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豪客 www.txt.hk 成人內容 適度鑒賞   作品:龍戰士傳說   作者:半隻青蛙   正文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前言   帝國的冬天帝國309年,古老的神龍廣場迎來了它的第三百個冬天。太陽懶洋洋地從東邊升起,昏黃的光線照在和廣場一樣古老的十七座巨大雕像上,給一座座石像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   這些雕像幾乎和帝國同齡,經過近三百年風雨不斷地侵蝕,表面已開始現出裂縫,一陣風吹過,一些碎小的石片剝離下來,雪粒一般地灑落在雕像的腳下。   原本熱鬧無比的神龍廣場現在卻是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但卻擠滿了成千上萬的人,個個不發一語,面色沉重。   從神龍廣場到風都城內最寬闊的神龍大道上,像插秧一樣地排滿了近萬名身穿金黃色戰甲的戰士,這是帝國最精銳的皇龍騎士團。   皇龍騎士團和皇城風都的衛戍部隊皇家騎士團只有一字之差,都是皇帝直屬的嫡系部隊,是帝國軍隊精英中的精英,在帝國七大主力軍團中戰鬥力是最強的。   每個戰士都面色僵硬地站立著,箭上弦,刀出鞘,氣氛比魔族兵臨城下時還要緊張。   廣場正中央的那個以前為新生的龍戰士加冕的檯子,現在擺了一塊巨大的,屠夫切肉用的案板,板上斜插著一柄閃閃發光,鋒利得吹毛斷髮的斧子。   這回,這個檯子不是給新生的龍戰士加冕用的,更不是用來賣肉的,而是用來演戲,演一出真人表演的斷頭戲。   奧拉。法比爾和他的一班大臣們,也與廣場內的石像一樣,面無表情地在邊上另一座一樣高的高台上坐著;三頭黃金龍的繼承人,帝國未來的女皇如月公主,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雙拳捏得緊緊的;第一大臣魯亞基公爵,則若無其事地坐在邊上,玩弄著那雙剛塗了指甲油的玉手。   他們都在等好戲開鑼。   戲中的主角不是別人,而是帝國最著名的將軍,被魔族和獸人們稱作死亡天使的龍戰士,暗黑龍達克。秀耐達公爵。   我坐在一輛由四匹駿馬拉著的馬車上,在風都最寬闊的神龍大道上走著。拉車的馬是好馬,但車卻是破車,簡陋得讓人無法忍受,又小又緊。四周用一條條手臂粗的鐵欄杆圍著,露出一道道足以讓一個人的拳頭伸入的巨大的縫隙,做得和籠子沒什麼兩樣。由於車身太矮了,我只好在車頂開了個洞,將頭從洞裡伸出來。   我的身上掛了百餘斤重的飾物,是我最喜歡的黑色的飾物,這是帝國的工匠們花了整整七天七夜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睡特意為我打造的,飾物堅硬無比,刀劍難傷。幸好我是坐車來的,否則的話,我走起路來帶著它們一定會光當光當地響個不停。   在我的四周,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八位幻象騎士專門為我保駕護航,個個都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有人來行刺我,傷害了我,讓我無法上台表演。   也難怪他們那麼緊張,我,是暗黑龍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半個月前,我在皇宮裡和三頭黃金龍奧拉。法比爾皇帝及赤甲龍科爾狄斯。比賽亞還有十二位幻象騎士一起切磋武藝。   他們十四個人聯手,外加七個德魯依(僧侶)在邊上吶喊助威,仍然無法攔住我。若不是我身上的萬神血咒突然發作,幻象騎士們也不必這麼不辭勞苦地在這兒為我保駕護航。   萬神血咒的威力在我的身上以龍瘟的形式表現出來。   我生了病,是龍戰士最怕的疾病——龍瘟。   因為害怕我死去,僧侶們在我的身上加了七個封龍印和六個封魔印,另外挑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免得我到處亂跑傷了身體。   馬車載著我穿過神龍大道,通過廣場上由一千名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士兵專門為我維持秩序而用人牆分出來的道路空間,在高台前停了下來。   這些新人類士兵因為怕有人亂來,個個全使出了變身的力量,兔耳朵,貓眼睛,狼爪子,狐狸的嘴巴,猴的腮幫,全是人模狗樣的。   我一生雖然風光無限,但從未像現在這般萬眾矚目過。   我終於從狹小的馬車上解放下來,車子實在是太擠了,好在我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並不覺得多痛苦。   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本來龍瘟一旦在龍戰士身上發作,會在極短暫的時間裡奪去他們的生命。可是剛好在我和皇帝「切磋」之前,他讓我喝了杯特地精心為我調製的,放了這世上最甜美的香料——毒龍草的雞尾酒。想不到這種可以毒死龍的調料竟和龍瘟過不去,兩者互相不買賬,都爭著要我的命,結果讓我漁翁得利,多活了幾天。   不過我的身體由於被它們當做戰場,已糟蹋得不成人形,再也活不過明天了。   我受到最高級的待遇,由幻象騎士虎和狼抱著,被送上了高台,帝國的大法官漢漠拉比專門為我的演出念起了台詞。他的台詞又臭又長,總共有一百二十八條之多,病得歪歪斜斜,昏昏欲睡的我也沒有聽得太清楚。   大意就是說我為非作歹,姦淫婦女,貪污公款,侵佔農田,霸佔民房,調戲公主,污辱皇帝陛下,行刺皇帝,陰謀造反,勾結魔族,通敵賣國之類的,共計一百二十八條之多。   真是服了他了,這傢伙竟能為我想出這麼多的曲目。   姦淫婦女我承認,在我第二次變身的最黑暗時期,我確實幹了不少的壞事,可是後來那些女孩不是最後都愛上了我,和我同居在一起。   調戲公主,那是她自找的。再說,當時我也只是摸了她胸部幾下,親了幾下小嘴,奪走了她的初吻而已,又沒和她上床;污辱皇帝?皇帝算老幾,犯了錯,說兩下不行啊,這就成了大罪了?   行刺皇帝,這可是天大的冤枉!那天可他先拔出長劍要我和他玩的,而且當時還有一大堆傢伙在幫助他,以多打少,不公平啊,這就成了行刺了?   至於說我勾結魔族,通敵賣國,更像是在說笑話。   我被魔族和獸人稱作死亡天使,我現在的地位可是我用無數的魔族與獸人族戰士的屍體血肉堆砌起來的。在魔族和獸人族的土地上,我的名字被大人們用來嚇唬那些在半夜裡嚎啕大哭的孩童。   「你還哭,再哭,小心引來達克。秀耐達吃了你!」   通敵,說出來誰信。   其它的亂七八糟的罪名,什麼貪污公款,侵佔農田,霸佔民房,強買強賣之類的,就更不像話了。   以至於連奧拉皇帝修養那麼好的人,也覺得台詞太長了,他做了個手勢,大法官心領神會,匆匆地結束了演講,開始了結案陳詞。   「經法官聯合會一致通過,決定判處達克。秀耐達死刑,他將被處以五馬分屍。他的肝臟將被用來祭祀被他醜惡的行為所辱沒了的龍戰士的名譽,他的四肢將被用來餵狗,他的身體將被烈火焚燒,他的腦袋將懸掛在城門口……」   沒搞錯,我暗罵著,我又不是豬,要把我大卸八塊,又燒又烤的,還要餵狗!   可是我現在連大聲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龍瘟和毒龍草已讓我變得比嬰兒還要脆弱。   「仁慈的皇帝原諒了他不可饒恕的罪行,對他行為,皇帝決定對他處以最仁慈的懲罰——只是砍下他罪惡的頭顱!」漢漠拉比宣讀了最後的判罰。   好戲開始了,四周完全靜了一下,鴉雀無聲。我的頭枕在高高的案板上,靜靜地等著那一刻的到來,過去的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閃過。   「你要麼成為象雷茲。法比爾一樣的英雄,名垂千古,建立不朽的功勳,要麼被送上斷頭台,死無葬身之地!」   父親的話彷彿就是像是昨日才說的,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老傢伙的預言總是那麼準。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一章 宿命   在廣闊的風之大陸上,大地被分為幾個部分。大陸的南方是魔族的統治的地方,東北方的土地,則是被獸人族瓜分。至於西北方向最肥沃的土地——阿拉西亞,為人類所統治。   這兒被所有人稱為樂土——如果沒有戰爭的話。為了這塊最肥沃的土地,幾百年來,各個種族在這片土地上幾乎流盡了每一滴鮮血。   魔族、精靈族、獸人族都曾經是這兒的統治者。但300年前,在這片土地上,人類的英雄——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雷茲。法比爾率領新人類軍隊打敗了這裡上一屆的統治者——魔族,建立了風之帝國。又經過十二年的戰爭,人類清除了其它的勢力,成為這兒的主宰。   這場著名的戰爭被後人稱為第一次神龍戰爭,戰爭的結果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大陸成了人類、魔族、獸人族三分天下的局面。   這三百年來,雖然帝國湧現了四十多位龍戰士,並且在不停地向外擴張,可是卻始終無法統一整個大陸,只能穩守阿拉西亞。   這是因為沒有一位龍戰士可以逃過神的詛咒,他們都在事業最輝煌的時刻死於各種各樣的「意外」,或戰死沙場,或死於疾病,或發瘋,總之沒有人能活過六十歲。厄運象噩夢一樣地死死纏著這世上最強的戰士不放。越是強大,越是傑出的龍戰士,死得也越快。   龍戰士是被神所詛咒的戰士,當年雷茲。法比爾那七位兄弟成為龍戰士的代價就是子子孫孫都被詛咒。   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將風之帝國的首都命名為風都,它位於阿拉西亞大陸的東部。風都城是整個大陸上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那兒有四所著名的魔法劍士學校:蒼龍、白虎、玄武、朱雀。   這四所學院專門負責為帝國培養劍士、魔法師和魔法劍士,是帝國名將的培養基地。   帝國首都著名的神龍廣場處於風都城的正中央,這裡是為了紀念第一次神龍戰爭中的七位龍戰士而建立的。   廣場中央豎著一塊巨大的龍戰士紀念碑,上面刻著三百年前那場戰爭中七位龍戰士和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的名字,邊上一旁是七位龍戰士的雕像,另一邊是十賢者的雕像,這十七座近十米高的雕像是一代雕刻藝術大師羅曼。羅丹的傑作。   紀念碑背後二百米遠處還有一座七層高的龍戰士紀念塔,是為了紀念這數百年來犧牲的數十位龍戰士而建的,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每一位龍戰士死後,他們的名字都將被刻在塔頂的大石碑上。   我站在廣場的中央,手指撫摸著用漢白玉大理石雕成的巨大的龍戰士雕像,感受著玉石的紋理和冰涼。這個雕像是當年那七位龍戰士中力量僅次於雷茲。法比爾的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卡魯茲。秀耐達的雕像。   古老的石像上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我的鼻子裡似乎又聞到一陣的血腥,龍的吼叫聲和魔法師的詠唱聲隱隱地在耳。我感到自己彷彿超越了時空,又回到二百多年前的那個年代,那個人類與魔族拚死廝殺的時代。   我叫達克。秀耐達,暗黑龍的第八代傳人,至少名義上是這樣的,我到底能不能成為龍戰士,可就要看今晚了,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八歲的生日。   我們家族裡每一代繼承暗黑龍的力量的祖先,體內的暗黑龍的力量都是在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夜裡甦醒的。   我是蒼龍學院的學生,父親是帝國第七代龍戰士中最出色的人,卻也是死得最早的一個,他在我15歲時就戰死沙場,也沒有逃過龍戰士被詛咒的命運,「榮幸」地成為第四十三個將名字刻在塔上的龍戰士,母親也因為思戀父親而鬱鬱而終。   現在帝國中第七代的龍戰士還有三個活著,不過他們的年齡也都快到了龍戰士生命的「大限」了。   父親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英雄都是不長命的。   我不希望自己是個龍戰士,我不喜歡戰鬥,不喜歡死亡,更不喜歡戰爭。我的興趣很廣,幾乎每一樣的愛好我都愛,可是我又不願把心思都放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屬於那種永遠不肯專心致志於某一樣事物的人。   我獨自一個人常在想,人為什麼而活,為什麼而戰鬥,為什麼而廝殺?   我曾問過父親這個問題,父親當時愣了一下,接著對我說是為了皇帝和正義,我當時差點笑破了肚皮。   「這麼土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皇帝是什麼?我們為什麼要為他賣命?」   「正義?誰的正義?魔族的正義,人類的正義?還是龍戰士的正義?」   「正義只是大人騙小孩子,國王騙白癡青年當炮灰用的,我不是白癡,我也從不相信正義!」我捂著笑痛的肚皮問我的父親,「不要騙我了,老實回答我吧,老頭子!」這世上也只有我敢叫他老頭子了。   父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並沒有因為我的反動言論而在我的腦門上給我來一記栗啄,那可是他最愛對我做的,當時他只是深深地思索了一會兒,接著他對我說:「大概是為了劍士的榮譽和美女吧。」後來他又對我說了一句,當時的表情我至今也忘不了,父親只有和人決鬥時才會有的那種嚴肅的表情。   父親突然臉色一變,張開那雙可以將獅虎撕成兩半的強有力的雙手,死死地勒著我的衣領,神色凝重地對我說:「你的性格和我們的先輩完全不同,你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樣的話,你將來的命運會走向兩個極端:要麼你成為象雷茲。法比爾一樣的英雄,名垂千古,建立不朽的功勳,要麼……」   我打斷了父親的話,怪笑著說:「那你不是英雄的父親了?偉大的暗黑龍基斯先生,請問你當年是如何教育你的天才兒子?」   老頭子白了我一眼,加大了力氣,就差沒有把我的脖子擰斷,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字一句地對我說:「你的另一個命運很可能就是被送上斷頭台,死無葬身之地!」   「我是你的兒子啊,你不要這麼咒我啊!」我絲毫不以為意,笑著地對老爺子說,但當時父親那凝重的表情我永遠也忘不了。   那一年我十歲,十歲的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確實把父親嚇壞了。十八年之後,在我二十八歲之時,他的話成了現實。   老頭子從那以後就變著法子來折磨我,拚命地訓練我,逼我練武,就連他出征打仗時也不忘替我找了一個被稱作赤髮紅魔的,他自稱自己是第二變態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變態的超級變態老師來管教我。更可惡的是那個變態老師見了我之後竟說我是個難得的天才,說什麼要把我這塊頑石琢磨成一塊璞玉,比我家老頭還要變態百倍的折磨我。   那一天,赤髮狂魔來到家裡,一眼看見到我之後,兩眼直放光,立刻就伸長了那雙有如動物爪子一般的手,在我的身體上捏了幾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搞錯啊,你有戀童癖啊!   他板起了臉對我說:「我的名字叫特洛薩。薩達姆,以後是你的武術老師。   你的資質很不錯,可是人卻太懶了,從現在起我要嚴格地訓練你。你先跟著我繞著風都城跑上十圈,不跑完不准吃晚飯。「那天晚上我是什麼飯都沒吃下,因為當半夜我跑完全部的路程後,我已累得連口水都喝不下了,雖然我的喉嚨真冒火。   「很不錯啊,我原還以為你受不了了呢,好好休息吧,明天像這樣的訓練還要來兩回。」他的話剛說完,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我當場就昏過去了。   我並不是一個甘願受人擺佈的人,我開始反抗,不斷地想方設法捉弄他,害他,就差沒有花錢找人把這個變態老師給殺死了。   但是可恨的是,那個赤髮狂魔不但是個變態的教師,同時也是個高手,最糟糕的是他和我一樣的聰明,雖然我想出不少的點子來暗算他,但最後吃虧的總是我。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接受他變態的訓練,正因為這樣,我的武功底子非常的結實。   我也明白,在這個殺人就像放屁一樣正常的時代裡,沒有力量是活不長久的,我的武藝也從未放鬆過。加上這年頭流行美女愛英雄,一個武藝高強的帥哥比一個不會武藝的小白臉要更受美女的歡迎,而且赤髮狂魔又逼得極緊,每天我要是不能完成他次給我的工作量,我就有難了。   只是我更想做個普通人,因為一想到龍戰士那受詛咒的命運我就怕怕。祖先保佑,千萬不要讓我成為龍戰士啊!我青春年少,生活多姿多彩,還想多活幾年啊。   現在是帝國的春天,陽光明媚,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舒服得很。邊上,遊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幾個可愛的小孩子在高高的龍戰士雕像下叫著,跑著,笑著,打鬧著。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阿拉西亞真是塊蒙神恩寵的地方。   我摸著祖先的雕像,心中暗暗祈禱著:卡魯茲。秀耐達前輩,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求你保佑我,不要讓我成為龍戰士啊!不是我沒出息,只是我不想作無謂的戰鬥,只想平靜地過這一生算了。   「達秀!」   一位少女甜甜的呼喚喚回了胡思亂想的我,我轉過身去,一位絕色的美女出現我的面前,她生得掩藏不住的靈秀之氣撲面迫來,教人呼吸頓止,她的美純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絹束、脖頸長秀柔美、皮膚幼滑白、紫色的雙眸顧盼生妍,有如放電,梨渦淺笑,配以披肩的長髮,身上不著半點脂粉,全身透出一股不存於世上般的聖潔氣質。   縱是天上下凡的天使,和她比起來也要生出自慚形穢之心。   她名叫希拉,朱雀學院的校花,和安達(我的老師),帝國的大公主如月被好事者稱為風都三美女。她愛好之一是音樂,因愛好相同和我成為很好的朋友,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特殊,有點柏拉圖式愛情的味道。   幸好我自認為自己長得還算對得起觀眾,畢竟我的父親是帝國有名的美男子,母親更是迷倒無數男人的超級大美人——據說當年她跟了父親之後,不少追求者悲憤交加,遁入空門,甚至有含恨自盡的。   作為世界上最出色,最偉大的父親和母親生來下的兒子,自然也差不到那兒去。六歲的時候就有女孩子給我送花示愛,到了情人節時,我收到的禮物可以用小推車來拉。就連我的母親,在她臨死前還握著我的手,要我立下一個奇怪的誓言。   「達克。秀耐達,基斯的兒子,我的兒子,你生有一雙充滿了野性的眼睛,我想你將來一定會像你的父親一樣的風流。雖然你常和你父親對著幹,可是我明白,其實很多地方你們倆是非常的相似,只是你自己並沒有發覺而已。我要你發誓,將來你要好好愛每一個和你有過關係的女孩子,讓她們快樂,永遠不要讓他們流淚傷心。」   母親的心意我完全明白,她擔心我像父親一樣處處留情,讓女孩子們傷心透頂。只是,年少輕狂的我,在很多時候只是把愛情當成了一場遊戲,並沒有把母親的話都聽入了耳中去。   「送給你,生日快樂,達秀!」   她遞給我一包東西後紅著臉飛也似地跑了。不遠處一個的紅髮少女正等著她,那個少女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後拖著美人走了。   紅髮少女叫卡瑪。喬,被我們稱作男人婆,是朱雀學院的第一高手,魔法劍士,其實她非常的美麗,一頭紅色的短髮,身材高大,只比我矮了小半個頭而已。   她的身材由於大量的運動自然是非常的棒,只是因為她太凶悍了,幾乎,不,應該說是已忘了自己是女人了,才被大家冠予這個稱號。   我們學校出戰帝國武術大賽的三大主力之一——紅石曾在大家的鼓動下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她示愛——這是好聽的說法,調戲還差不多,結果她一聲不吭拔劍相向。   雙方交手的結果是紅石的大腳根部被砍了一劍,只差一點就要被閹了。   據說當長劍從紅石的下身離開時,帶出了無數的黑毛。不用說,那一定是他的好兄弟的寶貝毛髮了。   如此狠毒的美女嚇壞了所有的男生,大家不約而同地在暗地裡稱她為男人婆,而紅石也不幸地被好事者們稱作「割毛的公雞」。   她是希拉的保護人,那些對希拉有圖謀不軌之心的傢伙,她可是毫不客氣的,此外,她還有另外一個可怕的外號——「赤髮斷齒魔女」。   對付那些狂蜂浪蝶們她最愛做的事是打掉他們的門牙,而有好事者曾統計過,被她打掉的大牙足可串成一條項鏈掛在她的胸前。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大牙,還好,牙還在……   希拉送給我的禮物是本古老的樂譜,裡面還夾著一張字條:三天後傍晚,風都大劇院見。   是美人在約我啊!   如果我主動的追求她的話,相信很快就能一親美人的芳澤吧。摸著樂譜,我不禁這麼想,不過想歸想,我很喜歡現在這樣的關係,彼此間都不說破,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是很好嗎?   我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祖先的雕像,暗暗地歎了口氣,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我帶著樂譜回到家中,我的家其實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是祖上傳下來的,城堡有三層高,屋頂是用透明的晶石製成的。自從父母死後,我就一直一個人住。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座破敗的城堡,我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底樓為一個特別大的大客廳,足以容納一百人在這兒開舞會的,父親在世的時候,這裡總是人來人往的,風流成性的他自然也少不了各式各樣的美女。   這一天,我的同學和學校中最美麗的女教師安達都來為我慶祝生日。   「達克,生日快樂。」我的從小損友肯和紅石那個割毛的公雞及一大堆不懷好意的傢伙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   「這是我們的一點小意思。」肯說著遞給我一包東西。   咳,咳,不會吧,又拿草紙當禮物,好摳門啊,還說是兄弟呢,捏著裡面的東西,我心中大罵著,上次他生日時我多少還送他幾斤香蕉呢。   這些傢伙,名為我慶祝生日,實際上只是為了喝我家的酒,我母親釀的夢酒很有名,這酒藝她也傳給了我。夢酒唱下後會產生一種輕微的近似於迷幻藥的效果,讓人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但對身體卻無害,只是價格不菲,只貴族們才喝得起。   機會難得,這些窮光蛋外加餓死鬼投胎的傢伙們當然趁機喝了個夠。   「果然是好酒啊!」索爾抹了抹嘴角邊的一滴酒,抓過邊上的另外一罈美酒,咕咚咕咚的,又像牛飲水一樣的灌了下去,「哥們,我們來划拳。」這些傢伙,鯨吞龍吸,五花八門的灌酒的本事倒是不少。天,真是交友不慎,後患無窮。我的心在滴血,心好痛,那可都是錢啊!   我的錢,沒了你們,下個月可怎麼活啊!   最可恨的事還在後面。   「達克,明天見!」   「明年再見啊,達克!」   還有明年啊?再多來幾回我就要破產了,這些酒可是我要拿來賣錢的啊!這些畜牲,太過分了,連碗也不幫我洗一下,酒足飯飽之後,他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幸好我一直暗戀的對象,我的老師安達還留下來幫我打掃那堆積如山的碗筷。   真是可恨啊,大陸上魔法氾濫成災,人們連煮飯都常常用到魔法,可是為什麼就沒有人能想出一個快速洗碗筷的魔法呢?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安達老師幫我善後之後向我告辭,誰知她走了幾步之後竟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她醉了。   夢酒是好酒,可是後勁卻極足。   在蒼龍學院中,安達是最愛所有學生歡迎的美女教師了,這並不全是因為她生得極美的原因。安達對待每一個人,就像平時掛在她臉上的微笑一般,都是那麼的和藹,那麼的溫柔。在那些正處於少年戀愛衝動年齡的男生中間,他們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她了。我甚至懷疑,學校中那些男性本能過份的亢奮,卻無處發洩的傢伙,在玩五隻虐待一隻的遊戲時,思想裡意淫的對象就是她了。   不過這些人也大多知道在現實中這是毫無希望的。於是今天在我的生日宴會上,我的那些損友們,就以拚命地灌安達酒的方式,來發洩心中邪惡的慾望,借此來滿足男性那變態的心理。   「反正現在沒有人,再說安達又醉倒了,又是在自己家中……」   我急忙扶住了安達,她倒在我的懷裡,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媚眼如絲,看得我都呆住了。一個有些邪惡的念頭竟在這個時候生起了。   不,我不能這麼做!我的良知對我說。   不做白不做,不做是笨蛋!另一個念頭也在我的腦海裡翻騰著,讓我自己都痛恨不已的是,這一回,是我的良知勝利了。   我努力地克制著自己體內那剛剛升起的慾望,抱著已有點半醉的美人,把她放到了二樓的客房裡。   「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我看了一眼已經醉倒的美人,輕輕地退了出去。   「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加蠢蛋!」退到屋外時,我狠狠地打了自己的屁股一下,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放過了!笨!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二章 初戀   我和安達之間,存在的一種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感,在她來到蒼龍學院之前,我們就已經相識了。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當時我十五歲,一個人無聊,也不是無聊,只是我忍受不了赤髮狂魔那近似於變態的折磨,偷偷地跑到城外去玩。   在風之大陸阿拉西亞的土地上,人類雖然已統治了300年,可是野外還是有不少極具攻擊性的生物,一個人行走是極危險的,但當時我自恃藝高膽大,根本不在乎這些。   「如果誰敢惹我,我就宰了他下酒!」我這麼對自己說。   就在大道邊的一片楓樹林裡,我看到了安達,那個讓我一生都魂牽夢縈的女人。   當時她還不是我的老師,正在來風都的路上,遇到了一隻獅鷲的襲擊。   獅鷲是一種很可怕的猛禽,有著獅子的頭和禿鷺的身體,卻比禿鷺大多了,雙翼展開有近十米長。它鋒利的爪子可以把獅虎撕成碎片。不過大多數獅鷲已被人類馴化成了飛行部隊的座騎,但也有一小部分在野外不受控制,成為人類的隱患。   獅鷲擁有獅子一般強大的力量和鳥一般靈活的身體,擁有鋒利的爪子。縱使是一個高級的劍士或者一位高級魔法師,遇上了他們也相當的頭痛,因為它可以邊打邊跑,打得過就把你撕成碎片;打不過就飛上天,等到你不在意時再下來騷擾你,反正你不會飛,直到殺死你為止。   安達是位魔法師,力量不弱,當時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和獅鷲近身格鬥,魔法師是最怕和人近身格鬥的。   儘管當時我不認識她,但看到一位美人有難,當然就衝了上去,拔出了我的劍。   當時我手中只有很一把普通的劍,可是當時的我已能使出墮落天使變身力量,這個世界上僅次於龍戰士變身的最強的變身力量,但我並沒有用。   「殺雞何用牛刀?」我這麼對自己說。   我對自己的武藝有絕對的自信,在當時應說是自負,人們常說初出江湖天下無敵,行走三年寸步難行,恐怕就是這個道理。父親指導我武藝時最愛說的話就是搏獅用全力,搏兔亦用全力,可是我都沒有聽進去,或許要吃些苦頭才聽得進去吧!   我取的是獅鷲最脆弱的頸部。   「以雷神的憤怒為契約,大自然的精靈們,共鳴吧!」   一出手,我就打出了我最得意的絕招——飛龍雷電斬!   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朝獅鷲的脖子斬去,獅鷲的注意力都被安達吸引住了,當劍臨頭時才發覺,我很輕鬆地把它的頭砍了下來。   就像是切西瓜一般,太容易了!   什麼獅鷲,不過如此而已!   片刻的放鬆使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獅鷲臨死前本能地一記反擊,鋒利的爪子一揚,在我的胸口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鮮血象泉水一樣地噴出來,劇烈的疼痛使我當場就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發現天已黑了,一個美麗的女孩正伏在我身上昏睡著,一片粉紅色的楓葉飄下來蓋在她金色的頭髮上,映著天上夜晚寧靜迷人的天空,一切是那麼的溫馨動人。女孩彈性驚人的胸脯壓在我的胸口,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十五歲的我從小就受女孩子們的歡迎,七歲時就失去了初吻,可是眼前這個少女卻給了我一種其她女孩所沒有給過的感覺。   我靜靜地躺著,口鼻呼吸著帶有少女體香的空氣,享受著眼前浪漫動人的美景,心中居然沒有一點狎猥的想法。   我身上的傷口已痊癒了,大致的情況我也猜得出來,一定是她用白魔法為我療傷,而自己則由於用力過度而昏睡在我身上。   我的手動了一下,將她頭上的楓葉掀掉,身體的運動將少女驚醒,看到眼前羞人的情景,她的臉紅了,急忙站起來,藉著撩動散亂的秀髮的動作來掩飾心中的尷尬。   就在那一瞬間,紅紅的臉蛋,她的流光四射的藍眸,玉手拂動秀髮的風情,深深地印入我的靈魂,打動了我這十五歲少年的心。   我戀愛了,真正的戀愛了。   天已黑了,風都入夜後城門是不開的,就在野外的那個樹林裡,我們燃起火堆,談了一個晚上,也就是這樣,我們認識了,後來我才知道她叫安達,是來風都當魔法教師的。   我們當時談了很多話,大家很投機。她很驚異,我只有十五歲,可是我的想法卻比三十歲的人還要大膽驚奇,不過我們的所思所想常不謀而合,她不喜歡戰爭,我也不愛。我說我不會蠢得為皇帝效命,她說她也是。   在許多方面我們達成了共識,我很快樂,為找到一個知己而高興。我和父親很少有共同語言,我的大多數想法在他看來簡直是叛逆。若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兒子,恐怕早就被他抓去殺頭了。   不知不覺就天亮了,和她在一起時間過得真快,那裡留下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在許多年後,當我名揚天下時,我常常一個人來到這裡,升起一堆篝火,看著綴滿星辰的天空,數著一片片從樹上飄落而下粉紅色的楓葉,去回憶那一眼的風情,那一片漂在空氣中的楓葉,少年時所失去的一切。   天亮後我回到了家中,父親問起我去了哪時,我撒了個謊搪塞了一下,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和安達成了極好的朋友。   五個月後,父親上了戰場,遠征阿沙尼亞(魔族的領地),結果再也沒有回來。不過父親死時一定很放心,因為自從我遇上安達之後,我出乎他意料之外地肯自覺地努力練功,赤髮狂魔和老頭子都很高興。   他們哪裡知道,我這麼做有一大半是為了安達,另一小半是我從和獅鷲一戰之後終於明白了書到用時方恨少,藝到用時方覺窮這個道理。   只有十五歲的我,正是剛有愛情萌芽的年齡,那時也許還不知道什麼叫戀愛,什麼也不知道,只覺得和安達在一起很快樂,想永遠和她在一起,也許那時我就暗戀上了她。   我和安達成為了極要好的朋友,我只要有空就和她在一起聊天,一起學習魔法,平時懶得修練的我和她在一起特別地認真。但我從沒有將安達帶回家玩過。   因為我有一個英俊的,擁有女性無法抗拒的魅力的父親,而且他太好色了,又是名震帝國的龍戰士,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美人的,而且我也擔心安達會愛上父親,所以到父親去世前,儘管安達常提起要到我家看看,可我總不答應。   當時我已愛上了她,可是我不敢開口表白,不是因為年齡的差異,我十五,她二十,而是因為她是我的魔法老師,師生戀為人們所不齒,而且我是帝國裡有名的基斯。秀耐達的獨生子,暗黑龍卡魯茲。秀耐達的傳人。   十五歲的我還沒有這個勇氣反抗世俗的偏見,儘管我從小就極討厭那些古老十八代的玩意兒,一切只能深深地埋在心中。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三章 暗黑龍之夜   那天夜裡我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月光照在我的床頭,照得我心煩意亂。今天是滿月,我就是在滿月出生的。   我的腦子裡滿是安達那動人的肉體,我並不是沒有女朋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給我像安達那樣的感覺,那是種象母親又像姐姐,像情人又像朋友的感覺,這是其它人所不能給我的。   這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就受盡父親變態的訓練,母親又早逝,心理有缺陷的原因吧,在我的內心深處,所欠缺的正是一個象母親一樣的女人。   我躺在床上,在月光的沐浴下,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的身體,受著月光的影響,正在緩緩地發生變化。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動著,我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湧動著,是龍的力量嗎?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身體似乎脫離了意識,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肉體。我有點茫然地走下床,像被人催眠一般地推開臥房的大門,爬到頂樓上。   頂樓是一間特大的單人房,過去是父親的臥房,在上面,有樣東西在呼喚著我。   我抬頭看了看屋頂,屋頂極特別,是帝國的工匠特別設計的,四周全嵌上了奇特的玻璃和水晶,只要月亮升起來,月光可以從任何角度照入這間屋子。   龍最愛月光,又以暗黑龍為甚,龍可以從月光中吸取月亮的精華來提升自己的力量,暗黑龍戰士也繼承了龍的這一特性。   父親用的劍,那柄傳了幾百年的寶劍——逆鱗,此時正斜斜地插在屋子正中的劍壇上。   它正嗡嗡地響著。   是它在叫我!   逆鱗是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特地為我的祖先鑄造的,(見前傳)它是用龍身體上的「零件」為原料製成的,逆鱗不僅是一把鋒利的寶劍,而且還是一把有魔法杖優點的魔法劍。   在鑄劍時施以讓劍刃鋒銳的咒文,將劍與魔法杖的優點合而為一,是寶劍鑄造術史上一個革命性的突破。由於魔法極厭惡金屬(黃金除外),而黃金又太軟,不適合鑄劍,所以煉金術士們在鑄劍時都要滲入一些特殊的物質來中和掉「魔法厭惡金屬」的這一特性。   而帶來這一突破的就是大陸上除了神以外最有創造力的生物——人類。帶來這一創造性突破的人類的名字早已被漫漫的歷史長河所湮沒,但鑄造魔法劍的工藝卻流傳了下來,一般的方法是在劍身或劍柄上嵌入一塊適合魔法的寶石或水晶,再高級一點的是嵌入龍牙或其它神物。   但最有創意,也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龍身上的「東西」在龍活著的時候活生生地拆下來,趁著這些「零件」還帶著龍的生氣和靈氣的時候裝到劍上去。   「在龍活著的時候?」   龍是最強的生物,這世上除了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創世之神,以及躲在沉月谷裡納涼的墮落天使以外,沒有一種生物會比龍更強。從龍嘴裡拔牙可比老虎嘴裡拔牙要可怕多了,這可不是說笑的,自己掂量著看吧。   對於一個魔法劍士來說,擁有一把好劍比什麼都重要,逆鱗無疑是把好得不能再好的劍。   造劍的材料是十賢者用從天上落到地面的隕石中提煉的奇特金屬製成的,據說這種金屬也和眾神的兵器所用的材料相同,它本身對魔法就不會產生抗拒。而且在淬火(淬火,打制兵器時的一道重要的工序,將劍刃燒得發紅後浸入水中快速降溫,然後再打制)打制時用的不是水,而是龍血,活生生的龍血,真不知十賢者當年是怎麼做到的。   而在逆鱗的劍柄上包著一層鱗片,是龍身上最不可觸摸的部分——逆鱗。   「龍之頸下有逆鱗,觸之必怒而殺人!」   劍柄是用四顆巨大的龍牙合在一起作為手柄,以龍腦為膠質(龍腦是世上粘性最強的物質)粘在一起,上面嵌了一枚紋章,可以使用黑暗魔法的寶物——代表黑暗力量的黑暗紋章。   父親曾告訴過我造這把劍的材料的那條龍就是我們家族身上暗黑龍龍之魄的主人。當年十賢者殺死了那條暗黑龍,奪取了它身上的龍之魄,取下它身上的「零件」做為原料,打造成了這把逆鱗,而那條暗黑龍身上的龍之魄後來則被移到了我們的祖先卡魯茲身上,成就了一位龍戰士。   只有擁有相同的暗黑龍力量的龍戰士,才能發揮出這把寶劍的真正威力。   當我走上樓去時,它像在迎接我似的,正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自從父親死後逆鱗就一直孤獨地插在樓頂的劍壇上,而我由於一直在抗拒著自己是龍戰士的命運,從來都沒有碰過它一下。但逆鱗就像是一位癡心不改的戀人,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我的回心轉意。   我望著發光的寶劍,就像是在鑒賞一件古董,仔細地欣賞它。劍身狹長鋒快,約有三指來寬,造形古樸。雖然發著光,刃身卻是黑色的,上面刻著細若蚊足般的咒文,中間有一道紅色的血槽,彷彿還流動著血。真不知是龍血還是人血,它一定殺過不少人吧?   我張開大手,慢慢地伸過去,輕輕地將手放在劍柄上,緊緊地握住劍柄,將它從劍壇上拔下來。   逆鱗離開劍壇,刃身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著,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觸摸它。包著龍鱗的劍柄握在手中,冰涼的刃身貼在臉上,那種感覺,有如親人一般的親切。   我握著逆鱗舞了幾個劍勢,逆鱗不重也不輕,就像是我的手臂的延伸,在我的手上運用自如。   我的力量屬性是黑暗一系,當我的手握著逆鱗之時,體內黑暗的力量透過劍柄上的黑暗紋章可以完整無損地發揮出來,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藉著黑暗紋章提升了不少的威力。   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劍上傳過來,順著手指傳遍了全身,我感到全身一熱,接著我持劍的左手就像發光一樣的,彷彿化為無形的東西。在一陣強烈卻又不刺眼的光芒過後,劍不見了,它已溶入了我的身體,與我「同化」。   在這個戰爭和魔法都極度氾濫的時代裡,為了生存和變得更強,煉金術士們發明了可以溶入人體與主人合而為一的寶劍,這樣使得戰士們能更好地用它作戰,更方便地「殺人」。它們損壞後不需修復,只要主人還活著,劍就可以溶入主人的體內隨著主人的力量而自動復原。不過這樣的劍每一把都可說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只有少數的貴族才有錢擁有它。   劇烈的疼痛從我的頭部傳來,起初只是象被蚊子叮了一下,接著疼痛的感覺有如石頭掉進水中產生的波紋般地不斷放大,不斷地擴散,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存於我腦部的龍之魄開始甦醒了!   「啊……」   我再也忍受不住那種有如下地獄般的痛苦,殺豬般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古堡。   但疼痛只持續了數秒,全身的骨骼發出一陣暴響,皮膚表面血筋四布,身形也變得更是強壯,力量象潮水一般地在體內瘋狂地增長,「呀!」   我仰起頭,對著滿月的夜空大聲地吼叫著,發出來的聲音竟是龍的吼叫聲,體內的力量不斷地從毛孔中溢出,衣服在龍氣溢出體外的一瞬間成了無數碎片。   我的後背一陣發痛發癢,就在些在飛舞的碎片中,一對黑色的肉翼從我的身上長了出來。每隻肉翼有足七尺長,上面各生著三隻奇異的爪子,翅膀在我的身後成半月形展開,微微扇動著,因為它的扇動,我的身體半懸浮般地飄浮在空中。   我開始變身,是這世上最強的龍戰士的變身,連神也要嫉妒不已的龍戰士變身,暗黑龍的龍戰士變身。   此時,我那雙因混有魔族血統紫色的雙眼化成了金色,龍戰士獨有的金色的眼睛。   我們家族以龍戰士的力量聞名帝國,其實我們還擁有另一種變身的力量,墮落天使變身。   十二歲時我就擁有了這種變身的力量,我的祖先,第一代的龍戰士卡魯茲。   秀耐達本身就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加上後來他娶了魔族的公主奈麗為妻子,奈麗公主後來為他生下了第二代的龍戰士,也就是我的曾曾曾曾祖父。   由於體內混有魔族的血,所以我們家庭的龍戰士血統的人其實都擁有兩種變身的力量,只是因為龍戰士變身的力量太強,才為人們所忽視了。   這回我變成的模樣,並不是過去那種墮落天使化身時的樣子,而是龍戰士的形態。   我捏緊了拳頭,力量在我的體內流淌著,是龍的力量,我終於還是成了龍戰士。   成為龍戰士後的感覺與過去變身為墮落天使時大大不同,體內的力量就像蒼穹一樣無窮無盡,只是自己無法全部發揮出來,七世的經驗,從我的祖先第一代的暗黑龍戰士卡魯茲開始,到我父親基斯為止,七位龍戰士加起來近三百年的經驗,就在我變身為龍戰士的一瞬間,海潮般地從逆鱗上湧入我的腦海裡。   新湧進來的記憶,與我原有的記憶在那一瞬間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有如在滾油之中潑入了一大瓢的冷水,立刻炸開了鍋。   我從空中落下來,膝蓋著地,跪在地上,頭痛欲裂,大腦的思維,更是亂成一團。   父親戰死在巨石堡下的影像,他與他的那群美女糾纏時的激情,先祖與路西法三世的決鬥,祖父遭受天劫時與天對抗的壯舉,一幕幕地不斷在我的面前晃過。   其間,有刻骨銘心的悲傷,有怒氣衝天的狂暴,有秋水一般的柔情,也有捨我取誰的豪邁,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一時間,我的意識,成了一葉在洶湧的波濤中翻滾的孤舟,在驚濤駭浪中拋上拋下,夢厴一般地折磨著。我本能向前伸出一隻手,想在風暴中去尋找一盞航燈,去探求一個避風的港灣,以躲避突如其來的狂暴,可是我所能抓住的,只有呼嘯的海風。   我趴在地上,身體有如對蝦般地縮成一團,像生病的孩子一般地呻吟著,口涎不住地從口中流出來,順著嘴角滴到了地上。床就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無力爬上去,因為,我現在連主宰自己行動的意識都沒有,我無法操縱自己的肉體,甚至連呼叫求救也不能,我需要一盞在黑暗中為我指明方向的航標燈。   就在我的精神面臨崩潰的那刻,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你怎麼了。啊,你長翅膀了?」   在一片漆黑與苦難中掙扎的我,突然看見了一點光芒,我勉強睜開我迷糊的眼睛。   我只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從地上扶起我,將我抱到了床上。   我像一個快要在海中溺斃的人,手腳在胡亂的擺動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漂浮著的木頭,一把就將她抱在了懷裡,四肢象章魚一般地纏住了她,死死不肯鬆手。   我臉貼在她的胸脯上,身體象篩子一般地顫抖著。   懷中的她微微的掙扎了一下,接著很快地鬆軟下來,她的手開始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脖子;她的胸脯很柔軟,很有彈性。鼻孔嗅著她身上傳過來的淡淡的清香,熱量從她的體內順著我們緊密接觸的身體傳入我體內,驅走我身上的寒氣。   風浪,漸漸地平息下來。   在這片霧一般的朦朧之中,我看見了母親的影子。   「媽媽!」   我輕輕地念著,媽媽來救我了。記得那一次,在那個赤髮狂魔第一次對我進行變態特訓的晚上,身體有生以來頭一回承受了如此大的運動量,當天晚上我全身上下骨骼酸痛無比,痛苦地呻吟了一整夜。那晚,母親就像現在這樣,抱著疼得縮成一團的我,手指撫摸著我,輕輕地拍著我後背,安慰著我,伴著我,渡過了整整一夜。   風浪漸漸平息下來,船已脫離了險境,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漸漸地溶入我的意識之中。現在的我,已分不清自己是誰。我是憂鬱悲傷,半生不幸,用苦苦的等待,不變的癡情,最終奪得了愛人芳心的先祖卡魯茲,我也成了那位武功蓋世,風流倜儻的父親基斯,遊戲於群芳之中;我彷彿才剛剛地出生,是個飢餓的嬰兒,眼睛還無法張開,就已懂得憑著體能,在找尋母親飽滿的乳房,吮吸著她那甘美香甜的乳汁。   一些發自體內的衝動,刺激著埋藏在我體內的騷動,除了餓之外,我還有一些需要。我的眼睛依然什麼也看不清,可是我的身體卻知道該怎麼做。   有些東西擋在我的面前,陰礙了我,我用我的手將它們撕成了碎片;有對手一直在我的面前妨礙著我,我用我背上另外兩隻手——那對生有六對觸手的翅膀制住了她們;我不斷前進著,摸索著,前進著,在這過程中,我似乎聽見了幾聲輕微的呼叫。   最後,我來到了一個窄緊無比的山洞前,洞口非常地狹小,幾乎無法闖入,可是我仍然強行地要闖入,因為我很餓,我需要母親甘甜的乳汁。   我的手捉住了一團柔軟卻又結實有彈性的物體,我開始用力,身體一點點地前進著,很快,我又遇上了一層障礙,對此,我視而不見,繼續前進。障礙在我的身體面前不斷地被擠壓,變形,最後崩潰。我又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尖叫,但我並沒有將它放在心上,因為我已成功地到達了我的目的地。   我的口中含著鮮艷紅嫩的乳頭,扭動著身體,開始努力地吮吸著甘甜的乳汁,一陣陣舒暢無比的快樂,順著四肢百脈傳遍了全身,像風暴一般地將四肢的酸痛,吹到了九霄雲外。   我不停地努力著,追尋著這份暢美快樂。   在這份暢美之中,我在不停地長大著,由嬰兒變成了少年,由少年變成了青年。   我在草地上飛奔,在四野裡玩耍,追逐著飛舞的蝴蝶。   快樂在體內一點一滴地積蓄著,醞釀著,終於到了爆發的階段。   「啊!」   又一聲輕微的尖叫,我感到背部一陣刺痛,這個聲音,似乎在什麼地方曾聽過。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那一天,在那片楓樹林裡,那個遭受獅鷺襲擊的女孩發出的尖叫。   「安達!」   一個人的名字在我的腦海裡跳了出來來,我心中一驚,我想起我是誰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就像那次的驚鴻一瞥一般,我又看見了那張完美無瑕的臉。   只是這一回,我正摟著安達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我們的下身,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的分身,正在她的體內不住地挺進著,噴射著我的慾望。   「安達老師?」   我驚叫道,我的種子,此時已一滴不剩地送入了她的體內。我的身子一軟,頭癱倒在安達象鮮花一般美麗的胸脯上。   「這不怪你,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安達收攏起她的雙臂,再次將我摟在她她溫暖的港灣之中,她的臉,帶著一片紅暈,有些蒼白,也有些嫵媚。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四章 感應   少年成長,總是在吃過無數的苦頭後才會變得聰明些,成熟些的。   十八歲的我,由於從未吃過什麼大的苦頭,在許多地方,還是很天真。   我原本以為只要自己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我龍戰士的身份,實際上,就在我變身為龍戰士的那一瞬間,在風都,就有好幾個人感應到了。   在我上學的蒼龍學院的蒼龍閣上,我的義父,西斯菲爾德正在夜觀天象。   帝國以七為素數,一星期七天,一年十四個月,路寬七米。在風都城內,有七座最高的建築,皇帝下了法令,其它建築都不能高過這七座建築!   這七座建築分別是四大學院中的四大高樓:蒼龍閣,朱雀台,白虎塔、玄武樓;另外三座是龍戰士紀念塔,大祭師九凝住的摘星閣以及祭祀時用的觀日台,其實這七座建築除了觀日台外其它的都只是塔而已。   「終於誕生了,」望著天上的正閃發著強光的暗黑龍之星,他感歎道,滿嘴的亂鬍子一跳一跳地,「達克。秀耐達,總有一天,你會創出一個神話的,龍戰士的神話,新的神話。」   幾乎與此同時,還有三個人感覺到了暗黑龍戰士的誕生。   摘星閣上,大祭師九凝面無表情地「看」著正閃閃發光的水晶球,她的邊上站著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之所以說是「看」,是因為她閉著眼睛,是在用心眼在看,之所以不用肉眼,這是因為九凝是個瞎子。   九凝並不是象義父那樣天生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的,不過她當然也是有些才能的,只是並不是最強的,為了成為象義父那樣的星見大師,她不惜自毀雙目。   失去了肉眼後的她,用心眼來看世界,反而看得比誰都更清楚,她和西斯菲爾德,終日雲遊四海的曼奇尼大師,被稱作帝國的三大祭師。   九凝並不算漂亮,但相貌還算清秀,一副的老修女的打扮,只有眼角可以發現少許的魚尾紋,但她已是一個年近九十歲的老處女了。   球內顯示出來的竟是我和老師安達在床上大肆做愛的情景。如此香艷的場面,對於這個早已斷了七情六慾的女人來說,就好比在看兩隻蒼蠅在交配沒有什麼區別,而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就不同了,臉都紅到了耳根後面了。   小女孩不過十四歲而已,是下一任祭師的繼承人,生得眉清目秀,清靈可愛,可惜的是將來她長大後就要像她的老師一樣,做一輩子的老處女。   「你知道嗎,蘭絲,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將會對帝國將來的命運產生極大影響!」   「老師,他是龍戰士啊,帝國的守護神,當然會對帝國產生影響了。」   蘭絲好不容易從剛才那些香艷的東東裡解放出來。   「不是那樣的,蘭絲,他和別人不同!」   「你以後要小心這個人,我有種感覺,他將來會對你產生很不利的影響,小心啊!」   一代星象學大師語重心長地說,作為一個可以看見別人未來的星象師,最大的悲哀就是可以提前知道別人的將來卻無法去改變它,她分明看見了自己學生的將來,可是卻不能去改變,任何嘗試改歷史的行為都是會受到天譴的。   蘭絲顯然沒有把師傅的話聽進去,她和他在做什麼?那個男的好像在欺負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又好像又快樂,又痛苦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在皇宮裡另一間佈置精美的房間裡,女子的嬌吟不停地傳出來。   「噢,陛下……你好勇猛……奴家都快被你殺死了……噢」   聲音很動人,很嫵媚,卻甜得讓人有些發毛。   「啪!」   一個身體強壯得像鋼鐵鑄成的男人從床上爬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星空。   他瘦削的臉龐,高挺微勾的鼻樑,輪廓清楚分明,看上去和二十來歲的青年沒什麼兩樣,只是兩眼似開似閉,閃爍著一股旁人沒有的王者之氣,他,是這世上最強的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奧拉。法比爾,風之帝國的皇帝。   「陛下,你怎麼了?」一條玉臂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張極漂亮卻又讓人感到極噁心的臉露了出來。   極漂亮,是說這人長得極其俊美,就是和風都三大美女相比也毫不失色多少。   極噁心,是因為這人其實是男的,只是打扮成女人的樣子,試想一下兩個男人赤條條地擠在床上斷袖分桃的樣子,算了吧,實在是太噁心了,那情形,足已讓一個人把三天前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他,或者說是她,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第一大臣魯亞基公爵,一個比女人還像女人的男人。   好男風的皇帝扭過頭去(此處略去200字的親暱動作)歎道:「基斯的兒子體內暗黑龍的力量剛剛甦醒,我感覺到了!」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多了個龍戰士對帝國不是更有好處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中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奧拉皇帝邊說邊揉著太陽穴,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鳳,以後就由你監視暗黑龍!有什麼異常隨時向我報告!」皇帝下了個命令。   「遵命,陛下!」一個黑色的人影子在窗外一閃而過,消失在夜空中。   「來吧,我的美人!」   皇帝轉過身去,摟住床上的美女,來了個深深的長吻。   在皇宮的另一個角落裡——如月公主從睡眠中醒來,如月只是她的封號,她的原名叫凱瑟琳。法比爾,只是因為她的右臂上有一彎月牙形的胎記,被父王封了這個封號,大家這都這麼叫她叫習慣了。作為這世上力量最強的龍戰士的同時,她,不光是風都第一美女,也是帝國的第一美女。   剛從夢中醒來的她,如雲的金色秀髮,輕紗般流瀉下來,輕柔地落在肩背上。   當她以其優美的姿態,意態慵閒地從床上爬起來,露在白紗外的肌膚反射著月光,黃金似的令人意亂神迷,優雅修長的玉體隨著身體的移動而波浪般起伏著。   她,有安達的嫵媚,希拉的聖潔,加上自己身上皇族獨有的高貴氣質,融合在一起,連在一旁上來伺候的女婢都看呆了,個個露出又羨又妒的神情來。   如月公主推開氣窗,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的空氣。   「怎麼了,姐姐,天還沒亮呢。」   說話的是她的妹妹,今年才九歲,小女孩總愛和姐姐睡一起。   「你先睡吧,我還有點的事。」妹妹打了個哈欠,又睡了下去,「達克,你體內的暗黑龍之力終於也甦醒了!」   在巨大的皇家公園時裡,幾個小孩子在互相追逐玩耍著。八歲大的如月,看中了比她小半歲的碧玉龍的傳人波爾多手中的一塊綠色的玉石,索要不得,於是強搶,兩人打了起來。雖是女孩子,如月公主卻比她大幾歲的男孩子都要強壯。   很快,波爾多敗北,石頭被搶走了,可憐的他在一邊嚎聲大哭。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只是這種破爛啊。」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到後就不值錢了,如月看了一眼覺得沒意思,隨手把石頭扔進了河裡。小時候的她,要比現在壞多了。   「你怎麼能這樣,太過分了,我要你向波爾多道歉!」一個長著紫色眼睛的男孩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男孩的相貌極為清秀,個頭和她差不多高。   「達克,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這樣和我說話?小心我叫父王殺你的頭!」凱瑟琳。法比爾刁蠻地說。   「我是達克。秀耐達,我要你向他道歉!」達克一字一句地說,紫色的眼睛透露出一種不向任何人屈服的神光,看得如月心中直發慌。   高傲的公主是不會向人低頭的,何況她從小打架從沒輸過,右手一記重拳打過去,狠狠地打在達克的右肩上,痛得少年滋起了嘴,倔強的少年毫不示弱,立刻以牙還牙,左手一記黑虎掏心,公主漂亮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擊。   「哇,好痛啊!」   「該死的達克,敢打我?我要殺了你!」如月摸著鼻子裡流出來的鮮血,憤怒地說,兩個小孩很快地扭打在一起,抓耳朵,扯頭髮,拗手指,什麼樣的花招都使了出來。當大人們將兩人分開時,兩個小孩子的臉都腫得像個豬頭。   當時的皇帝奧拉。法比爾皇帝遠不像現在這樣昏庸,雖稱不上是個明君,但也算是個好的君主吧,在問明了是非之後,他好好教訓了如月一頓,並要她向波爾多道歉。   「你真討厭!達克。秀耐達,總有一天,當我長大當上女王時,我會殺了你!」   公主偷偷地恐嚇著男孩,「總有一天,當我長成一個大人時,凱瑟琳。法比爾,我要娶你為妻,讓你天天對著你最討厭的人!哈哈……」男孩子瞇著被打腫的一隻眼睛,邪邪地笑著。   「聽說暗黑龍從黑暗中甦醒時,需要一個處女作為祭品,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凱瑟琳的臉突然紅了,她的心裡突然感到有些酸溜溜的。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五章 追夢   「我在做什麼?」   我躺在安達的懷抱中,不禁問自己,我和我的老師上床了!或者說,我剛才強暴了我的老師。   我動了一下身體,剛剛完成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使命的的男根,慢慢地從安達下身美麗的花徑中退了出來。一起帶出來的,還有另外一些紅紅白白的液體,我知道那是什麼,那是安達的處女紅。   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的腦筋不停地轉動著,我該怎麼做,逃避?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她原諒我?或者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在我們彼此間以空洞的目光對看了數分鐘之後,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對不起,剛才……」   「都別說了。」安達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唇上,止住了我下面的話。   「今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她說著鬆開抱著我的頭的手,掙扎著身子想要爬起來。她的這一舉動似乎牽動了下身的傷口,安達眉頭一皺,身子卻一軟,倒在了下來,我急忙一把從背後接住她,我們兩人又再度地摟在一起。   「不!都發生了!」我用我的雙臂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安達,「我愛你!安達!」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對一個女性說出了這三個字,懷中的美女身體一震,猛地轉過身來,望著我,那目光有些驚訝,也有些茫然。   「自從那天在那片楓樹林裡遇見你,我就被你給迷住了。你的微笑,你的言談,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一口氣把埋藏了多年的心裡話向安達表白了出來。   「可是我是你的老師啊。」安達臉一紅,露出象小女孩一般嬌羞萬分的神情來。   「可是我們認識時你還不是!」我回應道,這個理由,也是我藏在心中多年的想法。   「達克,你想過沒有?」安達在伸出她那嬌嫩潔白的玉手,放在我的臉上,「不要忘記了,你是龍戰士啊,要是有人知道你和你的老師發生了這種關係,那對你的名譽,你的將來……」   「去他媽的別人!」我一把抓住了安達的手,直起腰,跪坐在她的面前,「是我喜歡你,是我愛你,和那些鳥人有什麼關係!」我一邊說著,一邊吻著安達的手說,安達是我心中聖潔的女神。   「可是我還是你的老師啊。」安達低下頭輕輕地說道,但聲音卻越來越低。   「我不管這些,誰敢多放屁,我就宰了他!」   我大叫著抱緊了安達,而這一回,安達也再沒有說些什麼。我感到她全身的肌肉鬆馳了下來,我慢慢地把她平放到床上。安達的臉紅得像初升的太陽,她扭過頭去,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我。   我收回了龍戰士變身的力量,背部的翅膀消失。我慢慢地跪下去,將嘴唇輕輕地湊過去,貼上了安達的香唇。起初,安達的牙根咬得有點緊,當我的舌頭伸過去時,她漸漸地打開了緊閉的雙唇,把我的舌頭迎了進去。我們就那樣互相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我的胸膛擠壓著安達那豐滿而富有彈性的乳房,我的胸膛,明顯地感受到了那兩點小小的花蕾硬實的感覺。   在安達的第一次的熱吻之中,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閃動著淡淡光輝的溫柔眼神,洋溢著動人心魄的魅力。那目光,有點像母親看時我的眼神,也有點像我和希拉約會時,她偷瞧時我那含羞的目光。   藏於我體內的慾火,在安達柔軟甜美的雙唇的刺激下,又漸漸地被勾了起來。   安達的一頭長髮披散著攤在床上的樣子非常的好看,配合著她那象小女孩一樣羞澀的神情,更是構成一種可以迷死人的致命的誘惑力。   我的唇順著安達的下頜向下吻去,而我的手開始游動起來,停留在了安達聖潔的雙峰上。充滿質感的飽滿乳房,在我的手掌下不斷地變幻成各式各樣的形狀,兩隻粉紅色的鮮嫩的乳頭,驕傲地挺立著。   我低下頭輕輕地舔著那粉紅色的乳尖,「嗚……」安達把一根手指放在口中,牙齒輕咬著指尖,發出低沉的呻吟聲。她的身體微微震顫著,我的十指,不停地揉弄著安達的玉乳,而我的舌頭順著她的胸部繼續地向下吻去,最後停在了下半身的桃花源處。   此時,我的手從安達的雙乳上移開伸到下身處,手指輕輕地拔開覆在上面金色的體毛,分開那兩片肥厚多汁的蚌肉。淡淡的粉紅色花唇,現在正猶如鮮花般綻開,露出了裡面錯綜複雜排列的皺褶,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我的面前。大概是因為這也是我的第一次看異性的私處吧,從小對這兒就充滿了無數幻想,此時我的心中居然只有好奇的感覺而沒有起一點狎猥的想法。   「很漂亮!」   我說,而身下的安達,發現我居然在做這樣的事情,羞得連耳根都紅透了,用手捂著臉不敢再看我。   菊穴裡面除了一些紅紅白白的液體外,還有一點輕微的裂傷。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我在迷糊之中和安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由於我的粗暴,她的下身受了一些傷。   我把手按在安達被我弄傷的下身,施展起聖光術的魔法為她療傷。沒有前奏就送進去,安達剛才一定是非常的疼痛吧?看著在聖光術治療下癒合的傷口,我的內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我的第一次,我初戀的女人的第一次,居然會是在這種迷迷糊糊,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失去了。   我低下頭,開始舔食著安達露出外的粉紅色的花瓣,同時也不時地伸入花徑之中,舔著裡面的小菊豆,又用力吮吸著她的陰唇,我的舌尖在花徑中伸縮著。   「不要!你怎麼可以舔那個地方!不要,求你了!」她大聲叫喊著,「那兒很髒的。」她說。   我並不想停下來,反而伸出手將安達的大腿架到了肩膀上,伸長了舌頭,繼續著我的「工作」,那個樣子,就好像一隻飢餓的獵犬。   在這方面,我也只是初哥,這些招式,也只是我從前偷看死鬼老爸和她的女人們辦事,或是藏在義父那兒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兒童不宜的成人讀物那兒學來的。或許我天生就是這個方面的專家吧,要麼就是從老爸那兒遺傳來的本領,這一回,我做得非常的成功。一些亮晶晶的液體不斷地從安達的下身流出來,混和在其中的,當然還混有其它另外一些東西——我先前射進去的精液。說實在的話,自己吃自己的東西,想起來真有點豬八戒啃豬蹄感覺。   安達彈性十足的大腿,在我的挑逗下,不自覺地收縮著,將我的頭緊緊地夾住,她的大腿夾得我呼吸有些困難,可是我依舊賣力地工作著。漸漸地,我感覺到她的皮膚表層的溫度開始升高,滿月的月光並不是很清晰,但憑著指尖的觸覺,我仍然可以感覺到,安達那細膩如同嬰兒一般的肌膚在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粉紅色。   「我要來了!」我抬起頭,把嘴湊在安達的耳邊輕輕地念叨著,而在我的挑逗下,已逐漸喪失理智的安達,雙手摟住我的脖子,主動地和我接起吻來。   就在我們有些癡狂的熱吻之中,我下身的龍根再度與安達的花徑合而為一。   雖然是梅開二度,創口已平,可是安達成仍然感到有些受不了,嘴裡發出輕微的痛叫。   我下身的運動停滯了下來,我閉上眼,仔細地體會著那濕熱緊軟的肉壁夾緊肉棒的感覺,那種感受有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一般。由於我的前端頂著安達的花芯,她的子宮口象嬰兒吸奶一般地吮吸著我的龜頭,一股蝕骨銷魂的快感順著那兒傳遍了全身。   我仰起頭,透過屋頂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今天是十五,月亮特別的圓。過去,安達是我的心中不可褻瀆女神,可是我現在正在侵犯她的聖潔。我們之間這種有違倫常的奇特關係,更給了我在精神的另一種刺激的快感。   我把安達兩條晶瑩如玉的大腿架在肩膀上,身體跪在她的身前,挺動著腰肢,在她的身上馳騁著。我的每一次插入和抽出,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精神上都享受著那種極樂的快感。我不光是在體驗人間的至樂,也是在圓少年時的一個夢。   在我的身下,安達扭動著沒有一點贅肉的腰肢,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似地,在我的撞擊下顫動個不停,口中時斷時續地發出動人的嬌啼。   我漸漸地迷亂起來,狂風暴雨般地摧殘著她,安達在我的身下不停的呻吟掙扎著。我的小腹與安達的臀部不停地碰撞著,那種奇妙的快感,讓我心神蕩漾。   我已進入了半瘋狂的狀態,對安達的嬌吟與求饒充耳不聞,繼續著我猛烈無比的抽送。   在我的暴虐下,安達那如泣如訴的嬌吟聲是越來越響亮,也起來越高亢,在空曠的頂樓中迴響著。   「啊……」   終於,當一切都超過了臨界線時,安達發出了有如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尖叫,下體猛地一陣收縮,隨後,就像火山爆發一樣,一陣陣火熱的液體從我們的結合處猛噴出來,弄濕身下的床單。而我在持續地做了幾下活塞運動之後,也把大量的精液送入我初戀的女人體內。   「我長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做我的妻子吧,安達。」我們倆的四肢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我輕輕地咬著她的耳根說。   「好!」安達含糊地應了我一句,再次送上她的香吻,我們又一次地結合在了一起。安達的肉體是那麼地讓人迷醉不已,嘗到了甜頭的我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一次又一次地征伐著她。龍戰士的體質與常人完全不同,而在這方面,後來時常被人在背後罵作是淫龍的我,就更是非常的「與眾不同」。安達雖然是顛倒眾生的絕代尤物,可是也承受不了我近乎無休止的征戰。當我滿足地從這個幾乎被我搾乾了的女人體內抽出來時,她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成為龍戰士倒也不錯啊,至少在這方面。」我摟著熟睡中的安達,吻著她激情過後還帶著紅暈的臉蛋,像一個剛剛佔有了可憐少女的色魔般得意地笑著。   如果沒有那個詛咒,神加在龍戰士身上的那個詛咒,那該多好。   一陣疲憊的感覺傳來,我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我漸漸地抱著安達昏睡過去。   這倒不是因為「運動」過度,而是我的身體開始了成為龍戰士後的第一次褪變。   在我睡過去之後,身體內部的構造亦發生變化,開始了由人向龍的轉變。   表面上,我還是人形的樣子,可是身體內部許多地方的結構,已在向暗黑龍轉變。   我的身體的防禦能力和承受力大大地增強了,而感觀能力更是成百倍地加強。   儘管正處在沉睡中,可是我卻能感覺到外面的天空由暗轉明的變化,能聽見清晨屋外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地下蟲子打洞的聲音,甚至「聽」到一隻蒼蠅停在屋頂上,還向前爬了幾步,然後又嗡嗡地飛走了。   龍之魄的力量開始在我的身上發揮效應了,力量在沉睡中不斷地生長著。在我的力量達到巔峰之前,我一生中會經歷七次這樣的褪變,每一次的褪變都會令我的力量達到另一個層次的提升。   當我完成第七次的褪變之時,龍的力量就會完全在我的身體上發揮出來,到時候我的力量會超越龍的境界,甚至達到「神」的地步。   但我的力量永遠也不可能超越神,因為當我的實力接近神時,神加諸在龍戰士身上的詛咒,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就會發作。我會像每一位龍戰士一樣,死於各種各樣的「意外」。   少時的我,正是所謂少年不知愁滋味,仗著自己年少英俊,以及從暗黑龍那兒得來的,在身體某些方面幾乎花不盡的「本錢」,做著和幾位祖先幾乎是相同的事情,四處留情。   我在自覺和不自覺之中,也在重複著和七位先祖相同的命運。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六章 萬神血咒   坐在家裡的床上裡,我緩緩地「消化」、「吸收」著七世祖先留給我的記憶。   那晚,我一下得到了近三百年的記憶,如此強大的衝擊,差點沒有讓我精神分裂。   這三天來,我一直呆在家中靜思,好將亂掉了的思維理清。   先祖們把七世的記憶留在記憶之中,是希望後代們能從這些記憶中獲得幫助,找到解除萬神血咒的方法,改變龍戰士英年早逝的命運。但三百年的記憶實在是太龐大了,三天的苦思並不能將他們完全消化,我這三天只是把它們封入自己的意識深處,以後再慢慢地吸收。   我的身體在度過了那荒唐的一夜後開始褪皮,我換了一身的皮膚。幸好,新生的皮膚還是人的皮膚,只是它更有光澤,也更有彈性,並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成為象龍的外表一樣的鱗甲。   「還好沒有變成半龍半人的怪物,否則希拉和安達一定會不喜歡我的。」一想到安達,我心中就覺得有點愧疚,那晚我是弄得太凶了,害得剛破身的她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不過我們之間在捅破了這層窗紙之後,關係變得更親密了。   這三天來,我幾乎沒有下過床,全是安達在照顧我的飲食,自然,這三天對我們倆來說也是荒唐無邊的三天。   我以龍戰士變身的形態,閉著雙眼睛坐在床頭,手中握著逆鱗,感受著從它身上傳來的奇異的力量,逆鱗是有生命的,它現在和我已完全溶為一體,和我一起快樂,一起悲傷,一起憤怒,它是我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我肉體的一部分。   嗒嗒!   腳步聲傳來,來的人不是安達,她剛出去為我準備今晚的晚飯。   聲音我很熟悉,憑著成為龍戰士之後增強的心靈感應能力,我已知道他是誰,來的人是我的義父,西斯菲爾德。   「你的情況好像很不錯啊!」義父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依然是老樣子,穿著邋邋遢遢的,衣服的下擺一半在外,一半在褲子裡面,大前門(褲襠的拉褳)   也沒有關好,真是有傷風化!就算是從最窮的鄉下進城的老農民,打扮也要比他像樣得多。   懶人也有懶人的理由,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是一個洩露天機的星見,一個星象師,成天與天作對,我又沒有做多少的好事來補償我的過失,所以我只好自我虐待,以免受到天譴。   這也叫理由?但他是可以預知別人命運的星見,一代星象學大師,所以嘛,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卻也被大多數的人所接受,只有那個和他一樣的星見九凝或像我這樣明白他的底細人才對此嗤之以鼻。   根本是自己太懶的緣故嘛!   「是你啊,義父。」我睜開雙眼說道,西斯菲爾德能成為我的義父,是因為他是父親生前的好友,而且他那吊兒郎當的性格很合我的口味,我才會認他做義父的。   小時候,我在外面闖了禍,被父親追打時,我都是逃到他那兒去躲藏,每一次,我出了什麼事,也都是義父出面向父親求情說好話,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已和父子無異。   「你到底還是成了龍戰士。」看著我背後龍的雙翼,義父說。   「沒辦法,不知道我將來會是如何一個結局,是如何的不得善終。」   我摸著背後的肉翼,苦笑了一下。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盼還盼不來呢!」他笑著打了個哈哈。   「哼!」我不滿地哼了下鼻子。   「不要擔心啊,你一定會戰勝那個詛咒的,我看到了你的未來。」   「別再騙我了,這句話你不知對多少個龍戰士說過了,」我揭了他的老底,賣狗皮膏藥的星象師。   