出所料,韓海此時所看見的那個女孩,正是從七女眼皮子底下失蹤了兩天的艾麗特斯,只不過這位地天使為什麼會好端端地跑到國立體校的籃球館裡,而且還獨自一人對著籃框發呆呢?
「看見了吧,那就是你寶貝的小艾麗特斯。只不過你現在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就在剛才,她獨自一個人戰勝了這裡所有的女子籃球隊員,看來你這個大明星隊的代理教練可沒有白干啊!」顏玫適時的回答,解開了韓海心頭不少疑問,儘管這個答案幾乎讓人無法相信……
「那她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韓海目不轉睛地盯著艾麗特斯,身體則緩緩朝人群前方擠去。
由於此時的艾麗特斯是背對著韓海,所以韓海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不過從此間籃球館內的緊張氣氛來看,艾麗特斯的心情應該相當糟糕。更讓韓海感到驚訝的是,這位美艷地天使的心情似乎還感染了在場所有的圍觀群眾,以致干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種孤獨空寂的表情,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顏玫都不例外,可見這個人間尤物的感染力實在是強到了極點。
終於,在大約五分鐘以後,韓海與顏玫兩人成功擠到了人群最前排的位置。從這樣近的距離悄悄觀察艾麗特斯,著實讓韓海有種偷窺的錯覺。
「還有人,挑戰嗎?」艾麗特斯忽然開口問道。
只在這一瞬間,原本喧嚷的圍觀人群驟然變得鴉雀無聲,似乎沒有一個人敢接受艾麗特斯的挑戰,甚至是在她的耳邊多說一句廢話。
韓海眼看著艾麗特斯的情緒有些不對,為了不讓她再桶出什麼婁子來,他義無反顧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幾步來到艾麗特斯的身後,笑著說道:「我想接受挑戰,不知道小艾麗特斯是否同意呢?」
正在此時,韓海就感到望向自己的那些人群,猶如是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可憐與同情的味道交織一處,凝聚成了一種韓海頗為討厭的感覺。當然,在場這些「觀眾」並不知道,其實韓海正是艾麗特斯在這個地面世界裡的唯一「親人」!
艾麗特斯好似是聽出了韓海的聲音,慢慢轉過頭來的同時,臉上不由閃過一絲迷茫的神情,在韓海身上左右打量了幾下,終於露出了那久違的招牌式微笑。
「海,你回來了!」艾麗特斯的聲音有些冷淡,但相比起剛才的刺骨寒意來,委實已經可愛了許多。
「小艾麗特斯,那天把你獨自留下,是我不對,今後我一定不再丟下你了。」韓海承認錯誤的態度不可謂不好,只是艾麗特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這不免讓韓海有些納悶。究竟是這地天使原本就沒有生氣,還是她腦中正在盤算著更大的陰謀呢?女人的心思,的確是不好猜啊
「海,籃球,我們,比賽。」艾麗特斯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韓海的解釋,微微將手中的籃球舉到韓海面前,小聲問道。
韓海見狀不由一陣遲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艾麗特斯那雙明澈的大眼睛裡,他似乎看見了些許狡猾之色。要和自己比賽籃球,這是從她小腦袋裡冒出來的想法嗎?
韓海有意拒絕,但那只籃球卻已飛落到了他的手中。
「給,海,你先。」艾麗特斯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彎月,相對於韓海的志下心不安來,她的反應倒是從容鎮定得多。順手將籃球拋給了韓海以後,她便做出一副籃球防守姿勢,動作之標準,一點也不亞於那些職業球員。
「韓海,你可要小心哦,她的籃球技術今非昔比,你可不要被她打得哭鼻子喲——」顏玫不失時機地嘲諷道。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的警告也絕非空穴來風,畢竟她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近乎蹂躪的女子籃球鬥牛賽。一個能夠連續擊敗數字職業女籃隊員的艾麗特斯,在籃球技術方面的造詣可想而知。
韓海苦笑著瞥了顏玫一眼,其實他心裡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艾麗特斯打敗,相比起這個無關痛癢的比賽來,他反倒更想知道是誰在這幾天裡指導了艾麗特斯的籃球技術!
被迫無奈,韓海只能拿著籃球來到了艾麗特斯的面前,隨手在地板上拍了幾下,開口問道:
「小艾麗特斯,你準備怎麼與我比賽呢?」
「那一個球,海不進,換艾麗特斯,進了,海就輸了。」艾麗特斯的語氣,實在是把韓海氣得夠嗆,她就像是一個導演,早在比賽開始之前,就設定好了全部的過程……
韓海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托著手中的籃球,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不知道艾麗特斯為什麼要向自己提出比賽籃球的建議,但是韓海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小丫頭的想法一定不似她的表情那樣單純!
猶豫了片刻,韓海終於正式運球展開攻勢,猶如一道迅疾的閃電,瞬間劃過了艾麗特斯的身形,直衝籃下,當即引來場邊「觀眾」們的一陣歡呼!
「好笨的小丫頭,你剛才的技術跑到哪裡去了,快點上呀,攔住韓海!」顏玫頗為激動地在場邊大聲嚷嚷道,如果韓海還有心思聽聽這些場外的呼聲,現在只怕已經氣絕身亡了。
反觀艾麗特斯,則始終保持著那絲淡然的微笑。只等韓海飛掠越過自己的身旁,她才不緊不慢地轉回身來,腳尖一點,整個人便如蜻蜓點水一般高高躍起,遠遠張開的手掌,不偏不倚地蓋在了韓海拋出的籃球之上。如此精妙絕倫的一個蓋帽,頓時讓四周的觀眾全都沸騰了,彷彿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自已剛才慘遭失敗的事情了。
雙足剛一沾地,韓海就毫不停歇地朝著滾落在地的籃球猛撲了過去。只是就在他縱緊躍起的那一剎那,艾麗特斯的身形已經先他一步出現在了籃球之前,稍一彎腰,那只象徵著勝利的籃球就輕鬆落在了她的手中。至於韓海,則只能眼巴巴看著對方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以及她手中上下跳動的籃球。
「小艾麗特斯,你剛才用的武功是……」韓海猶豫了一陣,心中難以置信地暗道:「流波隨影」,這不正是顧氏三姐妹在籃球場上所用的身法嗎?為什麼艾麗特斯現在也能施展得如此純熟?即使她的模仿能力再強,在武功方面應當也沒有辦法突飛猛進吧?畢竟身為地天使的她,體內是不存在真氣修煉的!
懷疑歸懷疑,但艾麗特斯此時展現在韓海面前的身法,卻絲毫不遜色干韓海親自施展出來,再加上地天使原本就無與倫比的速度,腳步比韓海快,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看嗎?」艾麗特斯眨巴著眼睛問道,顯然是對韓海剛才的問題會錯意了。
「不,小艾麗特斯,我是問你,你剛才那套身法,是誰教給你的?」
「打贏艾麗特斯,艾麗特斯才告訴你。」艾麗特斯拍了幾下手中的籃球,高高舉過頭頂,做出了投籃的姿勢。
韓海一聽此言,自認為艾麗特斯是要再次展現她的遠投功夫,於是趕忙撲了上去。直到來到艾麗特斯的面前,四目相對時,韓海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艾麗特斯虛晃一下,剛剛揚起的手臂竟又再次收了回去,運球直接衝過了韓海的防守後,用一個輕巧的跳籃將球送向了籃框。韓海眼睜睜地看著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隨後「砰」的一聲砸在籃板上面。周圍惋惜聲四起的同時,韓海卻暗自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看來想要戰勝這個修煉過武功的天使,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海,換你了。」艾麗特斯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
「小艾麗特斯,我們不如來換一個賭注怎麼樣?」韓海有意要把艾麗特斯的注意力從籃球上引開,於是故意說道。
「換什麼?」艾麗特姍以乎很不願意放下手中的籃球,但是在韓海的執意堅持下,她也只有乖乖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樣,這裡有一枚硬幣,我把它拋起來,只要小艾麗特斯能夠猜中正反,就算你贏,反之干就算我贏,你就必須告訴我這兩天的經過,怎麼樣?」韓海說著,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枚金色的硬幣。
在陽光的照射下,這枚金色硬幣顯得格外絢麗多彩,不但吸引了艾麗特斯,甚至也吸引了周圍人們的目光!
畢竟在這個時代,諸如金幣這樣的東西還是不多見的。
或許是巧合的關係,韓海此時拿出來的這枚金幣,正是當時從深海寶藏裡挖掘出來的那些天使金幣。由於好奇心的驅使,韓海當時收藏了一些留在自己身邊,此時拿出來,立刻讓在場之人無不驚歎稱奇。
「海,這個,為什麼,和艾麗特斯一樣?」艾麗特斯指著金幣上的那個天使圖案,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臉天真地問道。
經過艾麗特斯這一提醒,韓海才猛然注意到,原來這些金幣上的天使圖案,真的和沒有失去翅膀時的艾麗特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們的身高彷彿都要比艾麗特斯矮了不少,即使是尺寸縮小版的,仍能看出其中的相似之處。
難道這些金幣都是從地底來的?這不可能,以地底世界的文明科技,本不該要使用金幣這樣的流通貨幣才是,所以這些天使金幣一定是出自人類之手,而且還是一個擁有巨大財力的人類集團。
韓海心中暗暗思索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四周人群投射過來的貪婪眼神,直到顏玫過來粗暴地跺了兩下地板,才把他從失神狀態中驚醒了過來。
「韓海,你和艾麗特斯小姐的表演結束了嗎?我可不想在這裡繼續被別人當猴子看了。」顏玫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事實上,有另一場精彩的籃球賽等著她去看——大明星隊對顧大女籃!
迫於顏玫的催促,以及球館外面不少職業球員的抗議,韓海只能與一臉不高興的艾麗特斯離開了球場。當然,在此之前,韓海也如約拋了一次硬幣,結果當然是艾麗特斯輸了,畢竟以韓海現在的真氣功力,想要控制一兩個硬幣的翻轉,還是不成問題的……
雖然戰勝韓海的心願沒有實現,不過艾麗特斯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沮喪。在前往明星大學的道路上,她很快就變得嘻嘻哈哈起來,如果能把這種氣氛帶進一支球隊,說不定還真能使其發生質的轉變!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又想起了大明星隊,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在他臉上浮現出來。
下午四點三十分,韓海終於帶著艾麗特斯與顏玫趕到了明星大學的籃球館裡。聽著耳邊雷動般的加油聲,韓海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轉向了中央的比數牌。
八十一比七十三,在最後一節還剩下五分鐘的時間,大明星隊以八分的優勢領先於顧大女籃。由於缺少了師佩佩的助陣,所以大明星隊即使是在面對這支普通的顧大女籃時,都沒有佔盡全部上風。好在周慧教練在臨場排兵佈陣方面的經驗豐富,這也成為了大明星隊能夠領先對方的最大王牌。
而讓觀眾感到意外的是,在顧大女籃這一邊,教練席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決賽期間球隊教練缺席比賽,這在以往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中並不多見,難道格洛麗亞已經放棄了用女子籃球聯賽來打擊韓海的目的了嗎?
與此同時,顧氏企業總部,在最高等級的顧家專用會議室內,正進行著一場氣氛壓抑的審判。大型會議桌的左右,環坐著數十位顧家高層人物,其中不乏一些諸如顧天河這樣的老者,而那個遭到群口圍攻的倒震蛋,正是韓海在顧家最可愛的敵人—顧江。
「顧江,沙漠之城的淪陷、油蟲計劃的失敗,你做何解釋?」顧嘯生對於這侄子似乎毫不憐惜,說話間,冰冷的語氣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慄。
「那都是韓海那傢伙搞的鬼,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把那個傢伙碎屍萬段!」顧江咬牙切齒地咆哮道。對於韓海的痛恨,顯然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骨髓。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覺得家族給你的機會還少嗎?」顧嘯生的態度全然沒有緩和,看著顧江的無情眼神,讓一旁的顧喃遠忍不住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從顧嘯生殺意盎然的表情當中,顧江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好將充滿驚恐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老爸顧喃遠。只可借,此時的顧喃遠已如泥菩薩過江一般,明哲保身的想法,讓他頓時決定和這個寶貝兒子劃清界線,毅然將頭扭向了一邊,不再理會這個無能兒子的求助。
「你一次又一次地揮霍家族對你的期望,不但連韓海那傢伙的手指頭都沒碰到一根,甚至還使得家族最重要的油蟲計劃毀干一旦。就連那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都對付不了,你認為,我們還有再次信任你的必要嗎?」
正當顧江失望於老爸「叛變」的同時,只聽見顧嘯生尖刻的聲音再度在會議室內響起。伴隨著話題的深入,顧江猛然發現那些顧家老前輩的臉上同樣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殺意,不如顧嘯生明顯,但卻更加令人生畏。
「不,不,不是這樣的,韓海逃脫的那天,顧天河也在場,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顧江盡著自己最後一點努力辯駁道,希望可以保全一條性命,卻未發現在座幾位老者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特別是那顧天河,沙漠之城一戰,他意外敗在韓海之手,已經足夠他鬱悶尷尬好一陣子的了,現在又聽見顧江這個晚輩不知禮節地推卸責任,一股無名的怒火頓時竄上心頭,雙拳捏得「喀喀」作響,恨不得親自上去把這小子的腦袋給擰下來!
「哼,沒大沒小的東西!」這一次,還未等顧天河動手,就看見一位滿面紅光、白髮披肩的老者已然率先揚起一掌,一道無形的真氣正打在顧江的胸口,將他整個身體瞬間震飛了出去,掉落在幾米遠的地板上不再動彈了。
「叔叔請息怒,顧江之罪,並不需要您老人家親自處決,晚輩自當按照顧家家法處置。」顧喃生一見幾位老前輩動怒,趕忙上前拱手賠禮道。只不過,顧嘯生的動作似乎有意慢了半拍,直到顧江被硬生生打飛出老遠後,才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可見在他心中,對於顧江這個花花公子般的侄子也確實沒有太多好感。
「那好,一切就由家主定奪,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就在一旁靜觀結果好了。」那位紅臉老者輕蔑地瞥了半死不活的顧江一眼,隨後竟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雖然這些第四代的隱世老者在顧家的身份地位極為崇高,但是在這些家族細節上的小事,還是身為顧家當代家主的顧嘯生說了算。
「那好,顧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顧喃生見那幾位長輩都沒有了異議,這才來到顧江面前假惺惺地問道。
在場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以顧江現在的傷勢,別說是翻身提出異議,恐怕就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所剩無幾了。因此顧嘯生的這個無聊問題,無形之中已經判下了顧江的死刑,而一旦清除了這個家族繼承者上的異己,整個顧家今後勢必會落在他的那些兒子手中。
於是,顧嘯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奸詐笑容,讓一旁的顧喃遠極為怨恨。
「既然你承認了這些罪行,那按照顧家的家規,你將被處以……」
「等一下。」
還未等顧嘯生把話說完,就聽見一個嬌嫩清脆的女聲從門外響起,口中的中文不算太純正,但在她柔媚聲音的襯托下,則給人一股異國他鄉的別樣風情。
依照常理,在顧家召開如此嚴密的家族內部會議時,任何顧家以外的人都不得擅自闖入這個高級會議室裡,然而對於此時格洛麗亞的「非法入侵」,幾位顧家長輩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反而紛紛睜開眼睛,向這個妖艷美貌的「修女」點頭示意,一如是在歡迎一個家族的領袖人物一般,使得會議室內立時洋滋起一種怪異的氣氛。
在此間所有的顧家眾人當中,最高興看見格洛麗亞出現的,也許只有兩個人。一是眼下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顧江,他知道,這個黑暗教廷樞機主教的出現,會使得顧嘯生的判決產生不少變數,至於是好是壞,也只有聽天由命了。此外,另一個則是為顧江暗自捏了把汗的顧喃遠了,眼看兒子被死神拉一把之後,又出現了一絲活命的希望,他頓時感到眼前的格洛麗亞就像是光明女神一般可愛。即便是魔鬼,那也一定是從天堂來的魔鬼。
「格洛麗亞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顧嘯生一改剛才嚴明剛正的樣子,用近乎徵求意見的口吻問道。
「你們打算把顧江怎麼樣?」格洛麗亞並沒有太多禮儀上的問候,而是直入主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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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暗使者
「按照顧家家法,顧江律己不嚴,屢次失敗,理當被從顧家驅除出去。」即使是在格洛麗亞的面前,顧嘯生對於顧江的處罰仍然「公正嚴明」。難得抓住一個打擊對手的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格洛麗亞沒有即時答話,只是漫步來到一旁的顧江面前,緩緩彎下腰,用手托起他的下巴,似在觀摩一件精美,但卻沒有生命的藝術品。
「是嗎?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嗎?」格洛麗亞的神情頗為憐惜地在顧江臉頰上撫摩了一陣後,緩緩說道。
「主教的意思是說?」顧嘯生有些茫然,一時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何想法。
「咯咯……我想顧先生一定是多慮了,我井不是來為顧江說情的,而是來向顧先生提出請求的。」格洛麗亞話音剛落,就看見一旁座位上的顧喃遠面如死灰。眼下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又怎能讓他不心寒呢!
「什麼請求?」顧嘯生還是沒有明白格洛麗亞的意思。
「既然顧江現在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我是否可以把他帶走了呢?」格洛麗亞的笑容有些詭異,給人一種很不舒服,但又難以抗拒的感覺。
「這個……」顧嘯生微微一皺眉頭,將目光轉向了那幾個顧家長輩的方向。實際上,顧嘯生雖然嘴上只是說要將顧江驅逐出顧家,但是在這個辦公室的門外,他早已安排好了殺手,只要顧江一走出這個房間就難逃一死。這一點,其實也是在場眾人心照不宣的一個秘密,所以顧嘯遠在聽完顧江的判罰後,才會顯得如此緊張。
而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正當顧嘯生洋洋得意地準備排除異己時,格洛麗亞的出現,多少有點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她明確表示要把顧江帶走,著實是讓顧嘯生左右為難了起來。
一方面,他顧嘯生不捨得這塊到嘴邊的肥肉就這樣跑掉,即便顧江再無能,此時放走這個敵人,無異干放虎歸山,日後再想逮到機會,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得罪這個黑暗教廷的樞機主教,畢竟在今後的日子裡,顧家還得多仰仗這位「大姐」的幫忙,想要借助地底勢力的力量,也只有通過黑暗教廷才能辦到。
「格洛麗亞主教,你為什麼要帶走顧江?」坐在一旁的顧天玄,也就是剛才那位對顧江出手的老者,發話了。這個紅光滿面的老頭顯然是對顧江的窩囊樣子不屑一顧,說話時,目光從未正視過這個後輩一眼。
「很簡單,因為我願意,而且我相信我會把他調教成一個優秀的人才。如果各位信得過我,就讓我把他帶走。」格洛麗亞慢慢扶起顧江,用手指在他胸前觸摸了一陣,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燦爛,而且詭異了。
「格洛麗亞主教,你應該知道,我剛才那掌,已經打斷顧江所有的主要經脈,即使你能把他救活,他也不過是廢人一個,難道你還指望廢人成為武林高手嗎?」
顧天玄說話間,就看見一旁顧嘯遠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剛才他還一直在想,顧江這小子未免也太沒出息了,被打了一掌,就趴倒在地上不再起來,原來顧天玄的那一掌竟打得如此之重,難怪顧江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這就不勞煩顧老前輩操心了,我既然帶走的是活人,必定也會還給各位一個活蹦亂跳的顧江,顧先生現在只需要說行還是不行就可以了。」格洛麗亞臉上洋滋出來的深邃笑容,讓此間所有人都琢磨不透。
顧天玄忿忿將頭轉向一旁,顯然,他是認為格洛麗亞對於「活蹦亂跳」這個詞的理解有錯誤,如若不然,一個自己親手廢掉的人,又怎麼可能重新站起來呢?
顧嘯生沉默了片刻,見眾人都沒有反應,只好無奈道:「那好吧,既然格洛麗亞主教執意如此,那我們就把顧江交給你。只不過在你把他帶走以前,我必須聲明一下,顧江現在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他今後做些什麼,都和顧家毫無關係,而且從今以後,顧江不許跨進顧氏企業半步,知道了嗎?」
「放心吧,我會把他看好的,絕不會讓他到處亂跑」格洛麗亞嫵媚一笑,就如抓小雞一樣將顧江一把提到了肩頭。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這女人好大的力氣啊!
剛一走出顧家會議室,格洛麗亞當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背著顧江健步如飛般消失在大樓的盡頭,只在走廊裡留下一長串高跟鞋的滴答聲。
這邊,明星學院籃球館,經過了四節的苦戰,大明星隊終於如願以償地以九十六比八十九戰勝了顧大女籃,將這次決賽的總比數打成了二比二平。全場觀眾在歡呼雀躍之餘,目光則不停掃向看台上方的貴賓包廂。那個原本屬於多麗絲的房間,現在卻已經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冷清。
帶著歡騰喜悅的心情,眾女孩也發現了韓海,以及他身後艾麗特斯的身影。在雙重喜悅的衝擊下,袁姿第一個衝上來抱住了韓海的脖子,隨後,剩下的五個女孩一個不漏地壓在了韓海的身上…
在這個無比喧鬧的傍晚,一雙銳利的眼睛正在暗中注視著此間的一切!
晚上回到別墅,打開燈,韓海一眼就看到客廳的茶几上壓著一張粉色的方紙。拿起來一看,是歐陽依菲的留言,上面說她乘下午的飛機返回中東,還說會有一個人接替她的「位置」。雖然對她後面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一想到伊莎貝爾那邊的事情可能已經圓滿解決了,韓海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了不少。
趁著六女齊聚在客廳討論比賽細節的時候,他悄悄拉著艾麗特斯來到了自己房間。「小艾麗特斯,你這兩天跑去哪裡了?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艾麗特斯修煉了,海的書,然後找海,大姐姐教我籃球,兩天,打敗了她們。」艾麗特斯斷斷續續敘述完了這兩天的經歷,雖然中文說得不夠利索,但其中的意思卻讓韓海大吃一驚。
「你修煉完了我交給你的那本書上的武功?」韓海望著艾麗特斯的眼睛不由睜大到了極限,現在是該輪到他好奇的時候了,自己當時在匆忙中究竟給了艾麗特斯什麼武功,為什麼她僅僅用了兩天就能修煉完成?
「嗯,就是這本。」艾麗特斯順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略有些泛黃的線裝書,在韓海面前晃悠了兩下後,又如至寶般地放了回去。
「怎麼可能……」雖然整本書的封面只是一閃即逝,但是目力極佳的韓海還是看清了上面的幾個大字:擒龍真勁!
韓海的嘴巴張得老大,這才慢慢回憶起來:自己在從韓家出來的時候,的確帶了幾本武功典籍出來,而早先修煉的擒龍真勁便是其中之一。由於此後的擒龍真勁變質,這麼長時間以來,韓海早已經忘記了這本書的存在,沒想到當日隨手丟給艾麗特斯的竟是這本極度高深的武功,更沒想到艾麗特斯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這門連韓海都未參悟透徹的武功徹底融會貫通。此中原因,或許只有上帝才能給出合理解釋了吧!
另一方面,在有了擒龍真勁的武功基礎後,艾麗特斯猶如從一個窮人一夜變成了富翁,因此在修煉其它武功時就能事半功倍,而且她又有著超乎尋常的模仿能力……以上兩點加起來,就不難解釋她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學會「流波隨影」了。
「小艾麗特斯,你在修煉了這本書以後,身體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嗎?」韓海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對方的回答再次驚動自己那顆脆弱的心臟。
「嗯!」艾麗特斯點了點頭,嚇得韓海險些從沙發上滾落,「海,你看。」
艾麗特斯說完,竟然主動解開了上衣紐扣。隨著胸前扣住的紐扣逐一減少,那對豐滿而又尖挺的乳房呼之欲出。終於,在一聲輕微的布料摩擦聲後,艾麗特斯將整個胸脯完全敞開在了韓海的面前,那凝脂般細潔的肌膚、白裡透紅的乳房,無一不是吸引異性眼球的致命武器。只不過還未等韓海提出疑問,艾麗特斯的身體就已經迅速轉了過去,留給韓海的,只有那片勻稱雪白的脊背,以及……
翅膀!韓海在艾麗特斯的脊背兩側看見兩隻粉嫩色的肉翅,或許是新生的關係,這兩隻翅膀的大小只能用巴掌來形容,光禿禿的沒有羽毛,與過去那對豐羽之翼存在著不小的差別。但即便這樣,還是把韓海樂得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要知道,根據天水山上那個老頭子的說法,地天使在折斷了自己的翅膀之後,只有經歷很長一段時間的療養期,才能夠重新再生長出一對全新的翅膀。不過從艾麗特斯現在的恢復速度來看,只怕過不了幾年,她的傷勢就能夠完全復原了。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擒龍真勁的功勞,估計是磨滅不掉的。
只不過,在興奮之後,往往意味著無盡煩惱的開始!
艾麗特斯能夠重新長出翅膀,固然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就意味著那些人類女孩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會顯得彆扭不已,高高隆起的後背,時而呼扇、呼扇兩下,任憑是誰,看了都會毛骨驚然吧?
沉思了半天,韓海想到的最佳方案,就是把艾麗特斯的那對翅膀緊束起來。只是這樣一來,不知道是否會影響到她翅膀的發育,與其冒這麼大的風險,倒不如把她送回到天水山去更加保險!
韓海腦中頓時靈光一閃,的確,天水山倒是一個安頓艾麗特斯的好場所。畢竟整個千年韓家幾乎都知道艾麗特斯是地天使的身份,即使她整天呼扇著一對翅膀到處亂跑,也沒人會感到非常驚訝。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該怎麼向艾麗特斯解釋這個問題呢?
無可奈何之下,韓海決定還是先套套艾麗特斯的口風,以免到時候又被她玩一次離家出走…
「小艾麗特斯,你還記得那個教你打籃球的人嗎?」韓海開始扯開話題。
「記得。」
「是她讓你找我比賽的?」
「嗯,那位姐姐說,只要艾麗特斯打敗,球館所有人,海就會來找我,好準哦!」艾麗特斯一臉興奮地說道,這不禁讓韓海對那位「姐姐」的身份越發感到好奇,究竟是誰會和自己玩這樣的小花招呢?
「她有留下自己的姓名嗎?」韓海追問道。
「沒有,她只說,她認識海,而且很熟。」艾麗特斯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像極了一個被審問的孩子,幼稚中又帶著幾分童趣。
那對了,在這段時間當中,小艾麗特斯有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嗎?」韓海慢慢將話題轉入了主題,問得很小心,但心裡卻緊張萬分。
「有時,會有,黑黑的洞穴、石頭、紅水,一點也不好玩。」艾麗特斯撅著嘴巴嘟嚷道。顯然,她並不願意回憶起過去的那段地底生活,特別是在看見了地面世界的絢麗多彩之後,她更不想讓自己再回到那個昏暗的地底世界。
「是嗎?那小艾麗特斯還有什麼親人嗎?」韓海進一步問道,畢竟隨著艾麗特斯的翅膀越來越大,留給她慢慢回憶的時間就會越來越少。
「皇家天使,艾麗特斯,媽媽、姐姐,都是!」說到這裡,艾麗特斯的大眼睛裡不禁閃過一絲眷戀,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到眼前的韓海時,那種淡淡的眷戀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韓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然高過了那些親人。
「如果我想讓小艾麗特斯帶我去見你的媽媽和姐姐,你會願意嗎?」韓海突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然艾麗特斯不願意一個人離開,那不如就兩個人一同返回天水山,說不定還能因此而被允許進入地底世界。這樣一來,也許就能解釋地面上發生的種種異象了。
「艾麗特斯也想,回家,海要一起去,陽光、鮮花、漂亮,都帶回去。」艾麗特斯激動之餘,一下撲倒在了韓海的懷裡,小腦袋在韓海胸口不停搓揉著,就好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讓韓海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哄艾麗特斯睡著了,韓海獨自回到樓下,就看見六個女孩圍坐在一起,沐浴之後,一個個輕衣薄紗,猶如六朵出水芙蓉,望向韓海的眼神中樓雜著些許挑逗的成分,讓韓海不禁有些發毛。
「靜靜,有時間嗎?」韓海順勢坐在了眾女中間的那張沙發上,鼻息間頓時被一股沐浴露的芬芳氣味所充溢,讓他心神不覺有些蕩漾。
「有事嗎?」蒙靜甩了甩腦後濕灑灑的頭髮,黑色輕紗睡衣下根本沒穿內衣,這使得某些凸出或異色的部位不時若隱若現,春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洩露出來,毫不避諱韓海的視線。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韓海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從而掩飾了他下體某些部位的迅速膨脹。
「哦?是美女嗎?」蒙靜輕輕冷哼了一聲,嬌瞋道:「據說聖芳天築之行,你艷福不淺啊…」
韓海暗暗皺起了眉頭,對於蒙靜的質問不禁有些尷尬,心中暗自猜測: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嘴巴在通風報信……
「花心貓,老實交代,寒月小姐都已經告訴我們了,別想抵賴。」康心兒突然挺起胸膛,豐滿的乳房在睡衣下若隱若現。
「咦?寒月小姐不是不讓我們告訴阿海嗎?」秋若怔怔問道。
「呀,我怎麼給忘記了……」康心兒用手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道。
袁姿一臉惋惜地搖搖頭,「好笨喲!」
「姿姿,我才沒有呢!」康心兒羞愧之下,伸手便去呵袁姿的癢。袁姿不禁在沙發上連連躲閃,實在閃不過了,就拿別人做擋箭牌。到最後,幾乎所有女孩都受了池魚之殃,整個客廳在短時間之內亂成了一團。
「寒月小姐?」韓海愣愣看著眼前這幅春光無限的美女嬉戲圖,在沒有外衣的遮掩下,幾個女孩玲瓏受妙的玉體若隱若現,不禁使他的擒龍真勁蠢蠢欲動。
此外,韓海也終於知道,當康心兒得知寒月出賣了聖芳天築時,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怪異了。他甚至懷疑在自己告知六女寒月的所作所為之前,她們女人之間就早已把謎底揭開了。唉,當一個女人想要瞭解心愛男人的秘密的時候,女人間的同盟往往就變得無比簡單,在這過程中,甚至可以摒棄過往一切的芥蒂……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寒月既然有心把這些瑣事告訴七女,可見她已經從過去的陰影當中解脫了出來,因此才用這樣的特殊方式來宣告自己願意重新為聖芳天築效力,只不過她送給韓海的這個意外禮物未免也太驚喜了一些……
好不容易,這場少女時代的必修課終於落下了帷幕。理了理頭上蓬亂的頭髮,幾個女孩臉上紛紛流露出絆紅之色,摩擦起熱的溫度,再加上春光乍現後的隱約羞愧,讓她們的視線始終徘徊在韓海以外的地方,連看都不敢正眼看他一下。
「這個……我剛才的那個問題……」韓海支支吾吾的樣子頗為可愛,在眾女有意無意的挑逗裝束下,一雙眼睛不知該落在哪裡才好。
「說吧,你要知道誰的消息?」蒙靜稍稍理了理心緒,很快冷靜下來。
「是這樣的,為了擺脫那些難纏的蒼蠅,我想知道有關兩個人的下落。」韓海最後還是選擇了正襟危坐的姿態,一本正經地坐在蒙靜面前,
「在「燃燒的地獄」裡,是不是有一個叫龍王的人?」
「沒想到你這個書凱子還知道龍王的存在。蒙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是對韓海能夠叫出龍王這個名字感到十分新奇。
「確有其人?」
「不錯,「燃燒的地獄」和「染血的玫瑰」本來就是兩個勢均力敵的殺手組織,但是在這幾年的發展當中,我們「染血的玫瑰」明顯要比「燃燒的地獄」更具優勢。在這過程中,除了兩個組織的處事態度不盡相同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燃燒的地獄」少了一位領袖級別的人物,他就是傳說中的龍頭,一個在殺手界享譽盛名,被稱為當今世界最強的殺手——龍王!」
蒙靜對於龍王瞭解得不可謂不詳細,而一個能得到對手(特別是像蒙靜這樣冷漠的對手)如此高評價的殺手,韓海可以想像他昔日是多麼輝煌。
「那現在呢?龍王人在什麼地方?」
「很不幸,早在五年前,龍王應邀參加了一場殺手間的決鬥……雖然那次決鬥的最終結果沒有公佈,但從那天以後,就沒有人看見過這個殺手界的天才。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龍王在那次決鬥中不敵對手,當場亡故。也有人說龍王在戰勝了那位對手以後,自認為世問再沒有了他的對手,於是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總之,有關龍王的傳說數不勝數,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正下落。」
「就連你也不知道?」聽完蒙靜的講解,韓海在失望之餘,更多的則是對龍王的敬佩之意。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確信。「染血的玫瑰」這幾年也一直在調查龍王的下落,只可惜每每發現的都是假消息。而最新所獲得的內幕則是:龍王眼下正隱居在南海的一座小島上,考慮到其可信度真假難辨,我也一直沒有派人前往調查。」蒙靜說到這裡頓了頓,見韓海正聽得起勁,便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慫恿道:「如果阿海有興趣,不如帶我們一起去,就當是旅遊好了。」
蒙靜的意思很明確,七女與韓海認識到現在,似乎很少一起出去遊玩,正好藉著這次機會好好敲詐韓海一頓!
「我倒是對那個與龍王決鬥的人很感興趣,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見見他呢?」韓海對於蒙靜的暗示渾然未覺,與其說他不按常理出牌,倒不如說他是反應有些遲鈍!
一見韓海沒有反應,蒙靜不禁有些失望,就連語氣都變得陰沉下來,「沒用的,那人自從與龍王一戰之後,也就隨之銷聲匿跡,甚至和龍王一樣,就連整個組織的事務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好在蒙靜早已經熟悉了韓海慢半拍的感情反應,只在稍許有些失落之後,就恢復了原來的表情。至於剩下的那幾個女孩,則頃刻沉浸在了旅遊夢想破滅的失望當中,這讓房間裡幾乎充滿了不少磨牙的聲音。
「組織?他也是一位領袖級的人物?」
「那是當然,說到這裡,如果他現在還在隱字世家,估計顧家比現在還要器張得多吧?」蒙靜淡淡一笑,不知是慶幸還是感歎,總之,她可不希望遇見那樣一位可怕的對手,即便自己身旁有韓海這位超級保鏢存在。
「隱字世家?你說那個與龍王決鬥的人,是隱字世家的當代家主?」韓海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幾度,一想到整件事情的複雜程度,他的腦袋「轟」地一下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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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簇擁花叢
「阿海,看來你對隱字世家也不是一無所知嘛!是不是又遇見什麼新奇好玩的事情了?」蒙靜突然冷冷注視起了韓海的眼睛,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韓海心裡一定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與此同時,就看見一旁的幾個女孩同時流露出了期盼的表情,就彷彿韓海私藏了什麼好東西一般——躲是躲不過的,最好的選擇還是上繳「國庫」!
「書中自有黃金屋……」韓海再次把責任推給了無辜的書本。
「其實你執意不告訴我們也可以,只不過南海海域島嶼眾多,你要想從中找出龍王的蹤影,估計沒有十年,也要五年。你也不想那樣每天劃艘小木船,在海洋上四處閒逛吧?」秋若悠閒地往沙發上一靠,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好,我告訴你們!」韓海終於妥協了,畢竟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還是早點坦白得好,誰知道她們還會想出什麼法子「逼供」呢?
於是,他便將自己在聖芳天築與東海碼頭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在座的幾個女孩。說到危急處,幾個女孩都雙拳緊握,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韓海,那副樣子頗為有趣。
「阿海,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藍凌雲的野心,也許並不比隱字世家小,而你只是他達成野心的一枚棋子而已,我們又何必太過信任他呢?」蒙靜嚴謹的邏輯思路,往往能幫韓海解決很多問題,而她的這個想法,也是韓海一直擔心著的。
只是韓海眼下無意把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繼續討論下去,不過一直扣押著藍思也沒有用,不如就此做個順水人情,將她放了也未嘗不可,於是乾脆道:「現在這些並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必須先釋放藍思小姐,這樣才能贏得繼續與藍凌雲合作的機會。至於後面的事,還是見機行事吧…」
「你怎麼知道二叔把藍思小姐交給我們了?」康心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韓海的眼神裡除了崇拜以外,還有一股濃濃的愛意。
「這還用猜嗎?以二叔的性格,他才不願意帶著一個俘虜到處閒逛呢,而甩掉包袱的最好手段,就是把包袱轉交到一個足夠容納她的地方,例如七鳳集團。」韓海不經意間賣弄起了他的邏輯推理。實際上,讓他做下這個推論的最大原因,還是由於他在大明星隊比賽的間隙遇見了韓山,只是他不願意在七女面前過多提起而已。
「但是放了藍思小姐,又怎麼保證他們不受到隱字世家的追殺呢?」秋若也沒有明白韓海的意思,和其它幾個女孩一樣等待著韓海公佈結果。
「這可是別人的秘密,我答應過別人要替他保守的。」韓海搖著腦袋敷衍道。韓海的回答顯然無法讓幾個美女感到滿意,剎那間,幾道目光齊齊凝聚在了韓海的臉頰上,一個個不懷好意的表情,讓這位仁兄有些膽戰心驚。
「你們知道「隱字令」的事情嗎?」招架不住眾女無聲的威脅,韓海一下明白了坦白從寬的重要性,只得再次妥協。
「聽說過,那是隱字世家的最高榮譽,據說只有家主以及手下的幾個長老才能擁有,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蒙靜的家世、身份,決定了她對隱字世家的熟悉程度,要比「書庫」韓海更高上一籌。
「就是這樣,我們只要找到隱字世家失蹤的家主,以及他手裡的那枚「隱字令」,自然就能號召起整個隱字世家,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韓海盡量讓自己把問題講得輕描淡寫一些,而在他的腦海裡,其實並不想讓這幾個丫頭參與到這次的事件當中來。
「那在沒有找到「隱字令」的這段時間裡呢?」於夢璇愣愣地問道。
「這個嘛……我暫時還沒想好,不過應該總能想出辦法的吧?」韓海有些茫然地說道。
這樣不負責任的回答,險些把這些女孩氣得背過氣去,而一旁的康心兒甚至真的「昏厥」了過去,整個身體斜斜倒進了干夢漩的懷中,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其餘四女立見也一一效仿,可憐的於夢璇當即遭到了一群玉手的無情「摧殘」。
終於,在發出一聲「我受不了了」的嬌吼聲後,身懷擒龍真勁絕技的康心兒從眾女的包圍中掙脫了出來。緊接著,客廳裡又是一陣「抱枕大戰」,一直打到幾個女孩紛紛筋疲力盡,房間內才重新恢復了安靜。
欣賞完了一場玉腿紛呈,嬌乳亂舞的「三級片真人秀」,一頭鴨絨的韓海不得不感歎,自己現在每天的生活就和古代皇帝一樣,雖談不上後宮佳麗三千,但是能夠身處在這麼多絕色美女的簇擁之中,估計也會博得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男人羨慕吧?
正當幾個女孩嬌喘連連之際,從樓上漫步走下了一道人影,那是一位猶如迷夢一般的脫俗美女,清秀的臉頰、古典的氣質,當即在房間內橫生出一股古樸之風。即使是置身在其它六個絕色美女的包圍之中,此人仍然有其獨到別緻之處。
「有什麼好玩的嗎?是不是也應該算上我一個?」
「是薛姐姐!」康心兒第一個反應過來,望著薛紫嫣雀躍起來。
韓海剛開始很詫異薛紫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想到歐陽依菲的留言,當下便瞭然於心。
原來歐陽依菲口中那個接替她「位置」的人,就是眾人眼前這位古典美女薛紫嫣,至於她所謂的「位置」究竟是什麼意思,韓海腦中剎那間蹦出不少有關於「間諜」和「盯梢」之類的字眼一…只是韓海一時沒有想明白,為何歐陽依菲知道薛紫嫣會來?這當然要追溯到先前薛紫嫣與歐陽依菲母女的那次通話了。在那時,歐陽依菲便早已獲悉薛紫嫣近日會來的消息,只是她並沒有將此事告知韓海而已。
而韓海此時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個,依舊把思考的重心放在了藍凌雲父女上。看著不遠處的薛紫嫣的倩影,韓海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辦法來了。薛小姐……」對著正向眾女解釋自己怎麼會出現在別墅裡的薛紫嫣,韓海說道。
「相公,你剛才叫我?」對於韓海的呼喚,薛紫嫣並沒有馬上響應,而是對眾女解釋完後,才走向韓海,並微微將腦袋貼到了他的面前,朱唇在他眼前開合了幾下,透現出無盡的誘惑。
「哦,是這樣的,薛小姐,你以後可能要在世俗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是要考慮為自己尋找一份工作呢?」韓海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秋若她們都感到有些費解。
「為什麼要找工作?」薛紫嫣不禁被韓海問得一頭霧水,眨巴著那對大眼睛,依偎著韓海坐在了沙發上。看這架勢,已經做好了深入探討這個問題的準備。
而另外那幾個女孩,則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這就是世俗界裡的規則,用工作換取金錢,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生活的。」韓海一本正經地開始了自已的長篇大論。
「但是我看她們也都從來不工作啊!」薛紫嫣甩手一指周圍的六個女孩,惹得她們頓時一臉馗尬。
「她們都是家族產業的繼承人,現在正處在累積經驗的階段,見過實習期的黃鼠狼嗎?就是她們現在這個樣子的。」還未等幾個女孩擺出揍人的動作,韓海便將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其實世俗間的工作也沒有薛小姐想像得那麼複雜啦,剛好我手頭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薛小姐要不要嘗試一下呢?」
「能有多少錢呢?」薛紫嫣歪著腦袋問道。
事實上,薛紫嫣從鎖仙谷裡攜帶出來的那些首飾,足夠她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富婆了,而出干她對於韓海的信任,使她覺得找份工作應該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韓海現在希望她這麼做!
可這些是韓海現在想不到的,他聽到那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雖然心裡這樣想,但嘴上卻笑道:「月薪一萬美金,期間的一切費用全部由我負責。」說著還在薛紫嫣眼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萬美金算很多錢嗎?」}紫嫣悄悄轉過身去,對著一旁的康心兒問道。
康心兒茫然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對於韓海這番話的用意也是不甚瞭解,不過單從工作的角度來著,除了那些特殊行業以外,有人願意用一萬美金的月薪來僱傭「現代文盲」薛紫嫣,已經實屬奇跡了。
「好,相公,我答應你了,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麼呢?」薛紫嫣爽快地回答道。
「有關這個問題,我們還是進房間裡談吧!聽完薛紫嫣的承諾,韓海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燦爛了,一切都如他預想的那樣完美。
一時之間,「好色鬼」、「大色狼」之類的稱謂層出不窮,望著樓梯上相擁而行的韓海與薛紫嫣,幾個女孩真想把手邊可以當成武器的東西全都砸過去。不過可以想像,對於那兩個超級高手而言,也許所有的東西都和鴨絨抱枕一樣綿軟無力,不需要出手,就可以將其檔在護體真氣之外,所以幾女自然不會再去白白消耗自己的體力了。
「這世上只有兩種男人,一種是好色,另一種是極度好色。」
最終,無盡的抱怨在蒙靜頭也不抬的一句總結過後,徹底回歸到了平靜。
深夜的別墅顯得格外寂靜,在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客廳內那六個女孩都隱隱有了些許倦意,但又不想回房間睡覺,便一個個東倒西歪地半躺在沙發上,睡裙下顯露出來的水嫩肌膚,就和窗外的月光一樣雪白皎潔。
正在此時,就聽見樓上的房門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隨而至的,是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形同鬼魅般橫穿過客斤,消失在大門外的夜色之中,
嚇得六個女孩宛如緊上裝了彈黃般跳了起來,六雙驚恐莫名的眼睛裡,哪裡還有一點倦意?大受驚嚇之後,六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二樓的走廊。
只見二樓樓梯上站著的,正是那個一臉傻笑的韓海,皓白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下猶為顯眼,手中不停把玩著一張白色的小紙條,表情算不上狠瑣,但絕對狡猾。
「剛才出去的是薛姐姐?她這麼晚去哪裡呀?」康心兒揉著惺忪的睡眼,有餘悸地問道。
「工作啊!」韓海收起紙條,走下了樓梯。
「你給她安排了什麼工作,為什麼要晚上出去?」蘇雯好奇地問道。
「保鏢啊,需要二十四小時保護僱主安全。為了對得起那一萬美金的月薪她當然必須盡職盡責,所以剛一接通電話就馬上趕過去了。」
「那僱主是誰?」這次發問的是袁姿。
「正是藍凌雲父女,有了薛小姐的保護,相信隱字世家再也不能傷到他們了是不是很完美的計劃呀?」韓海興奮的,當然不只是為藍凌雲找到了一個貼身保鏢,能夠成功擺脫薛紫嫣的糾纏,也是他暗暗自豪的地方。
「原來你是在算計薛姐姐!」康心兒第一個抗議道。
「阿海好陰險哦!」
「可憐的薛姐姐。」
不管如何,有關藍凌雲的安全問題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如何處理三色光計劃,以及帶艾麗特斯返回天水山了。
前一個問題,韓海心中已然是有了粗略的計劃。三色光計劃,顧名思義就是需要三大家族共同合作的計劃。現在顧家在七鳳集團的牽制下,各方面實力都已漸漸呈現出了疲態,特別是在綠星計劃和沙漠之城計劃分別擱淺後,對於他們的打擊極為重大,所以在短時間內,他們並沒有餘力進行後續的擴展。
再加上七鳳集團長期以來,在金融地產業中針對顧家的打擊,足以令他們的資金回攏,捉襟見肘。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在家族事業和醫藥領域方面給予他們致命的打擊。這樣一來,整個顧家的經濟實力就會大打折扣,他們一統軍工業的美夢也就會幾乎化為泡影。
至於剩下來的阿朗家族和勃克裡集團,韓海相信,一旦顧家發生變故,這兩大家族勢必也會受到牽連。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與黑暗教廷關係密切的勃克裡集團。如若政府也參與到調查黑暗教廷的事務中來,這個位於歐美的地下龐大勢力必定也難逃干係。
後一個問題,韓海一時還沒想出一個完美的處理方法,要想把艾麗特斯帶回天水山並不難,但關鍵是自己應該如何脫身呢?難道就這樣與艾麗特斯一同生活在韓家?一想到每天都要面對老頭子那副嚴肅的表情,韓海就立刻從腦袋裡剔除了這個念頭。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韓海漸漸進入了夢鄉。在夢裡,他隱約夢見了師姐蘇清竹的微笑表情,只可惜好景不長,突然冒出來向自己逼婚的小尼姑,把他直接從天堂扔進了地獄,甚至還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漸漸感到透不過氣來。
慢慢甦醒過來,韓海就感到嘴角有些濕潤,難道夢裡的小尼姑還會流口水?還是因為……韓海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清秀貌美的臉頰赫然呈現在自己眼前,粉紅的小舌頭正在自已嘴角上舔著,頻頻帶來一股酥麻感。
艾麗特斯的身體就這樣整個趴伏在韓海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白色真絲睡衣,豐滿的胸脯壓成了兩個扁圓,緊貼在韓海結實的胸膛上,怪不得會讓他在睡眠中喘不過氣來,原來那不是在做夢……
「小艾麗特斯,你趴在我身上幹什麼?」韓海艱難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好讓自己的胸膛擺脫那股長時間的壓迫感,一雙眼睛則滿是驚訝地盯著艾麗特斯,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往常艾麗特斯總要習慣睡到中午十一點左右,這不但是因為她起床後也無所事事,更因為她脊背翅膀上的傷勢,需要用長時間的睡眠來慢慢恢復。可現在她竟然不再「貪睡」,難道是因為修煉了自己丟給她的擒龍真勁?畢竟那傷勢已經奇跡般迅速復原了,所以現在艾麗特斯的睡眠時間恢復到和常人一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海,我們,陽光。」艾麗特斯慢慢直起身子,一手拉開窗簾,一手指向窗外的明媚陽光,興高采烈地歡呼道。
「你想去曬太陽嗎?」韓海微微用手遮住額頭,以讓眼睛漸漸適應窗外強光的照射。
當視力恢復之後,韓海就看見艾麗特斯滿臉使憬地望著窗外連連點頭,將全身的重力都轉移到下半身後,坐在他的肚子上不由前後擺動起來。
瞥見艾麗特斯不經意間做出來的「淫蕩」舉動,韓海驟然感到下半身一陣壓迫,體內血液的快速循環,使得他身上的某樣東西急劇膨脹了起來。很不幸運,它所在的地方,正是艾麗特斯坐著的地方!
艾麗特斯忽然感到屁股下面鼓起一塊,不免試探著用手摸去,這一摸,剛巧落在韓海那昂首挺胸的小兄弟上,嚇得她驚呼了一聲,整個身體像觸電一樣跳出去老遠,隔著短褲端詳了一陣,微微張開的小嘴當即忘記了閉上。
「海,那是什麼?」幾秒鐘後,艾麗特斯指著韓海內褲下的「腫包」小聲問道,似是還想再摸一下,但卻始終鼓不起那個勇氣。
「這是……」韓海當即倍感鬱悶,琢磨了半天,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方式來向艾麗特斯解釋,於是只能學著電視裡大人哄小孩的樣子說道:
「這是我的寶貝,只有等小艾麗特斯長大以後才能告訴你。」
「海的……寶貝?」艾麗特斯喃喃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就又笑著問道:「那艾麗特斯,什麼時候,長大?」
「要等到小艾麗特斯的翅膀重新長出羽毛,就和過去一樣的時候。」韓海用手比劃著翅膀的大小,其原形自然就是他在紐約黑暗酒吧裡看見的那樣。
「這需要,很久嗎?」艾麗特斯一邊耕著手指,一邊遲疑問道。
「如果小艾麗特斯每天堅持修煉擒龍真勁,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長出一對嶄新的翅膀的。」韓海笑著摸了摸艾麗特斯的腦袋,同時給了她一個加油的手勢。艾麗特斯顯然是聽懂了韓海的意思,做了一個相同的手勢後,兩人當場笑成了一團。
「可以,看寶貝了!」
艾麗特斯開始了大聲的嬉笑,而韓海則感到愈加鬱悶了……
從這兩天的情形來看,韓海幾乎已經斷定了,艾麗特斯在修煉了擒龍真勁以後,她體內傷勢的恢復速度得到了大幅提高。看來這種至陰的後天內勁,對於地天使的體質有很大益處,長此以往下去,不知道艾麗特斯的功力會提升到何等恐怖的境界。
「嗯,艾麗特斯一直修煉,保護海,保護姐姐、媽媽!」艾麗特斯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兩隻圓圓的眼睛瞪得老大,看得韓海有些毛骨驚然。
「小艾麗特斯,你怎麼了?」韓海用手在艾麗特斯眼前晃了晃。
「啊!」艾麗特斯猛然一聲大叫,把韓海嚇得差點滾下床去,「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什麼了?」聽見艾麗特斯如此一說,韓海彷彿是看見了一絲久違的希望。要知道,他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眼看好似恢復起了記憶,韓海的心一下就被提到了半空。
「地底世界,地魔,很大、噁心,非常厲害。」艾麗特斯的回答顯然有些凌亂,初次恢復記憶後的彷徨,加上心靈上的恐懼,讓艾麗特斯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最後就連身體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韓海趕忙起身擁住了艾麗特斯的肩膀,將她緊緊樓進懷裡後,撫摸著她腦後的長髮說道:
「不用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恢復記憶。等小艾麗特斯徹底恢復後,我們就一起前往地底世界,給「裡送去陽光和鮮花!」
聽完韓海的安慰,艾麗特斯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安靜地躺在韓海的懷中。在感受著韓海體溫的同時,她滿含感動的淚水順著眼角默默流出,滑過臉頰,滴在韓海的手上。
這還是韓海第一次看見艾麗特斯哭泣,事實上,在今天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地天使也會流淚。只是與人類不同的是,從艾麗特斯眼角流下的淚水不是滾燙的,而是出奇的冰涼,落在他的手上,有種冰寒刺骨的感覺。
兩人在彼此依偎了好一會後,韓海終於輕輕推開了艾麗特斯的身體,讓她回房間換好衣服,然後兩人一起來到了樓下的客廳。
由於秋若她們早晨還有籃球訓練,而歐陽依菲和薛紫嫣又分別有任務在身,所以整個偌大的別墅裡面,只留下了韓海與艾麗特斯兩個人。太過空曠的房間,讓兩人不由同時感到有些寂寞,於是只在匆匆吃過早餐以後,就按照艾麗特斯清晨所講的那樣,到外面曬起了太陽。
這棟別墅的院子足夠寬敞,在數百平方米的綠色草地上,韓海與艾麗特斯可以盡情享受陽光的沐浴。
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這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一種忙裡偷閒的享受,但是對於這個從小就生活在地底的地天使而言,卻有一種難得親近太陽的新奇感覺。雖然這已不是艾麗特斯第一次看見陽光,但是能夠與韓海在這樣幽靜的氣氛下一起曬日光浴,對她而言,或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然而,正當兩人愜意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逸時,一道急掠而過的驚鴻,伴隨著衣袂飄風之聲上讓艾麗特斯的神情頓時警覺了起來,一雙眼睛左右巡視了兩下,身形就如鬼魅一般飄動了起來,緊跟著那位不速之客飄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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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喪家犬退到流浪漢
韓海沒有想到艾麗特斯在修煉了擒龍真勁之後,速度會變得如此之快,以她現在展示的身法來看,別說是剛才那道不算太快的人影,即使是天水山上的那個老頭子親自出馬,也不一定可以追得上她。
當然,韓海並沒有讓艾麗特斯獨自一人面對危險的意思,只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就一個縱身緊隨而去。前後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就看到艾麗特斯已經靜靜站在了別墅草地的另一頭,而在她的面前,則還有另一個人影的存在。
來者是一個漂亮到近乎有些妖艷的女孩,一身鮮紅的裝束,讓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扎眼,即使是和回頭率百分之百的艾麗特斯站在一起,仍難掩蓋住她那份無孔不入的張揚氣息。只不過,在韓海心裡,這樣的女孩更適合去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工作,說不定還能得個花魁什麼的回來。
「原來是谷大小姐,在下不知道太陰門的聖女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望谷大小姐恕罪。」韓海一臉恭敬地問候道。雖然誰都知道他現在說的是假話,但是這並不代表某些人不願意聽。所謂的聖女,現在在韓海看來卻和〔聖」字全然沒有了關係,起碼在裝束打扮上,谷幽霜已然差不多可以與那些風塵女子媲美了。
「哼,說得好聽,只怕心中已經把我罵得不成樣子了吧?」谷幽霜賭氣般地瞪了韓海一眼,嘴上的說辭雖然尖刻,但是語氣卻要柔和得多。
「不知谷大小姐來寒舍有什麼事嗎?」韓海並不想和這個太陰門的女人糾纏太久,一方面,他向來就對與顧家合作的太陰門沒有好感,另一方面,谷幽霜過去確實也給韓海帶來過不少麻煩.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女人都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下出現在韓海家裡。
「我是來……」谷幽霜欲言又止,但當她看見韓海堅毅的眼神後,不禁鼓足勇氣繼續說道:
「我是來向你求救的!」
「你為什麼來找我求救?」這是韓海的第一反應,也是他最想知道的東西。
「因為在這世上,只有你對付得了武林三峰,也只有你能夠說服魚門主,讓她取消這個無聊計劃。」谷幽霜的神情有些激動,說話之餘,眼角的餘光不停掃向韓海身旁的艾麗特斯。顯然,這位地天使的快捷身法,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武林三峰?那三個變態老頭和我有什麼關係?」一提到那三個年近百歲的老頭,韓海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在了一起。
回想當時明水灣一戰,的確讓韓海記憶猶新,但對於那三個亦正亦邪的老頭,除了知道他們功力極一局,行事蠻橫之外,韓海反倒沒有多大感覺。相比顧家那些喜歡耍弄陰謀詭計的傢伙來,這三個老頭甚至連惡人都算不上。
更何況,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韓海還要好好感謝一下那三位武林前輩,如果沒有他們的出手「相助」,只怕韓海到現在還沒衝破一顆九天星辰鎖的束縛呢!
不管怎麼說,韓海算不上是一個記仇的人。
綜合種種原因,韓海實在想不出一個要與武林三峰為敵的理由,如果單單是為了報明水灣的仇,很不幸,韓海並不是那種小氣量男人。
「他們三個確實和你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對我而言,如果他們一日不死,或者魚門主一日不改變命令,我的生命就隨時有可能結束。」
言罷,谷幽霜將魚玄清要求她用處子色相,去暗暗盜取武林三峰其中兩人的功力(另一個人是同性戀)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了韓海,說到悲情處,竟還忍不住掉下幾滴晶瑩的淚水。然而相比起艾麗特斯清晨落下的純淨淚珠來,這位太陰門聖女的淚水實在是讓韓海有些反胃。
「很抱歉,我可沒有自信來處理你們太陰門的那些家務事,況且我也不是武林三峰的對手,更不可能為了你而去殺他們,所以你還是另謀高就吧!」谷幽霜話音剛落,韓海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原本打算和艾麗特斯好好曬一場日光浴,卻沒想到半道殺出個程咬金,把所有的興致都消磨光了。
「武林三峰的功力之高我也十分清楚,不然我也不會執意違背師父的命令,悄悄跑來這裡向你求救,就算是看在私人的情面上,希望你可以出手相助。」谷幽霜說著,整個身體就順勢跪拜了下去。只不過,在韓海的真氣阻擋下,她的雙膝還沒有觸及到地面,就又被托了起來。
當一個人走投無路時,往往會放棄那些無關緊要的面子,現在韓海算是真正領教到一個窮途末路之人的悲涼了,但願這樣的場景今後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這是同意要幫我了?」谷幽霜瞬時興奮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韓海一臉茫然,趕忙把思緒又帶回到了現實當中。
「剛才不是你把我的身體托起來的嗎?」
「沒錯,但是我似乎並沒有答應你什麼吧……」看著谷幽霜破涕為笑的樣子,韓海開始感到有些鬱悶了。
「韓先生說笑了,你不願受我那一拜,自然說明了你的心意。既然如此,我就先謝過韓先生了,若真能成功解決此事,我一定……定……」谷幽霜似乎是想說出一些那以身相許麼之類的答謝話語,但礙於艾麗特斯的存在,那一定那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只把俏臉漲得通紅,反倒越發楚楚動人了。
韓海的嘴巴立即張得比簸箕還大,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甚至都沒做動作),就算是答應了別人的「無理」要求。要知道,他雖然在武功方面的修為極高,但是在一些武林潛規則方面,卻顯得和一般初學者沒什麼兩樣。而這方面閱歷的提高,卻不是可以依靠書本上的知識的。
既然木已成舟,韓海自然也不能出爾反爾,眼看著谷幽霜激動不已的表情,他也實在不忍心再打擊她。考慮再三,韓海決定幫她這個忙,反正以他現在的功力,想要戰勝武林三峰也並非什麼難事,關鍵問題在於,該怎麼讓魚玄清那個固執的女人收回成命呢?
「谷小姐,你師父有說讓你怎麼盜取武林三峰的功力嗎?」這次是韓海主動開口問道。為了能夠詳細瞭解此事,他不得不把每一個細節都考慮進去。
谷幽霜聽聞此言,臉頰不由泛起兩朵淡然的紅暈,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答道:「當然是「媚月功」,以及一些床上合歡的功夫。」
韓海一聽,就知道是對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糾正道:
「不好意思,谷小姐,我想問的並不是這些。我是要知道,魚門主在讓你去勾引武林三峰的過程中,是不是有什麼固定計劃?」
「嗯,每個月的陰曆十五,武林三峰都會來太陰門與師父切磋技藝,而師父也就要求我在這一天伺機下手。只是由於我多次借口時機不好,所以才會錯過數次十五之約,眼看現在師父已經漸漸對我起了疑心,我才不得不來這裡請求韓先生的幫助。」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下個月十五,你按照魚門主原先的計劃執行,我會適時出現,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的。」韓海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謝韓先生出手相助。」谷幽霜連連應諾,不過轉身出門時,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明顯的怨憤,可惜韓海沒有看見,不然難免被她那股強烈的怨氣所嚇到。
谷幽霜走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艾麗特斯突然開口問道:「海,十五之約,危險嗎?」
韓海轉身刮了艾麗特斯的小鼻子一下,故意調笑道:「只要他們不變成狼人,就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狼人?」艾麗特斯開始費解了……
此後的事情讓韓海十分後悔自己剛才的那個比喻,在把狼人和月圓之夜的故事向艾麗特斯解釋清楚以後(中間還吃了頓午飯),時間也已經跑到了下午時分。
眼看大明星隊的比賽就要開始了,韓海與艾麗特斯大步跑到了別墅大門,朝著不遠處的明星大學走去。
在韓海即將走進明星大學校門之際,就看見街道中央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等他靠近以後,這個背影才慢慢轉過身來,好似就是專門在這裡等著韓海一般,臉上的笑容也充斥著無限邪意。
「你是……顧江?」韓海略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並非是他不認識這個老對手,而是此時的顧江,已然與過去判若兩人,過去還算清秀的相貌,此時已經被一片猙獰可怕所取代,看著韓海的眼神裡,透現出與他自身實力截然不同的強烈殺氣。
「韓海,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拜你所賜,我現在和顧家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是不是很意外啊?」顧江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若非過去和他是「老交情」,韓海一定會以為自己今天認錯人了。
「你離開了顧家?如果這是演戲,我拜託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韓海看著顧江的眼神有幾分懷疑之色,一個闊綽子弟竟會離開家族的保護傘,無論說給誰聽,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吧……
「韓海,顧江說的沒錯,他現在的確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而是本教廷的黑暗使者。而一手造成現在這樣局面的人,正是你這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格洛麗亞的突然出現,讓韓海不禁有些頭痛。顯然,顧江之所以會變成這副樣子,一定是和黑暗教廷的幕後搗鬼脫不了干係。至於他自己,韓海從來就不認為世界上會有像他自己這麼仁慈的魔鬼,即便是有,也不會像他這麼招人喜愛……
事實上,韓海並不知道,自從他與康心兒等人破壞了顧家在撒哈拉沙漠的油蟲計劃之後,顧江就被顧家秘密遺送回了顧家。此中原因,由於顧家刻意對外封閉,所以並沒有傳到韓海耳朵裡面。
看著顧江略微有些呆滯的眼神,韓海心裡不由泛起一絲同情,也許格洛麗亞說的真是沒錯,正因為自己的出現,才導致了顧江現在的結局。只不過,這兩個失敗者的連手報復,究竟可以強大到何種程度呢?
「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們球場上見。」格洛麗亞壓了壓頭上的披帽,將自己的容顏深深藏在暗處,帶著顧江,朝顧大女籃的休息室走去。韓海望著兩人的背影,總感覺顧江是被格洛麗亞牽著,就和無家可歸的流浪一狗一樣可憐。曾經不可一世的顧家少爺,現在竟淪落到這般田地,韓海不禁為之唏噓不已。
但在與顧江簡短的幾句對話之後,韓海隱約感覺這個富家公子的性格似乎有些變化,多了一些冷漠,少了一點張揚,蒼白無色的臉頗,就好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休。雖然不知道格洛麗亞口中的黑暗使者是什麼東西,但他還是希望這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顧江和格洛麗亞的意外出現,雖然不算很愉快,但多少也給韓海帶來了一絲警覺,不知道顧家這次又想搞什麼陰謀,甚至連顧江都成為了犧牲籌碼!
走進明星大學那座再熟悉不過的籃球館,還未等韓海向幾女表明心中對顧江出現的疑慮,方卓雅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今天的方卓雅身著一件棉質的白色短上衣,配著一條淡綠色的短裙,屬於很休閒的打扮,與她過往一緊雪白的樣子迥然不同。
方卓雅就這樣徑直走到韓海面前,在他眼前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所形成的壓抑氣氛讓一旁的人群面面相靚,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海,教艾麗特斯籃球,姐姐。」艾麗特斯一看見方卓雅,就急不可耐地開口說道。
「是你教會艾麗特斯打籃球的?」韓海終於抓到了那次籃球挑戰事件的「主犯」,雖然這個「罪魁禍首」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無論從球技還是武功上看,方卓雅確實算是一位完美的教練。
「當然,怎麼樣,我的徒弟還算進步神速吧?」方卓雅忽然微微一笑,讓韓海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不但神速,而且還帶給了我不少驚喜,當然,還有驚嚇。」韓海說著還佯裝恐懼地拍了拍胸口。
「相信在若干天以後,你的驚喜一定會大過驚嚇,相信嗎?」方卓雅看著韓海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別人或許不甚明瞭,但韓海不得不為之感慨:這個女人太聰明了,聰明得甚至讓人感到可怕。
望著方卓雅俏麗柔美的身姿,韓海的脊背上不禁流過絲絲寒意。
事實上,利用艾麗特斯為大明星隊造勢的計劃,韓海一直深藏在心底,沒有向外人提起過,但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能從這些細節看透韓海的整個計劃,這讓韓海登時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肆意欣賞的錯覺。
「花心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欺負女孩子了?」袁姿的語氣裡蘊涵著明顯的醋意,而六個女孩的突然出現,也讓這個私人話題夏然而止,暫時畫上了句號。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韓海四下張望了兩下,借此來躲避眼前的馗尬。
「阿海,你是賴不掉的,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蘇雯的聲音很小,但仍能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裡。
正當幾個女孩議論紛紛,以韓海的花心作為樂此不疲的話題時,就看見方卓雅微微伸出手掌,對著韓海說道:「還給我。」
「還給你什麼?」韓海木然問道,但手卻不由自主摸向口袋裡的那串流蘇。
「你心裡明白,悄悄愉走了別人的東西,虧得我當時還出手幫你。」
方卓雅平舉在韓海面前的手掌絲毫沒有放下去的意思,將四周幾個女孩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在了上面。雖然這隻小手可以堪稱秀美,但是在韓海心裡,她拿劍的樣子可遠遠要比她討債的樣子來得可愛。
「阿海,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小愉了?」一旁的干夢漩有意諷刺道。
韓海苦苦一笑,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將流蘇還給方卓雅,但過往所發生的那些事實證明,如果在這幾個女孩面前公然交出流蘇,後續的盤問一定更加無休無止。
「卓雅姐姐,你放心,如果阿海真的愉了你的什麼東西,我們一定會把它找出來的!」康心兒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沒見幾次面,兩人竟然就以姐妹相稱了,女孩子問的友誼還真容易建立啊
「嗯。」方卓雅淡淡應諾了一聲,隨即沒好氣地白了韓海一眼,這才放下了手臂。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韓海的身上,準確地說,應該是轉移到了這個男人插在褲兜裡的那條手臂上。她們很清楚,韓海渾身上下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藏東西,如果他有把那東西帶在身上,就一定在他的西褲口袋裡!
韓海在幾個女孩的視覺「蹂躪」下,也顯得極不自在,但在還不確定這幾個女孩是否會做出「扒了他的褲子」這樣的決定之前,他的手掌是不準備從口袋裡拿出來的。
「阿海,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可要原諒我們哦!」袁姿望向韓海的眼神裡,閃爍出狡黠的光芒。
在這一刻,韓海登時覺得一股寒氣直逼全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迫使他一步步向後退去。
當然,在不用功夫的前提下,韓海是逃不出七個女孩(包括方卓雅)的圍追阻擊的。眼看女孩的包圍圈越來越小,韓海逼不得已地把真氣徐徐灌注到了腳上。
「別讓他跑了!」
伴隨著於夢漩的一聲嬌喝,就看見連續的三道身影從眾女眼前急閃而過。首先逃竄出去的,當然是問心有愧的韓海,緊接著,則是那位眼疾手快,與韓海形影不離的艾麗特斯,至於原告方卓雅,卻反倒成為了三人中間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大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望著韓海與方卓雅他們「消失」的方向,康心兒忍不住跺了跺腳。
「回休息室,準備比賽。」秋若也是頗為鬱悶,誰讓她們幾個不是武林高手呢?就是想追,估計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幾個女孩同時應諾了一聲,一個個失望地走進了大明星隊的休息室。今天注定又是一場沒有助理教練的比賽,對其他球隊而言或許無關緊要,但是對於大明星隊,韓海的缺席,就如同抽離了她們的激情一樣,全然沒有了心理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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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去而復返
球場以外,韓海正以五成的功力在前奔逃著,而在他的身後,艾麗特斯就像在散步一樣輕鬆自在,始終與韓海保持著半個身位的距離:再往後看,方卓雅雖然用盡全力,但還是距離前方兩人越來越遠,三人之間的身法高下立竿見影。
終於,在一連跑了將近五分鐘後,韓海漸漸放慢了腳下的速度。一來,如果再以這樣的速度跑下去,只怕再過一會就要衝出這個城市了;二來,在沒有了那些女孩的糾纏之後,他也無需再躲避單槍匹馬的方卓雅了。
然而,即使是在這樣的漫步遊蕩下,韓海還是足足等了好幾分鐘,才看見方卓雅的緊影從背後急急趕來。雖然相對於普通人而言,她的速度和耐力都可以稱得上是超人了,但是在韓海面前,她則如同一個剛剛起步的嬰兒一般,這一點從他臉上善意的笑容就可以解釋。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方卓雅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來,但說話時還是有些接不上來。
「當然沒有。」韓海的回答很乾脆,雖然這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
「那你們為什麼跑得這麼快?」方卓雅終於理順了自己的呼吸,看來她還是從韓山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至少在調息方面的修為,已經高出絕大多數練武之人了。
方卓雅定定地看著韓海,似是在為他的逃跑速度耿耿干懷,而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則是他身旁那個高挑矯健的大美女,一個能夠輕鬆跟在韓海緊後的女人,她的功力已經高深到了何種程度呢?
「因為有女強盜追我。」韓海直截了當地胡詔道。
「女強盜?」方卓雅的思路被其打斷,愣了愣神,片刻後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明明是韓海偷了她的東西,現在反倒被他倒打一耙,真是讓人有火沒處發。
「要不是你追我追得這麼緊,我又怎麼會跑得那麼快呢?」韓海隨意回答道。
其實韓海也不是不喜歡韓山為自己介紹的這個女朋友,但是方卓雅給他的感覺,全然不像是一個要來和他談情說愛的女人,讓他即使想動情都無從下手,而這或多或少也和韓海在美女堆裡泡慣了有些關係。
「難道這還是我的錯?」方卓雅顯然是對韓海的這個解釋極不滿意,雙手插腰,擺出一副小女人生氣的樣子。
「你想這樣理解,當然也沒問題。」韓海沒想到方卓雅在生氣時,竟會表現得如此有女人味,驚歎之餘,不由開始猜想:再多刺激一下她,不知會怎麼樣?
「我可沒興趣和你玩這些文字遊戲,拿來吧!」方卓雅並沒有讓韓海如願以償地完成試驗,再次一伸手,對著韓海冷冷說道。
「什麼東西?」
「明知故問!」
「對了,我想起來了!」韓海故意以拳擊掌,大聲感歎道:「那串流蘇現在就在我的口袋裡,不過我要事先申明,那可不是我偷來的,而是我在籃球館裡揀到的,所以你必須為你剛才的言論道歉!」
「不必了。」方卓雅輕輕說道,同時放下了手臂。
「不必了?」韓海微微一愣,沒有聽懂對方的意思。
「對,那串流蘇你可以留著,不過必須陪我回去見一個人。」
「誰?」韓海隱約有種中計的感覺,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再推脫了。
「回到學院,你就知道了。」方卓雅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著明星大學跑去,韓海趕忙追了上去,後面自然還有個小跟班——艾麗特斯。於是,一行三人猶如在練習折返跑一樣,又從校外返回明星大學的籃球館。
由於正值比賽時間,籃球館外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影,即使有幾個遲到了的馬大哈,也是與他們匆匆擦肩而過,根本就沒在意眼前這三個人是何身份。
「你要我見的人,就在這裡?」韓海下意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發現一個值得注意的人影。
「少安毋躁,等待女孩子可是男人的職責,特別是那些漂亮,而又容易引人注目的女孩子。方卓雅的嘴角微微上揚,現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就如同清新的百合花一樣迷人。
韓海無奈地吐了吐舌頭,從方卓雅的口吻來聽,這位神秘人物的來頭應該還不小,只是究竟又是什麼女人會和自己扯上關係呢?韓海百思不得其解。
而當方卓雅所說的美女真正出現時,韓海卻頓時變得目瞪口呆起來,不單單是因為對方的來頭,還因為她們的數置。一群金髮美女的出現,大大超出了韓海起先的預料,而當他看見美女群中央簇擁著的那兩個熟悉身影時,這種震驚就只能用哭笑不得來形容了。
「這就是你要讓我見的人?」韓海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兩個女人緩步朝自己走來,腦中的思緒立即變得複雜起來。
「當然,能夠見到大明星多麗絲小姐,以及號稱「七絕女神」的碧姬卡斯塔,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啊?」人群散開之後,多麗絲與卡斯塔這兩位艷麗無比的美女,赫然呈現在了韓海面前。
再次見到多麗絲,韓海的心中不由感慨萬千,儘管他不知道多麗絲是出幹什麼原因才選擇繼續留在這裡的,但是從她現在笑容滿面的樣子來看,過去的那些陰影,應該已經從她腦中消除了才是。
漸漸地,韓海的視線停留在了多麗絲與卡斯塔緊緊相挽的手臂上,以致干當她們雙雙站立在眼前時,他的臉上已然失去了原有的笑容。
「你好,Mr吳,哦,不,應該稱呼你為韓海先生,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是方小姐邀請你來的吧?」卡斯塔明顯沒有要給韓海面子的意思,剛一開口,就直接擊中了韓海的要害。
「韓海先生你好,好久不見,你怎麼不去球場上呢?」多麗絲如賓客般相待的禮貌,讓韓海感到頗不自在。
「你們兩個這是……」韓海遲疑道,最後還是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方卓雅。
「是這樣的,我受兩位小姐的囑托,把你請到這裡來,主要是為了讓你知道一件事情,「就是……」
還沒等方卓雅說完,卡斯塔的身影就率先出現在了韓海眼前,接著方卓雅的話語,用純熟的英文說道:「你輸了。」
「什麼意思?」韓海一頭霧水地望著卡斯塔。
「多麗絲小姐已經同意和我交往了,也就是說,你已經徹底輸給我了,而且體無完膚。」
韓海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多麗絲,而多麗絲卻立即含情脈脈地看向了卡斯塔,似乎是故意做給韓海看的。
「那我恭喜你了,」韓海忽然爽朗一笑,隨後臉上的表情就被奸詐所取代,「但是你不要忘記,我們在游泳比賽時訂下的賭約,同樣要接受追求的,不只是多麗絲小姐,還有你,親愛的七絕女神。」
為了能夠刺激到卡斯塔,韓海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這番話一出口,就看見卡斯塔的臉色當即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縱然想開口反駁,但又一時找不出合適的理由,誰讓自己當時的確是技不如人呢?
與此同時,就看見一旁多麗絲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稍縱即逝,但卻沒能逃脫韓海的眼睛。
韓海把腦袋悄悄湊近到方卓雅的耳旁,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和她們兩個勾搭上的?」
「就在你不同意讓我成為你女朋友的時候。方卓雅同樣把嘴湊到韓海耳邊回道,只不過她這句話的殺傷力,要比韓海剛才那句厲害得多。
「你真是個報復心強的女人。」韓海無奈地感歎道,而他那位可憐的二叔,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有時候韓海甚至猜測,韓山是不是因為實在拿這個女孩沒轍,才想出了這個介紹女朋友的辦法,把她扔給了自己呢?
「彼此彼此,正因為你的多情,才造就了我的能力,我們是不是應該為彼此的成就去乾一杯?」方卓雅一改往日平淡如水的態度,犀利中透著嘲諷,這不會也是韓山教導給她的吧?
「你不會是想把我身邊的每個女人都弄走吧?」韓海突然意識到了方卓雅此次行動的目的所在,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女人的耐心還甚為值得自己學習……
「那倒大可不必,」方卓雅的回答,讓韓海著實鬆了口氣,卻不料對方接著說道:「只要給你留下一些銘心刻骨的傷痛就可以了。」
「最毒婦人心……」望見方卓雅刻意做出的v字手勢,韓海現在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如果我能把多麗絲重新奪回來,你是不是就會停止這些無聊的舉動?」
「現在可是大白天,還沒到做夢的時候。」方卓雅不屑道。
韓海沒有和方卓雅繼續抬槓下去,在他看來,盡快解決這些感情上的糾紛,早些進入球場指導大明星隊,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提的是,顧江的出現,著實給他心頭戴上了一層不樣的陰影,所以韓海不希望在這些感情瑣事上耽擱太長時間。
看見韓海再次朝自己走來,多麗絲的神經登時緊繃起來。說實話,雖然眼前這個韓海的形象也算不錯,但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擁有俊朗外表的「吳仁責」,畢竟從歐美人的審美角度來看,英俊挺拔的男人,才更符合她們的胃口。
就這樣,韓海學著先前方卓雅的樣子,將腳步停在了距離多麗絲不到半米的地方。兩人彼此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就連呼吸的溫度都可以清晰感覺出來。那種氣息與氣息之間的交流,讓一旁的卡斯塔頓時感到醋意昂然,心裡有一股想要打一爆韓海腦袋的衝動。
兩人就這樣凝視了對方足足兩分鐘,才聽見韓海開口問道:「多麗絲,你覺得韓海與吳仁責有什麼差別嗎?」
「我不喜歡別人欺負我,特別是在感情方面。」多麗絲並沒有正面回答,也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上述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並沒有騙你,因為你現在看見的才是事實真相,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韓海……」
此時的韓海,全身透現出一股別緻的吸引力,也許旁人無法感受得到,但是對於曾經與他有過瘋狂戀愛的多麗絲而言,這股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卻強大得可怕,猶如一把鐵錘頻頻敲打著她的心房,一旦心理防線失守,就很有可能跌進韓海的愛潮當中,而這一點,則是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
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韓海對待女孩的心態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發生了變化,從起初的畏首畏尾,到現在的縱意花叢,他的心理變化往往決定了他心境的高低,從而也影響到他的功力高低。
正如蘇情竹先前所說的,只有徹底敞開心扉,韓海才能真正強大起來,這和修煉所有的武功心法都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一種純粹的感覺效果。單從現在的場面來看,韓海距離擺脫心靈伽鎖的時候已經不太遙遠了。
而對於那個涉世未深的多麗絲來說,又怎麼可能招架得住韓海暴風雨般的感情攻勢呢?
眼看多麗絲臉上的表情微微動容,一旁的卡斯塔忍不住焦急起來,但是身為高貴典雅的七絕女神,又迫使她無法和韓海在這樣的公眾場合爭風吃醋,於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又一次使出了自己的殺招!
「我要和你決鬥!〕
一聽見卡斯塔這句熟悉的經典台詞,韓海被她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事實上,每次與卡斯塔決鬥,韓海都能順利勝出,但是在此之後,他又無法從中撈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好處。這個七絕女神好像是把決鬥當成了口頭禪一樣,每每都讓人費盡力氣後空歡喜一場。
「決鬥就免了,你們不如來打個賭吧?」多麗絲再度恢復了往常的頑皮性格,顯然,韓海剛才的那番話語,彷彿是宣判了她的「重生」。
「賭什麼?」韓海與卡斯塔同時開口問道,但只在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各自把頭扭向了一邊。
「就是這次的女子籃球校際聯賽,你們各自猜一個冠軍,誰猜對了就算誰贏!」多麗絲興致勃勃地說道。在她看來,與其進行那些無聊漫長的決鬥,還不如多看幾場精彩的籃球賽來得愜意。
「沒問題。」
「一言為定。」
韓海與卡斯塔紛紛贊同道。
此後,作為大明星隊的經理及代理教練,韓海自然選擇了大明星隊。而卡斯塔也沒和他爭,當下便選了顧大女籃。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擁有超人般力量的她們,雖然在近兩場比賽中發揮失常,但是隨著師佩佩的受傷退出,顧大女籃的崛起勢不可擋。當然,最重要的理由還在於,她不可能與韓海選擇同一支球隊!
看著韓海此時表現出志在必得的樣子,方卓雅不免有些惆悵,不知要到什麼時候,韓海也會為自己與別人打賭呢?
「姐姐,喜歡,海!」就在此時,艾麗特斯的聲音突然在方卓雅耳畔響起,那如瓷器輕擊般的悅耳聲音,當即把方卓雅心中的不快完全驅散了開來。
要知道,這可是艾麗特斯第一次與韓海以外的陌生人主動交談,即便是在方卓雅教她籃球的時候,她都從未表現出如此「反常」的一面,這不禁讓方卓雅有些受寵若驚。
「小艾麗特斯,你也懂得喜歡嗎?」方卓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凝望著艾麗特斯的明澈大眼睛問道。
「嗯,艾麗特斯相信,海,很快,喜歡姐姐。」艾麗特斯的笑容還是那樣天真,此時說話的樣子倒有點少年老成,雖然她的年齡早已超過了少年的歲數……
不管如何,艾麗特斯的安慰還是讓方卓雅的心情開朗了不少。眼看著其它三人已經走進了籃球館,她們自然也不甘落後地跟了上去。
此時正在進行的是大明星隊與顧大女籃的第五場交鋒。這場「普通」的大學女子籃球決賽,眼下卻被寄托了太多的東西,而最可悲的是,這些東西還和籃球沒有一點關係,完全成為了某人因為爭風吃醋,而與別人的打賭工具……
當韓海回到大明星隊教練席的時候,比賽的下半場剛好開始。看了看周慧教練手中的技術統計表,大明星隊上半場以四十七比四十六領先一分,雖然優勢並不明顯,但還是讓韓海暗暗鬆了口氣,這是不是就表示,格洛麗亞暫時還沒有辦法操縱血影死士呢?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扭頭朝顧大女籃的教練席望去。此時的格洛麗亞依舊我行我素地穿著一身長長的修女袍,將面容深深埋進披帽裡,或許是意識到韓海正在張望自己的關係,原本蜷縮在衣袖裡的雙手竟主動伸展了出來。
不料格洛麗亞這一伸手,卻把這邊的韓海嚇得不輕,因為以他的目力,從這邊遠遠望去,仍能清楚地看到格洛麗亞左手中指上正戴著一個漆黑的戒指,與她過去那只一模一樣。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又獲得一枚樞機主教的黑戒指,難道這些傢伙製作戒指時,真的都是成批打包的嗎?
鬱悶歸鬱悶,此時的韓海總不見得就這樣衝過去,把格洛麗亞痛揍一頓之後,再強行搶走她手上的戒指吧?這樣一來,恐怕不必黑暗教廷前來報仇,比賽組委會就會撤消大明星隊的比賽資格了,但是如果韓海再不採取行動,場上那幾個女孩是否又會遭受到和師佩佩一樣的「待遇」呢?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就在韓海心急如焚的時候,就聽見身旁的周慧詢問道。
「哦,沒有,我只是覺得場上的氣氛不太對頭,球隊是不是太疲勞了?要不我們換替補上去頂一段時間呢?」韓海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開什麼玩笑!現在這個時候上替補,「豈不是把勝利拱手送給對方嗎?」周慧果然沒有採用韓海的建議,事實上,任何一個有過執教經驗的教練,估計都不會聽信韓海這種荒謬的建議吧!
「但是……」
韓海還欲說什麼,就聽見對方教練席裡的格洛麗亞請求了暫停。
同時站起來的,竟還有那個面無表情的顧江。
韓海知道,這一次的暫停意義非凡,如果格洛麗亞借此操縱血影死士,大明星隊的損失將慘不忍睹,而且他敢肯定,顧家一定是想利用這次女子籃球聯賽的大好機會,重創七鳳集團的幾個女孩,畢竟球場上的受傷遠比他們搞那些陰謀詭計安全得多。
看著格洛麗亞向自己投來的一個冷笑,韓海感覺連頭皮都隱隱發麻起來。如果就此說出其相,讓女孩們有所防備,那麼在如此巨大的心理壓力下,想要在這場比賽中獲勝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但如果不告訴她們,幾個女孩的安全就會嚴重受到威脅。韓海不禁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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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變化
「我不會認為那兩個傢伙會安什麼好心。」韓海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顧大女籃教練席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道。雖然對格洛麗亞與顧江充滿了疑問。但最讓韓海心裡無法釋懷的是,既然格洛麗亞已經重新得到了黑戒指,那她這場比賽為什麼不使用血影死士?難道說顧家原本就對這場比賽的勝負沒有多大興趣?
「阿海,你是不是太緊張了?秋若她們早就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在帶領小明星隊時,在顧氏企業大學與顧家有些小誤會,但這裡是籃球場,你又是大明星隊的經理,所以希望你能把所有私人恩怨都用籃球的方式來解決。」周慧淡淡拋下一句話後,便起身迎向了陸續走下場來的那幾位隊員。
韓海聞言不禁一愣,的確,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太主觀了,顧家只是聘請了一位古怪的教練而已,自己為什麼總要疑神疑鬼?更何況以格洛麗亞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特別是在籃球方面,這個「修女」又豈是資深籃球教練周慧的對手?
有了這樣的覺悟後,韓海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後,隨即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球場上。雖然對手顧大女籃極有可能被格洛麗亞改造成了血影死士,但現在所進行的畢竟還是籃球賽。既然是比賽,韓海決定還是要用籃球的方式來決一勝負。
目光觸及到頭頂球場貴賓席上的多麗絲與卡斯塔,韓海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的確,除此之外韓海還必須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與卡斯塔的那個賭約,這讓他不得不在正式的場合下,光明正大地幫助大明星隊獲勝!
明星大學作為「富人的世界」,其籃球館內自然也設置了不少專為尊貴人物準備的貴賓席看台。這些周圍用玻璃完全封閉起來的看台,能夠完全隔離外界的嘈雜聲音,其內還安置了獨立的空氣清新系統,裝飾也不亞於普通的五星級賓館。即使是在最激烈的比賽過程中,這裡的環境還是那麼的舒適安逸,這也是它讓韓海倍感嫉妒的原因之一。
而此時,多麗絲與卡斯塔正坐在韓海頭頂的貴賓席內。透過玻璃,只見兩個表情迥異的女人,正同樣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猶如兩座無比沉重的大山,壓得他有些力不從心。
也許是這些外在因素的存在,使得韓海並沒有注意到,此時背對著他緩步而行的周慧,正流露出一種奸計得逞的笑容。對她剛才能夠激起這個男人對籃球的興趣,似乎要比贏下這場關鍵的比賽還要有意思得多,也或者說這兩者本來就是等同的關係的。
「教練你在笑什麼?」秋若一邊擦拭著頭上的汗珠,一邊好奇地看著這位好似在悶聲發大財般的教練。
「在為你們提前祝賀。」周慧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身後的韓海,笑著說道。
「難道教練還有秘密絕招沒用?」康心兒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雙手抱拳後的天真模樣,透現出少女獨有的可愛之處。
雖然以此時球場上的比數情況而言,大明星隊與顧大女籃暫時打得旗鼓相當,但是眼下幾個女孩心裡都非常清楚,要想真正贏下這場比賽,卻不像她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且不說顧大女籃接下去還有什麼陰謀,單單以對方球員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就足以讓她們倍感提心吊膽了。
「當然!我們還有一個巨大的寶藏沒有開發呢?」周慧神秘兮兮地低語了一句,話音剛落,一臉認真的韓海已然來到了她的身邊。
「你們在談論什麼?」暫停時間並不是很長,但韓海還是對幾個女孩向他投來的古怪目光深感疑惑。「我們在討論你的腦袋裡還有多少寶藏可以挖掘。」蘇雯並沒有保留這個秘密的意思,而是將眼前這個難題直接丟到了韓海的面前。韓海不禁有些愕然,疑惑的目光掃向周慧,卻發現她正事不關己般直到一邊低頭看著統計數據,邊捍還邊佯裝煞有其事地連連點頭,意思很明顯:教練這個神聖的職責,就暫時交給你了,而且只能贏不能輸。
韓海見勢,知道自己這次是插翅難逃了,於是乾脆放下心中所有的顧忌,正色說道:「按照我剛才的觀察,你們若是在球場上表現得再精神一些,打贏顧大女籃應當沒有多大問題。我可不想等到對方用盡全力時,你們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說得簡單!」
「呆頭鵝!」
「看人挑擔不腰疼!」
「臭韓海!」
一時之間,各種反駁之聲不絕於耳,雖然有些像是打情罵俏,但是聽在韓海耳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刺耳感覺。
「為什麼我覺得你們今天的表現不如前幾場精神呢?」韓海面帶疑惑道,他不相信大明星隊會在顧大女籃面前放水,但現在的問題是,一旦格洛麗亞喚起那些球員血影死士的本性,場上的局面勢必將變得難以控制,而韓海可不想讓比賽進入危險的「比武」階段!
「還不是因為你!」秋若盡現大姐風範,雙手叉腰來到韓海面前,刻意壓低聲音說道,那架勢赫然成為眾女的發言代表,「都怪你這段時間總是和多麗絲妹妹粘在一起,所以才會害得我們姐妹都沒精打采的,你說應該要怎麼補償我們?」
「多麗絲……妹妹?」韓海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從秋若對多麗絲的稱呼來看,這幾個女孩與多麗絲之間一定發生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的最終受害者則是毫無疑問地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件事情暫時與你無關,多麗絲妹妹可不能幫你贏得這場比賽。」秋若這話頓時讓韓海有些鬱悶,但又不能多說些什麼,畢竟比賽真的還需要這幾個女孩去打,而他身為球隊經理,雖然要指導比賽戰術,又要兼顧心理調整,但真正去衝鋒陷陣的還是她們。抑或者說,大明星隊早就對贏得比賽十拿九穩了,現在只是藉機來小小刁難一下他而已。
「咳咳,其實對於現在的狀況,我已經有所準備了。」韓海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刻意提高了聲音。
果然,韓海話音剛落,幾個女孩就紛紛好奇地圍攏了過來,就連一旁原本一直沒有動靜的周慧都隱隱豎起了耳朵。「我當時之所以讓艾麗特斯成為新聞焦點,就是為了今天準備的!」
「什麼意思?」
「沒時間了,你們上場以後就知道了」韓海看著裁判宣佈暫停結束時舉起的右手,抬起雙手做著趕鴨子的手勢,笑著催促道。
幾個女孩雖然滿腹疑惑,但在時間倉促的情況下,也只能轉身走向了球場。
只不過,服從命令並不代表著就沒有反抗,事實上,韓海的耳朵很快就被無數的抗議聲所充斥。
「太陰險了!」
「耍詭計的書凱子」
「我一定要告訴艾麗特斯妹妹!」
於是,這個短短的暫停就在幾個女孩的七嘴八舌的抗議聲中宣告結束,而韓海在尷尬之餘,嘴角還是勉強浮現出了一絲信心滿滿的笑容。他心裡的那個計劃雖然算不上高明,但卻足夠讓對手忙活一陣子的了!
此時,就看見艾麗特斯一臉不解地來到韓海身邊,嘟噥著小嘴問道:「海,她們剛才,要告訴我,什麼?」
「她們想請小艾麗特斯吃飯。」韓海笑著隨口回答道,嘴唇正湊在艾麗特斯的耳旁。那副竊竊私語的樣子頗具誘惑性,但是又讓人聽不清楚究竟說些什麼,而這種極度使某些人慾求不滿的效果,正是他所期待的。
「吃飯?」別說是外人,就連艾麗特斯本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韓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瞥了一眼對方教練席上的格洛麗亞。顯然,在暫停時間結束以後,這個女人的注意力就會合集中到了韓海身上。此時看見韓海毫無徵兆地突然朝她這邊望來,不由當場一愣,隨即冷哼了一聲,把視線轉向了一旁。
韓海嘴角掛起一首滿意的圓弧,隨後繼續和艾麗特斯低聲耳語起來,雖然看似討論得熱火朝天,但實則全然沒有內容,為的只是吸引格洛麗亞的注意力而已。
隨後,在比賽重新開始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韓海就再次喊了暫停。幾位下場的大明星隊員都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韓海。而韓海翅一臉悠閒地端坐在教練席上,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靜靜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沒有半點佈置戰術的意思。
「呆頭鵝,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們啊?」袁姿氣呼呼地來到韓海面前,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審問。若不是她的嬌艷面容實在讓人心動,這樣的舉止或許早已被人掛上「潑婦」的標籤了。
「怎麼會呢?你們今晚可是明星大學的金枝玉葉,我可不想得罪這個球場所有的『女籃七星』崇拜者,更不想被他們的唾沫淹死。」韓海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袁姿正想進一步嚴刑逼供,卻感到手臂一緊,秋若已經適時出現在了她和韓海之間,用眼神阻止了她正待發作的大小姐脾氣。
「我不確定你究竟想要什麼效果,不過我可以斷定你這一招對那個古怪的女人,你不同意艾麗特斯加入明星大學,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韓海則仍舊是一副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眼眸中蘊藏著一絲沉著,也或者說,他從第一場比賽結束以後,就預先設計好了眼下的情勢。」你……「看到韓海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周慧不禁有些光火。「教練,稍安勿燥。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只有顧家那些笨蛋是不會知道的!」韓海略帶戲詭地說道。
「你以為顧氏女籃的球探都是吃乾飯的嗎?以他們龐大勢力,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查到艾麗特斯的學籍有問題,你以為你的那些彫蟲小技真的能瞞天過海?」周慧不以為然地否定道。
韓海聞言,不由瞥了一眼身側若無其事的蘇雯,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故意壓低了聲音道:「這些事情對於一個計算機高手而言,簡直就是小孩子辦家家酒,校園學籍的註冊系統,可要比大企業的機密數據庫簡單多了。」
「你讓人篡改了……」
周慧還沒說完,朱唇便已被韓海的手掌堵得結結實實的了。
「放心吧,這只是暫時的,等比賽結束後,一切都將恢復如初,更何況我看顧氏女籃現在自信滿滿的樣子,也未必會細究艾麗特斯的底細。」韓海放下手掌,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也只能這樣了……」周慧聽天由命的癱坐在教練席上,心中忍不住暗暗祈禱起來。「教練你們在說什麼?」一旁的幾女看到兩人方才不尋常的舉動,皆好奇地圍上一來。
「沒什麼。對了,你們是不是應該上場了?」韓海揚手阻止了幾個還欲刨根問底的女孩,藉著裁判宣告比賽重新開始的哨聲催促道。於是,那幾個被好奇心折磨得心癢難耐的女孩,邊氣呼呼地走向球場,轉而將目標對準了蒙靜,一邊七嘴八舌地向她詢問起來,作為唯一一個可能猜透韓海心思的女孩,她自然也擔了韓海的一部分痛苦……如果說大明星隊替補席這邊剛剛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那對面的顧大女籃則就剛剛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由於格洛麗亞以為大明星隊即將派出秘密武器——艾麗特斯,因此在排兵佈陣上特意做了安排,在接下去的時間裡,韓海不惜成本地一連叫了兩次暫停,雖然每次韓海都像度假一樣輕鬆悠閒,但帶給格洛麗亞的精神壓力卻是極具殺傷性的。於是在這三次如同教練偷懶的暫停過後,大明星隊竟出人意料地取得了二十分的依靠優勢,也使得比賽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垃圾時間(由於一方比分落後太多,而導致另一方放棄追分,進入最後沒有意義的比賽時間)。
比賽還在形式般地進行著,韓海一眼瞥見了格洛麗亞的鐵青臉色,突然間,他隱約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陰險,竟然利用了至今還渾然未覺的純潔的艾麗特斯,這彷彿就像是褻瀆了上帝一樣不可饒恕。想到這裡,韓海心底不由升起了一絲絲的愧疚,看來只能以後再補償她了。然而,未等韓海有時間好好檢討,一個熟悉身影已從背後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個能夠悄然無息靠近韓海的高手,薛紫嫣臉上盡現出來的嬌態再次吸引了上千雙觀眾的眼球,一場普通的大學女子籃球決賽,竟能有這麼多絕世美女出現,難道大明星隊教練席上那個相貌平平的男人是美女磁石?
薛紫嫣頗為警覺地瞥了一眼韓海身後的艾麗特斯,對於這個陌生的新姐妹,她好奇的眼神裡不免夾雜了一絲敵意。而艾麗特斯則依舊是一副天真的模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球場上的比賽,根本就沒有把薛紫嫣紅的出現放在心上。在她的思維當中,韓海身邊無論出現多少女孩,都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相反,如果韓海哪天沒有漂亮女孩環繞四周,那才會讓她倍感疑惑。
經過薛紫嫣的提醒,韓海才猛然醒悟過來,原本從容篤定的表情頓時變得陰雲密佈起來。原來一直琢磨不透的問題關鍵在這裡,若不是薛紫嫣及時提醒,自己或許一時半會兒還發現不了這個疏漏!
難怪這幾個女孩的精神會變得如此萎靡,除了她們剛才所說的那些莫須有的理由之外,黑暗教廷的陰謀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現在韓海終於明白格洛麗亞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操縱血影死士的原因了,她並不是無能為力,而是她轉而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將先前的血影死士進化!
經過細緻比較,韓海運用靈覺明顯可以感覺到,今天顧大女籃隊員體內的氣息流動,要遠遠高於之前的血影死士,這其中也包括了顧氏三姐妹。此外,這些傢伙無論是在速度,還是侵略性方面都要遠遠高於先前的血影死士,那些普通的武林高手,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於是韓海可以斷定,一定是格洛麗亞在她們身上做了全新的改造。
韓海並不知道格洛麗亞現在控制那些女籃隊員的方式叫什麼,不過他可以肯定,這件事情一定和格洛麗亞身旁那位滿面陰沉的顧江有關。因為從他的身上,韓海可以明顯察覺到一絲強於場上女生的暴戾之氣,這不禁讓他暗暗懊惱,自己先前竟然忽略了這個重要環節!
「你感覺到了些什麼?」韓海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轉頭對薛紫嫣問道。
「上面有五個,下面有四個,都是高手,特別是那個死板著臉的傢伙,不過相公一個人應該就可以解決他們,加油哦!」薛紫嫣偏著腦袋輕鬆說道,她不瞭解眼前的這片籃球場究竟是什麼東西,所以只能用上面、下面來區分說明,而她所謂的那個「死板著臉的傢伙」,自然就是至今一聲不吭的顧江。
諸如顧江這樣一個只有半調子武功的廢人,眼下竟會被連韓海都不敢小瞧的薛紫嫣稱之為高手,韓海實在難以想像黑暗教廷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韓海嘗試著問道心裡卻未曾指望薛紫嫣能夠給出一個完美的作案。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薛紫嫣媚眼微閉,仰起俏臉逗道。
韓海愣在原地有些尷尬,即使是換成平時,他也不會輕易地委曲求全,更何況現在是在萬眾注目下,而且六女(師佩倆受傷,暫時退出)以及多麗絲的眼皮底下,這樣瘋狂的基本上和自殺沒什麼區別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薛紫嫣一臉失望問道,微微噘起的朱唇有股說不出的誘惑。「不是,……」韓海一時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只能支支吾吾起來。「那就是願意嘍」薛紫嫣說著又一次閉上了眼睛,輕輕仰起脖子,滿臉陶醉的樣子,唏噓不已,「……」韓海還欲說什麼,就感到嘴唇間一濕,一對嬌艷的朱唇便已印上了他的嘴唇。但是宛如是沉醉在了與韓海的甜蜜愛情當中,看得四周看台上的一些觀眾無不羨慕。
一陣強烈的蕩漾,薛紫嫣趁著韓海不備之際,主動偷襲成功後,這才流露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笑道:「這是一種古老的邪惡招數,用一種特殊的藥物和能量配合,便能控制人類心智,從而製成死士。受控制者的功力會比之前增強數倍乃至數十倍,這不但要看死士的本身潛力,更要看其主人的功力境界而定。不過從眼前利益些死士的功力來看,他們主人的能力有限,否則也不會訓練出這群小廢物。」「這些我知道,但是我們眼前這些血影死十明顯要超出普通的能力範疇,特別是那個死板著臉的傢伙。」韓海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顧江。他早就注意到了,顧江從比賽一開始,就頷首站立在格洛麗亞身旁,不但可以長時間保持不動,就連面部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這還是他過去認識的那位成家大少爺嗎?
「根據記載,在某種外在因素的刺激下,死士確實可以突破原有的力量,形成一種被稱之為黑暗使者的東西。他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識思維,並不像死士一樣呆滯。但是以這個主人的能力而言,應該無法訓練出黑暗使者才對,這些東西還真是奇怪。」薛紫嫣歪著腦袋解釋道,從她的語氣聽來,這些被格洛麗亞控制的女孩以及顧江,似乎已經脫離了人類的定義……
「原來是這樣的東西……」韓海也學著薛紫嫣的口氣自言自語道,雖然還不敢肯定格洛麗亞的陰謀,但是當務之急,則是要保證球場上幾個女孩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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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誘餌與魚鉤
韓海不知道薛紫嫣究竟是哪個年代的武林高手,但是從她的語氣裡可以判斷,黑暗教廷的悠久歷史也許遠遠超越了他的想像,並且早已有了龐大的野心。至於為什麼一直推遲到現在才大舉行動,其中原因或許只有那個身處在地底世界的道士王重陽才知道了。
事實上,以韓海的能力,想要一舉擊敗那些黑暗使者並非難事,但是在籃球比賽的地方,他卻不能公然出現在球場上。於是,在反覆尋思以及薛紫嫣的強烈建議下,韓海還是向裁判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阿海,為什麼又叫暫停?」袁姿第一個回到韓海身邊,奮力揚了揚粉拳。
在她看來,既然比賽已經進入了垃圾時間,大明星隊自然無須再浪費時間,早些結束比賽,回更衣室洗澡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韓海依舊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擺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樣子,道:「沒辦法,薛小姐賞臉前來觀戰,從禮儀上而言,你們幾位總該過來打聲招呼吧?」
「就為了這個?」康心兒瞪大了眼睛,並不是她不屑與薛紫嫣打招呼,而是韓海這個請求暫停的理由也太過荒唐了,有誰聽說過籃球隊員在比賽時還需要兼顧接待觀眾的?
「難道各位妹妹不歡迎我嗎?」未等韓海再做解釋,薛紫嫣便已搶過了話語權,故作傷心道:「姐姐好難過哦!」情到深處,竟不由掩面抽泣起來,聲音雖小,但卻能讓周圍所有的人聽得無比真
切,可見她的聲音被她用真氣動了手腳。
此時韓海不得不佩服薛紫嫣在演技方面的絕倫天賦,如此真假難辨的表演,說得眼前幾位茫然無措的女孩,就連事先早有準備的他本人也難招架,差點……
「薛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此時的康心兒就像犯了錯的孩子,輕輕揚著手指,嘟噥著嘴巴道歉道。
「哦?那就是歡迎我嘍?」聽見康心兒如此一說,薛紫嫣順勢破涕為笑道。為了不再招惹這位感情豐富的大小姐,幾個女孩同時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頗為真誠,猶如在迎接某位大人物,一位很像這裡所有人剋星的人物。
幾個女孩面面相覷,最終紛紛把目光轉向了一邊的韓海,見他正面無表情地望著遠處的記分牌發呆,似乎無心關注於她們的話題,無奈之下,也只有再次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們打球的方式必須有所改變。」薛紫嫣慢條斯理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雖然還沒來得及與韓海商量,不過她確定韓海是不會反對自己的,當然,即使韓海提出異議,她也根本不會理睬……
「改變打球的方式?」康心兒低聲問了一句。「不錯,我看得出,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心兒妹妹的武功大有長進,所以這次的任務就由你來執行,一定要將那些傢伙們一網打盡哦!」薛紫嫣興奮的表情,就好像一會兒即將上場的不是康心兒,而是她本人一般。只有蒙靜注意到了場上情況的變化,因此語氣中難免多出了一份凝重之意。
「嗯,很簡單,你們必須打得粗野一些,最好的結局,就是能把對方球員全部幹掉。當然這個任務由你們之中武功最好的心兒妹妹來完成,靜靜則可以輔助她。」
「至於其他人,就只需要確保自身安全就可以了。另外你們之中還需要一個誘餌,用來引誘對方咬上魚鉤,最好能誘使她們先動手。」隨著薛紫嫣的話題深入,幾個女孩的嘴巴逐漸張到了最大狀態。首先,她們並非沒有聽見過暴力籃球這一說,但是,這個名詞似乎距離她們冰清玉潔的形象頗為遙遠,要她們放下身份與對方大玩暴力,實在不是這幾位富家大小姐能夠做出的事情。
其次,按照薛紫嫣的意思,場上五名球員之中,除了康心兒與蒙靜之外,還需要有一個引誘對方上鉤的角色,可以想像,這個角色所需要擔當的風險是難以估量的,畢竟康心兒的擒龍真勁修煉到何種程度連她自己都不甚清楚,萬一出現偏差,第一個倒楣蛋就是那個『魚餌』。
最後,眼下進行的畢竟只是一場籃球賽,而非純粹的格鬥,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將對方全部擊倒,難道裁判是傻子嗎?
望見幾個女孩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薛紫嫣當即笑著使出了殺手鑭--韓海。「相公,該你出馬了哦!」薛紫嫣說這句話時的嫵媚表情,就好像在說:相公,送給你一個燙手山芋。韓海並沒有料到此間還會有自己的戲份,於是在微愣了一下後,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良久,轉回頭來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一切就按照薛小姐的吩咐去辦吧,有什麼問題,我一個人承擔責任。」在無從選擇的情勢下,韓海決定採用薛紫嫣的計畫,畢竟眼下的情勢來看,誰也無法保證格洛麗亞一會還將使用什麼陰險毒辣的手段,與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動出擊!
「那麼由誰來擔當那個誘餌呢?」蘇雯面帶難色地問道。她倒不是因為害怕危險,而是一想到現實當中那些魚餌滑膩膩的醜陋樣子,心裡就沒來由地閃過一絲排斥感。
「這個我早有準備。」薛紫嫣此時的笑容足可以用狡猾來形容,緩緩揚起的手臂在空中旋繞了一圈,最終落向了一個固定的地方。
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的是,薛紫嫣那根玉蔥般的食指落下的方向,並非在場六個女孩任意一位,而是一旁替補席上所坐著的一位球員!「就是她。」「莫星瓊?」眾人盡皆驚呼一聲,望著替補席上那位一臉茫然的莫星瓊,無論如何都琢磨不透薛紫嫣腦海裡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
事實上,身為小明星隊隊長的莫星瓊本不該出現在大明星隊的替補席上,但是因為師佩佩意外受傷的關係,這幾場比賽都由她來做替補隊員,雖然平時鮮有上場的機會,但加入明星隊就是對普通女生來說難以企及的榮譽,況且還有與韓海親密接觸的機會,因此莫星瓊這幾場比賽也是美滋滋地做著壁上觀。直到今天……
「不錯,妹妹你準備吧!既然是被派去當誘餌,最大的條件就是好欺負。另外,相信以各位的身份,即使她們想對你們有所圖謀,估計也不會冠冕堂皇的下手。」薛紫嫣詭異的笑容讓遠處的莫星瓊覺得不寒而慄,雖然她從未見過這個一身古樸打扮的女人,但是現在即使是傻瓜也能看出,這個女人與韓海之間一定存在著某些不同尋常的關係,這不禁又讓這位癡情的女孩感到有些憂鬱惆悵。幾個女孩聽聞此言,不由連連點頭,顯然顧家現在也是處在彷徨猶豫之間。
「你是誰?有什麼權力否定我的計畫?」周慧走過來問道。薛紫嫣根本就沒把周慧放在眼裡,事實上,如果她願意,她完全可以把這個籃球場裡,除了韓海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周慧聽完這句質問,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要知道,她是大明星隊的教練,也是這裡最有權發表意見的人,此時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指著鼻子呵斥,這種感覺,就好像不讓在籃球比賽中使用籃球樣,簡直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我身為大明星隊的教練,難道是透明的嗎?」周慧微微挺起胸膛,尋對成熟女性的豐乳頓時傲然聳立,顯然是準備用身份來壓制對方的囂張氣焰。
「教練是什麼東西?」恭紫嫣茫然道,對於她來說或許太深奧了。
然而周慧卻誤會了薛紫嫣的意思,認為對方是在故意羞辱自己,臉上的驕傲神情慢慢轉為咬牙切齒的憤怒。
望見幾個女孩臉上瞬間流露出來的萎縮神色,為了不讓薛紫嫣繼續無休止地刨根問底下去,韓海立即出來打圓場道:「這次我選擇站在周慧教練這邊,原因很簡單,莫星瓊雖然身手不錯,但是畢竟沒有修煉過武功,要她貿然應付沒有血性的黑暗使者未免有些冒險,更何況我們現在也無法保證心兒一定是黑暗使者的對手。」
「哦?看來相公對那個小女生非常關心呀!」薛紫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雖然她早已熟悉了韓海的『拈花惹草』,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沒有一丁點兒醋意,且不說她那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韓海想要在幾招之內擺平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難道這個華麗的籃球館即將要壽終正寢了嗎?
好在裁判及時響起的哨聲,陰差陽錯地幫了韓海一個大忙,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爭論下去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反正我堅決反對臨場換陣,我可不想讓對方把比分逆轉。」周慧一邊嘴
上強辯,一邊揮手示意秋若她們趕快上場。
「很抱歉,這可由不得你了。」薛紫嫣嘴角泛起一絲陰冷,還未等周慧反應過來,一個乾淨俐落的手刀,就已經迅速斬向了她的粉頸之上。
周慧剎那間就感到眼前一黑,隨後便軟軟撲在了薛紫嫣的懷中,猶如普通昏迷一樣,讓人絲毫察覺不到一點破綻。
其實韓海原本有能力阻止薛紫嫣這種荒唐行為的,但是由於此前他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保護莫星瓊身上,並沒有料到薛紫嫣會對周慧下手,因此才會導致這個『愚蠢』的疏忽,讓薛紫嫣有了可趁之機。
大明星隊教練的突然昏迷,讓比賽的暫停時間又得以延長了不少,借此機會,薛紫嫣俯身貼近到韓海的耳邊,小聲低語道:「相公,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可不想這個熱鬧的場所變成我的遊樂之所。」事已至此,韓海也只有硬著頭皮聽從薛紫嫣的安排,而這個『女魔頭』送給周慧的那份「見面禮」著實不輕。在斷定應急措施無法將其喚醒後,醫務人員立刻就將周慧送往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治療。
「下次能不能改用點穴?」韓海望著場邊被救護人員迅速推離球場的周慧,向薛紫嫣提議道。
「例如死穴?」薛紫嫣壞壞一笑,流露出一種極度誘惑可愛的神情,「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韓海這下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比賽在喧鬧聲中重新開始,莫星瓊的出場,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也許正如薛紫嫣所預料的那樣,以為時機到來的格洛麗亞,當即換上了幾張新鮮的面孔。一時之間,整個球場佈滿了濃郁的血腥
氛圍,只可惜那些沒有靈覺的觀眾無法感覺到而已。
自從莫星瓊上場以後,韓海微微皺起的眉頭就始終沒有舒展過。在他看來,是否能夠破除顧家與黑暗教廷的詭計事小,幾個女孩的安危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如果說因為的一時貪功,而導致莫星瓊的受傷,那將使他愧疚一輩子!
「怎麼?心疼了?」薛紫嫣不懷好意地將鼻息靠近到韓海的臉頰,就在他耳邊吹拂道。「希望心兒能對付得了這群傢伙。」韓海嘴裡念叨了一句,心中同時祈禱道。「海,看。」還未等韓海與薛
紫嫣討論完畢,艾麗特斯的一聲嬌呼,就把兩人的視線齊齊帶上了球場。
幸運的是,雖然莫星瓊本人對於對手的異常舉動仍然渾然未覺,但是適時出現在她面前的康心兒已經順勢做了一個擋拆,利用身體的掩護,在莫星瓊與對手之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體內的『擒龍真勁』突然爆發之後,康心兒將這個『莽撞』的對手當即反震了出去。這一擊,足以讓那個對手的全身麻痺上一段時間。
被場上驚險一幕嚇出一身冷汗的韓海到此時才長長鬆了口氣,因為從這第一回合的交手當中,他已經充分瞭解了康心兒擒龍真的功力,雖然還不至於能夠擊敗這些黑暗使者,但是想要她們安靜一段時間應當不成問題,但是僅憑這樣,卻無法達到薛紫嫣所謂一網打盡的效果。
「血氣,很濃,無法控制。」艾麗特斯並沒有理會薛紫嫣的讚許,而是轉頭對韓海用手比劃道,從她的眼睛裡,似乎只能看見韓海一個人的存在。
「哦?小艾麗特斯指的無法控制是什麼呢?」韓海當即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微笑地問道。
第一次看見古板的韓海竟然也會表現如此溫柔的一面,薛紫嫣不禁為之一愣,但接踵而至的,則是一股無限氾濫進來的醋意。對於她而言,膽敢與自己搶相公的女人,唯一的結果就是--死!艾麗特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薛紫嫣的表情變化,而是一本正經回答起了韓海的問題,「人數太多,一個人,無法控制。那個姐姐,很危險。」
以格洛麗亞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同時控制這些黑暗使者,與此同時,韓海也注意到,格洛麗亞左手中指上戴著的那枚黑戒指,正散發出縷縷暗淡的黑色光芒。這些光芒在球場耀眼的燈光下並不明顯,但是卻瀰散出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而其焦點,則正是場上的那五名顧大女籃隊員。看來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那枚黑戒指上!
韓海心裡默默嘀咕,在這樣的場合下,自己強行出手奪下格洛麗亞手指上的黑戒指,未免有些不合時宜,於是他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薛紫嫣。
「薛小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韓海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一向不擅長向女人提出要求,特別是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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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格鬥籃球
「相公,你剛才稱呼我什麼?」薛紫嫣笑著問道,意思很明確:想要讓我幫忙可以,但是在稱呼上必須叫得更親密一些。
「紫嫣,你看見那個修女左手中指上的黑戒指了嗎?」韓海勉為其難道。要奪得那枚戒指,必定不是什麼難事,問題只在於她想不想去做而已。
「沒問題,好開心啊,這可是相公送給我唯一的禮物。」薛紫嫣頓時顯得極為欣喜,一個擁有無數寶藏的女人,竟會對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戒指如此重視,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還未等韓海有所準備,就看見薛紫嫣的身體突然向前飄動,眨眼間,就已來到了格洛麗亞的面前,揚起玉掌,朝著格洛麗亞的粉首劈斬了下去。
「該死!」韓海嘴裡不禁暗罵一聲,這才想到以薛紫嫣的嗜殺性格,自己先前應該告誡她不要傷及格洛麗亞的生命才是!
此時的格洛麗亞正在一心控制場上的黑暗使者,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多出了一個人影,直到薛紫嫣的掌風觸及女面頰,她才滿臉惶恐地仰起頭來,目光觸碰薛紫嫣那雙殺意正濃的眼神,當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抬起左手準備回擊。
然而,就在薛紫嫣興致正濃之際,一道人影赫然出現在了她與格洛麗亞之間,並揚起了手臂奮力擋住了薛紫嫣的手刀。驀然激盪起的一陣氣勁,使得空氣中佈滿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痛快!」紫嫣銀牙緊咬,直震得對方連連後退。嬌噴一聲一揚手再次擊出兩記霸烈如絲的手刀,片刻間,顧大女籃的教練席整個被轟得面目全非,威力之大讓在場的觀眾個個瞠目結舌。
「格鬥籃球」
沒想到在觀看籃球賽之餘,還能免費欣賞一次精彩紛呈的美女比武,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明星大學刻意安排的助興節目……
完了,這裡可不是你的鎖仙谷,怎能經得起如此摧殘呢……韓海一見此勢,心中不免暗暗叫苦,在埋怨薛紫嫣太過衝動的同時,也不得不驚歎顧江武功的突飛猛進,竟能在短時間內與薛紫嫣打成平手,難道黑暗使者真是這麼可怕的嗎?
想到這裡方韓海猛然轉頭望向場上的那幾個女孩。只見在失去了格洛麗亞的控制以後,顯大女籃的五位球員突然一反常態地發動了瘋狂攻擊。在她們的眼中,哪裡還有什麼籃球比賽,一招一式之間全部都是致人於死地的殺招,赫然是把一場籃球賽當成了格鬥場。
再看另一邊,大明星隊依舊是以康心兒與蒙靜為主力,其他女孩都已經退到了球場以外。她們以二敵五,很快捉襟見肘起來。這幕險象環生的情景,看得韓海驟感心驚肉跳,當即向艾麗特斯拋下一句「去幫助薛小姐」後,便縱身躍入了球場,指間隨即釋放出一道真力束,打退了一個正準備偷襲康心兒的黑暗使者。
顯然,裁判在這個節骨眼上是派不上用處了,準確地說,這個可憐的小老頭已經直挺挺躺在了球場一角,胸口上一道深深的爪印,揭露出那些黑暗使者的凶殘無情。當全場的觀眾在反應過來之後,塵叫聲頓時此起彼伏,誰也沒想到在一場大學女子籃球比賽當中,竟會發生如此嚴重的鬥毆事件。
有了韓海的加入以後,大明星隊很快就佔據了主動,即使此後又有幾個黑暗使者加入了戰鬥,也一樣不是突破了四顆九天星辰鎖的韓海的對手。只不過,這些黑暗使者的抗打擊能力似乎要比普逼人厲害得多,即使是韓海親自出馬,也無法將她們徹底擊倒。與康心兒不同的是,被韓海擊中的黑暗使者,倒地不起的時間會更長些而已,但在過段時間以後這群女孩又會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疼痛為何物一般。
「靜靜,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康心兒越戰越驚,不由靠近到蒙靜身旁問道。
事實上,康心兒雖然修煉了擒龍真勁,但是從沒有學習過其他武功,對打架依舊是一竅不通,讓她在籃球場上施展一下真氣還算勉強湊合,若是真的要用在與人對敵上,難免破綻百出,就連自保都有些困難。
「當然,屏住呼吸!」蒙靜沉聲低喝了一句,還未等康心兒繼續發問,就見她玉臂一拂,順勢撒一片純白色的粉末,隨風款蕩在整個球場,使得四周頓時飄逸起一股淡淡的幽香。
與此同時,就見粘到那些白色粉末的黑暗使者猶如中了催眠術一般,呆若木雞地矗立在原地。
「她們怎麼了」康心兒好不容易讓神經放鬆下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來到蒙靜身旁問道.
「這是「染血的玫瑰」裡盛傳的一種迷藥,叫做「天女散花」,可以通過空氣進入呼吸系統,讓人類的精神產生暫時性麻痺,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沒想到竟然這麼有效。」蒙靜耐心地解釋道,當然,她的聲音很輕,畢竟不能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家底。
「看來我過去太小看那些殺手組織的能力了,不知道如果「燃燒的地獄」也擁有這種迷藥,我是不是還能這樣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韓海自嘲式的幽默。
「要不下次我送一些給你試試?」
「大可不必,我還想多活兩年呢」韓海連連擺手。也顧不得收拾殘局,轉身跑向了顧大女籃教練席方向。
對於格洛麗亞,韓海是再瞭解不過的了,這個河岸教廷的樞機主教本身武功不怎麼樣,但是在黑戒指的輔助下,也不亞於一個一流高手。只是儘管如此,她依舊不可能是薛紫嫣的對手,因此當前剩下的問題就是,顧江現在的功力究竟有多高、薛紫嫣能否抵擋得住兩人的聯手攻擊。
不過事實證明,韓海的顧慮顯得有些杞人憂天了,且不說顧江的功力根本就沒有高到能夠與薛紫嫣旗鼓相當的地步,即便真是如此,由於艾麗特斯的加入也變得不成問題了……只要艾麗特斯千萬不要一時興起,暴露了自己背後的那對小翅膀,若是被記者當成怪物報導成新聞,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在艾麗特斯在與格洛麗亞的交手中幾乎沒有耗費什麼力氣,只在不到十招的時間裡,她就像抓小雞一樣把格洛麗亞提到了半空。韓海甚至懷疑,若不是艾麗特斯天性貪玩,與對方多糾纏了幾下,格洛麗亞甚至就連一招也攻不下來!
很快,薛紫嫣也已把顧江逼入了籃球館的死角。看著顧江面無表情出神態,薛紫嫣反倒感到有些犯難起來。按照薛紫嫣過往的性格,諸如這種不知死活,膽敢阻擋自己奪取黑戒指的傢伙,就和一具屍體沒有多大區別,要殺要剮只是隨她的心情而定罷了,但是現在韓海顯然是想要她留下活口,難道就這樣放過這個討厭的傢伙嗎?
薛紫嫣腦中思緒疾轉,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就做出了一個簡單而又解氣的決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想到這裡.薛紫嫣嘴角驟然浮現出一絲冷笑,讖手迎著顧江的方向飄然直上,以掌化刀,剛好落在了顧江的右肩。這個動作看似輕盈,實則威猛,就聽見「卡嚓」一聲脆響劃破天際,薛紫嫣竟把顧江的整條右臂齊齊劈卸了下來,一串嫵媚妖嬈的嬌笑聲暫態傳入了眾人的耳膜。
一時之間,豆大的汗珠宛如下雨般從顧江的額頭滴落下來,緊咬著下唇的牙齒登時被一絲殷紅所浸濕。雖然此時他已經被改造成了黑暗使者,但是對於疼痛的感覺卻依然存在,諸如這樣被活生生卸去一條右臂,若是換成過去的他,只怕早已疼得暈死過去了。
等韓海回過神來再想阻止時,薛紫嫣已經笑嘻嘻地舉著那條右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副歡欣喜悅的神態,就好像找到了什麼絕世珍寶般,弄得韓海一時哭笑不得,薛紫嫣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至少這這個女人沒把顧江當成積木全部拆散……
此時的籃球館,除了一些不怕死的「鐵桿觀眾」以外,幾乎所有人都跑得無影無蹤,原本一塵不染的木製地板被連續的打鬥轟的滿是凹陷,顧大女籃這邊的教練席已然化為了一堆廢墟,若是被周慧教練看見這幅修烈場面,估計不需薛紫嫣動手,就會自己昏厥過去吧.……
在輕鬆「廢」了顧江之後,薛紫嫣似乎是對這個玩具失去了興趣,轉身來到格洛麗亞的面前,平平一伸手,嬌斥道:「給我!」
「什什麼東西?」格洛麗亞顯然是被剛才那一幕「大劈活人」給嚇住了,一見這個「女魔頭」把注意力轉向了自己,就連說話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你手指上的那個玩意兒。」薛紫嫣一指格洛麗亞的左手中指,語氣裡的堅定之色嚇得這位樞機主教臉色慘白,若不是受制與艾麗特斯的「魔掌」,只怕她早就跑得比兔子還快了。
薛紫嫣冷笑著接過黑戒指,對著頭頂的燈光照耀了一陣後,樂呵呵地將其套上了手指,隨後將那只戴著黑戒指的玉掌在韓海面前揮舞了倆下後嬌聲問道:「好看嗎?」
看著薛紫嫣變化得比翻書還快的表情,以及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嬌媚笑容,韓海不禁有些懷疑眼前這個薛紫嫣是不是有雙重性格?愣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好看。」
「那就好,這可是相公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薛紫嫣說完,順手朝格洛麗亞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隨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格洛麗亞身後的艾麗特斯,「你的速度很快,是出自哪個門派呢?」
在經歷了剛才那番並肩作戰後,薛紫嫣對於艾麗特斯的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眼神裡也再沒有了剛才那種嫉妒的神色,顯然是把艾麗特斯當成了如那七位女孩一樣的好姐妹。
只可惜,薛紫嫣的態度轉變,並沒有影響到艾麗特斯的思維觀念。在她的腦海中,韓海永遠都是第一位的,至於這個女人,只不過是韓海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員而已,因此,對於這個女人的問題,自己沒有必要一定要回答。
見艾麗特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薛紫嫣的脾氣不禁又撞了上來,不由分說,揚手就是一記手刀,直劈向了艾麗特斯的脖子。
事實上,面對薛紫嫣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在場最緊張的並非是艾麗特斯本人,而是一旁的韓海,以及艾麗特斯手中提著的格洛麗亞!格洛麗亞的緊張自然無可厚非,在「破財消災」以後本以為暫時無憂的她,卻沒想到艾麗特斯會莫名其妙地惹怒這個「女魔頭」。眼看薛紫嫣又朝這邊攻來,她最大的擔心就是艾麗特斯把自己當成擋箭牌。
至於韓海的緊張,那就更好理解了,薛紫嫣與艾麗特斯之間的比武,無異於火星撞地球,無論哪個受傷了,場面都將變得不好收拾,難道她們還嫌這個籃球館今天被蹂躪得不夠嗎?
想到這裡,韓海的身影忽然一幻,挺身出現在了艾麗特斯的面前,高舉起的手臂,恰好擋住了薛紫嫣的手刀。只在一聲空氣悶震的聲響之後,薛紫嫣的身形當即被韓海推出了三米有餘。在穩住身形後,她瞪著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凝視著韓海,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
「相公,你的功力又有長進了?」就這樣沉寂了半晌,才聽見薛紫嫣一聲驚呼打破了屬局,語氣裡究竟是興奮還是驚訝,讓人難以判斷
「算是吧,呵呵。」韓海不好意思地傻笑道。
其實在剛才那一掌中,韓海並沒有撈到什麼便宜,但是與上次和薛紫嫣交手相比起來,在衝破了第四顆星辰鎖後,韓海的功力已經隱約有些超越對方的跡象更重要的是,韓海正感到此時的丹田蠢蠢欲動,赫然有種即將衝開第五顆星辰鎖的預兆。
「不行,我要和相公此武,確認一下!」薛紫嫣言罷.當即揚起了粉拳,作勢就要向韓海衝來。
「有關比武的問題,我們能不能改日再議?」韓海趕忙阻止道,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什麼時候?」薛紫嫣再次發揮了她刨根問底的強項,抓住韓海的話柄追問道。
「這個……本月十五,我一定好好和你切磋一下。」情急之下,韓海腦海裡條件反射般跳出了這個日子。
「約定了,相公,我等你哦!」薛紫嫣滿含欣喜地說道,隨後重重在韓海的臉頰親吻了一下,眼眸中閃爍出期待之色。
「對了,紫嫣,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不是讓你去保護藍凌雲父女嗎?」韓海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草率決定,為了不讓薛紫嫣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韓海當即決定轉移話題。
「哦,相公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放心好了,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很安全,你能聯繫到伊莎貝爾嗎?」
「應該可以吧,怎麼,你找她有事嗎?」韓海很是好奇,寫字眼竟然會主動尋找伊莎貝爾,該不會是為了借錢吧?