「哈哈……」義父老臉一紅,突然正容地對我說,「這幾天你都在安達在一起?」看來他已知道我和安達的關係了。   這回輪到我臉紅了。   「有什麼好臉紅的,什麼道德禮教,什麼清規戒律,全他媽的狗屁,你想要誰,就娶誰,男子漢大丈夫當如此。」他就是這個性格,否則我也不會認他做義父的。   「為老不尊的混蛋!」我暗暗地咕了一句。   「好色的淫蟲!」義父哈哈大笑地回應我,我們以一種男人獨有的方式一起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安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義父象孩童一般地向我頑皮地眨了眨眼睛。   「是你。」看到突然出現的校長,安達象偷吃了糖果被人當場捉住的小孩子一樣,臉也紅了。   「沒事的。」我怎會讓佳人受窘,急忙上前抱住她解釋,「義父支持我們!」   我大聲說。   「哈哈,將來我來做你們的證婚人!」老傢伙兩眼色迷迷地盯著安達不放,羞得她幾乎要找條縫鑽進去。安達受了我的滋潤後,臉上多了道過去沒有的神采,美得更加艷麗動人了,難怪連義父這樣的修行一生的狗屁星見大師也要看呆了,口水流了一地。   「你真是艷福不淺啊!」吃晚飯的時候,他還不住偷偷地湊過耳朵地對我說,氣得我直在下面踢他的腳,安達就在邊上啊。   「和我一起走走吧,我有話要說。」義父對送他出門的我說。   天上的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綠蔭小道上,斑斑點點的,走在上面,給人一種虛幻交錯的感覺,「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義父說,「你想知道有沒有方法解開那個詛咒?」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現在還年青,可是知道自己頭上懸著一把隨時會掉下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你有七世祖先的記憶,應該知道那個詛咒是什麼。」義父認真地對我說,這時候,他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態。   我踩著並不太平坦的道路,抬起腿,狠狠地將腳下的一塊石子踢到了遠處。   我從七位祖先的記憶裡知道,萬神血咒是神加在可以將人的潛力無限擴大到極限的哈姆巴石上的一個詛咒。   神在世界誕生之時,就是吸收了這種力量而成為神的(見前傳)。為了防止別的生物吸收了哈姆巴石上那神秘的力量而超越自己,神在連自己也無法毀滅的哈姆巴石上施加了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他們要讓任何膽敢挑戰神的權威的生物不得好死。   下咒,是一種古老的巫術,再高明的咒術都離不開三個要素:降主(下咒的人),降種(施咒的物質)和受主(被施咒的人或物)。   這個血咒的降主是世上所有的神,受主,是殘餘在世上數量少得可憐的哈姆巴石。普通人下降術,降種,一般用的是各種的蠱毒之類的。但這種方法下的詛咒,威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威力不斷地減弱以至消失。   但身為創世之神,當然也有非常之法。神用的降種,不是任何可以觸摸的實體物質,而是虛幻卻又存在的,無法消失降種。那是一種意念,世上所有死於非命的生物臨死之前產生的怨氣,飽含無限仇恨力量的怨氣。   神以自己的鮮血為契約,牽動世上所有的怨氣加在了哈姆巴石之上,這就是萬神血咒的由來。   仇恨的力量就算是經過再漫長的歲月也難以消失;這世上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可以化解仇恨;任何吸收了哈姆巴石力量的人,都無法逃脫世上所有怨氣的詛咒。   「神的方法好聰明,好絕!」義父苦笑著搖了搖頭,「神真的不愧為神,這種方法也想得出來!」   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吸收了能讓人體的潛力無限增大的哈姆巴石的力量而成為龍戰士之時,詛咒也就降臨到了他的身上。哈姆巴石的力量可以被遺傳下來,詛咒也隨著龍戰士血緣的延續而一代代地傳下去,一直傳到我的身上。   「真的沒法子解咒嗎?」我開口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義父有些驚異地看著我。   「什麼?」我有點奇怪。   「哦!」他做了個恍然大悟狀,「也難怪,他們寧可自己死都不願意用這個方法,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了。」   「什麼方法?」聽到有辦法解咒,我高興得跳了起來,有救了!   「別高興得太早,我只是說有可能。」義父再次地苦笑了一下,玩世不恭的他很少有這種神情的。   「當年創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之首,智賢者丹瑪斯,就曾想出了一個解開詛咒的終極回復魔法,一個很殘忍,也很悲傷無奈的終極回復魔法。」義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裡充滿了悲哀。   「那個魔法,真的是很殘忍,很無聊!」他說。   我有點垂頭喪氣地走回家來,義父說那個可能解除詛咒的魔法真的是殘忍至極,難怪那幾十位龍戰士寧可死去也不願用,我也是不會用這種方法解除身上所受的詛咒的。看來,我也要象七位祖先一樣,難逃英年早逝的命運了。   「不要氣餒啊,你是最有希望戰勝那個詛咒的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義父這麼地安慰我,他倒是以極認真的態度對我說的,可是我總覺得他像是在騙我。   「最好的東西往往只有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時,人們才會感覺到她的寶貴。   你要好好地把握住了。「臨走時,義父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此時我已全無心情再聽下去了。   「你回來了!」看到回來的我,安達溫暖的微笑出現在面前。   望著安達美如天使般的面孔,我邪邪地一笑。   「啊!幹什麼啊,不要啊,你又來了!」   我突然攔腰抱起了安達,朝臥房走去。他媽的,管他什麼詛咒的,人不風流枉少年,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現在年青,先在有生之年,多上幾個美女,多弄破幾個少女的處女膜再說!   我的心中下了世上最邪惡的決心。   「咕吱!咕吱!」   鳥兒的叫聲把我從睡眠中驚醒,天亮才濛濛亮。   我小心地將自己從和我四肢緊緊地交纏在一起的安達的身體抽出身來,她還在沉沉地睡著。   「對不起,」   我輕輕地吻了她的耳珠一下,昨晚真是太瘋了,我把安達當成了洩慾的機器,不停地征伐,就像是個色情狂一般。   「真是有點頹廢啊!」我自己對自己說,「可不能再這樣了!我要好好地努力!」   「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命運,我的命運只受我自己掌握!」   「我要逆天改命!」   我給自己立下了這一人生的宏偉目標。我煮了早餐獨個人吃,也想給安達再煮一份,這可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給女孩子煮東西。   「哇,怎麼這麼難吃啊?」這幾天吃慣了安達做的美食,自己做的垃圾食品當然就下不了肚了。   「哈哈,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走在上學的路上,想著自己早上為安達準備的早餐,心中真是得意萬分。我把無法吃下的食物全扔了,然後溜到外面花錢飽餐了一頓,再帶了一份回來重新下鍋回爐,厚顏無恥地裝做是自己煮的,好讓還在沉睡中的美女醒來高興,現在的我,憑著我體內龍戰士的力量和七世先祖的記憶,蒼龍學院已沒有什麼可以教我的了。不過一個人無事可做,還是上學比較好,至少還可以和那些狐朋狗友們混在一起,不覺得寂寞。早上剛下的自我鼓勵又成了三分鐘的熱度,全被我拋到腦後去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七章 蒼龍學院   我一個人走在上學的路上,清晨的空氣特別的清新,由於心情極好,我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心中卻想著安達那嫵媚動人的身體。   「噹!」   是兵刃交擊的聲音,有人正在打鬥,看他們的服裝,應該又是白虎學院和玄武學院的那群傢伙了。   「雲飛特你這個膽小鬼,上次你用詭計佔了便宜,這次我要加倍的還給你!   你敢和我決鬥嗎?「說話的是玄武學院的第三高手,一個滿身鐵疙瘩,手持大鐵棍的肌肉男,狂蟒虎依斯,他是擁有巨蟒變身力量的新人類,虎依斯的祖先由於是半獸人血統,以野獸為圖騰,所以取名字也帶有動物的名稱,而擁有精靈變身力量的新人類,名字中則往往帶有大自然裡景物的名稱,比如說他眼前的這個叫雲飛特的傢伙,就是擁有風精靈變身力量的新人類。   半年多前,在帝國的比武大會上,雲飛用了點詭計打敗了頭腦簡單的肌肉男,自此,兩人積下怨子,於是,也就有了現在的這場決鬥。   在習武成風的帝國上,每天在上學的路上打鬥的人總是少不了的。打鬥的雙方多半都是四大學院的學生,這已成為風都的一大風景。   帝國以武建國,每年都要舉行一次全國性的比武大會,選出一位當年最佳的青年高手,而擁有最出色學生的風都四大學院,自然也成了奪冠的大熱門。   四大學院的學生們大都是眼高於頂,自認為天下英雄誰敵手的狂人,加上在比武爭鬥中彼此間結下了不少的怨子。因此在這條通往四大學院的交叉要道上,幾乎每隔幾天都有一場不大不小的決鬥。   只是,這些傢伙也太會選擇地方了,這裡來來往往的美女不少,是不是要在她們面前賣弄啊?   對此,帝國不但不阻止,反而默許甚至鼓勵,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出武藝高強的戰士。只要不鬧出人命來,負責風都治安的皇家騎士團是不會出來干預的。   好在這是個魔法氾濫的時代,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不死,各個學院有的是高級的白魔法師和僧侶,用一下回復咒文就好了。   「哈哈,你想在這麼多的美女面前再敗給我一次。好啊,我就成全你!」雲飛特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舉起右手,手指像在放鬆關節似的一張一合的,可是心裡卻有點冒冷汗,剛才他和對手對了一招,至今手臂還震得發麻。   「那你今天死定了!」   「終極狂蟒變身!」身為強力劍士身份的虎依斯,舉起手中碗口粗的大棍,往地上狠狠地一砸,激起塵土一片,口中大吼一聲!   「波!」   身上的衣裳隨之碎裂,虎依斯本就精壯無比的肌肉一陣膨脹,變得更加碩大嚇人,皮膚表面也現出一道道的花紋,他的肉體開始獸化,這就是新人類半獸人的狂蟒變身。   「賣弄什麼啊,你以為你很強壯啊,比得上我們學院的迪卡尼奧嗎?」   雲飛特故作瀟灑地擼了一下金色的頭髮,輕蔑地一笑。他所說的迪卡尼奧,是鐵背龍的龍戰士的傳人,這兩年來,帝國比武大會的冠亞軍決出,一直是在他和赤甲龍的龍戰士繆斯之間進行。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帝國第八代的龍戰士,年齡均為十九歲,繆斯比迪卡尼奧要早四個月出生。   這兩個人,被認為是帝國最出色的青年才俊,但他們誰更強點,要等到今年夏天後舉行的帝國比武大會後才能知曉。   「你有變身的力量,難道我就沒有嗎?」   「無盡的風啊,給我無窮的力量吧!」——「風精靈變身!」   雲飛特張開五指,念動咒文,在一瞬間雙耳變得像兔子一樣的尖長,這就是半精靈中的風精靈變身。魔法劍士和強力劍士的戰鬥開始了,倒是吸引了不少的學生路人停下來觀看,甚至有幾個傢伙還趁機坐莊,要大家買誰會贏,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我並沒有在此地多停留多久,在成了龍戰士之後,他們之間的決鬥在我的眼裡,就好比是一場低水平的肉搏戰,根本吸引不了我多大的興趣。   眼前倩影一閃,一位佳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是希拉。   「完蛋了,昨天我只顧和安達胡天胡地,把她的約會給忘記了!」   我正急忙轉動著腦筋,想著該如何找個借口,希拉卻先開口了。   「對不起啊,達克,昨晚我有事,出不來,失約了!」希拉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對我說。   「哈哈,天助我也!"   想不到她也失約了,這一定是那個變態的男人婆搞的鬼,以前我和希拉約會,她總要來破壞,但這一次真要好好謝謝她了。   「啊,這個啊,沒事啊,哈哈,我也只在那兒等了你三個小時而已,沒什麼的。」   我當然不會說自己也失約了,雖然我已有了安達,可是嘛,我是男人嘛,人不風流枉少年,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不然人家還以為我不是風流成性的基斯生的呢。   「希拉,要遲到了!」   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是那個變態的男人婆。   「對不起啊,卡瑪在叫我了,我先走了!」   希拉含情脈脈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的骨頭都酥了。   紅髮的斷齒魔女走上前來,用充滿殺氣的雙眼瞪著我,「達克。秀耐達,前幾天好像是你的十八歲生日啊?」   「不會吧,大姐想送我什麼禮物?」   我以自認為是最有風度的表情對她笑笑,心中當然是在罵個不停了。   「哼,你沒有成為龍戰士啊?嗨,卡魯茲的後代,卻連參加武術大會的資格都沒有,真是太可惜了。」   她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對我說,做出個非常同情我的表情。   媽的,變態女人,我心中暗罵了她幾百次,每次我和希拉在一起時她總要來破壞,害得我們約會時常要象作賊一樣。這個可惡的男人婆,竟還在美女面前刷我的面子,可惡!   他媽的,一定是神搞錯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女人,一定是男人投錯了女人的胎,恨歸恨,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就大失風度了,為了保持紳士風度,我也只好以最溫和,最有魅力,最瀟灑的姿態迎接她。   我強逼自己吞下這只死蒼蠅,笑著說:「我可沒大姐你這麼勇猛好戰啊,要怪就怪我家的老頭,沒有把龍戰士的力量傳給我,命苦啊!」我把頭仰天,兩眼一翻,擠出半滴眼淚,做了個悲天憐人的動作,惹得希拉也笑了起來,周圍的美景也因為她的笑而黯然失色。   卡瑪冷哼一聲,帶著美女走了,臨走之前也不忘再給我一道殺人的目光。我是在哪兒得罪他了?倒是希拉回過頭一記含情脈脈的目光讓我的眼都直了。   「好啦!別再看了!」   有人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是我的死黨肯,我從小到大的好友加損友,小時候我和損友們干偷雞摸狗的糗事時總少不了他。   「你還想追她啊,小心你的門牙啊?」   肯張開他的那張臭嘴對我說,這可是血的教訓,肯現在說話有點漏風,那是因為半年前他不知死活向希拉示好(外加少許的調戲),結果卡瑪為他做了一次免費的拔除門牙的手術。   「哼!」   我自嘲地一笑,以後再說吧。好久沒上學了,在學校大多數的老師和教官的眼中,我可是個問題學生,逃課是家常便飯的事,上學倒是有點意外。好在我的成績還過得去,加上是龍戰士的後人,義父又是校長,不然的話早就被開除了。   與其它三所學院那近似於軍事化管理的教學方式來比,蒼龍學院的教學風氣可以用放羊這兩個字來形容。   讓學生的想像力自由發揮,這在蒼龍學院裡一直是個傳統,每一任的校長,都是滿腦子稀奇古怪想法的傢伙,比如所我的那個義父。   學校每天只上半天的課,下午的武術修練由學生自己組織的武術團體來進行,這也是我選擇這所學院上學的原因——因為可以趁機逃課啊!也因為這樣,在四大學院中,最強的戰士幾乎永遠和蒼龍學院無緣,全被其它三大院校給包了。   不過也有值得我們驕傲的地方,寬鬆的教學氣氛使得學生們的想像力得到了天馬行空般的發揮。我們的想像力和創造力都是其它學院的學生所無法比擬的,帝國最傑出的將領幾乎都是出自蒼龍學院。   其它學院的那些所謂武學上的天才少年們在畢業後從軍時才悲哀地發現,當年那些力量遠不如自己的傢伙,現在居然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他們只是大將之才,我們卻是將將之才!」蒼龍學院的學生們不無得意地說。   蒼龍學院的環境就像它的教育方式一樣,也充滿了活潑的氣氛。整座學院更像是座大花園,噴泉流水,鳥語花香,學生們出入穿著也沒有限制,穿著打扮各式各樣。綠樹之下,流水之旁,男男女女都聚在一起,談情說愛都可以。不像別的學院,其它學院可就不同了,不是尼姑庵就是和尚廟,非要把男生和女生分開,搞什麼男子學校和女子學校。學校實行的是軍事化管理,更是強逼學生穿制服,朱雀學院的少女們本是動人的美女,卻要她們穿寡婦裝——將全身包起來的黑衣,玄武學院的打扮就像是和尚一樣,永遠是一成不變的灰皮狗套裝——這是蒼龍學院的那些傢伙們背後稱呼的,而白虎學院也好不到那去,又不是時刻準備著和人打架,天天穿盔甲上學,全副武裝的像個鐵皮人。   「你們生活在天堂裡!」   其它學院的學生羨慕地對我們說。   但不管怎麼說,這四大院校其實都是帝國的軍校,或者說是預備役部隊,實行的是軍事化的訓練。當帝國要發動戰爭,進入戰爭總動員狀態之時,四所學院的學生就會被徵召入伍,直接投入戰爭。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八章 無法無天的學生們   「你們知道嗎?在四百多年前,也就是帝國的第一任皇帝雷茲。法比爾建立風之帝國前一百多年前的時間裡,人類並不像現在這樣擁有變身的力量!」   在武藝修行課上,學校的教官凱津津有味著給我們講帝國的歷史。   「早就知道了!」   「廢話!這還用你說,我老早就知道了。」   「我的爺爺和爸爸都對我說過幾千遍了!老土!」   教官的話音剛落,四周的哈欠聲一遍,「老師,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還是多說些和美女有關的事吧!」幾個老搗蛋的學生在下面怪叫著。   凱並沒有不高興,他對這些無法無天的學生早就見怪不怪了,對此學校是持不干涉的態度,不過正是如此,蒼龍學院才能成為最出色的名將培養基地。   他說的話也確實是廢話,新人類和龍戰士的故事在帝國幾乎是家喻戶曉。   新人類,是人類智能和創造力的結晶,(見前傳)在帝國,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是擁有其它種族血統的新人類,可是真正能夠使出變身力量,變身為半獸人,半精靈或者魔族的墮落天使化身形態的人並不多,一百個新人類之中,也不過是十來人而已。而作為帝國最著名的四大學院,也只收擁有變身力量的學生。   雖說新人類的生命大大增加了,(可以多活上幾十年吧)可是在帝國建立三百年後的今天,人類的人口數量卻沒有增加很多,只比三百年前多了三倍。除了持續不斷的戰爭以外,最主要因素的是人類的生育能力下降了。以前婦女是一個月來一次月經,現在卻是四個月一次,在人類中找個一生中能生五六胎的英雄母親,簡直比沙子中找黃金還要難。   這就是成為新人類帶來的負面影響吧,多種族血統的大融合導致了生育的困難,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許就是大自然的平衡吧!   對於在學生面前碰了個橡皮釘子,凱並不以為意。   「那你們知道龍戰士是怎麼產生的嗎?」   「不就是將龍的魂魄加到人類的身體裡嗎?」   「錯了,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凱大聲反駁了這個觀點。   「現在的學生真厲害,不多學點東西還真不能教他們。」凱暗暗抹了把冷汗。   「龍之魄和別的生命不一樣,龍是世上最強的生物,力量之強可以和神魔相媲美。龍之魄包含了龍全部的力量精華,如果直接把它和人類的身體合為一體的話,你們猜會怎樣?」   「就成了最強的龍戰士了!」紅石大叫了起來,這小子武藝不錯,可是在許多方面卻是個白癡,極不愛動腦,否則也不會被人騙得去惹那個變態的女人卡瑪了。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凱暗暗罵了句,不過看到學生答錯了答案,他心裡卻很得意。   「總算有這些傢伙不知道的東西了!」   他的課由於受歡迎的程度不高,現在正面臨著被取消的危險,那他也將下崗丟飯碗,所以最近凱的頭特別的大。   不過也有不少的學生也常來上他的課,替他捧捧場,他們倒不是真的來聽課的,只是因為上課上乏了想到他這兒來輕鬆一下,聽聽故事而已,或者乾脆是來睡覺的。所以,當要取消這門功課的消息傳出後,那些勤奮好學的學生們都極力反對。   這個問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背後喬治推了推我的背部問:「達克,你是龍戰士的後代,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懶得說,因為我現在正想著怎麼弄點錢解決下個月的生活費來源呢。   父母親死後,我失去了一切的生活來源。父親雖是龍戰士,被封為公爵,可他的兒子如果不能成為龍戰士的話,是不能繼承爵位的。   成為龍戰士就意味著為皇帝效忠,我並不想為別人賣命,況且現在的這個皇帝——法比爾七世昏庸無能,雖是個龍戰士,卻丟盡了祖先的臉。聽說他是個同性戀,對俊美的男性有特殊的愛好,現在帝國的第一大臣魯亞基就因為出賣自己的肉體而特別得寵。   帝國規定無軍功不能授爵,雖然我的父親基斯被封為大公爵,可我卻一無所有。如果我公開我龍戰士的身份的話,按歷代的規矩,我立刻就會被皇帝封為伯爵,這也是為了收買其它的六位龍戰士為帝國賣命。我才不會那些麼傻呢,我只為自己效忠,這是我從小就立下的誓言。   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我現在就靠賣自己釀製的夢酒過活。   可是昨晚那些混蛋一口氣就喝光了,害得我現在陷入財務危機。不過我現在情況非同一般,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做男妓好了,合理開發自身的資源嘛。   「如果將龍之魄強行注入人體的話,那被注入的人就會像這樣。」   他指了指桌面,桌面上擺著一個的空瓶子和一個盛滿水的水桶。   凱向空瓶子裡注滿水,然後密封好,「看,我現在把一滴水用時空傳送魔法送入這個注滿水,沒有任何間隙的瓶子中!」   他的右手指尖上沾了一滴水珠。   「記住了,只是一滴的水,一滴而已。」凱加重了語氣說。   「開啟吧!時空之門啊,打開你的心扉,傳送我的心意吧!」   指尖上的水滴不見了,與此同時,那個裝滿水的密封的瓶子表面猛地現出無數的裂痕,水從裂痕中流了出來,瓶子是硬生生地被強行加入的那一滴水給撐破了。(這有如托裡拆利的著名試驗!)   「世上的任何東西都是有極限的,人的潛力也是有極限的,如果強行讓人吸收超過自身潛力極限的力量,就好比往已滿了的水杯中強行再加入一滴水一樣!」   「龍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人的體能極限,如果強行注入的話……」凱有意地停頓了一下,「被注入龍之魄的人會因承受不了這強大的力量而爆體身亡。」   「哇!這麼厲害!」凱對同學們認真聽講感到極滿意,接著興奮異常地說:   「所以當年十賢者想出了一個方法,就是通過哈姆石作介質,將龍之魄的力量和人類的身體結合在一起。」   不錯,哈姆巴石是世上最神奇的東西,它能將人的潛力近乎無限地擴大,而且它的功能能夠遺傳。吸收了哈姆巴石力量的人類當然也可以接受龍的力量了。   唯一的難點就是哈姆巴石要吸收施法者的靈魂才能發揮功用,為人作嫁衣裳的事是沒有多少人肯作的,更何況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當年十賢者就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將自身的靈魂注入哈姆巴石,以它為介質創造出了史無前例的超級戰士。」   說到這,大家都向我看過來,我知道他們想看什麼,大家想看看我是龍戰士的後人,可我為什麼不能變身為龍戰士?   「別看我,不是每個龍戰士的後代都能變身為龍戰士的。」我抗議道,可是聲音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夠響亮,比起十賢者的犧牲精神,我確實是太自私了。   「別怪我,十賢者,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我本就不想做龍戰士,這是上天硬要我做的!」我中氣不足地對自己說。   學校中的課程大多很吸引人,不過也有幾門功課很噁心,最噁心的課程莫過於「社會史」這一門功課了。就像所有的統治者一樣,在帝國裡,出於自己統治需要,每一個學校總是強迫學生們學這種讓人厭煩透頂,卻又毫無任何實際意義的功課,而且是必修課,不及格不能畢業!   裡面的內容無非是讚美現在的制度多麼多麼的好,其它的制度是多麼多麼的壞,偉大的皇帝是多麼的慈愛,君權至上,要向皇帝效忠之類的,總之都是對學生們進行洗腦內容,以便能培養出一批批對帝國絕對忠心的大好臣民來。   現在,在一間廣闊的大教室裡,精神抖擻,神采奕奕,唾沫四濺的山得魯教師正對著六十多名昏昏欲睡,厭煩透頂的學生們大放厥詞。   六十多歲的老頭因為是新人類,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年齡,可是他講的東西卻足有一百多歲那麼老。   今天他講的是帝國的第三任皇帝卡福。法比爾進行的一系列政治、經濟、軍事上的改革對帝國產生的影響。不知為什麼,這傢伙最近授課時特愛用影響這個詞。不是什麼對什麼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就是什麼受了什麼的影響,以至於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大家因而對他取了一個影響大師的外號。   如此空洞乏味的教學內容,自然也嚴重地「影響」了學生們的學習熱情。   不過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以想像力豐富,創造力出眾而出名的蒼龍學院的學生,卻也懂得苦中作樂這個道理。   今天我和好友肯做莊,以二賠一的比例買影響大師今天這堂課上會說十五次影響這個詞。   雖然影響大師特別愛說影響,可是十五次也未免太多了,周圍的那些傢伙們不時地通過傳遞紙條的方式將賭注寫在紙條上傳到我們兩人的桌上來。   「今天我們談的是二百年前,帝國第三任皇帝卡福。法比的皇帝陛下的一系列改革對整個大陸形勢的影響。」可愛的影響大師,一上來,就獻上了一份影響深遠的大禮。   「卡福。法比爾皇帝陛下的改革,影響最大是城市中的手工業者、商人和農民,那些奸商們再也不能靠欺騙顧客來發財了。而對農民的影響是農民在實行土地收歸國有後,再也不能坐山吃山,必須勤勞才能致富……」   「軍隊中將騎兵集中起來使用,這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對後世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改變了整個戰場的作戰方式……」   ……   在眾人的矚目下,影響大師象唱獨角戲般地一人一口氣說了半點鐘,嗓子都有點冒煙了。他喘了口氣,看了看桌上的漏沙鐘,終於停了下來,快下課了,「好了,我就說到這了。」課堂上昏昏欲睡的氣氛令他上課非常地沒有積極性,若不是那二十多雙期待的目光(下了重注的傢伙們的)他早就說不下去了。   我和肯對看了一眼,通過目光表達了彼此間心中的不滿,我們倆非常的氣憤,影響只說了十四次,就差一次啊!二賠一,叫我們怎麼賠得起啊!要是真輸了,我只好賣身給美女們去做男妓來還賭債了!正在這時候,邊上下了重注的傑拉德因為高興而忍不住笑了起來,憋了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的影響大師一下找到了發洩的對象。   「站起來,傑拉德!」他怒喝道。   可憐的傑拉德萎萎縮縮地站了起來,用恐懼的目光看著凶神惡煞的惡魔教師。   影響大師對傑拉德的目光感到很滿意,乾咳了一聲,正準備照例發表一番長篇教育大論。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他的無知吧!」邊上一個機靈的傢伙見風頭不對,忙站起來求情。   「我們會好好聽講的,您就放過他吧!」其它人紛紛起來附和著,太可怕了,影響這個詞可千萬不要從他的長篇大論中再蹦出來了。   可是已太遲了!   影響大師對於學生們這麼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感到非常的欣慰,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到:「你們終於明白了?太好了,不要以為社會史這一門功課沒有用處。要知道你們現在學的每一樣東西,都非常的重要,將來都會成為你們巨大的財富,對你們的終身有極大的影響……」   「不……」   他還想再說下去,可是那已不可能,因為教室裡輸了錢的二十多人全都像驢一樣地吼了起來。   耶!   我和肯互擊一掌,露出堪稱世上最邪惡的笑容。我相信,在所有人的眼裡,肯那張缺了顆門牙的嘴恐怕是世上最醜陋的東西了吧。   當我們笑逐顏開地從幾乎被人怨死的可憐的傑拉德手中取過三個金幣的賭注時,望著他哭喪著的臉,我幾乎忍不住要把錢退還給他。   「這還差不多,要知道你們這些傢伙那晚喝了那麼多的酒,卻連碗也沒幫我洗,太過分了吧?那些酒可都是錢啊!」我一邊數著二作一添五分過來的十七個金幣五十三銅子一邊說。   「昨晚我的運氣糟透了,賭錢總是輸,現在終於大補了一番了!」肯不停地拿著衣角在閃閃發光的金幣上擦個不停,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而在不遠處,親愛的義父正在忙不迭地向影響大師道歉,我向他眨了眨眼,做出個勝利的手勢,一切都靠你了,義父,老頭兒氣得朝我直瞪眼睛。   下午的功課是學生自己組織的修煉活動,作為世上最偉大的龍戰士的後人,另外又是最有靈氣的蒼龍學院的學生,應當遨遊九天,怎麼能困在社團這樣小小的枯井之中呢?   我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我要去亡靈谷修煉。這幾年來,那兒一直是我修煉的好場所,但在去那兒之前,我還要先到一個地方去。   註:龍之魄:龍的魂魄,龍若死於非命,它們全身的力量會在死亡前的一瞬間在腦部凝聚,結成具有龍全部力量精華的金黃色結晶體。這就是龍之魄,前傳有敘。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九章我和父親的戰爭   我們家族的幾代龍戰士,都是以風流成性而出了名的。父親雖然一生風流無限,卻倒還算得上是個英雄。他是一個好戰的人,也是個武癡。對他來說,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死亡,而是沒有對手,沒有戰爭。   在他看來,只有不斷地戰鬥才能體現出生命的意義。若不是英年早逝,總有一天,他會登上神所居住的連雲山脈的最高峰——日不落山,去挑戰創世之神。   父親一生沒有留下多少的遺憾,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生了我這個逆子了。我天生就是個很懶散的人,而且極叛逆,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想試一試,至於學習武藝嘛,那就要看我高興不高興了。興趣來了,倒也會靜下心來學上兩天的,但更多的時間就是和鄰居家的小女孩玩在一起。   我的這種性格,在父親的眼裡,簡直是大逆不道,無法無天!   「就算你是個木頭疙瘩,我也要把你弄圓!」父親對著正在和幾個小女孩鬧在一起的我說。   從此,我童年的噩夢開始了。   父親對我進行極嚴酷的訓練,八歲時就帶我進亡靈谷對抗那些亡靈生物。亡靈谷,那是一個殭屍和骷髏等各種亡靈生物橫行的地方。當我再大一點時,他將我一人丟在充滿危險的山谷裡,要我自己獨自走出來,確切地說是在一大群殭屍和骷髏的圍攻下殺出來。   「救我,爸爸。」   被一大堆散發著惡臭,流著膿水的殭屍和小孩子最怕的骷髏圍住了的我,發現自己要一人獨自面對如此恐怖,數量又如此之多的怪物時,嚇得大聲哭泣起來,「哭什麼,用你的力量,殺了他們,自己走出來!」父親冰冷地訓斥著我。   「我怕!」我大叫著,「是男人,就要靠自己!」父親留下了這最後一句無情的話語,轉身離去。   「別走啊,爸爸!」我一邊哭泣著,一邊揮舞著手中那柄幾乎和我一樣高的長劍,將一個個飢餓的,撲上來的殭屍和骷髏們挑飛,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體內的墮落天使化身覺醒了。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羽毛,在我的背後展開,力量提升了近一倍,雖然我擁有了變身的力量,但是我的心中還是害怕,因為那時的我才十二歲。   我想展開翅膀,藉著新得的飛行能力逃出亡靈谷,可是父親卻回過身來,伸出那雙可惡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施加了一個禁制飛行魔法。   「用你自己的雙腳走出來,別想取巧!」他訓斥著我。   「該死的傢伙們,你們和爸爸一樣的可惡!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   我一邊詛咒著父親,一邊詠唱著老傢伙教了我成百上千次的各種魔法咒文,攻擊著撲上來的怪物們。手中長劍砍斷了,我就用拳頭打,用腳踢,用牙齒咬。   我和殭屍骷髏們滾成一團,咬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頭。   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從亡靈谷裡爬出來的,我只記得當我一拐一拐地走出來時,我的樣子已和亡靈谷裡的殭屍沒有什麼兩樣,全身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臭血,身體散發著死屍的惡臭。   父親和那個赤髮狂魔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坐在那兒,兩人正下著棋。   「你比我預計的要遲了三分鐘。」父親說。   這件事對我一生的影響是巨大的,也使得我本就十分反叛的性格更加地叛逆,我回家後在義父家躲了一個月,直到母親把我帶回去。   從那以後,我恨父親,恨龍戰士,也恨自己的宿命。   我當著父親的面發誓絕不輕易在人面前顯露武藝,對此父親只是微微一笑,「在這個鐵與血的時代裡,沒有力量是活不長的,你要做一個普通人獨善其身根本是做不到的,因為你根本無法避免和人交手。我不管你將來如何,但你的武藝決不能荒廢,這是為了讓你以後能活得更長。」   他用更嚴厲的手段訓練我,直到我將這一切養成了習慣。在他死後,我的武藝也從沒有拉下過,確實,在這個鐵與血的時代裡,沒有力量是活不長的。但我格守自己的誓言,我只和別人動手過一次,就是為了安達和獅鷲交手,所以,除了我小時候的幾個好友以外,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一個高手,父親一生以戰鬥為樂,他最後終於得償所願,再也不會為沒有對手而寂寞了,因為死人是不會寂寞的。   老頭子死的消息傳來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當我緩過勁來後,我第一個感覺竟不是悲傷,居然是孤獨,為失去了一個對手而孤獨。   長期以來我一直和父親對抗著,或許連我們父子倆都沒發覺的是,有意無意之間,我們兩都一直以相互對抗為樂。   父親死了,死於龍戰士所受的詛咒,但殺他的人卻是獸人族第一勇士比蒙。   據說父親當時和比蒙交手時本是佔盡上風,幾乎就要斬比蒙於逆鱗之下了,可是他的力量突然減弱,反為對手所殺,以至於連比蒙也感到勝之不武。   他將父親的屍體用冰封好連同逆鱗一起送了回來。後來帝國的僧侶們驗屍時才發現父親得了一種怪病——龍瘟,萬神血咒的效力的一種,神送給龍戰士的禮物。   從此以後,我和父親之間的戰爭結束了。   「老爸,你一定很高興吧,我終於還是成了龍戰士了,如你所願了!」   「什麼,這是你生下就應當承擔的責任!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我呸,成為龍戰士有什麼好?像你一樣啊,才五十六歲,外表還像一個十八的少年一樣年青的時候就死去,死時還要一大堆美女為你陪葬,值得嗎?」   「這是戰士的榮譽!你應該為成為龍戰士的傳人而感到驕傲!」   「狗屁,榮譽值幾個錢,多活幾年才是現實的!天下無敵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枯骨一堆,黃土一抔,放在這兒倒是讓土壤變肥沃了!」   「不和你吵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有了一個屬於我的女人了,她的名叫安達,是我的老師,她是我很早以前的初戀情人。」   「丟人啊,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她是你的老師啊,傳出去會影響家族的名譽的!」   「你媽的,老色狼,這還不都是跟你學的,以前你不也是成天把一堆堆的女人帶回家來,還敢說我?家族的名譽早被你們這些祖先給敗光了!我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然人家還會以為我不是你生的!」   「氣死我了,你這個逆子!」   「哈哈,你早就死了,還有什麼好死的?」   站在墓園,父親的墳前,我獨自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父親出殯那天倒是風光無限,雖然有成千上萬的人送行,加上皇帝奧拉為他念喪詞,但都比不上那一隊的哭成淚人的美女軍團來得威風八面。在他死後不久,那些女人也都追隨他而去,她們的墓,也就埋在父親的周圍。   不知我死了之後,我的墳周圍會有幾個人來陪我,看著眾星環繞般圍在父親四周的一塊塊的墓碑,我真是百感交集。   「老頭,我現在要去亡靈谷修練了,你一定很高興吧?哈哈哈,不過可別誤會,我這都是為了自己。你們留給我的記憶說如果我能把墮落天使化身和龍戰士變身合而已一的話,也許可以戰勝那個詛咒。雖說你們都沒有成功過,但我也想試試,人活著,總是要有點希望的嘛。」   「我走了,老頭,你這兒有母親和一大堆的美女陪你,應該不會寂寞了吧,你不孝的兒子要走了!」   我回過頭,有點神傷地離開了陵園,帝國特地為龍戰士修建的龍戰士陵園。   別了,我的父親,別了,我們之間持續了十年的戰爭。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十章 死谷之龍   亡靈山谷是風都南部十多里遠的一個山谷,它的面積不過三十平方公里左右,但卻是帝國境內最可怕的地方。在那裡生活著這世上最奇特的種族——亡靈族,一種所謂的不死系的生物。   亡靈族不能說是有生命的物種,它們沒有生命,確切地說,它們是生物死後的冤氣集聚在屍體上而形成的不死生物。   亡靈生物當然不是真的不死的,只是死而復活的怪物而已。他們沒有智能,只是憑本能攻擊靠近他們的一切生物,有時甚至是自己的同伴。   由於害怕陽光,亡靈生物們多在夜裡活動,而且居住在終年難見陽光的茂盛陰暗的原始森林裡,亡靈谷就是他們的家之一。幸好帝國的大法師們在谷口設置了強大的結界,使它們無法出來,否則的話,早就天下大亂了。   谷口的位置,還隱約保留著一些舊時的遺跡——幾段破損的城牆。亡靈谷並不是從前就有的,三百年前,這裡曾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擁有當時世上最壯觀的建築,最寬闊的街道。   這座城市的名字就叫做望月城。   三百年前,在龍戰士和擁有墮落天使變身力量的魔族的那場世紀之戰中,七位龍戰士聯手把這兒變成了死谷和廢墟。   我望著谷口立著的石碑,上面刻著文字,警告經過的人不要進去。這塊石碑的歷史也有百多年了吧,百餘年風霜的洗禮,上面的字跡很多已模糊不清了。   我閉著眼睛在谷口站了一小會兒,感受著逆鱗在左手臂內跳動的脈搏。我繼承了父親的力量,暗黑龍的力量在我身上繼續了下來。   但成為龍戰士的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那就是所有繼承了龍戰士力量的人都要受到眾神的詛咒,必定遭受不幸,必定死於非命,不得善終!   在成為龍戰士後我一直就有一種感覺,我正不知不覺地走在一條和先輩們相同的死路上,儘管我並不想走。   那天義父對我說的那個可以解除詛咒的魔法,是智賢者丹瑪斯寫在他一生中最後的大作:智能典裡的,那是一本細述了科學和魔法代表著這個世界兩種力量間關係的大作。裡面最後一章就記述了萬神血咒的來歷和一代賢者自己想出來的解除詛咒的方法,但是這種解除的方法實在是太可惡了,只要是有一點良知的人,根本就不會用這種方法。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那倒未必,在七世祖先留給我的記憶中,幾位祖先們都認為,如果能夠將墮落天使變身和龍戰士變身這兩種變身的力量合而為一的話,就可以戰勝那個詛咒。   但這麼近三百年來,從第一代龍戰士卡魯茲到我的父親,誰也沒有成功過。   因為這兩種變身彼此間水火不兼容,互不買賬,變身成龍戰士就無法變成墮落天使,變成墮落天使也無法變身成龍戰士,根本就找不出一個折衷的方法。   我並不是個甘願受命運擺佈的人,雖然我不大愛修練,但我也不想坐著等死,明知希望不大,我還是想試試。   人活著,總是要有希望的。   我拍了拍石碑,跨過結界,邁入亡靈谷內。   只是一步而已,進入了帝國法師們布下的光明結界之內,外面原本是陽光明媚的世界一下子就變得陰風瑟瑟的。   山谷內生滿了奇形怪狀的妖樹,茂盛的樹葉把天空都遮了起來,陰森森的,風吹過耳朵有如鬼魂的哭聲般尖嘯著,這片森林被來此冒險的人們稱作耳語森林。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好像踩在死屍上一樣。   地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怪的植物,這裡的特產——夢果是釀造夢酒不可缺少的原料。雖說我藝高膽大,可是心裡總是有點麻麻的。   我先使出龍戰士的暗黑龍變身,接著運起龍魔心法,想再次使出墮落天使變身,可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龍戰士的形態下變身為墮落天使,兩種力量衝突得太厲害了。   「嗨,如果是那麼容易的話,祖先們早成功了,還是先試一下龍戰士的力量吧。」   我有點氣餒,但還是決定繼續前進,先找幾個倒霉的殭屍祭祭餓了多年的逆鱗吧。   「總會有辦法的。」我自己為自己打氣道。   我踏過草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雖然這兒來過很多次了,但我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上一次來這裡時就因為太大意差點送了性命,這次可不能再這樣了,而且我也想全力施展一下體內的龍戰士的力量,看看它和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有何不同。   我運起龍戰士獨有的絕招——神龍不死身,體內的龍氣在身體表面結成一層黑色的盔甲——暗黑龍之鎧。這一招我很小就開始學了,只是因為沒成為龍戰士而無法使出來。   我試了試自己的力量,經過身體的第一次褪變之後,我的基本力量增強了近一倍,但是從變身的角度來說,兩種變身力量的增幅卻相差無幾,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可以使用神龍不死身了。   「真是的,為了這種力量,我還要受詛咒。」我不滿地嘀咕著,事實上,這兩種變身的差距,要到我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後才會開始顯示出來。   「卡吱!」   是樹枝折斷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是一個死了三百年之久的亡靈劍士。他感應到生人的生氣,持著把生蛌瘍K劍,踏著樹葉從後面向我撲來。這些亡靈生物沒有意識卻一點也不笨,居然知道偷襲。   腐爛的肌肉,發霉的骨頭,空洞的雙眼,讓人看了就噁心!好吧,就讓我做做好事,讓你早日安息吧。   「永恆的光明之神,用你的光輝消滅敵人吧!」   當年智賢者說過,念動咒文使用魔法只是一種習慣,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我也明白這一點,只是從小過來一直都是這樣,我也懶得去改了。   逆鱗吸收了我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發出金色的毫光,拖著一尺多長的光芒,揚起一片光雨,向亡靈劍士斬去。劍砍在生蛌熔砲狺W,毫無阻礙地有如切豆腐一樣地將它刺穿,沒入體內,接著我用力一絞,可憐的屍骨化作無數的粉末在空氣中散開。   「果然是好劍!」我心中暗讚一聲,「逆鱗不愧為十賢者嘔心瀝血造出來的寶劍,將劍與魔杖這兩種不同的武器的優點融和得完美無缺。我剛才用的是光明魔法,要是我運用黑暗魔法的話,透過劍柄上鑲嵌的黑暗紋章,威力還會更強。   我收回龍戰士變身,施展出本來的墮落天使變身,又拿了幾個倒霉的亡靈生物開刀試劍,每個傢伙在逆鱗下都是一招「斃命」,可是我卻是越打越生氣。   「好像並沒有比變成墮落天使強多少嘛。」   「可惡,好倒霉啊,並沒有一步登天嘛!就是這種力量,就要英俊瀟灑的我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啊!真是虧大了!」   我越打越氣,越氣越打,亡靈谷裡的亡靈們今天可真是衰透頂了。一路上我用劍砍碎了二十多個骷髏兵的腰板,抬腳踹飛了七八個殭屍,吐口水打穿了四五個亡靈劍士的額頭,外加放屁崩跑了兩個吸血鬼。   「大爺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們倒霉!」   不知不覺地我在密林深處越走越深,越往裡走,怪物越多,也越厲害。   這時我已進入耳語森林的深處,附近到處是各種各樣的食人樹,在離我身邊不到三尺遠的地方,一棵食人樹上嵌著一具乾枯的骨骼,看來是以前不幸的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闖入這裡後留下的最後的殘骸了。   鬼魂的呼嘯聲和夾著陰風的尖嘯聲不時地傳入耳內,剛才因為有點生氣,還不覺得,現在冷靜下來,我也感到一陣毛骨聳然。   「好像走得太遠了。」我不禁問自己,突然之間,我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難道是龍精?」   父親說過,這世上只有一種生物會使我產生這種感覺,那就是龍的仇敵——龍精。龍精是龍死後留下來的骨骼吸收了世上的怨氣復活後生成的怪物,也是亡靈生物中最厲害的一種。它們雖是龍的屍體化成的,卻最討厭龍,而龍也最討厭它們,一見面雙方就非打個至死方休不可。   身體有一半已和龍無異的我,自然也對它們有這種厭惡的感覺。   此時的我,正處於變身為龍戰士後的形態,我張開背後巨大的肉翼,整個人飛了起來。幸好變身後只是多了對翅膀,並沒有變成其它可怕的模樣,不然也太影響我的形象了。   我向前飛行了數十米,立刻就發現了感覺的來源。一隻小山大小的龍精,正張牙舞爪地和兩位美麗的小姐搏鬥著。   這是條綠龍的龍精,死了足足有三百年之久,它是在那場龍戰士和魔族的世紀之戰中被殺的。光禿禿的頭蓋骨上有一個碗口大的洞,三百年前,有人用長劍刺穿了他的頭顱骨,那是它的致命之傷。他在這兒躺了百餘年後,屍體吸收了大自然裡的怨氣之後,再次「活」了過來。   而那兩位美女我都認識,一個就是那個朱雀學院的赤髮斷齒魔女——卡瑪,另一個綠頭髮的少女,則是我的女友的好友,雪芝。   以前,我和希拉偷偷約會時,那個卡瑪總來攪局,全靠雪芝在一邊幫忙,暗中牽線搭橋。   雪芝是我見過的最有個性的女孩子了,她做事非常果斷,有板有眼,而且修練極為刻苦,很得朱雀學院那一百多歲的老校長利利安的喜愛,她的長相固然極為美麗,但更吸引人的是那雙堅強的眼神,讓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不自覺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的武藝很不錯,在朱雀學院排名第二,僅次於那個比她大上一歲的卡瑪,不過人緣卻好多了。只是,她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跑到這裡來修練,雖然卡瑪擁有火烈鳥變身,而雪芝擁有樹精靈的變身力量,可是在這世上最強的亡靈生物龍精面前,她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螳臂當車。   「糾纏的盤籐,無盡的生命,盡情地生長吧。」   與此同時,雪芝將手中水晶石的魔法杖指向龍精身前的大地,利用亡靈谷內叢生的植物,使出催生術,讓植物在魔法的催動下不斷地狂長,將龍精緊緊地纏住。   「地獄深處燃燒不息的妖火啊!以我之名,呼換你們前來!成為我的魔劍,粉碎所有阻擋我的敵人!」——「火神爆炎!」   卡瑪雙手合十,雙手吸收大自然的力量,幻化出一團巨大的火球,將龍精團團圍住。   「沒有用的!」   在一旁偷偷觀戰的我心中暗叫了一句,龍畢竟是龍,雖然已死了,可是力量還是極強的。這種級別不過三級,威力不超過二百格雷的魔法,對於龍精來說只是在搔癢。   父親對我說過,龍天生對魔法的抵抗力極強,四級以下的魔法根本傷害不了它的一根毫毛。龍死後成為龍精時,力量雖然稍有減弱,對付它們最少也要用五級魔法。   那條龍精,和我是老相識了,以前我來這裡修練時,我們可是打了不下百場。   我用了四級的魔法都傷不了它,每次都被它殺得落荒而逃,只是仗著自己生了一雙飛毛腿及亡靈谷外的結界才從它的口下逃出生天。   現在雖然我成了龍戰士,力量又增加了一倍,可是我還是沒有把握戰勝它。   果然,龍精不受阻礙地從魔法攻擊中掙脫出來,躍上半空,伸出那對白森森的爪子當頭劈向那個可惡的男人婆。   卡瑪雖然凶悍,還算有自知之明,她的蠻腰一擺,雙腿一蹬,迅速地向後飛退,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擊。   可是力量幾乎和龍沒有什麼兩樣的龍精,又豈是如此容易打發的。光禿禿醜陋的頭顱猛的抬起,一聲怪叫,噴出一大團的屍氣。   正在全力後退的男人婆立足未穩,當場被噴了個正著,全身立刻被冰封,成為一座冰雕倒在了地上。   「卡瑪!」雪芝尖聲叫喊著。   「起來吧,大地之神,將天地分開!」   她手中的魔杖指向龍精和卡瑪間的地面,念動咒語,大地猛地突起,一道土牆在龍精和卡瑪之間形成,將他們隔開。   「崩!」   土牆在龍精的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被它一爪擊碎,龍精高舉著頭顱,細長的頸骨舉著斗大的頭顱,示威似地在臉色嚇得蒼白的雪芝面前扭動著,在它小山似的身體面前,雪芝的身體是那麼的弱小。   「該到了王子出馬的時候了。」我心想。   此時的龍精,全部的精力都被她們兩人吸引住了,我從龍精的身後跳了出來,從背後發動偷襲。這種事情是我最愛做的了,再說龍精也不是什麼高手,沒必要對一具屍體說什麼公平的。   「出來吧,地獄的妖蟲,把一切都吃盡吧!」   嵌著黑暗紋章的逆鱗開始發光,是黑色的光芒,擅長黑暗魔法的我很輕易地就召喚出了大量的屍蟲,有如蛆蟲一般的屍蟲先是將龍精的雙腳纏住,接著迅速蔓延開來,將它的全身裹在裡面。   屍蟲最愛吃死屍,而龍精也是死亡的生物,正合它的胃口。不過我知道幾條爛蟲子是傷害不了龍精的,我的目的是為了纏住龍精,爭取時間,好有時間念動長但有力的第五級魔法。   在風之大陸上魔法分為九個等級,高一級的魔法要比低一級的魔法威力要強三倍,但也更消耗精神力量。一級的魔法幾乎人人會使,二級魔法會的人就要少多了,至於三級魔法只有專門魔法學校訓練過的人才會用,會用四級魔法的人就可被稱為魔法師了,至於最高級的九級魔法,除了神魔以外,這個世界上會使用的人絕不會超過五個,就算是父親,也只是在他身上萬神血咒發作前的半年的時間裡,才突破了第九級魔法的極限。   我張開背後龍的肉翼,抽出逆鱗,躍向半空,逆鱗指向天空。   「以雷神的名義宣誓,大自然的精靈啊,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一點吧!」   身為暗黑龍的我,我的魔法屬性是黑暗,可是面對著同樣是黑暗屬性的龍精,黑暗魔法的效果並不是非常的好,所以我用的是雷系的魔法。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瞬時烏雲密佈,電光暴閃,半空打下了一個驚雷。我用自身力量製造了一個人工的大雷暴,剎那間充塞了整個天地。   一道球形的閃電從天而降,透過茂密的樹林,擊打在劍上。逆鱗吸收了閃電的力量,黑色的刃身有如燃燒著的鎂帶,放出刺眼的毫光。   嗚!好痛!   大自然界力量可不是那麼好借的,我感到一雙手就好像浸在火中一樣,灼痛無比。我忍著雷擊的痛苦,揮劍向龍精最脆弱的頸部劈去,「祖宗保佑我!」   「神保佑我!」   「惡魔保佑我!」   以前我和它交過不少次手,由於我敗在他手下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我現在自己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嘛,交手之前,我把所有能祈求的神靈都求了一遍,管他有用沒有用的,先求了再說,多一份保險總是沒錯的。   龍精此時剛從屍蟲中掙脫開來,剛才的召喚術起作用了,我得到了寶貴的詠唱咒文發動魔法攻擊的時間。逆鱗吸收了大自然的力量帶著雷電劈了下來,此時龍精剛剛抬起醜陋的頭顱來,張開那張缺了好幾顆門牙的臭嘴看著我!   它的意思在說:又是你這個臭小子。   「想拿我當晚餐嗎?下輩子吧!」   「吼!」這傢伙還挺機靈,似乎感應到了有些不對頭,在逆鱗劈下來的一瞬間,頭一低,拱起背,硬用後背的脊樑骨硬生生地受了我的飽含大自然威力的一擊。   「轟!」   逆鱗劈在它的骨背上,電光爍閃,一聲巨響,龍精被我飽含大自然力量的一擊,劈得離地倒飛十米開外,巨大的身軀又在地上滾出了十多米遠的距離,撞斷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樹,這才停了下來。   「什麼?居然沒有死」   我心中暗暗叫苦,憑著我體內龍與龍精相互厭惡的直覺,我感到它還活著,剛才那一擊,我只讓它受到了一點的震盪,暫時昏迷過去而已。   「壞了!」   那一擊,已是我拼盡全力的一擊,耗費了我不少的力量,現在,我是沒有能力再使出剛才那樣的一招了。本來想擊倒龍精之後在美女面前賣弄一番的台詞也只好先收起來,放在肚裡。   「你們怎麼到這裡來?」我對著滿臉驚訝神情的雪芝說。   「我們是來這兒……」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咯吱!」   我的身後傳來龍精從地上爬起來的聲音,它已從我的那一擊中回復過來了。   「趕快離開這裡!」我一手拉著雪芝,一手抓起凍得像塊冰魚一樣硬的男人婆扛在肩上,拚命地往谷口跑,我們跑了不出數十米遠,被我擊得灰頭土臉的龍精就追了過來,笨重的身軀撞得一路上的樹枝折斷的聲音響個不停,彭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不敢回過頭向後看,我怕回頭看會影響了我們逃跑的速度,而且,我肩上的這個男人婆的體重可真不輕啊,加上剛才那一擊耗費了我太多的體力,跑起來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拉著雪芝沒命地跑著,幸好谷中其它的亡靈生物還算有良心,沒有趁火打劫,否則的話,我這條新生的暗黑龍就要在亡靈谷裡和他們一起做伴了。   「快到了!」   已經可以看見谷口了,但那條緊追不捨的龍精離我的距離也已不足十米了,我甚至能感到它嘴裡呼出的臭氣。   「吼!」   它再度吼了起來,躍到了半空,舉起那白森森的骨爪,當頭向我劈來,因為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所以,它特別地厭惡我,對我也是特別地關愛。   「跳!」   不用回頭,我已知道他在做什麼了,我大吼一聲,和雪芝一起拼盡全力躍起,撲向谷口。   「哎喲!」好險,我們三人一起摔倒在亡靈谷外,跌了個人仰馬翻,在被它宰了做成人肉叉燒包之前,我總算成功地攜美而逃。帝國的大魔法師們在谷口布下的結界這時候起了作用,衝到谷口的龍精象觸了電似的,被結界發出來的聖光給擋了回去。   「真險啊!」我望著和我是同樣一頭冷汗的雪芝,緊繃著的神經一鬆,全身一軟,躺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暗黑龍變身也消失了,身體還原為普通人。   此時,我喘著粗氣,後怕不已,想不到那傢伙是這麼的厲害,以前我還不知死活地去招惹它……   至於剛才它撲向我的最後的那一擊,就更凶險了!我以父親的靈魂發誓,我清楚地感覺了到它的爪子劃過我身後的暗黑龍之鎧,離我的背部只有毫釐之差。   (父親:臭小子,沒事不要亂拿我的靈魂發誓,小心應驗了讓我下地獄)   「謝謝你了,達克。」雪芝喘著氣說,她和我一樣,也是汗流滿臉,喘著粗氣,一面驚懼的神情。   「沒什麼。」我一面謙讓著,另一邊望著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婆暗暗後悔,我怎麼這麼笨啊,把這個男人也救了出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十一章 碧玉龍波爾多   「小姐啊,下次可不要再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我扛著卡瑪,和雪芝在回城的路上走著。卡瑪因為受了龍精屍氣的侵害,一直昏迷不醒,雖然我為她逼出了大部分的屍氣,可是要完全治癒,還是要請擅長光明魔法的白魔法師和僧侶們的治療才行。   「唔。」雪芝並沒有看我,只顧低著頭想著心事。   「真是的。」我自認倒霉地搖了搖頭。我的體力回復得極快,離開亡靈谷才一小會兒,力量已幾乎完全復原了。第一次褪變完成之後,我的體質完全改變了,要是以前像這樣大量的消耗,最少要過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復原。   「要是有輛馬車就好了。」肩上扛著個女人在路上走可真是件尷尬的事,我本想叫雪芝來做的,可是叫一個女士做這種事而一位男士在邊上空著手,好像也不太好啊,卡瑪的身體還算豐滿吧,可是我卻無心也不想去佔她的這種便宜,要知道,我不是齧齒類動物,可沒有一生不斷生長牙齒的本領,再說呢,肩上的這個女人,很多時候我都把她當成了一個男人,我也不是個同性戀啊。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馬車順著大道由遠而近,真是太好了,我急忙放下肩上的卡瑪,伸手攔車。   車子走近了,我已開始為自己隨意的舉動而後悔,馬車外觀非常的豪華,由四匹駿馬拉著,四匹馬全是白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一看就知道是好馬。   車廂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成的,漆得黑色的油漆,閃閃發亮,外表也裝飾得極其的華麗。就連那個趕車的車伕,身上的穿著也比我這個沒落了的貴族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在風都,甚至整個帝國,這樣的馬車只有兩輛,一輛是皇帝的御駕,另一輛是用來接貴賓時用的,可不是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可以坐的。只是,不知這回車內坐的人是誰?   我正以為自己攔錯了車子,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在這時,藏於我左手臂內的逆鱗突然嗡嗡地鳴叫起來,它有種要戰鬥的慾望。   幾乎在同一刻,車箱的門刷地打開,一條白影撲了出來,隨著而來的是一桿晶瑩如玉的碧綠色的長槍,衝著我迎頭就是一擊,直取我的面目。   「噹!」   逆鱗及時地從我的左臂中跳出來,擋對了對方的一擊,一股強烈的電擊從長槍上傳過來,電得我左手發麻。   「臭小子!」   我罵了一句,使了個巧勁,逆鱗御開長槍,貼著槍身向前滑,與此同時,我雙腳不斷地向前移動,直取對方握槍的雙手。   「厲害啊。」來人輕聲尖叫著,長槍一收,接著一絞,「絞槍式!」碧綠色的長槍在他的手中舞成了一朵綻開鮮花,將我整個人包在當中。   「又來這一套。」我笑罵著,當我看到那桿碧綠色的長槍時,我就已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我的左腳一蹬,身體橫了起來,以右腳為中心,高速地旋轉起來,我將體內的暗黑龍氣勁集中於右腳尖上,接著踢出祖先所創的絕招——「魔道輪迴」。   體內的龍氣在我的全力發揮之下高速地運轉起來,我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上,直取對方槍勢正中心的一點。   「四年前我就破了你這一招了,還不知悔改!」我教訓道,眼前這個向我偷襲的人,是我童年時的好友,碧玉龍的傳人——波爾多。   漫天的槍雨就在我的腳攻入的一瞬間猛地一收,縮到了波爾多的背後,接著身體一扭,又刺了回來,正中我的腳尖。   「我哪裡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啊,老大。」   腳槍交擊,暗黑龍的力量和碧玉龍的力量硬拚了一記,波爾多的功力稍遜一籌,被我踢得連人帶槍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   我得勢不饒人,逆鱗收回體內,身體卻如影隨形般地貼上了他。   肘擊!   腳踢!   膝撞!   腰擺!   我用貼身近戰的方法,以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作為兵器,不讓波爾多發揮出碧落槍長度的優勢。   小時候父親雖然逼我學武,可是除了一些練武的基本要素之外,他從未主動教過我一招半式的功夫,他說什麼我的性格喜歡天馬行空般地胡思亂想,教我現成的武藝反而會限制了我自身的潛能,說什麼只有自己想出來的招式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招式。   就連那招魔道輪迴,也是我看他和別人過招時自己自學學來的,不讓馬兒吃草,還想讓馬兒跑得快,真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這種方法好像起作用了,那些我自己悟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打法,在從小到大打架過程中都很管用。我幾乎沒有敗過,就連眼前的這個碧玉龍的傳人,我從小的最佳損友——波爾多,也吃了我不少的苦頭,心服口服地叫我老大。   「哇,不要啊,我認輸了行不行?」   被我弄得手忙腳亂的波爾多怪叫著,一桿長槍左遮右擋,勉強擋住了我的攻勢,兩腳卻不住地向後退,步伐全亂了套。   「這還差不多。」   我的手成功地破入他的槍勢之中,一拳擊向他的鼻樑,當然了,在他的鼻子面前,我停了下來。   我現在心情可以說是非常的愉快,剛才一頓急攻猛打,總算把在亡靈谷內被龍精弄得灰頭土臉的氣給出了。   「你這個臭小子,還懂得回來啊!」我一把抱住波爾多,手掌狠狠地在他的後背擊了一下。   「人家想你嘛,老大!」波爾多裝出女性的聲音甜甜地對我說,嚇得我急忙一把推開他,這個渾小子。   「五年不見了,基斯的兒子,想不到你都這麼大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回過頭一看,來人竟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早已離開風都城多年的曼奇尼大師。而在雪芝的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正彎下腰,用聖潔術為卡瑪逐除體內的屍氣。小女孩長得水靈靈的,很可愛,年齡不過十三四歲,身上有一股非常奇特的氣質,那是帝國的女祭師才有的氣質。   「還好啦。」   我回應了一句,曼奇尼大師可是父親生前的好友之一,過去他常常跟父親說我的前途不可限量之類的話,總是惹得對我是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欣慰地笑個不停。   「想不到你到底還是成了龍戰士,很失望吧?」   我從小就對別人說不想當龍戰士,曼奇尼大師當然也知道,不過他也太厲害了點吧,剛才我和波爾多交手,並沒有變身。   「下次我要離你們這些星見遠一點。什麼都知道,太可怕了。」我白了他一眼。   曼奇尼大師性情溫和,在帝國的聲望很高。同樣是祭師,他可比我那個不修邊幅的義父和面無表情的女祭師要受人歡迎多了。   這時,那個小女孩抬起頭,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手掌,對我們說:「好了,她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了。」   帝國並不尊敬神明,因為在帝國人民的心中,龍戰士就是神的化身,而且受著神詛咒的龍戰士們更是把神恨得牙癢癢的。祭師的作用,只是觀星預知天命,為人民祈福。   雖然如此,但作為君主,總是希望自己能事先預知未來好定下國策,所以祭師在帝國還是有著他超然的地位,見皇帝可以不行君臣之禮,而且擁有赦免死囚的權力。這一回雲遊多年的大祭師回風都城了,皇帝也派出專門的馬車去接他。   托大祭師的福,我終於也有機會坐上了帝國中只有地位極高的權貴才有資格坐上的馬車。馬車很大,雖然裡面坐了六個人,可是一點也不顯得擠。車廂內的佈置非常的奢華,鋪著紅色的真絲地毯,座椅是用上好的柳木製成的,上面墊著鬆軟的坐墊。我和老友波爾多與大祭師坐在一邊,三位女性則坐在我們的對面。   經大祭師的介紹,我知道這個小女孩子的名字叫蘭絲,是九凝的得意高徒,下一任女祭師的繼承人,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孩子看著我時總是面紅耳赤的。   卡瑪依然昏迷不醒,不過這也好,省得為我自己找麻煩。而多年沒有回過一次風都城的老友波爾多,似乎並不知道赤髮斷齒魔女的大名,一雙賊眼死盯著她不放。   望著老友色瞇瞇的雙眼,我突然有了個邪惡的主意——把這個男人婆介紹給他,讓我的老友死纏著他,這樣的話,她就沒有精力來破壞我和希拉的關係了。   嘿嘿,好主意,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你以為不公開自己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你是龍戰士了嗎?」曼奇尼大師對我說。,我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當然騙不過了,龍戰士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當一個新的龍戰士誕生的時候,附近其它的龍戰士都會感應到。   「做普通人是要比做龍戰士幸福得多。」   大祭師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了,剛才還說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可是不願做也得做,你必須承擔你生下來就擔負了的責任。」他說。   「皇帝應該早已知道你成了龍戰士了,為什麼不冊封你為伯爵呢?」這一點,曼奇尼大師也不明白,每一代新的龍戰士誕生,皇帝立刻就會冊封他為伯爵,這在帝國是延續了三百年的慣例了。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趁機奚落道。   「不准用這種口氣對大祭師這麼說話。」坐在對面的蘭絲開口了。   「我只是在開玩笑嘛,不談這些了」我朝小女孩做了個鬼臉。   「再過一個月,我就是我的生日了。」我的好友說,他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他會成為碧玉龍的第八代龍戰士。   「你這次回來是想騙皇帝封你作伯爵的吧。」我笑著對老友說,「是啊,其實做龍戰士也不錯啊,更容易騙取女孩子芳心嘛。」老友哈哈一笑,將雙手枕在頭上,閉上雙眼,靠在車廂上,一副美女在懷,自我陶醉的樣子。   「嗨!」   看著我們這兩位一個比一個更不像話的龍戰士的傳人,大祭師也是哭笑不得。   「物以類聚。」他說。   馬車繼續前進著,把我們送到了風都的城門口,停了下來。本來,這輛只有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乘坐的馬車並不受關防的檢查限制的,可以直接通過城門,但是前面幾輛等待檢查的驗貨的車輛堵住了路口,城門的稅務官正忙著給車輛上的貨物估價收稅。   幾個士兵看見了這輛馬車之後,急忙招呼著前面馬車的車伕把車子趕開為我們讓路。   「總共是三十五個金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天啊,我運了五車的酒從格裡高裡到這兒,已交過十二次稅了。」這個有點顫抖的聲音,應該是交稅的商人的。   「這是帝國的法律,你想抗稅嗎?」聲音嚴厲了起來,手裡有權,就是不一樣。   「那前面的幾輛車子為什麼不要交稅啊?」商人不滿地抗議著。   「人家是軍車,沒看見貼著皇龍騎士團的封條嗎?別囉嗦,快拿來!」稅務官不耐煩地說著。   這時,馬車又動了起來,曼奇尼大師掀開窗簾,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景,又很快地放下。透過他掀開的縫隙,我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官員打扮的人正在和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矮個商人爭論著什麼。   「這是帝國之痛啊!」曼奇尼大師有點沉重地對我說,「帝國之痛?」我和波爾多愣了一下,不知所云。   「對,是帝國之痛。」曼奇尼大師說。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十二章 帝國之痛   三百年前,雷茲。法比爾建立了風之帝國之後,他的親戚們自然也跟著雞犬升天。一代天驕很明白這些人,他們大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只是給他們封了個吃閒飯不幹事的爵位當當。   起初這些傢伙不過二三十人,可是人是會生育,有後代的。新人類的生育能力雖然很低,可是貴族們的身邊的美女的數目卻太驚人了。多產結果自然也多收,子生孫,孫又生曾孫,直系的旁系的,七大姑八大姨,個個都打著皇族的旗號,到皇帝面前騙個爵位,混碗飯吃。   隨著時間的推移,三頭黃金龍一代又一代地換班,這些只吃皇糧不做事的傢伙有如滾雪球一般的越來越多,為了養活他們可是花了帝國不少的米糧。   雷茲。法比爾很有先見之明,擔心這些子孫成不了氣候反而敗了家業,規定皇族的子弟無軍功不得封爵。雷茲死後,聰明的子孫後代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的子女送入軍隊中為國做貢獻。於是乎,帝國待遇最好,戰鬥力最強的皇龍騎士團就成了這些八旗子弟們加官晉爵的天梯,而皇龍騎士團也名副其實地成為了一個貴族騎士團。   雖然歷代的皇帝都很體貼這些皇親國戚,可是由於給他們的補貼實在是太少了,不足以讓皇親國戚們過上花天酒地富足的生活。身為世上最偉大的龍戰士的後人,總不能像平民一樣的節衣縮食地過日子吧?   為了不讓別人說法比爾家族的後人生活過得太摳門而丟了一代天驕的臉,貴族們迫不得以之下也只好時常向老百姓身上借點錢,打點秋風什麼的,這些舉措實在是應該的,也是必要,是非做不可的。   於是乎,過去帝國一年一人平均只要交三個金幣的稅,可是現在卻不同了,什麼吃飯要交灶稅,走路要交塵埃稅,睡覺要交床稅,就連家裡死了人,也要交死亡稅。   但皇親國戚花銷實在是太大了,光向老百姓借錢還不夠用,再說也要為他們留下一條生路,不能刮得太狠,以免引起民憤。   為此,貴族們學起了做生意。由於皇帝為了養活大大小小的貴族以及增加國內的財政收入,在境內設置了不少的收稅關卡。比如說從南方出產上好的美酒的格裡高裡高地運一車酒到風都城,路途不過四百餘里,可是路上卻要過十二個關卡,交十二次關稅,等進了風都城後,價格上漲了七倍。   按理主,過多的關稅,對於本著無商不奸的原則的奸商們影響並不是很大,按照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則,把稅收轉嫁給最終的消費者就是了。   可是為了讓大家能喝上便宜的美酒,狠狠地打擊這些平民出身的奸商。大小貴族們利用和皇龍騎士團千絲萬縷的關係,讓商隊的運貨車貼上軍隊的封條,以軍用物資的名義過境,一路不受任何的阻攔,避免了路上因無謂的交稅而浪費時間,省時省錢,又可為廣大的貴族們補貼家用,減少平民的負擔,一舉四得,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這種作法,到了以好男風而出名的帝國第七代皇帝奧拉。法比爾的手中,是愈演愈烈,結果導致了大量的中小商人破產,而帝國平民原本較富裕的生活水平也大大下降,這幾年來,帝國上上下下可謂是怨聲載道。   釀酒技術並不是很好的我,倒也托了帝國稅收太重的福,我偷偷地釀私酒,這幾年下來,也掙了不少錢。父親雖然是名重一時的大公爵,可是女人卻太多了。   要知道,女人一多,花銷也多,加上他又不知道向老百姓和國家借錢,因而並沒有給他可憐的兒子留下多少的遺產。   貴族官僚們的藉著軍隊的走私活動,嚴重破壞了帝國的經濟秩序,甚至影響到國家的正常運轉,這就是曼奇尼大師所說的帝國之痛。   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花了畢生精力建立起來的帝國大廈,正在一點一點地被大大小小的蛀蟲們腐蝕掉。   ※※※※「帝國萬歲(稅)!」我說。   「萬稅?真虧你想得出來?」曼奇尼大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此你有什麼看法?」他問道。   