「當然,我聽說海心不見了,所以想問問伊莎貝爾是不是把它帶走了,但是我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她都沒有接,所以我想問問相公是不是能聯繫到她。」
薛紫嫣一提到海心,表情頓時就被一層陰鬱所籠革。顯然,在與這只可愛的小白鯨相處日久後,她已真正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還知道電話了?」韓海詫異道,這才明白薛紫嫣這次為什麼會這麼輕易找到自己,原來自己身邊一直都有人在打小報告。
「不行嗎?相公總是小瞧我!」薛紫嫣雙手叉腰嬌瞠道。
「不敢,我只是欽佩你的好學而已,不過伊莎貝爾的電話怎麼可能打不通呢?她可是衛星定位、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韓海說著,順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伊莎貝爾的手機號碼。
半分鐘後,韓海嘴角的笑容就徹底處在了僵硬狀態,如果說薛紫嫣剛才的話還有某些不可信的成分,那麼此時從電話那頭傳來約回鈴音河以充分表明,薛紫嫣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雖然不知道身在中東的伊莎貝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她匆忙喚回歐陽依菲的舉動就可以猜測,在中東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危機。當然,這個世界上能夠對伊莎貝爾造成危機的商業集團並不是很多,但是從之前那些經歷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也許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阿海,我們現在怎麼辦?」秋若的詢問聲打斷了韓海的思緒。
回頭望見這位大小姐臉上瀰漫著的擔優之色,韓海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確,在經歷了這樣一場「籃球格鬥比賽」後,雖然表面上是顧大女籃先動手的,但這勢必還是會對七女的形象造成一定影響,因此當務之急,是趕在那些麻煩的記者到來之前,先行離開這個籃球館。
至於以後,相信以七鳳集團的勢力,以及她們背後強大親友團的力量,擺平媒體與校方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想到這裡,韓海立刻做出了決定:全體撤退!
於是,就看見六位大明星隊的女孩與莫星瓊跟隨韓海(其他替補隊員早已先行逃離了),押著那些精神恍惚的俘虜們,魚貫走向了籃球館的出口處至於格洛麗亞,則依舊由艾麗特斯提著,陰沉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不知心底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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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基地
「星瓊,你受傷了?」走在路上,韓海突然開口問道。
只見一側的莫星瓊用右手捂著左臂,從她那條被鮮血染紅的衣袖來看,她左臂的傷勢應當不輕,而從戰鬥結束到現在,這個女孩竟連聲音都沒發出過一聲,這讓韓海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之強。
「嗯,小傷而已,不必緊張。」莫星瓊勉強一笑,儘管不算優雅,但卻有種凌迷的美感。
「流這麼多血,傷口應該不小,再忍耐一下,等到了家裡,我替你治療。」韓海說完,也未徵求對方的意見,就一把將莫星瓊背到了背上。
在眾目睽睽下,莫星瓊羞得玉面泛紅,含情的目光不知該放在哪裡。但在韓海的精心呵護下,她美美享受了一番親密接觸的感覺。能夠在這麼多「情敵姐妹」面前得到如此殊榮,她的心猶如被泡進蜜罐,早已將其他一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眾人剛一來到籃球館外,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空氣當中傳播開來。
「好親密的一對小情人啊!」
顏玫的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當然,這裡的所有人並不包括蒙靜。事實上,如果沒有蒙靜的謹慎安排,即使大家能夠安然離開這個面目全非的籃球館,也不一定能夠逃脫那些狗仔隊的偷拍。現在,在顏玫掃清障礙之後,眾人所需要做的,只是加緊步伐而已。
「顏玫,車呢?」蒙靜適時開口阻止了顏玫的即興發揮,從某些角度來看,蒙靜更符合上司的形象。
顏玫沒好氣地瞪了韓海一眼,這才回到蒙靜面前恭敬道:「就在前面拐角處,一共三輛,足夠裝下這裡的所有人了。」
「好,事不宜遲,我們趕快上車吧!」蒙靜吩咐眾人跟著顏玫向前走去,自己則落在最後,來到了韓海身邊,率先開口解釋了韓海的疑惑,顯然早已經洞悉了這個男人的想法,「不要感到好奇,我可沒有你的那種心計,但是我辦事向來比較小心,包括前幾場比賽,我都進行了這樣的安排,只是沒有派上用處而已。」
「看來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韓海微笑著回答道,說話間,就發現背上的莫星瓊已經不知不覺睡著了。
「哦?這又從何說起?」蒙靜眨了眨水亮的眼睛問道。
「我本以為你只是一個機警敏感的女人,深藏不露,但又能執掌全局。這和佩佩有些相似,但你卻能在一些細節上做得比她更好,如果你想要投身商界,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大的成就。」韓海回想了一下印象中的蒙靜,很快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那現在呢?」蒙靜好奇地問道。
「現在?我發現你更俱備先知先覺的能力,更應該去當一名巫婆,哈哈!」韓海大笑了一聲,隨後突然加快了速度,撇下蒙靜一人,背著莫星瓊鑽進了那輛事先準備好的別克商務車內。
蒙靜聽完韓海的話語,不由在原地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對方原來是在故意戲弄自己,於是狠狠一跺腳,躍身跳進了韓海所在的那輛車內,整個車廂內很快亂成了一團,逞了口舌之快的韓海自然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良久,當三輛別克商務車先後行駛上高速公路後,才見車內的氣氛漸漸平靜了下來。此時的韓海,已然是被幾個女孩整得狼狽不堪,雞窩般的頭髮極富有抽像派畫家的韻味,臉頰上留有兩道鮮明的抓痕,一看就知道是得罪女人後的下場!
為了方便談話,以及押送俘虜時的安全著想,三輛別克商務車分別坐著不同的人。在第一輛裡,除了韓海與幾個女孩之外,還有被韓海制住了穴道的格洛麗亞,以及始終處在半昏迷狀態中的顧江。雖然韓海已經給他止了血,但是劇烈的斷臂之痛還是讓他變得極度精神萎靡,倒在一旁再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
在後兩輛車裡,各自關押著顧大女籃的所有成員,分別由艾麗特斯與薛紫嫣負責看守,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顧氏企業大學著名的孿生三姐妹顧玉霜、顧玉雪與顧玉清。而此時,她們只不過是三具沒有意識約軀體而已,全然沒有了過往的那股凜然盛氣,更別提那些所謂的高傲姿態了。
「美麗的巫婆,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眼看汽車並不是朝著家裡的方向行駛,韓海不由輕聲向蒙靜問道。
「你認為你那個小窩可以塞得下這麼多人嗎?」蒙靜毫不客氣地把韓海那個家占為了己有,「而且我也不想把我們的別墅變成監獄。」
「哦?難道你在AS市還有私宅?」韓海笑著問道。
「不是我,而是我們。」蒙靜馬上把整件事情「嫁禍」到了所有姐妹的頭上,顯然是想要和「罪魁禍首」這個詞劃清界線。
「哦?那你們的私宅又在什麼地方呢?」韓海特意加重了「你們」這兩個字,目光同時掃過剩下的那五個女孩,反正他也被這些女孩的聯手黑箱操作給糊弄習慣了,也不在乎再被多糊弄一次。
「第一基地,就在離這裡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蘇雯立即介面道。
「小雯真不夠意思,怎能這麼輕易就告訴這個呆頭鵝呢?」袁姿抱怨道。
「是呀,太便宜他了。」很快就有人附和道:「小雯是不是收了阿海什麼好處?竟然每次都幫著他說話!」
「也許是阿海用美男計引誘了小雯。」康心兒的想像力不可謂不豐富,但這樣荒謬絕倫的答案,卻得到了眾人的一致通過,直讓座位一角的韓海哭笑不得。
「大姐,你看她們,當著外人的面,一點也不害躁。」此時,蘇雯的臉頰燙得快要可以煎蛋了,於是只能拽著秋若的手臂訴苦道。
「好了,你們就不要欺負四妹了,有關阿海賄賂小雯的問題,我們還是等回去以後再審。」秋若的這個回答,無疑是將韓海推上了浪尖風口讓韓海感到全身都不舒服,宛如被人強行掛上了一個「我是罪人」的招牌一樣……
很快,三輛別克商務車並排停在了AS市南面郊區的一處別墅前。從外觀上看,這棟別墅就和普通的度假區沒有多少差別,林蔭環繞,幽靜別緻,全白色的牆面有種說不出來的乾淨整潔,但是從身旁那幾個女孩的狡黠笑容中,韓海意識到這棟別墅裡必定有著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不想先進去一睹為快嗎?」顏玫第一個下車,在靠近韓海的車窗邊「教唆」道,言辭中的引誘意味毫不掩飾。
「哦?難道裡面藏著什麼驚喜?」韓海搖下車窗,微笑的表情上看不出一點好奇之色,這難免讓顏玫有些失望。
此後,當所有人在別墅前圍成一圈後,韓海才姍姍來遲地走出車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隨口低語了一句,「走吧!」
「你真的不知道有關秘密基地的事情?」顏玫上下打量了韓海一番,宛如第一次看見這位大少爺一般,先前的引誘與被引誘角色,此刻已經完全顛倒了位置。
「當然,這裡是伊莎貝爾與七鳳集團共同組建的秘密基地之一,就和撒哈拉沙淇裡的第三基地一樣,還有什麼問題嗎?」在讓艾麗特斯將那些俘虜帶遠一些之後,韓海才自認為得意地回答道。
「看來唐娟還是告訴了你不少東西。」顏玫看似不以為然地說道,但語氣中隱含著的醋意卻沒能逃過一旁蒙靜的眼睛。
蒙靜適時上前阻止了顏玫的話音,親自上前解釋道:「阿海,七鳳集團的確與藍玫瑰公主聯手,在世界各地建造了不少秘密基地,而這些基地大多都是為了你所準備的。要想瓦解三色光計畫,以及探察地底世界的秘密,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實現的,而我們幾個的身份又不方便直接拋頭露面,因此,在建立這些基地的時候,我們就曾經和公主預先商量過,將這些基地都記名在你的名字下,這樣所有的問題就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棟別墅是屬於我的?」雖然自己頭上憑空掉下了一棟別墅,但韓海還是覺得自己有種冤大頭的感覺,表面上自己好似平添不少財富,但是實際上,這讓他感覺自己的人生距離理想中的低調又遠了一大截。
「當然,這棟別墅內的所有人員都由你指揮,同時也包括我們。」蒙靜說完,揚手指向了眼一偶那棟別墅,眼神裡所蘊涵的期待,讓韓海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韓海舉目望去,就看見別墅的大門被一雙玉臂緩緩推開,從房間走出來的兩個女人,同樣穿著一身藍色的OL制服,修長的美腿緊裹在短裙內,即使在初冬也都裸露出半截雪白的肌膚。她們的相貌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但也足夠算得上美艷動人,若不是此間幾位絕色美女的存在,掩蓋了她們本身的艷芒,丟在人堆裡,應該都是那種男人們競相追逐的對象。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韓海狐疑地問了一句,他不太相信這幾個小醋罈子會把自己輕易丟進一個美人堆裡,更重要的是,在他九天星辰鎖即將破解到第五顆的時候,擒龍真勁再度變得難以控制起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在幾個女孩面前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當你踏進這扇大門,你就將自動被任命為第一基地的最高指揮官,給你三分鐘好好感歎一下。對了,我手上可有一個人質,不過歲數很大了,禁不起折騰哦!」蒙靜在韓海耳旁低語了一句,隨後便與秋若等人押著俘虜一同走進了別墅。
不一會工夫,外面就只剩下了呆若木雞的韓海,以及那位幾乎與他寸步不離的地天使艾麗特斯。
「你們猜呆頭鵝會在外面待多久?」透過茶色玻璃,袁姿饒有興致地問道。
好久沒有這樣觀察韓海了,幾個女孩很快就湊到一起,預測起韓海的舉動來。
「以阿海的性格,他絕對不會輕易向靜靜屈服,所以我打賭他今天會在外面露宿。」於夢璇自信滿滿地分析道,手中的咖啡正在不斷冒著熱氣,只可惜這幅溫馨的場面與外面那個男人毫無關係。
「我猜十分鐘,即使阿海不想聽靜靜的,不過你們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他才不會讓小艾麗特斯妹妹在外面受凍呢!」康心兒雙手緊握,猶如析禱般地說道,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關心韓海,還是在心疼一旁的艾麗特斯。
「好了,大家不要再瞎猜了,我敢說他會在三分鐘內進入別墅,不信我們可以打賭。」蒙靜嘴角微含笑意,語氣裡滿是自信的意味。
「賭什麼?」袁姿當即介面道。
「不如就賭晚餐吧,誰輸了,就主動去做晚餐。
「沒問題!」
「一言為定!」
正當別墅內的局勢順利分化成一對五時,大多數女孩最不願看見的一幕發生。只見窗外的韓海在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後,突然仰起脖子,好似猛然想起了什麼,大步流星般地跑進了別墅,速度之快,讓其身後的艾麗特斯全然來不及反應。
等幾個女孩回過神來的時候,韓海已然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古怪來形容。
韓海目不轉睛望著蒙靜,許久才進出幾個字,「不許再打我腳踏車的主意…」
「OK,沒問題,既然你這麼聽話,我這就讓手下放了「人質」,以後絕不會再利用它了。」蒙靜說完,順勢撥通了電話,在與對方低語了幾句之後,便又笑盈盈地望向了某位一臉緊張的男人。
「靜靜,你好詐!」幾個女孩驚呼道:「原來你綁架了阿海的老爺腳踏車!」
雖然是在埋怨蒙靜,但在他們的呼喊聲中,更多則是一種惋惜的意味,如果可以先行一步想到這個損招,估計現在洋洋得意的就應該是她們幾個了。
讓全世界著名的殺手組織去綁架一輛老掉了牙的腳踏車,或許只有蒙靜這樣異想天開的領袖才會想得出來。當然,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用在同樣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韓海身上剛好合適!
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幾個女孩,韓海深刻感受到自己不應該將軟肋暴露在這些「小魔女」面前,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趁著幾個女孩商量履行賭約之時,韓海也好好觀察了一下這個基地的內部情況,原來除了剛才替眾人開門的那兩位藍衣女職員以外,在這一整棟別墅裡,還存在著不下二十位女職員,身穿同樣的藍色短裙制服,把性感的重點都集中到了腿部。她們雖然分工不同,但卻一個個精明能幹,大多數人都是身兼數職,卻有能力把事情都處理得有條不紊,使得整個基地就好像是一個運轉不息的機器。
在稍稍平靜情緒後,幾個女孩乖乖地扎進廚房,只留下蒙靜一個陪著韓海,使得整個會客廳裡一下安靜了下來,幾乎就連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蒙靜率先開口問道。
「你是指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第一基地嗎?」
「總不見得是特意帶我來參觀一下的吧?」韓海笑著調侃道,其實他心裡也很明白,以七鳳集團在AS市的勢力,如果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審問俘虜的安全地方,只需在明星大學附近,就可以隨手撈出一大把來,而蒙靜如此大費周章地將自己帶來這裡,一定會有她的理由。
「當然不是,因為只有來這裡,才可以聯繫到公主。」蒙靜並沒有理會韓海的幽默,而是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
「你是說伊莎貝爾?」
「不錯,因為第一基地是藍玫瑰公主與七鳳集團共同建造的秘密基地,因此這裡也安置了聯繫公主的特別途徑。在外界與公主失去聯絡的情況下,也許只有通過這裡才能夠瞭解到她的近況。」
「你怎麼知道伊莎貝爾失蹤了?」韓海狐疑道。
「別忘記,世界上並不是你一個人使用手機,而且我們大家都有公主的電話號碼!」蒙靜用一個簡單的理由,把韓海說得啞口無言。
有些時候,一個複雜的問題,往往只有一個十分簡單的答案,能不能找到它,關鍵就看你思考問題的角度了。
「你剛才說的特殊途徑是指……」韓海並不想在自己的疏忽上停留太久,於是立刻把問題拉回到了主線。
「按照公主的習慣,她每天都會在睡覺前錄製留言日誌,而通過第一基地的特殊衛星定位通訊裝置,我們可以在第一時間接收到公主的日誌內容,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公主的日誌分析出她最近遇到的麻煩。」
「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韓海稍一皺眉,小聲嘀咕道。
「放心吧,我們這些行為都是經過公主允許的,而且在失去聯絡前,我們從未擅自開通過日誌接收系統。以眼下的情況而言,如果再不主動出擊,公主估計就有大麻煩了。」蒙靜的聲音依然沉穩,其臨危不亂的殺手本色完全體現了出來。
「那好吧,但是事先聲明,除了有關伊莎貝爾的行程安排以外,我不想聽見其餘任何不相干的東西。要知道,她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韓海的聲明顯然是有所特指的,只是他不知道,那些他所謂不相干的東西,或許才是那幾個女孩最樂意聽見的東西,她們又怎麼會捨得白白錯過呢?
「很抱歉,在這方面我們還無從選擇,你只要到時候把耳朵捂起來就可以了。」蒙靜給了韓海一個聽似可笑的答案,可惜的是,韓海並沒有反駁權……
在與蒙靜簡單的談話之後,韓海轉身來到二樓莫星瓊的房間,敲了幾下房門卻未聽見裡面有回應,估計是睡著了,於是只能暫時放下了為她包紮傷口的想法,回到客廳,享受起了從廚房裡飄逸出來的食物香味。
晚餐時間,韓海等人陸續來到餐廳,幾個女孩的上菜速度之快,算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些在家養尊處優的女孩會燒菜,只是很久沒嘗過她們的手藝,似乎又精進了不少,幾乎所有的菜都是有模有樣的,色香味俱全,只要看著就能勾起人的食慾。
吃飯時,仍不見薛紫嫣的蹤影,考慮到第一基地的安全性,眾人也並沒有對這個行事詭異的女人有所擔心。
「可以開始了嗎?」伴隨著韓海問題而來的,是一陣衝鋒號般嘹亮的腹嗚聲。
「當然。」幾個女孩笑嘻嘻地看著韓海,卻沒一個有動筷子的意思。
雖然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怪異,但韓海還是硬著頭皮,伸手夾了一筷子松子鱸魚,將其送進嘴裡咀嚼了起來。
幾個女孩很快就從韓海臉上看見了抽筋的預兆,隨即呈現出的,則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他嘴裡含著那口松子鱸魚,努力鼓動著兩腮,不知是想將其嚥下還是想吐出,不過有一點幾乎可以得到證實:韓海快崩潰了……
「對不起,請容許我多嘴問一句,難道松子鱸魚表面放的不是番茄醬嗎?」韓海努力想把話說清楚,但是很遺憾,最終發出的文字效果依舊有些含糊不清。
「傳統做法是這樣沒錯。」蘇雯心有餘悸地回答道,為了防止其他幾位姐妹再針對自己,這一次她沒有多嘴。
「傳統做法?那現在呢?」韓海滿面通紅地問道,還不時伸出舌頭,貪婪地吸收空氣中的涼氣。
「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啦,我們只是嘗試著把中國幾大系列的菜交替製作了一下而已。例如你剛才吃的那條松子鱸魚,我們是用川菜的方式做的,所以番茄著也自然被替換成了辣椒油,怎麼樣,是不是很過癮啊?」
於夢璇的解釋,讓韓海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們灌輸了這些顛倒中國飲食文化的理念,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個把松子鱸魚做成辣椒油鱸魚的人,思維方式一定和正常人有所差別!
「好了,第一道菜已經嘗過了,該吃第二道了。」眾女似乎很滿意韓海的表現,立即又將一盤「精美」的菜餚放到他的面前。
「一共有幾道菜?」
「不多,也就三十幾道吧!」
「我覺得有些飽了……」
「不行.今夭一定要吃完,這可是我們的一番心血!」
「能不能打包?」
「除非你願意把飯盒一起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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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廷的秘密
好不容易從幾個「魔女廚師」的魔爪中掙脫出來,此時的韓海,嘴裡充斥著甜酸苦辣各種奇怪的味道,已然可以稱得上食不知味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味覺要過多久才可以恢復,但如果幾個女孩決定將廚藝進行到底,那韓海就希望自已的味覺永遠都不要恢復……
晚餐以後,自然就到了審訊俘虜的時候(前提是她們吃了幾個女孩做的飯菜後還能堅持的話)。說實話,要面對那些面無表情的女生確實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更何況,以韓海的性格,嚴刑逼供並不是他的強項,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去一旁救治一下那個現在已經昏迷不醒的顧江,或許還能從他身上發現一些黑暗使者的秘密。
話雖如此,但身為第一基地的最高指揮官,審訊俘虜的責任依舊責無旁貸地落在了他的頭上。現在韓海終於明白蒙靜為什麼要給自己扣上這個大帽子了,一切任勞任怨的事情都交給他這個最高指揮官來幹,換成是誰或許都會樂得去當指揮官的手下吧!
無奈之下,韓海只有起身走向關押著俘虜們的地下室。在他的身旁,艾麗特斯依舊形影不離地跟著,而薛紫嫣自從踏進這棟別墅開始,就跑得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研究起了什麼新鮮東西。
跟著一位元基地女職員來到地下室,韓海可以清楚感覺到這個基地的面積之大,遠遠超出了他原本的想像。拋開地上那處掩人耳目的別墅不說,單單這個極度寬敞的地下室,就足以抵得上一座成熟的小型科研中心。諸如衛星追蹤,紅外線防衛之類的高科技產品隨處可見。可見那幾個女孩與伊莎貝爾為了建造這樣的基地,可謂是費盡心思。
韓海心知現在不是參觀旅遊的時間,於是只在草草觀察了基地的佈置後,便跟隨那位女職員來到了一處全金屬大門前。站在門外,韓海可以用靈覺明確感覺到這裡牆壁構造的與眾不同之處,厚實的混凝土內還嵌入了不少強度極佳的金屬板,外面還有一層無形磁場的阻隔,一看就知道是為那些武林高手以及異能者準備的。別說是這些俘虜,即使是換成自己,想要衝破這裡的防衛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在進入金屬大門之前,韓海以「裡面危險」為由,讓艾麗特斯在外面等候。艾麗特斯本不答應,但在韓海表示可以在外面通過監控設施看到裡面的一切,他不會自己跑掉後,她才不情願地留在了原地。
在那位女職員打開那扇巨大的金屬門後,韓海第一次仔細觀察到了這個房間的全貌。從外觀看,這房間就是一個特殊的牢房,但從內部來看,這裡就和五星級的酒店沒有多少差別:柔軟的大床、華麗的衣櫥,即便是連化妝鏡之類的小東西都一應俱全。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韓海也許會以為裡面這些女孩是前來這裡旅遊的遊客而已。
欣賞歸欣賞,韓海還沒有糊塗到忘記正事的地步。於是,在女職員轉身離開並帶上房門以後,他便找到了這些俘虜的頭頭——格洛麗亞。
就在韓海對格洛麗亞這些俘虜展開盤問的時候,在第一基地的另一端,幾個女孩正擁坐在一個巨大的液晶螢幕前,欣賞著螢幕裡男主人翁韓海的精彩表現。
「大姐,我們這樣偷窺阿海,是不是太過分了?」康心兒嘟噥著嘴巴,說歸說,眼睛可沒有想要離開螢幕的意思。
「誰說我們在偷窺那個呆頭鵝了?我們明明是在監視那些俘虜,看住她們,以防逃跑而已。」袁姿很快就說出了一個不錯的理由,並且得到了其他幾個女孩的一致贊成。
蘇雯略有些擔優地接話道:「但是就憑阿海「點「語言天賦」,真的可以從她們口中套出黑暗教廷的秘密嗎?畢竟在那些俘虜當中,也只有格洛麗亞,個人處在清醒狀態,而要阿海從她口中套出秘密,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我們剛才不是給他鍛煉過舌頭了嗎?」康心兒壞笑著說道,似乎對剛才的食刑還意猶未盡。
見眾女又要胡鬧起來,秋若頗有大姐風範地揮揮手道:「好了,味覺進攻到此結束,就當是給他提前進入別墅的一個小小懲罰,我可不希望他以後一看見我們下廚就跑得無影無蹤。」
「大姐準備以後每天給阿海下廚?」於夢璇的笑容明顯有些不懷好意。
「難道你們不想?」秋若此話一出,其他五女齊皆一怔,率先提出這個問題的於夢璇更是耳根發紅,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據說想要控制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控制他的胃,原來大姐早有預謀!」袁姿突然明悟道。
「少栽贓嫁禍,我們大家人人有份,以後做飯也是一人一天,我可不要成為你們的管家婆!」秋若當即表明了立場,事實上,若不是為了韓海,她才不會把自己丟進充滿油煙的廚房裡呢!
「那靜靜怎麼辦?」康心兒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把目光轉向了身後的蒙靜。
蒙靜淺淺一笑,隨意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我向來很大方,我的那天就讓給你做了。」
「那可不行。」康心兒的腦袋頓時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話到一半,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壞笑,「除非你願意把阿海也一起讓給我。」
「休想!」蒙靜彎起食指,向康心兒的額頭點去,卻不料被康心兒巧妙躲過,微微一怔後,隨即嬌笑著欺身又上。
兩個女孩頓時打鬧起來,並且很快殃及到了身旁的其他女孩,使得整個監控室驟然亂作了一團……
「好了,阿海好像要開始了。」秋若第一個從中掙脫出來,指著螢幕說道。
幾個女孩聞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移向了監控室中央的大螢幕上,就看見韓海此時來到了格洛麗亞的面前,還未開口,就使得這裡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沒有承認自己的失敗。」韓海嘴角掛著一絲從容的微笑,語氣十分平靜。
格洛麗亞冷哼了一聲,隨後將頭扭向了一邊,看意思是不準備搭理眼前這個男人了。
「好吧,那我們換一種方式。」韓海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歐洲秘密教廷派來對付我們的,也知道歐洲秘密教廷與顧家之間的勾當。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所謂的歐洲秘密教廷,只不過是隸屬於勃克裡集團的一個傀儡而已。既然如此,你上次說不知道血影死士的秘密,應該是故意對我有所保留吧?」
格洛麗亞依舊沒有應答韓海的意思,原本轉向一邊的眼睛此時乾脆閉合了起來,赫然擺出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韓海也不著急,轉身拖過一張椅子坐在格洛麗亞面前,顯然是做好了與對方打持久戰的準備,道:「因為你當時不夠誠實,所以我現在也可以大膽推測,你對於三色光計畫的瞭解,應該要比顧江更為詳細。除此之外,勃克裡家族應該也不會只針對我一個人展開了行動吧?」
實際上,自從上次韓海偷聽了格洛麗亞與顧江的談話之後,他就對勃克裡家族產生了諸多疑問。按照他們當時談話的內容,勃克裡家族是要求顧家「杜絕東方勢力插手歐洲的任何事務」,既然如此,那豈不是就等於,勃克裡家族在三色光計畫中佔據著主導地位,顧家只是從中分得一杯羹而已了?
「看來你對自己的智商很有信心?」格洛麗亞終於回過頭來,用純正的英語說道。
「並非如此,我只是比較喜歡多管閒事而已。」韓海淡淡一笑說道,雖然格洛麗亞言語中滿是諷刺,但依舊可以從她的眼神裡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顯然,剛才的推斷還是有部分刺中了對方要害的。
「勃克裡家族的強大,要遠遠超過你們的想像,單憑一個小小顧家,當然不被我們放在眼裡.所以勃克裡家族也自然而然地處在主導地位。至於三色光計畫,以我的身份根本無法知道其中秘密,我只是負責來對付你與七鳳集團的而已,有關其他行動我概不知情。」格洛麗亞這次回答得頗為乾脆。
「這樣說來,阿朗家族的存在,也是勃克裡家族在幕後操縱唆?」韓海並沒有揭穿對方的意圖,而是不露聲色地繼續問道,按照他的估計,她若不是忽然良心發現,就是在刻意隱瞞某些更為重要的事實。當然,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說顧家是勃克裡家族安排在亞洲地區的路障、那阿朗家族就是勃克裡家族安排在中東、拉美和非洲地區的路障,再加上盤踞在歐洲的秘密教廷,勃克裡家族已然在其周圍布下了一個龐大的防禦網路,阻止一切勢力滲透蔓延進歐洲地區。其嚴密程度,甚至遠遠超過聯合國的綜合力量,而我知道的也就僅限於這些。」
韓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一指身後那些神情呆滯的血影死士,笑著問道:「很好,下一個問題,我們怎樣才能使這些人恢復正常?」
「訓練血影死士是教廷的工作,我只是負責操縱該些死士而已,只可惜……格洛麗亞說著.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似是還在為剛才的潰敗而耿耿於懷。
「只可惜你的能力有限,無法操縱這麼多血影死士,不然我們先前也不可能勝得這麼輕鬆,是不是?」韓海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一雙明澈的眼眸精光閃爍,宛如就此看穿了格洛麗亞的內心世界一般。
「不錯。」格洛麗亞肯定地回答道。
「很好,那我現在還有一個疑問,既然黑暗教廷知道你無法駕馭這麼多血影死士,為何要派你來執行這次任務呢?或者說,既然你沒有辦法操縱這麼多血影死士,為什麼又要主動擔任顧大女籃的教練,將自己的功力逼入絕境呢?」
韓海的笑容開始變得自信起來,相反,格洛麗亞則是一臉死灰,這是一個巨大而又不易被人察覺的疏漏,但卻沒能成功逃脫韓海的跟睛。
「這是因為……」格洛麗亞已然沒有了剛才的鎮定,說話時,額頭上佈滿了密密的汗珠。
「不如我來替你回答吧!」韓海及時開口打斷了格洛麗亞接下去的話語,「黑暗教廷之所以派你來亞洲,並沒有要求你與我們發生正面衝突,而是另有目的。只不過由於我們提前看破了那些血影死士的身份,所以才使得你不得不狗急跳牆,臨時改變計畫,利用那些血影死士對我們發動了攻勢。而此中原因,無非是因為你害怕原先的計畫敗露罷了。」
「哈哈……韓海先生,我發現你的想像力非常豐富。如果事情真像你描述的那樣,那就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教廷在費力訓練了這批血影死士之後,又要將她們束之高閣呢?」在強大精神壓力下,格洛麗亞突然一反常態地大笑起來,這讓韓海不得不讚歎她在危機面前的臨場應變能力。
「這個問題很簡單。原先,這些血影死士只是黑暗教廷為了實現顧江的要求,替顧家秘密訓練出來的。但是漸漸地,當黑暗教廷深入到顧家內部以後,他們便發現了一個可以獲得更大利益的機會,正是這個機會,讓他們改變了原先的計畫,命令你暫時按兵不動,靜待一個實行新計畫的時機。」
「好,那你告訴我,那個所謂的利益又是什麼東西?」在經過了韓海的「狂轟亂炸」之後,格洛麗亞的心理防線有些鬆動了。現在的她,已然失去了先前的沉著,就連說話都隱約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很抱歉,這正是我準備問你的問題,究竟是什麼,才會使得勃克裡集團放棄誠信,轉而將矛頭對準了合作夥伴之一的顧家?」
韓海的微笑可謂是優雅到了極致,但是在格洛麗亞的眼裡,這個男人的表情就和撒旦沒有什麼差別,唯一不同的是,撒旦只限存在於神話裡,而這個男人卻是真實出現在自己眼前。
格洛麗亞的表情登時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若是眼下回答了韓海的問題,那教廷那邊日後必定不會放過自己,但如果不回答,自己恐怕連今天都活不過去。這種兩難之間的選擇,折磨得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韓海面前。
「大姐,原來那個呆頭鵝知道這麼多秘密,不過他的腦袋就像保險箱似的,從來也沒向我們透露過。」於夢璇忿忿不平道,看著大螢幕裡韓海春風得意的樣子,心裡的怒火不免有些難以發洩。
秋若笑了笑,道:「我們現在不是一樣知道了嗎?可見無論他在外面如何活躍,都逃不出我們姐妹的手掌心,難道你喜歡一個伶牙俐齒的老公?」
「才沒有呢!」於夢璇悶頭一陣撒嬌,早已把對韓海的記恨拋到了腦後。
相比之下,袁姿並沒有對韓海的私藏秘密感到惱怒,反倒是對他方纔的即興表演頗感興趣,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那個修女堅持不了多久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一個人的口才與他的長相成反比!」
「如果勃克裡集團和顧家發生內鬥,我們是不是可以漁翁得利呢?」蘇雯的手指在她那台筆記電腦上飛快跳動著,嘴裡喃喃問道。
「這很難說,姐果真如格洛麗亞說的那樣,顧家只是勃克裡集團的一個傀儡,那萬一勃克裡集團吞併了顧家,對於我們非但沒有好處,而且還會產生不少麻煩的問題。商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誰也無法保證勃克裡集團在亞洲市場內,會不會比顧家做得更加出色,我可不願去冒這個風險。」秋若不愧為七女中考慮問題最周到的一個,簡單幾句話,就把眾女說得連連點頭,完全沉浸在了她的思維邏輯當中。
「大姐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去幫助顧家?」蘇雯緩緩抬起頭,露出一絲深邃的笑容。
「我可沒這麼說過,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阻止勃克裡集團吞併顧家的過程中,逐漸消耗他們兩方的實力。同時,我們也可以利用政府方面的力量,給予勃克裡集團更大的壓力,由此減緩他們計畫的進展速度,你們覺得怎麼樣?」秋若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嘴裡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大姐,你什麼時候變成戰略思想家了?」康心兒不無調笑地說道:「越來越像某個書獃子了,這是不是就叫做夫唱婦隨?」
「不,應該叫做近墨者黑,我們可憐的大姐已經深受那個書獃子影響了。」袁姿故作惋惜地倒進了於夢璇的懷裡,監控室內頓時一片歡聲笑語。
「好了,說正經的,大姐,我這裡有一份七鳳集團針對顧家的商業營運計畫,如果真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那這份計畫或許剛好可以派上用處。」蘇雯突然抬起頭來,開口打斷了眾女的嬉笑,右手食指在空中懸停了半秒鐘,隨後重重落在了筆記電腦的決定鍵上。
「難怪小雯這幾天忙忙碌碌的,原來是在算計顧家,讓我們大家一起來見識下吧!」於夢璇說完,起身來到蘇雯身旁。
不一會工夫,幾個女孩就將蘇雯圍得水洩不通,六雙美麗的眼睛齊齊看向了那筆記電腦的螢幕。
十分鐘後,幾個女孩眼眸裡紛紛閃現出了激動的神采,相互對視一眼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蘇雯臉上的笑容越漸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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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金屬
韓海並沒有打算留給格洛麗亞更多沉思的時間,見她不再說話,不由笑著說道:「當然,你不必馬上答覆我的問題,反正我也想看看她們反應過來以後,對於已經沒有戒指的你會是什麼態度。」
「她們?」望著韓海臉上洋滋出來的快意微笑,格洛麗亞忽然有種被拋進陷阱的感覺,她不知道韓海口中的「她們」是指誰,但那必定不是什麼善良的角色。
韓海並沒有讓這個疑問在格洛麗亞心中停留太久,準確地說,在他轉身走向金屬房門的同時,答案就已經脫口而出,「忘記告訴你了,靜靜對她們使用的那天女散花」,只有四個小特的效用,現在距離藥性失效還有五分鐘時間,希望你們能讓我看到一場好戲。」
「你怎麼能這樣!」格洛麗亞幾乎咆哮道。
「現在還有四分三十秒,當然,如果她們圍攻你的話,你也可以選擇解除對她們的控制,讓她們恢復原樣。只是這樣一來,似乎就與你剛才的言論有些背道而馳。」韓海若有所思地揉捏著自己的下巴,佯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該死的男人!」格洛麗亞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刺劍,奮力朝著韓海的方向刺來。然而,身形剛動,她就感到眼前一幻,忽然失去了韓海的蹤影。
「待會見,格洛麗亞小姐,希望你能在這裡玩得愉快。那韓海話音還未落下,輕盈的身體就已經飄出了金屬房門。
隨著一陣柔和的金屬聲劃過,那扇金屬房門再次緊緊閉合了起來,也從此斷絕了格洛麗亞想要僥倖脫逃的念頭。
剎那間,格洛麗亞的心頭就被一陣莫名恐懼所籠罩。回頭望去,幾個原本呆滯在原地的血影死士,隱隱有了一些移動的慾望,先前茫然無神的眼神裡接連閃過幾縷殘忍之色,嚇得格造麗亞連連後退,將後背緊緊貼上了冰涼前金屬牆壁。
對於這些黑暗使者的本性,格洛麗亞是再瞭解不過了。從她失去了黑戒指的那一刻起,也就等於失去了對她們的控制。但這些黑暗使者並不會因此停止行動,而是會攻擊所看到的所有與她們不同體質的人,直到她們徹底死亡或接收到新命令為止。
眼下在這個全封閉的金屬房間裡,能夠「榮幸」成為那些黑暗使者目標的,只有格洛麗亞這一個人而已,所以在那些黑暗使者完全清醒過來以後,格洛麗亞就會當仁不讓地成為被追殺的對象。以一敵眾,她根本連一點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格洛麗亞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真不該貪得無厭,私自將這些血影死士全都訓練成了黑暗使者,作戰時無法徹底控她們不說,還給了韓海一個可趁之機,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當然,即使是面對眼下這種糟糕的局面,格洛麗亞也並非沒有一點勝算。事實上,只要她拿出那件東西,那此間所有的事情都將迎刃而解,但是韓海臨走前的那一句話,卻令她久久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保命重要,還是保密重要,這個問題或許要等到她生命最後一刻才會得以揭曉。
至於韓海,此時正悠然自得地待在金屬房門外,透過牆壁上的監控畫面,和艾麗特斯一起欣賞著格洛麗亞的百態神情。他斷定這個女人一定會有辦法破除血影死士的禁錮(他還不知道那些血影死士,其實已經被格洛麗亞私自訓練為了黑暗使者),使得那些女生恢復正常。而他的這個判斷究竟是否正確,也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了。
當第一個黑暗使者發瘋般地衝向格洛麗亞時,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漆黑顏色的金屬塊,長方體的形狀十分普通,表面凹凸不平,好似從未經過人工打造,拽在她手中,竟與她的素淨修女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門外的韓海忍不住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他不知道格洛麗亞為什麼要拿出這塊怪異的金屬,但他知道這塊金屬一定和眼前那些失去控制的「血影死士」脫不了干係。
不過很快,韓海就從那些血影死士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只見那些女孩在見到格洛利亞手中的那塊黑色金屬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臉上紛紛露出了畏懼之色,不但順勢停下了步伐,更是一個個蜷縮在地板上瑟瑟發抖起來,猶如老鼠看見貓一樣,並且還是一隻隻被嚇破了膽的小老鼠。
看著這幅難以置信的畫面,不單是金屬門外的韓海,就連監控室內的幾個女孩都為之瞪大了眼睛。頃刻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格洛麗亞手中的那塊黑色金屬上,那塊看似平淡無奇的「爛鐵」,怎麼會擁有如此魔力呢?
「也許是我太低估格洛麗亞主教的能力了。」韓海再次進入房間,全身真氣則已完全處在了警戒狀態。
畢竟韓海現在不敢肯定,格洛麗亞是否可以通過那塊黑色金屬控制眼前這些血影死士,抱著小心至上的念頭,漫步來到了格洛麗亞的面前。
「韓海先生太謙虛了,現在不正是你希望看見的場面嗎?」格洛麗亞說完,順手一拋,讓那塊黑色金屬穩穩落進了韓海的掌心,好似是徹底放棄了反抗。
兩人之間的談話竟會突然變得如此富有禮節,這是韓海先前沒有預料到的。不過從格洛麗亞的舉動來看,這塊黑色金屬雖然可以對血影死士造成威懾力,但卻無法像黑戒指一樣控制她們的意識,而這或許也是格洛麗亞選擇投降的最大原因。
「如果主教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這是什麼?」韓海將那枚黑色金屬塊舉到面前,只見這是一種與黑戒指相差無幾的金屬,彷彿能將周圍的光線完全吸收講去一樣,帶給韓海一種冰涼徹骨的感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韓海從這塊金屬內感覺不到一點能量的存在,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塊純粹的金屬材料,並非可以激發人體潛能的能量體。
「給我一個聽話的理由。」格洛麗亞說出這句話時,不由夾雜了一些精神力,頓時令她的形象顯得嬌媚無比,誘惑至極。
「也許主教忘了,你的精神力對我不起作用。」韓海笑著聳了聳肩說道。
話音剛落,這個回答就立刻引起了監控室內的一陣歡呼,眾女慶幸原來韓海還是一隻「挑食的花心貓」。
「不,我本就沒有指望可以用精神力戰勝你,只是我想讓你明白,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即使你再威脅,我也無法編造出那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格洛麗亞的回答頗具哲理,弦外之音則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準備說出勃克裡集團派她去顧家所執行的真實任務,作為交換條件,她可以把與這塊黑色金屬有關的事情告訴韓海,當然,前提是韓海必須給她一個豐厚的回報。
「那好吧,只要你把這塊金屬的秘密告訴我們,並且讓這些人恢復正常,我就還你自由。!韓海並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於是退而求其次道。
一聽到「自由」兩個字,格洛麗亞臉上暫態閃過一絲期望,在稍稍的沉思過,她便一五一十的將有關那塊黑色金屬的全部資訊告訴了韓海。
原來,這是一種勃克裡集團從地底發掘出來的新興金屬材料,暫時被命名為「黑鑽鐵」。其堅韌度要比當今最堅硬的合金強大數倍,如若運用到軍工業上,勢必可以令現代軍事化武器的抗打擊性得到成倍增長。再加上它為數不少的地底蘊藏裡,即使是純粹用來交易,也能換取難以估量的美金。也就是說,一旦勃克裡集團掌握了開採「黑鑽鐵」的成熟技術,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什麼商業財團可以與他們一較高下了。
至於她們為什麼會懼怕這種金屬,格洛麗亞的解釋則是:由於黑暗教廷在訓練血影死士時所使用的那種紫黑色液體,需要加入一種與「黑鑽鐵」相似的金屬材料,而這種材料會對人類肉體造成巨大痛苦,因此每個血影死士都會對這種絕無僅有的黑色金屬極為恐懼。這並非是「黑鑽鐵」內有什麼特殊能量,只是一種單純的條件反射罷了。
格洛麗亞顯然並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太長時間,剛一解釋完「黑鑽鐵」的原理,就來到那些黑暗使者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紫黑色的液體,作勢就要朝其中一個女孩頭上傾倒下去。
「這是什麼意思?」韓海及時出手阻止了格洛麗亞的奇怪行為,滿是狐疑道。
「這些人已經從血影死士提升到了黑暗使者了,他們體內蘊涵的「血毒」也已與血液融合為了一體。雖然這樣一來可以擁有極為可怕的力旦,但卻永遠都要受主人的控制,這是一個無法更改的事實。」
「也就是說她們永遠無法恢復正常了?」
「不,我只是說無法更改,並沒有說她們無法恢復正常。」格洛麗亞沒有理會韓海哭笑不得的表情,繼續說道:「事實上,只要主人放棄了手下的黑暗使者,她們就會自行慢慢恢復正常,而我現在準備要做的,就是放棄對這些黑暗使者的控制權。」
「這個恢復過程需要多久?」韓海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古怪的主僕協議,即使是在天玄閣的那些書堆當中,他也未曾閱讀到有關的資訊,這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在糊弄自己吧?
「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年,這要看個人的體質而定。當然,也有些人永遠都無法恢復正常,但都屬於正常範疇。」格洛麗亞在用英語說出這些話時顯得有些拗口,而這個答案原本也就屬於模稜兩可。
「那也就是說,即使你現在是在欺騙我,我也無從查實?」韓海瞇縫著眼睛,盯著格洛麗亞手中那瓶紫黑色液體。
「很簡單,每個血影死士的心臟位置都會有一塊不大的血紅印記,黑暗使者也不例外,一旦主人宣佈放棄她們,並當面摧毀了她們的「慾望之血」,她們心臟處的那枚印記就會自動消失。如果韓海先生還是不相信,我們可以當場做一次試驗。」格洛麗亞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玻璃小瓶,黑紫色的液體在瓶中泛起一陣蕩漾,挑逗著韓海每一根神經。
「沒問題。」韓海話剛出口,腦中就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悔意,要知道,眼前這些黑暗使者都是顧氏企業大學的女生,要驗證格洛麗亞上述的那個說法,勢必就要讓她們公然脫下所有衣物,但這樣一來……
韓海並不知道那幾個女孩正在監控室裡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但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告訴他,一旦自己真的答應了格洛麗亞的要求,今天晚上必定無法睡上一個好覺!
「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雖然韓海對於格洛麗亞所說的驗證方式頗為好奇,但出干自己的耳根清淨的考慮,他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和緩的解決方式。
「當然,你如果放心讓其他人來監督這個過程,我也不會介意。」格洛麗亞看似無所謂地應諾了一句,言下之意卻是:在這過程中如果發生了什麼偏差,也都和她毫無關係。
「算了,還是由我親自來吧,」斟酌再三,韓海覺得與其讓秋若她們前來冒險,還不如親自出馬來得可靠一些。至於褲紫嫣,他可不願把這剛剛才看見的一點希望,再次送進「惡魔」的嘴巴裡。
一時之間,監控室內諸如「花心貓」、「呆頭鵝」之類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當然,女孩們埋怨韓海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例如格洛麗亞剛才提出的那個過程,她們完全可以通過秘密監控攝影機來完成監督,只可惜她們無法公然表示,她們剛剛一直在暗地裡監視韓海的一舉一動……
抱著那種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想法,幾個女孩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一個個在肚子裡暗暗發誓,今天晚上一定要讓韓海那個「呆頭鵝」好看!
與此同時,身處在全封閉金屬房間內的韓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他忽然覺得空氣有些潮濕,似乎有點雷雨前的徵兆……
「好了,那我們開始吧!」格洛麗亞看著韓海略有些古怪的表情,用英語沉聲問道。
在得到了韓海的點頭認可後,格洛麗亞驟然一伸手就扯開了一位女生的籃球服,僅剩下的黑色運動胸衣,包裹著那位女生發育完好的尖挺U房,在燈光下顯得得驚艷無比,也深深刺激到了身處在另一個房間裡的六個小醋罈子。
驀然,韓海就覺得體內的擒龍真勁一陣觸動。在格洛麗亞繼而一把扯落那個女孩的黑色胸衣的同時,韓海的眼眸裡隱約散發出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紅光,猶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全身的血液也隨之慢慢沸騰起來。
正在這時,就看見格洛麗亞用指甲挑出玻璃小瓶上的瓶塞,順勢將那瓶紫黑色液體盡數從那個女生的頭頂傾倒了下去,當即將那個女孩的髮際染成了一片紫黑。頭髮濕潤後的女孩顯得分外妖燒詭異,即使是事先早有心理準備,韓海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種怪異的教廷儀式,於是他不再關心格洛麗亞的動作,略微定了定神後,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那個女生左邊U房上的那塊紅色印記處。
正如格洛麗亞剛才所說的那樣,當紫黑色液體流滿女孩全身的時候,那塊紅色印記的顏色竟自行慢慢暗淡了下去,直到最後,竟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徹底從韓海的視線當中失去了蹤影。
很快,當玻璃小瓶裡的最後一滴紫黑色液體流盡後,只見那個原本跪倒在地的女生突然全身一軟,登時失去了意識,猶如一灘香艷雪白的爛泥一般,軟軟平躺在地板上。赤裸的上身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誘人才逼得韓海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別處。
「你剛才潑灑的是「慾望之血」?」為了掩飾自己此時尷尬狀況,韓海隨意找了一個話題與格洛麗亞閒聊起來。
「不錯,我知道韓海先生在美國時曾突襲過我們的酒吧,並且瞭解過一些有關「慾望之血」的採集過程。但是你或許不知道,所謂的「慾望之血」,並非只能從男性的下體採集而已,當女性達到性高潮時,從她們下體的突起處一樣可以採集到「慾望之血」。這些也是教廷訓練血影死士的必備原料,每份「慾望之血」只能應用於一個血影死士,所以也是血影死士最顯而易見的標記。」
聽完格洛麗亞的解釋,韓海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了,原本只是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體內的擒龍真勁,沒想到對方頗為露骨的解釋,非但沒有緩解他內心的慾望,反而起到了催化的作用,強忍著擒龍真勁所帶來的慾望衝動,韓海硬著頭皮與格洛麗亞救治了在場的全部女孩。救治完畢後,整個房間內頓時玉體橫呈,八具完美無瑕的少女裸體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展示在韓海面前,其中的誘惑程度之高自然不言而喻.
儘管韓海一再告誡自己:這是工作,自己只是在履行義務而已,但是身體某個部位的突出表現還是出賣了他?
格洛麗亞滿意地環視了一眼自己的傑作,最後故意把戲謔似的目光停留在了韓海那個急欲表現的「小兄弟」上,頗具諷刺地咂了咂嘴。
「格洛麗亞主教,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韓海尷尬一笑,同時右手指了指一旁牆角處的顧江,也希望借此引開格洛麗亞的注意力。
「你是說顧江?」格洛麗亞立即換上一臉不屑的表情,「不必麻煩了,他只是一個不成功的試驗品而已,我本來就沒準備救他。」
「試驗品?」韓海困惑道。
「或許你還不知道,顧江早在前段時間就被顧家除名了,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他,只怕他現在已經流落街頭了。作為代價,我在他身上做了一個小小的試驗,只可惜現在看來,這個試驗並不算成功,所以我們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格洛麗亞不以為然地給了顧江一個厭惡的眼神,相比起救治這個廢物來,她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那是一個什麼試驗,竟能讓一個普逼人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韓海回憶起顧江在明星大學籃球館內於薛紫嫣的交手情況,不由好奇地問道。
韓海的刨根問底讓格洛麗亞有些厭煩,但是眼下身為對方階下囚的她,根本就沒有選擇拒絕回答的權利,於是只有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是我從教廷訓練血影死士中體會出來的方法,在藥物與黑戒指的刺激下,可以在短時間內激發一個人體內的全部潛力。雖然這樣會使得此人的生命力提前透支,但我只需要用很少的精力,就可以使其發揮出全部力量,比起那些黑暗使者容易控制得多。若不是顧江本身潛質太差,我這次的試驗應該會進行得相當成功!」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韓海心裡暗暗感歎了一句,卻不知道間裡,那幾個女孩也發出了同樣的感歎聲。
「不管如何,你還是先幫他恢復正常吧,我可不想整天都對著這麼一個只會流口水的傢伙。韓海望了一眼牆角的顧江他已經背靠牆壁不再動彈了!
「顧家不是你們的敵人嗎?」格洛麗亞略有些遲疑地問道。
「敵人和救治應該沒有必然聯繫吧?」韓海淡淡一笑,抬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格洛麗亞嘴裡嘟噥著,但還是依照韓海的意思起身來到了顧江面前,看著對方的冰冷眼神,就和看一堆垃圾沒有多少區別。
很快,韓海就看見格洛麗亞猶如剛才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紫黑色的液體,順著顧江的額頭傾瀉了下去。冰涼的液體凍得顧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再抬起頭時,原本迷茫的眼睛已然變得清澈了不少。
在顧江失神癱軟下去的那一刻,格洛麗亞刻意娜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好使那個「垃圾」不碰觸到自己的身體。過去作威作福的顧家大少爺,眼下竟淪落到這般田地,這讓韓海不禁暗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天理迴圈,還是世態炎涼。
「好了,你的要求我已經全部完成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格洛麗亞並不像韓海那樣「自作多情」,看都沒看顧江一眼,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問道。
「當然,現在你就可以出去,相信沒有一個人會阻攔你的。」
聽完韓海的承諾,格洛麗亞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欣喜,於是還未等韓海把話說完,便一個箭步衝出了那扇早已為她打開的金屬房門,轉身消失在了韓海眼前。
「希望你今後可以改過自新……」韓海默默說出了自己剛才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腦海裡則暫態浮現出一個念頭:自己與這個女人恐怕很快又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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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全面出擊
在圓滿破獲了黑暗教廷的陰謀之後,韓海在第一基地內找了兩名職員,盼咐她們將這幾個昏昏沉沉的女生暗中送回顧氏企業大學。
另外,韓海又打了電話給秋然和秋揚,讓他們預先將這幾個女生的寢室安排妥當。為避人耳目,韓海建議秋然二人以輸球後心情不好,需要休息為名,向校方相關部門申請一下,將她們統一安置在一間臨時的寢室內,井請二人在事後注意一下這幾個女孩的行為舉止,一旦發現什麼古怪的地方,立刻向他匯報,以免她們在還未完全恢復的這段時期裡,在學校裡惹出什麼禍端裡。
由於現在距離比賽結束不過半天時間,再加上有秋然和秋揚的適當掩護,因此趁著夜色將她們悄悄護送回學校,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而在第二天一早恢復正常以後,她們除了奇怪為什麼會睡在一起外,自然不會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由此看來,韓海的考慮不可謂不周全。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韓海看見站在門外,如孩子一般正在凝視著監控畫面的艾麗特斯。聯想到之前艾麗特斯在離閒自己時的恐慌表現,他當即歉意一笑,伸手撫了撫艾麗特斯的腦袋。
帶著艾麗特斯重新回到客廳,韓海舉目望去,只見那六個女孩滿面嚴肅地坐成了一排。看這陣仗,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當中。
「有關格洛麗亞和黑暗教廷的問題……」韓海找了一張空沙發坐下,位置剛好與那幾個女孩形成了對峙之勢,讓他一開口就感有些口乾舌燥。
「我們暫且不討論這個問題,」秋若率先發話道:「你為什麼擅自放走了格洛麗亞?」
「我不是這個基地的最高指揮官嗎?那難道沒有放人的權力?」韓海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好處,那就是能讓他在辯駁時顯得理直氣壯。
「但是格洛麗亞可是我們重要的人質,你放了她,會有麻煩的。」蒙靜不無埋怨地責怪道。事實上,明眼人早該看出,這只不過是幾個女孩公報私仇的借口罷了。如果格洛麗亞真如她們所說的這麼重要,那在韓海承諾放人的時候,她們就會及時出來阻止了,根本用不著拖到現在秋後算賬。
「什麼麻煩?」韓海並不是傻瓜,但他卻樂意裝傻,順便也想看看這幾個女孩究竟還有什麼後招沒有施展出來。
「這是小雯做的企劃書,你先看一下。」秋若順手遞上一份厚厚的列印資料,表情裡立見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期盼!
韓海原本以為這只是幾個女孩用來「修理」自己的一個工具而已,但出乎意料的是,當他隨手打開這份檔的時候,便一下被裡面的內容給吸引了。因為他發現,這份檔內所詳盡描述的營運方式,的確很可能對顧家造成重大打擊,由此不難看出,蘇雯籌畫這份企劃書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對於這個能將整個計畫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如此細緻緊密的女孩。韓海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蘇雯製作的這份計畫書,只是當時七女與伊莎貝爾分析了顧家勢力後,所制訂出六項行動的強化版而已。但是在經過她長時間的修改整理後,此時展現在韓海眼前的,則是一份完美至極的商業計畫書。其詳細程度,足可以稱得上是細緻入微,就連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都有明確的註釋。
按照這份計畫書的描述,蘇雯對於顧家最近的商業動向做了一定分析,而這也有助干韓海和七鳳集團有針對性地進行下一步打擊計畫,而從對方的動向中,只要找出一個突破口,那麼瓦解其勢力都不算什麼難事。
看著手上的文件,韓海的心裡自然也有一番思考和比較。
首先,在重工業方面,顧家雖然在綠星計畫上功虧一簣,最終敗給了師佩佩的太空飛船,並為此損失了不少資金以及商業合作夥伴,但是其在重工企業以及軍工業方面的霸主地位依舊沒有被撼動,因此韓海暫時還不準備從這方面繼續打擊顧家。
其次,在房地產方面,儘管於家在暗地裡已經盡了全力,但是想要削弱顧家在房地產方面的長期影響力,絕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再者,有關顧家吞併其他家族事業的方面,蘇雯的描述相對比較簡單,按照她自己的理解來講,顧家既然有能力用不正當的手段吞併這些家族勢力,想要翻案自然難如登天,與其花這麼多時間與精力耗費在這些事情上面,倒不如從其他方面著手,給予他們致命一擊。當然,這也並不代表七鳳集團會放棄施加這一方面的壓力,一旦有好機會,她們仍然會不遺餘力地全力出擊。
而在這段時間與顧家的交手過程中,韓海則發現,除了那些表面上被顧家吞併了的家族勢力之外,另一股藏在暗處的隱性家族勢力,才是顧家真正可怕的地方。從忍者皇廷到太陰門,再加上行事詭異的隱字世家,無一不是讓人頭疼的狠角色,因此想要打擊顧家,先要解決這些絆腳石才是關鍵問題。
然後,在醫藥領域方面,於家仍然給顧家帶去了不少麻煩,特別是在重要領域,在韓海留下的那張藥方的作用下,於家差不多侵蝕了顧家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盈利。
看到這裡,韓海不得不感激一下他未來的岳父大人於宗豪,沒想到這位看上去比自家老頭子還要古板一些的中年男人,竟能在商場上如此呼風喚雨,難怪就連於夢璇都遺傳了他的基因,剛一進入商界就顯得如魚得水。
只可惜.疾藥領域在顧家的收益比例上佔據的份額實在太少,所以即使遭到沉痛打擊,也不會傷筋動骨,也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太看重這一部分的收益。因此早在於家展開攻勢之初,他們就策略性地全面撤離醫藥領域,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於家大獲全勝,但卻沒有實現打擊顧家的目的。
最後,在經歷了沙漠之城的亂戰後,顧家最大的海外勢力,乃至油蟲計畫就此宣告破滅。這可以算得上是近期韓海在顧家頭上摘到的最大勝利果實了,僅是如此,就讓顧家開發新能源的計畫一度擱淺、想要重新進行這項運作,估計沒有幾年的籌備時間是無法實現的。然而也正因為如此,韓海自然也無法再將這點作為對付顧家的主要手段了。
至於文件中還提到的其他方面,自從七鳳集團成立的那一刻起,這就已經不是韓海主要關心的問題了。顧家固然強大,但是其終究只是一個商業集團,想要同時周旋在政府與七鳳集團之間,對其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消耗。
想了半天,韓海還是決定先從顧家周邊隱性家族勢力著手,用盡一切方法也要斬斷顧家與那些武學組織的聯繫,從而將其孤立開來。
在不知不覺當中,一個小時過去了,在合上檔後,韓海起身來到蘇雯的面前,一臉真誠地說道:「現在我知道顧家為什麼如此忌憚七鳳集團了,也許我們以後應該對你改個稱呼,天才小雯怎麼樣?」
「你覺得這份計畫書怎麼樣?」蘇雯並不在意韓海蹭送給自己的新綽號,對於她來說,這份計畫書是否得到認可,才是她眼下最關心的事情。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讚揚你才好呢?」韓海笑著反問道。
「很簡單,我只要受到佩佩她們同樣的待遇就可以了。」蘇雯紅著臉說道。
韓海突然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顯然,蘇雯所指的相同待遇,就是未婚妻與女朋友之間的區別。在韓海公然宣佈了與師佩佩以及秋若的關係以後,剩下的幾個女孩無一不想早日「轉正」,而諸如那樣的天賜良機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於是蘇雯此時拿出這份縝密的計畫書,饒有一些誘婚的嫌疑。
事實上,在七女之中,蘇雯從未公開向韓海表露過愛意,至少沒有像師佩佩和秋若那樣,想盡方法為自己搏得一個未婚妻的頭銜,但這並不代表她對韓海的愛意要少過其他六個女孩。
相反,博學的蘇雯,在對待愛情時的態度,或許是七女之中與韓海最相近的一個,堅定而又不擅主動。因此在眼看韓海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之後,她的反應則要比其他六個女孩強烈得多。於是,要如何抓住韓海的心,便成為了她這段時間最關注的事情,也正是在這股動力的支持下,讓她潛心設計出了這份極具價值的商業計畫書。
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無比偉大!
正當韓海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忽然發覺身後的艾麗特斯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便趕忙轉移話題道:「艾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脆響聲,隨即傳來的,則是一連串桌椅散架的凌亂聲音。
不好!韓海心裡暗呼一聲,隨後就見他身影一幻,暫態出現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之上。
眾女就感到眼前景色一花,再回頭時,韓海已經消失在了二樓走廊的盡頭。愣了不到兩秒鐘,幾個女孩猛然醒悟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衝向二樓。她們知道,自從明星大學回來以後,只有受傷的草星晾才被安排在了二樓客房休息.所以剛才那陣打鬥聲一定是從她房間裡傳出來的!
當眾女趕到莫星瓊房間之時,就看見房間內的大部分家俱已經面目全非,僅剩下的那些,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可見剛才打鬥的激烈程度,而交手雙方的武功,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
「怎麼是你?」康心兒望見窗口處站著的一道人影,不由掩嘴驚呼道。
其實她並不知道,早在她提出這個問題的前幾秒鐘,韓海也忍不住問出同樣的問題。
只見此時窗前站著一個長髮女人,在一套黑色緊身忍者服的包裹下,將其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得分外賞心悅目。藉著窗外的月色,這個女人猶如身處在暗夜裡的精靈一般楚楚動人,冷艷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若不是她手中緊扣著的莫星瓊,也許會讓人誤以為她只是一尊雕像而已。
「格洛麗亞主教在哪裡?」深夜舞將扣在莫星瓊脖子上的手指又加重了幾分,從莫星瓊痛苦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這個女殺手並沒有因為韓海的存在而手下留情。
實際上,深夜舞手中的莫星瓊早已處在了昏迷狀態,但是驟然而至的窒息感,還是讓她的俏臉變得扭曲起來.但那無力的四肢卻軟軟垂懸在半空當中,沒有一點掙扎的跡象。
「她已經離開這裡了,相信很快就能到顧家了。」韓海挺身擋在眾女與深夜舞之間,同時朝身邊的艾麗特斯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暫時退到一旁,不要再插手他和深夜舞之間的事情。
事實上,剛才若沒有艾麗特斯的奮力阻擋,此時深夜舞或許已經帶著莫星瓊溜之大吉了,而艾麗特斯雖然在速度上佔據著絕對上風,但是在武功方面的欠缺,使得她一時無法擒住這個經驗老到的殺手,於是相互牽制的兩個女人只能拿房間裡的這些家俱出氣。幾個回合之後,就把這裡毀得七零八落了。
「韓海,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快說,格洛麗亞主教在什麼地方?」深夜舞說話間,已經單手將莫星瓊提到了半空,彷彿只要她稍一用力,就可以還給韓海一具不算完美的屍體。
「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韓海的臉色有些無奈,一個人最怕的就是遭人誤會,特別還是這種有理卻說不清的誤會。
「你們真的放了格洛麗亞主教?」深夜舞微微一怔,提著莫星瓊的手臂也不由放鬆了一些。
「我有必要騙你嗎?」韓海苦笑了一下,低聲反問道。按照他的估算,在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當中,他成功救出莫星瓊的概率應該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在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前提下,他還是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好,我暫且相信你一次,希望我回去以後可以看見完好無損的格洛麗亞主教。」深夜舞說完,順手放下昏迷中的莫星瓊,一甩長髮,在空中掃過一幕黑色的瀑布,轉身就欲躍出窗外。
可見深夜舞料定了韓海不會為難自己,所以才會這樣有恃無恐地進出基地,就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一樣。若不是艾麗特斯的意外出現,打亂了她原先的計畫,只怕她根本就連這個人質都懶得去扣押。
「等等,除了格洛麗亞以外,你難道就沒有接受到其他營救任務嗎?」韓海趕忙問道。
「你是說顧江?」深夜舞停下步伐,扭頭問道。
「難道你不打算把他帶回去嗎?他好歹也是顧喃遠的兒子,他老頭子應該不會這麼絕情吧?」韓海苦著臉問道,說實話,他也非常希望深夜舞能把顧江帶回顧家去,也好省去自己不少麻煩。!
「那個廢物還是留給你自己吧,顧家是不會收留這種無用之人的。」深夜舞說完,頭也不回地竄出了窗戶,轉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又是一個無情的女人!韓海深心裡默默念叨,一想到地下室蜷縮在牆角的顧江,心裡就隱約升起一絲同情。
深夜舞剛一離去,蒙靜起步來到窗前,用手指摸了一下被對方撞碎的玻璃,喃喃說道:「太奇怪了。」
「怎麼了?」韓海一邊將莫星瓊抱出房間,一邊隨口問道。
「我們在建造這些秘密基地的時候十分謹慎,以第一基地的隱蔽程度,就連「染血的玫瑰」主幹都不知道這棟別墅的古怪,那深夜舞又是怎麼發現我們行蹤的?」身為「染血的玫瑰」的領導人之一,蒙靜自然知道探夜舞的雙重身份。雖然深夜舞還有忍者皇廷作為後盾,但是她並不相信那個日本殺手組織的消息面可以超越「染血的玫瑰」。
原先這間客房在經歷了風暴般的破壞以後,自然無法再讓莫星瓊繼續逗留下去了,好在這棟別墅裡客房還算寬裕,於是秋若當即就為她重新安排了一間房間,讓韓海將她穩穩抱到了床上。
「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剛一踏進房門,於夢璇就忍不住小聲問道。
「不可能,知道第一基地秘密的人,僅有我們七個和公主而已,既然我們幾個都在這裡……」秋若說著,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事情,當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韓海。
「也就是說公主那邊發生了問題?」韓海接著問道,話音未落,就看見幾個女孩紛紛衝出了房間,頃刻擠進了通往地下室的電梯。
很快,韓海跟著她們來到了位於別墅地下室深處,一個佈滿儀器線路的封閉隔音房間。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面,裝滿了各種通訊設施,使整個房間給人一種狹小擁擠的感覺,再加上這麼多人的一同湧入,未免有些「前胸靠後背」的感覺。
在蒙靜的親自操作下,幾台電腦先後連通了與伊莎貝爾的通訊網路,片刻間,一個充滿誘惑的嫵媚聲音就在房間裡蕩漾開來,「你好,這裡是藍玫瑰公主的網路日誌……老公,我們結婚吧?」
聽完開場白,在幾個女孩略含醋意的竊笑聲中,韓海頓時感到一陣鬱悶。早知如此,自己當時就不應該同意蒙靜偷聽伊莎貝爾日誌的要求,若是今後這幾個女孩都紛紛效仿,自己豈不是忙都忙不過來?
後悔歸後悔,但韓海的耳朵卻一直都在仔細傾聽著伊莎貝爾的聲音,畢竟現在想要知道有關伊莎貝爾在中東的情況,也只有通過這種看似「齷齪」的方式了,更何況這也是經過伊莎貝爾允許的。
事實上,在伊莎貝爾到達中東前幾天的網路日誌中,他們並沒有聽出什麼特別的地方,最多的就是她對韓海的思念之情,以及信誓旦旦的催婚宣言,弄得韓海滿面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先下去躲避一段時間。
但聽著聽著,眾人漸漸明白了伊莎貝爾這次匆匆返回中東的真正目的。原來伊莎貝爾在AS市逗留的這段時間裡,阿朗家族的勢力突然伸向了藍玫瑰公主的地盤,並且在短時間內捲走了原屬於伊莎貝爾的大量客戶,甚至還有一些關係密切的老客戶,這不禁讓伊莎貝爾倍感氣惱,但又不得不小心應對。
要知道,阿朗家族雖然在中東、拉美和非洲地區擁有極其龐大的潛勢力,但由於這個家族集團的支柱產業是被商界稱之為「細水長流」的能源採掘業,所以他們向來都信奉「循序漸進,穩中求勝」,從沒有表現得像這次一樣大張旗鼓,公然與藍玫瑰公主作對。
正是因為這樣,伊莎貝爾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在安撫公司內外的同時,秘密派人對阿朗家族進行深入調查,而最終得出的結論則是:阿朗家族之所以能夠輕鬆奪走藍玫瑰公主的這麼多客戶,其原因在於他們近期發現了一種新興的金屬材料。在這個巨大利好消息的誘惑下,直接導致不少重工業集團開始青睞與阿朗家族合作,其中不乏伊莎貝爾的一些老客戶。
聽完這些資訊,韓海插在褲子口袋裡的右手,不由把玩起了那塊格洛麗亞給他的「黑鑽鐵」。難道阿朗家族所謂的新興金屬材料,就是這種黑暗教廷手中的金屬?從勃克裡集團和阿朗家族的三色光計畫來看,這並不是一個荒誕的猜測。
藍玫瑰公主的網路日誌仍在繼續著,從伊莎貝爾每天晚上的親口描述中可以聽出,隨著事態的日趨嚴重,她對於阿朗家族的擔憂也越漸加深、雖然她傾盡全力想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但是由於阿朗家族對於那種新興金屬的資訊封鎖得實在太過嚴密,所以她一直沒有辦法找到可趁之機,而公司在金屬資源方面的客戶也始終處於流失狀態,最後還不得不讓歐陽依菲回去幫她打理公司內部事務。
韓海開始的時候很不解伊莎貝爾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大家可以一起商量一下,但想到她要強的性格,這個問題也就沒什麼可追究的了。
不過仍然讓韓海感到奇怪的是、這份網路日誌在一個星期以前,竟突然陷入了空白狀態,難道說伊莎貝爾在調查阿朗家族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危險?還是另有別的什麼原因?
想到這裡,韓海當即做出了一個決定:趕往中東!
「我們去中東吧?」還未等韓海說出自己的想法,袁姿便已經提前開口道。
「我同意!」康心兒舉雙手贊成道,眼神中的興奮色彩,好似在期盼著與韓海的另一次「撒哈拉沙漠之旅」。
「我們的確應該去中東支持一下公主,但不能大家一起去,畢竟七鳳集團這裡還需要有人來對付顧家,還有就是需要暫時有人來幫助佩佩管理暢遊科技。」秋若沉著分析道。
「那還不簡單,七鳳集團只要交給小雯就可以了,她是最瞭解那份計畫書的人,相信一定可以把顧家整得很慘!」袁姿說話間,好像已經沉醉在了與韓海出雙入對的美妙感覺中了。
「我沒意見,但七鳳集團只留下我一個人可不行,不如讓六妹陪我吧?」蘇雯朝於夢璇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為什麼是我?」於夢璇吃驚道。
「因為你的商業頭腦已經得到了公認,我們對你放一百個心!」袁姿接著幫腔道!
「那好吧……」一見蘇雯也同意了,於夢璇只能委曲求全道。
「那就這樣安排,小雯和夢璇留在七鳳集團管理事務,我去暢遊科技幫助佩佩。」秋若以大姐的姿態做出了總結發言,望著韓海的目光中卻不由流露出幾絲失望。
「大姐萬歲!」康心兒激動得一下從座位上躍了起來,抱著同樣興奮的袁姿歡聲慶祝起來。
「等等,心兒,我可沒說你可以跟阿海一起去哦!」秋若驟然從康心兒頭上澆下一盆冷水,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老奸巨猾。
「為什麼?」康心兒滿檢驚愕地轉過頭來。
「你別忘了,現在已經臨近學期結束了,學校裡還需要有人去打點一切,而且有關籃球決賽們毆事件的最終判決還沒下來,這些天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去處理呢嗎?」
「上帝啊!」康心兒用手掌按著額頭,佯裝出一副暈眩樣,再次重重跌回了座位裡。
於是,袁姿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與韓海單獨「旅遊」的機會,當然,這裡所謂的單獨是相對而言的,畢竟韓海不可能把艾麗特斯一個人丟在這裡。經歷了上次的離家出走事件以後,他覺得還是讓這個地天使跟在自己身邊最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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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曲終人不散
在處理完了這些讓人頭痛的問題後,韓海與艾麗特斯再次來到了莫星瓊的房間。看著床上這個滿面疲倦的女孩,韓海心頭不由泛起一陣歉意,若不是自己當時同意讓她上場比賽,這些傷害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讓艾麗特斯單獨待在一旁,韓海獨自來到莫星瓊的床邊,小心抬起她那條受傷的右臂,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只見莫星瓊的右臂上印著一個鮮紅的橢圓形傷口,四周殘缺不全,凝固的血液上呈現出烏黑的色彩,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從這個怪異的傷口中,韓海分明可以看出一些不可思議的地方。
首先,從傷口的外表來看,莫星瓊既然是在籃球比賽當中受傷的,那她的傷勢原本應該以扭傷或者擦傷為主,但是眼下從韓海的角度來看,這個傷口更像是來自於人類的牙齒,難道那些黑暗使者在情急之下連牙齒都用上了?這未免也太難以理解了吧?
其次,若是單純的咬傷,那莫星瓊根本不可能昏迷這麼長時間。從之前的種種跡象可以猜測,早在深夜舞進入莫星瓊的房間以前,這個女孩就已經失去了知覺,這不禁讓韓海感到懷疑,那些黑暗使者的牙齒上是不是還帶有毒性?
無論如何,當務之急是先對莫星瓊的身體狀況進行一次仔細檢查,於是韓海也不再心存顧忌,一把掀去了莫星瓊身上的被子。隔著睡衣,韓海一步步地檢查了莫星瓊的玉體,但是讓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莫星瓊除了那條受傷的胳膊之,身體就沒有了任何一點額外的損傷,體內也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只不過韓海現在一時無法將她喚醒而已。
沉思了半晌,韓海還是從隨緊攜帶的瓷瓶裡倒出兩顆藥丸,將其納入莫星瓊的口中,再由艾麗特斯將它們吹進了她的肚子。靜等了片刻,卻未見莫星瓊有半點清醒過來的跡象,一陣失落之情不由瞬間湧上了韓海的心頭。
雖然不知道莫星瓊究竟著了什麼魔,但韓海隱約可以判斷出這件事情應該與格洛麗亞脫不了干係,最低限度,這位樞機主教應該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想到這裡,韓海不禁開始後悔自己不該這麼輕易放了那個女人。
無計可施之下,韓海只能又幫莫星瓊蓋好被子,讓她繼續扮演起了「睡美人」,心中則在暗暗寬慰自己,也許在不久以後,她就會自己清醒過來了!
在經過了這一波三折的諸多事情之後,東方也已重出了微白,折騰了一個晚上,韓海突然發現自已肩頭的擔子又加重了幾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還沒發現地底世界的秘密,自己就先暈頭轉向了。
想到這裡,韓海忍不住苦苦一笑,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轉身打開了房門。
而當韓海和艾麗特斯走出莫星瓊房間時,就看見門外一排站了六個女孩,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難以琢磨,不像是在吃醋,但又流露出一絲妒意。
「你們……」韓海微微一愣,牙縫中好不容易擠出這兩個字來。
「從實交代,我們或許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袁姿把臉湊到了韓海面前,用鼻子抵著他的下巴道。
「你們知道莫星瓊住在哪裡嗎?」韓海苦笑了一下道。
「不會吧,才過了一個晚上而已,你這麼快就要上門提親了?」袁姿諷刺道。韓海並不想在這個子虛烏有的問題上多辯解些什麼,於是直接說道:「你們誤會了,莫星瓊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想在找到治療方法之前,我們應該先通知她的家人。」
「她怎麼了?」六個女孩的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連韓海都解快不了的問題,一定是個大問題,而在這些大問題當中,尤以牽扯到女人的問題最為麻煩。
「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可以先把她送去玉潔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只能再去麻煩黑暗教廷了。」韓海並沒有詳細說出莫星瓊的病情,這也是為了避免她們造成更大的的心理壓力。
「沒關係,這方面我們會安排的,不過現在,韓海經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明星大學了?」秋若說著,猶如一位等候丈夫出門的妻子一般,為韓海遞上了一件外套。
韓海不由一愣,但還是笑著接過外套,反手披在了身上,道:「估計籃球館的殘局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接受「審判」了。」
說到這裡,韓海腦中突然浮現出了周慧那副近乎扭曲的面容,籃球館遭到毀壞,隊員無故失蹤,自己又遭到襲擊,所有這些意外事件夾雜在一起,足夠這個女人暴跳如雷一陣子的了。
「對了,薛小姐怎麼不見了?」韓海四處張望了一陣,這才猛然發現,自從昨天進入這個基地以後,薛紫嫣就一直沒有露過面.即使是在深夜舞闖入的時候,都不見她出來湊熱鬧,難道因為這裡房間太多而迷路了?
「忘了告訴你,顏玫剛才來說,薛小姐清晨突然說她有急事,先行告辭了,讓相公勿念。」蒙靜淡淡解釋道,只是當說到「相公」這兩個字時,語氣中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
「那她昨天晚上……」
「有關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顏玫好了,估計她現在是體會最深刻的了。」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韓海與愛麗絲特以及六個女孩再度坐上了那輛別克商務車。司機依舊是顏玫,只是今天的她臉色不太好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清清楚楚地掛在臉上,還不時打著哈欠。
「昨晚沒睡好?」韓海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一邊扣安全帶,一邊隨口問道。
「廢話,還不是被你那位小情人折磨的!」顏玫沒好氣地給了韓海一個大白眼,與她眼眶上的黑眼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韓海有些想笑。
「你是說薛紫嫣?」韓海故作驚訝道。
「難道還會是別人嗎?」顏玫話音剛落,眼角的餘光不由望向身後的艾麗特斯,面色隨之一窘,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如果早知道那個女人這麼煩人,看見每樣東西都感到新鮮,我才不會去主動搭理她呢!」
聽完顏玫的抱怨,韓海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顏玫昨天晚上是深刻領教了一次薛紫嫣刨根問底的「絕招」,難怪薛紫嫣一個晚上都沒露面,料想第一基地裡這麼多先進的設施,也足夠她研究上很長一段時間的了。而顏玫連續被薛紫嫣糾纏了一個晚上,在時間方面應該可以打破韓海先前的記錄了吧?
對此,韓海只能向顏玫表示最真誠的同情……
一路上非常順利,早晨八點半,韓海等人齊齊站在了籃球館的大門前。顯然,明星大學在清理戰場方面的速度十分值得稱道,不到一天的時間,這裡的場面就已煥然一新,除了一些硬體設施的損壞尚未得到修復以外,其餘地方基本都已恢復了原狀。
只不過,還沒等韓海好好欣賞一下這座整修後的籃球館,一群不知從何冒出來的記者就已將他們團團圍住。首當其衝的,正是那位對韓海存有頗多意見的《籃球新聞》雜誌女記者——孔燕。
「請問,貴大學意外獲得本屆女子籃球校際聯賽冠軍,您身為該隊的經理人兼代理教練有何感想?」孔燕明顯是不相信韓海的能力,因此就連問題也有些帶刺。
「冠軍?」韓海一頭霧水地反問了一句。
「你難道還不知道?」在場的記者一片嘩然。
「知道什麼?」韓海繼續處在雲山霧罩當中,看著麥克風的眼神越發困惑起來。
「在昨天發生了球場大亂鬥之後,大學籃球委員會就連夜緊急開會討論了這件事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由於顧大女籃率先動手,因此取消該隊的比賽資格,大明星隊自動晉陞至冠軍。顧氏企業大學對這個宣判也沒有任何異議,所以你們現在已經是冠軍了。」一名好心的記者略微解釋道。
「原來如此。」韓海臉上終於流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了其他任何欣喜的反應。
這不免讓在場的記者一陣失望,都說明星大學的代理教練是個言行古怪的人(其實就是孔燕在四處散播謠言),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不過讓韓海感到有些莫名的是,這一次不只是自己,就連秋若她們都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好像這個冠軍和她們沒有一點關係。而這幾個女孩一反常態的表現,反倒成為了韓海最關心的事情。
「不過作為比賽鬥毆的懲罰……」孔燕見韓海絲毫沒有反應,不由有些惱怒他的清高,繼續說道:「貴校的籃球隊也被要求做出深刻的檢討。雖然你只是球隊經理人,但恐怕也是其責難逃;希望你能做好思想準備,向你親愛的籃球隊說拜拜吧!」!
韓海默默看了孔燕一眼,隨即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弄得這個可憐的女記者一頭霧水,終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和平常人截然相反的表情。
事實上,最近俗事纏身的韓海,十分樂得有了這麼一個擺脫籃球隊經理職務的機會,這也成為了他那休假」的最好理由!
「這不公平!」袁姿第一個抗議起來。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專制!」蘇雯也迎合道。
「各打一巴掌,兩邊都不得罪,那些傢伙還真會做和事老。」蒙靜冷冷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管旁人是否聽見,轉身就朝籃球館大門方向走去。
韓海隱約嗅到了一絲越燒越濃的火藥味,趕忙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蒙靜,笑著說道:「靜靜,不必這麼激動吧?況且這裡最慘的人可不是我,我們還是先安慰一下別人吧!」
韓海說到這裡,不由側目看了一眼不遠處一臉愕然的周慧。顯然,身為大明星隊的主教練,她所受到的處罰必定不會少於韓海。
一聽此言,幾個女孩當即心照不宣地朝周慧湧去。周圍的記者們大概也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什麼新聞價值了,都紛紛散去,只剩下那個怒氣未消的孔燕,仍盯著韓海暗暗賭氣。
而這邊的周慧,心情卻沒有眾人想像的那般沉重,反而寬慰眾人道:「幹嘛一個個的都哭喪著臉?不要把「見鬼的處罰放在心上。我們是被動的一方,當時那麼混亂,你們總不見得不還手,在那裡等著挨打吧?那些記者往往會誇大其辭,相信上面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處決的。」
幾個女孩聞言相視一笑,和周慧館一同走進了籃球館。而幾乎就在她們踏進求館的同一秒鐘「萬歲!我們是冠軍了!」
「該死的顧大女籃,讓她們見鬼去吧!」
「冠軍,冠軍、我愛你!」
「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去慶祝一下?」
「好主意,教練也一起去吧!」
韓海剛一踏進球場,就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幾個女高音的連續轟炸之後,韓海頓時有種置身於環繞音箱當中的錯覺。這下他終於明白了,也許是和自己相處久了的關係,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幾個女孩的涵養功夫竟有了長足進步。雖然剛才在媒體面前沒有流露出絲毫喜色,但是一旦來到無人的場所,那股壓抑已久的情緒就一下爆發了出來。這點的確與韓海的性格有了頗多相似的地方,當然,或許也和這個冠軍的來之不易有著莫大的關係。
「虧你們還記得我這個教練的存在。」
周慧的戲言,頓時將這裡的喜慶氣氛推向了頂點,幾個女孩一下將她抬了起來,井高高拋向了空中,全然不顧她還是一個剛剛出院的病人,反倒是場邊的韓海為她暗暗捏了把汗。
終於,在這陣瘋狂的情緒慢慢平息之後、眾人再次圍攏到了一起,而周慧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獲得冠軍的喜悅還是讓她的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以致於看著韓海的眼神都有些心神蕩漾。
「很抱歉,教練……」韓海剛想開口道歉。就發現周慧已經用手抵住了他的嘴唇。
「如果你是為了昨天球場上的事情向我道歉,那就不必了,不過我也不能白白被你打暈,這樣吧,今天晚上的慶功宴就由你來請了。」周慧微笑道,同時也獲得了幾個女孩的一致通過。
「沒問題。」韓海爽快答應道,在這個時候,當時到底是誰打的周慧,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頒獎儀式一會就要開始了,你們還是先進去準備一下吧!」
「頒獎儀式?」
「當然,作為冠軍,你們理當得到最高的榮譽,而這個榮譽也是需要與整個明星大學一起分享的,你們該不會是想把它偷偷帶回家獨自享受吧?」
經周慧這麼一說,大家才猛然想起,按照明星大學的慣例,所有獲得大學聯賽冠軍的運動杜團,都將獲得一次極其隆重的頒獎典禮,例如去年同樣奪冠的大明星隊,所經歷的待遇可謂是奢華到了極致,在多如牛毛的閃光燈照耀下,那種「明星當中的明星」的感覺,讓她們至今還記憶猶新。
一想到這裡,幾個女孩子的虛榮心迅速膨脹起來,還未等周慧第二次開口,她們就一個個衝進了更衣室,隨後就聽見從中傳來一陣凌亂的打電話的聲音。可以想像,她們是絕對不允許自己以現在這副平常樣子出現在頒獎典禮上的。
「你不去為自己打扮一下嗎?」周慧望著眼前的韓海問道。
「不用了,我還是喜歡平常的樣子。」韓海淡淡一笑,算是謝過了周慧的好意。
「哦?你要知道,今天頒獎典禮的嘉賓可是桃莉絲和卡斯塔,身為大明星隊的經理人,起碼處罰還沒正式下達之前,你還是,又是頒獎台上的唯一男性,你的曝光率肯定很高哦!」周慧用手輕輕一撥自己的秀髮,飄散出一陣成熟女性獨有的香味。看來為了迎接她的偶像桃莉絲,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沒關係,我可不喜歡被當成明星的感覺。韓海嘴角浮現出一絲無奈的微笑,隨後帶著艾麗特斯走出了籃球館。相比起這場萬人注目的頒獎典禮,他似乎更喜歡外面的新鮮空氣。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韓海再次來到籃球館前,就看見原本空蕩蕩的廣場前,此時已經聚滿了明星大學的學生,以及形形色色的媒體記者。
眾人一見這個大明星隊奪冠功臣的出現,都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湧了上來,嚇得韓海趕忙拽著艾麗特斯躲進了休息室,這才有閒暇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環顧整個休息室,韓海突然產生了一種「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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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歸於好
只見此時的球員休息室裡,已然是一片香艷無邊的景色,除了因為養傷而未到場的師佩佩以外,那六個女孩的裝扮無一例外的都可以稱得上是誘人犯罪。雖然耶誕節前夕的氣溫已經開始冷了下來,但她們還能露著大腿優雅地走來走去,衣服艷麗的色澤,以及週身精緻的飾品演繹出這些極品女人的妖嬈風韻,讓韓海著實有種慾火中燒的感覺。
一旁的艾麗特斯則羨慕得很,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六女,一邊拉著韓海的衣抽,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海,我也要,漂亮……」
若是換成平常,韓梅超越常人的堅毅定力,完全可以讓他對眼前這些美景「視若無睹」,但是眼下正值擒龍真勁氾濫的階段,於是這幅美女爭艷圖就像定時炸彈一樣充滿危險,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腦袋裡的某根神經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崩潰……
好在那些女孩並沒有過多炫耀的機會,就在韓海感到有些難以自制的時刻,一陣雷動般的掌聲瞬間佔領了眾人的耳膜——典禮開始了……
踏上球場的那一刻,韓海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奢華的典禮」,在四周觀眾席上近乎瘋狂的尖叫聲的交織下,彷彿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沸騰的血液。眩目的燈光不斷侵襲著韓海的視覺,現場演奏的搖滾音樂猶如雷鳴般撞擊著眾人的心臟。單單看這些場景,就知道明星大學在籌備這次頒獎典禮上花費了不少財力。
在眼睛適應了這裡的強烈光照之後,韓海看見球場中央除了用來頒獎的月台外,還擺放著一個高達九層的巨型蛋糕,以及一座用玻璃高腳杯堆積起來的晶瑩小山,相信在不浪費的情況下,這些食物足夠讓在場所有的觀眾都一一分亨,但是這樣的情況真的可能發生嗎?
在幾個女孩的簇擁下,韓海緩慢向前挪動著步伐,並不是他不想把步履放大,而是記者與球迷的擁塞,讓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還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前進速度。
在這過程當中,韓海也清晰注意到了桃莉絲與卡斯塔的存在?她們依舊是待在全封閉的貴賓席裡面,依舊是一言不發地注視著自已。不過可以想像,兩個女人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天差地別的。
幸好,整個頒獎典禮的過程並不算複雜,在教練周慧發表了一遍冠冕堂皇,而又激情昂揚的「奪冠感言」之後,整個籃球館的氣氛也被桃莉絲與卡斯塔的出現而帶上了頂點。
其實對於韓海來說,這樣的頒獎儀式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作為大明星隊的經理人兼代理教練,首先,他本身無法獲得一如和教練那樣的閃亮金牌:其次,作為場上唯一的男性,他的存在未免顯得有些大煞風景,不但遮擋住了部分觀眾的「審美」視線,甚至還有一種草雞落進鳳凰堆裡的感覺。
當然,這一切的消極情緒都是相對而言的,至少在桃莉絲看來,大明星隊能夠奪冠,最要感謝的人就是他這個毫不起眼的代理教練。於是,當她將一個沉甸甸的香吻突然印上韓海臉頰的時候,全場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個鮮紅欲滴的唇印之上。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當然也不得不順帶欣賞了韓海那副不算太英俊的相貌,一時之間,嫉妒與羨慕之色交匯一處,迫使韓海不等典禮結束就匆匆臨陣脫逃了……
站在球場角落的無人處,看著幾個女孩像孩子一樣打起了「奶油仗」,韓海笑著搖了搖頭,忽然想起頭頂貴賓席上的卡斯塔與桃莉絲還在欣賞「好戲」,於是匆匆向身旁的周慧請了個假,踏上了通往貴賓席的樓梯。
韓海推門走進貴賓看台,在卡斯塔面前,用一種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我贏了。」
卡斯塔並沒有理會韓海,冷哼了一聲以後,轉身走向一旁的看台大門,沒走幾步,似乎有些不甘心,回頭又道:Mr吳,不,應該是韓海先生,今天我的確輸給你了,因此我會放棄對桃莉絲小姐的追求,但是同時也希望你可以遵守承諾,不要令我失望。」
「什麼承諾?」韓海剛剛才洋縊起的一點點優越感瞬間就被這句話沖得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頭的霧水。而這霧水當中似乎還飄著幾朵陰雲,眼看一場雷雨勢不可免。
「韓海先生可真健忘,記得當時游泳決鬥之前我們曾訂下的約定嗎?」卡斯塔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整個身體斜靠在門框旁,看著韓海的眼神裡漸漸呈現出了過往的自信與傲慢。
「你的意思是說……」韓海此時彷彿感到一聲悶雷劃過心頭,好像要下雨了……
「不錯,韓海先生可不要忘記,你目前還有追求我的權力,當然,如果你實在沒有這個膽量,我也可以不為難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履行誓言。」
聽完卡斯塔的話語,韓海頓時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而且對方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海盜,為了報復竟然無所不用其極,早知如此,自己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她決鬥呢?
想到這裡,韓海不由轉眼望向了一旁的桃莉絲,只見這位紅得發紫的大明星,正愜意地半躺在專為貴賓準備的皮製沙發上,全然沒有在意兩人的談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當韓海再次將目光轉向卡斯塔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如噩夢般的女人已然走出了貴賓席,虛掩上的房門外,傳來一串高跟鞋的金屬鞋跟與地面撞擊的清脆聲響。
這個雷厲風行的女人還真讓韓海為之暗暗捏了把冷汗,下次見面,場面勢必不堪設想……
卡斯塔剛一離開房間,桃莉絲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歡呼著撲進了韓海的懷中。再沒有周圍旁觀者顧忌的她,猶如一隻離開小窩很久的小貓,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歸宿。
「我早就知道你會贏的。」桃莉絲嘟噥著小嘴說道,貝彩色的唇膏在燈光下顯得分外誘人,近在咫尺地湊在韓海嘴前,一對豐滿的乳房緊緊擠壓在韓海的胸前。在沒有了外人的干擾後,她已徹底恢復了原本熱情如火的性情。
「為什麼?」一見這番情景,韓海知道自己先前的信任危機已經成功解除了,眼下即將面對的問題就是,球場內的那六個女孩和在醫院病床上師佩佩,真的可以與這位大明星和平共處嗎?
「因為你是超人!」桃莉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原本玲瓏的身體猶如水蛇般扭怩在韓海懷中。
「好了,我可不想變成晚上新聞焦點。」韓海努力竟制著體內擒龍真勁帶來的強烈反應,挪動了一下身體說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此刻在他眼中,桃莉絲則完全就是一壺滾燙的沸水!
「很可惜,已經太晚了。」桃莉絲緩緩從韓海懷裡直起身子,玉指隨意向外一點說道。
轉頭望去、韓海頓時面如土色、只見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整個籃球館的觀眾,以及球場邊的秋若等人,正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仰望著自己,究竟是羨慕還是嫉妒,已經無從分辨,當然更多的則是一種想把這個男人一腳踢開的衝動。
被大明星桃莉絲這樣緊緊擁抱,這可不是一個普逼人應該享受到的「榮譽」,而韓海這個看上去平凡無奇的男人,竟能公然獲得如此殊榮(況且還不是他主動要求的),這足以在整個明星大學,乃至整個世界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難道只是因為這個傢伙幫助大明星隊贏了一場籃球比賽?場內已經有不少男生開始琢磨是否要加入明星大學籃球社了……
望見看台上的記者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攝影機,韓海一把拽起桃莉絲的小手,從這間幾乎全透明的貴賓席內奪門而出。而當蜂擁而至的記者將看台樓梯圍得水洩不通,靜待韓海與桃莉絲自投羅網的時候,這兩個焦點人物早已出現在了明星大學幽韻無人的林蔭小道上。
「韓,你的中國功夫真厲害,每次和你在一起總是充滿刺激。」桃莉絲靜靜躺在韓海的懷中,享受著清風拂過耳際的美妙感覺。
的確,相比起上次的跳機事件來,韓海這次從大約四層樓高的籃球館上飛縱下來,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一樣。但是對於普逼人來說,這己經和奇跡相差不遠了,更何況還是桃莉絲這個極容易被愛情滋味滿足的女孩。
「等你學會中國功夫以後,一定也可以變得和我一樣厲害。」眼看四下無人,韓海將桃莉絲溫柔地放了下來。
「是嗎?什麼時候?」雙腳剛落地的桃莉絲突然抱住了韓海的脖子,望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興奮與期待。
「只要你每天堅持練習,應該很快就有效果了。」韓海忍不住刮了一下桃莉絲的鼻頭,對於這個性感與天真相結合的女孩,實在有種含在嘴裡都怕融化的感覺。
「真的嗎?那我可要勤奮一些了?」桃莉絲驚呼了一聲,隨後倒在韓海懷裡咯咯笑了起來。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謝謝你可以原諒我。」韓海一邊輕扶著桃莉絲的金髮,一邊小聲說道。
「我可沒說原諒你哦!」桃莉絲一下支起身子,眨動著跟睛,頑皮說道。
「我的小公主還想要怎麼樣呢?」韓海不認為桃莉絲是那種喜歡無理取鬧的女孩,所以說話時也絲毫沒有給自己留有餘地。
「韓,你是不是可以隨意變化自己的相貌?」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也不常變。」
「那我要看你最真實的樣子!」
「這個……」
「難道不可以嗎?」桃莉絲微微噘起了小嘴,將她做演員的天分發揮到了極點,眼看著韓海只要說出半個「不」字,她的眼淚就會毫不客氣地免費奉上。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這是僅限於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韓海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問題…」桃莉絲歡快地挽住了韓梅的手臂,剛才的委屈早已被她拋到了腦後。
事到如今,與其繼續搪塞下去,韓海寧願選擇坦然接受。實際上,他過去之所以不用真實相貌見人,只是由於他的性格使然,不想在塵世中顯得太過招搖而已,但在桃莉絲面前,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其實在美國與桃莉絲相處的那段時間,正是韓梅在感情方面成長最快的一個階段。也許是沒有身份間隙的關係,韓海可以完全釋放自已的想法,在桃莉絲面前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從而也享受了一番普通人戀愛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恰恰是他在與七女相處的時候不曾擁有過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韓海對於七女的感情就不夠真實,相反,韓海對於七女的感情是其他任何女孩都無法替代的,但是他們相互結識時的荒誕場面,讓韓海與七女的感情始終含有些虛幻飄渺的成分。這就好像一步登上了摩天大樓一樣,欠缺了部分戀愛時應該享有的循序漸進的昇華感覺。
因此,如果說韓海對於七女的感情像是一瓶醋,只需淺嘗一下就能刻骨銘心,那他對於桃莉絲的感情就像是一瓶陳年老酒,也許開始並不會感到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將越來越體會到其中的回味無窮。
坦誠相對,這就像是封堵在韓海內心的一扇感情大門。過去無論是與什麼樣的女人相處,韓海都未真正袒露過自己的內心世界。而他只要一天不打開這扇心門,就一天無法擺脫心靈伽鎖,也就無法使自己的武學心境再進一步提高。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迴圈,也是韓海這一生必須面對的屏障!
誠然,現在的韓海,就處在這樣一扇感情門徑的前方,只需朝裡伸一伸腳,就是另外一片嶄新的天地了!
帶著這種昇華前的彷徨,韓海徐徐背轉過了身體……
安靜等候了片刻,正當桃莉絲心裡抱怨時間過得太慢時,就看見韓海再度把臉轉了回來,而此時展現在桃莉絲眼前的韓海,足以讓這位欣賞過無數帥哥的大明星呆若木雞,只瞪著一對大眼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用不著這麼吃驚吧,我又不是上帝?」韓海微笑著打趣道,卻不知他這一笑,更是讓桃莉絲神魂顛倒,原本想說的話也被硬生生嚥了回去。
兩人就這樣彼此對視了許久,才聽桃莉絲緩紛地問道:「韓,這是你的真實相貌?」
「你說呢?」看著桃莉絲難以置信的表情,韓海不禁感到有些羞澀。要知道,這可是他少有的一次主動在外人面前展現真實相貌,那種心靈上的赤裸感覺,遠要比肉體的赤裸更加讓人茫然無從。
「原來我的丈夫是這麼迷人!」桃莉絲癡癡望著韓海的樣子,讓人擔心這位不可一世的女明星是不是會流出口水來。
「欣賞時間結束,我要下班了。」
「你就不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嗎?為什麼要變呢?」桃莉絲拽著韓海的胳膊問道。
「暫時還不行,不過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可以。」韓海從容一笑,隨後輕輕撥開桃莉絲的小手,將身體轉了過去。
「要記得你今天的保證哦,男人說話要有信用。」
「當然。!」
隨著這兩個字的聲音落下,韓海的相貌已經變回了「韓海」,兩人相視一笑,就像是達成了某個默許的承諾一般,手挽著手,一臉甜蜜地走出了明星大學。
剛一走出明星大學的校門,桃莉絲就將韓海拖進了一條小巷,閉著眼睛,仰起頭嬌聲道:「吻我。」
雖然感到有些碎不及防,但韓海為了彌補他先前的過錯,還是順從地送上了自己的嘴舌。就這樣,兩人猶如熱戀中的情侶一般,在無人的小巷中激情纏綿了起來,直到桃莉絲伸手指了指一旁那輛純白色的豐田跑車,再無法克制內心情慾的韓海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鑽進車裡。
當然,開心的不單單是桃莉絲一個人而已,因為在這一次的激情運動過後,韓海不但重新俘獲了桃莉絲的芳心,更是輕鬆衝破了第五顆九天星辰鎖。其中原因,除了韓海體內越發強大的擒龍真勁的功勞外,他武學心境的變化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已不屬於是感情方面的門外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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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五之約
當韓海回到明星大學籃球館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此時,原本喧囂熱鬧的場面已然被冷清所取代,大部分學生都在典禮後離開了這裡,只留下幾個臉蛋上殘留著些許奶油的女生,還在三三兩兩討論著剛才某些精彩場面。在這當中,竟也沒有人注意到韓海的去而復返。
走進球員休息室,韓海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臉沮喪的艾麗特斯,看見韓海回來了,這個地天使不禁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蹦蹦跳跳上前拉住了韓海的手臂,眼神裡的委屈好似是在責怪韓海的不告而別。
一見此勢,韓海的心情頓時柔和了下來,輕輕摸了摸艾麗特斯的額頭,露出了一絲歉意的笑容。
「我們的花心貓終於捨得回來了,看來桃莉絲妹妹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眼前的袁姿臉色微紅,語氣中略帶一絲醉意,想必在剛才的典禮上喝了不少酒。
「原來你們早就和桃莉絲商量好了,看來是聯合起來算計我哦?」韓海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關鍵。從七女和桃莉絲之間的親呢稱呼來看,她們應當早就彼此聯絡過,並且在分享韓海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
「當然,你應該好好感謝我們的寬宏大量才是,又讓你們韓家多了一個准媳婦。所以,你必須請客!」
袁姿嘴上雖然這麼說道,但韓海心裡明白,若不是桃莉絲惹人喜愛,估計這七個女孩也不會這麼輕易接納她。事實上,正如袁姿現在說的,這件事情能夠得到圓滿解決,最高興的人應該是遠在天水山的韓海老媽才對,不管怎麼說,韓海又為她增添了一個準兒媳婦……
「有關答謝的事宜,能不能放在晚上一起請?」韓梅抓了抓腦袋,故作為難地說道:「不過前提是你們還能吃得下去。」
「不用你操心,吃你的,我們一定不會錯過!」
顧氏科技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內,顧宇正舉著一杯紅酒,一臉淫笑地望著窗外。從他身後的地板上,散落著不少女人的貼身衣物,一直延續到房間另一側的私人浴室內……
此時坐在浴缸裡的谷幽霜,正在擺弄著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在她看來,外面的那個男人就和工具沒有什麼兩樣,這一點,就和她前幾天所遇見的韓海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顧宇是自願上鉤,而韓海卻需要她使用一些小手段。
「呵呵……」想著想著,谷幽霜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興奮地跨出浴缸,用浴巾擦淨身子,對著房間裡的穿衣鏡欣賞起自己的身體來。
不論怎樣講,谷幽霜也算是難得的尤物,渾圓的臂膀、細潤的肌膚,尤其是她的那對尖鋌而彈性十足的乳房,還有柔軟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緊繃微翹的臀部。
她對著鏡子轉了兩圈,回眸抿嘴一笑,那誘人的紅唇,蓮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湊上去……哼!沒有不吃腥的貓兒,何況顧宇已經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不怕他今天不上鉤兒。
其實谷幽霜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不過由於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則像是二十剛出頭的樣子,而這也是太陰門的武學精妙之處。
谷幽擂輕輕地把長髮挽起來,高高地盤在頭上,然後拿出香水,往身上噴了噴,就這樣裸著身子套了一條睡裙,走出了浴室,逕直來到了顧宇的面前。
剛一扭頭,顧宇就傻眼了,谷幽霜那件睡裙薄如蟬翼,裡面的所有一切盡收眼底,連她小腹上的一個小胎記也清晰在目,更別提下身的那片黑色森林了。
他站在原地,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面紅耳赤,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對於他這樣一個習慣於遊歷風塵的男人而言,能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罕見了。
谷幽霜站起身來,假裝矜持地埋怨道:「看你這個冒失鬼,來了也不說一聲。」說著走上前來,拉起顧宇的手臂,故意使其碰觸上了自己的乳房,「怎麼?什麼都讓你看到了,還難為情?你這個顧家少爺還真封建,這是今年最新款式的睡裙,二百多美元一件,在香港很流行呢!」
顧宇這時已感到血潮上湧,小腹一陣陣發熱,趕緊坐到沙發上(再不坐下,就要支起太陽傘了)不知說點什麼好,全然忘記了自己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而眼前這個女人,則是趁他不在時溜進來的罷了。
顧宇本非善類,只是因為顧及谷幽霜在太陰門內的身份,才勉強克制了自己心底的原始慾望。在沒弄清楚對方究竟想千什麼之前,他還不想操之過急。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這些偽君子行為根本都是徒勞無用的!也許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顧宇點燃了一根香煙,籍著裊繞的煙圈,淡淡問到:「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顧總經理才貌雙全,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期待著遇上你這樣的男人,我自然也不例外。」谷幽霜的笑容盡現妖媚,透明睡裙下的玉體散發出一股強烈誘惑感。
「不必裝了,我可沒有顧江那麼白癡,太陰門向來門規甚嚴,你身為太陰門的聖女,卻主動向男人投懷送抱,如果不是有求於人,恐怕不會甘願冒這樣大的風險吧?」顧宇洋洋得意地分析道。的確,他的智商可以讓他看穿谷幽霜的陷阱,只不過,他的情慾也足以讓他把自己送進這個顯而易見的陷阱當中。
「顧家二少果然才智過人。不錯,我這次來,的確有事相求,不過相信以顧家二少的能力與勢力,這件事情應該不費吹灰之力才對。」谷幽霜說話間,不由又將身體湊近了顧宇幾分,尤其是那對目測少說也有三十四D的壯觀胸部,更是讓人看得心猿意馬,難以自制。
「哦?是嗎?說來聽聽。」顧宇奸邪一笑,抬手伸向了谷幽擂的玉峰。豈料,谷幽霜並沒有讓顧宇的預謀得逞,身形微動之下,順勢躲開了對方的手掌,重新斜靠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媚眼如絲地看著面前色慾攻心的男人,心知自己距離成功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請二爺稍安毋躁,我可不是那些街邊的流鶯。在我們的合作計畫沒有完成以前,你恐怕只能飽飽眼福了。」
「你是來找我談條件的?」顧宇說到這裡,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警覺之色。正如他先前所說的,他可不像顧江那樣愚蠢?更不是那個有色心沒色膽的顧子寒,所以對於眼前這番艷遇,依舊持有保留心態。
「沒錯,但只要顧二少點頭,我敢保證,太陰門一定可以替您殺死那個顧家最想置於死地的人。」
「哦?什麼人?」
「韓海。」聽聞這個名字,顧宇眼裡頓時閃過一絲興奮,轉瞬即逝,但卻沒能逃過谷幽擂的眼睛。
「我憑什麼相信你?」顧宇心中雖然已經堅信不移,但嘴裡仍希望得到一些便宜。
「就憑我這個人。」谷幽霜似是看透了顧宇的想法,霍然飄身來到了他的面,一條玉臂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
「是嗎?」顧宇說著,揚手攬向了谷幽霜腰身。
不料,只在一聲銀鈴般的嬌笑聲後,谷幽霜再次逃出了顧宇的「魔掌」,轉手遞上了一份香氣四滋的淡粉色文件,道:「計畫成功以後,我自然會把自己毫無保留地送到顧二少面前。至於現在,只能請二少先研究一下這份計畫書了。」
看著眼前這位身形如同鬼魅般的絕色美女,顧宇在連吞口水之餘,迫不及待地接過了那份文件……
當月陰曆十五,也是頒獎典禮結束後的第三天,韓海與艾麗特斯雙雙出現在太陰門總堂的大門外。以韓海的博學,再加上暢遊科技的衡星探索系統,想要找到這個地方並不算困難,但是讓韓海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到抵這裡以前,已經有人領先一步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外,另一個讓韓海不得不注意的細節就是,今天正是小尼姑對他功力強化後的第十天,自然也是最後一天。按照小尼姑當時的預言,韓海今天勢必會遇到一場難以逃避的劫難,而這也不免在他心頭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一切都只有等到韓海跳出這局迷棋的時候,才能一窺其中的奧秘。無論如何,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與谷幽霜的十五之約,讓他只能義無反顧地踏進了眼前這扇大門。
大門沒鎖,這也讓韓海省去了不少麻煩,也許是因為剛剛才遭遇過強敵來犯的關係,整個太陰門的前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地上殘留著的幾灘血跡,記錄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場激烈打鬥。
雖然韓海早就知道了木幽山與太陰門之間積怨己久,但他卻沒料到關木幽真的會殺到太陰門總堂來,且不說她的武功是不是魚玄清的對手,即使是太陰門旗下的這些弟子,就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應付得過來的。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修煉「顛鸞倒鳳」的時候卡住了哪根神經,竟然接二連三地做出這種自殺式的行為。
其實在韓海的眼裡,關木幽本不是一個鹵莽行事,不計後果的人,但老天似乎總喜歡捉弄那些落魄之人,她每次遇到的敵手,不是勢力雄厚難擋,就是功力深不可測,以至於她很快就把自己弄地傷痕纍纍。若是沒有「無痕」秘藥的幫助,只怕她那具嬌柔的女性胴體早就不堪入目了。
走在太陰門宏偉寬敞的庭院內部,韓海隱約覺得這裡的裝飾與天水山上的千年山莊有幾分相似。古樸的風格、精雕細琢的建築,每一樣東西都識是著一段不同尋常的歷史。雖然他本人很喜歡這種幽靜復古的環境,但是情勢所迫,讓他沒有了這份閒情雅致。
而在這過程當中,艾麗特斯則是滿臉緊張地跟在韓海身旁寸步不離,也許是那天韓海的短暫失蹤讓她有了警惕感。在這兩三天裡,她始終不願讓韓海走出她的視線範圍,這種連上廁所都不允許關門的生活,著實讓韓海頭疼得很。更可悲的是,艾麗特斯竟把被臥鋪蓋都一併搬到了他的房間裡面,並在秋若她們的「助紂為虐」下,以「女生」的名義霸佔韓海的床鋪,從而將他驅趕到了地板上。當然,艾麗特斯也不是沒有提出過讓韓海同床共枕,但是在幾個女孩充滿殺氣的眼神當中,韓海只能選擇搖了搖頭,隨後一肚子鬱悶地鑽進了地鋪被臥裡……
就這樣在太陰門裡閒逛了好一陣子,韓海終於在一處池塘前發現了持劍對峙的雙方。在這兩群人當中,太陰門的勢力顯然要佔據了絕對優勢。在整個總堂的弟子都傾巢而出之後,其數量足足達到了六七十人,即便就那樣站著,也呈現出一股對方難以企及的磅磚氣勢。
再看木幽山這邊,加上韓海先前結識的關木幽,總共也只有兩名弟子在與太陰門眾人對峙,兩女同樣美艷動人,但也同樣帶給韓海一種邪邪的感覺。在對方傾巢而出的情況下,想必這已經是木幽山的全部當代弟子了。當年亙古相傳約五大神秘門派,竟會落到這般田地,這不禁讓韓海心生一絲悲涼。
「關木幽,你殺了本門兩名弟子,剛好讓你們兩個陪葬。從今以後,木幽山這個門派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魚玄清的聲音裡充滿了自信,換句話說,如果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下,都讓那倆個木幽山弟子給跑了,那她這位太陰門門主也算是要顏面掃地了。
「是嗎?那我如果殺了第三個人該怎麼辦?」關木幽有恃無恐地回答道,這更是讓韓海對她這次的莽撞行動深表懷疑,難道這個傢伙還有什麼後招沒用?
「沒有這個可能!」魚玄清似是不想與對方糾纏太久,一抽腰間長劍,當即揮舞出一片恍若煙雨般的漫天劍氣,在第七重媚月功的輔助下,同時攻向了在場的兩名木幽山弟子。
伴隨著劍影飛舞,魚玄清飄在半空的身形如同一條得水的游魚,穿梭撩動之間,即使是以一敵二,也絲毫不落下風,而她極具柔性氣息的劍勢又和普通的劍招有所不同,纏綿悠繞之餘,又要比借力打力的太極劍更含殺氣。這路劍法,韓海並未見她施展過,不過他卻從天玄閣中讀到過它的出處。
根據天玄閣內書籍的記載,魚玄清現在所使用的劍法名為三陰劍法,乃是由三種不同的古代柔性劍法拼湊而成的。說是拼湊,但是其威力卻集合了那三種劍法之大成,進可功,退可守,是可謂現代武學裡青出於藍的代表。因此眼下看見魚玄清施展起來,韓海也忍不住要佩服她的活躍思維,單從她修煉的武功就可以判斷,這絕不是一個墨守陳規的門主。
不過數十招後,魚玄清就從勢均力敵的局面下脫穎而出,逐漸佔據了主動。畢竟在木幽山的這兩名弟子當中,武功最高的關木幽也不過才修煉到「顛鸞到鳳」的第五重境界。依照韓海的觀察,另外一名弟子的功力不過只在第三重與第四重左右罷了,再加上魚玄清在三陰劍法上的優勢,此消彼長之下,兩名木幽山弟子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一見關木幽一方情況不妙,韓海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一個縱身飄縱到了魚玄清的面前,揚手一掌劈斬向了對方的手腕。力雖不重,但在太極拳的剛柔並濟下,也容不得魚玄清有半點小視,一個側身落回了己方弟子中間。與此同時,艾麗特斯也輕點玉足,飄身來到了韓海身旁,身法之快,讓在場之人無不稱奇。
眼看韓海從暗處落到了明處,魚玄情非但沒有半點驚訝,反而欠身笑得花枝亂顫,良久才道:「咯咯,我就知道,有一雙小老鼠藏在暗處,不然這兩個木幽山的廢物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闖我太陰門!」
面對魚玄清的「亂點鴛鴦譜」,韓海惟有用一陣苦笑作為應答。相反,關木幽兩人一見韓海出手相助,反倒一臉困惑地面面相觀起來,這不免讓韓海頓時產生了一種多管閒事的感覺……
「魚門主,你今天一定要殺了她們兩個嗎?」韓海用商量的語氣問道。要知道,這一次畢竟是關木幽她們上門挑釁,並且殺了太陰門兩名弟子,從情理上講韓海並沒有絲毫優勢可言。當然,如果魚玄清真的要動手,他也不會置之不理!
「你是在求我不要殺她們嗎?」魚玄清的口吻有些托大,想必是仗著人多勢眾,就連那纖纖玉腰都挺直了不少。
「我們又沒什麼交情,我為什麼要求你?」韓海的笑容有些尷尬,隱隱有些後悔把自己攪進這灘渾水,只可惜,見死不救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應該還交換過訂情物才對,難道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魚玄清佯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拂袖拭面,惹人憐惜。
「對不起,魚門主,在下今天沒有心思和你敘舊,告辭了。」韓海說完,向深後的關木幽兩人使了一個「快走」的眼神。
然而,讓韓海差點吐血的是,這兩個「女人」竟然沒有半點「見好就收」的念頭,依舊站在原地,瞪著大眼睛凝視著他。看這副架勢,就好像是在責怪韓海壞了她們的好事一般。
「哈哈,來了我太陰門還想走?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魚玄清話音剛落,就看見從內堂大院內迅速飄出三道人影,猶如掠空疾電一般,從三個不同角度衝向了韓海.三人同時凝結起的掌力,猶如狂浪颶風一般湧向了韓海的身體!
「武林三峰?」韓海低聲呵斥了一聲,同時一催體內真氣,將全身內勁凝聚於三指之上,分為三個方向悉數釋放了出去。
在衝破了第五顆星辰鎖之後,韓海在使用真氣束時,已然可以激發出體內六成的功力,再加上真氣束本身以點擊面的特點,其威力近乎等同於韓海十二成內勁的全力一擊!
只在「噗」、「噗」、「噗」三聲悶響過後,那三道人影幾乎是以同樣的方式被震得倒飛了出去。在漫天噴灑出一片血霧之後,不可一世的武林三峰,就這樣同時潰敗在了一個姓韓的男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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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陰謀
魚玄清沒有料到武林三峰一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有想到韓海的功力竟會在短時間內變得如此可怕。同樣身為修武之人,與其說魚玄清心存怒火,倒不如說她有些嫉妒韓海,畢竟現今韓海所展示出來的武功,已經大大超出她對武學的領悟了。
再看武林三峰,在經受了韓海勢如破竹般的真氣束攻擊之後,卻沒有一如眾人想像的那樣倒地不起。三人在同一時間縱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盡皆流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料想以顧天河這樣的老一輩高手,都無法在韓海的真氣束攻擊下無動於衷,武林三峰雖然早在五十年前就被列為了武林傳奇人物,但是要與那近乎怪物級別的顧天河相比,仍然存有不小差距。更何況韓海現在的功力也比先前提升了不止一點,剛才那一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的了!
望著那三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老前輩,韓海嘴角隱約流露出了一絲復仇的快意。想起當時在明水灣一戰,若不是因為那五個阿拉伯超能者的暗襲,使得他體內的擒龍真勁發生異常,恐怕也不至於被眼前這群傢伙打得那樣狼狽,而今他們竟然還想如法炮製,再用群毆的方式來對付自己,豈不是和癡人說夢沒什麼兩樣?
一想到這裡,韓海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傲然之色。這對於過去的他而言十分少見,但是現在,韓海性格上的成長,使得他在對待這些世俗問題時的態度有所改觀。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之中,有時需要的並不只是明哲保身而已。
當然,這並不表示韓海就此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了。事實上,在除了某些特殊的時刻以外,他仍舊是那個七女眼中的呆頭鵝,性格使然,境遇使然。
「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功?」秦峰輕撫了一下胸前的衣服,手指過處,只見一塊雞蛋大的焦黑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可見韓海那一擊造成的傷害遠比表面上厲害得多。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熟悉。」韓海冷冷回答了一句。
「好狂妄的娃兒,難道真以為老夫會怕了你嗎?」秦峰嘴上雖然這麼叫囂道,但腳下卻沒向前靠近半步,想必對於韓海的功力還是有所忌憚。
「你們不怕嗎?」韓海學著秦峰的語氣,挺起胸膛,將木幽山的兩名弟子擋在身後。
「大哥,少和這小娃娃廢話、我們用大三元陣廢了他!〕顧峰眼下的情形顯然要比秦峰還要狼狽一些,他胸膛上的焦黑印記比秦峰的略大一圈,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也已呈現出幾絲血痕。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才令他的態度要比秦峰氣急敗壞許多。
「罷了,罷了,我們武林三峰橫行江湖一世,到頭來竟栽在這個毛頭小子手裡。」另一旁的金峰仰天一聲歎息,宛如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恨不得從那對老眼裡擠出幾滴淚水來。
韓海曾依稀聽說過武林三峰中金峰的「豐功偉績」,此時一看,這個喜好男色的老傢伙果然「名不虛傳」,從顧家供奉堂裡出來的高人果然不同凡響……
「三位前輩,本派現在人多勢眾,難道還怕這小子跑了嗎?」魚玄清一見此勢,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迭。要知道,今日對付韓海,這三個老怪物可謂是絕對主力,此刻武林三峰中的兩人已經心生畏懼,這仗還怎麼打得下去?
「魚門主,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此子的功力之高,恐怕早已超乎了我們的想像。剛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老夫三人即使不死也免不了重傷。現在再戰,豈不是自討沒趣?」金峰沒好氣地給了魚玄情一個白眼。顯然,無論於公於私,他都對這個風華絕代的美女門主沒有多少興趣。
「哎,老夫等人不該招惹千年韓家的。」三位老者同時一聲歎息,接著再次催起內勁,不再言語了。
很明顯,魚玄清的面子並不足以讓武林三峰為她赴湯蹈火,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三個可以自由進退。事實上,藏身在魚玄清背後的那個勢力,才是最令他們忌憚的。
「那三位前輩的意思是?」魚玄清雖然心存諸多不滿,但臉上依舊表現出一副隨和親切的表情。她知道,這三個老怪物是她得罪不起的角色,更何況在他們背後還有一個更強大的顧家撐腰。
韓海一臉愜意地看著眼前這群人的內鬥,十五之約,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贏得如此輕鬆,不但出了明水灣一戰的惡氣,還意外救了木幽山的弟子。雖然其中並沒有涉及到谷幽霜的問題,有點出乎韓海的意料,但只要結果達到了,過程有時就並不重要了,可這過程未免有點太簡單了吧?
借此餘暇、韓海轉頭瞥見身後那兩位面帶詫異的「女人」,不禁隨口閒聊起來,「你們昨天去打獵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關木幽微微一愣,木然地問道。
「若非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們怎麼會貿然衝進太陰門總堂呢?有關魚玄清的武功修為,關小姐想必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韓海苦苦一笑,似乎對於「關小姐」這個稱呼還是不怎麼習慣。
「這個問題……」關木幽面色一窘,事實上,單從韓海過去救過她這麼多次而言,她本不該對韓海有所保留,但是以她素來冷漠無情的態度而言,她又不願意把自己的底細過多地交代給這個男人。
「就當我沒問。」韓海知道木幽山這個門派向來禁忌極多,見她這副表情,便揮揮手,想將這個話題跳過去。
「很抱歉,我……」關木幽的語氣其實並沒有韓海想像的那樣生硬,只可惜那邊的武林三峰並沒有準備繼續讓他倆閒聊下去。畢竟在他們看來、這樣就和直接侮辱他們沒有什麼區別。
關木幽話到一半,就發現眼前的韓海忽然不見了,等她再次回過神來,韓海已經置身在那三個老怪物的中央。在對方大三元陣的齊力攻勢下,韓海的步伐顯得有些遲緩笨拙。不過就在這種看似平淡無奇的步法下,韓海卻能從容閃避過武林三峰的全部攻擊,這讓一旁剛想上前幫忙的艾麗特斯都止住了腳步。
「千年韓家……這就是千年韓家的武功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關木幽不無羨慕地低語道。
原來,關木幽雖然置身戰圈之外,但卻對韓海與武林三峰的戰鬥格外關心,剛才武林三峰的那聲歎息,她更是聽得清晰無比,從而知道了韓海的身份!
與此同時,就看見關木幽身旁的那位木幽山弟子也流露出了羨慕恭敬之色。在衝破了第五顆九天星辰鎖之後,韓海現在的功力自然已不是武林三峰聯手就可以抵擋得了的。縱然是在大三元陣的輔助下,這三個名震武林的老前輩還是打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因為韓海施展出了多麼高明的武功,而是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大將風範,已然要比這三個修煉長達百年的「老古董」還要精悍得多,宛如只要在這裡一站,氈讓人連動手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一樣!
於是,在這場勝負早在交手之前就已定奪的比武中,武林三峰根本就連三十招都沒有堅持到,就紛紛退出了戰圈,並用一種近乎看待怪物的眼神凝視著韓海。而這種眼神,恰恰正是過去別人看見他們時所表現出來的……
「承讓。」韓海淡然地一笑,沒有一點勝利者的姿態。
但是那三位老前輩卻清楚地知道,這只不過是韓海在公眾場合維護他們的面子而已。想到這裡,三張老臉不禁同時劃過一抹窘色,這讓他們忍不住懷疑:這個小子在明水灣的時候,是不是故意隱藏實力了?
事實上,在場有些武功修為尚淺的太陰門弟子甚至都沒看懂武林三峰是怎麼被打敗的。他們只看見一陣飛沙走石之後,這三位老前輩便一個個拱手宣告了自己的失敗,這樣就投降,未免也太窩囊了吧?其實這也難怪,尚處在「寧死不屈」這種世俗武學心境當中的他們,當然無法體會高手對決時的驚心動魄。這種容不得一絲疏漏的心靈碰撞,已然遠遠超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正當眾人為武林三峰的再次落敗唏噓不已之時,就見一道猶如隨風花瓣般的紅影飄落在了所有人眼前,伴隨一縷恬淡的清笑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神都為之一蕩,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心中一睹為快的念頭難以抗拒。
同樣的,飄落下的身影亦讓韓海眼前一亮,但卻並非因為對方那美若天仙的驚艷外表,而是驚訝於對方出現的時機。谷幽霜,既然她有意躲避這場災禍,又為何不適時宜的出現在這個紛亂的戰場上呢?
單從谷幽霜現在展現出來的過人身法來看,韓海就基本斷定了她過去刻意隱藏功力的事實。粗略估計,谷幽霜現在的功力應當與魚玄清不相上下,媚月功第七重,整個太陰門內,已經無人是她的對手了。
韓海心裡雖然暗自疑惑,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不解的神色,而他尚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場除了他以外,還有三個人的臉色同樣沒有一點變化,就好像早已知道了谷幽霜會在此刻出現,而他們一直苦苦等待的,也就是這個時刻。
魚玄清身後的連姥姥慌忙來到谷幽霜面前,恭敬地叫了一聲,〔聖女。」
谷幽霜淺淺一笑、就算是接受了連姥姥的恭迎。從她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來看,彷彿她才是太陰門的門主,讓一旁的魚玄清不禁臉色有些難看,卻不知事實也正是如此,關鍵人物一般總要到最後才會出現。
「今天太陰門這麼熱鬧,怎麼也沒人來通知我一聲呢?」谷幽霜嬌滴滴的聲音猶如給在場所有的男人都灌了一碗mi-hun湯,如果說還有例外,那除了此刻緊鎖眉頭的韓海以外,也就只剩下那位喜好男色的金峰了……
「幽霜,你怎麼現在才到,難道沒有收到我的手諭嗎?」魚玄清心中不爽,語氣自然也比往常嚴厲了不少。
事實上,在今天以前,魚玄清已經派人向谷幽霜下達了三道手諭,一來是因為魚玄清得到匿名消息,告之她韓海今日會來太陰門,所以她急於聚集力量,用以對付這個讓自己屢戰屢敗的男人,而身為聖女的谷幽霜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二來,十五之約,是她計劃中谷幽霜用處子之身去勾引秦峰、顧峰的日子,而這個任務,則更是旁人無法替代的。
然而,令魚玄清始料未及的是,自從數日之前谷幽霜無故失蹤之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個關門弟子的影子,即使她破天荒地連續發出三道門主手諭,都——石沉大海。不見她有絲毫回歸太陰門的跡象,這不免讓魚玄清大感困惑,暗自猜測谷幽霜是不是在外遇到了什麼麻煩。
直到此時,一見谷幽霜竟然毫髮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甚至表現出這樣一種凌駕於自己這個門主之上的高傲姿態,魚玄清肚子裡的怒火頃刻間竄升了起來,恨不得當即就用門規教訓一下谷幽霜,只是迫於大敵當前,不好發作而已。
「門主,您的三道手諭,我當然都收到了,只不過我手頭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不方便回來而已。」谷幽霜秋水眼眸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挑釁意味,她竟敢這樣公開頂撞魚玄清,這讓一邊的韓海都有些摸不找頭腦。
「你……你……」魚玄清氣急之下,差點沒把滿口銀牙咬碎,看著谷幽霜的眼神幾乎噴出火來,嚇得身旁的連姥姥連連發抖,想要上前安撫兩句,卻發現自己的嘴巴根本不聽使喚。
「好了,現在人都到齊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了?」正當魚玄清怒氣上衝之際,就聽見武林三峰中的老大秦峰突然開口說道。在谷幽霜出現時他並沒有流露出一丁點詫異,但是現在,他的表情卻要比其它人激動得多。
「開始什麼?」魚玄清猛然回過頭來問道,在憤怒與疑惑交集之下,只見她那張俏臉微微有些扭曲。
「魚門主,你不覺得在你擔任太陰門門主的這段時間中,太陰門正在逐漸地衰敗嗎?再說每天太過辛勞,對女人的皮膚也不好,你是不是應該考慮過一些清閒的生活了?」金峰的口吻有些怪異,但是聽在魚玄清耳中,則如晴天霹靂一般。
「三位前輩,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斬草要除根這句話嗎?」谷幽霜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得到,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股殺氣,已經將魚玄清逼到了懸崖的邊緣。
武林三峰聽聞此言不由一愣,隨即三個人的眼神中同時閃過一絲嘉許的神色。顯然,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女娃兒」無論是在膽識還是在手段上,都屬於上乘之選。也或許是因為臭味相投的關係,他們甚至覺得谷幽霜真的要比魚玄清更適合坐在太陰門門主這個位置上,而這對於魚玄清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果然,魚玄清在瞥見武林三峰的眼色後,臉色驟然變得一片煞白。面對武林三峰的臨場倒戈,她筒直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首先,這次伏擊韓海的行動,原本就是由顧家囑咐交代給她的,包括這武林三峰,也是由顧宇派來協助她對付韓海的。雖然此中木幽山弟子的出現有些出乎意料,但總的來說,一切事情都是按照顧家的意思在辦,難道顧宇早已和谷幽霜串通一氣?這樣的可能並不是沒有,但是理由呢?顧家為什麼要拿與自己同盟的太陰門開刀呢?
其次,從現在的局面來看,谷幽霜與顧家聯手篡奪太陰門門主的陰謀已經顯而易見,但谷幽霜先前那段濃烈的殺意實在讓魚玄清有些匪夷所思,難道身為太陰門聖女的谷幽霜真的對自己恨之入骨,以致於到了除之而後快的地步?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只有好好自我檢討一下了。
最後,即使以上兩種猜測都成立,顧家的確有心要幫谷幽霜奪取太陰門,但他們似乎也不應當選在強敵來犯之際,更何況這個強敵還是讓他們頭痛不已的韓海。難道他們還想借韓海之手,達成一些別的目的?
剎那間,魚玄清猛然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顧家是怎麼知道韓海會在本月十五來到太陰門總堂的?也或者說,韓海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間來到太陰門?也許是為了木幽山的那兩名弟子,也許……
想到這裡,魚玄清忽然轉過頭去,望向谷幽霜的眼神裡充滿了恍然的神色,也許一切問題,關鍵就在這個心計難測的女人身上!
谷幽霜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動人。在她著來,魚玄清現在的反應完全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可以想像一個人遭遇到背叛時的複雜心理,她甚至有種上前安慰她的衝動,只不過她突然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多此一舉,因為她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很快就要變成一具漂亮的屍體了!而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任何的猜忌和
不甘,似乎都已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一個人在心情好的時候就是這樣,看一切事物都那麼順眼,即使是面對敵人,都有一種大義凜然的仁慈。
望著不遠處彼此打著啞語的兩個女人,韓海漸漸感到自己好像成了這裡多餘的人。對於剛才那一連串目不暇接的變化,他始終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畢竟諸如這種窩裡鬥的事情,他向來都是興趣缺缺。
「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韓海一副傻傻的樣子,站在原地木然問道,似也在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
「當然可以。」谷幽霜嫵媚一笑,還未等韓海轉身,就又接著說道:「只要你認為自己可以走得了。」
「哦?」韓海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即露出一絲同樣自信的笑容,那謝謝。」
谷幽霜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料到韓海會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在她之前的想像當中,韓海至少也應該為自己的上當受騙稍稍抗議一下,難道這個男人還沒看出自己當時向他求救只是一個溫柔的陷阱而已?抑或他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想用這種「呆滯的假象」朦混過關!
「祝你好運,咯咯……」一聲嬌笑在空氣當中漫延開來。
同時,出乎韓海意料的是,谷幽霜並沒有出手阻攔,而是非常大方地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不過從她有恃無恐的表情上,韓海可以確定,這基本是個陷阱……
然而,就在韓海與谷幽霜「寒暄」之時,那一邊的武林三峰已經成「品」字形,在魚玄清周圍布下了大三元陣。這不禁讓韓海隱隱感到有些諷刺,就在不到十分鐘以前,這個陣法似乎還用在自己身上。
「三位前輩,你們真的準備動手?」魚玄清右手持劍,慘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你覺得呢?」金峰邪邪一笑,單手化掌,一道狂猛無匹的真氣順著他的手掌狂湧而出,在方圓三丈之內激起一股強烈的塵爆,宛如整片地面都隨之塌陷一般,掌勁迅疾壓到了魚玄清的身前。
雖然魚玄清自知不是武林三峰中任意一人的對手,但是迫於情勢所逼,只有舉劍應戰。三陰劍法在虛空中揮灑出數道糾纏的劍氣,如漁網般罩向了金峰的掌勁。就聽見一陣裂帛之聲連綿響起,宛如是在爆爆米花一樣,登時就見漫天塵土飛揚,將這兩道人影盡皆籠罩了起來。
單以魚玄清的第七重媚月功而言,想要力拼金峰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或許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剩餘的「二峰」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雙手抱胸站在一旁,靜觀這場好似欺負小孩子般的比鬥。此外,他們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提防韓海,惟恐他再殺個回馬槍。
「四個人,身體與海不同,怪怪的能量。」就在韓海身後那兩位木幽山弟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曠世決鬥的時候,就聽見艾麗特斯突然開口說道。
「原來小艾麗特斯也發現了?」韓海深邃一笑,微微上揚的嘴角浮現出了自信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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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陰謀中的陰謀
「發現了什麼?」關木幽不明所以地問道,一雙迷人的眼睛睜得老大,四下張望了幾下,表情卻顯得更加迷茫了。
「關小姐,你應該記得超能者的事情吧?」韓海轉過頭來,做出一副導師授課的樣子。
「當然。」關木幽沒好氣地瞪了韓海一眼。
這不禁讓韓海大為感歎,木幽山的「顛鸞倒鳳」果然高深莫測,竟能將女孩子的白眼都做得惟妙惟肖。
韓海忍不住曬笑了一下,顯然,薩蓮娜阿朗帶給關木幽的記憶是痛苦的,出於恨屋及烏的心理,關木幽會有現在這種表情也不出奇。
「那就好,現在請看左側,在你前方十米遠的地方,有兩男兩女四個超能者,他們正蓄勢待發,準備對某個人進行偷襲。」韓海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個老大的圈,最後穩穩落在了關木幽的眼睛前方。
關木幽一臉詫異地順著韓海的手指方向望去,可惜讓她倍感失望的是,韓海所指的方向非但空空如也,而且在距離不到五米的地方,還是一堵高達三米左右的矮牆。她知道韓海功力高深,但這並不代表他還有透視眼吧?
「你不相信?」韓海似是著穿了關木幽的想法,還沒等她再次提問,就搶先開口道。
關木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韓海也沒再多話,而是向艾麗特斯使了一個眼色。就這樣,心領神會的兩人井肩走向了那面矮牆,只留下那兩位木幽山弟子,瞪著兩雙大眼睛,就好像在看人表演變魔術似的。
「你們要去哪裡?」谷幽霜顯然是對韓海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措手不及,話音剛落,紅色的身影就已經擋在了韓海的面前。
「散步。」韓海的答案很是乾脆,但在這樣的場合,未免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你剛才不是說要離開這裡嗎?」谷幽霜極力想要掩飾心中的驚慌,但是她聲音裡那微微的一絲顫抖還是沒能逃過韓海的靈覺。
「那是剛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看著谷幽霜神情緊張的樣子,韓海忽然覺得這個「遊戲」頗有意思。如果說上次明水灣一戰是因為他太過疏忽,所以才給了那幾個阿拉伯超能者可乘之機,那這一次,他絕不允許自己重蹈覆轍。他突然感覺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
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了「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機會,韓海倒想要著看這四隻躲在暗處的「老鼠」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很抱歉,這裡是太陰門,可不允許一個外人四處閒逛。」谷幽霜說著,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根尖細的銀亮鐵棒。她的獨門兵刃「破天刺」就和她本人一樣,外表親麗,但又讓人防不勝防。
「看來你已經把自己當成太陰門的門主了。」韓海淡淡一笑說道。
「現在還不是,但是快了。」谷幽霜掩口嬌笑道。
其實韓海這句話也算說對一半,另一邊的魚玄清在受了金峰一掌後,已明顯處於下風,相信再不過二十招,就有可能香消玉殞,徹底成為太陰門上一代門主了。
「我有個問題一直弄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請門主賜教?」韓海並不在乎太陰門的門主是誰,但是他卻不喜歡那種心裡有困惑又找不到答案的感覺。
「哦?請說。」谷幽霜顯然是對「門主」這個稱呼十分受用,就連笑容都隨之明媚了不少。
「既然你早打算要置魚門主於死地了,那為什麼還要跑來向我求救,讓我來參加十五之約呢?」
「為了殺你呀!」谷幽霜隨口回答道,輕描淡寫到了極點,好像要殺的只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小雞一樣。
「殺我?」韓海故作詫異道,雖然這一點他早已經猜到了,但他仍然覺得有些事情沒有理清,「能夠讓兩代太陰門門主為我勞師動眾,看來我的面子還真不小,只可惜今天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你以為你可以走的了嗎?」
「只要我想走就可以。」
「例如現在?」
「不,現在我還不想走。」
韓海話音剛落,整個身體就如裝了彈簧一樣高高跳躍了起來,直到十餘丈後,又如滑翔機般俯衝了下來,其角度則已不是原來的方向,而是眼前矮牆的另一側。
谷幽霜根本就沒想到韓海會捨近求遠,利用角度的差異騙開她的眼睛,再想追時,競發現面前艾麗特斯的身形也開始動了,而她的方向卻與韓海恰好相反,緊貼著地面一陣疾奔後,以最小的幅度躍上了矮牆,轉眼就從谷幽霜的視線裡消失了。速度之快,甚至尤勝幹上空的韓海,不禁讓谷幽霜碎不及防。
只在電光石火之際,韓海與艾麗特斯就穿過了那道無法稱之為障礙的矮牆,雙雙落在了那四個面色驚駭的阿拉伯超能者面前。
「海,是朋友嗎?」
艾麗特斯突然拋來的一個問題,問得韓海登時有些哭笑不得,暗道:這個地天使的思想也太單純了吧?
原來,艾麗特斯瞧見韓海想方設法想要找到這四個人,暗自認為他們可能都是韓海的朋友,而自己今天和韓海到這裡來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營救他們四個吧?
「我倒是很希望和他們成為朋友,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同意。」韓海半開玩笑地說道。
艾麗特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驀然,韓海隱約覺得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艾麗特斯就已經做出了一個差點讓他把頭栽進土裡的舉動。
「你們好,我,艾麗特斯,你們,願意和海,成為朋友嗎?」艾麗特斯蹦跳到了那四個阿拉伯人面前,用她那尚有些生澀的中文問道。
那四個阿拉伯人面面相觀了一下,彷彿沒有聽懂艾麗特斯的意思(別說他們原本就不太擅長中文,即使是中國人本身,也不一定可以完全聽懂艾麗特斯的「中文」),愣了不到兩秒鐘之後,一同做出了一個足以驚出韓海一身冷汗的反應:發動攻擊!
一時之間,艾麗特斯就看見眼前憑空多出了四朵幽藍色的火焰。雖然感覺不到熱量,但是身為地天使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這些藍色火焰遠遠要比現實當中的火焰厲害得多,所以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由於艾麗特斯遇到危險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迅速逃離,因此幾乎只在那四朵藍色火焰升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早早離開了原先的位置,飄然落在了那四個阿拉伯人的身後,還氣呼呼地噘起了小嘴,似在責怪對方沒有禮貌。
然而,艾麗特斯這一跑不要緊,可苦了她身後的韓海。就看見那四朵幽藍之火無一例外地飛向了韓海這邊,絲毫不敢大意的韓海趕忙從體內湧現出兩團真氣,分別匯聚在自己雙手的掌心。就這樣,那四朵由超能力演化成的藍色火焰被他牢牢握在了半空之中,就好像四個跳動不已的藍色精靈,將他的臉色也照耀得一片湛藍詭異。
「海,他們,不願意,做朋友。」見韓海像變戲法一樣捏住了那四朵藍色火焰,艾麗特斯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重新回到韓海身邊,並饒有興致地彎下腰,注視著韓海掌心徐徐湮滅的藍色火焰,略微抬起的食指懸停在半空,想要碰觸卻又不敢伸手。
誠然,向來都只聽從韓海一個人命令的艾麗特斯,是不會主動和外人打招呼的,而在剛才,她也只是把韓海的意思誤解為了:去詢問那些阿拉伯人,是不是要與韓海成為朋友。因此,這讓韓海暗暗提醒自己,今後對艾麗特斯說話一定要深思熟慮。他可不想以後因為自己的一句戲言,便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真女孩跑去搶銀行。
終於,那四朵火焰在艾麗特斯的猶豫之中化成了虛無。畢竟這只是由能量體幻化成的虛幻火焰,是超能力的一種實體化表現而已,除非那個超能者的力量非常強大,不然它們根本無法在外界逗留太久。
望著艾麗特斯臉上的失望之色,韓海心裡忍不住生出一絲憐惜。他很想讓那幾個阿拉伯人再釋放幾朵藍色火焰,好讓艾麗特斯過過癮,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要求似乎有些欺人太甚,為了不讓對方氣得吐血,他實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們是顧家派來的?」為了方便溝通,韓海直接用英文問道。艾麗特斯似乎對韓海現在說的這種陌生語言非常好奇,一雙明澈清純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韓海的嘴唇,嘴裡絮絮叨叨模仿了幾句,臉上突然洋溢出一絲興奮的表情。
「我們是誰派來的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就可以了!」
其中一個男超能者冷冷說道,說完,一朵跳動的藍色火焰再次在他手指頭上搖曳起來,而這也大大激起了艾麗特斯的玩心。
「到底是換了僱主、就連底氣都充足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是顧家哪位少爺的保鏢?」韓海並不急著動手,而是慢慢享受起了這個推理遊戲的過程。
韓海依稀記得,這四個阿拉伯人過去應該是顧江的保鏢才是,他們原本應是五人,只是當日在飛往美國的航班上被深夜舞殺了一個。自從顧江被逐出顧家以後,剩下的這四個人,必定是轉投了顧家的其它僱主。以他們的能力,想要在顧家謀求一份保鏢的工作應當不成問題,而韓海現在想要知道的是,究竟是誰派他們來暗中對付自己的。這樣一來,就很容易推斷出今天這一連串事件的另一個幕後黑手了。
當然,上述理論的依據則是,韓海根本就不相信以谷幽霜一人之力,可以把整個計劃安排得如此天衣無縫。且不說別的,就說那武林三峰就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請得動的。因此,在顧家內部一定還有一個與她狼狽為奸的角色存在,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四個阿拉伯超能者的新僱主!
「少廢話,殺!」依舊是那個男超能者率先發話道。
他就好像是這四個人當中的首領,話音剛落,其餘三人全都配合著他向四方散去。四人手中的藍色火焰連成一線,跳動的火焰要比剛才「熱情」得多!
艾麗特斯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估計如果沒有韓海的存在,她早就上前一看究竟了。
「原來你們會「五門三才陣」!」眼看對方四人分別佔住一個方位,指間的藍色火焰同時竄升了起來,韓海不由低呼了一聲。
(注;五門三才陣。一種武林中失傳已久的奇異陣法,以五人為基礎,採用渾元聚氣的手法,達到將五人功力相輔相成,集於三點的作用。早年傳說,這種陣法並不是出自中原,而是普遍流傳在西域一帶,現在從這幾個阿拉伯人的熟練身手來看,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這股驚訝並沒有在韓海思維當中停留多久,因為他只在看了一眼之後,就發現了這個古老陣法的最大破綻!
「很可惜!你們少了一個人,不然以你們幾個超能者的力量,我還真不好對付。」回想起當時明水灣一戰,韓海這下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他們的超能力干擾了。
原來問題並不是出在他們的個人能力上,而是在「五門三才陣」的激化下,使得他們的超能力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這樣一來,縱然韓海功力再高,也難免受其影響。
好在,自從深夜舞順手殺了他們五人中的一人之後,他們的「五門三才陣」就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破綻。雖然依舊有提升超能力的效果,但卻不再可能對韓海造成威脅了。
想到這裡,韓海不禁暗自感歎,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又欠了深夜舞一個人情……
四個阿拉伯人根本沒有理會韓海的諷刺,臉上依舊冰冷無情,在藍色火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妖艷。好在那兩個女超能者的相貌還算清秀,如若不然,在這樣的藍色火光照耀下,或許就和白日見鬼沒什麼兩樣。
只是,雙方還沒有交手,一陣微風拂來,隨之出現了一道灰色影子,眨眼的工夫便出現在了他們中間.待看清來人後,韓海不禁眼前一亮。
「又是你?」韓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含有一絲異樣之色。可見眼前這個人在他的心裡份量極重,至少相比起武林三峰來,韓海內心深處把他當成了確確實實的對手。
這人正是在第三基地時,與韓海交過手的顧天河。
此時的顧天河一反常態的面色凝重,就好像永遠有人欠他的錢一樣,絲毫不露出一點輕鬆,嚴肅得像個古董。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倒和天水山上的那個老頭子有幾分相似,只是顧天河的相貌並不似韓正那樣年輕,也或者說,他不想把自己保持得那樣年輕。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顧天河飽含滄桑的聲音劃過韓海耳際,就好像利刃一樣,在空氣中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沒想到顧家還真是為我花費了不少心思。」韓海現在終於明白谷幽霜為什麼會放心大膽地讓自己走了,只要顧天河在這裡,自己想要全身離開太陰門的確沒那麼簡單。
「非常之事,自待非常之人,你既然擁有了現在這番成就,就應該對今天這一幕有所準備。」顧天河冷冷地說道。
從心底裡講,顧天河還是對這個千年山莊的傳人頗為欣賞的。以韓海的資質而言,無論從人品,還是武功來看,都要比顧家的那些「不肖子孫」強了不止一點,而韓海那對武學極度癡迷的性格,更是讓他對韓海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韓海苦苦一笑,雖然他十分贊同顧天河的前一句話,但是對於後者,他卻覺得有些納悶,如果他真有這麼大的成就,那為什麼他自己就從來沒有感覺到呢?
「顧老前輩,你是打不過我的。」韓海突然一改剛才的謙遜模樣,挺起胸膛正色說道。因為他漸漸意識到,如果不想讓這些從古董堆裡爬出來的武林前輩再繼續糾纏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將他們一一打敗,就和先前的武林三峰一樣,他們身為練武之人的尊嚴,絕對不是自己用「手下留情」就可以隨意打發的。
「好!好!好!」顧天河連說了三個「好」字,一聲高過一聲,意氣風發之餘,臉上終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那種「久旱逢甘露」的武癡心理,絕不是旁人可以體會得到的。
韓海微微一笑,笑得十分自信,因為他知道,以他現在的功力而言,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戰勝顧天河,但想要不落敗,應該十拿九穩,而他也只需要做到這一點而已。
就在韓海與顧天河對峙之際,只見那四個阿拉伯人悄悄移到了韓海身後,手中的藍色火焰跳動不已,好似隨時都做好了援助顧天河的準備。
「退下!」
顧天河一聲大喝,嚇得那四個阿拉伯人一陣哆嗦,隨後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他們不知道顧天河為什麼突然會對自己這麼凶狠,就彷彿他們四個才是這位老前輩的敵人,而不是那個叫韓海的男人一樣……
「沒關係,顧老前輩,我想我的朋友會看好他們的。」韓海說完,轉身來到艾麗特斯身旁,低聲囑咐道:「小艾麗特斯,看住那些傢伙,不要讓他們再釋放出藍色火焰。」
艾麗特斯聽話地點了點頭,隨後還沒等在場之人反應過來,就飄身出現在了那幾個超能者的「五門三才陣」內。在身形快速飄移的過程中,她掌中的手刀紛紛劈落在了那些阿拉伯人的手腕之上,緊接著就聽見當空響起四聲驚叫,原本頻頻跳動的藍色火焰驟然熄滅,換來一連串用阿拉伯語叫嚷出來的咒罵聲。
顧天河靜靜看著艾麗特斯的「胡作非為」,臉色雖然沒有變化,但韓海明顯可以從他的眼神中讀出詫異之色。的確,地天使艾麗特斯的速度要比普通人迅捷得多,這一點有時連韓海都感到望塵莫及,第一次欣賞「奇景」的顧天河自然也不會例外。
只不過,這種神色在顧天河的眼裡並沒有停留多久,他畢竟是一個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也曾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練武之人。更重要的是,眼下顧天河已經從韓海的舉動中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
從顧家的角度出發,他們讓顧天河來太陰門,並不是來與韓海公平比武的。在這個前提下,顧天河自然不應該拒絕那四個阿拉伯人約幫助。而為了不一讓顧天河回去以後難以交代,韓海特意讓艾麗特斯搞定了那幾個麻煩的傢伙。這樣一來,他和顧天河的一對一比武就顯得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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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勢均力敵
「顧老前輩,我們開始吧!」韓海向艾麗特斯做了一個「幹得好」的手勢,轉身對顧天河說道。
顧天河點點頭,看著韓海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高手對決,最先講究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在經歷了沙漠之城的輕敵疏忽後,這次顧天河從一開始就用盡了全力,從體內翻湧出來的真氣如潮水般澎湃洶湧。這股暗勁驟然使韓海感到渾身都不自在,若說過去還有人帶給過他這樣的感覺,那就要算他那位遠在天水山的老頭子了!
當然,顧天河的功力距離韓正還有很大一段差距,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韓海則不同。能在塵世間遇到這樣一位武功與自己相差無幾,甚至還要高於自己少許的對手,已經屬於鳳毛麟角了,因此顧天河心中同樣存在著一絲期盼的意味。
而此時的顧天河並不知道,在成功衝破了第五顆九天星辰鎖並且被小尼姑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的功力後,現在的韓海已經今非昔比了。
「看招!」
就在韓海稍有失神之際,顧天河忽然一聲怒吼,吼聲如雷,震得韓海耳膜生痛。再等他回過神來時,一陣帶有無匹氣浪的掌風已經向他襲來。
高手交手,豈容半點分心,韓海自知先機已失,再想要凝聚真氣束顯然是來不及了,只覺眼前勁風潮湧,慢慢環繞至自己的週身。他的身軀為之一顫,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至心房,剎那間,就被顧天河的「翱風翔空」困在了原地。
以韓海現在的功力而言,如果可以成功施展出真氣束的獨門絕技,顧天河必定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的情況以乎剛好相反,韓海在失去了先機的情況下,顧天河的「翱風翔空」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在一層層無窮無盡的真氣襲捲下,韓海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韓海懊悔之餘,急忙凝神使出「千斤墜」,將雙腳深深陷入地下,同時雙掌朝上,吐出層層絢爛的白光,正好牽制住了顧天河的無匹真氣。此時二人都是身軀狂震,但腳下卻不曾移動分毫!
就這樣僵持了十數秒鐘,就看見顧天河忽然勁貫雙腿,一步步朝韓海的方向走來,每踏一步,便如旱天雷般轟擊在地上,大地也為之震動。與此同時,韓海四周的壓力也隨之加重了幾分。
雖然韓海對於顧天河的浩瀚真氣大感詫異,但卻並沒為對方的無匹氣勢所動搖。時下靜如淵岳的他,平展雙掌,一邊應付著顧天河絲絲入扣的真氣,一邊冷靜地找尋顧天河的破綻。
此刻,顧天河已經化掌為拳收於腰間,似是全無發招之意,氣勢卻如狂牛般直向前衝。一眼看去,他全身皆是破綻,但韓海心知這才是「翱風翔空」的玄妙之處,意在引誘對手放手攻擊,從而便可以趁其攻擊時一招殺之!
然而,如果韓海一成不變地保持防守姿態,那顧天河每靠近一步給他帶來的壓力,遲早會震碎他的護體真氣,從而直接傷害到他的五臟六腑。但如果韓海主動出擊……
在仔細斟酌了攻守之間的輕重緩急後,韓海當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頃刻間,就見韓海的右手以指化劍,一劍刺出,在四周環繞出縷縷白色真氣。
這招攻中帶守,留了幾分後招,用意只是試探顧天河的虛實。韓海的指劍雖非神兵寶劍,但在灌上他渾厚剛猛的內力後,亦利可分金斷石。他滿以為顧天河會閃避或擋開劍招,豈料顧天河竟不閉不避不擋,以身體硬接住了他的指劍!
「噹!」
更讓韓海想像不到的是,顧天河此時的肌膚竟然堅如鐵石,只在剛一碰觸之間,就將韓海的指劍硬生生震開。在空中激盪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後,一股鑽心的痛楚頓時從韓海的手指傳遍了全身,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陣綿軟無力的虛弱感。
正當韓海為之驚愕之時,一股凜冽掌風忽然迎面襲至,拳掌未至,掌風已經轟得韓海肌膚欲裂。「翱風翔空」的威力在這一刻被顧天河發揮到了淋漓之境,任憑韓海如何掙扎,都難以擺脫分毫,而他心中忽然產生的念頭就是:大劫已至!
好在小尼姑十日前幫助韓海強行提升的那部分功力,在這危急時刻終於發揮了功效。就在顧天河的拳勁震碎韓海的護體真氣之際,他就感到丹田里一陣氣息洶湧,於是藉著此力慌忙全力向後躍去,險險避過了顧天河這如雷一拳。
只可惜,顧天河的拳是避過了,但他隔空轟出的一團凌厲是勁,仍舊追擊向了韓海的身軀。拳勁的速度快疾無倫,韓海不虞此著,一時來不及退避,唯有硬拚!
韓海心知此刻助力不足,故這一拳拼盡全力,運上了十成功力。就聽見空中響起一片氣息爆裂的刺耳轟鳴,在一幕塵土飛揚中緩緩趨於了平靜。
兩股拳勁相撞之際,韓海就感到喉嚨一甜,強忍著一口鮮血,趁著身體倒飛出去的間隙,將全身真氣凝於一點。只見他右手食指猛然白光大現,迅速吞噬著四周的拳風氣勁,如一道龍吟般沖天而起,硬生生撞在了顧天河的胸膛之上。
顧天河並沒料到韓海在重傷之後仍能反擊,縱然能夠憑借多年的比鬥經驗稍稍卸去部分力量,無奈韓海此刻的功力已經今非昔比,轟擊在他身上的真氣束力量,也要比先前打在武林三峰身上的迅猛得多。在韓海近乎全力一擊的攻勢下,他的身形也同樣被遠遠震飛了出去,胸前的衣衫如出一轍地被灼出一個黑洞,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一股焦糊的氣味。
艾麗特斯見勢不妙,趕忙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韓海。其實,如果此時那幾個阿拉伯人乘機動手,或許還能佔得一絲勝機,只可惜這幾個來自外國的傢伙,看了韓海與顧天河交手的情景後,在對精深的東方武學歎為觀止的同時,也被剛才這場高手間不遺餘力的對決嚇得目瞪口呆了,現在的他們,別說是向韓海發動攻擊,就連打個噴嚏的勇氣都不復存在了……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正當韓海暗自慶幸之際,聲音當空傳開,緊隨而至的,是谷幽霜那道艷紅色的身影,「韓海,沒想到竟連顧老前輩都不是你的對手,也許我們的確低估了你的實力。但是今天,你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太陰門,除非你願意一個人離開這裡。」
韓海冷眼望向不遠處的谷幽霜,他並不擔心這個女人的武功有多麼厲害,但是他此時不得不顧忌的是,在谷幽霜的身後,那兩名木幽山的弟子正被人死死扣押著,一個個苦著臉,向韓海流露出了求救的表情。
一見此景,韓海登時感到有些自責,先前若不是他故意要找這四個阿拉伯人的麻煩,這兩名木幽山的弟子估計也不會落在太陰門的手裡。眼下從太陰門與木幽山水火不容的關係來看,今天若不救出這兩個女人,估計她們就很難再看見明天的太陽7
另一方面,谷幽霜既然可以號令那些太陰門的弟子,那是不是說明魚玄清現在已經……
「你覺得殺死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經過這短暫的恢復,韓海的傷勢已然是比剛才平穩了一些。誰也不知道,就在艾麗特斯上前來攙扶他的那一剎那,他已悄悄吞下了一顆白色丹藥。藉著這顆丹藥的效用,他的傷勢在恢復速度上要明顯快於顧天河。
谷幽霜看了一眼盤坐在地的顧天河,冰冷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
事實上,雖然兩人各自受了對方一擊,但是顧天河的傷勢遠遠要比韓海嚴重得多,而這樣的結果則是源於兩人所用武功上的差異——韓海釋放出的真氣束,是將力量凝聚在一個點上,力求做到以點破面,給予局部最為犀利的打擊:而顧天河的「翱風翔空」則是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出發,迫使對手無所遁形,從而造成對手的全面損傷。
歸根結底,顧天河的「翱風翔空」更適合干實戰甚至混戰,而韓海真氣束則適合於單打獨鬥,特別是在這種勢均力敵的決鬥中,一個致命的傷口,往往要比無數個皮外傷更加可怕。
「不,我對你的生死根本不感興趣。」谷幽霜不以為然地回答道:「但卻有人對你的性命很感興趣。」
「顧家?」
「當然,特別是顧家二少,簡直是對你恨之入骨!」
「原來是顧宇!」韓海低呼了一聲,那個潛藏在幕後的黑手終於浮出了水面,而這也不算是太過超乎想像。
其實,韓海早該想到顧宇這個名字了,畢竟在顧江被逐出了顧家以後,顧家公然派來對付韓海的人物也就只剩下了顧宇一個。這樣看來,那四個阿拉伯人也一定是改投到了顧宇身邊!
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飄蕩而來,「谷小姐,你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眾人朝聲源轉頭望去,就看見身受重創的顧天河正雙目緊閉,盤坐在一旁的矮牆前,而方纔那個聲音顯然是出自於他的口中。
「顧老前輩,恕我直言,執意要殺死韓海的是你們顧家,想要直接統領太陰門的也是你們顧家,難道現在我們就連說話,也要看你們顧家的臉色嗎?」谷幽霜突然臉色一身,讓四周的溫度頓時降低了不少.
谷幽霜態度上的突然轉變,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就連原本閉目調息中的顧天河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瞪著谷幽霜的眼神裡憤怒與猜忌交織一處,彷彿要一口吞了這個美艷妖女一般。
「谷幽霜,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天河惱怒之餘,就連尊稱都省略了。
「很簡單,從今往後,太陰門不再是顧家的傀儡。我們會另尋地方重新建立總堂,也希望顧老前輩回去以後可以代為轉告一聲。」谷幽霜的態度再次變得謙遜起來。
「哈哈,太可笑了!谷幽霜,你真的以為太陰門可以徹底擺脫顧家嗎?魚門主不可能,你將來也不可能。最起碼,你們今天就沒辦法從這裡全身而退!」顧天河強忍著體內橫衝直撞的真氣,厲聲呵斥道。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便接踵而至。
「的確,以我的能力或許是不可能,但是靠他就可以。」谷幽霜伸出玉蔥一般的手指,揚臂指向了韓海所在的位置。
韓海見勢不由一愣,他似乎從不知道自己與太陰門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是從谷幽霜信心滿滿的樣子來看,她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一棵用來對付顧家的大樹…
「韓海先生,我想您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吧?」兩個木幽山弟子。在十餘位太陰門弟子的挾持下,谷幽霜言罷,看了一眼身後,那兩個女人的性命其實只在谷幽霜的一念之間而已。
韓海終於明白了谷幽霜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以木幽山的兩名弟子來要挾自己,這的確是一個借刀殺人的不錯手段,只要這兩個女人身處在太陰門中,他就不得不幫助谷幽霜對付顧家。當然,韓海也可以選擇撒手不管,但是這畢竟不符合他的性格,最大限度,他會想辦法把她們兩個從太陰門解救出來,但是眼下想要解救人質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谷幽霜如此「信任」韓海,未嘗不是一種賭博式的心理。要知道,如果韓海剛才失手敗在顧天河手中,或者他受傷後的功力根本不足以對付這裡剩下的顧家爪牙,那她之前所有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雖然谷幽霜也可以選擇暫時歸順顧家,但是在錯失了這次絕佳機會以後,下次再想要脫離顧家,其難度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由此可見,谷幽霜早已摸透了韓海的性格、習慣,甚至可以想到利用韓海來對付顧家這個絕妙的主意,足可證明谷幽霜在心計和膽識上都要遠勝過魚玄清。
換句話說,這個女人要比魚玄清更加可怕,這對於太陰門今後的發展而言,不知是好是壞…
見韓海一時沒有回答,谷幽霜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置魚玄清於死地嗎?」
「不知道。」韓海如實回答道,他發現自己在耍心計上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對手,與其濫竿充數,還不如坦誠回答。
「正如武林三峰之前所說的,太陰門在魚玄清的手裡,只會變得越來越糟糕而已,日長月久,勢必會被顧家所吞併。因此,只有重新出現一位領袖,才能把太陰門帶入正確的軌道,才能讓它徹底擺脫顧家的控制。我只是不想看見太陰門繼續淪陷下去,在那個無用的門主手中成為歷史!」谷幽霜神情激昂地嬌喝道,與此同時,只見她身後的幾名太陰門弟子連連點頭。看來這個女人不但奪得了門主的地位,也奪得了這些弟子的心!
「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是你的手法卻有些……」韓海苦笑了一下,話到一半,卻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卑鄙是嗎?」谷幽霜笑著替韓海說完了後話,同時解釋道:「那你說說,從古至今,有多少豐功偉績不是靠陰謀詭計弄來的?更何況我只是耍了一些小手段,把你和顧家,以及木幽山同時「請」到這裡罷了。而你們之所以都會乖乖聽話,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心中藏了一個「仇」字。顧家對你的仇,木幽山對太陰門的仇!甚至是你,扣心自問,你對魚玄清乃至武林三峰,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仇怨之意嗎?」
被谷幽霜這麼一間,韓海不由一下子愣在了當場。按照谷幽霜這麼一說,世界上所有的人應該都無法逃避七情六慾的控制,如果一定要說有例外的話,那或許就只有自己身旁的艾麗特斯了。即使是那位常年深處在千年山莊裡的老頭子,如果沒有對莫茹的愛意,那韓海也就不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也許韓海此時並沒有太多體會,但是他卻不知,谷幽霜這套近乎謬論的理念,已經在他心頭深深埋下了種子。隨著這顆種子的生根發芽,他對於感情方面漠然的態度也會逐漸轉變,其影響力之大,也只有等他日後慢慢感悟了。
「你剛才是不是還少提到了一個人?你不是也對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飽含仇恨嗎?而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也正是這股旁人無法企及的仇恨吧?當然,這當中還摻雜了一絲絲的慾望。」
伴隨著魚玄清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谷幽霜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她實在沒有想到魚玄清還能從武林三峰的夾擊當中全身而退,按照她先前預想的計劃,這個女人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難道說大名鼎鼎的武林三峰還不是她一個人的對手?
「你……你,他們沒有殺了你嗎?」谷幽霜在面對魚玄清時明顯有些心虛,說話時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半步。
「不,他們很想殺我,只是我的命比較大,在鬼門關外轉了一圈又回來。」
魚玄清說完,就看見從她身後緩步走出了幾道人影。為首之人,乃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熟經世故的蒼老,穿著一套乾淨的黑色中山裝,遠遠望去,有股脫俗清新的感覺。
「二叔?你怎麼會來這裡?」韓海突然驚呼道。
在韓海看來,韓山能夠出現在這裡並不稀奇,難得的是,他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大幫人。看他們對韓山的態度,韓海估計那是他在世俗中所收的弟子,其中還包括韓海所熟悉的方卓雅。
不過最讓韓海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就看見在這幾人裡,捕風他們三個也笑呵呵地混在當中。從理論上講,捕風三人的確算是韓山的弟子,但是從武功上講,他們三個與另外幾人站在一起,差了絕對不止一個檔次。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韓山完全不顧其它人的怪異目光,逕直來到了韓海面前,全然就是一副「我不來這裡,誰給你擦屁股」的態勢。
「武林三峰是被你們打敗的?」韓海再次問道。
「廢話,難道你二叔我就這麼不濟事嗎?」韓山作勢就欲「賞」給韓海一個栗爆,但看他此時滿面蒼白,一副快要虛脫的樣子,懸在半空的手不禁又收了回來,冷冷問道:「小海,你受傷了?是誰幹的?二叔替你報仇!」
韓海略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要知道,自從他離開天水山來到塵世之後,一直就是一副不可戰勝的超人形象,除了當日在明水灣一戰中吃了暗虧之外,還沒有哪個人可以在正式場合下對他造成傷害的,即使是有,也不可能把他打得傷成這樣。
正因為韓山對韓海的功力堅信不惑,所以一見此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韓海中了暗算。至於下手的究竟是顧家還是太陰門,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關鍵是他最喜歡的侄子現在受傷了,而他決定要為韓海出氣!
其實,別看韓山平時對韓海又打又罵,橫挑鼻子豎挑眼,但他就和天水山上的那個老頭子一樣,把對韓海的疼愛深深藏在心裡心一旦韓海在外人面前吃了虧,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們是公平決鬥,沒什麼好報仇的。」韓海上前按住了韓山的手臂,笑著說道。
「哦?」韓海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在他看來,塵世中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重傷韓海的人,應該早就死光了,換句話說,如果沒死的,那就一定不是人!
顧天河若是知道了韓山現在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身亡。
「顧家第四代旁系血親中的一位.」韓海並不想直接說出顧天河的名字,於是只用了一個籠統的總稱含糊其辭道。
「什麼?那些老傢伙們竟然還在人世?」韓山驚訝之餘,聲音也不由抬高了不少。
韓海慌張地趕忙扭頭望去,隱約看見遠處盤坐中的顧天河眉梢挑動了兩下,讓他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希望對方不要記恨自己這個口無遮攔的二叔才好,不然以顧天河的功力,一旦恢復以後,只怕十個韓山也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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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外的援助
然而,韓海的擔優似乎還沒有走到盡頭,還沒等他來得及傳音韓山,讓他口下留德,就聽見韓山又接著說道:「其實我看顧家那些老東西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像剛才的武林三峰,也不是一樣敗在我們師徒的陣法之下了嗎?看來你的武功退步了,一個第四代旁系血親,就把你傷成這樣……讓他見鬼去吧!」
顧天河的眉梢再次挑動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紅白不定,終於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股紅的鮮血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驟變,看著韓山的眼神開始衍生出一絲同同情的意味。
「他是誰?怎麼吐血了?」韓山隨意望了顧天河一眼,對週遭的變化渾然未覺,皺眉問道。
「這個……」韓海有意掩飾,還未開口,就看見原本站立在一旁的魚玄清一臉恭敬地走上前來。
「韓前輩,剛才多虧您出手相助,小女子在這裡謝過您了。」
「哼,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
韓山的冷漠態度,讓魚玄清倍感尷尬,再加上眼下韓海的存在,讓她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此刻再看場中這些人,靜靜望著這對叔侄,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與先前不盡相同起來。由於韓山的意外出現,使得此間的形勢變得微妙而極為複雜起來。
首先,顧家想要殺死韓海的計劃恐怕是徹底失敗了,畢竟在失去了眾多高手後,他們不可能還會指望那四個阿拉伯人去對付韓海。
其次,木幽山想要剿滅太陰門的想法也基本失去了希望。即便現在的太陰門已經亂作一團,但是只依靠關木幽她們兩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也許她們還可以指望韓海,但可惜的是,韓海並不是那種喜歡趁火打劫的人,更何況他也處在重傷狀態。
再次,谷幽霜想要坐上太陰門門主之位一事也顯得不怎麼保險了。儘管她已經籠絡到了大部分總堂弟子的心,儘管她還有韓海這裸臨時大樹可以依靠,但是只要魚玄清一天不死,她這個門主就當得不安穩。況且她現在已經切斷了投靠顧家的後路,也許時下在場最緊張的人就是她了。
最後,魚玄清如果想要復仇,奪回門主之位,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她並不一定是谷幽霜的對手,就算她真的可以手刃逆徒,但在太陰門已失去人心的她,想要再坐回門主的位置,實是難如登天了。
相比之下,在今天所有趕來太陰門總堂的人當中,反倒只有韓海一個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原本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替谷幽霜解圍,現在眼看那只「羔羊」已經變成了「大灰狼」,他先前的計劃自然就不必再考慮了。
只不過,韓海並沒有覺得自己肩頭的責任輕鬆了多少。相反,在發生了這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突變之後,他甚至有種麻煩不斷的感覺。例如近在咫尺的問題就是,自己該怎麼解救出那兩名木幽山的弟子?
看守關木幽她們的太陰門弟子武功不算很高,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制服了谷幽霜,再借此威通她們交人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而韓山的出現,更是為韓海堅定了信心。
在剛才這段時間中,韓海已經基本控制住了體內的傷勢,功力也已恢復了八成左右,但是想要再進一步治療,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了。
顧天河的功力之強,可算是大大超出了韓海的想像,如果沒有小尼姑先前強行為他提升的那部分功力,恐怕他現在就不僅是傷成這樣了。而如果一開始顧天河就和那四個阿拉伯超能者同仇敵愾的話,韓海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的下場——在劫難逃!
想到這裡,韓海對於小尼姑身份的懷疑不禁又加深了幾分,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小」女人究竟是何來歷,原本只知道老頭子的卜卦絕頂高明,沒想到這個小尼姑的卜卦絲毫不亞於老頭子。
要知道,運用卜卦並不像修煉武功那樣只需勤學苦練,再加上高人指點就可以了。除了天分以外,若非長年累月的經驗與閱歷積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窺知天意,更別說準確卜算到劫難時日了。再加上小尼姑提到韓正時的代稱(小子),韓海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小尼姑的年齡絕對不在韓正之下!
「對了,小海,外面那三個老傢伙怎麼辦?」韓山似乎不太願意搭理魚玄清,繼續轉身對韓海說道。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韓海狐疑道。他知道韓山並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因此武林三峰的性命暫時可保無憂,但韓海還是對韓山如何處置武林三峰的手段頗感興趣。
韓山微微一怔,再開口時,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我能把他們怎麼樣?要論年齡,他們三個可比我還年長不少呢!」
韓海聞言只好訕訕一笑,整個武林誰都知道,千年韓家乃是練武之人的寶庫,只要是從天水山下來的人,無不身兼數種武林絕技。武林三崢雖然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名揚武林,但是要說武功修為,只怕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韓山的對手。況且在韓山將「明鏡止水」修煉至第八層境界後,就連韓海都看不出這個二叔的真實功力到底有多高。而現在韓山竟拿自己與武林三峰的年齡來比較,這明顯有種扮豬吃老虎的意味。
正在叔侄兩人交談之間,就看見武林三峰已經重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準確的說,應該是被韓山的弟子們抬到了眾人面前。
一見此時這三位老前輩的「光輝」形象,在場包括韓海在內的大部分人都差點笑出聲來。定睛望去,只見這三名老者分別保持著他們打鬥時的武功招式,一個雙手舉過頭上,一個單腿踢至半空,最誇張的是金峰,他的身體平平擺出一個「鷂子翻身」的姿勢。從他灰頭土臉的樣子來看,先前栽倒在地的那一下應該摔得不輕……
韓山洋洋得意地圍著武林三峰轉悠了一圈,一邊欣賞這三個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傑作,一邊陋嘴稱道:「怎麼樣?小海,我點穴的時機拿捏得是不是很準?藝術,簡直就是藝術啊!」
韓海重重嚥了口口水,想要回答韓山的問題,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點穴他見過,隔空點穴他也見過,但是像韓山這樣變著花樣點穴的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能說韓山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何等出神入化的境界,只能說自己這個二叔實在是童心未泯。這件事情若是被天水山上的老頭子知道,恐怕會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吧……
「顧老前輩,你覺得我們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韓海站在原地,用真氣把聲音傳遞到了顧天河的耳朵裡。
顧天河緩緩睜開眼睛,從他蒼白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剛才肯定是被韓山氣得不輕,不過當他看見武林三峰此刻的凌慘遭遇後,是不是會為自己剛才沒有招惹韓山而感到一絲欣慰呢?
「韓海,你覺得以現在的局面,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顧天河慘笑了一聲,起身來到韓海面前,身形則如狂風中的枯葉一般,左右搖晃了許久才勉強站穩。
「那好,顧老前輩若是要離開太陰門,在下絕不阻攔。但是也希望顧老前輩回去以後轉告顧家家主,太陰門既然想要離開顧家,那就請顧家不要再糾纏下去,不然在下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韓海的這番言語可謂說得十分巧妙,一來斷絕了顧家繼續留在太陰門弄渾水的念頭,二來也為太陰門日後擺脫顧家添加了一個重重的砝碼。事實上,他也希望能以這種方式來消弱顧家的實力。
「很抱歉,顧某只負責傳話,至於家主對太陰門的處置方法,並不是顧某可以干涉的。」顧天河似乎還是保留了年輕時的傲慢習慣,即使先前敗在了韓海手一里,此時也是顯得堅毅不屈,而拒絕以一副失敗者的窩囊相見人!
「沒問題,顧老前輩只管傳話,至於此中的利益關係,就讓顧嘯生自行判斷吧!」韓海並不準備勉強顧天河,因為自從他擊敗顧天河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位老者已經不可能再是自己的敵人了。
「一定,顧某告辭。」果然,顧天河對韓海的吩咐頗為重視,重重承諾了一聲後,又看了一眼韓山,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向了大門。
與此同時,就看見那四個阿拉伯人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地把那三具「雕像」(武林三峰)抬了起來,跟在顧天河身後匆匆離去。
「小海,那個老頭是誰,我怎麼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敵意?」望著顧天河離去的背影,韓山小聲嘀咕道。
「因為他就是那位與我比武的顧家第四代旁系血親。」韓海看似有些幸災樂禍,他知道顧天河的身份和功力足夠讓韓山大吃一驚。
韓山趕緊老實地閉上嘴巴,他現在終於明白韓海為什麼會受傷了。顧家第四代傳人的名聲他當然聽說過,只是他想不到,這些早該進棺材的老傢伙竟然還在人世,而且還活得這麼健朗,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真不知道顧家背後的實力竟然如此強硬。
很快,顧家的勢力就全部撒離了太陰門的範圍,雖然只帶走了一小部分人,但卻使整個場面忽然變得冷清下來。而在剩下的這些人當中,就要算谷幽霜的臉色最為難看了。儘管韓海暫時替她擺平了顧家的問題,但是魚玄清的逼人眼神還是令她極不自在。
「好了,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商量交換人質的事情了?」韓海將視線轉向了谷幽霜,嘴角不禁微微上揚起來。
「交換人質?」谷幽霜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了一眼,木幽山的那兩個弟子依舊被太陰門弟子牢牢扣住,齊齊被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而韓海那邊卻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可以用來交換的資本。
「當然,用一位太陰門的門主交換兩個木幽山的弟子,這筆交易是不是很值?」韓海用手指一點谷幽霜,同時身形一下幻飄了過去。
谷幽掌聽完此言,臉色驟變,心知韓海有意要對自己下手,剛想出手抵擋,卻發現韓海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速度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要知道,谷幽霜第七重的媚月功對韓海根本無法構成威脅,縱然韓海現在有傷在身,但想要一舉擒下谷幽霜,還是綽綽有餘的。關鍵只在於,韓海不能留給對方下達命令的機會,以免弄巧成拙,傷害了太陰門弟子手中的關木幽她們!
魚玄情冷冷看著韓海與谷幽霜的對決,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因此而發生改變,這對於平常把喜怒縊於言表的她來說,實屬罕見。
事實上,韓海與谷幽霜交手的場面只不過持續了五、六秒鐘而已。僅在這短短幾秒鐘內,韓海就用自身真氣封鎖了谷幽霜全部可能反擊或者逃跑的路線,最終,就像抓著一隻絕望的小白鼠一般,將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提到了半空。在這麼多弟子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谷幽霜的「即位典禮」注定不會像她計劃中的那樣一帆風順。
「怎麼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交換人質的條件了?」韓海笑呵呵地看著手中的谷幽霜,看著這個愛笑的女人終於笑不出來的樣子。
「你想怎麼樣?」谷幽霜泠泠問道。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你下令放人,我自然不會繼續為難你。當然?如果你決定要死抗到底,我也非常樂意奉陪,怎麼樣,是不是需要再考慮幾分鐘?」韓海的回答顯得十分「寬宏大量」,只不過,眼下問題並不是那幾分鐘可以解決的。
對於谷幽霜來說,韓海的要求顯然有些棘手,一方面,她並不想在這關鍵時刻功虧一簣,在太陰門弟子心中留下貪生怕死的罵名。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待在韓海手裡繼續丟人現眼下去。儘管她知道以韓海的性格,一定不會要自己的性命,但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確實也極不好受。
谷幽霜的神情頓時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偷眼望去,就看見那些太陰門弟子的臉上紛紛流露出了質疑的神情。而讓谷幽霜真正擔憂的是,她們求助目光的對象並非自己,而是一旁的魚玄清,這對於她即位門主而言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的確,谷幽霜先前在面對顧家時的那番說辭,足夠讓在場所有的太陰門弟子意氣風發,登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但是在豪情傲氣漸漸過去以後,她們不得不直面的現實問題就是,太陰門的勢單力孤,使得她們猶如汪洋中的一片孤舟般無依無靠,無論是韓海還是顧家,都可以輕易給她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她們眼下更需要一個既有經驗,又有實力的門主來引導太陰門走出困境,谷幽霜顯然不是這樣的角色,魚玄清或許也不適合,但是她在擔任門主時表現出來的經驗閱歷,是所有太陰門弟子都有目共睹的,所以相比起谷幽霜來,她們更願意接受這位老門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谷幽霜依舊沒有做出決定,但是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從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魚玄清突然站了出來,而這,卻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事情!
「連姥姥,把那兩位木幽山的弟子放了。」魚玄清悠揚淡定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揚起來。
顯然,方才與武林三峰的交手,讓魚玄清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也正因為如此,使得她此時略顯蒼白的臉上有種淡淡的淒迷之美,這在韓海看來,正是谷幽霜所不具備的領袖氣質。
「但是……」連姥姥的表情有些遲疑,畢竟這兩名木幽山弟子乃是太陰門此時唯一的仰仗,若連這最後一手牌都失去,她很難想像太陰門會被動成什麼模樣。
與此同時,就看見關木幽兩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難以置信起來。如果說她們過去對魚玄清的感覺只有仇恨,那現在,在她們那無盡的仇怨當中,則又隱隱衍生出了一絲感激,儘管其中還摻雜有些許的懷疑……
「難道我這個門主說話不管用嗎?還是你們真的已經把那個女人當成了太陰門的門主?」魚玄清說著,漫步來到那些太陰門弟子面前,徐徐揚起了手中的長箋,冷聲道:「但凡太陰門弟子,違背門主令者,殺!」
隨著那聲「殺」字劃破天空,只見那些太陰門弟子的臉色驟變,紛紛收起了手中的兵器,七手八腳地替關木幽她們解起穴來。可以看出,雖然受傷以後的魚玄清在武力上未必是這裡眾多太陰門弟子的對手,但是在氣勢上,這個女人依舊是一門之主,無人可匹,即使是此刻被制在韓海手中的谷幽霜都與之相差甚遠。
谷幽霜臉色鐵青,看著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就這樣土崩瓦解,她心中的憤慨與失望,不亞於某位端坐在顧氏科技集團總經理辦公室裡的男人……
「二少,剛才接到電話,顧天河失手了。」何晴的聲音恬美而又不失穩重,但是聽在顧宇耳朵裡,就和最糟糕的咒語沒有什麼區別。繼洛格麗亞之後,他沒想到竟連顧家的第四代旁系血親顧天河都敵不過韓海,難道那傢伙是神嗎?
只見顧宇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兩下,隨後將頭深深埋進了雙臂之間,宛如受盡了痛苦煎熬一般,嚇得一旁的何晴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生怕惹怒了這位二少爺。
「替我準備一下。」再抬起頭來時,顧宇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人琢磨不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準備什麼?」何晴小心翼翼地問道,態度如履薄冰。
「我要見顧行天。」
顧宇的臉色再度陰沉下來,就好像突然吃了炸藥一般,嚇得何晴趕忙收起了好奇的表情,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快步轉身走出了門外。
何晴剛一離開,顧宇就若有所思地坐在辦公桌前許久,臉上的表情從陰冷到平靜,再又回到陰冷,頻頻變化不定之中,似是在考慮著一件甚難決定的事情!
顧行天,顧家三少,顧嘯生的第三個兒子,難道要比從供奉堂內出來的顧天河與武林三峰還要厲害嗎?
抑或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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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釋前嫌
很快,先前還淪為階下囚的關木幽兩人,在魚玄清的一聲厲喝之後,瞬間轉變成了太陰門的上賓,這種身份地位上的迅速輪換,就連她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門主。」連姥姥重新改變了對魚玄清稱呼,雖然眼中依舊滿含遲疑之色,但讓一旁的谷幽霜可以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次謀權失敗了!
「不必多言!」魚玄清揚手阻止了連姥姥的後話,轉眼把目光對準了關木幽,道:「木幽山與太陰門的仇怨乃是百年前兩派先祖所結下的,這雖然與兩派所修習的武功不無關係,但卻與我們這一代的弟子毫不相干,所以我不想把百年前的仇怨帶入我們這一代,也希望貴派傳人可以好好思量一下,莫將那些毫無意義的殺戮繼續下去。」
魚玄清的這些話,頓時讓韓海對她刮目相看。儘管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肺腑之言,但從表面上來看,她是真心想解決太陰門與木幽山之間的常年恩怨。當然,這樣也就順帶解決了韓海的一個大煩惱。
與此同時,就看見關木幽眼中閃爍出一絲淡淡的懷疑,轉瞬即逝,但卻無比複雜。面對木幽山世代的祖訓與魚玄清的主動示好,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一方面,她也不願整日沉浸在殺人與被殺的惶恐之中,太陰門的主動示好,剛好可以從根本上改變她現在的這種生活。但另一方面,身為木幽山的傳人,她也不是一個忘祖背信的人,僅憑對方幾句話就放棄這百年恩怨,恐怕木幽山的那些入土的前輩也不會答應吧?
眼看此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沉默許久的韓海終於問出了一個憋在心底很久的問題,「關小姐,你們今天怎麼會來這裡?明知不是太陰門的對手,你們為何還要如此衝動?」
一聽此言,關木幽立即咬牙切齒道:「我們是接到一封秘密信箋,讓我們今日合力攻擊太陰門,並承諾會有強援來助,因此我們才會貿然殺來這裡。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谷幽霜的詭計,想藉機將我們一網打盡,太陰門真是太可惡了。」
關木幽話音剛落,韓海就感覺自己的下巴有脫離上顎的衝動:僅憑一封匿名信就敢闖到太陰門總堂,她們膽子也太大了吧?不知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還是根本就沒有頭腦!不過見此時這兩名木幽山的弟子同時沉默下來,顯然魚玄清方纔的意外舉動,深深刺激到了她們的復仇決心,或許她們對於太陰門的仇恨依舊存在,但是對於魚玄清……
韓海轉身來到魚玄清面前問道:「魚門主,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此時魚玄清對待韓海的態度已截然不同,恭敬之中又夾雜著些許溫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一個對丈夫言聽計從的妻子。一想起對方在藍寶石宮殿時的妖媚情態,韓海一時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一旁的韓山似乎仍然對魚玄清心存芥蒂,見她面對韓海時的嫵媚姿態,不由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旁。畢竟出身千年韓家的他,自幼就以名門正派自居,對這個修煉媚月功的門派素來都是嗤之以鼻,現在眼看韓海與這些「妖女」走得這麼近,難免有些不舒服。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韓山雖然人在千年韓家之外,但一顆心仍無法徹底擺脫對這個世俗的傳統觀念。相形之下,韓海在經歷了這麼多人情世故之後,在這些問題上反而要比韓山開通得多,這種心境上的差距,也全無例外地體現在了他們的武功修為上!
可見,韓海的功力之所以能超越普通千年韓家傳人,絕非只是機遇和天資的原因。
言歸正傳,韓海並沒有理會韓山的態度,而是繼續向魚玄清問道:「你剛才說太陰門願意與木幽山盡棄前嫌,從此不再提那些世代仇怨,這番話語是出自真心的嗎?」
魚玄清在聽完韓海的問題後,不由全身一顫,沉默了良久,才從貝齒裡迸出一個字來,「不。」
剎那間,木幽山的兩名弟子臉色盡皆陰沉了下來,猶如是被對方惡意戲耍了一般,一股怒氣毫不掩飾地浮現在她們那兩張俏臉之上。
「我從不曾對木幽山有過什麼仇怨之心,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對當年兩派結仇的事情一清二楚。而她們兩個,只不過是被一些江湖謠言蒙蔽了雙眼,四處追殺太陰門弟子,所以真正需要盡棄前嫌的不是太陰門,而是她們木幽山!」魚玄清目不轉睛地盯著關木幽的眼睛,見對方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這才冷冷說道。
「哼,一派胡言,你有證據嗎?」關木幽果然中計,在心計謀略上,她根本就不是魚玄清的對手。
魚玄清並沒有理會關木幽的質疑,而是自顧自繼續說道:「其實早在百年之前,太陰門與木幽山乃是出於同源,名為木陰門,且修學的都是只有女性才能修煉的媚月功。只因貴派先祖當年進入木陰門時並非雌體,而是世間少見的陰陽合體,所以在修煉媚月功時會痛苦難忍,從而導致了她的功力始終停滯不前。當然,這些在一開始時同門的其他弟子都不知曉。」
魚玄清說到這裡,不由側眼望了望對面陷入沉思的關木幽,淡淡一笑,接著說道:「只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貴派先祖練成了「顛鸞倒鳳」這門曠世絕技,功力更是突飛猛進,很快就趕上了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也就是日後我派的開派先祖,亦是當時木陰門的門主。至此,貴派先祖終於揚眉吐氣,不再自視低人一等了。」
「那後來木陰門為何又一分為二呢?」關木幽追問道。見關木幽全身心沉浸到了這個故事當中,魚玄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韓海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女人的笑容中有一股少見的真誠,可見剛才那個故事絕非虛言,而魚玄清也是真心想讓木幽山的弟子知道這段被埋藏的歷史。
「事情很簡單,當年貴派先祖雖然功力不凡,但畢竟修煉的不是木陰門的武功,因此被逐出木陰門也是理所應當的!只可惜此後貴派先祖由於怒氣難平,幾次上山肆意滋事,以致於和木陰門反目成仇,鬧得整個門派腥風血雨。最終,貴派先祖自感勢單力孤,選擇了自立門派,成立了木幽山。而我派先祖也因治派不力而深感愧疚,將木陰門改名為太陰門後,便讓出了門主之位,雲遊四海去了。」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辭,我憑什麼相信你?」關木幽冷聲道。
「在我派後堂,常年供奉著貴派先祖的遺像,並保留有他的絕筆遺書一份,這中間記錄了全部有關兩派恩怨的事跡,關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隨我前去見證,如何?」魚玄清的語氣極為平淡,宛如成竹在胸,抑或者是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
「這不可能!我派先祖的遺書怎麼會被保存在太陰門?這未免太過滑稽了吧!」關木幽聞言後並未要求馬上前去求證,而是問出這麼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呵呵……!這個問題可是問到點子上了。這事說來話長,其實貴派先祖並不像你們認為的那般,在傳位之後便四海雲遊去了。她在讓位之後,來到了我們太陰門,也就是當日的木陰門總堂……當初被逐出師門,可謂是貴派先祖一生的遺憾,她在讓位之時就已感覺自己即將駕鶴西去,所以在臨終之前選擇了重返太陰門總堂。」
看了一眼一臉愕然的關木幽,魚玄清接著說道:「雖然兩派最終反目成仇,可貴派先祖還是對同門之情念念不忘,人的感情往往就是這麼玄妙複雜。她此番歸來的最重要目的就是為了再見一見她的師姐,亦是我派的開派先祖。只可惜,當時我派先祖早已雲遊四海,於是貴派先祖,就留下了一封書信,將那些年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都敘述在內,其中甚至包括了她各個階段的心路歷程。她更是在臨終前交待太陰門的當代門主務必將這封信交到我派先主的手中。」
「就是當初將我派先祖逐出師門之人?為什麼?她應該……」關木幽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應該無比僧恨我派先祖才對,是嗎?」
魚玄清笑著接下了關木幽的話,「你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魚玄清在說到這兒時,突然對關木幽兩人神秘地一笑,道:「而至於貴派先祖會選擇臨終前來此的另一個原因,就等兩位看了遺書後自己揭曉了。」
關木幽與另外一名木幽弟子交換了一下眼色,為了能夠弄清楚這段陰暗歷史的真相,兩人最終還是同意了魚玄清的要求,隨她走向了太陰門後堂。
「谷小姐,看來我們不必交換人質了。」韓海沒有想到事情竟會進行得如此順利,欣慰之餘,這才想起手中還提著一位大小姐,於是朝著谷幽霜略表歉意地微微一笑,氣得谷幽霜險些張嘴咬過去。
其實韓海頗想隨關木幽等人一同前去看個究竟,但一想到這畢竟是對方門派的私事,便也不好開口徵詢,而是選擇將注意力放在了谷幽霜的身上。
見谷幽霜沒有說話,韓海歪著腦袋佯裝為難道:「但是我該怎麼處置你好呢?既然是太陰門的內亂,我想還是把你交給魚門主好了。」
谷幽霜一聽此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畏懼。顯然,從她剛才對待魚玄清的毒辣手段來看,如若現在落到魚玄清的手裡,只怕距離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韓海似是看透了谷幽霜的想法,還沒等她開口,便接著說道:「當然,我也可以趁魚門主不在的時候私下放了你,但是你必須廢去媚月功,並且從此再不踏進太陰門半步!」
看著韓海的語氣漸漸嚴肅起來,谷幽霜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然而,要她離開太陰門並非難事,但是要她廢除媚月功,簡直要比殺了她還難受。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這就像是斷了她的雙手雙足一般!
韓海見谷幽霜微皺秀眉沒有回答,心知她無法定奪,於是加重了口吻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可以判斷出孰重孰輕。魚門主離開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你願意繼續考慮下去,我也不會介意。」
「韓海,你明知我已和顧家勢不兩立,這祥和殺了我有什麼區別?」谷幽霜終於開口說道,聲音雖然依舊柔媚,但語氣卻顯得幽怨至極。
韓海聞言,亦是覺得頗有道理,但是媚月功不除,他是萬萬不放心將這個女人放回塵世的,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似乎不太可能了。
驀然,就在韓海失神沉思之際,只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看似飄得很慢,但在一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了韓海的面前。那身精妙絕倫的輕功已是到了登峰造極之境,別說是在場的其它人,就連韓海本人都覺得望塵莫及,卻不知世俗間竟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
韓海暗自一聲感歎,再回過神來,就感到手腕處被人用內勁輕輕一震,隨即一絲麻軟傳遍全身,指尖一鬆,原本擒在手中的谷幽霜順勢落下。還未等他看清出手之人的相貌、體態,那道人影已然抱起失魂落魄的谷幽霜飄離而去。速度之快,僅讓韓海看見一道淡灰色的身影,似是不太高大,但武功足以稱得上是出神入化,即便是拿天水山上的韓正與之相比,都隱約有些遜色於他(她)
「小海……剛才那個是……」韓山一臉茫然地看著灰影離去的方向,良久,才用他那乾澀的嗓音問道。
「從身法來看,應該不是普通高手,只怕在千年山莊內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韓海苦苦一笑,低聲傳音道。
只這一句話,驚得韓山當即一身冷汗,望向遠處的眼神中忍不住閃過一絲憂鬱。
那些太陰門弟子在看見韓海叔侄的怪異表情之後,不由一個個都愣在了當場。在她們看來,韓海的功力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對手了,這就猶如多麗絲對「超人吳」的盲目崇拜一樣,在心底深處已經容不下其它高手的存在。而此刻,那道淡灰色的人影只用了一招,就從韓海手中奪走了人質,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然大大超出了她們所能接受的認知範圍。
好在韓海本人似乎並未太受打擊,既然人已經丟了,那再多懊惱也沒什麼意義。於是只見他拍了拍雙手,起步來到韓山那一大群弟子面前,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起來。
韓海從不知道自己這位二叔竟然收了這麼多弟子,算上遠在中東的歐陽依菲,已經有十名之多了。雖然他過去也聽師佩佩提過一二(暢遊科技受襲時),但此時親眼看見,還是激起了他不小的興趣。
對於捕風三人,韓海是再熟悉不過了,從表面來看,他們三個的內勁並沒有多大進展,只是在體態方面,更有了些許練武之人的勻稱。特別是三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斬雪,練武後所勾勒出的柔美體態,再配上她原本就有些冷艷的面容,已然不遜色於傳統意義上的絕色美女了。只是不知道她的「斬雪劍」修煉到何層境界了,若是持劍揮舞起來,估計更能迷倒無數男人吧!
考慮到練武原本就不是一件可以速成的事情,韓海也沒有多說什麼,更何況以捕風他們的身份,韓海在公眾場合也不便與他們表現得太過熱切,於是只在微微點了點頭後,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接著,韓海跳過了方卓雅,逕直來到韓山的另外五名弟子面前。之所以這樣,一來是因為韓海對於方卓雅的武功境界非常熟悉,此時不必再多此一舉了;二來也是由於他心中對於這個女人始終存在一絲忌憚,畢竟他暫時還沒有接受對方成為自己女朋友的打算,與其見面馗尬,不如假裝沒看見好了……
方卓雅一見韓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禁心中有氣,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發作,於是恨屋及烏地把充滿憤怒的目光轉投向了一旁的韓山。而她那位可憐的師父則像是觸電一般,只在渾身顫動了一下後,立刻使出一個稍安毋躁的眼色。一時之間,師徒兩人的身份地位讓人難以分辨…
韓山的那五位弟子顯然是聽說過韓海的名氣,再加上剛才見他對付谷幽霜時所露的一手,他們已然是對這位千年韓家的小少爺崇拜有加。而韓海平易近人的外貌也深得他們好感,因此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也絲毫沒有緊張感,年輕人之間的氣氛很快就活躍起來。
「聽佩佩說,你們當中有人修煉了「烈焰嘯」?」韓海來到其中一名男弟子面前問道。
只見此人身材高大,一雙拳頭和普通人無異,很難想像,就以這樣平常的肉體之軀,竟能在打鬥時揮發出熊熊烈炎。
記得當時太陰門襲擊無限空間大廈時,師佩佩曾見過一個雙手能夠釋放出灼熱火焰的武林高手。雖然韓海早在幼年時就對「烈焰嘯」瞭如指掌了,但出於好奇,韓海還是對這個男人特別關注了一下。
「不錯,我叫盧蕭,「烈焰嘯」已經修煉到第三重了,還請韓少爺指點一、二。」
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韓海不由一怔,他沒想到對方還會要求自己給予指點,這不是明擺著要訛詐嗎?
不過當韓海的目光接觸到韓山若無其事的「虛偽」表情時,他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估計早在趕來太陰門之前,韓山就對他們幾個有了特別吩咐,讓他們好好利用這次與韓海面對面的機會,從這個「武學寶庫」身上多挖掘一些寶藏出來……
話雖如此,但眼看著盧蕭滿面期待的樣子,韓海又實在不忍說出半個「不」字,轉念一想,或許二叔就是抓住了自己這個弱點吧?
「「烈焰嘯」講究的是意形同步,要知道,你出拳時釋放出來的火焰,只是一種真氣的變相形態而已,要想完美把握這種虛幻形態,就必須在意念上達到百分之百的集中。這樣你所釋放出的火焰才能灼熱逼人,而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真氣幻象。」韓海詳細說出了自己對於「烈焰嘯」的理解。事實上,他現在說出的這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典籍上的記載,也是韓山過去所不曾教導過他們的。
「意念集中?」盧蕭默默自語了一句,似是沒有完全聽懂韓海的意思。
「不錯,其實不只是「烈焰嘯」,即便是「斬雪劍」,也同樣需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記住,在發招的那一刻,你們所釋放出的真氣已經不是單純內勁了,而是實質性的火焰與雪花。這些幻象可不是擺設,希望你們可以早日領會到這兩種後天武學精髓。」韓海說完,瞥了一眼正在一旁偷聽的斬雪,望著她臉上浮現出來的兩朵羞紅,不由會心一笑。
瞧見盧蕭瞬時陷入沉思的樣子,韓山的另幾名弟子猶如看見了世外高人一般紛紛圍攏了過來,就連仍在生著悶氣的方卓雅都有些按捺不住,雖然幾次想要上前討教,但是礙乾麵子問題,令她始終沒有朝韓海的方向靠近半步。
終於,在一陣喧鬧過後,就看見魚玄清與那兩位木幽山弟子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大家面前。
還未等眾人猜透結果、就看見以關木幽為代表的兩個女人同時在魚玄情面前拜倒下來,齊聲道歉道:「對不起,魚門主,弟子為木幽山對貴派數十年的誤會而感到羞愧難當,還望魚門主能夠饒恕弟子。」
只見魚玄清媚笑了一聲,再度恢復成了以往那位風情萬種的太陰門門主,扭動著纖纖細腰來到了關木幽她們面前,俯身將她們兩個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必自責,我說過我們今天可以冰釋前嫌的,你們看,我沒撒謊吧?」魚玄清說完,不由暗暗歎了口氣,面色也隨之黯淡了下來,「只可惜木幽山的傳人向來不與我派弟子交流,每次見面時只有殺戮,不然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至於拖到現在才公諸於世。」
「關木幽代木幽山的眾位先輩向魚門主賠禮了。」關木合握雙拳又想跪倒,但這一次卻被魚玄清的雙手平平托住。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宛如就此泯去了千仇,讓整個太陰門上空都浮現出幾縷明媚的陽光。
「這樣吧,如果兩位妹妹不嫌棄,趁著今天太陰門與木幽山摒棄前嫌的大好時機,我們結為金蘭如何?」魚玄清突發奇想道。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太陰門與木幽山向來都是水火不容的,因此魚玄清的這個提議從某些角度來看,就和黃鼠狼與雞結拜一樣,勢必將成為一個武林頗具爭議的話題。不知是什麼力量致使魚玄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了這個近乎荒誕的決定,但是韓海隱約感覺到,這可能與谷幽霜的突然反叛有一定關係。
聽完此言,木幽山的兩名弟子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由於生理特徵的原因,木幽山素來傳人甚少,到了她們這一代僅剩下了區區兩個傳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們可以高攀到魚玄清這個姐姐。先不論輩份,且從年齡上講,魚玄清就要比她兩人長出不少,雖然現在她依舊是一副香艷少婦的樣子,但是她的實際年齡恐怕已與韓山相差無多。與這樣一個長輩級的人物以姐妹相稱,讓這兩個女人覺得有些彆扭。
「怎麼樣?不說話就代表同意了哦,那就請兩位妹妹在一旁稍等片刻,等我處理完了太陰門的家務事以後,我們再詳談此事。」魚玄清說完,向著她們嫣然一笑,隨後轉身走向了韓海。
關木幽兩人同樣笑了笑,但笑容卻頗為尷尬,心中暗歎:難怪魚玄清可以坐穩太陰門的門主之位,如此當機立斷的一個女人,無論放到何處應該都能發光吧?如果木幽山當年也有這樣一個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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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圈滿收場
正當關木幽暗自感歎之際,魚玄清的曼妙身影已經來到了韓海面前。從她臉上如沐浴春風般的柔媚微笑來看,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她的傷勢已經基本得到了控制,所剩下的就只有日後調理了。
「那個叛門賤人呢?」魚玄清四下張望了幾下,在沒發現谷幽霜的身影後,臉上不禁掠過一絲疑惑。
「跑了。」韓海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什麼?還有什麼人能從你的手裡逃跑?」魚玄清的「高八度」當即迴盪在了整個大院之中,語氣中滿是驚訝之情。
「難道我是上帝嗎?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山外有山這句古語呢?」韓海的語氣微含薄怒,看來有時候武功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每次都遭到別人的懷疑,就好像自己天生只許獲勝不許失敗一樣。
「也罷,算那個賤人命大,下次若再讓我看見她,我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魚玄清忿忿說道,同時給了韓海一個狠狠的白眼。在她看來,谷幽霜的逃跑必定是韓海一手策劃的,不然以這個男人的武功,絕不可能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韓海沒想到魚玄清這麼簡單就放過了自己,驚愕之餘,竟一時忘了回答什麼,就這樣愣愣站在原地看著魚玄清。
魚玄清終於忍不住璞嗤一下笑出聲來,一邊笑得花枝亂顫,一邊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好了,我們也該收拾一下了,韓海先生今天助太陰門逃過一劫,本門上下本該盡一下地主之誼,多款待您幾天。只可惜現在時間緊迫,本門必須盡快撤離此地,有關答謝的事情,只能放到以後補償了。
「難道這裡還要發生什麼大事?」韓海狐疑道,正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小小的太陰門還真會給人增添麻煩。
「現在不會,但過段時間就難說了。」
「為什麼?」
「韓海先生還真健忘,難道你忘了之前你對顧天河說了些什麼?顧家今天有意要將我除去,絕不只是為了擁護那個賤人成為太陰門門主那樣簡單。剛才那賤人也說了,那只是一個幌子而已,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整個太陰門,將其控制在他們自己的手中!」
韓海心神為之一顫,的確,自己雖然讓顧天河帶話回去,想迫使顧家就此放過太陰門,但是畢竟顧天河不是顧家家主。如果顧嘯生堅持想要得到太陰門,那恐怕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會有無數殺手如飛蛾撲火般湧向這裡。屆時,別說是一個太陰門,即使是十個太陰門也將被踏為平地吧!
如此看來,魚玄清做出這個全派撒離的決策並非□人憂天,只不過,以她現在的能力,太陰門恐怕會凶多吉少了。
「只可惜,天地茫茫,卻沒有太陰門容身之地,以顧家的勢力,想必我們無論逃到哪裡,都無法擺脫他們的耳目。」魚玄清不無憂傷地說道,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層問題,舊仇已解,新恨又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寧靜之日。
「如果你們想找個幽靜的地方,那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而且那裡絕對安全,也不會受到顧家騷擾。」韓海若有所思地說道,同時,一雙眼睛不時瞥向身旁的韓山,眼神中的異樣讓韓山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哪裡?」魚玄清的表情充滿了期待。
「天水山。」韓海一句話,驚得身旁的韓山差點坐到地上,腦中頓時思緒翻滾:韓海竟會把這些太陰門的女弟子帶去天水山,若是傳揚出去,只怕千年韓家惟有成為人們笑柄的份。更何況,這樣一件大事,韓海難道就不準備向他那個老頭子通告一聲嗎?
相反,魚玄清在聽到韓海的回答後,不禁驟然喜形於色。她知道?韓海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太陰門有所依靠。在千年韓家的庇護下,即使顧家追查到了她們的下落,也不敢擅闖天水山,這也算得上是眼下最完美的計劃了。
「小海……」韓山板著臉呵斥了一聲。
「二叔,放心吧,我只是答應讓魚門主暫住在天水山腳下,並非進入千年山莊內,等日後另尋到清淨安全的地方再搬也不遲。」韓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的確,在韓海看來,諸如天水山這麼遼闊的一處山脈,只放一個千年韓家顯然太浪費了,眼下分出一塊地方讓給太陰門,雖稱不上是廢物利用,但至少也是資源共享。
韓山雖然深感不妥,但無奈一時又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只緊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算是把這件事情徹底交給了韓海安排了。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在顧家的龐大勢力範圍下,這個世界還能有什麼清淨安全的地方?這只不過是韓海擅做主張的托詞而已,若是讓韓正知道,還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事實上,按照韓海原先的想法,想要確實根除媚月功這種損人利己的武功,治本之法還是應該將那些懂得媚月功的人全都誅除,即使不殺,也要破了她們的功力。
但是,以韓海的心性而言,要一下子傷害這麼多人,未免有些強人所難。於是,他想出了一個得以變通的方法,那就是將整個太陰門完全禁錮起來,讓她們即使修煉了媚月功,也無法在外界活動害人。
然而,想要將這樣一個門派完全控制起來,是何等煩瑣的事情,韓海唯一可以借助的勢力,也就只有天水山上的千年韓家而已。此時一見魚玄清恰巧提出這個要求,他也就順勢將自己的計劃納入了軌道,表面上看是為太陰門提供了一個大大的方便,實則是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將她們控制在了千年韓家的眼皮子底下。一旦她們再敢用媚月功害人,相信天水山上的老頭子絕對不會熟視無睹的。
就這樣,韓海把一個頗為棘手的大麻煩,隨手扔給了他那位老頭子,並且還是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就當是給老頭子活動一下筋骨吧!韓海心裡想著,不自覺默默點了點頭。這讓身旁的韓山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這個侄子的腦子裡究竟又有了什麼古怪念頭。
於是,眾人商議之後決定,先讓魚玄清帶領太陰門弟子收拾東西,接著再由韓山引領她們一同前往天水山。至於剩下的人,那就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整件事情到這裡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時之間,整個太陰門總堂重新忙碌起來。看著眾人忙裡忙外的場面,韓海突然發現獨自站在一旁的韓山,冷冷的表情與他的性格極為不符,也不知是被什麼煩心事影響了心情,太少見了!
「二叔,你最近是不是和老頭子偷學了心卦,不然為什麼總能猜到我身在何處?」眼看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圓滿解決,韓海不由心情大好,對韓山的言語中也充滿了玩笑意味。
只可惜,韓山似乎對韓海的玩笑根本沒有興趣,一臉嚴肅地回答道:「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瞎扯,跟我來。」
看見二叔滿面愁雲的樣子,韓海知道韓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於是吩咐艾麗特斯留在原地,自己則跟著韓山來到了一處隱蔽無人的所在。
艾麗特斯雖然極不情願與韓海分開,但是眼看韓海的表情格外認真,她也只有默默點了點頭,表面上雖然同意,但一雙大眼睛則始終跟隨著韓海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顯然,艾麗特斯並沒有讓韓海躲開自己的意思,就在他們兩人剛一轉過牆角,她便緊接著縱身一躍,飄上了高高的房簷,憑借身輕如燕的身法,悄悄跟在了韓海身後,嘴角的笑容頗為得意,卻不知身後那些太陰門的弟子們早已被她飄渺無影的身法給驚呆了——韓海果然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原來就連他身邊這個跟班的女人,武功都如此高強……
就這樣,艾麗特斯獨自伏在房簷,凝聽著韓海叔侄兩人的交談。當然,她的這些小使倆並沒有逃脫韓海的靈覺,甚至也沒有逃過韓山的感覺,不過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艾麗特斯的身法似乎比起前段時間又有了不少精進。若是換成一般練武之人,恐怕還真會被她瞞天過海,而這些或許也和她的傷勢漸漸恢復有關吧!
只可惜,不知道艾麗特斯的記憶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二叔,你有什麼事情嗎?」在用靈覺確定了四周再無其它人竊聽後,韓海會心一笑,開口問道。
「大哥讓你在一個月以內帶著地天使趕回天水山,據說是有關地底世界生物異動的事情,韓家或許需要借助你與那位地天使的力量。一個月以內,千年韓家可以確保無優,但若超過了一個月的期限,誰也無法保證禁地通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你務必要在一個月內趕赴千年山莊!」韓山的表情頗為嚴肅,而他似乎也知道韓海這個「大紅人」的事務繁忙,並沒有急於催促他返回韓家。一個月的時間,他相信韓海可似解快好身邊一切事情的。
「老頭子沒說是怎麼回事嗎?」韓海緊鎖眉頭,語氣也不似剛才那樣輕鬆了,顯然韓正的這個決定有違他當年的初衷,一直不希望韓海捲入千年韓家戰爭的他,這次竟一反常態地主動讓韓山來找尋韓海,難道地底生物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千年韓家所能控制的範圍?
「沒有,一切只有等你回到天水山後才能知曉。有關這件事情,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位韓家傳人知道而已,所以還希望你不要傳揚出去,以免引起塵世間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了,只是這一個月的時間未免倉促了一些,我最近必須趕往中東一次,因此在時間期限上……」韓海話到一半,就看見韓山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嚇得趕忙將後面的話語嚥回了肚子裡。
「一個月的期限,多一天也不行。如果你希望這個世界以後還有中東這個地方,那就如期返回天水山,錯過了時間,你將成為整個世界的罪人!」韓海聞言不由一愣,緊接著一絲苦笑爬上了他的嘴角,心裡暗道;二叔還真會扣帽子,把這麼大一個罪名按在自己頭上,弄得自己好像是救世主一樣!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一來,韓山豈不是就成為了救世主的二叔?難怪他這麼積極…
「好吧,我會在一個月內趕回天水山的」韓海嘴上說著,心中則在默默祈禱,希望伊莎貝爾那邊的事情不要太過複雜,不然一個月時間還真有些吃緊。
不料,韓海話音未落,腦袋就被韓山重重捶了一下,雖然不算太痛,但卻有些莫名其妙,速度之快,竟連一旁的艾麗特斯都沒來得及阻止。
「臭小子,怎麼不長記性?別忘了帶地天使一起回去!」韓山沒好氣地補充道,同時側眼瞥了一下屋簷上的艾麗特斯,眉宇間閃過一絲怪異。
艾麗特斯大驚,自以為被韓山發現了的她,趕忙將脖子往後一縮,蜷縮在屋簷上暗暗吐了吐舌頭,同時學著康心兒的樣子,將雙手緊抱放在胸前,嘴裡唸唸有辭地祈禱起來。
「我當然會帶著小艾麗特斯一起回去!」韓海揉了揉被打的腦袋,同樣望了一眼艾麗特斯所在的方向強辯道。實際上,依照艾麗特斯現在寸步不離的情形來看,即使韓海不想把她帶在身邊都不可能。
艾麗特斯此時的心情有些雲山霧罩,她很奇怪:為什麼韓海被打了卻不還手?在她的記憶當中,只有那些姐姐們才能這樣「欺負」韓海,而這個中年男子看似並沒有韓海厲害,為什麼韓海不反擊呢?剛才聽韓海喊他二叔,二叔難道是什麼可怕東西?有機會一定要向韓海打聽清楚……
「好了,言盡於此,一個月以後,希望我能在千年山莊準時看見你與地天使的身影。」韓山說完,卻沒有轉身離開這裡的意思,而是換了一副輕鬆的表情繼續道:「公事說到這裡,該談談私事了。」
「什麼私事?」從韓山過分殷切的表情上,韓海忽然有一絲不樣的預感。
「有關我徒弟,以及你女朋友的私事。」韓山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好像這已經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於韓海,鬼才管他的意見呢!聽完此言,韓海就和吃了砒霜一樣,眉頭緊皺在一起,臉上流露的表情已不是為難,而是一種忍無可忍的樣子。他對於方卓雅這個女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反感的地方,但是不反感並不代表默許,他已經莫名其妙接受了七個在毫無感情基礎下建立起來的情侶關係,他可不想把此類荒唐的事情不斷延續下去。當然,在這樣的前提下,還有另一種說法,那就是再多一個也不多……
「怎麼?你還是不同意?」韓山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為什麼總想把方卓雅丟給我?」韓海始終還是覺得,韓山之所以這麼急於求成,一定是這個女弟子使他頗為頭痛的關係。
「我只是尊重別人的選擇而已。」韓山攤了攤雙手,不以為然道。
「那你為什麼不尊重我的選擇?」
「你還需要選?」
韓海登時無語,他知道韓山所指的是他這段時間身邊情人不斷膨脹的意思,而這也恰恰是讓他最感到鬱悶的地方。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修煉那該死的擒龍真勁!
還未等韓海想出一個合適的拒絕理由,就聽見韓山的聲音再度響起,「卓雅的性格你也瞭解,但凡是她想要得到手的東西,她都會竭盡一切力量去獲取。你現在就是她的獵物,我可不希望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再牽扯到更多不相干的人。」
韓海聞言頓感一驚,從方卓雅攝合多麗絲與卡斯塔的事件就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確實是一個意志力堅定的人。雖然她不會使用那些陰險毒辣的手段,但是如果多來幾次這樣的小插曲,自己估計也會被她「玩」得焦頭爛額吧…
「怎麼樣?為了你那些心愛的小情人,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訂婚的事情?」
韓山眼見韓海的表情不再堅定,不禁趁熱打鐵道。
「訂……訂婚?」這兩個字的沉重份量,讓向來從容不迫的韓海也開始慌張起來。
「你別緊張,我說的並不是真正的訂婚,而是試婚,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你們兩個自然就能培養出感情的。」韓山擺出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赫然就是一副感情專家的樣子,只是不知道,這個專家自己為什麼還沒找到另一半呢?
「什麼試婚?」韓海仍舊不明白韓山的意思,不過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韓山提出的這個主意一定是餿主意!
「很簡單,也就是讓你們兩個單獨相處一段時間,體會一下今後可能面臨的婚姻生活,除了不發生性關係以外,所有一切都和普通夫妻的生活一模一樣。當然,如果真的到了情深意濃時,有些規則也是可以適當變通的……」
看著韓山一臉憧憬的樣子,韓海彷彿覺得這次試婚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這位麻煩的二叔本人……
只可惜,剛聽了一個開頭,韓海就感到脊背上有些發涼,猶如無數只小螞蟻在上面爬行,而且這種感覺很快就傳遍了他的全身。事實上,韓海並不擔心自己在與方卓雅的試婚時會發生什麼香艷事件,但問題的關鍵是,韓山所謂的單獨相處時間,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只有夢境裡才會出現的情形,料想現在事務繁忙的他,何來這種過普通人生活的閒暇?
想到這裡,韓海突覺腦中靈光一現,一個完美的推卸責任的理由登時從他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二叔,我可以答應與方卓雅試婚,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韓海一本正經道,心中則已偷偷樂開了花。
「說來聽聽。」一見韓海終於鬆口,韓山的興致越發高昂起來。
「是這樣的,我現在與秋若她們住在一起、要讓我與方卓雅單獨試婚,就必須經過她們七個的同意,除非她願意和我們一起住。」韓海的計劃很簡單,把這個難題推到了七女身上,再以這幾個女孩的小醋罈子精神,徹底摧毀韓山的試婚陰謀。只要她們七個不同意,韓海就可以高枕無優了。
「也就是說,只要那七個丫頭同意,這件事情就可以了?」韓山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興奮,也不知道他這份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這還是讓韓海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還不止她們七個人。」
「還有誰?你還真是個麻煩的傢伙!」韓山沒好氣地瞪了韓海一眼,眼神中卻不無羨慕的神色。
韓海微微一笑,順勢望了一眼頭頂的屋枯,道:「二叔,你是不是忘了小艾麗特斯?」
「地天使?她怎麼了?」韓山話音剛落,隨即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愕萬分的神態,繼續說道:「你……你不會連她也……」
「二叔,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小艾麗特斯現在幾乎與我形影不離,如果你想讓我和你的寶貝弟子單獨試婚,就不得不先把她支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親手去辦,希望我可以看見你成功的一天。」
在把這個超級難題擺到了韓山面前之後,韓海得意地嘿嘿一笑,言下之意,韓山想要成功,基本上沒什麼希望了。
茫然地看著韓海,韓山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這樣詭異地笑。可目前太過自信的他完全沒有想那麼多,在他看來,把那個未曾見過世面的地天使從韓海身邊帶走,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也算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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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獨鬥藥方
當韓海與韓山再次出現在太陰門前庭大院時,整個太陰門已經在魚玄清的帶領下收拾得差不多了。畢竟時下是處在「逃難」階段,她們並沒有攜帶太多的東西,而是只挑了一些細軟帶在身邊.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只要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嗎?
如果要說太陰門與顧家合作得到的唯一好處,那應該就是她們銀行賬戶中高達九位數的RMB了。用顧家的錢來背叛顧家,這還真算得上是一件極為諷的事情。
至於艾麗特斯,早在韓海與韓山轉身之際,她就已經利用自己迅捷的身法款落至了原先所在的位置,臉上的天真表情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讓心知肚明的叔侄二人忍俊不禁。
隨後,按照原訂計劃,韓山帶著這一大群美艷女人匆匆踏上了前往天水山的行程。為了避開顧家的耳目,韓海已經事先給師佩佩打了電話,讓她在機場為眾人安排了兩架小型商務機。這樣一來,由於顧家現在還不想與七鳳集團正面交鋒,所以即使他們發現了太陰門的行蹤,也只能望「機」興歎而已。
然而,太陰門的舉派離去,並不代表韓海就可以對這個門派徹底鬆一口氣了,至少在她們臨行之前,還有兩件事情引起了韓海的注意。首先,在魚玄清親自收拾的那些物品當中,韓海終於有幸目睹到了太陰門所奉之祖師的背影畫像。乍一著下,韓海隱約覺得對方的身形有些眼熟,但是細細想來,一時又難以分辨,再考慮到對方已是百年之前的人物了,韓海也就沒有再多想,只當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其次,魚玄清在臨走前拋下的一句「記得保管好我們的訂情信物」,讓韓海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女人的言語中明顯充滿了挑逗意味,如果不是韓海在女人堆裡「摸爬滾打」了這麼長時間,只怕現在就連腳骨頭都酥軟了……
儘管如此,韓海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一絲陰冷。魚玄清這個女人的虛虛實實,著實讓他難以把握。
在送走了韓山與那些太陰門弟子後,這座偌大的太陰門總堂內,就只剩下了包括韓海在內的寥寥幾人。艾麗特斯依舊跟在韓海身邊,高挑挺拔的身姿在夕陽下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遠處的捕風三人因為還要時時聽候七女的命令,所以也沒有跟隨韓山前往天水山。而此間最引人注目的,就要算是那兩個統一著裝的木幽山弟子了,黑色緊身皮衣顯出她們身材的均勻浮突和青春活力,如果不是知曉其中隱情,估計沒有幾個人能猜出這兩個大美人原來是男性之體!
「兩位小姐,顧家人隨時可能到來,此地不宜久留,你們也趕快離開吧!」
韓海來到關木幽面前,不無關切地建議道。
「韓海,多謝你今天替我們化解了世代仇怨,不知木幽山能否有可以為你效勞的?」關木幽似乎一時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眨著一對大眼睛問道。
韓海雖然早就瞭解關木幽恩怨分明的性格,但是眼下顯然不是一個討價還價的好時候。而他知道,要想盡快「趕走」這個女人,只有一個辦法——滿足她的要求!
思緒至此,韓海立刻開始努力搜索自己的記憶,看看腦袋裡有什麼可以滿足關木幽報恩要求的事情,輾轉反思之下,一個難題忽然在他腦海裡閃現了出來。
「據我所知,木幽山深藏有不少古代藥理典籍,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一種可以喚醒昏睡之人的藥物?」韓海想到醫院裡尚且處於昏迷狀態的莫星瓊,不禁產生了一絲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或許真能讓自己碰上一個精通此道的「神醫」呢!
「喚醒昏睡之人?能否將事情的經過說得清晰一些?」關木幽的神色有些激動,顯然是對韓海的要求極為重視。
於是,韓海大略將莫星瓊受傷昏迷的事情講解了一遍,其中自然也提到了不少有關黑暗教廷和血影死士的事情。而隨著他的話題深入,就看見關木幽臉上的神情也越漸凝重,直到最後,那對秀眉一覽緊緊皺到了一處,好似遇到了什麼頗為棘手的問題,為難之色縊於言表。
「如何,貴派是不是留有治療這種病狀的藥方?」韓海一見此景,隱約覺得希望不大,他倒並不指望關木幽真的能夠提供給他什麼絕密藥方,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又要思考新的要求了。
然而,關木幽的答案,卻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意料,只見她依舊皺著眉頭道:「有是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韓海的神經登時幾奮起來。
「千年韓家身為中醫藥理的袒師,難道連韓家小少爺都不知道這種病症的醫治方法嗎?」關木幽半開玩笑地說道,與此同時,就看見她身旁那位木幽山弟子的臉上,也同樣流露出了些許自豪色彩。
韓海一聽,就知道關木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此時這句話雖然未曾含有絲毫惡意,但卻讓韓海汗顏不已。一想到過去關木幽曾使用過的「無痕」奇藥,足以見證木幽山的中醫藥理絕不比千年韓家差,甚至在某些地方還青出於藍。
一見韓海低著頭沒有反應,關木幽自知失口,於是趕忙道歉道:「對不起,韓海,我不是故意數落千年韓家的。」
韓海再次抬起頭來,笑容依舊,顯然沒有絲毫不快,「不要緊,其實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世人都認為千年韓家神奇無比,但凡是麻煩困難,沒有一件是千年韓家解決不了的。實際上,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個錯誤,千年韓家的傳人並不是神,他們根本不可能無所不能,例如在今天這個問題上,我承認韓家不如木幽山來得高明。」
關木幽轉瞬露出一絲陽光般的笑容,韓海的真誠,讓她看見了一個與世俗塵念格格不入的朋友,而這種朋友,卻是所有人都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好,我就破例把木幽山世代流傳下來的獨門藥方交給你。」
「獨門藥方?」韓海隱約覺得自己已經看到希望了。
「不錯,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先請你聽一段有關血影死士的故事。」關木幽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沒問題。」對於這個意外收穫,韓海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實際上,關木幽對於血影死士的介紹並不算長,並且其中還有許多是韓海已經知道的,或是早已猜出答案的事情。但是有一點,則深深吸引住了韓海的注意力,那就是有關血影死士的傳染能力!
根據木幽山收藏的典籍上記載,黑暗教廷的擴張,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悄悄開始了,而血影死士就是他們當時戰無不勝的最大依仗。因此,精通藥理的木幽山傳人也對這種「人間兵器」進行了詳細研究與分析,最終才得出了這個驚世駭俗的答案。
只可惜,由於木幽山的傳人向來不喜與外界打交道,所以這個秘密便被一直隱藏到了現在,直到關木幽這一代,韓海才有幸成為了第一個獲悉這個秘密的「寵兒」。
血影死士雖然只是一種人工培養出來的戰鬥工具,但是其本身體內卻帶有一種擁有智慧的病菌。這種病菌看似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一旦人類感染了它,就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出現四肢僵硬、昏迷嗜睡的症狀。此後,隨著病菌不斷侵入機能器官,它們會逐漸佔據感染者的神經中樞,從而完全控制這個人類的身體,成為這個軀體的主人。
這個現象與古代傳說中的殭屍有些相似,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黑暗教廷之所以能夠控制那些血影死士,是因為控制了那些佔據了人類神經中樞的病菌的原因。他們所謂改造血影死士的過程,其實只是一種加快病菌侵佔人類軀體速度的方式,從根本上來說,那種奇怪的病菌才是罪魁禍首,而想要使感染者復原,只要殺死那些病菌就可以了。
聽到這裡,韓海猛然想起格洛麗亞用「慾望之血」從血影死士頭頂淋下時的情景,可見那些智慧病菌的本身生命力是很脆弱的,只要稍有情緒波動,就會自然死亡。只要找到可以引發它們情諸波動的方法,想要輕鬆對付血影死士,並非紙上談兵。
從眼下的局面來看,莫星瓊之所以昏迷不醒,一定是她在受傷時感染了那種病菌的關係。當然,韓海不可能使用「慾望之血」去讓病菌自動毀滅,於是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關木幽的那張獨門藥方上了。
「其實從中醫理念上講,要想殺死這種病菌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由於它們潛藏在人類的神經中樞,所以如何在殺死它們的同時,又要不損傷到感染者的思維記憶,就成為了這張藥方的關鍵。」關木幽一邊說著,手中已經疾筆寫下了一張不算複雜的藥方,轉而將其遞到了韓海的手中。
「將這張獨門藥方給了我,就不怕我將其流傳出去嗎?」韓海淺淺一笑,伸手接過那張藥方,但卻沒有急著將它展開觀望。
「記得到那時候賺了錢要分我一半!」關木幽笑著打趣道,兩個女人當即笑成了一團,與先前的冷漠形象大不相同。
「你們真是這麼想的?」這回反倒輪到韓海不知所措了,別說他本就沒想把這張藥方流傳出去,即使他真是有這種想法,估計也極少會有人來買他這種「特效藥」吧?
「當然,木幽山自我封閉了這麼多年,許多有用的藥方都被就此白白埋沒了。其實我們早該和千年韓家一樣,在全國各地都建立起屬於木幽山自己的藥鋪、醫館,這樣既能造福干世,又能賺錢,豈不美哉?」關木幽一本正經地說道,就著見她身旁的那個同伴把頭點得就和小雞啄米似的,著來早已達成了共識。
「難道你們想和千年韓家搶生意?」韓海佯裝吃驚道。
「沒錯,我們就是這麼打算的,不知道木幽山要經過多少年,才能在中醫藥理方面超越千年韓家呢?」關木幽若有所思道。
「那我可得趕快回去告密才行!」韓海嘿嘿笑道。
「你敢!」兩個女人同時嬌瞋一聲,同時舉起粉拳朝他衝來。
在這一刻,韓海完全忘記了她們的真實性別,只覺得眼前豐乳亂顫,那一件件女人最厲害的暗器,驚艷得他頓時有些應接不暇,趕忙拽起艾麗特斯的小手,一溜煙往大門外跑去。
就這樣,在一連串歡聲笑語的打鬧聲中,這最後幾個「客人」也離開了太陰門總堂。此後留給顧家的,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古樸庭院而已…
此後,韓海剛與關木幽兩人告別,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最近的「天水藥材行」,在湊齊了關木幽給的那張藥方上的藥材後,又繼而來到了玉潔醫院。
病床上的莫星瓊依舊清秀,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之外,就和一個沉睡中的少女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當手指碰觸到她的手臂肌膚時,韓海可以明顯感覺到一絲僵硬感。按照關木幽的說法,這正是病毒侵襲到四肢的症狀。好在這種病菌在沒有外力激發的前提下發展得很慢,因此韓海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救治這位「睡美人」。
轉身走出病房,韓海一路來到了中醫部。由於玉潔醫院的大部分醫生護士都知道這位小少爺的來頭,於是他幾乎沒費什麼勁就在煎藥室裡找到了一席之地,親自為莫星瓊煎起藥來。
中藥的裊裊清煙夾雅著一絲苦澀的氣味,不斷刺激著韓海的鼻子。對於莫星瓊,韓海始終存有一種虧欠感,若他當時沒有聽取薛紫嫣的意見,將莫星瓊委派上場擔任「誘餌」,這個女孩也不會遭受如此重的創傷。再聯想到自己曾經逃避對方感情的事跡,韓海不禁覺得自己有些不盡人情。
斜靠在煎藥室的牆邊,韓海轉頭發現艾麗特斯正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望著她那滿臉痛苦的表情,韓海突然意識到,對於嗅覺極為靈敏的地天使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摧殘!
「小艾麗特斯不喜歡這裡的氣味嗎?」韓海起身來到艾麗特斯面前,柔聲問道。
艾麗特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搖了搖頭,一臉委屈地說道:「海在這裡,艾麗特斯也在這裡,艾麗特斯不要出去,看著你。」
韓海輕輕刮了一下艾麗特斯的鼻頭,笑道:「小傻瓜,我沒說非要待在這裡啊,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艾麗特斯展開了笑顏,她雖然性格天真,但卻不代表她的感覺同樣遲鈍。相反,在地天使獨特的敏銳直覺下,她甚至可以輕鬆察覺到人類的善惡忠奸。在這一點上,她似乎很完美地與韓海形成了互補。
兩人並肩走出煎藥室,就看見門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高挑人影,美艷清純的外表,一身貼身的紫色皮裝,置身在左右穿梭的護士中間,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錯覺。
「你也在這裡?」韓海微微一怔,隨後笑著對袁姿說道。
「為什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袁姿雙手又腰,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不滿。
「剛才有些急事,我正準備去看佩佩。」韓海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道。而實際上,由於煎藥心切,他的確是把那個病號忘得一乾二淨了。
「真的?」袁姿看了一眼艾麗特斯,似是想從她嘴裡得到真實答案。只可惜這個地天使總是表現出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和韓海是一夥的!
「當然是真的,佩佩這幾天好些了吧?」韓海繼續表達著自己的慰問之情,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師佩佩的手腕傷勢並不嚴重,只要靜養一段時間,應當就能恢復如初了。至少從她方才打電話的聲音來聽,還是顯得頗為精神的。
「當然,只是這麼長時間不見面,佩佩有些想你,既然來了,你不打算去打個招呼嗎?」袁姿俯身來到韓海耳旁小聲說道。
「姿姿姐姐,不想,海嗎?」雖然袁姿已經把聲音壓到了最低限度,但很可惜還是沒能逃脫艾麗特斯的耳朵。這個地天使似乎已經對這些姐姐們有些熟悉了,因此破天荒的主動與袁姿交談起來。
袁姿聽聞此言,臉色頓時一窘,想要爭辯,卻又覺得無從辯起,只能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誰讓艾麗特斯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呢……
韓海苦苦一笑,他對艾麗特斯態度的改變並不太驚訝。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艾麗特斯估計也是看出了幾個女孩對她毫無敵意,因此才會破例與她們主動交談。但是如果這個地天使真的與那七個女孩打成一片,韓海又不免擔心起來:日後她該不會「倒戈敵營」吧?
見韓海的臉色有些古怪,袁姿不由加重了語氣道:「怎麼?就這麼幾步之遙也不願意?」
「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現在正在煎藥,暫時無法離開,不如等星瓊吃了藥後,我再去佩佩那裡吧?」韓海連忙解釋道。
「什麼?你找到了醫治星瓊的藥方?」袁姿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整個身體差點撲進韓海的懷中。
「是的,只因為此藥事關重大,所以我必須親自來煎,以免中途發生什麼偏差,弄巧成拙。」韓海頗為認真地朝煎藥室內望了一眼,時間還早,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和袁姿「糾纏」下去。
「既然這樣,那我也在這裡陪你吧?」袁姿輕躍到韓海的身旁,緊緊挽住了他的手臂,兩道秀眉頓時笑成了彎月。
要知道,莫星瓊的受傷著實在幾個女孩心頭藏上了一層陰影,畢竟她是為了幫助大明星隊才受傷的。所以幾個女孩早已暗自下定決心,即使付出再高的代價,也要把她從昏迷中喚醒過來。眼下一見韓海終於帶回了一絲「希望」,袁姿自然喜出望外,恨不得能將那張藥方煎出幾百碗湯藥來,一下灌進莫星瓊的嘴裡。
「但是佩佩那邊……」
「沒關係,佩佩可是這家醫院最高等級的病人,那些護士可要比我專業多了,我在那邊也只是陪她說說話而已。」袁姿隨口道,卻不知道一個同樣窈窕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姿姿,」師佩佩一聲嬌斥,嚇得袁姿一個跟槍,險些跌進韓海懷裡。
「為了阿海,你竟然這麼輕易就把我拋棄了,我真的好傷心哦!」師佩佩故做哭腔道,話雖是對袁姿說的,但一雙眼睛卻不時地瞄向韓海。只見此時的師佩佩穿著一身玉潔醫院特別提供的白色病人服,右手的手腕處打著石資,勻稱的體態在寬大的衣衫下並不顯得有多麼誘人,愉懶的表情始終讓人覺得有種沒睡醒的感覺。沒有化妝,而這卻並不影響到她的美女氣質,況且在某些人的眼睛裡,稍顯病態的美女往往要比健康美女更能吸引眼球。
「哪有這事?」袁姿故意裝傻道:「我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
「當然不是。」師佩佩撫了一下腦後的散發,正色說道:「不過你是重色輕友的人!.」
「哪裡有色?」袁姿賭氣般白了韓海一眼,宛如這些事情都是這個男人引起的一般。
顯然,師佩佩只是特意出病房來找袁姿的,她並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見韓海,而這次意外之外的不期而遇,卻讓韓海徹底見識到了一隻「小懶貓」,素面朝天,不修邊幅,與那位暢遊科技的高雅總經理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原來師佩佩也有可愛天真的一面!
眼看兩個女孩,韓海直想愉笑,但一想到自己似乎才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為了避免對方把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他只能拚命忍著,並時刻告訴自己:在這一刻無論如何都不能笑出聲來。
「對了,阿海,剛才接到消息,二叔與那些太陰門的弟子已經全部登機了,此時應該正在飛往千年韓家的路上。」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形象,師佩佩在與袁姿打鬧了一陣後,一邊嬌喘,一邊對韓海說道。
「我知道了,相信以七鳳集團的名義送他們回去,顧家也不敢對那兩架商務機有什麼非分之想。」韓海也不揭穿師佩佩的難堪,而與她談起了公事。
此時韓海心裡覺得,諸如師佩佩那樣的完美主義者,有時也應該像現在這樣放鬆一下,或許這次受傷並非全都是壞事。當然,這個想法他只敢悄悄放在心底,若是讓這七個女孩發現了,還指不定會把他罵成什麼樣子呢……
「對了,剛才姿姿說要陪你在這裡幹什麼?」師佩佩好奇問道,其實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要比韓海前去探望一下自己還要重要。
「給星瓊煎藥!」袁姿搶在韓海之前說道。
「你們找到了醫治星瓊的藥方?」師佩佩臉上同樣掠過一絲驚喜。
「不是我們,是阿海一個人找到的,他是從……」袁姿說到這裡,不禁張著嘴巴愣了兩秒中,然後才把頭轉向了韓海,「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張藥方的?」
韓海差點被袁姿的衝動性格給氣倒、但是為了不惹怒這位大小姐、他還是詳細把白天在太陰門發生的事情又向師佩佩與袁姿描述了一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日後對太陰門的管理打算。
「難怪你這麼急著要把她們送去天水山,原來你是在故意算計她們!」師佩佩微微一笑,言辭中不乏對韓海的嘉許意味。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怯,好在我已經習憤了對老頭子先斬後奏,估計再過幾天就該輪到他頭痛了。」韓海嘿嘿一笑,一想到韓正臉色鐵青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有種報復的快意。
「但是木幽山給你的那張藥方可靠嗎?」師佩佩謹慎問道。
「沒問題的,之前我已經仔細研究過那張藥方了,其中包含的都是一些普通中草藥,對人體絕對不會造成傷害。如果從藥理上來講,那還算是一張上乘的滋補藥方呢!」韓海胸有成竹道,身為千年韓家的傳人,他在看完這張藥方的瞬間,就已分辨出了其中的奧妙。能夠用普通至極的草藥調配出這樣一張奧妙無窮的藥方,他也不得不對木幽山的那位先祖心生敬意。
「但願可以一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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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苦口良藥
幾個小時後,韓海與師佩佩等人齊齊環立在了莫星瓊的病床四周。病床上的「睡美人」依舊雙目緊閉,安詳之餘,渾身又透現出一絲淡淡的邪氣,在窗外夜色的襯托下不免讓兩個女孩有些毛骨驚然。
韓海讓袁姿輕輕托住莫星瓊的下巴,然後緩緩將那碗苦澀撲鼻的湯藥餵進了她的朱唇。這種湯藥的氣味非常難聞,僅是立在一邊嗅吸幾下,就讓幾個女孩眉頭緊皺,宛如就是自己在吃這藥一般。隨著碗中殘餘的湯藥越來越少,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很快,滿滿一碗湯藥悉數餵進了莫星瓊的嘴裡。慢慢直起腰身的韓海臉上閃過一絲釋然,剩下的結果,就只有時間可以告訴他們了。
時間在眾人的呼吸聲中一分一秒的過去,病床上的莫星瓊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這不由讓韓海暗暗著急起來,當時從關木幽手中接過藥方的時候,也不曾問她這藥需要過多久才能發生效用,若不是實時生效的,難道大家就在這裡苦苦等待下去嗎?
然而,就在韓海的思緒反覆不定的時候,就看見莫星瓊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幅度雖小,但卻沒能逃過在場所有人身張的眼睛,一絲喜悅之情頓時湧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在經過一陣面面相視後,大家紛紛把頭湊近到了莫星瓊的面前。剎那間,莫星瓊猛然睜開了雙眼,一見那麼多張臉孔環繞在自己眼前,目光中頃刻閃爍出來的驚駭之色,使得她的臉色變得比先前更加蒼白起來。
只不過,相比起莫星瓊的驚慌失措來,兩個女孩的反應則要比這個病人強烈得多。就在莫星瓊驟然睜眼的那一瞬間,師佩佩與袁姿猶如觸電一般,尖叫了一聲,同時仰起身體向後跪跳了出去。兩個女孩的高分貝尖叫聲,當即驚動了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若不是莫星瓊所在的這間病房處於貴賓區,只怕就連那些病人都會紛紛趕來看熱鬧吧?
一時之間,整幢大樓燈火通明,在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幾乎所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都出現在了病房門外。若不是他們一個個都穿著白大褂,還真讓韓海懷疑自己身處的地方不是一家醫院,而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營……
要知道,以師佩佩和袁姿這兩個女孩的身份,以及她們與於夢璇的關係,無論哪一個發生了意外,都不是這家醫院裡的任何一個人所能擔待的。眼下兩人同時發出如此「KB」的尖叫聲,自然沒有一個人膽敢置若圖聞。此後的事情多少有些「欺人太甚」,雖然禍是師佩佩與袁姿闖的,但收拾殘局的責任則落在了滿腹鬱悶的韓海身上。在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兩個女孩的反常舉動後,韓海還不得不向那些醫界的權威人士講解自己方才醫治莫星瓊的方怯。
當然,他是不會將木幽山的那張獨門藥方洩露出去的,於是也只能胡亂編造了一些莫須有的草藥,就當是蒙棍過關吧1?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韓海終於得以重重關上了房門,背靠在門板上長長鬆了口氣,就發現兩個女孩望向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崇拜。這也難怪,韓海當時可是舌戰群儒,替她們趕走了數十個人啊!
「原來你這麼會撒謊。」袁姿的一句話,氣得韓海差點吐血。
「看來平時都是深藏不露。」師佩佩幫腔道,兩個女孩再次站到了同一戰線。
面對兩個女孩的豐富想像,韓海只好苦笑了一下,轉身來到莫星瓊的病床前,俯身問道:「怎麼樣?四肢是不是完全恢復了?」莫星瓊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顯然,在剛才的半個多小時裡,她已經弄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也知道剛才是韓海救治了自己,以致於此時面對韓海的噓寒問暖,忍不住有些羞澀起來,望了一眼病房另一邊的其它三個女孩,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
師佩佩似乎感覺到了莫星瓊的「怯場」,拽了一把身旁的袁姿和艾麗特斯,用眼色示意她們暫時離開。只不過,她和袁姿雖然心意相通,但卻明顯低估了艾麗特斯的堅定信念。這個鐵了心要跟隨在韓海身邊的地天使,並沒有理會師佩佩的眼神暗示,而是繼續自顧自地站在韓海身後,全然不懂得什麼叫做暫時迴避。
師佩佩雖然倍感鬱悶,但無奈艾麗特斯的力量之大,並非她這個以對付的。無計可施之下,她不禁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韓海。
其實韓海此刻的心理也頗為矛盾,一方面,他如果就此將艾麗特斯勸出房間,似乎會被莫星瓊誤解成自己對她有種昭然若揭的情緣,這可不是他所願意看見的結果:另一方面,他如果假裝沒有看見師佩佩的暗示,那勢必會讓莫星瓊黯然傷心,這對一個剛剛從生死玄關轉了一圈回來的人而言,未免有些太殘忍了。面對這兩難的抉擇,韓海心中對莫星瓊的愧疚之情,終於還是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在拿定了主意之後,他終於轉身來到了艾麗特斯面前。
「小艾麗特斯能不能暫時出去一下?」韓海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問道。
「海,想逃跑嗎?」艾麗特斯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在場所有的女孩都「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怎麼會呢?你看,這裡只有一扇大門、只要艾麗特斯守在門外,我是逃不掉的。」韓海指了指病房的大門。
艾麗特斯扭頭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一臉微笑的韓海,終於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輕輕點了點頭,道:「那,艾麗特斯在,門外等,海,不許飛!」
「我可沒有小艾麗特斯的翅膀。」韓海拍了拍艾麗特斯的後背,意味深長地說道。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的這句話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一個能在跳機後平安著陸的人,還會懼怕這二十幾層樓的高度?話雖如此,但艾麗特斯還是跟在師佩佩與袁姿身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病房。然而就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韓海從艾麗特斯明澈的眼眸裡讀出了一縷深邃的意味。她的小腦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韓海有些琢磨不透。
「三姐,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助紂為虐」?」與此同時,袁姿也有些後悔起來。
「就算是免費奉送給他一次花心的機會吧!
師佩佩此時的表情不可謂不吃醋、但是與其它六個女孩不同的是,她對於韓海的愛意始終處於一種灑脫狀態。也可以說,她要比其它六個女孩更加信任韓海,不但信任他的人,也信任他的心。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懂得收放自如,一味的打壓是不會有好效果的,特別是阿海這樣的男人,更應該給他一片自由翱翔的空間。想要以一己之力完全控制住他,就像是試圖徒手抓住空氣一樣不可理喻。」師佩佩一臉陶醉地娓娓說道,彷彿這席話不是說給袁姿聽的,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你是怎麼總結出這些經驗的?」袁姿瞪大了眼睛,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注視著師佩佩,眼眸中的神采分不出是崇拜還是懷疑。
「書上寫的。」師佩佩的回答很乾脆,扭頭給了袁姿一個「你上當了」的鬼臉。
「我怎麼沒看過這樣的書……」袁姿歪著頭自言自語道。
「你看書嗎?」江師佩佩有心調笑道:「我覺得你平時應該看電視劇或者廣告更多一些吧?」
袁姿突然意識到了師佩佩的「陰謀」,弄明白了對方是在故意戲耍自己之後,她登時猶如一隻小獅子般朝師佩佩撲了過去,兩個女孩當即在空蕩蕩的貴賓病區走廊裡嬉鬧了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艾麗特斯早已失去了蹤影……
在幾個女孩相繼離開以後,莫星瓊病房裡的氣氛立刻變得冷清了下來,只有韓海依舊站在莫星瓊的病床前。在這一刻,他似乎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種與女孩子單獨相處的場面,恰恰是他最不擅長的?
「不想坐一會嗎?」莫星瓊率先打破了擅局,將身體往一旁挪動了幾下,讓出病床邊緣的一大片區域。「不……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四肢是不是完全恢復了知覺,以便可以確定明天的藥置。」韓海並沒有如莫星瓊期望的那樣坐上病床,而是依舊站在她的身旁,有些尷尬地問道。
莫星瓊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這份失望就被溫柔所取代,道:「非常感謝你能夠救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我昏迷以後的第四天吧?能在短短四天內找到這種靈丹妙藥,恐怕你這段時間跑了不少地方吧?」
「原來你一直都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韓海驚訝道,卻沒有正面回答莫星瓊所提出的問題。畢竟在太陰門裡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屬於武林紛爭、他並不想將其牽扯到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是的,這幾天我的身體雖然無法移動,但是我的感覺還是非常清晰的。我知道是你從那個女殺手手裡救了我,也知道佩佩她們對我的精心照料,所以我現在並不在乎與佩佩她們一同來分享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拒絕我!」雖然韓海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面對莫星瓊深情款款的真情告白,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對方既然已經把話說得如此「寬宏大量」了,而韓海一時又再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難道就此接受了莫星瓊的愛意?這顯然不符合韓海的性格,但要讓他像上次一樣直截了當拒絕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他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置身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韓海感覺就好像親手給自己挖了一個大陷阱,隨後一腳把自己踹了下去。
或許是心情極度複雜的關係,此時的韓海並沒有發現,就在這間病房的窗戶外面,正懸浮著一個高挑美艷的身影,揮舞著一對初具雛形的白色翅膀,在星空下一如就是上帝身邊的神聖天使,美麗而又純潔,只是她現在所做的事情未免有些幼稚天真。在病房內厚厚窗簾的遮掩下,艾麗特斯將一側耳朵緊貼在窗戶玻璃上,凝聽著房內的一切。雖然這裡的玻璃是隔音的,但是憑藉著地天使的敏銳聽覺,足夠讓她將病房內的每個細微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由於莫星瓊的病房位干整棟住院大樓最高的二十七層,眼下外面又正值夜幕籠罩之際,所以這幅天使奇景並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而失憶後第一次使用翅膀的艾麗特斯,也顯得頗為興奮,深深沉醉在了飛翔的快樂之中將近半小時後,莫星瓊病房的大門再度打開。這次開門的是韓海,從他臉上表現出的輕鬆笑容來看,這次的交談應當進行得十分愉快。
「你答應她了?」韓海前腳剛一踏出病房大門袁姿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答應她什麼?」韓海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廢話,你說是什麼,難不成是請她吃飯?」袁姿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高高揚起的粉拳作勢就要捶打下去。
「好吧,我告訴你。」韓海自知拗不過袁姿,終於還是坦白道:「你們幾個從今天開始多了一個妹妹,要好好照顧她哦!」
「你真的答應她了?」袁姿臉上掠過一絲難掩的醋意,就連聲音都比剛才加重了幾分。
「是啊,恕我自作主張,替你們答應了莫星瓊的要求。不過這樣也好,好歹她也是明星大學約優等生,將來或許也能成為七鳳集團的株梁之材。」韓海一臉憧憬道,好像此刻說的這件事情和他本人毫無關係一般。
「等等,你剛才說,是替我們答應了莫星瓊?」袁姿這才聽出了韓海的弦外之音,不由困惑道。
「是啊,我答應莫星瓊讓她成為了你們七個的乾妹妹,這有什麼問題嗎?還是你們不想要這個妹妹?」韓海的表情依舊木篤,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恐怕在沒出門之前就已經愉笑不止百遍了。
事實上,韓海剛才並沒有正面答應莫星瓊的告白,而是順水推舟,將這團感情上的亂麻丟給了家中的七女。
而這其實也是他慣用的伎倆,一如他先前把整個太陰門丟給天水山上的老頭子一樣。而莫星瓊雖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想到要韓海一下接受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於是也就抱著見好就收的心理,勉為其難地妥協了這個結果。於是在不知不覺中,七女就這樣被韓海給賣了!
「對了,小艾麗特斯呢?」韓海用一句詢問,制止了袁姿還欲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
環視整個走廊,卻沒有發現艾麗特斯的身影,在場三人的神經一下緊繃了起來。
這地天使不會又離「家」出走了吧?
正當韓海腦中閃過這個猜疑時,就看見艾麗特斯正一步三跳地向他跑來,手裡拿著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樹枝,滿身的灰塵,也不知跑去什麼地方「瘋玩」了。
再看此刻的艾麗特斯,哪還見她身後的翅膀。原來在重新落回到地面以後,她背後的翅膀便順其自然地隱嵌入了肉體肌膚當中,從外表看,她就和一個普通人類女孩毫無區別,難怪過去別人都不曾發現她身體的反常。當然,韓海也不曾知曉地天使的翅膀可以隱入肉體的事,不然他也不會為此事要送艾麗特斯回天水山了。
「小艾麗特斯,你去哪兒了?」韓海不無關切地問道。
「秘密:」艾麗特斯神秘地笑了笑,隨即轉身將那根樹枝放在了莫星瓊病房的門外,嘴裡哺喃嘀咕道:「綠植物,代表,生命,姐姐會,早日康復。」
看著艾麗特斯天真爛慢的模樣,韓海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想到,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現象,艾麗特斯竟會放棄對自己的「看守」,這是不是表示她就快要獨立了呢?
只是韓海此時還不知道,就在莫星瓊病房的窗外,也掛著一支同樣的綠色樹枝……
當天夜晚,在與艾麗特斯和袁姿一起返回家中之後,韓海獨自一人回到了房間。艾麗特斯本不願意和他分開,但袁姿以其有傷在身,急需調息為由極力勸說,再加上韓海再三保證絕不會再獨自一人離開,所以她也只有委屈地先回自己的房間裡了。此時,韓海獨自盤坐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開始審視起了體內的傷勢。雖然早就知道小尼姑為自己強行提升的那一部分功力已經不復存在了,但這一看,還是讓韓海為之大吃一驚!
依照韓海先前的預計,顧天河那一拳雖然會對他的功力造成一定影響,但並不會使他傷筋動骨,所以他當時才敢大膽出手,用一指換一拳的代價險險擊敗了那個可怕的敵人。
但是現在韓海從自己體內的真氣情形來看,問題似乎不僅僅出在顧天河的那一拳上,畢竟僅僅以「翱風翔空」的力量,是無法把他傷到這種程度的。
盤坐在床上眼目內視,韓海體內的真氣已然亂成一團,且不說那些普通的真氣亂竄不已,就連向來「懶洋洋」的擒龍真勁都有了一絲不太安分的跡象,根本無法控制,難道是因為自己急於醫治莫星瓊,從而耽擱了調息內傷的時間?儘管房間裡沒有開暖氣,但韓海額頭上很快就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全身上下隱隱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白光,在夜幕的星空下顯得有些黯然失色,而真正「失色」的則是他的心境!
眼看體內經脈中的真氣繁雜如麻,韓海知道一時半會恐怕是不可能將其徹底理順了。好在這些真氣雖然紊亂,但暫時還沒有傷及內臟丹田的意思,既然事已至此,韓海當機立斷做出了一個最簡單的處理方法——置之不理。
待心態慢慢平靜下來之後,韓海悠然睜開眼睛,一頭躺倒在了大床之上,一雙跟睛凝望著窗外晴朗的星空,腦中的思緒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韓海猛然記起了另一個導致自己真氣紊亂的原因—那個神秘的小尼姑。記得後來師姐蘇清竹曾經說過:強行提升功力,雖然可以幫助自己度過此劫,但卻會給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現在這種情況,該不會就是她所說的副作用吧?一想到這裡,韓海不由冷汗直冒,一絲未知的恐懼在他心頭徐徐盤旋起來。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副作用究竟是什麼,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絕不可能是件什麼好事,只可惜那個小尼姑與師姐蘇清竹都不用手機,就連想打個電話間問情況都不可能。
這個小尼姑不會是想故意看我笑話吧?韓海心中猛然蹦出了這個想法,但是輾轉反側之下,他又覺得小尼姑這樣做似乎沒什麼好處,她沒必要與自己這個「准相公」故意過不去吧?
一想到這個荒謬絕倫的稱呼,韓海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難道自己真的要娶這樣一個看似還未成年的少女嗎?況且對方還是尼姑,這豈不是要被七女她們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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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東之行
正當韓海被那些惱人的真氣搞得心煩意亂之時,此時正置身在一處荒郊野外的小尼姑竟毫無來由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自己那只俏小的鼻子,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師父,我們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只怕短時間內無法找到那個女人的下落吧?」
蘇清竹依舊形影不離地跟隨在小尼姑身後,在她們眼中,這條佈滿荊棘的山路一如平地無異,身法之快,讓旁人只能看見兩條若隱若現的灰影而已。
蘇清竹見小尼姑沒有回答,不由接著說道:「想要找到那個女人,其實我們不必這樣大費周章,只要阿海……」
「住嘴!」
小尼姑一聲呵斥,嚇得蘇清竹趕忙閉上了嘴巴,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緊跟在師父身後不再言語了。
良久,師徒兩人終於登上了這座荒山的頂峰,山不算高,但由於天氣的關係,頂峰仍舊雲霧繚繞,難以辨物。只是以這師徒兩人的目力而言,這些雲霧根本無法對她們的視線構成阻礙。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師徒兩人就搜遍了整個山頭,只可惜,她們並沒有發現期望中的那個女人。看來這一次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但從這兩個女人的眼神裡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失落之色。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兩人的武功心境顯然已經達到了連韓海都只能自愧不如的地步。
站在山峰之巔,小尼姑一邊眺望遠方,一邊低聲細語道:「事關太陰門的生死存亡,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暫時不能洩露給韓海知道。他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我可不想他繼而成為整個武林的眾矢之的,你知道嗎?」
「弟子明白,師父,今天已經是第十日了,阿海他……」在這一刻,蘇清竹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恬淡平靜,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幽幽的關切。正如當時韓正所說的那樣,她的「水月心境」仍舊存在一個破綻,而這個破綻則和那段童年的記憶有關。
「放心吧,大劫雖至,但韓海命不該絕,與其擔心他的生命安危,我倒更想看看他是如何應付那些女人的。」小尼姑的表情裡明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戲謔,原來不止是蘇清竹,就連這個不可一世的小尼姑,都未能將「水月心境」修煉至完美無缺之境。
蘇清竹聞言全身一顫,然後很快恢復了平靜,與小尼姑一樣把視線轉向了遠方雲與山的盡頭。韓海究竟會怎麼應付接下來的麻煩呢?這也正是她頗為感興趣的事情……
翌日,一覺睡醒後的韓海,只感到體內的真氣平和了不少,也不似昨天夜晚那樣雜亂無章了,滿以為事情好得超乎想像的他,迅速穿上衣服,來到了客廳。
偌大的客廳沙發上,袁姿與康心兒正在無所事事地閒聊著什麼。一見韓海下樓,袁姿率先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一對沒有戴上乳罩的「小兔子」在她的性感真絲睡裙下大幅跳動著,同時也帶動了韓海的視線……
「阿海,我們什麼時候起程趕往中東?」袁姿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ZG,抑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乎在這個男人面前暴露自己最性感的一面。
「馬上就走。」韓海的語氣有些僵硬,只在這一剎那,他的額頭上迅速佈滿了汗水。
「怎麼了?你很熱嗎?」袁姿隨意扯起一張紙巾,伸手在韓海的額頭上擦拭起來,隨即暴露在韓海眼皮底下的那道乳溝,更是令他感受到了一股血氣上湧的衝動,撲鼻而至的女性香水味,讓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一見韓海額頭上的汗珠猶如雨水般不斷湧現出來,袁姿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慌,慌忙扔下手中的紙巾,將整隻手掌按上了韓海的額頭。
「怎麼流這麼多汗,是不是發燒了?」
隱約之間,韓海眼神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暗紅,稍縱即逝,以致干沒有被眼前那位俏佳人捕捉到,但是他自己心裡卻非常清楚,擒龍真勁即將爆發了!