「皇帝已五十一歲了,當如月公主繼承皇位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事實上,這也是帝國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皇帝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如月公主是他的繼承人。不管怎麼說,如月公主總比他昏庸的老爸要開明多了。   「真的會這樣嗎?」大祭師搖搖首,似乎並不贊成我的觀點,接著他轉過頭,看了波爾多一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麼?」老友擺擺手,做了個什麼也聽不懂的手勢。   「也許是吧。」大祭師露出一絲微笑,那種微笑,笑得很怪異。   車廂內一時靜了下來,我感到有些索然無味,決定下車。   「我要走了,幫個忙?」我對雪芝說。   「什麼事?」她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   「不要告訴卡瑪說是我救了她,也不要把我是龍戰士的事說出去。」我這話不光是對雪芝說的,也是對車廂內所有的人說的。   「為什麼啊,老大,英雄救美不是很好的嗎?」波爾多看著快要醒過來的男人婆,有點神魂顛倒地對我說,不過說實在的,昏迷不醒的卡瑪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女人味,可以騙倒一大片不知斷齒魔女大名的男士。   「那她要是問我是誰救了她我該怎麼說啊?」雪芝問道。   「就說是他!」我把手指向波爾多。   「什麼?」   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讓波爾多吃了一驚,不過作為我合作多年,一起偷雞摸狗玩到大的最佳損友,波爾多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起初先愣了一下,接著假裝推托一番,最後在我的鼓動懇求下他「很不情願」地接受了。   「你們這些人啊,我真看不懂你們在做什麼?」還是個孩子的蘭絲睜著雙美麗的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著我們一個個奇怪的舉動。   馬車停了下來,我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等一下,基斯的兒子。」曼奇尼大師喊住了我,「我有句話要對你說。」   他的左手攀在門沿上,把頭探出車門對我說,「年青人,好好地把握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要讓他們失去了。很多東西,一旦失去了,就算你雄霸天下,擁有了整個世界也補不回來。」他嚴肅地對我說。   「為什麼你們這些星見說話都是怪怪的,總愛和人打啞謎?是不是這樣才能顯示出很有本領啊?」此時,我正為自己成功地將禍水東引而得意非常,並沒有太在意大師的忠告。   「記住我的話,很多東西,一生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了,就算擁有了整個世界也補不回來。」曼奇尼大師說著用凝重的眼神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彷彿一下子看到了我的靈魂裡去了,讓我感到有些發毛,他似乎看到了我的未來。   車門合上了,馬車載著帝國的大祭師向皇宮駛去。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星見們說話全是同一個口氣?總是愛說半句話?」   我摸著自己的大腦袋,並不太明白大師的話。   「算了,不理他了,趁卡瑪不在,先去找希拉約會吧。」想不通的東西就不要想,我對自己說。   我大力吸了一口空氣,抬頭看了看天空,今天的陽光很明亮,空氣很清新,沒有煩惱,年青就是好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的生活被分成了兩半,在希拉和安達兩個女人中間打著轉,日子就那麼糊里糊塗地過去了。我的好友,在一個多月後體內的碧玉龍的力量覺醒了,不久就被皇帝封為了伯爵,成為帝國承認的碧玉龍的傳人。   這小子,受到我的引誘外加鼓勵,成天纏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婆。雖然卡瑪的手狠嘴利拳腳快,可是老友臉皮更厚,武藝又高,把她是弄得暈頭轉向,倒是為我和希拉的約會掃清了不少的障礙。   雖說一個男人同時擁有兩個女人似乎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是年僅十八的我那裡會在意這些。再說帝國年年戰爭,向來是男少女多,一夫二妻也不是很過份的事嘛,如果真要堅持一夫一妻制的話,相信帝國境內的許多美女都要獨身一輩子了,我這樣做也算是為她們好吧。   當我的身體貼著希拉的香肩,嗅著她身上帶著百合花氣味的芳香,我不禁這麼想。   希拉和我一樣,她的身上也混有魔族的血統,她還擁有墮落天使的變身力量。   二年前,當我無意中認識她的時候,她身上的那股美麗聖潔的氣質就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為了追求她,我從家中的雜物間裡找出被我扔了不知多少年的樹琴,刻苦修練了好長一段時間,以便能借此來接近非常喜歡音樂的她。   身體上來自父母優異的遺傳,關係上雪芝熱心的牽線,行動上我臉皮厚加上一張專門哄騙少女的油嘴,以及外部壓力上卡瑪攪局引起的反作用,使我終於成功地得到了她的芳心。   不過,不知為什麼,這倒不光是因為我特別喜歡那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   儘管我們之間感情溫度一直在直線上升,我卻始終沒有佔過希拉太大的便宜,最多也只是牽牽她的玉手,肩膀碰肩膀而已,連嘴也沒有親過一口,也許是因為她的氣質太像個聖女了,讓我不忍去破壞她的聖潔。   有一次,我曾大著膽子對她說,我願意為她做任何的犧牲。   「你的臉皮好厚哦。」希拉笑著用手指在我的鼻頭點了一下。   「我愛你勝過一百億次死!」我以一種很嚴肅,很虔誠的語氣說。   「有什麼可以證明?」她問我。   我抓起希拉晶瑩如玉的手指,輕輕地吻了一下,希拉立刻面紅耳赤,這也是我們倆之間最親密地接觸了。   「如果你遇到危險時,只要你呼喚我的名字,就算我遠在天涯海角,我也會拼了命地趕回來救你!」   「這是我的承諾!」我拍著胸口說。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十三章 我的劍鞘   這一年的學期考試,由於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女人身上,成績真是慘不忍睹。   劍術和魔法學科的成績,靠著以前的老本,加上龍戰士的身份,混得總還算不錯;社會史那一門功課,那位可愛的影響大師好說話——我偷偷地送了他兩瓶好酒就一切搞定了;至於其它什麼戰史,軍事之類要花精力苦讀的,可都全掛了紅燈。   以前我靠著義父的關係還可以矇混過關,可是由於我今年特別的囂張,老是曠課逃學,學院的老師對我都極有成見,說什麼也不放過我。我一直在懷疑,一定是那些老傢伙們在整我,不管怎麼說,我也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龍戰士的歷史就是帝國的歷史,我都「親身經歷」過了,怎麼會不及格呢?義父也不敢犯眾怒,放我一馬,結果我幾乎落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   幸運的是,蒼龍學院裡的那些老學究們都認同這麼一個觀點:各方面規規矩矩,品學兼秀的學生將來反而是最沒有前途,最沒有出息的學生。因為他們太守舊,只會重複前人的走過的路,不會挑戰權威,不會創新。   這話倒也沒錯,綜觀帝國三百年來,蒼龍學院的那些成天抱著書本苦讀,成績優異的所謂尖子生,畢業後大都沒沒無聞,倒是那幾個整天招貓惹狗的壞蛋學生,嘿,最後反倒成了一代名將了。因此,在以教學氣氛寬鬆活潑出名的蒼龍學院,我還有最後的一條生路。   那一天,在蒼龍學院的大禮堂裡,滿滿地聚了近千人,這裡要舉行蒼龍學院一年一度的「問題學生」答辯會,以決定我這樣的垃圾學生的去留問題。   禮堂是呈階梯狀的大堂,裡面可以容納二千人,蒼龍學院的每一次辯論賽,這是在這兒舉行的,能在這兒與學校內的「名嘴們」辯論,在蒼龍學院被認為是極榮譽的事情。不過對於我這樣的問題學生來說,這並不是很光彩的事。   這一次,和我一樣不幸中獎的問題學生共有四個人,幸好如此,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此唱獨角戲,可就更讓人難堪了。   答辯的主持人是學校元老級的人物,前一任的老校長,巴菲爾特老先生,而決定我命運的評委也是學校的老校友,老前輩了。按以往的規矩,只要這些老先生們認為答辯的學生有想像力,有靈氣,將來前途無限,他們就可以繼續在蒼龍學院混下去,不然的話,就請你捲起鋪蓋滾蛋。   白髮蒼蒼,鬍子一大把的巴菲爾特老先生先是上台說了些什麼帝國的一代名將巴斯頓將軍,朱卡夫將軍以前在校時的成績也都是極糟糕的,可是這卻不妨礙讓他們成為一代名將之類的話,鼓勵一下我們這幾位問題學生的士氣,接著答辯就開始了。作為帝國最有生氣的學院的元老,說話的水平就是不同,並沒有羅裡囉嗦空洞煩長的廢話,幾下子就切入了正題。   我掃了一眼台下,義父一本正經地坐在那兒,看到我的目光時,他聳聳肩,做出個無能為力的動作。而安達則一臉苦笑地望著我,嗨,現在我也只有自己靠自己了,祖宗保佑我。   答辯開始了,按以往的情形一樣,評委們拿出以往帝國的某一次著名的戰役,要我們設身處地以自己作為當時戰爭雙方某一方的領袖,指揮全軍和敵人作戰,進行「紙上談兵」式的模擬作戰。反方就是各大評委和現場所有的聽眾。   這可不是件好做的差事。別的不說,光是站在台上面對著無數雙眼睛,想著自己因為成績不好而落到如此的田地,簡直是讓人無地自容,更不要說是什麼巧舌如簧地對答了。   這一次的問題,問的是帝國歷史上著名的「七年戰爭」:在帝國173年的春天,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共五十萬人從帝國東部的那古拉山口攻入阿拉西亞,與帝國的四十萬大軍相持在加裡斯地區。這場曠日持久的相持戰進行了足足有七年之久,在你來我往的拉鋸戰中,雙方死傷人數共計四十萬人之多。   這場戰爭最後以三大種族議和,獸人族和魔族退兵而終結。   大堂的牆上掛上了帝國的大地圖及交戰雙方實力的對比圖表。我們可以任選人類或獸人族、魔族的一方,與在場所有的人進行辯論,這是我們留在學校最後的機會了。   我的運氣極不好,抽在了最後一位出場,要知道,這是考驗學生的想像力和靈氣,最後出場,要說的話全被他們說光了,叫我怎麼矇混過關啊?   先出場的兩個傢伙,面對著全場近千雙眼睛,一上來就怯了場了,說話疙疙瘩瘩的,兩下子就被牙尖嘴利的評委們駁得體無完膚,面紅耳赤地下了場,看來,他們是難逃退學的命運了。   接下來出場的那一位,名叫虎特,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成績本來相當優秀,根本沒必要落到如此田地,只是因為幫助朋友考試作弊被擒才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品學還算「兼優」的他應付起這個來可就輕鬆多了。大大刺刺地往台上一站,手持著一條竹鞭,指著加裡斯地區的地形圖,舞動那條三寸不爛之舌,立刻就開始大談如何指揮靈活地指揮騎兵迂迴做戰,如何將敵人分割包圍,如何用集中優勢兵力用大魚吃小魚的方法消滅敵人。看來這傢伙是天才的戰術理論專家,雖然有不少尖酸的刁人不時地跳出來和他作對,可是全被滿身是嘴,口若懸河的他給駁了回去。   虎特輕輕鬆鬆地過關了,該要我出場了,我心中暗念了一百二十次的祖宗保佑,厚著臉皮走上台。   本來心裡要說的話都被虎特那傢伙全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也只好用非常之法,出狠招了。   「何必要那麼麻煩呢?」我說著把加裡斯地區的地圖從牆上扯了下來,扔在一旁。   「我只用這個就夠了!」我用手指著帝國大地圖說,我這回選擇的是人類軍隊的一方。   「一開戰,我就把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我全部放棄!」我指著帝國大地圖上一塊又一塊的地名標注,一直指到距風都城不足一百二十里的蒙特爾大草原。   「什麼?」   本來有點吵鬧的大廳立刻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被我一下子放棄了帝國近三分之一的土地給敵人而驚呆了,「一下子丟了這麼多的土地,你怎麼擊退獸人和魔族?」巴菲爾特老先生瞪圓了雙眼,鬍子根根豎起。   「沒聽說過誘敵深入嗎?」我說,「這一路上,我堅壁清野,把所有能吃的能用的全搬走,搬不走的就燒掉,不留給敵人一點有用的東西。等我把敵人一步一步地誘入蒙特爾大草原大草原,趁他們身疲力弱的時候,就在海因克地區和他們決一死戰!」   「秀耐達同學,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開始時就和敵人對峙在恨水河畔,一下子退軍,誘敵深入不成,被敵人咬尾追擊,那可就糟了。」巴菲爾特老先生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那好辦,我留下五萬人斷後,讓他們為我爭取撤軍的時間,同時一路上不斷地派機動力最高的騎兵襲擊敵人,把敵人按我的計劃引入海因克。」   「我的天,你以為五萬人擋得住敵人五十萬人嗎?」評委中一個留著八字鬍的傢伙從座位上探出頭問道。   「當然擋不住,我只要他們為我爭取撤軍的時間就夠了。」我拍拍胸膛說。   「那這五萬人不是全部要犧牲了?」他幾乎叫了起來。   「是啊,沒辦法,他們本就是用來拖延時間的。」我聳了聳肩,表示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叫捨不了孩子打不著狼,我將來會追認他們為帝國烈士的。」我大言不慚地說道。   「呼哧!」   全場一時間怪叫聲迭起,一半人是在笑,另一半人則是被我的話氣得吐血,在場一半的評委把鼻樑上的眼鏡都跌破了,而正在台下聽講的義父,差點昏了過去。   「死了五萬人,你只餘三十五萬人。如何大破敵軍呢?」   巴菲爾特老先生強忍著怒氣不發作,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也難怪啊,像我這樣「草菅人命」的學生,相信是他生平第一次見過的吧。   「這很容易啊,你們看!」我指著地圖上流經海因克地區的恨水河說道,「就靠這個!」   「用水攻!」   「戰爭開始的時間是四月份,我在五月份的時候撤軍,一路引敵西進,差不多在六月份把敵人引入海因克。此時正好是帝國的雨季,恨水河河水暴漲,我在河的上游築堤貯水。海因克地區其實是個盆地,四面為高山,我把軍隊放在山上,當敵人到達海因克地區時決堤放水,水淹三軍,哈哈,不費一兵一卒,全殲敵軍!」   我的大手在地圖上狠狠地一拍,說到最後,我自己都得意地笑了起來,如此妙計,就算是漢尼拔重生,雷茲。法比爾再世,亦不過如此。   「天啊,在海因克地區決堤放水,那可是人口的密集區啊,平民怎麼辦?」   有個可惡的傢伙對我天才的戰略雞蛋裡面挑骨頭。   「我們是本土做戰,可以事先把所有的人都撤出,這是我們的優勢。」我說。   「退敵以後那兒不是成了澤國了?以後如何居住,會造成多少人流離失所?   而且如此巨大的水災,無論如何也會造成不少的平民傷亡的。「巴菲爾特老先生從我驚人的戰略中回復過來,發問道。   「拜託,老先生,我們是在打仗啊,傷及平民那是沒法子的事,也是戰爭常會發生的,就像在戰鬥中,強大的魔法可以消滅敵人,但也很容易誤傷己方,誰也無法避免。」我對老先生的話嗤之以鼻。   「再說戰爭其實只是一場殺人比賽,只要誰能以最方便,最實用的手段,用最有效率,最小消耗的方法殺死最多的敵人,誰就是勝利者。災後重建工作那是慈善機構的事了,不在本人的考慮範圍之內。」我有機會當眾說出了平時藏在心中的對戰爭的看法,感到非常的舒服,一時之間得意忘形,連自己現在正在做什麼都有點忘記了。   「彭!」此話一出,全場又倒下了一大片。   最後,巴菲爾特老先生和眾評委搖頭晃腦地商量了一番後宣讀了對我的評價。   「秀耐達同學,你是我見過的世上最無恥,最惡毒,最下流,最………的指揮官了,」他有些說不下去了,不過我看下面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話,肯定都是罵我的,「雖然此法歹毒萬分,喪盡天良,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很有想像力,也很有效的作戰方案。我很不情願地宣佈,達克。秀耐達同學,你可以繼續留在蒼龍學院了。」   祖宗顯靈,總算過關了,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幸好你不是暗黑龍的繼承人。」當我走下台時,巴菲爾特老先生心有餘悸地對我說。   「為什麼?」我問道。   「你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為了消滅敵人,連自己的部下都犧牲,都出賣,對於你的敵人還是你的部下,你都是一把雙刃的刀。」他摸著鼻樑上的老花鏡說。   「我的天,打仗就是講要不擇手段獲取勝利的,又不是在打牌賭錢,就算是賭錢,也有作弊的。」我很不服氣說道。   「可是也沒有你這麼毒辣的。」這個老傢伙,還算是最有靈氣的蒼龍學院的教師嗎?   「你們這只是不理智的婦人之仁。」我氣呼呼地辯道,總算硬是把愚蠢這兩個字變成了不理智後再蹦出來,算是給這位老先生留了點面子。   「當年雙方長達七年的持久戰,帝國共死了二十萬人之多,我的這種方法,最多死亡人數不會過十萬人,還全殲敵人,我何錯之有?」   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錯,戰爭是不能講人道主義的,如果只是為了所謂的公理和正義而墨守成規的話,有時候死的人反而會更多。   但他或許說的也沒有錯,我過於注重結果了,而且我不講道義,有些自我。   「達克,認識了你這麼久,我今天才發現你非常可怕,」那天夜裡,當我和安達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的老師這麼對我說。   「什麼意思?」我問道。   「你做事太講結果,太理智了。」安達望著我的臉,輕輕地動著嘴。   「我今天哪兒說錯了?」   在答辯會之後,已不知有多少人向我說過類似的話,我的老友肯也對我說,做我的部下是件很可怕的事,說不準那天就被我給犧牲了。   「你說的也許沒有錯,你所說的方法或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一般人是不會用這種方法的,太毒辣了。要是我決不會故意犧牲掉自己士兵的生命去獲得勝利,更不會為了獲勝而讓無數人流離失所的。」安達用手輕輕地敲了敲我的頭,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我不以為然的雙眼。   「你的體內,隱藏著很重的魔性。你要是皇帝的話,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暴君。」   她說。   「不,我不會成為暴君的,更不會入魔的。」我微微一笑,一把摟住安達,大手一邊揉著她豐滿的胸部,一邊說道,「因為只要有你這把劍鞘在,就可以封死我這把黑暗之劍上狂暴的戾氣!」我說著開始為安達寬衣解帶,這時,一個有點邪惡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產生了。   在我的大手的作用下,安達身上的衣物不斷地減少,很快大家就「坦誠相見」。   我們間上床的次數恐怕也不下百次了。儘管我不斷開發著安達的身體,但每次上床的時候,安達剛開頭總是很矜持,每次都不能放得很開,只有被我弄得高潮迭起時才會淫浪地叫幾聲。但今天,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決定改變這一切。   「你說我是暴君?嘿嘿,我就是殘暴的暴君,今天我要強姦你這個弱小的女子!」   「我好怕哦!」安達還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半推半就地讓我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當她的內衣被我褪到一半時,我猛地把安達的手扭到了後面去,利用被我褪下來的衣物做繩子,反綁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當安達注意到這一點時,她的兩隻手已被我牢牢地綁到了身後。   「嘿嘿……」我沒有回答她,臉上堆出一臉淫魔的邪笑。   「你不會想玩變態的遊戲吧!」安達有點驚恐地問我,我發現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你很冷嗎?怎麼身上起雞皮疙瘩了?」我趴在安達的胸口,開始玩弄著她那對因緊張而高高向天聳起的乳房。「讓我來給你一點溫暖吧!」   我的大手扣在安達飽滿的雙峰上,安達的雙乳本就豐滿異常,我的手掌蓋在上面也不能完全遮住。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受到我的滋潤,發育得更加的美麗。我說著把頭埋入安達那兩對在我的魔爪下不住地變形的乳房中,來回吮吸著。   我對美女的乳房有一種特別的關愛,很喜歡玩弄把玩她們,而生有一對傲乳的安達,現在有機會,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她了。我的手不斷玩弄著安達漂亮的胸部,雙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縫夾著上面粉紅色的花蕾,輕輕的捏著。同時亦將一道道可以挑動人情慾的暗黑龍的龍氣,通過手指的撫弄,不斷地滲入安達的體內。   每一次的撫弄,安達在我的懷中就像觸電般地震顫起來,她像一隻羊羔似的,在我的身下微微地顫抖著,兩眼射出充滿情火的烈焰,可是卻緊閉著嘴,滿臉通紅,喘著粗氣,不肯發出半點的聲響。   我的目的是要安達哭著求我上她,安達在這方面是個很保守的人。以前,我主動提出要和她作愛她都可以答應我,可是要她自己來求我,卻是難上加難。有時我甚至認為,安達之所以肯和我作愛,只是為了我高興,或者說是因為我的身體需要的原因,並不是她自己也想要,而這種感覺,並不是我所喜歡的。   歷代的暗黑龍龍戰士,除了我的先祖卡魯茲以外,全都是好色成性的傢伙,他們甚至從家傳的武功龍魔心法中,演化出了許多套用於「床戰」的手法。而且,這些好色的祖先,總算還有良心,把這些「奇招」留在了逆鱗之中,傳給了我。   出於許多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緣由,我過去在和安達的「床戰中」從未使用過這種手段,因為我認為我和安達的感情很純潔,沒必要用這種「魔道」的方法。   也許是交往久了,隱藏在我體內黑暗的那一面又慢慢地復甦了吧,今晚我今天想做的事,就是要安達主動地求我,求我和他作愛。雖然我後來的一生中遇上過各式各樣的美女,亦曾用不同的方式佔有她們,包括後來皇帝砍我腦袋時加在我頭上的「姦淫少女」這一條。我從不喜歡虐待女性,縱使是喪失了理智強姦少女時,我亦是用最溫柔的手段,因為這是我對母親的承諾。   我的手有些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被我玩弄了半天的玉乳,她的胸部在我剛才的撫弄之下,早已變得豎挺異常,粉紅色的乳頭高高地向天突起。我的手抓住安達原先一直夾緊的雙腿,很輕易就將她們分開並張至最大。   我將安達的大腿抬高,然後向前壓在了安達高聳的胸脯上,這樣的姿勢,安達可以清醒地看清自己下身的情景。   「安達,我的乖甜甜,你看你的下面好濕啊!」我以自己所能表達出來的最邪惡,最淫穢的語氣對安達說。   安達如果現在還能像正常情況一樣地清醒的話,一定不會想到我墮落起來怎麼會變得這麼壞。像以前,我在安達面前每次都老實得像只乖巧的小白兔,就連上床作愛,每次插進去也都要象請示一樣地先問一下安達的想法。   現在我做了開頭第一步,內心深處最黑暗的一面立刻就從破了口的堤壩處蜂湧而出。安達說得沒有錯,我是個魔性很重的人。   「不,好變態……」安達滿臉通紅,緊閉的雙眼,拚命地扭過頭去,說什麼也不肯看自己下身羞人的樣子。   我在安達的大腿上吻了一口,放下兩條玉腿,卻趁機將手指緩緩進入那道濕淋淋的秘壺中,慢慢地轉動起來。   「啊…不…」   當我的手指開始抽插起來時,我感到安達心跳猛地加快了許多,她的腰肢隨著我手指的轉動不規則地扭動著。雖然安達很想裝出很莊重的樣子,拚命地夾緊大腿想阻止我有些變態的行為,但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大量的蜜液從陰穴中不聽使喚地迅速湧出,甚至開始順著我的手指流淌下來。   「啊…嗚…」   她皮膚早已化作春情大發時的緋紅色,呼吸越來越急促,像個哮喘病人似的不斷地呼著氣,嬌艷欲滴的紅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口中開始發出過去只有被我弄到極樂時才發喊出來的呻吟聲來。   我本想再挑逗一番,直到她哭泣著求我為止,然而望著現在已經春情大發的安達,我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我抱起安達的腰肢,讓安達的大腿勾在我的腰上,接著我的下體校對好方向,對準早已氾濫成災的秘穴,死命地一插。   「啊……」   一下子吞下如此的巨物,安達猛地張大了嘴,發出了被撐著了的尖叫,我毫不理會她的感受,就跪在床頭,把安達懸空地抱著,扭動著腰肢,一下接一下地抽送著。由於雙手還被我縛住,安達只能是以懸空的姿態被我抱在懷裡任我擺佈。   我猛烈地抽送著,巨物以能擊穿鐵板的攻擊力狠狠地插著。安達被我插得頭來回擺動,滿頭的金髮垂下來,隨著來回擺動頭部而飛舞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她心中的痛快。   最讓我得意的事情,就是安達開始叫床了,而且是我從未聽到過的放浪形骸的浪叫,過去她總是拚命地忍著,直到受不了時才叫兩聲。一波波淫蕩的聲浪刺激著我更加賣力,被淫水吞食的肉棒正兇猛的朝著最頂端衝陷著,男女交歡的蜜水從我們的交合處不斷地灑落下來,把身下的床單染濕了一大片。   安達其實是天生媚骨,花徑內壁的折皺很多,插進去時對下身的磨擦刺激很大,而且她的子宮有著極大的吸力。每前進一步,一股強大的力道吸吮在我的龜頭上,吸得我直想發射。我急忙緊鎖精關,以免出師未捷身先死,壞了我們家族的名聲,要知道我可是暗黑龍的後人啊,有名的能讓任何女人在床上浪叫而哭泣的暗黑龍的龍戰士!   祖先們的靈魂說不定現在正在天上看著呢,我可不能丟臉啊!要是安達沒有達到高潮的自己就先洩了,叫我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舒服嗎??我的小甜甜!」我一邊插著一邊扶起安達被我橫放著的腰,讓她直起身子,而我下身的前衝之勢也相應地變為了一上一下,利用地心引動的運動。   對於我的問話,早已迷失了自己的安達只是送上香吻來回答我,我們的舌頭交纏在一起,我扯斷縛住安達雙手的衣物,得到了自由後的她立刻用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拚命地扭動著漂亮結實的大臀部,迎合著我由下向上的攻擊。那個淫蕩無比的樣子,就算是一個久曠的怨婦見了,也要自歎不如。   我很勇猛,安達很放蕩,我們拚命地做著愛,彷彿世界末日就是來臨一般。   快感一波接一波地如漲潮一般地湧過來。當潮水漲到了極限之時,安達終於全線崩潰,岩漿象火山爆發一般地噴出,熱乎乎,澆得下身浸在火山岩漿之中的我也是舒爽快樂得哼叫不已。在岩漿的刺激下,我也開始噴射著自己的液體,一排接一排的生命種子,完完全全地送入了安達的身體深處,而安達在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過後。終於兩眼泛白地昏死了過去。   我把安達輕輕地放在床上,運轉體內的龍氣,輸入安達的體內,當她清醒過來時,我馬上翻轉她的身體,開始了第二輪的「戰鬥」。   「你好變態!」在無數次的激情過後,安達渾身軟綿綿地躺在我懷裡對我說,但語氣中並沒有絲毫的責怪的意思。   「誰叫我的小甜甜太漂亮了。」我厚著臉皮說,兩手卻在她的胸脯上不斷地使壞,而飽食後的我的下身,仍然無恥地留在她的體內。   從那以後,我和安達的兩人世界終於有了質的改變,安達在我的引誘下,也開始放蕩起來。不光是床,家中的椅子上,廚房,浴室,甚至在屋頂的天台上,家裡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我們倆愛的足跡。   儘管如此,但有一些東西還是沒有變化,那些有些變態噁心的作愛方式,我從來不敢用在安達的身上,而且是連想都不去想。比如說肛交,因為我覺得這對她並不太合適。我們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好,經過我不斷地征伐和調教,她也由一個不通人事的少女變成了一個久「精」考驗的戰士,懂得用何種方法來讓我快樂。白天在學校,她是那個莊重嚴肅、受人尊敬的安達老師,晚上在床上,她就是我一人專用的蕩婦。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一集 第十四章 黑暗的胎動   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過去,天氣也越來越熱,帝國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終於開始了。就像以往一樣,蒼龍學院的參賽選手只是到那兒觀摩比賽的,因為在去年的那次比武大會上,偌大的一個學院竟沒有一人可以打入八強。老友波爾多本來也想到那兒去揚名立萬一番,可是在比武大會開始的前一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老友收拾行裝,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飛也似地離開了風都城。   正當繆斯和迪卡尼奧頂著烈陽,冒著酷暑,在風都城內最大的角鬥場裡為了爭奪誰是最出色的戰士的虛名而殺得天昏地暗,滿身臭汗的時候,我獨自一人躺在蒼龍閣的最頂層的床上,(床是義父夜裡觀星時休息用的)頭下壓著幾本古書作枕頭,吹著冰涼的輕風,嘴裡叼著從蒼龍學院的果園裡偷摘來的半生不熟的水果,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享受著。   我照樣沒有參加比武大會,然而義父卻強行給我報了名,想要我參賽為校爭點光。結果在學校內第一場的選拔賽中,我和對手虛晃兩招之後,跳出圈外,雙手一拱,大呼:「兄台果然高明,在下輸得心服口服!」立刻舉手棄劍認輸,差點沒有把義父氣得噴血三升而死,倒是惹得台下的觀眾們噓聲一片,朝我猛扔香蕉皮。   我才沒有那麼傻呢,會為了天下第一的虛名和別人打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的。這麼多年來,那些所謂的天才少年,還有那些帝國歷屆比武大會的冠軍,現在不是成了天殘門的掌門人,就是正在墳地裡喝茶睡大覺。我這麼年青,這麼英俊,還想多活幾年,並不想這麼早地去和他們一起在地下喝酒聊天。再說呢,那兩個心裡只有武功,一天之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練功的傢伙的力量絕對比我強得多,去和他們決鬥那只是自取其辱。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非大丈夫所為也。   逆鱗靜靜地躺在我的身邊桌上,黑色的刃身有點落寞地反射著魚鱗般的光芒。   這把可惡的寶劍,當赤甲龍繆斯拿著破日刀和手持驚天錘的鐵背龍迪卡尼奧大打出手的時候,因為同是十賢者鑄造出來的寶物,它產生了共鳴,在我的體內興奮地鳴叫不已。   逆鱗已沉默了近四年的時間了,它渴望戰鬥,也渴望飲血。好戰的它弄得我全身血液翻騰,非常地難受,一氣之下我把它從身體裡取出來加上封印打入冷宮。   「你也給我涼快涼快吧!」我對逆鱗說。   不知為什麼,這幾天來我的精神一直很不好,整天都沒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腦袋裡經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是一些片斷模糊的記憶碎片,由於這些記憶零零碎的,我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並不知他們是些什麼。對此我也沒有太多的在意,七世的龍戰士留給我的記憶已經夠讓我煩的了,這也許又是哪位先祖留給我的遺產吧。   正當我上下眼皮直打架,半睡半醒的時候,義父回來了。   「繆斯那小子剛剛以半招的優勢打敗迪卡尼奧,獲得了冠軍。」義父興奮地對我說。   「這關我什麼事?不要擾人清夢啊。」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對義父說。   「起來,年青人怎麼一點朝氣都沒有!」義父說著在我的頭上打了一記。   「嗚!」我慘叫一聲,睜開眼睛,正要找擾我清夢的義父算賬。   「什麼?」義父的眼睛裡精光一現,像看見什麼怪物似的,「金色的眼睛?」   他驚叫道。   「我沒有變身,哪來金色的眼睛?」我一邊揉著被打痛的腦袋一邊說,我只有變身為龍戰士時眼睛才會化為金色的。   「咦,又不見了?」義父滿臉儘是吃驚的表情,而且他的樣子似乎有點緊張。   「沒事不要吵我,搞什麼鬼啊,又說有,又說沒有的!」我現在頭腦發昏,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根本不想和人交談。   「嘿嘿,算算時間看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了。」義父站在我身旁,乾笑了兩聲,他的聲音有點兒古怪。每當邪氣十足的義父用這樣語氣說話時,準沒有好事發生,但現在的我困得半死,根本就沒有動腦筋去考慮他。   「你就在這兒慢慢地睡吧,別到處亂跑,我去給你找些吃的東西來,非常好吃的東西。」義父壓低了嗓音對我說,他說話的口吻,充滿了邪氣,而此時,我的意識開始消失,睡神已降臨到了我的身上。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叫什麼名字?   我好像在一個地方,沉睡了很久。   這是哪?   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我在黑暗中靜靜地呆著,努力地想著。   我是誰?   我在哪?   黑龍谷,黑水潭,一個又一個的記憶片斷從腦海裡轉過,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是龍!   這世間最強的生物,龍!   我是黑暗之龍,活了數千年的黑龍王。   在這世上,除了龍的家族中那個擁有三個腦袋的,變異了的三頭黃金龍以外,我是最強的龍。   我是暗黑龍王,我喜歡獨來獨往,縱橫天下,做事更是我行我素。   當我不高興的時候,我就發動一次可怕的雷暴,或者在人類居住的地方噴出個火彈,製造一場火劫。   我喜歡看著那些力量遠不如我的低等生物在烈焰中痛苦掙扎的樣子,每當我聽著他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我就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   悶得太久了,睡得太沉了,我的身體好軟,好餓,我想動,我好想喝血!   我奮力地掙扎,我有意識,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像壓了鉛塊一般地張不開。這種感覺猶如在做一個清醒的夢,雖然明知自己是在做夢,卻無法從夢中醒過來。   我必須醒過來,我是縱橫天下的暗黑龍王,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攔住我!   我必須醒來,醒來!   我大吼一聲,發出震天的怒吼,終於,壓在我心頭腦海裡的那把鎖,那件阻礙我意識行動的障礙,隨著我的這一聲怒吼而化為粉碎。   我終於醒了過來,眼前一亮,我發現我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水潭邊上,水潭四周全是暗黑色的石頭,就連潭裡的水,看上去也是黑色的。我想起來了,這就是三百年前我在這兒冬眠沉睡的地方。我們龍族每過一千年總要在地下沉睡一段時間,好褪去因千年的時間而老化的肉身,換上一個更年輕,更有活力的軀體。   我彎下我的龍頸,看了看自己在褪變後新生的軀體。這個新生的軀體非常的健壯,每一寸的肌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新換上的鱗甲在月光下反射著閃亮的光澤。這就是我的肉體,我們龍族強壯的,完美無缺的肉身。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今天是月圓之夜。暗黑龍是滿月之龍,在滿月的月光,是我的最愛,我放開全身的毛孔,身上的鱗甲片片的豎起,我沐浴在滿月的月光下,開始吸食著月光的精華。   我現在有一些衝動,我想發洩一下,今天正是我的發情期。等我吸夠了月亮的能量之後,我會到附近的龍谷去找我的另一個雌性的同類,進行傳宗接代播種的大計。   我喜歡獨來獨往,我討厭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包括可以稱作是我同類的雌性暗黑龍,甚至是她們為我生下的後代。不要問我這是為什麼,總之討厭就是。要是全世界的生物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龍」獨活,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事了。   咦!這是異種生物的氣味,對,是異種生物,而且是神創造出來的最差勁的生物——人類的氣味!   我扭過頭,打量著四周,不知何時,我的身體已被十幾個人類團團地圍住。   我知道我的身體很值錢,幾千年來時常有一些的傻瓜衝進我的住所想打我的身體的主意。不過最後他們每人都得償所願,成功地獲得了我的肉體——因為他們現在都正在我的肚子裡呆著呢。   十幾個人,來的傢伙也太少了點了吧,就這麼點人也想殺我?嘿嘿,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這些人類終於動手了,先出手的是那六個老傢伙,六個笨得要詠唱咒文才能使出魔法的老笨蛋,他們詠唱著低級的束縛魔法想要困住我。   「這麼差勁的東西也想束縛住我?去死吧!」我冷笑一聲,發出龍的怒吼,嘴裡噴出一個黑色的能量球,先教訓一下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再說。   「什麼?我的攻擊無效!」我發現他們差勁透頂的束縛魔法結合起來,居然在我的身體四周布下了一個可以吸收一切魔法力量的金色結界,把我剛才的攻擊全部吸收了。   「嘿嘿,還挺有兩下的!」我覺得很有趣,於是我加大了力量,口中再度噴出一個含有我七成力量的火球,這一回,我用上了連我的那些同類們都聞風喪膽的絕紹——黑色死亡波。   黑色的死亡波擊中了金色的結界,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又像泥牛入海一般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又被吸收了!這是什麼武藝?   我開始緊張起來,運足了全力,扭動著強壯有力的身體,向困住我的這個結界發動全力的攻擊。我的爪子,我的尾巴,不斷地撞擊著困著我的結界,發出可怕的撞擊聲。然而這個結界實在是太奇特了,像黑洞一般地把我的一切攻擊力完全吸納,並反過來壓制我。   「嗚!」好痛!   這些可惡的蟲子,居然透過結界用魔法利刃掀我的龍鱗!而且是我身上最不可觸摸的,尊貴無比的逆鱗。   「疼啊!」逆鱗被掀,我流血了!這些低等生物居然讓我流血了!   這是我的恥辱!我要用你們的血,來洗掉這些恥辱!   不要以為這樣差勁的結界就可以困住我,看我最強的絕招!   我在劇痛和狂怒之下使出了我最得意的,可以破除一切魔法封印的絕招——暗黑破魔封,我體內的暗黑龍氣力量先是在腦部聚集起來,不斷地收縮,擠壓,猛地釋放出來。   一個黑色的光波由我的額頭產生,接著不斷地擴大,瞬間就和困住我的那個結界重合在一起。   「波!」,結界炸得粉碎,圍攻我的那六個傢伙個個口噴鮮血,彈了出去。   該死的人類,我要把你們一個接一個地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   「嗚!好燙啊,好痛啊!」   額頭突然傳來一陣的劇痛,我睜眼望去,卻恐怖萬分地發現自己的頭頂上正插著一把燒得火熱發藍的長劍,劍已刺穿了我的額頭,深入我的腦部,火熱的劍身燒得我的皮肉滋滋作響。我的意識就在那一瞬間化為烏有,無盡的黑洞,將我完全地吞沒。   就在我的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我才注意到,圍攻我的人,並不能算得上是人類。因為他們雖然有著人類的樣子,可是有的人耳朵象精靈一樣地尖長無比,有的人身上卻有著獸人的氣息,記得我前一次沉睡前的人類,並不是長得這個樣子的。   我的頭好痛!我捂著腦袋,大叫著從床上跳了起來。   唔,我怎麼了?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光滑,沒有受傷,一切都好好的,並沒有插著一把劍啊。我轉過頭望去,逆鱗依然在床邊的桌子上靜靜地躺著。   哦,原來一切只是一個夢。   我長長地吁出一大口氣,原來只是夢。我剛才夢見了三百年前十賢者在黑龍谷屠龍時的情景。那條被殺的暗黑龍,就是秀耐達家族龍戰士龍之魄的來源。在夢中,我居然把自己當成了那條被屠的暗黑龍,真是好奇怪。   難道是暗黑龍王的殘餘意識在作怪?我不禁問自己,可是都已過了三百年,傳了七代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很快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二次褪變,龍戰士的每一次褪變前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怪事發生,這我在七世的先祖留給我的記憶中早就知道了。只是,奇怪的是,這七世的記憶,竟沒有關於龍戰士第二次褪變的任何一份資料,一點都沒有。   我這時才想起來,剛才義父說話的口氣非常的古怪,一定有問題,等下我要好好地問問他。我透過窗戶瞭望屋外的天空,太陽已西斜得非常的厲害,現在已是傍晚,沒想到我在這兒睡了足足一整天。   「算了,不等這個老傢伙了,中午的時候說要為我找吃的,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搞什麼鬼,該不會是想弄毒藥毒死我吧?」我捂著飢腸漉漉的肚皮,走下蒼龍閣,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飯店去找吃的。今天是帝國的比武大會,我想蒼龍學院那些參賽的武藝不精的傢伙們,肯定是被人揍得缺胳膊少大腿的。安達是學校的白魔法師,她現一定正忙著為這些被人打得「胖」了不少的傢伙們療傷,不可能為我準備晚飯。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被後來那些找不到美女做老婆的光棍們稱作「風都美少女的黑暗時代」,就在這一頓飯後開始了。   而「風都美少女的黑暗時代」的始作傭者,就是時常被義父罵作是淫龍的我。   作者的話:我是一個漫畫迷,平時挺喜歡看那些日本和香港的漫畫的,同時我也是那些S網的常客。   龍戰士出現只是一個意外,第一次接觸到網絡色情小說,只是在大學時,在同學的電腦上看到的。大陸盜版光盤氾濫成災,有一次朋友買來的光盤上收錄了網上所有出名的色情小說,那時起,我也就與網絡的H文結下了不解之緣。記得那時候,宿舍裡的幾個找不到女朋友的大男人,一邊吃飯,一邊移動著鼠標看色情小說。連聯機挑星際爭霸、帝國時代都不幹了,想想也好笑。   第一次與S網接觸是為了找當時刺客兄的作品《女神捕與玫瑰刀》系列,當時我被這部小說迷住了,四處搜索,也就開始了我的凹凸元元之旅。我的寫作過程就和網絡上許多寫手一般,先是看別人的作品,後來覺得不過癮,於是就自己寫了起來。   起初只是覺得好玩,所以在寫作時也就四處盜用別人的名字,到處惡搞。像龍戰士的主角的名字,就是盜用《暗黑破壞神》這部漫畫。說實在的,由於我寫的是劍與魔法的故事,我本人認為這方面的內容主要取材於西歐的傳說,所以裡面的人名也應當是西洋化的(這倒不是我崇洋啊)所以才不用東方人的名字。我本人認為,東方的玄幻故事,應是身穿八卦衣,手持桃木劍,口中念著神兵急急如律令之類的咒文。如果一個叫什麼米歇爾,克裡斯汀之類的老外,口中念叨著我佛慈悲的金剛經咒文,或者是一個黑眼睛黑頭髮的中國人,卻身穿著魔法披風,手持著西歐的神劍,嘴上再喊著上帝與我同在,我主賜我力量之類的話,相信每個讀者都會狂倒胃口的。   龍戰士裡的人名,可能有些人都很熟悉,這個別怪我,我起初寫時,只是一時好玩,自娛自樂而已。取名字其實是一種藝術,讀者或許覺得不怎麼樣,可是我卻認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因為畢竟我是中國人,生活的人文環境與外國不同,要我信口取個老外的名字,實在是太難了。幸運的是我平時常玩「英雄無敵III」,裡面的地圖編輯器裡有得是現成的洋名,也就現抓現用了,其實老外的名字都一樣,像什麼傑拉德的(這可不是利物浦的那人啊)全是裡面的英雄的名字,嘿嘿……起初寫作時,除了自娛自樂以外,我最偉大的「理想」就是寫一部象金瓶梅一樣的作品,只是自己筆力有限,(我過去極厭惡寫作,因為我高中時作文分數從未超過七十五分)故事剛開始時文筆手法都極為生澀。發行版中的情節與網上流行的稍有不同,也就是這個原因,因為我在不停地修改著。幸好遇上了幾位熱心的網友,在他們的幫助提點下,才有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龍戰士的故事裡沒有正義,因為我認為正義的這個名詞太模糊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這個世上沒有完整無缺的人,龍戰士也一樣,所以在故事中看到我的主角幹壞事,或者是出現一些與傳統觀念想違背的東西,請不要見怪了。   至於文中提到的前傳,我還沒有投稿呢,故事已快寫完了,不過是非色情版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會試著投稿,不過這要看出版社的意見了。   龍戰士只是我無心插柳之下寫出來的作品,能有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是要感謝廣大的網友的幫忙支持,在此我再次感謝他們。   龍戰士傳說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第二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一章 白馬王子與色魔   「喂,哥們見過今天早上的比賽了嗎?」在附近的一家小飯店裡,與我一起在飯店時吃飯的幾個年青小子正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剛剛結束的帝國比武大會。   對於他們我並沒有多加理會,自從今天下午醒過來,我的頭腦就一直地發昏發漲,不時地有幻覺產生,那是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斷,全是有關那條被屠的暗黑龍王的。七世的龍戰士的記憶已經夠讓我煩的了,現在又加上一個暗黑龍王,天!   「當然看到了,比賽前有人開出盤口,繆斯勝一賠一,迪卡尼奧勝一賠二,幸好我有先見之明,買了赤甲龍贏,嘿嘿,這一回有錢花了。」另一個有點沙啞的嗓子的傢伙說道。   「難怪你今天為繆斯吶喊加油喊得那麼熱情,連喉嚨都喊啞了,原來你是下了重注啊!喂,高裡,你覺得今天的比賽怎麼樣?」先前說話的那個人說道。   高裡?   這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扭過頭白了他們一眼,發現這些傢伙全是蒼龍學院的問題學生,而且是真正的問題學生。那個被他稱作高裡的人可不簡單,他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魯亞基公爵的寶貝獨生子,最近剛來到蒼龍學院。這小子的武藝差勁透頂,仗著老子的關係與幾個學院裡的痞子學生結成一夥人,平時裡招貓惹狗,弄得學校雞飛狗跳,大家都很討厭他們。   說實在的,就連我這樣不喜歡惹事的人,也很想找機會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我,我沒有注意這些,我都在看朱雀學院的美女了。」高裡回答道,高里長得相當英俊,畢竟是比美女還像美女的帝國第一美男子魯亞基公爵的獨生子,要不是他的行為太惡劣了,加上那雙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的賊眼,相信也能騙到不少懷春少女的芳心。   「美女?嘿嘿,老大家裡有得是美女,朱雀學院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姐大媽你還看得上眼?」邊上一個紅頭髮的小子親熱似地拍著高裡的肩膀說道。   「哪裡,其實蒼龍學院和朱雀學院的美女也是不少的,比如我們學院的安達老師,還有那個朱雀學院的希拉,媽的,每次看到她們兩個我就想上她們。」另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在一旁說。   混蛋!我在一邊聽得心中暗罵,要是你這個臭小子敢對她們有不軌的行為的話,我一定閹了你!   「她們比起如月公主如何?」另一個說話有點結巴的傢伙在邊上問道。   「也差不到哪去了,你們不知道,公主的美,是不應存於這世上的美,就算是瞎子看見她也會睜開眼來!」高裡感歎道。   「真的有那麼美嗎?」幾個淫蟲流著口水問。   「那當然了,我見過公主嘛。不過你們的安達老師也不錯嘛。如果說公主能打個100分,她最少也有97,98分了,那個希拉也很不錯的,清純可愛,和安達各有千秋。」高裡色迷迷地以一種專家的語氣說道。   「那朵拉怎樣?」   「不錯啊,也有80分以上,可惜你要追她的話先要過倫蒂爾老師那一關。那個老處女和她的幾個徒弟都相當不錯,不會差到哪的。」高裡感慨萬分地說,語氣中充滿了無限的惋惜。他們嘴上的說朵拉,是蒼龍學院的學生,武藝更在我那個幾乎被卡瑪一劍閹了的紅石之上。至於她的老師倫蒂爾,是和安達齊名的美女教師,是蒼龍學院中少數武藝高強的教師,一個出色的魔法劍士。   「嘿嘿,別談這個了,還是先找個美女來消消火吧,出了事,有我擔著。」   高裡突然壓低了嗓音,對身邊的四個臭氣相投的淫蟲說。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騙不過我的耳朵,我決定偷偷地跟在這些混蛋後面。   我並不想主動去招惹高裡,畢竟他的父親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招惹了他,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但他們剛才提到了安達和希拉,要是他想對她們不軌的話,我就不能不出手了。   我在五個傢伙背後偷偷地跟了很長的一段路程,他們鬼鬼祟祟地,在城裡的道路上七拐八繞轉了幾圈,儘是挑人跡稀少的小路走,最後在離我家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裡,他們藏了起來。樹林旁是一條比較寬大的街道,這是通往風都一所並不太出名的學校——白鳳學院的必經之路,那是一所舞蹈學校,由於走在這條路上的美女不少,也被人們稱作美女小道。   「這個太胖了,不行,說不定還有狐臭呢!」   「那個呢?」   「太矮了,要身材沒有身材,要胸部沒胸部,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   「還有那個?身材好像很不錯?」   「天,看清楚點!太瘦了,摸著她的骨頭會做惡夢的!」   躲在樹林裡「狩獵」,高裡一夥人嘴裡還不乾不淨,對來來往往的少女們評頭論足。躲在暗處的我聽在心中也暗暗好笑,這幾個畜牲,眼光倒挺高的,連強姦少女也要挑三撿四。不過今天這兒經過的女孩子,確實長得不怎麼樣,看來高裡的狩獵計劃要落空了。   就在這些淫蟲也想放棄的時候,樹林邊的道路上走過來了一個少女。她身著一身潔白的長裙,遠遠地望去,那窈窕有致的身材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她一定是個很出色的美女。   「咦,這個還不錯,屁股圓圓的,前凸後翹,長得也不比那個公主差多少,看著她我就想上!」我聽到高裡在那邊奸笑著說著,確實,這個少女確實相當的出色,尤其是她臉上顯露出來的那種高傲的神情很是吸引人,那是那種對自己的美麗極為自信的女人才有的傲氣。   英雄救美?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不做的人一定是笨蛋!我不是發過誓嗎,要弄破風都所有美女的處女膜,心動不如行動,光說不「干」可不行!當高裡一夥人從樹林裡撲出來,摀住那個美女的嘴把她拖到林子裡去時,我已決定出手。   「唔,又來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出手的那一瞬間,一股奇異冰冷的感覺由存於我腦部的龍之魄傳來,順著後腦勺流遍了全身,我的大腦一陣發暈,兩眼一花。   黑色的石頭,黑色的水潭,猛地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發現自己並不是呆在風都城的林子裡,而是在那個寸草不生的黑龍潭,而我的肉身,又變成了暗黑龍那樣的軀體。   我成了一條龍,一條暗黑龍!   「怎麼回事?」   我不禁問自己,努力地搖了搖頭,猛咬了一下舌尖,一陣輕微的痛感傳來,眼前的情景象玻璃一樣地破碎,我望了一眼四周,我仍然還待在這片樹林裡。   「救命啊!啊……」此時,我的耳膜裡傳來了那個女孩的尖銳的呼叫聲及高裡那一夥人的淫笑。   當我無聲無息地潛入林子裡,此時,高裡一夥人剛把那個不幸的少女按在地上,少女上半身的衣物已經被扯脫,露出了半個豐滿的乳房,粉紅色的粉頭露在外面一跳一跳的,她的胸部之豐滿,簡直可以用嚇人來形容。   地上的少女長得確實不錯,一雙誘人犯罪的桃花眼,金色的長髮,性感的紅唇。她的四肢被四個人牢牢地按在地面,那種情景,就好像一隻被釘在地上的蝴蝶。   「嘶!」「嘶!」幾聲脆響,在按著他的幾個混球怪手的作用下,少女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撕了個精光,「哇!」幾個淫蟲發出讚歎的怪叫,雖然平躺在地,少女包子似的乳房,高高地向上豎著,由於害怕和緊張,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反而顯得她的身材更加的突出。   「救命!」她大聲呼救,高裡急忙將撕下來的內褲塞進她的嘴裡,無助的淚水從少女的眼時流出來,「小美人,別急,讓我來替你開苞!」   高裡此時已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地站在了少女的跟前,耀武揚威一般地舉著他那並不太粗大的陽具。同樣是作為男人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著別的男人的下體,就像女人總喜歡比誰的胸部更大一樣,男人自然也喜歡比誰的陽具更出色。   和他比起來,我心中可以說是充滿了自豪感,哈哈,畢竟是龍戰士嘛!   身為偉大的龍戰士的我擁有世上最強壯的武器,哈哈哈……   英雄救美的好事不做白不做,但我也不願高裡他們能認出我來,所以我決定用一種特殊的方法。   新人類中擁有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每人都有一種自己最擅長的特色魔法。   身為暗黑龍的龍戰士,擁有暗的屬性的我當然也有自己的特長魔法,我的特長魔法就是進行精神攻擊的「心靈風暴」。   「上了她!」   「幹了她!」   「老大好強壯!」   幾個淫蟲在邊上怪叫著為高裡吶喊助威,而高裡淫笑著,高舉自己的陽具,淫笑地撲向少女,被壓在地上的女孩由於口裡被塞了條內褲,只能扭著頭,發出低微的「唔唔」的叫喊聲。   「嗚!」   惡虎撲食的動作只做了一半,正要霸王硬上弓的高裡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似的,慘叫一聲,身體往後一仰,跌了個四腳朝天。而他的幾個損友,也幾乎同時鬆開了手,連滾帶爬地逃到一邊去。   「怪物!」   幾個人怪叫著,本能拿起被他們扔到一旁的刀劍,鋪天蓋地地向剛才他們還要強姦的少女身上砍去。   「你們這些畜牲在幹什麼!」   我大叫著從邊上跳了出來,左手持著逆鱗,用事先想好的動作,在腦海裡排練了無數的最瀟灑的姿態,出現在少女的身前。逆鱗一橫,架住了他們的攻擊,接著再攻,隨著叮噹叮噹的幾聲脆響,幾把刀劍斷成了幾截。   「畜牲,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做出這種事來!」我正氣凜然地怒喝道,同時拳腳齊施,幾個原是我的同類和競爭對手身份的淫蟲立刻變成葫蘆一般地貼地滾了出去。   剛才我躲在暗處偷偷對這五個人展開精神攻擊,成功地讓他們產生了幻覺。   在心靈風暴的作用下,本來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高裡一夥人的眼中卻突然變成了流著濃瘡血水,全身惡散發著惡臭的,世界上最噁心,最難看的魔獸妖物。   由於受著「心靈風暴」魔法的影響,我沒有蒙面就出現,高裡一夥人也根本就認不出我來——因為他們也把我當成一隻眼如銅鈴,毛臉雷公嘴的魔獸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一出由我無意中策劃,高裡這些群眾演員免費擔任反面角色,由我來擔任英雄的老掉得了牙的一出「英雄救美」的肥皂劇。為了滿足被救美女心中報復的情緒,我毫不留情地把這幾條淫蟲了痛毆一頓,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絕對比今天蒼龍學院的那些被人扁成豬頭的傢伙還要慘上幾分。   不過對於高裡,我只是在他的身上「不留傷痕」地揍了幾拳,我還是要給他那該死的賣屁股的老爸幾份面子的。要是他滿身傷痕的回家去,那個什麼帝國第一大臣魯亞基公爵追查起來的話,也是相當地難纏。   但這傢伙所受的罪,絕不會比他的幾個損友少多少。我所謂的「不留傷痕」   式的打擊,就是加大精神攻擊的力度,讓他在精神上吃更多的苦頭,因為我自己也曾親身品嚐過這種精神攻擊的滋味。   記得當年我第一次學會這一招時,我就立刻用來偷襲那個整天折磨我的赤髮狂魔,卻沒有想到被他用鏡像術彈了回來,自已受用了。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至今都讓我「回味無窮」。   在估計美女的報復情緒已經滿足了之後,我這才放過那幾個整張臉都肥了一圈的可憐蟲。為了逃命,這五個人顧不得痛苦,口中大叫著妖怪,連衣服也不要了,光著屁股,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樹林。   哼,敢和老子搶美女,找死!   「你沒事吧?」我轉過頭去,對著一手捂著下身,一手捂著胸部的少女說道。   眼前的這個女孩相當的漂亮,就算是和希拉安達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對豐功偉績,儘管在一隻不識抬舉的手的遮掩下,露出來的部分仍然大得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鼻血狂噴。   我假裝是無意中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努力地操縱的自己的眼珠,以便讓他們不要四處亂闖,洩露了我其實也是一個色狼的真面目。   看著我「正直」的目光,少女不好意思地用手摀住了胸部。   說實在的,在看到她第一眼後,我甚至想把她按在地上就地正法,可恨的是我偏偏做了救美的大英雄,一下子轉職成一個大淫魔,無論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做到底。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我送你回去好嗎?」我一邊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說話的時候,我拚命地克制著自己內心深處剛剛產生的邪惡的慾望,總算沒有在女性面前起了男性衝動的反應。要是勃起洩露了我和那夥人一樣也是同類的真面目的話,那可就槽了。話說回來,這個女孩實在是太漂亮了,身材又棒,尤其是她現在那捂著身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比全露出來還要動人。   「我叫羅莎,羅莎。梅兒波,我是白鳳學院的學生。」女孩紅著臉對我說,我這個君子一舉的極有風度的舉動,看來起作用了。這年頭,受著那些差勁透頂的王子救公主的騎士小說的影響,哪個女孩不是經常地做那些白馬王子的美夢。   「羅莎,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我把名字念了一遍。「我叫達克。秀耐達,我的家就在附近,你可以去那兒換件衣服。」我大方的邀請道。   「秀耐達?啊!謝謝你,達克。」羅莎頭一低,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答應了我。   多謝的話就別說了,只要你以身相許就好了,我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心中暗叫著。   「哪個男人不好色,不好色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這是我那個自命英雄蓋世的父親經常掛在嘴巴邊上的話。向來對我要求嚴格的父親,也只有在這一方面對我的教育,才「不像話點」。也難怪,他自己都風流成性,還想讓兒子做一個純情少年?   帶著一個幾乎是光著身子的美女回家是種苦樂參半的事,好處大家都心知肚明,壞處就是如果露毛走光,被什麼人看見的話,傳到安達的耳裡,那可就說不清了,好在一路順風,沒遇見什麼人。   羅莎還以為真的遇上了一個白馬王子,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我,跟著我來到我的住處。   羅莎的身材和母親的很接近,我帶著她來到樓下存放母親遺物的小房間裡,打開塵封了多年的櫃子,取出母親過去穿過的衣物讓她挑選。當然了,為了保持紳士風度以及白馬王子君子的形象好在將來騙取她的身心肉體,當少女換衣服的時候,我是在屋外等著的。   「他媽的,這道該死的門質量做得這麼好幹什麼!」站在屋外的我,聽著裡面悉悉嗦嗦的穿衣服的聲音,心中叫罵著。以後家裡再做門時,一定不要這種樟樹木做的門,百年都不長一個蛀蟲,連個窺的小孔都沒有。   「你可以進來了!」她在屋內喊道,我聞言推門而入,眼前不禁一亮。   羅莎換了件黃色的長裙,那是母親過去非常喜愛的一條裙子。天已經快黑了,雖然房間內沒有點燈,不知是有意無意,我還是發現她裙子裡幾乎是什麼都沒穿,畢竟是在別人的家裡,她也只是穿了母親留下的一套衣服。   安達就像是冬天裡的太陽,給人光明與溫暖,讓任何人都無法不喜歡她。希拉的美是冰清玉潔,不沾塵物的純潔,縱使是最好色的色魔,見了她也會忍住心中的邪念,不忍去破壞她的美麗無瑕。帝國的公主,擁有三頭黃金龍力量的如月公主,她那高貴的氣質加上天使般的面孔,足以讓任何的登徒子都自慚形穢。   而羅莎和她們比起來,卻有如一團火焰,讓人忍不住要做那撲火的飛蛾,她的美麗,是顛倒眾生的媚,是傾國傾城的尤物。   「怎麼樣?」她搖動著腰肢,身體在我的面前轉了一圈,裙擺飛舞起來,惹火的身材,艷光四射的流眸,化成了丘比特的神箭,一下子射中了我的心。   「真漂亮!」我由衷地讚美道,儘管我現在一直和安達與希拉保持著如此親密的關係,但要是這樣一個美女願意和我上床的話,我一定舉五肢贊成!   「謝謝!」她的臉一紅。   太陽快要下山了,房間內的光線很暗,我點起了一盞由星光石製成的魔法燈,藉著燈光,我發現羅莎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一定是龍戰士吧,是暗黑龍的龍戰士?」她對我說。   「不是啊,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啊,和龍戰士有什麼關係?」   不會吧,這樣就認出來了?我嚇了一大跳,連忙矢口否認。   「不是?不可能,在風都,只有暗黑龍的龍戰士是姓秀耐達的。」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無限風情,又一次看得我目瞪口呆。   「同名同姓的人多著呢。」我艱難的嚥下一大口口水說道,差點立刻就承認自己真的是暗黑龍,好藉著這個身份以取得她的芳心。這個少女,簡直是騷媚入骨的妖物,她彷彿天生就是為了引誘男人犯罪而生到這個世上的。   「你在說謊!」她捂嘴輕笑了一下,我感到整個屋子似乎一下子變成了桃花盛開的春天,連光線也似乎明亮了許多。   「這世上只有龍戰士才擁有金色的眼睛,剛才你的眼睛是紫色的,現在卻突然變成金色的了。」她抬起一根手指指著我的眼睛說。   金色的眼睛?不會吧。我只有變身時才會有金眼睛的,我一愣,急忙來到屋內的鏡子旁照了照。真的,我的雙眼已變成了金色,那情形就和變身成為龍戰士時一模一樣,難怪今天義父會說那些話。   「我沒有說錯吧,你一定是龍戰士!別裝了!」鏡子裡出現了羅莎笑得彎成了一輪月牙的眼睛。   好痛!腦部又是一陣劇痛,情形就和那晚我體內龍之魄甦醒時一般,我的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一股冰冷的感覺由腦部傳來,流遍了全身,我的意識又是一陣的迷茫。   「你沒事吧?」羅莎關切地伏下身子,一隻手放在我的額頭上。   「我沒事!」我說,我的聲音低沉陰冷得可怕。   「你的聲音好怕人啊。」聽著我有些古怪的聲音,羅莎低聲回答道。由於她的是半伏著身子,透過下垂的長裙的領口,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裙裡的起伏的峰巒。   看到我噴出火焰的眼睛,羅莎這才發現春光外洩,急忙一手摀住領口想要直起腰來,就在這時,我兩手一探,捉住了她的胸襟,用力地向兩邊一撕,在少女的大叫聲中,胸部那兩對引起我無限瑕想的乳房,已在我面前暴露無疑。   「啊!」羅莎本能的尖叫才剛開始,胸前的雙峰已被我的一雙大手緊緊地扣住,真不敢相信,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的胸部之豐滿,絲毫不下於安達。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我在這種情況下變身了,暗黑龍那巨大的肉翼撐破了我上半身的衣物,從我的背上生了出來。   處女,我要處女!嗅著羅莎身上傳來的一陣陣的處女的肉香,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地迴響著。   我捉著羅莎的胸部的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掀翻在地上,兩腿以跨坐的方式騎在了少女的腰上。我的一隻手照舊捉著羅莎豐滿異常的乳房不放,另一隻手不停的活動著,隨著「滋!滋」幾聲衣裙撕裂的聲響,剛穿上去沒有多久的衣裙在我的手下成了一塊塊的破布。   我承認自己曾對這個剛認識不足半天的少女產生過一點狼子野心,但也只是一點點,那只是男人對美女精神上的一種「臆想」,遠沒有到現在這般要霸王硬上弓的地步。就在剛才腦部的劇痛之後,一股突如其來的慾火早已沖得我失去了理智。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在飯店吃飯的時候被人下了春藥不成?但這也不可能,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發洩,發洩體內無窮無盡的獸慾。   「救命!」羅莎一邊大叫著一邊掙扎著,反抗著我的侵犯。但她的力量和我實在是相差得太遠了,幾下子全身上下的已被我剝了個精光,我的大手最後伸到她的下身,準備褪去這最後一道防線。少女心中剛剛建立起來的白馬王子的形象,在這一刻已被我的淫行擊得粉碎。   「不要!」她雙手死死地抓著褲腰,想保住這最後一條防線,我拉了幾下都扯不下來,最後我乾脆抓住內褲的邊沿,全力一撕,雪白的短褲化成了無數的雪片飛舞在房中。   背後的那雙龍的肉翼伸了過來,上面的三對觸手一下子扣住了羅莎的腳踝,接著用力的往兩旁一分,強行分成了一字形,在少女驚恐的尖叫聲中,隱藏在花叢中的密穴頓時暴露無疑。   由於大腿被我分成了一字形,羅莎連腰都直不起來,只能仰躺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拍打著地面哭喊著求我停手。   我把頭埋入了少女最寶貴的聖地,嘴唇用力一吸,吸住了那顆漂亮的露珠,粗糙的舌尖不時地在露珠上打著轉。   而我的手,扣住了羅莎那對飽滿的雙乳,這對白嫩的乳房渾圓豐潤,我的一隻手居然不能完全覆蓋,我的手指在她粉紅色的乳頭上盡情的揉捏搓弄著,還時不時地用力向上提,一道道充滿催情力量的龍氣,順著我的手指和手心,不斷通過雙峰地送入羅莎的體內。   這些全是歷代列祖列宗想出來的對付少女們的「絕世奇招」,那次我將之用在安達身上,結果把平時莊重的安達變得比蕩婦還要淫蕩。這一回,我再次地將它用在了一個處女的身上,而且是在強姦她之時。   我不停著舔著羅莎下身,舌尖亦伸入陰戶內壁四處轉動著,一些帶著點腥味的液體,也漸漸地從她的下體現內分泌出來,而在我傳自先祖的「極樂銷魂手」   的作用下,羅莎反抗的意識也逐分逐分地崩潰,拚命地哭喊呼救聲不知何時起已轉變為了低低的呻吟。   她的下身的淫水越來越多,幾乎匯成了一條小溪了,我的舌頭不斷地舔食著這些分泌物,這些帶著一點腥味的東西,我吃起來,感到非常地受用。過去我不是沒有和安達玩過口交,然而這一次,吃起這種來自處女身上的「淫水」,竟覺得美味異常,似乎自己的身體急需這種「食物」。   地板太硬了,在這兒做很不舒服。我將被我壓在地上的羅莎抱了起來,推開房門,向頂樓走去。此時的羅莎,因為我剛才持續不斷地挑逗,有如嬰兒一般嬌嫩的肌膚全都化成了緋紅色,身體的下半身散發著一股發情的雌性生物才有的氣味。對於我的舉動,她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一下就任我擺佈。   我抱著赤裸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失去了自我理性的羅莎不自覺地把手勾到了我脖子上,趴在我的懷裡微喘著氣。望著她紅艷的雙唇,我湊過頭去吻了上去,舌尖分開了她的牙關,伸入小嘴內部,輕輕地一吸,就吸出了少女火熱的香舌,半強迫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頂樓到了,我用腳揣開房門,進入屋內。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今天是十五,月亮很早就升起,滿月的月光透過晶石製成的屋頂和窗戶,照在我赤裸的肌膚上。   滿月是暗黑龍力量的巔峰時期,我全身的毛也不自覺的張開,吸收著來自月亮的精華,那種感覺,非常的美妙。   我抬頭望了一眼月亮,意識似乎清醒了一點。   我在做什麼?   我不禁問自己,但很快,那種自我意識上錯亂迷失的感覺又一次的湧上了心頭。我已不想再去深究原因,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為眼前的美女開苞。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二章 獸性大發   我吻著羅莎將她平放到床上,當我離開她的唇時,我聽到了她粗重的喘息聲。   就在這時,那種冰冷的感覺又一次地傳來,充塞了我的大腦,我的耳邊猛地響起了龍憤怒的吼叫聲。   一件一件地脫下身上剩餘的衣物已太麻煩,我索性氣聚全身,運用體內的龍氣將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下子震碎。失去了下體的遮羞布之後,早已勃起的下身象龍高傲的腦袋一般立刻高揚了起來,一條條的血管象毒蛇般一圈接一圈地環繞在我的透紅的肉棒上,更顯得它猙獰可怖。   毫不遲疑地,我以最快的速度,將羅莎的潔白的大腿扛在了自己的雙肩上,下體校對好方位,雙手用力揉動著她的乳房,用力一扯,以雙乳借力,藉著春水的潤滑,陰莖猛地擠進了她未經人事的下身。   粗長的肉棒在狹窄的通道裡前進著,一寸一寸地蠶食著處女之地,轉瞬間,巨大的龍頭已抵在羅莎的處女膜上,我的粗暴讓本已失去理性的羅莎因為痛疼而清醒了過來。   「不!」   她為了保持貞操,拚命地用手推搡著我的胸膛,扭著腰肢拚命地把下身向上提,想以此逃脫我的侵犯。但一切都已太遲了!我扣住少女的乳房借力,下身又是用力一戳,加速地向前衝刺著,絲毫不理會身下的少女痛苦的慘叫,巨大的龍根,瞬間弄破了那層薄薄的處女膜,狠狠的插進羅莎的嫩穴內。   羅莎的處女時代結束了。   「啊!」羅莎在我的身下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雙手一下子摟住了我的後背,十指全部陷入了我的肌膚之中。在我聽來,這種慘叫卻是世界上最動聽的美妙音樂。   「痛啊……求你……停一下……痛……啊……」   羅莎在我的身下疼得不住地哭叫著,雙手徒勞地拍打著伏在她身上拼著地做著抽和插運動的我。而失去了人性的我只想在她的身上發洩著自己獸慾,絲毫不理會滿臉已被淚水弄濕的少女的哭叫。有兩道鮮艷的處女血由羅莎的陰道口流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我的龍根留在羅莎的體內,她本是處女之軀,下體緊窄非常,熱燙的嫩肉緊咬著我的巨龍,有如泡在一個滾燙的溫泉之中,被千萬隻細膩纖細的手指同時按摩著,飄飄欲仙。   由於慾火找到了發洩之處,我根本就不理會身下少女身體的感覺,只是拚命地抽插著,享受著少女肉壁的擠壓的快感。我舒服得眉開眼笑,有如處在天堂之中一般,而羅莎卻在痛苦中得不停扭動著,呻吟著,哀嚎著,幾乎要昏死過去,可我那激烈的動作又讓她連想昏迷過去都做不到。   一些奇異的液體,受著處女紅的影響,此時正緩緩地由我下身的龍根處分泌出來,滋潤著羅莎的下體。那天我在迷迷糊糊之中和安達發生關係之時,也曾有過這些奇異的液體,只是我當時神智不清,並沒有注意到。   後來在我那變態的義父的「教育」下,我才弄白了這些奇異的液體的來歷,那是一種可以讓少女破瓜的肉體迅速地止血止痛,並有很強的催情效果的暗黑龍的體液。成為龍戰士之後,我的身體就開始向暗黑龍轉變了,這是我最早獲得的暗黑龍的本領。   受著這些液體的影響,破瓜之痛漸漸地消失,而且;羅莎的身體也自我保護地產生的一些潤滑的液體,我動作起來順暢多了。