為了不讓自己當眾出醜,韓海猛然一把甩開了袁姿的手掌,飛也似的展開輕功衝回了自己的房間。就在「砰」的一下關門聲後,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袁姿一人。站在原地愣了三秒,袁姿頓時從失魂落魄中驚醒過來,一絲怒氣瞬間爬上了她的眉梢,猶如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整張小臉都被韓海氣得變了顏色!
「該死的呆頭鵝!氣死本小姐了,難道我的樣子就這麼可怕嗎?」袁姿終於忍不住咆哮了一聲,言罷隨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串香蕉,就欲朝韓海的房間衝去。
「姿姿,你要幹嘛?」康心兒一見情況不妙,趕忙上前阻止道。
「砸死那只討人厭的呆頭鵝!」袁姿嘴裡沒好氣地叫嚷了一聲,原本性格就不溫柔的她,此時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顯然這句話就是喊給房間裡的韓海聽的。
「就用這個?你不會是把阿海當成猴子了吧?」康心兒苦笑了一下,隨後指了指袁姿手裡的香蕉。
袁姿低頭望向自己手中的「武器」,臉色為之一窘,隨手將其一把扔向了牆角,心中的怒氣卻未因此而平靜分毫。
「我去廚房換件東西。」袁姿陰沉著臉,轉身朝廚房走去。
「行了吧,你才不是那個呆頭鵝的對手呢!」康心兒一把抓住了袁姿的手臂,將她死死拖回了沙發上,「你知道阿海剛才為什麼匆忙逃跑嗎?」袁姿聞言一愣,隨後茫然地搖了搖頭。
「嘻嘻,我告訴你,那可是阿海對你動情的表現哦!」康心兒神秘兮兮地把嘴湊到袁姿耳旁,煽情的口吻,再加上從她小嘴裡呼出的熱氣,當即說得袁姿面紅耳赤,眼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色彩。
「可他明明……」袁姿嘴上雖然仍舊不滿,但語氣明顯已經緩和了不少。
「放心啦,我可是過來人,最能瞭解阿海心裡的想法。他剛才看你的眼神,就和他當時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我想剛才若沒有我的存在,他恐怕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了!」康心兒的笑容有些嫵媚,很難想像,從這樣一個外表清純的美少女口中,竟能說出如此一番經驗老到的話語。
「那你還不快走?」袁姿話音剛落,自知失口的她臉上緊接著就閃過兩朵縷雲,望著身旁竊笑不已的康心兒,一雙粉拳頓時如雨點般輕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一時之間,兩個女孩在客廳的沙發上鬧成了一團。這不禁讓聞聲而至的艾麗特斯頗感好奇:她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還會打架,而且被打的那方還笑個不停?艾麗特斯的小腦筋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與此同時,瞬間衝回房間的韓海,就感到全身如火焚般的熾熱難耐。情慾的衝擊,使得他體內的擒龍真勁完全擺脫了控制,一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經脈內胡亂湧動起來。而這樣一來,他經脈裡的普通真氣也被一併帶動,當即恢復到了昨天夜晚的那種紊亂狀態,甚至比之更加嚴重!
按照韓海以往的經驗,只有當他即將衝破九天星辰鎖禁錮的前夕,擒龍真勁才會表現出極難駕馭的態勢。這是因為在衝破星辰鎖之前,他體內的真氣會變得格外活躍,從而帶動了這股原本平靜的擒龍真勁。而這一次,韓海前不久才衝破了第五顆星辰鎖,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都不存在上述的那些問題。
更何況,這次的情形顯然與過去有所不同,並非是韓海體內的真氣帶動了擒龍真勁,而是擒龍真勁帶動了他體內的其它真氣。其實這種情況韓海過去也曾經歷過一次,而那一次的代價,則是讓擒龍真勁徹底變質,從一種至陰的後天內勁轉變成了至陽的先天真氣。
不知道這一次擒龍真勁約異變,又會給韓海帶來什麼難以承受的可怕結果……好在這次擒龍真勁的發作似乎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末等韓海以大周天進行調息,它們便又再次潛伏入了他的經脈深處,宛如先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韓海不禁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難道這就是小尼姑所謂的副作用嗎?、
這樣看來,這種副作用雖然不是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但卻極容易給韓海的生活帶來不便。要知道,韓海身邊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如果每次一看見她們表現得稍性感一些,擒龍真勁就會爆發,那豈不是寸步難行?
想到這裡,韓海決定再嘗試一次,而眼下最好的試驗品,就是樓下那位身著性感睡裙的袁姿,至少她也是與自己發生過實質性關係的女孩,總比他走在大街上隨意挑選一個合適吧?
蹺手蹺腳地走出房門,韓海卻發現客廳裡已然沒有了袁姿與康心兒的身影,難道那兩個女孩賭氣離開了?正當韓海疑惑之際,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韓海猛然轉過頭去,看著袁姿的目光中,閃爍出難以置信的色彩。
此時的袁姿,已然換下了那套薄如蟬翼的真絲睡裙,從而換上了一套適合旅行的休閒服飾,寬大的外衣幾乎遮掩住了她上緊全部的優美曲線,惟有一條緊身牛仔褲還能略微勾勒出她那兩條修長的美腿,但僅憑如此,還是難以激發出韓海的擒龍真勁。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袁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在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後,不禁狐疑問道。
「不,沒什麼。」韓海喃喃回答道,其實他所驚訝的並非是袁姿現在的服飾打盼,而是她剛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時,自己的靈覺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過去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唯一的解釋就是,小尼姑口中的副作用一讓他暫時失去了靈覺的能力!
無論如何,韓海都不希望這種副作用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但無可奈何的是,小尼姑和蘇清竹都未向他詳細提到過有關這種副作用的持續時間。另一種可能就是,在使用「水月心境」強行提升了功力以後,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副作用都是不盡相同的,因此就連那兩個「始作俑者」也不知道這當中的具體情況。
如果真是這樣,韓海只能將這件事情暫且擱置在一旁,轉而將往意力集中到處理中東事件之上。畢竟時下袁姿已經做好了「全副武裝」,而且自已又只擁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解決世俗問盡可能多的麻煩。
「聯繫一下佩佩,讓她派專機送我們去公主那裡吧?」為了節省時間,韓海選擇了最迅速的趕路方式。
「這可不像你哦!」袁姿微微有些失落道。以她先前的打算,她是想和韓海用普通旅行的方式,多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韓海這麼著急。不過為了遠在中東的藍玫瑰公主著想,她還是無私地撥通了師佩佩的電話。一個小時後,韓海與袁姿便雙雙坐在了ET—八八商務機的舒適機艙內。當然,這次行程並非是韓海與袁姿的兩人世界,從最低限度上講,緊挨在韓海身邊的艾麗特斯就是一個超級大燈泡。
好在袁姿也早就習慣了艾麗特斯的性格,因此三人之間的氣氛還算融洽。只是韓海在面對那些穿著非常清爽的空中小姐時,總是會流露出一副極為痛苦的表情,誰都不知道,要忍受擒龍真勁的暗流湧動,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約莫在三個小時以後,ET—八八商務機穩穩降落在了黎巴嫩首都的貝魯特國際機場。其實韓海並不知道師佩佩為什麼要讓自己來到這個宗教戰亂不斷的中東小國家,但是他始終相信,與伊莎貝爾聯絡密切的她,應當比自己知道更多有關藍玫瑰公主,以及中東商業局勢的事情。
「阿海,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這裡找到一個阿拉丁的神燈,然後把它擦亮,讓自己的夢想成為現實?」剛一走下飛機,袁姿便饒有興致地問道。
「當然有這可能。」韓海似是不願打破袁姿的美麗幻想,笑著說道:「不過這得等你先學會說阿拉伯語才可以。」
「說不定神燈懂英語呢!」袁姿不服氣地反駁道,同時一指不遠處一支同樣剛從飛機上下來的旅遊團,而從那個漂亮的女導遊嘴裡飄揚出來的,正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中東在歐、亞、非三大洲的接合處,是一塊人類文明最早發展的土地。這裡有著優美的地中海岸、風光旖旎的尼羅河、數不清的古城遺址……」
韓海隱約覺得這個女導遊的聲音甚為熟悉,而她描述地理風景時的口吻,更是讓韓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忍不住舉目望去,韓海當場驚呼了一聲,「唐娟?」
袁姿顯然也聽見了從韓海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定睛再望時,就看見唐娟已然漫步朝這邊走來,於是她忍不住低語了一句,「她怎麼會也在這裡?」可見,唐娟的出現並非是七女事先安排的,至少和此間的袁姿無關。
「袁小姐,您好。韓海,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唐娟在對待袁姿時的表情極為恭敬,但是對於韓海,則全然沒有那種屬於上下級之間的敬意。這不由讓韓海有些納悶,為什麼自己身邊的女助手都喜歡喧賓奪主呢?
顏玫如此,唐娟也如此,再接下去,斬雪會不會也變得和她們一樣呢?「唐小姐是不是缺錢用了?」韓海忽然間道。
「為什麼這麼說?」唐娟被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為什麼你要來中東當兼職導遊呢?難道國際刑警和七鳳集團付予的工資還不夠你花的嗎?」韓海笑著反問道。
「中東是一塊充滿神秘的地域,這裡充滿了古老的文化、美麗的風光和動人的傳說,其中尤其以黎巴嫩為最。雖然戰亂破壞了許多古跡,但這裡依舊是自然和人文景觀豐富的旅遊勝地,名勝古跡遍佈全國。我只是想來這裡觀光旅遊而已,至於用何種方式,似乎和韓先生毫無關係吧?」
「唐娟小姐,我們對中東的環境也不太瞭解,如果你方便,不如就當我們的專職導遊吧?」眼看唐娟對待韓海的態度有些得寸進尺,袁姿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袁小姐。」唐娟似是不敢違背袁姿的命令,眼看著袁姿有些不滿,當即點頭稱是,乖乖閉上了嘴巴,同時向袁姿做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但暗地裡還是奉送給了韓海一個白眼。
而韓海則更願意相信,她的出現並不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顯然,唐娟是對這次的「偶遇」做好了充分準備的,就看見此時她所帶領的那支旅遊團,在失去了導遊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混亂的場面,而是在另外一名男導遊的指引下陸續走出了機場。緊跟在他們身後,韓海等人也跟著唐娟來到了黎巴嫩首都貝魯特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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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假難辨
儘管在新聞中看多了有關這個國家的戰亂KB事件,但是在親身踏上了這片土地後,韓海才真正體會到黎巴嫩實則是一個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氣候宜人的美麗國家。雖然地處於燥的中東,但黎巴嫩卻是屬於地中海氣候,特別是位於黎巴嫩海岸線中部的貝魯特,面向地中海,背靠黎巴嫩山脈,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沙漠乾旱的影子。獨特的建築風格與濕潤的氣候環境,將這個城市點綴成了一座世界聞名的海濱城市。
由於歷史的原因,黎巴嫩社會風氣相對比較開放,在中東阿拉伯世界裡更是別具一格,博物館、俱樂部,甚至賭場、夜總會等文化娛樂休閒場所在貝魯特的街頭比比皆是,由此也吸引了不少外國遊客。許多阿拉伯國家的富裕階層居民,把這裡作為夏日避暑休閒勝地,在當地購買房地產,盛夏季節舉家來此度假。
而在整個中東商業圈裡赫赫有名的藍玫瑰公主伊莎貝爾,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塊大好的休閒勝地,特別是諸如貝魯特這樣集商業與旅遊於一體的絕佳城市。
「聽佩佩說,公主姐姐在貝魯特的分公司應該位於貝魯特東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可以在那裡找到她本人。」袁姿心不在焉地說道,目光則早已被走在貝魯特的大街上,那些黎巴嫩女子的美貌,以及衣著的得體搭配所吸引。其實這絲毫不奇怪,一直以來,人們都稱貝魯特為「東方的巴黎」,時尚、開放絲毫不遜西方各國。街上的每一位女士都打扮相當得體和精緻,尤其是色彩搭配,都是功力相當了得。理由很簡單,由於歷史上曾被法國長期統治過,因此貝魯特人盛行說法語,也自然全獲接受了巴黎的時尚觀念,從而帶給了這座城市無窮的魅力元素。
「是的,五小姐,貝魯特分為東西兩區,東區是基督教徒集中的區域,西區則是穆斯林集中的區域。至今為止,西區的穆斯林仍守著最傳統的生活與裝束,而一切的時尚都集中在東區。伊莎貝爾公主在貝魯特的分公司名為「藍色天空」,是一家專營化妝品的大型商場,如果需要,我們現在就可以過去。」唐娟適時上前講解道。
只可惜現在的袁姿,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尋找藍玫瑰公主身上,而是帶著艾麗特斯,一頭扎進了琳琅滿目的時尚小店之中。貝魯特的魅力很大程度就在於各種文化的並存,使外來者感受到一種恬淡與祥和,就連街頭的生意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韓海怎麼想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商人在價錢談不攏的情況下,會直接把東西送給顧客呢?看來伊莎貝爾平時的豪爽性格,多少也秉承了一些黎巴嫩商人的習性。
就在這樣半買半送的情況下,很快,興致高昂的袁姿就同艾麗特斯一起滿載而歸。只是在她購買的那一大堆東西當中,韓海幾乎沒有看見什麼真正值得收藏的工藝品。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這或許就是一種叫做購物慾的女性心理在作祟,而且袁姿正在把這種心理一點一點地傳染給她身旁的艾麗特斯!
當然,韓海也並非對黎巴嫩的特色全然不感興趣,只不過他只關心那些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東西罷了,例如此時袁姿手中所提的一個奇怪煙袋,就深深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是什麼?」韓海好奇地接過那個煙袋,將其放在鼻尖處微微嗅吸了兩下,就感到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味撲鼻而至,令人心曠神怡,但又比香煙清淡了許多,可稱得上是美妙精緻。
「據說這是阿拉伯水煙,在這裡的咖啡店都可以發現,深得美女們的青睞.每個煙袋都有不同的水果香味,並且不會上癮。有人說,女人吸它,會顯得比較優雅,至於男人嘛……」袁姿頑皮地朝韓海吐了吐舌頭,好似在諷刺他的眼光獨到,第一眼就挑中了這樣一件女性化的東西。
韓海尷尬一笑,隨後轉頭對唐娟問道:「藍玫瑰公主的「藍色天空」在哪裡?應該離這裡不遠吧?」
「嗯,我們現在就在東區,「藍色天空」就在前面不遠處,很近,步行大約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唐娟顯然是看出了韓海的焦急心理,於是這次乾淨利索地說出了答案。
在充分滿足了自己的購物慾望之後,袁姿自然也就不再反對韓海履行公事了。
四人一行快步向前走去,逕直來到了一座超大型化妝品商場前。商場大門上懸掛著的一幅巨大的油畫廣告牌,烘托出一大片湛藍不帶一絲瑕疵的天空,給人一種潔淨清新的感覺。
仔細環顧了一下左右,韓海發現出入這個化妝品商場的,大多都是年齡二十到三十歲的年輕女性,川流不息,人氣極旺。在這裡,琳琅滿目的高級化妝品讓人恍如置身巴黎時尚大道。據說全球最新化妝品在這裡都能同步看到,這不得不讓韓海對伊莎貝爾的商業頭腦再次佩服了一遍。只能說,她在一個最合適的地方,創辦了一個最合適的商場,從而贏得了最可觀的經濟利潤。
有了唐娟這位專業導遊的指引,眾人很快來到了位於「藍色天空」頂層的貴賓接待處。前台小姐是一位金髮碧眼的標準英國女人,只可惜從她口中得到的答案卻不如她的外表那樣迷人——藍玫瑰公主恰巧前往巴爾貝克神廟了。
(巴爾貝克神廟,位於貝魯特東北的貝卡平原北部,是世界馳名的古跡。公元前三千年,崇拜太陽神的迦南人在這裡修建了一座祭祀太陽神「巴爾」的廟宇,稱為「巴爾貝克」。其中「貝克」意為城,而「巴爾貝克」則意為「太陽城」。
後腓尼基人取代迦南人在此定居。古希臘亞歷山大大帝佔領黎後,在黎沿海建立了貿易中心,同時也同化了由腓尼基人居住的巴爾貝克城,巴爾貝克遂易名為「希利奧波利」。
公元前四十七年,西澤大帝認為希利奧波利戰略地位重要,加快了希利奧彼利和神廟的建設,並派軍隊駐防。其後奧古斯都皇帝驅遣兩萬名奴隸,歷時數十年,在腓尼基神廟原址上大規模擴建。
公元六十年,巴爾貝克神廟基本竣工。以後經過三百多年的繼續修健,最後成為規模宏偉的神廟群,用以祭祀羅馬主神朱庇特、酒神巴卡斯和美神維納斯。)
就當韓海忙碌於中東之際,韓山已經帶著魚玄清等人來到了天水山。整個太陰門的勢力不可謂不壯大,但是在天水山連綿的山脈面前,她們的人數又顯得如此渺小。相比起這裡的遼闊地域來,建立在城市中的那個太陰門總堂幾乎就和一個鳥巢沒什麼區別。
在距離天水山主峰不遠處的一座次峰下,韓山為魚玄清挑選了一處合適常年居住的山腳空地。此地背山靠水,由一條小溪環繞而成。雖不及主峰上的景色秀麗,但也是一處難能可貴的山林隱世。更何況太陰門的弟子剛剛脫離世俗,還無法一下習慣這樣的隱士生活,讓她們待在山腳下?也好時常與外界保持聯絡,不至於太過枯燥乏味。
在安頓完了這一整派的女人之後,韓山匆匆告別了魚玄清,獨自前往了位於主峰山腰的千年山莊,準備把這個天大的變故向韓正稟報,儘管他猜測自己那位大哥早已卜算到了這一切的來臨。
然而,就在韓山離開沒多久,只見一道身影飄然落在了魚玄清的面前。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冰涼的手掌就已經焰住了她的脖子。能夠讓魚玄清連反擊餘地都沒有的高手,令在場所有的太陰門弟子都為之一陣心驚膽顫,難道千年韓家真的這麼可怕嗎?
魚玄清定睛一看,只見來者是一個陌生的美艷女人,身形隱約有些似曾相識,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那女人冷著一張臉,猶如整個太陰門都是她的仇人一般。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偷襲我們?」魚玄清眼下雖然受制干人,但卻仍然保持著一分傲氣。只是她的這種表情在對方著來,簡直就是垂死掙扎,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你身為太陰門門主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這真是吾門的悲哀啊!」陌生女子悲歎了一聲,抓著魚玄清的五指突然一下鬆弛了開來。
在失去了外力的作用後,魚玄清一下跌坐到了地上,這才發現,對方僅在剛才出手的那一剎那,就連續封住了她體內的五處大穴。這種離奇古怪的點穴手法,讓她當即想到了一個名字——韓海!
不過很明顯,魚玄清眼前這個人並不是韓海,而且從她的語氣口吻聽來,似乎還是太陰門的某位前輩師祖,但是讓魚玄清猜不透的是,對方所使用的武功為什麼不是媚月功呢?
「請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是否可以告之晚輩您的身份呢?」雖然仍有一絲疑慮,但魚玄清臉上的神情還是不由變得尊敬起來,如果太陰門真約還有這樣一位武功高不可測的前輩存在,那想要重振門風應當就不算什麼難事了!
「哼,以你的道行,根本就不配知道我的身份,還有你們,一個個就像老鼠一樣,太陰門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毀在你們的手裡!」就見那位陌生女子越說越氣,幾次揚掌想要劈落,卻都被她強行忍耐了下來。
再看魚玄清倒好,就這樣頷首站立在陌生女子面前紋絲不動,擺出一副「要打要殺悉聽尊便」的樣子,以致於對方反倒沒有了殺她的理由,而這或許也是她正希望達到的目的。
「她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正當陌生女子罵得痛快之際,就見天空中又孰落下兩道曼妙的身影,穩穩落在眾人眼前,美艷驚人的相貌,給人一種天女下凡的錯覺。
從這兩人的身法來看,其中一位身背古劍的典雅美女,功力應當與那位陌生女子不分仲伯。另一位則是一個小尼姑,年齡只在十四五歲之間,單從身法上很難看出她的功力高低,但是從她立於典雅美女身前的位置來看,她的身份修為應該都高於前者才是!
「是你?你竟對我還沒有死心?」陌生女子驚叫了一聲,眼神裡瞬間閃過一道莫明的恐懼。
「當然,只要你一日不了結太陰門,我就一日不會對你死心。」小尼姑略微頓了一頓,隨後說出了一個足以驚世駭俗的名字,「薛紫嫣!」
雖然此行撲了個空,但韓海並不認為這就是一個壞消息。從最低限度上而言,他們至少得知了伊莎貝爾依舊安然無恙,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她與外界失去了聯繫,這只有等見到她本人後才能一間究竟了。在唐娟的提議下,眾人在貝魯特東區租了一輛越野車,由韓海駕駛著行駛向了貝魯特東北方向。
好在貝魯特的交通頗為順暢,沿途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眾人便在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一處雄偉,但又有些殘破的巨大神廟面前。整個神廟全部用巨石壘成,氣勢極其恢宏。廟外有巨石築的高牆環繞,廟內的庭院和大殿坐落在巨石砌成的高達數十米的台基上。
雖然歷經了近兩千年的刀兵水火而殘敗不堪,但巴爾貝克神廟殘存的宏偉規模仍使人驚歎不已。兩種文明的完美搭配在其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可以說它實際上就是腓尼基文明與羅馬文明相融合的產物。
「海,房子好大,也,好破。」艾麗特斯極顯幼稚的話語,頓時引起了唐娟的注意。第一次見到這個可愛的大傢伙,唐娟便忍不住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小妹妹,這可是世界上最宏偉的古羅馬建築群,全世界包括羅馬,迄今已找不到比它更完整的神廟遺址了。」唐娟微笑著上前解釋道,但卻意外發現這個「大女孩」根本就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
「小妹妹?」韓海吃驚地低語了一句,雖然他很想告訴唐娟,艾麗特斯的實際年齡恐怕要長她好幾倍,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可不想讓艾麗特斯的真實身份就此暴露出來,這樣對她對自己都將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唐娟再次白了韓海一眼,隨後領著眾人走進了巴爾貝克神廟。穿過入口,迎面有幾塊富有腓尼基特色的巨石浮雕,再經過一個六邊形的前院,眾人來到了神廟的祭祀大廳。廳中原有一百二十八根大花崗石石柱組成的石廊已經梁摧柱折,碎石散亂遍地。出於保護古跡的原因,這些碎石向來不允許清掃,而這彷彿也記錄著一段滄桑的往事。
「對了,公主姐姐來這座神廟幹嘛?難道她也想找神燈?」袁姿突然問道。
「聽剛才那位秘書小姐說,公主是來參加一年一度的神廟祭把活動,為什麼祭祀大廳裡會沒有人呢?」韓海同樣心存疑慮。
「那是因為神廟祭祀活動一般要到晚上才會進行,而在這之前,出席祭祀的人必須沐浴更衣,再到各個神廟析求神靈庇佑。這樣一來,完成整套神廟祭祀活動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以現在的時間來計算,公主應當在朱庇特廟才對。」
唐娟的專業回答算是解除了眾人的困惑,但儘管如此,韓海還是有種不樣的預感。不知為何,自從他一踏入這個神廟,這種預感就時刻壓在他的心頭,在喪失了靈覺的情況下,他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即便如此,韓海還是跟著唐娟走向了祭祀大廳西端的朱庇特廟。踏過了層層石階,眾人終於來到了一座科林斯式建築物前。只可惜眼下的朱庇特神廟已經瀕臨全毀,四面原本氣勢雄偉的柱廊也只剩下了六根,排成一行。
有關這一幅畫面的典故,韓海曾在書籍上看見過,這六根僅存的石柱以其雄偉高峻被視為黎巴嫩的驕傲,人們常把這六根大石柱和雪松並稱為黎巴嫩的象徵。
只是此時展現在韓海眼前的,似乎並不是眼前這幅雄偉景像這麼簡單,因為在殘破不堪的朱庇特神廟中央,正站著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亮艷女子,晶瑩無瑕的肌膚、順滑披肩的金髮,無一不是藍玫瑰公主伊莎貝爾的體態特徵。只是在這一刻,她顯得格外誠篤、格外神聖,彷彿外界任何東西都無法干擾到這裡的祥和氣氛!
在伊莎貝爾的身後,則還伴隨著數十位形形色色的信徒。在這中間,有時刻跟隨在她身邊的那些金髮美女保鏢,也有一些聞訊而來的黎巴嫩居民,甚至還有一部分與韓海他們一樣的外國遊客。整個場面無比神聖寧靜,也不知這幅畫面已經保持了多少時間。
「你相信神靈嗎?」韓海突然轉頭對唐娟問道。
「我可不是無神論者。」
「那好,如果我揭穿了神聖的謊言,那你是不是會感到傷心?」韓海從唐娟一看著伊莎貝爾時流露出來的崇拜眼神,就已經得出了答案,他繼續問道,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深邃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唐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向韓海。
「很簡單,因為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伊莎貝爾,而那個冒牌貨的易容術還算高明,不然恐怕也騙不過這麼多人的眼睛。」
「你是說,有人易容成了公主的模樣,在這裡招搖撞騙?」
「不錯,易容是真,但是不是招搖撞騙,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這不合邏輯,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那她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祭祀上呢?」
「這個問題,你只能留著一會去問她了。」
韓海微微一笑,全身的真氣驟然湧現出來,卻不料,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竟有人先他一步飄落到了神廟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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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聖的謊言
「是她?」韓海望著那個身著黑色忍者裝、肩背JP武士刀的女人,詫異得張大了嘴巴。單看背影,他就毫不費勁地猜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深夜舞的突然出現,其實並不算奇怪,畢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帶給韓海「驚喜」了,但她今天顯然不是為了韓海而來,這就不得不讓韓海心存疑慮,難道這個來自於忍者皇廷的女人事先察覺到了什麼?
為了弄清楚深夜舞的真實目的。韓海不由暫時收起了全身真氣,靜靜藏身在殘牆背後,欣賞著下面那幕即將開始的好戲。
果然,深夜舞的「從天而降」,立刻引起了那些金髮美女保鏢的警覺。還未等伊莎貝爾發出命令,她們便三人一組,將深夜舞緊緊圍在了中間。而讓韓海倍感詫異的是。這些女保鏢的身手似乎與過往有所不同,單憑她們眼下展示出來的純熟陣法來看,這段時間必定是得到了某位武林高手的指點。
望見十數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深夜舞非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驚訝,相反,嘴角競洋溢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這讓不遠處的韓海登時感到有些納悶。
「你是顧家派來的?」伊莎貝爾依舊雙手抱拳,虔誠地站在朱庇特神廟中央,寧靜溫婉的聲音四溢飄盪開來,猶如一陣濃郁的酒香,深深沁入了所有人的心裡。
深夜舞並沒有答話,而是從懷裡從容取出了一枚排列著三色(紅、綠、藍)條紋的精巧的三淨星,從外形上看,正與韓海過去在顧氏科技內所看見的軍裝徽章一模一樣。這讓他的腦海裡瞬間反射出三個字—三色光!
事實上,早在韓海獲悉了勃克裡家族和黑暗教廷之間的關係以後,他就順理成章地推算出了三色光計劃的三個主要成員︰顧家、阿朗家族、勃克裡集團。這三個家族的勢力疊加,的確足以達到無人可匹的KB程度。
但是從眼前的局面來看。時下三色光計劃的真實目的,似乎已經漸漸偏離了他們「企圖囊括天下財富,建立絕對專制的金融帝國」的初衷,而是朝著一個世人所無法想像的怪異方向高歌猛進,至於其背後真正的陰謀—韓海的手指不禁碰觸到了口袋裡的那幾枚黑戒指。
就在此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閃過韓海的腦際︰諸如黑戒指和油蟲這些來自於地底的東西的確存在,那就說明道士王陽的羽翼勢力仍處在擴張過程中,那這些不可思議的異象或許就代表了他無限膨脹的野心,只是他是通過什麼方式將這些東西傳送到地面世界的呢?
也許現在地底世界早已亂成一團了,只是我們這些整日生活在陽光下的人類渾然未覺而已…
想到這裡。韓海不無擔優地望了望身旁的艾麗特斯。這個地天使的臉上沒有一點戰爭留下的殘酷痕跡,但讓韓海真正感到提心吊膽的,是她記憶深處那段不願被觸及的可怕回憶。
三色光計劃與地底世界究竟有何關係,這是韓海當前必須調查清楚的棘手問題,除去顧家以外,也許阿朗家族和勃克裡集團能給他提供更多有用的線索!
干是,韓海耐著性子,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深夜舞與伊莎貝爾的交談當中。
「根據可靠情報,韓海今天早晨就已抵達了黎巴嫩首都機場,二少讓我來協助公主對付韓海。」面對伊莎貝爾的英文問題,深夜舞卻是用日文回答的。
「就憑你?」伊莎貝爾淡淡問了一句,同時放下雙臂,悠然轉回身來。
只見伊莎貝爾臉上的微笑宛如是把人泡進了蜜糖罐子裡,即便是深夜舞這樣冰冷無情的女人,都不免為之暗暗動容。單從伊莎貝爾此時表緒出來的氣質來看。這個號稱世界上最宮有的女人絕非浪得虛名。
「公主請放心,二少已經針對韓海訂下了萬全的計劃,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他自投羅網。」
深夜舞在對待伊莎貝爾時的態度,明顯要好過她對待顧江時的。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忍者皇廷雖然是顧家的合作夥伴,但這並不代表深夜舞會對顧家言聽計從。
在她心中,只有那些能力超群的僱主才可以隨意差使自己。這或許也和忍者皇廷相對自由的管理方式有關。而之前諸如顧江那樣的「軟柿子」,自然無法讓深夜舞心服口服,所以她寧願選擇拋棄舊主—那現在的顧宇呢?
「是嗎?希望顧宇這次不要重蹈覆轍,不然堂堂顧家的顏面可要被他丟盡了。」伊莎貝爾的笑容依然燦爛,但語氣中卻明顯有種嘲諷顧宇無能的隱晦,順帶也把整個顧家貶低了一番。
「絕對可以確保萬無一失。」深夜舞冷冷回答道,同時轉頭環視了一下身周那些女保鏢,見她們徐徐收起了手中的槍械,這才慢步來到伊莎貝爾身後的人群當中,赫然成為了那些保鏢中的—員。
伊莎貝爾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悠悠轉回身去,合上雙目,繼續抱拳祈禱起來『整個場面再度恢復了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但在這波瀾不驚的聖潔後面,又蘊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黑暗呢?
聽完兩人之間的談話,殘牆後的袁姿與唐娟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一向視韓海為老公的伊莎貝爾為何會突然和顧家連手,難道是因愛成恨?這個理由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你們知道魔術師最害怕什麼嗎?「「正當兩個女人一頭霧水之際,就聽見韓海笑著問。
「是什麼?」袁姿弄不明白,為什麼韓海在這種時候還會想出如此一個古怪的問題來,不過與韓海長時間培養起來的信任感,還是迫使她多問了一句。
「魔術被揭穿的那一刻。那種無比尷尬的感覺,我想這裡很快就會有人體會到了。」韓海神秘一笑,同時把視線轉向了前方的朱庇特神廟。「你是說公主姐姐?」袁姿的目光也落在了伊莎貝爾的身上。
「姿姿,你剛才這一句話有兩個錯誤,首先,那個站在神廟中央的女人不是藍玫瑰公主︰另外,恐怕她也不是你的姐姐,如果你硬是要和人家套近乎,那就稱呼她為妹妹吧!」韓海的笑容顯得更加深邃了。
就在支姿張大嘴巴的那一刻,就感覺韓侮體內登時湧出一股強大的真氣,同時在眾人臉上拂過一絲微風,宛如在向大家宣告︰我要去揭穿魔術師的魔術了口
「等一下。」就在韓海欲縱身跳出殘牆的那一刻,唐娟突然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臂。
然而,令唐娟所料不及的是,就在她的手拳碰觸到韓海臂膀的那一瞬間。一股無比強大的內勁霍然將她倒推了回去,差點將她整個人都震飛了出去。韓海這身霸道的功力,怎能是她這種普通人能夠挾制的?
幸好見勢不妙的韓海,及時出手,在她要被震開的那一瞬問,將這個不知深淺的女替官牢牢抱在了懷裡。
一看著驚魂未定的唐娟,韓海有些無奈地問道︰「怎麼了?」
「剛才那個女忍者說,顧宇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這樣出去豈不是剛好中了他們的陰謀?」唐娟一改過去冷靜的外表,花容失色的臉上佈滿了驚味失措。
再看一旁的袁姿緊脹得有些僵硬的表情,韓海不由生出一絲無力︰難道自己的實力就這麼不讓這兩個女人信任麼?還是……
事實上,雖然袁姿的性格活潑得足可以稱之為刁蠻,但是從小生活在金融界巨頭—元匯銀行耀眼光環籠罩下的她,何曾經歷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即便是在七鳳集團與顧家正面交鋒的這段時問中,她通常也是作為七鳳集團的後勤保障,至於那些拋頭紹面的事情,則大多交給了師佩佩、蒙靜以及秋若去處理,因此在突然遭遇到眼下這幕危急場面後,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們覺得顧宇和我,哪個更厲害?」韓海微笑著反問道。
「當然是你!」袁姿不假思索地嚷嚷道,話音剛落,立刻用手搗住了嘴巴。
要知道,袁姿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距離伊莎貝爾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伊莎貝爾那邊畢竟還有深夜舞這樣的高手存在。若是她的聲音再大一點恐怕不需要韓海出手,他們馬上就會被對手發現了。
「但是,……」唐娟雖然沒有直接回答韓海的問題,但是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拿顧宇與韓海比,那簡直就是在侮辱韓海的身份口
「放心吧。我只是去給大家變個魔術而已。
韓海在簡單拋下一句話後,驟然身形一幻,瞬間從眾人的視線當中消失了出去,抬眼再看,就見一道黑影飄然落在了伊莎貝爾的身旁,使得整個朱庇特神廟一下沸騰了起來。
韓海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趁著那些美女保鏢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用手扣住了伊莎貝爾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掐得伊莎貝爾兩眼發白,微微伸出了香舌,憋得夠嗆。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女保鏢都把槍口對準了韓海,就連那些前來參加祭祀活動的黎巴嫩居民都用法語不停咒駕著韓海的無禮行為。至於剩下的那些外國遊客,一個個則如同掉進了迷霧之中,面面相視,似乎還弄不明白剛才究競發生了什麼。
但在這些人中問,還有一個女人自始至終都表現得格外冷靜,猶如早就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直到所有人的神經都如弓箭般拉滿了弦,她才慢慢地走到了韓海面前,揚起一根手指,對準了韓海的鼻子。
「韓海,你知道你手裡抓著的,是誰嗎?」深夜舞的聲音頗具韻律,話音剛落,就看見那些女保鏢臉上流露出了怪異的神采。
顯然,身為伊莎貝爾的貼身保鏢,這些女人過去或多或少都看見過韓海的樣子,也知道這個男人與藍玫瑰公主之間千絲萬縷的暖昧關係,此時眼看韓海擒住伊莎貝爾的手法絲毫不留情面,她們心中的疑慮恐怕並不是深夜舞的一個問題可以打消的。
「鼎鼎大名的藍玫瑰公主—我怎麼會不認識呢?」韓海的笑容雖然隨和,但是他扣住伊莎貝爾的手指卻絲毫沒有一點放鬆。
「那你還敢如此無禮,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江深夜舞的言語裡雖然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但是在韓海聽來,這裡面似乎還缺少了那麼一兩樣東西,例如焦急和緊張……
顯然,眼前深夜舞的態度中演戲的成分居多,若不是忍者皇廷和顧家的關係更加密切了,依照深夜舞的性格,應該不會甘願聽命於人才對。
究競忍者皇廷和顧家之間的合作關係又有了什麼變化?這是韓海此刻心頭最大的疑問。
「深夜舞小姐,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顧家和忍者皇廷的人吧?怎麼有空跑來中東,管藍玫瑰公主的閒事呢?」韓海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揪出顧家與三色光計劃之間的關係。當然,他並不指望深夜舞會在公眾場合承認這個巨大陰謀,但是這無形中卻給那些隱藏在幕後的小老鼠敲了一記警鐘。
「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深夜舞再度恢復了她冷艷無情的形象,手中武士刀在陽光下反射出縷縷精芒。
而在韓海看來,在自身突破了第五顆九天星辰鎖後,現在這個女忍者的功力,應當就和那些「燃燒的地獄」的小角色沒有什麼差別了,
「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並不是藍玫瑰公主,不知道你又作何感想?」韓海說著,不由將伊莎貝爾的身體緩緩攬進了懷中。動作之慢,讓人感覺就如同在看慢鏡頭電影一樣,充滿懸念但又讓人焦躁難安。
或許是由於受制於人的關係,在韓海做出這一系列暖昧動作的時候,紋絲不動的伊莎貝爾並沒有選擇反杭,直到兩人肌膚繁緊相貼的那一剎那,韓海才從她臉上看見一絲難掩的膝紅。僅僅在這一瞬間,韓海就可以百分之百地斷定︰這是個「贗品」。
「放肆!」與此同時,就聽見一位美女保鏢用英文大聲呵斥道。
韓海知道這些女保鏢跟在伊莎貝爾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們對伊莎貝爾的瞭解程度,可以說從體態到聲音無一不詳。所以當韓海此時說出這個不可思議的推斷時,她們才會表現得如此澈動。畢竟如果韓海的「預言」成真,那就代表了她們在保護伊莎貝爾方面的失責。這對保鏢來說,可謂是莫大的恥辱。
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並不是單靠肉眼就能夠辨別的,這些女保鏢雖然可以辨認出伊莎貝爾的體態、舉止,可以分析出她的聲音、語調,但卻無法真正看透她的內心世界。也就是活動中也表現得同樣心無旁鶩,這並不符合藍玫瑰公主的性格。
於是,這也讓韓海懷疑,對方雖然在形體和聲音上像極了真正的伊莎貝爾,但是在處事風格上還是大過稚嫩,很可能是一個年齡尚不及袁姿的小女孩。當然,還是一個身材發育完好的小女孩。
另外,韓海在出發前往朱庇特神廟之前,也曾向貝魯特的商人們打聽過,從中得知藍玫瑰公主過去從沒有舉辦祭祀活動的慣例,而她這次一反常態的舉動只能說明一點︰她在借祭祀的名義。引誘某些大魚上鉤。而從眼下的局面來看,韓海責無旁貸地扮演了那條大魚的角色。
當然,上述這些僅限干韓海的主觀猜測罷了,而他徹底斷定自己的想法,是出自他剛才將伊莎貝爾擁進懷中時,她瞬間流奚出來的如同少女般的羞澀神色。依照韓海的經驗,這種表情絕不可能在「身經百戰」的伊莎貝爾臉上出現,特別是在她面對韓海的時候……
「你說我是假的,有什麼證據嗎?」假伊莎貝爾沉靜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
「當然。」韓海淡淡一笑,同時將手掌伸向了伊莎貝爾的面部。
根據韓海在天玄閣中所獲得的知識,諸如「變形術」這樣高深莫測的武功,除了古董級別的千年韓家以外,別的地方早就失傳了,所以對方現在想要冒充伊莎貝爾,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自己外貌上做文章,這也就是韓海所謂的「魔術師的魔術」。
只可惜,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就當他手掌按上伊莎貝爾俏臉的那一剎那,就感到腦後傳來一陣犀利的勁風,緊隨而至的,則是深夜舞那柄明晃晃的武士刀。以及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影。
韓海暗自「咦」了一聲,一把抱起懷中的假伊莎貝爾,側身輕巧躲過了深夜舞的攻擊。當然,韓海根本不會把深夜舞的攻勢放在眼裡,而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就在他手指觸及到假伊莎貝爾臉頰的瞬問,他竟然沒有從對方臉上發現一點虛假的感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與真人肌膚相同的細嫩手感。這種感覺韓海頗為熟悉,而曾經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只有伊莎貝爾本人。
那些女保鏢一見深夜舞突然動手,只在稍稍愣了一下之後,便也一個個跟在她的身後,舉槍朝著韓海的方向衝來。只在大約半分鐘後,韓海的視線所到之處,都是極其養眼的艷影。
只不過,眼下那些槍械在女保鏢的手裡,非但沒有發揮其本該有的作用,反而顯得有些累贅。為了避免誤傷到伊莎貝爾,這些可憐的鐵傢伙們只能被她們作為鐵棒左右揮舞著。若不是看透了韓海暫時不敢傷害伊莎貝爾。恐怕她們早就退立到一旁擔當「觀眾」了。
此時讓韓海進退兩難的是,如果自己一時無法揭穿假伊莎貝爾的真實身份,這些女人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放任他大搖大擺地離開朱庇特神廟的。但是從眼下的情形來看,這個假伊莎貝爾的偽造手法頗為巧妙,韓海想要將其身份公諸於世,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那些美女保鏢的干擾,實在讓他有些頭疼。
面對這群打不得的「金髮小妖精」,韓海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蹂響,什麼叫做玩弄。若是換成普通人,或許只有被韓海盡情蹂蹄踐踏的命運,但是風水輪流轉,韓海這段時間顯然是背運到了極點,縱然是遇上了這些武學菜鳥,也要被她們摸在手裡好好捏一把了……
當然,在這些女人之中還有一個武功略勝一籌的深夜舞的助陣,也算是少許平息了一下韓海索然無味的心情。只不過她的忍術似乎有些退步,每次打到關鍵時刻,總會在韓海反擊之前主動收手,這未免讓韓海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難道這個女忍者有慧想要放走自己?
只不過,隨後發生的事情,多少讓韓海覺得自己有些一廂情願,苦笑之餘,不由揚手揮舞出一股柔和的勁風,將那些圍攏上來的女保鏢一同震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韓海眼前出現了一個年輕魁梧的男人,黑色的頭髮、古銅色的肌膚。一雙不算太大的眼睛裡閃爍出兩道幹練的神采。乍看之下,就可以感覺到對方文武全才。
其實韓海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並不陌生,但這也僅限於不陌生的程度上。事實上,大多常年在商場上混跡的人都知道,顧家三少爺性格冷漠、為人低調,除了跟隨在顧喃生左右之外,一般甚少離開顧家,而韓海也僅僅是在藍寶石宮殿裡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加上顧家,今天的人算是到齊了。」韓海汕汕一笑,他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個人會出現。準確地說,在今天之前,他差不多已經把這個人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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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真假公主
「韓海,好久不見,很高興你還能記得我。與他的兩個哥哥不同,顧行天說話時的談吐十分平穩,沒有什麼花哨的恭維之詞,給人一種實在的感覺。
「差不多吧,我對你的印象並不深刻。」韓海如實說道,兩個老實人之間的談話,就是這樣興趣索然。
「是嗎我叫顧行天,來自於TZ市。」顧行天淡淡說道,他的自我介紹裡並沒有搬出顧家這座大山,但卻給韓海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感覺這個顧行天可能要比他兩個哥哥更加難纏。
「原來是顧家三少,失敬,失敬。不知道三少這麼遠從中國趕來中東所為何事?我想應該不是來度假的吧?」韓海半開玩笑道,言辭中的戲澹之意尤為強烈,他也想試試這個顧家三少的涵養功夫有多厲害。
「當然不是。」顧行天的情緒依舊沒有多大波動,從容地回答道︰「事實上,我們這次紛紛趕來中東,都是為了參加藍玫瑰公主的婚禮,難道你不知遣這件事情嗎?」
「公主的婚禮?和誰結婚?」韓海聞言不由暗暗吃了一驚,但臉上則不動聲色。在與眼前這位顧家子弟的鬥智中,韓海可不願意自己率先吃到敗仗。
「就是這位霍天宏先生。」顧行夭說完,將身體側向一邊,就著見一個強壯的年輕人出現在他身後,明媚無瑕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而且絕對是善於打動女人芳心的那一種『
再次見到這位只靠賣相吃飯的小白臉〔實際上盆天宏的武功並不差,只是他遇到的對手太強了而已),韓海雖然並不見得要把他放在眼裡,但可以看出顧家在伊莎貝爾身上所花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屢次三番地使用「美男計」去接近伊莎貝爾,難道他們就不會對自己的毫無新意感到厭煩嗎?
「原來是霍先生,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韓海回憶起自己曾在曼哈頓的暗酒吧,將這個男人一腳踢成重傷的「光榮事跡」,不由斜著眼睛潮諷道。
一聽此言,霍夭宏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原先的晴空萬里當即就被陰雲密佈所取代。而這個男人的心理索質顯然要比普通人堅韌得多,面對韓海旁敲側擊似的諷刺,只在片刻之間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輕鬆甩了甩額頭的碎發,送給了韓海一個艷陽般的微笑。
「韓海先生,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何必這麼客氣?曼哈頓一別,讓你我彼此記憶猶新,今天再次有緣相見,我們一定要好好把酒言歡一番」霍天宏面對韓海時的喜悅之色,就像是遇見了一位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在外人眼裡,他那宛如陽光般的熱情性格簡直可以融化一切,但在韓海眼中,這個男人的腦門上明顯貼著三個大字︰老狐狸,
「對了,霍先生是什麼時候向藍玫瑰公主求婚的?」韓海並不想在咬文嚼字上浪費過多口舌,而是直接把話題切入了正題口
「今天。」
「今天?」
「不錯,我今天趕來朱庇特神廟,就是為了向公主求婚的。」霍天宏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伊莎貝爾,不以為然地接著說道︰「另外,因為在下現在任職干顧氏企業,相信在我與公主聯姻以後,顧氏企業與藍玫瑰公主也將融資一處,從而營造出商業領域的嶄新盛世。」
「霍先生什麼時候轉投到顧家了?」韓海不無驚訝地問道。雖然他早已知道霍天宏就是顧家安插在伊莎貝爾身邊的一枚棋子,但卻沒想到霍天宏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
難道雷天宏對這次聯姻成功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若不然,他為什麼會這麼張揚地公開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裡,韓海忍不住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顧行天。很可惜,這個幹練的顧家子弟並沒有給韓海絲毫可乘之機,臉上的表情仍舊微微含笑,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裡究競在想些什麼。
「很抱歉,韓海先生,有關這些私人問題,我們還是稍後詳談吧!現在還希望你可以放開公主,我可不希望在這種場面下向她求婚。」霍天宏一句話,打斷了韓海所有的思緒。
眾目眼眼之下,韓海也不好繼續破壞兩人的好事,只能鬆開了自己按在假公主脖子上的那隻手掌『
退立到一旁的韓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著雷天宏漫步來到了伊莎貝爾面前。事實上,韓海也對他們兩人演出的這場鬧劇頗感興趣,既然眼前這位藍玫瑰公主是假的,那她所做出的所有承諾應當都不算數,只要日後證明了這個女人的真假,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轉眼之間,就著見霍天宏面向伊莎貝爾,單腿跪地,手中拿出了一個裝有訂婚戒指的紅色首飾盒。
打閒首飾盒,在那u碩大的鑽石戒指的襯托下,他的身價彷彿也隨之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從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轉變成一個有錢的小白臉,這種質變足以讓這個世界止絲色大多數的女人心動。
看來顧家在包裝這個男人的工作上費盡了心思……
「公主,你願意嫁給我嗎?」霍天宏深情款款地說道。
此時的韓海並不認為伊莎貝爾會在這個問題上有反抗的舉動,畢竟這是一個顧家事先設計好的陰謀︰先派人假扮伊莎貝爾,博取她周圍所有人的信任,再讓她接受霍天宏的求婚,這樣一來,顧家就能夠順理成章地佔有藍玫瑰公主的所有財產了。
從表面上看,顧家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時下所欠缺的,就是伊莎貝爾「親口」說出的「我願憊」那三個字。
然而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伊莎貝爾此後做出的反應,非但超出了韓海的預料範圍,甚至就連這次陰謀的始作俑者—顧家都有些始料不及
只見伊莎貝爾用貝齒死死咬住嘴唇,就這樣把役天宏干晾在自己面前許久,才頗為費勁地回答道︰「我……不願意。」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鹹,百昧交集,各不相同。喜的自然是那些跟隨在伊莎貝爾左右的金髮美女保鏢。在她們眼裡,霍天宏根本就不是一個配得上藍玫瑰公主的男人。而最悲傷的人就非霍天宏莫屬了,既失去了一個絕色老婆,又丟了他在顧家的地位,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相對而言,韓海的反應要比其它人平靜得多,在一場預料之外的勝利面前,他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
當然,除此之外,韓海可以清晰感覺到顧行天的莫名其妙。他是顧嘯生那些兒子當中處事最謹慎老成的一個,城府極深,並不像顧字那樣喜歡賣弄陰謀詭計,但是每每處理事務,都不容許自己留下哪怕一點點的瑕疵,而這樣的處事原則,也漸漸養成了他現在極度自信的心理。
此時一看整個計劃就此功虧一纂,顧行天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晴不定起來,死死盯著伊莎貝爾的眼睛裡,充滿了想要將其一口吞噬的怒火,只是礙干韓海等人的存在,一時無法發作而已。
「霍先生。看來我沒辦法提前吃到你的喜糖了。」韓海微笑的臉上隱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雖然語氣頗為柔和,但卻足以把瞿天宏氣得七竅生煙『他剛欲開口反駁,就聽見一旁的顧行天終於閒口了。
「霍先生。既然藍玫瑰公主已經拒絕了你的求婚,那你是不是應該暫且離開這裡了?」
顧行天的聲音冷得讓人害怕,話音剛落,霍天宏便乖乖陷入了沉默,臉色也比先前黯然了許多。他是個聰明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因此絕對不會為了掩飾失敗而頂撞上司,況且還是這樣一位精明的上司。
由此,霍天宏再一次灰溜溜地從韓海面前消失了,而這也讓韓海不禁有些感慨,細細回憶他與霍天宏的這幾次見面,每次都是以霍天宏的慘痛失敗收場,或許這就叫做「紅顏禍水」吧?
只是韓海一時沒有考慮到的是,在他遇見過的那些對手當中,好像沒有幾個人不是以失敗收場的……
顧行天冷冷瞪了伊莎貝爾一眼,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笑容,起步來到韓海面前,道︰「韓海先生,古語云:來者皆是客!,你不遠千里趕來貝魯特,我們本當盛情款待,但時逢不巧,今日正值祭祀活動,不宜接待賓客。不如請你暫回酒店,等明日祭祀結束以後,我們再另行上門邀請諸位如何?」
就在顧行天說話之際,那個假公主已經悄然退到了他的身後,猶如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低著腦袋一語不發,全然沒有了一點剛才祭祀時的聖潔之氣,就連藍玫瑰公主原有的高貴氣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對顧行天「委婉動聽」的逐客令,韓海背手站在原地笑而不答。顯然,這位顧家三少要比他哥哥顧宇精明得多。至少在原訂計劃發生突變之後,他知道怎樣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和韓海用武力對決,無異於自掘墳基,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最安全,也是最得體的解決方法。
「三少的意思是說,在下不能參加這次祭祀活動?」韓海淡淡反問道︰「難道中東地區的事務也由你們顧家來做主了?」
「這……」顧行天一時語塞,他很想重重說出一個「是」字,但在口中旋繞了半天,卻又被他使生生吞回了肚裡。
這個男人擁有超群的忍耐力!
「韓海,你真的以為顧家沒人可以對付你嗎?」正在這時,只聽深夜舞在韓海身後突然嬌喝道。轉眼間,韓海就看見顧行天的臉色驟變,比起先前伊莎貝爾拒絕霍天宏的求婚來,像乎深夜舞的這聲威脅更為出乎他的計劃之外,這個素來沉穩的男人終於也有些急了。
「哦?是這樣嗎?」韓海並沒有回頭,而是依舊凝視著顧行夭的眼睛問道。
「韓海,深夜舞小姐剛才說得一點都沒錯,顧家之所以同意讓你全身而退,並不是因為我們怕你,而是不想破壞了這次祭祀活動的氣氛。不然,以你剛才擾亂祭祀的粗暴舉動,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扣押起來!」顧行天狠狠瞪了深夜舞一眼,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強硬了不少。
「那在下就多謝三少賞臉了。」韓海緩緩揚起右臂,指向了顧行天身後的伊莎貝爾,「在下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但是必須要帶公主一起走!」
韓海話音剛落,就發現不遠處的人群登時變得騷動起來。顯然,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在為韓海的不識事務而感到憤怒,但也有些人彷彿早已料到了這一幕的出現,臉上的陰笑好似要把韓海就此丟給死神一般。而就在這些人當中,韓海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灰色的嬌小人影……
顧行天沒有繼續說話,準確地說,還沒等他開口,那道灰色的人影就已飄到了韓海的眼前,十指成爪,帶若驚人的氣勁落向韓海的胸口。與此同時。韓海就感到身後藍芒跳動。數十團幽藍色的火苗如同煙花一般當空閃耀起來。前後夾擊,想必對方早有準備,
此刻,韓海很容易就判斷出,身後那些藍色火焰是出自阿朗家族的超能者之手,數量之多、功力之強,要遠遠超過自己在太陰門總堂迥見的那四個阿拉伯人。雖然韓海的功力比這些小角色高出不只一個檔次,但由於小尼姑強行提升的那部分功力已經消退,僅憑他一己之力,想要衝出這一大群超能者的圍攻,還是會有不小的難度,所以他乾脆退而求其次,飛身迎向了那道灰色的嬌小人影!
只聽見一聲氣勁碰挽的嗚爆聲劃破長空,韓海驟然就與那道人影拳腳相向戰到了一處,轉瞬之間過招近百,整個朱庇特神廟中都是激盪的氣勁。聲勢駭人之極、氣勢之猛,逼得那些掌心閃耀著藍色火焰的超能者紛紛向後退去,方圓數丈之內,只餘下了顧行天一人還在苦苦支撐。
就在兩人交手的間隙,韓海也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打量了一下對手的樣子。只見此人嬌小的個頭不足一米六零,一頭長長的直髮披散在面前,即使是韓海這樣的過人目力。也看不清她的真實相貌,隱約只瞧見她的右側臉頰有塊黑紅相問的疤痕,看似有些念心,這或許也就是她用長髮遮面的原因吧?
眼見此景,韓海腦袋裡瞬問閃過兩個念頭︰其一,對方是個女人,這一點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蘭香水味就可以基本斷定;其二,對方是個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硬要從塵世中找出一個能夠與她匹敵的人來,或許惟有受傷前的顧天河可以和她一較高下。
與此同時,韓海也意識到,顧行天的武學功力要遠遠超過顧家的其它幾個傳人。單憑他現在能夠抵檔住四周真氣餘威的架勢來看,其功力應該至少不在退立到一旁觀戰的深夜舞之下!
由於在太陰門一戰中的傷勢尚未痊癒,所以此時韓海並不敢用出全部功力,而這也是他暫時受制於人的根本原因。不然,憑借他衝破第五顆m辰鎖的功力,想要擺脫這個女人的糾纏並非難事。
儘管跟下身陷重圍,但以韓海的超凡功力而言,想要從這些人面前全身而退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該如何一併帶走藏身在顧行天身後的假伊莎貝爾呢?這個灰衣女子固然不會輕易放過韓海,再加上一個尚不知武功深淺的顧行天,韓海並無把握可以從他們手中成功挾制走假伊莎貝爾。
一想到這裡,韓海越發感到小尼姑給他提升功力所帶來的後遺症頗為可惡如果自己現在可以使用靈覺,局面恐怕就不會這樣被動了
然而,就在韓海猶豫不決之際,一道媚影恍若隕星一般從他眼前掠過,其矯健如飛的身法讓人頓感瞪目結舌。縱是如此,韓海還是從她那熟悉的身形、體態上,辨認出了這位「不速之客」的確切身份!
艾麗特斯的突然出現,讓包括韓海在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怔。這個地天使的速度簡直已經超出人們的想像,在寬鬆外套的掩飾下,席捲起兩道呼嘯的勁風。
韓海知道,這是拜她那對逐漸豐滿的羽翼所賜,只是他沒有想到,經過這段時問的休養,艾麗特斯的傷勢恢復得如此迅速,到如今,那一對美麗的大翅膀已經基本長成了,這不禁讓他有些感慨萬千︰經歷了這麼多世俗瑣事,這個來自地底的美麗天使終干恢復如初了!
於是,在眾人還未看清艾麗特斯的相貌之時。她就已經從容地落在了韓海與那位女高手的中間。嚴肅約表情上沒有一絲笑容,可見她也看出了對方的身手不凡。一個能與韓海打成平手的人類,足以引起艾麗特斯約警覺。
「海,這個人。厲害,我們走吧?」顯然。艾麗特斯的小腦筋裡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在她看來,只要韓海想離開,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攔!
韓海苦笑了一下,面對這個總是喜歡異想天開的地天使,他已習慣了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當他看見艾麗特斯接下來的舉動後,臉上的笑容卻隨之不由凝結了起來……
艾麗特斯赫然出現在了顧行天面前,一臉天真的模樣,把那位顧家三少嚇了一跳。他從未遇見過交手前如此可愛的對手,特別還是這樣一個香艷無比的女人。
此時,在朱庇特神廟的另一側,唐娟正拽著滿臉不情願的袁姿,以最快的速度朝神廟大門方向跑去。兩人的身法頗為拙劣,但由於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韓海以及艾麗特斯的身上,所以沒有人發現這兩個藏干暗處的女人。她們一路疾奔,可剛出了朱庇特神廟大門。就聽見神廟裡面激盪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阿海」袁姿驟然聽見這聲如火藥爆炸般的轟鳴,整個小臉都被嚇得一片慘白,想要回去一看究竟,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竟被唐娟死死拽著。
「放手」袁姿怒聲道口
「五小姐,你不能進去︰」唐娟的態度同樣堅決。
「為什麼?」袁姿有些急了,但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唐娟的玉掌。要知道,唐娟的武功雖然不是大好,但比起袁姿這位從未練過武的大小姐來,也算是難得的高手了。
「我們現在回去,只會給韓海增添更多麻煩,與其弄巧成拙,我們不如上車等他們吧?」
「但是剛才……」袁姿還欲辯駁,就聽見又一聲「雷鳴」接連響起,而這次顯然要比剛才還要兇猛得多,直震得整個朱庇特神廟微微顫抖起來,屋簷頂端的粉塵不斷飄落,瞬間染灰了袁姿與唐娟的頭髮。
雖然心裡極不願意,但袁姿還是被「以下犯上」的唐娟塞進了車裡,剛一坐穩,就看見車後幻現出兩道迅疾如電的身形,其中一人懷裡還抱著一道覬麗倩影。
兩人跳縱了幾下後,便穩穩落在了這輛車內。
袁姿剛想高呼「萬歲」,就著見車窗後方人頭鑽動,那些原本聚集在朱庇特神廟裡的人群紛紛緊隨而至,只是讓她感到好奇的是,這些人看起來都灰頭土臉的,難道這都是出自於韓海的傑作?
「開車。」韓海的聲音隨即響起,焦急中隱約央雜了一絲虛弱,可見剛才那一戰也是耗損了他不小的氣力。
唐娟似乎早有準備,就在韓海剛一開口之際,她便已經猛踩油門,讓越野車呼喃著飛駛了出去。待三大家族的追兵追出神廟時荒野,他們已經駕車消失在了茫茫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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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奇能異術
一行人沒有選擇返回繁華時尚的貝魯特東區,而是在傳統簡撲的貝魯特西區找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旅館。儘管旅館渾濁的空氣裡還摻雜著些許嗆人的煙味,但是在韓海看來,這個地方要遠遠好過那些隨時可能被顧家發現的豪華酒店,為了掩人耳目,眾人只在這家小旅館裡開了兩個房間。老闆是一個熱情似火的中年婦女,微微發福的身材。讓看慣了美女的韓海有種再度回歸平凡的感覺。雖然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顯得不那麼友善,但韓海還是尤為客氣地朝她點了點頭。正所謂強龍難斗地頭蛇,在得罪了貝魯特東區最有勢力的三大家族以後,韓海可不想再在西區惹出什麼麻煩來。
胖婦人略帶鄙夷地環顧了一下韓海身旁的幾個女人,隨後重重丟下兩全巴同制的鑰匙,轉身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或許在她看來,韓海只不過是一個揮霍無度的富家公子,至干他身旁的這些漂亮女人,也不過是些撲向金錢的浪蝶而已,這種現象在貧富差異巨大的貝魯特並不少見。
韓海也不願多解釋些什麼,拿起鑰匙,帶著一臉的苦笑,與袁姿等人來到了其中一間客房。將假伊莎貝爾放在了沙發上後,韓海這才有機會鬆動一下值硬的肩膀。
「在神廟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房間的門剛剛關上。袁姿就迫不及待地問韓海道。
韓海苦笑了一下,看向一臉自豪的艾麗特斯,道︰「當時有個高手在,我還以為很難脫身了,誰知道小艾麗特斯竟用真氣把房梁弄斷,我們這才趁亂逃了出來。」
「噢,好險峨,」袁姿拍拍胸脯,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假伊莎貝爾身上。
「公主姐姐怎麼了?」她走到伊莎貝爾面前,疑惑地問道。只見這位先前還精神百倍的公主,此時則是一副病快快的樣子,猶如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呆滯的眼神毫無焦點地凝視著前方,久久沒有反應。
「這不是真的伊莎貝爾,她是一個顧家派來的冒牌貨。」韓海毫不客氣地再次糾正袁姿道,而那個假伊莎貝爾則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懷疑她會不會是一個需要上發條的玩偶。
「不會吧?世界上有這麼相似的人皮面具嗎?」袁姿伸手撫上了伊莎貝爾的臉蛋,只感覺這個女人的皮膚細膩至極,如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一般,潤滑白哲中又充滿了水分。而在她的記憶當中,似乎只有一個人才會擁有這樣的超級優質肌膚!
眼見袁姿摸著伊莎貝爾的臉蛋獨自發呆,韓海不禁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呆頭鵝,你確定這個公主是假的?」袁姿的面色變得遲疑起來。畢竟世上能夠擁有這種完美肌膚的女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她們七姐妹長期注重保養的肌膚,都無法與伊莎貝爾的天生麗質相媲美,所以她不得不向韓海再確認一下。
韓海微微一愣,但隨即就從猶豫中反應了過來,緩緩點了點頭後,平靜地說道︰「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肯定,這個藍玫瑰公主一定是假的!
「那還有百分之一呢?」袁姿追問道。
韓海登時感到有些語塞,其實那少說的百分之一,他根本就無從解釋二也許是出於世事無絕對的心理,他總覺得應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但更多的則是因為他本人都對這個猜測缺乏信心!
「韓海,也許根本就沒有人假冒藍玫瑰公主,而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把事情弄複雜了。」唐娟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韓海從那個尷尬的問題中解脫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真的伊莎貝爾?」韓海望著靜躺在沙發上的伊莎貝爾,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心顯然,他先前的猜測在唐娟口中被全盤否定了。
此時的伊莎貝爾越發顯得疲倦不堪,上下眼皮如同安裝了磁鐵一樣不斷吸引著彼此,不過一會,就慢慢合上了杏目,躺在客房裡的唯一一張沙發上沉沉睡去,宛如一個累壞的小女孩,全然沒有一點高貴公主的樣子。
「不錯。」唐娟單手托腮,斜靠在沙發一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如果是一種連你也著不出門道的易容術的話。只能說明對方在易容方面的手法已經超出了千年韓家。而這個推論顯然有些荒謬。所以我認為這本來就不是來自干易容術的效果,而是公主本人的相貌。」
「這不可能,難道我先前所看出的疑點都是錯的?」韓海話音剛落,便立刻自我否定了這個論斷。以當時在朱庇特神廟的情形而言,無論如何這個假伊莎貝爾都是三色光計劃裡的一個重要環節。這樣看來,除了她斷然拒絕霍天宏的求婚讓人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其它事情應當都在顧行天的計劃之中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唐娟同樣否定了韓海的猜測,而後接著說道︰「我剛才所說的意思是,他們並沒有在偽造公主上面花費太多精力,而是想辦法控制了公主的思維。只要能夠暫時控制她的言行舉止,他們就等於製造出了另一個藍玫瑰公主,一個在他們控制下的真實的藍玫瑰公主衛」
「這樣的事情可能嗎?我們可不是在看科幻電影哦」袁姿小聲嘀咕道,實不只是她,就連韓海都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唐娟的大膽分析不置可否。
「至於這個推斷的可能性,就只能請我們博學多才的韓海先生來定奪了。小姐,我們還是先去給其它幾位小姐買禮物吧_。}唐娟倒是輕鬆,一兩句話,手就將這個棘手的難題拋給了一旁的韓海。
在韓海這個「呆頭鵝」還未緩過神來之時,她就已經拉著同樣處於驚愕狀態中的袁姿,跑出了房問大門,轉瞬消失在了悠長的走廊盡頭。
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要知道,自他從顧行天手中劫走了伊莎貝爾之後,整個貝魯特就當即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氣氛當中。以阿朗家族在中東地區的勢力,想要找到韓海等人落腳的地方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雖然韓海事先已有準備,找了這家小酒店暫且安身,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那兩個女人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去逛街。
不過,在這方面其實韓海也並沒有太過於擔心。袁姿雖然性格張楊,但也不至於做出那些不顧全大局的事情來,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國際刑答唐娟陪伴。根據他的猜測,那兩個女人現在也許正躲在這家酒店約某個房間裡,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著自己做出決定……
韓海苦笑著扭頭望了一下艾麗特斯,這個地天使似乎還沒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雙茫然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最後競紹出了一個可愛的鬼臉,頓時讓韓海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細想之下,唐娟剛才的那番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單從伊莎貝爾之前拒絕霍天宏的求婚就可以捲出。這個假公主似乎還沒有完全落入顧家的控制當中,難道顧行天會愚盆到派一個不聽話的女人前來冒充藍玫瑰公主?這樣的低級錯誤,顯然不應該發生在那樣一個處事謹慎的男人身上。
而且,這個公主約某些做法雖然奇怪,但語態舉止方面都與過去的伊莎貝爾如出一轍,這也不是任何一個模仿者可以辦到的。與其說是對方的模仿能力超群,倒不如說這就是伊莎貝爾本人更為可信。只可惜韓海的靈覺暫時無法發揮作用,無法從本質上辨別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然諸如這樣的小問題,根本就不會令他如此大傷腦筋。
看著沙發上陷入沉睡的伊莎貝爾,韓海在腦海中展開了劇烈的思想鬥爭︰這個藍玫瑰公主,究競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麼顧行天又是怎麼控制她的思維的?
思及此,韓海心中電閃過一個念頭,顧家並不是三色光計劃的唯一成員,所以除了顧家以外。另外兩大集團也有可能對伊莎貝爾採取控制手段,例如擁有頗多異能者的阿朗家族……
「海,外面,有人。」
正當韓海半倚在沙發旁苦思冥想之際,就聽見一旁的艾麗特斯低聲說道。由幹不會真氣傳音的人類武學,所以艾麗特斯只能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輕,讓人感覺彷彿她才是個賊似的。
韓海微微一愣,還未等他收起心中的疑雲,房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重重撞推了開來。而那把所謂「萬無一失」的保險鎖,在這個闖入者面前猶如麵團一樣綿軟無力,斜斜垂褂在房門的邊緣,猶如一個苟延殘喘的老人。
「如果說你想知道有關藍玫瑰公主的事情,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但是僅限幹這一個問題。現在整個貝魯特都在尋找你們的蹤跡,相信你們在這裡也躲不了多久。深夜舞的聲音依舊冰冷。就和她每次出現時的場面一樣,帶給人些許的寒意。
「哦?這件事情該不會和忍者皇廷有關吧?」韓海笑著問道,同時將自己的姿勢調整得更加舒適了一些。
「我倒是很想學習催眠術,只可惜忍者皇廷裡沒人可以教我,況且我也不是超能者,無法做到這麼精湛。」深夜舞的書彩戈沒有在韓海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轉向了一旁的艾麗特斯,並上下打量起來。
顯然,在朱庇特神廟一戰之後。三大家族對艾麗特斯己經頗為頭疼,特別是曾與她交過手的顧家。在一連吃了她幾次暗虧之後,顧家早已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恨之入骨,這次又是她破壞了顧行天的重大陷阱,新帳舊帳疊加起來,這個地天使赫然成為了顧家在韓海以外的最大麻煩。
「你的憊思是說。伊莎貝爾是中了阿朗家族的催眠術?」韓海的聲音微微有些提高,原本墉徽的身體也隨之前傾了少許。
韓海的這種困惑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在西方學術界,催眠術其本身作為一門學科就充滿著問題,大有「偽科學之嫌。即便是擁有超能者的體質,也未必能將其發揮到隨憊控制人心的地步,於是深夜舞的這個答案就變得令人難以置信起來。
「難道你不相信?」深夜舞面無表情地來到伊莎貝爾身前,慢慢彎下了身體。
艾麗特斯競興闌珊地看著深夜舞,對於這個女殺手,她顯然是沒有太多興趣?事實上,但凡是不會主動傷害韓海的人,她都不會對其敵視的。至於伊莎貝爾,現在的艾麗特斯畢竟還不太認識「深夜舞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我現在的立場應該是各自為營,為什麼你會突然跑來我這裡告密呢?韓海的言辭裡充滿了疑慮,除此之外,深夜舞在朱庇特神廟裡的出工不出力,同樣引起了他不小的懷疑。
另外,韓海還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則是,深夜舞為什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現自己的蹤跡,包括過去那幾次他遭到追殺時,她為什麼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自己的身邊,難道這個女忍者在自己身邊安插了跟蹤衛星?還是她天生就是自己命中的救星?
「很簡單。我不想讓你死在別人的手裡!」深夜舞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彷彿這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個理由已經不是韓海第一次從深夜舞口中聽到了,對於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取走自己性命,卻又接二連三地跑來「幫助」自已的女忍者,他似乎己經產生了一種麻木的感覺,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韓海都不知道對方這種矛盾的態度從何而來,難道她根本就不想殺自己?
正當韓海出神之際,就聽見深夜舞的聲音再次響起,「催眠術原本是一種運用暗示手段,讓受術者進入催眠狀態,並由此產生神奇效應的一種法術。它是以人為誘導,例如放鬆、單調刺激、集中注意、想像等,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憊識恍惚心理狀態。其特點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喪失,感覺、知覺發生歪曲或喪失。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做出反應。」
「但為什麼伊莎貝爾在神廟的時候會有反抗的舉動呢韓還看著昏睡中的伊莎貝爾,疑惑地問道二「這就跟被催眠者本身的意志力有關了。」深夜舞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無諷刺地說道︰「看來你的魁力不小,居然讓公主對你這麼著迷。」
韓海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副腔調跟某人好像……
見韓海沒有說話,深夜舞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在公主被催眠的這段時間裡,不管是顧家還是阿朗家族,都沒有讓她做什麼太荒唐的事,就是擔心她會出現這種抵抗情緒,反而弄巧成拙。」
韓海邊聽邊點頭,心中也知道這些不是深夜舞主要想闡述的東西,所以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一字不漏地記下深夜舞的話語,並且從中找出這一系列事件中的關鍵。
韓海本人對於催眠術也不是毫無見地,相反。在天玄閣裡看到這方面的內容後,他就已經對於這種源自中國,但卻又在西方被發揚光大的奇能異術頗有心得,雖然並沒有親自嘗試過,但是在時下信息爆炸的年代裡,他多少也聽說過一些有關催眠術的神奇傳說。
催眠術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早在遙遠的古代,人們就對它有所瞭解,或者說有了對它認識的萌芽,但對它的深入探討與研究卻是在現代的事情。至於真正將其運用到現實生活當中,韓海則還沒有聽說過什麼經典事例。
也許眼下正是一個瞭解催眠術的好機會。
韓海剛想到這裡,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對伊莎貝爾而言,似乎太過分了,畢竟這件事情關乎到三色光計劃的成敗,以及整個中東的金融局勢。且不說伊莎貝爾在三大家族的計劃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單憑她對於阿朗家族的牽制作用,就無法讓人忽略她的重要性。
「你知道阿朗家族最引以為豪的東西是什麼嗎?」看著韓海心不在焉的樣子,深夜舞突然問道。
「石油」韓海不假思索地答道。
「錯,是大批的超能者。阿朗家族在全世界範圍內,招募了近百位身懷各種異能的超能者,使得他們在武力方面並不亞於顧家的黑衣軍隊,以及勃克裡家族的黑暗教廷。而阿朗家族擁有的某些特殊奇能異術,還要遠勝過另兩個家族的純武力威脅。換句話說,顧家是借助了阿朗家族的力壁,才得以對藍玫瑰公主實施催眠術的。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三大家族之間的合作已經越來越親密無間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韓海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他可不相信深夜舞悄然來此,只是來與自己討論催眠術的,如果不是關乎到伊莎貝爾的安危,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多此一舉口「解鈴還需繫鈴人。」深夜舞簡單地回答道。
「我到嗯裡才可以找到那個施展催眠術的異能者?」
「我們大名鼎鼎的韓海先生,怎麼會連這樣的小問題都考慮不到呢?」深夜舞有意嘲諷道。
雖然早就猜到深夜舞不會這麼好心,但眼見對方故意刁難自己,韓海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只是這個女人亦敵亦友的搖擺態度,讓韓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在原地愣了兩秒鐘後,韓海終於無奈問道。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深夜舞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色彩,宛如她要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倒霉的小雞。
「誰v」韓海絕非那種喜好取人性命的人,即便是在面對作惡多端的太陰門時,他都沒有傷及她們一條性命,所以眼下面對深夜舞的要求,他著實有些為難。
「以你的智慧,你認為殺了誰。才能讓顧家與忍者皇廷的關係走到盡頭?」
「除了顧嘯生,就只有忍者皇廷的主宰者了。」
「錯,答案只有後者,因為即使你殺了顧嘯生,下一任顧家家主同樣會把忍老皇廷作為殺人的利器,而我則恰恰不喜歡這樣任人驅使。」
「所以你來找我幫忙?殺死忍者皇廷的主宰者,謀求使忍者皇廷擺脫顧家的控制?」韓海似乎有點明白深夜舞一直以來暗中保護自己的原因了,這並不是因為她吃飽了撐著的敵友不分,而是在她看來,自己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
就和谷幽指當時引領太陰門叛離顧家一樣,深夜舞的意願,也是希望忍者皇廷可以與顧家劃清界線二這件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擺放在武功高不可測的韓海面前,或許真的可以實現。
不過在韓海看來,深夜舞對於忍者皇廷的忠誠似乎遠遠不及谷幽指對太陰門的。換句話說,地之所以希望韓海替她殺死忍者皇廷的主宰者,並不單單是讓忍者皇廷擺脫顧家的控制這麼簡單。而這個女忍者心裡的其餘想法,就不是韓海一時之間可以瞭解到的了。
也許這樣做的確可以削弱顧家的外在勢力,但是韓海並不是殺手,他也不想用他人的性命作為自己的交易籌碼,特別是這種可能引來無數麻頃的交易。
「我對忍者皇廷的事情沒什麼興趣,如果深夜舞小姐願憊告之在下那個釋放催眠術的人,在下必定不勝感激。當然,如果你執意要履行那個交易,那在下就只能說一句抱歉了。」韓海的回答可謂非常巧妙,既將這個棘手的問題又拋回給了深夜舞,又為自己留下了一條不算太小的後路。畢竟現在的情況是利益共存,深夜舞絕不可能就此放過韓海這條即將到手的大魚。
「真是一個木頭腦袋。」深夜舞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隨後轉身走向房間大門。
韓海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突然翻臉,並且還表現出了只有小女生才會有的嬌態,一失神之間,深夜舞已然甩門離開了房間。在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後,整個狹小的房間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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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抓老鼠
小旅館的房屋結構很簡陋,這讓韓海懷疑深夜舞剛剛那一下是否會把整棟小樓就此震塌,不過幸好,除了屋頂上散落下來的些許粉塵外,腳下的地面似乎並沒有搖晃的跡象。望了一眼仍在沙發上沉沉昏睡的伊莎貝爾,韓海不由開始為難起來。
如果深夜舞剛才所言不虛,伊莎貝爾應該是中了阿朗家族超能者的催眠術才對。而諸如此類由超能者所釋放出來的催眠術,又並非普通的催眠術師可以化解,這樣看來,自己若無法及時找到那個「罪魁禍首」,眼前這場真假公主的危機還真是無法平息了!
「海,催眠,是什麼?」深夜舞剛一離開,艾麗特斯便眨巴著一雙滿是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韓海笑著轉過頭去,彎腰面向沙發上的艾麗特斯小聲說道︰「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魔術,只有一些不尋常的人才能玩,你還記得那些在太陰門總堂出現的魔術師嗎?」
太陰門總堂一戰後,艾麗特斯就開始對那些手掌能釋放出藍色光芒的超能者充滿了興趣,一有機會,就會纏著韓海問這種超自然現象,而韓海由干一時也無法向這位地天使解釋清楚,於是就將其歸咎到了人類魔術師的身上,而眼下又見艾麗特斯提及這個問題,他便立刻把話題轉移到了魔術師上面。
「就和那些,藍色煙火,一樣?」艾麗特斯似乎並沒有就此結束這個有趣話題的意思,眼神裡的興趣不減反增。
「不錯,不過這兩種魔術有些不同,只有等我們找到那位魔術師,才能演示給小艾麗特斯看。」韓海小心地應對道,惟恐多說了一句,又給自己引來無數問題,「海,我要看魔術師,藍色煙花,催眠術!」
艾麗特斯忽然激動地喊了起來,聲音之大,嚇得韓海險些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這個「小祖宗」的癮頭還真不小,才見過一次超能力而已,便對那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念念不忘,今後若是再遇到什麼奇人異術,自己豈不是永無寧日?
正當韓海愁眉苦臉之時,就聽見艾麗特斯再次說道︰「艾麗特斯,可以幫海,找魔術師,兩個都找到。」
聽聞此言,韓海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一把按住艾麗特斯的肩頭問道︰「小艾麗特斯,你真的可以找出那些超能者?」
「嗯,他們的氣息,與海不同。艾麗特斯可以感覺到。找到他們,變魔術。」艾麗特斯笑得十分燦爛,彷彿這些事情在她跟中是再簡單不過了,而她身為地天使的獨特氣息感應,也足以讓韓海對她充滿期待。
只要能夠找出那個施展催眠術的「老鼠」,所有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迎刃而解。聯想起深夜舞剛才神秘兮兮的樣子,韓海斷定這只「老鼠」一定潛藏在一個顯而易見,但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地方,這樣看來……韓海的搜索範圍一下縮小了許多。
於是,只在兩分鐘之後,韓海便整裝出現在了隔壁的旅店房間內。看著半躺在木床上,一臉詫異的袁姿,他的嘴痛漸漸泛現出一抹笑容。
「阿海,你是什麼時候養成進房間不敲門的習慣的?止此時的袁姿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粉色睡裙,在薄薄的輕紗下,一副嬌嫩白哲的健康桐體若隱若現。
儘管此時正值冬季,但因地中海氣候的特點是冬暖夏涼,而且現在室內又開了空調,所以韓海還是有幸目睹了這位活力美女的性感一面。
「就從剛才。」韓海隨口回答了一句。宛如沒有看見這香艷的一幕般,從沙發上揀起一件外套,順手拋向了袁姿的方向。
「唐娟呢?」見房間裡沒有唐娟的影子,韓海緊接著問了一句。
「在浴室,怎麼了?」袁姿接過外套,目光不由變得狐疑起來。
「叫她出來,你們快換衣服,我們馬上要去一個地方。」韓海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破舊時鐘,低聲催促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袁姿壞壞一笑,並沒有問韓海要去哪裡,而是當即從床上站起身來,做出了一個要脫衣服的動作。
韓海眼見此景,臉色隨即為之一窘。雖然袁姿還沒有膽大妄為到伊莎貝爾那個地步,但她佯裝出來的誘惑動作,也足夠韓海好好尷尬一陣的更何況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袁姿身上那件薄紗睡裙幾乎無法迫檔住任何關鍵部位,尖挺的RT與修長的美腿深深刺激著韓海的視覺,若不是這個女孩還穿了乳罩、內褲,此刻簡直就與一具赤裸胴體無異了。
「我在外面等你們。」韓海輕咳了一聲,接著匆忙轉過身去。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更讓韓海始料不及的是。袁姿展現出來的朦朧嬌體,與他接下去看見的一幅「出水芙蓉圖」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即使單從韓海對女性的審美角度出發,這兩個女人之間就有著不少的差別……
眼前的唐娟只用一條窄小輕薄的浴巾裹住全身,如少女般嬌嫩的肌膚大片地裸霉在外面,胸前的兩個半固在浴巾的束縛下勾勒出一道深深的乳溝,人已站定,但沐浴露的清香卻收勢不住般侵襲進了韓海的鼻息,讓他心頭頓時泛起一片漣漪,全身的肌肉也隨之緊繃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唐娟的聲音有些顫抖,與她平時充滿自信的形象相比,此時的她則更像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我……」韓海聞言一陣語塞,他很想說出自己出現在這個房間裡的數條理由,但以當前的形勢看,這種行為很有越抹越黑的可能……
「海,我們可以,找魔術師了嗎?」艾麗特斯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房間裡的尷尬氣氛,那略帶稚氣的一個問題,極不合時宜地在眾人耳邊迴盪起來,但也由此給了韓海一個台階。
「對了,你們快些換衣服吧,我們一會要去東區。」韓海順水推舟道。
「我們去那裡幹什麼?」袁姿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去找魔術師?」唐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語氣裡充滿了諷刺。
「這些事情等到了路上再說吧,現在還是請兩位大小姐先換衣服。時問緊迫,我可不想阿朗家族的人闖進這裡的時候,你們是兩個光著屁股的樣子。」韓海笑說道,同時帶著艾麗特斯離開了房間。
「我才沒有光著屁股!」袁姿大聲辯解道,與此同時,幾件衣服已經胡亂披在了她的身上。
只過了兩分鐘,唐娟和袁姿就衣衫整齊地出現在了韓海面前,省去了不少化妝的時間,也讓韓海見識了一下兩個素面女人的淳樸之美。其實以她們兩個的天生麗質而言,化妝本來就是一道多餘的手續,但是出於現代社會女性待人接物的禮貌,她們仍然每天不辭辛勞地在臉上抹上各種不同的化學物質。而今天,這些煩瑣手續都在韓海一句「光著屁股」中化為了烏有。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坐在那輛越野車上,唐娟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這就是這位國際女刑警的特點。公私分明,在執行公事時,絕不會摻雜一點個人的感情色彩,即使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藍色天空」。」韓海的聲音同樣有些。
「無情」,只是讓人隱約覺得有些神秘。
「為什麼去那裡?唐娟突然回過頭來,看著韓海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瘋子。
「當然是去證實藍玫瑰公主的真實身份,而她在貝備特的辦公場所,就是最好的案發現場。如果我是阿朗家族的人,我一定會在伊莎貝爾身邊設下眼線。這樣一來,就會有更多漏洞可以把握了。」韓海轉頭望了一眼平躺在汽車後排座位上的伊莎貝爾,腦中則回味著深夜舞的那段話語。也許這個女人說的沒錯,自己真是一個聰明人。
「但,藍色天空」可是公主在黎巴嫩的重要產業,顧家和阿朗家族一定在那裡布下了重兵,我們這樣貿然前往,豈不是正中下懷?」唐娟的聲音仍然遲疑。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掌裡不禁滲出一絲冷汗。
「如果我記得沒錯,身為第三基地的指揮官,唐娟小姐應該是我的手下吧?」韓海一反常態地擺起了官腔。事實上。若不是眼下時間緊迫,實在不能再把時問浪費在無謂的解釋上,他是絕不會動用這種丁有損形象的手段的。
「是的。」唐娟的聲音很輕,隱隱還帶著一絲幽怨。
「那好,我現在命令你,要麼開車送我們去「藍色天空」,要麼就把駕駛座讓出來。」韓海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宛如一個置身干戰場上的鐵血軍官。
就見唐娟微微一愣,再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在她踩下汽車油門的那一瞬問,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只可惜此時沒有人注憊到她的表情變化而已口其實在這段與三大家族和地底世界的鬥爭當中,韓海對待事物的態度也逐漸發生了轉變,秘原先那個充耳不聞窗外事的脫俗少年,到現在變成了極具責任感的男人。
而這也與韓海在感情方面的成長不無關係,只有等他深刻感受到身邊這些女人的濃厚愛意時,他才會發自內心地去主動保護她們。如此相輔相成的效果,不但體現在他的現實生活中,也體現在他的武學心境上。
因此,可以說時下給韓海帶來無比麻煩的九天星辰鎖,並不是對他功力提升的唯一束縛。也就是說,待韓海衝破了九顆九天星辰鎖後,不意味著他在武學修為上以後就沒有阻礙了。因為在這種肉體經脈的禁錮背後,仍然存在著一個更為艱辛的心靈禁錮,只有等他真正衝破了心境上的障礙,他的功力才有可能再次突飛猛進。而這些,卻不是小尼姑這樣的旁人可以幫助他強行實現的。
言歸正傳,當韓海他們再一次出現在「藍色天空」的大招牌下時,天空剛好蒙上一層夕陽的餘暉。貝魯特的傍晚不算十分迷人,至少在這個充滿都市氣息的東區。韓海感覺不到一點屬於大自然的氣息,就像在鋼筋混凝土搭建而成的Tz市一樣,到處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
在這一路之上,韓海已經將深夜舞的告密,以及自己的推斷詳細告訴了袁姿與唐娟,其中雖然省去了深夜舞提出的那個交易,但也算是把整件事情完整轉述給了這兩位女士知道。而對於催眠術的神奇效果,她們也同樣抱有不置可否的態度。
「阿海,你確定我們要一起進去媽?」袁姿仍然心有餘悸地問道。
事實上,袁姿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是因為她貪生怕死,生性活潑刁蠻的她,在有些時候還是頗為細心的。正如現在,袁姿可以清楚地分析出事情的輕熏緩急口韓海想要冒險進入「藍色天空」,調查對伊莎貝爾暗下催眠術的「小老鼠」,這一點在袁姿看來無可厚非,畢競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即便如此,韓海也沒必要帶著所有人一起來吧?這樣無異於在顧家與阿朗家族面前自暴行蹤?與其到時候眾人讓自己變得礙手礙腳的,倒不如讓韓海一個人獨來獨往輕鬆至少有一些。
「當然,現在整個具魯特都戒備森嚴,你以為那些傢伙會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行蹤嗎?」韓海淡然一笑,一邊下車,一邊接著說道︰「我可不想你們變成他們威脅我的資本。」
韓海的憊思很明確,在他看來,早在進入東區時上二大家族就已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而他們之所以沒有選擇當場動手,無非是想找一個最有把握的時機,將韓海等人一網打盡,畢竟以韓海與艾麗特斯連手的功力,並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光是韓海一個人,顧家還得左思右想,看是不是可以來個險勝,身上冷汗也不會少出。但如果艾麗特斯與韓海一起出現在顧家眼前,兩人的層次馬上得到了一個質的提升,即便是顧家與另外兩大集團連手,恐怕也只能落得一個任人宰割的結果。
從這個角度來看。顧家不願倉促動手也是有原因的,即使擁有阿朗家族的援助。他們也難以對韓海等人構成危險。與其這樣反覆做無用功,倒不如把韓海引進陷阱,來個甕中捉鱉還比較符合實際。
當然,另一方面,三大家族也想順便看看他們這幾條漏網之魚還想搞出什麼花樣來。
韓海心知自己不能把袁姿她們獨自留在車上,因為這樣一來,反倒會給顧家留下一個輕鬆綁架人質的機會。畢竟只要他們抓住這幾個女人中的一個,再來對付韓海就會變得容易得多。
所以韓海千脆將計就計,直接把這幾個女人帶在身邊。這樣雖然會使自己的行動增加不少的難度,但這總比她們落進顧家手裡要好得多。
「阿海,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所說的話?」望著傍晚「藍色天空」門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袁姿的神色有些狐疑,同時,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醋意。
「我們還有其它選擇嗎?」韓海苦苦一笑,說完,率先走進了「藍色天空」的大門。
其實對於深夜舞的告密,韓海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從深夜舞過去屢屢倒戈相助的「劣跡」來看,這個女人似乎沒有說謊的前科。何況如果這真是一個謊言,那顧家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崖巴他從暗處引誘出來,而今天即使要與顧家和阿朗家族正面交鋒,韓海與艾麗特斯也未免會落入下風。
另一方面,對催眠術的好奇,也讓韓海甘願冒一次險,闖入眼前這個「龍湮虎穴」裡一探究竟。
眼見韓海的步履逐漸加快,袁姿等人自然也別無選擇地跟了上去,而始終昏迷不醒的伊莎貝爾則由艾麗特斯背著。由干伊莎貝爾的面部事先被一層膊朧的黑色薄紗遮住了,所以這位中東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並未引起路人的太多關往,反倒是那個身高達到一米九的艾麗特斯,頻頻獲得路人詫異目光的眷顧,赫然成為了整個商場裡最惹眼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反正韓海斷定顧家早已掌握了自己行蹤,所以也不介意艾麗特斯的招搖過街,只像是普湧時候一樣。邁開步伐,悠然自得地往前走去。
「藍色天空」是公主在貝特地區的最大產業之一,整棟商業大廈共分為十一層,其中一至十層為商業區域,向公眾消費者開放,頂層為辦公區域,只有商場職員才可以進入。這裡的風格酷似法國巴黎的時尚前線,消費人群基本是以年輕女性為主,也是整個中東最全面、最頂級的化妝品商城。五層以上更是集健身、休閒、美食於一體的高消費區域,不知道你準備從何下手?」唐娟詳盡描述了「藍色天空」的地理情況,同時也使得這個充滿懸念的問題再度浮上了水面。
「就從這裡開始。選韓海隨慧一甩手,指尖落下之處,剛好對準了一群正在瘋狂購物的時尚女孩。
從青春活潑的外表來看,她們應該還是貝魯特某大學的學生。這些女孩叭嘰喳喧地圍成了一圈,即使是在這種高檔的消費購物場所,依舊旁若無人地嬉笑交談著。
「這是什麼意思?」袁姿一臉臉困惑地問道,她知道韓海本不是那種喜好拈花的人,雖然平時容易花心,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出於被動,從不會像今天這樣……
「很簡單,你們認為一個可以輕易接近伊莎貝爾,並對她實施催眠術的人,應該在這個商場裡擁有怎樣的身份地位呢?」韓海的笑容變得深邃起來。
「這個…公主姐姐是中東,不,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而貝魯特的,藍色天空7只是她所有資產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所以公主姐姐在這裡所受到的待遇應該極為崇高,那些能夠接近她的人,應該也是這個商場的高級管理人員才是!」出身金融世家的支姿,很容易就分析出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
「不錯,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揪出這個商場的高層管理者,才能抓住那只藏在幕後的小老鼠。」韓海自信地說道口「但這和那些女孩有什麼關係?」唐娟忍不住插嘴道。
「我們不需要去找他們。只要讓他們自己來找我們就行了。」韓海神秘一笑,還未等其它人再次提問,便接著說道︰「你們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才能驚動一個商場的高層管理人員。讓他們出來接見我們呢?」
「嘿嘿,我明白你的憊思了,讓我來開頭好不好?」袁姿頑皮地笑道,宛如發現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臉上頓時充滿了期待之色。
韓海點了點頭,同時振臂低呼道︰「既然顧家和阿朗家族早就知道我們來了,我們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他們演一出精彩的節目吧」
「韓海,我可不希望你們把這件事情做得太過分,畢競這裡現在還是屬於公主的資產,弄砸了對大家都沒好處,況且法律也禁止私下鬥毆。唐娟適時提醒道,不過對幹此時躍躍欲試的袁姿而言,她的這些善意提醒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耳旁風而己。
韓海也轉身朝唐娟攤了攤手,佯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彷彿這些事情與他毫無關係一般,直氣得這位國際女刑警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
「我可沒說要打她們哦,我只是說……」袁姿邪邪一笑,話未說完,人便已經扎進了那堆女生當中。
不過幾分鐘時問,袁姿就鰍准了獵物,指著玻璃櫥櫃裡的一款粉色亮彩唇膏,用流利的英語說道︰「小姐,我要這款唇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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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引鼠出洞
「對不起,小姐,您所選擇的這款唇膏是限量版,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支,已經被那位瑪麗娜小姐預訂了。」售貨員小姐禮貌地回答道,並同時指了指那群女學生中的一位金髮女孩。
與此間其它女生不同的是,這個名叫瑪麗娜的女孩無論是在氣質上,還是在外貌上,都要比其它人更勝一籌,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誤落入鴨子堆裡的天鵝。尖挺的鼻樑、含媚的藍眸,一副歐洲人的傲人身材,她也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對袁姿構成回頭率威脅的女性(拋開韓海身旁的艾麗特斯以外),只是在皮膚上不及袁姿那樣細用光澤。
瑪麗娜顯然也注意到了袁姿那富有挑釁的眼神,立刻微微揚起脖子,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高傲姿態。事實上,她的身高的確要比袁姿還高出幾公分,但卻仍然沒有達到艾麗特斯的高度。
「這支唇膏多少錢?」袁姿的視線沒有離開瑪麗娜,嘴裡則是對著售貨員問道。
先買下東西再問價格,那個售貨員當然知遣自己今天遇上的是一位有錢的富家小姐,只是妞沒想到這位富家小姐的真實慧圖卻不太友善……
「因為是限量版。所以這支唇膏的價格也比較貴……
還未等對方介紹完,袁姿已經迫不及待地們斷道︰「到底多少錢?」
「這才是真實的姿姿」韓海在一旁感歎遣看來自己這次帶袁姿來中東的決定是英明的,虹是換成蘇委,現在只怕早已紅著臉逃回來了。
「三百二十美金。」售貨員似乎也意識到了袁姿的「不懷好意」,趕忙簡潔地回答道。
「我出四百美金買下了,你替我包起來。」袁姿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說道。
瑪麗娜的臉色開始有點難看了,她不介意有人和她的品味一樣,或者對方是否要買下她的東西,但是袁姿這種強取豪奪的手法,實在讓她有些不滿,即使是再好脾氣的人,也不願被人用金錢壓倒自己吧?
「但是……」售貨員顯然有些為難。一方面,這支唇膏已經被預訂,她不能將其轉售給其它客人;另一方面,從袁姿此時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明顯是擁有惹不起的背景,她可不想為此而得罪了什麼達官顯貴,從而丟了工作。所幸的是,就在這個可憐的女售貨員不知所措時。瑪麗娜赫然出現在了支姿的面前。口中的英語雖然流利,但也聽得出英語並非她的母語。
「這位小姐,這支唇膏我已經訂下了,而且我也不準備把它轉讓給別人。」
「這可由不得你,東西還在櫥櫃裡,當然人人可以出價,商家最注重的不就是利潤嗎?我價錢給得高,這支唇膏自然應該歸我。」袁姿一本正經地道,全然沒有理會從對方十多位女生眼裡反射出的憤怒色彩。
韓海從不知道袁姿竟然還有討價還價的天分,只可惜別人講價是為了壓低價格,而她現在卻是為了幫助商家抬高價格……
「是嗎?依照你的意思。如果我出五百美金,這支唇膏就可以歸我了?」瑪麗娜絲毫不原讓步,明顯是準備要和袁姿對上勁了。
此時,從韓海腦中反射出來的念頭則是—-袁姿的奸計得逞了。
「不,你又錯了,如果你願意出五百美金,那這支唇膏將以六百美金的價格,掉進本小姐的化妝箱裡。」袁姿一邊搖動著手指,一邊洋洋得意說道。
身為元匯銀行總裁袁嘉生的女兒,袁姿有足夠的資本向對方叫板,別說是買下這支唇膏,即使要把這個櫃檯裡所有的唇膏全買下來都不成問題。可是即便是如此,袁姿似乎還是稍稍低估了對方的經濟能力,因為就在她報出六百美金的同時,瑪麗娜就已經取出了厚厚一迭美金,將其重重按在了銷售櫃檯的玻璃檯面上,眼中流界出的堅毅決心,足以融化通常情祝下大部分的競爭對手。
「兩千美金,本小姐要定了。」瑪麗娜學著袁姿的語氣說道口只可惜,眼下的情況並不像瑪麗娜想像中的那樣簡單,而她遇見的競爭對手也不是一個普通翔色,更重要的是,袁姿的目標並非那支不起眼的唇膏本身,而是那個「引鼠出洞」的計劃。
至於眼前的瑪麗娜,只能算她自己倒霉了,誤打誤撞地成為了袁姿的道具……
「三千美金。」袁姿不以為然地甩了甩手,彷彿在進行著一個萬分無趣的遊戲。
拒台女售貨員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了,塗有亮藍色眼影的大眼睛不停徘徊在袁姿與瑪麗娜之問。目前的情形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處理能力範圍。一支三千美金的唇膏,以及兩個相互樞氣的女人,這兩件看似不著邊際的事情。此刻卻成為了她腦袋裡盤旋著的大麻煩。
而這也正是袁姿希望看見的場面。
「你!」瑪麗娜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一個發育完好的小美女,雖然年齡看似要比袁姿還小上一些,但豐胸肥臀、纖腰美腿,樣樣都不比或姿差,即使是在生氣時,都能表現出一種少女特有的嬌美氣質,甚至像極了與韓海賭氣時的歐陽依菲。
「三千美金,小姐,麻煩你替我包起來吧」袁姿以勝利者的姿態揚起脖子說道。
那個可憐的女售貨員更加為難了,看著場中同時凝視著自己的兩位大小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五千美金。」瑪麗斯咬牙狠狠說道,與此同時,就看見其身後的幾個女生,紛紛做出了掏錢包的姿勢,可見是準備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袁姿優雅一笑,同時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樣吧,無論這位瑪一麗娜小姐最終出價多少,我都比她高一千美金,前提是她必須拿出與她出價相同的現金,或者信用卡。」
那位售貨員小姐驟然瞪大了眼睛,在「藍色天空」任職頗久的她,當然知道這張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代表著什麼。在這張小小的卡片面前,即使是那些身價上億的富翁,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而這種世間罕見的富翁典範,眼下正有一位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麼運。
一時之間。這個售貨員小姐腦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管自己走了什麼運,那個與她斗富女生走的肯定是霉運……
剎那間,只見瑪麗娜臉色煞白,望向袁姿的眼神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不過顯然她也知道那張信用金卡代表著什麼,所以儘管很憤怒,但還是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
「怎麼樣,這支唇膏我可以拿走了吧?」袁姿全然就是一副仗勢欺人的架勢,這不禁讓韓海都覺得她的做法有些過分了。
這時候,就看見袁姿所在的化妝品櫃檯四周己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彷彿整個「藍色天空」的視覺焦點都聚集到了一處。相比之下,這可要比那些無聊的肥皂劇有趣多了,其效果甚至可以徑直傳達到這棟大樓的十一層……
「對不起。這位小姐,有關這個問題我必須請示一下上級。」聽完支姿的要求。售貨員小姐倉皇回答道。
既害怕得罪眼前這位惹不起的「女神」,又不敢私自做出任何決定,干是把這個爛攤子丟給領導,便成為了她最後的殺手剪。
當然,這也正是韓海與袁姿樂於看見的結果。
畢竟整件事情的影響範圍已經出奇的大,韓海就不信那些商場的管理人員還能繼續穩如泰山,繼續坐在十一層的柔軟沙發上無動於衷,也許就連獸干使用詭計的顧家都沒想到自己會使用如此損招吧?
顧家總不見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與自己動手吧?韓海心裡想著,注意力則已分散到了人群的外圍。
果然,在不到兩分鐘的時問裡,從電梯出口處走來的三道人影,當即引起了韓海的注章。在相同的職業套裝下,那兩男一女三道穿著職業裝束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雜亂的人群當中,隨後撥開人群,緩緩向現場靠攏過去。
「海,那裡,魔術師。」艾麗特斯的一句低語,頓時把韓海的視線引向了三人之中唯一的一個女人。
艾麗特斯所指的是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稍許有些粗放的臉型還算標緻,但總體給人的感覺似乎與中東女性的特徵有些出入,大而明亮的眼睛裡時刻散發著知性的神采,黑色的長髮被高高盤起在頭頂,乍看之下,赫然就是一位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且有些不易親近。
韓海知道。被艾麗特斯親口「點名」的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對伊莎貝爾施展催眠術的超能者『如果自己可以成功將她帶離「藍色天空」並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審訊,那麼想要幫助伊莎貝爾恢復正常就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但顧家與阿朗家族會允許自己這麼輕易地威脅到這個重要人物嗎?肯定不會。那在對方的嚴密「照看」下,他又能夠安然將這個女人帶出「藍色天空」嗎?答案昭然若揭。別忘了,艾麗特斯背上還趴著一個同樣是累贅的伊莎貝爾呢裡但誰都沒有想到,這一系列問題,只在幾分鐘後便得到了解決。
就在艾麗特斯指出那個超能者的身份後,韓海便也開始向袁姿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顧家與阿朗家族在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行動,但是真正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也只有顧家的那位神秘女高手而已。至於阿朗家族的那些超能者,只是一些形同雞助的翔色。
也許她今天有事沒來呢?韓海不無僥倖地期盼著。
與韓海的小心翼翼相比,袁姿的神經則要輕鬆得多,彷彿真的沉浸在了「唇膏爭奪戰」的遊戲當中,一雙秀目不停在瑪麗妞腿上打著轉,猶如在欣賞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窘迫表情。
四周沒有發現顧行天的身影,不過韓海知道,這個顧家最難纏的公子,此時一定藏在某個不可見的角落裡,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兩大家族為韓海的到來做好了充分準備,而韓海手中唯一的籌碼,就只有一位處於昏迷狀態約伊莎貝爾而已。
「我敢打賭,他們在這些顧客裡面混入了不少兩大家族的人手。」唐娟低聲說道,臉上也已籠罩了一層緊張的神態。
「不必打賭,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韓海苦笑了一下說道。
果然,就在韓海等人逼近到拒台邊緣時,驟然感到四周約人群開始變得密集起來,彷彿所有的人都在往他們身邊擠壓。而韓海從那些看熱鬧的顧客中間,忽然察覺到了不少目光犀利的傢伙。外貌與普通的黎巴嫩人沒什麼差異,但這些人的身體素質相當優秀,再加上一些簡單而又實用的武功基礎,起碼要比顧家那些裡黑衣隊厲害多了可見,阿朗家族雖然在部隊數量方面無法與顧家相提並論,但是在單個軍人的索質方面,則要比顧家那些「沙包」強悍得多。事實上,這些來自干中東以及歐洲地區的僱傭兵,原本就要強於顧家那些毫無經驗的雜牌軍,再加上在中東惡劣環境下的長時問系統訓練,所以無論在競志上還是身體上,這支鐵血部隊都是優於常人的。
儘管韓海現在所見到的,只是這支部隊的冰山一角而已,但由此他也能夠大致推斷出,阿朗家族絕非人們認識的那個單純的經濟實體,它藏於幕後的實力恐怕不會比顧家弱。
只可惜,他們現在遇到的對手是韓海……
當然,眼下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有點不合時宜,畢競大敵當前,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解決掉僱傭兵,擒住那個施展催眠術的超能者衛思及此,韓海毫不遲疑地運起真氣,以靈巧隱蔽的手法施展出真氣束,向阿朗家族的僱傭兵們發動了攻擊。當然韓海並沒有用全力。雖然這些僱傭兵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但畢竟不是武林高手,面對無形的真氣束根本避無可避。不過他們的忍耐力很強,在被真氣束擊傷肉體之後(當然,韓海也並非打中了他們的要害部位〕,只是捂著傷口,強忍著痛苦,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周圍那些顧客仍毫無察覺地在拚命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櫃檯處袁姿她們的斗富表演。
僱傭兵剛剛撒下,韓海已經飄身來到了袁姿身邊,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可能會施展催眠術的女超能者,眼神中的深邃讓對方不寒而慄。
那三位「藍色天空」的高層人士,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位不速之客出現,除了那位女超能者以外,另外兩位男士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莫名的詫異,著著韓海的目光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阿海,我的任務完成了。」袁姿順勢挽住了韓海的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嬌聲說道,彷彿要以此來向公眾表明自己與韓海之間的不尋常關係。
韓海尷尬一笑,想要將手臂從袁姿的飽滿胸脯前抽出來,卻發現對方抱得分外緊密,想要金蟬脫殼估計是沒希望了……
「兩位是一起的?」三人中站在中間的那位男性開口問道,在他筆挺的黑色西裝下,是一副健壯強碩的身體,渾厚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更讓韓海感到驚奇的是,對方說的竟然是中文!
「是的,請問這位先生是?袁姿一改剛才小女生般的嬌滴滴樣子,挺起了胸膛正色道,在生意場上的她簡直就和生活中判若兩人。
「在下姓何名雄,是!藍色天空」的總經理,很高興兩位貴客能夠大駕光臨,只是有關這支唇膏……」
男人臉上掛著一抹平和的笑容,給韓海帶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幹練的商人。
韓海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頓時一頭霧水︰藍玫瑰集團位於中東的大型商場的總經理,竟會是一個中國人,這實在讓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從這一點來看。伊莎貝爾的生意經的確出人意料,難不成是由於韓海所帶給她的濃厚愛意,讓她對於中國男人都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這支唇膏,本小姐己經買下了。」袁姿絲毫沒有留給對方發揮的餘地。斷然將那支唇膏的所有權歸入了自己名下。
「對不起,這位小姐,按照本店的規定,但凡已經成交的買賣,都無法受到外力的更改。這支唇膏之前已經被這位小姐預訂了,可以說就是己經賣給了她,所以…」何雄一指瑪麗娜,說道。
「是這樣嗎?我怎麼不知道?」還未等何雄把話說完,袁姿就開始了裝傻。
還好一旁的瑪麗娜不懂中文,否則袁姿的這一句話,估計能把她氣得夠嗆,畢竟先前那位女售貨員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袁姿,現在她立見然一問三不知,這明擺著是想耍無賴嘛!
「這……」何雄頓時顯得有些為難,一方面,他也知道這個擁有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的女人是不好惹的,另一方面,他又必須要維護「藍色天空」的對外誠信。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也許在場最舒心的就要算是那位剛剛擺脫大麻煩的女售貨員了。
「不如這樣吧︰…」眼著在場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袁姿用一聲嬌語打破了沉靜。她這次用的是英語,因為周圍愈來愈多的困惑眼神讓她感到有些不忍,演戲當然要照顧觀眾的感受。
「這位小姐請說。」何雄宛如是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抬起的眼睛裡閃爍出希望的光芒。
「這支唇膏,本小姐是一定要買下的。」袁姿這一停頓,驟然就令在場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我可以在買下這支唇膏以後,再把它送給這位小姐,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一時之間,包括四周觀眾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被袁姿近乎傻子的回答氣得吐出血來。一件用重金買下的商品,就這樣被白白贈送給了自己的競爭對手,就連韓海都開始為那支可憐的唇膏感到悲哀了。
「為……為什麼?」瑪麗娜瞪大秀目,震驚之色不亞於被人重重捶了一下。
「我家裡還有很多這樣的唇膏,為了不浪費,這一支就送給你吧!}呆姿的眼眸頓時笑成了兩道彎月,若是換成別人,這樣的回答多少顯得有些故意界富,但是這話出自袁姿口中,卻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也使得先前的緊張氣氛驟然緩和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媽?」瑪麗娜在確信自己沒有在做夢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興奮起來。如果說剛才的唇膏爭奪戰」算是一場鬥爭,那兩人的友誼就瞬間到了「不打不相識」的高度。
「當然,請把這支唇膏包起來送給那位小姐。」袁姿轉頭對女售貨員笑瞇瞇地說道。
女售貨員微微一愣,但還是手腳麻利地將唇膏遞送到了瑪麗娜面前。
「太謝謝你了。」瑪麗娜受寵若驚地接過唇壹。在她看來,與得到這支唇膏相比,還是獲得了這份別樣的友誼更為重要,特別當對方還是一位超級富家女孩的時候。
「不必客氣。」袁姿羞澀一笑,事實上,在成功引出那位女超能者後,她根本無須再在這支小小的唇膏上繼續糾纏,所以她乾脆借花獻佛,以此來平息自己剛才挑起的紛爭。
女人間的問題總是容易商量,在這一刻,韓海不得不佩服袁姿在結交朋友方面的獨到手段,金融界還真是一個培養人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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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奇異催眠術
「這裡是?」韓海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色,好奇地問道。
「公主在貝魯特郊區置辦的一處地產,現在暫時廉價租賃給一對老夫婦居住,我們可以先來這裡避避風頭,相信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發現這個隱蔽的地方。」
顏玫說話間,與副駕駛座位上的唐娟交換了一下眼色,而後兩個女人頗為默契地同時微微一笑。
正當韓海猜測顏玫與唐娟之問覆的時候,就見兩人已經先後跳下了越野車,邁步並肩走到那諫破舊的小屋前,隨手敲響了房門。
片刻後,小屋的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裡面出來的是一位頭髮半白的老婦人,一見門外站著的兩個女人,臉上瞬時掠過一抹淡淡的激動,但當她看見不遠處的韓海等人後,這種發自內心的激動就迅速被驚恐所替代了。
在唐娟闡明了自己的來意一一隻是暫住幾個小時,不會長期滯留下去後,這個膽小老婦人的臉上再次洋溢起了歡迎的表情,略顯侷促地招呼著韓海等人。如果拋開這幢小屋的歸屬權不談,這裡基本就和一處普通民宅沒有什麼區別,難怪顏玫會把眾人帶來這裡。
走進小屋,韓海才發現這諫房子的實際面積要比他想像中大得多。三居室的小屋,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小樓,被分隔為上下兩層,雖然整體規劃顯得老式陳舊,但這對於那對老夫婦兩人而言未免還是有些奢侈,因此韓海等人的住入,實際上也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在與那對老夫婦寒暄了一陣以後,顏玫領著韓海等人來到了二樓的空房以看得出這裡的主人是一個喜好千淨的人,雖然二樓的房間長期無人居住?茶几上依舊是一塵不染,這顯然是每天打掃的結果。將持續昏迷中的伊莎貝爾平放到了床上,艾麗特斯終於得以直起了身子向韓海頑皮地做了一個鬼臉後,她就一邊舒鬆手臂,一邊在房間裡晃悠起來,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不斷打量著四周,顯然剛才那段緊張的氣氛把她懲得夠嗆。
顏玫並沒有注憊艾麗特斯的舉止,而是漫步來到韓海面前,瞥了一眼一凱特一麗娜說道︰「好了,你可以開始你的魔術表演了。」
艾麗特斯一聽見「魔術」兩個字,原本漫無目的的目光頓時轉向了顏玫。隨即又馬上投向了凱特麗娜。在經歷了太陰門總堂一戰之後。她己經深深地被那些藍色的「魔術」火焰所吸引了。
「不,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是不是,凱特麗娜小姐?」韓海微笑著把頭轉向了凱特麗娜『一時之間,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凱特麗娜的身上。而這個阿朗家族的超能者則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依舊一臉木然地站在原地,對眾人的言語充耳不聞。
「韓海先生,看來你的表演要泡湯了,」顏玫不無幸災樂禍地說道。
「可以。」凱特麗娜突如其來的簡單回答,險些讓顏玫把舌頭咬掉,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阿朗家族的俘虜會如此聽話。當然,更讓她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面韓海眼看凱特麗娜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不禁以勝利者的姿態朝著顏玫微微一笑,見顏玫的臉色隱約有些發青,這才接著說道︰「好了,那就請馬上開始吧,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待在這裡。」
「不行,我還需要一個助手。」凱特麗娜漠然地說道,單調的聲音就好像是把幾個英文單詞硬生生串連在了一起,但又帶給眾人一種溫和寧靜的感覺。「這裡有現成的助手,儘管差遣,不必客氣。」韓海說著揚手一指面前的顏玫。
待顏玫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韓海賣了。還未等她提出杭議,凱特麗娜就已經在白紙上寫了六個字,並將紙遞到她手中上讓她反覆默念這幾個字。顏玫白了韓海一眼,繼而閉上眼睛。一邊默念這幾個字,一邊跟隨著凱特麗娜的語言開始放鬆。
「你的小腿已很放鬆。」
「你的大腿也開始放鬆·『·…」
與此同時,凱特麗娜一直在顏玫四肢的不同穴位上按壓,輕重緩急拿捏得頗為精準,這讓出身千年韓家的韓海都歎為觀止(顏玫後來描述說,當時的按壓讓她感覺到非常暢快,身體已隨著凱特麗娜的語言而晃動)。
大約三分鐘後,隨著凱特麗娜一聲「倒」的斷喝,顏玫的膝蓋頓時沒了力氣,雙腿一軟,全身開始緩慢下落,很快便癱軟在地上。凱特麗娜趕忙上前將她抬起把她的胸部以上部位放在沙發上,小腿以下的部位放在茶几上,而腰部懸空,下沒有任何支撐。
見準備工作進行得相當成功,凱特麗娜又用堅定的口氣對顏玫說道︰「現在整個力量集中在你的腰部,你能承受千萬斤的重量。」
凱特麗娜話音剛落,就看見顏玫軟軟的腰桿剎那間變得硬挺,似乎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被聚集到她的腰上了。凱特麗娜隨即又讓袁姿脫掉鞋子,站在顏玫的肚子上。五十餘公斤的人站在上面,而顏玫的腰桿居然連晃也沒晃一下,這讓原本小心翼翼的袁姿都驚訝地用手搗住了嘴巴…
包括韓海在內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地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看來,催眠術的真正奧妙,的確很值得人們去鑽研一下。
此時的艾麗特斯己然對這種稀奇古怪的魔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如果說上次的藍色火焰點燃了她心中對於超能者的好奇感,那這一次的催眠術則讓她徹底沉浸在了人類世界的奇妙當中。相比起地底世界的黑暗與枯燥來,地面世界的陽光和新奇簡直就是最美好的地方,所以她更願意逗留在這個充滿活力的世界之中,當然這也和韓海的存在不無關係。
「如果你不是超能體,是不是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不知為何,韓海腦中蹦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學會了催眠術,這個世界每天將會有多少人昏昏沉沉的呢?
「不可以,那只是一些心理暗示,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凱特麗娜的聲音依然溫和,她就像是一個永遠不知道生氣的女神,給人一種逆來順受的錯覺。
也許這就是學習催眠術的最高境界一一自我催眠。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韓海佯裝放心地長長鬆了一口氣。「好了,現在就請你為公主解開催眠吧!」言罷,韓海一臉輕鬆地指了指沙發上的伊莎貝爾,就好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為什麼?」凱特麗娜面無表情地反問了一句。
「有兩個原因,第一,你是這裡唯一一個懂得催眠術的人;第二,是你把公主弄成這個樣子的,當然還是應該由你來使她恢復正常。」韓海說得頗有自信,只是在旁人眼裡,他的這兩個理由顯得有些一廂情願。
「韓先生。我過去也曾聽說過你的大名,一個能夠單槍匹馬打敗武林三蜂的高手,難道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媽?」凱特麗娜的語氣微微帶著一絲挑釁,彷彿是把為難韓海當成現在最有趣的事情了。
「那好吧。既然凱特麗娜小姐不想要重獲自由的機會,那就只好由我來親自動手了。」韓海也不著急,而是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揚手來到了伊莎貝爾身後口「你剛才說什麼?你要放了我?」凱特麗娜果然忍不住問道。
「我本來就不覺得身邊多出一個累贅是什麼好事,我們可沒這麼多精力來照料你,對不對,凱特麗娜阿朗小姐?」韓海突然笑著直呼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阿朗家族的人?」凱特麗娜驚詫地問道,但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不迭。要知道,她這句話根本就是不打自招。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她原本靜如止水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慌亂起來口「我猜的。」韓海的嘴偉不禁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雲淡風輕地道︰「只是你告訴了我正確答案而已。」
韓海話音剛落,就看見凱特麗娜的表情當即沉默了下去,所以並沒有開口打撫。他知道這個女人眼下正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畢竟只有等對方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時。才能真正答應他的條件。
凱特麗娜此時則是鬱結不已,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聽見「阿朗」兩個字就自亂了陣腳,可她明白的是,現在的情況不是懊悔就能彌補的。
在凱特麗娜看來,想要解開伊莎貝爾的催眠或許並非什麼難事,但是如此一來,即便真的能夠獲得自由,也勢必會遭到阿朗家族的通緝,屆時損失的恐怕就不只是自由這麼簡單了。
在三色光計劃中的三個集團裡,阿朗家族向來都是以家規嚴明著稱,但凡是違反了家規的成員,無論輕重,都將遭到整個家族通緝,特別是現如今這個至關重要的計劃,凱特麗娜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重獲自由的第二天就橫屍街頭……
唐娟顯然是看出了凱特麗娜的心思,還未等她開口,便率先慫恿道︰「有關安全方面你無需顧忌,藍玫瑰公主在全世界各個地方都設有秘密基地,如果凱特麗娜小姐信得過我們,我們保證可以盡快為你安排一個絕對隱蔽的地方,並從此改頭換面,以另一個身份重新生活,這樣對你本人應當就沒有任何損失了。」
凱特麗娜聽聞此言,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迅疾抬起的雙眼裡綻放出了激動的神采。雖然唐娟現在所做出的保證毫無依據可言。但眼下這卻成為了她的唯一一條出路。
就這樣彼此沉默了五分鐘,凱特麗娜終於再次開口了,「催眠術通過改變大腦特殊區域的活動性,能夠有效避免認知衝突的發生。而我所做的,就是將超能與催眠術兩者結合起來。讓受催眠者處在無意識狀態,然後再將我腦中的意識強行灌輸進去,使對方聽從我大腦意識的指揮。」
「那也就是說,只要知道了原理,人人都可以成為催眠大師?」袁姿滿臉興奮地問道,眼睛還不時地瞄向韓海,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壞主意。
「對於普通人來說,催眠術只能令被催眠者的大腦喪失活動狀態,而我們超能者則能將自己的意識強行融合進對方的潛憊識,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別。」
凱特麗娜一句回答,徹底粉碎了袁姿的如意算盤,望著她一臉失望的表情,一旁的韓海忍不住偷笑起來。
「好了。不管如何,還是請凱特麗娜小姐先替伊莎貝爾解除催眠吧!」韓海並沒有讓大家的注意力停留在袁姿身上太久,畢竟整個貝魯特的範圍並不算大。雖然他們現在身處郊區,但是憑借阿朗家族在中東的勢力,想要找到他們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韓海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揮霍。
不過在一貫都是慢條斯理的凱特麗娜面前,韓海著實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只見她對於韓海的催促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我行我素道︰「其實我過去並不是阿朗家族的人,而是來自於俄羅斯的一個古老家族,只是在阿朗家族的盛情邀請下,才改姓加入了他們。在我以前的家族內,盛傳有一種依靠錯覺暗示發揮的催眠術,在此,我就用這種方法替公主解除催眠吧,凱特麗娜說完,終於起身來到了伊莎貝爾面前。直到此時韓海才真正知道,原來這個黑髮女人是來自於俄羅斯,難怪她的身材要比那些中東女性明顯高出不少,敢情阿朗家族竟還有招攬「外援」的習慣。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伊莎貝爾身上時。凱特麗娜將手掌緩緩撫及伊莎貝爾的面部。頃刻間,只見她掌心藍焰跳動,猶如一朵徐徐綻開的鮮花,映照在伊莎貝爾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離奇,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世界還有諸如此類超能者的存在。
此時,一旁的艾麗特斯瞪大了眼睛,仔細注視著眼前這個「魔術」。在她看來,這次「魔術」的遊戲性,要遠遠大過救治伊莎貝爾的意義本身,在沒有弄清楚那團藍色火焰的秘密之前,她是不會對這些超能者「善罷罷休」的。
很快,凱特麗娜掌心的藍色火焰,自下而上掠過了伊莎貝爾的俏臉,最後停留在了伊莎貝爾的耳畔。緊接著,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在房問內響起。只在這一01那,伊莎貝爾的眼睛當即睜開了,猶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在場眾人心裡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韓海從沒想過所謂的解除催眠競然這麼簡單,但是從凱特麗娜的施展手法來看,這中間的懸念估計並非那一個單純的響指那麼簡單,從先期的運氣,到後期對時機的把握,都是施展與解除催眠術的重點問題,而這些問題即使是韓海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思索明白。
伊莎貝爾茫然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環視了一周,最終一暈無懸念地停留在了韓海的身上,雙眸裡的激動之情越來越盛,最後終於顫巍巍地喊出一聲:「老公。」
韓海霍然愣在了當場,在這樣一個久別重逢。充滿溫馨的氣氛下,他理所應當回應伊莎貝爾一聲,並把她緊緊擁進懷中。但是目前的情形卻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與藍玫瑰公主之間的婚事,換句話說,這也就掉進了伊莎貝爾無憊中布下的陷阱裡。
幸運的是,還沒等韓海做出任何回應,迫不及待的伊莎貝爾就如同一隻回巢的小烏一般,依偎進了韓海的懷中。就在這一刻,眾人都知趣地別過頭去,只有那個一臉茫然的艾麗特斯,還傻傻凝視著那緊緊擁抱的兩人,嘴角的笑容依舊明媚,也不知道她那單純的小腦筋裡又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然而,最值得可憐的是,就在眾人皆大歡喜,紛紛擊掌祝賀伊莎貝爾恢復如常的時候,那邊的顏玫則還直挺挺地躺在沙發與茶几的上方,等眾人想起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看著揉肩松腿的顏玫朝自己投來的殺人目光。韓海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得罪了這位難纏的女殺手,今後的日子恐怕要更加艱難了。
直到目前為止,韓海這次的中東之行都還算順利。在成功營救出了藍玫瑰公主之後,所剩下的問題就是,該如何對付那個勢力日益擴張的阿朗家族了。畢競只要藍玫瑰集團的危機一天不解除,韓海就一天無法放心前往天水山。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在離開塵世之前,盡量延緩三色光計劃的進程。環坐在小屋的沙發上,所有目光的焦點都集中到了伊莎貝爾身上。至干凱特麗娜,還是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間一角。彷彿這裡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毫無關係。
而伊莎貝爾的目光則始終停留在一旁的艾麗特斯身上。自從神志恢復正常以後,她除了韓海以外,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個初次見面的地天使了。
事實上,在得知了一路上都是由艾麗特斯背著自己以後,伊莎貝爾內心的好奇已然昇華成了一種感激。只不過,伊莎貝爾與艾麗特斯的交流也僅限於「眉目傳情」而已,畢竟身為地天使的艾麗特斯,是不會主動和一個陌生人攀談聊天的。
「這段時問有什麼收穫嗎?」韓海心知時間緊迫,於是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有關三色光計劃,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商業陰謀,而是一個涉及到眾多秘密的潛在計劃。它的真正目的,是要為一股藏身干幕後的黑暗勢力做準備,他們可以簡單輕鬆地侵入這個世界。」面對韓海的提問,伊莎貝爾猛然回過神來而回答得卻十分乾脆,就像是事先想好了一般,全然沒有一點停頓。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捕捉著從伊莎貝爾那對性感雙唇內飄逸出來的英文字母。
大家都知道,現在從伊莎貝爾嘴裡說出的信息,很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重中之重!