我插得興起,索性坐在床頭,一把抱起癱在床上的少女,攬著她纖細的柳腰,,讓羅莎坐在我的懷裡,雙腿搭在我的腰間,利用變身後多了的第三隻手——翅膀托住羅莎的身體,挺動著腰肢,藉著地心引力的作用,一上一下地幹著這個誤入「龍口」的美少女。由於翅膀的緣故得以解放出來的雙手,則趁機玩弄著因我激烈的動作而上下晃動的雙乳,我的嘴來來回回地吮吸著那兩隻在我面前不住搖動的粉紅色的椒乳。   由於是坐著的姿勢,我不必用力的抽動下身,重力即讓羅莎的身體往下沉,柔軟的子宮頸也一下一下的自動送到龜頭上。在我堅持不懈地開發之下,羅莎原先因痛苦和反抗而繃緊的肌肉開始放鬆了下來,而下體的分泌物質也逐漸地增多,讓我活動起來更加的「如魚得水」。   偶爾的,當我的肉棒頂入她的花芯之時,少女的口中已能時不時發出一兩聲低低的哼叫聲。看到少女在我的姦淫下起了迎合的反應,又一次地滿足了我征服女性的那種大男子主義式的快感,我的下身賣勁地磨擦少女灼熱的穴心,以便讓她獲得更大的快感。   在我的衝擊下,她的靈魂已不屬於自己了,她的意識,觸感,已漸漸地為我所操縱,為我所擺佈。   「嗚……不……」   「啊……哦……」   「啊!不要…不要…別停……啊……」   正在向高潮不斷挺進的少女在我的懷中就像是被電流擊中似的震動著,呼吸時斷時續,斷斷續續的呻吟叫床聲由緩轉急,漸漸地連成一片,聲音也越來越大。   蕩人心魄的叫床聲在房間內迴響著,她已完全忘記了正在被我強姦的事實。   我不停地蹂躪身下這個原先還把我當成白馬王子的少女,用一波接一波的衝擊將她推上性愛的最高峰,在高潮來臨的痙攣中,身下的美女不斷地震顫著,下身一陣的緊縮,伴隨著她口中那世界末日來臨般的尖叫,少女第一次性高潮的陰精有如火熱的溫泉一般地噴在我的龜頭上。   這些東西,就是我的身體所需要的!我立即凝神運氣,通過肉棒瞬間吸乾湧出來的處女陰精,蝕入體內,羅莎也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刺激,再一次攀上高峰。   我的每一次的「龍吸」都令懷中的美女發出一聲歇斯底里般的尖叫,一連吸了七次,羅莎也以調子越來越高的聲音叫了七次,最後終於不支昏死了過去。   我卻不理她,將她的身體放在床上,換成一個由背後插入的姿勢,採用最簡單的插法,直出直入的全力進攻。直到再也忍不住了,這才在這個我認識了不足半天的少女的體內,噴射出大量的精液。   唔!   我放下早已成為一灘稀泥的羅莎,舒爽無比地喘了口氣,而羅莎因為極度高潮帶來的餘韻還未散去,躺在我的身邊微喘著氣。   我動了一下腰,插出沾滿蜜液和處女落紅的龍根,大量的精液隨之帶了出來,我這才發現,我的精液竟是金黃色的,就像我的眼睛一樣。而過去我和安達親熱時,並不是這種顏色的。最奇怪的事就是,我的巨大的龍根,此時卻佈滿了一道接一道的黑白相間的龍紋,有如毒蛇的皮膚一般。   我打窗戶,站開在窗口,藉著背後龍的翅膀,飛到了屋頂上。   光著腳丫子站在晶石製成的屋頂,我閉著雙眼,放鬆全身的肌肉,全心全意地享受著月光浴的美妙滋味。   暗黑龍是滿月之龍,月光,是我力量的源泉。   剛才從羅莎身上吸來的處女的元陰,在月光的作用下,緩緩地和我自身的力量溶為一體。   我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任由月光將這部分力量「煉化」。當處女的元陰被我完全消化完畢之後,我張開了雙眼,我的下身,又一次地勃起了。   它向我發出了飢餓的訊號,它在告訴我,身體急需處女的元陰,而且是越多越好。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三章 入夢   人,常常會做夢   夢,是真實的世界在虛幻的世界的影子;夢裡的世界,是虛幻無邊的。   有時候,在夢中,假的會變成真的,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因為,夢,是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的。   我赤裸著在空中飛行著,但身體並沒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變身為龍戰士之後,我運用神龍不死身,身體結構發生了質的變化,暗黑龍的龍氣在皮膚表層結成了一層盔甲——暗黑龍之鎧,我還沒有變態到裸奔的地步。   今晚,我像飢餓的獵犬,在風都城內四處尋找著美味的食物,我的食物,就是那些武藝高強,資質極佳的處女。   人們常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是我今晚的計劃卻要吃的是老虎嘴邊的草。老虎就是學校的倫蒂爾老師,草,就是她最得意的四個弟子。我不怕老虎,因為我不是兔子,我是龍,這世上除神魔以外最強的生物——龍,一條淫龍。   倫蒂爾老師很不好惹,年紀不過三十來歲,由於是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樣子卻和十八九歲的少女沒有什麼兩樣。她的身材高挑而均勻,是一等一的標準身段。一頭火紅的長髮,先在頭上盤了個髻,再長長的垂到臀部,瀑布一般的動人。火紅的香唇嬌嫩無比,讓你看了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可惜一雙美目冰冷如水,透著一股淡淡的殺意,使所有的登徒子們不敢靠近她。   她在來學校擔任魔法教師前的職業是狩魔獵人,魔族自從數百年前被人類打敗趕出帝國後,風之帝國境內還有不少的殘餘的魔族為害人間,所以也就有了狩魔獵人這種職業。這是一種極危險的職業,可是她卻足足干了七年,除魔無數。   有人說她最愛作的事情就是獵殺那些魔族的淫獸,用劍廢掉它們的四肢,然後雙手分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根。關於倫蒂爾老師,最流行的傳言就是說她是一個同性戀,對男人不感興趣。   她的四個女弟子也和我一樣,是蒼龍學院的學生,都是極出色的美女,可惜有了個可怕的嚴厲的老師。誰也不敢去招惹她們。   我不知道今晚我怎麼會這樣,就像是一個色情狂一樣,不斷地想姦淫少女,我本不是這樣的人,只是,現在我的,身體非常需要處女,而且越多越好,祖先留給我的記憶中並沒有第龍戰士二次變身的任何一點資料,為什麼會這樣?或許,這是我第二次變身前的副作用吧?   今晚,將是極漫長的一個晚上。   第一個狩魔的目標:朵拉,外號暴風,父親是帝國著名的劍士,以父親和倫蒂爾為偶像,希望成為一個強大的魔法劍士,她擁有火烈鳥(精靈的一種)變身,武藝在蒼龍學院排名第二,由於成績不錯,有點高傲自大的性格。   短髮,身材適中,略瘦,擁有精緻的五官,作事雷厲風行,喜歡強大的人,討厭懦弱膽小者,像在學校中一直很低調的我,就是她不喜歡的對象之一。   「炎鳥降世!」一個長著一頭棕色短髮的少女,招喚出一隻火烈鳥,向火魔神尼加拉斯擊去。   火焰狀態的火烈鳥,像蟒蛇一樣地將尼加拉斯緊緊地纏住。   「你在搞笑嗎?小女孩?我是火之魔神啊,火的魔法只能增強我的力量而已,換冰系的試試。」尼加拉斯得意地笑著,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消失。   「怎麼會這樣?」   「我只是用三萬五千度的火焰魔法破你的火焰化身啊。」棕髮少女狡黠地笑著,「原來大名鼎鼎的火魔神祇是賣狗皮膏藥的,連這麼低的溫度都受不了!」   火魔神被活活地氣死了,介於無形和有形的身體在空氣中消失,只留下它的本體——炎魔劍,孤單單地插在地上。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朵拉!人們常叫我暴風。」朵拉笑著伸手去拔插在地上的炎魔劍。   突然,異變突起,地景全然一變!一片浩瀚無邊的大沙漠驟現她眼前,黃澄澄的沙排列有序,無一點綠意參雜,更遑論有半點人跡。沙漠謐靜得十分地詭譎,一陣狂風捲過,黃沙滿天飛舞,直上雲端,連天上的太陽也失去了光彩。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面前的奇景,令朵拉驚慌失措,她連劍也忘了拔。在她遠方三十米遠處的一座沙丘,緩慢蠕動曳流出一堆的細沙,約有二米高度,形成一個沒有五官肢體的沙人,正快速的乾燥收縮成殼。   波裂——一聲脆響!沙殼的外表龜裂落地,一個額頭骨隆起如丘,紫色的眼瞳,雙眼形成三角型,凶芒狠毒恐怖的高近三米的巨人緩緩地從沙堆中走出來。他穿戴著黑色的盔甲,露在外面的皮膚是火紅色的,嘴角上翹斜裂至腮幫,給人一種異常猙獰的陰森凜然感覺,尖長的耳朵向天高高突起,頂門上長著個長長的尖角,那是魔族獨有的標記,它的雙手有如野獸一般,長著鋒利的爪子。   「路西法十三世!」朵拉驚叫道。   「可惡的小妞,竟敢殺死我的手下,我要把你先姦後殺!」路西法十三世怒哼道,雙手連連揮動,劃出一道道的手刀。   朵拉想躲開,可是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嗤裂,嗤裂!」衣服破裂的聲音響個不停,身上的盔甲和衣服就像爆米花一樣地碎裂開來,化成一片片的蝴蝶,片片紛飛,露出了隱藏在衣物下美麗的身材。路西法十三世的身形微微一動,一下子就移到了朵拉背後,他身上所有的裝備象冰雪一樣的融化,裡面竟然也是一絲不掛。   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一下子從後面抓住了少女的乳房,使勁地捏了下去,下身醜陋的大肉棒也在少女的下身,像浸在熱水之中想尋洞而入的黃□一般胡亂地頂著。   「不要!」朵拉尖叫著,掙扎著,拚命扭動著腰肢躲避著大肉棒的攻擊,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天啦,誰來救我!」她絕望地喊著。   朵拉不禁起了以前看過的勇者鬥惡龍的故事,故事雖然太土了點,但她是多麼希望能有個王子來救她啊!   就在這個時候,真的有王子來救她了!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了路西法十三世。受此重創,路西法十三世慘喝一聲,貼地滑了出了老遠,他的身體在沙地上劃出深深的一道長溝,足足有二十米之多。   醜陋的肉棒原本一柱擎天高舉著,卻已經從堅硬變得軟垂,不成人樣了。   「媽的,哪來的混蛋,敢偷襲老子,干你老母的!」路西法十三世惡狠狠地咒罵著從地上爬起來,嘴角上還帶著一絲血跡,看來那一擊他傷得不輕。   「是我,你們魔族的老朋友,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我像從地上鑽出來般地出現在路西法的面前。   我把目光轉向朵拉,她下意識地摀住了自己的胸部,可是她和羅莎一樣,全身一絲不掛的,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我一下子抱住了她,她赤裸的身體緊緊地帖著我的身體。   「你要幹什麼?」她認識我,卻非常瞧不起我這個平時非常低調的「小白臉」。   「我救了你啊。」我笑著說,「到時候你可要以身相許啊!」   我吻了她一口,一下子就把她的初吻奪走了,更壞的是,我的手還在她的胸部上狠狠地摸了一把,順手把少量的催情力量送入她的體內。   「啊!」朵拉發出尖叫,觸電般地跳開來。   「我的侄兒,讓我們來玩玩。」我轉過身面對著路西法十三世說。   我並沒說笑,若按輩份來說的話,我還真是他的叔叔,在我的體內,其實也流著路西法家族的鮮血。   接下來的戰鬥就好比是一場拙劣的勇士斗魔鬼的肥皂劇,路西法十三世很厲害,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最終還是被我打敗,因為在肥皂劇裡英雄無論如何總是能打敗魔鬼的,我把逆鱗刺入了他的心臟。   「現在,你該對我以身相許了吧?」我邊說收回神龍不死身的力量,將龍氣結成的盔甲褪去,現在我也和她一樣一絲不掛了,我舉著我最得意的武器——肉棒,在朵拉面前示威般地站著。   「變態!」朵拉想跑,她哪裡逃得掉,我輕易地捉住了她將她按倒在沙地上,大手一把就捉住了她胸前的乳房,很有彈性嘛。   「倫蒂爾老師不會放過你的!」朵拉對我說,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明知貞操不保,卻沒有流淚,閉上菊花似的眼睛,靜靜地等著我的侵犯。   「好堅強的女孩子,我喜歡。」我的手指對著她的乳頭輕輕地彈了一下,「噢……」強烈的快感直衝腦門,朵拉措手不及下大叫了起來。   「反應這麼厲害,一定是個蕩婦,就讓我使你成為個真正的蕩婦吧。」我捉住她的美乳玩弄起來,「至於倫蒂爾,我還不會放過她呢。」   我用手捧起她的臉,想好好地吻一下,就在這時,朵拉曲起膝蓋,對著我的老二狠狠地就是一腳。   力量十足!   我慘叫一聲,飛出一丈之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男性最脆弱的地方被擊中,誰也受不了。   「去死吧,色魔!」朵拉大罵著,拔出地上的炎魔劍,一劍就向我的老二砍來。真奇怪,受到如此重擊,我的寶貝兄弟依然堅挺無比,像旗桿一樣高高豎著,彷彿不知馬上就要受到斷根之禍。   就在劍快要切斷我的陽根之時,持劍的右手卻被另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炎魔劍落到了地上。   朵拉扭頭一看,竟又是一個達克。秀耐達。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四章 分身術   「一個小小的魔法,分身術而已!」我從背後抱住她,雙手扣住那象小兔子一樣不斷跳動地乳房用力捏造著,雙手則扭動揉弄著朵拉的豐乳,指尖緊夾著朵拉的乳頭,她的乳頭開始硬直起來。我的嘴也順著她的粉頸不停地吻著,舔著。   我不禁感謝我的龍戰士化身,因為背後的那對龍翼此時起了極大的作用,龍翼上一左一右各有三隻觸手,此時緊緊地扣住了朵拉的雙手,使她無法反抗我,而我的雙手則解放出來,盡情地玩弄著朵拉的身體。   邊上的另一個我,也從地上跳起來,雙手分開她的大腿,低頭吻著朵拉豐滿的身軀,舌尖一下一下的舔著少女的陰戶,舌頭頂開朵拉的大小陰唇,鑽進少女緊窄的陰道內,挑逗著她的陰核,朵拉的下體流出了愉快的汁液。   我決定用三個分身來姦淫朵拉,我從身體裡分出第三個化身,舉著高高的肉棒,站在她面前。   「別的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這裡,暗黑龍身上最強的地方就是這啊!我用它連鐵板都可刺穿,你那一腳其實和搔癢沒有什麼分別!」我淫笑著跪下身來,第三個分身也加入了對少女的玩弄中。於是三個「我」驅動著三條舌頭,六雙手,不停地在朵拉的身上游動著,很快朵拉精神上最後的防線就崩潰了。   我喜歡美麗的東西,美女在我看來就是最美的東西。與美女做愛是一種藝術,強姦她們也是一種藝術。每次我和一個處女做愛,或者說是在強姦她時,我總是努力地要想出一種過去沒有用過的招式來。   這個想法貫注了我的一生,就算是現在失去了人性,成為一條四處姦淫少女的淫龍,我的這個性格還是沒有變。   幸好這是一個魔法氾濫的時代,我可以將魔法靈活的運用到做愛中去,暗黑龍的身份使我有得是本錢。如果創造出分身術的智賢者知道我把他嘔心瀝血創出來的魔法用到了這種地方,相信一定會從地下跳出來和我拚命的。   這次我計劃用三條肉棒同時奪去朵拉身上三個小穴的處女權!   在我三個分身的同時「打擊」下,朵拉很快就像淫婦一樣地大聲淫叫著。   「不要……求你了……不要……放過我吧……啊……啊……」   淫水不斷地從處女的花蕾中流出來,被我的嘴吸入腹中。對於現在身體正處於第二次變身之前,急需大量處女的元陰的我來說,這實在是再美味不過的了。   再美的女孩子體內的大便也是很臭的,我想嘗試著肛交的滋味,可我也不願自己的肉棒上粘上一堆髒乎乎的臭屎,好在我能用魔法將她大腸內的排泄物清個乾淨。   「啊……你要幹什麼……」發現我在用魔法在為她洗腸,朵拉一邊努力抗拒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強烈的快感,驚恐萬分問我。   「我要插你的屁眼,」我說,「而且我還要插你的嘴,記得我插進去時你一定要用力吸,用舌頭舔,那樣我和你都會很爽的!」我在朵拉的下身吸飽了淫水,然後將嘴對準後面的菊花輪,我把蜜液全灌了進去,做為肛交時的潤滑劑。   兩個我將朵拉的腳分開至最大的一字形,巨大的龜頭,頂著前後的兩個洞,一點一點地往裡面塞,很快,我的龜頭就完全插入,將少女的下身,擠得變了形。   「不要,救命!」少女被巨大的痛苦弄得哭叫起來,可是她的嘴很快也被第三條肉棒塞滿。   「我來了,小美人!」我奮力一插,三條肉棒同時前進,突破了處女的防線,直插腹地,「啊!」朵拉被巨大的疼痛弄得慘叫起來。沙漠,達克。秀耐達,全消失了,她發現自己原來躺在一張床上,原來只是個惡夢。   但惡夢才剛剛開始,因為她很快發現自己的三個小穴裡都塞著一條男人的大肉棒,正在不停地插著,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但也夾著一絲說不出來的痛快。   朵拉的家住在離我家不遠的一間小屋裡,同屋的還有另一個女孩,倫蒂爾教師的另一個徒弟,梅兒。   在這個魔法氾濫成災的時代,每戶人家的門都是用奇異的魔法鎖鎖起來的,朵拉的住房用的是古老的西西里魔法陣,但對於擁有龍的力量的我來說,這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   我輕易地突破了門口的魔法陣,來到了屋內,我先要制服的人不是朵拉,而是她的好友,十六歲的梅兒。   梅兒擁有獸人族的變身力量,她可以變身為貓女。由於受體內獸人基因的影響,她的個子並不高,卻反而顯得她嬌小可愛,是個有著天真面孔的美麗的女孩子。由於體內貓的習性的緣故,她在夜裡反應極其敏感,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騙不過她的耳朵。如果不制服她,我採花的大計就會落空了。   我輕輕地來梅兒的床前,左手運起體內的暗黑龍的力量,準備讓她好好地睡上覺,等我搞完了朵拉後再弄她。   就在這時,梅兒突然醒來,貓女獨有的螢光色的眼睛在夜晚中特別的明顯,一閃一閃地發著光,她的反應極快,「喵!」梅兒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打出貓女變身,身體急劇獸化,足以撕裂獅虎的鋒利的爪子,向我劈來。變身後她的力量提升了一倍之多,身體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靈巧的大貓。   貓的叫聲只持續了半秒,我的手閃電般地探出,捏住了她的下巴,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聚集全身,硬受了她的一擊。   「好痛啊!」身上的神龍不死身已是我肉體的一部分,受此一擊,雖沒破碎,但也夠我受的了。   「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小寵物了,!」我說著,龍氣滲入她的體內,迅速地將她全身的力量與行動封住,在龍戰士面前,小小的貓女只是龍爪子下的一隻小寵物而已。   我在動彈不得的梅兒的胸脯上捏了一把,由於睡覺時只穿了條睡衣,變身後衣服破碎,她的不大不小的半個胸部露在了外頭,紅紅的乳頭可愛極了。   我三兩下把梅兒剝了個精光,梅兒又羞又氣,淚水漸漸地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幸好她此時還處於變身狀態,身上長滿了長毛,否則就更羞人了。   「發育得不錯嘛,等我為朵拉開苞後,我再對付你!」   我抱著梅兒輕手輕腳地走入朵拉的房間,朵拉睡得很沉,絲毫不知將要發生的事。   「夢魘!」   我打出龍魔心法中的夢魘訣擊在朵拉的額頭上,讓她睡得更沉。然後讓梅兒站著成X形,綁在床尾,她整個人成大字形,被我吊在床頭,只有腳尖微微著床板。   「你看我怎樣為朵拉開苞,多學點!」   我撲到朵拉身上,三下五除二也把她變成了原始人。朵拉的身材因為大量的運動極其美麗,羅莎要比她漂亮些,但身材比起來卻要差了一點。我一邊貪婪地撫摸著她的身體,一邊使出龍魔戰能中回夢心法,準備進入朵拉的夢中。   我的先祖卡魯茲曾是魔族皇宮中的奴隸,他偷學到了墮落天使們傳給魔族皇族的十三重天魔功中的九重。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以及歷代龍戰士都不斷對天魔功加以改良,融合了自己暗黑龍的龍氣,創出了這套龍魔心法。   入夢,就是其中一招。   迷姦這麼一個出色的美女實在太沒有意思了,我要在夢中姦污她!祖宗在天有靈,希望他們不要因為我把家傳的武藝全用來強姦少女而大發雷霆。   我進入朵拉夢中的時候,這個女孩正在做和魔族路西法十三世戰鬥的夢。看到她就要被自己夢中的惡魔奸了,我衝上去救了她。   我和路西法十三世的戰鬥開始了,我對自己很有自信,現實中的我還不是他對手,但這只是夢,朵拉的夢而已。朵拉的力量能有多強?   「出來吧,地獄的妖蟲,惡魔的肉芽啊,我要把你吃盡!」我驅動黑暗魔法,無數的妖蟲從天而降,繞住了路西法十三世。   「這種三腳貓的玩意你還有得賣?」路西法十三世象扯蛛絲一樣地將它們排開,他邊說著一邊舉起了他的天魔刀,呼的一聲,黑漆漆的大刀化作一片烏片地向我的頭上壓來,我也不得不從我的左手中取出逆鱗招架。   逆鱗和天魔刀在空中不斷地相互碰撞,發出燦爛的光芒,我和他對了二十三刀,也退了二十三步,同時吐了二十三口血,在第二十四刀時,我再也無法後退,因為我已貼地滾了出去,一隻手飛上了天。   「你要想打敗我,除非你能完成七次的變身,」路西法十三世冷笑著對我說。   「怎麼回事,這只是夢啊,朵拉的力量遠不如我,她夢裡的路西法十三世怎麼這麼厲害?」我躺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   「完了,」我心中大大叫苦,因為我和朵拉不一樣,這只是朵拉的夢境,不是屬於我自己的意識。   如果我在她的夢裡被殺,我是會真的死掉的,而對朵拉來說,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試想一下,當朵拉醒過來時看見一個男人一絲不掛地死在她的床頭那會怎樣?   這種死法實在是太噁心,也太齷齪了,早知如此就不玩這個性遊戲了,我心中大悔。   路西法十三世此時已來到了我的面前,舉起了他的天魔刀。我轉過頭去,不忍看見自己的頭被砍下來的樣子。就在我轉頭時,我看見了一件事:路西法十三世的腳竟像水氣一樣地是虛幻的,有如海市蜃樓一般。   而且我發現我的手臂被天魔刀切斷的地方,居然一點痛疼的感覺都沒有,斷面的傷口,也是平整無比,像是這隻手本就不存在似的。   「對了,這是朵拉的夢啊,夢裡的世界,是虛幻無邊的,你認為自己有多強,你就有多強。」   在朵拉的意識裡,路西法十三世要比我強許多,而我自己下意識裡也認為自己不如路西法十三世,而夢和現實是不一樣的,因為夢本就是虛幻無比的,並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老子是銅頭鐵臂,金鋼鐵骨!」我把自己想像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全身上下刀槍不入。   果然,天魔刀落了下來,砍在我的脖子上,卻沒有把我的頭砍下來,反而崩了個大口子。   「什麼,你是不死之身嗎?」路西法十三世不能置信地望著手中缺了個大口的天魔刀。   「是的,」我笑著站起來,斷了的右手又回復了過來。「我還是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轉世呢!」好險啊,幸好我明白這一點,不然的話,我就要在朵拉的夢裡被人殺死了。   「我就用雷茲當年那件殺死你祖先的六重咒殺來殺你!」   「在黑暗和光明交替的宇宙,風、火、水、土四大元素,應我之邀,合而為一,以創世之力,行創世之旅!」   「六重咒殺!」   六重咒殺是一代天嬌雷茲。法比爾最可怕的武功,也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神魔以外最強的武功招式。   就算是法比爾家族嫡傳的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也只有在完成了第七次褪變後,才能單獨使出這一招,而我根本就不會用。   好在這是朵拉的夢,夢本就是虛幻無邊的,在夢中,力量的強弱並不是由真實的情況所決定的,決定夢裡力量強弱的不是真實環境中的力量強弱,而是自信,做夢的人或夢中的人對自己的自信。   我有自信,所以我能在朵拉的夢中擊出這招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練成的「六重咒殺!」   逆鱗牽引著無數的火球,帶著長長呼嘯聲從天而降,將這個本來就是根本不存在的路西法十三世,擊成了碎末。   「現在該我們玩玩了!」   我轉過身,一手握著自己下身最得意的武器,以一種最不文雅的姿勢,對朵拉說。   今天的我,已不是過去那個只愛彈彈樹琴,和希拉玩些柏拉圖式戀愛的我了,現在我的心中,只有醜陋的慾望,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那些愛我的女人們,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我天生就是一個壞蛋,一個大色魔,只是因為我龍戰士的出身,別人才把我當成了一個好人。   許多年之後,當我獨自一人坐在和安達相遇的那片楓樹林裡,開始回顧自己少年時所做的一切時,我這麼評價自己。我先前強姦了羅莎,固然是由於家傳的,那個令人難以啟齒的「遺傳病」引起的,可要不是我的內心深處也一直隱藏著這種邪惡的想法,又何至於此?我的先祖卡魯茲,就不曾幹過這樣下流齷齪的事情。   朵拉發現在現實中和夢中並沒有多大的分別,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的肉棒還沒有弄破她的處女膜,但也差不多了。   她的手腳都被我三個化身,六隻手,六對翅膀給制住了,而我的一條肉棒已頂在了她的處女膜上,另一個巨大的龜頭也已塞進她的肛門裡。嘴裡還含著一條肉棒。   「用力吸我的肉棒!如果你能在十分鐘之內讓我射精的話,我就放過你!」   我邊說邊點燃了邊上的魔法燈,在燈光下,朵拉跪在床上,三個我一個躺著,肉棒留在朵拉陰戶裡,一個跪在她的背後,肉棒在她的肛門裡,另一個我則站在朵拉面前,肉棒正塞在她的嘴中。   「用力吸!」我命令道,同時也功聚下體,護住肉棒。剛才在夢中受了她一腳,要不是我明白了夢都是虛幻的這個道理,差點被在夢中被她閹了。所以在強迫她為我口交的時候,還是要留一萬個小心的好,要是她不顧一切地朝我的肉棒咬下去,那不就完蛋了。三個分身是合為一體的,一個受傷,另外二個同樣也會受傷的。   朵拉又氣又恨,在夢中,她已知道力量遠不如我,為了貞操,只好努力地吮吸著我的肉棒,我也放開了她的雙手。她還算聰明,感覺到我的肉棒硬如鐵棍,總算沒有一口狠狠地咬下去,不然的話,我一定活生生地奸爆她。   「用手套動他!」我把手按在朵拉的秀髮上命令道,另外二個化身也沒有空著,不停地在少女身體揩油。   「對,就這樣,用舌頭舔,用嘴吸!」我一邊指導著眼前的處女,享受著口交的快感,安達在床上可以任我為所欲為,但我也只敢把正常的性愛方式用在她的身上,至於口交和肛交,我還是第一次做。   朵拉天真地以為只要我洩了就會真的放過她,她一邊忍受著身體傳來的強烈的快感,一邊用力地套弄著我的肉棒。看著臉上是羞憤欲死的表情,眼睛裡偏又流露出堅強不屈的朵拉,我的心中充滿了興奮無比的快感。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受著少女的動作的影響,我插在她口中的肉棒是越來越熱,也越來越濕。我得意地暗笑著,對於幾乎是金槍不倒的我來說,就是十個小時我也有把握不洩,朵拉的貞操是保護不住的了。   「十分鐘到了,你輸了!」我向朵拉發佈了戰鬥的宣言。   「不要!」朵拉幾乎是哭著求我,雙手拚命地套送著包著龜頭的包皮,小嘴象吸橘子汁一般死命地吸著我的寶貝兄弟,她的手法,經過這十分鐘的鍛煉,已純熟多了。   「好吧,就再給你十分鐘吧!?」我寬宏大量地說道,為了保住貞操,朵拉吸得更凶,手也套得更急,舌頭在我的指點下不停地在我的龜頭上打轉著,一陣陣令我全身發麻的快感由龜頭處傳遍了全身,我舒服得直喘氣。由於三個分身都是一體的,一個有反應,另外二個也同樣起感應,插在朵拉下身兩個小穴的兩個「我」,因為「分心」精力不足,差點就發射了。   「再重點。用力點,我就快出來了。」   我努力地緊鎖精關,早已達到高潮卻不射精,夠奸的了。同時三個我還不時地玩弄她的肉體。此時的朵拉,在我三個分身的挑逗下,雙眼早已媚眼如絲,下身淫水直冒,最少已散失了九成的理智了。只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少女的貞操這個念頭還支撐著她最後一分的理智,如果這也消失,她立刻就會變成一個百分百的蕩婦。   「時間到了!」我不由分說,奮力一擊。   「啊!」朵拉再次發出這世上最美妙的叫聲,處女的破瓜之叫。三條肉棒長驅直入,真正地弄破了她的處女膜。痛苦使朵拉暫時回復了點理智,掙扎著想離開我,但這只能增加我強姦的快感。這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插入朵拉體內的三條肉棒清楚地感受到了力量聚集的現象,我急忙運起神龍不死身護住下體。   懷中剛被我破瓜的朵拉皮膚的溫度迅速提升,身體象火一樣地燒了起來,下身因變身的緣故兩個小洞則急劇收縮著,夾得我的肉棒象鉗子鉗住了一樣地緊,火一樣灼熱的陰壁更是讓我爽得大叫。   哇,爽透了,我差點就這麼噴射出來。   「好大吸力!真爽啊!」我急忙將龍氣聚集下身,護住精關,繼續插送。   「真爽啊,可惜那個羅莎沒有變身的力量,不然我也試試!」朵拉想通過變身提升力量來反抗我的強暴,但在擁有最強變身力量的龍戰士而前,這樣提升是微不足道的,倒是讓我獲得了更高的快感,朵拉最後的反抗在我的一波波的衝擊下很快就消失了。   雖然承受著破瓜和破肛之痛,可是朵拉仍然感到我的強烈的抽送仍給他帶來強烈的快感,每一次的抽送,一股過去只有在自己尿憋時才能偶爾感覺到的快感在侵蝕她的靈魂。她開始本能地躲避痛苦,主動地去追求那種快感。   她的反應我很快就感覺到了,我一邊操她一邊向她和邊上觀戰的梅兒傳授性知識,「不要以為肛交就不會獲得快感了,女人的屁眼周圍的性神經很豐富,肛交和性交是沒多大區別的,」   我不禁後悔忘了插羅莎的屁眼。   「處女,你知道嗎,女人被男人幹得爽了下面就會流水,等下你感覺到下面有種要拉尿的感覺,那就叫高潮了。」此時的朵拉已開始主動地吮吸我肉棒,喉嚨時不時地發出貓叫春般聲音。   「你很不錯,我要給你糖吃!」我捏著朵拉的乳頭說,動作溫柔了一點,開始用較平和的手段來對她。這樣的結果就是朵拉獲得了更大的快感,她吸得更勤勞了,下身更是淫水直流,口水也不斷地順著我的肉棒流下來。   我伸出手去在梅兒的下身摸了一把,下面也是濕漉漉的。   「好吧,我就讓你也爽吧?說實在的,做愛時聽不見女孩子的的叫床聲實在是少了很多樂趣!」我從朵拉嘴中抽出肉棒,從背後抱住梅兒,雙手扣住她的雙乳分開梅兒的雙腿,一下就插了進去,「啊!」梅兒也發出了破瓜的慘叫,她變身為貓女後,下身也和朵拉一樣地窄緊無比,身上的毛刺在我強健的胸膛前,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她的雙乳並不是很大,身為純粹劍士身份的她,胸部卻更有彈性,一跳一跳地,我恨不能一口將它吞下。由於梅兒身上有獸人的基因,加上動了淫念,很快就進入狀態,她的叫床聲和朵拉一唱一合地此起彼伏,真可謂繞樑三匝!   就這樣我大肆姦淫著這兩個少女,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們送上高潮,我不斷地變換著姿勢,有時玩三打二,將梅兒解下來讓她和朵拉對抱著磨豆腐,而我從背後插入她們的小穴姦淫著。我想方設法地玷污著兩個純潔的女孩,變著法子姦淫著她們。我體內的暗黑龍那暗的屬性的力量,也隨著我的淫行而不斷地生長著。   朵拉和梅兒都是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兩人的體質要比羅莎要好得多,兩女足足支持了好幾個小時,直至天明之前才不支昏倒,我心滿意足地在兩女體內射了幾次精,這才抱著已成爛泥的兩女離開。   要知道,強姦在帝國是要處以宮刑的,我決定把她們帶回家好好地調教一番,讓她們徹底地成為我的性奴隸!   天已快亮了,當我踏出房門之時,我突然生出被人監視的感覺,我閃電般地回過頭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五章 黑暗時代   雪芝是朱雀學院的學生,她有一個小她四歲的妹子。她的妹妹是早產兒,身體由於先天不足,身體並不是很好,總是生病。雪芝的父母早已去逝,她一人獨自撫育著妹妹。   為了妹子,她找過帝國最好的醫生,醫生說她妹妹的病只有用龍腦才能治得好。   龍,是世上最強的生物,龍腦更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要想得到龍腦,只有兩個方法。   一是用錢買,二是到龍谷去殺龍取腦。她沒有錢,所以就選擇了第二條路。   要殺龍,必須具有強大的力量,於是雪怡來到風都四大學院的之一的朱雀,成為這裡的一名學生。   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努力,加上天質極高,在學院中,除了年紀比她大上兩歲的那個變態的男人婆卡瑪以外,就數她的武藝最高了,每天早上天不亮,雪芝就起來練武,今天她也不例外。要殺龍,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對付龍的破龍斬和封龍印。每天,她都要將這兩招練上幾百遍。   今天她照例練了一會兒,突然,她感覺到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她本能地扭過身去。   「你的資質不錯啊,小女孩。」有人陰沉沉地說著,「有資格做我兒的食物。」   雪芝還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就昏了過去。   「找了一整個晚上,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了。」那個人一手抱著昏過去的少女,聲音陰沉地說道。   天快亮了,東方已開始泛白,黑夜就快要過去了。幾顆辰星稀稀拉拉地嵌在天空中,月亮孤憐憐地掛在天邊支撐著黑暗,但也無法阻止天明的到來。   我躺在家裡的樓頂的那張大床上,懷裡摟著三個美女,我正在計劃怎樣對她們進行一番調教,好讓她們徹底地成為我的性奴隸。   我將梅兒抱在懷裡,嘴裡含著她的乳頭,大肉棒留在她體內緩緩地插著。   「別,不要,」   剛剛舒醒的梅兒無力地推著我的身體,她此時早已脫離了變身後成貓女的狀態,只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這種還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幹起來倒也另有種風味!」我一邊一上一下地扭動著腰一邊想。   梅兒發出夾著快樂的低低的呻吟聲,貓女本就是好淫的種族,要把她調教成我的性奴隸要比另外兩個女孩子要容易得多,我邊想邊插著。突然,我又生出一種有人靠近的感覺,有二個人正在向我所在的頂樓走來,其中一個人是處女,呼吸極微弱。現在的我,對處女的肉體的感應特別的強烈,另一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呼吸沉穩有力,而且我感到這個人我對他極為熟悉。   門滋地一聲開了,我甩開梅兒,將她扔在床上,梅兒發出極不情願的呻吟聲來,她已經快離不開我了。   我看也不看來人,轉身就是一拳,重重地轟向出現在房門口的人。   無論是誰,發現了我的秘密,我都要他死。   我的拳頭來到來人的面前力量就減少了一半,因為我發現來人不是別人,他是我的義父,蒼龍學院的校長,西斯菲爾德。   我只來得急收回一半的力量,拳頭仍然不受控制地向他打去,義父伸出右掌,硬接了我一拳。   「波!」地一聲輕響,就好像玻璃平平地落在水面上的聲音一樣,我退了一步,義父則退了二步後又搖了搖才站穩。   「不錯嘛,達秀,再過一兩年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義父讚歎地對我說道。   義父比我多退了一步,但他是以沒有變身的狀態下,硬接我龍戰士力量五成的功力,確實要比我高上一籌。此時我才發現義父身後的地上放著一個極美的女孩子,那女孩的相貌我非常地熟悉,她是我的女友的好友——雪芝。   「她是朱雀學院的學生,是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好不容易為你找來的食物,非常好吃的食物。」義父看著我的眼睛說。   「你也該清醒了,時間快到了!」他指了指外頭已濛濛亮的天空。   「雪芝是食物?」我一愣,難道義父要叫我吃人不成?   此時太陽從地平線上探出頭來,天終天要亮了。   第一縷的曙光透過水晶做的窗戶和天上淡淡的月光一起同時照在我的身體上,我感到身體又發生了異變。   波地一聲,我變回了原樣,還原為普通人的狀態。雙眼也回復了原有的紫色,龍戰士獨有的巨大的肉翼從背後消失。   「我這是怎麼了?」看著床上赤條條的三個美女及床上的一灘落紅,我捂著頭努力回想著,「我昨晚好像,好像……」   「是的,昨晚你強暴了這三個女孩子!」西斯菲爾德說,「不要難過,這是你成為龍戰士後所必須經歷的黑暗時代!」義父安慰我說。   「黑暗時代?」   「暗黑龍是這世上最邪惡的妖龍,他的龍之魄注入人體後,暗黑龍邪惡好淫的本性也在影響著你的性格,在你進行第二次身體的褪變時,這種本性將達到最高峰!你會變得像色魔一樣的四處尋找處女姦淫他們,以吸收她們純潔的性蛋白為自己的變身提供養份。你的幾位祖先都曾像你一樣,也做過和你一樣相同的事情!」   難怪,難怪祖先傳給我的逆鱗劍中我一直找不到第二次變身前的經驗,姦淫少女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歷任先祖們當然希望別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性蛋白?那是什麼?」我問道,「性蛋白就是少女達到性高潮時釋放出來的那些東西啊,昨晚你連開三苞,難道還不知道。」義父對著我大叫道。   「那我以後不就成了個淫龍了?不!」我說。   「暗黑龍本來就是淫龍嘛,你現在只是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了。我上次不是對你說過嗎,你喜歡誰家的美女,就剝光衣服把她上了!」義父在我面前不知廉恥地說道。   「你有說過這樣的話嗎,你只是說喜歡誰,就娶誰,不是強姦!明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但不阻止我,反而還助我為惡,你像個做義父的嗎?」我氣得差點昏過去,大聲吼道。   「以後叫我如何面對她們啊?」   「反正有信息蒙,沒有關係的。」義父小聲地對我說,「不要告訴我你連個也不知道。」   「信息蒙?」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昆蟲中蜜蜂和螞蟻的王后體內都含有信息蒙,以此來控制她們的子女為她們效命,身為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精液中也含有這種類似的物質。當然,人是高等生物,信息蒙對人的效果不像對昆蟲那樣明顯,但和我發生過關係的女子只要體內吸收了我的精液,就有如神加在龍身上的龍之契約一般,會對我產生莫名的好感。   「這下可以放手大幹了吧?」那義父看到我啞口無言的樣子,滿臉奸笑地說道。   「只要你吸收了足夠的處女的性蛋白,你就可以回復人性了,以後的變身時也不會再發作了。因為只有處女純潔的性蛋白能讓你回復良知!」義父指著雪芝說,「現在太陽剛升起來,而月亮還未落下,正是你體內暗黑龍力量最弱的時候,所以你才能回復本性,但也是最後一次回復本性了,在第二次褪變完成之前,你會真的成為一條淫龍!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去抓足夠多的處女來的,我的孩子。」   義父慈祥無比地說道。   「天,你什麼時候改行當皮條客了,義父!」我恨恨地說道。   「沒法子啊!」義父滿腹委曲地說,「誰叫你是我最唯一的義子呢,為了我的孩兒好,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墮落一次了。希望我這個做義父的為孩兒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老天爺也會原應諒我的所作所為。」義父抬起頭,兩眼望天,彷彿他才剛剛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做出了最偉大的奉獻。   我的天,我是怎麼了,居然會認這麼一個人無恥下流卑鄙不要臉的傢伙做義父。   「我兒乃人中之龍,他的女人決不能長得太差虧待了他,為了給你找幾個年青貌美,武藝又高的處女,我絞盡了腦汁。昨天剛好是帝國的比武大會,各個學院的美女們散會後一下子都回家去了,措手不及之下叫我到哪兒去弄啊。我在風都城裡轉了一整個晚上,才為你找來了這個……」義父故作傷心眨著眼睛,擠出一滴傷心的淚水。   「好好享受這個處女吧!這可是我花了一整個晚上才給你找來的。」鱷魚流完眼淚,立刻露出凶殘本性,他說著將雪芝拋到我的懷裡,不懷好意地奸笑著。   「我不幹,我不能再去姦淫女孩子了。」雪芝是希拉的好友,我要是和她上了床,她知道了會怎麼想,她一定會恨死我的。難道要我也像強姦其他少女一樣地去強姦她,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純真,我才不想要用這種不正當的手段呢。   「好好地享受這個美麗的處女啊,動作要溫柔點,」義父怪笑著,「我再去為你捉幾個來,你的胃口應該是很大的。朱雀學院的那些女孩子資質極佳,武功又好,很合適你的。」   「你這為老不尊的毛球!」我放下雪芝,大罵著一拳打在魔法屏障上,手卻震得發麻,「封印之牆!」我暗叫一聲,「用你的龍戰士力量試試看!」義父站在魔法屏障外朝我勾了勾手指。   「你當我不會嗎?如果你敢動希拉的主意,我殺了你!」我大罵著變身,運起暗黑龍之力,藉著變身後迅速提升的力量,一拳就將魔法方陣打散。   「沒想到只過了一會兒的時間,你的力量又提升了不少,龍戰士真是潛力無窮的戰士!」義父感歎著說道。   「可是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這個時候你是千萬不能變身的,否則……」   他得意地笑著。   我正想說些什麼,一股邪氣從下身產生,迅速地傳變全身,直衝腦門,我赤裸裸地在義父面前勃起了!   我只感到再次的慾火焚身,陰邪無比的龍氣剎那間遍佈全身,從全身上下的毛孔不斷地釋發出來,連站在我面前的義父也被迫得退了半步。   「終於開始了。」   「達秀,不要怪我,因為你是龍戰士中最有希望戰勝體內萬神血咒的一人,為了千萬的人類,犧牲幾個少女也是沒什麼的,何況你們家族的人對女人都很有一手,那些被你歷代祖先姦污過的少女哪個不是最後都愛上了他們?」義父深懷感觸地說道。   「你要是敢動希拉我一定殺了你!」我苦忍著慾火,在良知最後散失前警告道。   「好吧,那我就不動她了!」西斯菲爾德轉過身去,而我最後的理智亦告崩潰,立刻回過身去,撲向躺在地上的雪芝。   暗黑龍第二次褪變之前,暗黑龍王的意識會回流,與龍戰士自身的意識溶合在一起,讓他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淫龍。   在龍族之中,暗黑龍是長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最邪惡的妖龍,因為長年生活在黑暗之中,暗黑龍的眼睛並不是很好,他們多半喜歡用觸覺、聽覺和身體的直覺,來感知周圍的世界。受著回流的暗黑龍王的意識的影響,我的感觀能力也隨之成倍地提高,我發現,在這座百年的古建築之中,除了我,義父和四個被搶來的美女以外,還有一個非常神秘的人物。   那個人,就是我在朵拉家門口感應到,一直跟蹤我的傢伙。正忙著發洩體內獸慾的我,並不想主動地去惹他,因為我聰明地知道,我的義父為為我擺平一切的。   義父緩緩地走下樓,來到大廳前,他頓了頓腳,「出來吧,朋友!」   「不愧是帝國最出名的星象大師,武藝真不錯啊!」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成了一個採花大盜!」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走的速度似乎極慢,可是卻一閃眼的工夫就來到了西斯菲爾德的面前。   「幻象騎士!」   幻象騎士是帝國最神秘的戰士,他們是皇帝身邊的待衛,擁有強大的力量,在帝國,除了被人們當做保護神來崇拜的龍戰士以外,就數他們的武藝最高了。   幻象騎士終生都戴著一具銀色的面具,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們從哪兒來。   他們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簡單的代號,以動物為名龍、虎、獅、,鳳、龜、等。幻象騎士就好像是皇帝的影子,永遠地跟在皇帝的身邊。   「我這都是為了帝國!」義父厚顏無恥地說,他過去常自我吹噓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人。   「鳳,你在監視達克?」做為帝國最出名的星象學大師,他常常出入皇宮為帝國占卜,自然也認得眼前這個人。   「是的,不要誤會,大祭師。要知道,自從第七代的暗黑龍基斯死後,他的位置就一直是空著的。人們都說他的兒子是個飯桶,沒有繼承父親的力量,暗黑龍一脈已絕種了。要知道七位龍戰士可是缺一不可的,龍戰士在帝國是精神支柱的象徵,如果有一個龍戰士死了卻沒有繼承人,那對帝國的影響比失去一大片土地還要可怕。幾個月前皇帝感覺到有個新的龍戰士誕生了,就叫我來看看!」   「是監視吧!」西斯菲爾德有點生氣了。   「啊!」樓上傳來一聲少女的慘叫,幻象騎士抬頭看了看,「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這件事我幾十年前就知道了,真是可怕,暗黑龍戰士的第二次褪變,居然要靠姦淫處女來獲得新生。四十年多年前,我也是在這裡看著那孩子的父親在姦淫著一個可憐的少女,四十年後……唉!」   「你要殺他?」   我聽見了義父捏緊拳頭的聲音。   「不是這樣的,你不是說過嗎,為了帝國,犧牲幾個少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感歎命運弄人。那孩子的天資很高,卻也注定他要死得比誰都早,西斯菲爾德祭師,你是帝國最著名的星象大師,你難道就想不出解除萬神血咒的方法嗎?」   義父歎了口氣說道:「神下的咒語很絕,根本就沒有方法可解,除了那個咒語,沒有別的方法。」   「那個絕子絕孫的終極回復魔法?」鳳歎道,此後,正在樓上強暴雪芝的我,除了身下少女婉轉承歡的聲音外,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幻象騎士的出現,絲毫沒有改變雪芝的命運,雪芝終於還是逃不出我的強暴。   我騎在雪芝身上,三下二下就把她剝了個精光。我抓住灰白色的武士裝的領口,用力地一撕,雪芝腰部以上的衣服,無論是外衣還是內衣,一下子就被我撕成了兩半。我的手扯著衣服的裂口處向下褪,連帶著將雪芝下半身的褲子也一拼剝了下來。雪芝又羞又急,卻無能為力,很快的,雪芝就像是剛生下來的嬰兒一般,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清潔溜溜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現在的我,比昨晚強暴朵拉時還要邪惡百倍。連根手指都不能動彈的雪芝在床上象木偶一般地讓我擺佈著,我剝光了她身上的衣物之後,將雪芝翻了上身,兩手兩腳攤開成一個大字形背朝上地鋪在床上。   我摟著一絲不掛的雪芝,伏在她的背上,像只飢餓的獵犬似地,貪婪地舔吸她滑如羊脂的背部。雪芝的皮膚很白皙,這是由於她是擁有樹精靈變身力量的新人類的緣故。因為長期刻苦的修煉,她身體肌肉非常的結實,雪白的凝脂,摸起來滑不溜手。   我的手從背後伸過去,雪芝胸前那對潔白細膩的雙乳,立刻落入了我的龍爪之中,久久不願放手,玉乳傳來的溫潤的感覺令我本就熊熊燃燒的性慾之火變得更加的強烈,雪芝的臉側貼著床,無助以一種求饒的目光望著我,鼻腔中卻不住地發出反抗的哼聲,希望我能懸崖勒馬,放過她。   但今天的我,已不再是那天在亡靈谷拚死救她們的我了,我的內心只有邪惡的慾望。為了所謂的增加性愛的樂趣,我解開了雪芝身上的禁制。   「啊,不要!」   一恢復行動和說話能力,雪芝立刻就扭動腰肢,身體死命地收縮著,抗拒著我的侵犯,但這一切已經太遲了。我的下體的那條毒龍的龍頭,此時已分開少女的聖地,侵入了她的腹地,正緩慢而有力地向她最後的一道防線挺進。   「喔!」   我喘著粗氣,雙手從後面抓住那對鴿乳,又粗又長的毒龍,在少女未經人身的下體裡,正一點一點的向裡推進。   「不要,達克,快住手。」   雪芝在我的身下,已回復活動能力的雙手用力地頂著我的小腹,想阻止我的入侵。由於痛疼和著急,她連淚水都流出來了。   「你忘記希拉了嗎??她是你最愛的人啊,你這樣做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的肉棒抵在了少女的處女膜上面,雪芝幾乎要絕望了。   「希拉?」我停滯了一下,回復了少許的理智。姦淫自己最愛的女友的好友會有什麼結果?   我想了一下,然而洶湧慾火再度泯滅了我的良知,我的雙手用力握住雪芝的雙乳,下身用力一挺。   一種弄破了什麼東西的感覺清楚地從肉棒處傳來,雪芝發出破瓜的慘叫,現在已失去了人性的我絲毫不理會她的感受,雙手托著雪芝的腹部,使她屁股高高地抬起,我身下的巨龍則以一種最粗暴的方式在雪芝的花徑內抽插著。由於前奏不夠,雪芝下面是又乾又澀,我的每一下抽插,都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她痛得把頭深深地埋入床單之中,兩手死死地拉著我握著她雙乳的手,想從我的懷裡掙脫。   「不……輕點……好痛……」   雪芝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拚命地搖動著綠色的秀髮,似乎這樣才能把身體的痛苦拋出一些似的。   大量湧出的處女血,順著她的大腿流淌到床上,在雪白的床單上又繡了一朵鮮艷無比的紅花。   藉著這些鮮紅血液的潤滑,我下身運行起來的動作,也開始變得順暢多了,已和淫獸無異的我,發出了舒暢無比的哼叫。剛才不顧一切的快速的抽插,連我自己下身的肉棒都有些磨痛了,因而我減緩了衝擊的速度,改為用輕柔的方法,慢慢地磨擦著雪芝的下體。此時的雪芝,已全身乏力地癱瘓在床頭,只有身體還在隨著我的抽插的動作而晃動著。   「要讓任何一個和你有過關係的女人快樂!」簡直就是惡魔轉世的我,突然想起來這句話,這是母親臨死時逼我發誓的那句話。   我回復了一點自我的意識,感到自己的這種行為似乎是非常的錯誤的,但只是一點而已。我並沒有立刻結束自己的淫行。我只是催動身下的肉棒加速分泌能讓處女止痛的秘液,同時運起回復魔法讓雪芝下身那慘不忍睹的傷口迅速的復原。   破瓜之痛消失,加上受著我下體分泌物的影響,原來將一條失去生命的魚一般趴在床上的雪芝,身體也漸漸地回復了生氣。原本緊緊地包住我的肉棒的嫩肉,慢慢地綿軟了下來,已不再像剛開始時那般地緊繃,她的肉體,正慢慢地向我開放。   似乎是因為感到雪芝身體的合作,我原來殘暴無比的淫行,也漸漸地變得溫柔了起來。肉棒簡單的一進一出的抽插,變成了頂住少女花心使勁地旋磨,我的手也像擦拭一件珍貴的古董一般,緩慢地柔和地撫摸著雪芝那帶著汗水的光澤動人的肌膚。   隨著我動作的持續進行,濁白色的液體,夾雜著少許剩餘的血絲,不斷地從我們的結合處留下來,身體已逐漸被我征服的雪芝,原先蒼白的雙頰慢慢的從白皙轉變為緋紅,她就這麼以一個跪姿,被我從背後抽插著,一步一步地向少女第一次的高潮邁進。   「哈……哈……芝芝……快樂嗎?」我抽插著下身的肉棒,同時翻轉著雪芝火熱的身體,讓背後插入的姿勢變成正面進入。   在這持續的姦淫中,我也漸漸地回復了一些的理智,在我的潛意識中,也覺得自己似乎很對不住雪芝。過去我和希拉私會,都是雪芝從中幫忙,為我們傳遞約會的紙條,幫助我們擺脫男人婆的騷擾破壞。   當我和希拉在一起的時候,雪芝看我的眼神很古怪,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心裡其實也明白,那是一種暗戀和妒忌的目光。   「呀……呀……噫……噫……別停呀……別……」現在的雪芝,已完全沉浸在一波接一波的欲焰之中,根本就沒有理會我,她主動地送上了火熱的紅唇。在失身於我之後,她把自己的初吻也送給了我。   就在這種由強暴引發的男女的熱吻中,我開始爆發了,火熱的岩漿,與我的口舌度到雪芝嘴中的津液一起,一排接一排地送入她的體內。   「啊……」雪芝發出瘋狂無比的尖叫,四肢象八爪的章魚一般地勾上來,緊緊纏住了我。   而剛剛在她身上發洩完獸慾的我,並沒有因為這一次高潮而回復良知,我一邊吸蝕著雪芝洩放出來的性蛋白,一邊摟著還在高潮的餘韻中的雪芝,開始了第二輪的交合。   太陽漸漸地下山了,我仍在不停地姦淫著房間裡被義父和我擄來的女孩子,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也越來越強,以至於義父要在屋外布上一層結界,以免城裡的那些狩魔獵人們感覺到我的邪氣來找我的麻煩。   由於她們都是絕色美女,身後都有不少的暗戀者,我一人獨佔了這麼多的美女,差點成為男性公敵。後來流傳著一個笑話,從那天以後十年之內,風都城中幾乎再找不出一個可以被稱作美女的處女來。   這一天,又是一個月圓之夜,無論是對於風都城中的處女還是我來說,都是最黑暗的日子。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六章 調教   太陽又一次地向西邊落去,月亮再一次升起來,而在家中的我,正在對被搶來的幾個少女進行著調教。由於有義父替我瞞著,安達並不知我現在的情況,她還以為我到城外去修煉了,過去我常常離開家中好幾天不回來,早已習慣了。   此時的我,身上的邪氣之重,已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我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層淡淡地紫氣,金色的眼睛很美麗,可是就是一個普通人也能感覺得到它的邪惡。我的身體已經嚴重地龍化了,全身的肌膚表面都顯出一層黑色的龍紋,現在的我其實已和一條龍沒有多大的區別。   雪芝軟綿綿地癱在我的懷裡,我的左手按在她的玉乳上,手指的縫隙夾住她的乳頭,輕輕地揉著,我的力道用得很精確,可謂是輕重適宜。我在這方面,經過不斷地實踐,早已是個頂尖的高手了,更何況我背後還有七世祖先做愛的經驗。   我的手指不時的加重力道,每一次加力,懷裡的美女就忍不住發出動人的呻吟聲來。   「啊,啊……」   「不要,求你了!我實在是不行了。」   我用嘴摀住她的唇,又一次吻了起來,雪芝火熱地回應著。現在的她對和我接吻,已是樂此不疲。   我的右手插入她下身的花瓣裡,像攪拌棒一樣地旋轉,摳挖著,每一次手指的激烈摳挖,都給懷中的美女帶來了極大的快感。她剛被我開苞,這方面極其的敏感。由於裡面先前的存貨不少,噗嗤噗嗤的淫靡水聲,更是有節奏的配合著我的摳挖,一次又一次打擊她的尊嚴,終於,雪芝下體無意識的扭動挺聳著,像極了久曠的怨婦。   現在的她,只是案板上的一塊肉,一塊非常美味可口的肉,最重要的是,這塊肉,已快被我煮熟了。   「舒服嗎,芝芝,你過去對我很好,你一直在暗戀著我。不如做我的情婦吧,我的芝芝。」我的大手不停的揉著她的胸部,就算不用樂銷魂法,我也有辦法把她變成我想要的蕩婦。   很快,雪芝就完全潰敗下來了,房間裡到處都是她淫浪的呻吟聲,與邊上另一個受害少女的哭泣般的求饒聲連成一片。   「答應我!」我說著用雙臂托起雪芝的雙腿,腰一沉,大肉棒第六次地插入雪芝的身體內。   「啊……」   在輕微的吃痛和強烈的快意之下,雪芝終於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   「不,要是希拉知道了可就壞了。」她喘著粗氣對我說,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拿出希拉做擋箭牌。   「舒服嗎,雪芝!」我從背後吻著她的粉頸大聲問道,兩手用力地擠著她的漂亮的鍾形乳房,希拉是誰?現在的我,早已想不起她了。   「唔……」她還想裝矜持,不肯回答我。   「不說我就拔出來了!」我猛地停止了抽動。   正在極樂中的雪芝象突然斷奶的嬰兒一般,別提有多難受了,拚命地扭動著屁股想讓我繼續地插穴,可我卻使壞似地將她用力將她向前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快回答!」   「舒服!」她拼盡全力地喊著。   我得意萬分地再次抽插起來。在我開發下,雪芝的愛穴又一次地溢滿了瓊漿玉液,伴隨著大肉棒的每次往返都發出響亮的聲音。抽得她下身肉唇都翻了過來,身下的美女也生怕我停止似的,以一種和下身發出來的聲響同步的叫床聲,回應著我的淫行。   「快說你是淫婦,是我,達克。秀耐達一個人的淫婦!」我用力的搓著她已經變得鮮艷紅嫩,有如熟透了的葡萄一般嬌艷欲滴的乳頭說道。   「我是淫婦,啊……我是達克。秀耐達的淫婦……」   「一輩子都是!」在猛烈的抽插中,我拉住她的頭髮說道,雪芝的頭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向後仰著。   「啊……喔……我一輩子都是!」在身體極樂的驅使下,雪芝終於墮落了,她大聲地喊出了出賣自己一生的宣言。   雪芝這塊美肉已被我吞入腹中,而在邊上,另外一塊香肉,也正在調製之中。   羅莎是天生的淫娃,我用對付雪芝的方法只對她用了二次,就已徹底的將她的身心收服,而梅兒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我也很容易地就將她收降了。唯一沒有收服的是朵拉,她的反抗意識實在是太強了。   不過,我現在可以邊幹著過去一直暗戀著我的芝芝,在補償我對她的粗暴地過程中,看著被我調教成幫兇的兩女助我為惡。   梅兒趴在朵拉的胸口上,用她那貓女獨有的舌頭舔著朵拉的乳房,嘴唇吸得乳頭滋滋地響。另一頭,羅莎用手分開朵拉的大腿,將頭埋入她的下身,不停地用舌頭舔著她的敏感點,朵拉紅著臉,拚命地用意志力抵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快感。   兩女在調教羅莎的同時,她們另一隻的手指都伸入自己的下身,不停地揉著。   兩女的下身早就濕透了,陰毛上沾滿了亮晶晶的液體,有如大清早掛在葉子上的露珠。   「你想要,就說一句嘛!」我看見朵拉現在的樣子,心中得意無比,這一切都是我所賜。   「你這個魔鬼!啊。」邊上的兩個女孩加緊了對她的侵犯,為了逼兩女助我為惡,我在她們的身上都下了一個淫降術。降術屬於黑暗魔法一脈,暗的屬性的我,當然也會這種本領。我以自己的精液和處女身上的落紅做降種,施加在了羅莎和梅兒二人的身上。   淫降術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他能改變人體的內分泌,讓一個聖潔的處女變得比任何一個淫娃都淫蕩百倍。而唯一能解除這種降術的東西,就是下降術的人的精液。   被慾火煎熬的兩女,恨不得現在就翹起屁股讓我干個痛快,而我卻使了個壞,我對她們說只要朵拉不屈服我就會碰她們一下,兩女自然賣命地對她進行性教育了。做為倫蒂爾的得意高徒,朵拉的武藝不會比兩人差多少,但是由於我對她姦淫的次數比誰都多,現在的她,實在比一個嬰兒還脆弱。我一邊在雪芝的體內抽插著自己的肉棒一邊得意地想著。   邊上的朵拉,此時她全身的肌膚已呈現出嬰兒般的粉紅色,口水也開始流出來了,下身更是不用說了,她快崩潰了。   「不……不……啊……」邊上的兩女此時的動作做得更勤勞了,她們現在也好不到哪去,只要朵拉不求饒,我就不會動她們。所以慾火焚身的兩女現在對她恨得牙癢癢地,將慾火和怒火全出在了她的身上。   「達克……求你了……」她終於屈服了。   「你說什麼!」此時,雪芝剛剛達到第六次的高潮,我緊緊地抱著她,毒龍深深地扎入她的體內,享受著吸收少女性蛋白的快感。   「來,來……要我吧!」她說完就羞得扭過頭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羅莎,梅兒,你們聽見了嗎?」   「沒有!」兩女心有靈犀,齊聲開口。   「大聲點,要讓所有人都聽見!」我得意地笑著,「求你了,求你來愛我吧,來干我吧!」此時的她,已幾乎快被體內的慾火燒化了。   「干你?我現在沒有興趣!」我裝出不屑的樣子,下身又再狠狠地頂了一下,操得已是昏迷狀態的雪芝又是一聲的尖叫。   「我認輸了……求你……來吧……我要……」朵拉象得了哮喘似地,喘著氣大叫著。   「強姦你還有點興趣。」我邊說邊把自己的巨物小小翼翼地從雪芝的體內抽出來,在身體嚴重的龍化之後,我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都變得更加強壯了。   「那就來強姦我吧!」她幾乎是哭著拼盡全力地喊出來。   「這可是你求我的哦!」我放下雪芝,來到躺在床頭另一角的朵拉身旁,一手手起她的一隻乳房,手指輕輕地揉著她的乳頭說,「我也要你強姦我,主人!」   正在調教朵拉的羅莎看到我走近,立刻撲了上來,一把摟住了我。   「我也要!梅兒緊跟著敢撲了上來,她們倆也崩潰了。   我哈哈大笑,再一次使出了分身術,連開四苞,我的力量提升了不少,這一回,我能使分成四個分身。助我為惡,早已慾火燒身的兩女立刻撲上來,以不同的方式吞下我的肉棒,像母狗一樣地扭動著身體,瘋狂無比地叫著。另外的兩個我,自然是一前一後,將肉棒插入了朵拉的前後兩個小穴,不急不緩地插著。已苦候我的肉棒多時的朵拉,一吞下我的兩條巨龍,身體立刻就不顧一切地扭動了起來,聽著她那放蕩無比的叫床聲,我知道自己又一次征服了她。   「不知義父還會給我弄來什麼樣的美女?」我心中得意地想著。我已從四個處女身上吸收了大量的性蛋白,能量的貯備已足夠了,就等身體將它們完全消化後,我就要開始第二次的褪變。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七章 狩魔獵人   狩魔獵人是這世上最危險的職業,倫蒂爾老師年青時就曾是一名出色的狩魔獵人,因為一次的失誤,她失去了一位戰友,從那以後她退出了這個職業。後來倫蒂爾老師應我的義父西斯菲爾德的邀請,來到蒼龍學院作為一名魔法劍士教師。   倫蒂爾有四名得意的高徒,大徒弟朵拉是她的最愛的學生,除了年齡最小的梅兒以外,莎拉和溫斯莉也是她的學生。她們都是很出色的美女戰士,由於有一個有些變態的老處女作教師,沒有一個人敢去追求她們。   今天,倫蒂爾老師非常的不高興,也有些不安,梅兒和朵拉一整天都沒來上學,她決定到她們家去一趟。   推開朵拉家的門,她立刻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房間裡迷漫著一股淡淡怪味,是男子漢獨有的那種氣味。做為一個狩魔獵人,她的漂亮小巧的鼻子要比狗還靈敏百倍。   「怎麼回事?她們不會被……」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裡升起,倫蒂爾一腳踢開朵拉的房間大門,房裡到處是少女被撕碎了的衣物,在朵拉睡過的床單上灑滿了落紅和各種淫液。那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畜牲!」倫蒂爾大叫一聲,一掌打在床鋪上,四隻床腳深深地陷入地下。   倫蒂爾開始仔細地搜索整個房間,作為一個優秀的狩魔獵人,有兩件事是最重要的。   一就是要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都要保持冷靜,二則是要學會以最細膩的眼光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房間裡的氣味似乎在哪聞過,平時她並不常出門,所以這氣味一定是學校的某個人的,在梅兒的房間裡放現了貓毛,朵拉的床頭有少許灼燒過的痕跡,房間裡並沒有明顯的打鬥的痕跡,而她們都曾用變身的力量和來人搏鬥過,仍然不敵。   來人的武藝極高,一出手就制住了二人。   學校裡能打敗朵拉的人並不多,能在幾招內制住她的人就更少了,校長或許有這種實力,而在教師中,蒼龍學院實行的是自由式的學習方式,老師的武藝並不是極高的,實在也找不出一個來。   那他是誰??倫蒂爾努力地想著。   在床尾木腳的邊緣,她發現了用指甲刻的兩個字母:DS.「D,S!」這是梅兒被我綁在床頭看我和朵拉大戰時用腳上的爪子寫下來的,倫蒂爾反覆念著學校中以這兩個字母開頭的人的名字。   這個女人的記憶力非常的可怕,只要是聽過一次的東西她幾乎就能記住不忘。   達斯提,底特拉……她一個一個地念著,最後她想到了一個名字。   「達克。秀耐達!對了,應該是他!」   「他平時雖很低調,他畢竟是暗黑龍基斯的兒子!可能已繼承了他的龍戰士的力量,聽說暗黑龍復活時要和處女做愛!」她終於想到我了,一定是他,只有龍戰士,才有可能在一瞬間制住她們兩人,而且今天我沒有看見達克。秀耐達。   「如果真是那個傢伙的話,」倫蒂爾自言自語地說,「我才不管他是不是龍戰士,我會殺了他的!」   倫蒂爾來到我所住的古堡前,以她的精明,很快就感覺到了堡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邪氣,那種暗黑龍獨有的邪氣。   「好邪惡的氣息!」倫蒂爾自言自語著,她知道自己現在要對付的極可能是這世上最強的戰士,龍戰士,所以特地準備了專門對付龍的魔法卷軸——封龍印和破龍斬,這種針對龍的魔法對有勇無謀的龍極有效,但對付智勇雙全的龍戰士她就沒那麼有把握了,儘管如此,她還是要做。   倫蒂爾天生就是個愛冒險的人,愛冒險的人多半愛賭,這次,她決定賭一把。   進入了古堡內,在義父的結界裡,邪氣更強了,她皺了皺眉頭,心中卻充滿了興奮的感覺,馬上就要和這世上最強的龍戰士戰鬥了!   當她推開房門時,她簡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間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一絲不掛的少女,在正中的那張超級大床上坐著一個長著金色眼睛的男孩,身上佈滿了黑色的龍紋,一對巨大的龍翼在背後微微扇動著,他坐在床頭,下身的陽具有點高高地舉著,自己的兩個徒兒正和一個綠色頭髮的女孩一起用舌頭舔著少年的肉棒。她們的屁股都高高地舉著,大腿上還殘留著男人的精液。   倫蒂爾甚至還能在朵拉的大腿上看見一些已乾涸了的血跡,那自然是少女時代結束時的落紅了。   「可惡!」她憤怒地大吼著,「達克。秀耐達,我要殺了你!」   誅邪劍從右手臂裡跳出來,倫蒂爾打出了自已的水精靈變身,龍戰士和水精靈的戰鬥很快就要開始了。   我正閉著眼睛享受著少女們的服務,心中一動,又有人接近了,我張開金色的雙眼,正好對上倫蒂爾那憤怒的眼光。   「你,很生氣,你要殺我吧嗎?」我嘲弄道,「可以,不過你得有這個實力!」   我拍了拍身上的三個女孩子,她們乖乖地從我身上爬下來,梅兒和朵拉看見自己的老師,又羞又怕,都躲到了我的身後。   「別怕,」我對她們說,「很快你們的老師就會和你們一樣了!」我順手在朵拉高聳的胸部上摸了一把,笑著說。我站起來,大肉棒依然誇張舉著,像是在對她示威。   倫蒂爾過去一直是在和各種魔物打交道,看著我那一絲不掛的樣子,她並沒有羞得轉過頭去,反而警惕地盯著我。   我暗讚一聲,如果她剛才害羞地轉過頭去,我就會趁機出手制住她。   「到外頭去打吧,這兒太窄了。」我說著運起神龍不死身,體內龍氣暗黑龍之鎧自動地覆蓋全身,總算遮住了身體最羞人的地方。   在古堡外的那片僻靜的樹林裡,倫蒂爾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誅邪劍,非常冷靜地看著我。逆鱗從我的左手臂裡跳出來,興奮無比地鳴叫著,今天,它又可以和人交手了。   西下的夕陽,將桔紅色的陽光之下灑在倫蒂爾老師的身上,她看上去顯得更加的動人。   夕陽下的她是那麼的美麗。紅色的頭髮,性感的紅唇,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服,將她那成熟的肉體完美地襯脫出來。因為變身,她的耳朵高高的豎起,就像精靈一樣。   真美啊,我正想著等下制住她後怎樣和她做愛。   「以水之神的名義,…………」倫蒂爾一字一句地念著,胸前的水之紋章開使發光,這次她準備了三個破龍斬和二個龍封印的卷軸,對付一般的龍也許是夠用了,可是對付我,她卻沒有完全的把握。   我感覺到倫蒂爾老師有點緊張,當然了,我那雙淫邪無比的目光,已告訴了倫蒂爾,如果她敗給我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阿拉西亞的驚雷呀,化作利劍消滅敵人吧!」我驅動一百五十格雷的四級魔法,不借助大自然的力量,直接以自身的體力驅動逆鱗發出雷劍搶先向倫蒂爾擊去。(註:格雷是魔法力量的單位,魔法卷軸是魔法師用自已的力量精華事先將魔法做成類似於彈藥的東西存起來,交手時可以直接使用,不需再念動長而繁的咒語,不過這會損耗他們的生命)   決定魔法劍士之間的對決勝負的關鍵因素,除了力量以外,就一個就是看誰能以最快的速度發動與劍合而為一的魔法攻擊。   從大自然的中吸蝕力量,可以發出更強的魔法攻擊波,但這要花時間。我和倫蒂爾都是魔法劍士,這樣做並不一定划得來。倫蒂爾是這麼的動人,萬一我失手把她打死了,奸屍這種事可不是我愛干的。   倫蒂爾毫不示弱,她的咒語幾乎同時和我念完,一道冰牆在面前豎起。我暗自好笑,一道冰牆怎能擋得住我的電劍?   電劍擊中冰牆,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將它擊碎,卻有如流水遇見大石一般地迎面分開,這一擊有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會這樣!」我驚叫著,在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我有七世祖先的經驗啊!   我不禁要大罵自己,在絕對零度的低溫下,許多物體都會產生超導現象,我真笨,空有七世的記憶,卻由於自己色迷心竅,把它們都給忘記了。   一時失手的代價是巨大的。   倫蒂爾就在我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打出了封龍印,以她的力量,只能做成二百五十格雷的卷軸。   「不好!」   封龍印是最讓我忌諱的東西,我拚命地運起破魔封抵抗封龍印的力量,卻因為準備不足,封龍斬還是透過結界擊中了我。雖說二百五十格雷的魔法力量並不足以完全封住我的暗黑龍戰能,卻讓我的力量在一瞬間減弱了三分之一。   「下地獄去吧,你這條淫龍!」倫蒂爾高聲叫喊著。   「天翔破龍斬!」誅邪劍出手了,她將破龍斬的力量加在了劍上,一時之間殺傷大增,劍未到,上面的破龍斬的殺力就已壓得我身上的暗黑龍之鎧幾乎要縮回體內。   「噹!」的一聲脆響,我手中逆鱗及時出手,擋住了她必殺的一劍,我力量大減,加上失去先手,竟被她劈得後退了一步。   「當當」地響聲不斷響起,美麗的紅髮魔法劍士得勢不饒人,不斷地進攻,不給我任何的喘息之機。失去先機的我連連後退,苦苦揮動著逆鱗抵擋著她一波一波地進攻,我退了十三步後,左肋下空門終於失守,倫蒂爾的長劍毫不留情地刺了過來。   在含有破龍斬之力的天誅面前,暗黑龍之鎧很快就被刺穿了。我在中劍的一瞬間強行將身體移開,但對方的劍還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二寸長的血口,鮮血紛飛。   「去死吧!」   看到刺傷了我,倫蒂爾興奮無比地叫著,手中的天誅在她主人的驅使下,步步緊逼。招式大亂的我根本就擋不住她的攻擊,鮮血不斷地從我身上濺出來,我一口氣竟又退了三十多步,身上也多了九處傷痕。   倫蒂爾再次打出封龍印,我無力躲避,力量再減四成。   「你完蛋了!達克。秀耐達,你這條淫龍,下地獄去吧!」倫蒂爾高聲叫喊著,打出第二個破龍斬!我勉強架住了這一劍,逆鱗卻脫手而飛。   強大的衝擊力擊得我貼地滑出了好幾米,我的運氣極好,這一劍的威力大過了頭,我靠著極難看的,類似於懶驢打滾的動作,僥倖躲過了這一擊。   「這回看你哪裡逃!」   她對我能逃過這一擊有點意外,倫蒂爾老師身上現在還有第三個破龍斬,而我現在連劍都沒了,她握著長劍繼續向我追來。   「呼!」   倫蒂爾的氣喘得有點急,一連用了四個含有自己生命精華的魔法卷軸,她的體力消耗也不小。美麗的狩魔獵人打出最後一個破龍斬,強大的殺氣緊緊地將我的靈魂鎖住,這一回,我是逃不掉了。   誅邪毫不留情地向躺在地上的我迎頭劈來,我突然跳了起來,看著劈下來的劍,我的唇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雙手集起一團防禦魔法球,抵擋誅邪的進攻。   「噗!」   劍砍在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眼看功敗垂成,倫蒂爾當然不甘心,拚命地催動力量,在誅邪的壓力下,我手中的魔法球越來越小。誅邪卻始終無法突破那最後一關。   倫蒂爾臉上現出一絲驚慌的情緒,她終於感覺到不對頭,猛地收劍後退。   「太遲了!」我大叫著。   我像影子一樣的附著她後退的身子,前進總要比後退要快一點,我開始反擊了。就像那天對付波爾多時一樣,我運起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向倫蒂爾展開進攻。   沒有劍,拳頭,肘部,膝蓋、四肢都成了我最佳的進攻武器,我這種不居常理的進攻方式,登時將剛才還威風八面的狩魔獵人弄得手忙腳亂。儘管如此,她的一柄誅邪劍還是舞得密不透風,守得嚴嚴實實。   在我的眼中,倫蒂爾每一下動作的姿態均漂亮爽朗,充滿勁力和速度感,尤其是出劍抬腳之間,倫蒂爾老師一身美妙無比的曲線,更是隨著她的動作而表現得淋漓盡致,看得我慾火大作。   我的身體圍繞著倫蒂爾有如鬼魅般移動著,和倫蒂爾老師展開體力的消耗戰。   起初,倫蒂爾老師還能應付自如,她的誅邪劍或砍或劈,都逼得我不得不後退躲閃。我可不是雷茲。法比爾,沒有他那用拳頭硬撼兵刃的本事。但很快,由於體力不支,倫蒂爾老師的動作漸漸地慢了下來。   一看時機到了,我連連展開進攻,雙拳連續出擊,拳拳擊向倫蒂爾老師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著的高聳的胸部。   「下流!」   倫蒂爾老師氣得破口大罵,一怒之下硬是氣喘吁吁地握著誅邪向接連我劈出了三劍,不過這只是她體能耗盡前的迴光返照而已。   我左閃右跳,輕易地閃過了這幾招,體力已消耗得七七八八的倫蒂爾終於不支,長劍劈出後身體向前一個趔趄,腳下似乎象被什麼絆了下似的,登時空門一片大開。   機不可失,我的左手一掌擊出,打在她持劍的右手上,誅邪脫手飛出。緊接著又是一個肩撞,用結實的肩膀硬受她拚命全力擊過來的左拳,身體撞入她的懷中,頂在她高聳的胸脯上。   倫蒂爾慘呼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落下跌在了地上。   惡虎撲食!   我的身體也緊隨著倫蒂爾的動作撲了上去,雙爪當場就把躺在地上還沒有回復過來的倫蒂爾胸前那對活奔亂跳妙乳隔著衣服抓了個正著,在大吃豆腐的同時,兩道龍氣也隨之送入她的體內,封住了倫蒂爾老師所有的行動。   「嘶!」的一聲脆響,在第一時間裡,我以最快的速度將倫蒂爾老師胸口的衣服撕開,那對比安達和羅莎都要豐滿的巨乳,立刻從衣內跳了出來。   「哇!」   