「地底世界?」韓海沉聲問了一句。
「不錯,根據我們這段時問的調查來看,那股隱藏勢力的確出自於地底,還記得我們曾經在加勒比海地區發現的那個寶藏嗎?」伊莎貝爾突然轉變了話題,把韓海引入了那段離奇的記憶當中。
「寶藏的親戚?發現的那艘沉船?」韓海腦中頓時浮現出那段還不算太陳舊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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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朗的秘巒
踏在藍寶石宮殿柔軟的草地上,眾人頓時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儘管有韓海與艾麗特斯這兩個超級高手在,這次與兩大家族的交鋒也可稱得上是驚心動魄。除此之外,韓海心裡還有一個疑惑,為什麼當他在「藍色天空」與阿朗家族的僱傭兵交手時,顧家那位女高手不出手呢?如果當時她可以「鼎力相助」,那韓海根本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帶走凱特麗娜。
不管如何,這已經不是韓海現在要去思考的問題了,當務之急,是要解決藍玫瑰集團的藻很快,在伊莎貝爾沐浴更衣後,眾人便環坐在近乎籃球場般大小的私人會議廳內。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伊莎貝爾所謂的「放心」是什麼憊思了從這所會議室的封閉式設計結構來看,別說是走漏信息,估計夏夭就連蚊子都難以找到縫隙。
「這裡安置了電子干擾系統,可以讓所有數字監聽設備全都失靈。」顏玫瞥覺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作為一個殺手。每到一處,她都習慣先觀察一下周圍的地理環境。
「這不是最主要的,在我們進入這個會議室之前,應該己經有人先行清理過一遍現場了,單憑這層音障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了。」韓海如老法師授課一般對顏玫說道。
「難道你是這裡的主人?」顏玫不無嘲諷地調侃道,但她隨即就從伊莎貝爾的眼神中發現,韓海成為這裡的主人只不過是時問長短的問題……
「好了,現在就讓我們來瞭解一下這種金屬。」伊莎貝爾說完,甩了甩略有些潮濕的長髮,從一個小盒子裡取出一塊形狀不太規則的黑色金屬。
小盒子裡還有幾頁紙張,似乎是關干黑色金屬的資料。被伊莎貝爾托在掌心的金屬,表面有一層淡淡的光澤。宛如要將周圍的光線吸盡一般。透現出一股神秘而又頹廢的意味。
「請吧,」韓海耐性子沒有打斷伊莎貝爾的「演講」,同時播在口袋裡的手不停把玩著從格洛麗亞手中得到的那塊黑鑽鐵。
自從知道有這種奇妙的金屬存在後。韓海便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刻看著伊莎貝爾玉掌中托著的那塊金屬,他的眼神不由變得專注起來。
「這就是勃克裡家族發現的,並與阿朗家族一同採掘的新資源一一黑鑽鐵,這種金屬的堅韌度超群,要比現今任何一種金屬的承受力都強,無論是物理衝擊,還是溫度變化,基本都不會使它產生過大的變形。如果我說今後的宇宙飛船都會採用這種金屬材料,希望大家不要感到吃驚。伊莎貝爾在說話時,連看都沒看盒子中的那份數據,可見她對於這種金屬已然瞭如指掌,這段時間的辛勞確實沒有白費。
韓海的表情有些傭嫩,直到目前為止,伊莎貝爾的描述還沒有一譏他感覺到有新意的地方。
「公主姐姐,這些黑鑽鐵只能用在航空領域嗎?」袁姿手托香腮,若有所思道,事實上,從格洛麗亞口中得到了第一手關於黑鑽鐵的信總之後。她現在的感覺應該與韓海相差無幾。
「當然不是。如果將它們運用到軍工業上,一定可以令現代軍事化武器的抗打擊性成倍地增長。再加上它為數不少的地底蘊藏量,我想即使是純粹用來交易,也能換取難以估量的美金吧伊莎貝爾含笑道。「現如今,與浩瀚無窮的星際宇宙相比,人類似乎還有一個更貼近實際的地方需要探索,不是嗎?」袁姿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道,似乎並沒有把伊莎貝爾剛才的話聽進去,思緒還停留在了航空領域上。
「地底世界?」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海與伊莎貝爾同時驚呼了一聲,卻見袁姿反倒眨巴著眼睛迷茫起來,還不知道自己究競說了什麼刺激人心的東西。
「不錯,既然阿朗家族也是三色光計劃的主要成員,那他們為什麼就不能用這種新興金屬作為開發地底的工具呢?假使這個設想真的成立,那他們找到地底世界入口的概率將大大提高。」
伊莎貝爾的總結性發言給眾人帶來了無窮的遐想空間,為此,在場所有人都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除了她本人以外,也只有不明所以的艾麗特斯,還瞪著一雙大眼睛,不知道眾人究竟在討論些什麼有趣的東西。
「原來如此,這也就是為什麼這次中東之行。我們只遇到阿朗家族和顧家兩大家族襲擊的理由了。」韓海一拍腦袋,就感到心中靈光一現,讓他抓住了要點口「為什麼?」袁姿顯然是對韓海的答案很感興趣,緊接著問道。
「因為阿朗家族的這次陰謀與勃克裡家族無關。」韓海肯定地說道,見眾人還是一臉困惑的表情,接著解釋道︰「在這三大家族當中,只有勃克裡家族懂得駕御四翼天使和血影死士。這就基本可以斷定,勃克裡家族是與地底世界聯繫最密切的一個家族。也可以說,除了勃克裡家族以外,另外兩個家族只是略微受到地底世界的影響而已,而他們的所作所為,主要還是以商業競爭為主,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錢」!」
「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攻擊我們的人有什麼關係?」支姿一臉茫然道。
「接下來就是重點了,作為三色光計劃的一員,阿朗家族當然知道有關地底世界的秘密,以及應該如何尋找那個通往地底世界的入口。但可惜的是,在歷經了上百年的艱辛後,他們仍然沒有搜集到一點有關地底入口的頭緒。所以他們便想出了這個退而求其次的方法︰製造一個地底鑽探工具,用來前往地底世界!」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有依據嗎?」顏玫冷冷問了一句,彷彿還在為剛才被催眠的事情而生氣。「當然有!韓海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問題的答案,還沒等顏玫的聲音落下,就搶先回答道︰「首先,有關黑鑽鐵,這是人類過去從未發現過的金屬,必定是埋藏在地底深處,屬干地底世界的東西。其次,勃克裡家族發現了黑鑽鐵,為什麼卻是阿朗家族在大量採集?」
「勃克裡家族的主要勢力盤踞於歐洲,才不可能去中東開採礦產呢!」顏玫沒好氣地白了韓海一眼說道。
「你錯了,是因為他們兩個家族的利益目的不同。相對干阿朗家族而言,勃克裡家族更貼近地底世界,所以他們最大的目標應該是要幫助地底勢力重返地面。」韓海環顧了一下眾人,見眾人都在默默點頭,繼續說道︰「而阿朗家族除了以上那個不為人知的目的以外,他們還關心本身的經濟利益。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開採黑鑽鐵,在打擊藍玫瑰集團的同時,也為他們日後進入地底世界邁出了很大的一步。」「他們為什麼要去地底?」袁姿好奇地問道。
「或許是想看看自己究竟在為什麼人賣命吧!」顏玫的解釋有些牽強,但實在不失為一個不錯的借口。
「正是為了那些黑鑽鐵。」伊莎貝爾沉默了良久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袁姿和顏玫都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韓海則向伊莎貝爾投去了一抹讚許的眼神「試想一下,相對於金錢而言,黑鑽鐵才是最珍貴的資源。眼下他們只是獲得了很少一部分的黑鑽鐵而已,只要任何一個集團大量擁有這筆財富,再將其投入到軍事等特殊行業,真正的價值恐怕難以估量。如此巨大的誘惑,你們覺得阿朗家族可以抵檔得住媽?」
伊莎貝爾笑著說道,從她嘴角流露出來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對於這個地底寶藏也絕非沒有一絲心動。
「原來如此,阿朗家族一邊協助勃克裡家族復甦地底勢力,一邊還從中撈取油水,看來他們的野心可不比顧家小。袁姿一拍雙掌,嬌聲抱怨道。
「那是當然,至少相比起顧家來,他們還有一個旁人難以企及的先天優勢。」韓海笑著接口道口「什麼優勢?」
「地底世界的入口處。」
韓海一語。驚得袁姿忍不住用小手搗住了嘴巴,就連原先處處與韓海作對的顏玫,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韓海這個結論可以說是大膽飄渺的,但它又是絕對振奮人心的。在尋尋覓覓了這麼久後,這個重點問題終於有了眉目,任憑誰都無法克制內心的激動。
「有理由嗎?」顏玫很快恢復了鎮定,再次扮演起了刁難韓海的角色。
「理由就是那些油蟲,」韓海目光緩緩移動著,最終落在了伊莎貝爾的身上,「以及這塊方巾。」
韓海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黑白分明的方巾,鋪展在會議桌上,上面畫有一個精緻的四翼天使,正是黑暗教廷那些黑戒指上圖案的放大版。
這塊方巾正是唐娟當時交給韓海的,他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暗示,讓他注意一到黑暗酒吧與威尼斯人賭場的與眾不同而已,但是經過後來的仔細斟酌,他一發現這塊方巾所描繪的圖案並非那麼簡單。「這能說明什麼問題?」顏玫伸手拿起那塊方巾,在燈光下照視了幾下,在沒發現有任何異樣後,便又把它丟還給了韓海。
「小心,這可是百多年前的古董呢,」韓海趕忙接過方巾,將它再次輕輕平鋪在了辦公桌上。
「很值錢是吧?」顏玫不屑道,看著韓海的眼神猶如看見一個吝音鬼。
「那當然,它或許要比你還珍貴得多!」韓海反唇相譏道︰「根據現在的情勢,至少已經有兩種生物從地底世界來到了地面。其中,油蟲是在中東的茫茫沙漠中出現的,這也就是說,通往地底世界的那個入口,就在地面某片沙漠地區的下方,這也就給阿朗家族創造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和這塊方巾有什麼關係?」袁姿向顏玫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繼續「放肆」下去了二畢竟這不是在七女自己的家裡,儘管伊莎貝爾也不算是外人,但是顏玫現在目無上司的樣子也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顏玫撇了撇嘴細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就忍住了,在狠狠瞪了韓海一眼之後,便逕自轉過頭去不再言語了。可見,這個被韓海寵壞了的女殺手?還是頗為忌憚韓海身邊的那七位大小姐的,同樣都是她的上司,差距為什麼就這麼大呢?
「很簡單,從這塊方巾的質地來看,它應該是出自中東的紡織品,也就是說,大約在百多年以前,阿朗家族就知道了地底世界的存在。」
韓海說到這裡,不由頓了一頓,見眾人並沒有發表反對競見,才接著說道二「但是以他們的能力,卻一時無法探尋到那個入口的準確位置。直到幾個月以前,油蟲的憊外出現,才越發堅定了他們繼續尋找地底入口的信心。於是,他們不惜放棄部分資源,與顧家台作,在撒哈拉沙漠建造了那座沙漠之城。表面上是幫助顧家開發新能源,實質上則是利用顧家的掩護,暗自尋手澎也底世界的入口。」
「我明白了,按照阿海的推斷,這個三色光計劃雖然看似複雜難懂,可是參與這次計劃的三大家族卻是貌合神離,由此牽制了地底世界的復甦速度。」伊莎貝爾笑著說道,她笑得很嫵媚,但更多的則是一種解開難題的舒心。「首先,勃克裡家族身為復興地底勢力的主要力量,雖然擁有黑暗教廷的龐大羽翼,但卻受到經濟、地理等因素的影響,未能在短時間內實施計劃︰其次,阿朗家族雖然表面上與勃克裡家族走得很近,但實際上也在為自己悄悄囤積力量,為了那些莫須有的地底寶藏默默奮鬥著︰最後,顧家始終游離在兩大家族之間,卻不知道究競為了什麼,似乎已經成為了三大家族中最吃虧的一個。」
「他們這樣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呢?」袁姿單手托著下巴,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整個世界。」韓海突如其來的回答,嚇得眾人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會吧?」袁姿張大了嘴巴,隨後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們真是成了那些傢伙們的絆腳石,那他們剛才為什麼不和阿朗家族合擊我們?」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一個人能回答我們了。」韓海滿懷信心地答道。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顧家的那些老傢伙們是不是知道另外兩大家族的目的,以及另一個地底入口的存在。
「何雄?」伊莎貝爾驚呼了一聲,隨即兩人就伺時流搖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走在藍寶石宮殿宮麗堂皇的走廊當中,在暫時土呆了支姿等人之後,韓海跟隨在伊莎貝爾身後,沿著走廊慢慢向前走去。雖然不知道伊莎貝爾為什麼只允許自己一個人去見歐陽依菲,但韓海還是隱約感覺到有點蹊曉。
兩人在一扇鑲滿藍色寶石的大門前停下了步伐,在四周燈光的照耀下,韓海不禁感到有些頭暈目眩,看來有時候太過富有未必是件好事……
「菲菲就在這裡,進來吧」伊莎貝爾率先推門而入,緊接著就將韓海一把拽了進去。一股少女的芳香瀰漫在空氣的每個角落。使得韓海瞬時有些心猿意馬,定睛望去,只見整個房間空空如也,一張寬大的粉色公主床上,放著一隻人形模樣的大枕頭。走近一看,韓梅發覺那競是按照自己的模樣製作出來的,難怪伊莎貝爾先前在提到這個枕頭時的表情那麼古怪……
「難道不是這裡?」正當韓海遲疑之時,就感覺到一絲綿軟迅速從手時的方向傳遍全身,與此同時才一絲慾火在他心頭燃了起來。
「當然不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能比千年韓家更加安全呢?」伊莎貝爾突然掩口竊笑起來,宛如是在為自己的未雨綢繆感到自豪。
「什麼?︰你把菲菲……送去我家了?」韓海大大張開的嘴巴簡直可以塞進兩個湯圓。在他看來,伊莎貝爾已然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但更讓他想不通的是,那個古板保守的老頭子,為什麼會收留歐陽依菲這個小麻煩精呢?
「不錯,我才不會傻乎乎地把菲菲留在危險的中東呢,前幾日的事實證明,我當時所做出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伊莎貝爾對韓海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畢竟這是她與韓正之問的小秘密。在她看來,把歐陽依菲送去未來的公婆家裡,應該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你為什麼還要帶我來這裡?」看著媚眼如絲的伊莎貝爾,韓海登時有種明知故問的感覺。
「還不是為了你嗎?」伊莎貝爾嬌媚一笑,同時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韓海身上。
直到此時,韓海終干明白了什麼叫做小別勝新婚,這種感覺不僅體現在心理上,也同樣體現在肉體上。
在不到兩秒中的時間裡,兩條人影就雙雙倒在了那張柔軟大床的上面。韓海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幾下就被伊莎貝爾911去了衣服,也或者說,在擒龍真勁的作用下,韓海早就忘了「反抗兩個字該怎麼寫,只是任由伊莎貝爾擺佈。讓情慾持續竄升到了決堤的邊緣。
兩人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就在他們情意纏綿的同時,一個高挑身影正故技重施地飄舞在房間的窗外,從脊背處齊齊張開的一對翅膀,已然覆上了一層雷白的羽毛,像極了從天堂墜入人間的一位美麗天使。
艾麗特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房間內兩人正在上演的激情一幕,臉頰微微泛現出一抹紅暈。儘管她並不明白人類約xa是怎麼一回事,但僅從床上纏綿愛撫的情形來看,就已足夠她感到面紅耳赤了,也許這真的印證了一句話一一xa無界線。
在暫時失去了靈覺以後,韓海並沒有注意到窗外的艾麗特斯,事實上,躺在這張幌帳四遮的大床上,做著熱血澎湃的活塞運動,他也無暇去關心窗外的景色,畢竟誰都不會想到,有人會浮在半空中偷窺吧?
片刻,在伊莎貝爾忘乎所以地吹、揉、捏、含下,韓海的小兄弟很快就變得雄赳赳、氣昂昂起來,怒暴起的青筋頻頻挑逗著伊莎貝爾的視線,讓她的眼眸裡頓時閃過一抹慾望。
轉眼間,就看見韓海手指揉捏著那兩顆略帶粉紅色的葡萄,嘴裡還貪婪地吸吮其中的一顆,像個嬰兒一樣,不同的是他的腦中充滿慾念!
韓海的手掌漸漸移到伊莎貝爾另一邊的RT,輕輕地沿著她的RT線條挑逗,然後再把它們兜攏,按照喜好擠壓成不同的形狀。伊莎貝爾的RT很快就跳起來了,韓海順勢往她的下身探去,發現那裡已經濡濕,於是便把舌尖離開了她的RT,往她下身滑去……
伊莎貝爾極度享受地挺直了身體,當韓海的舌尖碰觸到她大腿內側時,她竟輕微地顫抖起來,蠕動著把下體向韓海的嘴唇頂去,卻發現那種感覺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弓難耐慾火的伊莎貝爾一把推開韓海,將他壓到自己身下。還未等韓海做出任何反應,就將他的小弟弟坐進了身體!等韓海回過神來,就發現伊莎貝爾已經開始騎了起來,那矯健的身姿宛如真的騎了一匹高頭大馬一般!
坦白說,韓海還是比較喜歡女人在上位的,這樣不但可以尋找間隙觀察一下女人享受的神態,更可以偷瞄雙方身體接觸的那一點,而這種場面表現在伊莎貝爾身上則越發令人陶醉口伊莎貝爾在套弄了一陣子之後。便將韓海的小兄弟盡根沒入,接著緊貼著他的身體摩擦了起來,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浪叫也一聲大過一聲。若不是因為這間房間的隔音設施堪稱一流,外面的那些保鏢只怕早就衝進來了。
韓海突然感覺到伊莎貝爾的速度又加快了,並且臉上佈滿潮紅。韓海知道她高潮要來了,所以乾脆開始採取攻勢,將自身龍角用力抵入伊莎貝爾的身體深處。
幾經「廝殺」之後,只聽伊莎貝爾大叫一聲才彷彿喊出了積久的慾念,然後漸漸放慢了節奏……
激情過後,韓海最大的感歎就是︰我中計了!
但是躺在如此一個溫柔鄉內,還有誰會在乎對方原本的初衷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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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陰祖師
貝魯特東區的一個華麗的高層酒吧,包廂布蓋得暖昧,一個一個的單間。門關得嚴嚴實實的。成全了許多寂寞的男女。但一如所有這種場所的弊病,那些單問,並不太隔音。所以,當韓海看見何雄走進那間酒吧時四處張望、瞥惕熟人的樣子。他的雙腿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上樓,再上樓,韓海隱約聽得見何雄在酒吧三樓門口4s由問︰八號包廂在ON?」
於是,看便在一一樓樓梯拐角處靜候了一會兒,才跟著走上去,用英語向樓梯旁的服務生詢問道、付尼號包廂有人了嗎?」
這次前往中東的事務己經接近了尾聲,成功解救出了伊莎貝爾,並且確保了歐陽依菲的安全,韓海此行可謂是一帆風順。
另外,在剔除了「藍色天空」內部的商業間諜後,伊莎貝爾也可以集中精力去對付阿朗家族了。當然,在這過程中還需要凱特麗娜的協助,畢竟只有她才知道阿朗家族在伊莎貝爾身邊安插了多少間諜。雖然目前那個女超能者仍是守口如瓶,不過韓海相信,以伊莎貝爾的人格魅力,凱特一麗娜堅持不了多久,這也是他將這個女人交給伊莎貝爾處TE的最大原因。
因此韓海心中僅剩下的一個疑問就是,當時在「藍色天空」,顧家為什麼沒有與阿朗家族合擊自己?而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何雄則成為了他的首要目標。
當韓海步入七號包廂的同時,就聽見隔壁包廂傳來一陣竊聲細語。聲音來自於一男一女,那個男的自然就是那位叛離出藍玫瑰集團的何雄,至於那個女的,韓海隱隱感到聲音有些耳熟,但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她的相貌了,失去靈覺就是不方便!
該死的小尼姑!韓海將耳朵緊貼在包廂右側的牆壁上,心裡咒罵了一聲,腦中則幻想起了對方猛打噴嚏的狼狽樣子。
「也許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何雄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在那堵薄薄的木牆背後,他的這種行為不由讓韓海感到有些可笑。
「不錯,我們必須在那幾個老傢伙發現以前,把整個顧家的控制權拿到手。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安排一下。」那個女人的聲音裡充滿了狠毒,女性的陰柔在她身上全然沒有一點表現。
韓海聞言不由一驚,從這兩個人的口吻來看,他們的目標並非是要對付自己與七鳳集團,而是想要侵佔整個顧家的資產,難道是顧家出現了窩裡反情況?還是因為別的一些什麼原因?
這樣的事情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正當韓海想要近一步探聽之際,就聽見從左側包廂內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在一聲重重的悶響聲後。整面牆壁竟被完全撞塌了。
灰塵散盡後,韓海凝神望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金髮女孩出現在自己眼前。
此人身穿一條銀灰色的無袖緊身超短裙,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器出秀麗筆直的玉腿,裙子腰部極細,將纖纖細腰和扁平的小腹襯托得淋漓盡致,裙擺左下角還繡著一片黑色的樹葉狀圖案,將裙子的整體風格打造得更加有個性,與她先前清純的學生妹模樣截然相反。
「瑪麗娜?」韓海嘴裡默唸了一聲,眼神不由變得怪異起來口只可惜,前一秒她還是縱情迷亂的「波西米亞女子」,千杯不醉,抱著三個阿拉伯鬼佬親到嘴軟︰後一秒她便帶著兩個烏青青的大眼圈,在一片嘲笑聲中。踩著高跟鞋一歪一扭地奔出包廂。瞧她那戰牙咧嘴的樣子,韓海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莫名的憐惜。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但當韓海再次回過頭去,卻發現右側包廂內的何雄與那個神秘女人已經不知所蹤了。帶著懊惱的心情,韓海無奈地走下了樓梯。
反正這是顧家內部的事情,也無須韓海多加關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差不多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顧家內部有變,才使得他們當時無心與阿朗家族一同夾擊自己在酒吧門前的紅綠燈下,瑪麗娜被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拖住了。她不耐煩地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算陌生的臉,木吶中還有一些古板,不像有閉錢買她過夜的樣子。
「你他媽誰啊?」這個金髮女生顯然是心情糟糕透頂,衝著韓海用阿拉伯語吼了一句,看來她的牌氣要比身材更加火辣。
「小姐,你闖紅燈了!」韓海並不介意對方的「健忘症」,故意用整腳的阿拉伯語說道,嘴裡像含著茄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凌晨三點過馬路還要看紅綠燈,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神經有沒有問題?!瑪麗娜心裡暗罵了兩句,掏出一支煙,粕在唇上,用她那對熊貓眼死盯著韓海……
一般在酒吧討生活的女人,是不興帶打火機的,有客人看上她,自然會慇勤幫她點煙。
「吸煙對身體不好。」韓海嘴上說著,手裡卻遞過一個打火機。
那是在便利商店裡十塊錢一個的便宜貨,在瑪麗娜的眼中。它看上去與它主人的身份有幾分相近。她用手指夾住香煙,深深吸了一口,隨後噴了韓海一臉煙霧。
稍稍清醒一些後,瑪麗娜認出了韓海,語氣也明顯緩和了不少,道︰一廢話,你不抽煙,帶打火機於麼?」說完,瑪麗娜又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僅僅是第二次見面的先生,只感覺這個男人在瞇起清撤的眼睛從亂髮後面瞄人時,很有點浪慢和狂野混雜的藝術氣質,不是很帥,但卻有種獨到的吸引力,讓人無怯杭拒……
「為了應付像現在這樣的不時之霜。」韓海淡然一笑,隨口說道︰「綠燈了,走吧!」
瑪麗娜撩開額前散亂的金髮,一邊感受著手指的楹度,一邊用力甩了甩腦袋,心中自言自語道︰我想我一定是剛才腦子被打壞掉了,競然會相信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
韓海當然不可能聽見瑪麗娜的心語,不過他腦海裡卻反射出了一個不錯的想法︰在伊莎貝爾連續失去了凱特麗娜與何雄這兩位得力幫手後,「藍色天空」應當需要有人來幫忙打理吧?而在顏玫派人送瑪麗娜回家時,他已經悄悄打聽過,這個女人雖然夜生活放縱無度,但卻是本地一所知名高校的金融專業高材生,就一算是為了上次事件的補償,韓海也願幫助她脫離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
韓海自認為不是什麼救世主,但在面對女人時,他總是會變得有些多管閒事,甚至是自作主張。當然,此後翟情進行得很媳,瑪麗娜在韓海的推薦下順利進入了藍玫瑰集團。相信在伊莎貝爾的「悉心」管教下,她一定會成為一個不錯的商業精英。
另一個凱特麗娜的誕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坐在前往天水山的航班上,一臉傻笑的艾麗特斯讓人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小艾麗特斯,你沒事吧?」韓海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驚動了另一側處在夢鄉中的袁姿。
「海,我們去畫裡嗎?」艾麗特斯用手一指韓海的行李,臉上的笑容更加古怪了。
韓海微微一愣,坐在座位上發怔了許久,才猛然醒悟︰原來艾麗特斯所說的,是他那塊印有地天使圖案的方巾。想必那上面的圖案是為她所熟悉的,並且曾經出現在地底,因此令她回想起了家鄉的情景。雖然表面上艾麗特斯還是比較喜歡地面的陽光綠地,但是真要說到回家,她還是會充滿期待的。
「不錯,小艾麗特斯,這次要由你來給我們當導遊了哦,」韓海笑著摸了摸艾麗特斯的腦袋,心神不禁已經飛馳到了千里以外的千年山莊。
「沒問題。」艾麗特斯學著袁姿的樣子,大大咧咧地回答道口正在此時,就聽見一旁的袁姿突然大聲壤嚷道︰「有沒有搞錯啊:」
韓海驟然轉過頭去,就看見袁姿正把腦袋斜斜地倚靠在他的肩頭,睡得正酣,就連說夢話都是一驚一乍的,可見這幾天的連續勞頓,算是把這位大小姐給累壞了。
思及此,韓海心頭瞬時閃過一個不樣的念頭按照現在的航線,自己豈不是要把這個難纏的大小姐帶去天水山?
不,其實韓海此刻的想法還是大過保守了,因為在機艙座位的另一邊,滿臉壞笑的顏玫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此後的行程差不多就像是一次旅遊,眾人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很順利地來到了天水山腳下。隆冬季節的天水山下起了大雪,一片銀茫茫的難以視物,若是沒有韓海的帶領,單憑這幾個女人還真難找到上山的道路。
只可惜,事情似乎總沒有韓海想像的那樣順利,就在眾人踏上天水山沒多久,就聽見一陣雜亂的打們聲不絕於耳,在大雪與山林的掩飾下,讓人很難分辨聲音的出處,而這一切卻瞞不過從小在這裡長大的韓海!
一時之間,韓海與艾麗特斯同時托起袁姿與顏玫,猶如兩道拔地而起的旋風,向著山林深處騰越而去。身形飄動之餘,帶起兩股犀利的勁風吹得四周樹枝上的白雪凌亂飄舞,似在歡迎著這位韓家三公子的歸來。
只在不到半分鐘後,韓海等人就出現在了天水山腳下的一處空礦所在。遠遠望去,就看見空地上圍繞著一群女人,手中的兵器在雪景下反射出縷縷寒芒,看來已然是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韓海不敢遲疑,與艾麗特斯一同飄身落在了那群女人的中間。他剛剛放下手中的袁姿,一道嬌影就來到了他的眼前。
「相公,她們兩個聯起手來欺負我,你可要站在我這一邊哦!」
還未等韓海看清來人,只感覺胸膛已經被兩團綿軟之物緊緊頂住,低頭一看,薛紫嫣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凝視著自己,一如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恨不得一下藏進韓海的懷裡才好。
與此同時,韓海也看情了在場所有人的相貌,拋去那些無關痛癢的大陰門弟子不提,最讓他感到驚訝的,就要數太陰門聖女谷幽霜的出現了『她現在被人五花大綁在一根木樁上,已經奄奄一息了。魚玄清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現她的下落,著實讓韓海感到狐疑不已口從當時劫走谷幽指的那道身影來看,此人的功力絕對要在魚玄清之上,而現在谷幽箱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難道太陰門內還有其它高手沒有露面?這個大膽的假設頓時讓韓海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此外,小尼姑與蘇清竹的「大駕光臨」,也讓韓海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在他的記憶當中,她們兩個似乎從沒在他面前提起過太陰門的事,而且對現今世界的武林門派也是興趣乏乏,那她們又是如何知道太陰門舉振搬遷來到天水山腳下的呢?
「紫嫣,你剛才說是誰負你的?」韓海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綜觀此地除了眼前的小尼姑與蘇清竹以外,還有誰能夠是這個「女魔頭」的對手呢?
「就是她。這個尼姑。我只不過抓了一個叛徒而已,她競一直追蹤我到現在!」薛紫嫣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指著對面小尼姑的鼻子嚷咳道。
「是你抓走了谷幽霜?」韓海從薛紫嫣的神情裡讀出了一絲淡淡的畏恨。心中一驚,不知道為何她會有這一耐人尋味的舉動。
「當然!現在不提這些,相公,我們先一起對付這個臭尼姑!」薛紫嫣憤憤地嚷道。
韓海心裡知道,若不是被逼無奈到了極點,薛紫嫣是絕對不會向自己提出這種難題的,而能讓這樣一個向來高高在上的女人變得如此歇斯底里、不顧形象,韓海也真想知道那個小尼姑究竟對薛紫嫣做了什麼「壞事」。
「前輩,你也知道太陰門的存在?」韓海並沒有直接提問,而是旁敲側擊地把話題引到了別處。
「當然,我不但知道太陰門,我還認識她們的開派祖師呢!」小尼姑的回答無異於一個驚天悶雷,重重轟擊在了那些長長豎起耳朵偷聽的太陰門弟子心頭。
如果這個小尼姑所言屬實,這樣算來,她的年齡起碼已經有百歲以上了。那為什麼她的相貌還如此年輕呢?
當然,這些疑問只留存在那些不知情的太陰門弟子心中,至於韓海,早已從蘇清竹口中得知了小尼姑常駐青春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想知道對方究競是修煉了什麼武功,競能使年齡不增反減。小尼姑話音剛落,只見薛紫嫣身形一頗,勉強從韓海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向小尼姑的眼神已經變得怨毒無比。
「臭尼姑,你困了我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死心嗎?件薛紫嫣說話時的語氣十分激動,嬌軀也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這對於她這樣一位絕世高手而言可是極為罕見的。!
韓海這才明白,原來當時薛紫嫣在鎖仙谷所說的那個丑尼姑,就是蘇清竹身旁這位小尼姑。但是僅憑相貌來看,韓海實在沒辦法把她與「丑」字聯繫在一起。
「當然,太陰門作惡多端,你身為祖師罪不可恕,困你百年是為了讓你改過自新,卻不料你又與太陰門混到了一處,今天絕不能再放過你了。」小尼姑的聲音全然沒有一點聲調波動,宛如面對的已是一具死屍體。
「等等,事情恐怕不是小前輩所瞭解的那樣。太陰門先前發生了一些意外,想必紫嫣她作為太陰門的開派始祖,會插手此事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而已士」韓海挺身站在了薛紫嫣面前,將其巧妙地掩藏在了身後。
韓海隱隱聽懂了她們的談話內容,原來薛紫嫣之所以被困在鎖仙谷,都是小尼姑一手造成的。而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塵世間的絕頂高手,竟然就是太陰門的開派祖師,這讓一旁的魚玄清都驚訝得睜大了雙眼。不過事實既然如此,也就不難解釋她為何會擅自虜走谷幽黯了。
「何以見得?」小尼姑看都沒看韓海一眼,冰冷的語氣讓韓海暗自覺得有些不大習慣。然而,在韓海講述完太陰門與木幽山的往年恩仇,並且將前日發生在太陰門總堂的事告訴了她後,小尼姑的神情當即黯然了下來。她當然知道韓海所言絕非信口開河。但是要想讓她放棄近百年來的思想,卻又一時難以接受。就這樣、在她陰晴不定的臉上,韓海看見了一種叫做猶豫不決的東西。
反觀薛紫嫣,在聽完韓海這番講述後,則一臉茫然地凝視著前方。她的記憶已經被鎖仙谷的悠長時光消磨得差不多了,縱然對韓海的描述依稀還有些印象,也不足以再讓她為自己辯解些什麼。更重要的是,薛紫嫣今天來天水山,並非是為了太陰門的事務,她此行約目的單純是為了尋找韓海的。而將谷幽霜交回由魚玄清處置,只是剛好順道而已。因此,問心無愧的她,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就當眾人僵持不下之際,就聽見一聲朗笑劃破天際,韓山的出現,為此間陰鬱尷尬的氣氛注入了一絲活力。而韓海這位二叔帶來的消息,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暫且放下了這場爭鬥……
千年山莊後院竹布,竹蔭攫蓋著大約四十平譽方公煩的面積、竹林風起時,翠竹搖曳多姿,在微雨天,雲纏霧繞,如水墨畫一般。溪流、瀑布、深潭皆隱於綠蔭之中,在大雪的掩蓋下,此時的竹林則呈現出一幅銀裝素裹的模樣。
穿過霧氣繚繞的竹海,眾人來到了千年山莊後院約深處,那片用彩色繩索圈阻起來的叢林前。越過叢林外的彩色繩索圈,在到達禁地那些焦黑熾熱的岩石之前,要穿過暗無天日的叢林,這正是上次讓韓海有些望而卻步的地方。這對於初次涉足此地的艾一麗特斯等人而言,更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小前輩,有關太陰門的事情……」藉著行走的間隙,韓海靠近到小尼姑和蘇清竹的身旁問道。
「這件事情還有待查詢。等我徹底弄清楚了整件事的原委之後。會給那傢伙一個交代的。小尼姑冷冷說道,對於韓海剛才所講的「故事」依舊不置可否。
一旁的薛紫嫣冷哼了一聲,挽著韓海的手臂繼續向前走去。在他們的身後,顏玫形影不離地守護在袁姿的身旁。這裡本不是這位大小姐要來的地方,但既然已經來了,她絕不允許袁姿發生什麼意外。
如果說在場還有一個心情愉快的人,那就非艾麗特斯莫屬了。心裡惦記著快要回家的她,此時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比帶路的韓山還要快出半個身形,滿是撞恨的目光則不停地側日回在前方與韓海之間。
「眾位稍安毋躁,一會到了目的地,家主會向大家表明意圖的。」韓山顯然是聽見了韓海與小尼姑的對話,忽然轉頭安撫道。
「二叔,為什麼老頭子今天這麼大方,邀請這麼多人來禁地做客?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哦!」韓海仍拍不忘調侃道。
「廢話少說,一會到了就知道了。」韓山沒好氣地瞪了韓海一眼,隨即轉過去的面容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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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韓家的危機
儘管沒有看見韓山的表情,但從他此時的凝重語氣裡,韓海分明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陰鬱,特別是當他提及禁地時的閃爍其辭,讓人不得不心生幾縷揣測。
韓海並不認為自己的二叔是像老頭子那般沉得住氣的人,可韓山今天的反常表現,實在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這也在無形中讓韓海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恍惚的陰影。
無論如何,眾人今天都是鐵定要進入千年韓家禁地的。這個平時對於韓家傳人都嚴禁靠近的地方,此時驀然增添了這麼多貴客,不由一下子變得生氣勃勃起來,與韓海當日夜裡悄悄闖入截然相反,彷彿就連昏暗的叢林都髓隨之明亮了不少。
可是,當眾人在這片叢林中行走了約二十分鐘後,就發現身旁的叢林已經被片茫然無邊的荒涼所替代,猶如涉足在戈壁荒漠,一股不知名的淒涼感油然而,使得眾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焦黑的岩石,讓四周的氣氛一下黯然了下來。
其實不單是初來此地的袁姿等人,就連曾來過這裡的韓海都有些詫異莫名,記得前些時候私闖禁地時所見的景象,並非今日這個樣子的。他清楚地記得這片叢林應該延伸到地底入口附近才對。可今日所見,簡直就與當時有了天壤之別,非但沒有了叢林的掩蔽,地表的岩石也雜碎無章,而且上面還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砂石。難道自己之前所潛入的,不是韓家禁地?
韓海猛然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拋這個荒謬的念頭,至少從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先前所走的路線與當初如出一轍,只是叢林深處的景像有些不同了而已。
思及此,韓海再次抬頭望去,就看見週身已然沒有了一稞樹木的遮擋,紅色的砂質地面上,僅有他們走過時留下的鹽排不算整齊的腳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正在韓海左思右想之時,一聲高分貝的尖叫瞬間劃破長空,伴隨而來的,是身後叢林中的一陣鳥雀紛飛,如同早就商量好了一般,在空中蟹旋了片刻之後,就朝四面八方飛散了開來。
韓海的神經在頃刻問繃緊了起來,扭頭望去,就看見距離自己不到半尺的袁姿臉色慘白,原先覬麗俏美的外表已經被無盡的驚恐所籠罩,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竟會讓這位生性活潑的大小姐如此害怕。
與此同時,韓海發現袁姿身旁的顏玫同樣一臉驚諤,雖不及袁姿那樣誇張,但一雙杏目也已瞪得滾圓,凝視著蒼涼的地面楞楞出神。
「怎麼了?」還未等韓海開口詢問,薛紫焉就搶先一步飄身來到了袁姿面前。
「那……那是什麼?」袁姿緩緩揚起那條咯有些顫抖的手臂,指著不遠處的地面問道。
「什麼東西?」薛紫嫣順著她的手臂看去,但看了許久,卻仍未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剛才我看見一道紅影從那邊閃過,按照它的方向判斷,應該是……」顏玫顯然要比袁姿鎮定得多,但話音到此,仍然忍不住稍稍停頓了一下,「進入地底」
「地底生物?」韓海當即反應過來,嘴裡喃喃自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挑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別耽擱了,跟我來。」就在眾人滿心困惑之際,就聽見韓山頭也不回地催促道。從那波瀾不驚的語氣來判斷,他似乎早已習慣了剛才的那種場面。「二叔……」韓海還欲追問些什麼,就發現韓山已經毫不停歇地繼續朝著地底入口的方向走去。
「少廢話,不願去的人現在就可以回去。」就聽見空氣中飄來韓山一聲嚴厲的呵斥聲,冷漠到不帶一點感情。
「也不知道二叔今天吃錯了什麼藥,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不愧是老頭子的弟弟。」韓海嘴裡嘀咕了一句,但雙腿還是忙不失地朝前邁去。
好不容易有了這次可以光明正大進入韓家禁地的機會,韓海當然不願意就此回頭。同樣的,艾麗特斯也不願錯過這次回家「探親」的機會,更何況這個粗神經的地天使才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呢!
袁姿與薛紫嫣為了能和韓海在一起,也絕對不會選擇臨陣脫逃。特別是袁姿,儘管心中忐忑到了極點,但她還是昂頭挺胸地緊緊跟在韓海身後,只是抓著韓海的小手裡,已然滲出了絲絲冷汗。
而小尼姑和穌清竹似乎和這件事沒有什麼關係,但細細想來,為了揭開地低世界的秘密,她們兩人也算是在曠世中費勁了心思,縱然這不是小尼姑跟著韓海的的唯一目的,但以她的身份和武功而言,誰又敢阻擾她一路同行呢?
如此一來,惟有顏玫一個成為了次間不折不扣的「局外人」,而此時她的心情也是複雜的:一方面,處於對七女的忠心,她勢必要行影不離地保護好袁姿;另一方面,她又感覺自己並非盡盡為了保護袁姿才出現在這裡的,在她的內心深處,隱約有一種難以表達的情愫正在暗暗湧動……
也許我該找那個傢伙好好談談!顏玫心裡想著,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瞟向了前方的韓海。
只在十多分鐘後,眾人便齊齊出現在了地底入口處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在這片空地的中央位置,胡亂堆放著一些不規則的岩石,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這些岩石是由人工刻意堆積起來的,其月的自然不是為了展示什麼抽像派的藝術,而是為了遮擋下方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轉眼再看,在石堆的右側,還搭建了一座簡陋的木屋。也許是經過長時間風沙吹襲的關係,木屋的表面已經變得「慘不忍睹」,木材表層上還佈滿了點點細小的沙坑,風一吹,就會從中倦起一陣迷眼的沙嚴。伴隨著「吱呀吱呀」的「哀號」聲,小屋猶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這一個月以來的戰鬥,已然把這裡搞得生靈塗炭,不但是鳥獸,就連草木都枯死殆盡,如果那些可惡的傢伙衝上地面,恐怕人類世界很快就要陷入無休止的殺僚當中了。」韓山一邊搖頭一邊感歎道,連續一個月的戰鬥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疲倦感,若是換成往日,這個天生樂觀的男人是絕不會說出這番傷感言語的。
韓海剛準備繼續詢問下去,就看見韓山已經飄身來到了那座木屋跟前,明顯是不想留給他探知秘密的機會。
「各位,我們家主就在裡面,請進。」韓山難得正經地推開木門,向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雖然每個人的心裡都對這座危房有些擔心,但還是「盛情難卻」地步入了這座不算太大的木屋。僅在一聲歎息般的關門聲後,所有人跟前的光線都隨之暗淡了下來。
韓山並沒有跟隨眾人一同進屋,而是紋絲不動地立受在門外。從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死耐人尋味的苦澀,這彷彿讓他瞬間老了十歲,就連眼角的魚尾紋都不自覺地顯現出來了。對於他來說,接下去的那十幾分鐘,或許是他出生以來最難熬的……
「老頭子……」韓海望見坐在光影暗處,背對著眾人的韓正,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絲悲涼的感覺。
「蘇清竹拜見前輩。」還沒等韓海把話說完,蘇清竹已經搶先問候道,一躬
「仙子親自光臨寒舍,已讓老夫倍感榮幸,又何必行此大禮呢?」韓正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卻沒有半點站起來還禮的意思,這讓一向不拘禮節的韓海都感到有些過分了。在他的記憶當中,老頭子似乎不是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
一旁的薛紫嫣同樣一皺眉,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卻又被袁姿與顏玫重重按在了原地,畢竟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禮數細節的時候。
只可惜,現在韓正是坐在背光的暗處,讓人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而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前輩太客氣了,只是晚輩這次並非孤身前來,還為前輩帶來了一個人。」蘇清竹倒不在意韓正的態度,依舊用她那空谷落鈴一般的聲音說道,頓時在這昏暗的木屋中吹起一股清新之風。
「哦?是不是仙子身邊的那位朋友呢?」韓正還是沒有轉身,從他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與平時有些不同。
「是的,前輩,容晚輩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晚輩的家師。」
只在蘇清竹口中「家師」兩個字剛落,就看見韓正的身形明顯顫動了一下,猶如一股強電流傳遍了全身,讓他再難保持剛才的深沉,慢慢轉過來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
乍見此景,韓海的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老頭子一定認識這個小尼姑!
其次,韓海也被韓正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煉孔嚇了一跳,這哪裡還是那位人人敬畏的千年韓家家主,分明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原本皓白的鬢髮此時將他的外貌襯托得廈顛病態,才分別了短短數月而已,究竟是什麼能把這位堅毅的韓家家主折磨成這樣?
「不可能……絕不可能,令師怎麼會如此年輕?」韓正驚呼後的嘴唇微微有些顫抖,宛如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就連盯著小尼姑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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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進入地底
「前輩是說現在?」韓正面帶難色問道。
「難道不行嗚?」小尼姑收住了剛欲跨出門外的腳步,頭也不91地問道。
「晚輩不敢。但是眼下地底世界動盪劇烈,不如等晚輩安排一些弟子。跟隨前輩一同進入地底吧?」韓正幾步來到小尼姑面前。
「聽說你和阿海之間關係不好?」
小尼姑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韓正頓時有些發懵。側目瞧了一眼不遠出同樣茫然無措的韓海,不知這位「人小鬼大」的前輩到底想說些什麼。
不過更讓韓正感到困惑的是,他這位前輩在稱呼人時向來都是直呼姓名,畢競在這個曠世間能與她同輩的人物已經寥寥無幾,但剛才在提及韓海的時候,則一反常態地用了暱稱,早就知道這「混小子」命犯桃花,難道就連她都難逃一劫?這卻是韓正過去從來沒有卜算到的事情。
其實要論卜卦,這位「天下第一卜」未必就是小尼姑的對手。
「前輩為何有此一問?」韓正困惑地問道。
「古語皆云「虎毒不食子「。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小尼姑笑著用手檔開了韓正的身體。隨後邁步離開了這伺頗顯壓抑的小木屋。
韓正尷尬地立在原地,一對之間進退兩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陸續走出了木屋大門,而在他心頭反覆堰繞的一個念頭則是︰前輩竟然還會笑?
然而。就當韓海與韓正擦肩而過時,韓正就聽見耳旁悠揚掠過了一個聲音,[放心吧,我會活著回來的,」
韓正猛然抬起頭來,就發現韓海已經轉身走出了木屋。留給他的,則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背影。一如當年他年輕的時候一樣……
顧不得感歎太多,韓正緊隨韓海一行人之後離開了木屋,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距離木屋不到五十米的地底入口處,韓山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
此時通往地底世界的入口處,周圍的亂石已經被韓山清理一空,雄出一個直徑數尺的大洞,俯身望去,深不見底,宛如從這裡可以直通向陰曹地府一般。從下方飄揚出來的絲絲寒氣,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裡就是地底世界通道的入口了。但凡是韓家弟子,只有通過嚴格的挑選以後,才有資格進入禁地。所以我奉勸各位還是量力而行,切莫感情用事。」
韓正這番話顯然是對袁姿與顏玫說的,要論武功。這兩個女人的三腳貓功夫十自然只會成為那些怪物的人肉把子而已︰要論作用。她們也只能為韓海增添兩個需要保護的累贅。與其冒險進入地底,還不如老實待在地面等候消息來得合適。
可惜的是,這只是韓正的一廂情願而已,袁姿和顏玫根本就沒有留在地面上的意思,兩人同樣興沖沖地跟在韓海身後。彷彿已經做好了進入未知世界探險的準備。
「姿姿,你也要去?」韓海一轉頭,發現了身後整裝特發的袁姿,就感到脖子上的腦袋一下大了不少。
「怎麼了我不能去嗎?」袁姿的口吻裡半帶著威脅,似乎只要韓海嘴裡膽敢蹦出半個「不」字,她就要讓韓海在還沒進入地底世界以前就丟掉半條小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1韓海隱約嗅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於是趕忙改口,[但是……你為什麼要去呢?」
聽完韓海的問題,袁姿頓時就感到一陣語塞。事實上。在場這些人當中,除了他與艾麗特斯。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出今日前往地底世界的目的,即便是一直「慫恿」眾人趕快採取行動的小尼姑,都未必可以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因此韓海的這個問題可算是刁鑽到了極點。
「為了跟著你。」袁姿咬了咬嘴唇。聲音裡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袁小姐,我們還是留在地面上吧?」
顏玫突然間的倒戈。反倒是大大出乎了韓海的憊料。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似乎是顏玫難得一次贊同自己的意見。
這不禁讓韓海茫然地抓了抓腦袋,心中暗自揣測那一定就是自己聽錯了!
為什麼?」衰姿顯然對顏玫這個提議頗為惱怒,當著眾人的面大聲叫嚷道。
顏玫閉口沒有繼續回答,她知道聰慧的袁姿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事實上,袁姿在問出這個傻乎乎的問題以後。也確實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出於對韓海的關心,又讓她不得不選擇鋌而走險。
「這次前往地底世界的目的,井非是要你們徹底擊敗道士王陽,而是要盡可瞭解那些地底生物的弱點。只有這樣,才能給我們今後的戰鬥帶來更多優勢。根據韓家近千年的探索,這個地底世界的生物極其殘,所以你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自保,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就不必進入地底去了。」韓正的這番話很明顯是針對袁姿說的,畢競以在場這些人的武功而言。縱然不足以對付道士王陽。但對付他乎下的小角色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而這看似簡單的一點對於幸姿來說卻是十分困難的。
既然未來公公都發話了。袁姿自然只能忍氣吞聲地退立到了一旁。在一旁生了一會悶氣,才不情願地說道︰「我明白了,你們去吧,我就和頗玫侍在地面。」
說話向,衰姿狠狠瞪了韓海一眼,似在責怪韓海沒有幫著自己說話,也似在告訴韓海她「秋後算賬」的決心。
不過,韓海還是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在袁姿的白眼裡,還夾雜了一股強烈的坦憂,畢竟眾人所要前往的地底世界可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身為韓海的准未婚妻,袁姿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韓海微微仰面,給了袁姿一個燦爛的微笑、做了一個「放心吧」的手勢之後,再度轉身來到了地底洞穴前。
只不過在袁姿看來。韓海的這個手勢極為難看,就好像在告訴眾人︰我去送死了!
不過怎麼說,前往地底世界的最後一道屏障也算是順利清除了。然而就在眾人準備躍身進入地底洞口之際。原本走在最前方的小尼姑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把臉湊到了韓海面前,眼神裡流拜出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順便問一句,關於另一個地底世界入口的位裡,各位的調查是否已有眉目了?」小尼姑說話時。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韓海。
「很抱歉。還沒有。」
從小尼姑那對清澈如水的眼眸背後,韓海似乎察覺到了一絲貓抓老鼠時的戲謔意昧。他並不是那種樂於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所以沒有把自己在中東的發現馬上告訴小尼姑。其實從另一個角度出發,他也是不願意讓師姐蘇清竹一同背上這個麻煩。
只是不知道在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尼姑面前,這個秘密可以隱藏多久。
想到這裡。韓海匆忙側臉避過了小尼姑的目光,視線過處,就看見蘇情竹正一臉寧靜地注視著自己,這不由讓他有點做贓心虛。畢競對於姐的那份純真的愛意,是被韓海埋藏在心靈深處的,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師願意一生也不將其表露出來,但是現實真如他想像的那樣完美嗎?
小尼姑沒有接言,也沒有理睬韓海的怪異舉動,而是再次轉身來到地洞入口前方。背著雙手,老氣橫秋地向下張望起來,看像是在為了進入這個未知世界前。做最後的準備。
其實除了小尼姑以外,眾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到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穴之上。
站在這個陰森洞穴之前,韓海第一次近距離審視這個歷經了上千年風雨滄桑的韓家禁地。由於光線無法直射洞內,他無法看清周國的景象。只感到腳下的白階已然在長年累月下。被往來者磨得光滑無痕。記錄著韓家歷代以來的慘烈紀事。
不知有多少韓家的先烈,曾從這裡步入了生命的盡頭,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韓海那位大哥。
「韓正,你體內的淤血若不盡早清楚,只怕會對你日後的功力造成影響。在徹底清除遭士王陽的勢力以前。我可不希望你把千年韓家家主的位置送給別人。」小尼姑在進入地底洞穴之前。突然開口對韓正說道,就在韓海出神之際,小尼姑與蘇清竹對視了一眼。僅在交流了一下眼神後。就雙雙率先走進了地底洞穴。兩人足不沾地的身法沒有在洞穴內留下任何聲音。瞬息之間就被眼前那團黑暗所淹沒了二韓正的臉色有些難著,小尼姑最後留下的那句話語隱約是刺中了他的要害,一個能把韓家家主打成重傷的傢伙會是怎樣一個怪胎?韓海已經開始對這次的地底之旅感到頭疼了。
緊跟在小尼姑和蘇清竹身後的。是那位擁有百餘年功力的太陰門始祖薛紫嫣。按照常理,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總是喜歡貼在韓海身邊,然而眼下的情形讓她清楚意識到,此時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正所謂來日方長,她可不想還沒結婚就被埋進土裡。
眾人之中。除了未被允許進入地底洞穴的袁姿與顧玫外。只有艾麗特斯一人還靜靜守在韓海身旁,一雙秀美的眼眸不停徘徊在洞口與韓海之間。雖然回家的心情頗為急切,但她卻不願就此離開韓海。
「老頭子。你真的允許我進入禁地?」韓海剛欲動身,又突然轉身問道。
韓正面對韓海突如其來的問題不由一愣。一絲痛苦的表情轉瞬即逝,但仍舊沒有能夠逃過韓海的眼睛。
其實韓海會有這樣的疑慮也不足為奇。要知道。韓正過去一直嚴令禁止他靠近禁地。甚至連千年山莊都不願讓他多待。現在卻一反常態地主動要求他進入地底世界,甚裡還是在這最危險的時候,如此急轉彎似的態度轉變,難道只是因為地底世界的局勢發生異變這樣簡單?
韓正沒有正面回答韓海的問題。而是背轉過身說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不過我現在是不會告訴你答案的。如果你能活著從下面回來。我將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韓正對待韓海的態度如同過去一樣冷漠。儘管看不見老頭子此刻的表情,但韓海從他的語氣裡,卻分明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雖然他不想承認。但老頭子對他的愛意是真正存在的。
於是韓海也沒有追問,只在一句「一言為定」之後,便帶著艾麗特斯踏入了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緊隨其後。韓山在與韓正點了點頭後。最後一個加入了隊伍,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於是。在這整片遼闊的山崖平地上。環境頓時冷清了下來。處在呼嘯的寒風中。失神……
走在滑溜的地底通道內,韓海穩隱感到前方的幾個身影距離自己不算太遠。整個洞六不算太寬,只能容納一人直行,但洞穴裡面卻未如眾人事先想像的那樣石柱林立、怪石高聳。而是由一些平滑光潔的石板築成的。聽著自己迴盪在空氣中的腳步聲,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從他心靈深處油然而生。
腳下的石板有些潮濕,給人一種隨時可能滑倒的錯覺。但最令韓海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韓家在這上千年以來。競未在這條通道內安裝照明設備,而是任由黑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宛如與那些地底生物一樣見不得光,「不要奇怪,能夠進入禁地的韓家弟子,都是功力超凡的佼佼者一如果連走路都還需要燈光照陰,那就根本無法與地底怪物對抗。」韓山的適時解答。讓韓海登時省悟過來。
的確。這裡可不是為那些普通人觀光旅遊而設計的,能夠進入這個洞穴的人,無一不是千年韓家百里挑一的高手一對於塵世中的那些練武之人來說。這些就是難得一見的曠世高手。在真氣內勁的感覺下,他們當然不再需要以目視物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想。即便是這樣精挑細選出來的韓家高手,都一個個有去無回,韓海他們這一次的旅程。也可謂命懸一線。
就在韓海腦中思緒萬千之際。就感到前方不遠處的幾道人影突然停下了步伐,若不是他反映還算快。及時收住了腳步,下一秒只怕已經和前面的薛紫蔫撞個滿懷了。
「怎麼了?」由於無法著見前面的景物。韓海只能扯開嗓子問道。
「有分叉。」小尼姑的聲音在狹小的地道內飄揚出很遠,猶如一片隨風飄落的枯葉,看似無拘無束。但卻終究無法擺脫外力的牽引,也許就和眾人現在的命運一樣。
「左邊通向韓家的地底防線,有大約二十名弟子在那裡輪班設防︰右邊則是同向地下水脈。是死路。」由於無法擠身向前,韓山只能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嚷嚷道。
小尼姑沒有回答,而是引領著身後眾人。轉向了右邊的通道。
「為什麼走死路?」韓海小聲嘀咕了一句,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是不會得到答覆的。
小尼姑的速度很緩慢,慢得幾乎讓人昏昏欲睡,與其說是這裡的黑暗影響了她的速度,倒不如說是她自己不願走得太快。
「相公,還記得姿姿先前看貝的那道紅色影子嗎?」薛紫嫣突然停下了腳步。將身體貼近韓海問道。
「不,但是我想我們很快就會有答案了。」薛紫嫣神秘兮兮地說道,同時轉頭給了韓海一個妖嬈的笑容。只可惜因為光線的關係,韓海井未察覺她的異樣表情。
就這樣向前走了十多分鐘。除了感到腳下地面的積水有些增多以外,韓海等人依舊一無所獲。而這樣的結果其實也在韓海等人的意料之中。既然這條是死路,那些地底生物自然不可能在這附近出沒。
「二叔,這條地底迴廊總共有多長?」韓海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就這樣徒步行走,估計還沒等他們遇見王陽。就先被這趟枯燥乏味的旅程給折磨死了。
「目前還沒人知道,」韓山平靜地回答道,彷彿早已習慣了這種漫漫無期的旅程,「也許你己經知道了,千年韓家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派一批死士前去剿滅道士王陽。不過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以來,這些死士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回來的,所以至今為止我們也不知道這條迴廊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這條分支路線的目的地是地下水脈。至於另外一條分支路線,我倒是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是通往那群怪物的。」
「這怎麼可能,難道千年以來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衝出那些傢伙的重圍I,你們韓家也太不濟事了吧」薛紫嫣一臉驚駭地高呼道,她可不像蘇清竹那樣有修養。有話就說也是她的性格使然。
「這件事情聽起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故意撒謊。從而沾污千年韓家的名譽,」韓山井沒有責怪薛紫嫣的意思,只是說話時的語氣有些冷淡。雖然他不希望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在還未開戰以前就內訌,但他還是不喜歡有人侮辱千年韓家。
「這件事情一定有蹊蹺,或許只有等我們親身經歷過後才能給出答案了。」韓海若有所思地說道。事實上,眼下更蹊蹺的事情是。小尼姑為何選擇了這條死路?
「海,水。很多。」艾麗特斯突然提醒道。
韓海這才注意到,此時通道地面上的積水。己經比剛才高了數倍,抬腳間。已然能聽見鞋子拍打水面的「嘩嘩」聲了。雖然在真氣的屏蔽保護下,這些水流不會弄濕自己的鞋子,但問題是,領頭的小尼姑根本還沒有停下步伐的憊思。
「小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韓海終於忍不住大聲詢問道。
小尼姑沒有回答,而是中邪般邁開大步向前走著,速度明顯比剛才加快了許多,也不管身後的眾人是否跟得上。就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了過去。
在別無選擇之下。韓海等人只能跟著小尼姑繼續「發瘋」,直到腳下的水面漫及膝蓋時。才感覺到她停下了腳步,愣愣站在原地不再動彈了。
就這樣韓海等人跟著她整整走了兩個多小時。
「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j小尼姑喃喃自語道︰「竹。」
「是,師父。」
還未等眾人聽明白小尼姑的意思,就看見蘇清竹已然從背後抽出了那把閃爍著藍色賽光的古劍,劍剛出鞘,就在空中劃過一道閃電般的光影。只在一聲脆響過後。古劍已經深深嵌入到了洞穴一側的岩石牆面內,進發出點點刺眼的火星。繼而沿著石壁的縫隙順勢而下,逕直穿透腳下的地面。
那是一把好劍這是韓海腦袋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但接踵而至的第二個念頭則是,那師徒兩人不會是發瘋了吧?
然而,就在眾人都無法理解這師徒兩人的意圖之時間,就聽見一陣劇烈的水花聲撲面而至。源源不斷的地下水,猶如開閘的洪水般朝眾人湧來。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還沒等薛紫焉來得及叫罵出來口,激流就把在場所有人都一股腦席捲了進去。曉間凝理成了一股強烈的漩渦。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的力塑往往是渺小的。有關這一點,韓海眼下算是深刻體會一次。就這樣。眾人在無重力的情況下被迅速卷如了深淵的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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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探險旅程
「小心保護好自己,全都向我這邊靠攏。萬一走丟了,我可不負貴。」
只在洪水淹沒眾人的那一瞬間,小尼姑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口能夠同時對這麼多人使用真氣傳音。韓海不得不佩服她的「一氣多用」。除此之外。韓海也暗自慶幸;幸好沒有帶袁姿她們來,不然啟不是要被那個「小惡魔」給整死?
而韓海只在這涼冰冰的地下水裡泡了幾秒鐘。便立刻明白了小尼姑的用意︰地下水中有漩渦的存在,就說明地表漏洞的存在。如果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出這個漏洞的方位,也許真的可以發現一條路徑。
幸運的是,韓海的這個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在周圍的水流一陣湍急之時,伴隨著小尼姑的一句「跟我來」,眾人就感到全身上下壓力突增。萬道激流只在一瞬間高速旋轉起來。由此帶來的重重壓力,直逼得他們不得不運氣會身的真力進行抵擋韓海曾在書本中讀到過一些有關海底漩渦的知識,這種由寒暖兩股海相互擠壓所產生的強大漩渦。其力量之大,能使得附近的物體都被捲入渦心附近,而且一旦被潛流捲走,就會重重地砸向海底,撞得粉碎。
但是據韓海所知。通常海底漩渦的形成,主要是因為海底的溫度落差,或者地殼的高度落差所形成的,而堵如這樣狹義的地下水脈,是完全不可能有形成漩渦的餘地的。由此可見,蘇清竹必定是在那一劍中注入了無匹的真力。其功力之高難以估量。
好在這地下水脈的高度並不像洋大海那樣深不可測,以在場這些高手功力而言,即便是被捲入漩渦,也不足以造成致命的傷害。於是只在一陣輕微的頭暈目眩之後,眾人便紛紛找到了身休的平衡點,隨波逐流之中,順著水流的旋轉方向享受起了這次堪稱奇妙的旅程。
就這樣沉沉浮浮了許眾,水底漩渦的力量終於恢於了平和。當韓海再次把頭伸出水面時。就發現自己現在所處之地。已非先前那幅漆黑無光的畫面了,上下左右佈滿了一種奇異的發光果實,大小和蘋果相差無幾,其表面卻能散發出點點五彩繽紛的光澤。把這暗無天日的洞穴點綴得格外亮堂。
與剛才那條潮濕迴廊所不司的是。這裡的景色一反地層表面荒漠的淒涼,在寬達數百平米的地域當中,一條深深的裂峽將其分為南北兩半。峽中地下水脈湍急流過。草木青采,景色迷人。也不知道這些植物是靠什麼生長起來的。在這缺乏陽光「關懷」的地方竟還能生長得如此茂密旺盛。
眾人所在的北峽又分為上下兩部。上部有地下水脈聚集而成的天然湖泊。清流從溢出的湖面飛流直下。水石相擊。饒有「水鐮飛雪。石洞樓雲」之韻味。登到湖泊水岸的峽頂。才發現這裡竟是一片荒蕪的沙漠,踩在上面,就感到此間細軟的沙灘不亞於夏威夷的。遠遠望去,映入眼簾的是懸處莊嚴屹立的天然怪石,以及幾塊儘管有些殘缺,但滄桑和霸氣仍存的古碑遺跡。
難道這裡曾經還有人類居住?韓海想到這裡,不由蹲下身去仔細觀察一從這些石碑的外貌來判斷,它們應當是由人類雕琢而成的,韓海可不相信那些怪物也會用石碑與女字來記錄事情。
只可惜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這些石碑上的文字基本己經消磨殆盡了,即便是少數幾個「苟延殘喘」下來的字體,也與現在人類所用的文字不盡相同,模糊不清之下讓韓海根本無法看懂上面的意思。
「這是哪裡?」薛紫嫣詫異地欣賞著周圍的景象,比起困了她上百年的鎖仙谷來,這裡顯然更像是一處尚未開啟的世外桃源。
「不知道,也許是那些怪物的老巢。」韓山故意調笑道,但從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上,卻看不見絲毫開心的痕跡,置身在這樣一個未知的不毛之地,恐怕何人都無法開懷大笑吧?
「少嚇唬人了,二叔。你有地底世界的地圖嗎?」韓海轉身來到韓山面前,用近乎敲詐的口吻問道。
「地圖?我看催命圖還差不多。」韓山狠狠瞪了韓海一眼,「其實韓家在與地底勢力的千年杭爭中。也井非一無所獲,但是這也僅限於對那些怪物的瞭解。至於這個龐大的地底世界本身,由於沒有一個死士能夠活著回去,所以自然也不會有地圖之類的東西流傳下來。」
「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在這裡遇見幾個BOSS級的怪物。」正當韓海躍躍欲試之際,就感到一隻小手突然按住他的肩頭,嚇得他一下蹦起來老高,猛然回首之下,映入眼簾的是艾麗特斯那張清純秀美的臉龐。
「海,看那裡。」艾麗特斯掩嘴一笑,隨即指向一旁的一塊高聳岩石。
眾人側月望去,就看見艾麗特斯所指之處,成年人約拳頭差不多大小,一看見眾人的出現。就把四肢全都蜷縮進了毛髮裡面,就像是在祈禱眾人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一般,趴在原地一動不動,然而軟綿綿的自色身體卻與週遭的景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小傢伙也太不會用「保護色」了吧?韓海苦笑了一下,隨即邁步朝那團「毛球」走去。沒想到除了找到一條新的路徑。還能在地底世界裡遇到這樣一隻可愛的小傢伙,這次探險的收穫還真不小。
「這就是聽謂的地底怪物?1韓海小心翼翼地來到那個白色毛球前。彎腰俯視它的同時。卻發現這個小傢伙竟害怕得發起抖來,其心中的恐懼自然不言而哈。
與此同時,眾人紛紛好奇地圍攏到了這個小傢伙的面前。在這麼多人類的欣賞下。這個白色毛球不由把身體蜷縮得更緊湊了,在這一刻,似乎韓海等人在它眼中反倒成了怪物一般,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個看似由絨毛堆積而成的小傢伙都和韓正口中的凶殘怪物相去甚遠。仔細看來,甚至不知道它到底能用身體的哪個部「不,這傢伙我從來沒見過,韓家也沒有相關記載,看來我們是來到了一個先人所不曾探知的地方。」韓山眉宇間閃過一絲興奮,現在他知道韓正為什麼執意要讓這個小尼姑進入地底了。在她超乎常人的閱歷下,或許真能給他們帶來奇跡。
事實上。早在韓正讓他去召喚韓海回天水山時,韓山就隱約猜到了韓正的意思二想要阻止這次地底世界的瘋狂攻勢,單憑韓家,估計還是勢單力薄。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幫助韓家的人,也許就只剩下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尼姑了。
其實韓山也不知道這個小尼姑究竟是何方神聖,先前只是聽韓正說蘇清竹的師傅是位世外高人,從韓正每次提及她時的語氣裡,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對方的與眾不同。可他不知為了什麼。蘇清竹的師傅外貌看來竟會如此年輕。而且還形同鬼魅般跟在韓海的身邊,甚至對他的每件事情都頗感興趣,已然達到了近乎曖昧的關係。
而韓正的想法是這樣的︰既然蘇清竹師徒一直跟著韓海,那麼韓家想要請動這位前輩高人。就不得不同時允許韓海也進入地底世界。換句話說,正是為了把蘇清竹的師傅(當然也就是小尼姑。只是韓正原先井沒有想到這位高人會如此年輕》引進地底世界,韓正才破例召回了韓海,井同意他進入地底世界。在這過程中,就連韓山也沾了這個小尼姑的光。在來把「明鏡止水」修煉到第九重的時候。就得以進入了韓家禁地。這一切也越發激起了他對這個小尼姑身份的好奇感。
有關小尼姑身份的謎團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開的,韓山此刻也和眾人一樣。面臨另一個棘手的問題︰該拿這個毛茸茸的小傢伙怎麼辦?
當然。從安全的角度出發。他們完全可以就當從沒見過這個小傢伙,繼續展開他們的地底探險行程。但是這樣一來,又讓韓海感到有些不甘心。走了這麼多路,終千發現了這個小小的「戰利品」,難道就這樣白白放棄嗎「雪夭使,幼年,好玩,沒有危險」
正當韓海進退兩難之時,就聽見一旁的艾麗特斯再次開口說道。而她適時說出的這個答案。也著實讓韓海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看來除了韓山之外,這裡還有一個優秀的導遊。
在艾麗特斯解釋過後,韓海毫不猶豫地伸手提起了那個毛茸茸的小傢伙,觸手之間,就感到這個被稱為雪天使的傢伙全身綿軟至極。捏在手裡就好像握著一團棉花糖一樣。準確地說,如果沒有重量上的差別,韓海幾乎就把它當成一團鬆軟的棉花糖了!
這傢伙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靜躺在韓海的手掌間。韓海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它肌肉的抖動。只可憎身為地底生物的它屬於寒性體質。不然冬天把它送給家裡的那七個女孩作為「暖手寶」,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小艾麗特斯,你剛才叫它雪天使?」韓海一邊饒有興致地在這個小傢伙身上東瞧西望也邊開口詢問道。
「嗯,地底,低等生物。現在幼年。張大以後,厲害。」艾麗特斯笑著到了韓海面前。同樣伸手摸向了那個白色絨毛。
說也奇怪,就當艾麗特斯的手指剛剛觸及到雪天使的身體時。這個毛茸茸的小傢伙一下就展開了身體。露出光澤無比的肉色四肢後。微微抖動了一下全身的白色絨毛。慢慢在韓海的掌心站立了起來,只是在它那國滾滾的身體映襯下,它的這一舉動顯得十分滑稽,猶如一個喝飽了酒的醉漢,緩慢而又吃力。若不是它全身上下的絨毛佔據了絕大部分比例,以它那雙纖細的小腿想要撐起整個身體實屬不易。一張小臉像極了普通人類的小女孩。簡直漂亮到了極致,唯一的區別。就是她額頭上那個籃色的彎月印記讓人覺得有些新奇。
從艾麗特斯斷斷續續的講解當中。韓海漸漸明白了。原來這個雪白色的毛球是一種生活在地底的和善生物,現在尚處於幼年期。因此不會對外界造成威脅,而一旦進入成年期。那它的力量就將大大增強。至於究竟可以達到何種可怕的程度,就連艾麗特斯也一時解釋不清。
另外,這種生物之所以被命名為雪天使,估計是因為它全身純白,像極了夭空飄舞的雪花,再加上其通體冰涼的特性,以「雪」為姓也就不足為奇了。事實上。韓海也不清楚雪天使這個稱呼是地底世界原先就有的,還是由艾麗特斯擅自命名的。畢竟這些常年生存在地底的生物是不可能看見雪景的,那雪天使這一詞又從何而來呢?
不管如何,韓海終於結識了他進入地底世界以來的第一個「朋發」,雖然過程有些古怪。但結局以現在的情景來著還算不錯。而在雪天使完全站直了身體以後。韓海就感到這個筆茸茸的小傢伙竟然真的輕如雪花,與其說是用雙足站在他的掌心,倒不如說是用它全身的絨毛漂浮在空中。
「有意思的小傢伙。」薛紫嫣突然笑著湊過頭來,手掌迅疾抓向了雪天使。
一見此景,剛剛才恢復常態的雪夭使,又被嚇得蜷成了一團。韓海就感到掌心一重。心知這個小傢伙極為怕生。於是趕緊側身避過了薛紫嫣的「偷襲」,將那團白色毛球穩穩護在了自己的手中。
「小氣鬼!」薛紫嫣一招未能得逞,不由狠狠瞪了韓海一眼,微微皺起的秀眉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
「雪天使。膽小?數量稀少,要好好照顧。」艾麗特斯嬌笑著來到韓海身邊,用手指輕輕搔弄起了雪夭使的絨毛。
而這一次無論艾麗特斯如何安撫。都不見雪天使重新展開身姿,可見是被薛紫嫣剛才的粗魯舉動給嚇怕了。也不知這一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
為了不在這個小傢伙身上耽擱太多時間,也為了不讓薛紫嫣再對它打什麼歪主意。韓海對艾麗特斯點了點頭。隨後便把雪天使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豈料。就在雪天使進入他口袋的那一利那,韓海突然感到一股冰徹刺骨的寒流瞬間傳遍全身。速度之快,讓他措手不及。只在轉眼之間,他眉毛上便凝結起了一層淡淡的寒霜,井很快遍佈了他的全身。
「相公,你怎麼了?」薛紫嫣當即察覺到了韓海的異樣,揚手一拍韓海肩頭,就感到掌心一陣冰涼,嚇得她趕忙甩開了手臂,瞪大了跟睛,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海並未想到這個小傢伙的體內競會含有這麼重的寒氣,等他準備運功御寒之際,這股寒氣已經順著他的經脈貫穿了他的五臟六腑。一時之間。他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似凝結了一般,凍得他站在原地不停地打起了寒顫。
頃刻之間,除了薛紫嫣以外,小尼姑和蘇倩竹也注意到了韓海的異常。原因很簡單,就在韓海受到寒氣侵襲之際。整個洞穴內的溫度都隨之降低了下來,他的身體在此刻赫然成為了一座西伯利亞冰山,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著強冷空氣。就連四周的灌木都被吹得凍結了起來。
「臭小子!」韓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就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卻被身後的小尼姑一把拽住。
「寒氣已經吞噬了阿海的每一處毛孔,現在誰也幫不了他。只有靠他自救。」小尼姑的冷漠聲音不禁又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分。
「但是……這小子就快變成冰棍了。」韓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麼寒冷的環境下還能流汗,但相比起韓海現在週身凝結出來的白色冰霜來,他這已經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我看應該是冰雕。」薛緊嫣右手托腮,看著韓海的表情猶如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很難想像。這就是前段時間還嚷嚷著要嫁給韓海的女人。
「至於這個問題,我想薛門主會給你解釋的。」面對一臉茫然的韓山,小尼姑似平不太願意多費口舌,而是把個問題直接拋給了多嘴的薛紫嫣。
薛紫嫣沒有料到小尼姑會來然這樣稱呼自己,雖然心中倍感驚訝,但還是不露聲色地笑說道︰「二叔。你知道人被冰凍起來以後是什麼感覺嗎?」
被一個比自己還要年長的武林前輩稱呼為」二叔「,韓山此時的尷尬之情自然難以言喻。看來這位太陰門始祖是鐵了心要嫁給韓海。但她為何對韓海此刻面臨的危機無動千衷?「硬邦邦的咬不動。」即便如此。韓山還是延續著他的頑童性格,以致於他的回答險些讓薛紫嫣笑出聲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想咬咬現在的相公是什麼滋味。」薛紫嫣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期盼,隨即又立刻恢復了常態道︰「不只如此。在人體被寒氣凍結之後。身體內的血液和一切機能都會處於停滯狀態。也就是說,雖然現在相公失去了一切行為能力。但這卻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最好的結局。就是相公憑借自己的力量征服那隻小傢伙。從「硬邦邦」再變回「軟綿綿」。
「那最壞的結果呢?」韓山開始有些佩服這位太陰門始祖的臨危不亂了。
「那我們就只能抬著相公的「冰雕」繼續趕路了。」薛紫嫣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幾句話可把韓山氣得不輕,可偏偏他又無話反駁,畢竟他也知道,既然那個小尼姑都對眼下的情況束手無策,那自己這點功力就更不濟事了。「放心吧,阿海是修煉過『水月心境』的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沒命的。」蘇清竹胸有成竹的回答,讓韓山驟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隨後靜靜退立到了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韓海與雪天使的寒氣抗爭了起來。
「什麼?你剛才是說。那個丑尼姑把『水月心境』教給了相公?」蔚紫嫣聞言不由大吃一驚、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頗為複雜。詫異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嫉妒。
顯然,她也是知道『水月心境」的厲害之處的。
「沒錯,但師父只教給了阿海一些基本心法。至於他能領悟到何種程度。就只有靠他自己的悟性了口」蘇清竹說完這些。便轉身返回到了小尼站的身邊,兩人一前一後對這個地底峽谷仔細探索了起來,也不知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那也就是說……」薛縈嫣獨自一人木然愣在原地,嘴裡絮叨了許久,緊接著猛然抬起的眼神裡,充滿了激動的光彩,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韓海忽然全身都變成了赤紅色。還釋放出了一股灼熱的氣流,在這股熱氣流與週遭寒流一陣撞擊之後,空氣中驟然爆發出一串脆響,連綿不絕,悠長深遠二在這股強烈的氣流衝擊下。就見洞穴內冰火亂舞,頓時向四外蔓延出了一片濃密的霧氣。每每那股陰寒之氣剛在韓海體外凝結成冰霜。就被其體內散發出來的灼熱之氣燒成了水霧,眼見此景。就連薛紫嫣與韓山這樣的高手都忍不住緩步向後退去。冷熱兩股氣息的交替碰撞,震得四周不少岩石都瞬問化為了粉末,在空氣中徐徐飄散開來。
在不到十砂鐘的時問裡,以韓海為中心的方圓十米以內。都被這兩股氣息夷為了平地,小尼姑與薛紫嫣等人都退至了十米以外。而在韓海的身旁。卻多出了一個肋生雙翅的高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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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族天使
此時的艾麗特斯,正揮舞著她那對足有兩米長的白色翅膀,在四周炫彩果實的照耀下,猶如一位從天堂下凡的美艷天使。純潔的羽毛整齊排列在她那對煥然一新的翅膀上,微微揮舞之間。使她的身體整個懸浮在了半空當中。井在維續氣流的縫隙當中不斷穿梭著,即便是在如此強烈的氣流衝擊下,都不曾向後倒退半步。
此間的眾人無不著傻了眼。縱然是那位高深莫測的小尼姑都忍不住嚥了嚥口水。有關地天使的事跡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但當這一實物真正展現在她的眼前時。那股隨之而來的聖祥氣息還是讓她歎為觀止。
「這個傢伙……」韓山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嘀咕道︰「好像和其它的地天使不太一樣……」
要知道,這己經不是韓山第一次看見地天使了。早在曼哈頓的黑暗酒吧裡,他就曾親眼目睹過那幾具被黑暗教廷改造後的地天使。但是與那幾個地天使相比,眼前的艾麗特斯顯然要出眾得多,這不僅僅體現在艾麗特斯龐大潔白的翅膀上,更體現在她那種不容侵犯的聖潔氣質上,這可不是每個地天使都可以擁有的。
「對了,我曾經聽相公說過,小艾麗特斯好像是地天使裡的皇族成員,但因為當時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沒把身世交代清楚。現在看來,她那時所說的應該是真的。」薛紫嫣猛然一擊掌,以激動的聲音對身旁正在焦急等待的人說道。
[這就對了。難怪當時黑暗教廷對她的改造沒有成功看來,皇族地天使對於黑暗力量有種與生俱來的免疫力。」韓山一邊回憶著之前在黑暗酒吧內發生的一幕,一邊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直至此時,眾人終於知曉了艾麗特斯的身世來歷,原來在這個暗無關日的地底世界裡,真的存在有一種名為地天使的美麗生物。而在這個群體當中。還保留首一部分為數稀少的皇族天使。她們的修為比普通地天使要更加精湛手特別是在速度與氣息感應方面,比人類練武者還要敏銳得多。
有關這一點,其實韓海早就猜到了。但可惜的是,眼下他在熱寒兩股氣息交替輪換的侵襲下,根本沒有一點欣賞艾麗特斯展翅飛翔的閒暇。
對此刻的韓海來說,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他還必須讓自己不受到雪天使釋放出來的寒氣冰封,於是,在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下,他只能使出了最後的絕招。那股一直無法徹底駕御的先天至陽氣一一擒龍真勁!擒龍真勁的悉數釋放。使得韓海的全身經脈內流過一股緩意,衝破了層層冰封的阻擋後,使得原本已經被寒氣凍結的血液再度活躍起來。但這種飲鴆止渴的方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正如韓海之前所經歷過的那樣,在擒龍真勁才爆發不久之後,他就漸漸失去了對這股強大真氣的駕御能力。
直到最後,韓海就感到這股至陽真氣已經徹底擺脫了他的控制範圍,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自行。在其體內經脈中瘋狂竄動起來。更可怕的是,這股真氣竄動的方向漫無目標,橫衝直撞之下,幾欲衝破韓海的丹田。
就這樣,在熾寒兩股氣息並行的悄形下。眾人便看見了剛才那幕冰火交融的奇異景象,只是韓海此時可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那樣輕鬆,徽開忽冷忽熱的體溫變化不說,單單就是那股擒龍真勁的真氣,就夠他頭疼好一陣的了。為今之計。是要想辦法先行控制住這般至陽真氣的「胡作非為」,再想辦法對付那個頑皮的雪天使!
與此同時,千年韓家禁地,地底世界的入口處。在銀白色月光的籠罩下,此間一片記錄著無數歷史的荒地、不由顯得越發蒼涼悲情。點點繁星彷彿映照著千年以來發生的一切。而洞口處矗立著的那位銀髮老者,也更為這片夜色增添了幾分淒涼_只見這位老者盛發如銀。可又面白無紋,望向遠處的深邃目光中。已沒有了往日的那份淡定,空洞與茫然的交集神色,讓他一下了老了不少。任由狂風吹亂了他的鬢髮。再沒有了過去那般目空一切的霸主氣勢。
驟然,一道白影從老者背後迅速掠至,足不沾地的身法絲毫不遜於一隻息空滑過的獵鷹,轉眼間就落在了老者身邊的一塊岩石上。
「如果海兒這次不能活著回來,我就和你沒完!「莫茹的身形還未立穩。聲音已經先傳來。韓正連看都沒看身邊的美艷婦人一眼。依然翹首遠望,口中自言自語道;「聚得濁世清流,方能匯通天下,那個混小子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要想從地底世界活著出來,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可是韓家千年以來都未曾探察明白的地方。」
「我只希望海兒可以完好無損地回來。」莫茹的聲音不禁有些幽怨,顯然是在與韓正賭氣。
「這就是那個混小子的命,我們己經維護了他這麼久。既然今天這一劫難以避免。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韓正沉聲說道。彷彿他現在正和莫茹討論的人不是他價的兒子。而是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像當年洛兒一樣?」莫茹冷冷了一句。
「你答應過我,以後不再提洛兒的事情的!」韓正終於轉過頭來,望向莫茹的眼神裡有一種淡淡的憤怒,以及幾縷異樣的神色。
「是嗎?在海兒安然回來以前,我們之間的任何約定都作廢。」莫茹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要與韓正抗爭到底。當然,她也知道現在說這些話為時已晚,但她又實在嚥不下心中這口惡氣。聽完莫茹的強硬回答。韓正不禁一陣鬱悶。在無言應對的情況下,他乾脆轉過頭不再理會莫茹的「胡攪蠻纏」。
「你本來可以避免讓海兒進入地底的。就和你這些年所做的一樣。」沉默了一會。莫茹的態度突然緩和下來,用一種近乎抱怨的口吻低聲自語道。
「你……你早就知道了?」韓正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起來。猛然轉向莫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以為你可以瞞我一輩子嗎?」莫茹臉上泛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只是其中還滲入了不少苦澀。
韓正歎了口氣,身為千年韓家之主,他不得不從顧全大局考慮。既然韓海終究難以逃出韓家傳人千年以來的命運,他也就只有忍痛割愛,將其召回。而在這中間,甚至也包括了他那位在塵世間徘徊了多年的二弟一一韓山!「算了,木已成舟。現在和你爭論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去看我的菲菲媳婦了。」莫茹口中雖然這麼說道,但腳下卻沒折回半步,一雙杏目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深邃無光的禁地洞穴,身側兩隻緊握的粉拳微微有些額抖『就這樣,兩位老者迎風站立在韓家禁地的入口前,任憑狂風呼嘯而紋絲不動,四目相視的複雜眼神裡。交錯出只有他們彼此才能理解的神韻……
在韓海苦苦掙扎之際,這場危機的罪魁禍首從韓海的口袋裡鑽出了腦袋,四下張望了幾下。未見有任何別樣的動靜後。繼而又把整個上半身都露了出來。
乍看之下,只見這個雪天使額頭上的藍色月牙綻放出縷縷暗芒。冰藍色的光耀帶著無盡的寒意,當即又使得韓海的體溫迅速下降了幾分。
只在幾秒鐘後。雪天使似乎也感覺到了韓海體內流淌著的擒龍真勁,忍不住在韓海的口袋裡咚嗦了一下,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上。閃過一抹人類被灼傷時的痛苦表情。可見,擒龍真勁的熾熱之氣還是給這個小傢伙帶來了不小的衝擊。要知道。這種常年生活在地底的雪天使,乃是不折不扣的純陰之體。所以在遇到擒龍真勁這樣霸道的先天至陽之氣時。變得分外不適起來。她一張粉臉赫然從先前的微紅變成了赤紅。一如喝醉了酒一般。趴伏在韓海的口袋裡再沒有了一絲力氣。
說時遠,那時快,就在雪天剛剛探出身子的時候。艾麗特斯已經伺機而動『一把抓住了那個「自作自受」的小傢伙。
就在雪天使離開韓海口袋的那一剎那,韓海感到體內經脈中的真氣隱隱震動了一下。還未等他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原本受到寒氣挾制的擒龍真勁劇然呼嘯而至。瞬間霸佔了他全身的七經八脈。如此洶湧磅薄的氣勢,著實把韓海嚇了一跳。
就連韓海自己也不知道。這股殘存在經脈中的擒龍真勁竟會增長得如此之快,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皇,就比先前翻字數倍,甚至把他經脈內的其它真氣都悉數排擠進了丹田,赫然有種獨霸韓海身體的意味、而在失去了雪天使寒氣的「降溫」作用後,韓海全身我如烈火灼燒一般熾熱難忍,擒龍真勁的特殊副作用。令他內心的慾火在頃刻間迅速升騰起來。若不是這股力量太過強大以致於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怕他早已做出某些尷尬荒唐的事情了!但即便如此。韓海的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在情慾與酷熱的雙重刺激下。他的額頭漸漸滲透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下體的褲子內更是一柱擎天,讓不遠處的薛紫嫣一眼看得真切,臉上不禁掠過兩抹淡淡的縷紅。
要知道,薛紫嫣雖是奧名昭著的太陰門始祖,但是在男女xa方面的態度。依舊延承了老一輩人的陳舊觀念二縱然她表面上與韓海親密無隙。全然一副隨時隨地都可以上床的模樣。但她終究不是伊莎貝爾那樣開放豪爽的外國女人。當問題真的涉及到這方面時,她反倒變得拘泥猶豫起來。
「這個混小子。在這種性命效關的時候,腦子裡不知道還在想什麼古怪念頭!」眼力不凡的韓山當然也注意到了韓海下身的突起部分。嘴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後,小心翼翼地扭過頭。望向遠處的小尼姑與蘇清竹。韓山的意思很明顯,在眼下這些人當中,他與薛紫嫣自然可以包容韓海的一切失態,甚至以此為樂,但小尼姑和蘇清竹畢竟是久離塵世的清雅之人,韓山不想讓他們對韓海的人品產生誤會,因為這不但關係韓海個人的面子問題,還關係到整個韓家的聲譽。
所幸。小尼姑他們井沒有朝這邊看,而是繼續研究著這個洞穴內的景象。相比起暫時無憂的韓海而言。似乎還是這裡滿地的奇石異景更能提起他們的興趣。也難怪,這裡水與石的完美結合甚比一副世間奇景。
不過。讓韓山深感疑惑的是,小尼姑此次地底之行,似乎沒有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搜尋道士王陽的上面。而總是關心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一如現在,她正與蘇清竹兩人在那地道底峽谷旁[玩」得不亦樂乎。即便是在韓海身陷危機之時都不見她們兩人回頭看他一眼,由此更是讓韓山為之狐疑不已。當然,眼下的韓淚井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正傾其所能地控制體內那股肆意亂竄的擒龍真勁,連咒罵雪天使的餘力都沒有了。
相反,就在韓海苦不堪言之時。那個脫離了苦海的雪天使卻重新變得精神起來。在一眼看見握住自己的艾麗特斯後,她臉上的表情不驚反喜擺出一個盡願可愛的笑容後,便趴倒在艾麗特斯的掌心沉沉睡了過去。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宛如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若是被韓海看見,只怕會被這小傢伙氣得吐血吧?
艾麗特斯也不忍責怪這個雪天使,將昏睡中的她放進了衣服口袋裡,隨後展翅來到了韓海面前,一雙閃爍出新奇目光的大眼睛掃視過韓海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最後停留在了韓海全身血液交匯的中心一一心臟。
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丹田是他們的功力根本,任何真氣內勁的修煉增強,都是圍繞著丹田展開的。也就是說,只有丹田之氣強盛了,練武者的功力才會隨之提升。
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是細細想來。人們也不難從中發現一些難以說通的地方。
被擊破了丹田。最多失去功力,但如果被擊破了心臟。那就連命都保不住了,所以心臟的重要性應該遠遠高於丹田才對功,就會自然而然想到修煉丹田內勁呢7原因很簡單,人類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複雜的綜合工廠,每個器官就像是每台機器,它們的分工不同。從而產生的作用也不同!
一如心臟掌管管人類身體的血液循環一樣,丹田的存在,就是為了控制人類體內那些錯綜複雜的真氣內動的,將其收攏,並逐一加入循環。這就是丹田對於人類身體的作用。如此一來,人類想要提高自身功力,就等同於要增強丹田對內力真氣的控制力。只要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想要化解韓海此刻的危機,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首先,韓海現在的主要痛苦來自於無法控制擒龍真勁。這就需要他將自身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丹田上。以致千可以一心一意控制經脈中的氣。但這就需要放棄控制血管裡的血。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韓海是無法摒棄對心臟的控制權的,這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的問題!
這一切都被直覺敏銳的艾麗特斯看在眼裡。所以她當即做了一個決定︰幫助韓海放棄他的心願,放棄他的血液循環!
這個念頭對於稍稍有些常識的人而言,都可謂是荒唐到了極點。畢竟從普通醫學角度上來看,一個人如果血液不能循環。那就等同於失去了生命。當然。也有一些頂尖醫學狂人。曾經做出過某些大膽的推測︰當一個人的血液在短時間內迅速凝固後。只要全身各個器官的功能沒有受損,肌劉有復活的可能—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冰凍。
艾麗特斯雖然不曾閱讀過這些人類的醫學理論,但是擅長「異想天開」的她,卻做出了一個與此實驗如出一轍的決定︰把韓海的血液暫時凍凝起來!
事實上,諸如地天使這樣的地底種族,她們的體溫基本就與雪天使相差無幾,這也就是艾麗特斯為什麼可以不受雪天使低溫影響的原因。換句話說。只要艾麗特斯原意。她完全可以施展出雷天使剛才對韓海所做的「惡作劇」,甚至將其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只不過,艾麗特斯小腦袋瓜裡的想法,可不是僅僅給韓海製造些小麻煩那樣簡單凌晨三點五十分,AS市,市區西南角的高科技園區。暢遊科技集團主建築裡,師佩佩的聲音如利刃一樣割破了柔和的空氣。儘管中央空調的暖氣開得很大,但她身旁的那幾個女孩還是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
在韓海離開的這一個月當中,師佩佩手臂的傷勢早已痊癒了,但是緊隨而來的問題則是,在阿朗家族全力打壓藍玫瑰集團的同時,顧家也對七鳳集團展開了強烈的商業攻勢。僅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七鳳集團就面臨了多次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些壓力又來自於方方面面,從股票市場到零售盡包括其中,足稱得上是讓應接不暇。即使在七鳳集團背後還有七大家族的攤腰,但在如此一番狂裁—師佩佩也的很大壓力。
所幸的是,最近幾天,整個顧家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動力,非但不再對七鳳集團進行打擊,甚至就連他們本身經營的業務都無心打裡了。雖然不知道顧家內部究競發生了什麼,但這對於這幾個女孩而言,至少是一個難得的喘息的機會。
「真不愧是呆頭鵝。佩佩,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向來以沉著著稱的大姐秋若,現在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用計算機按照姿姿的描述進行了一下分析,結果顯示地底世界的危險係數極高。單憑他們現有的人員配備來看,生還的機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也就是說,阿海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師佩佩緊皺雙眉,環視的目光,似在徵求著眾人的意見。「沒有別的辦法了媽?」蘇雯手捧著師佩佩測算出來的數據表,想要從這上面找出一個突破口來。
「除非可以把地表打穿,否極我們根本不能靠近天水山上的千年山莊,我可不會那些高來高去的功夫。」師佩佩略帶賭氣道,宛如在埋怨韓海當時沒有教她一種厲害的功夫…
「有是有,但是……」師佩佩突然面露難色道。
「但是什麼?」眾女好似是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縷光明,一齊問道。
「但是這種工具只是存在於理論基礎上的。到目前為止還未經過試驗論證,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成品。等把它製造出來,恐怕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這需要多久?」
「時間是一方面。材料方面也是個問題啊!以目前地球上的現有能源而言。想要達到「地底勘探機」所需要的強大能源動力。可謂是癡人說夢。在私人無法開發動用核能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尋找一種新與能源來替代現有的普通能源。還有,由於-地底勘探機-在潛入地底時,會與地表產生高強度的磨擦,所以一種耐磨抗損的機械材料。也成為了這項發明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其實早在韓海將地底世界的秘密告訴七女開始,師佩佩就著手研究一種名為-地底勘探機」的奇妙工具了。而這種機器的設計原理就是,利用強大的能源動力,以及堅硬的表層機殼,來實現地底穿行的目的。
「新能源?」秋若微微皺眉道。
「新材料?」康心兒單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要耐磨抗損?」蘇雯亦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可能符合條件的名詞。
片刻之後。三女幾乎同時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只在彼此會心一笑後,異口同聲地報出了一個名詞一黑鑽鐵一那個在第一基地眾人從格洛麗亞口中獲悉的一種新金屬材料「可是將黑鑽鐵融合進現代機械製造當中,也需要不少時問吧?」眾女雖然高興,但顯然並沒有被喜極沖暈了頭。
「而且要得到大量的黑鐵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幾個女孩的臉上無一例外地流搖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好歹希望依然存在。
「這件事情,我想公主姐姐一定會幫忙的!」師佩佩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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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功告成
薛紫嫣與韓山絕沒有科到艾麗特斯會向韓海發動攻擊。事實上,即使他們能夠事先察覺,也根本來不及阻止這個速度超凡的地天使。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艾一麗特斯已然揚臂甩出一記手刀,輕輕撫過韓海的肩頭,在其肌膚表層留下了一道肉眼難以辨別的血痕,並不太深,隱隱的鮮血甚至沒有在他裂開的衣服上印下任何痕跡。
緊接著,艾麗特斯伸手將左手中指放進唇間貝齒。微一咬牙。鮮血便順著她那根手指湧流而出。只在鮮血滴落下來的那一剎那,艾麗特斯已然把手指貼上了韓海那側受傷的肩頭這場面在四周閃亮果實的照服下顯得格外詭異,若非感覺艾麗特斯對韓海井無惡意,一旁的韓山與薛紫嫣早就出手阻止了。但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艾麗特斯的血液流淌進韓海身體的瞬間,就看見原本通體赤紅的韓海登時被覆上一片煞白,眉宇髮際處的點點冰霜,彷彿又讓他回到了先前冷熱互衝的狀態不同的是,這一次卻是寒氣佔據了絕對的上風。頃刻就將擒龍真勁的威力壓制了下去。
而此時可憐的韓海,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情況下,就被人從一個極端扔進了另一個極端從烈獄到冰窖的體驗固然不好受,但是讓他分外詫異的是,這一次的冰凍井沒有讓他感到絲毫不適。相反,在體內的鮮血慢慢凝結之後,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感覺迅速遍佈了他的全身。在一連串的冷熱交融之後,擒龍真勁竟然乖乖躺在他的經脈中,不再胡作非為了。
忍受著血液凝固後的麻木感覺。憑藉著「水月心境」的奇妙功效甲韓海強自提起意識,將所有精神都集中到了控制那股擒龍真勁上面,力求用這股先天至陽真氣的力量,重新融化血管中的血液,好使自己擺脫寒氣的束縛。
果然,就在這樣值持了半分鐘後,韓海終於感裂龍真勁按照自己的意識略微動了一下,緊接著,驟然爆發的至陽真氣在他的駕馭下。向寒氣護動了最後反擊。面對這筆來之不易的「財富」,韓海就好像走在大街上被一箱金幣砸中了腦袋一樣,那種極度的興奮與慶幸,絕不是用言語就可以表達的。此刻在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等我驅除了這股寒氣,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頑皮的雪天使!
與此同時,只見艾麗特斯原本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起來。煞白的臉頰閃過一絲難掩的痛苦,一雙秀月不斷瞪大的伺時,按在韓海肩頭的手指也不禁微微頗抖起來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劇烈的顫抖就迅速傳遍了全身。即便如此,艾麗特斯還是沒有把手指從韓海肩頓移開的意思,就這樣硬生生接受著擒龍真勁的持續衝擊。如雨般的香汗很快流過了她的全身,一對純白色的翅膀上面,居然結出了血紅色的「蜘蛛網」。這也是眾人結識艾麗特斯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拚命終干。在艾麗特斯不懈努力下,韓海的臉色逐漸趨於了平和。在用擒龍真勁融化了全身血液後,他赫然發現這股先天至陽真氣完全融合在了自己的丹田內真勁中。從此不再肆意妄為。在令他功力大增的同時,也順勢衝破了一直未曾突破的第六顆九天星辰鎖。
而更讓韓海感到振奮的是,在他衝破第六顆星辰鎖的同時,他先前體內所產的副作用也一併回歸了正常。靈覺的恢復,讓他重新變得耳聰目明起來。簡單來說。除了功力又有提升之外。他已經徹底恢復到了過去的最佳狀態,一個擁有絕對實力的韓海干是,在韓海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全身上下頓時煥發出一股旺盛的生命氣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將其面前的艾麗特斯遠遠震飛了出去。若非艾麗特斯及時用翅膀護住了身軀,這一擊的傷害足以把她剛剛恢復的身體打回原形。
只不過,在這一瞬間展開行動的,並非韓海與艾麗特斯兩個人而已,隨著空中劃過一串令人迷醉的笑聲。另一條人影也在第一時問出現在了韓海的眼前,揚手甩出一道氣息屏障,勉強抵擋住了韓海的後續攻擊。
「相公,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哦?J薛縈嫣當了這麼長時間的觀眾,當然知道艾麗特斯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幫助韓海,因此在韓海即將發出「反戈一擊」的時候,她迅速衝了上來。不過。她未曾想到的是。韓海此時的功力要比過去厲害了不只一點。縱憑她太陰門始祖的功力,竟也被彈飛出了數米之遠。而更讓她感到後怕的是,韓海剛才這一擊顯然還沒有用盡全力!
眼看兩個熟悉的女人紛紛倒在自己面前。尚處混沌中的韓海登時驚醒了過來,想要上前扶起艾麗特斯與薛紫嫣。卻發現一團白影飄然阻擋在了他的眼前,定睛一看,正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一一雪天使。
看著這個小傢伙一臉堅毅的樣子,韓海心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而更可氣的是,從這個雪天使充滿敵視的眼神來看,彷彿韓海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樣,而她的職責卻反倒是來保護這兩個受傷女人的。
「這小東西簡直是個災難。」韓海心裡直犯嘀咕。看著半躺在地上的艾麗特斯與薛紫嫣,一時覺得上前也不好。不上前也不好。不由愣在了原處。
「雪天使,皇族天使的守護者,小雪。」在端息了好幾口粗氣之後,艾那特斯終於從瀕臨虛脫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一指那個飄浮在空中的雪天使。有氣無力地說道。
「原來如此。」韓海恍然大悟道,難怪這個小東西會主動現身來保護艾麗特斯。原來這種雪天使天生就是跟隨在皇族天使身旁的「保鏢」。儘管這個名為「小雪」的雪天使年齡尚幼,但當她感應到了艾麗特斯的獨特氣質後,便立刻承認了這個主人,井擔當起了保護主人的職責。因此在小雪的眼中。打倒艾麗特斯的韓海順理成章成為了她的頭號敵人。
韓海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艾麗特斯的意思,而就在艾麗特斯開口解釋的同時,小雪也一改剛才敵視韓海的態度,只狠狠瞪了這個比她高大不知多少倍的人類一眼之後。又再度跳回到了艾麗特斯的口袋裡,蜷縮成了一團。
「謝謝你,小艾麗特斯。」韓海邁步來到艾麗特斯面前。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艾麗特斯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倒頭扎進了韓海的懷裡。如小雪一樣沉沉昏睡了過去。先前為了幫助韓海駕馭擒龍真勁,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所以一段長時間的睡眠時間是在所難免的。韓海只希望這一次的沉睡並不會像她初次受傷時那樣漫長,不然他就只能把這一肚子的愧疚帶回地面上了。當然。前提是他必須活著離開地底世界才行。正當韓海一臉憐惜地看著艾麗特斯之時,就聽見薛紫嫣飄身來到他耳畔說道︰「相公,是你欺負了艾麗特斯妹妹,所以這個任務必須由你來完成。」
「什麼任務?」韓海愣了一下道。
「背著艾麗特斯妹妹完成這次探險!」薛紫嫣毫不客氣地把艾麗特斯從韓海手裡「奪」了過來,隨後又把她搭在了韓海的背上。「沒問題!」韓海當即明白了薛紫嫣的意思,既然艾麗特斯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他當然不介意背著她走完全程,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眼下是在什麼地方呢?
這個問題。韓海自然無法解答,而一旁的薛紫嫣與韓山更是一臉茫然。為了知道答案,眾人一起來到了那位正在「遊山玩水」的小尼姑面前,希望從這次奇裡之旅的始作俑者嘴裡獲得一些內幕消息。
此時的小尼姑,正負手立於那處地底湖泊旁,視線牢牢鎖定在腳下那片波瀾不驚的湖面。好似要從這個角度看透湖底的景色般。從她靜若處子的架勢來看,應當是在這裡站了不少時間了。在小尼姑的身旁。蘇清竹還是保持著她的清雅姿態,紋絲不動地恭候在小尼姑身旁。
「小前輩。我們可以出發了嗎?」韓海輕聲問道。
「出發去哪裡?」小尼姑的回答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薛紫嫣立即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丑尼姑,是你帶我們來這裡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你們自願跟著我來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們啊!」小尼姑的聲音依舊生硬。說話間。一雙眼眸始終凝視著湖面,好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但當時明明是你……」薛紫嫣還欲強辯。卻被韓山揚手止住了聲音。
「前輩。我們這次行程關係到千年韓家。以及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還希望您能以大局為重將私人事務暫擱一旁。晚輩先行謝過了。」誰都沒有想到韓山能夠說出如此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語來。特別是韓海。這不禁讓他對這個二叔有些刮目相看了。「韓山,你,不,應該說是韓家。韓家決定要拿什麼來對付道士王陽?」小尼姑問完也不等韓山回答,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大家心裡都很清楚,以地底世界現有的強大生物。以及地面世界的種種異象來看,道士王陽的力最絕對超出了人類所能抵禦的正常範疇。即便是傾韓家之所能。都未必是他一個人的對手,所以在我們與他碰面之前。你還是先考慮一個保命的方法吧!」
聽聞此言。韓山頓時啞口無言。即便是最喜歡與小尼姑作對的薛紫嫣,都不得不對她心悅誠服。誠然,小尼姑說出的這番道理令人有些洩氣但這卻是目前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但又不敢坦然正視的問題。而如果等到遇見道士王陽時再來思考這個問題。那或許真的就來不及了!
「難道小前輩所指的那個方法就在水裡?」韓海靈機一動。腦中迅即閃過這個念頭。「這水裡有魚嗎?」
「沒有魚,但卻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小尼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你不會讓我們下去找吧?」韓海隱約從她臉上察覺到一絲得意之情,得以恢復的靈覺似乎比過去更教銳了。可儘管他對自己現在的功力充滿信心,但一想到地底世界可能存在的未知因素,還是不免有些膽戰心驚,畢竟如果再遇上一兩個諸如雪天使那樣的可怕生物,韓海這條小命估計就被折騰沒了。
「當然不會。」小尼姑的回答著實讓韓海長長鬆了口氣,但她接下來的話語,險些讓韓海一頭栽進湖水裡去。勿因為只要有你一個人下水就可以了,其它人可以待在岸上等你回來。」
「為什麼是我?j韓海的眼神顯然有種「為什麼你不自己去」的意味。
「原因有兩個。首先,在我們這些人當中。你是唯一一個精通百家所長的人,這應當會對這次行動有所幫助︰其次,身為當今韓家家主的兒子,你不該為韓家的事情身先士卒嗎?」
韓海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小尼姑腹中的學問會不如自己,但是在對方近乎威逼的強硬口氣下。他也只能選擇了委曲求全。況且對方把他韓家少爺的身份都搬出來了,他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嗎?「我和相公一起去。」薛紫嫣的實時發言。也算是給了韓海一點心理安慰。「如果你不怕送死,我沒意見。」小尼姑頭也不抬道。
「哼。我才不會像你這個丑尼姑一樣膽小呢!」
「沒關係,薛小姐。我還是自己去吧!」事實上,韓海也不想別人隨同自己一起冒險。所以薜紫嫣話音剛落。他就趕忙阻止道。甚至連稱呼上都生分了一些。也借此暫時拉開與對方的距離「我不是薛小姐,我是韓夫人」薛紫嫣似乎明白了韓海的心意,撅粉嘴抗議道。
「隨便是什麼吧,麻煩你替我照顧小艾麗特斯。」韓海輕鬆一笑,隨後將背上的艾麗特斯交給了薛紫嫣。「這麼說來。你是同意當我的相公嘍?」薛紫嫣顯然是被甜蜜沖昏了頭。頓時忘記了此刻談話的主題。「如果我同意當你的相公,那相公說話,夫人是不是應該進從?」韓海硬著頭皮問道,這讓一旁的韓山已經開始偷笑起來。
「嗯。」薛紫嫣略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我現在要去湖裡了,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不許擅自踏進湖水半步,聽明白了沒有?」韓海一本正經地囑咐道,兩人真如是臨別前的一對夫妻。
「那好吧,我就在這裡等相公回來。」雖然很想和韓海一同前往湖裡,但出於對相公的言聽計從,薛紫嫣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心有不甘道。韓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走向了波光鄰鄰的地底湖泊。
「不必這麼心急,阿海,你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嗎?」就在韓海邁入水中的前一刻。小尼姑突然又開口道。
「找什麼?」韓海鬱悶地回過頭來問道,心中暗呼︰這小尼姑就不能一下把話說完嗎?
「按照千年前的一段記錄,道士王陽雖然誤食了天丹。變得法力無窮,但他也井非沒有一點破綻的。最起碼,當年你們韓家就抓住了他的這一破綻。將他成功驅除到了地底世界。雖然現在時過境遷,這個傳言早已變得虛無飄渺。但我相信在地底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定還深藏著當年韓家用來對付道士王陽的神奇寶物。我們只有找到它。才能真正擊敗那個怪物!」
「韓家有這個傳說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就在韓海質疑時,韓山突然開口了,「前輩說的不錯。我也從大哥那裡聽說過這個故事。相傳那件寶物在先祖初入地底世界。追蹤道士王陽的過程中遺失在了地底,至今下落不明。其實除了韓家以外。道士王陽應該也在四處尋找這件寶物。畢競他也不想重蹈覆轍,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那件寶物佔為己有]「那東西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小尼姑和韓山異口同聲道。
「依我的推斷來看,道士王陽在吞食了隕石天丹後。其體內的氣息屬性應該為火。所以這件能夠克制他的寶物自然應該呈水性。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沿著有水跡的方向尋找,直至發現了這個地下湖泊,那件寶物很有可能就在湖底。」小尼姑的解釋。終於讓眾人明白了她之前荒唐舉動的原因。只是這個故事的真實性雖然已經毋庸質疑,但韓海還是覺得找到寶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地底世界的面積實在太過遼闊,糾集整個韓家的力量,花費了近千年都未有結果,現在單憑這小尼姑的一個推測,就能找到寶物寧這簡直就和天上掉餡餅沒有多大區別了。
想歸想,韓海心中還是存有幾分僥倖,干是只在簡單與眾人說了幾句道別的話後,就一下躍入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地下湖泊,幾個翻騰之後,轉眼消失在了湖水當中,只在湖面上留下了一陣蕩漾不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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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湖底所見
就這樣,韓海在小尼姑的「慫恿」下,沿著湖岸石壁不斷向著湖泊深處游去。好在他眼下已經恢復了靈覺。縱然是在這黯淡無光的水下,也能察覺到身邊的一切。只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湖泊裡除了石頭之外,就連水草都沒看見一根,這顯然是與上方的植物叢生大相逕庭,這湖泊的水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向下游了十幾分鐘,韓海漸漸覺得水裡的溫度變高了,一如是泡在一個無比巨大的溫泉當中。一股說不出的舒服感傳遍了全身,滲透進他的五臟六腑當中。
如果能在這裡長期修煉,一定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韓海心裡這樣想著。不禁用手撫過了湖岸石璧這一摸,頓時讓他感到一股暖意劃過心頭。這才明白原來這裡水溫的升高,都是因為這些石壁造成的!
其實這個問題也很好理解。地底世界的空間雖然神秘,但它也始終擺脫不了地球地心的自然現象。
而巖槳的存在。勢必會使地底世界的某些地方溫度升高,例如眼下這個由天然水脈構成的地下湖泊,應當就位於無數岩漿的包圍之中,宛如是一隻被放在煤氣灶上的水壺,被不斷燒煮著。
想到這裡。韓海突然感覺自己成了一隻被扔進沸水裡的水餃。幸好在這片水域裡韓海沒有遇到什麼阻撓,不然他非得把站在岸上。坐率其成的小尼姑全家悉數間候一遍不可!
在開水裡游泳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韓海現在的感覺就與之有些相似。即便有真氣護體,即便身體不會直接沾到湖水,他還是覺得神經有些壓抑。而且隱約有一些不樣的預感。而這個預感也在韓海抵達湖底的時候徹底變成了現實。
當韓海雙腳碰到實地的時候,就發現湖底並非如他想像中的那樣光滑無痕甲而是堆積了不少硬脆的物體,形狀各異。散亂一地。也許是被湖水長時間浸泡的關係,被他一踩,紛紛斷裂破碎開來,縱然是在無聲的水底,韓海依舊可以感覺到它們盡皆化成粉末的樣子。出於好奇。韓海忍不住彎腰摸索了起來甲指問過處,霍然發現那些覽是一具具人類的骸骨,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它們竟可以牢牢吸附在湖泊的底端!若非韓海探入湖底。只怕它們很難被發現。
事實上,幾乎不用動腦子想,韓海就能肯定這些乃是韓家先祖的遺骸。畢競千年以來,能夠出入地底世界的只有千年韓家而已。從這些骸骨的數量來看,少說也有百餘具之多,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整個湖底,記錄著當年那段慘烈的史詩。
眼見這麼多韓家先重葬身湖底,韓海生平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道士王陽的可怕之處。一個能夠孤身殺死這麼多韓家子弟的高手,其功力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為了表示對韓家先祖的尊敬,韓海立刻彎膝躬身,對著此間滿地的骸骨恭敬地拜了三拜,而當他再次直起身時。卻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一這裡沒有光線!
要知道,韓海雖然可以仰仗靈覺做到先知先覺,但不知什麼原因。在這片水域中。他的靈覺好像絲毫不起作用了。難不成這裡的水與眾不同?還是其中另有玄機呢?
沒有了靈覺的幫助,要韓海在這一大堆骸骨中尋找一件不知道什麼樣子的物品。無異於盲人尋物。當然,他還可以靠摸索來找尋,可他又不原打擾那些韓家先祖的亡靈。韓海雖然不是一個拘泥世俗的人。但也不是一個目無蔣長的混人。
猶豫了片刻,韓海決定還是先回岸上,與小尼姑商討一下再做決定,希望那些會發光的果實在水中也能保持功效,還有什麼可以幫他照亮湖底。
思及此,韓海就欲轉身游向湖泊的上方。然而,就在他身形扭轉的那一剎那,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水波展動迅速朝這邊湧了過來。
難道這裡還有活人?韓海腦中頓時反射出這個不知是好是壞的念頭,如過對方其的是個活生生的人類,那自已的靈覺為何無法感覺到他的氣息呢?難道靈覺在這裡真的一無是處?
來不及多想。韓海當即在指間凝聚起了一道真氣束,懸而未發,在沒有確定來者是敵是友的前提下,他井不打算貿然攻擊。
「來者何人?]韓海用內勁傳音道。聲音在水底遠遠飄溢開來水波的震盪更加劇烈了,韓海隱隱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然而還未等他看清楚,這個黑影便如一條嗅到了血腥的巡魚一般。以迅雪不及掩耳之勢。煩刻間就來到了韓海面前。
這一次,即使是在無光的湖底,韓海依舊看清了對方的相貌。雖然還是一副人類的外貌,但那千枯的臉上沒有一點肉感,長長的頭髮如海草一般在水中搖擺。一雙眼睛深深格在眼窩當中。散發出兩道沒有焦點的寒光。與其說他像是一個來自於歐洲鬼怪故事裡前吸血鬼,例不如說他像是一具被抽乾了鮮血的乾涸屍體,惟有他那驚人的速度。還能夠向人證明他是一個活物。
一見此人(哲且稱其為人吧),韓海登時感到心中「咯登」一下,白日見鬼的故事他聽多了,但是當這些故事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干是,只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秒鐘。韓海立刻向後例退了出去。抱著「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的心態,他的身形只在幾個翻騰之後,就迅速朝著湖面上方游了出去。只可惜,對方在發現了韓海的存在以後,便施展開了陰魂不散般的追擊。更讓韓海吃驚的是,對方的速度竟比自己快出了不只一點,衝破第六顆星辰鎖為他帶來的功力增幅,在此人面前簡直形同虛設。當然,如果非要找出點區別的話也是有的,如果原先韓海只能從他手中逃脫三分鐘,現在則可以再增多五分鐘了。
在韓海的記憶當中,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在敵人面前不戰而退。倒不是因為那個怪老頭的長相過於嚇人,而是知道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仍未察覺出這個傢伙的功力高低。難道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練過武功,但那有怎麼可能呢?
一個長期生活在地底時間天然湖泊中的人。如果沒有通天功力。根本不可能潛入這麼深的水底,更不可能在湖水中游動得如此迅捷。除非一一他已經擺脫了人類的軀體!
猛然想到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韓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在這些現實無法解釋的事情面前,他也不免聯想到一些牛鬼蛇神之類的東西。人死後真的會變成靈魂嗎?
可惜,留給韓海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問並不太長,就當他尚徘徊在信與不信之間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掌己經搭上了他的肩頭。
這是一隻乾枯鷹爪般的瘦枯手掌。沒有一點溫度,緊緊扣住韓海肩膀的同時,五股陰寒的氣息從對方指尖源源不斷地滲透進了韓海的體內。韓海此時的感覺猶如是被魔鬼勾住了靈魂一樣。想要掙扎。但全身上下又沒有一點力氣。
對方一掌抓實,韓海只覺得肩頭一痛。全身真氣一蕩,頓時忍不住「啊」了一聲,幾個氣泡順著他的嘴巴冒騰了出來,隨即倒灌進他口中的湖水帶有一股淡淡的鹹味。當然,韓海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品嚐地下水的時候。
韓海這樣擁有真氣護體的高手,縱然是置身水底,也不會對他的行動造成任何影響。在全身真氣的嚴密保護下,他完全可以像在地面上一樣不受拘束。若不是怪老頭剛才那一擊過於刁鑽,韓海又怎會出現嗆水的情形雖然限下受制干人。但卻至少讓韓海確定了一件事;這個醜陋的人影是真實存在的,絕非他先前幻想的那些鬼靈魂魄。心魔既除,韓海當即決定要與對方放手一搏,起碼自己剛才那一口水不能白陀吧?
轉瞬之間,就見韓海雙腿輕擺幾下。身形一翻,瞬問在水中轉了方向,隨即便來到了對方身後,也不顧自己右側肩膀受制的危險。揚起左手,一拳朝著對方的面門打去。
而對方顯然也對韓海的攻擊早有準備,就在韓海鵝子翻身的那一剎那。他的另一隻手掌便己經平舉在了胸前、不偏不倚剛好接住了韓海的拳頭。就聽「喀噤幾聲脆響。韓海左手的骨骼關節紛紛錯離了原先的位置。
可以說,這是韓海第一次完敗在對手手中。回想過去,即便在他與老頭子韓正交手時,也不會出現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場面,特別是當他初次衝破第六顆星辰鎖。功力與信心同時高漲的時候。這種慘敗更是讓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與眼前這個深居地底的傢伙相比。他簡直就和井底之蛙一樣不值一提。能夠死在這樣一個世外高人手中,韓海也只能自嘲地感歎自己不算太虧,但卻還是有些不甘地嘀咕道;「如果靈覺不失靈。也不至干敗得如此狼狽……J「哈哈,入我大陣者。靈覺即失!」只聽見一個蒼老的笑聲在水波中蕩漾開來,但在與韓海交手後的那一剎那,笑聲卻停止,「九天星辰鎖你不是韓家的傳人?」
現在韓海終干知道自己的靈覺為何會突然失靈了,這個怪老頭競能用陣法封印外人的靈覺,這種手法可胃是他聞所未聞的。
或許是由於太長時間沒有說話的關係,對方的話一直有些生澀。韓海不禁一時有些發懵,同時對這聲音的歸屬權產生了質疑,可放眼四下,除了他與這個怪老頭之外,已然沒有第三個人存在了。
「剛才……剛才是您在對我說話」向來隱重鎮定的韓海,這次也變得情緒激動起來,同樣用傳音在水下回答道。
「廢話,這裡除了老夫,難道還有別人嗎?」怪老頭一把將韓海拉進到了自己面前。兩張迥然不同的臉就這樣緊緊貼在一處。「前輩,您一直住在這裡?」在漸漸習慣了怪老頭的粗魯舉動後,韓海的情緒也瞬間平靜了下來,一如他平時那樣,冷靜得幾乎可以說是呆板。
「你還沒回答老夫的問題。你既然不是韓家傳人,為什麼能夠進入地底禁地?而且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外面的韓家發生了什麼變故?」怪老頭說話時,模著韓海的手掌不禁又加重了幾分擂分如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海。
韓海處事不驚的心境在這一刻再次發揮了功效,強忍住肩膀處傳來的疼痛感,看似平淡地問了一句,「前輩怎麼知道我不是韓家傳人?」
「九天星辰鎖乃是那些牛鼻子的密藏之術,雖然韓家天玄閣內也有記載,但畢竟只是一些粗略的皮毛。根本沒有練就九天星辰鎖的精髓要決。而且,在人體內同時種下九星,這絕不是韓家之人可以辦到的事情。」怪老頭顯然不像世人那樣將韓家捧在夭上。在他看來,任何一個門派或家族都有其獨到之處。所以韓家在某些武功方面技不如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就在韓海暗自發怔之際。怪老頭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理論。厲聲呵斥道︰對。你剛才所使的那一拳,明顯是出自少林。說!你到底是哪裡派來的奸細什麼會進入韓家禁地?」
「前輩,在下姓韓名海甲來自天水山千年韓家,只因幼年被兩位師父帶出天水山修煉,所以身兼道佛兩家之長。而前輩剛才所言及的九天星辰鎖,正是出自家師之手。」韓海一臉恭敬地回答道,現在顯然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只有坦白,才有可能從寬「胡說,韓家千年以來從不會讓子弟擅自離開夭水山,更不會讓他們拜韓家以外的人為師,你不覺得自己這個謊言編得很拙劣嗎?」怪老頭隨意擺了擺手,一把將韓海扔了出去。在他看來,想要抓住韓海只在彈指一間,所以他並不在乎多給韓海幾分鐘的自由時間。
「您錯了。前輩。韓家天玄閣內的典藉本就出自各門各派,而想要繼續擴大韓象的收藏,惟有讓傳人外出闖蕩。一個故步自封的韓家永遠只能停滯不前,最終慘遭被歷史淘汰的命運。正因為當代韓家家主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決定讓韓家傳人外出學習!」韓海心知眼前這個怪老頭必定是和韓家頗有淵源,因此說話問也不自覺地透招出了自己對韓家的未來設想。當然。這樣亦等同於把黑鍋扔給了對此毫不知情的韓正……
「當代韓家的家主是誰?」怪老頭沉聲道。一聽此言。韓海心中暗呼一聲「不好J,沒想到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竟然連累到了遠在地面的老頭子,若是這個老怪物去韓家興師問罪…
怪老頭一見韓海沒有回話,當即加重了幾分語氣。高喝一聲道;「說!」
置身在這個被水流包圍的地下湖泊裡,韓海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一撲面掠過,可見這個怪老頭的功力已然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
「韓正。」猶豫了許久甲韓海終於還是無奈地說出了他父親的名字,暗祈鑄這個老怪物不要去地上與老頭子當面對質才好。
「是他?」怪老頭隱隱嘀咕了一句。隨後便負手站立在一旁不再言語了,仿若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難道他也認識老頭子「前輩認識家主?」韓海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時沒有道出自已與老頭子的關係。
「豈止認識,二老夫還給他換過尿布呢!」怪老頭突然抬起頭來,原本渙散的眼神登時變得清澈無比起來,可惜只是轉瞬即逝,沒能持續太長時間,就又被一層黯淡所取休!
一個替自己父親換過尿布的老頭,一個對韓家的歷史瞭如指掌的傢伙……韓海腦中立刻浮現了無數個問號︰如果對方是韓家的人。他為什麼會待在這裡?如果不是,那他又是怎麼進入地底世界的?
「哈哈,當年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韓正能有這番靈活的思維。真乃韓家之福。若有時間,老夫必定親自前往拜訪韓正,也好看看當今韓家在他的引領下,是如何一幅景榮景象……」怪老頭仰面流露出一副憧憬的模樣,在與韓海交談了這麼久後,他的言辭明顯變得純熟起來,再沒有了先前的生澀感覺。「前輩既然認識家主。又怎會不知道晚輩的身份呢?」眼見這個怪老頭越說越起勁。韓海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未等對方話音落定,便傳音問道。
此時,只見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影駐足在黑暗無光的湖底,在四周骸骨的映襯下進行著無聲的對話,此中的詭異氣氛,就連韓海本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廢話,老失早在數十年前就移身來了地底。看你年紀不過二十有餘,老夫又怎能與你有過謀面?」怪老頭的聲音距離韓海不到一米,但韓海卻根本無法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流動,既然這傢伙用的是傳音,為何讓人捕捉不到他的真氣呢?
「從前輩的語氣聽來,您應該也來自韓家吧?1韓海終干問出了這個積慮已久的問面。
「不錯,小娃娃,不管你在韓家是何身份,你今天可以在這裡遇見老夫。都應該好好感謝上蒼對你的仁慈,否則…」怪老頭說到這裡不由頓了一頓,韓海可以明顯感覺到怪老頭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看見這裡滿地的屍骨沒有?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他們是誰韓海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也只是下意識的。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已經猜到了。
「千年以來。韓家派遣進入地底的弟子不下千人,但是卻沒有一個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你知是為什麼嗎。怪老頭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傷感起來。
這竟然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老頭韓海心中雖然直犯嘀咕,但嘴上依舊不敢怠慢了這個老祖宗,於是只是默默搖了搖頭,井沒有對這個問題做過多的猜測。
「因為以我們人類的力裡,根本就不足以與地底世界相抗衡。目前地底世界的勢力基本分為兩種︰其一,就是常年生活在地底世界中原著生物,它們大多性格溫和,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前提當然是人類不去招惹它們;其二。就是在道士王陽逃逸於地底後。利用他自身釋放出來的妖氣,將地底生物改造以後形成的怪物。這些怪物力量極大,但是智慧有限,一般只會聽從道士王陽一個人的命令,也是韓家最大的對手。」
「這些人都是死在那些怪物手裡的韓家弟子?」韓海只覺得心頭一痛,腦海裡不由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知道這些骸骨中間,有沒有他的大哥韓洛?「這些人的確都是韓家弟子。但他們卻不是死於道士王陽之手,而是死在那些地底原著生物的手裡?}怪老頭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幽幽說道。
「前蜚剛才不是說︰…」
「不錯,那些地底原著生物確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這也只限於過去罷了。
在歷經了千年的殺戮爭奪之後。道士王陽的勢力已經蔓延至了地底世界的各個角落。那些原本安分守己的地底生物,為了保全自己的種族。紛紛加入到了對抗道士王陽的隊伍當中。以致干它們原先溫和的性格也變得好戰暴決起來,對干同為人類的我們更是視同仇敵,而你眼前的這些屍骨就是它們的傑作。)
聽完這些,韓海隱約明白了一些地底世界的形勢。韓家現在所需要面對的,絕非道士王陽一個敵人而已。首先,那些受到道士王陽改造控制的怪物。會傾盡全力阻止韓家弟子靠近王陽,並且前仆後維地希望可以衝出地底。來到地面。其次,其餘未受到道士王陽控制的地底生物,也會主動攻擊那些接自闖入它們領地的人類。這樣一來,韓家的敵人就遍佈到了整個地底世界,誰也不知道在自已邁出一步後,是否會引起怪物蜂擁而來的攻擊。惟有期望自己的運氣足夠好。可以不涉足到那些地底生物的領地禁區。
能夠讓千年以來所有來此的韓家弟子都有來無回,無論是道士王陽,還是那些地底生物,其力量都應該強大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至少韓海認為單靠自己一人絕不是這麼多怪物的對手。
「但是這些屍骨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韓海突然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即便那些地底生物的力量再強。它們應該也不會有收集骸骨的嗜好吧?那麼這些人類屍骨又是如何匯聚到這個地下湖泊中的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花費了數十年時間才找到了答案。」怪老頭呵呵一笑,語氣裡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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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湖底寶藏
韓海靜候著怪老頭公佈答案,卻發現這個怪老頭突然不再言語了,宛如憑空消失了一般,聲息全無。紋絲不動。韓海知道怪老頭一定沒有離開這裡,因為對方即使可以把氣息隱藏得很好。也無法掩飾游動時水流的波動,眼下四周湖水靜寂、沒有一絲波紋,足可證明對方站在原地沒有離開。」前輩?」就這樣苦等了十多分鐘。韓海終於忍不住問道。
「唬。別動。」怪老頭毫不客氣地傳音呵斥道。
韓海嚇得立馬禁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無聲無在四周黑暗的包圍下,一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這是他過去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往往要比近在眼前的危險更讓人難以承受。
若不是韓海曾修煉過「水月心境」,使得自己的神經要比普通人「遲鈍」得多,現在只怕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當韓海幾乎忍無可忍的時候,只聽見一聲長歎飄湯而起。雖然這聲音裡充滿了無奈,但在韓海的耳中卻格外悅耳動聽。
「前輩?」韓海再次問道。{可惜還是讓那傢伙給跑了。」怪老頭不無惋惜地低語了一句。
「那是什麼東西?」韓海可以想像得出他臉上此時流皿出來的失落表情。
「一種生活在地下水脈裡的生物。我也未曾見過它的樣子,但我知道這些屍骨之所以會堆積在這裡,一定和這傢伙有關!J「為什麼?」在這個謎團一般的怪老頭面前,韓海覺得自己肚子裡的那些學問簡直就是垃級。絲毫派不上用處。
「小娃娃,你有沒有聽過韓家寶物的傳說?」也許是長久沒有與人說話的關係,怪老頭非但沒有嫌煩。反而越發熱情地向韓海解釋起來。
「是韓家當年用來對付道士王陽的寶物嗎?」韓海聞言不由精神一振,按照小尼姑之前的言論。尋找這件寶物也是他們這次進入地底世界的目的之一。想要戰勝道士王陽,這件寶物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不錯,韓家當年之所以能夠將道士王陽從地面趕入地底,最大的倚仗就是那件威力無窮的寶物。也許是因為道士王陽此後感覺到了那件寶物對他的威脅性,於是在韓家進入地底世界繼續追擊他的時候,他不惜受傷也要奪下此物,最終導致韓家在激戰中遺失了這件寶物,並在此後千年當中都未能殲滅道士王陽的勢力。」怪老頭的語氣有些惋惜。但更多的則是一種期特,畢竟每個韓家弟子都是以殺死道士王陽為己任的。雖然他也未曾經歷過千年前的那一戰。但只要能夠找到那件寶物。也許剿滅道士王陽的地底勢力就能成真。
「前輩的意思是說,那件寶物就在這個天然湖泊下面?」韓海說到這裡,不由暗暗佩服起了小尼姑的神機妙算,能夠在進入地底世界之前就料定了寶物的所在,她究竟是何來歷呢「老夫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寒星刺魚既然在這裡出沒,老夫相信那件寶物應該也不會離這裡太遠J怪老頭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好似在與韓淚對話的同時。他還在時刻留意著四周的環境變化「寒星刺魚?就是剛才前輩提到的?」
「不錯。那是一種生活在地下水脈中,極喜好寒性物質的魚類。由於道士王陽的功力偏向火性,所以我猜測那件能夠克制他的寶物一定屬於寒性。而你要知道。地底世界內的物體大多屬干寒性,這裡既然能夠吸引來寒星刺魚,肯定就有一個比其它物質寒冷得多的物體存在。這樣的東西如果不是那件寶物,又能是什麼呢?」
「但是這和此間的這麼多屍骸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寒星刺魚乃是一種食肉的生物。但由於地底世界內的水中生物數量稀少,所以它們的食慾往往無法得到滿足。好在這些傢伙的耐饑能力極強,即使餓上十餘年也不會死亡。而一日一它們發現墜入水中的食物。便會將其拖入巢穴,分時份量饅慢品嚐,以致於這些傢伙的巢穴裡總是一幅人間地獄的慘烈畫面。」
「我明白了。因為這個湖泊恰好是寒星刺魚的巢穴。所以才會堆積了這麼多人類的屍首。只要能夠找到寒星刺魚的巢穴,就等於是找到那件寶物的所在了!」韓海這一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這個怪老頭的分析競和小尼姑的如出一轍,這對於兩個索不相識的人而言簡直太難得了。
「不錯,你這個小娃娃還算機靈,老夫就提為了這個目的,才跟隨那些寒星刺魚來到此處。原本想抓它一兩條玩玩,卻不料這些畜生精明得很,稍有風吹草動便逃得無影無蹤,所以老夫迄今為止都未有收穫。」
聽完怪老頭好似是在為自己開脫般的解釋。韓海突然發現這個老頭其實還是十分可愛的。雖然身為韓家長輩,但卻完全沒有一點長輩的架子,這一點和他的二叔韓山有幾分相似,而他剛才的那番解釋,更是讓韓海此行收穫頗豐。
「對了,小娃娃。老夫還沒問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該不會是失足從上面掉下來的吧?」正當韓海沉思之際,怪老頭突然來到他面前問道。
「前輩,我正是奉命進入地底世界尋找韓家遺失的那件寶物,以及想辦法對付道士王陽的。眼下地底世界對地面的威脅日益增大。我們必須趕在它們衝破千年韓家的防守之前殺死道士王陽!」韓正色回答道。「對付道士王陽?就憑你?哈哈,太可笑了!」怪老頭聽罷,險些笑掉大牙。
沙啞的笑聲頓時在湖水中連成一片。如此強烈的真氣傳音展得四周的湖水蕩漾不已,看來他今天是不想再遇見那些寒星刺魚了。
「好了,前輩。我已經講完了我的來歷,該輪到您了。」韓海略帶尷尬地苦苦一笑,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是道士王陽的對手,但這卻無法成為他臨陣脫逃的理由。
「什麼輪到老夫了?」怪老頭的笑聲夏然而止,楞了片刻,才茫然問道。「該輪到您來告訴我,您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孤身一人待在地底世界了。」
韓海不緊不慢地說道。彷彿這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老夫剛才有答應過要告訴你嗎?」怪老頭狐疑道。
「沒有,但我現在就不能問嗎?」韓海開始有些死皮賴臉了,在與幾個女人的糾纏時光中,他早已把這個「絕招」練得爐火純青。隨著性格越漸開朗。他已經可以從容面對不少問題了。
怪老頭頓時被韓海問得啞口無言。也許是長時間沒有與人交談的關係。他在應變時也遲鈍了許多,雖然明知道韓海是在詭辯,但卻一時想不出反駁之辭。
儘管韓海現在看不見怪老頭此時的表情,但他可以猜想對方的臉色一定好看不了,為了不至於讓對方太過難堪。他又接著說道︰「前輩,相信您也是為了對付道士王陽而來的,與其在此孤軍奮戰,不如隨我暫且返回地面,集聚整個韓家的力量,將其一舉殲滅。我可不想在這裡陪您一起釣魚。」
韓海的意思很明確,千年韓家在與道士王陽的交戰過程中,之所以至今都未能收穫寸功,正是由於對地底世界的情況過於陌生而造成的。但凡是進入地底世界的韓家弟子,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這讓韓家根本無從瞭解地底世界以及道士王陽的狀況。而眼下恰好有一位現成的導遊站在韓海面前,他又怎麼會甘願錯過這次機會呢?
「想要對付道士王陽,等你衝開了九天星辰鎖再說吧!」怪老頭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只拋給韓海一句賭氣一般的話語後,便不再吭聲了。韓海心中暗呼一聲不好,萬一因為自己的一句戲言。而得罪了這位韓家前輩。那可真是大大的虧本。誰也沒想到這個怪老頭不但身份。武功古怪,就連脾氣都古怪到了極點。若是今後真要與他共事,只怕還有夠頭疼的···「前輩·····」
「無須多言。你可以走了,別打擾老夫在這裡「釣魚!」」怪老頭冷冷地說道。隨即揚手打出一道無形的真氣,將韓海一下推出老遠,讓他重重摔倒在了一堆骸骨的中間。
現在事情又都回到了原點,在沒有怪老頭的幫助下。韓海等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道士王陽的對手。但要韓海留在這裡一起尋找寶物,又是一件不知要花費多長時間的苦差事。也許還未等他們找到寶物甲道士王陽的地底勢力就已經衝出了地面。屆時縱然有一百件寶物,估計也無法面對那些鋪天蓋地的地底怪物軍團了!
想到這裡。韓海不顧渾身酸痛。再次起身來到怪老頭面前,剛欲開口勸說,就感到脖子處一緊,呼吸頓時變得困難起來。在水中,一隻乾枯冰冷的手掌死死扣住韓海的脖子。將其身體緩緩提了起來。
雖然身處在水流的浮力當中,但韓海還是覺得自己距離窒息的威脅越來越近。即便他確信這個性格怪異的老頭不會真的殺死自己。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道士王陽不是人類力裡可以消滅得了的,與其讓你死在那些怪物的手裡,倒不如讓老夫現在就了結你的餘生,如果你不想成為這些骸骨中的一員。就趕快返回地面去」怪老頭的語氣裡透招出強烈的殺意,宛如只要韓海嘴裡進出半個[不」字,他那只利爪就會毫不留情地滔斷韓海的脖子。
此時此刻,韓海真應該慶幸自己連說一個「不」字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怪老頭下手之重,讓他全然無法施展傳音之術。如若不然。就憑韓海骨子裡滲透著的那股倔強性格,會做出怎麼樣的回答還真難確定。見韓海這次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事實上是根本發不出聲音),怪老頭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他的脖子。將其往一旁隨手一拋,道︰「走吧,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在怪老頭的強硬態度下,韓海不得已,只能獨自向著湖面上方游去。其實他心裡很明白,怪老頭之所以這麼急著讓自己離開這裡。除了想早日找到那件寶物之外。也是不想自已葬身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底世界當中,只是他這兩個願望真的可以實現嗎?
無論如何,韓海還是聽從了怪老頭的「威脅」,然,在這之前,他亦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先前的那些小傷,已被他調治得差不多了。
而當他浮出水面的那一剎那,卻發現外面的情景已與先前有了天壤之別。在一片喧鬧的打鬥聲中,原本鬆軟的沙淇已經被一層淡淡的湛藍所覆蓋。人類的喊殺聲與怪物的嘶叫聲此起彼伏。不時響起的慘叫不禁讓人毛骨愧然。不及細想。韓海已經縱身躍出湖泊,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群怪物衝去。那是一群長有犄角與鱗甲的怪物。雙目赤紅,閃閃發光。它們的身高足有兩米。但動作卻靈活得出奇,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群放大版的穿山甲、只是其形態要比之凶狠得多。
在這群怪物中央的兩道並肩作戰的人影。正是韓山與薛紫嫣。沒有兵器,兩人各靠一對肉掌頻頻發出犀利的攻勢,即便是被十數隻怪物圍得水洩不通,依舊絲毫不落下風。特別是那站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的韓山,一招一式之間透現出的淡定與精準。讓韓海不得不對自己這位二叔刮目相看。他憑借最簡單、最直接的進攻。幫助兩人抵禦了一次又一次的強力攻擊。
「明鏡止水」的精髓就在於以靜制動,誘敵深入。已將「明鏡止水」修煉至第八重境界的韓山,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之處。儘管他的功力不比薛紫嫣高,但在面對強敵時的「貢獻」卻與之不相上下。
那些大型穿山甲的速度雖快、力量雖大,但在韓山穩如泰山的攻勢面前也佔不到一點便宜,每每舉起的利爪剛欲落下。韓山的拳頭已經著準時機,轟上了它們的胸腔。只可惜這些身覆鱗甲的怪物似乎井不恨怕人類內勁的攻擊,只在被轟出老遠後。便又一個踴身爬了起來,繼續朝著兩人的方向衝來。好在這個時候薛紫嫣的靈巧身法派上了用處,左衝右突之間,很快就將那些「冥頑不靈」的怪物再次震彈了出去。其身手之快,剛好與韓山的「明鏡止水」形成了互補。所以他們兩個能夠與大批地底怪物戰成平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而韓海的加入,使得原本勢均力敵的場面,頓時發生了變化。隨著韓海指間的真氣束飛射而出,那些看似皮糙肉厚的怪物們紛紛中招倒地,湛藍色的鮮血灑了一地,嘶叫聲和怒吼聲當即交織成一片。那些怪物眼看又有強敵,不由一起捨棄了韓山與薛紫嫣,朝著韓海的方向圍攏過來。
要知道。雖然韓山與薛紫嫣的攻勢對這些鱗甲怪物造成不了多大傷害,但這並不競味著韓海的真氣束也一無是處。相反。在將力量凝聚於一點後,他可以很輕鬆地擊破這些怪物的鱗甲,況且在他突破了第六顆星辰鎖的束縛後,自身功力又有精進。在釋放真氣束時也已能用上八成的功力了漸漸地,韓海發現,這些怪物雖然擁有一身無與倫比的蠻力。但它們的智商明顯不怎麼高,交手時往往都是依靠本能,即使行動較為靈活。也依舊不是韓海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稀里嘩啦例下了一片,幽藍色的鮮血瞬間流滿了一地,宛如小溪一般緩緩匯聚到了湖泊裡。
薛紫嫣眼見韓海縱身飄來一,不由舉手歡呼了一聲「相公萬歲」,宛如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將那一對玉掌舞動得更歡快了。
反觀韓山。對於韓海的及時出現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競他這個侄子過去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意外。即便今天再多一次,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韓海這一次的湖底之行好像太久了一些,難不成他在水裡又有什麼奇遇?
就在韓山一愣神的時間裡。那些「大穿山甲」已經紛紛聚集到了韓海的身邊,一雙雙巨爪帶動著呼喃的勁風。將韓海的身影整個遲蓋了起來。韓山本想上前幫忙,但轉念一想,以韓海現在的功力,似乎井不需要什麼額外的幫助,與其在這裡一起欺負那些可憐的怪物們,倒不如去看著那個小尼姑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思及此,韓山當即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南面山崖飄然而去。疾行問。雖然也會退見幾隻零星的鱗甲怪物,但是這些落單釣傢伙顯然對他構成不了任何危險。僅在三拳兩腳之後,他便躍身來到南邊的懸崖之上。
一到南崖。韓山頓時就被此處漫山遍野的怪物給驚呆了。
如果說剛才他與薛紫嫣對抗的,只是一支怪物分隊,那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支龐大的怪物軍團。在那些高大的鱗甲怪物中間。還混雜著不少身體稍許嬌小一些的利齒怪物。一如是古代白堅紀的食肉類恐龍,依靠細長的雙腿不斷往來跳躍普。
然而,真正讓韓山感到目限口呆的,井不是此間這些鋪天蓋地的地底怪物,而是被這一大群怪物圍著,卻又能毫髮無損的那兩個女人〔確切地說是三個,蘇清竹的背上還背著艾麗特斯〕。
小尼姑和蘇清竹的武功之高,足以讓韓山忘記什麼才叫做武功,因為他所看見的,只是兩個閒庭信步的俏麗背影,在無數灰揭色的醜陋影子中間,顯得如此脫俗超凡。也或者說。在她們兩個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外物的存在,有的只是幾縷擾世的清風而已。
眼見此景,韓山心頭冒出的唯一想法就是︰這才是高手。
韓山原本是來看看小尼姑和蘇清竹意欲何為的,並幻想著自己或許還能幫上一些小忙。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自己若是貿然闖入那群怪物當中,反倒會成為那兩個女人的累贅,與其到時反而需要別人來搭救,倒不如就這樣遠遠旁觀,既清閒又愜意,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出乎韓山意料之外的是,就在他準備席地而坐,欣賞一場驚心動魄的人怪格鬥時,就聽見從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雖然對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但韓山還是在第一時問辨認出了她的身份一一薛紫嫣!
難道是韓海出了什麼事?!韓山只覺得心神一沉。來不及細想,便轉身衝回了北崖的方向。
而當他再次出現在薛紫嫣面前時,卻差點被這個「無聊」的女人給氣得吐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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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吃人的植物
韓山定睛望去,只見此時的薛紫嫣正死死抱著韓海的脖子,整個身體騰空趴伏在韓海的背上。一雙滿含恐俱的大眼睛驚魂未定地盯著不遠處的地面。而她視線所落之處,除了一灘淡藍色的血跡外。惟有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鼠。正用鼻子嗅聞著地面上的血腥氣味「怎麼了?」韓山努力想讓自已的聲音變得嚴肅一些。但這在薛紫嫣面前卻之所以能夠被薛紫嫣絲毫不起作用。要知道,他的年齡甚至不及薛紫嫣的一半,尊稱一聲長輩,也只不過是沾了韓海的光而已。
「老鼠!」薛紫嫣死死掐住韓海的脖子,還不停地前後搖晃起來。
這讓韓山隱隱為自己這個可憐的侄子捏了一把冷汗,這小子該不會剛從怪物堆裡逃出來,就被這個女人掐死吧?
韓山用極為古怪的眼神環視了一下四周那些鱗甲怪物的屍體。與這些力大無窮的厲害傢伙相比起來,這只毛茸茸的小老鼠簡直是可愛到了極致。薛紫嫣剛才連那些大傢伙們都不放在眼裡,與它們打得不亦樂乎,現在競然又會被這隻小東西嚇成這樣!?女人的心思實在是難以瑞測。薛紫嫣根本沒有理會韓山的吃驚反應。而是徹底沉浸在了那一聲聲呼天搶地的尖叫當中。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生畏懼老鼠,還是故意賴在韓海背上撒嬌,總之在這一刻,韓海所能做的就是一再安撫,雖然收效甚微,但又無可奈何。
此時韓海才真正明白。原來一隻老鼠的威力,要遠遠大過那些怪物。
兩人就這樣糾纏了許久、待韓海好不容易把背上的薛紫嫣弄了下來,卻發現那只灰色的害鼠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原本老鼠就是膽小的動物,如何經得起薛紫嫣這樣折騰,只是它逃離時多流下的痕跡。讓眾人不由眼前一亮。
「這是什麼?」韓山來到那隻老鼠先前所在的地方。彎腰下去,從一灘的鮮血中抬起一片片小小的枯葉。漆黑的葉面上佈滿了一圈尖銳的小刺,猶如一隻例張開的捕鼠夾,橫呈在韓山的掌心。
顯然。這種罕見的植物絕不屬於地面世界。也不屬干眼下這個地底洞穴。可以說,這是眾人第一次看見這種外形古怪的植物。即便是才學淵博的韓海,也辨認不出它的真實來歷。
一隻老鼠身上沾有些枯葉井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但問題在於甲當這片枯葉接觸到地面那些湛藍色的怪物血液時,其體態竟如灌飽了水分一樣迅速膨脹起來。原先只有半根拇指大小,此時則已增長到一根中指的長短。若不是韓山及時將它拿捏起來,這枯葉只怕還能無休止地繼續長大。
或許也正是出幹這個原因。這片枯葉引起了眾人足夠的重視。一絲莫名的直覺告訴韓海。這片枯葉的來歷也許關乎某些重要的問題!
「這個問題,我想應該去問那個丑尼姑。」薛紫嫣看了看那片枯葉,又撇嘴斜了斜對面山崖上激戰正酣的小尼姑。顯然是極不願意和對方打交道。
的確。這個小尼姑腦袋瓜裡如同無底洞一般的淵博知識,似乎可以解答一切韓海他們所不知道的「疑難雜症」。在這方面,韓海除了自歎不如以外,唯一能做的就是虛心學習,因此一旦遇到什麼奇怪的問題。眾人腦海裡首先浮現出來的,就是那個小尼姑謎一般的身影。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韓海向前走了兩步,又突然轉頭問道。[什麼問題?相公儘管問。」薛紫嫣一副知無不答的樣子,就連韓山都隨之繃緊了神經,不知韓海將提出怎樣一個重要問題。「你為什麼總稱呼她為『丑尼姑』?難道她過去很醜嗎?」韓海的問題險些讓一旁的韓山暈厥過去,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思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也許也只有韓海這種粗神經的傢伙才會想得出來。
「她從來都不醜。」薛紫嫣淡然一笑,率直道。
「那為什麼……」
「因為她沒有我漂亮,但凡是沒有我漂亮的女人,都是醜的,相公你說是這樣的嗚?」薛紫嫣說話間,一具柔弱無骨的嬌骼已然失去了重心,順勢倒向了韓海的懷抱。
若不是韓海早有準備。迅速閃躲到了一邊。只怕當即就被這溫柔攻勢給擊倒了。
在完全控制了體內的擒龍真勁以後,韓海終於徹底告別了容易為情慾所左右的尷尬。然而,這井不代表韓海就會對漂亮的異性沒有反應。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當然也有心猿意馬的時候,只可惜,現在這個時機井不合適。
薛紫嫣撲了個空,原本嬌笑的神色一下變得沮便起來乏看準韓海所在的位置,又是一「爪」伸來。卻不料韓海的身形又疾閃而去,氣得她不禁連連跳腳。兩人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我如老鷹抓小雞一般,蜿蜒朝著小尼姑和蘇清竹的方向跑去。
韓海現在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問那個愚蠢的問題了。回頭望向不遠處的韓山,他負手踱步跟在兩人身後,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那樣子好像在說︰活該。誰讓你小子沒事找事!好在小尼姑和蘇清竹的功力極高,縱然是背著一個失去知覺的艾麗特斯,依然可以在一大群地底怪物的圍攻中表現得游刃有餘,因此韓海與薛紫嫣的「消極怠工」井沒有給她們帶來什麼影響。當韓海等人趕到南崖的時候,就看見此間的怪物已經被徹底消滅一空,湛藍色的鮮血流淌了一地,情形顯然是比北崖的戰鬥還要慘烈得多。
「小前輩,你把它們都殺了?」韓海詫異地問道。「不,有很大一部分逃走了。」小尼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隨後示意蘇清竹可以把背上的艾麗特斯放下了。
「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是從哪裡來的。突然出現了這麼多,就連逃跑都這麼統一,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指揮一樣。」薛紫騮百無聊賴地揀起一塊怪物殘骸。用千指輕輕敲了幾下其肌膚裊面的鱗甲,這才發現這些怪物的鱗甲竟和金屬板差不多結實。
「也許這個東西可以帶給我們答案。細韓山取士那片帶刺的枯葉甲伸手遞到了小尼姑的面前。
小尼姑接過枯葉,將其托在掌心觀望了良久。再度望向韓山的跟神裡不禁夾雜了幾分複雜的色彩,誰都不知道她究競從這片枯葉裡看出了什麼名堂。
「這是從哪裡來的?」小尼姑說話時的聲音依舊平淡。「是一隻老鼠帶來的。丑尼姑。著看這是什麼。」薛紫嫣搶先說道,雖然她在百年前就成為了小尼姑的手下敗將,雖然她現在功力依舊相差小尼姑甚遠,但她對這個武林前輩卻沒有一點尊敬可言,這其中有著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韓海的贊獎。
「也可以這麼說,其實那些地底怪物的出現,就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只是反正我們現在無法肯定老鼠和怪物是否從同一個出口進洞的而已。」韓海胸有成竹道,在經過了湖底那位怪老頭的指點後,他已經對地底世界的局勢有了一定的瞭解。而從剛才那些鱗甲怪物雜亂無章的攻擊方式來看,並不像是受到了道士王陽的控制,但是它們在撒退時為什麼又會表現得如此整齊呢?難道只是單單因為害怕小尼姑和蘇清竹的功力嗎?
「你知道這是什麼植物的葉片嗎」小尼姑突然開口問道,把韓海的思緒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
「坦白說。一無所知。」韓海抓了抓腦袋。喃喃回答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是一種會吃人的植物準確地說,這是一種植物與動物的混合體。平時以植物形體生長,遇到水分,就迅速恢復動物的屬性。也就會變得有攻擊性了。而它的這一特點。讓其即使是在食物與水源稀少的地底世界,也不會因飢渴而死。」
「那只可憐的小老鼠為什麼沒有被這種植物吃掉夕」薛紫嫣顯然是想刁難一下這個博學的小尼姑。
「很簡單,因為當它在缺乏營養時。和普通的植物沒有多大區別,是無法主動攻擊生物的,物體內的鮮血。只有當動物的表皮被它葉片上的尖刺劃破時,它才能夠吸收到動這樣一來,迅速膨脹的它們很快就能把那種生物淹沒,也許那隻老鼠足夠幸運,沒有被這種植物的葉片劃傷表皮。」小尼姑面無表情地瞪了薛紫嫣一眼,或許她心裡還是無法放下對薛紫嫣的戒備,但在此時此地,她們至少還是戰友。
「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長有那些吃人植物的地方呢?」韓海問道。
通過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韓海漸漸發現。眾人所在的這個洞穴,似乎位於地底世界無數通道的某個匯聚點上。所以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從此間無數個對外通道中馴導找出一條最接近道士王陽的道路。這不能靠碰運氣,只能從手頭這幾個細小的線索中進行分析。
至於韓海為什麼會把這種植物作為追蹤的目標,原因很簡單︰他在這枚通體漆黑的葉片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曾經來自於黑暗教廷的黑戒指。也曾在黑暗教廷改造血影死士的紫黑色液體中發現過。干是韓海斷定。這枚葉片和道士王陽絕對脫不了干係!「理論上說,這種植物就和蚯蚓一樣,擁有極強的生命力,即使被折斷,也能夠完全存活下去。如果傳言屬實的話,它們在吸收了足夠的營養後,應該還會去尋找自己的母體。」小尼姑說著,俯身將那枚黑色的葉片放進了一灘湛藍色的怪物鮮血中。僅在片刻之間,就看見那枚葉片以近乎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膨脹起來,宛如一塊乾涸的海綿,貪婪地吸吮沙地中的鮮血。不一會就成長到了一個巴掌的大小。
「阿海,你剛才在湖底發現了什麼沒有?」心知要「喂飽」枯葉還需要不少時間,小尼姑轉身來到韓海面前問道。
聽聞此言。韓海當即就把在湖底的所見所聞向眾人描述了一遍甲而當他提及那個武功極高的怪老頭時,就看見小尼姑的臉上分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這對於這個功夫極佳的女人而言可謂是少見,不禁更讓韓海對那個怪頭的身份增添了幾分好奇。
「那個怪老頭有沒有告訴你,那件韓家遺失的寶物是什麼模樣?」待韓海把來龍去脈完全講完以後,小尼姑才不緊不慢地問道。
「沒有,不過我估計在湖泊底下很難找到,不然那個怪老頭也不必苦苦搜尋寒星刺魚的行蹤了。」「不錯,湖底堆積了這麼多屍骨。可見這條地下水脈四通八達,很難預計寶物究竟被藏在哪條分支內。唯今之計,我們還是繼續尋找道士王陽的下落,否則即使得到寶物,我們也無從下手。」
「對了。那些怪物··」韓海猛然想起那些鱗甲怪物突然撒退的事情,不由疑問道。「按照那個怪老頭的說法。這些鱗甲怪物顯然不是道士王陽的羽翼,我們也沒必要繼續追蹤它們。至干它們最後為什麼會統一撒離,恐怕只是一時湊巧吧?」
小尼姑難得在回答問題時表現得如此猶豫。事實上,第一次進入地底世界的她又能預知多少事情呢?
韓海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儘管小尼姑的回答也不可說是沒有道理,但是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希望事情真如想像得這麼簡單吧!
就在眾人交談之際。那枚黑色葉片已經膨脹到了一米多長,扁平的身體懶洋洋地展開在柔軟的沙土上,一如是一個飽餐戰飯後的士兵,正醞釀著即將到來的作戰計劃。如此一個充滿智慧的植物。著實讓在場眾人大為感歎了一番。
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好,地底世界匪夷所思也好,總之,在眾人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這枚葉片己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衝了出去。它爬行起來猶如蛇一般扭動著甲速度之快,絲毫不亞於一個普通練武之人奔跑的速度,第一次看見植物「跑步」。薛紫嫣不由興奮地嬌呼了起來。幾個縱身便來到了那片葉子的身後。剛欲低頭細看。卻發現這個渾身帶刺的傢伙競驟然騰越了起來。張開軀體向她的腦袋「咬」了下去。
薛紫嫣哪裡見過如此詭異的場面。即使她當年乃是堂堂太陰門的開派祖師甲但過去敗在她手下的,要麼就是武林人士,要麼就是猛獸惡禽。諸如今天一這樣和植物交手,卻還是頭一回。
不管怎樣,薛紫場這個太陰門始祖也不是白當的。就在那枚植物葉片衝上前來的那一剎那,就見她右手傷拳。重重砸向了葉面中央。拳風中散發出來的強烈內勁,在平地席捲起一股霸道的嗯風,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枚葉片!然而。讓薛紫嫣以及旁觀眾人始料未及的是,這枚渾身帶刺的巨大葉片居然絲毫沒有受到薛紫嫣拳勁的影響,真氣內勁展蕩在它的身上宛然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薛紫嫣就感到右腕一痛,幾根細長的利刺已經深深嵌進了她的肌膚,鮮血順著傷口噴湧而出,紛紛濺落在了那枚葉片的表面,轉眼就被它吸收得一乾二淨。
韓海一見此勢。心中一陣懊惱。原本以為憑借薛紫嫣的過人功力,對付這個其貌不揚的植物葉片,簡直就是大材小用。現在看來,無論說是薛紫嫣本人輕敵也好,還是對方深藏不露也好,眼下薛紫嫣,這個大虧是吃定了。
一想到這裡,韓海趕忙在掌心凝起一束真氣,飄然來到薛紫嫣面前,以手刀之勢迅速斬斷了那幾根扎進她右臂的長刺。觸於處就感到這些長刺堅便如鐵,若非韓海早先衝開了第六顆星辰鎖。眼下這記手刀還未必可以將其斬斷。
「該死的傢伙,我要把你撕成碎片!」薛紫嫣眼看自己原本潔白無瑕的玉腕此時競多出了數個血洞。不禁當場惱羞成怒甲當即揚起左掌。蓄起十成功力向那葉片劈斬了下去!然而,就在薛紫嫣的掌勁正要落在葉片表面之時,一道淡灰色的嬌小人影霍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微微揚起右臂,一股柔和的真氣剛好抵擋住了薛紫嫣的攻勢,將她整個人都一併遠遠推了出去。
「你!丑尼姑,為什麼不讓我報仇?」薛紫嫣一手捂著受傷的手腕,一邊大聲抱怨道。
「堂堂太陰門開派始祖也寬然與一個植物一般見識,難道你就不覺得丟人嗎?」小尼姑冷聲說道,同時用眼神示意韓海同樣離開原采的位置。
「你……」薛紫嫣心中縱然有諸多不滿。但無奈自己又不是這個小尼姑的對手,密是只能狠狠白了小尼姑一眼,隨後把怨氣發洩在了一旁的岩石沙漠上面。
韓海心裡明白,小尼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保全這個唯一的嚮導。如果薛紫嫣真的把這枚葉片撕成碎片,那眾人再想要找到這種植物的所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紫嫣,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的手腕留下傷疤的。」韓海來到薛紫嫣邊安撫道。既然無法得罪那個武功超群的小尼姑?那就只有讓她的對手消消氣了。
「相公你說得真的?可不許騙我哦。」韓海發話薛紫嫣就立刻變得像小貓一樣溫順下來,撒嬌呢喃之下,就差從眼眶裡擠出幾滴晶瑩的眼淚了。
「當然真的。」韓海拍著胸膛保證道。事實上,當時大陰門一別,關木幽為了感謝韓海的救命之情,悄悄贈予了他一小瓶「無痕」,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一時之間,就看見薛紫嫣破涕為笑(雖然本來就沒哭)。緊緊一把樓住了韓海。若是四周沒有眾人的旁觀。估計一隻小嘴早就胡亂親吻下去了。
在經歷了這一場小風波後,那枚葉片竟然趴在原地不再動彈了。剛開始韓海還以為是自己那一記手刀把這傢伙給打[殘廢」了。後來見它又開始慢慢挪動起了身體,這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在裝死。看來這個植物的智璧,遠遠超過那些體形龐大的鱗甲怪物。
在這枚葉片重新開始活動後,韓海立即跟了上去,再後面是小尼姑,中間是背著艾麗特斯的蘇清竹,最後是薛紫嫣和韓山。這次眾人都不敢靠得太近。而是選擇遠遠跟在它的後面。就這樣一路向前走了許久。才發現它鑽進了一條只有一人多寬的狹小縫隙中。望著縫隙內伸手不見五指的需暗景象,走在最前面的韓海站在原地犯起難來。
「怎麼了?」一見韓海停下了腳步。小尼姑不由問道。
「小前輩,你確定我們要跟著那傢伙一起進去?]韓海一指那地道底縫隙,對於未知的危險多少有些忌憚。
小尼姑抬手取出幾顆會發光的植物果實(就是地底世界內四處生長的那種〕隨後將其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借助著這些果實的微弱光芒,眾人最終還是踏入了這個陰寒的地底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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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使家鄉
此後的路程難免有些枯燥乏味,眾人就這樣老老實實地走在只有一人寬的縫隙中。身體不時庫擦到兩側滑膩膩的岩石土壤,有種說不出的噁心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個狹長深遠的縫隙中,他們井沒有遇到任何怪物的襲擊。否則。就憑這裡狹窄到了極點的空間。就有夠他們頭疼的了!就這樣保持伺一個姿勢向前走了許久,那片植物葉子還是不知疲倦地努力向前勻速蠕動著。
身為植物的它好似永遠都不知道休息為何物。一連爬行了不知多久,這才漸漸放慢了速度,就連身形都比剛開始時縮小了許多。
「小前塞,如果那家秋在中途變回了枯葉該怎麼辦,」韓海不無擔優地問道。
「放心吧,我們這裡有得是新鮮血液,到時給它補充一些就可以了。」
韓海聞言不由一怔。當他競識到小尼姑所說的新鮮血液就是指在場這些人時,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起來。倒不是他捨不得身體內那幾百毫升的血液,但是披那種怪異的東西咬上一口。實在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無論換成是誰,裡應當都有些發毛吧?
而當韓海轉頭瞧見小尼姑望向他時的古怪眼神,他越發覺得頭大,為什麼自己每到這種時刻,都會成為犧牲品呢?要知道,在現有的這些人當中,除了韓海以外,只有韓山一個是男性。也就是說,如果屆時真的要給那片葉子「補充水分」,無疑將會從韓海與韓山兩個男人中的一個,而鑒於韓山是韓海長輩的關係。最後這個任務還是會毫無懸念地落在韓海頭上。
但願這植物可以堅持下去,否則自己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所幸的是,正當韓海忐忑心不安之際。就感覺眼前上亮,那片葉子已帶著眾人走出了這條狹長縫隙,來到了一處佈滿銀亮光澤的陌生地方。放跟四周,就著見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鑲嵌著無數形狀各異的銀白色金屬,在眾人手中發光果實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奪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地底還蘊藏著這種稀有礦石。
最可貴的是,當眾人紛紛收起那些發光果實時,這些金屬的光澤依舊明亮不退,好似僅憑方才短暫的光線照射,就一讓它們積聚了充裕的能量。與此同時。眾人瞧見在這些礦石的下方。長滿了帶刺的黑色植物。形狀與這枚葉片在吸收水分之前差不多大小。可以想像,當這麼多植物全部得到灌概時,將是如何一幅恐怖的畫面呀!
而那枚葉片在達到這裡之後,便一頭扎進了植物堆裡。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韓海等人呆呆站在縫隙洞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丑尼姑,現在怎麼辦」先前已經吃過暗虧的薛紫嫣,當然不願意從眼前這些「刺堆」裡穿行過去,儘管她也知道。這或許是找到道士王陽的唯一辦法。
「如果說這些植物是道士王陽用黑暗力量培育的,那我們應該已經離目標越來越近了,因為這裡看起來就像是那傢伙的一個後花園。小尼姑說完。轉頭對蘇清竹使了一個眼色。
蘇清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將背上的艾麗特斯交給韓山,然後抽出身後古劍。
劍鋒出鞘之後。眾人只覺眼前劃過一道寒芒。見蘇清竹獨自持劍衝進了植物的海洋,韓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對於蘇清竹的關切之情,讓他毫不遲疑地緊跟了上去。
要知道,作為第一個開道的人,蘇清竹這次行動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只要稍有差池。讓那些植物刺破了肌膚,鮮血的誘惑,將使這裡整片植物都陷入無盡的瘋狂當中。自從進入地底世界以來,韓海總覺得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運氣欠佳,希望這一次師姐不要出什麼狀況才好。
西風烈,長空雁叫箱晨月。貂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出自《憶秦蛾妾山關》〕。
但原蘇清竹的一柄古劍能夠所向披靡,使得眾人的厄運走到路的盡頭,從現在開始一帆風順,直到任務完成。
事實上,當蘇清竹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韓海才發現自己先前的顧慮根本就是多餘的。那把藏青色的古劍在她手中猶如一道無痕的急電,上下飛舞之間,滴水不漏地護住了她全身的每一個部位,小尼姑傳授給她的「水月劍境」。在用以內功心法「水月心境」的配台下,此刻已然被施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在韓海看來,即使這些植物真的變為動物,也絕不會是蘇清竹的對手,由此,眾人跟著蘇清竹的腳步。慢慢朝著洞穴深處走去,轉跟間。就看見漫天枝葉飛揚。形成了一幅奇異的畫面。這也算是韓海第一次看見師姐動真格,讓人隱約看見了又一個小尼姑的模樣。
「相公,我們這樣可以找到道士王陽嗎?」薛紫嫣繁跟在韓海的身後,小聲問道。在經過了剛才的簡單處理後,薛紫嫣右腕上的傷口已然止住了鮮血,只是要想加敷「無痕」,就只有等到離開這個地底世界才行了,因為那一小瓶藥液也算是稀罕之物,而此次進入地底世界十分危險,所以韓海井沒有將其隨身攜帶。
「如果你是他。在地底世界生活了千年之久。你最希望獲得的生活是什麼?」
韓海反問道。
「陽光和新鮮空氣。」薛紫嫣脫口而出道。
「如果這兩者都沒有呢?」韓海笑著繼續問道。薛紫嫣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回答道︰「植物?」「沒錯。我不知道道士王陽距離我們還有多遠,但我確信我們現在所走的方向一定沒錯,只希望那個傢伙不要太難對付才好」韓梅說到這裡,心裡感到有些沒底。在沒有找到韓家寶物的情況下。依靠現在這些人真的可以打敗道士王陽而另一個始終徘團在韓海腦中的問題則是,相比起韓家千年以來上千次的圍剿行動,自已這一行是否大過於順利了?要知道,自從他們進入地底世界以後,除了遇見那些不算大難對付的鱗甲怪物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敵人,這當中雖然有小尼姑的功勞,但道士王陽的勢力真的就這樣嗎?
很幸運,在跟隨蘇清竹踏過最後一片吃人植物時,眾人井沒有受到其他任何怪物的襲擊,有的只是一些不時出現的小老鼠,嚇得薛紫嫣四下亂跳。最後還是由韓海背著走完了全部的路程。
「二叔,你注意到沒有。這一帶的老鼠似乎特別猖撅。」韓海回首望去,嘴裡不由喃喃說道。
「也不知道這些老鼠以何為食,竟能在地底繁衍出這麼多後代。」韓山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剛才過度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
聽完韓山的話,韓海頓時感到腦中靈光一現︰的確,它們能夠在這裡長期繁衍生存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這附近存在它們所需要的足夠糧食。但這個所謂的「糧食1又在哪裡呢不知道這會不會和道士王陽有關··…
「海,這裡……」
正當韓海苦思冥想之時。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優響起,扭頭望去,已經從韓山背上下來的艾麗特斯正瞪普一雙明澈清透的大眼睛。凝視著韓海的同時,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
「小艾麗特斯,你醒了?」韓海見艾一麗特斯沒事,這才據出了放心的笑容。
「嗯,海,艾麗特斯熟悉這裡,過去。好多天使,在這裡。」艾麗特斯突如其來的回答,讓韓海登時愣在了原地。顯然,艾麗特斯的意思是在告訴他︰這片長滿了吃人植物的地底洞穴,過去曾是一群地夭使的聚集地,而她本人,過去應該也是生活在這裡的。
「小艾麗特斯。這裡是你的家鄉?」韓海詫異地問道,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嗯。」艾麗特斯默默點了點頭,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失落之情。眼前面目全非的洞穴對艾麗特斯來說有些陌生,但這不代表她幫不上一點忙。事實上。相對於第一次進入地底世界的韓海等人而言,艾麗特斯憑借對這裡的瞭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專家級別了。
「那你知道道士王陽在什麼地方嗎?」或許是聽見了韓海與艾麗特斯之間的對話。小尼姑突然上前開口問道。語氣依然不帶一點感情,將本來就不安的艾麗特斯嚇得不由向後退了半步,側身藏在了韓海的身後。
韓海趕忙輕撫了幾下艾麗特斯的肩頭。安慰她不要害怕,同時略為不滿地看了小尼姑一眼,似在責怪她太過冷血無情了。
小尼姑當然不會理睬韓海的「警告」,依舊死死盯著艾麗特斯的眼睛,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審訊犯人一般,讓人覺得頗不自在。令此時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放心吧,小艾麗特斯,不要被這個尼姑嚇到,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們好了。」薛紫嫣當即挺身來到艾麗特斯面前。毫不客氣地給了小尼姑一個白眼,隨後轉頭送給了艾麗特斯一個和藹的微笑。有了薛紫嫣的倡議,艾麗特斯終於從韓海身後走了出來,與韓海對視了一眼,怯生生地說道︰「那時打仗很久,好多地天使死亡,到處鮮血,艾麗特斯被抓住了。就沒有回來,遇見了海。」
聽完艾麗特斯斷斷續續的描述,眾人心頭的疑惑未減反增,一雙雙充滿困頓的眼睛無一例外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實際上,艾麗特斯的講解不可謂不詳細,至少眾人從中得知了︰在很久以前,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空前浩大的戰爭,其結局導致了這裡的地夭使死傷慘重,而艾麗特斯也不幸成為了敵人的俘虜,從此便失去了知覺,直到韓海在黑暗酒吧裡將她解救出來,才得以重新恢復神志。由此可以判斷,當年攻擊地天使的那群傢伙很可能就是道士王陽的羽翼,而它們攻擊地天使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擴張勢力。並且將他們改造以後收為己用。
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契機下,這種吃人植物在此生根發芽。而在戰爭中留下的無數地天使的鮮血的「澆灌」下,它們長成了如今這一大片令人毛骨愧然的植物森林。
話雖如此,但這些消息對於眾人找到道士王陽的藏身之地還是沒有多大幫助,雖然整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將目光投向了一臉天真的艾麗特斯。
「你記得當時那些傢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小尼姑這次問話的語氣隱約緩和了許多,也不知道是韓海先前的不滿態度終於起了效用,還是她自身的同情心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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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士王陽
艾麗特斯怔怔地望普前方,似乎是在努力回憶,但臉色卻變得越漸難看起來,眼神中也漸漸器出驚恐之色,宛如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最後競「哇1的一聲撲進了韓海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薛紫嫣著著艾麗特斯如同小女孩般,用韓海的衣服不斷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心中既同情又羨班,暗道︰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我也能像艾麗特斯一樣倒在相公懷裡撒嬌呢,也許要等這一切的一切全都結束以後吧!
想到這裡,薛紫嫣不由暗暗發誓,一定要幫助韓海盡快解決那個討厭的道士王陽,另外,那個丑尼姑似乎總是對韓海心懷不軌,也要想個辦法把她甩遠一點才是此時的韓海正被艾麗特斯的唐突舉動弄得手忙腳亂。根本無心關注薛紫嫣的腦海裡在打什麼小算盤。好不容易把艾麗特斯從自己的懷里拉了起來。才發現這個地天使早已哭成了淚人,不住抽泣的樣子就像那些還未懂事的人類小女孩,就差鼻子裡沒有吹出兩個泡泡了。
「海,艾麗特斯害怕,想不起來。頭好痛。艾麗特斯抱著腦袋,滿臉委屈地小聲嘀咕道,這讓韓海不續心生憐惜。
「沒關係,小艾麗特斯,想不起來就不必想了,相信我們自己也可以找到那個傢伙的位置。」韓海輕輕按住艾麗特斯尚在微微顫抖的肩頭。用盡量溫和的口吻安慰道。
艾麗特斯點點頭。窩進韓海的懷裡小聲抽泣著,他身邊旁的小尼姑未免有些臉色難看。其實,從這個地夭使口中問出道士王陽的所在,從一開始就是她整個計劃中的重要環節,現在跟看韓海鐵了心不讓自己繼續盤問下去。她也只有暫且「也許答案就在這裡。」
就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就聽見蘇清竹悠揚的聲音在洞穴裡緩緩蔓延開來,猶如一縷清泉滲進了心扉,讓人不得不把目光轉移了過去。
此時的蘇清竹正站立在一面高大的青色石碑面前。遠遠望去。那面石碑上還印刻有不少依稀模糊的文字,正如先前在地底裂崖上看見的那些石碑一樣,只是這塊的面積要比之龐大得多。
「臭小子,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韓山來到石碑面前凝視了許久,終於從中找出了一段較為清晰的部分。但即便如此。上面那些如同蚯蚓爬動一般的扭曲文字,還是讓他看不出寫的到底是什麼。
韓海把頭套過來,仔細審視了陣,這才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也不認識。
「第十日,遇王陽,死戰,血流成河,染紅了大地,招致異草叢生,食人無數,不得已遷離這方沃土··……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之時,蘇清竹的聲音再度響起,聽似喃喃低語,但卻恰到好處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恍如天籟之音。
「這是源於中國古代的一種文字。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絕跡,此人下筆時的指勁虛弱無力,想必是受了頗重的內傷,看來也是一位藏身地底的韓家先祖。」小尼姑沉聲解釋道,語氣中不無蒼涼之意。
既然這些矗立在地底世界裡的石碑都是韓家先祖所留。那就說明︰早在數百年前。韓家就曾有人來過這裡,但結果卻和那些採用其它方式追蹤道士王陽的弟子一樣,有去無回,生死未卜。眼下眾人也來到這裡尋找道士王陽,其結果是否會和過去那些韓家子弟一樣呢?
「走吧!」小尼姑未等蘇清竹把文字談完。便面無表情地催促了一聲,轉身朝普洞穴走去顯然。小尼姑也意識到了當時這個決定的草率,但事已至此,她當然不會讓那自己為什麼不去會讓大家從原路返回,既然道士王陽就在這裡的不遠處,那自己為什麼不去會他一會呢?
「也許那個傢伙正躲在什麼地方愉窺我們呢!」韓海嘿嘿一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此時,眾人已經衝出了吃人植物的包圍。並肩站在一處空曠的沙地上面。自從進入地底世界以來。這裡或許是眾人見過最遼闊的地方了。漫無邊際的沙漠金燦燦連成一片,別無他物、在頭頂那些銀色金屬的淡淡照耀下,越發顯得凌美神秘。
與地面沙漠不同的是,這裡的沙浪沒有風沙,也沒有烈陽高照,所以無論走多長的路,也不會感到干操疲倦,空氣中甚至還有一絲涼爽的感覺。除了氧氣有些匱乏之外,這裡簡直就是簡度假的極佳場所。
略微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韓海剛欲轉身,卻瞧見原本躲藏在艾麗特斯口袋裡的小雪恰恰伸出了腦袋,宛如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一般,伸展開身體。飄然來到艾麗特斯的肩頭?在她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見韓海正盯著自己看。忙又匆匆逃回了艾麗特斯的上衣口袋裡面。
驀然,艾麗特斯面色驚駭地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慌張地四下張望起來,讓人琢磨不透小雪剛才究竟對她說了些什麼。
「小艾麗特斯,你怎麼了?」韓海有些擔憂道。
「小雪,發現熾熱力量,就在附近。」艾麗特斯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要知道,身為陰寒之體的小雪,由干自身體積微小的關係。最容易感應到灼熱氣息的存在。
「熾熱力量?難道……」小尼姑沉聲低語了一句,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物體坍塌的聲音,四散蔓延了許久,最終趨於了平和。
隨即映入韓海眼簾的,是一具無比龐大的人類軀體。之所以還可以稱之為人類,只是從眾人的感知程度上來判斷的。而從表面來看。劉方基本已經脫離了人類的形態,血色的肌肉毫無遮掩地裸露在空氣當中,鼓脹得足有普通人類的兩倍大小,遠遠望去、甚至可以情楚看見血液在其血管內奔湧的樣子。至於究竟像什麼。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一也許這就類似於那些所謂藝術家的抽像派畫法吧︰汩!
「你是…」小尼姑邁步向前,一下把韓溜擋在了身後。
「哈哈,你們如此辛苦想要找到老夫,現在老夫主動站在你們面前,你們卻不認得我,真是諷刺!」那個血紅色的人形笑著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但他那乾澀的笑聲卻格外擾人心神。
「道士王陽?」聽聞此言,所有人的神經都在這一刻緊繃了起來,如果說他們此前的行動都是「踏破鐵鞍無覓處」,那現在這「得來全不費工夫」未免也來得太快了點吧?
眼見這個尋覓已久的傢伙終幹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韓海好似看見了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很想友善地向他打個招呼,但是對方那足可以稱為噁心的外表。卻讓他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他果然來偷襲了。」韓海忍不住自言自語了一句。心中則暗道︰自己的預言什麼時候變得怎麼准了。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老頭子那個「天下第一卜」的名號就要拱手讓人了。
在真的見到道士王陽以後,韓海心裡反倒放鬆了,好歹對方也只是長了雙手雙足一個腦袋。井不是此前想像中的三頭六臂。
「老夫可沒你們那麼卑鄙下流。如果你們想要殺死我,最好光明正大地向我挑戰,不要搞這種背後偷襲的下三濫招術!」王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下來,在默認了自已身份的同時,一雙突起的眼珠死死盯住了開口的韓海,好像要將他就此生吞活剝了一樣。「老傢伙,你自信可以打得贏我們所有的人?」
韓山忽然開口問道,看向王陽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作為一個韓家弟子,有朝一日能夠與道士王陽這樣面對面的交手,已經是他們莫大的「榮幸」了。可以說,千年以來,所有韓家弟子的使命就是殺死道士王陽,但是真正能夠與他照面的人卻寥寥無幾,畢竟若非韓家百里挑一的高手,恐怕還沒遇見這個傢伙,就早己葬身在半路上了。
「好。好。好!」王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看著韓山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我不知道你是韓家的第幾代傳人,但我可以肯定,你今天將與其它姓韓的人一樣,淪為那些植物的晚餐。」
「對不起。我有個問題。」薛紫嫣突然舉手說道。
「說。」王陽倒是很大度,至少在表面上很大度。
「你怎麼知道現在是晚上,而不是早晨或者中午呢?」薛紫嫣說完,頑皮地朝韓海眨了眨眼睛。隨後就花技亂頤地笑了起來。如果單看薛紫嫣這些調皮的行為,很難把她與一個百多歲的開派始祖聯繫在一起,這就和人們無法看透小尼姑的真實年齡一樣。所謂的隱世高人,當然只有先學會「隱」,才能藏與「世」。
道士王陽此時顯然沒有小的心情。因為臉上沒有肌膚,眾人也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是怎樣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傢伙一定不覺得薛紫嫣的玩笑有多麼好笑,這一點從他訊疾攻勢就可以看得出來。
王陽的第一個攻擊目標自然是選定了薛紫嫣。其實。如果不是薛紫嫣所開的那個玩笑。他極有可能率先攻擊最前端的小尼姑畢竟他雖然失去了人類的外表,但是智慧和感覺卻要比普通人敏銳得多,因此自然可以看出此間對他威脅最大的人,就是這個看似柔弱嬌小的女人。但是怒氣往往會讓人失去理智,正如現在王陽所做出的愚蠢決定一般!
當王陽的手掌攻至薛紫嫣面前時。這個在人類世界中可稱為高手的女人竟還沒有反應過來。若不是韓海及時出手,用真氣束險險擋住了這一擊。現在的薛紫嫣恐怕已經五指穿體,被撕成碎片了。原本,在初次見識了道士王陽的超凡力量後,眾人都覺得此戰凶多吉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隨後小尼姑突然展現出來的真實實力,讓一切都變得難以置信的簡單起來……
天水山,千年山莊,這個素來以古樸般庸著稱的家族。此時正沉傻在一片歡天喜地中,還有什麼要比擺脫了千年宿命,獲得重生,更加鼓舞人心呢?而這一次的誅魔英雄一小尼姑,正接受著千年韓家有史以來最隆重的答謝,而激動的人們似乎忽略了另一個「幫兇」一一韓海的所在。
與外邊喜氣洋洋的氣氛不同的是。韓海此刻正走在一處相對腳靜的走廊裡。並非是他不想參加這次慶典,而是老媽莫茹的一句囑咐,所以他不得不來這裡,與暫住在韓家的歐陽依菲打聲招呼。韓海走進歐陽依菲的屋子。發現客斤裡開著電視,卻不見人,到各房間匆匆一瞥。都沒有人。只是臥室的床上零亂地堆放幾件衣服,看樣子她應該在洗澡。這不由讓韓淚有些進退兩難起來。心中暗道︰這該不會是老媽故意安排的吧?
為了避免給歐陽依菲帶來一個「驚喜」。韓海輕輕路起腳尖,悄無聲息地朝大門方向走去。可剛欲扭開門把鎖,就聽見身後浴室的大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
在這一刻,韓海的腦袋裡立即閃過一個念頭︰完了。
既然避無可避,韓海也只有厚著臉皮轉回身去,透過霧氣繚繞的浴室大門,就看見裡面有一個白色的大浴缸,只被布簾遮住了一半,從中傳出「嘩嘩」的水聲。浴室中的香味在開門的一瞬間都湧了出來。空氣中頓時瀰漫了一股誘惑的味道。
很顯然。這是一個佈置好的陷阱。韓海進入屋子後,歐陽依菲仍舊泡在浴缸裡。但卻利用工具打開了浴室大門,於是便出現了現在的美人計。但歐陽依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耍這種小計倆的呢?這讓韓海腦中不禁浮現出一幅莫茹躲在某個角落偷笑的畫面…若是換成過去,一見這樣的美女沐浴圖。韓海鐵定頭也不回地找個理由逃離一般,四肢有些值硬。
一想到浴簾背後歐陽依菲那具潔白如玉,光滑動人的美妙身子,韓海當即覺得身體開始發熱發漲。但不管如何,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韓海雙手輕輕扯住布簾。用力往兩側一拉。一具巧奪天工的迷人胴體登時映入眼簾。令他立即站在原地呆住了。
在盼朧霧氣的籠罩下,水中的美艷嬌軀更具誘惑,兩個碗狀的小丘,結實地倒扣在胸前,大腿彎屈,一隻手摀住下體,一隻玉掌正在撫摩那對挺拔的雙峰。
在那張清麗無雙的臉上,薄薄的櫻桃小嘴、小巧而又挺拔的且子,細細的眉毛下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正嫵媚地往視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心韓海在為這美妙約驅體而驚歎的同時,令他感到意外的卻是。浴缸裡的人不是歐陽依菲。而是袁姿!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袁姿那張清麗無比的小臉迅速浮上一片徘紅,有如山茶花熱情的盛開。令韓海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下身的小兄弟卻又悄不自禁的肅然起敬,高高挺立,向袁姿表達它的崇拜嚮往之意。
這時,韓海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雖然可以控制住擒龍真勁,卻無法控制那般來自於男性本能的慾望「老媽不是說你回七鳳集團了嗚?」韓海嚥了嚥口水。好使自己乾燥的嗓子稍許濕潤一些。「去了就不能再來嗎?」袁姿依舊保持著她大小姐的腔,只是媚眼裡的誘惑讓人難以琢磨。
「抱歉,我太冒失了。」韓海想要轉身離開,卻發現腳步有些不聽使喚,而就是這短短的一下猶豫,便讓他突破了心靈的又一道咖鎖。
與此同時。只見袁姿揚起頭,說了一句恐怕令天下所有的道德家都吐血的話,「既來之,則安之。」韓海一時沒聽明白,問了一句,「什麼?
袁姿沒有回答,但她用行動做了最好的回答一一伸出柔若無骨的玉手。解開了韓海下體的束縛。緩緩握住了他高高挺立的部位。張開小嘴,一把含住了龍角頂端,略顯笨拙地吞吐起來。
這一次,韓海並沒有選擇躲閃,而是任由袁姿「欺負」自己的小兄弟。經歷了地底世界與道士王陽的一戰。似乎讓他懂得了許多事情。在這當中。有兩種是他過去從不曾體會的東西︰付出與回報!
事實上,過去的韓海,雖然置身在花叢之中,但在感情方面問來都是「逆來順受」,從不懂得什麼叫做主動爭取,自然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感情的付出。即使是在對待師姐蘇清竹時。他也只是將這份真情深深藏在心底而已。
當然,這其中有那些女人甘願投懷送抱的因素,但愛情這東西往往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交易,也絕不是單靠開心、愛護就夠的。韓海收積了這麼多女人的芳心。卻從未真正付出過一點,由此想來,未免讓他有些慚愧。
對此,韓海決定慢慢改變自己,而這種改變,也許就要從今天的袁姿身上開始。
強烈的刺激已容不得韓海再想什麼,雖然袁姿在這方面要比伊莎貝爾拙劣得,但她那輕柔的吮吸、軟軟的小舌,還是讓韓海飄飄欲仙,不由閉上了眼睛,盡情的體驗舒適的感覺。
不一會,在袁姿熟能生巧之後,韓海再也把持不住了,迅速除去了身上的所有障礙,彎腰一把將水中的袁姿抱了起來,貼上了自已的身體。浴室內瞬間充滿了迷亂的氣息…
袁姿畢竟不是那些「久經沙場」的女人︰在不到半個小時以後,高高翹起的臂部已逐漸失去回擊的力量,雙臂勉強支撐在俗缸的邊緣。口中的叫聲越來越急促。鼻息呼呼,顯然是快到高潮了。
韓海加緊一陣急抽猛衝。刺激得袁姿大聲呻吟起來。此時的兩人已完全拋開平日的禮儀與矜持,忘形地追求xa的愉悅,直到袁姿發出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呻吟,一切才慢慢歸干了平靜…
這一次。韓海依舊沒有SJ,倒不是因為擒龍真勁的關係,而是他主觀不想太早成為人父,至少在解決完所有的麻煩事以前,他還不想留給顧家一個威脅自己的籌碼。反正現在擒龍真勁己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對於這點小事,還是可以收發由心的!激情過後。袁姿又愛撫了一陣韓海的胸膛。隨後舀水幫韓海洗乾淨全身,然後漱了漱口,說道︰「菲菲可能快回來了。我先出去。你再洗洗。」韓海點點頭,隨口問道︰「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來這裡沒人,也許是伯母叫她出去了吧!」
聽完袁姿的回答。韓海終於確定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看來這個老媽是想媳婦想瘋了。競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
看著袁姿走出浴室,韓海心中不禁有些擔心︰家裡的其它六個女孩不會吃醋吧?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
想到這裡。只聽外面大門[砰J地關上了。韓海知道是袁姿出去了。
她可能是擔心歐陽依菲回來,被撞見不好意思吧!韓海在浴缸裡邊回味著剛才的感覺,邊慢吞吞沖洗。完了才發現脫到地上的衣服都已經濕了。將衣服塞進烘乾機裡後,韓海看了看時間,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幹,不由一陣苦笑。下次一定不能在別人的浴室裡「放肆」。不然收場很麻煩…
可就這樣一直光著身子等也不是辦法,反正外面也沒人,不如先去歐陽依菲的衣拒裡找件浴袍穿上,免得被人撞見!想到這裡,韓海擦乾身子,赤裸裸地走出了浴室的門,裡外的溫差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而讓韓海差點暈倒的是,就在他要走到臥室門前時、歐陽依菲推門而入。
歐陽依菲不由為之一愣,待看清楚是韓海以後,不由「啊」的一聲大叫起來雙手搗住臉,口裡失聲喊道︰「韓海,你這個變態,不穿衣服就出來!」
韓海嚇得趕緊衝進房問,找了件浴袍披上,出來再對歐陽依菲解釋道︰「我的衣服濕了,沒有帶備用的,真對不起!」
歐陽依菲的臉上依舊紅彤彤的,過了良久,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哦,嚇死人了,我剛才去找你、聽伯母說你出去了……咦,你怎麼會來我的房間?」
「這個……說來話長,等會再慢慢解釋吧。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韓海隨口搪塞道,至干接下去所謂的「重要事情」是什麼。他卻還沒有想好。
「是關於道士王陽的吧?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打敗他的?」歐陽依菲突然變得興奮起來。頓時就把剛才難堪的一幕拋到了腦後。伸手抓住韓海的臂膀問道。
「沒問題」韓海淡淡一笑,心裡知道,今天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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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憶之戰
當然,這其實也是眾人早敦預料到的事情,只是此刻親眼見到,仍舊有些難以置信而已。
「一時之間,就見韓海身形向後暴退,同時一把攬過薛紫嫣的玉腰,將其遠遠帶離了道士王陽的身邊,只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劃過耳際,原本結實堅硬的地面(此處的地面不似先前的沙地那般鬆軟,似堅硬的岩石)瞬時被王陽轟出了一個偌大的深坑,細小碎石的碰撞聲頓時成為了此間的主旋律。
隨著勁風慚漸消散,眾人只見眼前一偉塵土瀰漫,再睜眼時,就看見王陽已然出現在了韓海與薛紫嫣的身前,激起一股熾熱的浪潮那副肌肉裸露的血色面容,橫呈在兩人面前。猶如一個來自一個地獄的醜陋惡魔,沒有張牙舞爪的攻勢,但任憑這股氣勢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然而,就在韓海漂身閃避之時,就感到身旁悠悠掠過一絲涼風。夾雜著陣陣女性的清香,讓他在心曠神怡之餘,忍不住側眼望去--小尼姑的及時出現,並不只是帶給了韓海一絲心理上的安慰,更重要的是,在擋住了王陽雷霆萬鈞般的一拳以後,小尼姑的身形非但沒有被迫倒退,反而繼續欺身而上,一招招看似輕柔,但卻暗藏內勁的掌風如雨點一樣飄飛向了道士王陽,一時之間,竟能與那個怪物打得不分上下,如此霸道無匹的功力,令韓海不得不為之膛目結舌。
韓海從來沒有想過,普通人類可以與王陽這樣的變異怪物相抗衡。而在此刻,當韓海從來沒有想過,普通人類可以與王陽這樣的變異怪物相抗衡。而在此刻,當韓海看見了小尼姑狂風暴雨般的凌厲攻勢。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原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尼姑隱藏起來的實力,竟要比他想像的還強大得多,難怪她總是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如果現在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她,韓海一點也不會感到不妥。
另一方面,一個能夠抵擋住道士王陽的傢伙——韓海實在是有些懷疑小尼姑的身份,難道她僅僅只是師姐蘇清竹的師父這麼簡單嗎?
一想到這裡,韓海竟然忘記了上前幫忙,微微扭頭,側眼望向了身旁的師姐蘇清竹,借助著四周些許微弱的發光植物,他依稀看見此時的蘇清竹臉色格外蒼白,緊張之餘,反倒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與其說是擔憂小尼姑的安全,倒不如說是面臨著某一個進退兩難的抉擇!
一見此景,韓海心頭不禁「咯登」了一下,難道蘇清竹心裡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對於此刻的情形而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小尼姑雖然可以暫時抵檔住道士王陽的攻勢,但從眼下兩人的交手情況來看,她想要戰勝那個變異怪物,無異於異想天開,在用盡了全身功力之後,勢均力敵的局面勢必會被道士王陽扭轉過去。屈時若蘇清竹懷有異心,做出某些叛逆的舉動,此間眾人難免會像池魚一般,被「城門失火」所殃及。
剛一想到這裡,韓海立刻甩頭拋開了這個想法,師姐蘇清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疑是完美的。任何沒有根據的猜忌,都是對起女神般形象的玷污,與其如此,韓海寧願讓大腦徹底放鬆一下,就當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事實上,蘇清竹的想法也的確如韓海猜測的那樣複雜,之所以沒有及時出手相助,也僅僅是因為一念之間的遲疑。小尼姑與韓海的結合,之所以沒有及時出手,對她而言著實是一個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她也曾幻想,如果有一天師父以任何形式離開了韓海,自己是否還能有一線希望?不過這個念頭只在她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她並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畢竟以韓海超人般的女人緣,她是不可能與這麼多姐妹在同一屋簷下的……
就在韓海沉思之時,眼前的局勢已然瞬息變換,道士王陽在略微吃驚了幾秒鐘後,終於意識到了小尼姑與其他人類間的不同之處。
當然這些所謂的不同,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畢竟在他的眼中這些功力卑微的人類根本就無法和吞食過「仙丹斤的他相抗衡,無論是過去那些不知死活的韓家子弟,還是跟前這個與眾不同的小尼姑,在他看來,都和將死之人沒有多大差別!「臭小子,難道你不想上去幫忙嗎?」
還未等韓海回過神來,就聽見二叔韓山的聲音急促響起,從他那略帶顫抖的語調就可以感覺到,道士王陽的力量之大已經對他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震撼,那韓海自己是不是也有著同樣的感受呢?
「二叔,不是我不願去幫忙,而是現在根本就沒有我插手的機會……」韓海苦笑了一下,訕訕回答道。
韓山聞言一愣,但很快便露出了與韓梅相伺的苦從表情。的確,當一個對手強大到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抗時,這種失落感對於一個練武之人而言,無疑是最受打擊,卻又無可奈何的地方。
「我就偏偏不信邪,難道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韓山與韓海叔侄兩人像是苦笑之時,只聽見薛紫嫣一聲嬌喝,隨即漂身衝向了不遠出的道士王陽,揚起手刀便朝那個足有兩來米高的怪物脖子斬去!
要論武功、內勁,薛紫嫣甚至還不是衝破了第六顆九填星辰鎖的韓海的對手;要論武功招術,她雖然身為太陰門的開派祖師,但她那些常用的武功招式在韓海的真氣束面前,著實顯得有些相形見絀。而薛紫嫣之所以敢於搶在韓海之前出手,最大的原因莫過於想親手見證一下道士王陽的威力,對於這樣一個存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童心未泯的薛紫嫣當然不願錯過!
道士王腸顯然並不在乎多一個人類的攻擊,要知道,在地底世界的上千年時光中,他早已習慣了無數韓家弟子的傾巢攻勢,因此面對薜紫嫣的手刀,他自然也表現得游刃有餘。
只見王陽手腕一翻,穩穩抓住了薛紫嫣的嫩嫩手掌,那雙血紅色的大手當即在薛紫嫣的皓腕上掐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他猶如一雙來自地獄的幽靈,甚至讓所有人都不回發覺他是何時出手的。
薜紫嫣只覺得從右手手腕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再扭頭時,正瞧見道士王陽那具算得上是面目全非的「尊容」。剎那間,一絲涼意登時從腳底流遍了她的全身,心中的恐懼早已令她把手腕處的疼痛拋到了一旁,失魂落魄之餘,甚至忘記了該如何繼續反抗。
驀然,就看見王陽面部裸露出來的肌肉微微顫動了兩下,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未等薛紫嫣理解其中含義,他那只散發出重重血氣的左手手掌,已然轟上了薛紫嫣的胸膛!
或許是因為積累了長達千年的殺人經驗,王陽的出招很快,快得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在眾人剛準備出手阻止之際薛紫嫣的身體已經凌空飛騰了起來,「砰」的一聲撞在了地底通道的崖壁上方,隨後就如一攤爛泥徐徐滑落了下來。
一時間,薛紫嫣就感到渾身上下輕飄飄的,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腦袋裡一片空白,衝破了肉體疼痛極限的痛楚,此時也不在那麼無法忍受了,她只覺得自己的思緒越來月遠,彷彿一下脫離了這個喧鬧的世界,四周變得分外安靜,安靜地可以讓人忘記一切。
場中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就宛如時間也為之凝固了幾秒鐘,不單是小尼姑與韓海這邊,就連道士王陽都隨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顯然,在他看來,以眼前這些人的勢力,根本就不足以對自己造成威脅,所以也不必急著將他們一同送下地獄更加有趣?
在這個百無聊賴的枯燥地方,留著一群「老鼠」多玩一會,豈不是更加有趣?
就在薜紫嫣昏死過去的那一瞬間,及時趕到的艾麗特斯將她一把抱進了懷中?展開那對雪白色的豐翼,旋繞了一周後平穩落在了韓海的身旁。韓海抬手接過薜紫嫣的嬌禮?趕忙取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小藥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納入她的口中,苒用真氣將藥丸慢慢馴入她的腹中薛紫嫣的臉頰兩側重新泛出了紅潤。、「小子,這傢伙河靂普通的強大,你覺得如果硬拚,我們會有多少勝算?」韓山挪步來到韓海身旁,壓低了聲音問道。
「基本為零。」
韓海回答得很乾脆,但他眉宇問隱約流露出來的悠閒告訴韓山:這小子一定是藏私了韓山微瞇起眼睛問道:「基本?」
「也許這個問題並不應該由我來回答。」韓海說著,不由將視線轉向了不遠處的小尼姑。在他看來,此間唯一能夠與道士王陽對抗的,也只剩下了這個身世成謎的女人,勝負的關鍵,就要看這個女人還有多少隱藏實力沒有發揮出來了!
道士王陽似乎並不在意韓海等人的舉動,任憑韓海與韓山如何洽商,他都未有絲毫側目的意思,反倒對那個一言不發的地天使艾麗特斯,有著不少額外的關照,一對突起的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在她的身上,猶如要透過她的肉體直達靈魂深處。
如果說眾人沒有往意到道士王陽的反常,那只能說是自欺欺人,但是讓他們大惑不解的是,王陽望向艾麗特斯的眼神裡,似乎還夾雜這幾縷別陽的畏懼。能夠讓這樣一個妄自尊大的怪物心生膽顫,韓海不得不把思緒的重點轉移到了地天使艾麗特斯的身上。
難道說地天使對道士王陽擁有某些克制作用?也這的確是韓海當時腦海裡盤旋著的最大問號,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發現,王陽在「欣賞」艾麗特斯的眼神裡,似乎並不僅僅只有畏懼這麼簡單,是憐惜,又像是憤恨,百味交集,讓人一時琢磨不透。「這老怪物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天使了?」韓山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道士王陽現在紋絲不動的樣子當然可以稱得上是反常,但是令他更加感到困惑的是,為什麼連另一邊的小尼姑也不再主動出手了呢?
韓山心理知道,小尼姑絕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不然她也不回執意跟韓海一同進入地底世界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卻靜靜站立在一旁閉目養神起來,好像這裡發生的事情和她全無關係,難道在場所有人的死活在她眼裡就不值一提嗎?
「也許他看上的,不是小艾麗特斯,而是:……」韓海微微一頓,隨後將目光轉向了艾麗特斯懷中的那個雪天使。
不知從什麼時候關始,這個全身冰冷的小傢伙已經蜷縮到了艾麗特斯的懷中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惡狠狠地瞪著韓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疲倦困頓的神態,如被瞬問抽空了生命一般,根本提不起一點精神。
韓山當即明白了韓海的意思,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豁然明白了道士王陽的真正目的——那個生活在地底世界裡的冰寒生物:雪天使!
其實眾人不難想像,從理論上而言,雪天使的極寒體質,自然會對道士王陽的熾熱身軀造成影響。但實際上,無論是誰都無法想像,雪天使這麼小的身軀,能夠對道士王陽造成多大威脅?如果說一個爛土豆可以砸碎一顆夜明珠,那韓海倒想看看這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小傢伙究竟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能量。
思及此,韓海不由多看了艾麗特斯懷中的雪天使兩眼,說來也巧,就當他翹首側目之時,只見那個「貪睡」小傢伙正緩緩睜開眼來,一對庸懶的小眼睛左右環顧了幾下,最終直勾勾落在了韓海的臉上。很顯然,著個小傢伙第一眼就看出了韓海的心思,還未等韓海有所表示,便忿忿地將腦袋一下扭了過去,在望見不遠處矗立著的道士王腸後,剛剛才恢復了些許精神的臉色又一下黯然了下來。
可見,雪天使是感受到了王陽的灼熱氣息,以及他那霸道無匹的氣勢,特別是當王陽的視線狠狠凝聚在她身上的時候,那種無形中的巨大壓力,足以使這個小傢伙的神經為之緊繃起來。
「小艾麗特斯,告訴她,現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
韓海會心一笑,指了指雪天使說道,他希望借助艾麗特斯這個媒介,和那個與自己水火不容的雪天使達成共識。
緊接著,只看間艾麗特斯默默點了頭,隨即在雪天使耳旁低語了幾句,再抬頭時,臉上依舊掛著一絲天真的笑容,縱然在這非常時刻,依舊讓人感受不到一點緊張的氣氛。
韓海的視線再次停留在雪天使的臉上,瞥見這個小傢伙對自己已不似剛才那樣怒目相視了。相反,她望向韓海的眼神裡夾雜著一股莫名的疑惑,也不知道艾麗特斯究竟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但從艾1麗特斯此時流露出來的得意表情來看,韓海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盤繞而起。
然而,還沒等韓海弄明白雪天使與道士王陽之間的厲害關係,就聽見身旁驟然傳來一陣劍卷殘雲的呼嘯之聲,再回首時,蘇清竹那把古紋長劍已然出現在了虛空之中,伴隨著她那輕盈如風的身姿,飛撲向了前方的道士王陽。
蘇清竹臉上的表情依舊淡定如水,根本看不出一點波瀾的痕跡,這或許就是「水月劍境」的奧妙之處,在騙過對手視線的同時,甚至欺騙了自己的心靈。也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的殺人於無形之中!韓海對於「水月劍境」並沒有多少瞭解,但他修煉過「水月心境」,所以他可以充分體會到蘇清竹現在的思維想法。
自從她出手時的那一剎那,韓海就可以清楚地肯定,她是準備和王陽拼了!
眼看師姐衝上「前線」,韓海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雖然明知道自己這點功力對於道士王陽而言是在是微不足道,但他仍然義無反顧地舉拳衝了上去,只可憐那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薛紫嫣,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韓海一把拋到了韓山的懷中,嚇得他那二叔猛然問一跳老高,抱著這個「燙手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韓海與蘇清竹的連手,雖稱不上完美無瑕,但用珠聯璧合來形容也算是綽綽有餘。本就如仙子般的蘇清竹在古幽劍氣的籠罩下,越發顯得柔美灑脫,舉手抬足間?卻又無不流露出縷縷剛毅之氣,剛柔並濟之下,猶如天羅地網般罩向了對面的道士王陽。
一時之問,只見整個洞穴內劍氣縱橫,無數碎石猶如密雨般傾巢而起,當即在方圓數丈內構成了一個目力難辨的塵網,將三人的身形盡皆掩蓋在了其中。劍氣聲、拳腳聲響成一片,也不知孰強孰弱,瞬問激戰到了一處。
韓山一邊托住薛紫嫣柔若無骨的香體,一邊偷眼瞧向身旁的小尼姑,只見她依舊神定氣閒,看著棍戰中的三人,臉上非但沒有流露出一點焦急之色,相反從眼神裡還閃爍出靜觀好戲的意味,這讓韓山不禁納悶,難道這小尼姑來到地底世界只是為了看韓海笑話的?
高手對決,戰機轉瞬即逝,僅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戰圈中的三人已經交換了千招有餘。
在衝破了第六顆九天星辰鎖之後,韓海首次感受到了死亡壓力存在。他原本以為自己的速度在人類之中已屬上乘,對付敵人時應該不會如此捉襟見肘,但現在看來,道士王陽的速度顯然是遠遠超過了他,在那具龐大身體的襯托下,卻看不出有半點拖泥帶水。每每在韓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際,對方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若不是有蘇清竹几次三番的鼎力保護,此時的韓海只怕早已變成一具直挺挺的屍體了,不,或許是連屍體都不曾剩下了…與此同時,蘇清竹的攻勢同樣未建寸功,「水月劍境」的劍風看似密不透風,但在道士王陽面前,則像是小孩子揮舞竹竿一般,非但無法傷及對方分毫,甚至就連她最得意的防禦都破綻百處。
「水月劍境」的劍氣依舊行雲流水,但是其施展者卻已不再心靜如水……
望著場中越漸陷入苦戰的韓海與蘇清竹,一直在旁觀戰的艾麗特斯終於按捺不住了,憤然展開背後的白羽雙翼,猶如一道劃空而過的流星一般,飛身衝進了三人的戰圈之中,緊接著便被飛揚而起的塵土籠罩了起來!
只可惜,地天使艾麗特斯的助陣並未給局勢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在道士王陽的面前,她原先的速度優勢頃刻間就化為了烏有,只留下一對呼扇的翅膀在虛空中搖擺不定,好似置身在一場無休止的暴風雨內,只能做到自保而已。
千年以來早已習慣了以一敵眾的王陽,從容不迫地應對著眼前的一切,也許韓海等三人的連手攻擊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但這並不代表他就真的無所畏懼。
事實上,除了韓海他們三個「小兒科」之外,另一邊遲遲沒有出手的小尼姑才是他真正關心的對手,從剛才乍一交手的情況來看,此間或許也只有小尼姑才可以擋他的一招半式。
「前輩,您看……」韓山挪步來到小尼姑身旁,強壓著心中的焦慮沉聲問道。若不是還要顧全薜紫嫣的生命安危,韓山恐怕早已忍不住衝上前去向王陽討教一二了,但他也絕非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莽夫,心知或許是這裡所有人當中功力最差一個的他,並不甘願做出那些無謂的犧牲,所以他寧願把希望寄托在眼下唯一的希望——小尼姑的身上。
「你認為我是那個傢伙的對手嗎?」小尼姑悠然轉目望向韓山,聲音中隱約夾雜著些許無奈的意味。
韓山微微一怔,隨即得出了一個同樣無奈,但又不得不承認的答案,「不是!」
「所以我必須等待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也許錯過了這個時機,我們就再沒有任何反敗為勝的機會了。」小尼姑再次把目光轉向了道士王陽,隨後雙目竟緩緩閉合了起來。
「但是」韓山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畢竟眼下的局勢已經沒有他插嘴的餘地了。
韓山突然感覺到時間變得無比緩慢,彷彿每過一秒都度過一場生與死的劫難,伴隨著他額頭上的汗如雨下,塵土繚繞的四道人影也變得越發模糊不清起來。
戰圈內的死人依舊打得不可開交,但任憑是誰都看地出來道士王陽尚沒有施展出百分之百的功力,而且他正不斷對韓海等人施加壓力,之於韓海他們還能支撐多久,恐怕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前輩!」韓山再度低喝了一聲,而這一次,他的聲音顯然要比剛才堅定了許多,看得出,若是小尼姑還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身為韓海二叔的他就準備親自動手了。
「哎……」小尼姑深深歎了口氣,微微睜開的雙目裡蘊涵著絲絲無可奈何的憂鬱。她知道,她想等待的那個時機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她也知道,自己這一戰雖不至敗,但要全勝,可謂是難如登天……
韓山猛然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嬌小的人影終於飄向了道士王陽,看閒庭信步,但卻迅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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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千年的情絛
就在小尼姑動身的那一剎那,就聽見道士王陽仰面怒吼了一聲,隨後週身噴發出一股諸如火焰的熾熱氣息,將其身軀團團圍住的同時,也迅速蔓延到了韓海等人的身上,那種如置火海的痛苦感覺,登時使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出聲。眾人這才深深體會到道士王陽的功力之深,絕非在場眾人所能比擬的!
這股熱浪不但傷及了道士王陽交手的眾人,甚至就連一旁觀戰的韓山都難逃波及。僅在轉瞬之間,韓山就感到全身上下酷熱難耐,令他忍不住連續後退了數步,待再次穩住身形時。卻發現四處地面上的艷史也已被烤得通紅髮燙,這溫度煎集個荷包蛋應當完全沒有問題。
正值千鈞一髮之時,小尼姑已然足不沾地地來到了眾人身前,順手接過蘇清竹手中的古劍,凌空揮舞出一道剛勁有力的劍氣,猶如一把tlJ刃襲向了道士王陽的咽喉,呼嘯而過的勁風,連同將兩側的空氣都分割了開來。
道士王陽好似早就料到了小尼姑會有這招,不等對方完全施展出「水月劍境」的深層奧義,便已俯身彎腰疾衝至了小尼姑的眼前,稍一揚臂,一隻偌大的拳頭結結實實轟擊在了小尼姑的小腹,將其原本就分外嬌小的身軀高高震飛了起來。好在護體真氣的保護下,小尼姑並不至於遭到重創,但僅僅這一下,也著實把她嚇得夠嗆……
一見此景,唯一身處戰圈外的韓山心中不由「咯登」一下,要知道,現在小尼姑可是眾人擊敗道士王陽的最後希望了?眼見她此刻幾乎不堪一擊的樣子,難免會讓韓山倍感心寒,難道這個千年怪物真是不可戰勝的瑪?如果真是這樣,那即將遭殃的可遠遠不只在場這些人的生命而已,整個地面世界的安危,或許只在旦夕之間!
一想到這裡,韓山緩緩放下手中的薛紫嫣,凝神走何了激戰中的眾人,他的微薄之力也許並不足以改變結局,但能與眾人一同戰死沙場,總要比眼下袖手旁觀強得多。
然而,就在韓山準備出手之時,空氣中的溫度瞬問驟冷了下來,猶如一股冰泉從天而降,逕直落在了那些滾燙的岩石之上,冷熱交替之餘,使得四周頓時變得霧氣瀰漫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在一個全封閉的狹小空間內蒸著桑拿,只可惜眾人現在的心情無法這樣篤定而已。「該死,什麼鬼東西?」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打亂了韓山「捨身取義」,但在無形之中好像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二這次或許有救了!
因此韓山心中沒有多少失落,更多的則是一種莫名的期待。
隨著霧氣慚慚散盡,率先出現在韓山眼中的便是那個面色蒼白的小尼姑,口中微微有些喘息,可混仿才那番搏鬥已經耗損了她不少的真氣。
而真正讓韓山感到瞠目結舌的,則是穩穩騰浮在半空的艾麗特斯,只見其背後那對綴滿雪白羽毛的翅膀,此刻已經被幽藍色的冰霜徹底凍結,猶如一座帶有晶瑩剔透冰翼的雕塑,展現在道士王陽的面前,透出一股無比神聖的氣息。
再仔細看,位於艾麗特斯的掌心,正站著一個冰晶藍雪的小天使,肌膚表面凝結了一層如同艾麗特斯一樣的薄薄冰霜,在昏暗的洞穴中閃爍出縷縷刺眼的芒耀,相互輝映出一抹逼人的寒意。
「那還是艾麗特斯嗎?」韓山喃喃自語了一句,側眼望向一旁的韓海,卻發現這個愣小子仍處在熾寒兩股氣息的中央位置,也不見他有絲毫閃躲的意思,同時經受著來自於艾麗特斯與道士王陽雙方的攻勢,著實讓他額前的髮際無風自動起來。
小尼姑與蘇清竹一見此景,不由雙雙臉色大變,幾乎是在同一剎那,就見這師徒兩人一併足不沾地地飄向了韓海的方向,還不等韓山有所行動,蘇清竹的那柄古紋長劍已然斬向了那道萬惡之源--道士王陽的首級!
「後來呢?」歐陽依菲一見韓海在關鍵時刻突然停下了話語,不禁急著追問。
相比起與道士王陽的激烈戰鬥來,歐陽依菲似乎對小尼姑與蘇清竹所施展的「水月劍境」更感興趣。畢竟韓海能夠活著從地底世界出來,並且坐在這裡與自己聊天,就足以證明這種古老劍法的精妙絕倫了,只不過事實果真就如歐陽依菲想像的那樣嗎?
身為謎底的揭曉者,此時的韓海則是一副笑而不答的態度,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望著歐陽依菲的眼神裡充滿了故意一貿關子的味道。
作為千年以來唯一幾個能夠從地底世界活著回來的人類,韓海當然有足夠資本來賣這個關子。而他心中所想的,卻不僅僅是為了要吊歐陽依菲的胃口這麼簡單。
若是換成平時,歐陽依菲或許早就一拳砸上去了,但是在與韓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後,她漸漸發現有些時候暴力真的無法解決所有問題。例如現在擺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恰恰屬於那種用開水燙也燙不爛的古板角色。
「後來的事情比較複雜。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當時是怎麼個情況。只因為……」
韓海話到嘴邊,卻又支吾不語,急得身旁的歐陽依菲不禁嬌瞋,粉拳連連輕捶向他的心口,「因為什麼?」
「簡單來說,我當時沒有看清周圍發生了什麼。」韓海的回答有些牽強,在字裡行間還透顯出一絲難得的古怪。
「憑我們韓家三少爺的火眼金睛,竟會沒看清楚?」歐陽依菲瞇縫著眼睛,凝視著韓海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偷了蘋果,卻又不敢承認的孩子,「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韓海看著歐陽依菲再明顯不過的懷疑表情,不由暗暗捏了把汗,雖然他早就猜到了這個好奇心極為旺盛的女人不會就此善罷罷休,但是要他情楚描述出當時那段離奇的遭遇,他有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好在諸如這種強人所難的問題發生在他身上的已不算少數,因此即使思緒略微有些跟不上節奏,但事情總算還尚在他的把握之中。
「事實上,不只我一個人,若不是對方有意現身,我敢保證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那記絕殺是出自他之手!」韓海提及此,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難以俺飾的崇敬之色,這在歐陽依菲眼中可謂是一件萬分新鮮的事情,能夠一讓韓海如此佩服的人,這個世界上應該少之又少吧?
如果沒有這個人的出現,韓海很難保證小尼姑可以勝過王陽,而正是這個未知人物的出現,才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將那個惡魔徹底埋葬在了地底世界。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歐陽依菲的耐心眼看已經達到極限了,眉宇問流露出來的不耐煩,足以讓韓海立時打消繼續繞彎子的念頭。
「畢竟這可是一個長達千年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又是……總之這一切的一切,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已是否在做夢。」韓海的回答實在是模糊得可以,而更要命的是,他這樣的答案或許可以糊弄對他言聽計從的艾麗特斯,但卻根本別想從歐陽依菲眼前矇混過去。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小尼姑,又是誰打敗道士王陽的呢?」古靈精怪的歐陽依菲顯然聽出了韓海話語中隱含的意思,於是緊緊抓住要點追問道。
韓海苦笑了一下,心知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隱瞞不過去了,於是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坦白」道:「小前輩當然無法輕易擊敗道士王陽,對付王陽的另有其人,但如果不是他當時及時出手,妳們現在已經可以開始為我燒香祭拜了。」
「去你的。」歐陽依菲嬌瞋了一句,隨即用手掩住了韓海的嘴巴。韓海只聞見一陣清香撲鼻,四目相對之際,韓海忽然發現這個「假小子」已經越來越有女人味了。雖然還無法做到蘇雯她們那樣溫柔體貼,但相比起過去的喊打喊殺來,著實是有了天壤之別。正所謂女大十八變,韓海現在算是真正領略到了其中的深意……
無奈韓海絕頂聰明,卻從未想過讓歐陽依菲有如此大的變化的罪魁禍首正是他本人,看來「呆頭鵝」這個封號的確名不虛傳!
正當韓海心中唏噓之時,歐陽依菲那顆被焦躁佔據了的內心一,瞬間化為了行動,正是她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當即讓韓海認清了什麼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實際上,打敗道士王陽的人,不是小前輩,而是我們韓家。」韓海在說出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時有些底氣不足而已。
「你可不要告訴我,道士王陽是敗在你的手上?亡疑之色明明白白地寫在她的臉上。
「如果我有這麼大的能耐,還用得著小前輩出手嗎?」
歐陽依菲的嘴巴頓時張大成了「○」型,她不認為韓海現在的樣子是在開玩笑,不過從當時那份進入地底世界的名單來看,除了韓海與小尼姑以外,也確實沒有哪個能夠製造出如此驚喜的人選了。難道是艾麗特斯的突然蛻變,嚇死了道士王陽?那這個存活了千年的大魔頭,未免也太不濟事了……
「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打敗道士王陽的,不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物非但妳不認識,就連我與他都是初次見面,說多了妳也不知道,妳只需記得他是韓家的前輩就可以了。」韓海無奈地搖了搖手,好讓自己從那種被脅迫的氣氛中緩過勁來,揚起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起身就欲向房間的大門走去。
歐陽依菲顯然沒有這麼容易得到滿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當即用她那充滿玲瓏曲線的身姿攔住了韓海謀求「逃跑」的道路。
「為什麼不告訴我那位前輩的真名?己歐陽依菲氣呼呼地問道。
「告訴了妳,妳又能知道嗎??」韓海不以為然地反問了一句。
「你……」歐陽依菲還想辯駁,但轉念一想,但卻發現韓海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畢竟整個韓家既然擁有千年歷史,其家族當中的備份輩分關係自然錯綜複雜,幾遍韓海隨意編造出一個虛假的名頭,自己也根本無從考證,難怪這傢伙從剛開始就擺出一副有持無恐的模樣,原來從一開始心理就打好了小算盤!
歐陽依菲想到這裡,望著自以為回答得天衣無縫的韓海,頓時襲現這只「呆頭鵝」的智商似乎見長,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久病成醫」?平時受女人欺負多了,自然就悟出了對付女人的法門……
不管怎麼說,歐陽依菲可不像其它女人那樣好打發,在韓海沒有澄清事實之前,她是不準備讓開道路的。不過她現在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是,韓海會心甘情願地讓這個「大路障」阻礙住自己嗎?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有等歐陽依菲思考到這個問題,韓海便已經一個縱身一把閃過了她確雜懼起約一抹清、手,輕拂過了歐陽依菲滿是木然的臉「別跑」等待歐陽依菲回過神來、韓海的身影早已在走廊盡頭失去了蹤影,遺留下的只有歐陽拿香毽心煞般的呵斥聲音……當然,歐陽依菲的速度本就和韓海不在一個檔次,因此當她一路疾奔追到了山莊的大廳,就發現在場所有客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而令她倍感失望的是,她在這些人當中,竟然沒有發現韓海的影子!
全場鴉雀無聲……「我明明看見他往這裡跑的……」歐陽依菲自言自語地穿梭在好奇的人群之間,對於參加過無數奢華派對的她來說,這樣的平常聚會場面只不過是家常便飯,所以這位大大咧咧的大小姐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顧自己閒庭信步地尋找著韓海的身影,絲毫未感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尷尬與羞澀。事實上,如果此時換成普通人,作為這次慶典活動的主人--韓家家主韓正的臉上或許早就掛不住了,但是藍玫瑰公主約女兒顯然不可能和「普通」這兩個無論是從藍玫瑰公主在世俗問的影響力,還是從她吧母女與韓海之間的親密關係來看,韓正都不想對這個冒失的小丫頭太過嚴厲!
這件一鼾嘉咬然〞來了?憤〞情才膏自朧為了處理「伯母,妳看見韓海那個混蛋了嗎?」歐陽依菲毫不修飾的言辭,讓在場的所有賓客不禁大開眼界。
莫茹尷尬地縮了縮脖子,自己兒子被女人公然罵作混蛋,可不是什麼美妙的感覺對。
特別還是在這麼多賓客面前。莫茹除了苦笑以外時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那傢伙是不是混蛋我不知道,不過老夫可不會因為妳的身份,而縱容妳約無禮。」久未開口的韓正終於用他那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歐陽依菲心有餘悸的重重嚥了口口水,顯然,韓正在她心目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這倒不是因為韓正的武功修為有多麼可怕,而是在歐陽依菲看來,這個整天板著臉的老爺子,已然被她和自己的未來公公劃上了等號」
眼見歐陽依菲在韓正的威嚴下不再言語了,眾人正以為風平浪靜之時,另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突然惟恐天下不亂地冒了出來。
「菲菲,妳還怕他吃了妳嗎?」
歐陽依菲扭頭望去,就看見撥開人群迎面朝自己走來的,是一位脫俗超凡的古典美女,一身薄紗輕盈的紫色長裙,搭配上她那曼妙有致的身材,在微風中有種格外飄逸的感覺,在吸引了歐陽依菲目光的同時,猶如有磁性般的吸引了周圍眾人的視覺。
其實此刻的韓海並沒有走遠,而是悄然躲在一側的人群當中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眼見薛紫嫣赫然擺出替歐陽依菲出頭的架勢,韓海心中不由暗呼一聲「不一一駕啊縱手絲毫沒有情面可講的老頑固,一旦雙方真的動起手來,韓海還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相助……
然而,就在韓海略微失神之際,薛紫嫣已然飄身落在了韓正的面前,一身英姿颯爽的輕功和在地底世界中的灰頭土臉判若兩人。事實上,除了地底那個怪物級別的道士王陽以外,世俗間能夠與這個女人對決的人還真不多,只不過當她的對手是千年韓家的家主韓正時,勝負又將是如何一番狀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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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危在旦夕
薛紫嫣知道其中的關係,以她的性格,也根本不會為這些世俗觀念所束縛。在她的心中,只有韓海一個人而已,至於韓海的家人,那就是毫不相干的兩碼事了,一一一娜洽燈一、,卜韓正用眼角的餘光微微瞥了一下薛紫嫣,眉角不禁輕輕跳動了兩下,這個世界上敢於公然向他叫板的人並不多,這無疑深深刺激到了他大腦深處的那根神經--膽敢上天水山上撒野,韓正即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千年韓家的顏面打算!
暗處的韓海瞧見老頭子的神色有異,擔憂之情油然而生,剛欲起身前去勸阻,就看見一道柔美的人影忽然飄身來到了韓正與兩個女人的中間,臉上悠然洋縊出來的和諧微笑,讓在場的氣氛一下緩和了不少。「各位少安毋躁,相信阿海只是與諸位開了一個玩笑。畢竟無論他如何躲藏,也不可能離開千年山莊,因此歐陽小姐與其苦苦尋找,倒不如在這裡耐心等待,或許會他自己會出來呢!」
蘇清竹的聲音彷若天籟,飄蕩在眾人耳中風謂是字字在理,句句合意,相比起她那絲絲入扣的分析,反倒是她的美妙聲音更容易打動旁人。
只見小尼姑此時微合雙目,在屬於她的座位上正襟危坐,好似週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她全無關係一般。要知道,千年韓家舉辦的這次慶典活動場面盛況空前,儘管放眼此間大廳內的人數並不算多,但所邀請的賓客大多都是一些隱世甚久的武林前輩,以及部分在千年韓家擁有頗高身份地位的傳人。這也就是為升麼當歐陽依菲貿然闖進韓家大廳所帶來的一些麻煩。韓海在暗自慶幸之餘,也不禁默默記下了老頭子韓正的反常舉動,也因此讓他幾乎肯定了老頭子與小尼姑在地底世界的冒險之前就曾相識的判斷。
歐陽依菲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念叨,雖然稱不上是咬牙切齒,自己此時若是出現在她面前,一頓如雨點般的拳頭估計是免不了的但韓海相想到這裡,韓海當即打消了主動露面的念頭,一轉頭,從人群中悄悄隱去了,事實上,韓海眼下功力雖高,又如何能瞞得過這麼多武林前輩的耳目了不讓這場鬧劇變得更加「轟轟烈烈」,那些隱世高人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不該做……就這樣,在脫離了歐陽依菲的追蹤以後望著四周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一去天玄閣。但為什麼韓海漫步在千年山莊的幽靜小道上個怪異的念頭瞬時浮現在了他的腦中思及此,韓海便毫不猶豫地大步走向了千年韓家的藏書重地--天玄閣。以韓海身為千年韓家三少爺的身份,進入天玄閣自然不會遇到什麼阻礙。危在旦夕唯一與過去不同的是,從沿途那些韓家弟子的眼神裡,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深深敬意。轉念一想,一個能夠從地底世界成功脫身,並且消滅了道士王陽,改變千年韓家命運的人,在這些人眼中或許已經接近到救世主的身份了吧?想這裡,韓海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要知道,眾人難不是一個貪圖羅嶺挪州滯類爺齡就在這種在常人看夾不可理喻的想怯中,韓海漸漸走進了那扇略顯昏暗的大門,幾乎與此同時,另一道人影也從韓海身後緊隨而至,身法之快,竟能在數位門衛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閃進天玄閣。
韓海的靈覺並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蹤自己,足可以見得此人的功力之高,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海的認知範圍。
渾然未覺的韓海就這樣大步流星地衝進了天玄閣,正如他記憶中所呈現的那危在旦夕樣,這座千年韓家的知識寶庫,依舊保持著它寧靜祥和的別樣氣氛。如果說千年韓家是一個獨立於世俗喧鬧之外的世外桃源,那天玄閣就可謂是這片世外桃源裡的世外桃源。
而這塊普通弟子不得擅自進入的韓家聖地,對於韓海而言,卻只不過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超大型圖書館。這裡除了藏書更豐富、面積更寬闊以外,和他所經歷過的所有大學圖書館沒有多少區別,仔細回憶起來上這也算是韓海在童年的惟一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吧……
踏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韓海順手抓過一本少年時曾刻苦修煉過的武功典籍,嘴角忍不住抹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故地重遊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小子,你這樣漫無目的地瞎轉,可不是好學生的樣子!」就在韓海東張西望之際,一個蒼老而又不失剛勁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不僅把他當場嚇了一跳,更是令他方纔的濃厚遊興瞬問一掃而空。
事實上,韓海此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從天玄閣裡再學到些什麼東西。原因開離亂才學到些什麼東西。原因無外乎有兩點:第一,此行時間倉促,想要修煉什麼複雜的武學,全無可能只在幾個小時內速成。第二,眼下那些簡單的武學心法在韓海看來無異於雞肋,在成功控制了擒龍真勁,以及衝破了第六顆九天星辰鎖後,世問絕大多數武學對他的吸引力微乎其微而其在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上浪費時間,他寧願專心突破剩下的那三個九天星辰鎖!
所以瀚海此次前來,心情可謂是極其放鬆的,目的只是為了來遊歷一番。然而現在現實往往總是事與願違,樹欲靜而風不止,韓海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天玄閣內被人打擾,而且還是被一個不算熟的人打擾!「是你?」韓海猛然回過頭去,而在他的眼神裡除了詫異之外,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很顯然,修煉過靈覺的韓海很容易以聲音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此人正是他在地底世界時遇見的那個怪老頭。
聯想起之前的種種遭遇,此時此地碰見這個怪老頭,韓海真不知道自己應該算是好運高照,還是霉運纏身!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聲音剛落,只見那個怪老頭從背光的陰影處漸漸走了出來,出現在韓海面前。那是一個矮小乾瘦的小老頭,五短身材,臉色煞白,一雙眼睛猶如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盯著韓海,完全沒有留給韓海一絲迴避的機會。
「我可不認為你做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韓海努力擺脫了對方利刀般的目光,略微頓了一頓後,語氣也變得恭敬起來,「不過在下還是很佩服您,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這裡。」
「為什麼我不能來?」怪老頭反駁道。
「因為……」韓海不由一陣語塞。剛剛開啟的嘴唇竟吐不出來半點理由。按照常理,天玄閣乃是千年韓家的重地,就連尋常弟子都不得進入。但在韓海看來,這個怪老頭卻要比任何人都有權利出入天玄閣,原因無他,要論在韓家的身份,這個怪老頭恐怕要比韓正還要高出不只一個輩分!「小子,你能活著,可真是個奇跡。」怪老頭毫不客氣地拖過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韓海面前的背光處。也許是長時間待在地底世界的關係,怪老頭顯然還沒有適應地面世界明媚的陽光,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將身體挪入暗處。
「這話還要多虧了當日老前輩及時出手,才得以保住在下和眾各位朋友的性命,韓海在此謝過了。」
韓海說話間,當下畢恭畢敬地彎腰施了個禮。方才眼神中的驚愕瞬間就被無盡敬佩所代替。他對一個老頭會如此低聲下氣,如果在場還有旁人,必定會被這一幕奇觀異景所吸引。
「小子我當日可不是為了救你才出手的,更何況以你在韓家的地位,根本不值得老夫親自動手。若不是老夫看你尚存一絲資質,日後或許能夠有所小成,你現在早已躺在地底和那些冰冷的骸骨做伴了。」怪老頭似乎並不知道韓海身為韓家三公子的身份,言辭中盡顯尖酸刻薄。
「多謝前輩捨身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韓海強忍著內心的鬱悶,依舊頷首保持著謙遜的態度,不敢有絲毫得罪面前這位老祖宗的念頭。
原來,那日韓海等人與道士王陽在地底世界激烈的對戰中,縱然眾人紛紛傾盡全力,外加地天使艾麗特斯在雪天使的輔助下突然進化,實力大增,卻仍舊不是王陽的對手。
正如韓海先前向歐陽依菲講述的那樣,蘇清竹那一劍著實勢大力沉,也確確實實刺中了道士王陽的太陽穴,然而就在古劍與那千年怪物的額角相接觸的那一剎那,那把削鐵如泥的利器,就像是一個塑料玩具般被應聲折斷,而它的主人蘇清竹也在同一時刻被王陽的內勁震得倒飛了出去,雖不至於香消玉狽,但那一身的內勁則被當場震得七零八落,再無交手的能力了。
與此同時,艾麗特斯已經趕在韓海之前,宛如道飛梭極光般地疾衝向了道士王陽,一隻附滿晶瑩冰霜的玉手撫上了王陽的肩頭後,僅在一連串清脆的冰裂聲後,王陽的身體瞬間被一層迅速蔓延的冰雪所覆蓋,在其血紅色的肌膚襯托下麼士王陽,,赫然變成了一座鮮紅剔透的冰雕。
望著被艾麗特斯成功冰封起來的道士王陽,從未見過如此「曠世奇景」的韓海等人,平生第一次瞭解了什麼叫做「惡魔天使」——眼下的道士王陽雖然依舊體態醜陋,面目猙獰,但卻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別樣的聖潔,如此強烈的視覺反差,實在讓人很難接受眼前的現實。
然而,還未等韓海把自已微微張開的嘴巴合上,另一邊,久未有所動作的小尼姑驟然凌空躍起,平展右掌,在胸前劃過一道優美的圓弧,無聲無息地推擊了出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接著,一團耀眼的光影隨著小尼姑的手掌,直推向了道士王陽的額頭。也許道士王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栽在幾個後生晚輩手裡,瞪大的眼睛裡所散發出的縷縷怨憤,似是要衝破冰封的阻隔一般,直射向小尼姑的面頰。很難想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竟會被一層薄薄的冰霜封鎖起來,然而更難以想像的是,小尼姑的掌勁,竟然能夠透過冰霜的阻隔,直接轟擊到王陽的身軀之上!
「「水月心境」?」
韓海失聲低語道,曾經親身「領教」過「水月心境」厲害的他,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這種天玄閣中所不曾記載的高深武學。可惜的是,韓海雖然有意修煉「水月心境」,但無奈其精妙深度似乎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自從當日在小尼姑的威脅下偶有突破以外,此後便一直停滯不前,以致於韓海早已將這門武學拋到了九霄雲外,此時一見,才又記起。
就在韓海驚歎唏噓之時,就看見小尼姑的週身已被一抹淡綠色的幽光所籠罩,飄忽不定,愈聚愈濃,最終從外面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虛懸半空,平平舉起的手臂正抵在道士王陽的額心。兩人就這樣紋絲不動僵持了許久,一如四周的時間也隨著他們停止不前,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裡凝固了起來。
此刻,兩側圍觀的眾人一個個翹首昂脖,熱切的歡呼不由紛紛卡在嗓子口,就等小尼姑手刃王陽的那一瞬間,便開始進行現場版的歡慶儀式。
但誰都沒有想到,十幾秒鐘後,從他們嘴巴裡呼喊出來的並非喜悅,而是一聲聲連綿不斷的絕望歎息。
只在一聲悶雷般的嗚爆聲過後,就見那團幽綠色的光霧驀然消散開來,綠霧中央的小尼姑猶如一個被狠狠拋砸出來的雞蛋,重重撞上了背後不遠處閃避不及的肉墊子——韓海。兩人就這樣「親密」地一同向後倒飛了出去,撞碎了身後的石壁,隨後一起緩緩滑落在了地面……在這一刻,韓海除了後悔自己站錯了位置,慘遭橫禍之外,i最擔心的就是道士王陽面前剩下的那幾個伺伴。蘇清竹的傷勢自不用說,薛紫嫣也鐵定不是那個千年老怪物的對手,唯一僅存的希望就是與雪天使融合進化後的艾麗特斯。而事實證明,艾麗特斯的冰封戰術在道士王陽面前似乎也無太大作用,否則也就不會發生先前的那一幕了。
重傷中的蘇清竹勉強站起身來,用她那飽含擔憂的眼神望了一下倒地不起的韓海,再回頭時,就看見道士王陽那具恐怖的面容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使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毫無保留地衝進了她的鼻息。
蘇清竹忍不住緊了緊掌中握著的半柄古劍,現在她終於知道過去千年以來,為什麼不計其數的韓家子弟會在這個地底世界裡有來無回了。以她師父小尼姑的功力,都無法殺死這個惡魔,若是換成旁人,勢必更加不是對手,事已至此,只有拚死一戰了!
想到這裡,蘇清竹不禁一咬牙關,將手中那半截古劍奮力揮舞起來,劍峰繚繞起的無形劍氣,瞬即佈滿了她的全身,給人一種踏劍而行的錯覺。
「水月劍境」雖然也是世間罕見的高深武學i但此時從受傷的蘇清竹手中施展出來,自然要比小尼姑的「水月心境」更劣一籌。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清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當一個人以命相搏時,其威力著實無法以常理判斷,正如現在的蘇清竹。即便是因為王陽週身的冰霜尚未融盡,發出的力量大打折扣,但她憑借一己之力,能夠抵擋抵擋住這個怪物的攻擊也足以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
眼看著蘇清竹與道士王陽又戰到了一處,眾人心裡明白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一旦王陽恢復了力量,別說是一個受了傷的蘇清竹,就算是十個完好的蘇清竹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思及此,久未開口的韓山不禁來到薛紫嫣身旁,低聲問道:「妳有多重?」薛紫嫣聞言一驚,一頭霧水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韓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還未等薛紫嫣怒氣發作,便又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韓海,道:「但卻和那小子有點關係。」
「如果妳不想讓這小子英年早逝,守一輩子寡的話,就趕快回答我的問題。」眼見前方的蘇清竹越慚顯得吃力起來,韓山的聲音也不由變得急促了。「四十九公斤。」薛紫嫣這次沒有猶豫,乖乖報出了自己的體重。先前她重返世俗也有些時日,所以對一些現代社會的常識還是有瞭解的。而此刻在她看來,無論韓山的恐嚇是否屬實,她都不希望韓海遭遇到任何潛在的危險。
「這麼輕?」韓山微微皺起眉頭,就好像看見了一件贗品古董般審視著面前的薛紫嫣,略微側向一邊的腦袋裡不知盤算起了什麼古怪念頭……蠍哪韉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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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貴人相助
「我可不是小母豬!」薛紫嫣氣鼓鼓地抱怨了一句,隨後拂袖就欲前去協助蘇清竹對付道士王陽。
「薛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妳再能重上一些,我們或許就有希望了!」韓山依舊保持著為難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現在吃東西還來得及嗎?」薛紫嫣故意嘲諷了一句,隨後送給了韓山一個大大的白眼。
「或許已經晚了」韓山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不過抱上這個,應該夠重。指右側不遠處的地面,薛紫嫣順著他的指尖定睛望去,點沒被氣得暈過去。
「你讓我抱著它?」薛紫嫣看了看韓山所指的方向,在看見那是一塊髒兮兮的大石頭後,臉上的憤慨根本不想掩飾。
「沒錯,就是它。」韓山不由分辯地將薛紫嫣領到那塊大石頭前,朝地上努了努嘴,示意薛紫嫣可以「開始」了。
「我可不是小母豬?」薛紫嫣氣鼓鼓地抱怨了一句,隨後腐朽就欲前去協助蘇清竹對付道士王陽「薛小姐誤會了,我的一絲是,如果你再能重上一些,我們或許就有希望了!」韓山依舊保持著為難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現在吃東西還來得及嗎?」薛紫嫣故意嘲諷了一句,隨後送給了韓山一個大大的白眼。
「或許已經晚了。」韓山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不過抱上這個,應該夠重。」
言罷,韓山揚手一指右側不遠處的地面,薛紫嫣數著他的指尖定睛望去,差點沒被氣的暈過去。
「你讓我抱著它?」薛紫嫣看了看韓山所指的方向,看見那是一塊髒兮兮的大石頭臉上的憤慨根本不想掩飾。
「沒錯,就是它。」韓山不由分辨地將薛紫嫣領到那塊大石頭前,朝地上努了努嘴,示意薛紫嫣可以「開始」了。
「二叔,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好的理由,在對付那個老怪物以前,我會先把你打得和那塊石頭一樣!」薛紫嫣說話間,揚臂激起一道氣勁,「轟」的一聲便將那塊大石頭震成了碎塊。
「哎呀,多好的石頭呀,你這是幹什麼?!」韓山頓時急得一蹦老高,但在看到薛紫嫣一臉「你不告訴我原因,就休想我合作」的表情後,極不情願地解釋道:「我最近修煉了一種快速提升功力的絕招,借助另一個修武之人的真氣,可以將自己的攻擊力量在一瞬間提升好幾個層次,但前提是被借力者的體重必須達標!」一對眼珠「滴溜溜」在四下轉了數圈,終於再次鎖定了他的目標——又一塊差不多大小的石頭!
「這就是你問我體重的原因?」薛紫嫣完全沒有理會韓山如瘋子般的舉動。只是冷冷詢問了一句,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激戰中的蘇清竹身上。
此時除了蘇清竹以外,滿身冰霜的愛麗特斯也已加入了戰鬥,冰雪飛濺之下,令整個地底通道多少增添了幾分寒意。
儘管艾麗特斯的攻擊力未必高過蘇清竹,但是她皇族地天使獨有的迅捷速度,足以讓她與道士王陽周旋上半刻。於上前充當「炮灰」了。「妳知道「明鏡止水」修煉到第九層後本正經道,好似在宣讀什麼重要講話一般。絲得意的奸笑。
看到蘇清竹有了她的協助,薛紫嫣一時也不急,最高境界是什麼嗎?」韓山突然一「不知道亡薛紫嫣的回答很乾脆,乾脆得讓韓山哭笑不得。
「等妳抱上」這塊石頭就知道了。」韓山再次指向那塊石頭,眉宇間隱含著一而此時那塊石頭也許正在哭泣--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在韓山喋喋不休的「狂轟亂炸」下,薛紫嫣的態度終於有點鬆動了,只不過,與其說她是被韓山那信誓旦旦的樣子所感染了,倒不如說她想看看這個老小子究竟能弄出什麼名堂來。在眼下這個隨時可能全軍覆沒的關頭,也只有這樣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於是,就在薛紫嫣抱起石頭的那一刻,卻看見韓山的臉上突然浮現起一絲「妳上當了」的古怪笑容。薛紫嫣還未來得及反悔,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浮了起來,就像是躺在一大團軟綿綿的棉花糖上,輕飄飄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再看一旁的韓山,鎮定自若地凝視著薜紫嫣,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週身的真氣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態勢,將其與薛紫嫣兩人環繞成了一個整體,再向四面八方徐徐擴散開來……
「你又幾分把握?」薛紫嫣雖然功力不凡,再加上鎖仙谷力的那段經歷,讓他對那些旁門異術也有頗深的見地,而以氣奴物她也見過,但是像韓山這樣僅用念力就能將人憑空托起的武功,還是她平生僅見的。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薛小姐,在下失禮了!」
韓山難得表現出來的儒雅態度,著實讓薛紫嫣大吃了一驚。不過還沒等薛紫嫣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思考清楚,就聽見耳邊突然呼呼生風,整個身體便如怒射出去的利箭一般,直飛衝向了道士王陽的方向。眼看自己距離那具醜陋的軀體越來越近,薛紫嫣終於感受到了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無奈與痛苦。如果無聲的漫罵可以讓人狗血淋頭,恐怕現在的韓山早已經被泡死在狗血當中了。
再看對面,道士王陽顯然已經做好了給薜紫嫣致命一擊的準備!
隨著腦袋裡的那根神經不斷繃繁,薛紫嫣不由恐懼地閉上了眼睛,而就在她認命的那一剎那,就聽見自已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長嘯,伴隨著一抹清風從她身側劃空而過,韓梅的身姿穩穩落在了她與道士王陽之間。
「相公?」薛紫嫣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還來不及露出絲毫興奮的表情,就發現自己原本疾速飛縱的身體已經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給托住了。
「妳沒事吧?」韓海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薛紫嫣,低聲詢問道。
驚魂未定的薛紫嫣默默點了點頭,一秒鐘後,卻又好像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從韓海的懷中掙脫出來,扭頭與身後的韓山怒目相視起來。
「臭韓山,這就是你所謂的絕招?」此時的薛紫嫣就如同一隻被惹怒的小母獅,對著韓山幾乎咆哮起來,全然沒有了一點身為韓家准媳婦的樣子。
「這個……」韓山一時有些語塞,他從沒想到薛紫嫣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當面對質,更沒想到韓海會在這個時候「英雄救美」。於是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小仙女」似乎要比虎視耽眺的道士王陽更加可怕。
該死的王陽,怎麼關鍵時候還不發動攻擊呢?韓山心裡嘀咕著,不由將眼角的餘光掃向了站在一旁的王陽。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當即把他嚇得一跳老高。原來先前還與韓侮保持著兩米距離的道士王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地移動了位置,此時的他正悄然地立在韓海背後,冰雪化盡後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連帶著整個面部的裸露肌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覺。「二叔,你怎麼了?」渾然未覺的韓海狐疑道。「小……小子……」韓山發現自己突然結巴起來,恨不得當場給自己打個大嘴巴,「快跑」
緊隨著韓山的一聲大吼,韓海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一把抱起薛紫嫣,沒命似地跑了出去。
就在王陽揚起手臂準備抓向韓海頭顱的那一瞬間麼匹麗特斯的及時出現,也算是險險救了這位「護花使者」一命。而以此換來的代價則是,艾麗特斯用肉體擋住道士王陽這一爪的同時,她那雙前不久才剛剛恢復的天使翅膀也再次受到重創。
艾麗特斯血染當場?韓海自然不會善罷罷休,才勉強從死神手裡偷得性命,這又讓自己回到了虎口。他隨手拋開了懷裡的薛紫嫣,將全身真氣快速凝聚於指尖,轉身向著道士王陽的方向連續發出了數道真氣束!
在這一刻,同樣受傷不輕的韓海已是孤注一擲,將全身所有的功力都聚集在了這最後一擊上,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在這幾道真氣束脫離他指尖的當即,他的身體便已經綿軟無力地倒了下去。
「盡人事,聽天命」,這是韓海在倒下的那一瞬問腦海裡唯一的想法……用以卵擊石來形容此時的韓海也許有些誇張,但是在千年怪物道士王陽的面前,韓海卻也只能稱得上是不堪一擊。真氣束在對付普通人類練武者時的那種霸道無匹的勢力,在道士王陽面前簡直就像用水槍擊石一樣弱不禁風。
此時韓海真的懷疑,那打在道士王陽身上j一綻放出無數金芒的幾道光束,是不是由手電筒發出來的?如若不然,為何就完全不起一點作用呢?
正當韓海自我諷刺時,就看見金芒散盡之處,霍然多出了一道矮小的人影。那灰暗不奇的影子,與道士王陽的龐大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毫不起眼,但速度極快,還沒等韓海看清此人的真實相貌,這一高一矮兩道人影便迅速交疊道了一處。
一時之問,空氣中響起一連串爆米花般的「劈啪」鳴響,由弱轉強,由疏到密,直到最後,竟如無數串特大號的鞭炮同時點燃一般,連綿不絕的劇烈轟鳴聲刺人耳膜,震得此間眾人不得不一個個搗住耳朵,生怕腦袋裡漏進一點響聲,以致於被震得七葷八素!
「高手,這是一位絕頂高手!」韓海心裡暗道,事實就在眼前,一個能夠單槍匹馬血(道士王陽戰成平手的人,絕不可能是世俗武林中的普通高手。
兩人交手的速度越來越快,韓海的視線更是追隨著那道矮小身影緊緊不放,觀戰的時間越久,他越覺得那道身影似曾相識,心頭不禁隱約俘現出一個古怪的身影--那個曾在地下水域中遇見過的怪老頭!
怪老頭的武功就和他現身峙的場面一樣,詭異而又乾淨利落,每每動手,都只留下一絲絲模糊的殘影、任憑韓海將自身靈覺發揮到了極致,也無法再多察覺到哪怕一丁點的武功招式。如此高人,又怎能不讓他心悅誠服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韓海等人「看熱鬧」的同時瀾只見又是一道飄逸的身影當空掠過,悠然從容地落進了怪老頭與道士王陽的戰圈之中,如羽毛般輕盈,怎麼看都不像是身受重傷之人。
「師父?」
「小前輩?」誰都沒有料到,剛剛被道士王陽震飛的小尼姑能夠恢復得如此之快,即便是韓海,在擒龍真勁的輔助下,方纔的傷勢也僅恢復了不到五成,而當時正面受到酒攻擊的小尼姑眼下竟能像沒事人一樣再次發動攻勢,是她真的完全恢復了,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就在眾人紛紛感到納悶之際,一個奇異的景象出現了!
小尼姑的加入,非但沒有使空氣中的「辟啪」聲愈演愈烈,反而使得雙方戰鬥的速度漸漸緩慢了下來,直到最後,戰圈眾的三個忍像是慢動作播放電影一般,每一次的舉手抬足都需要耗費十數秒,乃至數十秒的時間,看的在場眾人不禁一個個瞠目結舌。如此怪異的打鬥方式,讓他們懷疑現在該不會十在演搞笑片吧?
想歸想,在場的這些「小輩」可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危急時刻,惟恐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嘴,而影響了專注交手中的那兩位前輩,他們一旦出了差錯,屆時受牽連的可遠遠不只自己一個人而已。
過不多久,韓海發現怪老頭所施展的武功,和小尼姑使用的武功隱隱同步了起來,這既不是小尼姑的「水月心境」,也不是怪老頭之前慣用的那些武功,此法被兩人同時施展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美妙韻律,猶如本來就是專門為了他們兩人而設計的一般,每一個環節都顯得絲絲入扣,分毫不差。
就看見道士王陽原本佈滿猙獰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驚駭的表現,儘管在血肉模糊的面容下不易被人察覺,但韓海醫用靈覺偷襲到了他的一切!
漸漸的食見道士王陽應對的速度明顯加快起來,而小尼姑和怪老頭則依舊慢條斯理地打著「太徑一,好似根本就沒把這個強敵放在眼中。確切地說,他們現在連眼睛都已經閉上了,感官的作用,在這種優雅武學裡的效用似乎顯得不足掛齒。
「師姐,他們現在所施展的是什麼武功?」韓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過去也從沒見師父施展過,更沒聽師父提起過那位老前輩。」蘇清竹緊張之餘,竟忘了自己與韓海之間的稱呼問題。
只可惜現在的韓海徹底沉醉在武學的奧妙之中,要不然蘇清竹對於「師姐」這個稱呼所表現出來的默認態度,恐怕足以讓他興奮老半天了。
既然從蘇清竹那裡問不出什麼所以然,韓海也只能從小尼姑和怪老頭的一招一式中尋找蛛絲馬跡了。無奈縱然他熟讀了天玄閣內的全部武學典籍,也未能有一本典籍可以對號入座。而諸如此等厲害武功,千年韓家竟未能搜羅入閣,這無疑十對藏經閣的天玄閣的最大諷刺。
然而,就在韓海胡思亂想之際,小尼姑與怪老頭的「雙人太極」,已經將道士王陽逼入了絕境,那看似漫不經心的軟綿攻勢,在引得王陽發狂之後,就如收口的漁網一般越收越緊,戰圈中的王陽越是掙扎,其功力損耗得就越嚴重。知道最後,王陽就像爛泥一樣軟軟癱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沒有了一點反抗的力量。
看見王陽果真不再動彈了,韓海與韓山不由長長鬆了口氣。身為千年韓家的傳人,他們深深知道這一刻意味著什麼——韓家的傳人將從此擺脫命運的束縛,離開這座沉寂的千年山莊,徹底忘記這個該死的地底世界?此時,韓海的心緒已不能單用洶湧澎湃來形容,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番勝利的喜悅,就被一個不合時宜的唐突聲吸引「天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嗯,雖然樣子有些變化,但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怪老頭滿臉堆笑地出現在了小尼姑的面前,而他那一句「別來無恙」,也讓所有人心頭為之「咯登」了一下!
原來他們兩人早就認識!韓海腦袋裡當即反射出這個念頭。
「你認錯人了。」小尼姑冷冷回答了一句,隨後捂著胸前的傷口,起步朝著韓海的方向走來。
「天姬,這麼多年了,妳的脾氣還沒有改,妳是怎麼進入這個地底世界的?」怪老頭似乎早就習慣了小尼姑的冰冷態度,也不生氣二依舊笑嘻嘻地緊跟在她身後。若是只看他現在的形象世高手聯繫起來。
「走開,離我遠點。」小尼姑不耐煩地搖了搖左手,示意她身後的那只「蒼蠅」趕快離開。
我們是從千年山莊進來的,前輩好健方難道連攝小事都不記得了嗎?」韓海見兩人之問充滿了火藥味,於是趕忙上前打圓場道。
「給我滾一邊去,這裡沒你小子的事!」怪老頭一反常態怒聲呵斥道,同時右拳揚起一般真氣,正撞在韓海的胸口,將他身體遠遠退了出去。
韓海驟然感到心口吃緊,數股真氣猶如電流般在電光石火間傳遍了他的全身,正待運用自身內勁抵擋,卻發現對方只是使也了!一被柔和的氣勁,意在將自己推離出去,並非要傷害自己。而即便是這樣,一以韓海現在的功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當然有,因為她是我的女人。」好不容易用擒龍真勁穩住了身形,韓海隨即理直氣壯道。
韓海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只是想捉弄一下身後那位古板的小尼姑,讓她難堪而已,誰讓她當初一莧然讓師姐蘇清竹轉告自己要他娶她的事呢?雖然韓海當時確實被嚇得不輕,但見日後這師徒倆再未提及此事,便「好了傷疤忘了疼」?以為這只是當初小尼姑一時的心血來潮,並沒有當真。而在成功消減了道士王陽之後,心情大好的韓海變得暫時有些得意忘形起來,卻不料這句玩笑話,竟讓他得罪了一個這裡最不該最罪的人「臭小子,你剛才說什麼?」怪老頭惡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韓海突然覺得醬層著自己的眼神,似乎要比他對待道士王陽時的更加怨毒。從他的瞳孔裡,韓海分明看見了「窮凶極惡」四個大字。
「他說的沒錯。」小尼姑瞧見韓海與,老騙拔獸作樣於不禁開啟朱唇說道:「貧尼這次來到塵世,就是為了尋找一位如意夫君。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韓海在各個方面都極為符合貧尼的要求,自然也就是貧尼夫君的不二人選了。」韓海聽完這一席話,嚇得差點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難道這事不是小尼姑故意想要調侃自己,而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真事?重新又認識到事態的嚴重,這未免讓韓海一時有些慌亂了手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究竟是犯了什麼桃花,為何總會有這樣怪異的女人主動送上門呢?「天姬,妳怎麼會看上這個臭小子?」怪老頭一指韓海,原本一直隱含著的醋意變得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望著怪老頭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一小尼姑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只能說怪老頭的出現只是一段意外小插曲,早從她第一次出現在韓海面前開始走來走去。聽完怪老頭充滿怨憤的詛咒無論怎麼掙扎都找不到出口。
雖然韓海完全看不懂怪老頭剛才施展的是什麼武功,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怪老頭馭氣時的詭秘手怯,和他父親韓正如出一轍,這也就是說,這個怪老頭應該也是韓家的某位前輩。換句話說,韓海對他的任何不敬,都等同於對自己祖先的侮蔑,和這麼大年紀的老傢伙搶女人,這可算不上是一偭有趣的遊戲l?豈知,還沒等韓海徹底想明白這個問題,一個天大的意外,則要比他腦海裡的那個漩渦可怕十倍!才怪老頭在盛怒之下的那一腳,可謂是運足了全晝氣,眾人只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劃過耳際,隨即映入眾人眼簾的,便是滿天飄舞的粉塵,以及轟然倒塌的碎牆殘壁。此刻,眾人腦海裡閃現出來的唯一念頭就是:這裡要塌方了!誰都沒想到怪老頭的這一腳竟能有如此威力,再加上這些地底迴廊年久失修的緣故,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瞬問延續到了整條地底迴廊,一時之問,只見頭頂亂石紛墜,腳下塵飛土濺,上端的岩石壁相續斷裂成塊塊碎石,如雨點般朝韓海等人傾瀉下來,若不是在場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早已被埋葬在層層巖土之事實上,就連怪老頭本人都沒料到自己會創造出這般「傑作」,僅在愣了半秒鐘後,他猛然扭頭大喊了一聲,「不想死的,都跟我來!」眼下眾人自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是在怪老頭說話剛落之際,即如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朝他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除了身遭重創的愛麗特斯需要韓海背負以外,其他人幾乎沒費什麼勁就跟上了怪老頭的腳步。當然,前提是那個怪老頭有意放慢了速度,否則以這裡中人的身法,恐怕已被他甩出老遠的距離了。
此時,這條地底迴廊顯然不是眾人來時的道路,錯綜複雜的狹小通道遠要比先前那條複雜得多,沿途地面利如尖刃的石刺讓人防不勝防,落腳處無不傳來一股軟綿綿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隨著塌陷的泥土一同沉落下去。好幾次若沒有怪老頭的提醒,眾人恐怕早已踏上一條不歸路了……在經歷了無數的閃躲避讓之後,眾人好不容易逃離了那段「驚心動魄」的地底迴廊,待四周的轟響聲漸漸平息下來,韓海這才發現身後那條地底迴廊已然被一堆亂石封堵得嚴嚴實實!只用一腳竟能釋放出如此威力,韓海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怪老頭的高深莫測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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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逃離地底
「成事不足!」眾人剛一脫險,小尼姑那略帶尖酸的話音便「適時」響起,聲音雖然並不太大,但聽在怪老頭的耳朵裡卻如針扎一般刺耳。瞧見怪老頭的臉色再度難看下來,韓海越發確定他與小尼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認知的秘密。不難看出兩人早就認識,那麼在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前,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眾人皆期待著怪老頭接下來會有的反應,可惜他在小尼姑面前似乎從不敢有任何過激的貧必嚴囑對他怎麼冷嘲熱諷,無論小尼姑對他怎麼冷嘲熱諷,他都像是耳旁風1樣聽之認之,儘管心中不太痛快,但卻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真可謂一物降一物啊!韓海看著眼前這番情景,心中不免暗想: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世界上的任何一種生物都有他們的剋星,沒有人能夠天下無敵,道士王陽如此,這個怪老頭也如此,終究有一天,他們會遇見一個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的!只可惜韓海還少算了一個,此刻他身旁的那位小尼姑,又何嘗不是這個宿命環節中的一員呢?而她的剋星則正是……「我可不是來救他們的。」怪老頭突然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在打斷了韓海思緒的同時,轉身走進了另一條地底迴廊。
儘管怪老頭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十分盡責地把眾人帶出了地底世界,然而就在眾人重見光明之時。滿懷欣喜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怪老頭已經悄然從眾人的視線當中隱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眾目睽睽之下抽身離開的。水洩不通,為首之人,便是韓海那位不苟言笑的老頭子。也許是看見兒子成功從地底世界活著出來的關係,韓正的臉上多少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種想笑又不願笑出來的古怪表情,反倒讓韓海覺得好笑不已。
這一次的地底之戰可算是打得轟轟烈烈,除了一直躲在一旁準備實施幕後攻擊的韓山(此後時常被薛紫嫣罵作為「喜歡借刀殺人的二叔」)以外,其餘眾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特別是再次失去羽翼的艾麗特斯,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一直未曾有甦醒的跡象。〕天使才是他心裡的頭等次事,其餘任何有關韓家未來命運的事情,現在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此後的事情就再簡單不過了,千年韓家並不是一個喜歡張揚的家族,僅在這個為期不長的慶典之後,一切就又回歸到了以往的平靜。在韓海逗留在家的這幾天裡,莫茹也好好享受了一番母子團圓的溫馨。至於韓正,雖然嘴上不說,但幾乎所有人都能看見他臉上少有的舒泰。
同時,作為這次剿滅道士王陽的功臣,小尼姑、蘇清竹、薛紫嫣三人也自然成為韓家特別招待的貴賓。只是小尼姑彷彿天生就對韓家以及那些姓韓的人有些排斥,縱然韓家上下對她的尊敬程度不亞於家主韓正,她也總是冷面以對,一如她對待那個怪老頭那樣,只是少了幾分冷言相向而已。當然,韓海是唯一的例外。
而關於韓山「借刀殺人」一事,韓海也曾悄悄問過他當時把薛紫嫣當成炮彈射出去的武功是何來頭,可惜韓山始終都沒有正面回答韓海的問題,不是匆忙轉移話題,就是用「無可奉告」搪塞過去。
而與之相反的是,韓山在談及那個怪老頭時的興致卻極高,為此,他甚至還帶著韓海悄悄翻閱了韓家的家譜,最終認定,在韓家上兩代的傳人當中,絕沒有一個人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難道那個怪老頭並非韓家的傳人?可當時他朋明說自己是韓家的弟子的,他為何要欺騙韓海?再者,如果他不是韓家的傳人,那他又怎麼能夠知道韓家千年以來的這麼多事跡,又如何修得與韓正所用的相同的內功心法呢?