我在驚歎之餘,雙手馬上握住那兩隻幾乎讓我噴鼻血的乳房,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三十多歲的老處女,身體從沒被何一個男人接觸過,哪堪我的挑逗,她又羞又氣,惡狠狠地看著我,恨不得把我生撕了。   我收回身上的神龍不死身,失去了暗黑龍之鎧的遮體後,我的下身又一次地暴露在倫蒂爾老師面前,早已硬得筆直的肉棒,就在離倫蒂爾老師的臉不足半尺的地方晃動著,嚇得她連忙閉上了眼。   「美麗迷人的倫蒂爾老師,你知道剛才為什麼會輸嗎?老實對你說吧,你的封龍印根本就對我不起作用!剛才我讓你砍了那麼多刀,全是我故意的,這樣才能生擒你啊!」   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龍戰士也是有弱點的。龍戰士的力量來源於龍,而對付龍最好的方法就是,封龍印和破龍斬,這兩招對擁有龍的力量的龍戰士一樣的有效。   有矛就有盾,祖先們在常年的戰爭中,早就想好了對付封龍印和破龍斬的各種方法,所以說第一下封龍印擊中我時,我的力量在開始確實是被封住了一大半,然而我用先祖所授的方法,只過了半秒就解開了,後面的幾下根本是我故意讓倫蒂爾有機會擊中的。我知道象倫蒂爾這樣的高手,要殺她並不是很難,要生擒就是極難了,只有等到她力量耗盡時我才有機會。我被砍了近十劍,傷口雖然嚇人,卻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怕,因為現在我的身體已擁有真正的暗黑龍那種可怕的自愈能力,何況我剛從四個處女身上吸收了大量的性蛋白,傷口很快就止血了,要知道對我來說,處女的性蛋白可是比什麼回復咒文都管用的療傷聖品啊。   戰鬥結束之後,我身體上的傷口開始收縮,不一會兒,我就恢復了原樣。知道了怎麼回事之後的倫蒂爾老師氣得幾乎想死,今晚,我會好好地教她一些重要的東西。   「老師!今天該我來為你上一課吧,今天我給你上的課是性教育課!」我兩腿跪在倫蒂爾老師的身體兩側,雙手握著她的那兩隻碩大飽滿的乳房,擠出一條深深的乳溝。   「第一課的內容,就是何為乳交!」   我將自己的大肉棒插入倫蒂爾老師的乳溝中,當做是處女的小穴,插了起來。   剛剛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倫蒂爾老師身上是香汗淋淋,胸部上也掛滿了汗珠,有汗水的潤滑,我的肉棒在這兒進行活塞運動非常的順利。   「喔!弄到這麼出色的美女,剛才被她砍了這麼多劍,總算是勞有所獲,值了!」看著身下的倫蒂爾老師那秀美無比的臉,我真是得意洋洋。現在的我,回復了九成的人性,但在我完成第二次褪變之前,我依然是一條好色無比的淫龍,今晚,做為送上門來的暗黑龍的祭品倫蒂爾老師,我用會我那粗大無比的肉棒,來滿足倫蒂爾老師那顆久曠的心。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八章 祭品   房間裡,倫蒂爾羞得直想死,因為她被一個男人在她的學生面前剝了個精光,就像是一件古董似地翻來覆去地被人玩弄著。我本來想在屋外就把倫蒂爾老師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但仔細一想,樹林雖然僻靜,總也有來往的行人,再說在她的弟子面前幹她,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身材不錯呀,腰很細,胸很大,而且很有彈性!」   我說著一手抓著倫蒂爾的乳房,像在測試胸部彈性似的,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弄得她尖叫連連身體,更像是觸電一樣地不斷發抖。   「再來吸一口!」我含住那顆粉紅色的葡萄,放在口中用力地吮吸著,故意發出滋滋的聲音,羞憤欲死的倫蒂爾老師氣得口中淫賊淫龍地罵個不停。   「罵得好,等下我一定會奸得你叫床不止的,老處女。」我把倫蒂爾的粉乳含在口中說道。   「小腹生得很漂亮啊!」我在她身上四處亂摸的手移到了她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倫蒂爾的小腹很結實,長期鍛煉練就了那一副魔鬼般的身材。   「來,讓我看看學校裡的處女老師的陰戶是什麼樣子的。」我把眼目光移到了倫蒂爾的下體。   「走開,不要!」她拚命地叫喊著,「我會很溫柔的。」我怪笑著分開她的兩條玉腿,用手拔開下面毛絨絨的陰毛,想不到一頭紅色長髮的她的陰毛居然是金黃色的。在學校裡,倫蒂爾老師和安達一樣,都是那些成天沒事可幹的無聊男士們思想上意淫的對象,就連我自己,過去在做春夢時,也曾夢到和倫蒂爾老師一起在幹那個事。   「這一粒叫陰蒂,這個叫陰唇……」   我把手伸進倫蒂爾狹小的陰戶裡,一邊玩弄著她下體的性器官,同時也在給這個老處女上生理教育課。等我的手指在外圍連了幾圈之後,我的手指猛地向內一探。   「呀……」倫蒂爾又是一聲的尖叫,我的手指已插入她的陰戶裡,指尖感覺到了處女膜的阻礙。我開始旋轉著我的手指,「不要,快住手!」倫蒂爾不斷地叫著要我停手,但她的身體的反應卻將她內心的感受清楚地表達了出來。我的手每一次拔弄,她都不住地顫動著,每一次顫動過後,一些濕漉漉的液體就不斷地順著我的食指流出來。   「下面很緊嘛,真可惜,這麼好的身體還做了這麼多年的處女,你一定很想男人吧,現在讓我來好好地教你一些在床上格鬥的技巧。」我把手指從陰門裡抽了出來,帶出了一指頭的粘液。   這是一個極為堅強的女人,所以,要對付她必須有非常之法。   「你們都過來,好好招待倫蒂爾老師!」我朝周圍攻的四女招了招,邊上的四個女孩子全聚了過來,朵拉和梅兒也來了,只是有點怕。   「怕什麼,她的行動和力量已被我封住了。」我邪惡地笑著,「用我教你們的方法,好好地教育你們的老師。」   朵拉和梅兒看了一眼倫蒂爾老師,她們有點害怕,沒有動手,但羅莎和雪芝卻先動手了。   雪芝開分她的雙腿,將頭埋入倫蒂爾的下身,將舌頭伸入陰戶裡用力地舔著。   而羅莎則取來一瓶潤滑油(是義父送的)她先用魔法替她清洗了腸,然後將油灌入倫蒂爾的體內,並將手指伸入她後面的菊花輪裡不停地轉動著,「你到底想幹什麼」一個處女哪知道肛交這回事,師徒都一樣,她也問了一個和朵拉相同的問題。   「我要用我的肉棒插你的屁眼,陰門。」我笑著說。   一前一後兩處受到攻擊,再強的女人也受不了。受不了的代價就是呻吟。倫蒂爾雖然很不願意,可是還是開始呻吟了。   「你這個惡魔,啊……啊……變態……啊……」她拚命地罵著,想以此來擺脫身體的快感。我那會讓她得懲,立刻封住她的香唇。   唔,好凶,想用牙齒咬我的舌頭,嘿嘿,這一招你的徒弟都用過了,還來?   哈哈,三十來歲的老處女反應倒敏感的,這麼快就開始哼受接吻的滋味了。   我吻了個夠,然後我抓住她那對彈性驚人的巨乳,用它們夾住我的巨棒,又一次地進行乳交。   「要是不聽話,等下我就不給你們大肉棒!」我對在一旁站著不動的兩女說。   吃過我調教苦頭的朵拉和梅兒,終於也加入了戰團,很快倫蒂爾就被我們幾個人玩得快感連連,淫叫不止。看見自己的徒弟也和別人一起來對付自己,我相信她心靈上所受的屈辱一定遠勝過肉體上的。   不過放心,美女的處女教師,我會好好地用我的肉棒來補償你的精神損失,青春上損失的……哈哈哈!   「主人,可以開始了!」雪芝抬起頭對我說,她的臉上全是倫蒂爾的蜜液。   她很清楚現在的我並不是真正的那個我,只要現在多多表現,等我回復人性後一定會加倍的補償她的,她並不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在我的示意下,四個女孩全都退到一邊去。   「你們給我作個見證,看看倫蒂爾老師是多麼的淫蕩!」我說著解開倫蒂爾身體內的力量禁制,這個女人的反應極為靈敏,行動恢復的一瞬間就立刻向我攻擊,女人對付男人最愛用的招式就是撩陰腳。   早有防備的我輕易地抓住踢來的玉腿,一把扣個正著。   「反抗才有意思!」我伸出手指在她的陰戶上彈了一記,「呀!」強烈的快感從下身直衝腦門,倫蒂爾尖叫一聲,軟倒在床上。   我在她恢復過來前迅速地分為兩個化身,一前一後地將她夾在中間,巨大肉棒頂在了兩個洞口打著旋不斷地向裡鑽,龍的雙翼上那六對觸手扣住了她的雙手,高高地舉上天。   「美麗的老處女,你的處女時代結束了!」我貼著她的耳朵大叫著,殺!   「不!」   劇痛傳來,倫蒂爾驚聲尖叫,哀號不已,當我的肉棒突破她下身的最後一道防線,直插腹地之時,我甚至能聽見處女膜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她菊穴的處女權也被我奪走了。   處女的落紅和肛門的鮮血不停地從我們的交合處流下來,巨大的痛苦幾乎令她昏死過去,但她是不會昏死過去的。   慘叫聲響遍了整個房間,裡面的聲音不全是她的,還有我的!   她的下體突然變得像冬天一樣地冰冷,倫蒂爾獲得自由之後,在我肉棒插入的一瞬間變身,變身後她全身的肌肉緊縮,強大的吸力本來是夾得我爽歪歪地。   她的化身是水精靈,最愛用的魔法是寒冰魔法。這個可怕的女人把自己的下身冰封,將我的肉棒緊緊地凍住。   我的寶貝兄弟措手不及之下差點被絕對零度的低溫給凍壞了,加做激烈的活塞運動的時候包皮突然被粘住,幾乎要扯脫了一層皮。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了嗎?」我憤怒地捏緊她的乳房,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下身的兩條肉棒上,肉棒發出可以熔化鋼鐵的高溫。   「暗黑龍的陽具是它身上最強的部分啊!」下體的寒冰很快就熔化了,我惡狠狠地將兩條肉棒拉出來,又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插入倫蒂爾的體內。   「咦呀……」撕裂的劇痛令倫蒂爾這個堅強的女人又一次地高聲慘叫,處女的落紅和肛門的鮮血不停地從我們的交合處流下來,「啊…不…」   我的肉棒在她的體內使勁地擺了兩擺,痛苦萬分的她一口咬在了將肉棒插入她的花芯的那個「我」的肩膀上,白森森的牙齒差點把整塊肉都咬了下來;幸好我反應得快急忙運功護住左肩。   「你要受到懲罰!處女老師!」我催動暗黑龍之力從交合處進入她的體內,讓她的頭腦保持絕對的清醒。   「你竟然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我要好好地教育你!」   「我要讓你清楚地明白達到高潮的每一個過程!」我咬著她的耳珠說,任由她的牙齒嘶咬著我身上的肉。   我像夾心餅乾一樣的將倫蒂爾夾在中間,兩條肉棒不斷地在她的體內抽插著,無法昏迷過去的倫蒂爾只能以痛罵我來減輕痛苦,她哪知道她的痛罵只能讓我幹得更起勁,在我的龍戰士變身面前,水精靈化身的作用只是讓她的下體更加緊縮,讓我更爽而已。   「想不到變身後幹起來這麼爽,下次我一定要安達也變身和我作愛。」我的兩隻手捏著她的美乳,兩隻手托著她纖細的胴體,兩條巨物一下一上,像是建房時打樁一般,插入又抽出,倫蒂爾痛得顫抖不已,悲鳴個不停。   我一點一點地開發著倫蒂爾的身體,每一次抽插的動作輻度都很大,偏偏又溫柔異常,我知道這個女人意志堅強無比,用溫柔的手段比用粗暴的手段更能征服她的肉體。   漸漸地,她的叫罵聲低了下去,下身也漸漸地寬鬆了,蜜水不斷地流出來。   「你知道嗎?老處女,女人被男人乾爽了下面就會流水,越爽就流得越多,而且還會發出啊啊的叫床聲,如果你不是淫婦的話就千萬不要叫啊!」感到她開始有了舒服的反應,我的動作也變得粗暴起來,加速用肉棒魔擦她的下體,而倫蒂爾的下身的分泌物也隨之相應地增加著,其中固然有處女的落紅,但更多的是高潮來臨時的蜜液。   「怎麼樣,感到很舒服吧,你有反應了!」   「這個惡魔!下地獄去吧!」倫蒂大聲痛罵著我,但一秒後痛罵就變為了尖叫,快樂的尖叫。   「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你不停地陪我做愛,處女!」我說著頂著她的花芯的肉棒,使勁地旋了一下,又一次地惹得她高聲地尖叫。   在強姦她的過程中,我已開始明白了她身體上的性敏感點的所在之處,當她痛罵我一次,我就催動催情力量加倍地挑逗她。   倫蒂爾的尖叫越來越大聲,她已被我幹得高潮疊起,這個強悍的女人依然不肯屈服,只好用尖叫來發洩體內的爽快,她的雙腿已不自覺地夾緊了我的腰。   「蕩婦最淫蕩時就是像你這樣地尖叫!」我說,我是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的,倫蒂爾急忙收住叫聲,我心中暗暗好笑。   「你看你的大腿都夾在我的腰上了,哈哈,淫婦!」我用力拍了拍她的雪臀,倫蒂爾聽了我的話立刻閃電般地把大腿放下來,我卻在這時把插入倫蒂爾體內的肉棒狠狠地攪了攪。   「唔!」在強烈的快感的作用下,兩條腿又馬上勾了上去了。   「你真是個蕩婦啊!」我嘲笑著她,下體幹得更起勁了。   有了一次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倫蒂爾老師開始象被我征服的所有女人一樣地叫著,喊著,流著汗和水,不住迎合我。   邊上觀戰的少女看到如此淫穢的場面,也互相對抱著玩起了虛凰假鳳的把戲,自從被我姦淫失身後,她們的神智一直都處於不太清楚的狀態裡,現在受到外來的刺激,很快就亂了性,房間裡充滿了淫迷的氣氛,到處是女孩子的淫聲浪語。   我一次又一次地姦淫著這個落入淫龍之口的處女老師,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在床上淫叫著。她下身的窄緊程度幾乎是我所幹過的女人中最緊的,也是被我所姦淫的少女中最令我滿意的一個。事實上她和安達一樣都是天生媚骨的類型,只是這種體質一直被壓制著,一旦被我引發開來,就像決堤的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殺!」我發出最後的吼叫,下身的大肉棒進行最後致命的一擊,真正的,讓倫蒂爾達到高潮的一擊,整條大肉棒深深地扎入她的子宮裡,滾燙如火的精液噴射而出,灌滿了她的整個子宮和大腸。   「啊!你這個惡魔!」倫蒂爾兩眼翻白,在極樂中昏死過去。   我放過半死不活的她,收回了一個分身。我將手放在倫蒂爾被我糟蹋得一塌糊塗的下身,運用起聖光術為她療傷。處女之身就吞了兩條如此粗的肉棒,她下面受創不輕。我現在這麼做,只是我認為我對倫蒂爾的每一次姦淫,都要在她極為清醒的情況下。   受著龍氣的作用,倫蒂爾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的兩條大腿正架在我的肩膀上,我的雙手扣著她的玉乳,正進著第二輪的姦淫。   「你這個魔鬼!」她的手無力地拍打著我的手。   「處女老師,你剛才可真騷啊!」我得意地笑著,下面插得更凶了。   「啊!」嘗到了美妙滋味的她身體立刻起了反應,加上破瓜之痛早已消失,她的肉體很快又背叛了她的意識了。   「不……」倫蒂爾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又一次地對我的淫行起了迎合的反應,痛苦萬分地叫著。   「你又有反應了,處女!」看到倫蒂爾正逐漸地被我由修女變為淫婦,我心中別提有多麼得意了。   「我要你清醒的每一分鐘都在和我做愛!」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我對她開始了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時間最長的連續姦淫。   當我勉強地令自己從倫蒂爾有如爛泥般的身體上抽出來時,她的下身流出大量的蜜液,此時的倫蒂爾早已氣如游絲,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精液。   我抓住邊上一個少女的屁股,連是誰的屁股也不看清楚,毫不憐惜地將大肉棒狠狠地插進出去,少女發出快樂地淫叫。   「你就先休息一會兒吧,等下我會在水中干你!」我看了一眼還在高潮的餘韻中徘徊的倫蒂爾說。   「嘩!」當倫蒂爾從昏迷中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泡在水池裡,下身有種又酸又痛的感覺。我用了聖光術為她治療了下體的創傷,下面過度運動的勞累卻是魔法所不能治好的。   「你剛才可真淫蕩啊,處女老師!」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她扭過頭去,看見身體已嚴重龍化的我赤裸著胸膛坐在水池邊,兩條大腿浸在熱水裡,大肉棒還是象從前那樣高舉著。現在我不光是陽具,連身體上也佈滿了龍紋。我的手正拿著一塊布,布上沾滿了紅紅白白的血跡,是倫蒂爾老師的處女紅。   「很漂亮的紅色,是你的落紅。」我說。   「你這個魔鬼!」她大叫著站起來要和我拚命,卻發現自己是一絲不掛的,飽滿的胸部露出水面後一跳一跳的,別提有多動人了,她嚇得又縮了回去。   「有什麼好害羞的,你身上哪沒被我摸過,哪沒被我操過。」我淫笑著,「對了,我想起來了,你的小嘴還沒有被我幹過呢!過來,用力吸它!」我指著自己的下身說。   「你這個惡魔!」她大罵著向我撲來,連春光外洩也不顧了。   現在全身沒有一點力量的她這樣做只是自取其辱,我輕易地制住她。   「在水裡做愛更有趣,我們來個鴛鴦戲水如何?」我抱著她跳入水中,雙手扣著她飽滿的雙峰,將肉棒從背後插入她的陰道裡。   「不要!你這個淫龍!」她大罵著,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   「我有得是時間,現在該讓我為你再補二堂課了,我的老師。」我舔著她的耳珠,下半身浸著冷水,肉棒以九淺一深之法,又一次玷污著倫蒂爾雪白的肉體。   「剛才是閃電戰,現在該讓你知道慢工出細活的道理!我會很溫柔很溫柔地對你的!」我解開她的行動禁制,就靠著自己比她強上幾十倍的體力,雙腳勾住她的腳,翅膀封住她的手,強行壓制住了倫蒂爾反有的反抗,慢慢地姦淫著她。   倫蒂爾扭動著身體想擺脫我,天真地想靠收縮陰戶逃避我的肉棒的攻擊,剛剛破瓜的她哪知道這樣做只能讓我獲得更高的快感,不斷收縮的陰戶夾得我呱呱叫爽。   「你這個惡魔,你污辱了所有的龍戰士!」她一邊反抗著,一邊卻又發出快樂的呻吟,小嘴微張著直喘氣,別提有多動人了。   我慢慢地姦淫著倫蒂爾老師,同時也將大量的催情力量送入她的體內,緩緩地挑逗著她的性神經,無論她現在多麼恨我,在吸收了我的黃金精液後,以後每天晚上,夜半無人時,她都會想起我,想起和我做愛時的情景,魔道的武功最講究弱肉強食,加上含有動物信息蒙的暗黑龍的精液的緣故,她是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我的動作由緩變急,而倫蒂爾的呻吟聲也由小變大,起初是低低地呻吟,後來變為長長地浪叫,早已沒了原來那種修女的風度了。   「啊……啊……噢……你這個惡魔……不要……啊啊……」   她一邊咒罵著我,下身卻無恥地緊緊夾住我的肉棒,子宮口象餓了多時的嬰兒一樣,不停地吸著我的龜頭,想要獲得更多更大的快感,我也賣勁地服務著。   「成熟的老處女和梅兒那樣剛發育的就是不同啊!」我得意地想著,看著一個這麼強悍的老處女在自己的姦淫下一次又一次的達到高潮,那種精神上的成就感更勝過上肉體上的快感。   我操了近千下,倫蒂爾在極不願意的情況下,又一次達到了絕頂高潮,蜜水象噴泉一樣地噴出來,任我採補。而我也滿足地將暗黑龍獨有的,含有大量信息蒙的黃金精液射入她的體內,倫蒂爾在發出驚天動地的淫叫後再次昏死了過去。   她第三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是在屋頂上,抬頭是圓月,而自己正對抱著坐在那個奪走自己處女之身的男人的懷裡,下身依然含著他的大肉棒。   「不要,你這個魔鬼。」她無力地喊著,此時的她,別說反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剩多少了。   「你的運氣很好,你是第一個和我在屋頂做愛的女人。」我摟緊了她的細腰,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在月光下做愛可真稱得上是詩情畫意啊!」我挺動著腰,急速地運動著,倫蒂爾因為我的連續姦淫,無力地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長長的頭髮垂下來。襯托著她有點蒼白的臉,映著金黃色的月光,真是美極了。   「終於屈服了嗎,處女教師。」我得意地想著,插得更急了。   那晚是我入魔以來最淫靡的一個晚上,整個晚上我一停不停地在房間裡的幾個女人身上發洩,我的龍根插遍了她們身上的每一個可以插的洞。   隨著身體褪變的臨近,我的身體變異得越來越厲害,人的意識也逐漸的散失,我成了一頭只剩餘下慾望的淫獸,只知道不停地發洩,皮膚的表面開始角質化,身體上的龍紋變為了一片片的鱗甲,我越來越像龍了。   天亮了,風都城門東大門的守衛照常地打開城門,就在開城門地一瞬間,一條黑影閃過,一個人有如龍形的人像幽靈一樣地閃了出去。   「那是什麼,我好像看見了龍。」守城的年青士兵說,「龍你個頭,是不是昨晚運動過度啊,眼花了,早叫你不要去妓院的!」另一個傢伙一旁邊打著哈欠邊揉著眼睛說。   我在亡靈谷的望月峰頂開始了第二次的變身,暗黑龍是黑暗之龍,最愛至陰至邪的地方,那裡面最適合我了。   在那峰頂上,我沉睡了整整七天,身體表面結了一層蛋殼似地東西,有如結繭的飛蛾。   七天後,在明月當空的半夜,我從睡眠中醒來,身體脫了一層皮,破殼而出。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九章 狎西   藉著半月牙形的月亮,我伸了伸懶腰,挺直了腰,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我的皮膚顯現出一層淡淡的光澤,身體的抗擊力,反應靈敏度,力量都比以前要更上一層樓,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力量增加得太快了,照這樣的速度,我在二十年之內就可以完成七次變身了,那也將是預示著我的死亡會比別人來得更快。   嗚!   我的雙手用力地撐了一下,撐破了包在身體表面的龍繭。我在望月峰上沉睡褪變的時候,身體表面結了一層蛋殼似的東西,有如結繭的飛蛾,將我全身牢牢地包裹住。   我足足睡了七天!   我拔開身上的龍繭,週身一絲不掛地站了起來,我已完全回復了人形,皮膚還是人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原來的那些龍紋龍鱗已全部消失了,我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力量變得更強了。   我現在的力量,比起褪變前又有了質的突破,龍戰士的力量就是這樣,每一次褪變,力量就更上一層樓,想不增加也不行。   但我此時一點興奮的心情都沒有,因為七天前的記憶正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裡回放著,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在我第二次褪變的時候,暗黑龍的殘餘的意識與我自身的意識合而為一,將我內心深處最黑暗的一面完全地引發出來,我四處強暴少女,包括我的女友的最好的朋友,以及那位年齡比我大了十年有餘的倫蒂爾老師,而且我還用了那麼多變態至極的方式姦淫她。   天,我都做了些什麼?安達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在我褪變的地方,放著一套衣服,這套衣服並不是我的,但很明顯是有人特意放在這兒的。這一定是那個一直在暗中監視我的幻象騎士為我準備的。   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心中暗罵著七位祖先,你們也太缺德了,如果你們有意不讓我知道當年的醜事,擔心這會影響了你們在我心中的光輝偉大,英明神武的形象,但也不要這樣缺德嘛,最少也要把你們最後是怎樣擺平這件事的方法告訴我呀。信息蒙對少女是有一定的作用,但也不是萬能的,要想擺平她們,想想都是令人頭痛萬分的事情。   我的天,叫我怎麼辦才好,死鬼老爸,快點活過來教教我!如果用懸賞的方法能找出解決我所犯下的錯誤的方法,我一定會高興地把金幣掛在神龍廣場的旗桿上。   算了吧,不去想他們了!   對於想不通的事情時,我最常做的辦法就是不去想,雖說此法有點像鴕鳥,但車到山前自有路,大不了讓她們一刀將我殺了!   現在,我總想好好地吃一頓,我已整整八天沒吃東西了。   就在我想為自己做一頓最後的晚餐的時候,在那片我曾經遇上過安達的楓樹林裡,我遇上了那個男孩,那個將來象智賢者一樣改變了整個世界的男孩。   狎西這個名詞是最近四百年產生的,意思是沒有用的人。   數百年前,人類和精靈之魄結合創出了半精靈,和獸人之魄結合創出了半獸人,最有名的就是和龍之魄結合產生的超級戰士龍戰士了,結合之後的人類就是新人類。   這種方法好處自然明顯,但也有一些意外的。因為不同種族的魂魄結合在一起,人類的身體成了基因的大攪拌機,什麼玩意都有,就像雜交水稻一樣,固然有資質極佳的優良的後代,同時也產生了一些極為低劣的品種來。   有的人,因為體內不同種族間的魂魄衝突得相當厲害,力量不但沒有增強,反而大大地減弱了,甚至連魔法都不能使用。   很不幸,魯斯貝爾就是這一類型的人。他天生就無法使用魔法,這在使用魔法就像呼吸一樣平常的大陸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更糟的是他的身體極為瘦弱,手無縛雞之力,也沒有擁有象獸人那樣強大的力量,是一個十足的,標準的狎西。   十五歲的他看著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小孩子自如地運用風系魔法驅動天上的風箏時,他的心中別提有多麼痛恨自己了。   但他不是一個退縮的人,他一直在努力地學習魔法,可是老天好像總是在和他過不去一樣,他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會的魔法都學不會。   「不要退縮,功夫不負有心人!」他一直是這麼勉勵自己,但自信正隨著失敗次數地增多而不斷地下降。   今天,他向一個自己暗戀的同村的女孩子表白,結果被她羞辱了一頓。   女孩子對他不屑一顧地說,「我所要的男人,他應該是高大英俊,強壯,擁有強大力量的男子漢,而不是你這樣瘦弱無用的狎西。」   狎西是他最受不了的話,何況是從自己暗戀的人口中說出來,魯斯貝爾。迪迪受不了這句話,這話打碎了他最後的自信,他一個人跑出了村子,在野外不停地跑著跑著,他不知自己為什麼跑,他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他跑啊跑,一直到了天黑,他才發現自己餓了,此時的他,已在離家二十多里遠的野地裡。他現在的位置是大道邊的一片楓林。   「我能到哪去?」看著通向風都城的大道,魯斯貝爾開始問自己,「我沒有力氣,不會用魔法,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是一個沒用的狎西!」他仰天大叫著。   一個人在野地裡走是極危險的事,一隻狼已盯上了他,一隻飢餓的,強壯的成年的公狼。   它大概有三歲了吧,這在狼中算是年青的了,他年青卻很聰明,它知道什麼樣的獵物可以動,什麼樣的獵物絕不能碰。   它知道許多看上去很弱小的人其實是擁有強大力量的獵手,見了他們最好快逃。而它的許多夥伴由於還死抱著過去的觀點,不知死活地去進攻。   幾天前,一隻一直和它合作捕獵的老友不聽他的勸告而去進攻三個十來歲的到野外燒烤的小孩子。結果三個小時後它在燒肉架上找到了堆吃剩的骨頭,骨頭不是人的,而是它的。   但今天的這個人不同,他沒有其他的人類身上那種很強的氣,他身體給它的感覺就像是羊圈裡面的羊。   餓了兩天的它跟了他近六里路,仔細地觀察過後,它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現在它決定進攻了。   他雖然有點想自殺的念頭,但還不願被它吃到肚裡去。他開始跑,但兩條腿怎跑得過四條腿?腳下一絆,他摔倒在地上。   「太好了,夠我吃上三天的了。」它張開鋒利的牙齒,向少年撲去。   但是它這回的運氣比它那位被三個小孩子吃掉的同伴還要壞,就在它的嘴將要咬到少年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橫空伸出,像鉗子一樣地捏住了它的喉嚨。   它感覺到這隻手充滿了龍的氣息,「人的手怎麼會有股龍氣?」它的腿象青蛙一樣地蹬了幾下就不動了。   就在那條狼跟著它的獵物走了幾里路的時候,我也在尋找著我的獵物,我已餓了七天,不,應是八天才對,自從被義父打昏後,我就什麼也沒有吃過。   當那只倒霉的狼遇上了那個倒霉的小男孩時,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他遇上了同樣是餓得頭昏眼花的我。   因為這條倒霉的狼關係,我認識了這個叫魯斯貝爾。迪迪的男孩,我改變了他的一生,同樣,他也改變了我的命運。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這麼遲了一個人在外是很危險的。」我微笑著對少年說,那只倒霉的狼,現在在我的手上已停止了動彈。   「我叫達克。秀耐達,你呢?」   大概是緣分吧,一見面,我就對這個身上沒有一點力量的男孩產生了一種好感,而且,我叫他小兄弟,自從我收了波爾多這個小弟以後,我就特別喜歡叫年齡比我小的人「小弟」,大概的我潛意識裡特別喜歡做別人的老大吧。   「我叫魯斯貝爾,我迷路了。」於是,就這樣,我認識了這個叫魯斯貝爾的男孩。   他努力地站起身來,挺起胸膛來回答我,很顯然,他是個很好強的人,並不想在我的面前顯示出自己的軟弱。   「我想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我也餓了,我已七天沒吃,不應是八天才對。」   憑著我第二次褪變後隨之增強的靈覺,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孩心中的想法,有意的錯開話題。我很明白,像他這樣人,是很不願意看到別人的眼裡流露出憐惜的目光,所以,我也努力地組織自己面部的表情,以免傷了他的自尊。   我的做法沒有錯,魯斯貝爾一下子就對我這個陌生人起了好感,因為至少我稱他為兄弟,要知道,在村裡,就是他的父親母親也因為他是個狎西而不喜歡他,許多人都叫他廢物,而今天居然有人這麼地尊重他。   然而,就是我的這一句小兄弟,改變了這個男孩的一生。   「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我問少年道。   「謝謝了,不過我不餓。」   魯斯貝爾很倔強,可是剛說完,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地叫了起來。   少年的臉一紅,就在此時,我的肚子也叫了起來,「看來你是被我傳染的。」   我笑著對魯斯貝爾說,他也跟著我笑了起來。   天已經黑了,月亮還沒有升起來,透過楓樹寬闊葉片間的空隙,可以看到稀稀朗朗的星空。我們在楓樹林裡升起了一堆火,魯斯貝爾坐在我的面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分割著狼的肉體。   逆鱗很鋒利,卻長了點,不太好分割肉塊。不過從小到大就常常和老友波爾多在野外燒烤,讓風都城外大大小小野生動物遭殃的我,在這方面早已是個專家了。逆鱗在我的手靈巧的擺動著,很快整隻狼在我的手中就像一塊塊地積木似地被分離開來。   「以無厚入有間!」我揮動著刀子的時候,又想起了小時候家中的那個廚子對我說過的話,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分解整只牲畜時,是用無厚度的刀子在骨頭間的縫隙移動,去分解切割它們的筋肉,而不是直接用刀去砍骨頭。   魯斯貝爾一直愣愣地望著我熟練的動作,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火燒起來了,肉被燒得滋滋地響,早已餓得腦袋發漲的我們倆人也顧不上什麼,各自撕下一塊肉,開始大口大口地嚼起來。   這片樹林是當初我和安達初遇的地方,想到回去後我要面對她,還要面對我所作下的一切錯事,真是讓我頭痛不已。   媽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肉今朝吃,管他的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狠狠地啃著嘴裡的肉,彷彿這樣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似的,而餓得發慌的魯斯貝爾,也和我一樣狂吃著,他也在一口一口地吞吃著他的煩腦。   「咦!」正在猛吃之中的我心中突然一動,而存於我腦部的龍之魄亦微微震顫著,就在這個時候,火堆前人影一閃,多了個人。   我放下手中的肉,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   他生得極為高大,比我還要高出快半個頭。一身火紅色的披風,半裸著上半身的,一身虯結的肌肉特別地顯眼,最吸引人的是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充滿了剛毅,彷彿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震動他分毫。   他看上去並不是很英俊,但卻有一股別具風格的男子漢的魅力。   「真是禍不單行。」我心中暗暗叫苦,人倒霉了,連喝涼水也塞牙,想不到他也來找我了。   來找我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八天前擊敗迪卡尼奧,剛奪得帝國比武大賽冠軍的玄武學院的第一高手,赤甲龍的第八代龍戰士,繆斯。比賽亞。   「好久不見了,達克。」繆斯坐到火堆前,順手挑了挑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他是火中之龍,特別喜歡火焰。   繆斯的目光先是狠狠地盯了我一下,接著掃過魯斯貝爾面龐,看著魯斯貝爾的時候,他的眼裡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而魯斯貝爾,則條件反射地挺起了胸膛,他不需要憐憫。   「我是來找你的,達克。秀耐達!」繆斯一邊說著一邊把右手手背朝下放在燃燒的火焰上,熾熱的火苗透過手背在他的掌心變化成各式各樣的形態跳動著,有如火焰中舞動的精靈。   「來吧,達克,當你在亡靈谷完成第二次變身時,我就一直在外面等你了。」   繆斯從火焰中抽出手掌,在他的右手抽離火焰的一瞬間,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半人高的長刀,刀身極厚,泛著火焰般的紅光。   這把刀的名字就叫做破日!是當年十賢者專門為赤甲龍一脈鑄造的炎系的神兵。   就在炎之刃破日從繆斯體內抽出的一瞬間,我面前的火堆突然就像澆了油似地,火焰嘩地一聲沖得老高,坐在火堆邊的魯斯貝爾抵受不住高溫,一下子被熱力衝擊得跳了起來,連退幾步才站穩。而被我隨手插在地上的逆鱗,又一次發出了渴望戰鬥的鳴叫聲,我們這一戰,就算我想不打也不行了。   「我們決一高下吧,暗黑龍!」繆斯右手緊握破日,刀尖指著我的鼻尖,神情專注地對我說。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十章 雙龍會   「在這個強者生存的時代裡,你想不和人動手根本是無法做到的!」我把左手按在逆鱗的劍柄上,我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父親對我說過的話,死老頭,為什麼你說的總是那麼準。   「很好,不過,為了公平……」繆斯看著我點了點頭,他舉起了左手,我感到封龍印的力量正在他的手上聚集,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崩!」繆斯一掌擊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比你大上七個月,完成第二次褪變也已有半年多了,如果就這樣和你決鬥,那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把力量降到我剛完成第二次褪變時的程度,再和你決鬥!」   「我的天,這頭瘋牛。」   我望著自信的繆斯,心裡直犯嘀咕。小時候我雖也常和人打架,卻幾乎很少和人正式的比武。因為我打架時多半是主動找上門去和人打的,而且我只和打不過我的人打架。   什麼,說我無恥?笨蛋,打架當然要找打不過自己的人打,這樣才好保持不敗的威名嘛,去惹比自己強的人,那不是找死嗎?   記得那一次我就是因為一時意氣用事,為了自己的小弟,去招惹了一個比自己強得太多的人,結果受盡了她的凌辱,現在想起來,都還羞愧萬分,悔恨不已。   至於和人正式比武切磋,我是決不會做的,因為這時我的對手則多是和我相差不多甚至是比我更強的人,那是費力危險的事情,加上刀劍不長眼,萬一我失手傷了別人,那就不太好了。   小時候,因為同是龍戰士的後人,繆斯和迪卡尼奧都曾找過我比試武藝,全被我用各種理由拒絕了,不過這一回我是躲不過了。   「今天真是衰到家了!」   我從地上拔出逆鱗,逆鱗與我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合而為一,興奮地顫抖著,發出低低地鳴叫,此時,繆斯手中的破日刀亦起了共鳴,沉默了數年之久的逆鱗,終於有機會再度和人交手。   當我從地上抽出逆鱗的一瞬間,繆斯的眼神猛地發亮,破日刀上的殺氣在瞬間提升到極點,周圍的空氣的溫度急劇地升高,熱得彷彿就要燃燒起來一般。我們倆隔著個火堆對峙著,在熊熊的火光的照映下,繆斯的臉就像是鐵板一樣的堅硬。   「呵!呵!呵!」   站到我身邊的魯斯貝爾,由於受到繆斯的殺氣的影響,劇烈地喘息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有如處於火爐之中一般灼熱,而精神上卻好像處於冰窯中一樣寒冷,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壓得他無法呼吸,魯斯貝爾張開大口想喊叫,可是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繆斯,你要逼我決鬥,也不要傷及我的兄弟啊!」   我一邊運起體內的暗黑龍的力量抗拒著他不斷逼過來的殺氣,同時伸出右手按在魯斯貝爾的身體上,將一部分力量輸入他的體內,幫助他對抗繆斯的殺氣,當魯斯貝爾平靜下來的時候,我的手一動,輕輕地將他送到我身後十多步遠的地方。   我這樣做有點冒險,因為繆斯要是趁這個時候進攻的話,我一定完蛋,好在這個混蛋自視甚高,並沒有趁人之危,要是換作我的話,那我一定毫不客氣的。   送走了魯斯貝爾之後,我這才舉起逆鱗,逆鱗的劍尖對著破日的刀尖,開始提升著自己的殺氣,我的雙眼和繆斯的牛眼寸步不讓地對視著。   熊熊的火光像是盛極必衰似地,突然暗了下來,就在光線由明轉暗的一瞬間,我搶先出手。   我先出手,並不是我已找到了繆斯的破綻,只是因為我是個喜動而不喜靜的人,站得太久對我並沒有好處,再說,歷代暗黑龍戰士的特點本就是以快制敵,以動為主。   我的第一招的名字就叫「驚異」!「每個龍戰士都有自己的特色技能,赤甲龍繆斯的特色技是火系的魔法,刀法走的是剛猛沉穩的路子,而我的擅長的是黑暗魔法和雷系的魔法,劍法走偏鋒,以快為主,以情為招,我的這一劍包含著雷電的力量。名字就叫「驚異」。   父親的死訊傳來時我的第一種感覺是震驚和失落,這一招就是當時我的感受。   我的武藝最大的特色就是招式中包含了我對人生的感悟。   在武學修煉上,我並不是個很勤快的人,我最喜歡簡單容易速成的修煉方法,在劍法的修行上,我是以情為招,以意御劍。此法學劍自然比傻乎乎地練劍要快了許多。   只是,這種方法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用劍的人心中不能有破綻,不能有缺憾,我的心靈只要有了一點的缺憾破綻,就會變為阿喀琉斯的腳跟,成為劍法的致命之傷。   我的身體越過火堆,逆鱗劃破我們之間不足四尺的空間,有如閃電般地向繆斯刺去,直取咽喉。繆斯嘴角閃出一股近似嘲弄的微笑,破日橫移,硬是將這一劍牢牢地封死。   刀劍交擊,爆出的火花照亮了我們兩人之間的空間,閃耀不已的光線映得我和繆斯的臉一明一暗地,這傢伙和人決鬥的樣子真難看,就像是木頭一樣,沒有絲毫的表情。   赤甲龍之力和暗黑龍之力通過兩劍相互交擊,相互碰撞在一起,我和他同時變身。巨大的龍翼從背後升起,雙方體內的龍氣溢出,形成一紅一黑兩條龍環繞在身體周圍,揚向半空,暗黑龍與赤甲龍的氣勁盤旋嘶咬成一團,紅黑交錯,非常的好看。   隨著我們倆不斷地加力,逆鱗和破日劇烈地磨擦著,發出喀滋喀滋地難聽的聲音。   在力量硬碰硬的硬撼之下,我不支後退。   繆斯把力量降到第二次褪變時的狀態時,我和他的功力已不相上下,但在兵器上我還是吃了點虧。   逆鱗斗巧不鬥力,如果說破日是一個身材肥大的相撲手,那逆鱗只是個苗條的少女,硬拚鐵定吃虧。   「地火焚城」   退後的結果就是對手的攻擊力更強,破日在氣機牽引下,順著我的後退之勢帶著一團火焰潮水般地向我推來,這就是繆斯刀法的風格:其疾如風,其掠如火。   只是切磋一下嘛,沒必要這麼狠吧?   我的身體高速地退後著,由於速度極快,繆斯的這一刀切過來,無法用足力道,被我輕易地擋住了。   藉著繆斯這一刀的力量,我腳尖一點,一個側轉身,身體像鬼魅一般地飄動開來,晃到了繆斯的背後,逆鱗從上而下,斜劈斬向繆斯的右臂。   繆斯的身體原地不動,以兩腳的腳尖為中心點,輕輕地打了半個轉,正好變為面對著我的這一劍。   「噹!」   刀劍剛一接觸,我又藉著這一擊的力量再度飄移開來,換到繆斯的側面,又是一劍斜砍,而繆斯腳步微微一動,破日再舉,又封死了我的這一擊。   就這樣,我有如懸浮在空中的馬蜂,像沒有重量似地,不斷地高速移動著身體,從不同的方位向繆斯發動攻擊;而繆斯,就像是我練劍的靶子,身體幾乎是原地不動,只是靠著腳尖腳跟的轉動,一柄長刀左遮右擋,上下翻飛,滴水不漏地擋住了我所有的攻擊。   繆斯靜,我動;繆斯慢,我快;繆斯守,我攻。   歷代的暗黑龍龍戰士,武藝多少都有不同,但都有兩個相同的特點:快和蝕。   快!   身法快,劍法也快。   祖先們最愛玩的把戲就是死裡求生,險中取勝,先祖卡魯茲是如此,祖父是如此,父親亦是如此,他們的身法和劍法,最講的就是「間不容髮」:用最快的速度,以最小的間隙,在最驚險的形勢下戰勝對手。   只是到了我這一代,我天性懶散,學武不努力,又有點怕死,本著打不過就跑的習武原則,快這一特點我是學得青出於藍,爐火純青,至於險中求勝,死裡求生,去死吧,這麼危險的事,打死我也不幹!   知子莫如父,死老頭也瞭解這一點,知道我的德性,所以才什麼也不教我,讓我自由發揮。要知道,間不容髮這四字要訣,半點馬虎不得,我這個掉兒郎當的性格,學個不三不四,只會畫虎不成反類犬,丟了先祖的臉不說,連命也會沒了。   「間不容髮」這四字要訣,到了我手裡,也就成了一擊不中,立即遠逸。   我一口氣攻了三十七劍,繆斯也牢牢地擋了三十七劍,表面上,我威風八面,從四面八方不斷地攻擊震撼著繆斯,牢牢地掌握了主動權,可是心裡我卻暗暗地叫苦,這種打法雖然風光好看,可是如此高速地移動,卻最耗體力。   由於繆斯守得嚴嚴實實,不落下風,實際上我根本沒有爭到主動之勢。如果我這一輪急攻不能攻破繆斯的防線,等我氣力不足,攻不動,速度慢下來的時候,那就是我的遭殃之時。   擊出第三十八劍之後,我縱身跳起,雙手緊握逆鱗,打出「驚艷」。   「驚艷!」   當初我在這片樹林裡初見安達時,那一眼的風情,那一眼的美態,深深地震撼著我,我一下子就被她給迷住了。這種感覺溶入我的劍法之中,就成了「驚艷」。   驚者,變也。   招如其名,含突變之意。   這一招變的地方,不是招式,而是速度。   逆鱗刺出一半之時,猛地一震,本已快得驚人的長劍一抖,速度在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猛地提升了近一倍,化成一道魔電,直刺繆斯的面門。   像黑寶石一樣美麗的刃身,此時在我的手中,發出銀色的光芒,美得動人,也美得高貴,讓人不知不覺不中產生一種衝動,有如撲火的飛蛾一般,去迎接逆鱗的親吻。   繆斯的眼睛裡首次閃過驚訝的表情,交手以來,他那有如不動的死水般的面皮終於抖了一下,左手搭上刀柄,改單手握刀為雙手握刀,刀尖微微一沉,一記反手刀,由下向上反挑,破日正好挑中逆鱗的劍尖,我快若閃電,美若星空的一擊,竟被他破去。受著他這一挑的影響,我再度借力高高地飛起,「還想再玩打了就跑的把戲嗎?」   繆斯冷笑一聲,終於由守轉攻,搶先移動到我將會落下來的地方,微抬起頭來,雙眼一時間殺氣大盛,有如寶石一般地泛著寒光,他雙手持刀,兩腳成八字開,馬步站得極穩,全身肌肉緊繃,他要等我落下來之時給我致命的一擊!   「聚風術!」躍在半空中的我,在身體達到最高處的一瞬間,使出風系魔法,聚風術。   這是種低級別的魔法,在大陸上,是被八九歲的孩童在放風箏時用的,現在的我受了第二次變身時暗黑龍王意識的影響,在使用低等級的魔法時,有意無意地,已不去詠唱咒文。   受到魔法力量的影響,四周的空氣急速地旋轉起來,在我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漩渦,帶動得周圍的楓樹的葉子一片片地從樹枝上掉下來,聚集在我的周圍,化為一個巨大的綠色葉球,把我全身包裹在其中。   「風捲殘雲!」   半空中,我踢出暗黑龍中第四代先祖裡特的成名絕學,綠色的楓葉,化成一堵移動的綠繭,壓向地面的繆斯,與此同時,我的身體消失不見。   無盡的綠色,已遮住了我的身影。   「黔驢技窮了吧!」繆斯怒喝一聲,破日高高舉過頭頂,雙目緊閉,只憑著心眼的直覺,對著隱藏在楓葉後的我身體的正當中就是一刀!   「呼!」   在充滿火勁的破日刀的面前,楓葉構成的綠繭象油紙一樣地燒了起來,受著刀氣的影響,全部向我反捲回來,而破日,則夾雜在火焰之中直劈我的小腹,要是被他切中的話,嗚,那安達只好另外再找個男人了。   在半空中的我,腳一縮,同時腰扭了幾扭,藉著翅膀扇動空氣時的產生的向上的升力,我硬是把身體向上提起了一尺高的距離,接著腳一蹬,正好蹬在繆斯疾劈而來的破日力量最難及的刀背上。   一股強悍的炎龍火勁順著腳尖沿著大腿直攻而上,那股高熱,足以把鋼鐵熔化。   「神龍不死身!」   我不驚反喜,心中大吼一聲,將神龍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護住全身的經脈,對於透腳攻入的炎勁,我並沒有運功阻擋化解,反而任其攻入,同時運轉體內龍魔心法,將這股炎龍的火勁導向我手持逆鱗的左手。   這就是暗黑龍的第二個特點,蝕!   暗黑龍本身就代表黑暗,每一位的暗黑龍學的內功心法都是從世上最邪惡的武功天魔功演化而來的龍魔心法。   魔道的力量,最講的就是損人利已,融合了墮落天使和暗黑龍力量的龍魔心法,可以在和人交手的過程中吸蝕對方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還擊對手。   只是,像繆斯這樣的傢伙,這一招並不太好用,他的炎龍戰能,有如一隻長滿尖刺的仙人球,暴烈無比,非常難借。要是不顧死活強行吸蝕借力的話,那後果比讓繆斯打上一拳還要嚴重。   所以我使盡法寶,想方設法,藉著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力量,小心翼翼,避強擊弱,但也只敢從這一刀上借來繆斯三成的炎龍火勁。   三成的力量就足夠了!   我大喝一聲,運轉龍魔心法第八重天的力量,將體內的暗黑龍戰能提升到極點,注入逆鱗之中,與繆斯那兒借來的三成力量的赤甲龍的炎龍火勁合而為一,「炎龍暗黑破!」   逆鱗被注入了兩位龍戰士的力量,一時之間光芒大盛,發出興奮無比的鳴叫,在我的手中化成一條紅黑相間的毒龍,噬向站在地面的繆斯。   不動如山的鋼鐵男子終於也露出了緊張的神情,在我的全力逼迫下,繆斯刀勢再變,一時之間,破日之上火勁狂吐,繆斯人刀合一,化為一條吐著火焰的炎龍,迎向從天而降的黑龍。   他終於打出了他擊敗迪卡尼奧的那一招,「炎龍蝕日!」   「噹!」   我們交手以來逆鱗和破日最響亮的交擊聲響徹全場,震得一旁觀戰的魯斯貝爾也摀住了耳朵。   「下去吧!」我大吼一聲。   被我借去力量,繆斯就已失去了先機了,雖然他打出絕招,可是也抵抗不住我加上他自己三成的力量,在暗黑龍和赤甲龍戰能聯手的硬撼下,繆斯被我強行壓回地面,雙腳深深地陷入大地之中。   逆鱗再揮!   我得勢不饒人,緊咬著繆斯不放,像牛皮糖一樣地粘上了他,我以近乎貼身肉搏的方式,不但揮動著逆鱗,身體的每一部分亦化成武器,有如八爪的章魚一般,動用全身上下所有可以傷人的部位,從不同的角度向繆斯展開水銀洩地般的進攻。   在十賢者造出的七大神兵中,逆鱗重量最輕,力量硬拚上逆鱗是不如破日,可是近身格鬥上笨重的破日刀卻遠不如逆鱗靈活,這是無法改變的物理事實。   我不愛用功努力學武,但懶人也有懶辦法,我最懂得在比武中利用所有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切因素,這也是對我要求嚴格的父親唯一讚賞我的地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繆斯平時刻苦修煉的成果終於顯示出來,刀柄、手肘、膝蓋,所有能運用的部位全部運用起來,寸步不讓地抵擋著我的進攻,噹噹的響聲和拳腳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他的每一擊都包含了至陽至剛的火勁,想用剛勁把我硬生生地迫開。   隨著兩聲悶喝,我們倆糾纏在一起的身體終於分離開來。   我一口氣退了十餘步,腳在堅實的土地上一連踩了十多個一指深的腳印,每個腳印下的土壤都有燒焦的痕跡,在黑暗中冒著輕煙。   我的左肩挨了一刀,正汩汩地流著血。   而繆斯則臉色微白,嘴角泛著血絲,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他的眼睛裡充滿了驚異,那是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的表情。   「呼!」「還想打嗎?反正我是不想打了!」我把逆鱗收回體內,暗暗地抹了把冷汗,好險。   剛才真的是很險,我的左肩中了一刀,破日刀砍開護體的暗黑龍之鎧的時候,赤甲龍的炎龍戰能順著傷口透體而入,直攻心脈,若不是我藉著身體的高速移動將火勁導入地下,又因我是先擊中繆斯的,使得他這一刀力道不足,加上神龍不死身的護體作用,否則的話,我半邊的身子就要被那火熱的龍勁給燒熟了。   而繆斯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小腹挨了我一下膝撞,若不是躲得快,以後要是進宮當太監就可以省去一道工續了,但我送入他體內的可以侵蝕破壞人體細胞的黑龍戰能,也夠他受的。   剛才這一戰,一刀換一腳,我們倆五五分成,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繆斯的眼睛收縮了一下,接著迅速地回復到原來的樣子,他收回破日,身形一動,消失在樹林中。   剛才我們倆人這一戰,只是純粹地比劍,並沒有用到大威力的殺傷魔法,否則的話,這片樹林子就保不住了。   「總算走了!」   看見武學狂人加瘋子的赤甲龍的第八代傳人消失在黑暗中,我緊繃的神經這才完全放鬆下來,真想不到,在對我那麼有利的情況下,我仍然只能和他戰成平手,這傢伙,實在是太難纏了。   現在他「看」上我了,以後我的日子會很難過的。   我盤腿坐在地上,運起龍魔心法療傷,肩膀上的傷口開始癒合起來,龍戰士就像是龍一樣,身體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過了一會兒,傷口就完全復原了,連道疤也沒有留下。   「啪」地一聲,魯斯貝爾突然跪在我的面前,「師傅!求你收我為徒吧!」   男孩的眼裡充滿了懇求的目光。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十一章 科學與魔法   「收徒?」我嚇了一跳,這個小鬼?   我一眼就看出來,魯斯貝爾是個天生就無法使用魔法的狎西,就算是雷茲。   法比爾重生,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再世,也無法教會他武功的。   智賢者諾查。丹瑪斯?想到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傳奇人物,突然間,我的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我是不會收你做徒弟的!」我說。   「為什麼?」少年用惶恐地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失望以至絕望。   「因為我不會教你,再說,」我頓了一下,「我叫你小兄弟,你是我的小兄弟啊,我怎麼能收自己的小弟為徒呢?」我下面的話會比較重,所以,我先要提高一下他的自信。   正如我想像中那樣,魯貝爾斯被我的這句話幾乎感動得要哭出聲來,能和龍戰士稱兄道弟,上天對我並不是不公啊。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很可笑,可是在帝國,出於對自己統治的需要或者是各個方面的原因,帝國在各個方面的宣傳上都將龍戰士神化了。   在人們的心中,龍戰士就是神,甚至比神還偉大,你可以當街辱罵神明,高喊著要操創世之神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會有人去管你的,可是你要是辱及龍戰士的話,那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你知道嗎,其實每種生物都有他自己的獨特的才能的。例如鳥兒的才能是飛,魚的才能是在水裡游,豹子的才能是跑得快,可是如果叫鳥兒在地上跑,魚在天上飛,豹子在水裡游,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我拉著魯斯貝爾的手在一棵楓樹旁坐下,「你是說我沒有學武的潛能?」魯斯貝爾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笑了起來,他一下子就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是的。」   我的話一出口,魯斯貝爾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但你或許有學習另一種本領的潛質!」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按在他的背上,將體內的龍勁輸入魯斯貝爾的體內,以免他因情緒激動而傷了身子。   「什麼樣潛質?」他回復信心的速度之快,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沒有答他,我反問道,「魯斯貝爾,你知道人類中最強的本領是什麼?」   「當然是龍戰士的力量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錯!」,我說,「再想想?」魯斯貝爾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張開眼睛,歎了口氣,「我不知道,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龍戰士更強的嗎?」   「有,天上的神就比龍戰士強,否則……」   我想起了我身上的那個詛咒,在那一瞬間,我有了個決定,如果雪芝她們真的能原諒我的過錯的話,我一定要好好地補償她們,並且在我有生之年讓她們幸福。   至於希拉,我決定和她分手,我要和她分手並不是我不愛她,相反,而是我太在乎她了。   想到父親死後,他的那些女人們許多都以死殉情,包括我的母親在內,而我,也受著眾神的詛咒,絕對無法和她白頭偕老的,與其將來痛苦,倒不如現在做個了結。做個真正的男子漢,就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事負責,這是父親過去常對我說的。   「你怎麼了?」魯貝爾斯的問話打斷了胡思亂想中的我。   「人類最強的本領是智慧和創造力!」我說,「你明白了嗎?」   魯貝爾斯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做恍然大悟狀。   「你真的明白了?」我問道。   「那當然,你是要告訴我說就是世上最強的龍戰士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人的智慧才是人類最厲害的本領。你想讓我去當煉金術士嗎?」我對這傢伙的腦精轉得極快感到非常的驚訝,我雖不是要讓他去當個煉金術士,但也差不多了。   「你知道十賢者的故事吧?」這回我又沒有直接回答他,他點了點頭。   「十賢者中最出名的智賢者,改變了整個世界格局的偉大的智者,其實他也和你一樣,也是個什麼魔法力量都沒有的狎西。」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魯貝爾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被稱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居然是個狎西?   但這真的是事實,不知是為什麼,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歷史學家總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們在史書中把智賢者寫成了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魔法師,雙手一揮,聚出個魔法球,就可以把天撕開。   而在學校的教科書裡所提到的智賢者,也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就連家中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爺爺給小孫子講故事的時候,也是在大大地鼓吹著智賢者如何運用各式各樣強大的魔法,一招發出,連屠數條妖龍的傳奇經歷。   我若不是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先祖卡魯茲親眼面對面地見過了智賢者,我也會以為他真的是個強大的魔法師。   「你知道他沒有任何的力量卻為何能成為十賢者之首嗎?」魯斯貝爾疑惑地搖了搖頭,「因為他學的是科學而不是魔法!」我說,「科學?那是邪術!」少年回答道。   「不,科學不是妖術,而是力量的一種。」「這是個魔法氾濫成災的時代,科學反而幾乎被人們當成了邪術,實際上科學和魔法代表了這個世界的兩種力量。」   我盜用了當年智賢者最愛說的話,開導著眼前的這個男孩。   「兩種力量?」   「所謂的魔法,無非是利用人體的力量引發大自然的力量的共鳴,再利用大自然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科學就是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來引發大自然的力量的共鳴,從而來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科學和魔法只是人們運用大自然力量的兩種不同的手段而已。在這個時代的幾萬年前,這裡曾有一個消失了的文明,那是一個只有科學而沒有魔法的時代,在那個時代裡,人們可以利用金屬做的鐵鳥飛上天,利用科學的力量,就是最弱小的人也能打敗最強大的人。」   「你一定在胡說!」   魯貝爾斯不太相信我的話,他已明白了我目的,我要讓他去做個被人們稱作邪術師的科學家,也難怪,誰叫這是個魔法氾濫的時代,要讓他接受我的觀念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我有說服他的辦法,「你不信?我有證據!」「你聽說過獸人族的托布魯克要塞嗎?」我問道,少年點了點頭。   托布魯克要塞是魔族、帝國乃至龍戰士的噩夢,更是魔法師的噩夢。   那裡是世上最奇特的地方,被稱作魔法黑洞,因為在那裡,任何魔法都無法使用。這使得不擅長魔法而靠身體本錢吃飯的獸人在戰爭中大佔便宜,更可怕的事,那裡有著這世界上最可怕的超級兵器——雷神之錘。   雷神之錘是史前文物,在鐵匠眼裡,它只是件用各種精細的金屬部件做成的圓筒狀的鐵疙瘩,靠著一個數百平方米的鏡子似的玩意兒吸收太陽光提供能量,但它發出的可怕的毀滅光線能將數公里射程內的所有物體化為泥土,不,確切地說應是空氣才對。   帝國曾經發動四十萬大軍,集結了兩代人共十位龍戰士進攻這裡,結果在付出犧牲了四位龍戰士,死亡近二十萬人的慘重代價,也不能攻下這個要塞,要塞前數公里的土路上,儘是帝國士兵的屍骨。   就靠著它,獸人族頂住了人類和魔族幾百年來的無數次進攻。雷神之錘不是魔法武器,而是史前人類用科學的力量造出來的超級兵器。   「真的有那麼厲害嗎?」魯斯貝爾被我的話說得有點心動了。   「是真的,通過哈姆巴石將龍之魄和人類的肉體合而為一,這麼妙的方法,也是智賢者諾查。丹瑪斯通過科學的手段想出來的。」   我又加了把勁,或許是對自己數天前所做的錯事感到悔恨的心態在作怪吧,平時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我努力地鼓舞著眼前這個和我初遇才不過數小時的少年的鬥志,拚命地想幫他。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哥。」魯貝爾斯抬起了頭,用發光的眼神看著我。「我能叫你大哥嗎?」他突然問道。   「你不是已經叫了嗎?」我笑了,他同意去學習科學了。   「總有一天,我會用科學的力量,去改變這個時代!」魯斯貝爾舉起了他瘦弱的拳頭說道。   我在魯貝爾斯的家中過了一夜,因為在風都城天黑後是不能開城門的,我也不想硬闖回去。   在這個魔法氾濫的時代,魔法方陣的出現使得再強的時空穿梭術也無法通過瞬間移動地方法進入城市,我只能等到天亮。   魯斯貝爾的父母對我這麼看中這個沒有用的狎西非常驚訝,起初是說什麼也不讓我把他帶走,他們還以為我是人口販子,逼得我最後不得不表明自己龍戰士的身份,他們這才在千恩萬謝中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魯斯貝爾進了城,找到了義父的弟弟,一個和魯斯貝爾一樣的狎西,哥裡德爾。   當我找到他時,他正在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哥裡德爾和義父一樣,都是不修邊幅的人,一頭白髮,滿臉雞皮疙瘩,雙眼卻極有精神。   「達克,你這個臭小子,又想到我這裡來偷東西拿去害誰啊?」哥裡德爾一看見我,就大聲地笑罵起來,「沒有啊,我這回是給你帶個好徒弟來的。」我的臉一紅,從前,為了對付成天虐待我的赤髮狂魔,可是絞盡了腦汁。有一次,我從別人那兒聽到義父西斯菲爾德的弟弟是個成天擺弄科學的邪術師,就偷偷地找到他,請他幫忙替我想法子弄死那個赤髮狂魔。   他給了我一包藥粉,叫我塗在赤髮狂魔坐的椅子上,我照辦了。   結果,赤髮狂魔在廁所裡住了三天,赤髮狂魔變綠臉魔了。   小時候的我,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特別的感興趣,而哥裡德爾也非常喜歡滿腦子壞點子的我,常常帶著我一起擺弄著那些放著各種亂七八糟東西的瓶瓶罐罐。我甚至偷偷地跟著他學習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被人們稱為邪術的科學,只是後來我發現其實學習科學比學魔法還要費精力,還要枯燥,這才放棄了。   因而,我對科學才有一定的瞭解,明白他的意義,否則,我也不能在魯斯貝爾面前發表那麼長的一篇關於科學和魔法的大論。   就這樣,魯斯貝爾受我的推薦,就成了哥裡德爾的徒弟,開始學習被人們稱作妖術,邪術的科學。   命運就是這麼有意思,我一時的心血來潮,讓這個世界從此以後多了個科學家,一個被後人稱作「科學之父」的科學家。   安頓好魯斯貝爾之後,我離開哥裡德爾的家門,去找義父,這個老傢伙,做為我的義父,在我最要幫助的時候,居然做出那樣的事來,太可惡了。   我來到義父家裡,他正在熬著一鍋古怪至極的藥湯,藥湯的氣味很是奇怪,也不知義父在搞什麼鬼。   「你的情況不錯啊,達克。」看到前來興師問罪的我,老傢伙居然還能裝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世上還找得到臉皮比你更厚的人嗎,老傢伙。」我恨得直咬牙,這個變態的義父,想不到他比我還要壞。   「當然有啊!」義父頭也不回地說著,順手一從邊的罐子裡抓了一大把的藥粉,撒入藥罐中,我注意到,藥罐燒的東西,有一味藥似乎是龍腦。   「誰?」   「就是你啊!」義父抬高了說話的語氣。   「我?」我的臉一紅,我辯道,「那只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會變得那麼壞的!」   「嘖!」義父不信地癟起了嘴,「難道不是你嗎?那晚你在房間裡抱著美女胡作非為,我卻在外面為你站崗放哨喝冷風;我捉來的美女,卻是你在享用;我只為你捉了一個,你卻自己到外面搶了三個,不,應是四個才對,倫蒂爾和她的兩個漂亮的徒弟,還有我的義女,難道不都是你幹的。哈哈,幹完了,爽夠了,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裝起正人君子,怪起我來了!」義父越說嗓音越大,抓起邊上那個用來攪拌的藥勺,在我的腦門上狠狠地敲了一記。   我頓時啞口無言,義父說得沒錯,這主要都是我的錯。   「算啦,別難過了,這只是意外嘛,這幾天我幫你一直瞞著安達,趕快回家去吧,家裡有人正等著你呢。」義父的口氣緩了下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是她們嗎?」我問道,「藥好了沒有,乾爹,雪芝姐叫我來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聽清這個聲音,我頓時嚇得恨不得馬上找個耗子洞鑽進去躲起來,因為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我強暴了的羅莎。   「是你?」看見我,她也是嚇了一跳。   天啦,冤家路窄,叫我怎麼說,向她道歉嗎?   不可能,女兒家清白之軀被我淫辱了二天兩夜,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了?   我這個時候,倒真的希望信息蒙的作用真的象傳說那麼強烈,不過看她的樣子……   「對,對不起……」我吶吶地說道,「你這個壞蛋1她低聲地罵了我一句,臉蛋卻紅彤彤的。   「我不知怎麼做才能補償我的過失。」   「就差一個藥引子了,好在他已經來了。」正在邊上熬藥的義父插入說道。   「差什麼?」羅莎象沒有看見我似地,把頭轉向義父說道。   「嘿嘿,我的乖女兒,你把這條現成的淫龍帶去見雪芝,她知道該怎麼做的!」   義父滿臉怪笑地把手朝我一指。   「你在做什麼?誰病了,要熬藥?」我聽得莫名其妙,羅莎居然是義父的乾女兒,真沒有想到。   「你去了就知道了。」義父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   「如果你想贖罪的話,就乖乖地和我的義女回去。」他說著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羅莎是你的義女?」我問道,「當然了,是我前幾天剛認的,不行嗎?」   義父摸著幾天沒有剃鬍鬚的下巴說。   「前幾天,那不是……」想到這,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義父過去膽敢自吹自己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人,他可真有本事啊。   「你不怪我?」走在大街上,我終於忍不住發問道。   羅莎沒有回答我,她的上牙咬著下嘴唇,從義父家出來後,她的臉就一直是這麼的紅。而我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湧起了放開兩腿,有多遠逃多遠的念頭。   我最終還是沒有逃走,從小母親就教育我,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就一定要勇於面對自己所過的事情,不管他是對還是錯。   「我該怎麼做?我願意為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在一個行人不多的角落,我停下步伐,對羅莎說。   羅莎把身子轉了過去,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她回過頭來,一把拉起我的手,快步往前跑。   「雪芝姐在你家裡等你。」她邊跑邊喊道。   我跟著羅莎回到家裡,站在家門口,看著古堡,想到馬上就要去面對自己犯下來的錯誤,我猶豫了一下。   「不敢進去嗎?」羅莎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對我說。   「怎麼不敢,就算是被你們一刀殺了,我也認了!」我一把推開大門,「是男人,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我回過頭對她說。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二集 第十二章 練精製藥   「啊!你回來了!」   我推開門,迎上來的是雪芝驚喜的笑臉,她走上來,她的表情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面對著我的女友的好友,我啞口無言,我事先想好了的不少道歉的話,見面後卻一句也說不出來。而雪芝,也是神色複雜地看我,大家就這麼面對面地不說話地對峙了一會兒。   「我給你倒杯水來。」雪芝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我有點軟弱地坐在屋內的一張舊椅子上,屋間裡剛打掃過了,很乾淨。這幾年來,我的家一直處於一種破敗的氣氛中,整座房子空蕩蕩的。獨自一人居住在其中,那種自然產生的孤獨寂寞的感覺,常常逼得我要扯著嗓子大叫幾聲,以此來發洩心中的孤獨的苦痛。   我的右手靠在坐椅的扶手上支撐著額頭,有點疲乏地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環境,這樣古怪的氣氛,讓我很難受。如果雪芝或羅莎一見面就給我一個大嘴巴的話,我反而會覺得好受些的。   耳邊傳來兩女在廚房裡的低聲耳語,以我的完成第二次褪變後獲得的敏銳的聽覺能力,要想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並不是很難的事情,然而我卻故意地封住了自己的聽覺不去聽。   水遞上來了,我接過水杯,看也不看,一飲而盡,連味道也不嘗一下,就算是水裡下了毒我也會喝下去,因為我欠她們的。   「芝芝……」話過說了一半我就急忙收口,芝芝是前幾天我強暴雪芝時這麼叫她的,我都叫習慣了。   「我知道那天我對不起你們,你要殺我的話,就來吧,我不會反抗的。」逆鱗從我的左手裡跳出來,我一把塞到了雪芝手裡,閉上了眼睛。   「芝姐……」我聽到羅莎輕聲的呼喚,「噹!」逆鱗掉在了地上,我眼睜開眼,發現雪芝滿臉桃紅,正用著愛恨難明的目光看著我。   「跟我來!」她說著拖著我的手就往樓上跑,而不知所措的羅莎還茫然地站在樓下,愣愣地看著我們。   「你不要跟上來!」雪芝回頭向羅莎喊道。   在樓上那間令無數處女失身的屋子裡,雪芝合上了房門,插上了門梢。   「你要我想做什麼?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願意為你做。」我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   雪芝沉默了一下,然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地,兩眼閃過堅決的神情,她猛地撲了上來,雙手摟著我的脖子,一把將我推到了床上。   雪芝開始主動地脫我身上的衣服,從沒有為男人脫過衣服的她的動作有點慌亂,半天連個扣子都解不開。我一把抓住她正在我為解扣子的手問道:   「你不恨我?」   雪芝的手停了下來,她為自己剛才的行為羞愧欲死,雙手從我的掌握中掙脫出來,摀住了臉。   我雙手一摟,將雪芝抱在了懷中,順勢將她壓到了身下。看著雪芝現在的情景,我就知道她並沒有怪罪我。我心中原來負疚賠罪的心理,很快地就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想法。   「像那天你答應我的那樣,一輩子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我朝雪芝的耳也輕吹了一口氣問道,在我最邪惡的那段日子裡,我在強暴雪芝的時候,曾逼著她喊出了做我一輩子情婦的誓言。   「啊……不……」雪芝眼裡閃過一絲欣喜,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果斷地拒絕了我。   「為什麼,你還恨我嗎?」我的心一涼,「希拉,希拉呢?這對她很不公平!」   「希拉?」說到她,一時之間,我的身體有如被澆了一瓢涼水,剛放下來的半顆心又提了起來。   「我想和她分手。」我說。   「不!那太對不起希拉了。」   「其實我也並不是不在意你的,以前,當我和希拉在一起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很怪,我就感覺到了。」我放開雪芝,有點喪氣地靠在床頭說。   「不!那太對不起希拉了。」雪芝搖著頭說道。   「等我妹妹的病好了之後,我就永遠離開這裡。那件事,你就當成是一場夢吧。」雪芝神色一黯,頭垂了下去。   「你妹妹病了?」說到這,我這才想起了義父那兒熬的藥,還有,我以前也曾從希拉那兒聽說過,雪芝有一個很小的妹妹,她的身體並不太好。   「我妹妹雪怡從小身體就不好,醫生說她的病只有用龍腦配合其它幾味藥物才能治好。你的那個壞蛋義父……」說到我的那個變態的義父時,雪芝遲疑了一下,瞪了我一眼。   「對不起。」今天,我已不知說了幾次對不起了。   「他為了補償我,給我弄來了龍腦,答應為我的妹妹治病,所需的東西都湊齊了,但還缺一味藥引。」雪芝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看了我一眼,又一摀住了臉。   「要什麼東西?」我把她的手從臉上移開問道,「要你的……」下面幾個字她吐字模糊,我根本聽不清楚。   「到底要我的什麼,就算是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我雙手按在她的香肩上說道。   「你的……你的……」她說到關鍵的地方時聲音又一次地低了下去,但這一回,我卻模糊地聽清楚了,這個變態的義父,居然要我的黃金精液做藥引。   「來吧!」本來還害羞無比的雪芝突然變得主動了起來,她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褲腰帶,為我脫下褲子。   當我下身的陰莖露出來時,雪芝馬上就大膽地伸過手來,一把握住,為了妹妹,她一下子把少女的矜持完全拋開了。   我從在床頭,兩腳搭拉在床下,而雪芝跪在地面,我的兩腿之間,然後湊上自己的嘴,伸出香頭,只停滯了一下立刻就把我的東西吞了下去。口交對她來說並不陌生,七八天之前,當我獸性大發之時,我就曾逼她做過這種事情。   