這個怪老頭一定有問題!韓海心裡這麼認為,同時他也期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再會一會這個神出鬼沒的怪老頭,但卻沒想到這個機會竟來得如此之快……
重回地面,韓海一直以為在成功殺死了道士王陽之後,這個來歷不明,卻又與韓家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怪老頭應該於眾人一樣,在整個洞穴坍塌的前夕,及早離開了這個討厭的地底世界,重返地面了。
「老前輩,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否請您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個怪老頭身上實在是藏了太多的秘密,韓海一時也不知該從何問起,不過從他這幾天以來悄悄跟蹤自己的情形來看,對方或多或少應當也對自己有些疑問,如果能做個等價交換,豈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韓海心裡打著如意算猴,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養成了這麼一個見縫插針的「好習慣」,該不會是和七女待在一起時間長了,而引發的後遺症吧?
「你問吧!」怪老頭也不推脫,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在韓海身上不停打著轉,給人一種極不自在的感覺。
「前輩貴姓?」韓海定了定神後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韓易!」
「您果真也是千年韓家的人?韓海驚呼道,話剛出口,則又硬生生止住了聲音。為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聲張為好畢竟這個怪老頭既然選擇暗中跟蹤自己,必定也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官己的存在州韓易看著韓海的舉動,不由讚許地點了點頭,臉上隨之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也算是對韓海機靈的一種認可,「千年韓家,早在千年之前就鎮守在這天水山上為的就是要阻止道士王陽為禍世俗,並且要盡家族內的一切力量剿滅這個妖道。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您怎麼會待在地底世界裡這麼多年?以您的身手,要離開那個地方,並非是什麼難事吧?」韓易突然表現出來的認真,讓韓海不由肅然起敬,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這怪老頭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其實,韓海過去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首先,以韓易這身功力,即便無法獨自對付道士王陽,但在地底世界中求得自保,應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其次,此人在地底世界裡藏身了這麼久,對於整個地底信道的脈絡結構至少也應該瞭解得八九不離十了,為什麼他不想辦法走出洞穴?最後,任憑是誰,幾乎都不會願意在那樣暗無天月並且充滿血腥殺戮的壓抑世界里長期居住的,畢竟人類不是那種適合生活在地底的生物,與充足的陽光、新鮮的空氣相比起來,那個地方簡直就和人間地獄沒什麼兩樣。基於以上這三點,韓海認為韓海麼長的時問,並且他也完全有能力獨自脫逃出那個「牢籠」,而他如此做的原因,無非只有兩個:一是他進入地底世界另有目的,並非單純為了對付道士王陽:二是他與千年韓家交惡,不願重新回到地面,回到千年山莊。這兩個理由雖然只是韓海的猜測,但卻也深深得到了他的理解。且不說千年韓家那些嚴厲的家規也曾讓韓海深刻領教過,就算是前一個理由,也總會讓一些充滿獵奇心理的人留在地底世界的,不然又怎麼說好奇心害死人呢?
「因為我需要找到對付道士王陽的方法,只有這樣,韓家才有希望與那個妖道抗衡。」韓易的回答很簡單,「另外,你以後不必稱呼我為前輩,我叫韓易,不是告訴你了嗎?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鏖竅逃輩?我不習慣!那好吧、韓易,既然現在道士王陽已經死了,你有呵打算?方好在韓海也「哼……」韓易冷哼了一聲,言語之中滿是輕蔑嘲諷之意,「道士王陽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被我們殺死,我還長年待在地底做什麼?」
「你的意思是……」韓海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從韓易的話語中可以明顯聽出,當日道士王陽的死,只是一個蒙騙眾人的假象而已,而真正的道士王陽,仍舊存活在那地底世界的一角,並且比當時那個還要難對付得多!
「不錯,我們前幾日殺死的,只不過是道士王陽的一個分身罷了。」韓易話音剛落,還沒等韓海來得及驚歎,便又接著講述道二「其實地底世界就和我們的面世界一樣,居住著無數的地底生物,在道士王陽出現以前,那裡的氣氛原本就是一片祥和的〉雖然有時也會有種族問的衝突,但大多規模較小,並且不會維持很長時問亡一「例如小艾麗特斯伶〕韓海猛然想起地天使化身的艾麗特斯,很顯然,那個速度極快的大傢伙就是那些地底居民當中的一員。
「地天使一族乃是地底生物中的一個龐大家族,她們大多擁有美艷的外表,和高挑的身姿。特別是地天使一族中的皇族天使,其運動起來的速度是普通生物無法比擬的。即便是我們所修煉的輕功,也未必是一個成年皇族天使的對手。」
韓海聽聞此言,不由贊同地點了點頭,艾麗特斯的速度他是見識過的,加上之前大多數時問她還都是處於療傷狀態,若是真的等她痊癒後進行一次單獨的比試,韓海心知自己未必能快得過她。「然而,自從千年以前,道士王陽為了逃避追殺而躲入地底以後,那個原本寧靜的世界便變得混亂不堪起來。王陽可以無休止分裂出來的分身,一直不斷地侵蝕地底生物的領地。那些被他分身控制的地底生物,則會毫無意識地攻擊其它種族的生物,以致於整個地底世界變得生靈塗炭,死氣沉沉。」
「難道小艾麗特斯的親人也……」韓海回想起艾麗特斯當時的痛苦神情,終於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因果,只不過現在事已至此,任何的悲痛惋惜都是徒勞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會得知有關地底世界與道士王陽的真相,這讓韓海不得不感歎世事無常,好事多磨:-?-?「皇族天使的速度雖快,但也抵擋不住鋪天蓋地的攻勢,更何況那些地底生物在被王陽的分身控制之後,其本身的意識形態也會發生質的變化。你要知道,任何生物在智商上的進化,往往要比肉體上的進化更加可怕。」
「那真正的道士王陽在什麼地方?」韓海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韓易的回答同樣簡單,簡單得讓人哭笑不得。
「你不知道?」韓海反問道。
「就算我知道,又能怎麼樣?就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付王陽的本體。」韓易說著,望著韓海的眼神不由變得輕蔑起來,「不是我吹牛,就憑你現在的功力,別說是王陽的本體,就是他一個小小的分身就能把你打得夠嗆。我可不想你和那些骸骨一樣,在地底永垂不朽!」
韓海心知韓易說得句句在理,根本無法辯駁,於是愣了半響,也只能說出一句,「總之多謝你當日出手相救。」
「哼,你可不要誤會,我當時可沒有去救你的一絲,若不是天姬也在那邊,你小子早救被王陽的分身打得連殘渣都找不到了!」韓易斜眼凝視著韓海,在漸漸習慣了窗外的陽光之後,他將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倚在椅子上開始享受氣了陽光的溫暖。
被韓易這麼一說,韓海真的感到自己的功力的確微乎其微,其實不只是他一個人,即便將整個韓家的力量集合起來,都可以說是不足掛齒。正如韓易方才說的那樣,就憑現今千年韓家的實力,想要剿滅道士王陽,乃至整個地底世界被他控制的生物,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個小小的分身就讓眾人醜態百出,更別說是愈加強大的王陽本體了!
「韓海小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天姬應該是看上你了!一韓易見韓海沒有反應,不由將話鋒一轉,語氣裡穩約透露出來的些許醋意,一下就把韓海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一想到小尼姑,韓海的腦袋又隨之大了起來。歐陽依菲和伊莎貝爾「母女同夫」的想法已經夠讓他頭疼了,而小尼姑先前的變祖示愛就等同於一個上百公斤的鐵錘,重重地敲打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要知道,韓海對蘇清竹的情意早已超出對待師姐的範疇,若是再加上蘇清竹的師父小尼姑,這層關係勢必變得複雜起來。仔細想想,韓海才不願意被攪進這趟渾水當中呢,至少他不願意和一個年過百歲的老頭搶一個小尼姑,這樣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家裡的那七女還不把自己審上三天三夜?韓易自然不知道韓海心裡在想些什麼,見他仍舊一言不發地愣在原地,誤以為韓海是被自己的氣勢嚇傻了,於是把音調降低了幾分,問道乏「小子,你見過天姬的真實相貌嗎?己韓海默然搖了搖頭一,其實他也知道以小尼姑的神秘身份,現在的樣子必定不是她的真實相貌,充其量只是本人的縮小版。有時他也會感到好奇,這個連老頭子都要尊稱一聲前輩釣女人,到底會是一副什麼模樣呢?美若天仙,抑或是老態龍鍾?不過細想一下,就連她的弟子蘇清竹算起來都是老頭子的長輩了,這個女人該不會有兩百多歲了吧?
「小子,難道你只會發呆嗎?」韓易突然覺得這樣自言自語很沒意思,不禁再次提高了聲音呵斥道。
這老前輩還真容易動氣,完全不像是一個身懷絕學的隱世高人!韓海心裡想著,嘴裡則絲毫不敢怠慢地回答了一句,「從未見過。」
「可惜,那真是太可惜了:…己韓易一邊嘔嘴,一邊惋惜道。
韓海似乎能夠聽到對方嚥口水的聲音,難不成小尼姑過去曾是一位絕色美女?韓海的思緒瞬問蕩漾開來,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算是幸運兒,還是倒霉蛋。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亂?我不知道你對天姬施了什麼妖術,讓她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你。但我敢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繚解她,所以我勸你最好懸崖勒馬免得到時候竹籃打水,傷人傷己,但又充滿了堅韌。
事實上,韓海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低頭的人,剛才之所以一直不說話、只是因為有太多的疑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已。現在既然對方主動向他下了「戰書」,韓海自然也不會一味的退縮!
韓海往往就像一張拉滿了弦的弓,忍耐到一定程度,遲早是要反彈回去的!
「很好,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韓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改剛才輕蔑的態度,正色問道。
顯然,他對韓海現在這種意氣風發的態度十分欣賞。在他眼中,這個年輕的韓姓子弟猶如付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怎麼都琢磨不透,卻又無時無刻不吸引著自己去研究他,這樣的少年,當今塵世間已經極為少見了。
這或許就是天姬選擇他的原因吧?韓易心中默默念叨著,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輸給了韓海一大截,但他卻覺得這個遊戲更有意思了!
一個敢於向自己叫板的後輩,有意思!韓易潛藏已久的雄心,不禁蠢蠢欲動起來……
「賭什麼?」韓海也不再是剛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雙眸中閃爍出的精光,昭示著他無比的信心。
「我們誰能夠殺了王陽,誰就能夠得到天姬!」韓易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飄身落在了韓海的面前。
「我們是不是應該徵詢一下「賭注」的意見?」韓海無奈地抓了抓腦袋,面露難色道。
「不必了,我相信天姬會尊重我們的決定的。」韓易輕輕擺了擺手,未等韓海接口,便繼續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我會將我所瞭解的有關王陽的信息全部告訴你,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這些信息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整個世俗恐將永無寧日了!」韓海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一個賭約還能換來此等絕密的「內部消息」。
韓海突然發覺自己的運氣還不是普通得好,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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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陽的秘密
「「千載之前,天降大火,得隕石,四小丸藏於其中,道士王陽歡呼天降神丹,遂服之,七日成怪,殺人盈野,天下共討之。」有關這段傳說,你應該聽說過吧?」
韓易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緊不慢地說道。韓海默然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韓易的問題。直到此時,他才覺得對方有了一點老前輩的模樣。只是韓易現在說話的樣子,讓他有種面前坐著的是說書先生的錯覺……
「那你知道當年的韓家,是依靠什麼才將王陽逼入地底的嗎?」
「你可別告訴我於那是你的功勞。」韓海漸漸覺得,這個被自己認作是怪老頭的傢伙,似乎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惹人討厭,在相處久了之後,他也有意無意地和對方開起了玩笑。
「如果我有這番能力,現在就不用坐在這裡和你打賭了。」
韓海沒料到對方竟然也會有此一招,失神了片刻,兩人不禁相視一笑,之前的芥蒂頃刻問化為了烏有。有時候友情的種子,就是這樣簡單地被種下的。
「事實上,當年千年韓家在對付道士王陽,以及他不計其數的分身的時候,是運用了一件稀世罕見的天然神器--「天緣寶珠」。據說那件神器具有凝合天地靈氣的作用,其本身雖然全無力量,但卻是王陽格外畏懼的東西。正是憑藉著這顆寶珠,韓家才得以將王陽趕入了地底,讓其從此不再為禍人間。」
「那後來那顆「天緣寶珠」呢?」韓海一聽此言,頓時覺得希望之火熊熊燃燒起來,原來韓家還藏有如此一件絕世珍寶,為什麼老頭子從來就沒告訴過他呢?
「很不幸,早年韓家在抵擋道士王陽瘋狂反撲的時候,「天緣寶珠」被遺失在了地底戰場之中。雖然千年以來韓家幾次組織人手前去尋找,但卻始終徒勞無功,非但沒有找回神器,就連派去尋找神器的弟子都一個個有去無回。而我,也是當年被派往地底尋找「天緣寶珠」的弟子之一。只可惜我至今為止仍未有哪怕一丁點的突破,實在是慚愧,慚愧啊!」韓易仰天長歎道,言語中的悲涼之意,著實讓人傷感不已。
直到現在,韓海才知道韓易為什麼長期待在地底世界不願離開,其中原因無非就是「使命」二字。
「地底世界如此之大,難道王陽會把如此重要的一件神器隨處亂扔嗎?」
「你錯了,道士王陽雖然已經成魔,並在地底存活了千年,但是他終究也是由一個凡夫俗子衍變而成。在這千年的時光當中,即便他的體態與意識變得再強,也不可能兼顯到整個地底世界的方方面面,再加上「天緣寶珠」的天然力量是王陽極為忌憚的,所以他不得不將其放置在距離自己頗為遙遠的地方,一旦在某一時刻疏於管理,就完全有可能流失在外,因此我們尋找「天緣寶珠」並不需要和王陽正面交鋒。「、」
「原來如此,看來前輩為了尋找那件神器州可謂是對道士王陽做足了功課!」韓海不無敬佩地說道。
「說好了不叫前輩的,你小子怎麼這麼沒記性呢?」韓易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細算起來,老夫與你父親韓正也算是有些旁系關係。論輩分,老夫應該可以算是他的爺爺了。」
「什麼!」韓海驚呼了一聲,只感到一滴冷汗從額角緩緩滑落了下來。
韓海這才想起當時自己和二叔韓山在韓家家譜為什麼會沒有查到有關韓易的資料,原因是他們只查了這兩代的資料,而沒有繼續再往上一輩查。事實上,誰都沒有想到諸如韓易這樣輩分的人,竟然還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
「您是……太爺爺?」韓海斟酌了許久,才喊出了這個頗為陌生的稱呼,聽著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是否能找「天緣寶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韓易似乎並不喜歡這個久違的稱呼,說到這裡,又一次站起身來,道:「順便再說一句,在這上千年的時間當中,道士王陽在過去數百年內已然將部分的勢力蔓延到了地面世界,並會定期向地面世界輸送資源,所以也沒有人敢保證「天緣寶珠」此刻仍舊藏於地底,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這件神器,你的目光必須放長一點。」
「多謝提點,我想我會找到辦法的」韓海淡然一笑,實際上,他更樂意那顆「天緣寶珠」被轉移到了地面世界,相信以七鳳集團和藍玫瑰公主的勢力,在地面世界尋找一件東西,必定要比去地底世界容易得多。
「但願如此。」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些私事需要去辦。太爺爺,我們下次地底見!」
「臭下子,下次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記住,除了你以外,務必不能把我的身份洩露出去,我可不想被「關」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山壯裡面。」
「知道了,太爺爺!」
「你……」
數天後,千年山莊再次爆發出了一次驚天動地的離家出走事件,而這一次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上次離家出走的始作俑者--韓海!
就在整個天水山再度恢復平靜的同時,韓海這邊卻是忙得不亦樂乎……
中國南海海域的某一個小島,一男三女正饒有計劃的,對這個小島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在距離這個小島的海岸不遠處,還停泊著一艘外觀甚為華麗的海上遊艇。全白色的船體在陽光下赫然就是財富的化身,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這艘遊艇旗幟上的藍寶石標誌。誰都沒有想到,長期生活在中東的藍玫瑰公主,竟會有閒情雅致來南海群島旅遊。
走在小島的灌木叢中,藍思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仰頭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海景,緊皺起來的雙眉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看著藍思暗無神采的眼眸,歐陽依菲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藍思的憂鬱表情對她而言是不可思議的。從未經受過大風大浪的歐陽依菲,生平所遇到的最大「屈辱」都是韓海帶給她的,畢竟全世界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這位小公主,況且韓海帶給她的歡樂要遠多於煩惱。
想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煩人事來,歐陽依菲還是覺得這裡的蟲子和空氣更加讓人煩躁,由於他們所在的小島位於中國南海群島,受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的影響,此間濕熱的空氣對習慣了空調房的歐陽依菲而言,確實有點無法接受。
「藍思小姐,妳確定就是這座小島嗎?」蒙靜舔了舔嘴唇,在這濕度頗高的南方氣候下,她略帶濕潤的朱唇顯得格外誘人,密密的汗珠同樣佈滿了她柔嫩的額頭。!
「嗯。」藍思沒有多話,只是默默應諾了一聲,隨後繼續朝前走去。
「這可已經是我們這幾天以來搜尋的第六個小島了。」歐陽依菲嘟嚷著小嘴,抱怨的對象正是走在最前面的藍思,顯然,她對於藍思這個嚮導的能力頗為懷疑。
「少安毋躁,歐陽大小姐,我們來這裡是找人的,可不是旅遊觀光的,如果妳覺得無法忍受,可以回到遊艇上去休息一會。」韓海說著,眼神裡赫然流露出一種「早就告訴妳不要跟來」的意味。
「我才不要。」歐陽依菲斷然拒絕的同時,雙眸中當即閃出兩道精芒,「本小姐一定要見見那個龍王,還有那位隱字世家的家主。不見見那兩位武林神秘高人,我豈不是白來了?」
韓海自知和歐陽依菲這個「武林迷」辯駁是白費口舌,於是扭頭望向一旁的蒙靜問道:「靜靜,妳不是知道那兩位前輩的所在嗎?為什麼還要讓藍小姐帶路呢?」
蒙靜眨巴了兩下眼睛,故作無辜狀道:「我有這麼告訴過你嗎?」
「那天在家的時候,妳明明就……」韓海說著,腦中立刻浮現起當日從聖芳天築回家後,蒙靜故意威脅自己的場面。
「是啊,我的確說我可以告訴你龍王和隱字(隱字世家家主)的方位,但我並沒有說我就知道他們在哪裡啊!」蒙靜原本冷漠的俏臉瞬時滑過一絲狡猾的神采,隨即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你上當了」的表情。
「既然妳不知道,那又怎麼能告訴我……」韓海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因為她知道呀!」蒙靜一指身前的藍思,!慢條斯理道:「藍思小姐知道龍王和隱字的下落,而薛姐姐當時又是日夜保護藍思小姐的人,那豈不是就等於我們得知了他們的下落?」
韓海聽完蒙靜的歪理,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蒙靜這一招的確夠狠,一來當時確實逼得韓海說出了實話,二來眼下也將自己說謊的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整套說辭天衣無縫,實在很符合她作為一個殺手的身份。
面對蒙靜的狡辯,韓海也只能自認倒霉,而一旁歐陽依菲聽完這些,非但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反而對整件事情更加感興趣起來,於是插嘴道:「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不太明白。」
「什麼問題?」蒙靜給了歐陽依菲一個淡淡的笑臉,這可是外人無法得到的特殊待遇。
「既然藍思小姐早就知道龍王和隱字的下落,藍凌雲為什麼不直接帶著藍思去找龍王,而要借我們之手,讓我們也牽扯進來呢?」歐陽依菲一邊用嬌手扇打著四周的蚊蟲,一邊狐疑道。
「原來菲菲也看出來了。」蒙靜攢許地看了歐陽依菲一眼,不過很快就又將目光轉向了前方不遠處的藍思,「不錯,在阿海前往千年山壯的這段時間,藍凌雲的確來過幾次七鳳集團,並要求我們替他保護這個寶貝女兒。作為一個隱字世家的高層殺手,他的態度著實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禮貌,而正是這種禮貌,讓我越加對他的動機感到懷疑。」
「難道禮貌也是錯嗎?」歐陽依菲不明所以地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過去豈不算得上是一個大大的淑女?
「不,過分禮貌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或許算是一種有涵養的表現。但是出現在藍凌雲的身上,卻不得不讓我感到懷疑。」蒙靜說到這裡,不由悄悄壓低了聲音,以免被前方的藍思聽見,「以藍凌雲的性格和功力,他是絕不願意將愛女交由他人保護的。我想這也正是當初薛姐姐憋下保鏢的任務,獨自返回的原因。可後來他又出而反而,將藍思送了回來,再加上那時阿海與薛姐姐都不在家中,以他這樣一位武林高手,其會輕易信任我們,所以我懷疑藍凌雲根本就是故意讓她留在我們手中,好讓她帶我們去尋找龍王和隱字。」
「原來如此。」聽完蒙靜的分析,歐陽依菲恍然大悟道:「既然蒙靜姐姐知道這是藍凌雲的陰謀,又為何要帶我們來南海呢?這不等於正中他的下懷?」
「妳又錯了。」這次接口的是韓海,「靜靜這不叫正中小懷,而是叫將計就計。既然藍凌雲想引我們來這裡,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與其按兵不動待在家裡想破腦袋,倒不如來這裡轉上一圈,只有知道了他耍什麼花招,我們才能想出應對之法。」
「看來這次又有好戲可以看了,韓海一人對付兩大高手,太過癮了!」歐陽依菲可不管什麼陰謀詭計,她只知道這次出場的兩人都是當今武林的絕頂高手,再加上身邊這個「呆頭鵝」,一場精彩紛呈的比武大會即將上演……
韓海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似乎誰都沒有說過自己要和那兩位前輩動手吧?為什麼一提到武林高手,歐陽依菲就會把他們和比武聯想到一起呢?
也許是受到了比武的刺激,此後歐陽依菲的神經明顯邊得興奮起來,就好像她當時死纏著韓海要求比武一樣,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要論無癮,歐陽依菲絕對算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就這樣又過了幾天,眾人在藍思的帶領下仍舊一無所獲。儘管南海的小島每個都不算太大,但是持續八、九天下來,還是把幾個女孩累得筋疲力盡,特別是四人中功力最弱的歐陽依菲,連日的疲勞消磨光了她所有的興致。
「為什麼不讓媽媽派人用直升機搜尋呢?」躺在豪華遊艇的軟床上,歐陽依菲將雙手交叉枕在頭上,直愣愣瞪著天花板發呆。
「諸如他們這樣的武林高手,不是普通偵察手段可以找到的,否則也不會在整個武林銷聲匿跡這麼久了。你知道這麼多年以來,究竟有多少批人來這裡尋找過他們嗎?」蒙靜倚靠在一側牆邊,手中玩著一把銀亮短小的匕首,雙目不時弊向窗外的海景。
房間裡,歐陽依菲和蒙靜兩人,在結束了又一天的探索時光後,都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如果說這裡還有什麼值得她們留戀的,也許就只剩下這片浩瀚蔚藍的大海了,除此之外,真是別無他物了。這幾天的經歷使得她們恨透了熱帶氣候,恨透了海島!
「也許我們應該換種方式試試,南沙群島海域有兩百三十多個小島,如果我們逐個搜尋一遍,那得要多長時間?」歐陽依菲獗著嘴巴,向來不太喜歡地理的她,此時枕邊正放著一張南海海域地圖。
「還不算礁石。」蒙靜輕輕歎了口氣,隱隱已經開始為自己這次愚蠢的探臉行動感到後悔了。
「如果不是臭韓海,我們現在也許正躺在大床上看電視呢!」歐陽依菲狠狠拋起一個枕頭,一拳將它打得老遠,以此來發洩著心中的鬱悶。
蒙靜沉寂了一會,突然把視線從窗外移了回來,反手收起匕首,喃喃自語道:「也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
「不在哪裡?」歐陽依菲著實是被蒙靜的唐突舉動嚇了一跳,微微從床上抬起頭來,好奇地盯著不遠處的蒙靜。
「藍思,問題的關鍵就在藍思身上,我怎麼沒想到呢!」蒙靜言罷,也不管半躺在床上一臉茫然的歐陽依菲,轉身邁步衝出船艙,直向藍思所在的房間奔去。
蒙靜不假思索地推開了藍思的房門,卻發現房間裡除了藍思以外,還多出了個頗為熟悉的身影,背光站在窗前,正用微笑向自己表示歡迎。
「你怎麼在這裡?」蒙靜看著窗邊的韓海,滿面驚訝道。
「為什麼我就不能在這裡?」韓海微微收起笑容,同時起步來到蒙靜的面前「妳這樣不敲門就直接闖進來,是十分失禮的行為哦?」
蒙靜聞言,臉頰兩側不禁閃過一抹紅暈,由於事出迫切,所以她沒有太過在意這些細節。現在看來,不是她操之過急,而是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
「你也想到了?」蒙靜試探性地問道。
「想到什麼?」韓海臉上依舊保持著深邃的笑容旁的藍思,目光則從蒙靜身上移向了一旁的藍思,「我是來找藍思小姐聊天的。」
被韓海這麼一說,蒙靜反倒覺得尷尬起來,看著韓海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藍思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剛到嘴邊的話不禁又被硬生生嚥了回去。
就在蒙靜不知如何繼續的時候,從後趕來的歐陽依菲,一語打破了房間裡的凝重氣氛,「哇,發生什麼事了?蒙靜姐姐,妳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菲菲,妳也是來聊天的?」韓海故意笑著問道。
「聊天?聊什麼天?」歐陽依菲沒想到韓海會問出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不由愣在門外,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不是這樣嗎?那妳們兩個穿得這麼涼快跑出來幹什麼?」韓海上下掃視了一下門口矗立著的那兩位美女,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一絲戲譫的意味。
直到此時,蒙靜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一身薄如蟬翼的黑色睡裙在稍顯昏暗的夕陽下顯得格外通透,絲製的裙紗在微風中徐徐揚起,絲毫無法掩飾她那具「真空」的豐滿胴體,特別是她胸前的兩點突起,在陽光下饒有一種誘人犯罪的架勢。
與此同時,歐陽依菲也注意到了韓海的所指,低頭一看,自己的曝光程度也比身旁的蒙靜好不了多少,於是臉上頓時泛起兩朵鮮艷的紅暈,一直順著兩腮蔓延到耳後根,剛才還充滿興致的眼神當即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
「阿海,如果你認為我的服裝搭配有問題,我很樂意接受你善意的意見。不過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藍思小姐。」蒙靜在不超過兩秒鐘的時間裡,便從羞澀中回過神來,淡定的表情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哦?」韓海似沒料到蒙靜可以這麼快就鎮定下來,看來這個殺手家族的傳人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雖然這艘豪華遊艇的上層只有他們這幾個人,在這裡曝光根本不會遭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偷窺,但韓海還是為她的冷靜所折服。
「對,穿什麼衣服是我們的自由,用不著你管!」歐陽依菲朝韓海吐了吐舌頭,同時還故意挺起了她那對傲人的雙峰,如同一對渾圓的小山丘,躍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好似在用這種方式向韓海宣戰。
如果說蒙靜的迅速恢復是因為她的冷靜鎮定,那麼歐陽依菲的不為所動,則是完全繼承了她母親伊莎貝爾的開放性格。這母女倆在對待男女之情時的態度都如此豪放,別說是區區曝個小光而已。
此外,歐陽依菲也早已把韓海列入了親密男友、未來老公的行列當中,眼下只是被看幾眼自己的身體(還是隔著睡裙的),又有何妨呢?
韓海實在是被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給打敗了,原本想乘機戲弄一下她們,沒想到卻給自己找了不少麻煩,此刻看見那兩對嬌乳在眼前不停晃動,韓海自己反倒覺得不自然起來:……
「好了,你們想問藍思小姐什麼問題?」韓海終於決定還是不要和女人耍小伎倆為好,特別是在兩個聰明大膽的女人面前。
「這和你有關係嗎?」蒙靜給了韓海一個大大的白眼,宛如是在表示「我要開始反擊了!」
韓海一時語塞,猶豫不決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喃喃問道:「妳的意思是,要把我趕出去?」
「我們可不會這麼沒有禮貌。」蒙靜的回答讓韓海長長鬆了口氣,只可惜給他放鬆的時間實在是短得可憐,就聽見蒙靜接著說道:「我們不是趕,而是請你出去」
韓海已經開始對自己剛才的愚蠢舉動感到後悔了,不過事已至此,也於事無補。既然這兩個女人如此堅決,他也只有拉著腦袋,迤邐著腳步走出了房間。不過,隨著身後房門「砰」的一聲被關閉起來,韓海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失望神情,反而浮現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笑容。
「到下面喝一杯,也許她們很快就會來找我了。」韓海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心滿意足地轉身走下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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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強相爭
「藍思小姐,請妳說實話,妳對龍王與隱字當年的事跡究竟瞭解多少?」蒙靜的聲音回徹在整個船艙房間內,不怒自威,很符合她往日的形象。「一無所知。」藍思的回答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儘管這個答案對於蒙靜來說並不意外。
「那妳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的?」
「其實隱字世家一直都知道家主的所在,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找他而已。這在家族內部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但卻不允許對外宣揚。」
「你的意思就是,你父親也知道隱字的下落?」蒙靜突然把聲音抬高了幾分,語氣也變得犀利了起來。
「是……是的。」藍思沒料到蒙靜會有備而來,大驚失措之下,惟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他為什麼不親自帶我們來找隱字,而是刻意將妳安排在我們身邊,難道他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蒙靜見時機差不多了,立刻單刀直入問道。
「這是因為……」藍思顯得有些猶豫,蒙靜連珠炮似的尖銳問題,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個利用女兒達到目的的父親,有什麼值得袒護的?」蒙靜進一步施壓道。藍思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蒙靜也不催促,就這樣靜靜等著對方開口。她知道現在是藍思內心思想鬥爭最激烈的時候,任何外在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她做出錯誤的決定。強扭的瓜不甜,即使蒙靜可以威逼她說出實情,但可能會讓其中多出不少水分,與其這樣,蒙靜寧願等藍思自己做出決定!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其實藍思並沒有思考太長時間,但對於蒙靜和歐陽依菲來說,這幾分鐘時間也已經足夠漫長了!
「我可以告訴妳們實情,但是妳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藍思緩緩抬起頭來,宛如做了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就連眼眸裡也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沒問題。」蒙靜欣喜之下滿口答應道,卻完全沒考慮那些會對藍思安全造成威脅的人,究竟是些什麼角色。
而蒙靜之所以沒有多加考慮的原因還在於,她認為只要有韓海在,一般殺手根本無法接近藍思,更何況他們現在是在海上,能夠游泳登上遊艇的殺手,畢竟只佔極少數吧?
「其實藍凌雲並不是我的父親。」藍思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什麼!」蒙靜和歐陽依菲同時驚呼起來。
「在隱字世家中,絕大多數的弟子都以隱字為姓,而藍凌雲由於在隱字世家內的身份比較特殊,因此得以保留了他原本的姓名。此外,隱字世家還允許藍凌雲繼續以藍字為姓,為隱字世家招募弟子,這些弟子都歸藍凌雲獨自管理,雖然都不在姓隱,但也享有隱字世家弟子的同等待遇。而我,就是藍凌雲招募的弟子之一,他之所以要我以他女兒的身份示人,主要是為了讓我更容易博取妳們的信任,將妳們帶來這裡。」
「藍凌雲為什麼要把我們帶來這裡?」蒙靜見問題漸漸進入主題了,心中也不免有些迫切。
「因為之前隱字和龍王的那場比鬥……」藍思說話時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可見她剛才說自己不知道隱字和龍王之間的事是騙人的!
此後,藍思所說的內容多少有點故事色彩:相傳在數年之前,武林中的兩大殺手--隱字世家的家主隱字和「燃燒的地獄」的老大龍王,為了爭奪第一殺手的美譽,相約在南海的一座孤島上進行一次快……
最終,這場決鬥的結果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自從這場決鬥過後,這兩位殺手界不可一世的絕頂高手竟雙雙失蹤不見了,無論此後多少人前來南海群島尋找,都未能找到他們兩人的身影,甚至是屍首都未尋到半個。
時間一長,有關兩人的謠言就越來越多,有人說他們兩人在這場決鬥中同歸於盡,一同墜入大海之中,以致屍骨無存;也有人說兩人的那次決鬥並未分出勝負,於是相約二十年後重新再比一次,此後便各自找了一個幽靜的所在閉關修煉去了;更有甚者,說那兩人壓根就沒進行過什麼比武,只是因為其它某些原因,找了一個借口人間蒸發而已。總之,這些年有關兩大殺手行蹤的傳言絡繹不絕,而之所以武林中人會如此關心龍王與隱字的下落,原因就如同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
首先,以龍王和隱字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他們爭奪第一殺手寶座的那場決鬥,也確實吸引了不少同道中人的關注,諸如身為「染血的玫瑰」首腦之一的蒙靜,就是這一類人當中的絕佳代表。
其次,在諸多有關那場決鬥的傳言當中,也不乏一些吃飽了沒事做,整天喜歡嚼舌頭的好事之徒,隨口捏造出來的「假消息」。別看此類人平時無所事事,一旦編起故事來,卻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往往能把一個編造出來的故事講得比事實還真,有這些人在武林中興風作浪,這場決鬥的神化程度自然就被抬高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高度。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但凡是殺手界的人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不爭的秘密,那就是隱字在趕往這次決鬥時,還隨身攜帶著那塊代表隱字世家最高權力的令牌——隱字令。一旦有人找到那枚隱字令,便能輕易地將整個隱字世家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這個武林神秘家族的誘惑下,相信還是有很多人會按奈不住、蠢蠢欲動的如果要找出這第三類人中的「佼佼者」,藍思的「父親」藍凌雲絕對可以算是當仁不讓。為了能夠得到那枚隱字令,統領整個隱字世家,藍凌雲不惜耗費了大量的金錢與精力,在南海海域進行了數十次的大規模搜尋。
只可惜,老天似乎並不眷戀那個滿懷野心的男人。在經歷了無數次失敗之後,他終於發現單靠這種漫天撒網的方式是根本不可能找到那兩個老傢伙羅跡的,於是,為了能夠早日達成自己的目的,藍凌雲想出了一個旁人都不曾嘗試過的方法:借助千年韓家的力量!
於是,次後便有了韓海遭遇到的種種事件。可以說,從藍思被俘,到藍凌雲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藍凌雲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其目的就是為了要把千年韓家在外界走動的唯一傳人——韓海(他並不知曉還有一個韓山),引來這片南海海域,替他尋找隱字的下落。他相信以韓海的能力,必定要比那些凡夫俗子成功的機率大得多。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薛紫嫣之前為什麼會大大咧咧地出現在籃球比賽中了,如果按照時間推算,那時的她應該日夜守護在藍思身旁。因此她當時的反常舉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藍思並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她甚至不希望有人跟在身邊,於是故意找了一堆理由支開了薜紫嫣。而薛紫嫣本就是個不喜被約束的人,所以自然樂得輕閒。
「這就是藍凌雲之前的計劃。」藍思說到這裡,不由長長歎了口氣,顯然,這個女人並非有意要背叛藍凌雲的,但是在某些因素的趨勢下,讓她又不得不做出這個痛苦的選擇。
「之前?那也就是說,藍凌雲現在改變了計劃?」蒙靜全神貫注地聽著藍思的講述,她覺得這個故事開始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就不會選擇背叛藍凌雲了。」藍思的表情是痛苦的,而她的決定卻是不容更改的。
「為什麼?」蒙靜冷冷問了一句,事實上,她很慶幸藍思在緊要關頭做出這樣「明智」的選擇,但是身為一個殺手組織的首腦,她絕對不會欣賞那些叛變組織的成員。
「因為現在的藍凌雲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如果隱字令真的落在他的手裡,那或許會成為隱字世家真正的悲哀。」藍思眼神裡的憂傷漸漸濃郁起來,說話時,一雙粉拳始終緊緊摸在一起,好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能再說清楚點嗎?」歐陽依菲終於忍不住問道,向來都對武林事跡極感興趣的她,當然不願讓自己的腦海中留下任何問號。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龍王與隱字的確位置」
「什麼!那你為什麼還要帶著我們轉圈圈?」歐陽依菲驚呼道,而蒙靜卻靜坐在一旁毫無驚奇可言,彷彿她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一般。
「藍凌雲現在的野心,已經遠遠不只一個隱字世家這麼簡單了。在他看來,現在如何利用隱字世家,滿足他無限膨脹的慾望,才是最終目的。如果可以犧牲,他寧願犧牲掉除了生命以外的任何東西,所以區區一枚隱字令已經無發法滿足他了。他現在所需要的,是要讓那枚隱字令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我還是不太明白……」在藍思似是而非的回答面前,歐陽依菲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夠用,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蒙靜,卻發現對方正聽得律津有味,不住點頭的同時,嘴角還浮現出一絲「果然不出所料」的自信笑容。
「藍凌雲之所以讓你帶著我們在南海消磨時間,而始終不告訴我們龍王與隱字的確切位置,就是想要你引開我們的注意力。準確地說,是要引開阿海的注意力,對吧?」
經過蒙靜這一解釋,歐陽依菲臉上頓時流露出了豁然之色。
「只是我不明白,藍凌雲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有什麼東西要比隱字令更加重要嗎?」蒙靜接著問道,其實她心中最大的擔憂並非藍凌雲本身,而是失去了自己與韓海保護的七鳳集團。
一旦藍凌雲和顧家此刻聯合起來對付七鳳集團,僅憑家裡的那幾個姐妹恐怕還真難以應付。這一切不會從一開始就是顧家的詭計吧?
一想到這裡,蒙靜的額角頓時淌下幾滴汗珠,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幾天為什麼沒有一點風聲呢?
「反客為主。」
藍思這一句不帶絲毫感情的回答,讓蒙靜忍不住當場打了一個寒顫,將這四個字反覆回味了幾遍,卻始終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就在蒙靜不明所以的時候,藍思不失時宜地低語了一句「事情是這樣的……」
此後從藍思口中敘說出來的這個計劃,對於蒙靜而言多少有寫驚心動魄。原本她只以為藍凌雲是為了尋找並奪取隱字令,所以才利用了韓海與七鳳集團,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野心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麼唯一值得她慶幸的事情,那就是這個男人的矛頭還沒有對準自己,也就是說,遠在千里之外的七鳳集團暫時可保無憂。
懷著沉重且煩亂的心情,蒙靜與歐陽依菲雙雙走出了船艙,事實上,藍思口述的那個計劃和她們並無太大關係,但是從唇亡齒寒的角度來看,蒙靜卻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在不久以後,七鳳集團可能會遭遇到相同的命運。
兩個女孩沿著甲板一路前行,先回房間換了衣服,接著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遊艇內專為客人準備的酒吧,在這裡,她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倚坐在吧檯旁的韓海。
此時,韓海手中正端著一杯鮮紅的雞尾酒,在酒吧頗為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沉,空氣中瀰漫著藍調音樂特有的庸懶氣息,以及陣陣濃郁的紅酒芳香,這讓蒙靜無法不感歎韓海真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雖然他平常絕大多數時間是個不解風情的傻木頭……
「嗨!」韓海一眼便看見了杵在門口的蒙靜與歐陽依菲,抬起手臂揮揚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那傢伙為什麼這麼開心?」歐陽依菲小聲嘟嚷了一句,心情顯然已經沒有前幾天那樣輕鬆了。
「天知道,也許他又接到某個女孩子的邀請函了吧!」蒙靜賭氣似的響應了一句,一個人在心情不爽時,往往看周邊的一切也都是灰色的。
兩個女孩也沒和韓海客氣,逕直走到了吧檯前方,一左一右把韓海夾坐在了中間,這副架勢,讓韓海突然想起了電影裡的便衣警察審問犯人……
「你找藍思,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蒙靜也要了一杯雞尾酒,同樣色彩鮮紅,但卻沒有韓海那杯酒裡獨有的情新芳香,取而代之的是她高腳雞尾酒杯上的那朵粉紅色太陽花。
「妳可不像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韓海並沒有正面回答蒙靜的問題,而是徐徐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目光則始終停留在蒙靜手中的那杯酒上。
「布魯克林,二分之一盎司威士忌、三分之二盎司辛辣苦艾酒、四分之一盎司櫻桃白蘭地和四分之一盎司苦味酒調製而成,沉靜的紅色透著濃濃的懷舊的質感,辛辣微苦的味道餘韻綿長。看著它,你會頓生傷感;品著它,你又會神思清醒——酒味如情愁,往事長已矣……哎,不說了,來,喝酒!」蒙靜慢慢舉起酒杯從韓海眼前晃過,杯中反射出來的鮮紅色澤掠過韓海的臉頰,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將蒙靜的冷艷襯托得無比誘人。
韓海看著蒙靜鮮艷欲滴的紅唇印上了酒杯,在杯祿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唇印,此中柔情絕非一個普通女殺手可以做得來的,在這一刻海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溫柔殺死人了……
「沒想到妳也懂雞尾酒?」好在韓海早已習慣了這七個女孩不經意問的挑逗,只在心神稍一蕩漾之際,便被他強自收攏了起來。在沒有了擒龍真勁所帶來的副作用後,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誘惑的。
「當然,作為一個殺手,自然什麼都要知道一點,不然如何混跡在那些高檔的宴會當中呢?」蒙靜放下酒杯,說話時,唇間散發出一縷淡淡的酒香。
「妳們兩個特意到這裡來找我,不是只為了來找我品酒的吧?」韓海會心一笑,他很清楚蒙靜的性格,一個能讓她如此拐彎抹角的話題,恐怕絕不簡單。「不錯,其實我是來找你打賭的。」
「打賭?」韓海現在聽見這兩個字就有些膽顫,都沒好事。
「我們賭誰先找到龍王或隱字。」
「妳知道他們的確切位置了?」
「那是當然,不然我又為什麼要和你打賭呢!」「這對我來說豈不是很不公平?」
「你以為我會佔你便宜嗎?」蒙靜說完拿出兩張繪地圖,將它們平展在吧椅上,接著說道:「這是我最新得到的情報,龍王和隱字分別待在這兩座小島上。這兩張地圖各自標記了兩人的詳細藏身地點,你可以從中隨意挑選一張,到時我們睡先找到他們中的一個,誰就是贏家。」
「如果我按照地圖上的方位去找,但卻沒有發現人影呢?」韓海隨手取過一份地圖,臉上滿是狐疑之色。
「放心吧,這次情報絕對準確,如果你在地圖所指的地方找不到人,也算我輸。」
「那好吧,我們賭什麼?」
「就賭隱字手上的那枚隱字令!」
「一言為定?」
「明天一早我們伺時出發,你可別睡過頭了,除了鬧鐘以外沒人叫你。
「沒問題,順便問一句,這兩張地圖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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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賭約
顧氏集團總部,此刻圍在會議桌前端坐著的,是四位皓髯白髮的老者,從他們臉上嚴肅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次會議的主題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話題。否則,諸如顧嘯生、顧嘯遠這樣的顧氏集團重要角色,怎會連進會議室的資格都沒有呢?
會議室外,顧嘯生面色凝重地候立在門旁,身為當今顧家的家主,這樣給人當門衛,自然稱不上是一件高興的私情,這點從他臉部的表情就完全可以體現出來。再加上先前顧天河的一句嘲諷——如果小輩有能力,又何必我們這些老傢伙出面呢?——更是讓他臉色鐵青。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幾個老傢伙統統送進棺材!」顧嘯生心裡默念著,當然,他不敢公然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會議室裡的那幾個老傢伙的功力他很清楚,門外的任何風吹草動,必定偶瞞不過他們的耳朵。
想到這裡,顧嘯生仰頭望了一眼頭頂的監視系統,嘴角反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極為詭異的笑容。在他看來,這所謂的「總有一天」,應該不需要等很長時間了。
與此同時,會議室裡的四位老者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穩穩坐著,彼此足足僵持了十多分鐘,才見為首一位老者乾咳了兩聲,開口說道:「事已至此,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是不是還有什麼挽救的良策?」
要說顧家,在歷史的淵源長河中,素來都有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除了整個家族平日掌管事務的家主以外,其真正的主宰,乃是藏身於幕後的幾個家族長輩。只是這些或接近或年過百歲的老者往日甚少露面,只有遇到什麼極度棘手事情,他們才會以長輩的身份出來掌權。而這也在無形中削弱了家主的權力,也難怪門外的顧嘯生會如此憤慨,畢竟誰都不想當一個時常會被架空權利的傀儡人物。
諸如現在,這位執掌著顧家直系嫡親血統的長輩,因此他也可以算得上是顧家真正的首腦人物。
「韓家真的殺死了那個妖魔?」坐在左側的顧天河狐疑道,從他的眼神裡,似乎還閃現出一絲別樣的意味。
「千真萬確。」另一側的顧天玄篤定地回答道,其確信度可見一斑。
「那就是說,我們的三色光計劃完了?」最末座的那位老者言語中充滿了惋惜,此人也算是四人中年歲最小的一個--顧天祥,花白的髮際與身旁另外三人有著明顯的反差,實則他的年齡,也足以讓那些嚮往長命百歲的人們望塵莫及了。
為首的那位老者微微揚起石臂,示意眾人不要再說話了,待四周重歸平靜後,他才說道:「表面上三色光計劃是為了讓括天下財富,建立絕對專制的金融帝國,但真正的三色光計劃,乃是統治整個地面世界和龐大計劃。我原本打算,等阿朗家族和勃克裡家族與千年韓家三敗俱傷之後,我們顧家就能憑借科技武裝的力量,一舉獲得整個地面世界的控制權了。」
一提到這些,在場四位老者的眼睛裡同時閃過一縷精芒,作為他們人生的最大目標,三色光計劃的誘惑力的確不容小視,畢竟那可是代表了全世界的權力,又有誰會不為之動心呢?
「只可惜事與願違,阿朗家族在中東遭到了藍玫瑰公主的牽制,在搶奪能源和研發新興材料分別失敗後,縱然他們依舊資本雄厚、能源豐富,但他們的作用對於整個三色光計劃而言已經是大打折扣了。」顧天陽打開會議室牆面上的電子地圖,順勢在中東地區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要不是韓海那小子插手,阿朗家族恐怕早就控制住了藍玫瑰公主,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人財兩空!」顧天玄說到氣頭上、掌心甩力一拍桌子,當即在會議桌表面印上了一個深深的手印。
顧天陽並沒有在意顧天玄的破壞力(也或許是習慣了),而是繼續他的局勢分析:「其次,勃克裡家族的黑暗教廷確實派上了不少用處,只不過這個家族集團太國獨行,他們自認為與地底世界關係密切一些,就能獲得王陽更大的支援,與這樣的家族合作,我們遲早會被他們賣得一乾兒淨。但是隨著那些地底生物的一一消亡,以及黑暗教廷在韓家弟子面前表現出來的無力感,相信這個由金錢堆積起來的家族遲早要走上衰敗的道路。
「又是韓家,該死!特別是那個叫韓海的小子,總是破壞我們的好事,若是讓老子遇見他,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燒了起來。
「是嗎?二哥,不是我滅自己的威風,以你我的功力,未必能是那個小子的對手。即便我們兄弟四人聯手,也不一定就能穩操勝卷。韓海韓海身旁的幫手也不少,這一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爆發得好!」顧天河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憑他有兩次與韓海交手的經驗,也懸是此間最有發言權的人了。
「哼,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儘管心中不服,顧天玄還是收起了自己的火暴脾氣。
「好了,既然現在其他兩大家族都無法倚靠了,我們就只有憑借自己的力量。想要把頹勢扭轉回來,最缺少的就是金錢!一旦有了大量的財富,我們便可以運用經濟科技力量去對付韓家,而不必在武學上與他們一爭長短了。」顧天陽摸了有把鬍子,瞇縫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無奈。
揚長避短自然可以稱得上是對敵的高招,只是顧、韓兩家當年同樣身為古武學世家,而如今千年韓家的傳人在武學方面的造詣青出於藍,這方面韓海就是個實例。可顧家的武學精髓卻未得傳承,只養出了顧江那等三流子弟,雖然顧家在商業上也是有所成就,但此消彼長,當年的古武學世家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據說地底世界藏有一種超級金屬資源,一旦我們成功開掘出來,就足夠組建一支超現代化的軍隊了!」顧天玄用手指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地底的寶藏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具誘惑力的,即便是這個修身已久的武林老者。
「但是……我們要如何進入那個該死的地底世界呢?」顧天祥陰沉著臉,他不是那種盲且樂觀的性格,在他看來,要想進入地底,遠遠要比進入地底搜尋寶藏困難得多。
「很簡單,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天水山的千年山莊擁有一個通往地底世界的通道以外,在地球的另一邊,也存在著一個同樣的通道?這是經過道士王陽千年以來的不懈努力所挖掘出來的,現在這個洞穴就在勃克裡家族的掌握之中,如果我們可以進入這個通道……」
顧天陽不停搓著雙手,看他那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這一次顯然是做好了大展拳腳的準備。
其實除了韓家與勃克裡家族以外,遠在中東的阿朗家族也已經窺探到了黑鑽鐵的存在,只是阿朗家族開採出來的只是一些浮於地表的散雜金屬,想要挖掘到真正的地底世界,卻不是他們現有的工業技術可以辦到的。
「你們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既然勃克裡家族早就掌握了地底時間的入口,那他們勢必會對那個通道百般掩藏保護,這裡獨享的快樂,豈能拿來輕易與別人分享?」顧天河依舊保持著他的低調作風,不知為什麼,自從他與韓海交手失敗之後,他過去那些豪情便隨著失敗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老三的意思是?」顧天陽皺了皺眉頭鳥目光如利刀般刺向了顧天河。
「既然我們知道了另一個地底通道的方位,想必韓家的人也已有所耳聞,如果我們想要捷足先登,就必須想出一個既迅速,又妥當的周密計劃。而一旦顧家與勃克裡家族發生爭執,那之前的三色光計劃也必將淪為泡影。此中利益孰輕孰重,還需要我們三思而後行啊!」
「廢話,除了那幾個狗屁血影死士以外,那兩個家族簡直就是形同虛設,根本派不上一點用處,不趁現在將其一舉吞併,難道還等著他們來吃掉我們嗎?」顧天玄大聲呵斥道,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無論面對的是誰,總會表現出與他年齡身份極不符合的暴躁。「但是……」顧天河有意辯駁,卻見大哥顧天陽慢慢揚起了手臂。
整個會議室一下安靜了下來,下方的三隻眼睛同時盯著主座上的顧天陽,想聽聽這位顧家老大能有什麼總結性的發言。
「三弟說的不無道理。」顧天陽的第一句話,就把顧天玄的氣焰壓制了下去,就見這個身材魁梧的老頭坐在椅子上獨自生氣了悶氣,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如敵人般死盯著對面的顧天河。
看著顧天玄那副氣鼓鼓的模樣,在場的其餘三人不免又好氣、又好笑,好在眾人都知道他的牛脾氣,於是只把他丟到一邊,重新討論了起來。
「道士王陽已死,地底世界必定群龍無首,我們必須搶在另外兩大家族之前,控制住地底世界的資源財富,這才是當務之急。
與勃克裡家族的衝突在所難免,只是我們應該思考一下,怎樣才能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顧天陽低著頭說道,身為一個主持大局者,他在考慮殲滅敵人的同時,也不得不考慮如何保全自己。
就在會議室裡的幾位老者同時陷入沉思之時,就聽見會議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了開來。漫步而入的,是一個打扮得妖艷無匹的年輕女子,白色毛布料的背心式連聶、裙擺不算太短,腿上穿半透明的絲襪,但由於質地的關係,將她的身體緊緊裹住,一樣展現出她完美誘人的曲線。手指甲上擦了深紅的指甲油,火焰般的深紅在她潔白的手指前端更顯嬌艷、加上腳踝的玫瑰刺青,性感中又帶些野艷和豪放的熱情,很容易就能激起一般異性的慾望。
此時的何晴與她過去那種氣勢逼人的感覺有著鮮明反差,就好像徹底換了一個人,一如從打工者到女主人的角色切換……「妳……妳是誰,是怎麼進來的?」最靠近會議室大門的顧天祥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妖艷女子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容,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咯咯,我是二少的秘書何晴,當然是推門進來的。」何晴抿嘴一笑,言罷,扭動著她那水蛇般的腰肢,悠然走到了會議桌前。
「哼,老夫等人在此商議要事,豈是妳這樣的小職員可以擅自打擾的!」顧天陽連看都沒看何晴一眼,只陰沉著臉冷冷說道。
「是嗎?如果說我有辦法幫顧家得到地底的寶藏你們還會這樣說嗎?」
何晴溫柔嫵媚的聲音剛落,只見在場四位老者眼中同時閃過-絲歡躍,只可惜稍縱即逝,顯然,他們並不相信這樣一個小小的女人能有什麼大能耐。「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們最好相信他。」
何晴說著,立刻轉身恭敬地回到門邊,彎腰伸臂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後,只見從門外走進了三位頭戴披帽,中等身材的人亡二人同樣穿著一身中世紀傳教士的怪異服裝。
由於三人都把臉深深藏在披帽的裡面,所以一時也無從確定他們的性別、長相,只知道為首一人是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歐洲人,結實的手掌乍一看就感覺充滿了力量。在他的左側,跟隨著一個身穿寬大衣袍,身材極為高大的古怪隨從。相形之下,此人右側的那位隨從,無論從身材還是體態上來看還都算正常,纖瘦嬌柔的外表揭示出一個女性的特徵。
「這三位是?」顧天陽看著眼前三位「不速之客」,心中的猜忌如漣漪般蕩漾開來。
按照常理匹言,四人所在的這問會議室乃是顧氏集團總部的絕密地帶,別說是一個普通職員,即使是顧家家主顧嘯生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都不得靠近。而何晴現在竟然大大咧咧地站在這裡,並且從她的語氣來聽,她似乎還對他們之前交談的內容瞭如指掌,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籌劃了這一幕的出現?
如果說何晴的出現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奇,那這三個陌生人的出現,則完全出乎了顧天陽他們的意料。
從什麼時候開始,顧家的防禦體系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了?
「很高興,顧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為首那位高個子用他沙啞的聲音問候雖然他的中文說得很是流利,但顧天陽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外域的氣息。
「是你?!」眼看著對方緩緩抬起頭來,顧天陽不禁大吃一驚,整個身體如同被針刺一般地一躍而起!
此刻,韓海正獨自遊蕩在南海群島中的另一座孤島上、這裡的景色平淡無奇就和他先前所經歷過的其它海島一樣。灌木和鳥糞佔據了這裡的大部分空地,真正的空曠地帶很少,但凡是有,也被一些不知名的細小植物所佔領了。
走在鬆軟潮濕的地面上,韓海的視線不停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生怕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用的線索。
這是他這幾天以來所搜尋的第九座海島(其中前八座是和藍思她們一起的),不過按照蒙靜的提示,這也應該是他需要搜尋的最後一座海島。依照那個賭約,他應該能在這裡找到隱子的下落,只是真假與否,還待他親自去考證。韓海在大學期間主修的課程並非探險,也絕不是那些枯燥的考古學,不過對於搜尋東西,他還是有著一份自己獨到的經驗的。原因無他,靈覺的功效,足以幫助他發現一些常人所不容易找到的細節,僅憑惜握囑,就可以使他的搜尋行動變得簡單許多。於是,只在海島上轉悠了不到半天,根據手中的地圖,韓海就用直覺發現了一處隱藏得十分隱蔽的地底洞穴,山洞的入口處早已被青綠色的籐蔓植物所覆蓋,即使是那些專業的探險人士,都不一定會注意到腳底的這片普通植物。
不過韓海先開始認準的,並不是這個地底洞穴本身,而是其左右兩側的兩棵參天大樹。然後根據蒙靜昨日給他的提示,他很快就在大樹的中央位置發現了這個洞穴的存在,這不禁讓他感歎:若沒有蒙靜事先提醒,任憑自己的靈覺多麼高超,也不能夠如此輕易地找到這個洞穴的所在。
總不見得真的刨地三尺吧?韓海心裡偷笑,靈覺外加內幕消息,也活該那個隱子倒霉,這次估計再難清靜了!
韓海手臂微揚,以一股輕柔的氣勁掀開了洞口的植物籐蔓,再用手慢慢撥開濕灑灑的植物殘枝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些不規正的凌亂石塊,顯然是被人故意堆放在這裡掩人耳目的。
在用內勁震開了一個僅容許一人通過的通道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洞穴赫然暴露在了韓海的面前。未作耽擱,韓海移身飄向了黑暗更深處,眼前好像出現一名高個子男人,削瘦的臉上綻開熟識的微笑,銀白的鬢髮無風自動。在這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裡,真的會有他想尋找的那個傢伙嗎?說也奇怪,那看似只有十多米的距離,韓海足足用了十多分鐘才來到那個男人的面前,舉目望去,只見這個男人全身上下的服飾都已腐爛得不成模樣,輕輕一碰,便破碎成了絲絲布條,順著他的肌膚散落下來,撒滿了一地。
「前輩?」韓海看著眼前這幅不可思議的情景,不由深表歉意地低語了一聲,事實上,他也沒料到對方的衣服竟然如此不經碰。
對方並沒有回答,而是瞪著一雙眼睛直視前方,嘴角仍舊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突然間,韓海覺得這個男人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就好像被人勉強拉起左右嘴角,笑得那樣生硬詭異。「前輩,請問您聽得見我說話嗎?」
韓海心中隱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只因先前他的手指觸及到這個男人的肌膚時,赫然感覺到一種不屬於活物的冰涼。更重要的是,他的靈覺也沒在這裡感受到一點生命的氣息!男人依舊沒有欐誰黑暗裡,宛如一尊人體雕像,既神秘,又詭異。
難道這個人已經死了?韓海心中揣測著,同時再次把手伸向了那個男人的肩膀。
然而,讓韓海大吃一驚的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觸到男人的身體時,驀然,從黑暗中斜伸來一隻冰涼的手掌,準確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此時他的指尖距離那個男人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下,遭遇到如此一隻恐怖的「冰手」,韓海的神經頓時達到了高度緊繃狀態。這傢伙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他為何穿著腐爛的衣服站在這裡紋絲不動?如果是鬼,他又是怎麼抓住自己的手腕的?難道鬼也有實體形態嗎?
這一連串從未思考過的怪異問題,頓時如火山爆發般湧進了韓海的大腦,他絕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聯想到一些超自然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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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反客為主
「哈哈,呆頭鵝,你也有今天啊,看把你嚇得,是不是快尿褲子了?讓我看看!」就在韓海措手不及之時,就聽見一個銀鈴般的悅耳聲音由遠至近,在洞穴中迅速瀰漫開來,激盪起的重重回音,讓韓海一下辨認出了她的身份--袁姿!
「姿姿,妳……妳們怎麼來了?」韓海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此時再用靈覺探察過去訕臘蛋(袁姿同行而來的,還有康心兒與另一個女人--陳夢捷!
「我們怎麼就不能來呢?」土呆姿輕拍了兩下手掌,就看見四周突然變得燈火通明,無數盞應急燈洞壁兄起,把此間山洞照得如同白晝。
「呆頭鵝,你不知道這裡有兩個入口嗎?」康心兒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一邊用手指比劃起來,先指了指韓海來時的方向,又指了指身後,繼續說道:「這裡一個,那裡還有一個。」
「妳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韓海仍舊不明白事情的來由,為什麼她們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可以先自己一步發現這個洞穴呢?
「當然是靜靜告訴我們的,難道你還以為我們是來這裡旅遊的嗎?」一呆姿並不是一個喜歡保守秘密的女人,相反,眼前難得有一個可以「教訓」韓海的機會,她豈會眼睜睜地放過?「我們是來幫靜靜賭贏你的,順便看看這個隱子究竟長得什麼模樣,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康心兒在那具一動不動的屍首面前不屑地擺了擺雙手,顯然,相比起這次搜尋行動的真正目的來,她更希望看見韓海鬱悶的樣子。
一想到蒙靜昨天晚上表現出來的怪異舉動,韓海登時明白了那個女人的「陰謀詭計」。
原來她在告訴自己隱子的準確位置之前,就已經率先通知了袁姿她們,為的就是要讓他嘗一嘗肉到嘴邊又被別人奪去的滋味。
這樣說來,眼前這個站著一動不動的男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子沒錯了。
沒想到這位堂堂「隱字世家」的家主,早已喪生在了這個渺無人煙的荒島之上,從他身上弱不禁風的衣物來看,起碼已經死去數年之久了。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次打賭算是輸定了,只是讓他猜測不透的是,蒙靜為何要把與此事毫不相干的陳夢捷也找來這裡呢?「陳姐,妳怎麼也來了?」韓海滿懷疑問地來到陳夢捷面前,藉著燈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昔日的女強人,與當日在聖芳天築時的醉鬼形象相比,此刻的陳夢捷已是判若兩人了。
能夠看見陳夢捷重新恢復自信,對於韓海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一來,聖芳天築終於又能在這個精明女總經理的帶領下重回正軌了;二來,韓海當日的那番辛苦總算也沒白費。相較之下,韓海更傾向於拯救一個人的心靈,而絕非僅僅是她的生命。
「是七位小姐讓我來這裡的,說是要研究一下這裡的地質,具體的事宜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陳夢捷顯然還對當日所發生的事情有所忌憚,說話時的目光始終不敢投向韓海的眼睛。
「研究地質?難道那幾個瘋丫頭要在這座小島上蓋別墅?」韓海轉頭送給袁姿一個故作詫異的眼神,言下之意,他可不認為這裡的氣候適合居住,特別是針對那幾個對環境頗為挑剔的大小姐而言。「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一會再向你解釋,現在讓我們去看看靜靜她們有何收穫吧?」袁姿滿臉得意地笑道,從韓嚼她的瞭解程度來分析,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麼好消息隱瞞著自己。
眾人剛欲轉身離去,眼見韓海與自己想像中的懊惱反應相差甚遠,一旁康心兒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阿海,你是不是該覆行賭約了?」
「哦?靜靜連這個也告訴你們了?」韓海愣了一愣,隨後才意識到當今社會通訊發達的可怕程度。
「當然了,二姐在電話裡都告訴我了,拿來吧?」康心兒一攤小手,故意做出一副傲慢的樣子。
「拿來什麼?」韓海還在裝傻。
「隱字令啊,說好的,打賭輸了的那方要交出隱字令,難道你想反悔嗎?」康心兒氣鼓鼓地問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韓海故意把聲音拉得老長,隨後背負著雙手踱步來到袁姿面前,學著先前康心兒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拿來吧。」
「拿來什麼?」袁姿的反應竟和韓海一樣,愣了愣神,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很遺憾,姿姿,妳還沒學會撒謊呢!」韓海嘴角當即閃過一絲笑意,說話間,指尖眼疾手快地撫過袁姿的胸前,再展開時,掌心已經多出了一塊烏黑油亮的金屬令牌!
「你欺負人!」
「姿姿真笨!」
袁姿和康心兒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女孩的臉頰同時浮上了一層紅暈,而差別在於,康心兒是因為生氣,而袁姿則是因為害羞……「隱字令剛才姿姿已經替我保管了,現在完璧歸趙,在靜靜沒有找到龍王以前,它應該還是屬於我的東西。」韓海說完,當著眾人的面,將那枚隱字令收進了口袋。其實用腳指頭想想也應該猜到,既然袁姿和康心兒率先進入了這個洞穴,隱字令自然是被這兩個小丫頭給「順手牽羊」了,此時再來問韓海要,無疑是想落井下石,故意看他出醜!
「小氣鬼!」康心兒嘴上抱怨道,同時一腳踹飛了地上的一顆小石子,「奸計」沒有得逞,她難免心裡有些不爽。
臨走前,韓海還特意來到那具直挺挺站立著的屍體面前。隱子,這個當年赫赫有名的隱字世家家主,此刻正以一種最悲涼的姿態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只是讓韓海感到匪夷所思的,從隱子全身上下徹底腐爛的衣服來看,從他斷氣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年頭了,那為什麼他的肉身還保留得如此完好呢?按照常理,這裡潮濕悶熱的氣候,應該會加速屍體的腐爛才對。「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啊?」袁姿來到韓海身邊,與他並肩站在隱子跟前。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他是如何讓自己在死後不腐斕的。」事實上,韓海在天玄閣當中也曾學過不少保持屍體不腐爛的方式,但是這些方法要麼需要借助器皿?要麼需要借助藥物,再配合上精細的操作步驟,才有可能得以實現?一但像隱靨樣,完全不依靠外人幫助,直接讓暴露在空氣中的肉身保持完好的,韓海還是第一次憔見。與其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來解釋,倒不如說是隱字世家的確深藏著許多外界所不知道的秘密,一旦讓這些亡命之徒獲得機會,整個世界恐怕都將不得安寧。
不管如何,韓海還是成功找到了隱子,以及他的隱字令,雖然過程有些被蒙靜戲譫的意味,不過韓海心裡還是頗為暢快的,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這幾個女孩捉弄了,一個小小的賭約而已,他也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與袁姿等人一同返回到遊艇上,就看見蒙靜與歐陽依菲早已洋洋得意地坐在餐廳裡,以勝利者的姿態注視著韓海歸來,當然,還有韓海替她們帶回來的隱字令。
「你們找到隱子了?」蒙靜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準確地說,我們找到的,應該是隱子的屍體。」韓海糾正道。
「彼此彼此,和我們一樣。」蒙靜故作惋借道:「只可惜龍王那傢伙可不如隱子,臨死之前什麼都沒留下,枉費我們一番苦心尋找了他這麼久。」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龍王和隱子的事壞解快於我們就可以回去向藍凌雲交差了。」韓海一臉輕鬆的從口袋裡取出那枚隱字令,在藍思的面前搖擺了兩下,笑著說道:「希望妳父親還沒等得發瘋。」
「阿海,按照賭約,你手裡的那塊令牌應該是屬於我的。」蒙靜半躺在餐廳的鬆軟沙發上,用她那纖纖玉指點了點韓海手中的那枚隱字令,又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意思很明確:快把東西交給我!
「沒問題。」韓海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隨後順手將那塊烏黑的令牌拋向了蒙靜。
幾乎就在這一剎那,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枚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權力象徵覺瓖海如洞憎。般地拋來拋去,若是此間還有其它居心叵測的外人,一場傷血雨必定在所難免。隱字令劃過天空的那短短幾秒鐘,在眾人眼裡就好像度過了幾個小時一樣長久,就在蒙靜穩穩將它牘在掌心的那一刻,眾人的心神才算徹底平靜下來。不過仔細回想起來,這樣的擔憂未免也有些太小題大做了,畢竟這裡除了藍思以外,都是彼此親密無間的朋友,而僅憑藍思那微薄的功力根本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
蒙靜接過隱字令,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待確定這是如假包換的「正品」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將其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口袋,再望向韓海時,她的眼神裡多少流露出一絲困惑。
「阿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蒙靜懲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我向來都很大方,而且有著願賭服輸的好賭品,儘管妳耍了一些小花招,但這畢竟是我輸給妳的,理當歸妳所有。」韓海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不過在場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看得出,這傢伙原本就沒打算將那枚隱字令佔為己有,無論是否有那個賭約,他都不會要這件「唏世珍寶」的,只是他向來不喜歡把心思表達得那麼透徹而已!
「我想聽實話。」
只可惜,蒙靜卻是那種弄不清問題睡不著覺的性格,一時之間,韓海覺得蒙靜不但具有賢妻良母的資質,而且還具有當管家婆的特質……
「這塊令牌對我來說用處不大,與其被我丟進儲藏箱裡,倒不如把它交給你。相信以「染血的玫瑰」的實力,應該可以把這塊令牌的價值發揮到最大!」韓海悠然地說著,他的意思很明確,即使隱字令真的歸他所有,他也絕不會依靠這塊令牌去統領什麼隱字世家,有這樣的閒功夫,他寧願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讀兩本書。
「你是想逃避責任?」蒙靜直到此刻,才算徹底弄明白了韓海打的小算盤,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那個賭約當一回事。因為韓海知道,無論隱字令落在眾女中誰的手裡,她們都會幫助自己去擺平隱字世家的,既然有人願意替自己免費效勞,他又為何要親自出馬呢?
「好了,現在這塊令牌就歸「染血的玫瑰」了,希望靜靜可以盡快解決隱字世家和「燃燒的地獄」的相關事宜,我再也不想每天被無數殺手跟在屁股後面了。」韓海說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他相信以蒙靜的才智和勢力,應該很快就能讓自己過上兩天安寧日子了,有些時候,同為殺手組織的「染血的玫瑰」出面調解,要比韓海親自出面有用得多!
當然,與此同時,韓海也不得不考慮,既然隱字世家和「燃燒的地獄」兩大殺手組織的問題解決了,那僅剩下的忍者皇廷,是不是也該想辦法解決一下呢?
畢竟只要這三大殺手組織撒消了追殺令,那麼其餘那些零星的小組織也必定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一想到忍者皇廷,韓海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深夜舞那張冰冷美艷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此時身在何處,估計在沒有自己的這段時間裡,她應該無聊得無以言喻吧?
眼看韓海心不在焉的樣子,蒙靜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口袋裡的穩字令如烙鐵般熾熱滾燙,無奈這個賭約已是無可更改,於是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戰利品」,而腦海裡則已盤算起了應該怎樣幫韓海擺平那兩個殺手組織的追殺……「好了,既然這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可以辦正事了。」袁姿悠然響起的聲音,將正在走神的韓海與蒙靜同時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什麼正事?」韓海納悶道。
「阿海,你可真健忘,你還記得你從天水山上下來以後,拜託我們姐妹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讓我洗個熱水澡?」韓海做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只不過這個答案實在一讓人大失所望。「除了這個呢?」袁姿耐著性子繼續問道,可見她已是對那件事情有了一定的把握。
「尋找來自於地底的寶物?」一韓海猛然媚腦袋,大聲嚷嚷道。
「沒錯,我這次帶陳姐姐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陳姐?亡韓海看了看陳夢捷,又看了看袁姿,他實在沒辦法把這樣一個現代都市女性和古老的地底寶物聯繫到一起,袁姿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
「沒錯,阿海,你可不要小看陳姐姐哦,她對於地質學的研究,絕不比那些老古董似的地質學家來得差。只要有她在,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那些寶物的!」袁姿信心滿滿地將陳夢捷拉到了身前。
「等一下,我很相信陳姐在建築地質學方面有著很深的見地,但這和我要尋找的地底寶物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先前你自己也曾經說過,整個地面世界通往地底世界的通道只有兩個,一個位於天水山的千年韓家裡,另一個我們還不能確定它的具體位置。既然道士王陽能夠把地底的財寶運送上地面,我相信他一定是利用了那個尚未被我們發現的地底通道,只要我們找到了那個通道,就不難查出那些黑鑽鐵的下落了。」袁姿說得振振有辭,就好像那個所謂的地底通道就在她的眼前一樣。
「姿姿已經和佩佩商量好了,我們會查板所有的歷史數據,盡量查出與之相符的資料。」康心兒也在一旁插嘴道。
暢遊科技的實力他很清楚,只不過現在一譏韓海感到為難的是,他根本就不曾見過那顆傳說中的「天緣寶珠」是什麼樣子的,更何況,韓易所說的故事是否屬實,還有待考證--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但那和地質學家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韓海此刻已經開始隱約佩服袁姿的分析能力了。真不愧是大銀行家的女兒,在談及財寶、金錢等問題時,腦袋竟能轉得如此之快……「很簡單,由於你無法確定那件神器是否在地面世界,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好兩手準備。陳姐精通地質學,以及礦物質反應學,正是執行這套後備方案的不二人選。如果那件神器真的威力無窮,即便埋藏在地底,相信利用現代科肢手段一樣可以探測出它的具體位置。」袁姿笑咪咪地介紹著身旁的陳夢捷,就好像眾人是第一天認識這個漂亮女人一樣。
「這個世界上還有妳考慮不到的事情嗎?」韓海微微瞇起來的眼神裡,有種意味深長的質疑。他記得韓易曾說過「天緣寶珠」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不知道用現在化的科技手段到底有沒有用,不過那也只是據說。保險起見,就讓幾個女孩試試吧!「怎麼?你不相信本小姐的籌劃能力嗎?」袁姿奮力挺直了胸膛,只是在韓海看來,這個動作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悄悄告訴你,其實這些方案有一大半是佩佩想出來的。」就在這時,就看見康心兒慢慢移到韓海耳旁,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康心兒的聲音雖輕,但在這個鴉雀無聲的環境下,卻變得格外引人注目。當然,她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叛變」行為會被袁姿當場揭穿,所以剛一說完就迅速逃到了韓海的背後,朝餐桌對面的袁姿做了一個鬼臉,頑皮的笑容在她臉上瞬問綻放開來。
「心兒,妳這個小叛徒!」袁姿自然不容許自己NI]MIJ建立起來的偉大形象就這樣毀於一旦,於是叫嚷著朝韓海身後衝去。
兩個女孩當即鬧成一團,嬉笑聲和求饒聲交錯響成一片,使得原本尚顯嚴肅的氣氛一下緩和了下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韓海默默念叨了一句。舉目望去,只見餐桌一側的藍思目不轉睛地盯著相互打鬧中的袁姿和康心見,眼神中的羨慕之色難以掩飾,可見,這個經歷過太多悲傷的女人,十分嚮往七女現在這種歡樂祥和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這場戰鬥終於接近尾聲了!韓海心裡想著,思緒則已飄到了千里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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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改朝換代
就在韓海等人籌劃著尋找「天緣寶珠」的同時,在顧氏集團總部的會議室內,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持續。
坐在會議桌前的顧天陽等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態度,對於眼前這三個不速之客統統冷漠對待,但是當對方為首那位老者摘下披悍,顧天陽的神情則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一個能讓他如此驚訝的人物,到底是何來頭?一旁的顧天河等人紛紛面面相視起來。
「顧老弟,別來無恙啊!」金髮碧眼的歐洲人聲音實在是難聽至極,迴盪在空氣裡,猶如兩片不斷摩擦的金屬片,生冷得讓人心寒。
「薩默爾主教,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裡的?」顧天陽的聲音有些不太自在,看著對方的眼睛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知所措。
這還是顧天玄第一次看見大哥如此驚慌失措。按理,對方擅自闖入顧家,應該是他們感到緊張驚慌才對,現在倒好,這三個傢伙非但表現得理直氣壯的,反倒把大哥顧天陽嚇得夠嗆,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要知道,在顧家這四位老者之中,除了顧天陽有時會與外界聯繫一下之外,其餘三人基本上每天都處在閉關修煉狀態,因此對外界的局勢與人物知之甚少,若是他們時常在外走動,或許對於薩默爾這個名字就不會這樣陌生了!
薩默爾,黑暗教廷的終極大主教,是黑暗教廷內身份最高的人物。也可以說,黑暗教廷近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是受他一人指使命令的。只不過薩默爾很少公開露面,教廷內的事務基本都一由那幾位紅衣主教代為處理,所以外界對這個神秘的老頭子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一個心狠手辣,手段殘酷的人,至於其究竟殘酷到何種程度,外界的傳言都是青一色的造謠!
顧天陽當初在與勃克裡家族商談三色光計劃時,曾偶然遇見過一次薩默爾,只是當時時間倉促,再加上當時的顧天陽並不知道黑暗教廷與勃克家族之間的關係,所以兩人也未太多交流,只在禮節性的道了個別之後便匆匆離開了。此刻,薩默爾突然出現在顧家的地盤,對於顧天陽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畢竟他們幾個方才剛剛才達成共識,為了奪取那些不計其數的地底資源,要與勃克裡家族決裂。難道這個老傢伙這麼快就察覺到了風吹草動,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我來這裡,是為了向貴家族借點東西的。」薩默爾說著,示意身後兩個隨從也放下披帽,抬眼望去,這兩人中竟還有個大熟人。格洛麗亞的出現,多少讓人有些大跌眼鏡,要論身份地位,格洛麗亞根本就連接近薩默爾的機會都沒有,而現今卻跟隨薩默爾一同出現在這裡,這當中的安排也許只有薩默爾自已才知道了。順著格造麗亞向左側望去,只見那也是一位世間罕見的絕色美女,足有一米九以上的身高,酊上麼頭爆布般的金色長髮,簡直就和古希臘神話裡的天使沒有什麼兩樣。美中不足的,是她那一雙碧藍色的眼睛裡似乎缺少了一些神韻,稍顯呆滯的目光始終凝視在一個焦點,無論多長時間都不眨一下眼睛。
「我們既為盟友,理應相互協助,主教想要什麼,直言無妨!」顧天陽掃視過這些人的外貌,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薩默爾。
「好,好,顧老弟豪爽,令本教無比佩服,不過在我開口之前,還有一件東西想請各位欣賞一下。」薩默爾說完,轉頭向門口的何晴使了一個眼色。
何晴會意,當下扭動起她那纖細的腰肢,來到會議室的大屏幕前,將一張沒有卷標的光盤塞進了影碟機裡,嘴角同時拂過一抹古怪的笑意。很快,會議室的大屏幕上就浮現出了一幅不堪入目的***畫面,畫面主角不是旁人,正是那個遭到顧家驅逐已久的顧江戶只是與過去不同的是,此時的顧江明顯要比過去強壯得多,全身上下的肌肉與健美冠軍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究竟是什麼力量一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胎換骨的呢?
大屏幕上的激情好戲仍在繼續,那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奮力要襬脫顧江的野蠻舉動,抗議他突如其來的攻勢,怎奈以她的力量想要掙脫現在的顧江?簡直就和以卵擊石沒什麼差別。
顧江不發一言,微笑著把她越吻越深,那只充滿力量的手掌靈活地探進她衣服的下擺,就像一團滾燙的火貼在她的身體上遊走,劃過她腰部優美的曲線,最後在她的花瓣中央燃燒。她終於像只戀巢的小雞癱軟在他懷裡,合上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呻吟起來。
隨後,顧江的指間可是撫弄上了女人的蜜源深處,一圈,又一圈。聽著女人有細變粗的呻吟聲,不用看也感覺到那裡充血脹大了。
這個女人的身體其實是很敏感的,這點相信久經情場的顧江全都知道,諸如這樣輕事甚少的少女,只要輕輕撫摸,就會變得異常興奮,但他為什麼還要怎麼粗暴呢?
熱,熱,下身燃起的慾火漸漸燃遍全身,令那個女人開始躁動不安,兩條秀長的美腿忍不住摩擦起來。
快進來啊,親愛的,你還在等什麼?少女的心在羞澀地呼喚。此時,慾火攻心的顧江突然長吼一聲,從後面一把抱起那個女人,將其硬生生地按倒在大床的邊緣,隨後沒有一點先兆的從背後猛的衝刺了進去。
女人當然忍受不了如此粗暴的攻勢,不斷地扭腰擺股,只有站著的雙腳腳掌很像用手抓東西一樣,想要緊緊地抓住地板,但卻站不住,後腳跟著地,腳掌心騰空,腳趾尖使勁扣著地面,前後猛烈的晃動起來。一時之問,那個女人原先的呻吟很快就變成了慘叫,在顧江如同野獸般無情的摧殘面前,她猶如一艘無力的小舟,隨風蕩漾起來…「停……」就在暴風雨持續肆虐的中途,顧天陽終於開口制止了這場鬧劇。
其實以這四位老者的涵養,即便是脾氣最為火爆的顧天玄,都不會被眼前這些***肉慾所迷惑。早已衝破生死玄關的他們,對於性愛的把持能力已然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別說現在僅僅是影片,即便是上演真人秀,他們一樣可以鎮定自若,不為所動。「薩默爾主教樣客氣了。您這是什麼意思?」顧天陽一指何晴,語氣顯然沒有剛才那樣客氣了。
「顧老弟,你們四位都是練武的高人,難道就沒看出一點門道嗎?」薩默爾的笑容漸漸陰冷起來,的確,他當面播放顧江的激情大戲是別有用意的,只是他很自信今天沒有人能夠阻擋自己前進的腳步!
「顧江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顧家的人了,所以有關他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發表評論。」顧天陽理智地選擇了迴避這個問題,因為他心裡很清楚,他現在所說出的一切答案,都有可能被對方借題發揮。
「很遺憾,各位沒有能夠看完這部精彩的影片黠不過沒關係恤我可以代為效勞闡述給各位聽。」薩默爾偽善的面目展露無遺,看了一眼那四個面色鐵青的老頭,冷笑道:「也許顧江在你們顧家眼中一文不值,但是現在,但是現在,他是黑暗教廷最強壯的戰士,他可以撕碎任何一個膽敢反抗他的敵人,用他們的鮮血來激發自己的鬥志,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床上!」
聽完薩默爾的這番敘述,顧天陽他們腦海裡頓時反射出一幕極其血腥的場景,便是有再多的心理準備,都讓他們一個個忍不住有股乾嘔的衝動,現在看來,剛才及時喊停,沒有讓影片繼續播放下去,簡直就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薩默爾主教,您究竟想說什麼?」
「本主教是想讓你們明白,我們黑暗教廷的力量是源自於神的力量,我們可以讓任何人變得強大,既然你們顧家有意找我們合作,你們就必須聽從我們的指派,任何不必要的反抗,都將遭到滅頂之災!」薩默爾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與剛才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截然不同,猶如一個獨裁者,訓斥著自己的部隊。事實上,薩默爾說這些話的時候未免有些心虛,畢竟這段影片記載的是很久以前的情形了,而此時那個所謂「強大戰士J的顧江,正乖乖躺在第一基地冰涼的地板上,感受著斷臂的「美妙」滋味。顧家對此一無所知?可見深夜舞並沒有「出賣」韓海。
「你放屁!」顧天玄怒吼了一聲,奮力一掌將面前的會議著拍成了兩半,「想讓我們整個顧家都聽你的,你就回去做大頭夢吧!」
「很遺憾,就連最後的機會,你們都沒能把握住。」薩默爾一邊砸嘴,一邊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就看見會議室門外齊刷刷衝進來一群衛兵,每人手裡都端著一把大口徑的雷鳴槍,看這架勢,這些人還都是顧家的部隊!
「你們?」顧天河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整個會議室周圍已經擠滿了黑衣部隊,雖然憑借此間四人的功力,想要衝殺出去並非難事,但是一都是顧家自己的部隊,顧天河原本緊模起來的雙拳又無奈地鬆了開來。
「對了,我剛才忘了告訴各位,本教這次行動之所以會勢如破竹,還有一位大功臣忘了向大家介紹。」薩默爾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說話問,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來到了他的身旁。
「嘯生?你這個叛徒!」顧天陽看著一臉春風的顧嘯生,豁然明白了這些傢伙會暢通無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原來是這個叛徒出賣了顧家,串通外敵,引狼入室!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天祥或許要算是四人之中最冷靜的一個了,雖然腹背受敵,但仍不忘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
「這還需要問嗎?四叔,你覺得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擔當這個傀儡家主,有意思嗎?」顧嘯生猶如一個積怨已久的怨婦,剛一開口便大吐苦水,「為了獲得真正的權力,為了獨統顧家,今天只能委屈幾位叔叔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我顧家數百年的基業,最終還是毀在權力二字之上……」
顧天陽苦笑了一聲,失望的臉上好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就在顧嘯生肆意宣洩之時,就聽見薩默爾的沙啞喉嚨再次響起,這才使得一場家族糾紛暫時得到了平息。
「稍等片刻,能容本教說兩句嗎?」
「主教請說。」此時的顧嘯生,對待薩默爾簡直要比對待自己的父親還要恭敬得多。
要知道,為了能夠得到今天這個地位,顧嘯生事先利用針眼監控系統,觀察會議室內的一舉一動,等得知了顧天陽想要與勃克裡的家族爭奪地底財寶時候,他便如同掌握了天大的喜訊一般,將這段過程毫無保留的發送給了早已來到這個城市,近在咫尺的薩默爾,至此,徹底激起了黑暗教廷對顧天陽等人的仇恨,從而上演了方纔那一幕。
一想到這些,顧嘯生就不由自主地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感到自豪。當然,他也由衷地感激薩默爾,正因為他的愚蠢和莽撞,才讓自己完成了這個借刀殺人的計劃。一旦薩默爾離開了這裡,整個顧家又將回到顧繡天一個人的手上,所以現在即使在只在表面上,顧嘯生也要裝作對黑暗教延惟命是從的樣子。
「是這樣的,本教認為,顧家的事業基礎如此龐大,我教又遠在歐洲,因此,顧家的事業還在交給顧家嫡親傳人打點比較妥當。」薩默爾的話語可謂是句句說進了顧嘯生的心坎裡,眼看著自己獨攬大權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實現,顧嘯生明顯感到心跳速度加快了起來。
「在下全聽主教吩咐。」顧嘯生一臉期待地響應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本教決定,由顧宇接替顧家第五代家主,管理顧氏集團的一切事務,各位可有異議嗎?」
聽完薩默爾戲劇般的決定,顧嘯生就如同從一張高高在上的雲床,直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地底深淵,那種得而復失的極度失落,讓他整個人就像被瞬問抽去了靈魂一樣,張大嘴巴,綿軟無力地癱倒了下去。
「薩默爾主教,為什麼是顧宇,而不是我?」好不容易再次爬起身來的顧嘯生,一把抓住薩默爾的手臂問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首先,因為你的野心太大,本教即使再愚蠢,也懂得養虎遺患這個道理。其次,你為人善變,今日既然連叔輩都能背叛,日後豈不是也會輕易背叛本教?最後,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兔死狐悲,鳥盡弓藏」,本教認為你應該不會不懂這個意思吧?」
「但是……顧宇既然成為了顧家家主,那我呢?」儷生仍舊不死心向道。
「你可以去另外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了。」薩默爾說完,臉上突然流露出了極為殘忍的笑容。
從他冷漠無情的眼神,顧嘯生分明看見了濃郁殺氣,「你……你想幹什麼?」
顧嘯生驟然鬆開了薩默爾的手臂,嚇得一下往後退出了老遠,還沒等站穩,就感到一絲涼意瞬問穿過胸膛,在體內迅速擴散開來,猶如一團迅速融化的冰塊,很快就流淌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顧嘯生看見薩默爾臉上的微笑漸漸變得扭曲起來,緊接著,整個世界都被昏暗所籠罩,直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了一片漆黑。
出手殺死顧嘯生的,並非薩默爾本人,而是他身後那個高大的絕色美女,在飄逸的金髮還沒回落之際,她的身形便已經平穩回到了薩默爾的背後,速度之快,就連顧家那皿位叔輩的高手都望塵莫及!
「好了,你可他夾了?」薩默爾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顧嘯生,口中冷冷喊了一聲。
這時,才看見滿臉汗水的顧宇從門外緩步走來,當他看見倒在地上已然斷氣的顧嘯生時,眉宇不由微微一緊,但除此之外,也便沒有了其它任何反應,其冷血的程度可見一斑。
「哎,顧家又多出了一個叛徒。」顧天陽默默歎息了一聲,隨即閉起眼睛不忍再看下去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顧家第六代家主了。」薩默爾隨手取出一隻黑暗教廷中常見的黑戒指,將其遞到了顧宇的面前。
「多謝薩默爾主教。」顧宇伸手接過戒指,想要順勢將其帶上中指,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何晴擠身上前。順勢握住了顧宇顫慄的手臂,在他耳畔小聲說道:「二少,現在整個顧家都是我們的了!」顧宇默默點了點頭,畢竟剛才那一幕對他的打擊太大,他現在還能「堅強」地站著,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奇跡了。
「行了,你可以走了。」薩默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在他看來,顧宇的確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但也正因為顧宇是這種貨色,他才會選擇由他來繼承顧家家主之職。
顧宇胡亂響應了一聲,隨後默然離開了這個充滿壓抑的房間……
對於顧宇來說,能夠如此迅速地得到整個顧家,已經是一個從天外飛來的餡餅了。儘管現在的顧家早已名存實亡,黑暗教廷才是這個家族的幕後主宰,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可以把顧家從黑暗教廷的魔爪中重新奪回來的,直到那時,他才算得上是這個家族的真正領袖!所以他不在乎現在暫時的忍氣吞聲。
至於何晴?面賞學早就察覺到了她與黑暗教廷之間的密切來往,但是為了能夠早日獲得顧家家主的身份,他故意佯裝不知,讓整件事情沿著黑暗教廷,乃至是他的計劃,一步步發展到現在……
只是這樣處心積慮換來的雙贏局面,到頭來只是一個浮雲虛名而已!「顧家之後……應該是阿朗家族了吧?希望藍凌雲已經準備就緒了!」薩默爾嘴裡小聲絮叨著,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偽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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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獄之行
就在七鳳集團籌劃著尋找另一個地底世界入口的同時,韓海已經在蒙靜的安排,以及顏玫的帶領下,出現在了「燃燒的地獄」的總部所在地一個位於韓國南部的偏遠城市,麗水。
麗水市處於韓國的南海岸中央,東鄰慶南南海郡,西鄰高興半島。作為自古以來就具有燦爛海洋護國文華的城市,麗水市保留著眾多歷史悠久的文化遺產。在典型海洋性氣候的影響下,麗水市冬暖夏涼,降水量充沛,非常適合人居住。
其景色優美,具有得天獨厚的自然風土和氣候條件,自古以來農業和漁業就頗為發達,人民善良純樸。「燃燒的地獄」能夠選擇這座僻靜的城市作為總部,足可說明他們不願被人打攪。
「我從來不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坐在汽車副駕駛座位上的顏玫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韓海,臉上的陰鬱並沒有因為四周的美麗景色而得到絲毫緩解。
這輛毫不起眼的銀灰色出租車是蒙靜事先安置在麗水的,作為一個優秀並且龐大的殺手組織的領袖人物之一,蒙靜當然深知知己知彼這個道理,於是在「燃燒的地獄」總部附近安插眼線,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道程序。
事實上,韓海還是很佩服蒙靜處世時的謹慎風格的,若不是有顏玫做伴,單靠他一個人,還真不容易找到這個混跡於街頭,看似平常的出租車司機……
「不要緊張,我們只是從一個殺手的老巢,前往另一個殺手的老巢而已。」
韓海的臉上佈滿了慵懶的神情,半躺在後排座位上,一邊享受著窗外充足的陽光,一邊欣賞著麗水市的怡人景色。對於韓海來說,這更像是一次郊遊。
顯然,韓海所指的一個殺手老巢,正是蒙靜與顏玫所在的「染血的玫瑰」的總部,而他辭世故意混淆視聽,將「染血的玫瑰」和「燃燒的地獄」混為一談,也僅僅是為了不讓顏玫對「燃燒的地獄」有過多的敵視態度而已,畢竟兩人此行是為了化解矛盾,而不是火上澆油。
「我可不願意和那些人渣同流合污。」顏玫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身旁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嘴角不由微微揚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她嚥了回去。
這次給韓海充當司機的,是一個外表精練的瘦高男人,名叫趙熙,穿著一身普通出租車司機的制服,平短的頭髮看起來十分精神。由於戴著墨鏡,所以韓海一時還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是蒙靜特意為自己安排的助手,這個傢伙應該對「燃燒的地獄」的情況甚為熟悉,既然如此,韓海也樂得當一次觀光遊客,任由這個免費導遊載著自己一路前行。
一旦脫下制服,他應該是一個好殺手!韓海用靈覺悄悄感受了一下對方的氣息,心裡默默念叨著。
「韓海先生,我們是直接前往『燃燒的地獄』總部,還是……」車開了不久,就聽趙熙極富磁性的聲音在韓海耳旁蕩漾開來。誠然,作為「染血的玫瑰」中的一員,這個男人對於「燃燒的地獄」還是有一定顧慮的,正如先前的顏玫一樣,這種發自內心的忌憚並非空穴來風。至少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他們可不想在「燃燒的地獄」總部裡面隨意暴露自己的相貌身份。
「放心吧,在這次行動之後,我敢保證你不必在這裡繼續幹下去了。」韓海笑著將目光司機趙熙,並示意他繼續朝「燃燒的地獄」行駛。
趙熙臉上瞬間閃過一道驚訝,稍縱即逝。這個男人原本話就不多,此時聽見韓海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他便更不敢搭腔了。其實,這次蒙靜除了讓他擔當韓海的司機兼「導遊」外,並沒有告訴他有關這次行動的一丁點細節,因此也難怪他會胡思亂想。
「這個傢伙的意思是,你可以晉陞去總部了。」也許是擔心趙熙因緊張過度而導致車禍,顏玫很快就接著解釋道。
可以想像,顏玫從蒙靜口中知道的詳情,要比趙熙多出了不止一點,但這也僅限於「染血的玫瑰」內部的安排,至於韓海究竟要幹什麼,她至今也是一頭霧水。一聽此言,趙熙當即露出驚喜的神色,淡淡的沒有維持到一秒,便又被他那一貫冷酷的表情掩飾了下去。看得出,這個男人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使得喜怒哀樂不形於色,這正是一個優秀殺手所必需具備的能力。
在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之後,趙熙踩油門的頻率明顯頻繁了起來,這輛麗水市內隨處可見的普通出租車,在他的『摧殘』之下也似發揮了最大潛力,用了不到半小時,就穩穩停在了一處鄉間田園的小道上。
「到了嗎?」很好探出腦袋四下張望了起來。
只見這是一個有些像是牧場的開闊田園,四處都充斥著風信子的淡雅香味,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舒適感覺。
在小道盡頭,矗立著一座不算太大的別墅,遠遠望去,孤零零的沒有一點修飾,這讓韓海忍不住感歎其中的精心設計,若是外人前來,要想無聲無息進入那棟別墅,估計是希望渺茫了。
早春的韓國還有一絲徹肺的寒意,置身於這片空曠的花野當中,韓海時不時會感到心裡有些發毛,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有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的被監視的感覺。
「按照『燃燒的地獄』的規定,但凡是要進入他們總部的人,都必須在此等候,他們會主動派人員前來接頭的。」趙熙無意賣弄,只是簡單敘述了這條在殺手界不成文的規矩。
「我們可不是委託他們殺人的僱主。」韓海笑著推關車門,貓腰鑽出車外,讓身體完全暴露在大自然的清新空氣當中。
「我很奇怪,為什麼你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忙碌呢?現在他們不追著你,你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顏玫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沒好氣地把腦袋探出窗外,白了韓海一眼之後抱怨道。
顏玫對於韓海這種沒事找事的行為極其不解,在她眼中,「燃燒的地獄」雖然沒辦法和「染血的玫瑰」相提並論,但是惹上他們,無疑也是一件頗為頭痛的事情。諸如韓海先前先前所遇到的殺手,儘管都敵不過這位韓家三少爺,卻無不是像馬蜂一樣難纏的角色。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下來,韓海則自己捅起了馬蜂窩,簡直是不可理喻嘛!
「別抱怨,有人來了。」韓海低語了一聲,隨機不再理會顏玫的絮叨,獨自起步朝前走去。
顏玫無奈,只能推門下車,趕緊幾步追了上去,只將趙熙一人留在車裡。
然而,在韓海與顏玫見到了這位前來迎接他們的女殺手之後,鬧海裡頓時反射出了一個始料不及的年頭:「怎麼會是她?」
舉目望去,深夜舞的身影如鬼魅般輕輕落在了韓海的面前,一身藍色的勁裝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媚火,襯托出其內在的完美曲線,頓時使得四周的山花野草都變成了不起眼的陪襯。
深夜舞似也沒有料到來者會是韓海,只是在微微楞了楞神之後,又流露出一絲比之先前更加冷艷的表情。
眼下深夜舞帶給韓海的感覺無疑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與這個女人一同迎面襲來的,是比這裡早春的天氣更加寒冷的陰沉,並且攪和著一股並不友善的『冷空氣』!
果然是個像夜一樣深的女人……
韓海心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按照過往的經驗,自己一旦遇到這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有好事!
「你的殺手情人來了。」顏玫略含酸意地說道。韓海沒有理會顏玫的嘲諷,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冷著臉的深夜舞,不無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會也是顧家事先安排好的吧?」
顯然,韓海此刻故意提及顧家,是因為想起了那日在中東之旅時,深夜舞的反常表現。要知道,以深夜舞這種孤傲不遜的性格,是不回甘願臣服在任何人的命令之下的。而當日深夜舞在巴爾貝克神廟對顧行天的惟命是從,一直讓韓海耿耿於懷。
因此韓海堅信,顧家和忍者皇庭之間的關係,必定發生了更進一層的變化,這才讓深夜舞既要聽命於顧家,一邊又不遺餘力地要求韓海替她殺死忍者皇庭的主宰者。在這種極為矛盾的身份下,如果換成一個神經脆弱一點的旁人,只怕早已精神崩潰了。
深夜舞沒有直面韓海的問題,就和韓海剛才沒有理睬顏玫的問題一樣,而是寒著臉冷漠說道:「你為什麼還沒有殺死他?」
韓海聞言不由一陣語塞,他知道深夜舞所指的『他』乃是那位忍者皇庭的主宰者。而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根本無暇顧及忍者皇庭的任何事情,甚至他就連誰才是忍者皇庭的主宰者都未曾詳細調查過,又從何談起殺死對方呢?
一旁的顏玫側目望見韓海此時表現出來的苦澀模樣,不禁有種莫名的快感襲上心頭。雖然她對眼前這個女忍者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她卻甚為喜歡看到有人可以讓這個遲鈍的男人感到尷尬,這或許也是她平時被韓海『欺負』多了的關係……這應該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顏玫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了!
「因為你忘了給我留下他的地址了。」韓海無奈地抓了抓腦袋,好不容易想出了這個爛到了極點的答案。
「那是不是還需要我送貨上門呢?」深夜舞的語氣變得更加寒冷了,冰冷的目光直直穿透了韓海的瞳孔。海涵苦笑著攤了攤手,剛欲開口繼續狡辯,就聽見一旁的顏玫及時出聲打斷道:「幻舞小姐,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辦正事了?」
韓海感激地瞥了顏玫一眼,如果不是她的提醒,韓海幾乎已經忘了深夜舞在全國殺手排行上的另一個身份——幻舞。只可惜還沒有等韓海來得及把感激之情在腦細胞裡擴散開來,顏玫的另一句話使得他瞬間徹底打消了這個極其愚蠢的年頭。
「你可不要指望這個男人可以記住所有承諾,太多的承諾對於他的大腦而言絕對是一個負荷,小心到時超負荷運轉而變成了呆子。」
「我記得自己早先已經退出了『染血的玫瑰』了而且幻舞這個名字也已從世界殺手排行榜抹除已久,請你今後還是稱呼我為深夜舞吧!」深夜舞冷冷回應著顏玫的問題,而一雙上有藍色眼影的魅目卻死死盯著韓海不放。
顏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換上一幅嚴肅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好吧,深夜舞小姐,既然你是代表了『燃燒的地獄』來迎接我們的,那就按照規矩辦事吧!我們是代表『染血的玫瑰』,想見你現在的主人,有要事協商。」
從林間公路到別墅的距離不算太長,儘管一行三人的步伐較為緩慢,但還是在十多分鐘後出現在了別墅的大門前。鋼製的別緻大門蘊含著十八世紀歐洲莊園的古老風格,在陽光下散發出陣陣高貴的暗光,相形之下,這裡完全步伐讓人聯想到是某個龐大殺人組織的總部,而更像是一個專為歐洲貴族準備的華麗教堂。
這棟遠看並不張揚的別墅,走進一看竟然如此宏偉,就連見多識廣的韓海都不得不佩服『燃燒的地獄』的精心設計,一座暴露在明處的建築,往往要比可以隱藏於暗處的建築更加讓人心聲忌憚,這就是人類的複雜心理,而對方恰恰抓住了這個心理弱點。
「難道殺手也信奉基督?」韓海隨口說笑道,目光則飄逸上了這棟別墅高高的尖頂,從那裡應該可以監視到四周整片空曠的花野吧。
「殺手也是人,有信仰自由,只是我更加信奉實力。」深夜舞面無表情地回應了一句,這讓韓海覺得十分無趣,好在他也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天生就缺少幽默細胞。
「可惜我們這次參加的不是化妝舞會。」顏玫淡淡地念叨了一句。韓海的記憶瞬間飛回到了那場由『染血的玫瑰』辦的殺手化妝舞會,那時的深夜舞,還仍舊是『染血的玫瑰』中的一員。韓海可以覺察到,顏玫已經適時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如果說她的心裡剛才還摻雜有不少彷徨和無措,那現在充斥在她鬧海裡的,已經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法了。身為一個優秀的殺手,顏玫無疑是完全合格的。
只是韓海沒有想到的是,正是由於他的存在,才讓顏玫如此迅速地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與其說顏玫的心臟經歷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倒不如說她把性命完全交給了這個在她看來有些遲鈍的男人。
「死人是不需要化妝的。」深夜舞喃喃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告誡韓海與顏玫,又像是在叮囑她自己。總之,這一次的『燃燒的地獄』總部之行讓顏玫感到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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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友見面
深夜舞在那扇高大結實的銅製大門前停了幾秒,似是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按在了門旁的門鈴上,沒有任何鈴音,但眾人很快就聽見一聲柔和的金屬摩擦聲劃過耳際,緊接著聽見一聲劇烈的咳嗽聲。
來者是一位頭髮花白,全身乾瘦的老婆婆,滿是皺紋的臉頰上看不出絲毫上了年紀的慈祥。當然,並非這個世界上每個老人都是慈眉善目的,然而諸如她這樣凶巴巴,滿目陰沉的老太太,也絕不會太多。之間老太太顫巍巍地拉開大門,隨後一言不發,步履蹣跚地轉身走去。站在門外靜靜望去,韓海隱約覺得對方每多走一步都是額外的負擔。呼吸對她已經不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如同井裡的水桶,一上一下,成了附加在生命之外的一項艱難的勞動。劇烈的咳嗽聲充斥著整個走廊,好似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的生命,但更像是在慢慢吞噬此間眾人的神經。
再往裡看,在大門門沿的內側,安置著一盞暗淡的紅燈,一旦有人按下門鈴,這盞紅燈便會隨之亮起,這也就是為什麼聾婆婆可以『聽見』門鈴的原因。
「我承認這是第一次踏進這裡,但我從來不認為『燃燒的低語』會和它的名字一樣陰沉。」顏玫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四下張望了幾眼,發現整棟別墅都打掃的窗明几淨,明媚的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帶來了無窮的生命氣息。而這種來自於大自然的活力,卻被老太太的痀僂背影一絲不漏遮掩了起來,兩幅迥然不同的畫面,猶如兩條原本毫不可能碰觸到一起的並行線,在眾人思維當中匪夷所思的相交了。
「這位老人家是?」韓海微瞇著的眼睛散發出異樣的神采,緊隨著老太太的背影漸漸走遠,腳下卻絲毫沒有跟上去的意思。
「這裡的管家,沒有人知道她的年齡,也沒有人知道她在『燃燒的地獄』待了多久,人們都管她叫做聾婆婆,據說她可以敘述出『燃燒的地獄』近百年來所有的大事。」深夜舞直到老婆婆轉過走廊的拐角後,,才帶著眾人挪動了腳下的步伐。
「也包括龍王的下落?」韓海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同時露出了一絲深邃的笑意。
韓海話音剛落,就看見深夜舞的身體微微一顫,腳下的步履也明顯停頓了一下。雖然她很快就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但韓海已經知道,有關龍王下落的消息,還是讓這個女殺手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你只能去問她自己了。」深夜舞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繼續沿著老婆婆的方向向前走去。
「她是個聾子?」走在深夜舞的身後,韓海好似對那個管家老太太格外有興趣,幾乎每一個問題都是圍繞這對方。
「是的,有人說她天生就是聾子,有人說她是後天受傷造成的,也有人說她根本就是裝聾作啞,總之她是一個古怪的老人,只不過『燃燒的地獄』管家的身份讓她變得有些神秘而已,你們大可不必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深夜舞引領著兩人同樣拐過走廊,此時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段不長的木質樓梯。
「一個能夠獲得龍王充分信任的人,這本身就足夠讓人研究一番了。」韓海一臉悠閒的跟在深夜舞身後,彷彿對週遭的一切毫不關心。而事實上,他的一切舉動(註:此處一段亂碼,大約四百字)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沒有武功。」,深夜舞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草草回答了一句之後,隨即閉上了嘴巴。
「哦……」韓海故意把『哦』字拖得老長,他知道深夜舞沒有撒謊,因為靈覺告訴他那個老太太體內的確沒有任何修煉過武功的痕跡,除非她能像小尼姑將自己掩飾得滴水不漏,如若不然,韓海絕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功力如此之高,能夠瞞過自己靈覺的人物。
儘管韓海與深夜舞之間的對話頗為有趣,但走在最後的顏玫可沒有太多心思聽他們抬槓。難得有機會進入『燃燒的地獄』的老巢,她自然要留心記下這裡的每一個細節,以免回去時蒙靜問起自己來一問三不知。一行三人走了不久,深夜舞在頂樓盡頭的一個房間,也是這裡唯一的一個房間門外,停下來額腳步。透過那扇緊閉的淡褐色漆木門,韓海隱約可以感覺到裡邊坐著的,是一個武功相當不錯的傢伙。但是在韓海眼中,對方只能稱之為武林中的三流角色,畢竟在地底世界的時候,他已經見識過太多的高手……
「真的是他?」韓海在仔細感受了對方的氣息之後,腦海裡瞬時反射出一張熟悉的面容,讓他忍不住低語了一聲。除此之外,另一個讓韓海感到意外的是,在這個房間裡面,他沒有感覺到聾婆婆的氣息。也就是說,那個古怪的老管家並沒有盡到管家的職責之一——帶領客人進入這個房間。這顯然不是一種禮貌的待客之道,但對方又是怎麼從韓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呢?
要知道,剛才韓海他們明明是跟隨著老婆婆踏上樓梯的,同樣的樓梯,同樣的走廊,難道她能插上翅膀飛出窗外不成?這對於一個上了年紀,又不會武功的老太太來說,簡直就和天方夜譚沒什麼兩樣!此時,深夜舞對於韓海大驚小怪則並沒有表現出太多詫異,畢竟這個男人過去已經帶給了她無數的驚奇,眼下再多一兩個也無可厚非。
就在韓海胡思亂想之際,深夜舞沒有過多遲疑,順勢推開了眼前的房門,將裡面的主人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眼前。很高興見到各位,請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房間內迴盪起來,這一次,就連韓海身邊的顏玫都張大了嘴巴。藍凌雲名韓海低於了一句。你就是:藍凌雲?
顏玫啞然失笑道。顯然,顏玫是從蒙靜的口中得知了有關藍凌雲的一切,雖然兩個人沒見過面,但憑借她過人的自覺,還是感覺出這個人的與眾不同。原本,在進入這棟燃燒的地獄總部所在的別墅一千,顏玫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組織的領導者究竟會是怎麼樣的任務,而現在當時是擺在她的眼前時,她終於被上帝的玩笑所折服了。藍凌雲——這個隱字世家的成員,韓海的老朋友,竟會是當今燃燒的地獄的領導者?
顏小姐,你能和韓海一起來這裡我很高興,不必表現得這麼誇張。此老友見面時的藍凌雲端坐在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後面,真皮的選裝老闆椅將他的身材襯托得更加高大。與過往不同的是,韓海可以從他眼神裡明顯感受到一股驕傲,過去所不曾有的驕傲。而他既然有能力坐在現在的位置上,那麼會知道顏玫的身份,一點也會不讓被顏玫本人感到意外。
在有了剛才的心理準備後,韓海面帶微笑,不慌不忙地走進了這間辦公室。房間很大,四周種滿了各色各樣,其中甚至不乏一些連韓海這個書獃子都難以識別的品種,可見是經過房間主人一番精心佈置的。再往前看,藍凌雲背後的一大塊落地窗,可以讓整個房間充分享受到陽光的沐浴,使得一些陰暗的東西無處躲藏。這也讓韓海越發確定了,房間裡的確沒有聾婆婆的身影。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當中的一部分。韓海隨意找了一張距離藍凌雲最近的沙發坐了下來,將身體完全陷進柔軟的海綿當中,腦中不由反射出一絲昏昏欲睡的感覺。
非常正確,不過在你們傾聽我的故事以前,老夫還有一件東西想請兩位過目。藍凌雲笑容裡充滿了張狂,就好像一個勝卷在握的獵人,注視著眼前那只無路可逃的野獸,他隨時都可以將其囊中。說完,藍凌雲俯身代開抽屜,輕車熟路地取出一塊烏黑的金屬令牌,在窗外燦爛的眼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扎眼刺目。
隱字令?顏玫失聲低於了一聲,隨機立刻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閉口站在韓海的身旁不再言語了。要知道,韓海從藍海尋找到隱字令的事跡,顏玫早已從蒙靜哪裡瞭解得一清二楚,並知道韓海親手將這枚令牌交到了蒙靜的手中。此時隱字令莫名其妙的出現。
在藍凌雲的手裡,是不是就說明遠在中國的蒙靜和其它六個女孩已經遭遇到了不測呢?想到這裡,顏玫額角的汗水便難以抑制地滑落下來。
不錯,顏小姐還真是行家,一眼就認出了這枚令牌的來歷。
哦?隱字令交到你手中,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只是還有一點讓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早就知道這塊令牌的下落,為什麼不親自去尋找,還要假借我們之手呢?韓海已久倚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猶如真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談心一般。
在顏玫看來,以韓海和藍凌雲之間的武功差距,只要韓海願意,隨時都可以從藍凌雲手中奪走任何東西。而諸如這種連顏玫都想得到的問題,飽含心計的藍凌雲會毫不防範呢?
知道此中有詐,顏玫卻不好公開徵詢韓海的意見,只能獨自站在一旁乾著急,心火焦躁之下,一雙美目瞟到了另一側的深夜舞。
只見此時深夜舞額首垂目靜候在藍凌雲身側,好像一尊沒有生息的蠟像,對於眾人的交談根本就是充耳不聞,也不知道這個冷酷的女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為什麼會為這陰險小人如此賣命呢?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因為老夫不希望我得到隱字令的消息在殺手界鬧得人盡皆知,現在的結局不是很完美嗎?所有人都知道是七鳳集團覓得了隱字令,而老夫又能在暗中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是一舉兩得?藍凌雲爽朗的笑聲響徹房間,其中不乏對韓海等人愚蠢行為的嘲笑。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們自己把問題想複雜了,既然你現在得到了隱字令,又成功控制了燃燒的地獄,想必整個隱字世家也已經成為你的戰利品了吧?
連這都被你言中了,老夫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只有一句話你說錯了,你們並沒有把問題想的複雜,恰恰相反,你們還是把問題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藍凌雲慢慢起身來到韓海面前,接著說道:老夫不認為區區一個隱字世家,能夠嗲來多少滿足感。即便是這個燃燒的地獄,也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陪襯品而已。老夫的目標是囊括天下財富,為了完成這個夙願,老夫在隱字世家臥薪嘗膽了十數年,費盡心機在各個組織內慢慢安插眼線,更不惜殺了那七個嬌艷欲滴的女娃!
藍凌雲說到這裡,一旁的顏玫終於忍不住衝了上去。對於她來說,藍凌雲的最後一個不惜是致命的,現在她的心胸,已經完全被復仇的怒火所佔領了!然而讓顏玫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飛身上前的那一剎那,只感到雙膝一軟,隨機整個身體就像是被灌了水銀一樣緩慢沉澱了下去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迅速蔓延至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藍凌雲就那麼穩穩地站在原地,笑看著顏玫的身體乳爛泥一般軟軟倒下,並不是陋幾下嘴,臉上佈滿了惋惜之色。
很遺憾,顏小姐,你想殺老夫,這輩子恐怕沒希望了。見顏玫的身體徹底躺平了,藍凌雲這才慢騰騰地踱步來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幸災樂禍道:「忘了告訴你,這間辦公室裡有不少植物是我去南美洲雨林親自挑選移植回來的。長時間的陽光照射,可以使它們釋放出一種類似於麻醉劑的植物種子毒素。我知道韓海先生的靈覺過人,普通化學藥劑在他面前不起作用,所以我才精心栽種下這些植物,並且事先服下了抗毒藥物,希望兩位可以感到滿意。」
顏玫瞪著一雙爬滿血絲的眼睛,先是怒視著藍凌雲,後又無助地將實現轉向了沙發上的韓海。現在她終於明白韓海為什麼如此沉著冷靜了,原來並非他不願意奪下隱字令,而是他早就發現這些該死的職務的秘密,只可惜但他發現藍凌雲的詭計的時候後,他已如同溫水加熱裡的青蛙一樣,深深陷入這個無底泥潭當中。
藍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隱字令的呢!韓海連看都沒看第三的顏玫一眼,只是在艱難地換了一個坐姿之後,繼續開口問道。說實話,顏玫很是佩服韓海此時表現出來的淡定,明明知道七位小姐命歸西天,且還能從容不迫與殺人兇手談話,真不知道他是天生大腦少跟筋還是冷血的可怕
以忍者皇庭和燃燒的地獄的協作勢力,老夫想要得到這塊令牌並不困難。
哦?你早就控制了這兩個組織?
準確地說,忍者皇庭只是燃燒的地獄的一部分罷了,老夫是先利用了忍者皇庭在燃燒的地獄裡的地位,才會完全掌握這個龐大殺手組織的。若不是燃燒的地獄的成員在全世界星羅棋布,老夫這個計劃的速度只怕還可以快上幾年。藍凌雲無不惋惜地回憶道。當然,相對於他現在的巨大成功而言,這點小小的惋惜已經可以被拋到歷史的長河當中了聽完這些,韓海突然想起在中東巴爾貝克神廟時深夜舞的反常舉動。似乎是從那時起,深夜舞才對顧家維命是從的,難道當時她要求自己去殺的忍者皇庭的領導者就是眼前這個藍凌雲?這樣看來深夜舞但是做出這個決定一點也沒錯,只是一項孤傲的她為什麼會聽命於藍凌雲呢?也許你還不明白,沒關係,老夫會慢慢講述給你聽的。藍凌雲此刻顯然已經達到了自我膨脹的頂點。儘管從他嘴裡噴灑出來的唾沫星子讓人覺得貪心,但韓海仍舊津津有味地聽著他的故事。燃燒的地獄實則是由許多個殺手組織聯盟構成的團體,而在這些組織中,忍者皇庭可以算得上是少有的強勢組織。正因為如此,忍者皇庭在燃燒的地獄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處了整個聯盟名義上的領袖意外,忍者皇庭所發表的意見也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殺手的意見,所以擒賊先擒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你就利用了忍者皇庭,控制了整個燃燒的地獄?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以隱字世家族人的身份,侵入忍者皇庭的?韓海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大陰謀家,雙眼不由瞇成了一條縫,當然,他現在的想法旁人無法理解,就如同他難以理解藍凌雲你的想法一樣。
正在興頭上的藍凌雲自然不會注意到韓海的表情,繼續誇誇其談道:任何堡壘都怕從內部攻破,還記得那個在賭場遇見的JP女忍者,只要有內應存在,老夫就可以攻克所有難題,包括殺死那個不知道深淺的女忍者頭目,奪取她的忍者皇庭。
此時,韓海腦中你可浮現出了崎玉那具可謂豐滿的體態,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個女忍者那天為什麼會和藍凌雲先後與自己的聖芳裡不期而遇了。那麼多殺手同時出現,絕非巧合兩個字那麼簡單。很顯然,那是一個事先安排好的騙局,目的就是為了引韓海這支獵物主動上鉤,或者只有陳夢捷的意外醉酒,才是整個事情裡唯一的巧合
你雙手沾染的血腥還真不少。韓海苦笑了一下,其實對於藍凌雲的殘忍手段他並不奇怪,然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深夜舞既然明明知道是藍凌雲殺死了原忍者皇庭的領袖,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呢?
想到這裡,韓海不又轉頭瞥了一下深夜舞,只見這個安靜的女忍者仍舊額首不語,從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變化,難道她也同顏玫一眼收到了植物種子的麻醉?韓海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讀不懂這個女人的心裡了。怪只能怪龍王那老傢伙自己,無端端的和隱子比什麼,給了老夫這個千載難逢的可乘之機。龍王失蹤,燃燒的地獄群龍無首,老夫這個忍者皇庭的新領袖非常願意擔當這個重擔,哈哈!藍凌雲的笑聲再次充斥了航海的耳膜。為了快點擺脫這種聲音的蹂躪,韓海當即用話語打斷了藍凌雲的笑聲,不好意思,你的故事很精彩,只可惜你在撒謊!你憑什麼說?藍凌雲突然扭頭惡狠狠的呵斥道?
原因很簡單,以燃燒的地獄的勢力,最多只能和染血的玫瑰打個平手。而靜靜他們早就察覺到了你的陰謀,自然不會對隱字令疏於防範。相信即使我不再,以染血的玫瑰、七鳳集團,再加上藍玫瑰集團的實力,絕不會被你一個小小的燃燒的地獄所打敗,你說對嗎?韓海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卻又分外犀利的刺進了藍凌雲的心窩。就看見隨著韓海的話題深入,藍凌雲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而隨著話題的不斷深入,他在有沒有剛才的洋洋得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謊言被揭穿口氣急敗壞,漲紅的臉色如豬肝,想要辯駁,卻又不從切入,只能眼睜睜看著韓海將理由模在手裡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其他外力的協助,你現在是不可能拿著那塊破令牌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是不是這樣?韓海的嘴角擠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好似在嘲笑對方的自作聰明,又好像是代表了其它什麼不為人知的深意只可惜,這一刻的藍凌雲已經無心深究韓海的心思,眼神猶如盯著一隻垂死掙扎的顏色一般凝視著韓海,良久,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韓海,老夫對你的智慧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錯,為了能夠得到隱字令,統領整個隱子試駕,老夫的切接住了薩默爾主教的理想,倡泛並不代表老夫就此委身在黑暗教廷旗下。
相反,在得到了顧家的全部勢力以後,老夫第一個要清除的,就是那個邪惡的教廷,因為他們擁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力量,而我絕不容許這股力量成為我囊括天下的絆腳石!你這個決定先當英明。韓海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看來真是我們低估了你的野心,既然閣下有如此遠大的抱負,想必現在已經有所收穫了吧?
藍凌雲冷哼一聲,微微張了張嘴,不料又笑著閉合了起來,看著韓海的眼神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老夫不明白,為什麼你死到臨頭了,還要處心積慮的挖掘老夫的秘密?顯然,藍凌雲是對韓寒的過度冷靜產生了懷疑,像他這樣一個處事小心謹慎的人,是不會發過任何一個可以導致陰溝翻船的細節的。
歷史上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證明,優勝者一旦得意忘形,往往會導致滿盤皆輸,藍凌雲當然不願意做那個方面教材的典範。韓海心頭幾個涼過了一絲失望,但仍未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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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陰謀
「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從你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在你的那些陰謀面前還是膽怯了,看來你還是很相信因果報應的道理的。」韓海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燦爛笑容,很陽光,但此時卻蘊涵著一點壞壞的味道。
「很抱歉,激將法對老夫不起作用。」藍凌雲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繁盯著韓海凝視了許久,在確定了他確實受到麻痺,內勁全無後,臉上的表情才隨之緩和下來。
「既然你不肯說,我也無法強求。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提醒你,有關七風集團裡的那幾位大小姐方…」韓海說到關鍵時刻,突然壓低了聲音使得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頓時凝固了起來。
「怎麼?」藍凌雲猛然瞪大了眼睛,充滿疑惑的目光死死定在了韓海的嘴唇上。
與此同時,就看見原本癱軟在地上的顏玫也微微仰起了脖子,她不知道韓海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是在故意激動藍凌雲,還是另有原因?」你真的是親手殺死她們的嗎?」
「老夫在殺人的時候從來不心慈手軟,這是隱字世家的規矩。」藍凌雲嘴上斷定道,心裡則有些七上八下,腦海裡努力回憶起當時的景象。人們遇到問題時總是這樣,即使是再肯定的答案,但再在經過幾次反覆思考後,則又變得模糊難斷起來。
「也許我不該打擊你,但我卻不得不告訴你,如果你有機會回去看看,一定會發現她們活得比你瀟灑。」韓海說著,眼前彷彿浮現出了一幅七個女孩爭搶電視遙控器得畫面,當然,這幅對於他而言無比幸福得景象,對於藍凌雲來說卻是痛苦得深淵。
「信口雌黃!老夫當時是親眼看著她們嚥氣得,老夫不相信身首異處得屍體還能起死回生!」藍凌雲用力地搖了搖頭,好似在以此方式來擺脫心理地陰影。
「你不知道,人類地眼睛也有撒謊地時候嗎?親眼所見地並非就是事實,這就像舞台上地魔術節目一樣,觀眾永遠搞不懂魔術師究竟用了什麼花招。」韓海地笑容在臉上毫無顧忌地綻放開來,猶如一隻成功逃脫獵人枷鎖,漸漸開始反敗為勝地雄獅,正準備開始它最後地反擊!
勝利地天平,已然偏斜。」藍先生,既然你對顧家地事情瞭如指掌,那你應該還記得,當時顧行天對藍玫瑰公主所施展地小手段吧?」
「你是說催眠術?」藍凌雲驚恐萬狀道,它他突然意識到了整件事情地嚴重性,如果真像他現在想像地那樣,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沒錯,你終於觸及了問題的關鍵。」
「可是老夫當時很清醒,根本沒有做白日夢的跡象。」」如果當事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催眠了,那他又如何會產生幻覺呢?」韓海頗有深意地瞥了藍凌雲一眼,隨後繼續說道︰」但凡是容易被催眠地人,一般都會有兩種特性。首先是他的思維和意志比較薄弱,心理防線相對脆弱,這才給了心理暗示者趁虛而入的機會;其次,他們內心深處潛藏著一股無比強大的信念,有時我們也可以稱之為慾望,當這種強烈慾望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只需要一丁點的外在心理暗示,就能使他進入自己的幻想世界當中,難以自拔。」藍凌雲忽然覺得韓海望向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這本不該是一種來自於失敗者的眼神!
「老夫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娃娃,心理防線脆弱?簡直就是胡扯,讓你的催眠術見鬼去吧!」藍凌雲顯然是對韓海的這派言論嗤之以鼻,儘管他心中已然隱隱有些害怕,但臉上仍舊表現出一幅不屑的神情。
「十分正確,藍先生的意志的確要比普通人堅韌得多,但是相對而言,你內心得慾望也要比常人龐大得多,特別是在看到那枚隱字令得時候那股無限膨脹得慾望,足以把你推進催眠得幻覺當中!」韓海得語氣漸漸變得犀利起來,只是藍凌雲沒有注意到,和韓海的語氣同時強硬起來的,還有他體內徐徐流動起來的真氣。
聽完韓海有鼻子有眼的敘述,藍凌雲終於也忍不住思量起來︰難道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覺?自己根本就沒有殺死那七個女孩,也沒有警衛的圍追,有的只是一個和現實無比接近的夢境而已?