「嗯……」   很快,我的下體就在雪芝的口手的作用下起了反應,雪芝的手指不斷地在我的肉棒上按摩著,火熱的口腔像一個灌滿熱水的套子,緊緊地包裹的我的下半身,纖巧的舌尖不時地掃過觸覺敏感的槍頭,有如帶電的刷子般,給我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的動作其實並不是很高明,有時牙齒還會刮到我的肉棒,給我帶來一絲的痛疼。雪芝的手指上有一層厚繭,那是常年修煉磨出來的。過去為了妹妹,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看著跪在我面前的雪芝努力地工作的「樣子」,想起幾天前我對她做的暴行,負罪感又一次地湧上我的心頭。   「不要再為難自己了!」我的手按住了雪芝活動的頭,不再讓她做這麼為難的事。接著我彎下腰,將雪芝攔腰抱了起來,以我所能做到的最溫柔的動作,將她放到了床上。   「不要拒絕我,這是你那天答應過的。」我的手開始為雪芝解除武裝,雪芝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反抗我,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任我擺佈。看到她那淒美無比的目光,我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只想滿足我之後再在某個日子離開我。   要是別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許會苦苦地哀求,苦求對方不要離開自己,用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舉動,讓這段情有如慢性自殺般地逝去,直至消失在風中,只有在日後想起時才細細地咀嚼其中的酸甜苦辣。   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在情感方面,有時我理智得讓人害怕。我不喜歡做無意義的事,而且我做事常常不講道德。要是我真的看上了什麼東西,我會不惜一切手段地弄到手。   我只服從我自己定的道德禮教。   我自認自己並不是對雪芝無情,我知道要是今晚就這麼過了,在雪怡的病治好後,雪芝將來一定會在某個和我度過的浪漫激情的夜晚後離開我。我不想以後每次想起這件事時,自己要獨自一人,對著月空,品嚐著其中苦澀的滋味。我要讓雪芝無法離開我,就算用最卑鄙無恥的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我的手又一次地放在雪芝漂亮的胸部上,手指撫弄著上面粉紅色的花蕾,同時亦將一道道可以挑動人情慾的暗黑龍的龍氣,通過手指不停地打轉,不斷地滲入雪芝的體內。   「不,哦……」   每一次的撫弄,雪芝的身體都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像一隻羊羔似的,在我的懷中微微地顫抖著,兩眼射出充滿情火的烈焰。我又一次地對她用起了傳自先祖們的魔道武功「天魔極樂」演化出來的,專門用於床戰有「極樂銷魂手」,來挑起雪芝的情慾。我讓她成為一個只會追求肉慾的蕩婦,透過肉慾的控制,讓雪芝永遠無法離開我。   「不要啊,達克,求你了,哦……」   在我一雙魔手的動作下,雪芝本就半推半就的反抗早已崩潰,嬌美的肌膚化為嬰兒般的粉紅,在她的身上,我嗅到了那種發情生物獨有的氣味,她快崩潰了。   最終,雪芝不堪我的挑逗,雙臂一收,緊緊地摟住了我,赤裸的身體上下磨擦著我的胸膛。   「要了我吧,達克。」   「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我捧起她泛著紅暈的臉,望著她噴著情火的眼睛,以平靜得讓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口氣對雪芝說。   「好,我答應你!」雪芝幾乎是哭著回答我,她已被體內的慾望燒化了。   「你發誓!」我說。   「我發誓!」雪芝大叫著應答著,雙手用力一推,把我推倒在床上。   「你要是騙了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捉回來,做我的女友。」   我一邊說著一邊展開行動與雪芝合為一體,一時間,狹小的屋子被我粗重的呼吸聲和雪芝的放浪的嬌吟聲所充滿。   雪芝過去一人獨立撫養著妹妹,她的心靈實際上非常的空虛脆弱,就讓我來好好地填滿她吧!我用自己的邏輯,以相對於自己的正義為天平,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辯護。   安達曾說過,我這人做事太講實際,太理智,在很多地方我更像是個惡魔。   「芝芝,和我在一起快樂嗎!」在男女激烈的交合中,我喘著粗氣問雪芝道,我身下的美女,此時正瘋狂地扭動著身體,迎合著我的衝擊。   「啊……快樂!」幸福的淚水不住地從雪芝的眼裡飛濺出來,「我要你一輩子都做我的女人!」我摟著雪芝大叫著,下身發出最猛烈的一擊,將雪芝送上極樂的頂端,接著,我也開始噴射了。   「啊……達克……別忘記……我妹妹!」在極樂之中,雪芝也沒有忘記她的妹妹,她呼喊著妹妹的名字,在一陣的震盪中昏死過去。   我抱著成假死狀態的雪芝靜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溫柔無比地做著男女性事後男方應盡的撫慰工作,直至雪芝進入夢鄉。   當雪芝完全熟睡過去之後,我聽到了濃重的呼吸聲正從房門那兒傳過來。我猛地跳下門,一把將房門打開。   一個火熱的女體隨著開啟的房門倒到了我的懷裡,是羅莎。梅爾波。我和雪芝在屋內抵死纏綿之時,她在外面透過門縫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原本端莊無比的少女,此時酥胸半露。倒在我懷裡時,一隻手正在半露的酥胸處揉著自己的乳頭,另一隻手則插在下體的內褲裡,傻瓜也知道她正在做什麼事。   信息蒙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平時對人幾乎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只有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它才會發揮其特殊的作用。羅莎剛才在偷看我和雪芝辦事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又起了慾念,過去吸收的含有我的大量信息蒙的精液的身體,在這個時候起了反應,把一個原本還算端莊的少女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淫婦。   「你也想要嗎?羅莎?」意猶未盡的我促狹地把右手伸進了羅莎裙子的下擺裡,發現裡面的內褲已全濕透了。   「我也要你愛我!」羅莎兩眼噴火地對我說。   「好!」我隨手就將濕淋淋的內褲拉了下來,兩手掀起羅莎的裙子,而羅莎也配合地高抬起雙臂,讓我將她的裙子脫下來。   「噢……」   裙子才脫了一半,我早已蓄勢待發的肉棒對著暴露出來的下體向上就是一擊,再度進入了八天前帶給我無窮樂趣的花徑之中。   在脹痛和極樂的雙重作用下,頭上還蒙著裙子的羅莎象八爪章魚一般地將身子纏了上來,雪白的玉腿纏上了我的腰。   我托著她的雪臂,利用身體的重量,邊向上頂著邊朝床走去,片刻也不想耽擱。與善良的雪芝比起來,羅莎這個擁有可以媚惑任何男人相貌和身材的少女,也一樣有著強大的吸引力。   「愛人,重點!」   「啊!我還要!」   在床上,脫掉了所有附著物的羅莎在我的攻擊下聲嘶力竭地喊著,我送上我的唇,和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八天前嘗到性愛滋味的她比我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淫蕩百倍,讓我欲仙欲死。   「愛人!干爛我!……啊……」她淫蕩無恥地叫著,雙手主動地揉著自己的碩大結實的乳房,她在床上的表現就算是一個久經床戰的妓女也要自歎不如。   「真騷啊!」要不是我是有淫龍之稱的暗黑龍,差點就罩不住這個蕩女。   「我要奸暴你這個淫娃!」受著她的舉動的影響,我也變得粗野起來,就像那晚獸性大發一般,又一次地露出了淫龍的本來面目,一次又一次地幹著這個因為我而墮落的少女,最後,我就連在一旁春睡的雪芝也沒有放過,強行弄醒她,「逼」著她和羅莎和我一起玩「三人行」的遊戲。   我們就這麼瘋狂無比地在床上鬧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傍晚的時候,我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了早已疲不能興的二女。   「這是你要的藥引,」我帶著下午從兩女下體收集來的寶貝「藥引」去見義父,要他拿去為雪芝的妹妹配藥治病。   「哈哈,厲害,份量不輕啊!」義父說著接過裝滿精液的瓶子,在手上掂了掂重量,看也不看隨手扔進了邊上的垃圾桶裡。   「不過這個噁心的東西沒有用。」   「什麼?沒有用?」我一怔。   「哈哈,當然了,要不是這樣,雪芝她又怎麼會輕易地讓你又來上那麼一回,我的好孩兒,哈哈哈……」義父得意地笑著。   「原來是這樣,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老變態!」我頓時恍然大悟,這個老狐狸,真是老謀深算。就是嘛,七世的龍戰士的記憶裡,也沒有聽說過什麼精液可以給人治病的。   「哪裡比得上我的好孩兒啊,強姦了少女還能讓她們原諒你,我算是服了你了!這一點,你倒是和你的那個老頭是一模一樣啊,哈哈,秀耐達家族的獨門絕技!」義父親熱地摟著我的肩頭說。   「我們父子倆真堪稱世上最邪惡的夢幻組合!」我自嘲地說道,我想義父年青的時候一定也和父親一樣,是個欺騙了無數少女身心的大色魔。   「老子英雄兒好漢嘛!」義父像剛剛姦淫了一個美麗少女似的,咧開大嘴哈哈大笑著。   龍戰士傳說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第三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一章 戰無不勝   我在義父那邊呆了一會兒,也從他嘴裡得到了許多關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一些前因後果。該死的義父,那天把雪芝捉來以後,由於在風都城內一時間找不到幾個像樣的武藝高強的美女,就把主意打到了朵拉的老師倫蒂爾的身上了。他故意在朵拉的家裡留下了「重要的線索」,讓這個精明的狩魔獵人找上門來。   在慘遭我姦淫失身之後,倫蒂爾老師和她的最愛的徒弟朵拉一起都失了蹤,義父也不清楚她們去了哪裡。對於這二個女人,我的心中也有著強烈的負疚感,如果她們因為我的這種行為而羞愧自盡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你知道嗎,這一次,我收了二個義女。」義父表功績似地在我面前吹噓著。   「兩個?一個是羅莎,那另一個是……」   「就是那個梅兒啊,她是個孤兒,以前都是倫蒂爾照顧她,現在這樣了……   我也只好再次發一下善心,做她的半個父親了。」義父在我面前擺出了一個慈善家的姿態。   「你收乾女兒是不是收上癮了?」我罵道,那天義父送雪芝進來的時候,梅兒已被我奸得神智不清,並不知道義父其實也是我的幫兇的事,否則的話,相信我的義父臉皮再厚,也沒法子辦到的。   「嘿嘿,你知道的,我是一個不能娶妻的星見,一個單身漢,膝下無兒無女,我其實是很孤單寂寞的。」義父壓低了嗓音對我說,剛才那玩世不恭的神態早已蕩然無存。   「我明白了,義父。」看著義父那亂乎乎的鬍子,我發現義父其實內心深處非常的孤獨。   「我會好好地努力的,義父。」我伸出一隻手,像給親情溫暖似地摟了摟義父的肩膀說道。   「努力?你努力有什麼用?」義父愣道。   「我會努力地和安達她們生下一窩的孩子,到時候就由義父你來幫忙帶吧,這樣義父也不會覺得寂寞了。」我以自己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孝順的語氣對義父說,說到安達我還真有點頭痛,要是安達知道我幹了這麼多的糗事,肯定會和我翻臉的。   「想得美,想把我當成不要錢的傭人,沒門!你這條臭淫龍!」義父給我當頭又是一拳,氣呼地說道。   「梅兒剛才幫我去買菜了,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已幫你擺平了二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義父邊說邊把他熬了一整天的藥取了下來。   「我拿這個去給你的女友的妹子治病去了,嘿嘿,不要讓我太失望啊,我的孩子。」義父邪邪地朝我的下身看了一眼,將藥汁盛入預備好的容器中,揚長而去。   「以你的能力,連趕三場應當不成問題吧?」出門的時候,他還不忘怪笑地調侃了我一句。   「當然沒有問題了,不要懷疑我這方面的能力。」看著這個臉皮比我還要厚上十倍的義父,我也只有認命了。   梅兒和雪芝羅莎不一樣,我沒有有恩於她,我和她幾乎不怎麼相熟,這一回要擺平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得好好地想想。   「校長,我回來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梅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啊,你這個壞蛋,大色魔。」一看見我,她立刻就抓起手中的菜籃子,青菜生肉鮮雞蛋,鋪天蓋地地朝我飛來。   為了贖罪,我站著一動不動,任菜葉灑了我一身。她似乎還不解恨,緊接著又抓起義父扔在一邊的藥罐子,當頭砸了過來。   「希望不要把我英俊的臉蛋弄破!」看著飛過來的黑色的陶罐,我本來想躲開,不過最後還是站立著不動,硬著頭皮挨了一記。   「光當!」   陶罐在我的頭上碎成碎片,我兩眼金星直冒,腦門上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   好痛啊,為了表示自己悔過的心意,我連運氣護體都省了。   「你為什麼不躲閃!」發洩了心中怒氣的梅兒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那天是我對不住你,就算是被你殺了我也認了。」我把今天剛剛在雪芝她們面前說過的話又再搬了一次。我的那幾位缺德透頂的祖先把當年他們是如何擺平類似的醜事的資料全都抹掉了,害得我現在也只好臨場發揮,用我所能想到的最後的方法向梅兒道歉。   「事情的緣由校長都對我說過了。」梅兒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過目光中已沒有了剛才那份凶悍的殺氣。   「如果你肯原諒我的話,我願意盡我的一切努力補償你。」我牽住她的一隻手,肯切地說道。   「你這個壞蛋。」梅兒又低聲地罵我了一句,說話的時候,她的臉蛋都紅透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一定想起了八天前我對她做的一切。那時候,她在我的調教下,變成了惡魔的幫兇,為了得到我的「關愛」,不惜幫我強姦朵拉和倫蒂爾。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的父母也很早就去世了,我也吃過你所受過的苦……」   看到事情有了轉機,我馬上握著梅兒的手,說了一車子的道歉安慰的話。梅兒不到十六歲,心智方面不是很成熟。   「算了,誰叫我命苦!」梅兒有點淒涼地說道,受著信息蒙的影響,我只說了幾句話就讓梅兒軟化了下來。   「你的苦難的日子結束了。」看到事情有了轉機,我的惡魔的尾巴立刻露了出來。我一把將梅兒摟到懷中,像安慰心靈受傷的小女孩一般地把她緊緊地抱住。   在抱住她的同時,我將龍氣遍佈全身,讓男性獨有的氣息透過身體的接觸滲入梅兒的體內。   「你要幹什麼,又想……唔……」梅兒有點驚恐地在我的懷裡掙扎著,話才說了半句,她的嘴就被我吻住了。立刻,我就用剛在雪芝身上用過的方法,雙手在她的身上四處移動,挑逗梅兒身上的性神經。那天她的身體吸收了含有大量信息蒙的暗黑龍的黃金精液,身體對我的龍氣的挑逗極其的敏感,不一會兒,梅兒有點蒼白消瘦的臉上立刻就透出了一片紅暈。   「別這樣。」梅兒在我的懷中無力地嬌喘著,我攔腰將她抱起,朝義父的臥房走去,我邊走邊剝梅兒身上的衣物。對付這種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和對付雪芝這樣有個性的女孩子不同,得用些粗暴的手段。   如果要我摸著自己的良心,再次以父親的靈魂發誓的話,我承認,我對梅兒只有欲,沒有愛。不過這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誰叫我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做不到始亂終棄,要了人家的身體,就得負責任,這是我答應過母親的。   當我把光滑滑的梅兒放在床上的時候,梅兒象受傷的羔羊一般全身縮成一團,恨不得把頭都埋入身體裡去。   「讓你的哥哥來安慰你吧。」我脫光了衣物,身體象包裹一般,把嬌小的梅兒攏到了懷中。   「以後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我會盡我的一切努力讓你快樂的。」我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揉著梅兒剛發育不久的胸脯,比起羅莎那樣的波霸來,梅兒的的胸部還很小,畢竟她才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女。梅兒和羅莎一樣,她的身體吸收了大量含有信息蒙的黃金精液,身體對於我的含有龍氣的挑逗手法特別地敏感,梅兒又像八天前一般地迷失了自己,沉淪於無邊的慾海之中。   「舒服嗎?」我的雙手托著梅兒結實的小屁股,一上一下地挺動著自己的龍腰,指揮著自己的龍棒在她的小穴裡進進出出,男女交合的淫液順著我的肉棒時斷時續地滴下來,弄濕了身下的床單。   「好舒服。」梅兒此時滿臉泛紅,雙手勾在我的脖子上,大聲地叫著。   「想不想一輩子都這麼快樂。」我問道,擁有獸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就是不一樣,下身的小穴的收縮性極強,真是爽透了。   「想!我還要!」在我的猛烈的攻擊下,梅兒就像雪芝一樣,在失去了肉體之後,把自己的靈魂也交給了我。   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我這才抱著半死的梅兒離開了義父家,去哪?當然是帶她回我家裡再次好好地愛她。   在屋內,義父憤怒的叫聲又一次的響起,「達秀,你這條淫龍,把我的床弄得這麼髒!混蛋,床單上這麼多噁心的東西,叫我怎麼睡!」   「這是你的意思啊,義父。」我說著輕輕地吻了懷中的梅兒一口,「祝你晚上做個好夢,義父。」我說著變身為龍戰士,展開翅膀,抱著梅兒飛上天空。   第二天一大早,當我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在樓下的廚房裡,雪芝和羅莎正在為誰給我準備早餐而爭個不停。我往在我身邊做著海棠春睡的梅兒的身上摸了一把,悄悄地走下樓。   「你們有沒有吵架啊?」我輕輕地走過去,靠在羅莎的背後,雙手挽住她那不堪一攬的細腰,小腹貼著她的後臀,吻著她的耳珠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在和雪芝在討論該為你做些什麼東西嘛,不要……」羅莎被我四處作惡的大手摸得渾身發軟,靠在我的懷中輕輕地喘著氣,邊上,雪芝眼中帶著少許的殺氣,板著臉,看著我們在她面前調情。   從小就在女孩子中間打滾的我,又怎麼不知道一碗水端平的道理,鬆開攬著羅莎腰部的右手,猛地一攬,把雪芝也拉到了懷裡,頭一低,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雪芝開頭還賭氣地反抗著我,可是沒過兩下,身子就軟了下來。   「我什麼也不想吃,」我說。   「為什麼?」雪芝含含糊糊地回問我。   「因為秀色可餐嘛。」我的大手,很不老實地在兩女的胸口狠狠地抓了下去。   結果,這頓早餐我一直吃到了中午才吃完,上學?也只好等到下午再說吧。   下午,在又大佔了三女一番便宜之後,我才懶洋洋地整理行裝,到學校去了,和我胡搞了大半天的梅兒手軟腳軟沒法上學,我就讓她在家裡好好地休息。而雪芝也到朱雀學院去報到了,因為我的緣故,她也好多天沒有上學了。說實在的,我現在真有點怕上學,因為我怕面對安達,做賊心虛嘛。   「哈哈,達克,想不到你也知道來上學啊?」在校門口,我遇上了影響大師,已快十天沒有見到我這個問題學生,影響大師對看到我也覺得驚訝萬分。   「這幾天生了重病,所以我沒有來上學。」我用不知說過多少次的逃學的理由回答道。   「是嗎?」影響大師露出根本不相信的表情,「我看你紅光滿面,神采飛揚,不像是剛生過病的啊。」   「啊?哈哈,要上課了,我先走了老師。」我尷尬地乾笑兩聲,撒開兩條腿,沒命地往教室裡跑。   「安達在不在啊,我怎麼沒有看到她?」坐在座位上,我低聲地問坐在身邊的肯。   「安達?哇,這麼親熱,你和她是不是……」肯邪笑著問我。   「哼!」   我發現說漏了嘴,腦筋急忙亂轉一番,不但不否認,反而把頭一仰,做出個已經得手,飽食淫慾的樣子,「廢話,當然了,嘿嘿嘿,真是回味無窮啊!」   「去死吧!」   「白日做夢!」   「你當你是什麼啊?」   動作才做一半,周圍幾個平時有戀師情節的王老五的中指指節,立刻雨點般地落到我的頭上,一時之間,教室裡的怪叫聲迭起,一直到來給我們上戰史課的老師走入教室內,猛敲了十多下桌子才平靜了下來。   直到課後,我找了一下義父,這才從他那兒知道,安達到別的地方辦事去了。   要到傍晚才會回來,當然,這也是義父有意這樣做的,好讓我有緩衝的時間。   「謝謝你了,義父。」我感激地說道。   「哼,我這都是為安達好,怕傷害了她,你這小子,別的地方一點也不像父親,風流好色方面倒是學了一點不差,到底哪兒出了問題了,你怎麼儘是繼承他的缺點?」義父惡狠狠地用手打了一下我的頭,我的腦袋,從下午到現在,已不知挨了多少下了。   「真是服了你了。」我捂著腦袋說道,厚顏無恥這四個字不用在義父身上真是浪費了,昨天還對我說了一大堆人不風流枉少年,美女不上白不上的話,今天他又成了一個滿口禮儀謙恥的衛道士。義父成天瘋瘋癲癲的,真是讓人看不透。   「安達是個好女人,你可不要以為自己長得英俊,就可以四處留情,傷了她的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下面的事情,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義父轉過身去,朝蒼龍閣走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看我,在那一瞬間,望著他有點微駝的後背,我一下子覺得他老了許多,義父已六十二歲了。   「義父,你是不是昨晚又看到了什麼?」我在背後喊道。   「好好把握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要等失去了才感到後悔。」義父回過頭來,正經無比地朝我說了一句。   類似的話,幾個月前另一位星見也曾對我說過。   當我心裡琢磨著義父說的那句話背後的含意,與肯和紅石一起離開學校時,在校門口,我遇上了另一個我害怕面對的人。   這個人,就是希拉。   希拉身穿朱雀學院黑色的校服裙臉色蒼白地站在我面前,我發現她兩眼紅通通的,像是剛哭過一般。而她的邊上,立著她的保護人,被四大學院的男性學生稱作男人婆,綽號斷齒魔女的卡瑪,她的右手搭在掛在腰邊的劍柄上,望著我的兩眼凶光閃爍。   由於有卡瑪在身邊,走過希拉身旁的那些蒼龍學院的狂蜂浪蝶們,誰也不敢多看她兩眼。   「她好像是來找你的。」肯望著站在校門的兩女,低聲對我說。   「啊,我有東西忘在教室裡了,你們先走吧。」老友紅石遠遠地看到站在希拉身邊的卡瑪,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往回跑,從學校的另一個校門離開。   我沒有理會肯,事情好像有些不妙,該不會她知道了什麼了吧?   「是你,希拉?」我強裝出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地,打起笑臉問道。   「我有件事要問你,達克。」希拉對走到我面前,認真地對我說,她的表情很嚴肅。   「什麼事?」我的心直打鼓,跟著她來到一個行人較少的角落裡。我發現,邊上的卡瑪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和不屑的神情,同時她搭在腰間的劍柄右手,在微微顫動著,一副隨時會拔劍砍人的架勢。   「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希拉掃了一眼四周,低聲對我說。   「什麼事?」希望她不是問我和雪芝的事,我心中暗暗祈禱著。   「昨天下午,雪芝被校長開除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我愣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我問道,「因為她不貞潔。」希拉猛地抬起頭,漂亮的黑髮一甩,她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紫眸望著我的眼睛,「那個人,是不是你?」她問道。   「天!她是怎麼知道的?」一時之間,我的腦子裡竟一片空白,無法運轉起來。   「這?」   「是不是你?」我那啞口無言的樣子,已把答案告訴了她。   「是不是你?」她又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哭腔。   「是!」我幾乎是將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啪!」的一聲響,我的臉上多了道五指山。   「你!」希拉愣了一下,重重地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回過頭哭泣著跑了,「無恥!」卡瑪來到我面前,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說完這句話,她緊跟著希拉的後面追了過去。   我摸著火辣辣的臉蛋,沒有去追希拉,我不知怎麼說,也不知如何說。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我不想解釋,後來我才知道,在朱雀學院有個規矩,所有的學生在畢業前必須保持處女之身。朱雀學院那一百多歲的老校長利利安,她自有一套方法證明學生還是否還保持著貞潔,雪芝失身於我,自然騙不住了,她被開除了。   她雖然瞞著不說是誰奪走了她的處女之身,可是也騙不過冰雪聰明的希拉,憑著平時細心的洞察力,她很快就想到了我。   「那個小妞長得可真美啊。」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裡,我尋聲望去,說話的人正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正是八天前被我痛懲了一頓的高裡,那幾個學校的不良少年正跟在他的身邊,個個都對著希拉遠去的身影垂涎三尺。   「哼!」我惡狠狠地掃了他一眼,而高裡,也寸步不讓地和我對視著,「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恐嚇著。   「不要以為你是暗黑龍,我就怕你。」高裡從嘴裡哼出一句話來,他已從父親那裡,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你就試試看。」我再沒有搭理他,轉身離去,背後,高裡的一群狐朋狗黨,傳來了噓噓的怪叫聲,進入我的耳膜,非常的刺耳難聽。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二章 如妻如母   雖然我事先對此早就有心理的準備,甚至也曾考慮過和希拉分手的事,然而事實發生了之後,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上午風流的激情和剛才的一巴掌結合起來,混在一起,化做混濁的苦酒,倒入我的腹中。   我一個人漫無目標地走在大街上,手裡提著個酒瓶,像個酒鬼似的不停地往肚裡灌。   我連個喝酒的地方都沒有,因為酒店的老闆被我喝酒的樣子嚇壞了,怕我醉死,說什麼也不再把酒賣給我,把我趕了出來。   可惡,我很想大醉一場,老天像是有意和我作對似地,在成為龍戰士為後,我各方面的體能都比常人增加了好幾倍,就連想喝醉也難上加難。   他媽的,該死的神!該死的血咒!該死的龍戰士!   我詛咒著神,詛咒著該死的咒語,詛咒著自己的命運,我問天,為什麼會這樣!!   我將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瓶子破碎的聲音嚇得周圍的路人都躲到了一邊去,有些畏懼地望著我。不知不覺中,我又來到了神龍廣場,靠在一尊雕像下輕輕地喘著氣。這座雕像,是智賢者諾查。丹瑪斯的雕像。   我把臉貼在漢白玉製成的雕像上,感受著冰涼的石頭帶走臉上的熱量後帶來的清醒,當希拉離開我時,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苦澀。   「你失戀了?」安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安達穿著一件我最愛的白色長裙出現在我的身後,她的金色的長髮上別著一個銀色的髮夾,正用一種溫暖的目光看著我。   由於一直受到我的滋潤,安達變得更美了,細膩的皮膚上帶著一層健康的光澤,那象初升的朝陽透過純淨的水晶般燦爛的微笑,惹得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在瞧著她,就是因為這種微笑,她的美,才美得讓人不會去嫉妒。   「你們分手了?」安達說,「剛才我全看見了。為什麼不向她解釋,那並全不是你的錯。」她問道。   「你都知道了?」我嚇了一跳,如果安達也離開我,我會瘋了的。   「你義父剛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她說,「你的先祖也做過這樣的事嗎?」   她抬起頭,望著對面我的祖先卡魯茲的雕像問道。羅曼。羅丹不愧是一代雕刻大師,雖然是石像,先祖那充滿哀傷的迷霧一般的雙眼,卻在他的手下,琢刻得栩栩如生。歷經二百多年的風霜雨打,望著他,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想起了三百多年來,數十位龍戰士那悲壯的一生。   我點了點頭,我很怕,怕安達也離開我,我閉上眼,等著她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   「唉,走吧,跟我回去吧。」她沒有打我的耳光,伸出晶瑩如玉的手,輕輕地牽著我的手。我沒有說話,有些毫無意識地跟著她,我不知我們之間這種奇特的關係會怎樣。   安達家的房間並不很大,卻佈置得井井有條,坐在她和我一起睡過的床上,我的心情好多了。   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我摟在懷裡,我的頭緊緊地貼著她豐滿的胸部,鼻子裡嗅著我所熟悉的體香,一句話都不用說,我已經明白,安達並沒有怪我。我們就這麼一直坐了許久,直到太陽從西邊落下,透過窗子,照進屋來。   「以前都是你主動,今天讓我來好好來安慰你。」安達說著站起身來,開始在我的面前脫著身上的衣裙。她的動作非常輕柔,非常的優美,每一個姿勢都極為的誘人無比,但又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淫邪的味道。   橙紅色的陽光,照在她嫵媚的臉上,為她的臉龐,蒙上一股聖潔的光輝,讓你不忍去破壞,去玷污。安達將髮夾解開,甩動她那美麗的長髮,長髮金光閃爍,照亮了整間屋子,那種自然流露的風情,看得我都呆住了。   以前我們雖上床無數次,可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好的以一種審美的眼光去看她的肉體。過去,每次上床,嗅著她的體香,摸著她動人的肉體,我早就失去了初戀時的純情,滿腦子儘是肉慾的念頭,只想將分開她的大腿將無盡的慾望發洩在她身上。   只有今天,我在失意之中,暫時失去了「性」趣,才第一次以一位藝術家的眼光去看欣賞我的美人。   「我不配!」一向對自己極為自負的我竟說出了這種話。   「傻孩子,讓你的小甜甜來關心你。」她微笑著對我說,望著安達的臉,我不禁又想起了母親,她的臉慢慢地湊了過來,紅潤的唇印在了我的嘴唇上,舌頭伸入我的口中,和我糾纏在一起,溫暖的玉臂緊緊地摟住了我。   「來吧。」她的纖纖玉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我很快也和她一樣的一絲不掛了。   「我不配,老師。」過去,我從不叫安達老師,就算是在學校也不例外,而在床上就更沒過,我只叫她小甜甜,甜心,愛人,但這一次,不知為什麼,我會這麼稱呼她。   我一邊說著自己不配,一雙手卻沒有停下來過,我貪婪地在她滑如脂玉的身體上撫摸著,心中卻充滿了愧疚的念頭。   我不禁暗恨自己的墮落,過去一直以風流自居,四處留情,卻把身邊最美好的東西給忘記了,忽視了。   「你還真像個孩子。」安達說著將雙手放在我的肩上,聖潔的雙峰貼著我的胸膛,我們一起倒在了床上。   安達把雙手放到了我的下身,纖纖的玉手或是撫摸,或是捏弄,再或者試著揉搓,擺弄我還未勃起的肉棒。過去她從未這麼地主動過,而八天前做了無數惡事的我的下體,在安達玉手的擺弄下,又一次地站起了身子。   「老師……」望著安達帶著紅暈的臉,強烈的負罪感象皮鞭似地抽在我的心頭。   安達抬起頭,她朝我綻出春天般的微笑,「一切都由我來安排。」她把手指按在我的唇上說。   我仰面躺在床上,而安達雙手握著我朝天豎著的肉棒,有些羞澀地張開雙腿,緩緩地將它吞了下去。   「嗚……」吞下巨物的脹痛,讓安達難過得皺起了眉頭,可她卻咬著牙忍住。   「老師?」我雙手扶著她的腰,關切地問道。   「別管我。」安達抓住扶著她的腰的我的兩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上。   「來吧,開始吧!」說著,她開始扭動起自己的腰肢來,身體一上一下地吞噬著下體的肉棒。   「啊!」   在安達的指引下,我的肉棒強而有力地進入她的身體,她發出了滿足而又快樂的呻吟。這種聲音我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次,但今天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動人。   我們的節奏很慢,每一次地深入,她都發出一聲快樂的回應,每一次地深入,我都好像在聽一首美妙動人的音樂。   那天晚上,我才真真正正地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讓我一生魂牽夢縈的女人,一個讓我一生都感到缺憾的女人。一個將來夜夜在夢中折磨我一生的女人。   我的陽具在我的最愛的體內進進出出地插著,帶出一片片的蜜水,她的雙手緊緊地摟著我,張著小口,不停地叫著,喘息著,喊著我的名字,她臉上那嫵媚而又聖潔的表情,像明媚的陽光,驅散了我心頭的陰影。   我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她的身體裡,不斷地變換著各種姿勢,我們對抱著做愛,側著身體做愛,她騎在我身上做愛。起初是輕輕地,緩慢地,溫柔地,後來變為了瘋狂地,激烈地,暴風雨般地,平靜的池塘化成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輕輕的楊柳風逐漸地加大力道,轉變成狂暴的颶風,充塞了整間屋子。   在床上,我揮舞著我強有力的武器,像獅子一般地摧殘著自己利爪下的羔羊,讓她淫叫,讓她求饒,讓她昏迷。   在心靈上,我卻像一個弱小的,受了傷害的孩子,正受著自己母親的疼愛,吮吸著她甘甜的乳汁,感受著她的手撫在頭上的溫暖。   「似師非師,似母非母,似妻非妻,似姐非姐。」這也許就是我們之間這種奇特關係的最好的解釋吧。   我和安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我把母親臨死前給我的那塊玉石製成的護身符給了安達,掛在她的脖子上,那是母親要我將來送給自己最愛的人的。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三章 阿喀琉斯的腳跟   「我敗了!!」   那一天,與我一戰之後,繆斯回到家中,手持著破日,胡亂地砍劈著,刀氣縱橫,火勁狂吐,將花園裡的樹木弄得七零八落。   繆斯很生氣,他真的很生氣,那天他和我一戰,表面上雙方不相上下,一腳換一刀,可是內心中他卻認為是自己輸了。   他完成第二次變身已有快半年時間了,卻只和剛剛完成第二次變身的我打成平手,他很不服氣。   那一戰,剛開始時,他用封龍印封住自己一部分的力量,但在被我用近身肉搏的方法貼上後,在我的膝蓋撞上他的小腹的一瞬間,繆斯突破了封住自己力量的封龍印,用盡了全力,才扳回了劣勢,擊退了我。   所以他認為是自己敗了。   「是我的努力不如他嗎?不,我一天有十二個小時在練武,而他,聽說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和女孩子混在一起;是天賦嗎?就連帝國裡從不誇人的赤髮狂魔老師都說我是個天才的戰士,那是為什麼?為什麼?」   繆斯大吼一聲,丟掉手中的破日刀,一拳砸在地上,整只拳頭都深深地陷到泥土中去。   「那是因為你把勝負看得太重了!」繆斯的父親,科爾狄斯。比賽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和繆斯比起來,他的父親科爾狄斯,更像是他的哥哥,相貌與他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臉上多了些歲月的風霜。   擁有龍之魄的龍戰士,當他們體內龍戰士的力量甦醒之後,身體的發育就開始減緩,縱使已經年近五十,可是科爾狄斯的相貌看上去還和十八歲的少年無異。   畢竟,對於應該像龍一樣,擁有數千年壽命的龍戰士來說,五十歲的年齡,只是他們的嬰兒時期。   若不是因為受著萬神血咒的折磨,龍戰士,也應是一種「長壽」的生物。   「你有心魔!你從沒有失敗過,所以你一直不能接受失敗,雖然你一次又一地打敗你的對手,可是你的內心裡卻害怕失敗。每打敗一個人,你的心魔就加深一分,勝得越多,你也怕得越厲害。」   「不,我不是害怕失敗,我沒有,我什麼都不怕。」繆斯雙手捂著頭,對著自己的父親大聲叫著。   「沒有?哼,那我問你,赤甲龍的屬性是炎,炎系的力量代表著暴烈剛猛,以攻為守,有進無退。我問你,你和暗黑龍交手之時,可曾主動地進攻過?」科爾狄斯彷彿親眼看到了那天我們的決鬥一般,冷笑著問道。   「啊!」   繆斯愣了一下,確實,那晚他和我交手,他幾乎沒有主動進攻過。   「你為什麼樣不主動進攻?」科爾狄斯喝問道,「沒有吧!你害怕失敗,你只想一心求穩,只想等對方露出破綻再進攻,我沒有說錯吧,你當時一定是這麼想的。」   繆斯羞愧地低下了頭,滿臉通紅。   「所以說,你並不是敗給了基斯的兒子,你是敗給了你自己!因為你已沒有了平常心!」   看到自己的兒子因為失敗而大叫,科爾狄斯很高興,暫時的失敗對他是極有好處的,過去幾年來他一直被人捧到了天上,也該讓他掉下來了。   「平常心?平常心,!」   繆斯一遍又一遍地念著,手搔著頭皮,自言自語地,他突然冷靜下來了。   「我要好好地靜一靜,爸爸,不要叫人來打擾我!」   他拾起丟在地上的破日刀,轉身回到自己的練功房裡,合上了門。   看到自己的獨生子能接受失敗,老科爾很滿意,他將來一定會成為比我更偉大的龍戰士的,老科爾心想,如果沒有那個詛咒的話……   想到這,他又有點興趣索然。   繆斯從他的失敗中擺脫出來了,但我呢?   在安達的安慰下,我漸漸地從打擊中回復過來。我沒有去找希拉向她解釋一切,就算希拉原諒了我又如何?   當我體內的萬神血咒發作之時,母親的命運也一定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現在所想的,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安達幸福,讓雪芝她們快樂,以補償我的過失,我已暫時把希拉忘記了。   被朱雀學院開除之後,雪芝轉到了蒼龍學院來上學,學校裡的那群缺少美女關愛的大大小小的王老五們聽說這個好消息之後,高興得舉手歡慶了一番。不過當他們知道她是因為我的原因被開除時,一個個全都失望得要自殺。   「達克,我們是好兄弟吧?」至今還是孤家寡人的肯問我道。   「是啊。」我回答道。   「嘿嘿,你已得到了美麗風騷的羅莎和可愛的梅兒了,能不能把雪芝讓給我啊?」肯嘻笑著求我,口水流了三尺長。   「好說好說,我不反對啊,誰叫我們是兄弟啊,好東西應該兄弟們同享嘛。」   我暗暗笑著,大方地回答道。   「真的?」肯高興地問道。   「不過得看她願意不願意接受你了。」我說。   「那我就去追她了。」   想不到這個笨蛋真的去了,後來要不是我出手快,他又要少了顆牙了。   至於羅莎,在交往了一陣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對於失身於我的事,似乎一點也沒有見怪的真正原因。   「那只是桃花劫,我早就知道了。」羅莎是這麼對我說的。   「桃花劫?」我奇道,「那天正好是我的十七歲的生日,我是故意溜出門去的。過去有位星見曾對我的父母說過,我十七歲生日那天絕對不能出門,否則會遇上桃花劫。」當我一邊用我的方式補償羅莎時,羅莎這麼對我說。   「星見的話怎麼能信,他們都是騙人錢財的騙子。人的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一說到星見,我就想笑,我的義父,成天給人算命看相,大都是說些模稜兩可,莫名其妙,故作高深,連自己也聽不懂的話,以此來騙錢騙物,根本就靠不住,更何況是那些走江湖賣假藥的騙子。   我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聳動下身的速度,惹得身下的羅莎又是一陣的嬌吟。   「他可不是騙子,那個人,就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曼奇尼大師啊,他以前和我父親是好友。」   「什麼?」   聽到曼奇尼大師之名,我停止了攻擊,把正要抨擊一番星見的話又收回了肚中,弄得樂了半調子的羅莎又摟緊了我。   在帝國所有的星見中,我最相信他說的話,因為曼奇尼大師和義父不同,他輕易是不會為別人看相說命的,而且,他說的話向來很準,從未錯過。   「他還說了些什麼?」我問道。   「他說我十七歲生日那天會有一劫,不過會被一條妖龍所救,那條妖龍,才是我所要找的人。」羅莎說著臉一紅,羞澀地把頭埋入了我的懷中。   妖龍?獸性大發的暗黑龍,不正是妖龍嗎?我的天,她不是在說我嘛,不會吧,那個星見,這麼準,什麼時候我一定要找他替我看看相,看一下我將來的命運。我不禁為那天遇上曼奇尼大師時沒有好好地問他而感到後悔。   「人家現在都已被你那樣了,也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了你了。老公,你可不要始亂終棄啊!」羅莎說著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使勁地扭了扭蛇腰,狹窄火熱的下體夾得我忍不住又喘起氣來。   「嫁雞隨雞?老公?」天,我感到自己好像成了雞狗不如的男人了,不會這麼悲慘吧?我哭笑不得地想著,下面卻不停地發動攻擊,以作為被她當成雞狗的報復。   從我回家的那晚起,大膽的羅莎公開地呆在我家裡和我同居了起來,害得學校裡的那些傢伙們個個都得了嚴重的紅眼病。女人總是好嫉的,為了不輸於人,幾天之後,雪芝乾脆也帶著妹妹搬了進來,而經過義父一段時間的治療,雪怡的身子骨也逐漸地好了起來。   至於梅兒,她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公然與我同居,所以就和義父居住在一起,順便照顧個人自理能力極差的義父的起居。老傢伙平時不修邊幅,家裡也實在是亂得可以,有人幫忙打掃衛生,總算象點樣子。義父的房子比起以前是乾淨整潔了許多,但義父卻沒有多少機會能好好地享受。   為了好好地補償我的過失,我時常來到義父家,給這位失去父母的孤兒以兄妹般的溫暖。由於我安慰的週期比較長,加上多半是晚上來(在擺平了家裡的那兩個少女之後),男性精力特別旺盛的我,往往一弄就是一整個晚上。   無法忍受噪音的義父,為了睡個好覺,也只好抱著被褥,一個人躲到蒼龍閣的觀星台上淒涼地吹著冷風去也。在持續了幾次之後,因為睡眠不足而兩眼發青的義父,終於放棄了梅兒這個免費傭人的想法,他讓梅兒搬到安達那兒住去了。   梅兒和性情溫和的安達相處得極好,從小失去父母的她,很自然地就把安達當成了半個母親或者是大姐。由於家裡多了許多人,原來留在我心中的那種破敗的感覺,倒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天我照常上學,夜裡則和幾個美女胡鬧,抽空與安達偷情,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   唯一讓我不解的是,從那來到我家裡來的幻象騎士我可以看出來,皇帝應該早就明白我暗黑龍的身份了,他卻沒有照例封我為伯爵,以繼承父親的爵位。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就連義父也弄不清楚,但我也沒有在意,反正我也不想為這個好男風的傢伙賣命。   時間過得很快,一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在這一年中間,帝國又多了一位新的龍戰士——喬西。哈爾格特,銀翼龍龍戰士的第八代傳人,他在十七歲的生日那天成了龍戰士,也被皇帝封為了伯爵。   很快,又到了帝國的比武大會的時候,帝國青年才俊中第一高手的角逐,依然像人們想像中的那樣,還是在迪卡尼奧和繆斯之間進行。   我依然沒有參賽,這一回,義父也沒有再逼我。可是,有人是不會放過我的,那個人,就是已經把勝負之心拋棄了的繆斯。   在比武大會開始的前一天夜裡,我正摟著羅莎和雪芝,在家裡的床上胡天胡地,為了不讓聲音傳出屋外,對雪芝的妹子產生「極壞」的影響,我在屋門口布了個結界,隔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將分身術用於床戰,經過無數次的實戰演練,這一招我早已用得爐火純青。   不過我還是比較愛一對一地和少女們作愛,那樣可以細細地品嚐她的味道。這一晚,我玩的是一打二的三人行的遊戲。   雪芝彎下腰,站在床上,將美麗的陰戶高高的翹起,自從那天她發出了一生都做我的女友的宣言之後,經過我不斷地「開發」與「改造」,原本純潔無瑕的少女,現在已成了一個十足的淫婦。   我的雙手從後面抓住她白白淨淨彈性十足的乳房,指縫裡夾著殷紅的乳頭,從背後將巨大的肉棒插入她的小穴裡,像攪牛奶似地使勁地旋著,狠狠地插著,這種招式,我自稱為無敵風火輪。   這樣的招式,算是久經沙場的淫婦也受不了,但她由於受過我的調教,能經受得比常人要久得多,也更能獲得更大的快感。這也是我在最邪惡的黑暗時代的想法,我要將她們的胃口吊到最高,將來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能在床上讓她們那麼爽。   「達秀,噢,你好猛!」   「我要死了,不行了……啊……快快,再重一點……」   這樣放蕩的叫床聲,本來是羅莎這個淫婦的專利。以雪芝的脾性,她最多也就是在極樂時噢,啊地叫上兩句。不過了我滿足我男性的虛榮心,在床上時,我不惜和羅莎聯手強逼她這麼喊。因為不聽話而吃過幾次「苦頭」之後,雪芝終於也完全墮落成一個淫娃。當然了,她只是屬於我的淫娃,像肯這樣的搞笑人物,想打她的主意,到一邊涼快去吧!   我一邊伏在雪芝身上,一邊得意地想著。身下的雪芝,在我的抽插的影響下,忍住不斷高漲地慾望,收縮著小穴,子宮象嬰兒的唇一樣地吸著我的龜頭,讓我欲仙欲死。她的身子越來越低,幾乎快要碰到床面上了。   一隻手托住了她,羅莎跪在雪芝面前,雙手撐著她的肩膀,小嘴吮吸著她的乳頭,在一旁煸風點火,為我助威。羅莎在那天被我強姦時獲得了極大的快感,她是第一個向我屈服的女人,而且是她們中最淫蕩的一個,上了床,什麼樣的花招都敢用,二打一就是她提出來的。   我在緊插急抽的同時,雙手不停的在雪芝極富彈性的乳峰上肆虐,舌頭在她的粉頸,背上不停地舔著,我的右手常常在她的豐臀上留連,不時滑到股溝間撫摸嬌羞柔嫩的菊花蕾。這樣無處不到的進攻,加上羅莎在一邊幫忙,讓雪芝嬌吟不絕。她的動作越發的狂亂起來。   粗大的肉棒在蜜穴裡飛快的進進出出,帶動嬌嫩濕潤的小花瓣塞進拉出,紅紅的嫩肉也翻進翻出,形成極其淫靡的畫面。隨著肉棒的插入,都擠出大量的淫水,發出「噗嗤、噗嗤」的淫靡水聲。   「舒服啊…………達克,……啊……不……行了……」   她的叫床聲吵得連家裡的老鼠都要受不了而搬家了。口水,汗水,淫水不斷地從雪芝口中,身上,陰戶裡流出來,灑在我的大床上。   看來,明天又要洗床單了。不過,看著一個美女在床上讓自己弄得欲仙欲死,無論是精神上肉體上,還是心靈上,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大享受啊。   隨著我最後的猛烈一擊,雪芝那纖細柔美的嬌軀弓了起來,可愛的乳房劇烈地顫動,幾乎連下面的羅莎也握不住了,她全身一陣劇烈的抽搐,將頭高高地抬起,腰幾乎挺成了一張弓,口中不住的嬌呼:   「啊……啊……好舒服……要……嗯……要洩了……」   她的陰戶不住地收縮到了極點,身體象打擺子似地不斷顫抖著,陰精不斷地從體內洩出來,我在吸收夠了她的性蛋白之後,精關一鬆,心滿意足地將炎熱的精液送入她的體內,每一次射精,都將帶上更高一層的高潮。   雪芝全身一軟,像灘爛泥似地軟到了床上,我放下她,抓住羅莎的大腿一分,一挺!   「哇,老公,你輕一點,我都要被頂穿了!」她被我的肉棒插得直翻白眼,大叫求饒,她的下身依然像被我開苞時一樣的窄緊,不過卻濕得極不像話。   「你這個淫婦,我要干死你!」我笑著送上一個吻。   「唔。」她一邊接受著,一邊張開四肢,以一種最放蕩的姿態把身體暴露在我的面前。   「老公,我要你用三個人來奸我!」她真是不知死活。   「好!」我正要這麼做,心靈突生感應。我從她身體裡抽出身來。   正樂在性頭上的羅莎非常地不依,緊緊地摟著我撒嬌。   「別鬧了,有人來找我了。」我說。   被我加上了結界的房門就在這時被人推開了,那個被人們稱作帝國第一青年才俊的瘋子加武癡,出現在房門口。   「快一年沒有見面了,達克。」繆斯邊說邊邁開步子走進屋來,腳踩在木製的地板上,不發出一點的聲息,他的步伐平穩得讓人害怕。   看見別的男人進來,雪芝和羅莎都嚇得急忙拉過床單遮住赤裸的身體。她們兩人都稱得上是絕色,但是在心裡只有武藝的繆斯的眼中,實在是和骷髏沒有什麼兩樣,他連看也不看她們一眼。   「我是來找你決鬥的!」繆斯說。   天,又來了!   我痛苦得差點自殺。   不戰也得戰,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仔細地觀察著繆斯。今天的他,和那天我在樹林子裡遇見的他已大大不相同,沒有了過去那種不可一世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多了一份沉穩,一分平淡。   今天的他,讓我無法看透。   「你進步之大真讓我吃驚!」我由衷地說道。   「這全拜你所賜!那一腳讓我明白了許多東西。」繆斯真誠地回答道,眼光之中,流露出無限感激的神情。   我感到有點兒發毛,這種表情,本來是不該出現在像他這樣的傢伙的身上的。   「明天你還要和迪卡尼奧比武呢,受傷可對你不利。」我實在是不想和他打,所以我還抱著一絲的希望說道。   「勝負對我來說已不重要了,今天我來找你,只是想試一下自己到底還有哪些不足。」   繆斯微笑著答我,被大家稱作不會笑的木頭的繆斯,居然笑了。   情況很不妙。   「下次來時要先敲門,男人要是這樣被你多弄幾次,會陽萎的。」我故做輕鬆地奚落了他一句,我的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今晚這一戰決不會像那天那樣輕易地結束。   月光下,在樓下的竹林裡,我和繆斯面對面地站著,兩個美女匆忙地穿上衣服,衣冠不整地跟在我們的後面,知道我要和上屆的武術大賽冠軍決鬥,她們都緊張得將一顆心提到了胸口。   「今天,我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劍術,我們還是不要用龍戰士的力量吧,還有,這也不要用了。」繆斯一邊說著,一邊從右手臂中取出破日刀,隨手扔在一旁。   「好!」他的建議正合我意,我也把逆鱗取出來,放在一旁。   卡喳一聲,繆斯右手揮了一下,從邊上砍下了一截四尺長的竹子,竹子不過三指粗細,他握在手上揮了兩下。   「不錯啊,我就用這個和你決鬥吧,也免得你邊上的那兩位美人擔心。」他拍著竹子說道。   我也從邊上的竹子上折下一根手指粗細竹,我的劍法是剛柔相濟,細竹更適合我。   「來吧!」我用手彈了彈竹枝,韌性極好,很適合我。   七步之外的他像一根擎天柱般地矗立著,整個人溶入這片樹林之中,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淡的殺氣,籠罩著我。   我單腳站立著,左腳的腳尖跟頂著右腳的後腳跟,身體搖搖擺擺地,有如風中飄浮不定的落葉,這樣的站立姿勢,是我這一年來新悟出的招式,動靜合一,攻防一體。   大家都沒變身,用的又竹子,不過在我們這兩個擁有龍的力量的高手的手中,竹劍和真劍已沒有多大的區別,而且大家都不變身,沒法使用神龍不死身護體,挨上一下可不是說笑的。   「你知道嗎,那天我敗給你,是因為我把勝負看得太重了,出刀之時束手束腳,但這一年來,我閉門思過,自認為已把勝負之心完全拋棄,所以才會來找你,小心了。」   真想不到,一直以來,把勝負看得比命還重要的繆斯,會在我面前主動地承認自己的失敗,雖然那一戰我們只是打成平手。   「我那天最大的失誤,就是為了求穩而放棄了主動,但今天,我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話音一落,繆斯就動了,他的腳尖一點,人像炮彈一樣地撲過來,一出手,就是全力搶攻的架勢。   「疾如風」,「掠如火」!   竹子在他的手中舞成了一片竹牆,向我的頭頂壓來,這兩招一年前他曾用過,但這一回使出來,已完全變了樣。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接近的竹牆,繆斯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分解開來,綠色的竹牆,在我的眼裡成為一把不斷移動變化的竹刀,竹刀在空中劃過的軌跡,下一步的走向,將會到達的時間,都已清晰地在我的腦海裡映現出來。   我抖了抖手中的竹劍,翠綠色的竹枝隨著我注入其中的暗黑龍的龍勁,先是一彎,接著一彈,跳了起來,由下而上,毒蛇一般地咬向繆斯持「刀」的手腕。   「啪!」   繆斯手中的竹刀一縮,握著「刀柄」的手向下一挫,「刀柄」的把頭象釘子一樣地釘在了毒蛇地七寸上,竹枝本不受力,立刻彈了回來,緊接著他的手腕一翻,竹刀彷彿沒有受我剛才的那一擊影響似地,繼續順著原來的軌跡向我劈來。   我的兩腳一噌,繼續玩起了一擊不中,立即遠逸的把戲。   哼!   繆斯冷哼一聲,彷彿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似地,手中的竹刀微微一變向,一記側劈,砍在空處。   他所砍的位置,竟是我原打算側移的方位,恰好截斷了我的退路。   百忙之中,我剎住腳步,硬是停下來,右手一拳轟向繆斯因一刀虛劈而露出空檔的的左肩。   「好!」繆斯口中輕讚一聲,左臂一曲,抬起手肘,以肘部擋了我擋住了我轟過去的一拳。   拳頭和肘部交擊的聲音響起,我本想藉著這一擊的力量再度後退,這時一股粘勁從肘部傳來,吸得我的後退的身體窒了一下。   窒了一下的後果就是繆斯手中的竹刀有機會再向我發出第二波的攻擊。   他的左肩只是在相撞時稍向後擺動了一下,右手竹刀卻趁機著這個擺動再次回砍過來,竹刀在空氣中呼呼作響,又把我纏上。   刷!刷!刷!   竹刀在繆斯的手中接連劈出,每一刀都包含了真空切的力量,在我的四周布下一重又一重無形的氣牆,我左右移動的空間完全封死。   我的劍法,本是以快為神,以動為主,這樣一來,行動大受限制,當然是要吃大虧了。   竹刀再度纏上了我,在極短的時間裡,記記搶攻,招招奪命,一連數十刀,不給我任何一點回氣和躲避的時機。   現在的情況,就彷彿是我們那天交手時的重演,那一次,我利用近身纏鬥的方式,欺繆斯手中的破日刀不擅近戰的弱點,佔盡上風;而這回,繆斯則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利用纏鬥的方法,讓我無法發揮出速度快的優勢。   現在,我所能做的,也就是憑著自己在劍法上的真實的造詣,與繆斯較量,而在這方面,卻恰恰是我的弱項,因為在武藝修煉上並不是很努力的我,絕不是繆斯的對手。   「這回你沒法亂跳了吧?」   繆斯揮動著手中的竹刀,臉上露出可怕的微笑,有了點「人性」的他,看起來比那天死板的樣子看起來要順眼多了,卻也讓我感到有點發毛。   對於勝負我看得並不是很重,但我也不喜歡被人打敗的感覺,畢竟,爭強好勝之心,是人類的天性,縱使是並不好戰的我也一樣。   繆斯的刀法,走的是樸實無華,大巧若拙的路子,而我則反其道而行,用詭異莫測的招式對付他。   我們兩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尺遠,繆斯把我粘得很牢,每一刀劈出,都後勁無窮,逼得我無法退開拉遠距離以發揮自己靈巧機動的優點。   「以無厚入有間!」   我用那晚初遇魯斯貝爾時無意中悟出來的劍法,用如庖丁解牛般細膩無比的劍法,對付繆斯大開大合的刀法。   細細的竹枝,在我的手中有如一條吐著毒信的毒蛇,不規則地扭動著,每一次的出擊克敵,取的時機都是繆斯手中竹刀劈出的間隙,竹尖所取的位置,都是他身上最脆弱的關節。   雖然我手中的毒蛇的每一次出招都奇峰突起,不拘常理,為人所不敢為,想人之不敢想,每次總是從不可思議的地方攻出,有如天魔亂舞一般不可捉摸。然而繆斯手中的竹刀,卻像能明白我心思的似的,他的招式和我比起來顯得有些笨拙,遠不如我手中的竹枝靈動,可是他的每一記毫無花巧的橫砍豎劈,卻都能準確地擊在毒蛇的七寸,天魔的真身之上,牢牢地壓制著我。   相反,當繆斯化守為攻之時,他的竹刀的軌跡,我也同樣能事先預見得清清楚楚,但應付起來,卻又是另外一碼子的事了,明明是平平淡淡地從上到下豎劈的一刀,我偏要花上極大的心思才能化解。   我們交手不過數十招,我已感到自己處處受制,在繆斯的緊逼之下,我成了一隻掉入蜘蛛網的飛蛾,被他布下的重重刀網困住。   四尺長的竹刀在他的手中一刀接一刀的劈出,出手的速度不是很快,出擊的頻率也不是很高,卻有如一隻不斷地吐出絲線的蜘蛛,用一條接一條的絲線,不緊不慢地編織著陷阱,緩緩地把落入網中的飛蛾縛住。   我的行動越來越困難,因為環繞在我身體四周的絲線,越來越多,而且,他們已經開始收緊。   不足二兩重的竹枝,在我的手上,變得越來越沉,原本靈動無比的劍法,也隨著重量的增加而慢慢地呆滯起來。   失敗的陰影開始湧上我的心頭。   四面的壓力猛地減輕,這是因為繆斯突然放棄了搶攻,收刀後退,此時,我卻不能趁著這個機會發揮快的優點將身體逸開,擺脫這種極被動的困境。因為在我的四周,繆斯已成功地織了一張大網,把我的行動完全束縛住。   他的這次後退,只是全力進攻的前奏。   「鳳舞狂龍!」   繆斯大喝一聲,只是後退了一步,身體立刻反攻回來,剛才的後退緣由,就和拳頭在全力擊出前必須先收回才能打得更有力這個道理一樣。   青色的竹刀,灌注了無限的火勁,在他的手上燃燒了起來,化成一條龍形的火勁,向我發出致命的一擊。   剛猛無比的一刀,牢牢地鎖住我的靈魂和肉體,讓我避無可避。   無法閃避,那只有硬接,百忙之中,我使出「斷情!」   「斷情」,是我和希拉分手時那種悲怒交加,苦澀的感覺溶入劍法之中創出來的。   斷情的招意,就好像是兩個熱戀中情人,開始時纏綿綿,永不分離,而後突然分手,化愛意為無窮的殺意。   細細的竹枝不斷地劃劃一道道的圓圈,我的身體不斷地後退,劃出圓圈象海綿吸水一樣地,用釜底抽薪之法,一層一層地將不斷攻來的刀勢化解。   我退了八步,同時,也化解了繆斯這剛猛霸道無比的一刀。   繆斯面帶微笑,手中的竹刀招式不變,依舊一刀接一刀地攻出。   「拖泥帶水,不夠乾淨,殺氣不足!由守轉攻的一瞬間,就是你的落敗之時!」   繆斯一邊說著,手中的竹刀猛地一收,變為雙手持刀,舉過頭頂,狠狠地劈下。   他的這一刀,不偏不倚,切在我的竹劍的中部,此時正是我的劍勢轉守為攻的瞬間。   一條火龍順著竹刀向我噬來,斷情已被他輕易地破去。   「啪!」地兩聲輕響,兩根竹子同時斷裂,化成無數的碎屑,射向四周,我貼著地面滑出了幾米遠,而繆斯地胸口上多了一樣飾物,半截竹子插在了他的左肩。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口中吐出半口血。   「我輸了!」我說,我雖然刺傷了他,卻只是微不足道的輕創,而繆斯的竹刀卻重重地劈在我的右肩,肩骨都斷了,我傷得要比他重。   繆斯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肩膀上的半截竹枝,長長地歎了口氣,像小孩子一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個樣子,彷彿在說,我到底在哪兒又做錯了。   「上一次是我自己被自己打敗,但這一次你卻被你自己打敗,你若不是在逃避什麼,那一招也不會有弱點。」繆斯拾起扔在地上的破日刀,又消失在黑暗中。   「不過我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快點把你的缺點補上,我們下一次交手時,可就不光是比劍那麼簡單的了。」   他的聲音遙遙地從遠處傳來。   我站在那兒默然不語,任由撲上來的雪芝和羅莎為我檢查傷口。   他說得一點沒有錯,我是被自己打敗的,就算我的武藝不如他,也還不至於敗得這麼慘。我又想起了希拉,我在出劍之時由於心中有缺憾,所以劍勢受制,露出破綻,被繆斯趁機破去。   以情為招,最大的弱點就是,用劍的人心中絕對不能有缺憾。   「傷得可真不輕啊。」看著我的右肩,義父心痛地說。   我斷了根鎖骨,好在我是龍戰士,傷得雖重,身體復原的速度要比常人卻要快上百倍,加上繆斯又手下留情,破去斷情之後他就收回了一部分的力量,所以只是外傷而不是內傷,在聖光術的治癒下,很快就好了。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說,我明白,這一年來,我一直都在騙自己,我以為自己已將她忘記了,其實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斷情的弱點並不是殺力不足,而是我心中有根刺。   「你明天不參加比賽了嗎?」   看著胸口流血的兒子,科爾狄斯是又氣又急。   「沒事的,反正明天我也是輸的。」繆斯淡淡地說。   「什麼?」   「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將勝負之心完全拋棄,可是當那招斷情出現破綻時,我又起了勝負之心,以至出刀早了點,否則我也不會受傷。」   「我應當接受更大的失敗,明日這一戰我一定要輸,我連在無數的人面前輸給迪卡尼奧這樣的事都能接受,那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我放不開的!」   繆斯摸著胸口上的竹枝,平靜地說道。   望著自己兒子已漸成熟的臉,科爾狄斯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兒子,終於長大了。   在第二天進行的比武大會上,迪卡尼奧如願以償地獲得了冠軍,不過,在這一年的比武大會上,來自哈爾格特家族的年輕戰士,銀翼龍的第八代傳人喬西。   哈爾格特的表現也極為搶眼。   而「失敗」了的繆斯,不久之後就離開風都,與父親一起到帝國的東部的軍事重鎮海因特從軍去了,這幾年,帝國與魔族和獸人族之間雖然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可是小規模的衝突卻是持續不斷,到戰場進行真正的生死相搏,正是繆斯所想要的。   二個月之後,鐵背龍迪卡尼奧。蘭貝斯,也離開了風都城,做了和繆斯相同的事情。   那一年赤甲龍繆斯二十歲,鐵背龍迪卡尼奧二十歲,我十九歲,三頭黃金龍如月公主十九歲,碧玉龍波爾多十八歲,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十七歲。   這一代的龍戰士,年齡都很接近。   帝國的歷史,在平靜的表面下,翻過了一頁。   這一年,是帝國建國的第三百個年頭,離第十二次神龍戰爭的爆發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註:阿喀琉斯的腳跟:阿喀琉斯是荷馬史詩《特洛依》中希臘聯軍的英雄,由於小的時候其父母將他在冥河的水中浸泡過(另一說為用魔火灸烤),全身上下刀槍不入,只有他的腳跟被其母抓著,沒有浸到河水,成為他身體上唯一的弱點。   後來太陽神阿波羅就是利用他的這個弱點,用暗箭射殺了他。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四章 逆鱗   龍的頸下生有逆鱗,觸之必怒而殺人!   我,也是有逆鱗的。   我的逆鱗就是安達和希拉。   帝國300年的秋天,這一年,是富饒的阿拉西亞的又一個豐年,就在這個金黃色的秋季之中,我迎來了命運中的第一個轉折點。   自從那天敗給繆斯之後,我在武藝上的修煉要比以前像樣了點。這四個月來,我每個月都要在亡靈谷裡呆上十來天的時間。   和我試招的對手,自然就是那天幾乎殺死我的那條巨大的綠龍的龍精了。   我們之間的戰鬥已持續了五天了,五天來我們打了不下十場,我一直殺不了它。當初,我因為雪芝,幾乎死在它的爪下,但今天的我,也不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完成了第二次褪變後的我,力量已和它相差不遠。   這是第六天,這六天來我吃住都在亡靈谷附近。今天我再次和它對峙。   眼前的它,過去把我打得落荒而逃的威風早已蕩然無存,白森的骨骼上佈滿了刀劍的痕跡,傷痕纍纍,大部分的傷痕都是我這兩天留下的。   幾天前,我們第一次交手時,它比我還要強一點,六天後的我,力量已和它相差無幾。自從第二次變身完成後,我的力量增加得更快了,幾乎已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每天早上,當我一覺醒來,我就會發現,自己的力量在不自不覺中又增加了一點。   真好笑,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而感到煩惱,而我卻害怕自己的力量增加得太快。   對龍戰士來說,完成褪變的時間越快,也意味著死得越早。   我的身子半懸在空中,黑色的龍翼在我的背後扇動著,身上披著黑色的披風,不知為什麼,在成了暗黑龍之後,我就特別喜歡黑色,今天的我,比一年前長高了少許,由於比從前要多了許多心事,我的臉也成熟了少許,過去那種少年時的心態,已很難在我的臉上再看出來了。   再過六個月,我就二十歲了。   我和龍精一動不動地對峙著,這樣的情況已持續了快一個小時了,我一直沒有主動出手,因為我一直很不安。   自從今天早上起來,我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受,讓我難受得直想大聲叫喊才能發洩出來,我感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和我對峙了許久的龍精終於耐不住性子搶先向我攻擊了,隨著它發出的一生吼叫,巨大的骨身躍向半空,揮動著它那巨大的爪子當頭向我劈來。   我靈活地避過這一擊,逆鱗伸出,夾雜著暗黑龍的龍勁,直取它光禿禿的,沒有一塊肉的頸部。   龍精身體一擺,大尾巴一甩,掃在劍上,發出難聽的咯吱地響聲,一大塊骨頭濺上了天,鱗光四射。   我藉著這一甩之力飛上高空。雙手指天。   「以雷神的名義宣誓,大自然的精靈啊,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一點吧!」   一年多前,當時我使出這招時,幾乎脫盡了力,但今天的我,用出來就像是呼吸一樣的容易。   逆鱗從天上吸收來足夠的電能,帶著一道白光,狠狠地劈下來。   這一招,這幾天來,我用的次數也太多了點,龍精憑著前幾次交手得來的「經驗」,弓起背部,龍腰一動,用御勁之法,巧妙地將我的這一擊御開。   「笨蛋!」我罵道,畢竟是沒有智慧的生物,只會憑著本能和習慣辦事。剛才只是虛招而已,表面上氣勢十足,實際上只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   逆鱗剛一接觸它的尾部,我就以極快的速度閃開,來到它的背後,逆鱗一劍斬向龍精右大腿的關節處。   「咯吱!」碗口粗的腿骨,被逆鱗截成兩截,當龍精的爪子向我的頭上拍下來的時候,我已飛快地退到了十多米外。   骨爪在我原來站立的地方擊了一個大坑,接著,斷了一條腿的龍精,失去了平衡,癱倒在地。   好機會!   「墮落的生靈啊,應黑暗中的使者之邀,張開你的胸懷,盡情地吃吧,將一切蝕盡吧!」我緊握逆鱗,念動咒語,劍柄上的黑暗紋章發著光芒,我要打出我最強的黑暗六級魔法:惡靈降世。   這裡是亡靈谷,陰氣很重,很適合使用黑暗魔法,我知道黑暗魔法對同樣是暗的屬性的龍精的效果並不是很好,但我現在還不想馬上殺死他。   先把他當成練拳的靶子玩玩再說吧。   一個手持鐮刀的死神的圖像隨著我詠唱的咒語在我的背後出現,由於是極強的黑暗魔法,受著這種黑暗力量的影響,我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氣。   「達克!」   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裡叫著,我的手窒了一下,本已箭在弦上的一擊停了下來。   「達秀!救我!」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好像是希拉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非常的無助,我的心又忍不住地一跳。   我垂下了手中的逆鱗,頭扭向風都城的方向。   「達秀!救我!」   真的是希拉的聲音!   她在叫我!   難道她出了什麼事了!   我心想。   是的,一定是的!我要救她!   「時空轉移!」   此時的我,已無心再和龍精玩下去,我以最快的速度使出時空移動的魔法,亡靈谷離風都足有十多里遠,我一口氣打出三個時空轉移,來到風都城前,由於風都城內有魔法方陣的保護,時空轉移術在這裡是行不通的,我連城門也不進,就以暗黑龍龍戰士的形態,直接從城門上空飛進了風都城。   「天哪,那是什麼?」   守城的士兵看到我的樣子,個個都驚呆了。   「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一個老兵說。   「你在哪啊,希拉!」   「你可千萬不要出事了!」   一個聲音在我的心靈深處高叫著,我早已顧不上驚世駭俗,就在離地不足三十米處低空飛行著。   風都太大了,人太多了,房屋也太多了,而我卻不知自己要去哪。   「媽媽,看天上有條龍。」一個小女孩指著天空,路上的行人看見我的樣子,個個都抬起了頭。   「真是龍戰士啊,怎麼是黑色的?」   「笨蛋,是暗黑龍啊,想不到、暗黑龍也復活了。」   「帝國之福啊!」   有幾個虔誠的人甚至跪了下來。   我落在神龍廣場的正中央,大刺刺地站著,根本不顧邊上行人驚異的眼光,我的心情由焦急變為了憤怒,金色的眼睛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殺氣,逆鱗感受到我的心意,亦一同鳴叫著,它在怒憤,它渴望飲血。   「如果誰敢動希拉的一根頭髮,我就將他碎屍萬段!」我暗暗發誓。   廣場上的人來來往往,看得我心煩意亂,而且,由於我是以龍戰士的形態出現的,他們個個都是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我,有的還在那邊指指點點的,弄得本就焦急萬分的我更是煩燥不已。   「希拉,你在哪?」我心中大叫著。   「不要在情緒激動時處理任何事情,那只會壞事!」父親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爸爸,要是你還在,那該多好!」我無助地想著,但現在,我只能靠自己。   「不要急,要冷靜!」我不停地對自己說,我閉上雙眼,不用眼,不用耳,只用心靈地感應,去捕捉希拉的方位。   「達克,救我!」希拉的聲音又來了!   是從東邊來的!   我捕抓到她的方位,騰空飛起。   數十米的身下,建築物象潮水般地向後飛退著,在空中飛行的這種感覺很奇妙,現在我卻已無心去體會。我與希拉間的心靈感應越來越強烈,我聽到了她脆弱的呼救聲。   「找到了!」   在我身下數十米的地上,一輛黑色的馬車正緩緩地駛入一座豪華的府邸中,這座府邸,就是帝國第一大臣,皇帝面前的大紅人魯亞基公爵的府郟黑漆漆的大門隨著馬車的到來敞開著,來自希拉心靈的呼喚,就是從那輛馬車裡傳出來的。   該死的!   我的左手迅速地從空氣中吸納了空氣元素的力量,雷電的力量隨著我憤怒的心意在我的手上集結,我的手一揮,一道閃電隨著揮動的手臂劈向駕車的御者。   駕車的人武藝不弱,當雷電的力量在我手上聚集之時,他們就感應到了空氣中能量的波動,身穿著黑色衣裳的兩人幾乎是同時抬起頭來望向我。   閃電疾劈而下,在劈下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三隻眼睛。   之所以是三隻,這是因為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獨眼龍。   這兩個傢伙反應很快,一望見我立刻就變身,以極快的速度從兩邊分開,滾下馬車,僥倖地躲過了這一擊。   但座下的馬車就遭殃了,閃電毫不留情的劈下來,二匹馬被閃電撕成了碎肉,鮮血飛濺。灑得車箱一片血紅。   我趁著這個時候從空中急掠而下,落在了御者的位置上,左手一拳擊在車廂的門上,暗黑龍的龍勁隨之送出,隨著崩崩的幾聲巨響,車廂四周的擋板和頂蓋紙片般地飛起。   「就算裡面坐著是皇帝,要是他傷害了我的愛人,我也要他下地獄!」   現在,就算是九天十地的神魔,也無法阻止被人掀了逆鱗了我了!   神阻殺神!   魔阻屠魔!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五章 初開殺戒   在四面敞開的車廂裡,希拉半身赤裸著躺在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的懷裡,淚流滿面,那傢伙的髒手,正放在她美麗的胸部上狎玩著。   那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魯亞基公爵的寶貝獨子,高裡。魯亞基。   「畜牲!」我怒吼起來,一下子暴露下在「光天白日」之下,又看到滿臉殺氣的象惡魔一樣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我,高裡在一瞬間臉都嚇得變白了,連忙收回了他的髒手。   我衝了上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右手的鐵拳已重重地擊在他的臉上,鮮血飛濺,原本俊美的臉在一瞬間成了堆爛泥,牙齒象玉米粒一樣地吐了一地,相信他這一輩子都不必用牙齒吃飯了。   高裡重重地橫飛了出去。   「你媽和狗干,生下你這個王八蛋!」   我臭罵著,左手同時探出抓住他橫飛身體的右腳,將他扯了回來,小腹上又是一記重拳,「噢!」   高裡張大了嘴想呼痛,可是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在喉嚨中發出輕微的哼聲,這一拳,打得他連上輩子吃的奶水都吐了出來,穢物噴得滿地都是。   我正想飽以第三記老拳,前面和背後同時風聲大做,那兩個駕車的御者終於出手了。   寧可讓敵人並肩作戰也不要讓自己腹背受敵。   這是父親最常對我說的話,但我現在正處於這最忌諱的境地。   我前面的敵人是擁有貓人的變身力量的新人類,他的武器就是那雙鋒利的爪子,人稱鐵手,他的手短可是動作卻極快。   背後的那個人手持長矛,是個擁有科摩多龍人化身的鬼矛,他的速度稍慢一點可是他的矛很長,兩人的攻擊是同時一前一後到達。   這兩人是魯亞基公爵手下最得力的十大護衛之中的兩個,在風都小有名氣。   人稱鐵手和鬼矛,但他們的真名並沒有人多少知道,這也很正常。雖然叫起來怪了點,可是保鏢和護衛這個職業並不需要別瞭解自己太多,太多反而沒有好處,反正名字只是人的記號而已。   (註:科摩多龍其實是種巨型的蜥蜴,因在科摩多這個地方才有所以叫科摩多龍,這世界上可是真有這種生物,不過在故事中,科摩多龍人是指獸人族中的一個種族,因其形態象直立行走的巨型蜥蜴而得名。)而我,現在連逆鱗都沒有拔出來,而且我還要提防他傷了希拉,但我並不是束手無策的,我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這個王八蛋。   高裡像只臭雞蛋似地被我向背後扔去,我用他當肉盾來阻擋鬼矛的進攻。   不管怎麼說,鬼矛也不能不管自己主人的性命,但他又不想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所以鬼矛用了個折中的方法,使了個巧勁,用矛將高裡挑飛,那個混球被挑得老遠,像個爛蘋果從樹上落下來似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很好地驗證了萬有引力的正確性。   我的舉動只讓他暫時停滯了不足三分之一秒的時間,但這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我以拳對爪,暗黑龍的龍勁貫注雙拳,和鐵手的爪子交擊了七下,仗著自己比他高出許多的功力,每一拳都用了剛勁,將侵蝕人體的龍魔戰能的力量硬生生地送入他的體內。   強大的充滿了「蝕」的特性的暗黑龍的龍氣通過拳爪的相交滲入鐵手的體內,不斷地侵蝕破壞他的細胞肉體,交擊了七拳之後,鐵手已承受不了全身經脈被龍魔氣勁侵蝕的痛苦,終於在我的第七拳擊出之時開始後退,並一口氣退出了十餘步遠,停在那兒運功調息,以便將我送入他體內的龍魔蝕魂的力量逼出來。   我的功力遠勝過他,但我要分出一半的心思,一半的力量去對付背後的那個傢伙,七折八扣之下也勝不了他多少,所以我用了七拳才將他擊退。   在我們交擊到第六下時,鬼矛的長矛已再次向我攻來,我的雙手此時被鐵手纏住了。他下手極狠,彷彿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長矛所取的位置是我背部心臟的位置。   此時,我騰不出手來,除非我有第三隻手,否則絕躲不過這一擊!   但是我真的有第三隻手,而且還有第四隻,第五隻,甚至第六隻。   那就是我的翅膀!   變身為龍戰士後的我多了雙肉翼,上面有三對共六隻觸手,這就是我的第三隻手。   我一個側身,身體一扭,左手向鐵手擊出第七拳,同時龍戰士的兩對七尺長的肉翼展開,收攏,上面帶著的六隻觸手象長了眼似地,緊緊地扣住了長矛。   我是個用心並不很專一的人,所以,很早的時候,我就學會了「一心二用」,這本是我極大的弱點,可是在此時,卻又變成優點了。   鬼矛奮力地抽回長矛,再刺,此時我已擊退了鐵手。   我決定殺人,先殺人的就是鬼矛,而且要快。因為我感到有六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從大宅內趕來,他們都是高手,武藝絕不會比眼前的這兩人差。   我要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希拉,如果被他們八人纏上了,那一切就麻煩大了。   就在他抽矛的一瞬間,我的身子貼著矛如影附上,逆鱗從體內跳出來,一劍接一劍地向他攻去,每一招劍法,全是用刺的招式。   矛法槍法,本就是以刺為主,刺是他的優點,用劍和長矛比刺,更像是笑話。   可是我們的距離太近,長矛根本就沒法子展開,刺也就無從談起,優點反而變成他最致命的缺點。   鬼矛能成為魯亞基手下的貼身侍衛,武藝當然不是白吃飯的,以槍身橫敲豎打,硬是接了我十多劍,只要再多擋幾下,鐵手就會再攻過來,再成前後夾擊之勢。   我將力量提升到極點,再度一劍刺出,鬼矛的長矛一奮力一擋,竟擋了個空。   擋了個空的原因是我根本就沒有刺出去,在刺出的一瞬間,逆鱗又回到了我的體內,我變劍為拳,重重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逆鱗可以隨意和我的肉身合為一體,這就是一把好劍的好處了。我連續用劍攻擊他,卻突然變劍為拳,一般人是無法接受的,很容易中計。   「用劍如用兵」,臨場戰鬥的智慧,就和武功一樣的重要。   這是父親最愛對我說的教條之一,我雖極不愛聽,但現在都成了救我性命的良藥了。   鬼矛結結實實受了我一拳,身受重創,口吐鮮血,身體不斷地後退著,雖然剛才我臨時變招,力量無法用足,但也夠他好受的了。   他一口氣退了十多步才停下來,然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頸上鮮血象噴泉噴得老高。   剛才,就在他退離我四尺遠的距離時,逆鱗再次從我的左手跳出來,在最合適的距離上,逆鱗鋒利的劍尖和他的脖子親密地接觸了一下。   五年沒有喝過人血的逆鱗終於再次地飽嘗了鮮血的滋味,原本暗淡的劍身象寶石一般地發著黃光,劍身輕輕地嗡嗡鳴叫著,它要吸食了人血才能發出真正的威力。   這是我是生平頭一次殺人,殺人的感覺並不好,我感到很噁心,也很想吐,可是我已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去回味這種感覺。   「老九!」鐵手大叫著,雖然是壞人(人們道德觀念上的),可是心中也有兄弟手足之情,看到兄弟被殺,他像瘋了似地向我撲來。   「臭小子,你殺了我兄弟,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狂獸百殺!」   貓一樣的身體,勝過獅虎百倍的爪子在空中舞成了一個圓球,一個充滿無限殺力的光球。   此時,我的眼睛的餘光已可發現有六道人影已在附近出現,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斷情!」   我再次使出這一招,一年前我對繆斯用這招時,因心中不能忘情,結果被他破得一塌糊塗,但這回呢?   現在的我,更是不能忘情,這招的結果會怎樣?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奇特的東西,虛無飄渺,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集貪婪下賤和無私偉大於一身。   人類,可以為了一點小利而出賣一切,甚至是自己的靈魂;有時候,人類又偉大得讓所有的生物都感到汗顏,他們可以為別人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父親曾對我說過,當人類為了自己所愛的人而拚命時,這時候,他們的潛力,是不可預計的,就連神,面對為所愛之人而拚命的人類,他們也要避之三分。   「千萬不要和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拚命的傢伙交手,因為那是世上最愚蠢的行為。」這是父親對我的忠告。   為了所愛的人,我已將心中的那根刺給忘記了。此時的我,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鐵手,帶希拉離開這兒。   斷情的前半招,化成一根接一根的絲線,一圈接一圈地套在光球上,有如百煉鋼作繞指柔般,用無限的柔情,將狂暴的殺招化解。   後半招化愛意為殺意,這回不是因愛變恨而生的殺意,而是為所愛之人而拚命的殺意。   沒有了心魔的阻礙,為愛而生的殺力更純更精更強。   逆鱗在他的身體上親吻了十七下,有如情人般在做最後的吻別,十七下的意思就是說被砍了十七劍,鐵手就在半空中被我活生生地肢解了,腸胃腦漿灑了一地,鮮紅的血像雨一樣的灑向大地。   場面極為噁心,我一陣反胃,幾乎要吐出來,可是我已沒有時間了,「老四!」   那六個高手憤憤的吼聲已在耳邊響起。   我睢也不瞧他們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半裸的希拉,將黑色的披風裹在她的身體上,張開雙翼飛向空中。   只要飛到高空,我就可龍游深海,虎入山林,誰也拿我沒辦法。   但事情若是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的話,我後來一生的命運也許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希拉在我的懷中微微地顫抖著,她說不出話來,身體軟得像四兩的棉花。我感到她的心跳在不斷地加快,她現在的心情一定是很激動吧,但我卻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些,因為那六大高手已經向我發動攻擊了。   只飛了不足十米的距離,二支飽含破龍斬力量的殺龍箭從不同的方位向我射來,好強的殺力,這應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新人類射出來的。   同時來的還有兩個禁制飛行的魔法光球,它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我只能在挨上兩箭和被禁飛球擊中兩種選擇中任選一件。   我選擇了後者,破龍斬和封龍印一樣,是專門對付龍的武功,被它擊中了,可不是說笑的。   我沒有回頭看,憑著心眼的感覺,判斷出殺龍箭在空中飛行的軌跡,逆鱗劍隨意到,反手擊去,叮叮兩聲脆響,二支殺龍箭落地,而我也因為被禁飛魔球擊中而失去了飛行的能力落回地上。   現在的我,失去了飛行能力,只能靠著一雙腿逃離他們的追殺了。   後面的那六個傢伙一邊叫罵著一邊緊追趕不捨,幸好希拉只是個苗條的少女,身體很輕盈,如果是個老母豬的話那可就夠我受的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是老母豬的話高裡也不會看上她了。   真想不到,在這種時候,我居然還會有這種胡思亂想的想法。   龍的天性對所有的禁制魔法都有著極強的抵抗力,在成為龍戰士後,我也繼承了龍的這個特點。只是,我現在的力量,離真正的暗黑龍還相差很遠,所以,這種力量並不是極強的禁飛魔球對我還是有作用的。   我一下子失去了飛行的能力,從半空中落下來。我所中的禁飛魔法,只要我停下來用上不足三秒的時間就可將它解開,可是我現在連半秒的時間都沒有,他們一直緊跟在離我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我抱著希拉不停地跑著,躍過一條條的房屋,穿過一條條的街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看見眼前這種奇景全都呆住了。現在的情景,不知情的人看上去,我好像是個採花的淫賊,正受著幾個捕頭的追捕。   當我翻過一間間屋子,穿過神龍大道,躍入巨大的神龍廣場時,我不禁暗暗叫苦。   有人已在那等我了。   那兒有兩個人,兩隻惡狠狠的眼睛在等我。   等我的人全是獨眼龍,其中一個人臉上還有二道十字形的傷疤。   「基斯的兒子,哪裡走!」臉上帶著十字形傷疤,以豹人變身狀態擋在我面前的獨眼龍惡狠狠地對我說,眼睛裡射出深刻的仇恨。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六章 父親的遺產   手持著狼牙棒的刀疤男,大棒一揮,攔腰向我掃來,與此同時,他身邊站著的那個臉色白得像殭屍似的無常鬼,也舞動著手中的大槍向我刺來。   正在此時,一個身穿藍衫的少女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正朝我這個方位走來,她是希拉學校的同學,名叫飛羽,過去,我因為希拉的關係,倒是曾和她見過幾面。   「飛羽!接著希拉!」   我將懷中動彈不得的希拉高高地拋起,越過兩人的頭頂,向飛羽落去,與此同時,逆鱗再度出手,我必須全力阻止這兩個傢伙。   「如夢!」   如夢這一招是守招,使出來時,會在對手的身體四周布下一重劍網,封死對方所有的進攻路線。   逆鱗在我的手中幻出無數的劍影,有如霧一般地將兩人包住,兵器交擊的響聲不斷傳來,交手中的我們三人幾乎是不分先後地發出悶哼聲,最後再是一聲暴喝,他們從我的劍影從脫身而出。   在剛才的火並中,我們三人都受了點小傷,刀疤男的左臂被我砍了一劍,但只是割破了點皮,而那個白臉的無常鬼的臉上多了一道劍痕,鮮血汩汩流出,使得本就難看的他更加面目可憎。而我的胸口被對方的狼牙棒輕輕地擦了一下,幸好暗黑龍之鎧發揮了作用,僅僅劃了幾道小小的傷口,滲出了一點點的鮮血。   希拉的身體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在空中不斷翻轉著,落下來的時候,包裹在她身上的披風鬆開,露出了美妙絕倫的身體,看得邊上的路人的眼都綠了,許多人都沒發現場上另外的三人剛剛進行了一場生死搏鬥。   我以最快的速度閃到剛剛接住希拉的飛羽身邊,這時,我的四周已被他們團團圍祝※※※我走不了了,如果我要單獨逃走的話,這八個傢伙絕對攔不住我,可是我不能丟下希拉和飛羽不管。   「讓她們走,我留下陪你們玩。」我說。   「你以為我們會答應嗎?基斯的兒子!」刀疤男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形勢,對手有八個人,十二隻眼睛,少了四隻,因為有四個人是獨眼龍,一起都惡狠狠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煮了吃。   「基斯的兒子?」   他們叫我老爸的名字,難道他們和我老爸有仇?   對了,十字形的刀疤?   這麼多的獨眼龍?   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盯著少了只眼睛的四個人,一段往事從塵封了的記憶中回流出來,我一下子就想到他們是誰了。   「原來是你,獅狂班迪,你居然還敢到風都來!」我冷哼道。   「真想不到,基斯的兒子,居然還記得我過去的名字和外號。」   刀疤漢對於我能叫出他的名字,也不禁一愣,獅狂是他的外號,班迪是他的名字,只是,這些都是數十年前的往事了。   我當然認得這傢伙,因為他臉上的疤,就是父親給他留下的永生難忘的紀念。   「真有趣啊,就好像是歷史重演一般,想當年你們四十三大盜,因為一個女人而惹來了殺身之禍,想不到二十多年後,又是為了個女人,你們又要再次自找死路!」我嘲弄著說道。   「歷史是會重演的,只不過這回雙方的角色要換個位置了!」我的話勾起了刀疤男心中的隱痛,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將話從牙縫中擠出來。   我的父親,基斯。秀耐達,一直是班迪和他周圍這四個獨眼龍心中的噩夢。   班迪是魯亞基身邊的貼身侍衛,他是四年前才來到魯亞基身邊的,他現有九個狐朋狗友,是魯亞基最信任的人,他們在風都被稱為風都十虎。平日裡狗仗人勢,無惡不作,誰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班迪的左眼是個空洞,那是二十多年前被人硬生生地給挖掉了,在過去整整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他不敢踏進風都半步,因為他怕一個人。   二十多年前的他,身邊可不光有九個兄弟,而是有四十二個人,號稱四十三大盜,在風都附近小有名氣。有一天,一個好色的兄弟搶了一個絕色的美女回來,幾十條淫蟲都被她的美麗給驚呆了。   那個女孩實在是太漂亮了,雖然他們姦淫婦女無數,卻從沒見過如此出色的美女,聽說她還是風都第一美女。   「老大,我到現在還是個處男,應該讓我先上了她!」最小的第四十三兄弟說。   「放屁,你的處男身早在去年就被窯子裡的那只燒雞給破了,還敢無恥地說出這種話!」謊言才剛說出口,就被人給戳穿了。   「該讓我先來上,我都快三十了,到現在還沒有個兒子呢!」有個傢伙喊道。   「你媽的,昨天那個喊你爹的野種是誰?」有人怒吼道。   「老大,美女配俊男,我長得最帥,該讓我先上!」有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說道。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個熊樣,什麼東西啊!」此語一出,立刻引來漫天的攻擊。   人類靈魂醜惡的一面在這裡暴露無遺。   「該我來!」   「該我來上,我來開苞!」   為了搶這個美女,幾十個親如手足的結拜兄弟就差沒動起手來,做為老大,班迪也有些罩不住了,也難怪,這個美女實在是太漂亮了,他自己也想一人占為已有,好獨自享受,對於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的命運,那個被搶來的少女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笑瞇瞇地看著一干人狗咬狗。   「你不怕嗎?」班迪問道。   「怕?」   「我為什麼要怕?我的他,很快就會來救我的,而你們,由於做惡多端,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少女說,「而且,我感覺到,他已經來了,而且很生氣。」   少女說著閉上了眼睛。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門破了個人形的大洞,像天使一樣美麗的他,穿著黑色的披風,背後生著巨大的黑色的肉翼,像幽靈一樣地出現在門口。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女孩就已在他的懷裡了。   「該怎麼處置他們。」他問少女。   「這些壞蛋早就該下地獄了。」   少女的一句話決定了班迪一夥人的命運。   「好!」黑衣男子說著溫柔地在少女的臉上吻了一口,接著就用傳送魔法送走了她,然後,他就揮舞起手中那柄黑色狹長的寶劍。   第一個死的是四十三個兄弟中身體最強壯的那個肌肉男,他力氣最大,也最魯莽。   「鐵拳爆裂!」   他揮動著自己變身後有如刀子般鋒利的爪子向對方的胸口抓去。   他的化身是熊人,他對自己的力量極為自信,這個美女是他搶回來的,可是卻被人救了,他非常地憤怒,現在他要把怒氣發在這個不知從哪裡來壞他好事的人身上。   他的速度極快,力量也極強,可惜他的對手比他更快,更強。   因為他的對手是龍戰士,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戰士。   他躲過了他的攻擊,用同樣的方法,同樣的力量,同樣的位置。在他的胸口開了個大大的天窗。   接下來的事,對於班迪還有他的四十二個兄弟來說,根本就是場噩夢,以至於數十年後,每一次做夢,他都要想起那個俊美得像天使,出手卻凶狠得像惡魔的男子。每一次想起他來,他就渾身直冒冷汗,從夢中大叫著醒來。   男子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揮舞著,在他面前,生命就像草芥一樣的脆弱,四十三個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聯手,只不過在他手下走了不過了數百招,一個個像螞蟻一樣地在他的劍下化為粉末,最後只剩下七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此時的班迪,早已被屠殺嚇破了膽,和他的兄弟嚇得開始求饒,但他並不想放他們。   「放了你們,只會讓更多的女孩受害!」   他的臉上一點憐惜的表情都沒有。   但他到底沒有殺他們,因為這時,一個穿著很邋遢的青年從破了的門洞走了進來,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他的臉上顯過驚訝的神情,那是種夾著喜悅的表情,他放過了他們。   不過他們全被他給閹了,每人還挖去一隻眼睛。   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叫基斯。秀耐達,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父親。   救他們的青年叫西斯菲爾德,是個星術師,我的義父。   至於被搶的女孩子,她後來嫁給了他,並為他生下了下一代的龍戰士,他的兒子就是我。   擁有父親幾乎全部的記憶的我,自然也知道當時發生的這一切。   父債子還,四個活下來的獨眼龍,現在當然也不會放過我了。   「老大,他殺了老四和老九!」變身為雷精靈,手持著嵌著龍牙的黃金魔法杖的那個黑魔法師說。   「你放心好了,我會把這個臭小子碎屍萬段的!」   臉上剛被我破了相的白面無常鬼用他那只獨眼死死地盯著我,恨不能食吾肉,寢吾皮。   形勢對我是極為不利的,希拉現在動彈不得,飛羽雖是朱雀學院的優秀的學生,卻遠不是這些絕頂高手的對手,而我又要分心保護她們,這一仗不打也是知道結果會如何。   「如果我存心要逃走的話,你們絕對攔不住我的。」我努力地調節自己的語氣,以免把自己心中的懼意從說話的口氣中暴露出來。   「你怕了嗎?基斯的兒子。你是決不會扔下她們不管的。」班迪冷冷地對我說,他們又被閹又瞎,實在是恨透了我父親,也恨透了我。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怕了。」我說,「如果你答應放她們走,我將留下來和你們玩到底!」   在那一瞬間,我有了個主意,也許是個餿主意,可我還是決定用它,因為我已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條件!」獅狂惡狠狠對我說,幾乎咬碎一口的鋼牙。   「就憑我是龍戰士!」我說。   「這算什麼,你現在最多只擁有龍戰士第二次褪變的力量,憑什麼和我們八個人打。」   「憑什麼?就憑這個!」我冷笑一聲,手一抖,猛地將逆鱗放在了飛羽的脖子上,飛羽愣住了,驚訝地看著我。   「憑我單打獨鬥的武功都比你們高,憑我是潛力無窮的龍戰士!」我瞪圓了眼珠說道。「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就先一劍殺了她們,然後全力逃走!你們絕對攔不住我!」   「那又怎麼樣?」班迪喝問道。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天都要小心我的追殺和報復。我是龍戰士,力量增加得比誰都快。不要忘記了,以我現在的力量,單打獨鬥你們已遠不是我的對手,而幾年之後你們就更不是了。」   「哼,你下得了手嗎?」班迪陰森森地說。   「為什麼下不了手?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她們一定會落在你們手中,那她們下場將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我一劍將她們全殺了來得痛快。」我淡淡地說道,表情之冷漠,連我自己也感到心驚。   「但那樣的話你們最好希望自己將來不要被我活捉,不要有親人,我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將你們一一地虐殺,包括你們的親人在內,聽著,是最殘忍的手段!   如違此誓,我天誅地滅,永不超生!「我舉起右手,立下了這麼一個毒誓,身邊的飛羽一臉愕然,想不到我竟會這麼說。   「你在嚇我們嗎?」班迪也有點聲色俱厲了。   「嚇你們也好,我怕了也好,你到底答不答應。」我惡狠狠地問道,無辜捲入這場紛爭的飛羽是一臉地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和班迪同樣是聲色俱厲的我。   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千萬要答應埃我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逆鱗。   風都十虎中的那幾個沒有瞎眼的傢伙,因為我的話,卻全都動了容顏,畢竟要是惹了龍戰士做仇家,都將是很可怕的一件事。龍戰士在帝國有著超然的地位,就算是他們全家都被我毫無理由地殺個精光,皇帝也不會拿我治罪的。   「班迪,我知道你很想殺我以報當年的一箭之仇,你別忘記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暗黑龍的傳人,我很快就會被皇帝封為伯爵了,到時候你們可就再也沒有機會殺我了。今天,你們倒是可以打著為主子護院的旗號,名正言順地殺死我,如果你們有這個本事的話。」   我是要他們知道,這已是他們最後的復仇機會了,過了這村可就沒了這店了。   事實上,我內心也很怕,要是他們不答應我的要求的話,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真的狠得下心來殺死希拉。   圍著我的八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班迪又和那個白臉的無常鬼低聲交談了兩句,最後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則以歷代祖先的名義,立了個誓言,表示絕不會臨陣退縮,中途逃走,我們的戰鬥將至死方休。   飛羽的臉色有點兒蒼白,剛才她從鬼門關上走了一著。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跑得越遠越好!別理我!」   我一掌打在她身上,暗黑龍的龍勁送出,將她高高地拋起,以飛羽的力量,這樣做決不會傷了她。   這個女孩看來還不算太笨,看見眼前的情景,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她在空中變身為狼人,落地後飛也似地跑了,倒是省卻了我不少的心思。   飛羽帶著希拉逐漸地遠去,我望著把我圍住的八個人,心中暗暗叫苦。   「不能逃走,以一敵八,天!」   我冷汗直流,忍不住又在心中暗暗大罵老爸做事不幹不淨,難道不知道除惡務盡的道理嗎?竟只是因為義父的一句胡說八道的話而放過了這群混蛋,害得我現在要為他擦屁股。   我的那個變態義父對他說的話竟是:「這七個人雖是微不足道,卻影響著你兒子將來的命運,如果你放過他們,你的兒子一定能戰勝那個詛咒!」   可是當時我還沒有出生啊,想不到因為這個賣狗皮膏藥的星見的一句話,給我惹來了這麼多的大便。   眼前的八個對手,全是可以變身的新人類,有二個黑魔法師,一個白魔法師,一個精靈弓箭手,外加三個強力的劍士,一個魔法劍士,這樣的配製,互補不足,可謂是夢幻組合,八個人可以發揮出十六個人以上的威力。   當年父親對付他們時,他已完成了龍戰士的五次變身,當時的四十三大盜,也遠沒有現在這八個人那麼可怕,而現在的我,只達到了龍戰士變身的第二個階段而已。   這一戰,我是半點勝算都沒有。   我很想殺出重圍落荒而逃,以我的武藝,如果要逃走的話他們肯定攔不住我。   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雖然我很想這麼做。   誓言對於我這個被神所詛咒的人並不起多大的作用,可是我現在正站在神龍廣場的正中央,左邊是七位龍戰士的雕像,右邊是十賢者的石像,背後是七層高的龍戰士紀念塔,前面是龍戰士紀念碑,這些含有「偉大的象徵意義」的歷史遺物,就像是無形的鎖扣,緊緊地鎖住了我。   作為暗黑龍的第八代傳人,我不能不顧及到龍戰士的名譽,帝國最強的龍戰士如果不戰而逃的話,那會是個大笑話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這是在老掉牙的騎士小說中常說的對白,過去我總以為是笑話,現在終於體會到它的真正含意了。   廣場上的其他路人遊客早就被嚇得不知躲到哪去了,最奇異的是我們在這打得天翻地覆,守衛廣場的那些士兵卻不來干涉,只是遠遠地觀戰。   我現在只有靠自己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七章 獅子和綿羊   我在找一隻綿羊。   「高手對決,武功戰術固然重要,鬥志和勇氣也是不可缺少的。吃獅子奶長大的綿羊也比吃綿羊奶長大的獅子要勇猛。」   這是當年那個整天以虐待我為樂的赤髮狂魔對我的教導,我現在不能逃走,只有開動腦筋,尋找這八個對手的一切破綻,利用所有對自己有利的一切因素,來取得這場最艱苦的決鬥的勝利。   我掃了一眼圍住我的這八個人,想看看有沒有長得像樣的。   四個影響風都市容的獨眼龍就別提了,邊上那個手持巨斧,滿臉橫肉的蠻牛戰士,還有那個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他們的樣子也長得實在是對不起觀眾,唯一稱得上象模像樣的人,是那個立於我正對面的那個那個手持長劍的魔法劍士,他相貌清秀,衣著打扮也極有風度,倒是個美男子。   「這位帥哥是誰啊,想不到魯亞基這個人妖手下倒還有這樣的人才。」我故作輕鬆地讚美道,反正我今天痛打高裡,早已經得罪了皇帝手下的第一大臣了,再罵他兩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排行老七,叫塞拉西。海莫森,但我兄弟都叫我木靈!你到地獄時可別忘記了!」   他被我讚了一句,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的表情,他的變身力量是樹精靈。   我心中暗喜,這個叫木靈或是叫什麼要拉稀的傢伙,他的話很多,人又長得帥,生活也一定很多姿多彩。生活多姿多彩的人總是怕死的,他要比那些被父親閹了,一心只想報仇的傢伙更留戀生活,更怕死。   他,就是我要找的綿羊。   「你們八人聯手,我又不能逃走,看來是必死無疑了。」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不過單打獨鬥的話,你們連給我擦鞋都不配!」   「我們只想殺你,你別用激將法了!」班迪冷冷地說,「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聯手對付我的,不過我相信,在我死之前你們中最少會有一半的人會陪我下地獄的。」我狂妄地笑著,「像你們這四個上面少了一隻眼,下面少了一條棒子的天殘門的傢伙,活著實在是生不如死,我就不要你們陪了,就要那幾個沒有殘缺的傢伙陪我好了!」   我的把手指向那個要拉稀的傢伙說道,我說這句話的目的是為了讓這只綿羊變成一隻影響大局的綿羊。   果然,塞拉西的臉皮動了一下,他很清楚我的武藝遠勝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如果我真要和誰同歸於盡的話,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不能不去陪我的。   「狂妄!」   班迪被我捉住了痛腳,氣得火冒三丈,貼在嘴唇上的假鬍鬚一動一動的,被人閹了是他心中最大的傷痛,這一直是他們四人心中最大的秘密,想不到被我當眾說出來,以後可別想再在風都混了。   「操你媽的,臭小子,我要把你剝皮分屍!」他不顧實際地臭罵了起來。   「你沒有棒,性無能,怎麼操啊!」我還在調侃他。   戰鬥就這麼在雙方的對罵中開始了,一交手,我就發現今天這一戰我是凶多吉少。   先攻來的的是班迪手中狼牙棒和那個白面鬼手上的長槍,兩件長兵器一左一右,各取我身體的兩個半邊;接下來的是手持巨斧的蠻牛戰士,他的變身力量是熊人,中路的進攻就由他包了,他的招式就像他的腦子一樣地簡單,可是要是被劈中了,保證我會像劈柴一樣地被劈成兩爿;而那個手持長劍的「要拉稀」,卻躍到半空中,從上到下向我發動攻擊,封死了我上方空間。   此時,向我發動攻擊的四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淡淡的聖光,是那個白魔法師用光明魔法對他們進行戰場支援,那個獨眼龍真是只狡猾的狐狸,我是暗黑龍,屬性是黑暗,用光明魔法正好可以克制我暗的力量。   而八人中那位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大地精靈弓箭手,則念動咒文,把灌注了破龍斬力量的殺龍箭架在了拉滿了弦的裂風弓上,對準了我,弦上的箭雖然還沒有射出,卻比射出來還要更可怕,因為我不知道他何時會射出手中的殺龍箭。   這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後退,用閃退的方法躲開這四人的聯手進擊。可是我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笨重了不少,移動起來有點困難,這是因為,那兩個黑魔法師在一旁對我施展抑制魔法。   龍的天性可以抗拒任何的抑制魔法,我的力量還遠不如真正的暗黑龍,但多少也繼承了他的這一特性,否則的話,現在就不是感到速度稍微有點兒慢這麼簡單的了。   而且,當我和這四個劍士的距離剛剛拉開的一瞬間,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手中的裂風弓就毫不猶豫向我射出致命的一箭。   幸運的是,我在進行第二次褪變,喪失理智的那段時間裡,從暗黑龍王殘留的意識中學到了用心眼來看世界的本領。只是憑著心靈感應產生的直覺,我就清晰地判斷出了這支殺龍箭的軌跡,逆鱗重重地一挫,將它擊落。   就在我擊落殺龍箭的一霎那,兩道閃電從天而降,擊在我的後背上,強烈的電勁傳遍了全身,那種麻痺和痛苦的感覺刺激得我慘喝起來,兩位黑魔法師趁著我與四個劍士距離拉開的時候向我發動了魔法攻擊。   我噴出一小口鮮血,勉強運勁將這兩股電勁導入地下,四個劍士已再度撲上來,把我團團圍住。   吃過剛才的苦頭,我再也不敢和這四個傢伙拉開距離進行遊鬥,只能和他們進行近身的肉搏,但近身肉搏戰同樣是凶險萬分。手持巨斧的蠻牛,獅狂班迪的狼牙棒,白面鬼的槍,木靈的長劍,已弄得我手忙腳亂,加上還要提防那個不斷施放冷箭的精靈弓箭手,而邊上的二個黑魔法師不停地向我施展抑制魔法,束縛我的行動,還時不時地給我加餐,來個閃電或火球術什麼的慰勞我,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交手不過數招,我的身上又多了三處傷痕,一處是燒傷,一處是狼牙棒的擦傷,還有一處是箭傷。若不是我的第三隻手——翅膀,在戰鬥中發揮了不少的作用,我會傷得更重。   我的對手也受了點小傷,但是那個可惡的白魔法師立刻就將他們治好了。   此時我不禁暗暗後悔,要是我能把先祖的絕技「間不容髮」學會就好了,這些傢伙的配合並不是真的天衣無縫,還是有隙可尋的。「間不容髮」這四字要決,最適合在這種情況下做戰。書到用時方恨少,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了父親以前逼我練武的良苦用心。   後悔歸後悔,打還是得打,必須變招,改變戰術,否則的話我會連皮帶骨頭都被他們給吞了的。   我一劍架開班迪攻來的狼牙棒,躍向半空,雙翼展開,我要出絕招了。   「墮落的生靈啊,應黑暗中的使者之邀,張開你的胸懷,盡情地吃吧,將一切蝕盡吧!」   我打出我最強的黑暗六級魔法,「惡靈降世」   藉著嵌在逆鱗上的黑暗紋章,已經龍化的身體吸收大自然裡至邪至惡的邪氣,融合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加上血液中出自魔族血統的魔氣,合而為一,化成一個手持著沉默鐮刀的死神幻像,立於我身後。   我持逆鱗的手一揮,死神的魔像受著逆鱗上黑暗紋章的牽引,發出一道充滿黑暗力量的鐮刀,劈向地面的三個魔法師。   「聖靈術,黑暗護盾!」班迪大叫著,面對著我拚死的一擊,他們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白魔法師開始詠唱聖靈術的咒文,黑魔法師則放出專門用來抵禦黑暗魔法的黑暗魔法護盾,在他們一層層的抵抗下,惡靈降世的威力被不斷地消化。   但這只是我的虛招。   我攻擊的主要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他的殺龍箭分了我不少的心,不殺他我是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又向我射出了第六支殺龍箭。   這正是我所要等待的機會!   你要殺人,自然也就會給別人殺的機會。魔法弓箭手的攻擊力最強的時候就是他們箭上弦,弓滿弦,魔法箭將射未射之時,而最脆弱的一刻就是他們將弓箭射出的那一瞬間。   每一支飽含魔法力量的弓箭的射出都要消耗相當大的精神力量,弓箭射出的那一瞬間正是魔法弓箭手精神力量消耗隕盡構未回復過來最低潮的一刻,也是最好擊殺他們的一刻。   逆鱗從我的手中射出,與射來的殺龍箭交擊,殺龍箭在空中爆為碎片,有如節日裡的煙花,放出燦爛的光芒。   就在這一片光芒中,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倒了下去,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逆鱗射穿了他的胸膛,將他硬生生地釘在地上。   這時候,我打出的惡靈降世已被他們完全化解,那四個在地上的劍士開始反擊了。   我若向天上飛,那三個魔法師的魔法球就會活活地打死我,我只有落下一戰一途。   「丹!」四人大叫著,在憤怒之中,手底下的活卻沒有停下來,獅狂班迪的狼牙棒,蠻牛手中的巨斧,白面鬼的槍,木靈的長劍,四個人,四件兵器,四個方位,瘋了似地向正在落下來的我身上招呼。   此時我手無寸鐵,而且剛才那一擊,消耗極大,現在還沒有回復過來,根本就無法接住他們的聯手攻擊。   「我的綿羊,這回該看你是不是真的綿羊了。」我心中暗自祈禱著。   我無視木靈向我心臟刺來的長劍,避也不避,讓中門大開,捏緊左拳,狠狠地向他的胸口搗去,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我在賭,賭我的綿羊到底怕不怕死。   綿羊到底是綿羊,他不願意和我同歸於盡,側身讓開了一道空間,讓我闖了出去,但他的劍藉機在我的背部又砍了一下。   我突出重圍,身上又多了三處傷痕,獅狂班迪的狼牙棒,白面鬼的長槍也在我身上招呼了一下,右肩和翅膀上各中了一擊。暗黑龍之鎧雖堅硬,卻也受不了,龍氣結成的盔甲在受創的地方全部被擊碎,我吐出第二口鮮血,傷得不輕。   唯一例外的是那個蠻牛戰士的巨斧,他的腦袋不大好用,沒想到我會從木靈那兒突圍,變招慢了,如果再加上他的話,我一定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我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向三個魔法師撲去,我這回要殺的是那個白魔法師,如果他一直在為這些傢伙療傷的話,這一仗也別打了。   「老三老五,封龍印!」獅狂大叫著,兩個黑魔法師迅速地從懷裡掏出兩個封龍印製成的魔法卷軸朝我丟了過來。   「無盡的大地,挺起你無邊的胸膛,將世界切斷!」   「土之城邦!」   白魔法師念動咒文,雙手指地,他面前鋪著石板的大地猛地突起,四周的泥土和石板聚集起來,在他面前形成一堵高高的土牆,擋住了我進攻的路線。   我毫不理會向我擊來的封龍印,繼續攻向那個白魔法師,這兩個威力達到三百格雷的封龍印足以封死我身上龍戰士變身的全部力量。先祖們雖然留下了少少對付封龍印方法,但這都要在力量沒有全被封住的情況下才有效的,如果一下子力量就被封死的的話,那也沒有辦法。   在我的鐵拳擊中土牆之前,兩個封龍印已先後擊中了我,一股奇異的冰冷的感覺隨之傳遍了全身,我感到大腦一陣發昏,腦海裡波的一聲輕響,當我回過神來時,我身上的暗黑龍變身已經消失了,我還原成了普通人。   「沒有了龍戰士變身,你又能怎樣?」   躲在土牆後面的白魔法師狂笑著,他說得沒錯,現在的我,已無法再次變身成為龍戰士。   「出來吧,墮落天使!」我大吼一聲,右手鐵拳一拳打出,將土牆擊得粉碎,此時我的背上又多了對翅膀,這一回,不是龍的那種帶有爪子的黑色的肉翼,而是長滿了黑色的羽毛的翅膀,我的第二種變身,墮落天使變身。   我們家族的龍戰士變身太有名了,以至於人們很多時候都忘記了秀耐達家族還擁有這世上僅次於龍戰士力量的變身力量——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   在拳頭擊碎了由泥土和石板構成的土牆之後,我的身體穿過障礙,左拳再度出擊,一拳打在了滿臉儘是錯鍔神色的白魔法師的胸口上,整個拳頭都深深地陷了進去。   我的左手一把捏住他跳動的心臟,「龍魔噬魂!」   暗黑龍蝕的特性有兩種含意,一種是腐蝕、侵蝕、破壞,另一種卻是吸蝕,吸納的含意,這一回,我用的是蝕的第二種特性。至邪至惡的魔氣有如水銀一般地滲入白魔法師的體內,瞬間將他全身的精華吸個精光,原本還算健壯的身體在一眨眼間就成了具乾屍。   此時,那頭蠻牛已經趕到,躍向半空,手中的巨斧劃出一道白光當頭向我劈來。   龍魔心法是從天魔心法轉變而來,在溶入了暗黑龍的龍氣之後,變得更加霸道,更加歹毒。吸食別人的血肉精華對我的身體並沒有多大的好處,不同的人體質不一樣,吸來的能量也不相兼容。我根本就不想要他的能量,我只是把他的力量吸來做為我下一波攻擊的武器而已。   吸收來的能量和我體內原本的力量互相衝突,我將它們逼到胃中,當蠻牛的斧子當頭劈下時,我回過頭,口一張,將存在胃內早上吃的山雞什麼的全吐了出來,帶著胃酸的穢物噴得滿天都是。   這些東西包含了那個白魔法師全部的精氣,威力自然不同凡響。蠻牛全身立刻被射了好幾個洞,鮮血飛濺,可是他強悍無比,彷彿不受影響似地,巨斧仍然毫無阻礙地當頭劈下。   無奈之下,我被迫伸出右手托住了他劈下來的巨斧斧柄。   唔!這傢伙的力道可真不小,他從上到下的這一擊,加上身體的慣性和重量,壓得我的兩隻腳都深深地陷入了地下。   此時,我的左手剛從白魔法師的胸膛中掏出來,還滴著鮮血的鐵拳一揮,一記勾拳,重重地擊在他的小腹上,隨著骨骼咯崩咯崩的暴響,蠻牛笨重的身軀高高地拋起,遠遠地飛了出去,掉在地上時,全身上下已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了。   他的強悍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我唯一計算錯誤的地方,他的這一擊:讓我的身體停頓了一下,那兩個魔法師得以向我發出另外兩個封印——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封魔印。   我被封魔印封住了,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也消失了,現在的我,真的是一無所有,赤手空拳了。   更壞的是,在失去變身力量的同時,原本對我作用不大的抑制魔法,此時也發揮了作用,我感到自己舉步維艱,連移動一下腳步都變得極為困難。   「你完蛋了,基斯的兒子。」早已殺紅了眼的班迪,高舉著手中的狼牙棒,和另外兩人一起,向我猛撲過來。   「沒法變身,沒法逃跑,完了!」死亡的陰影開始湧上我的心頭。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八章 皮洛士的勝利   「達克,今天我要教你一招很厲害的招式,你要好好地聽著,這一招非常重要,關係到你的一生!」   「老爸,你有完沒完啊,每次你教我武藝時都是這樣說的,換點新花樣新名詞,好嗎?」我撓著耳朵裡的厚繭說道,「你給我好好聽著!」父親說著扳起手指在我的頭上來了記栗啄,「這一招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用它。」   「這樣的話你也說了最少一兩百次了,老頭!」   「呀,別再打了,我好好聽就是了。」   「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天魔解體大法!」父親認真的說道。   「這種武藝好像在哪聽說過,是不是那種激發人體的潛能,讓人的力量在瞬間爆增好幾倍,過後讓人死翹翹的武功啊,嗚,太可怕了,我還是不學了。」我說。   「你說得不錯,不過這種招式只是對常人有害,但對於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來說,它幾乎是沒有害處的,因為龍戰士本身就是擁有無限潛力的超級戰士,天魔解體大法只是將他們真正的力量發揮出來的一種工具而已。」   「哇,這麼好的辦法你也不早教我,那我也省得再去修煉了,我只要每天用它幾次,一個月下來,不就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了,哈哈哈……」   「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兒子!」父親歎了口氣,「如果我們沒有受那個詛咒的話,也許是這樣的,天魔解體大法會使刺激我們體內的龍之魄,使自身的力量迅速地提升,用了之後你褪變的速度也會大大的加快,換句話說你會更快地完成七次變身。」   「那豈不是要更早地英年早逝了?」我一呆,這世界上真的沒有白吃的晚餐啊。   「是的,我們家族的第四代龍戰士,也就是你的曾曾祖父,在第五次變身後用了一次天魔解體大法,結果他只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最後的兩次變身,最後……」   「所以說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用這種武功。」父親莊重地說。   ※※※我已別無選擇,如果我不能再變身為龍戰士了話,那五個傢伙就會把我撕成碎片放在火上烤著吃的。   現在,那兩個黑魔法師一個在向獅狂那三人的身上加噬血術,令他們的殺傷力大大增強,三件兵器夾著強大的氣勁,已牢牢地封存死了我身邊的所有的逃跑的空間。   而另一個,拚命地向我施展抑制魔法,牽牽地封住了我雙腿移動的步伐,讓我連逃跑躲避都無法做到。   我已走投無路,只有用那一招了!   我將體內的力量集結起來,不斷地壓縮,聚合,集為一點,然後再釋放出來。   「呀!」   劇烈的疼痛從腦部傳來,那種感覺就像那晚我體內的龍之魄甦醒時一樣,痛苦無比。可是腦海裡卻是一片清明,我清楚地感到了一股龍氣從存於腦部的龍之魄傳出,瞬間傳遍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經脈,隨著一聲痛苦萬分的慘喝,我的口眼耳鼻全崩出了血絲,雙眼在一瞬間化為赤紅,緊接著全身的骨骼咯咯地響個不停,我噴出第三口的血霧。   力量在我體內以爆炸般的速度般瘋狂地提升。   「呼!」   加在我身上的兩上封龍印和兩個封魔印再也封不住我的力量了,龍的巨大肉翼從我的背後展開,我再次變身。   就在變身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殺意從心頭油然而生,突然間,我有了種想要飲血的感覺。   天魔解體大法讓我的力量狂升,同時也讓我入魔,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身上的那幾處傷口在不斷收縮,癒合,速度之快讓人吃驚。與此同時,獅狂、白面鬼、木靈的三件兵器攻到。   力量大增的我根本就不想躲避,「神龍護體!」一個黑色的光球在我的胸口爆發開來,並不斷地擴大,瞬間將我全身包裹在內。   三人的兵器擊打在護體氣罩上,發出金屬交擊的響聲,氣罩破碎,但他們的兵器也窒了一下,我就在這一瞬間逃離了三個人的合圍,「過來,逆鱗!」   我左手一招,逆鱗感應到我的力量,從大地精靈弓箭手的身上彈了起來,回到我的手中。   此時的它,發出象陽光一樣燦爛的光芒,而那具可憐的大地精靈弓箭手的屍體,卻成了一隻萎蔫了的柿子,逆鱗插在他身體上的時候,正在吸食他的血肉精華。   這一回,死的人將是那二個魔法師。   用了天魔解體大法後,我的力量大增,抑制魔法對我根本起不了絲毫的作用,我以近似於鬼魅般地速度,閃到那個正在詠唱封龍咒文的的魔法師的身旁。   「諸方的神明啊,以……」咒文只念了一半,就停住了,因為我手中的逆鱗,已刺入他的口中,貫腦而入。   撲哧!我抽出逆鱗,鮮血隨著抽出的長劍噴射而出,雖然我退得極快,可是還是有幾滴濺到了臉上,溫溫的,熱熱的,那種感覺非常的舒服。   我撲向另外一個黑魔法師,繼續著我的殺戮,此時,班迪那三個劍士,還遠在數米外。   望著臉上帶著血漬,有如地獄中出來的惡魔一般的我,他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百忙之中,竟用手中的黃金魔法杖來抵擋逆鱗的攔腰橫斬。   沒有咒文,沒有魔法,法杖還不如一把菜刀好用。吸食了人體血肉精華的逆鱗鋒利無比,連人帶杖,將他砍成兩截,活生生地肢解了,腸子流了一地。   望著灑了一地的肝臟腸胃,我絲毫沒有噁心的感覺,相反,心中反而湧起了一種非常暢美的快感,而早已殺紅了眼的班迪和那個白面鬼,還不知死活地撲過來。   「老三老五!」   「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他們倆連防守也不顧了,出手儘是一命換一命的招式。   「哈哈哈,螳臂擋車!」   我發出高亢難聽的狂笑,對他們的攻擊,視而不見,連人帶劍,撲入白面鬼的槍風之中,逆鱗一架,御開班迪攻來的一擊,同時一個肩撞,搗在白面鬼的胸膛上,強悍的龍勁透胸而入,對方胸骨盡碎,貼著地面滑了出去,不再動彈。   「輪到你了!」   我轉向班迪,逆鱗狂舞,以攻對攻,逆鱗與狼牙棒交擊了數十下,終於,狼牙棒也抵抗不住鋒利無比的逆鱗,斷成數截。   「宰了你這個混蛋!」我像野獸一般地吼叫著,手中的逆鱗一劍接一劍地劈出,向著手上僅持著一小截鐵棍的班迪,像抽鞭子似地,一連劈了十八劍,每一劍都劈在他的身上,每一劍都劃開他的皮肉,深可見骨,班迪象牽線的傀儡一般,身體在逆鱗的砍劈下顫動個不停,一連挨了我十八劍,可是他就是無法倒在地上。   「再見了,獅狂!」   我冷笑著收劍後退,中了十八劍的班迪,渾身上下鮮血狂噴,這才向後一仰,倒在了神龍廣場上。   而那只膽怯的綿羊,就在他們和我拚命的時候,不知逃到哪兒去了。   由於已無人可殺,我閉上眼睛,握著逆鱗靜靜地站了一小會兒,讓由於運用天魔解體大法而產生的狂暴的殺意慢慢地平息下來。   「救我!」   有個微弱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回頭一看,呼救的人原來是那個被我一劍截成兩段的黑魔法師,剛才那一劍,他居然還沒有死。只是,現在的他,只餘下上半截的身子還在地上爬動著,腰部以下的部分全被我斬斷了,腸胃從被切斷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拖了一地。   「救我。」他抬起頭,用求救的眼神望著我,「我女兒還在家裡等我呢,求你了。」他哀求道,臉上顯露出疼痛至極的表情,他的傷並非不可救藥之傷,要是有人立刻給他止血,並請來高級的僧侶用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的慈悲」為他治療,他還有得救。   「為什麼你不說你家裡還有個八十歲的老母?這種理由太老套了。」我走到他的跟前,低下頭,冷冷地看著腳下的蛆蟲。   「我不會犯和父親相同的錯誤!」說著,我一腳踢出,正中他的太陽穴,讓他死得痛快點。「除惡務盡!」我心想,要不是當年父親手軟了,留下一條尾巴,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在天魔解體大法的作用下,我的身上的傷口已全部癒合了。現在的狀況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好,精、氣、神都達到了我從未達到的最佳狀態,可是我知道這是以犧牲我原本就不多的生命換來的。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在五十歲之前,萬神血咒就會在我身上發作了。   我在成為龍戰士之後從來沒有想到過死亡,直到剛才我全身的力量都被封住時,我才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怖,現在的我,表面上力量大增,卻離死亡更接近了一步。   這一戰我雖大獲全勝,但對我而言,只是一場皮洛士的勝利。   殺了這最後一個人之後,疲倦的感覺傳來,我的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累,真的好累,要是安達在身邊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了安達,好想她就在我身邊,好想躺在她的懷裡,享受著她的玉手撫摸我的頭髮的感覺,嗅著她的體香,美美地睡上一覺。   「武藝不錯啊,基斯的兒子。」收拾殘局的人終於出現了。「我叫卡都斯。   法比爾,是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皇帝陛下想要見你!「來人自我介紹道。   「來得可真及時啊!」我心中暗罵著。   註:皮洛士的勝利:在羅馬帝國時期,希臘國王皮洛士帶著他的大象軍隊遠征羅馬帝國,在一場戰鬥中,他重創了羅馬人,可是自己也傷亡慘重。當他的部下向他祝賀時,皮洛士說:「如果再來一次這樣的勝利,你和我誰也無法回到家鄉去了。」   後來人們把皮洛士的勝利比做近似於失敗的勝利。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九章 新進伯爵   卡都斯是如月公主的堂哥,年齡不過二十四五歲,由於是皇親國戚的關係,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皇家騎士團副團長的職位。   皇家騎士團的配製不過二萬人,職責是負責風都城治安,是皇帝的御林軍。   團中的士兵不少都是來自風都的四大學院,並且大部分士兵都是在風都城內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士兵全是本地人,表面上看起來,這或許沒有什麼,可是當真正有起事來,要他們處理一些特殊的事件時,卻成了一個的極大隱患,但這是後話了。   「看到我被這麼多人圍攻,你們這些守衛神龍廣場的皇家騎士團怎麼不出手啊?」   跟在卡都斯的背後,一想到因為這些傢伙見死不救,害得我白白地折損了十多年的陽壽,想起來就生氣。   「不要怪我啊,基斯的兒子,我也很想幫你的,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插手你和魯亞基公爵手下侍衛的決鬥。」   卡都斯苦笑著對我說,卡都斯一頭漂亮的金色的短髮,身著黑色華麗的貴族服飾,漂亮的帽子上插著一根彩色的羽毛。畢竟是皇族出身,受過正統教養的人,他的打扮足以讓我這個平民身份的沒落貴族感到汗顏。   「為什麼?」我一呆,皇帝早就知道我在神龍廣場上的戰鬥,為什麼還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圍攻還不讓人插手?   「當你闖入風都城時,你的殺氣太重了,驚動了正和大臣議事的陛下,事情的經過,他通過九凝的水晶球都看到了。陛下派人傳命給我,不准我們插手的。」   卡都斯說著聳了聳肩,「好在你的武藝高強,除了身上沾了點血跡以外,一切都很好嘛。」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道。   「還好?」他媽的,老子短壽十年以上,還算好?我心中大罵著,這又能如何呢?難道要我找皇帝算帳不成?   「換過衣服後,和我一起去見陛下吧。」卡都斯說。   皇宮中,在豪華的更衣室裡,我換下了沾滿鮮血的外衣,換上乾淨的衣服。   由於要見皇帝,當然不能穿得太寒酸。皇宮中有得是現成的衣服,而且全是用上好的布料,由帝國最好的裁縫裁剪的,價格之高,足以讓一個平民非常舒服地過上一年,倒便宜了我這個窮光蛋,趁機免費白撈了一套。   「好像又長大了一點。」   望著鏡子中自己的臉,以及全身上下打扮得筆挺整齊的穿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成長了不少了,我身上的某些東西,似乎也隨著我換上這身服飾,而隨我遠去。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指尖上傳來了一股毛茸茸的感覺——我開始長鬍子了。   「該去見皇帝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說話的是皇宮中的宮女,相貌倒也相當的清秀可愛。   「好!」我又對著鏡子理理了著裝,「我們走吧。」   「小姐怎麼稱呼?」我信口問道,「不敢當,我只是個小小的宮女,我叫蕾絲。」她俏臉一紅,頭一低,做了個屈膝的動作,以表示自己和我的身份的差異。   「哦。」   我沒有再問下去,由蕾絲帶著,去見帝國的第七任皇帝奧拉。法比爾。   皇宮太靜了,靜得讓人感到害怕,一路上遇上了不少來往的宮女,她們個個都臉色死板,毫無生氣。   小時候父親曾對我說過,皇宮是這個世界上最污穢的地方,現在身處其中,我也感到父親當年所言不虛,過去我由於父親的緣故,常常到皇宮來參加各種宴會,父親死後,也就沒了我的份了,只是當時年齡還小,我還不覺得,可是現在,我就是走路也不知不覺地感到步伐有些沉重。   蕾絲帶著我七拐八拐,經過幾道門之後,最後來到帝國的國會大廳前,在相隔了數年之後,我終於要再次和皇帝見面。   大廳門前有一道低低的門檻,我在門檻前稍微地停頓了一下,然後邁開右腿,跨過了過去。   當我的腳跨過會議廳的那道門檻,步入大廳之時,我已不再是過去那個整天逃學曠課的頑童了,而是暗黑龍龍戰士的第八代傳人,未來的伯爵,達克。秀耐達。   當我踏入大廳之後,正對著我的就是帝國的皇帝,奧拉。法比爾,他所處的位置要比所有的人要高出一大截——他坐在高出眾人好幾級的台階上,而他身下的座椅,那把象徵著權力的座椅,是用黃金打製而成的,嵌著數十顆龍眼大小的寶石,閃閃發光。當我進來時,皇帝兩眼精光大盛,透過二十餘米的距離望向我。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皇者獨有的威嚴,儘管相隔了數十米,卻足以讓身體還在門口處的我忍不住全身上下汗毛根根豎起。   一身勁裝打扮的如月公主,英姿颯爽地站在他的左手位置上,我進來時,她只向我掃了一眼,就不再看我;而那個被人們稱作帝國第一美男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魯亞基公爵,則站在奧拉皇帝的右手位置。   除了皇帝以外,大廳中唯一坐著的人,就是那個瞎了眼睛的女祭師九凝了,她身穿著黑色的寡婦裝,坐在皇帝專門為她加設的坐椅上,當我走進來時,她連頭也不抬一下——不過她是用心眼看人,抬不抬頭並不重要。   九凝的徒弟,那個和我有一面之緣的蘭絲侍立在她的邊上,現在的她,要比一年多前要大了少許,也更秀氣了,她的懷裡抱著一個直徑達一尺的巨大的水晶球。我想,剛才我和風都十虎的戰鬥,皇帝大概就是通過它看得清清楚楚的吧,不知道他該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帝國雖然實行的是帝制,皇帝的權力卻是受限的,並不能為所欲為,大臣們還是有權力彈劾皇帝的命令。這是雷茲。法比爾當年定下來的法令,他很有先見之明,擔心出了個不爭氣的子孫,把家業給敗了。   不過,這條法令的作用,到了奧拉皇帝手中,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因為皇帝是越來越獨斷專行,而且,在他手下的大臣們,也分成了兩個陣營:皇帝右手的位置,站立的都是和法比爾家族有血緣關係的貴族,而左手位置,則是來自工商界的人士以及一干老臣。由於大臣們有一半是皇族的人,反正是一家人,一鼻孔出氣,大臣們要彈劾皇帝的命令,根本就無從「彈」起。   而那個以出賣「色相」而帝國聞名的魯亞基公爵,很明顯他是屬於貴族那一派系的。   在另一邊的老臣及工商界的人士中,最吸引人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貴族服飾的中年人,他的個頭並不是很高,可是那寬闊的額頭,高挺的鼻樑讓他在一干大臣中顯得很出眾,當我的目光掃向他時,他正好也望向我。   我一接觸到他的眼神立刻就把目光移開,雖然沒有再看他,可是我卻感覺到他望向我時,他的眼眶突然收縮了一下。   站在皇帝身邊的如月公主,我卻不敢再多看她兩眼,儘管她被人們稱作帝國第一的美女。這固然是因為皇帝就在她邊上的緣故,但也有其他的原因,自從我們小時候打過那一架之後,我就沒有少吃過她的苦頭,而且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少數幾個最怕的人之一。   「達克,基斯的兒子,好多年不見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膜,憑著少時父親的教導,我很自然地就跪了下來。   「尊敬的陛下……」我開口道,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背脊骨一直在發冷汗。   「你早就成為龍戰士了,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皇帝以一種輕柔得讓我感到有些害怕的聲音問道,我聽得出來,他話裡有話。   「你問我這個,我還想問你呢,你早就知道我是龍戰士了,為什麼不封我作伯爵?」   我心裡想,嘴上當然不會這麼回答,我用早就想好的答案回答道:「啊,我的武藝還太差,我怕公開了自己的身份後有辱龍戰士的名譽,想等自己變得更強點再說。」這個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奧拉聽了後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陛下,我教子無方,我那逆子,竟做下如此醜事,求陛下下令,處死我的這個逆子,以正國法。」那個賣屁股的混蛋,此時從皇帝身邊站出來,一副大義滅親,正氣凜然的樣子。   這個名揚天下的「大玻璃」,身材高挑頎長,柳腰細眉,肌膚如雪,容貌更是俊俏得可以讓女人都感到嫉妒。現在身處的國會大廳上,他打扮得還算男性化了,穿的是紫色的貴族服飾。(總算沒有穿女裝)要是在夜晚,他和皇帝共處一室時,濃妝淡抹之後,絕對是個煙視媚行,顛倒眾生的尤物。   「媽的,倒會演戲。」   我心中暗罵,這個混蛋,現在擺出這種高姿態,其實是想救他的活寶兒子,他這麼搶先一說,別人反而不好提出要嚴罰高裡了。要知道,強搶民女在帝國可是不輕的罪名,就算判個宮刑也不為過。   「魯亞基公爵,你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子,要是殺了他,豈不是要絕後了,回去以後嚴加管教好你的兒子,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姦夫奧拉皇帝掃了一眼他的「情人」,威嚴地說。   「陛下寬宏大量,我回去後一定嚴懲這個畜牲。」魯亞基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皇帝和他的情人一唱一和地配合得天衣無縫,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高裡強搶民女這件事,就這麼輕易地被皇帝壓下去了。   而跪在皇帝面前的我,也只有在心中暗暗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出手再重一些,比如說用龍魔噬魂那一招,廢了那個混蛋的子孫根,讓他「永垂不朽」。   接下來的事,無非是各個大臣和我拉拉家常,皇帝下令要策封我為秀耐達伯爵,三天後正式策封。已被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衝擊得頭腦發漲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剩下的時光的,當我離開那個議事廳時,我是一身的悶汗加冷汗,全身都濕透了。在皇帝面前呆上一分鐘,簡直比在地獄裡呆上一年還要難受。   我唯一還記得清楚的就是,那個剛才引起我注意的中年人,是帝國的財務大臣,被人們稱為帝國首富的希美亞侯爵。   這個人以前我對他倒也有耳聞,他並不是貴族出身,而是一個擅長投機的商人,用自己的智慧和高超的經商技巧成了帝國的首富,但在風都,人們談起他時,都說他不光是天才的商人,還是個成功的政治的投機家。   因為他現在的這個爵位,還有這個財務大臣的位置,都是他用錢買來的:他不斷地為帝國捐款捐錢,想方設法地討皇帝的歡心,於是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人們都說,在帝國,除了那個賣屁股的魯亞基以外,皇帝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秀耐達伯爵,我的那個寶貝兒子平時都被我慣壞了,我早就想教訓他一頓了,只是骨肉連心,一直下不了手,今天你幫了我這個忙,真是太好了。」當我離開議會廳時,比女人還女人的魯亞基滿臉堆笑地對我說,我還沒有被正式冊封,他就已經這麼稱呼我了。   我當然不會被他這麼騙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還明白笑裡藏刀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對不住啊,當時我一時氣憤,出手也太重了點,您可別見怪。」我也堆起笑臉,口是心非地回應道。   「哪裡哪裡。」魯亞基笑著打了個哈哈,轉身離去。   這傢伙,被我這麼刷了面子,居然還裝做沒有事一樣。望著他「婀娜多姿」   的背影,我心中又湧起了那種不安的情緒,得罪了這傢伙,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秀耐達伯爵!」當我離開皇宮的大門,有人在背後喊住了我,我回頭一看,竟是那個帝國的首富,財務大臣希美亞。   「侯爵找我有什麼事?」我禮貌地回問道,對於皇帝面前的這個第二大紅人,我也不敢怠慢。   「哈哈,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年輕人,離開了皇宮,你和我都是一樣的,大家以朋友相稱,一起坐車回去,可以嗎?」   希美亞溫和地笑著,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兩眼流露出欣賞的神色。我想不到他竟會如此好相與,盛情難卻之下,也只好答應了。   這個帝國首富的馬車的裝飾,並不像上次和在我和曼奇尼大師所坐的那輛那麼奢華,只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一輛馬車。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車子太寒酸了點。」希美亞侯爵和我並肩坐著,微笑地問,他給我的感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讓人不能不去親近他。   「是的。」我尷尬地一笑,低聲回答道。   「日子要是過得太舒適,人就會變得惰性,我是商人出身,我很明白,商場如戰場,稍一惰懈,就會傾家蕩產,其實官場上也是如此。」他收起微笑,以一種嚴肅的口氣對我說。   「噢,這倒是不錯。」我附和著回答道,心裡卻在想他對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你很有潛質!」他停了一下,盯著我眼睛說,「如果你肯努力的話,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什麼意思?」   「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其他人所沒有的東西,我很欣賞你。」他又堆起了那可以讓任何人安心的溫和的微笑對我說。   「謝謝。」   很明顯,他的話裡另有深意,我突然間覺得,希美亞侯爵,其實和魯亞基一樣的可怕,那個魯亞基是笑裡藏刀,而這個希美亞,比他要更勝一籌,讓人根本就無法捉摸透。   一時間馬車內平靜了下來,只餘下車輪滾動的聲音和車廂外傳來的吵雜聲。   「我想出去透透氣,太悶了。」在我們兩人沉默地面對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我開口打破了僵局,和這些官場上的人多呆一會兒,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皇帝正式冊封你為伯爵後,帶上你所有的好友到我家來吧,我為你開個慶祝會,順便介紹些人給你認識。」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希美亞侯爵對我說,「哦!」我隨口應道,「一定要來啊。」當車子開走時,他還不忘從窗口探出頭來向我招手。   「我在做夢嗎?」   「一切又回到原位了。」   獨自一人步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不禁百感交集。四周的路人望見我,都在背後暗暗地指指點點,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說我是龍戰士,是暗黑龍的後人。   真好笑啊,我拚命地逃避自己龍戰士的宿命,到頭來,我又回到了原來的路子上,和七位先祖相同的道路上。   我沒有回家,我現在成了龍戰士,殺風都十虎,被封為伯爵的事已是滿城皆知的大事了,家裡現在一定是擠滿了向我祝賀的人。那裡太熱鬧,我不太喜歡,而且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已經非常的累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他們。   我悄悄地回到蒼龍學院,我想找安達,這世上只有她能讓我感到平靜和安寧,可是她不在,我又上了蒼龍閣去找義父,他也不在。   蒼龍閣是風都最高的七座建築之一,有七層高,最上層是義父的觀星台,其餘各層則是用作收集各種書籍的圖書館。   太陽快下山了,我獨自一個人在蒼龍閣的樓頂,靠在欄杆上,靜靜地欣賞著日落的美景。   站在蒼龍閣樓頂,靠在欄杆上,可以俯看整個風都城,風都城依山伴水,帝國最大的通天河從城邊穿過,邊上是以龍命名的龍王峰,山清水秀,極其美麗,祭師們觀天的觀日台就在這山上。   桔紅色的陽光染紅了半邊的天空,把整座風都城都籠罩在它的懷抱裡。在桔色的光線下,我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夕陽很美,可是卻很短暫,夜晚終究還是要來臨的。   西邊的紅日漸漸地被地平線所掩沒,漫天的彩霞逐漸地消失,天黑了,黑暗之神降臨大地。   「人生如夢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   為什麼最美好的東西存在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呢?我不禁問自己。   自從用了天魔解體大法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了,可是體內的力量仍然有如暴走一般瘋狂地增加個不停,不斷地提升提升再提升,增加得讓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擔心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力量而爆體身亡。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累過,我現在什麼事都不想想,都不想做,只想靜靜地呆站一會兒,看著月亮逐漸升到高空。   今天,又是個月圓之夜。   「嗒,嗒」,是腳踏在樓梯上的聲音,是她來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達秀。」,希拉在背後輕輕地叫我,我沒有回過頭去看她,因為我害怕。   「感謝的話你就不要說了,讓我好好靜一靜。」我冷冰冰地說著,手往後一揮,一股龍氣發出,將她推到了樓梯口。   「我今天救你只是為了還我過去欠你的,現在,我們之間已經互相不欠了,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我無情地說。   「你……」她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受不了我如此無情的話,終於掩面哭著跑了。   「啪!」地一聲響,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欄杆上的木頭被我硬生生地掰下了一大塊。   我的心,好疼啊!   一切都該結束了,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好嗎?   望著蒼龍閣下希拉掩面而去的身影,我對自己說,木屑從我的左手的指縫裡一點一點地灑落下來。   「既然還在想著她,還在愛著她,為什麼要說出麼無情的話呢?達克,這回就是你真的不對了。」   安達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老師」,我說,我是又叫她老師了,「希拉離開我,對她只有好處。」   我轉過頭來,面對面地對著站在我背後的安達,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她也瞪圓了鳳眼,我的眼瞳又變成了金黃色了。   「我很快就要開始第三次變身了。」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那晚不該對你那樣,並讓你愛上了我。」我無限懊悔地說,「你長大了。」接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走上前來,張開懷抱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來吧,達克,把你的悲憤都發洩在我的身上吧。」安達雙手捧著我的臉,臉上露出世界上最溫和的微笑,在圓月的映襯下,她的身體四周環繞著一層聖光。   她的聲音有母親呼喚孩子一般地叫著我,每當我最失意的時候,她總是用她那溫和的微笑,慈愛的雙手,聖潔的玉體,來撫慰我心靈的創傷。   遇上安達,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幸運。   我吻著她,用舌頭去打開她的唇,直伸進喉嚨裡。兩個人緊緊相擁,我們倆感受著彼此間體溫的流動,瘋狂地糾纏在一起。   我的手輕輕地往她胸前滑動,小心翼翼地碰觸著那對聖峰,不停地用手搓揉著,並將這對豐滿的果實握住,用指尖玩弄著上面的小櫻桃,生怕弄傷她。一向在床上對女孩子如狼似虎的我只有在面對安達時才像個紳士。   我慢慢地挑逗著,直至小小突出的櫻桃呈現出嬌艷欲滴的粉紅色,她的櫻桃因我的撥弄而變得堅挺。我的舌頭吻著她光滑的順著粉頸、背部、臀部,一處一處地吻下來。