思及此,藍凌雲不禁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隱字令,冰涼實質的金屬感油然而生,不像是假的,甚至他從沒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一個物質存在過。」放心吧,那個東西可是如假包換的,如果沒有它,我們又如何讓你上鉤呢?」
「是你……你們故意以隱字令為餌,設下了的圈套?」藍凌雲心中一顫,努力回憶當時的場面,只記得他從七風集團的保險櫃裡取出隱字令的時候確實不費吹灰之力,直到他將這塊金屬令牌捏在掌心,那幾個女孩才帶著警衛們姍姍來遲,於是也有了此後一番大屠殺的場面,就好像一個佈置精細的局……
「恭喜你,答對了。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想要釣到你這條大魚,同時解除我和』燃燒的地鐵』之間的矛盾,也只有用一些富有價值含量的誘餌了。」韓海緩慢地抬起手臂,指了指藍凌雲手上的隱字令,歪著腦袋,滿含戲謔地看著這個」可憐」的男人。
「你……你怎麼沒有被麻醉?」藍凌雲恐懼地向後退了幾步,將身體緊緊貼在了背後地牆壁上,汗水在一瞬間便打濕了他的襯衣,緊握著隱字令的左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韓海從不覺得西褲襯衣地打扮適合一個殺手,但現在看來,這似乎很適合一個野心家,特別是當這個野心家落魄時,這些打扮往往能帶來理想的效果……
藍凌雲知道,恢復了自由的韓海,絕對比一隻逃出牢籠的獅子可怕一萬倍,以自己的這身功力,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甚至就連求救的機會都不存在。
「這個問題,你還需要問我嗎?如果你平時有心親自照顧那些植物,就會發現它們早就被掉包了。事實再次證明,有時用眼睛看見的東西,並非都是真的。」韓海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子,來回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長時間保持同一種姿勢,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這絕不可能,不然顏小姐是怎麼中毒的?」藍凌雲一指地上的顏玫,幾乎咆哮了起來。」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加逼真,是我先用真氣封住了她的經脈,使其猶如中毒一樣全省無力。有關這個問題,我會在事後向她道歉的,這就不勞藍先生費心了。」
韓海不自覺與顏玫對視了一眼,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顏玫眼中散發出來的噬人神采,只是在這憤怒的背後還隱藏著些許淡淡的感激與崇拜。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換走了老夫的植物?」」不不,我可沒有這麼大的神通。」韓海連連搖頭道,同時一步一步走向了藍凌雲的面前,猶如一個死神,看見了收割的季節一般,」藍先生,你在成為』燃燒的地鐵』主宰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錯綜複雜的殺手組織是永遠不可能統一思想的。只要還有這個至高的職位存在,人人就都想坐上這個寶座。陰險和狡詐,在殺手界無處不在。」他確信自己只要揚一揚手,就能夠輕易致對方於死地!
「老夫想知道是誰出賣了我。」藍凌雲也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在略微定了定神後,很快恢復了理智。
「有時候看似最安全的人,就是最危險的人——這或許是一條被你忽略了的真理。」韓海朝一旁放置植物的牆角努了努嘴,目光似是穿透到了那些繁茂枝葉後,」也許連你自己都不曾發現,在這間辦公室的一角,藏著一條不為人知的秘密通道,從那裡,可以輕易調換你的這些寶貝植物。」
「你是說,你在老夫身邊布放了眼線?」藍凌雲的目前順勢轉向了不遠處至今一言不發的深夜舞,顯然,他對深夜舞的身份頗為懷疑,畢竟這個女人過去和韓海走得太近了,數次得追殺任務,都是毀在了這個女忍者得手裡。
「藍先生,如果這個女人也算安全,這個世界上恐怕及沒有可怕得事物了。」韓海苦笑了一下,在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後,他的態度也比剛才輕鬆了許多。
「那麼是……」
「當間諜,就一定要是武林高手嗎?有時那些沒有武功的人反而不會引起你的懷疑,特別是當她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數十年的情況下。」
「你是說聾婆婆?」藍凌雲的臉色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韓海的答案看似有些難以置信但卻是眼下這種情形的唯一解釋。不過,讓一個為」燃燒的地鐵」服務了數十年的老人背叛組織,這又讓藍凌雲實在不願相信。」恭喜你,又一次答對了。」韓海說完,俯身扶起地上的顏玫,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眼神裡的疑惑,簡直就額藍凌雲如出一轍。
「你們早就認識?」這是藍凌雲想像得到的唯一解釋。
「不,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準確地說,如果不是聾婆婆前些時候主動來找我,我們直到今天或許還是陌生人。」韓海無奈地縮了縮脖子。
說話間,辦公室的房門已經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可以想像,從外面緩步而來的,正是這個」燃燒的地鐵」總部的管家,一個宛如謎團般的老人——聾婆婆。
聾婆婆的眼睛猶如兩道寒冰,惡狠狠地瞪著牆邊的藍凌雲,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和善的老人,加上現在這副凶神惡煞似的表情,將她點綴得更加恐怖了。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藍凌雲自然不會被這樣一個沒有武功得憔悴老人嚇唬住,只在遲疑了不到兩秒鐘後,他就把胸膛裡的那口怒氣宣洩了出來。
「因為你配不上你現在的位置,』燃燒的地鐵』也不需要你這樣的領袖。」聾婆婆的聲音猶如兩片摩擦的砂輪,粗糙而又乾澀,每多說一個字,就好像要冒著接不上氣的危險,讓人提心吊膽。
聾婆婆竟然能夠聽見聲音,顏玫腦袋裡頓時充滿了好奇的問號,如此看來,那些有關聾婆婆的傳聞至少有一大部分是純屬虛構的。在這個草木皆兵的殺手組織裡,或許只有成為」聾子」,她才能聽到更多的東西。
顏玫漸漸理解了老人裝聾作啞的行為。」哼,原來你一直在尋找這個機會。」藍凌雲冷笑了一聲,像是在恐嚇對方,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疏忽。
事實上,藍凌雲在最初掌控」燃燒的地鐵」的時候,也並不是對這個古怪的管家老太太毫不防範的。但是在時間的推移下,面對這樣一位沒有武功,又老態龍鍾的」殘疾人」,任憑是誰都難免會有掉以輕心的時候,再加上聾婆婆對這棟別墅的構造瞭如指掌,想要通過秘道調換藍凌雲的植物,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聾婆婆之所以去找韓海合作,要求他剷除藍凌雲這個」偽領袖」,就是要將」燃燒的地鐵」從這個喪心病狂的大陰謀家手裡奪回來,再交接到一個足以和龍王相提並論的人手中。在聾婆婆看來,」燃燒的地鐵」的未來前途,遠遠要比她自己的生命重要得多,為了能夠達到這個目的,她不惜以身涉險,為韓海擔當起了」內應」。
這也就是為什麼韓海先前一路上格外輕鬆自如的原因,可以說他早就猜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並且在這一刻的來臨之前,瞭解到了足夠的信息。只是沒想到這個始終藏身於幕後的黑手,真的會是藍思口中的藍凌雲,而且他的」魔爪」這麼快就從幾大殺手組織,延伸向了更為強大的顧家人的野心,可以發揮出強於他本身無數倍的潛在力量。
「老身可不願看見』燃燒的地鐵』毀在你的手裡,與龍王相比,你簡直一文不值!」聾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鏗鏘有力起來,目光炯炯有神。」我相信你永遠都看不見這一刻了。」藍凌雲冷笑仍在繼續,話音未落,手中已然憑空多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長劍,反手就朝聾婆婆的胸膛刺去!
有的時候,人們最痛恨的,往往不是自己真正的敵人,而是那個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的」朋友」——死在親信的嘴小,要比死在敵人的手裡更加難以接受。
這已經不是韓海第一次見識」九影御劍術」的威力了。過去韓海尚且不怕,在經歷了地底世界之行,自身功力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之後,他當然更不在乎藍凌雲現在施展出來的這種」小把戲」了。
未等藍凌雲的劍氣完全釋放出來,眼疾手快的韓海已經挺身站在了聾婆婆身前,揚手一搭藍凌雲握劍的手腕,一道真氣如出海蛟龍般噴湧而出,直震得藍凌雲連連後退,再也握不住得長劍順勢掉落在地。
只是讓韓海沒想到的是,失手後的藍凌雲臉色出奇的平靜,轉動了一下尚有些酸麻的手腕,依舊挺起了他那高傲的胸膛。
「握知道握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握也不會白白束手就擒。你要知道,這裡可是我的地盤。」藍凌雲說完,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響應該不下十人。韓海心裡明白,肯定十兩人剛才的打鬥,引來了這棟別墅裡的其他殺手,正如藍凌雲說的那樣,這裡可是」燃燒的地鐵」總部,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既然明知是個」死」字,藍凌雲自己拚死一搏!
其實早在剛剛踏入這棟別墅的時候,韓海就湧靈覺對這裡進行了一番細緻的調查,斷定了這裡除了藍凌雲與聾婆婆以外,還駐留了二十餘位武林高手。
可以想像,能夠進入」燃燒的地鐵」總部候命的,一般都是殺手界的精英。儘管韓海本人並不在乎遭到他們的圍攻,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到顏玫,以及那個沒有武功的聾婆婆的安危。
韓海的眼睛緊緊盯著辦公室的大門,原本潛藏於體內的內勁立即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於體外,隨時準備外放。一旦有人趁勢攻擊顏玫或者聾婆婆,他便會毫不猶豫的用真氣束擊殺對方。然而,讓韓海意想不到的是,率先推門進來的一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與他不打不相識的崔向恩、崔明珠兄妹。從他們的臉上,韓海完全沒有感受到一點殺意,相反,崔明珠微笑時露出的皓齒,讓韓海覺得頗為可愛。如果說這也算是殺手殺人前的表情,那大街上的」殺手」可謂比比皆是了。
「韓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崔向恩的中文依舊有些生澀,不過比起當時似乎進步了不少。
「當然,沒有你們的』特殊關照』,我的日子活得還算精彩。」韓海一想起當時與他們兩兄妹交手的場面,不由莞爾一笑。藍凌雲眼看這幅其樂融融的場面,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些傢伙都背叛樂我。但緊接而來的另一個反應則是︰自己不該招惹這個姓韓的小子!」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這幾個人送去地獄!」藍凌雲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只可惜,眾人看見就連」燃燒的地鐵」排名第二、第三的高手都不願出手(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晉陞為第一、第二了,只是大多數人還不知道龍王的死訊),其他人當然更不願接下這個燙手山芋。要知道,殺手組織是一個很現實的團隊,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們根本不會像敢死隊一樣白白送死,對一個想活得更久一些的殺手來說,自知之明是很重要的東西。
看見那些屬下一個個傻站在門外,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藍凌雲心頭登時升起一絲絕望,同時也暗暗後悔,早知這些傢伙如此靠不住,自己應該把隱字世家的人一起帶來這裡的!
「深夜舞,給老夫擋住他們!」走投無路的藍凌雲猛然看見了屋角的深夜舞。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句後,轉身就朝落地玻璃窗地方向衝去。自從進入這間辦公室以來,深夜舞就始終保持著無聲無息的姿態,直到藍凌雲眼下窮途末路之時,她才緩緩抬起頭,狠狠瞪了一眼這個男人。韓海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深夜舞眼神裡的憎恨,但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深夜舞真的遵從了藍凌雲的命令,舉刀朝著自己的方向砍來。以韓海現在的身手,想要躲開深夜舞的刀氣,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但深夜舞的反常舉動,則著實令他吃了一驚。而就在他微一愣神的工夫,藍凌雲的身影已經破窗而出,穩穩落在了別墅外的庭院內,繼續向前飛奔了出去。
韓海不及細想,只朝顏玫吩咐了一聲」擋住她」,就緊隨著藍凌雲的軌跡縱躍了出去,身法有如驚鴻一現,讓深夜舞根本無暇顧及。
「他又變強了……」深夜舞尤為嫉妒地絮叨了一句,隨手反手收起那把細長的JP武士刀,任由顏玫用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沒有反抗的深夜舞,讓顏玫心裡更加迷茫無措了。這些傢伙究竟在幹什麼,為什麼只隱瞞我一個人?顏玫心裡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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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燃燒的地獄
藍凌雲緊模著那玫隱字令一路狂奔,雖然知道以他的功力是不可能逃出韓海的[五指山]的,但人類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玩命起來,不斷運轉的護身真氣使他的衣衫微微鼓起,好似一個被人打腫的胖子,急速向前[滾動]
很快,藍凌雲看見了鄉間小道上的那輛出租車,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無聊的托腮倚在車窗邊,像是等客人回來,對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的災難毫無防範。一見此景,藍凌雲心中竊喜,暗道:今天活該這個傢伙倒霉,既然你自己把車開到了這條黃泉道上,就不要怪老夫順水推舟了!
想到這裡,藍凌雲猛一貓腰,猶如一道劃空而過的閃電,迅疾跪進了出租車的副駕駛座內,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痕跡。[對不起了。]剛一進入車內,藍凌雲便似笑非笑地低喝了一聲,隨即一掌抓向了司機的脖子。
藍凌雲的想法很簡單,乾淨利索地解決了這個倒霉鬼,然後開車擺脫身後緊追上來的韓海,只要能夠回到隱字家族,在聯合黑暗教延的勢力,韓海乃至七鳳集團就沒有這麼容易對付自己了。但是人類美妙的願望。總是很容易被殘酷的現實所打破,就在他伸手準備送對方上西天的時候,一隻水嫩的纖纖玉手提前一步擋住了他的[魔掌],並順勢硬生生握住了他的手腕,同時救下了那個倒霉司機的小命。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聲音來自於出租車的後排座位,有股冰冷的威懾力,迫使藍凌雲當即瞪大了眼睛。
從汽車後視鏡裡,藍凌雲清晰看見了一個冷艷的美女,年紀不大,但眉宇間卻透視出一絲與她年齡極不吻合的老成,單從氣質上看這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蒙靜小姐?]藍凌雲顫抖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覺得灰心,再看蒙靜身旁,還坐著另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孩,長髮披肩,一對楚楚動人的大眼睛好似會說話似的看著自己,目光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不要反抗,你是打不過我們三個的。]蒙靜冷聲警告道,斷絕了藍凌雲最後一點垂死掙扎的念頭。不用猜也可以想到,這輛出租車自然就是韓海他們來時的[坐騎],而那個倒霉司機也就是趙熙,只不過按照眼下的形勢看來,真正倒霉的人應該是藍凌雲自己。蒙靜她們在韓海走後故意潛伏在這裡,就是為了防止有現在的這一幕出現,於是,不幸的藍凌雲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她們的獵物。
相比較而言,此處三個人任何一個單打獨鬥都不是藍凌雲的對手,但如果他們聯起手來。還真不容小視。畢竟康心兒在靜受過韓海的擒龍真勁洗禮後,已然脫胎換骨成了半個武林高手,更重要的是,經過這短短十幾秒鐘的拖杳,藍凌雲再想要擺脫韓海,已然全無可能。
[罷了,老夫今天認栽了!]藍凌雲長長歎了口氣,整個身體同時放鬆了下來。
[心兒,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處置他呢?]蒙靜問向身旁的康心兒。
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我是主修戲劇的,對與刑法可是一竅不通。]康心兒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故作可愛狀搪塞道,其實她心裡也明白,處置這個[大人物]的最終決定,可不是她能夠一個人定奪的。]那我們就把他交給[呆頭鵝]把!]
兩人說話之際,韓海已然飄身落在了出租車旁,透過車窗玻璃看見車內的[風景],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意外的謝意。[原來你們兩個埋伏在這裡,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韓海佯裝責怪地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趙熙。
趙熙這個傢伙顯然是知道蒙靜的小秘密的,一見韓海瞪他,趕緊將頭轉向了。
[如果連這點驚喜也沒有,生活豈不是太無趣了?]康心兒眨巴著她那雙大眼睛,似乎很樂意欣賞韓海這種尷尬表情。[如果連這種事情都需要驚喜,那生活也太刺激了。]韓海苦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這次行動的結局總算還是完美的。與此同時,蒙靜已經鬆開了藍凌雲的手腕,和眾人一同走出了車外,有韓海在這裡壓陣,她們不藍凌雲從眼皮子底下消失,自然也無須多加看管。[我們來韓國,可不是專門為了年一的。]蒙靜雖然嘴上逞強,但語氣還是帶有不少柔和的意味,[剛得到消息,顧家和[燃燒的地獄]在釜山有一場[約會],我們只是想來一探究竟,也順路來這裡看望一下你。]
[哦,原來是這樣。]韓海故意把這句話的尾音拉得老長,顯然是在質疑蒙靜的動機不純,如果[順路看望]也能把時間掌握得如此湊巧,那韓海實在不知道她們專程來看望自己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一番情景。[我們怎麼處理他?]蒙靜再次問道。
[先把他押送回去把,從他的嘴裡,我們或許可以瞭解到更多有關三色光計劃的秘密。]韓海說完,迅速用真氣制住了藍凌雲的穴道,對方是一個狡猾的人,因此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時,就看見顏玫帶著深夜舞也從別墅的方向趕了過來,在她的身後,跟著一群[燃燒的地獄]的殺手,浩浩蕩蕩出現在了韓海的眼前。[謝謝你,韓海先生,不但幫我們查明了龍王的下落,更是替[燃燒的地獄]剷除了這個陰謀家。]崔向恩猶為客氣地向韓海深深鞠了一躬,可見他的感激之情真是發自肺腑。[你太客氣了,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早點被你們從追殺榜上踢出去。]韓海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擒拿藍凌雲還是別有所圖的,不過從對方延伸裡閃爍出的真誠可以看出,自己今後再不必擔心被人滿世界追殺了。聽完韓海的戲語門催向恩等人不由面面相視了一陣,隨即響起一片爽朗的笑聲……事實上,以韓海剛才表現出來的功力,那些願意再繼續追殺他的人才是傻子呢!有這閒工夫,他們寧願去買彩票,或許成功的概率還高一些:任就當眾人認為雨過天晴,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深夜舞突然一個肘擊將顏玫打倒在地,如同狡兔一般衝到了藍凌雲的面前,揚手一把扣住了這個男人的喉嚨。深夜舞的這一舉動來得太突然了,韓海有意阻攔,但剛要伸手,心中又不免有些猶豫。究竟這個行為怪異的女忍者想幹什麼?韓海一時興起的好奇,讓他放棄了及時阻攔深夜舞的機會。
[難道你還覺得老夫不夠落魄嗎?]藍凌雲此時倒是顯得頗為鎮定,或許是知道在自己在劫難逃的關係,看著深夜舞的眼神裡非但沒有怒意,反倒有些嘲弄。
[我妹妹在哪裡?]深夜舞冰塊一樣寒冷的聲音,使得人們在這個早春的季節裡倍感寒意。她還有個妹妹,怎麼從未聽她提起過?韓海想到這裡,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說實話,過去每次與深夜舞見面,他們除了打打殺殺以外,就從沒有過一次平心靜氣的談話,自己又憑什麼去瞭解對方呢?
也許這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韓海思路急轉,把可能性歸咎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假設之上……
[你妹妹?她又不是洋娃娃,你認為老夫把她隨身帶著嗎?]藍凌雲直到此刻,才有了一點幽默細胞,讓人知道他不是一個只懂得搞陰謀的冷血機器。
一如在那裡?]深夜舞將手中的日本武士刀壓了一下,在藍凌雲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尤為明顯的血痕,細小的血滴順著傷口徐徐淌下,為他蒼白的面容增加了點滴血色。韓海腦袋裡的神經當即緊繃了起來……指間暗暗運起功力,隨即準備阻止深夜舞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
一旦這個女人失手殺了藍凌雲,有關三色光計劃的調查可又要從頭開始了。
[所以膽敢反抗老夫的人,老夫都會給她兩個選擇?]藍凌雲說話間,給了深夜舞一個輕蔑的眼神,還未等眾人繼續發問,便又接著說道:[首先,這個反抗老夫的女人,已經去和上帝做伴了;其次,即使她還活著,老夫也完全有理由把她交給黑暗教廷,各位希望是何種結果呢?][你!]深夜舞冷冷低吼了一聲,抓著藍凌雲的右手頓時加重了幾分力道,
直使得那個剛才還頗為得意的傢伙一個勁翻起了白眼。[深夜舞小姐!]蒙靜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提醒對方千萬不要把這個重要的線索給掐死在這裡,不然受到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七鳳集團而已,只怕整個世界的安危都將受到這位女忍者一時之怒的牽連。
蒙靜剛一開口,深夜舞饒有分寸地鬆了鬆手指,看著眼前這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男人,她的眼神驟然變的冰涼犀利起來。顯然,如果,藍凌雲繼續和她開那種無聊的玩笑,她則會毫不姑息地掐斷對方的喉嚨,至於剩下的嚴重後果,自然不會是她現在所在乎的事情。
藍凌雲猶如重獲新生一般長長喘了口氣,努力嚥了口唾沫,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戲譫之意。然而,就當他準備開口回答之際,就看見一道淡淡的人影,帶著淡淡的幽香,縱身飄落在了眾人的眼前。
山崎玉的突然出現,著實有些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很顯然,韓海對於這位[老朋友]的印象並不怎麼好,或許是以前與她有過諸多摩擦的原因,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韓海心裡就猛然蹦出了[麻煩]這個字眼。
當然,只要是韓海不喜歡的人物,那幾個女孩也不會樂意看見。他們早就從韓海口中獲悉了這位女忍者的[豐功偉績],於是就在山崎玉站穩身形之時,蒙靜和康心兒也同時泛起了戒備之心,兩雙繡眸直勾勾盯著眼前那個身材火辣的日本女人。在她們看來,此時此地,絕不適合這個如毒蛇般的女人出現。
難道她是來就藍凌雲的?
說實話,這個想法確實有些荒謬,畢竟以如今韓海這身功力,有人想要單槍匹馬從他面前截走人質,簡直要比挑唆第三次世界大戰還要困難得多。然而,就在韓海等人微微皺起眉宇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藍凌雲也變得面色凝重起來,看著山崎玉的眼神極為古怪,就好像看著一具剛剛詐屍過的棺材一樣。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山崎玉的聲音裡隱含著一絲抑制不住的興奮,韓海不明白這個女人在看見藍凌雲時為什麼會這麼開心。不過可以想像,這個女人必定經歷過一些眾人所不知曉的事情,[山崎玉,你不是……][你以為我死了是嗎?很抱歉,你雖然控制了忍者皇延,但卻沒有潛心學習忍術的精髓,有關詐死的方法,忍術中有不只一種手段可以辦到。其實我很願意好好指點你一下,可惜從現在的局面來看,你或許已經沒有機會了。]
山崎玉不無得意地來到深夜舞身旁,用鮮紅的指甲刮了一下藍凌雲的臉頰,隨後百般嬌媚的繼續說道:[當時你之所以想殺死我,無非是為了切斷我這個忍者皇延和顧家的中間人,然後在這個位置上安插進你的心腹。可惜事與願違,我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掌握了你所有的證據,可以證明你和黑暗教延暗中合作,想要奪取整個顧家的野心,這張光盤上記錄了你和黑暗教延之間的所有通話記錄,我很樂意看見它公諸於世之後的後果。]
藍凌雲聽完山崎玉的[演講]不由從嗓子深處發出兩聲乾笑,舔了舔他那有些乾裂的嘴唇,漠然說道:[現在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如果老夫猜得沒錯,現在的顧家早已經在黑暗教延的控制之中了,這次的三大家族在釜山召開的會議,必定將整個世界的經濟格局帶去一個前所未有的重磅炸彈,在此之後,你的任何秘密都將變得無關緊要了。]
[是嗎?]山崎玉臉色一變,絲毫沒有了先前的快感,但緊接著便又略帶報復地說道:[沒關係,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驚喜想要給你,有關深夜舞的妹妹,他現在正在舒服享受著富士山的溫泉,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給你一段她想姐姐問好的錄像。]
[什麼?]藍凌雲和深夜舞同時驚呼了一聲,只是從他們兩個眼神裡散發出來的意味卻又代表了絕望與喜悅這兩種完全不同的含義,[對此,我不得不再說一聲抱歉,那兩位押送深夜舞妹妹的黑暗教徒未免也太不擠事了,我已經送他們去和上帝做伴了,未曾通報,希望你不要介意。]山崎玉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那副小女生才有的天真表情,讓韓海忽然感到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可惡了。女忍者,往往也有天真爛漫的時候。[哎老夫機關算盡,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個道理,今日敗在你們這幾個小娃娃的手裡,也不算冤枉。]藍凌雲深深歎了口氣,再抬起頭來之時,目光已經對準了深夜舞背後的韓海,[小子,黑暗教延的勢力絕不只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簡單,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想找到你要的東西,可以跟著海潮。時間不多,願你不會被自己的野心所打敗!]韓海聽完藍凌雲的話,不由微微一愣,正當他努力回味藍凌雲話中深意之時,就看見藍凌雲臉色驟變,一絲鮮紅從他的嘴角四溢而出,很快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衫,使得在場眾人紛紛措手不及。
望著藍凌雲面部神經隨之而來的一陣抽播,深夜舞趕忙放鬆了自己的右手,只見這個方纔還在耀武揚威的男人,現在已如一灘爛泥軟了下去,全身寸寸斷裂的骨骼絲毫沒有一點支撐能力。
顯然,過去殺人如麻的女殺手深夜舞是被眼前這一幕給弄的怔住了,用力握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在確定了藍凌雲的突然死亡與自己毫無關係之後,這才把茫然的眼神轉向了身後的韓海。其實此時不只是深夜舞,就連韓海本人都有些頭疼了。誰都沒有想到藍凌雲會在這個緊要時刻自斷經脈,自殺得這麼[徹底],別說是韓海瓷瓶裡的那些秘製丹藥,即使是太上老君的九轉還魂丹都無濟於事了。
死亡對於這個野心家而言並非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讓他完全擺脫這些世俗與名利的爭鬥,當然,這件事情原本是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無論忍者皇延和[燃燒的地獄]想要如何處置藍凌雲,韓海都不認為抹殺一個人的生命是一種妥善的懲罰方式。相對來說,小尼姑當年對待薛紫嫣的手段(將其常年禁足在鎖仙谷內)倒是頗得韓海欣賞的。
言歸正傳,藍凌雲的意外死亡,無疑表明了三色光計劃的又一條線索隨之中斷,而在這個千鈞一髮的關頭,誰又能代替藍凌雲之口,道出黑暗教延,以及其背後勃克裡家族與地底世界之間的陰謀詭計呢?
無功受祿奈之餘,蒙靜只能找人好生安葬了藍凌雲的屍體,好在韓海並不是那種拘泥於懊悔當中的那種性格,眼看這條線索已斷,他立刻著手研究起了即將在釜山召開的秘密會議。既然三大家族有意把會議地點約在屬於顧家勢力範圍內的韓國,韓海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之中另有蹊蹺。
不知道黑暗教延的那些傢伙,要利用顧家的名義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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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善後
老實說,在聽說過了藍凌雲之前前的種種敘述後,韓海對於釜山之約的興趣也越漸濃烈起來。不單單是因為他想知道黑暗教廷與勃克裡家族的陰謀,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被黑暗教廷控制以後的顧家會是如何——番光景,有關這個與自己糾纏不休的老對手已名存實亡,韓海反倒有些惋惜。不管怎樣.釜山之行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在這之前.韓海決定還要先行返回一次「燃燒的地獄」的總部一一矗立在曠野中央的華麗別墅。
有些疑問.韓海還需要找聾婆婆解釋一下,畢一莧在藍凌雲擔任「燃燒的地獄」首腦之時,聾婆婆是最能夠接近他的人.其所獲得的消息也應當多十常人。此外.在眼下藍凌雲意外死亡,以及先前獲悉了龍王的確切下落之後,韓海也有必要將這些瑣碎的事情告之一下這位「燃燒的地獄]的老管家.好讓她重新安置整頓一下這個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
孰知,就在韓海準備轉身返回之時,就看見不遠處的別墅方向燃起了熊熊濃煙.猶如一條盤空而起的黑龍.濃烈的焦糊味席捲了整片花野。一時之閒,那些原本跟隨韓海蜂擁而出的「燃燒的地獄」的殺手,急忙調轉一方向沖了回去,只不過當他們來到別墅門前時.看見的只是一團接著一目的熊熊烈火.以及站在天台上的佝僂身影。一「聾婆婆。」韓海剛欲縱身上樓,就看見天台上的聾婆婆朝自己擺了擺手,示意韓海不要靠近。
「韓先生.對於你的慷慨相助.老身頗為感激。[燃燒的地獄]之所以能夠保全至今,也多蒙韓先生處處手下留情。這次【燃燒的地獄】能夠劫後重生,沒有落入奸人之手.韓先生居功至偉.老身在這裡拜謝了。」聾婆婆說完,當眾給韓海深深鞠了一躬,其內心的真減,讓康心兒忍不住扭過頭去不忍再看。∥我不知道:xiongtao18(骨頭)手打∥
「婆婆言重了,若沒有您的鼎力相助.韓海一人也無能為力。」韓海嘴上安慰道,同時全身功力已然聚到了十成.腦海裡暗暗下定決心,若是聾婆婆遭到什麼危險,他必定在第一時間衝上去確保其生命安±。
「韓先生.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老身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老身這次雖然是為了剷除藍凌雲.避免[燃燒的地獄j遭人利用,但終究也難逃通敵叛變之責。對此.老身惟有一死謝罪,希望韓先生成全了老身.讓老身同這座古屋一起化成歷史吧。
今後,I燃燒的地獄]就要你多費心了。聾婆婆言罷.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縷欣慰的笑容,一如一個了無牽掛的老人,在實現了自己所有的心願以後,生命對於她而言反倒成為了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望著聾婆婆伴隨著天台漸漸沉沒的身影,韓海緊模起的雙拳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他並沒有如他先前計劃的那樣上去救人,事實上他也不想就此打破一個老人臨終前的最後夙願。一切就讓歷史來做個了斷吧!在這一刻韓海眼前出現了一個真正的地獄,一個熊熊燃燒起來的地獄。「可惜了那棟別墅,「燃燒的地獄」數十年的基業,就此毀於一旦了。」蒙靜冷漠的眼神裡,同時閃爍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敬佩,或許她也是在羨幕「燃燒的地獄」能夠擁有這樣一位鞠躬盡瘁的老管家……
「與其說她是以死謝罪.倒不如說她是用心良苦。」韓海默默自語道,不經意間,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臉上。然而眾人誰都沒有想到,韓海在說完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便再沒有了下文.任憑幾個女人伸長脖子翹首期盼了許久.都未見他有一點反應。
最後,最無耐心的康心兒終於一聲大喝打破了沉寂.「呆頭鵝,不許打啞謎!」
韓海猛然驚醒過來,環顧了一圈周圍那一雙雙瞪得溜圓的大眼睛.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茫然起來,「你們這麼看我幹嘛,」韓海欲了良久冒出來的這句話,險些把眾人氣得吐出血來。
「我們還沒問你呢,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只說一半?」康心兒鼓著粉腮問道,語氣裡饒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J的味道。「哪一句?」韓海再次讓眾人鬱悶了。[用心良苦那一句。]蒙靜直接點中了主題。「那麼簡單還不明白?」韓海本來還想要吊吊這幾位太小姐的胃口,但看著康心兒那副「你再不說.我就揍扁你的表情」,他只能嚥了嚥口水,接著「坦白」道:「說實話,這一棟別墅,對於「燃燒的地獄J而言只不過是象徵一思義。
如果能用這棟別墅換回一些更有價值的警示,那叉何樂而不為暱?]「我明白了,聾婆婆是要用這楝燒燬的別墅,讓整個「燃燒的地獄j記住這次教訓,今後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蒙靜恍然大悟道。
「沒錯,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如果沒有代價,又何來教訓暱?聾婆婆真可以算得上是費盡心思啊!」韓海一邊感慨.一邊望了一眼遠處那些「燃燒的地獄」的殺手們,見他們一個個眼含淚光、面色悲傷,心知聾婆婆的苦心並沒有白費。
「對了,阿海,我還有個問題。」康心兒很快從感傷中恢復過來.快節奏的話音再次在韓海耳旁跳躍起來。
「什麼?」
「既然藍凌雲現在已經死了,那「燃燒的地獄」和隱字世家又將由誰來領導暱?」[這個……這理當屬於別人的家務事.就不勞我們的康心兒大小姐多費心了。]韓海很快找到了一個毫無新意,卻又十分管用的借口。
「話雖如此,不過……」蒙靜在一旁搭腔道:「「燃燒的地獄j暫且不提.據我所知,隱宇世家向來有一條規定,但凡是得到隱字令的人就可以直接成為隱字世家的家主。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塊小鐵牌子是被某位先生從南海小島上找回來的。」
韓海一聽此言,立刻明白了蒙靜話音背後的深意。不可否認的是,在當今世界殺手組織的排行榜上。
「染血的玫瑰」地位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但是古語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只要是身為一個組織的領袖,都希望自己的組織可以鶴立雞群、一家獨大,既使是性情孤傲的蒙靜,也難以擺脫這個世俗的觀念。
於是,如何讓「染血的玫瑰」吞併隱字世家,成為殺手界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就成為了蒙靜這段時間以來的心病。而此前種種搜尋隱字令與
龍王的提議,一來是蒙靜確實想為韓海排除被日夜追殺的困擾.二來她也難以避免地藏了那麼一點點的私心,既然眼前有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又為什麼要白白錯過呢?
其實韓海覺得蒙靜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正如聾婆婆為了「燃燒的地獄j甘願犧牲自已的性命一樣,蒙靜這樣做也是身為一個組織領導者的責任使然。畢竟在經歷了這麼多悲劇以後,誰都不希望「染血的玫瑰」成為下一個「燃燒的地獄」,或是隱字世家。為了不受制於人,惟有自強不息……
當然,在韓海的內心深處,還潛藏著另一個壞壞的念頭,既然蒙靜和她的「染血的玫瑰」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而他本人又懶得管這些閒事.何不就此順水推舟.全當是討家裡這幾位大小姐的歡心吧!
「不過我記得當時那位先生已經打賭把隱字令輸紿你了,你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
韓海主意已定,當即反唇相譏道。「是嗎?既然這樣,那就請你還給我吧!」蒙靜一攤手,一隻玉掌毫不客氣地在韓海面前晃悠起來。韓海這才記起,之前在與藍凌雲爭鬥之際.自己已從他手中奪回了那枚隱字令,難怪此刻蒙靜總和自己打啞謎.原來是想要回那枚令牌!
思及此,韓海悠然從口袋裡掏出隱字令,面帶微笑地將其交到了蒙靜的手中,完璧歸趙,還回去的.可不單單是一塊令牌那樣簡單,還順帶有無數的權力、名譽.以及煩惱……
兩人云山霧罩的談話,一旁眾人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兩個能把隱字令當成打賭籌碼的傢伙,他們或許可以稱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瘋狂的賭徒了!
然而,就在韓海暗自慶幸之時,崔向恩的聲音便又在他耳畔飄起。
「韓先生.我們經過討論後也決定了,依照聾婆婆的遺願.從今天開始。
「燃燒的地獄」將全權托付給您管理,希望您不要推辭。」
「沒問題。」
韓海的爽快回答出人意料,就連一旁的康心兒都有些看不明白。
「不過現在我名下的組織,都是蒙靜小姐在替我管理,所有事務你們可以直接找她商議。」韓海朝著蒙靜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崔向恩別煩自己,今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蒙靜就行了。
崔向恩雖然身為「燃燒的地獄排行第二的
殺手,但卻井不知道蒙靜就是「染血的玫瑰」的幕後領導者之一,不過既然韓海都這樣交代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直接一轉身.前往了蒙靜的方向。
「靜靜,日後的事情可有得你忙了!」韓海趁著與蒙靜擦肩而過之時.將嘴唇湊近上去低聲耳語道。蒙靜隱約感到韓海的語氣當中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不過一想到即將龐大起來的「染血的玫瑰」,那股微弱的疑惑就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而此後的事實證明.韓海當時的這句提醒,絕對是太過輕描淡寫了……
在處理完此間的事務後.韓海霍然回過頭去發現,遠程僻靜處的深夜舞.正與山崎玉小聲交談著什麼。而從深夜舞的眼角處,韓海分明看見了一滴晶瑩,若非她們兩個有意迴避旁人.估計在夕陽下會格外引人注目。說實話.韓海不願意看見這個堅強女人的眼淚,抑或者說,他更不願意被深夜舞知道自已發現了這一幕.於是他寧願用靈覺在一旁靜靜觀望,也不願上前去膛這渾水。
「我之所以加入忍者皇廷,只是為了要保護我早年失散的妹妹,她從幼年開始就被忍者皇廷的女皇收養,我為了見她,只能加入忍者皇廷。所以我希望這次可以帶著我妹妹遠走高非,不再過問殺手界的一切是是非非。」深夜舞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我知道你向來對皇廷沒有多少感情.不過自從女皇逝世以後,忍者皇廷的勢力每況愈下,藍凌雲死後,我希望你能夠主持大局,畢竟我已經是一個背叛皇廷的忍者了……」
山崎玉的聲音則帶給韓海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韓海對於忍者皇廷的管理方式並不是十分瞭解,不過從對話中可以聽出.在發生了一連串巨大的變動之後,忍者皇廷的大小事務已經亂成了一團,想要重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謝謝你救了我妹妹,不過很抱歉,你剛才所說的.已經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了。
深夜舞說著,不禁垂下了目光。要知道,諸如欠人情這種事情,可謂是最不符合她的性格,不過為了妹妹,她決定還是破例一次。
「既然如此,祝你們一路順風。」山崎玉儘管有些惋惜,但還是沒有強留,給了深夜舞一個理解的微笑後.獨自轉身朝著來時的小道走去。她心中明白,一旦是深夜舞決定了的事情.是絕不可能再發生改變的了。
「等等!」在原地愣了片刻,深夜舞突然抬頭低喚了一聲.看見山崎玉回過頭來,這才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麻煩.可以找那個傢伙幫忙。]
深夜舞說完,悄悄指了指遠處的韓海.儘管這個小動作極為隱蔽.但卻還是沒能逃過韓海的靈覺。
「你是不是愛上這個男人了?」山崎玉的眼神有些狡猾,好似要就此溜進深夜舞的心坎一般。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深夜舞有意迴避,但她表現得越冷靜,則反倒顯得越心虛。
「他是個不錯的傢伙,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山崎玉狡黠一笑,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真的嗎?中國有句俗話,叫作打鐵要趁熱。J
深夜舞愣了一下.肚上隨既泛起兩朵紅暈,「現在還不是時候,也許在遙遠的將來,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那時你都七老八十了!」
「也許吧……」
就在兩個女人的目光同時轉向這邊的時候,韓海慌忙收起靈覺,若無其事地閒逛起來。
只可惜他天生不是當演員的材料,在一片沉悶的氣氛過後.就聽見從那兩個女人的方向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這才使他再一次忍不住轉過頭去,一邊苦笑,一邊尷尬地抓起了後腦勺。
深夜舞,其實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告別了獨自返回七鳳集團的康心兒,以及據說要回中東陪母親的歐陽依菲,韓海與蒙靜兩人匆匆趕往釜山!
釜山,一座絢麗多彩的城市,或許是韓國人非常喜歡鮮艷色彩的緣故,他們會把對色彩的感覺放大到他們能觸及的每一個角落。紅色、桔紅色、黃色、綠色、藍色……裝點著釜山的地面,充斥在每一處高樓大廈、低屋矮房之上,有一種斑斕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人們的感官。釜山的街道看上去並不是很寬大的那種,但是潔淨、整齊。綠意蔥蔥的行道樹木中間,或有盛開的櫻花綻放出盎然的春意。兩側的房屋各有特色,沒有千篇一律的感覺,卻能感覺出是經過精心的設計和規劃。高樓大廈很多,新近建的大概都有三十幾層,據說釜山的目標是建設成現代化的旅遊觀光城市。
在人行道兩側的樹陰下.韓海也看見了一些年輕的韓國女人。遠沒有韓劇中的女主角那樣漂亮,但至少有一點應該承認,她們的裝扮非常漂亮,化妝也非常見功力,精緻程度並不亞於任何太城市裡的摩登女郎。
只可惜由於行程很緊張.韓海沒有時間深入到這個多彩城市的細節當中.和普通的釜山民眾接觸。但是走馬看花.也在街道的人群中見識了普通韓國人的整潔、豪放和禮貌。韓海不由深深感覺到.這是一座極具生活氣息的城市!
在蒙靜的安排下.韓海很快就被塞進了一輛奔馳豪華房車裡,坐在這輛無論是外形還是內飾都走在世界列強最前端的寬敞房車內,旋轉式座椅、可拆卸式桌子、整合式天窗、折疊式座椅床和高檔衛生間樣樣俱全,將其居住性和實用性體現得淋漓盡致.讓韓海不得不感歎有時候金錢所能帶來的巨大誘惑力。
「現在去哪裡?」望著窗外琳琅變換的景色,韓海心不在焉地問道。
「海雲台區。」蒙靜似是心事重重,不停撥打著手機,卻始終沒見她打通過。
「我相信你不會把我賣了的。」韓海有意緩和一下氣氛,收起目光笑著說道。
「阿海,你對艾麗特斯的昏迷怎麼看?」蒙靜突然正色問道。
韓海聽聞此言.腦海裡不由微微一顫,對於艾麗特斯在地底世界受傷一事,始終是他心頭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你想告訴我什麼?」韓海隱約嗅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元素,蒙靜之所以會突然提到艾麗特斯的事情,估計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艾麗特斯的受傷,大家都很難過,雖然她的身體構造不同於普通人類.但是有關她的治療還是取得了一定的進展。相信以千年韓家的能力,
一定可以幫助艾麗特斯度過這次難關的!]蒙靜眼眸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柔情.隨即在韓海內心燃起了無盡的希望。
「老頭於都和你說什麼了」韓海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按住蒙靜的肩頭追問道。
「我來韓國以前曾接到電話,說韓伯父和王天姬前輩正在為艾麗特斯進行一次具有一定冒險性的浩疔,至於結果……」蒙靜話到嘴邊.卻又不知所措地嚥了回去。「結果如何?」韓海捏住蒙靜雙肩的手掌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五根手指如鐵爪般深深嵌入了蒙靜的肌膚,隱隱滲出一些汗水。
蒙靜微一皺眉,強忍著肩頭的痛楚,略有些賭氣地說道:[怪只怪天水山的信號太差.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和那邊取得聯繫。]
韓海聽完蒙靜這個理由.不由眨巴了幾下眼睛,這才發現蒙靜的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的汗水,下意識地鬆開雙手,霍然注意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
看著蒙靜咬嘴唇強忍痛楚的樣子,韓海心中滿是歉意與憐惜,剛準備開口道歉.就聽見車廂外傳來了趙熙的聲音。
「蒙靜小蛆,我們到了。」
「別發呆了,小艾麗特斯不會有事的.我可不想因此而耽誤了正事。」
韓海面色一窘,要知道.在功力達到此等境界以後.他早已不是一個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了。但是在涉及到身邊親友安危的問題上,他依舊像個孩子一樣容易「失控」,這或許是他最大的弱點,不過韓海卻願意讓這樣的弱點繼續存在下去。
定了定紊亂的心緒,韓海順著蒙靜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見房車停在一處宏偉壯觀的酒店門前,透過純淨的玻璃大門可以完全看清楚裡面的景象。在那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樹枝形狀的鏤空水晶裝飾燈拼湊而成的國旗圖案.自三層樓高的天花板照下.氣氛熱烈、激動人心,使賓客感到身份的特殊和重要。
「格蘭酒店?」韓海抬頭看了看酒店的招牌,若有所思道。
「不錯,這裡是釜山最有名的酒店之一,三大集團首腦的秘密會議,選擇在這種高貴酒店召開也不足為奇。」
「我們怎ど進去?」
「我日不認為我們可以堂而皇之地走進會議大廳,然後問前台服務生要兩間客房。」蒙靜望了一眼酒店底層的落地玻璃.旋轉門內的客人川流不息.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制定潛入計劃。∥我不知道:xiongtao18(骨頭)手打∥
「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韓海單手托腮,盯著酒店大門愣愣發呆。
「我已經讓顏玫先行混進這個酒店了.一旦發現有潛入裡面的機會,她會實時通知我們的。」蒙靜看了一眼手錶,上午十點十七分,距離會議
開始還有三個小時十三分鐘.這也說明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等待顏玫的信號。
銀製手錶帶在蒙靜的皓腕上格外別緻.蘊涵有復古風格的手鏈式表戴在她的手上不僅顯得時尚、有品味、而且還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頗為符合她的性格。
「我向來對頭腦簡單的女人不抱太大希望。」韓海自言自語了一句.斜坐著的姿態沒有一點改變。
此刻,酒店內裝扮成服務員的顏玫,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在排除了一切盛冒的可能性後,她腦海中條件反射般的浮現出了一個可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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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秘密會議
下午一點,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在依舊沒有接到顏玫信號的情況下,韓海不禁連連打起了哈欠。
事實上.這也算是在韓海的預料之中,料想以這次會議的絕密程度,必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安檢工作,若是外人能夠隨意混入其中,那所謂的三色光計劃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看來我們只能執行第二個計劃了。」蒙靜望著酒店門前比平日裡多出數倍的酒店保安和私人警衛,口中喃喃自話起來。
「第二個計劃?韓海伸了個懶腰問道,在這輛房車裡待了一個上午,即使空間再怎麼寬敞也未免讓人有些疲倦了。
「當然。」蒙靜再次看了看手錶,目光隨之轉向了酒店的上層,「按照先前制訂的計劃,如果到了一點,顏玫還沒有行動,第二個計劃就將自行啟用,現在剛好下午一點整,那些傢伙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韓海隨著蒙靜的目光朝上空望去,只見格蘭酒店那部玻璃式的電梯正在徐徐上升,還沒等韓海好好遐想一下自己凌駕於整個城市上空的情景。就感到手腕一緊,已然是被蒙靜拽出了房車,以迅捷的速度衝向了格蘭酒店的大門!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韓海聽見酒店上方驟然傳來一聲悶響,隨之而來的是女人們的驚叫聲,以及孩童的啼哭聲,很快響徹了整個大街小巷,恐懼如同病毒一般滲透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在步入格蘭酒店大門的前-刻.韓海忍不住仰頭張望了一眼,就看見酒店高層的一處窗戶,正翻滾著濃濃的黑煙.很顯然,方纔那聲爆炸聲正是出自那裡,而爆炸過後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正在考驗這幢酒店大樓的消防能力。
「你們到底幹了什麼?」韓海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次爆炸事件一定是[染血的玫瑰]的「傑作」。
然而韓海並不是一個喜歡把問題擴大的人,特別是牽涉到那些無辜的民眾。這是他最不願看見的事情,因此從他的語氣中,蒙靜可以感受到明顯的不滿。
「別激動.那只是佩佩最新發明的煙霧彈而已,我並不認為它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蒙靜戲譫地訾了韓海一眼.顯然.她是把這種戲耍韓海的過程當成了樂趣.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可以遇見的,總是被韓海搞得哭笑不得的她們,多少也想尋求一些補償的機會!
韓海聞言無語,惟有跟著這個思維敏捷的女人一路前行。在擁擠如潮的人群中.安檢再無法對他們構成任何詛礙.混進這家世界一流的酒店猶如例行公事一樣簡單。
兩人很快就在混亂的人群發現了顏玫的身影,在這個「臥底」的帶領下,大樓一側的樓梯處直上頂層.最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扇全金屬的大門跟前。
「這裡是格蘭酒店專為特殊貴賓準備的會議室,全封閉的設計可以隔絕所有的竊聽設備,重達數千公斤的鋼筋大門甚至可H阻擋住一枚小型流彈的轟擊,與其說這裡是一間貴賓會議室,倒不如說是一個絕密的都市堡壘。]顏玫的詳盡解釋,表明她這段時間的「臥底」沒有白干.相對於韓海嘴裡那個「頭腦簡單」的形象而言,她的「功課」是十分出色的。
「可惜我們這次似乎要徒勞無功了。」韓海苦笑了一下,隨即攤了攤雙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要知道二過問(亂)會議室的隔絕設施雖然可以擋住一切無線通訊設備的信號.但卻無法阻礙韓海的靈覺。而很不幸,現在他的靈覺告訴他.這個房問裡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也就是說三大集團並沒有把會議地點安排在這裡!
顏玫熟練地掏出鑰匙,在鎖孔中扭轉了兩圈以後,奮力推開了這扇沉甸甸的金屬大門。儉著金屬大門下沿的滑輪發出一串滾動摩擦聲.整個會議室的全景漸漸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正如韓海先前講述的那樣,站在格蘭酒店頂層的貴賓會議室內,空空如也的華麗大堂裡沒有一絲緊張的氣氛。俯窗口外.海雲台的秀麗景色盡收眼底,由松樹林、海灘海岸以及因冬柏樹聞名於世的島嶼冬柏島形成人間美景.讓韓海一時忘卻了危機的煩惱。
老實說,如果三大集團真的選擇在這裡召開秘密會議,也不失是一個美妙的決定,但是現如今的狀況則是,韓海他們只能望洋興歎了……
「這裡景色很美.可惜只有我們幾個可以獨享。」韓海指了指下方沿海的松樹景致,臉上洋縊出一絲安逸的微笑。
「如果是我們情報有誤.那麼會議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蒙靜的語氣裡不乏懊惱,偵察失誤對於殺手組織而言是一個莫大的恥辱,特別這次行動還是她親自指揮的。
「沒關係.我們也許還可以趕上[末班車]。」韓海轉身拍了拍蒙靜的肩膀,見她仰起了困惑的眼脾,這才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道:「最精彩的,永遠都是壓軸好戲。]
三人各懷心思,疾步離開了這家喧鬧不止的酒店,樓層中央的濃煙已經被熄滅了,韓海很想欣賞一下那些警察在發現這只是一場鬧劇後的表情,只可惜眼前的事情遠比看熱鬧重要得多。
剛一回到房車裡.顏玫終於忍不住湊上前來問道:「難道你知道那些傢伙現在在哪兒?」
「也許……」
韓海剛要開口,就聽見蒙靜的手機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而這個不算太大的意外,也讓韓海重新閉上了嘴巴。
看著蒙靜接電話時變幻不定的臉色,韓海突然意識到這通電話的含義或許非同尋常,難不成對方正是蒙靜先前一直沒有聯絡上的老頭子?韓海的心情頓時變得七上八下不安起來。
終於,蒙靜合上了電話翻蓋,一抬眼.就看見了面部神經不太自然的韓海,嘴角不由揚起一道悠揚的弧線……
「現在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關鍵時刻,蒙靜反倒賣起了關子,正襟危坐在旋轉式座椅上小聲問道。
「是關於艾麗特斯的?」
「沒錯,兩個都是。」
「韓海,我覺得你對於那個地天使的關心,似乎更勝於對蒙靜小姐,你可不要喜新厭舊哦!」顏玫湊身來到韓海耳邊插嘴道,見蒙靜投來的眼神有些責備便又乖乖閉上嘴巴,退立到了一旁。
顏玫對於韓海的感覺,始終都是非常微妙的一方面,諸如韓海這樣極富內涵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和他相處久了,或多或少都會被他那與生懼來的氣質所吸引。不日否認.顏玫也沒能夠僥倖逃脫這種磁場般的吸引力,這就如同那些已經被韓海俘獲芳心的女人們一樣。
另一方面.由於自己與蒙靜之間的關係,顏玫又絕不允許自己愛上韓海,至少不能公開表示自己的愛意。所以顏玫一直把這份情幸埋藏在心底,久而久之.她在僭意識裡便把這份情秦轉移到了蒙靜以及其餘六位小姐身上,但凡韓海做出了不忠於七女的事情.她就會難以克制地冷嘲熱諷,就好像她就是那個受到傷害的當事人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在這種矛盾心理的夾縫中,顏玫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儘管有時情感的天平還是會發生一點偏差,但絕大多數時間她還是能夠保持清醒頭腦的。
此外,對於顏玫的心理變化,聰明的蒙靜也並非一無所知。其實早在她安排顫玫給韓海當助手時,地就已經考慮到了這層關係。而既然她不可能把韓海拱手送給顏玫(即使她願意,家裡的其它六個姐妹也會堅決反對),她也只有在管理上稍稍放縱一下這個女人了.於是最後所導致的局面則是,頡玫在「染血的玫瑰J中的地位變得非常特殊,頗有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盛覺,甚至有時在蒙靜面前都會露出她放肆的一面。
當然,這也和韓海過度「寵幸」這位女助手脫不了干係……
「既然如此,我想先聽好消息。」對感情問題天生術訥的韓海自然不會注意到女人的細微心思,絲毫沒有感覺到顏玫心理變化的他,依舊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案靜的問題上。
「好消息是,艾麗特斯的治療進行得非常成功,早在今天上午,她就已經從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了。」蒙靜的音調沒有任何起伏,就好像在例行公事宣讀一份演講稿。
顯然,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則好消息上!
韓海強忍著內心的喜悅.尤為好奇地繼續問道「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艾麗特斯剛一清醒,就不停嚷嚷著要見你.出於無奈,韓伯父只能把她送上了飛往釜山的航班。」蒙靜的話無疑像是一把鐵錘,重重撞擊在了韓海的腦袋瓜上。
「什麼,這簡直就是玩忽職守,他們怎麼能讓小艾麗特斯一個人坐飛機呢?」韓海說著,心裡已經把那個遠在天水山上的老頭子埋怨了上百遍,與其讓艾麗特斯全世界到處亂飛,還不如晚些再把她救醒呢!
「不要緊張,是菲菲陪她一起來的。」蒙靜深表同情地安慰道。
「那還不如她一個人呢…不對,菲菲不是是回中東了嗎?怎ど會到天水山?」
韓海越漸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了,看來歐陽依菲明顯是玩了一次「聲東擊西」的把戲。兩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女人聚在一起,恐怕釜山人民的災難就要來了!
漸漸冷靜下來,韓海不得不開始面對現實了,「對了.她們現在到哪裡了?」
「據說她們兩個小時以前在釜山機場著陸了,至於現……」蒙靜做了一個「無可奉告」的手勢,就看到某人直挺挺地栽倒在了沙發之上。
在權衡了兩件事情的輕重緩急之後,韓海決定還是先去「參加」三大集目的秘密會議.至於尋找歐陽依菲和艾麗特斯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了「染血的玫瑰」,在沒有找到她們的這段時間裡,就先讓她們兩個「自生自滅」吧!
房車在韓海的指示下一路向東,飛速駛向了碧藍的海灘,讓隨行的蒙靜與顏玫甚為費解。難道那三大家族的秘密會議是在海底召開的?緊接著,率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串險峻的雲霄飛車軌道,以及一座直入天際的摩天輪.大型遊樂場的氣氛越發濃烈起來。這讓顏玫漸漸感到.如果不是韓海突然之鍵大腦秀逗了,那就是自己的智商無法理解天才的創意。
房車很快停在了一座海濱遊樂場的門外,在買完門票後,韓海帶著蒙靜與顏玫信步走進了這個充滿刺激與歡笑的場所。
眾人眼下所在的這個遊樂場,是釜山市內最具規模的大型遊樂場所,緊挨著韓國最有名的侮洋休養地,一議它在喧鬧之中也不乏一些幽靜宜人的娛樂項目.再加上旁邊擁有清淺海水的海雲台俗場.每天慕名而來的遊人不計其數。
「你真的確定他們在這裡?」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遊樂機械,以及各色各樣的服飾、玩具,,顏玫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時光。
韓海順手拿起攤位上的一個塑料充氣玩具,一把塞進了顏玫的懷裡。[鬧中取靜是這個城市的特色.我相信那些傢伙懂得入鄉隨俗這句成語。]韓海一邊說著.一邊環視起了這個龐大的遊樂場。
「希望他們知道這幾個漢字該怎麼寫。」顏玫抓起那根長長的充氣棒球棒,在空中揮擺了幾下,突然發現有時來這種地方放鬆一下,也不失是一個不錯的休閒方式。
「想不想坐摩天輪?」韓海突然指向天空問道。
「我想你更應該去坐雲霄飛車。」蒙靜目不轉睛地盯著上方的雲霄飛車軌道,一條[長龍]剛好從她頭頂呼嘯而過,勁風吹亂了她烏黑的長髮。
「我可不認為那是一個好提議。」韓海伸手撥過蒙靜額前的亂髮.笑著說道。
「可是有人覺得。」蒙靜似是而非地呢喃了一句,隨後點了點遠處那條等待上車的長長隊伍,臉上洋溢起一絲古怪的笑意。
韓海舉目望去,就看見隊伍的最前端.矗立著兩道熟悉的身影,擁有高挑身材的女性在這個遊客遍地的遊樂場內並不少見,特別是艾麗特斯,像她這樣鶴立雞群的身材,恐怕整個世界都為數不多!
「菲菲和小艾麗特斯?」韓海的腦海裡頓時充滿了驚喜,以致於等他反應過來時,歐陽依菲和艾麗特斯已然坐上了那輛剛好到站的雲霄飛車。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去辦正事……」只在一句沒頭沒腦的囑托之後,韓海整個身形就疾奔了出去,大步流星來到了摩天輪的入口處。只在這段不算太久的時間裡.韓海的靈覺已經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正漂浮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頭頂……
黑暗教廷的人,正在那個摩天輪上!
或許是早有安排的緣故.摩天輪周圍的很大一塊空地裡沒有一個遊人的身影,
直到接近摩天輪的下方.才看見一個門衛精神抖擻的把守著入口。
對不起先生,摩天輪今天需要進行常規檢修.暫停遊玩一天.您可以選擇其他娛樂設施。]門衛用流利的英語把韓海阻擋在了門外,而事實上自從韓海看見這座摩天輪開始,它也確實沒有轉動過。
「沒關係.正是目為它不會轉.我才要上去的。」韓海滿含深意地用英語回答道,同時一個側身,閃過了門衛的手臂,逕直朝著摩天輪的方向跑去。
門衛似乎聽出了韓海的話外音.但他沒有料到韓海會硬往裡闖,於是沒有來得及做出阻擋的動作;不過話說目來.就憑他的身手,即使他能提前預知到韓海的想法,也無能為力。
在擺脫了門衛的糾纏後.韓海幾步來到摩天輪的下方,雙勝稍一用力,跳上了其中一個艙位再以同樣的方式不斷向上攀去。
那個門衛自然不會有韓海這樣優秀的輕功,於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電話。一方面,他要向警察局舉報這件荒謬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必須通知他的僱主,讓他們可以有所準備。
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韓海已經從地面跳上了摩天輪最頂端的那個艙位,低頭望去.就見裡面端坐著三個人影.其中兩人,韓海全無印象,而另一個則是韓海的「老朋友」一顧宇。
韓海不明白為什麼三大家族的秘密會議,顧家會派遣顧宇這樣的小角色來參加.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家族式企業後繼無人?未免也太過諷刺了吧?
重新再看那兩位外國人,坐在顧宇左側的是一個身材瘦高的老頭.蒼白的臉色不由呈現出幾綣病態.一雙眼睛則不時閃爍出精明的神采,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高貴典雅的貴族氣質.與他的紳士風度相比,顧宇赫然有些相形見絀。
顧宇右側則坐著一個體態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紅光滿面.一看就知道是屬於作威作福的人物。此外,從他滿是阿拉伯風格的服飾裝扮來看.此人應該是阿朗家族的高層人物。
實際上.這一次的秘密會議,本該是三大集團內最高掌權者之間的對話.但是顧宇的出現,使得韓海對這次會議的重要性心存質疑。
三人環坐在圓行的摩天輪艙位內,對於韓海的突然出現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底下的那個門衛仍在電話裡叫嚷著什麼,透過顧宇手中的手機,傳遍了整個艙位,讓人直想發笑。
「韓海先生,既然來了.那就請進吧!」顧宇朝韓海禮貌一笑,同時[無情]地掛斷了手機,止住了那個男人喋喋不休的嘮叨。
既然對方都「盛情」相邀了,韓海也不客氣地翻身進入艙位,好在這摩天輪的艙位設計比較寬敞.既使四個大男人一起待在裡面也不十分擁擠。
只不過,此刻頓宇如同老朋友般的招呼,反倒讓韓海覺得有些不太自然,這簡直就和他先前的預想完全背道而馳,那個陰瞼狡詐的顧宇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心胸開闊?還是這一切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瞞天過海的大陰謀?
「怎麼回事,頓字先生?!你曾保證過,這裡是最安全的談話地點,為什麼會有這個傢伙的出現?」
正當韓海反覆思量之際.只聽見那個阿朗家族的中年人用英語大聲抱怨道,就好像他那大肚子裡裝滿了牢騷,韓海的出現則激發了他滿腹的發洩慾望。
很明顯,在場這三個人對於韓海這個名字都無比熟悉,眼看這個三番兩次壞了自己好事的傢伙突然出現在面前.他們內心深處在好奇之餘也難免有些害怕。更何況,韓海還是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從地面一路跳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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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分裂
[弗洛克斯先生,請您稍安毋躁,我相信韓海先生是一個有理智的人,他不會做出殺人滅口之類的衝動事情,這正是我不安排任何侍衛的最大原因。]顧宇表現出來的臨危不亂,讓韓海感覺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捏捏對方那張面孔是不是人皮面具。
除此以外.最讓韓海感到意外的便是顧宇對那個中年人的稱呼一弗洛克斯.這分明就是那個掌握著阿朗家族所有實權的男人的名字。這樣看來.在那邊坐著的,應該就是勃克裡家族的家主,但這兩個人怎ど會和顧宇混在一起?即使現在顧家已經落入了黑暗教廷的控制之中.也不應該由顧宇來主持大局吧?
這件事情錯綜複雜,韓海自知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調查清楚的,於是他決定還是把其暫且放置一邊,等處理完了眼前的事情以後再另行調查。
「你就是千年韓家的傳人?」相比起弗洛克斯的心浮氣躁來,那個瘦高老頭的心態要平靜得多,提問時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韓海不禁多看了對方兩眼,這才發現這個老頭的病情委實不輕,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如果沒有那份皇家氣質的襯托,恐怕他就和那些躺在醫院病榻上,瘦骨磷絢的老人沒什麼差別。
「在下名叫韓海.僅此而已。」韓海淡淡響應了一聲,意思很明確,先前與三大家族之間的矛盾事故都是他一人所為,和千年韓家沒有任何瓜葛,希望對方不要一聽見韓姓,就將其和千年韓家聯繫到一起。
「很好.難怪能一議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屢屢折戟沉沙,真是後生可畏啊!」瘦高老頭突然冒出來一句純熟中文。
韓海不禁大吃一驚,過去聽說勃克裡家族乃是由無數個歐洲落魄貴族的後裔組成,儘管現在時代已經物是人非,但他們當年那些貴族的習性則仍然被承襲了下來.每個貴族的嫡親後人都從小接受一系列如同古代騎士般的特殊教育.從各國語言到劍道騎術缺一不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韓海先生、請允許我向您簡單介紹一下。」就在韓海發愣之際,只聽顧宇接口說道:[這位是勃克裡家族的最高統治者法爾頓公爵,這位是阿朗家族的掌權者弗洛克斯先生,或許您早有耳聞,我就不詳細介紹了。]
韓海從沒見過顧宇有如此儒雅的一面.至少在與自己面對面時,他從未表現得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過,這也讓韓海越發擔心黑暗教廷是不是在這個傢伙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然他們可以把一群活生生的女生改造成血影死士,又何嘗不能把頓宇改造成一個紳士暱?
當然,在韓海看來『後者的難度確實要比前者大得多……
「兩位先生,請容我冒昧地問一句,這次的秘密會議,是三大集團共同安排的嗎?」韓海沒有把心思放在顧宇身上太久,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題。
「年輕人.你不覺得這樣冒昧地闖入別人的會議,是一件十分失禮的事情嗎?」法爾頓叼起一個煙斗,如獵鷹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韓海。
「事出無親,在下只好用這種非常手段了。」韓海先是怔愕.然後苦笑,最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如若不是這樣,此間最先遭殃的.估計就是弗洛克斯先生了。」
「為……為什麼是我?」弗洛克斯大吃了一驚,肚上的肥肉部隨著顫抖起來。
「很簡單.因為這次秘密會議原本就是顧家和勃克裡家族連手安排的,你只不過是咬住了他們拋出的一個魚餌。」韓海有意先從這個胖子著手,弄清楚黑暗教廷這次陰謀的真實目的!他才不相信黑暗教廷在吞併了整個顧家以後,還會大發慈悲放過阿朗家族這塊肥肉!
「我只是收到了一封請柬,讓我來這裡參加三大集目領導者的會議,這幾天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弗洛克斯慵懶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好像每一個動作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額外的負擔,也或者說他想多留一份力氣以備不時之需。
顧宇和法爾頓一聲不吭地看著這個胖子,眼神中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意味.這反倒讓韓海覺得有些不太尋常.難道這次會議原本就毫無秘密可言?
這樣的和諧氣氛太古怪了……
「三大集團的領導者?」韓海困惑不解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顧宇,儘管他的言行舉止已經有了一定的改觀.但韓海還是無法將他和顧家的領導者聯繫在一起。
「不好意思,韓海先生.我之前忘了告訴你,本人從上個月開始,已經繼承了頓家的全部產業,今天這個會議也是由我代表顧家發起的。」顧宇頗有禮貌的解釋,反倒帶給韓海一種入了圈套的感覺。
但是轉念一想,韓海發現,頤宇之所以召開這次秘密會議.就是為了借此機會一舉將三大集團囊括掌心。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顧宇應當不遺餘力地防止一切意外的發生。而他現如今的表現,就好像故意在等韓海前來[搗亂]一般,其居心實在讓人難以琢磨。
難道這個圈套原本就是為了自己而設的?
韓海腦中猛然閃過這個念頭,再看顧宇,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只是沒有了先前的那份善意!
韓海心頭一涼,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聽一聽顧宇的陰謀的.至少要看看顧家準備用什麼奇思妙想來對付自己!
除了韓海以外,在場四個人當中最能感覺到坐如針氈的.就要算是弗洛克斯了,他肥碩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緊繃的表情隱約有些抽播。一方面.韓海的突然出現,以及韓海所提出的種種疑問.部一議這個胖子深感危機.在這個懸在半空的封閉式空間內.他就如同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白老鼠一樣任人宰割。另一方面,出於對三色光計劃,以及另兩個家族的信任.他從沒想過他們會突然臨陣倒戈.畢一莧眼下的三大集團都是一根草繩上的螞蚱.誰也無法一口吞併對方的勢力.任何企圖分裂反叛的舉動.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其後果的可怕程度難以估量。因此,弗洛克斯的心情是複雜的,在意念搖擺不定之餘,他又無法佔有哪怕一丁點的主動權.畢竟他可不像韓海那樣身懷絕世輕功、以他這個身材從摩天輪上跳下去,只需短短幾秒鐘就有可能變成一張肉餅。
「弗洛克斯先生.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單獨談談?」才思敏銳的韓海立刻發現了弗洛克斯的心理變化,一個小小的要求,頓時聽得弗洛克斯心花怒放。
「我……」
「不必了,韓海先生,我們今天的會議尚未結束,如果您覺得方便,不妨就在這裡直說。」顧宇的一語否決,剎那間澆滅了弗洛克斯的全部希望。
「顧宇先生,這次的會議隨時都能繼續吧?江弗洛克斯終於有些按奈不住了,料想他也是中東地區.乃至全世界屈指可數的人物,此時竟被一個晚生後輩「軟禁」在摩天輪上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他的老臉實在是無處可放了。
「哦?」顧宇冷笑了一聲,翹著二郎腿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後繼續說道:「可是這個摩天輪的租期要到傍晚時分,弗洛克斯先生現在想要下去.恐怕十分危險吧?」
嗆人的煙霧伴隨著顧宇的聲音在摩天輪艙位中蔓延開來.弗洛克斯很想發作,但一看見窗外那幅天空雲彩朵朵,地面人如螞蟻的畫面.他只能又將這股怨氣連同口水一起嚥了回去。此時此刻,弗洛克斯終於看清了顧家的狼於野心.心中不免開始暗暗後悔之前自己竟然會輕信了顧宇的花言巧語,把會議地點安排在了這樣一個被動至極的地點,現在只怕連那些隨同自己一起來到釜山的保鏢,估計也已經在顧家的控制之中了。弗洛克斯想到這裡,不由悄悄瞥了一眼對面的法爾頓,不料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就好像沒事一般,對週遭所發生的一切都充耳不聞,自顧自一個人閉月養神起來。
「老狐狸。」弗洛克斯心裡暗自咒罵了一句,再一次把求助的月光轉向了韓海。
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時刻,弗洛克斯一莧會把救命稻草繫在韓海這樣一個令他頭疼的敵人手裡,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有些難以置信了。有時候朋友和故人.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沒關係.我準備和弗洛克斯談論的事情並非什麼機密,既然兩位都對此有興趣,那請恕我直言了。」韓海見頓字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心中反倒鎮定了不少,現在就等著看對方有什麼高招來對付自己了。
「那……好吧!」弗洛克斯隨口應諾了一聲,心思早日飄到了他那安逸華麗的中東皇宮裡,哪還有心思聽韓海的長篇大論?
「我來這裡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各位幾則新聞。當然,這些可是電視新聞報導中從未出現過的最新消息。」韓海平展開雙臂,舒舒服服地倚坐在座椅靠背上.難得來遊樂場坐坐摩天輪、沒想到這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是嗎?但願兩位先生會對你的小道消息感興趣」顧宇仰起脖於吐了一個煙圈,顯然是對韓海的話語有些漫不經心。
事實上除了顧宇以外,在場的另外兩人也是各懷心思,根本沒把心神放在韓海的身上。
韓海並沒有理會眾人的「怠慢」,接著說道:「首先.從前幾天開始,「燃燒的地獄」和隱字世家這兩個名字,已經被從殺手界的名單上徹底抹去了,而那位頗具野心的大陰謀家,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韓海話音剛落,就看見顧宇的眉梢微微跳動了兩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顯然,藍凌雲的失利對於顧家來說還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儘管顧宇並不知曉藍凌雲想要奪取整個頓家的陰謀,但是眼下被放在檯面上的現實就是,顧家續太陰門之後,又失去了「燃燒的地獄」和隱宇世家這兩張好牌。
「我可不認為這是一則值得慶幸的新聞。」
顧宇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其次,據那位領導者所說,他之所以會鬼迷心竅.妄想要佔奪整個顧家,正因為受到了黑暗教廷的蠱惑.而這個邪惡教廷的背後掌權者正是勃克裡家族。由此日見,勃克裡家族給予顧家的幫助似乎有些過頭了,不知道法爾頓公爵對此有何解釋?]還沒等顧宇仔細回昧一下這番話的用意,韓海已經將矛頭對準了另一側的法爾頓。
韓海方纔這一席話,明擺著是在褐勃克裡家族的老底,眼看身旁顧宇越漸難看下來的臉色,原本閉目養神的法爾頓即便再怎麼心平氣和,也有些坐不住了。
「韓海先生,你說黑暗教廷與勃克裡家族之間的關係非常.有什麼證據嗎?」法爾頓刻意避開了頓宇那火辣辣的眼神,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確實,在場眾人對於勒克家族與黑暗教廷之間的關係全都心知肚明,但是誰都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黑暗教廷就是勃克家族的一部分,因此上述這些事情充其量只能說明頤家與黑暗敦廷之間的是是非非,和勃克裡家族本身毫無實質關係。
「有關這一點,想必法爾頓公爵比我更清楚。」韓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根本無意與法爾頓公爵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隨即把身體轉向了正在一旁暗自竅喜的弗洛克斯。事實上,自從韓海開始揭露顧家與勃克裡家族彼此之間不為人知的陰謀時,弗洛克斯便早已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些有趣的內幕上面。然而,就在他暗中慶幸自己留在了這裡,準備坐山觀虎鬥之時.卻發現韓海意猶未盡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弗洛克斯先生.黑暗教廷想要吞併顧家的原因,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為什麼要知道?」
「你當然應該知道,難道你認為他們會把整個世界的黑鑽鐵,白白送給你們兩家嗎?」
「你這是什ど意思?」
「弗洛克斯先生.你的演技太糟糕了。其實自從顧家建造沙漠之城開始.我們就應該想到,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開掘油礦,更不是想利用「油蟲」的分泌物來煉製新興能源.而是為了採集另一種更有價值的稀有金屬一黑鑽鐵!」韓海突然之間露出的微笑,嚇得弗洛克斯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這與我們阿朗家族有什麼關係麼?弗洛克斯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架勢,而在韓海的眼裡,他現在的態度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典型表現。
「全世界都知道.阿朗家族是中東資源爭奪戰的大贏家,相比起盤踞在歐洲的勃克裡家族來,你們顯然更具有採掘黑鑽鐵的先天優勢。但是為了不讓勃克裡家族起疑心,你們必須借助其它勢力來秘密採掘黑鑽鐵.顧家身為三色光計劃中的第三股勢力.自然就成為了你們的最佳選擇。]
韓海說完這個精準無比的解釋,弗洛克斯頓時就變得啞口無言了。當然他之所以能得出這個結論,也絕非是憑空捏造出來的。首先,七風集團龐大的情報機構,早已把阿朗家族秘密開掘黑鑽鐵的事跡調查得一清二楚:其次,唐娟那邊經過細緻的調查,也已將顧家沙漠之城的情況研究得八九不離十了。經過這兩方面的綜合考慮.韓海再想要得出現在這個結論就再容易不過了。
「弗洛克斯先生.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下這個問題。」法爾頓現在的臉色比顧宇剛才好看不了多少,一雙眼睛恨不得可以貼上弗洛克斯的那張肥臉。
「法爾頓公爵,別聽這傢伙的胡說八道.他是在故意挑撥我們三家之間的關係!」弗洛克斯雖然身材肥碩,但腦子卻完全沒有受到那些脂肪的影響,還未等法爾頓有所行動,便立刻點明了問題的關鍵。
一時之間,三雙充滿憤怒,而又猜忌不已的眼睛齊刷刷轉向了韓海,在這一刻.他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言可畏。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遠遠不僅限在他的武功上面。
「不錯、我是在有意挑撥你們的關係.但事實證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你們三大家族之間的聯盟關係原本就是這麼脆弱。試想如果今天我不在這裡說明一切.若干個月後的結局會如何?」韓海鎮定自若地坐在他的座位上,視線不停遊走在那三個擁有巨大權力的男人的臉上。
「首先是顧宇先生,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像空氣一樣虛無縹緲.為瘋子獨裁者效力的命運可想而知,免死狗烹、鳥盡弓藏這句俗語.你不會沒聽說過巴?」
看著顧宇微微張開的嘴唇,韓海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憐憫的感覺.在喪失了所有的親情與友情之後.他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究竟還擁有些什麼。
「弗洛克斯先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很快就會步上顧家的後塵,黑鑽鐵的價值絕不是你們一個家族可以承受的,在解決了顧家以後,阿朗家族將成為黑暗教廷的下一個目標,祝你可以活著離開你的皇宮。]
對於弗洛克斯,韓海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個貪生怕死的胖子看似一無是處.其實他或許才是眼前這三個人當中最奸猾的一個,能夠憑借一已之力登上阿朗家族的至尊位置.韓海相信他是有正確的判斷能力的。
「至於法爾頓公爵,我不知道勃克裡家族和地底世界之間有什麼協議,不過可以鄭重地告訴你,道士王陽的復仇美夢就快要破滅了。如果你繼續助紂為虐.其結果只能比他們兩個還要淒慘!]韓海突然正色呵斥起來。事實上,在這三個人當中,他最無法看透的.就是法爾頓。深藏不露的對手往往才是最可怕的,韓海堅信這個老頭的腦袋裡,一定藏著更多自己還不曾繚解的秘密!
「哈哈,真是有趣,原來韓海先生還是一位自信滿滿的大預言家.只是很可惜.你將永遠無法看見自己的預言是否能夠實現了。」顧宇冷冷笑道,緩緩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嗎?
韓海心裡想著,同時將全身的真氣都環繞在了體外,準備迎接顧宇特意為他準備好的「盛太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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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峰迴路轉
「說實話,我真的有些後悔讓你說這麼多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厚的殺氣,「不過這樣也好顧宇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禮貌,至少我們都不必蒙在鼓裡,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還是應該好好謝謝你的。」
「不客氣。」韓海淡定一笑,當即將靈覺觀察的範圍散放了開來.提防四周可能來自於各個角度的偷襲。
「你不必緊張,我今天沒有帶武林高手來對付你。」顧宇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他的臉上,說到最後.不由變得咬牙切齒起來,[因為我覺得對付你.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可以可。]
韓海聞言一驚,他從未想過顧宇膽敢孤身向自己發起挑戰,於是直到頤宇抬起手臂時他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右手中指上.竟然戴著一枚怪異的黑戒指!戒指的前端依舊是一個天使圖案,只是與韓海過往所見的黑戒指不同的是,這幅天使圖案通體都是血紅色的,並會隨著顧宇的發力變得耀眼無比。最後,那團血紅色竟然完全包裹住了顧宇的右手.猶如一隻由血液凝固而成的手套,散發出懾人的妖氣。
韓海只在一愣神的間歇.就看見那團紅影在眼前霍然變大,最後又重新凝聚到了一點.像閃電一般穿透了自己的眉心。血紅的色彩在他的腦海裡無限蔓延開來,一如開閘後無法阻擋的洪水頃刻間佔據了他全部的感官系統。
弗洛克斯和怯爾頓眼睜睜看著顧宇用黑戒指的力量擊穿了韓海的腦殼,驚訝之餘,不由同時被嚇得目脆口呆,好幾秒鐘後才從這種驚愕的狀態下目過神來。
「他死了嗎,」弗洛克斯看著依舊直挺挺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的韓海.心有餘悸地問道。
此時的韓海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眉心處並沒有目為遭到紅光的穿透而留下絲毫印記,就連呼吸都和正常人一樣四平八穩.胸腔很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只是瞳孔裡再沒有可方纔的神采。
「從理論上說,他還活著,只是從剛才開始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成為一個活死人了。」顧宇不無得意地把玩著手中那枚黑色的戒指,能夠親手解決這個讓全世界武林高手都頭疼的男人,他心中的自我滿足欲已經膨脹到了頂點。
「難怪你當時堅持不帶一個保鏢,原來你早有準備。法爾頓看了一眼韓海後說道,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那是當然,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故意隱瞞了藍凌雲的事情?]頓字的眼神猶如利刀一般刺向了法爾頓。在這一刻.他腦海裡突然發射出韓海先前所說的那句俗語;免死狗烹,鳥盡弓藏!
「薩默爾主救所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深意,對於這方面我也不甚清楚。」法爾頓畢一莧是經歷過大風太浪的人物.只用輕描淡寫的方式,就巧妙迴避了這個棘手的問題。
「哼!」找不到反駁理由的頓宇只能冷哼了一下,作為黑暗教廷一手扶持起來的顧家家主,他當然不敢在法爾頓面前表現得太過放肆。
「好了,現在我們該討論一下黑鑽鐵的問題了。」法爾頓的表情再度陰沉下來.面對弗洛克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冷笑。
「什麼?」弗洛克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情形有多糟糕,自己為什麼會待在這ど一個倒霉的地方……
「弗洛克斯先生.如果要你在性命和事業之間選擇一個,你要選哪一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
「黑鑽鐵是我們勃克裡家族的財富.我們不希望與人分享這筆財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豈料聽完法爾頓的威脅.弗洛克斯非但沒有嚇得屁滾尿流.語氣反倒變得強硬起來,「很抱歉,法爾頓公爵,我可不像在座的某位先生一樣膽小怕事,如果要我把家族產業拱手讓給別人,我寧願選擇丟掉性命。]
顧宇豈能容忍對方如此鄙視自己,還沒等弗洛克斯把話說完,他便立刻舉起了右臂,那幅血紅的天使圖案再度散發出了懾人的光耀。
法爾頓猛然抓住了顧宇的手腕.硬是將他的手臂壓了下去,隨後一改剛才盛氣凜然的樣於,笑著說道:「弗洛克斯先生的回答我很滿意,有關黑鑽鐵的採掘工作.我們可以商討一個妥善的合作方案。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顧家可以另行指派一位領導者和我們談判。]
「法爾頓公爵,您這是什麼意思,」顧宇萼然感到一層陰霾浮上心頭,法爾頓所說的那句話,實在議人琢磨不透。
「我只是覺得如果想讓三色光計劃繼續進行下去,我們必須拋開一些負面的因素,這些負面因素不但包括了我們自身的心態,還包括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要知道.三色光計劃的初衷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法爾頓突然表現出來的嚴肅,不但嚇唬住了顧宇,就連他對面的弗洛克斯都有一些看不明白了。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沒想到這個年過七甸的歐洲老頭也是這種性情中人……
「你……你敢違背薩默爾王教的童思?」顧宇的聲音右些顫抖.他怎麼都沒料到這場精心安排的「大戲」,在成功拔掉了韓海這個眼中釘後,最後反倒會發展到同室操戈這種地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錯了,應該是薩默爾主教先背叛了勃克裡家族。如果沒有他當年的極力建議,勃克裡家族也不會被地底世界的那股力量所操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般田地。法爾頓深深吸了口氣,就像是一個精力憔悴的老人.在努力了一輩子之後,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犯下了一個難以彌補的錯誤!
「沒辦法.既然如此,我只能替薩默爾主教送你們去見上帝了。」頗宇說著,奮力抬起了自己的右臂,指問的黑戒指就像是要滲出鮮血一般,逕直對準了法爾頓的眉心。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法爾頓胸有成竹地絮叨了一句.還沒等顧宇反應過來,一道無行的氣勁已然擊中了顧宇的肩膀,震得他整條右臂都酥麻無比,頓時無力地垂蕩了下去。
這時,就看見韓海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彎腰從毫無反抗能力的顧宇手指上取下了那枚黑戒指,放在夕陽底下凝望了一陣,最終在一無所獲之後.也只能無奈地將其丟進了口袋。
「法爾頓公爵,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被那道紅光擊倒?」韓海不緊不慢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扭頭笑著問道。
「你可不要忘記.勃克裡家族已經和地底世界打了上百年的交道了,有關黑戒指的攻擊效果,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加清楚。你的演技不錯,可惜還沒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只能欺騙一下顧宇這種巽漢。」法爾頓的解釋著實一議在場所有的人都哭笑不得,也不得不說宇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直到此時.一旁的弗洛克斯才徹底放鬆了神經,軟軟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好像要把他那身肥肉鋪滿整個座位一樣。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們派了這麼多殺手,都沒能把你致於死地了。」弗洛克斯懶洋洋地說道,言語中不乏有對韓海的感激之意。
「說實話.我確實沒有想到顧宇還有這麼一手,不過也許是我天生命大的關係.諸如他那樣的精神攻擊對我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過既然戲已經開演了.我也十分樂意順水推舟,等他暴露了本來面目之後再動手。」韓海望了一眼無助的頗宇.此刻這個男人的右臂已經徹底折斷了,在失去了黑戒指的力量以後.他在韓海面前根本毫無威脅可言。
「靈魂戒指可以摧毀人類的腦神經,你竟然能在被擊中後還保持安然無恙,可見你的精神承受能力要比普通人類強大得多,你可以請教一下阿朗家族的超能者,也許還能有額外的收穫。]法爾頓打趣道.顯然.在化解了這次危機以後,眾人的心情也都改善了不少。
「或許是我神經比較粗吧……」韓海乾笑了兩聲他當然不會告訴怯爾頓,這是[水月心境]帶來的奇妙效果。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剛才的情況究竟是一次意外.還是他修煉了[水月心境]雋產生效果。
總之,粗神經的韓海再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現在仔細想想.「呆頭鵝」這個綽號似乎不錯,至少傻人總能有傻福!
「我們該怎麼處置這個傢伙?」一看見頗宇,弗洛克斯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要知道,如果沒有他那張請柬,此時的自己或許正泡在中東皇宮後院冰涼的游泳池裡暱!
「我們可以用他來與薩默爾主教對質.將他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韓海並不犯愁安置顧宇的地方,畢一莧在蒙靜的「染血的玫瑰」裡面有著不少關押人質的地方。
「那好,韓海先生,我們就把他全權教給你來處理,希望你可以妥善處理好整件事情。」法爾頓赫然是把一個巨大的包袱整個壓在了韓海的身上。
「法爾頓先生,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是什麼讓你有了如此之大的轉變,可別告訴我.你從一開始就和黑暗教廷貌台神離?」韓海心裡明白,他所指的整件事情,遠遠不只今天這麼簡單,為了弄清楚對方的真實想法,他不得不在摩天輪上多待上十幾分鐘。
「這還多虧了弗洛克斯先生,正是他在危急時刻的堅毅剛正,讓我豁然明白了什麼才是對於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東西,有時候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就有可能改變許多東西。]弗洛克斯不以為然地看了法爾頓一眼.滿是肥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客,隨後就沒有了任何反應。韓海知道,這個胖於看似膽小無能,其實優秀無比,一個能夠統領整個阿朗家族的人物,沒有幾分功底是不可能辦到的。
「聽你的口氣,黑暗教廷似乎不屬於勃克裡家族?」
「不,黑暗教廷確實是勃克裡家族的一部分。不可否認,在過去的上百年時光裡.他們也為勃克裡家族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但是直到最近我才發現,薩默爾主教的野心所帶來的後果,可能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無法挽回的災難!]
「幫助地底世界重返地面,這不是勃克裡家族的最終目的嗎?」
「這並不是我們勃克裡家族的本意。或許你也知道.勃克裡家族是由許多歐洲沒落皇族組建起來的.但在歷史的長河中.有一部分皇族成員為了獲得金錢或力量.漸漸淪為了地底世界的奴隸,為道士王陽所驅使,最終形成了一個名為黑暗教廷的宗教組織。」
「起先,黑暗教廷並沒有多少教眾,但在獲得了地底世界源源不斷的支持以後.他們的教徒數量迅速膨脹。現如今,黑暗教廷的勢力範圍已經遍佈了整個歐洲、美洲以及亞洲.並且從一定程度上支撐著勃克裡家族的部分財政支出.同時他們也從中獲取一些軍事科技資源.以便為地底世界的反攻創立基礎。因此從原則上講,黑暗教廷仍舊是勃克裡家族的一部分,但是兩者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又糾纏不清,很難說清楚究竟是他們控制了我們.還是我們管理著他們。」
「原來如此,那三色光計劃呢?這與地底世界又有什麼關係?」韓海初次遇見法爾頓.就像是看見了一座知識寶藏,不斷搾取對方的秘密,用來填平自己大腦裡的問號。
「三色光計劃剛開始只是想集合三大家族的實力,曩括天下財富.將整個世界的經濟命脈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暗教廷漸漸發現了三色光計劃的價值,有許多地底世界所無法實現的工作.都能通過三色光計劃的名義,在地面世界堂而皇之的進行。因此薩默爾主教想盡一切方法要控制三大家族,就是為了更好地為地底世界服務。」
聽完法爾頓的這腔長篇大論,韓海終於對過去的種種疑惑有了一定的認知。眼下的情形是,顧家在失去了領袖人物之後.幾乎已經成為了一潭死水.儘管薩默爾可以親自接管顧家的所有事務,但其實力勢必大打折扣.估計以七風集目來對付他們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至於阿朗家族,經過這次的驚心動魄.相信弗洛克斯這個胖子也不會再記恨韓海了。只要黑鑽鐵的開掘方案一經確立,阿朗家族勢必會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搶佔資源上面,再加上藍玫瑰公主伊莎貝爾在中東的牽制能力,未來的阿朗家族對干韓海他們來說將只會是一個經濟對手而已。最後是勃克裡家族,在與黑暗教廷決裂之後,僅靠沒落皇族支撐起來的勃克裡家族可以說除了金錢攻勢以外,鮮有方面能對韓海他們成麻煩。人們在習慣了安逸的生活後.往往就會變得不思進取,想讓那些皇族成員抱有藍凌雲那樣的野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色光計劃仍在繼續,但性質已經完全不同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在黑暗教廷與地底世界的合作過程中,公爵過去有聽說過『天緣寶珠』嗎?」在理清了目前的局勢以後,韓海再度把精力投放到了剷除道士王陽之上。
「天緣寶珠」?法爾頓努力回憶了片刻,但臉上仍舊是一片茫然之色,「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傳言當年地底世界在為黑暗教廷運送財物的時候,曾有不少船隻沉沒在可加勒比海一帶,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去那裡搜尋一下,這或許也是當年唯一殘留下來的遺跡了。」
「加勒比海?」韓海腦中迅疾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的運氣足夠好的話,那顆所謂的[天緣寶珠]會不會就是……
韓海突然想起了藍凌雲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一跟著海潮走。
此刻,韓海腦袋裡的唯一念頭就是:趕快去找伊莎貝爾!
走下摩天輪,匆匆告別了法爾頓和弗洛克斯,韓海抬著被點穴後的顧宇,疾步朝著雲霄飛車的方向走去。
誰知才走了沒幾步,老遠就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向他「俯衝」過來,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了人類肉眼所能辨認的範圍,砭眼間就已飛撲進了他的懷中,猶如一隻喜歡撤矯的大貓,惹來一大片極度羨慕的「觀眾」。
「小艾麗特斯,你沒事吧?」韓海用雙手托起了艾麗特斯的臉頰,只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自己的手掌蔓延開來,見她滿臉委屈的樣子.心中不由充滿了憐惜之情。
「艾麗特斯,好久看不見海,好害怕.到處黑暗」艾麗特斯嘟噥著,斷斷續續之間,眼角已然閃爍出晶瑩的淚光。
自從眾人離開地底世界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二十餘天了.艾麗特斯在這段時間裡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但或許是由於地天使體質特殊的緣故,她的意識卻沒有隨之一同消失,只是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而已。
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前幾天.韓正終於發現艾麗特斯之所以會出現如此症狀.是因為她在受到道士王陽致命一擊的剎那,雪天使運用自身的極寒之氣.封鎖住了她全身的各個主要經脈。由此雖然保住了艾麗特斯的性命,怛卻使得她體內的王要經脈長期處於冰封狀態,血液無法流動,她的意識當然不起作用。
而雪天使在那次[貢獻]之後,也因為寒氣消耗過度而持續昏迷,想要救治艾麗特斯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外力慢慢化解艾麗特斯體內被冰封的經脈。蒙靜當時接到電話說這次治療是相當危險的,因為誰都不知道在化解冰封時艾麗特斯會不會發生意外狀況,再有就是.即使可以成功驅除她體內的寒氣.也沒人能保證艾麗特斯一定可以甦醒過來。
這一切的一切,直到今天上午才得到了結論!
在韓正與小尼姑的雙重真氣下.艾麗特斯那幾條被寒氣封住的主要經肺,終於被成功化解開來了。不過留有遺憾的是.也許是韓正與小尼姑的功力尚不夠精湛的關係.艾麗特斯體內的寒氣並沒有被完全驅除。但即便如此.艾麗特斯還是如期清醒了過來,並且從醒來的第一刻起就吵嚷著要見韓海.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的出現。
韓海很難想像,讓一個人在黑暗裡獨自待上二十天是怎樣的感覺.極度的恐懼和寂寞.已然把這個天真的大傢伙折磨得幾近瘋狂,剛才若不是有歐陽依菲和蒙靜的極力阻攔,韓海與三大家族首腦的談話絕不會如此輕鬆……
「小艾麗特斯沒事就好.今後我保證不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韓海說話間,悄然用靈覺檢查了一遍艾麗特斯的身體,發覺尚有幾縷冰徹寒氣殘存在她各處的經脈當中.雖然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久而久之很難說會造成什麼後遺症。
韓海決定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幫艾麗特斯徹底清除這些寒氣!
「別肉麻了,我們去坐雲霄飛車吧?」歐陽依菲猛然一拍韓海的後背.指著不遠處的雲霄飛車軌道嚷嚷起來。
韓海轉眼望了一下艾麗特斯,見她也是滿臉期待的樣子,於是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真偏心.連這都要看小艾麗特斯的臉色!」歐陽依菲佯裝生氣的朝韓海做了一個鬼臉.臉上的喜悅則絲毫沒有減退。
韓海聞言不由一陣尷尬.轉頭再看蒙靜和顏玫,只見兩人都在暗自偷笑.於是也跟著一個勁苦笑起來。
驀然問,一陣爽朗的歡關聲在遊樂場中央爆發出來.但很快就淹沒在了幾個女孩的嬉鬧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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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萬事具備
從韓國歸來,韓海很快就又踏上了飛往中東的客機。
由於需要處理「燃燒的地獄」和隱字世家的事宜,這次蒙靜和顏玫並沒有陪同韓海一起前往,而是直接返回了「染血的玫瑰」的總部。偌太的頭等艙裡只坐著寥寥幾個人.艾麗特斯與歐陽依菲緊緊倚靠在韓海的兩側,這樣的「護草使者」著實少見得可以……
「阿海,你確定當時打撈上來的就是[天緣寶珠]?」
飛機仍在夜空中航行,歐陽依菲旁若無人的聲音頓時讓韓海感到一陣頭疼,這個女人未免也太不懂得「藏私」了!
「我無法確定,不過如果不去親眼證實一下,那就永遠都無法確定。」
韓海刻意環顧了一下四周,頭等艙內本就沒什麼人,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只有遠處的座位上坐著一對老年夫婦。而他們顯然是對這裡的談話沒什ど興趣.那個老頭甚至已經輕聲打起了呼嚕。
希望他們耳背……
「那你怎麼確定是不是「天緣寶珠?」
歐陽依菲的這個問題,讓韓海當即愣住了。的確,當時韓易只說讓自己去尋找「天緣寶珠」,卻沒說清楚「天緣寶珠」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現在一議他憑空去摸索.他又如何能分辨得出哪個才是「天緣寶珠」呢?
「怎麼了?」歐陽依菲推了推韓海的胳膊,小聲問道。
「沒……沒什ど,我想總會有辦法的。」韓海猛然回過神來,大聲應答了一句,心中則暗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噓,小心被別人聽見。歐陽依菲把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難道你被別人聽見的東西還少嗎?韓海只感到額角流下了一滴汗水……。
在歐陽依菲的陪伴下,韓海順利抵達了伊莎貝爾所在的藍寶石宮殿,剛一推門進去,就看見輕紗遮體的伊莎貝爾猶如玉琢的女神一般.倚坐在一個大大的溫水游泳池旁。
「大美女媽媽,有人來看你了。」歐陽依菲剛一進門就倒進了伊莎貝爾的懷裡.沒輕沒重地撒起嬌來。
在韓海看來,這兩母女就和姐妹一樣毫無隔閡,然而,韓海不敢讓這個念頭在腦海裡停留得太久,「母女目夫」這個詞對他而言始終是個壓力。
「哦?老公,你來看我了?該不會是別有目的吧?」伊莎貝爾悠然飄向韓海的狡猾眼神,讓他頓覺一陣尷尬,在這個聰明絕頂的女人面前,他總感覺自己是赤裸裸地毫無遮掩.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當然.除了你之外.還有我的妹妹」
「妹妹?」伊莎貝爾一時沒反應過來.過幾秒才恍然大悟「你是說海心?」
「沒錯,很久沒見,她現在還好吧?」
「我有指派專門人員照料海心,只是你怎麼會突然想來看她的,之前紫嫣不是把她照顧得很好嗎?」
「還有那堆寶藏。」歐陽依菲的多嘴.讓韓海連連叫苦不迭。
「原來是這麼回事!」伊莎貝爾臉上馬上流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當然,對於韓海這種小手段,她是不會耿耿於懷的.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想辦法小小地報復一下!
第二天,眾人乘坐直升機來到加勒比海上的那座美麗島嶼。
這裡的景色依日讓人心礦神怡.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在這座島嶼的沿海岸,新造起了一棟小型的玻璃建築,從外型來看,應該屬於陳列館一類。
「那是海心的新家,你們覺得怎麼樣?」剛一下直升機.伊莎貝爾便指著那楝建築,得意洋洋地問道。
「原來那個呢?」韓海左右張望了兩下,發現原先那半封閉的廣大空間果然不見了,難道海心已經長到住不下那個巨大水池的地步了嗎?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它該不會是充氣白鯨吧…………
正當韓海胡思亂想之際.伊莎貝爾已經領著眾人踏進了這個玻璃建築。
「原來那個被用來當地底倉庫了,剛好可以存放那些沉船殘骸,至於裡面的那些寶藏???」
伊莎貝爾說到這裡,不由衝著韓海神秘一笑,隨後便再沒有了文.直領著眾人穿過了一扇玻璃大門,來到了建築的中央位置。
直到此時.韓海才知道.原來這一整幢玻璃建築的下面,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水池,面積要超出原先那個數倍之多,全透明的設計加上清澈見底的海水,讓人從任何角度都可以看清水池的每一個角落.唯一的缺點就是,面積實在太大,要想從中找到海心的蹤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點小麻煩自然難不住韓海,在靈覺的指引下,韓海很快就看見了他的「海心妹妹」.而海心在見到這位久違的哥哥後.似也顯得格外興奮,不停用尾巴拍打著海水,一個勁把頭湊向韓海的懷裡。
韓海現在終於感受到了海心的聰明之處,一個不需要任任何訓練就能記得主人,懂得撒矯的傢伙,確實已經不能用寵物來稱呼它了。
這是艾麗特斯第一次看見諸如白鯨這樣的動物,起先還有些害怕.但當她看見海心對韓海表現出來的友好態度後.便立刻喜歡上了這條漂亮的「小魚」。而海心對於韓海的朋友似手也是愛屋及烏.沒多久,就和艾麗特斯嬉鬧玩耍了起來。
「那些水下亮晶晶的東西是什ど?」韓海很快注意到這個水池的與眾不同。
低頭細看.就發現水池的底部不時閃爍出點點金光.配台著水紋的波動來回搖曳,犰如漫天繁星般點綴著口周的一切,讓海心如同游動在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其中美妙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你猜呢?]
「該不會是……那些沉船上的寶藏吧?」
「沒錯,這就是我為海心建這個新家的原因,我可不想讓那些漂亮的金幣與珍珠被擺放死氣沉沉的展覽館裡,與其那樣.我寧願讓它們成為海心的玩具。
事實證明,我的這個創意非常成功,海心似乎很喜歡它們。]
「上帝呀.我的妹妹太奢侈了……」
「對了,你要這批寶藏有什麼用?」伊莎貝爾扭頭問道:「如果需要錢.我可以預支給你,我可不想讓這裡的美景被人破壞。」
「不,我只需要這一太堆寶藏中的一小顆而已,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麼找到它呢?」韓海低頭望了一眼水池底下堆積如山的亮點,要想從中找到「天緣寶珠」,恐怕沒有幾個星期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問海心,這裡是它的家,你應該相信主人的眼光。」伊莎貝爾笑著說道,儘管她這個提議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給了韓海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的方法。
不管怎麼說,先試試看吧!
於是,韓海將頭湊近到海心面前,小聲問道:「海心妹妹,你知道[天緣寶珠]在哪裡嗎?」
只見海心砭巴了兩下大眼睛,在原地愣了許久,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讓韓海漸漸覺得,讓一條白鯨帶自己去尋找「天緣寶珠j.原本就是一個無稽之談。
「也許是它沒聽懂你的意思,換種方式再試一下。」伊莎貝爾在一旁提醒道。
韓海無親.只有換了一個提問的方式.「你知道這裡最漂亮的東西是什麼嗎?」海心這次像是聽懂了韓海的問題.一個翻身鑽進了水裡,在水底遊蕩了一陣之後.嘴裡銜著一根翠綠的海草重新回到韓海面前。
韓海登時有些哭笑不得.的確.在看慣了金銀珠寶以後,海心早已習慣這種璀璨奪目的感覺,相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珠寶,還是這根天然的海草更得它的青睞。
就在韓海準備放棄找海心幫忙的時候,就看見艾麗特斯一個縱身躍入了水池.游到海心身邊俯耳低語了幾句,隨後與它一同翻身潛入了水底,只看得在場眾人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道她究竟在海心耳邊說了些什麼。
韓海從不知道艾麗特斯還會游泳,不過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艾麗特斯不但會游泳,並且速度極快,若不是她幾次停下等待,海心恐怕早就被她甩開老遠了。
僅在半分鐘之後.就看見艾麗特斯和海心雙雙浮出水面.而在艾麗特斯的手裡.則多出一顆碩太的珍珠.在頭頂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奪目。
韓海定睛一看,發現這原來正是他過去曾看見過的那顆特大號珍珠。當時沒有來得及研究,就把它同其它珍珠放在了一起,沒想到伊莎貝爾競把它們倒進了這個水池,如果沒有海心與艾麗特斯的幫忙,韓海想要失而復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海心妹妹,你太棒T。」韓海摸了摸海心的腦袋.就見它用尾巴發出一陣歡躍的拍打聲,如小孩子一般在韓海面前歡快地游動起來。
「小艾麗特斯,你剛才對海心妹妹說了什麼?」韓海不無好奇地問道.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也同時把頭湊了過來。
「海,要寶貝。」
眾人暈厥……
韓海拿著這枚大珍珠仔細研究起來,卻發現這顆珍珠除了個頭比一般的珍珠大出幾圈以外,就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為什麼海心會覺得這是「寶貝」呢?難道是自己沒有找到應用這件神器的法門?
「我可以把它送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在韓海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伊莎貝爾忽然開口說道。
「什麼條件?」韓海已然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嚇得險些把手裡的大珍珠扔飛出去。
「和我結婚。」伊莎貝爾倒也回答得乾脆,只不過還沒等韓海開口,她便又接著說道:「還有菲菲。」
「你要我同時和你們兩母女一起結婚?」韓海一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個女人的胃口顯然是越來越大了…
「不行嗎?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而已。」伊莎貝爾攤了攤手,擺出一副不以為難的樣子,而一雙眼睛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韓海的表情。
「我……」韓海看了看手中的大珍珠,又看了看面前的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心中頓時衡量起了兩件事情的輕重緩急。
其實從道德倫理方面來說,母女同夫在韓海的道德觀裡絕對是處於封殺狀態的.但是如果他不觸犯這一「天條」.整個地面世界的和平就將危在旦夕。當然,他也可以強行奪走這顆大珍珠,但這樣無疑會深深傷害到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的感情,與其這樣,他還是寧願挑戰一下自己的倫理底線.或許時間長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吧……
更何況,這只是名義上的婚姻而已!
「好,我答應你們。」主意下定以後.韓海鄭重其事地宣佈道:「不過要等我從地底世界回來以後.如果……」
「真的?太好了?」還沒等韓海說完,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臉上就同時閃過一道狂喜,對於這個期盼許久的承諾,她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彼此面面相視了幾秒鐘後.兩個近似於女高音的歡呼聲當即在玻璃建築內迴響起來!
「海,什麼是結婚?」艾麗特斯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女人欣喜若狂的樣子,在她的思維當中,結婚應該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不然她們為什麼會如此高興?
「就是……」海可不想身邊再多出一個結婚狂.於是這個解釋就變得無比重要起來,[就是和坐雲霄飛車一樣的感覺。]
「哦!」艾麗特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臉上就綻放出了笑容.「小艾麗特斯不要結婚,小艾麗特斯只要永遠和海在一起。」
韓海聽罷.險些栽進水池了,這樣的要求,簡直要比結婚還恐怖……
看著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興奮的樣子.韓海心裡不禁默念應該:應該不會有如果吧?
懷揣著海心為自己精心挑選的[天緣寶珠],韓海與艾麗特斯再次回到了天水山。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踏進千年山莊的那一刻.一個矮小而又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在那人的身旁,韓正的臉色格外凝重。
「韓易,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不名所以地問道.沒想到韓易也會公然出現在千年韓家,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夠自然,但怎麼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放肆,一莧敢直呼祖爺爺的姓名!」還沒等韓海目過神來,韓正已經厲聲訓斥道。
「祖爺爺?」儘管韓海早就知道了韓易的身份.但是從韓正嘴裡說出,總帶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
「好了,脫俗之人不必拘泥小節,直接稱呼名字就可以了。」韓易終於有點受不了,悶下許久,這才開口說道。
「但是……」
別再多說了,我們還是談正事要緊。]
[是。]
韓海難得看見老頭子也有吃癟的時候,心中不免竊喜不已.只把頭深深埋進胸口,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
「小於,你找到[天緣寶珠]了嗎?」韓易邁步來到韓海跟前.背對著韓正一個勁擠眉弄眼起來。
「找……找到了。」韓海一時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只傻傻地取出那顆大珍珠,將其交到了韓易的手中。
頃刻澗,就看見韓易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拿著那顆大珍珠在陽光下照視了許久,隨後又慢慢往裡注入了少許真氣,就看見整顆珍珠驟然散發出一片淡淡的金光,並不耀眼,但卻夾雜著一絲濃郁的聖樣氣息,讓人一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這果然就是當年韓家所遺失的「天緣寶珠」.你既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它找到,
正說明了,這顆寶珠與你有緣,不如你就帶著它吧!]韓易說完,再度朝著韓海展現出了豐富表情,只看得韓海目瞪口呆.卻還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但是……」韓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擋了回去。
「難道你們對我的決定有異議嗎?」
「晚輩不敢。」
韓海這次差點沒忍出淚來,沒想到這個怪老頭身高不怎麼樣,架子倒不小,
這一回老頭子可有氣受了。
「那好,我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前往地底世界,將道士王陽和千年韓家之間的恩怨做個徹底的了斷!」
韓海聞言就是一驚,原來韓易不但公然來到了千年韓家,更是把有關道士王陽的所有事跡都告訴了老頭子韓正,是什麼原因讓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急轉?韓海腦中不禁又多出了幾個難解的問號。
就在韓海發怔之際,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山間小道晌起。
「你們看.我抓住了一個奸細。相公,你回來了!」
眾人舉目望去,就看見薛紫嫣提著一個身著黑袍的高大男人,也可憐這個金髮碧眼的歐洲人,竟然遇見了薛紫嫣這樣的可怕對手.沒有被她當場活剝.已經算是莫大的僥倖了。
「你是……薩默爾主教?」韓海在仔細看清了對方的相貌後,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早先在抓住顧宇時,韓海曾從顧宇的隨身物件中搜出過薩默爾的相片,而此時薛紫嫣擒住的這個俘虜,竟然就是照片上那個赫赫有名的黑暗教廷主教,這未免讓韓海有種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只是事情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就是韓海?」薩默爾主教顯然也很驚訝於韓海的身份,儘管受制於人,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韓海兩眼。
「不錯,不過相比起我的名字來,我更樂於知道你來天水山的目的」。韓海示意薛紫嫣把薩默爾放下,畢竟在這ど多高手面前.他想脫身也並非易事。
「千年韓家果然名不虛傳,與顧家的贏弱相比,我競然蓮千年韓家一個看門的小Y頭都對付不了,這次確實是我太過輕敵了。」薩默爾懊惱地搖了搖頭,卻沒注意到身後已然多出了一雙憤怒的眼睛。
「誰說我是看門的小丫頭?」氣急敗壞的薛紫嫣,再次一把抓起薩默爾的肩膀.將他如玩具一樣舉到了半空。
韓海一見此景,更覺事有蹊蹺了。要論武功整個韓家只怕沒多少人是薜紫嫣的對手,但薩默爾也非等閒之輩。如果他只有這點三腳貓武功,即便有黑戒指的輔助.也不可能操縱黑暗教廷如此之久。退一步說,如果他的能力僅限於此,又憑什麼想要控制整個千年韓家暱?
想到這裡.韓海就看見從不遠的山林處驟然騰飛起一道身影,如疾電般忽閃而來,一把抓住了薩默爾的身體,將他從薛紫嫣手中硬生生奪了回去。
「好快的速度!」薛紫嫣驚呼了一聲.其實不只是她,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種超平常人的速度給驚呆了。
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發現那道身影已經被另一個身影阻欄了下來.同樣的迅捷、同樣的動作,甚至連背影都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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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終戰
「小艾麗特斯?」韓海喃喃自語了一聲。
眾人這才注意到.原來那個攔截住對方的身影,正是天使艾麗特斯!?
「對方好像也是一個地天使,而且和艾麗特斯一樣是皇族地天使.看來已經被黑暗教廷控制住了。」韓正微瞇著眼睛分析道,但就算這樣,他也只能看見兩個模糊的輪廓而已。
「她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根本插不上手。」薛紫嫣捏緊雙拳在一旁乾著急道,絕不能讓那個稱呼自己為「門衛小丫頭」的男人跑掉,她現在恨不得將那個傢伙碎屍萬段!
相比起艾麗特斯能否阻攔下對方的地天使,韓海倒是更擔心艾麗特斯體內尚未驅除的寒氣,一旦在打鬥中發生點什麼意外……想到這裡,韓海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相公,我也去!」薛紫嫣一見此景.又怎麼甘願錯過湊熱鬧的機會呢?』
孰料,還沒等薛紫嫣追上韓海.就看見另一道人影已經先她一步來到了艾麗特斯的身邊,後發先至.幾乎與韓海一同拉住了艾麗特斯的手臂。
「施展[水月心境].把她體內的寒氣逼出來!」只聽這個聲音從耳邊劃過,韓海竟情不自禁地按照對方的意思,將右掌抵住了艾麗特斯的脊背,施展起了從小尼姑那裡學得的「水月心境」只見一團翠綠色的霧氣瞬間包一裊住了艾麗特斯的身體.並向四周不斷蔓延開來。直到這時韓海才發現.原來對方所施展的內力也是「水月心境」,兩人的真氣就這樣在艾麗特斯的體內彼此交互流通,猶如在一瞬問融為了一體,這種感覺,要比肉體上的男女交歡更加深入肺腑,片刻之間就像是經歷了一場人生洗禮.令韓海刻骨難忘。
大約十餘分鐘之後,那團翠綠色的霧氣漸慚隨風散去,只見此時的艾麗特斯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英姿勃發的氣勢.就好像徹底脫胎換骨了一般,原本折斷的翅膀以驚人的速度重新生長出來,體內的寒氣更是一掃而空,激動得她豁然展開羽翼一飛沖天!
此時眾人才注意到,在韓海的身旁,已然多出了一個身穿道袍的小尼姑,只是在她那清秀的面容上多出了幾縷腓紅,宛如少女般的羞儷在她的臉上盡顯無遺,未等霧氣散盡,她便趕忙轉身離去。
「小前輩……」韓海揚起手臂,想要拉住小尼姑的手腕,可舉到半空卻又一下遲疑了起來
韓海猛然發現,在經過了剛才的短暫時光後,自己體內的九天星辰鎖一莧又衝破了一顆。而這一攻衝破星辰鎖時的輕鬆感覺,是他前幾次都不曾有過的。難道九天星辰鎖越到後面越容易衝破?還是另有別的其它原因?
「你還是叫我天姬好了。」小尼姑微含粉首.竟有些扭捏。
「天姬,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韓海一回憶起剛才那種心靈碰觸似的感覺,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讓他久久難以忘懷。
「也許這就是天意,你我注定要在一起。」天姬的聲音越來越輕.還沒等韓海徹底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範圍以內。
「天意?」韓海自言自語了一句,再一低頭.就看見薩默爾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早已氣絕身亡了。
事實上,兩個地天使交手時所產生的氣壓,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即便那個地天使可以從薛紫嫣手中奪回薩默爾,但卻仍然無法將他活著帶出天水山,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吧?只是這薩默爾會這麼客易就死嗎?
「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嗎?」望著那個地天使逃脫的方向.薛紫嫣喃喃自語道。
「你是指?」韓海接著問道,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樣的期待。
「我總覺得這個主教的死有些蹊蹺,就好像……]薜紫嫣頓了一頓,低著頭猶豫道:「在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明知不敵,還自動送上門來的傻瓜嗎?而且迂輕易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這簡直就是一個糊弄人的假象!」
「但願這不是一個冒牌貨……」韓海說到這裡,心頭忍不住一顫,當即轉念想到:但願自己的猜測不要成真……
在這一刻.眾人無語,無論薩默爾這樣做的目的為何,至少現在這個十惡不赦的惡棍正躺在眾人的眼前。當然,只不過誰都無法保證.在若干年之後,這個傢伙會不會又奇跡般的[復活]過來呢!
在薩默爾喪命以後,黑暗教廷會就這樣土崩瓦解嗎?眾人散去以後,韓海獨自仰望天空,思緒也隨著雲朵蕩漾開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在若干年以後.是不是又會有一個三色光計劃的誕生暱?
也許只有那個逃脫了的地天使才能給出解釋……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暗.正當韓海準備返回千年山莊時,只見一道攜有餘香的身影輕輕飄落在他的身旁。
「師姐?」韓海低喚了一聲。
「阿海,明日一戰,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蘇清竹的聲音有些沙啞,在徐徐落下的夕陽下顯得有些悲涼。
「明日.你不去嗎?」韓海失神問道。
「注定無法並肩.叉何必強求呢?在經歷了「水月互融」的洗禮之後.你應該更明白師父的心意了吧?」蘇清竹的目光漫無焦點地望著遠方,空洞而又沒有目標。
「師蛆……」
「阿海,你或許忘了,你的師姐早就已經死了。這段時間的經歷是快樂的,我想我會把它永遠藏在心底。」蘇清竹說完.轉身朝山下走去,那曼妙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就在蘇清竹與之擦身而過之際.韓海分明在她的眼角處看見了一點晶瑩之物,如水晶般剔透純潔得沒有一絲雜質.就如同她的心靈一般,容不下一點瑕疵。
韓海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挽留之詞。他不想讓師姐的神聖形象在心底留下分毫瑕疵,與其將她推入俗套,不如就這樣靜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天水山的盡頭。緣分是一樣很奇怪的東西,韓海並不認為今天就是他們的永別之日……
翌日清晨.韓海、韓正、天姬、韓易以及艾麗特斯(實在擺脫不了),同時出現在了韓家禁地,望著眼前那個面月全非的地底世界入口.對於整條通道瞭如指掌的韓易.自然成為了開路者。
「相公要小心哦.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薛紫嫣緊挨在莫茹的身旁,兩人赫然已經成為了一對婆媳。
韓海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隨後和眾人一同躍入了地底。
也許是經歷了上一次的慘痛教訓,也或者是感受到了「天緣寶珠」的力量.這一次眾人在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那些地底生物好像集體休假一般,紛紛躲在暗處不敢現身。
眾人在韓易的引領下一路前行.直到走到一處廣場似的空地後,才停下了腳步。
「這裡有五條岔路,其中只有一條是通往道士王陽的真身所在。小於,現在你把「天緣寶珠」拿出來.感受一下道士王陽的真身在哪條路後面吧!」韓易說完,逕自退到了一旁,將五條岔路的路口全都讓給了韓海。
韓海過去從未經歷過如此奇妙的事情.只見他將「天緣寶珠」緩緩舉過胸前,閉上眼睛,屏氣凝神感受著來自於各個方向的信息。驀然,一股強大的牴觸感從他心中油然而生,令他難以忍受地睜開了眼睛!
「是這裡嗎?」韓易適時上前問道。
韓海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收起「天緣寶珠」,與韓易一同走進了左側的那條通道。在他們身後緊跟著的是韓正,再往後便是天姬和艾麗特斯。
「昨天在山莊門口,你想對我說什麼?」一想起韓易昨天擠眉弄眼的樣子,韓海忍不住問道。
「天啊,我做得那麼認真,你竟然沒看懂?」韓易大失所望道:「我是讓你機靈些,免得被韓正關在家裡.如果你今天不能陪我一起來.我該多寂寞呀!」
「那也就是說這顆『天緣寶珠』……」
「當然誰都可以用,如果不用些小花招,你那個固執的老頭子又怎麼會讓你進入地底?」
「你真是我的偶像!」
經過這一番無座頭的談話,韓海原本緊張的心情不由放鬆了不少.這條通道並不太長.但卻給人一種永遠走不到底的感覺。
然而,就在韓海自認為平安無事之際.就聽見一聲怒吼從他背後晌徹起來,趕忙扭頭望去,就看見韓正已與一個通體血紅,速度極快的傢伙交起手來。
道士王陽的突然出現,著實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若不是韓正事先早已運功防範.再加上身旁有「天緣寶珠」的祥光護體.這一擊很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直到此時.眾人才算看清了道士王陽的真實面目。然而眾人眼前的這個道士王陽,竟與傳說中的醜陋形態有著天壤之別。與先前韓海等人所見到的那具分身不同的是,王陽的本體更為接近人類的形態,除了肌膚表面依舊直接裸露出血淋淋的肌肉以外.其餘部分幾乎和一個普通成年人別無二致,就連身高體態都無比接近,讓人實在覺得匪夷所思。
「這傢伙和我之前見過的道士王陽不太一樣,難道又是進化體?」韓易說話間,±身的真氣完全散發在體外.將衣服撐得像皮球一樣飽滿。
「進化體?什麼意思?」韓海不明所以的問道。
「道士王陽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吞食了天丹以後,能夠不斷進化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他的智慧與力量也一次叉一次地發生蛻變.從起先的人形,蛻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現在又返回到了人形,這可謂是一個輪迴。最終當他完全恢復成原本面貌的時候.也就是他力量最為強大的時候。」韓易努力審視了一下眼前這個通體血紅的傢伙.最後得出了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論。
要說對道士王陽的瞭解程度,在場恐怕沒有一個人能與韓易相比.畢竟這個怪老頭已經在地底世界待了數十年之久,對於這個世界裡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算得上是專家級別了。
「我明白了,其實當他還是怪物形態的時候,是他力量最虛弱的時候,可惜我們沒有把握住那些時機.以致於讓他逍遙快活了這ど多年!」韓易再一次恍然大悟道。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要有「天緣寶珠」在,無論這傢伙是什麼形態,今日都難逃一死!韓海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了那顆碩大無比的「珍珠」。在「天緣寶珠」的光輝照耀下,整個洞穴內的光線一下明澈了起來,若不是事先知道這顆「大珍珠」的來歷,韓海絕對會以為這是一顆絕世罕見的大號夜明珠.光能自給自足,這可比手電筒好用多了。
再看道士王陽,顯然是對「天緣寶珠」,心存忌憚。韓海剛——取出寶珠,他便在光輝的照射下連連後退,儘管還不敢肯定他有這種反應.究竟是因為害怕這顆寶珠的威力.還是眼睛不適應強光的照射,但眾人邁出的第一步還總算順利!
只不過,緊接著讓眾人盛到煩惱的是。「天緣寶珠」雖然可以暫時嚇退道士王陽,但眾人始終都沒找到操縱這神器的法門,總不見得用寶珠的光輝來照死道士王陽吧?韓正的額頭漸漸滲透出了焦急的汗水。
「傳聞『天緣寶珠』是千年韓家當年對付道士王陽的利器,但凡是使用者,都必須擁有浩瀚無邊的內力,以及淳樸至誠的心念,若是兩者缺一,都將遣到神器的反噬。但這些也都是傳言而已,誰都沒有親跟見過有人操縱『天緣寶珠』,希望我們這次可以歪打正著。」
「歪打正著?」韓海聽完韓易的解釋,心中驟然產生了一個錯覺.感到自己是把性命委託給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江湖騙子」……
不管怎麼說,道士王陽在「天緣寶珠」的威脅下,暫時收斂住了方纔的兇惡氣焰。下一步該怎麼辦,眾人再度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韓易。
「你們瞪我幹什麼,難道我長得和那個怪物很像嗎?」韓易的日答險些把在場眾人尋背過氣去。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們動手吧!」韓正話音剛落.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緊跟在韓正的身後,天姬的「水月心境」再次在洞穴通道內揚起了一片翠綠色的霧氣.再配合上「水月劍境」的柔美劍招,立時在洞穴內留下了縷縷殘影。
然而,眾人的這一次群攻非但沒有嚇住道士王陽,反倒激發出了他的鬥志。只見這個原本還有些猥瑣的傢伙,突然不再顧忌「天緣寶珠」的樣子,揚手便朝韓正的方向打去,雙掌相擊,只見韓正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重重栽倒在了地面上。
眼見父親被襲,韓海再也無法忍受在一旁晃悠「大珍珠」了,順手將「天緣寶珠」交給了韓易,與艾麗特斯一同雙雙衝向了道士王陽。
顯然,道士王陽在對付地天使的方面頗有心得,艾麗特斯的速度優勢在他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每每準備發動攻勢時,都會被他預先阻隔下來,以致於艾麗特斯白白繞了數十周,都未尋找到一個攻擊的機會。
眼見眾人紛紛陷入了攻擊的瓶頸,韓海一咬牙,在雙手指間同時凝聚起兩道真氣束,在衝破了第七顆九天星辰鎖後,他的功力突飛猛進。真氣束帶著雷鳴之音劃空而過.硬生生打在了道士王陽的胸膛之上。
之間,就聽見道士王陽痛苦地低吼了一聲,如同一隻被徹底激怒的野獸.朝著韓海的方向猛衝了過來。直到此時.韓海才隱約有點明白,道士王陽在吞食了天丹以後.雖然在力量和智慧上盡皆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他卻不能將精力同時集中在這兩方面。
換句話說.道士王陽在需要應用智能的時候,他不能妄動真氣,這就是他千年以來一直待在地底,只依靠謀略慚漸滲透進地面世界的道理。因為他一旦動用了真氣,他的性格就會變得暴躁無比,乃至失去理智,這個時候,他是全無智慧可言的,也是最危險的時候,所以他寧願安靜地待在地底.用智慧來侵入地面世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看見翠綠色霧氣中的天姬驟然爆發出一股耀眼的精芒,金光閃閃之下,只隱約看見她的身影迅速挺拔起來,霍然就從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成年女人,儘管在光影的遮擋下無法看清她的面容,但即便這樣也足以讓人感到震驚了。「天姬終於蛻變了!」韓易激動得幾乎語無倫發起來。
就在這一刻,道士王陽與天姬的身影撞擊在了一處,只在一聲悶響過後,兩人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震飛了出去,而韓易也在這一刻發起了攻勢!
天緣寶珠怯的光彩,瞬問就籠罩住了道士王陽的身體,然而直到韓易親自使用這件神器時,才發現其威力之大遠遠超出了想像.僅憑他現在的功力.縱然能夠困住道士王陽的身體,卻無法將其徹底毀滅.而在場眾人之中,又有誰的功力在他之上呢?
「阿海,你聽我說,『水月心境』和『天緣寶珠』可以助你衝開九天星辰鎖的束縛,成敗也許只在旦夕之間,希望你可以親手結束這段恩怨。」天姬微弱的聲音突然迴盪在韓海耳邊,可以聽出,剛才那一次撞擊已使她傷得不輕。
韓海終於知道自己昨天能夠迅速衝破第七顆星辰鎖的原因了,眼看韓易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他趕忙一個縱身來到其身邊,揚手接過了那顆「天緣寶珠」!
在失去了寶珠的力量後.韓易頓時就如爛泥一般斜倒了下去,倚靠在一旁的土牆邊太口喘著粗氣,剛才那段時間的僵持.已然耗盡了他全部的真氣。
韓海一手抓著「天緣寶珠」,一邊依照天姬的囑咐運起了「水月心境」。剎那間,他就感到天地間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到了自己的體內.並順而流轉到了掌心的「天緣寶珠」之上。彷彿自己已經融入了天地宇宙間的一個大循環裡,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變得自然而然起來,衝破那兩道九天星辰鎖的束縛.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驀然,韓海耳畔好似浮現出了道士王陽的慘叫,但在浩瀚的宇宙當中,那只是短暫的一個剎那,等他從忘我境界中回過神來,眼前早已沒有了道士王陽的蹤影。確實,在這股強大力量的威懾下,恐怕任何東西都無法倖免。
韓海收起那顆失去了光澤的「天緣寶珠」,抬眼望去,只見天姬身周的光霧逐漸散去,原本那道玲瓏光影慢慢露出了她的廬山真面目。
「我不認為我是在做夢。」韓海愣愣看著小尼站「長大」後的秀麗模樣,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說實話,如果之前的小尼姑是一個脫俗無塵的少女.那現在的天姬就是落下凡塵的仙女。在天姬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超凡外表面前,韓海先前所見過的所有美女都已配不上這個「美」字了。那蓮藕般的水嫩肌膚、沒有一絲瑕疵的純淨面容,不斷衝擊著韓海的心靈,給他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心跳感覺
「這才是天姬的真實模樣,在封塵了百年以後,她又再次獲得新生了!」韓易癡癡望著天姬蛻變後的模樣.忘卻了剛才的疲倦。
「現在我知道天姬為什ど不同意你的求愛了。」韓海恍恍傯惚地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韓易同樣心不在焉
「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已經不能用鮮花和牛糞來形容!]
「有道理……」
韓易話剛出口,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然彈起身來給了韓海一個栗爆,同時嘴裡大聲嚷嚷道:「有個屁道理,看老子不劈死你這個不孝於孫!」
此時的韓海豈是等閒之輩,還沒等韓易的手指碰上他的頭髮,他便一個縱身閃過了對方的「偷襲」,一把摟起天姬的纖纖玉腰,疾步跑向了地底通道的盡頭。
「韓正,你難道就不管管你兒於嗎?」
「孩子大了,就由他去吧!」韓正苦笑了一下,這句話幸好沒有傳進韓海的耳朵,不然一定會讓他懷疑這是不是那個古板的老頭子!
「竟敢和老子搶女人……」韓易望著漸漸遠去的韓海與天姬,叫罵聲仍在繼續……
道士王陽一戰後數月,韓海一日無意間途經玉顏堂藥鋪.只見藥鋪內除了田詩雲外.竟還多出了一個頗為相似的身影,韓海詫異之餘,不由情不自禁地來到藥鋪門外.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正是當日獨自離開天水山的師姐蘇清竹!
只是此時的蘇清竹已沒有了往日的神聖氣質,埋頭在那一大堆藥材之中,一如身旁的田詩雲一樣平凡無奇.這也韓海隱約猜到了她們之間的姐妹關係。難怪自己之前覺得兩人如此想像.原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這麼多的巧合。
一旁的小顏顏歡欣的跑來,摟著兩個「媽媽」親熱得不行,蘇清竹與田詩雲更是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兒」呵護倍至,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讓人羨慕不已。
韓海原本準備步入藥鋪,但轉念一想,不禁又把邁出去的腳步縮了回來。在顏顏扭頭張望的那一剎那,黯然隱去了自己的身影……
既然師姐現在已經擁有了這樣的生活,自己何必要去打擾她們呢?與其與其刻意追尋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倒不如好好把握住家裡那些桃花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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