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我們倆慢慢地合而為一,安達那豐滿的肉體給我帶來了快樂,也驅散了我心中的悲傷,我雙手握住安達的飽滿結實的胸部,開始挪動著身體,安達的呻吟聲和我的喘息聲交溶在一起,迴響在蒼龍閣的樓頂。   我的身邊並不缺美女,可是我到現在才真正的發現,只有和自己的所愛之人做愛時才是最快樂的,那不光是肉體的交流,也是靈魂的交溶。   「達克,你這個淫龍,太不像話了,在這種地方亂來!」   正要上觀星台觀星的義父聽到裡面激烈的「戰況」,憤怒地在屋外吼叫著。   三天後,風都的神龍廣場上,可謂是人山人海,在帝國,每一位龍戰士的加冕典禮,都是非常隆重的。   我以龍戰士的形態,身穿著安達親手為我縫製的外套,披著黑色的披風,單膝跪在高高的封龍台上,接受皇帝對我的冊封。   義父也一改往日那種邋遢的形象,打扮得人模人樣的,和九凝一起對我進行祝福。   在整個漫長的儀式過程中,九凝只對我說了一句話,「願神龍保佑你,年輕的龍戰士。」   只此一句而已,而且聲音冷冰冰的,不帶半點情感,她的得意高徒,那個漂亮的小聖女,還有那個擁有帝國第一美女之稱的如月公主,卻都沒有出席這個重要的盛典。   儀式是繁瑣而又漫長的,足足弄了二個多小時才弄完,幾乎要把我給逼瘋了,那種從精神到肉體上的痛苦,比和十個龍精打上一架還要辛苦百倍。   儀式完畢,我正式成為秀耐達伯爵,帝國承認的,暗黑龍龍戰士第八代傳人。   我一直想逃避的命運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身上。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十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我並不是個喜歡將自己命運把握在別人手中的人,儀式一結束,我就有了個決定,我要離開風都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要去的地方是離風都二十多里遠的一座小小的村莊,那是當年我的祖先,第一代的龍戰士卡魯茲。秀耐達在他最後幾年的生命裡隱居的地方,小那兒時候我曾去過一次,那兒依山傍水,風影秀麗,環境極美。   羅莎、雪芝都願意和我去那兒,安達說她和我一起走太顯眼了,要過兩天才起程,我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至於梅兒,她則說要和安達一起走,我也沒有太多的在意,並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妥之處。因為我的這個疏忽,後來差點要了我的命。   就在我被封為伯爵的第二天,我告別了義父,離開了居住了近二十年的風都城。知道我要走,魯斯貝爾也趕過來送行,現在的他,比當初我們初遇時還要消瘦了少許,卻已一掃過去無精打彩的頹氣,兩眼中充滿了自信,「秀耐達大哥,謝謝你!」他由衷地對我說。   我捏著魯斯貝爾的肩膀,本想說些鼓勵的話,可是看著他信心十足的眼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有種感覺,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要走了嗎?」義父喃喃地說著,「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應該去面對現實。」   「別說了,當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我有點生氣,天魔解體大法的威力真是太可怕了,已經三天了,體內的力量無限制地增長還沒有停下來,現在只是比三天前稍稍慢了點而已。   「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操縱在別人的手中,沒有人可以操縱我的命運,皇帝不行,神也不行!」我舉起了我的左拳說,「世界在我腳下,命運在我手中,我的命運只受我自己掌握!」   我轉過身,帶著兩個美女和雪芝的妹妹離去。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嗎?」遠遠的,我聽到了背後傳來的義父輕微的歎息聲……   傍晚的時候,我來到了祖先居住的那個小山村,那裡依然還是和我小時候來時一樣的美麗,那裡也有一座和我在風都的住宅幾乎一樣的別墅。   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只是零碎地住著幾戶人家,住戶都是我們家族歷代先人好友或者是部下,當我們來到這個小山村裡,幾乎全村的人全都出來迎接我。   「達克,好多年不見了,想不到你已長得這麼高大了。」說話的是個一百多歲的老頭,一頭的白髮,他叫南希。格爾,曾是我們家族的老僕人,服侍過從曾祖父到我共四代的龍戰士。   儘管已快一百三十歲了,可是南希的身體依然很好,這全是因為他是新人類的緣故。   「你還是和你的先祖們一樣,走到哪都離不開美女。」看著我身後的三個少女,南希格爾笑著說。   雖說我的臉皮夠厚,卻也受不了,邊上的女孩就更不用說了。我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打了個哈哈就這樣過去了。   「咦,年輕人都到哪兒去了?」我奇到,來迎接我的人,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就是十來歲的小孩子,根本就看不到年輕一點的。   「年輕人,總是喜歡外面的花花世界的,他們都到外面闖天下去了,或許他們要感到累了才會回來吧。」南希。格爾露出一絲的苦笑,回答道。   接著,南希為我介紹他身邊的那個男孩,「我的曾孫,叫菲克斯,他就像是他的父親一樣,只想到外面看看。」   「我叫菲克斯,今年十二歲,歡迎你到這兒來,秀耐達伯爵。」少年抬起頭,用好奇的眼神望著我這個來自城裡的外人。   「沒搞錯,你在念台詞嗎?」我摸著他的腦袋說,「叫我達秀就行了,叫我大哥也行啊,總之別叫什麼伯爵的,太難聽了。」   「好,秀耐達大哥。」這個小鬼,我的口一鬆,他立刻就改口了。   「你打算在這兒住多久?」南希問道。   「可能是一輩子吧。」我說。   「一輩子?不會吧,你還這麼年輕?」南希哈哈大笑著,瞇起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態。   「不錯,是一輩子。」我平靜地回答道。   這座祖屋的構造與我在風都的居所非常的相似,是當年雷茲。法比爾命人專門為我的先祖卡魯茲修建的。雷茲定都風都之後,先祖卡魯茲就一直在這兒隱居,這兒也成了歷代暗黑龍「養老」的去處。   我坐在頂樓的那張床上,手中捏著一個木製的雕像,默默地回憶著三百年來發生在這裡的一切。手中的這個雕了一半的龍戰士的木雕,是我的曾祖父的作品,曾祖的性格和我有些相似,並不喜愛戰鬥,他一生中最大的願望是做一個雕刻大師。但命運卻安排他成了要不斷戰鬥的龍戰士,他的那雙手握劍殺人的時間遠比用小刀雕刻木頭的時間要長得多。   唯一稱得上「幸運」的是,曾祖總算在生命的最後一年的時光時,從無盡的廝殺中擺脫出來,陪著自己最愛的人,在這個小山村隱居下來,做著自己最喜愛做的事情。   手中的這個龍戰士的木雕只刻了一半,這是因為曾祖父在雕到一半的時候,神加諸在龍戰士身上的萬神血咒發作了,結果,曾祖父就一手握著這個刻了一半的木雕,一手牽著自己最愛的女人的手,躺在我身下的床上,靜靜地離開了人世。   「當我死去時候,不知安達會不會也像她們一樣,抱著我的屍身痛哭呢?」   我低下頭,打量著手中這個有近百年歷史,外表已經變黑了的木雕,心中感慨萬千。   「你在想什麼?」雪芝從背後抱住我問道。   「我在想你們。」我垂下頭說道,「想我們?」羅莎蹲在我面前,抬起頭來,歪著腦袋,像個頑皮的小孩子一般看著我。   「我在想,如果我哪一天突然死於非命,你們會不會做傻事。」我捏緊了手中的木雕,凹凸不平的表面在我的手指上留下一排的凹痕。   「你放心好了,我立刻會再去找另外一個更好的男人,馬上改嫁掉的。」羅莎媚笑著回答我,「我的追求者多得可以繞著風都排上一圈,替補多著呢。」   「什麼?你這個蕩婦!」我差點被她氣得昏死過去,將她掀翻在床頭,整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一雙手立刻不老實起來。   「過來幫忙!」我對邊上的雪芝說。   「好哎!」雪芝大叫著也跟著撲上來,幫我制住在我的身下掙扎的羅莎,兩女平時總是在我面前爭風吃醋,鬧點小衝突,現在有機會趁火打劫,雪芝當然不會放過了。   「救命啊,強姦啊!」羅莎大叫著,雙手卻趁機摟緊了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按在她豐滿的胸脯上,那對豐滿的極有彈性的椒乳,刺激得我差點鼻血狂噴。   「我要殺死你這個淫婦!」我一邊說著,一邊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於是,在雪芝的「幫助」下,我很輕易地就「嚴懲」了這個小淫婦,不過,那個幫我為惡的雪芝,她也沒有好下場。   「老公,我不行了!」在又一次的雲雨過後,羅莎躺在我的懷中,無限滿足地對我說道,「答應我,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象先祖們一樣英年早逝的話,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我希望你能像你說的那樣,再去另找一個更好的男人。」我把羅莎緊緊地摟在懷裡說道。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就跟你到地下去,我要你在地下也和我做愛,天天都像今天這樣。」羅莎說著一個翻身,反過來把我壓在身下,「就算是你死了,也別想離開我。」說著,我們倆又糾纏在一起。   天黑之後,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我已再度昏睡不醒,我又進入了龍戰士褪變時所必須經歷的沉睡中,就像第二次變身一樣,我的身體表面結了一層硬殼似的繭,像蛋殼一樣地將我緊緊地包住,我就在那張床上,開始了第三次的變身,不過,這一次,我沉睡了半個月後才破繭而出。   我的力量自然又是更上一層樓,但也離死亡更近一步了。   「唔,總算停下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透過屋頂看了看天空,四週一片漆黑,現在是半夜,天上正下著小雨,在完成了第三次的褪變之後,體內的力量那無限制的增長,才平息了下來。   我看了眼四周,竟發現了一個人,居然是希拉!   希拉坐在地上,把頭靠在床沿上,像只小貓似地睡著了,看來這幾天來她一定是在這兒等我甦醒。現在的她,比那天還要消瘦了少許,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剛剛完成褪變的我是一絲不掛的,我一邊收回龍戰士的變身,一邊急忙拿起邊上的衣服穿上,卻因為動作倉促而發出了聲響,希拉醒了。   一個男人一絲不掛地在一個女人面前是很失禮,很糗的,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捂著下身的樣子,希拉的紅著臉,走上來,抓起邊上的衣物,像妻子一樣輕輕地為我披上,我們之間從沒有如此香艷地接觸過。   我一把抓住她正在為我穿衣的手,「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安達,她全告拆我了。」希拉抬起頭看著我說。   「我不管你還能活多久,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永不分離。」   她撲到我身上來,雙手勾住我的脖子,緊緊地抱住我。   「自從那天打了你以後,我就天天都在想你,我希望你能給我個解釋,只要一個解釋就可以了,騙我也行,可是你卻從不來找我。後來安達全向我說了,這並不是你的錯啊。」   淚水一滴滴地從她潔白的臉面頰上流下來。   我摟著她,任由淚水打在我的胸膛上,想到我和羅莎與雪芝鬼混的日子,我心中就充滿了愧疚。   「傻姑娘。」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油亮的黑髮捋過的鼻尖,癢癢的。   「要了我。」希拉抬起,滿臉通紅,癡癡地對我說。   「你這個傻女孩。」   我有點軟弱地歎了口氣,低下頭,重重地吻在她美麗的紅唇上,這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接吻。   我很想再次拒絕她,但我已主動地拒絕地過她一次了,再沒有勇氣趕她走了。   天上的秋雨下個不停,打在水晶石做成的屋頂上,發出沙沙的響聲,現在是秋天,可是,屋內卻充滿了春意。   希拉激烈地反應著,伸出小巧的香舌火熱地回應著我,舌頭來回地穿梭在我們兩口之間,伸入、吸出,交換著彼此的津液。   我們一邊相擁吻著一邊急急忙忙地脫對方的衣物,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在脫希拉的衣服才對,因為我本來就是一絲不掛的。   希拉的身材很美,那天我從高裡手中救她時,我就明白了。當時由於情況危急,我根本沒有好好地去欣賞她,但現在,我可以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鑒賞我的懷裡的佳人。   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會感到後悔,而失去了又重新得到了,方能分外地珍惜。   我將希拉慢慢地平放在床上,離開她的唇。   「啊哈!」   當嘴與嘴完全滿足後分離開來時,銀色的絲線仍聯結著我們。   希拉像是醉了似的,用朦朧的眼神望著我,她在等待著我的下一步行動。   我感到有點對不起希拉,她什麼都不懂,而我在這方面,早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她還很純潔,我卻已不純潔。   我開始輕吻希拉的胸部,舌頭舔著她的花蕾,左手握著她豐滿的乳房,輕重適宜地捏著,右手卻移入了她的下身。   希拉的胸部相當的豐滿,雖然不像羅莎那樣可以壓死人,但也足以讓任何男人的眼睛看了後成為鬥雞眼。   希拉羞紅了臉,雙手摀住了雙眼,恨不得找條縫鑽入地下,卻又希望我對她的侵犯更深入,更強烈,我輕吻她的頸項、耳後、鎖骨、腋下、乳房、腹部、背脊、細腰、臀部、大腿、腳踝、腳趾……,吻遍她全身的每一處角落,吻遍所有我能看到的地方,一處也不放過。   處女獨有的體香,作為暗黑龍的我聞起來覺得特別的舒服。我將長長的舌頭伸入她的內地,吻著,舔著,吮吸著處女的陰戶,肉壁,她的身強烈地反應著,肉壁劇烈著收縮著,玉腿緊緊地夾著我的頭。   「達秀,別管我,讓也為你服務吧!」她叫著抽出身來。   希拉雙手握住我的下體,口中含著我巨物,用力吮吸著,舌頭不停地在我的龜頭上打著轉,雙手在邊上不停地套弄著。真不知這些招式是誰教她的,若不是因為她的口技極為生疏,我都以為她……   「你好強壯啊,達秀。」她紅著臉說道。   我不想再問什麼,因為希拉的身體是那麼的迷人,早已將我給迷昏了,我將頭再次埋入她的兩腿之間,一邊享受著她的小口給我帶來的快樂,同時也開始了我的服務。   希拉的動作漸漸地由生疏變為熟練,而我在她的下面更是得心應手。處女的小穴哪是我這種花壇高手的對手,在我的刺激下,她的下身越來越濕。希拉一邊忍受著強烈快樂,一邊在為我品簫。為了逃避這種又愛又怕的感覺,她吸得很用力,也很認真。   她的下身越來越熱,大量分泌而出的液體弄濕了我的臉,接著肉壁開始不斷不地收縮,我的舌尖感到希拉的下身一陣痙攣,她快要達到高潮了,我猛地從希拉的口中抽出我的武器,同時我的頭也離開了她的下身。   我將巨大的肉棒頂在了處女的桃花源口,武器的端頭不住地在洞口打轉著,慢慢地一點點的插進去,當我的端頭插進一小半時,我停了下來。   「我要來了。」我輕吻著她的耳珠說道,此時的希拉,滿臉通紅,雙目微閉,她只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啊!」   少女輕微的痛叫,撕碎了雨夜的寧靜,幾滴淚珠順著她的眼瞼飄落下來,繽紛飛舞的桃花,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對不起,我弄痛你了。」我急忙停止下來,含著她的耳珠,表示心中的謙意。   「別管我!」   希拉在我的身下低鳴著,修長的玉腿勾住了我的腰,阻止了我的退縮,雙臂摟住了我,十指深深地深入我背部的肌肉中去。   「用力點,」   我身下的希拉,她的玉面上泛著一股妖艷的紅暈,雙眸緊閉,因為疼痛,她微皺著眉,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著。為了取悅我,讓我能盡興,她強忍著疼痛,主動扭動著腰肢,迎合著我的攻擊。我一邊緩緩地抽動我的巨大的龍根;一邊將暗黑龍的龍氣送入她的體內,配合著我的龍根分泌出來的蜜液,讓希拉加速擺脫破瓜之疼。   我們再度接吻起來,舌頭瘋狂地糾纏在一起,希拉那充滿彈性的身體超乎想像的纖細,彷彿可以被身為男性的我完全地包容起來,被壓倒的一對肉球,非常的柔軟。與她的體格比起來,乳房更是顯得異常豐滿。挺立於那膨脹頂端的櫻花色乳頭,在我的胸膛上擦來劃去,讓我覺得心癢難搔。   我張開大手扣住那對美麗的花蕾,將她的兩條玉腿扛在肩上,我就站在床邊,開始大力地抽動著我最得意的武器。   希拉體內的陰戶壁滑膩地收縮著,過度的刺激令我的下身不由自主地痙攣著,無數凹凸不平的軟肉翻騰起伏,流動著,將我的武器緊緊裹住。在無法抑制的快感之中,沒過多希拉也發出了和我一樣,發出了快樂的呻吟聲。   我漸漸地狂亂起來,騎在她的身上,狂吻著她鮮紅的香唇,我的手上不緊不慢的揉搓著那對高聳挺實的玉女峰巒,胯下不停的急抽緩送著,將希拉推入一波接一波的仙境。   而飽嘗了愛情折磨之苦的希拉,也不知死活地扭動著玉體迎合著我的暴虐,滿臉泛紅,雙手自動緊勾住我的肩頸,伸出她那條香暖滑嫩的香舌和我的舌頭不住的糾纏,口中嬌吟不絕,少女的苦樂滲半的嬌吟與屋外的雨聲交溶在一起,形成一曲動人的樂章,迴響在高樓裡。   過去我從未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過,但自從那天和風都十虎一戰之後,我第一次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怖。我才開始真正地為別人著想,為那些和我有過關係的女孩著想,我一直很後悔,後悔當時我為什麼要那麼粗暴的對待她們,強行奪走了她們的貞操,正如安達所說的,現在的我,才剛剛長大。   我又想起了失蹤了的朵拉和倫蒂爾,她們在被我姦淫之後到底去了哪,如果讓我再找到她們的話,我一定要盡力去補償她們,讓她們快樂。   「啊……怎麼了……好怪……」   「救我,達秀!」   當少女第一次的高潮即將來臨時,從未嘗過這種滋味的希拉在我的懷中有點惶恐地叫了起來,她的四肢象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什麼附著物般死命纏住了我。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身體不斷震顫的希拉,下身加快速度地抽送著,希拉下面火熱的肉腔緊緊地包圍著我的肉棒,熱情的愛液,充滿了我們之間的縫隙。   「達秀……救我……。」當一切突破了極限的那一刻,希拉發出世界末日來臨般地悲鳴,雙手雙腳象章魚一樣地緊緊地纏著我,身體有如無助地嬰孩一般地顫抖著,她終於真正地達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性愛最高潮。處女的陰精象泉水一樣地噴在我的龜頭上,被我那好吃的武器所吸收,少女的子宮為了接受我的種子而努力地收縮著,我在繼續攻擊了幾下之後,也大量的雨露的送入她的體內。   「別怕,有我在。」我輕輕地吻著希拉的嫩滑的臉蛋,雙手撫摸著她還在震顫的身體安慰道。   「達秀,啊……我好快樂。」   希拉凌亂地呼吸著,胸部劇烈地起伏。快感的餘波仍在不斷地蕩漾,她的花唇依然在微微地痙攣著。   「我發誓,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我懷抱著佳人,向她許下又一個承諾。   咚叮咚……   我的手輕輕地撫弄著琴弦,為希拉演奏一首愛情的曲子。我的指法略顯生疏,因為在成為龍戰士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動過它了。   激情過後,已由少女變成少婦的希拉,像溫順的羊羔一般地靜靜躺在我的懷裡,聽著我為她演奏。她頭枕在我的胸口,手輕輕地按在我的胸膛上,手指撫弄著我的胸肌,長長的秀髮垂下來,像錦緞一樣地鋪在我的小腹上。   「快樂嗎?」我放下手中的樹琴,笑著問她。   「你還說?」希拉羞得把臉埋入了我的懷裡,輕輕地在我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你好壞。」我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長長的秀髮,一股溫馨的感覺湧上心頭,希拉本來是留短髮的,只是因為我一次無意中說起我喜歡長髮的女孩子,就開始蓄起了長髮,這是她特地為我留的。   「希拉,我愛你。」認識了這麼久,我第一次向她說起了這三個字。   「我也愛你,達秀。」她熱烈地回應著我。   「讓我們再愛一次吧。」   她的這句話惹起了更大的風暴,愛情,這首古老的樂曲,繼續屋內演奏著。   我彈的那首樂曲的名字,就叫小樓一夜聽春雨。   第二天,上樓找我的羅莎和雪芝看到了象綿羊一樣地在我懷中熟睡的希拉,立刻踢破了醋罈子,當場脫了個精光,接著就像惡狼一樣地撲了上來,我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座樓房。   當被喊叫聲驚動了的安達,上樓來看究竟時,兩個浪女立刻在我的授意下將她拖了進來,被迫加入了這場荒唐至極的無遮大會,而我,也用我獨有的方式,對善解人意的安達表示心中的感激。   我們一行人就這麼在這兒住了下來,小山村的人比城裡的人要樸實得多,加上我又不是那種以為自己是伯爵就高高在上的人,大家相處得極好。   帝國習武成風,南希。格爾的曾孫菲克斯,自然也整天纏著我這個被人們當作守護神來崇拜的龍戰士,要我指點他武藝。就像他在外面闖蕩的父親一樣,菲克斯也對外面的大千世界充滿了憧憬,整天向我打聽著發生在風都的奇人趣事。   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裡,我度過了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平日裡種菜打獵,畫眉談情,晚上更是春宵浪漫,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就算是讓我做神或者做皇帝我也不幹了。   我早已忘記了外面的世界。   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是不會忘記我的。   就如那天曼奇尼大師所言,我是龍戰士,我必須承擔我生下來時就被賦予了的責任,不管我願不願意。   這是我身為龍戰士的宿命!   在帝國第301年的春天,也就是我在這兒住了八個月零七天,有人來到了我所住的村子,是我老友,失蹤了一年多的碧玉龍的傳人,波爾多。   「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老大。」   他死性不改,一雙色迷迷的雙眼猛盯著希拉和安達不放,非常艱難地在我的面前嚥下了一口口水。   「喂,喂,注意一下影響。」我看到他隔著衣服突起的下身,走上前去,照小腹上就是一拳。   「你到底來幹什麼?」我拎著老友的衣領說,「如果是壞消息的話,你小子可就小心了。」   「真的不是好消息啊,老大。」波爾多嘴一癟,哭喪著臉回答道,「皇帝要召見你。」   波爾多帶來了一個消息:英明神武的奧拉皇帝已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七次褪變。   比先祖雷茲。法比爾還要偉大的奧拉皇帝,大概是認為自己時日不多了吧,一時間意氣風發,頭腦發熱,也想做一番大事業好留下千古不滅的美名,他決定發動第十二次神龍戰爭,這次的目標是進攻大陸南方的魔族。   而不知是那根筋出了問題,這位賢明的聖君,竟封了我做帝國七大主力軍團之一——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要跟著他御駕親征!   做為被他偉大抱負無故殃及池魚的我,也不得不離開這兒,結束了我快樂無憂的生活。我的好日子結束了。   我真不想為那個同性戀的皇帝賣命,然而抗拒皇命的後果我很清楚,我不得不又帶著我的美女軍團跟著波爾多回到了風都城。   臨走時,我對為我送行的南希格爾和菲克斯說:「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是,一直到南希格爾病死的那許多年間,我都再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一是因為我沒有時間,二是那時我已身不由己。   只在夜深人靜之時,當我獨自一人面對著月空的那一刻,我的思想才能回到那安寧,平靜,不染塵物的小村莊裡去,去回味那小樓一夜聽春雨的美妙。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十一章 畢生最大的恥辱   剛進風都城,波爾多就拉著我向皇宮走去,沒法子,皇帝有命,怠慢了可是要殺頭的。   安達總是擔心被別人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快到風都城時,她就和我分手了,至於其它的女孩,我讓她們到家裡等我。現在的風都,行人腳下的步伐明顯快多了,滿載著軍用物資的馬車不時地從我們的身邊穿過。許多年青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身上帶著兵器,穿著盔甲,往神龍廣場走去,整座風都城正處於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戰前準備狀態。   「這一年多來,你都到哪兒去了?怎麼走的時候也不向我說一聲?」我問波爾多道,我一直對那天用了天魔解體大法而感到耿耿於懷,要是波爾多當時還在風都城的話,他感應到我的殺氣,一定會過來幫我的。   「別說了。」老友神情一黯,露出心灰意冷的神態。   「怎麼了?」我問道。   「是如月公主。」波爾多垂頭喪氣地說。   「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我一愣問道。   「就在帝國比武大會前的那一天晚上,如月來找過我。」波爾多臉色慘白地說道。   「她和你決鬥?」我一呆,自從小時候那次和如月打過一架之後,我和波爾多就沒少受如月的欺負。   波爾多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交手之前,我本以為就算是不敵,也不會輸得很慘。可是,那天晚上,當殺神從如月的手中亮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的臉上現出驚懼的神情,看得出來,那天那一戰,他輸得很慘。   「當殺神亮出來時,那可怕的氣勢,那股皇者之氣,壓得我抬不起頭來。只是一招,只有一招,我就敗了。」我發現波爾多說話的時候,身體在微微地發抖。   「一招?」我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過回頭一想,就在我的意識被暗黑龍王附身的那天,如月只是拔出殺神站在那兒,就令不可一世的暗黑龍王心生恐懼,逃之夭夭。   「那一敗把我所有的信心都打碎了,直到現在,我才回復了一點自信,老大,你遇上她時,千萬要小心啊!」波爾多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們是多年的好友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有如此正經的表情。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圈,那兒還在隱隱作痛……   在帝國,人人都說第八代龍戰士中最傑出的人才是去年擊敗繆斯的鐵背龍迪卡尼奧,可是我心中卻非常的清楚,最強的龍戰士絕不是迪卡尼奧,也不是赤甲龍繆斯,而是三頭黃金龍的傳人,如月公主凱瑟琳。法比爾。   我八歲那年,我為了波爾多的事情,和刁蠻成性的如月公主打了一架,從此之後,我就交上了厄運:報復心極強的如月公主三天兩頭地找我「切磋」武藝。   剛開始,我們不相上下,可是後來,我就漸漸地不敵了。   這很正常,我並不太愛練武,小時候更是如此,平時都是父親逼我學習的。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加上暗黑龍的血統畢竟不如三頭黃金龍(父親:自己不努力,就不要七怪八怪的!)當然就不是比我努力百倍的公主對手了。   到了十一歲那年,我幾乎是見了如月公主就要躲起來,因為我還有自知之明,我遠不是公主的對手了。   對於公主的步步進逼,父親不但不幫我,反而暗中使壞,屢屢製造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叫她來揍我),天啊,世上竟有這樣的父親?   記得那一回,我用從義父的弟弟哥裡德爾那兒弄來的瀉藥,讓一直逼我練武,折磨我,虐待我的赤髮狂魔上吐下瀉了好幾天。趁著他生病不起,我總算有空趁父親不在的時候和老友溜了出去玩。   我和波爾多到農夫家裡偷了一隻雞,除去內臟,胡亂地抹上一些調料,生了堆火烤了起來。出身貴族的我們衣食無缺,根本無需偷竊的,我們只是在享受這種「偷」的樂趣。   正當我和波爾多弄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在了火堆上,濺得我們兩人是一臉的火星。   理著一頭短髮的如月公主象惡魔一樣地出現在我們的身後,她又來找我了。   「你們都在啊。」   如月微仰起頭,朝著剛剛發出閃電的右手輕輕地吹了口氣,一點也不把被弄得灰頭土臉,滿肚子火氣的我和波爾多放在眼裡。   她那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眼神讓我非常地討厭,就是因為這種眼神,小時候我才時常和她作對,因為我最不喜歡這種目光。   「可恨!」   臉上被火星燒了幾個泡的我此時是憤怒異常,大吼著衝了上去。   「魔道輪迴!」   我的身體躍向半空,踢出先祖的得意之招,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十四歲的時候就用這一招擊殺了一個高手。   可是現在的我平時學武總是想方設法地偷懶,加上這一招是偷師學來的,也只是半桶水,練得不三不四。   高傲的公主蔑視地冷哼一聲,右手握拳,後退半步,接著一拳打出,擊出雷茲。法比爾名震天下的絕招──雄霸天下。   已有未來霸者影子的如月公主這一拳正中我的腳尖,我只感到一股強悍無比的大力傳來,整條腿一陣地劇痛,身體旋轉著被擊得飛了出去。   「砰!」   屁股著地平沙落雁式!   嗚!   好痛啊,屁股都要摔爛了!   正當我跌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邊上又傳來了波爾多的慘叫聲。整天和我鬼混的波爾多武藝比起我來還要差上一點,當然就更不是公主的對手了。   「老大,救我!」波爾多一邊怪叫著招架著一邊喊道。   唇齒相依,唇亡齒寒,我強忍著疼痛,什麼以多打少,以男欺女,勝之不武之類的全扔到腦後去了。我摸到公主的背後,和波爾多前後夾擊,拳腳齊施,不講招式,只講效果。抓胸部,踢下身,動作之下流,招式之卑鄙,足以讓我們歷代先祖因有我們這樣的子孫而蒙羞。   如月的武藝雖高,卻還不是我們這對世上最佳損友組合的對手,挨上了兩下之後,氣得退出了戰團。   「真不要臉,以多打少。」她手指著我和波爾多說。   「是嗎?誰這麼無恥?竟然以多打少,波爾多,你看見沒有?」   我收回剛剛在如月的胸口上擊了一拳的左手,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地問道。   「是啊,在哪?」   老友心領神會,大腦袋左顧右看,然後兩手一攤,「好像沒有看見啊。」   「就是啊!」我配合著老友。   「什麼也沒有發生嘛!」我們異口同聲地答道。   「可惡!」   如月公主被我們氣得臉色發白,接著她又冷冷地一笑,「我本來只想打你們一頓出出氣的,今天看來……」   如月公主的臉一陰,接著她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魔法卷軸。   「不好!」   雖然不知這是什麼類型的魔法卷軸,可是一向懂得見風使舵的我和波爾多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但我們還是遲了一步,公主扔出了魔法卷軸。   那是一個封印空間的空間封印魔卷軸,卷軸扔出後,在四周布下了一個無形的氣牆,把我們三人困在中間。   「你想要幹什麼!?」我感到有些不妙。   「什麼?風精靈變身?」   波爾多眼尖,一下子注意到如月公主的耳朵突然變得尖長無比,那是風精靈變身。   「完蛋了!」   我的心中絕望地喊著,雖說我擁有墮落天使變身,波爾多擁有狼人變身,可是變身力量都沒有覺醒,而變成風精靈的如月公主,她的力量將會增強一倍以上,絕不是我們倆聯手所能擊敗的。   「現在明白這一點已太遲了。」   如月公主的臉上充滿了邪惡的微笑,在她舉起的右手上升起了一團紅色的火球,滿頭的金髮由於體內不斷膨脹溢出的力量而根根向天豎起。   接下來的事,就是如月公主對我們進行的打沙包似地痛擊。   「啊!」   「好痛啊!」   「褲子燒著了!」   「好冷啊。」   在挨了無數記真空切,火球術,雷電斬,破風拳、冰凍箭之後,我和波爾多終於成功地擊退了如月公主,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   這倒不是先祖們的靈魂看不過去,附於我們身上,讓我們神明附身,力量大增,擊退了如月公主,而是要感謝我們倆親愛的母親。   因為在如月公主對我們進行的無情的、變態的打擊中,我和波爾多兩人的褲子都被弄成了碎片,露出了光溜溜的屁股以及男性的某些重要特徵,嚇跑了如月公主。   那一天,我和波爾多是躲到了天黑無人之後才偷偷地回去的,因為我們幾乎是半裸著下身,腦袋被公主打得跟豬頭一樣:我的臉上全是一個接一個的腫包,兩隻眼圈都被打黑了,到動物園去扮熊貓騙錢,連化妝也可以省了,而波爾多更慘,全身上下被燒得像焦炭一般。   「唔!該死的小妖精!」躲在義父西斯菲爾德家裡治療傷口的我慘叫著,聖光術治療效果很好,但也很痛。   「真差勁,兩個對付一個,還被打成這個樣子。」義父幸災樂禍地對我說。   「可惡,總有一天,她要是落到我手中,我要把她賣到妓院去,叫她天天接客。」痛得齜牙咧嘴的我惡毒地發誓道。   「對,一天最少要她接一百個客人。」波爾多捂著被打青了的腮幫子說。   「兩個不學好的臭小子,你們的心地可真夠毒的啊。」義父故意加重了聖光術的力道,痛得我們倆又大叫起來。   「沒出息,今天早上來我這兒治傷的繆斯和迪卡尼奧就比你們堅強多了,一點也沒有喊痛。」   「什麼?」聽到那兩個武癡也和我們一樣被如月痛扁一頓,我總算覺得好受多了。   「昨天如月的風精靈變身覺醒了,她今天就到處找人挑戰,剛剛還在風都城內挑了二家武術館的場子呢,你們幾個小傢伙她當然不會放過了。」   這件事被我和波爾多引為畢生最大的恥辱──兩個男子漢被一個女人打得要裸奔而逃,難道不是件很丟臉的事?   那件事以後,我倒是發奮苦練了一段時間的武藝,被蒙在鼓裡的父親還以為我轉性了。幾個月之後,當我們倆體內的變身力量覺醒之後,我和波爾多立刻相約去找公主報仇。   報仇的結果嘛,嘿嘿,還是不說的好,你們看一下我十二歲時百米跑和回復魔法的成績是那麼的出色,就該明白了吧。   不過,不知為什麼,到了如月公主十六歲那年,她突然轉了性了,變得淑女起來,留起了長髮,舉止也是彬彬有禮,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過去那種四處招貓惹狗的小飛女的形象了。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來如月還是沒有忘記我們這對好兄弟,波爾多大概是在被皇帝封為伯爵後過於的意氣風發,得意忘形了吧,讓看在眼中的如月公主覺得非常的「不爽」,結果在數年之後再度遭受了她的羞辱。   我不禁暗暗地慶幸,幸好我一直保持著低調,否則的話,再叫我來一次當眾的裸奔,那我也只好拔劍自盡以謝先祖了。   只是,一想到我馬上就要和這個變態的公主見面,我的心裡就有點發酥。在皇帝和眾大臣面前,她應該不會太過份吧?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隨著波爾多步行通過神龍大道,進入神龍廣場。克勞維斯家族的人和我一樣,都是屬於不會理財的類型,我們倆雖貴為伯爵,卻只能坐著「11」號車(兩條腿)去見皇帝。   這都要怪老爸死腦筋,想當初他貴為公爵,手中掌握著十幾萬大軍的糧餉時,怎麼不肯多多開動腦筋,到手下的士兵和老百姓那兒借點錢,害得我還要過這樣窮巴巴的苦日子。   「公民們,青年們,自從誕生到這個世界時候起,我們人類就受盡了魔族和獸人族的欺辱,他們強佔我們的家園,奪走我們的土地,霸佔我們的妻兒,奴役我們的身軀。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一直持續了數千年,直到三百年前,偉大的龍戰士領導著我們新人類軍隊打敗了魔族,才在這兒為我們的子孫後代建立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大家這才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邪惡的魔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幾百年來,他們一直不斷地向我們發動進攻,妄圖奪回原本屬於我們人類的土地,而獸人族也在一邊趁火打劫;幾百年來,我們帝國一直處於這兩個種族的威脅下。   現在,它們又開始進攻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必須反擊!我們必須爭取主動!必須搶先出擊,消滅這兩個邪惡的種族!我們人類應當從這兩個落後愚昧的種族中間尋找自己生存的空間。為了帝國,為了我們的子子孫孫,為了正義,勇敢地站出來吧,青年們!用我們的雙手,握緊我們手中的武器,去消滅這些落後愚昧的種族!「在神龍廣場的那個皇帝為我封爵的封龍台上,徵兵處的官員正在用他那條可以把稻草說成黃金的舌頭發表著慷慨激昂的徵兵演說。   帝國的軍隊以職業軍人為主,分為常備軍和預備役部隊。由於大陸上三大種族間特殊的地理位置關係,帝國要在兩條戰線上同時和兩個種族交戰。平時如果只是自保的話,常備軍隊就足足有餘,可是要侵略別人,兵力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消滅這些低等的種族!」長篇演講說完,他振臂一呼。   「消滅他們!」   「對!消滅他們!」   「殺死這些邪惡的種族!」   「宰了他們!」   盲從是所有生物的劣根性,只是幾句煽動的話,這些被我從小稱作白癡熱血青年的人連腦筋也不動一下,全場上下立刻附和著大吼起來,吵吵嚷嚷地鬧成了一片。一大堆的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青年排著隊,搶著擠著要求參軍。   我在一旁卻聽得暗暗地冷笑,簡直是胡說八道!   不錯,幾百年來,帝國是一直處於魔族和獸人族的威脅下,但是就三個種族的實力來說,新人類的實力是最強的。魔族和獸人若不是結成了關係特殊的同盟,加上不斷折磨龍戰士的萬神血咒,早就被人類給滅了。   帝國建成後的這三百年間,共發生了十一次大規模的戰爭,除了建國時的第一次和魔族天才將領漢尼拔發動的那次以外,另外九次全是人類對其它種族發動的侵略戰爭(就連那次著名的七年戰爭也是人類先動手進攻獸人族的,只是在托布魯克要塞下被獸人族重創,被對方反攻過來)。   幾乎每一次的神龍戰爭都是帝國對外擴張的戰爭,只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戰爭大多數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就拿這次來說,說白了也是人類對魔族進行的侵略戰爭,當然了,帝國的那些巧舌如簧的演講家們會把這一行動說成是一項偉大的拯救世界的壯舉,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的偉大功業,用能讓石頭都沸騰的演講,極富挑逗性的語氣,去騙這群二十來歲的熱血青年踴躍地參軍,去抵抗外來的「侵略」。   「如果你想要一塊土地,那就大膽地把它搶到手,辯護律師總是找得到的!」   我不禁想起了帝國歷史上某位「偉人」的那句名言,在很多時候,正義這個名詞都成了強者欺負弱者身著的遮羞布。   邊上的人注意到了我和波爾多,一個個都興奮得不得了,對著我倆指指點點地,「那個人是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另一個是碧玉龍波爾多。」人們本就高漲的熱情因我們的出現而燃燒到了極點。   帝國萬歲!   龍戰士萬歲!   陛下萬歲!   各種各樣的喊叫聲震撼了整座風都城,百里可聞。   一群可悲的人啊,我心中暗想著。   在我的身邊,波爾多昂首挺胸,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彷彿自己成了個大英雄似的。他就像他們一樣,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並不會明白戰爭的殘酷。   我從未上過戰場,可是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明白他們所經歷過的戰爭的恐怖和血腥。   或許,對於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來說,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種悲哀。   我們穿過擁擠的人群,在無數人的歡呼聲中,進入了皇宮,我也再次見到了半年多未再謀面的皇帝。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三集 第十二章 精神壓迫   完成了第七次變身後的皇帝奧拉整個人都似乎脫胎換骨般地變了一個人。遠遠望去,他全身上下似乎沐浴在一層金光之中,看到我和波爾多進來,皇帝只是微扭過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我一眼,就令我生出了一種赤裸裸的感覺。   我本能地低下頭去,趁著這個機會眼光在四周轉了一圈,很自然的就從皇帝座前的那兩大紅人身上掃過:希美亞侯爵讚許地朝我點了點頭,而那個出賣肉體,俊美得讓英俊瀟灑的我都嫉妒不已的混蛋公爵則以一個可以迷死所有美女的微笑迎接我的到來。最毒的鮮花往往是最美麗的,這一點用在他的身上倒一點也不為過。   在這裡,我見到了那位和繆斯齊名的龍戰士──鐵背龍迪卡尼奧,這傢伙根本就是從前那個「沒有人性」的繆斯的翻版──面如鐵板,毫無情感,刀削斧鑿的面龐比兩年前的那個沒有情感的繆斯還要嚴肅幾分,犀利的目光可以在夜裡當燈使。若不是他棕色的頭髮,鐵塔般的身軀和繆斯的大不相同,我幾乎以為他們是兄弟,他們的神情太相像了。   而他的「兄弟」,有了「人性」的赤甲龍繆斯,看見我進來,頭微微一點,露出一個溫和的、極有禮貌的微笑,他比以前更像個「人」了。(他媽的,你這條色龍,更像個「人」?這叫人話嗎?我砍砍砍!)   銀翼龍傳人,喬西。哈爾格特是個金髮的男孩子,就像波爾多一樣,臉上還稚氣未脫,看到我時眼中不時地閃過好奇的神情。   我最怕的女人,如月公主,依然像上次那樣立於奧拉皇帝的身旁,聽波爾多說,她一個月前剛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三次褪變。自從三年前她成為龍戰士以後,皇帝每次處理國家大事她都站立在一旁。一向以昏庸出名的奧拉皇帝倒還明白要讓自己的繼承人先接觸一下國家事務的道理。   帝國第八代龍戰士中的六人已在這兒聚集齊了,至於那個還沒有出現的滄海龍的傳人,聽說他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體內的龍戰士的力量還沒有覺醒。   「好久不見了,秀耐達伯爵,你怎能不說一句就走啊。」皇帝點了一下頭,以一種半責怪,半開玩笑的口氣對我說,嘴角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天那一戰我元氣大傷,所以就溜回老家去休養了,沒想到那兒的風景太美了,我一時流連忘記回來了。」我解釋道,我說的理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沒有龍戰士所不能回復的傷,除了那個神的詛咒以外。   「原來是這樣啊。」皇帝再度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笑得我全身發麻。第七次變身後的他,太可怕了,而且我感到皇帝似乎對我有些成見,該不會是因為我打了他男寵的獨生子的緣故吧。   「你回來了就好,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要任命你和波爾多一同擔任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由特拉姆擔任團長,你和波爾多要好好地與他合作。」   奧拉皇帝指著站在邊上的一個彪形大漢對我們兩個可憐的難兄難弟說,這個大漢身材高大壯實,比我還要高出大半個頭。他的臉就像是剛完成的雕像,稜角分明,給人一種堅韌不拔的感覺,或許是由於長年在外征戰,受盡了風霜雨雪,皮膚顯得黝黑粗糙,他的變身力量是比蒙獸人。   比利亞。特拉姆,從前父親擔任黑龍騎士團的團長時,他的職位是副團長。   他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也是我家裡的常客,小時候他常抱著我玩,和他合作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和波爾多進來之後,他的目光就不停地打量著我們。   「這次南征非同小可,究竟派誰擔任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大家爭論了許久,最後是魯亞基公爵和希美亞侯爵力排眾議,聯合推薦你。要知道,他們可是很少有意見相一致的時候呢。」奧拉皇帝說著把目光移向了一左一右站著的二人。   被皇帝輕輕地諷刺了一句,兩隻老奸巨滑的老狐狸依然面不改色,一齊微笑地向我點了點頭,擺出個「我們都很欣賞你」的神態。   「尊敬的陛下,」我言不由衷地說,「我只是個新人,沒有指揮過軍隊,沒有任何的戰鬥經驗,又怎麼能擔當此重任呢?再說我還沒從蒼龍學院畢業呢!還請陛下另選新人。」   這倒是實情,叫兩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毛頭小子指揮幾萬大軍打仗,簡直是說笑,我自認不是漢尼拔,可沒他那份生來就有的軍事才能。   「是啊,我也沒有打過仗啊!」真不愧是我心連心的好兄弟,波爾多也在一旁叫喚著。   「這沒有什麼,年輕人只有經過不斷地磨煉才會成長,誰是生來就會打仗的?」   希美亞侯爵開口說道。   不會吧,難道因為那天我偷溜了,他要報復我?我心中暗叫不妙。   「是啊,不必擔心,秀耐達伯爵,就是因為你和波爾多沒有經驗,所以陛下才讓你們共同擔任副軍團長。再說你和波爾多的任務並不是指揮打仗,只是率領黑龍騎士團的精英部隊,擔任戰場上的攻堅任務,以你和波爾多龍戰士的力量,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邊上的魯亞基公爵微笑地跟了一句。   「我的媽呀,不但要我上戰場,還要我干最苦最危險的活,有沒有搞錯啊?」   我心裡大罵著,如果我是神的話,我一定會在第十八層地獄那兒再修個地下室,把這個奸鬼塞進去。哪個天殺的這麼缺德,生了這麼一個壞蛋,用這種方法來害我。   接著皇帝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我差點昏了過去。   「你和波爾多所屬的黑龍騎士團將擔任這次南征的前鋒部隊!」   我倒!先鋒部隊!   「以你的武藝,在蒼龍學院早就可以連跳三級了,從現在起,我賜你騎士的稱號!」在下達了任務之後,皇帝馬上給了我一塊糖吃。但我一點也不高興,這樣做還不是要我為他賣命,我才不在乎這個便宜的狗屁騎士呢!   本來,騎士的稱號只有立下軍功的人才有資格獲得,但在奧拉皇帝手中已貶值了不少。法比爾家族的親戚們到軍隊隨便轉上一圈也就能騙個騎士當當,騎士這個榮譽便宜得就跟街上賣的大白菜一樣。   皇帝說著站起身來,而我也相應地跪下,準備接受皇帝的冊封。   「琳!」   奧拉皇帝扭過頭,低聲地對站在他身邊的如月公主說,聲音溫柔得讓人根本就不相信這是他說的,他只有在面對自己的女兒時才這麼和顏悅色。   而有如玉美人般立在那兒的如月公主心領神會,右手一抖,藏於她的右手臂中的殺神立刻亮了出來。   如月公主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把殺神遞給了奧拉皇帝,冷若冰霜的她的這個微笑瞬間融化了大廳內有些壓抑的氣氛。   嗡!   就在殺神落入奧拉手中的一瞬間,整座議會廳的光線似乎都暗了下來,彷彿所有的光明都被殺神吸引了過去,春天一下子又變成了寒冬。   人群中發出了幾聲輕微的,充滿敬畏語氣的讚歎聲,是被殺神的皇者之氣而引發的騷動,藏於我左手的逆鱗亦微微震顫著。這一回,逆鱗的震顫並不是因為遇上了老朋友而共鳴,而是畏懼、恐懼。   不僅是我,就連在場的其它幾位第八代的龍戰士也和我一樣,我感覺到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異常。   在十賢者造出的七大神兵中,最重的兵刃是鐵背龍的驚天,最輕的是逆鱗,最怪異的是銀翼龍的映月,最神奇的是魔法杖冰魄,而最霸道厲害的,就是這把用大逆不道的名字命名的神兵──「殺神」了。   據說,殺神祇受擁有三頭黃金龍龍氣的霸者驅使,其它人根本連握都握不住。   奧拉皇帝右手持著殺神向我走來,他每走一步,那股無形的壓力就增強一分。   不知不覺之中,跪於地上的我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甚至不敢胡思亂想,生怕那些大逆不道的念頭讓皇帝感覺到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感到頭一沉,一隻大手按在了我的額頭上,此時,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般,無法呼吸。   「我,奧拉。法比爾,以偉大的先祖雷茲。法比爾的名義,冊封暗黑龍的第八代傳人達克。秀耐達為騎士!」   皇帝一字一句地念著宣誓一般的台詞,冊封我為騎士。   跪在地上的我氣越喘越急,因為壓在我腦袋上的手象日不落山一般的沉重,透腦而入的三頭黃金龍的龍氣化作無孔不入的細針,透過毛孔,一針針地紮在我的靈魂深處。   皇帝宣誓時念的那幾句話不過兩息的時間,但對於跪於地上的我卻有如幾個世紀那麼長。在皇者之劍殺神和奧拉皇帝皇者之氣的逼迫之下,我的腿肚子不停地打著顫,心跳劇烈得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我就在萬分的驚顫之中接受了皇帝的冊封。   當「騎士」兩個字念完的時候,頭上壓力一輕,我渾身一顫,總算能呼吸自如了。奧拉皇帝發出一聲低得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冷笑,轉過身去,回到他的黃金座椅上。   直到殺神重新收回如月公主的體內時,我才回過神來。此時,全身上下的骨頭酸痛難忍,有如剛剛受了一番酷刑一般,而藏於我左臂內的逆鱗更是像一只膽怯的兔子一般害怕得顫抖個不停。   因為身上的毛孔在剛才縮得緊緊的,我連一滴泠汗都流不出來。   可怕的殺神,可怕的皇帝!   「比利亞將軍,就由你向大家再次說明一下這次南征的事宜吧。」奧拉皇帝說著用手拍了拍黃金座椅的扶手。   此時,大廳內的一干人等這才全部放鬆了似地回過一口氣來。   我識趣地退到一旁,大腦的思維這才開始回復工作能力。剛才皇帝在冊封我時,故意運用三頭黃金龍那不可一世的龍氣來給我製造精神上的壓力。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的我當然知道他是想借此在我的身上種下一顆屈服的種子,至於這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總之還是小心為上。   奧拉。法比爾皇帝並不是真的像人們想像中的那麼昏庸!畢竟,在完成第六次變身前的奧拉皇帝還算是個明君。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我冰涼的左手,「你沒事吧?」波爾多發現了我的面色有些異常,關切地問道,我沒有答理他,用力捏了一下波爾多的手,表示一切正常,波爾多放心地點點頭,看了我一眼,這才鬆開手指。   「我們這次的南征,總共調集了帝國七大主力軍團中的皇龍、炎龍、黑龍、及鋼龍四大主力軍團。另外,再由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率領另外六萬人的生力軍,作為這四支軍團的後援部隊,總兵力為三十八萬。」   戰場上經歷過無數生和死考驗的比利亞。特拉姆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先從三頭黃金龍的皇者之氣壓迫下回復過來的一個,他以一種軍人獨有的姿勢站在大廳的正中央,向我們講述這次南征的計劃。   按皇帝的計劃,在這次南征中,我所屬的黑龍騎士團將擔任前軍,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清除阻礙,這些好事就由我們負責了。奧拉皇帝親率嫡系的皇龍騎士團為中軍緊隨其後,繆斯率炎龍騎士團負責保護他的左翼,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為右翼部隊,至於來自法比爾家族的奧斯特。法比爾將率從其它地方七拼八湊來的後續部隊做為後軍。   奧斯特是奧拉皇帝的親弟弟,但他並不擁有龍戰士的變身力量,龍戰士的力量只能是一子相傳。現任的奧拉皇帝雖然有兩個女兒,可是也只有大公主如月繼承了三頭黃金龍的力量,小公主如雲只是一個常人。   這次南征的第一階段,帝國軍隊將西出連雲山脈的迎風峽,從那兒進攻魔族,這樣可以避開獸人族的威脅。   南征首要的目標就是先攻下魔族在北方最大的軍事重鎮──斯羅特要塞,做為帝國征服阿沙尼亞的立腳點。魔族的老家阿沙尼亞的面積是帝國的三倍以上,地廣人稀。所以,在戰爭中後勤補給將是帝國軍隊最大的難題,攻下了這個要塞,帝國就有了一個穩定的後勤供應站,然後以此為基點,繼續向南方挺進。   不過,斯羅特要塞被稱作是世上僅次於托布魯克要塞的最堅固的要塞,在過去三百年間的十一次神龍戰爭中,帝國曾兩次攻打過這個要塞,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比利亞叔叔介紹完南征的大致情況後,大臣們和皇帝就開始一起討論這次南征的事宜以及後勤補給的問題。雖說我現在貴為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可是不到宮廷不知官小,在滿屋的侯爵公爵面前,整整一天,除了皇帝問話以外,我和波爾多都沒有一次說話的機會,只是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做看客。   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糧草供應,調集戰略物資,這些大有油水的活兒,皇帝都指派他位於右手位置的大臣們去辦了,而徵兵派役,向老百姓借錢借物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全由皇帝左手位置的人給包了。   對此,皇帝左手位置的大臣們倒是提出了不少的異議,但最後都被皇帝給壓了下去,而代表他們利益的希美亞侯爵卻站在皇帝那邊,幫著皇帝把反對的意見壓下去。在這次會議中,皇帝身邊的如月公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在一邊冷眼旁觀。   這次戰前的準備會談了很久,直到午夜才算完,最後皇帝決定一個月後開始南征,公主不參加這次的南征,她負責留守打理風都城的事務,年齡最小的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將到東部戰線去協助繆斯的父親參加和獸人族的作戰。   「老大,想不想去個好地方玩玩?一個男人專用的地方,我請客!」離開皇宮後,波爾多小聲地對我說,看著他淫笑的臉,我就猜到他想幹什麼了,這傢伙想叫我和他一起去嫖妓。   「去死吧!」我說,家裡有那麼多的絕色美女,還在乎那些庸脂俗粉?   「還是一起去吧,家花不如野花香啊!」老友捅了捅我的腰說道,這個臭小子,和他的先祖一樣,都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   「我呸,你想什麼還以為我不知道啊,我要是去了不就被你捉住把柄了,那以後你對希拉她們有什麼不軌的要求我不就玩完了?想得美!」多年的兄弟了,他想什麼我還不清楚?   「好冤啊!」波爾多皺著眉做了個受冤屈的動作。   「自己去吧,我現在沒有空。」在議會廳裡受了一整天的刑,又被皇帝一頓的折磨,我現在是做什麼都沒有心情了。   波爾多獨自一人去了那種地方了,只餘下我一人獨自在人來人往的神龍廣場上漫步著。   「秀耐達伯爵!」有人喊住了我,又是那個帝國的首富,被人們稱作最有眼光的投資家的財務大臣希美亞侯爵。   「上次你可真不夠意思啊,說好了要來的,卻自己跑了。」他親近地將手放在我的肩頭上。   「哎呀,對不住啊,我一時忘記了,實在對不起!」我裝成這才想起來的樣子,連連道歉。   「沒什麼啦!」希美亞侯爵灑脫地一笑,抬頭指了指佈滿星辰的天空說,「太遲了,讓我送你一程吧。」   這一回,不知道他又要對我說些什麼。   龍戰士傳說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第四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一章 海中之船   「你好像並不太高興?」   我剛在馬車上的座位坐穩,希美亞侯爵立刻就開門見山地對我說。   廢話,要我參軍打仗,誰會高興起來啊?但不管怎麼說希美亞侯爵也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我已得罪了那個賣屁股的傢伙了,可不想再得罪第二個。我急忙組織著詞藻好回答希美侯爵的問話,免得引起他的反感。   「我很欣賞你!」他不等我回答繼續說道。   「那天看到你和約根的手下決戰的時候,我就看上你了,別誤會,這可不是男人間的那種看上啊!哈哈……」他說著自己先仰起頭笑了起來,我也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發出男人間會心的笑聲,約根就是魯亞基公爵的名字。   「為什麼?我一無所有,一無是處,你看上我什麼了?」我開口問道。   「你不要小看你自己,你是我見過的最冷靜的人,尤其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居然能想出用那麼絕的方法,讓那兩個女孩先走,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那是一個餿主意。」我老實地回答道,幸好希拉她並沒有怪罪我當時的那種舉動。   「但這並不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   「那是什麼?」我奇道。   「我最欣賞的是你的眼睛。」   「眼睛?那是什麼?」   希美亞侯爵收起臉上的笑容,轉過頭去,伸出手掀開邊上的窗簾,看了一眼街道的情景後,又把手縮了回來,側過身子把背靠在車廂上,面對面地看著我。   戰爭已經臨近,風都的夜晚比起過去要冷清多了。   「你很聰明,該不會真的以為約根推薦你當副軍團長是因為他很欣賞你吧?」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而是把話題一轉,口氣嚴肅了許多。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他想幹什麼?由於不知對方的真實的來意,我隨口搪塞了一下。   「荷荷,你並不太信任我,青年人。否則的話,剛才你就應該回答是公報私仇,或者是借刀殺人,而不是這麼一句沒有想過。」他抿嘴一笑,當場就捅破了我的謊言。一下子被他揭穿了心中的想法,我老臉一紅,尷尬萬分。   「不過就是因為這句話,我反而更喜歡你了!你很有頭腦。」看到我難堪的樣子,希美亞侯爵又讚了一句,給了我一個下台的台階。   「那侯爵為什麼也推薦我?」我為了轉移目標,反問道。   「因為我認為你是最適合的人眩你應該知道,你是龍戰士,從你生下來起,你的命運就和整個帝國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了。」希美亞侯爵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明白你的心中的想法,你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可是從那天進入議會大廳開始,你就再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而且你又得罪了約根,後果如何,我想你最清楚了。   現在你只有不斷地奮發向上,才能為自己找到一條生存之路!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一切已在不言中。   「我明白了。」我垂下頭說道,「我看你還不明白!」希美亞侯爵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像鷹隼一樣的銳利,彷彿能把我的五臟六腑看個透徹。   「你要知道,政治這東西,就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而現在的你,就好像是掉在大海裡的人。就算你會游泳,可是你的體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能在力盡之前找到一條船的話,你很快就會被大海所吞食,何況海裡還有一條專門和你作對的大鯊魚。」   他一邊說著,手上一邊有意無意地加著力。   「我可以游到岸上去!」我當然聽得出他話裡有話,沉默了一下說道,「有那麼容易嗎?海浪會把你推得離岸更遠的。」希美亞侯爵說著白了我一眼,那銳利的目光似乎在說,你什麼時候變得蠢了。   我當然明白這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我也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他要我上他那條船。   「讓我好好想想,今天風浪太大,我有些暈船。」我頭一低,用緩兵之法回答道。   「好。」希美亞侯爵微笑地點了點頭,放開手,目光又變得溫和柔順起來,「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講話真的很輕鬆。」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說道。   馬車載著我來到家門口,我打開車門,向希美亞侯爵告辭。   「後天是我的女兒的生日,你就帶上你的女友們,一起來參加吧。」希美亞侯爵對正要下車的我說,「至於你家裡的那些東西,你就不要拒絕了。」   「家裡的東西?」我奇道,「我送給你的一些小禮物。」希美亞侯爵說著豎起了一根食指,在我的面前擺了擺,「一些小玩意,不要拒絕。這是我送給你和風都最美的兩個女人的。」我一時間又啞口無言,想不到我的事情連他也知道了。   馬車開了,載著這個帝國最精明的商人漸漸地遠去,「船?要是我坐的船也在大海中沉沒了,那還不是一樣的要遭殃。」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我自言自語的說著。   「嗨,還是家好啊!」我有點感歎地推開家門,與勾心鬥角的宮廷比起來,還是家更溫馨。   我悄然的回到家中,希拉她們應該已經睡了。這個時候,安達應該也在休息了吧,她總是擔心我們「師生」的這種關係有損我的名譽,其實我對此根本就不在乎,但安達總是一再地堅持。   「這樣的關係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次戰爭完了以後,我一定要正式地娶她,管他媽的那群老混球怎麼說的。」我心中暗暗下了這個決定。   在客廳內,擺了一大堆還沒有開封的物品,我仔細一看,都是些傢俱桌椅及生活用具什麼的,我一眼就看出來,每一樣的價格都極其昂貴。無論是木料還是做工,也只有貴族才能用得起。   看來,希美亞侯爵對我可是用了不少的心思啊,如果他送給我一堆的金器銀器,別人未免會說些閒話,什麼賄賂、居心叵測之類的,但只是一些傢俱,別人還真沒法子說什麼了。最多只能說這個帝國首富太小氣吝嗇什麼的,因為哪有人拿傢俱去賄賂別人的?   「這隻老狐狸!」我摸著還沒有打開封條的傢俱,心中暗罵了一句。   「呀……」   就在這時,女孩子嬉戲打鬧的聲音從屋後浴室裡傳了過來,是希拉她們的聲音,我躡手躡腳地來到浴室門前,我透過門縫往裡面看去,只見三條美人魚正一起浸在一個浴室裡的那個可容十個人一起洗澡的大浴池裡。在我家這座破敗住宅中也只有浴室還像點貴族的樣子,裡面各方面的設備都算齊全。風都這兒溫泉豐富,幾乎家家戶戶都是用溫泉水洗澡。   「什麼,達秀會說出這麼噁心的話?」我聽見希拉驚訝地說。   「還說呢,平時他在我和芝芝面前裝得很老實的樣子,但到了晚上,什麼齷齪下流的話都說得出來。」這是羅莎的聲音,趁我不在的時候,這個「蕩婦」正偷偷地告訴希拉我過去做的一些「糗」事。   「那個壞蛋,他說他喜歡我穿白色的內褲,他說這樣在幫我脫衣服時,可以含著那東西象吮麵條一樣地吮下來。」躲在門外偷看的我,差點氣得噴血而死。   這個淫女竟把我和她做愛時調情的話全向希拉坦白了,天!今晚一定要整死她。   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我不在的時候,平時正正經經的她們竟然都在談論這些東西,讓我好好地聽聽,這些平時裝得跟聖女沒兩樣的女孩子在後面說些什麼。嘿嘿……「哎呀!別說了!」聽了這麼「淫穢不堪」   的話,希拉羞得舉起小手摀住了臉,露出了原本藏在水面在的半個胸部。   「我沒有騙你啊,不信你可以問芝芝。」羅莎說道,平時對我千依百順的雪芝總算沒有讓我白疼了她,她紅著臉在邊上不發一語。   「還有礙…」羅莎把嘴湊到希拉耳邊,低聲細語地說了幾句。   「天,他達秀竟然用那個弄你的屁……那不疼死了,他不會那麼變態吧!」   希拉驚叫道。   「哇,什麼,他居然沒弄過你的……不公平!」羅莎不服氣地大叫著,媽的,這個騷貨,自從被我上了以後,食髓知味,在床上什麼花樣都敢幹,想不到現在還在教壞希拉。   「就是嘛,每次達秀和你做愛,弄的時間最久,也最溫柔,哼,不公平埃」   真想不到,連雪芝這個平時對我千依百順的女孩也會在這種地方吃醋。   「上次你被達秀開苞,如果不是我教你吹簫之技,你早就被他弄死了,還不快謝謝我。」   難怪,當時還是處女的希拉怎麼會知道口交,原來都是羅莎這個蕩女教她的,看我這回不干死你。我在外面一邊偷看,一邊急著脫身上的衣服,我準備在適當的時候闖進去,和裡面的三個美女洗個鴛鴦裕「就是嘛,這個樓裡的女人,除了你以外,其她的全是被達秀搶來的,所以說……」   羅莎停了一下。   「你們要幹什麼?」希拉有點驚慌地問道,「我們要報復,所以今天我和雪芝要一起強姦你!」羅莎邪惡地說著。   「啊!」浴室裡傳來希拉的尖叫,雪芝還沒有動手,羅莎卻已向希拉撲了過去,她的右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希拉浸在水面下的椒乳,至於另外一隻手,由於在水面下我看不到,但猜也可以猜到羅莎這個蕩婦在做什麼了。   「不要啊,快鬆手!」希拉一邊掙扎著一邊呼救,但聲音並不大,她們正鬧著玩呢。帝國年年戰爭,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一個男人擁有七八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象暗黑龍這樣在這些方面擁有無限本錢的男人並不多。那些無法得到滿足的少婦們私下裡虛凰假鳳也是常有的事,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落到我的身上來。   「芝芝快過來幫忙!」羅莎一邊和希拉打鬧著一邊叫幫忙。   「我才不幹呢,達秀要是知道了會很生氣的。」雪芝白了她一眼說道。   「我已經生氣了!」我一掌推開門闖了進去,我的闖入,讓浴室裡正在打鬧的二女停下手來。   「你在幹什麼,強姦嗎!」我裝作憤怒的樣子訓斥道,「沒有啊?」羅莎看到我下身高高聳立的旗桿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我正在教希拉一些取悅男人的技巧!」羅莎笑嘻嘻地說,她抓著希拉的手仍然不肯放開,邊上的希拉則羞得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   「雪芝!」我把目光移向雪芝,「我什麼都沒有做!」雪芝嚇得大聲地辯解道。   「我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做才生氣的!」我氣呼呼地對雪芝說道,「如果不想受我的嚴懲,就和羅莎一起幫我強姦希拉吧!」   「你,這個大壞蛋!噢!」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希拉急忙奮力掙脫了羅莎的糾纏,跳出浴池就想逃走,卻被站在浴池邊上的我一把抓住抱在了懷裡。   「你好變態,不要。」她輕輕地捶打著我的胸膛,想要我鬆手,她還不習慣在別的女孩面前公然和我做愛。   以前我和希拉做愛時都是關起門來玩兩個人的遊戲,讓其她女孩子們很不滿,這些女人啊,什麼都要比,希拉的姿色要稍勝她們一點,加上我又較寵愛她,一個個心中都有點吃醋,我一不在了,希拉可就倒了大霉了。   「教育希拉的事情,還是由男人來做比較好!」我攔腰抱起赤裸的希拉,躍入浴池之中,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羅莎你就在一邊幫忙吧!」受了我的聖旨之後的羅莎歡呼一聲,立刻加入了戰團。   我從背後抱住希拉,和羅莎一人一隻手制住了希拉兩條雪臂。   我的另一隻手伸到水下,手指擴開了希拉豐美的玉門,然後手指順著我走了無數次的花徑,又一次地侵入了希拉的花蕊之中。而在一邊助我為惡的羅莎,按照我在黑暗時代教給她的那些招式,握著希拉觸之彈手的晶瑩玉乳,不停地舔拭著她胸前那對嬌嫩誘人的紅點。   「不要,芝芝,救我!」被我和羅莎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希拉強忍著從身體各部分傳來的刺激和衝動向旁觀的雪芝求救。   「芝芝!」我在水下的手握著自己的肉棒,正準備指揮著他送入希拉的體內,看見希拉在向雪芝求援,我瞪了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的雪芝一眼。   「對不起啊,希拉。」雪芝的話打碎了希拉最後的希望,她有點猶豫地走到希拉身邊,伏下身來,握住她另一隻乳房,放在口中吮吸了起來。她這以前因為不聽話時而被我「整」了幾次,可是被我整怕了,為了自己馬上就把希拉給出賣了。   「你們等下如果不想受到我嚴懲的話,就讓希拉嘗到最大的快樂吧。」我說著下身用力一挺,猛地發力,直挺挺地進入了希拉的體內。   「哦!」由於前奏的準備工作足夠,希拉並沒有吃太多的苦頭,只是發出了一聲脹痛的呼叫,很快地就進入了狀態之中。   我停了一下,讓希拉有適應我的巨龍的時間,這才緩緩地揮動著巨龍在她那美麗的桃花源裡進進出出,帶出一片片的蜜水,我的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希拉的背上,由於有雪芝和羅莎在下面撐著,希拉並沒有倒到浴池之中。   「希拉的胸部很漂亮啊,不是非常的大,形狀卻很完美。」羅莎揉著希拉的右乳讚道,生有一對傲乳的羅莎總是愛拿別的女孩的胸部和自己比。   「你們三人的都很好看!」我使勁地做著下身的運動說道,要打仗了,這樣舒適自在的好日子已不多了。   希拉的雙手現在已恢復了行動的自由,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手撐在浴池的邊沿,放鬆身體,全心全意地享受著我們三人給她的肉體帶來的極樂。   和別的女人一起和我玩多人性遊戲對於希拉來說還是第一次,我也從未將分身術用在她的身上,也從未要求過她和我這樣做,但現在嘛,就算她不想也不行了,因為我和二女天下無雙的合作已讓她欲仙欲死。   「達秀,用分身術弄她吧,我受不了了。」被我們三人弄得欲仙欲死的希拉倒沒什麼,只是助我為惡的雪芝和羅莎自己卻受不了了,「你先和羅莎自己解決!」   我說,「我在一邊看。」   這些女人,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一番,否則我出征不在家時,希拉可要倒大霉了。   我的雙手扣住希拉的胸部,重重地猛插幾下,希拉快樂得大叫起來,她的胸部上儘是滲出來的汗珠與池水濺上來的水珠,「啊,達秀,我快死了,救我。」   每次她被我弄得快到高潮時,希拉總是這樣地叫我,「快樂嗎?」我用力揉著她的美乳問道。   「那……還用說……礙…!」希拉白了我一眼,那眼睛,簡直讓我要瘋了,我狠狠地攻擊了幾下,希拉終於達到了高潮,再次發出我最愛聽的有如天籟般的叫床聲。   「真不錯啊!」我繼續攻擊著她,在希拉又一次地達到高潮之後,我滿意地將我的生命的種子送入了她的身體裡。   「我想弄你的後面,好嗎?」我咬著她的耳珠問道,我抱著希拉來到浴池邊的浴床上,手裡拿著一塊毛巾,小心地為她拭去身上的汗珠和水珠。   「你要弄就弄吧。」希拉在快樂中無力地回答著。   接著,我使出了分身術,這回,我要用三條巨龍來對付她,聽到剛才羅莎的話,我也害怕希拉的菊穴的處女權被她給奪走。這場戰爭天知道要持續多久,要是我不在的話,羅莎這個淫娃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倒不如讓希拉後面的處女權也給我好了。   一個我躺在大大的浴床上,達到高潮後的希拉象受傷的羊羔一樣地在我的懷裡不住地發抖著,口氣不時地發出快樂的呻吟。我的巨大的武器依然留在她的體內。我按老方法,用魔法除去她直腸裡的大便,同時灌入大量的潤滑油,我可不想我寶貴的黃金精液遇上大便埃「會不會很疼的?」希拉睜著她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沒事的。」我安慰她,邊上,羅莎和雪芝已經開始虛凰假鳳起來,兩個人對抱著接吻,同時把手伸入對方的下身摳著,揉著,嘴裡哼哼哈哈地叫個不停。   看得一邊的希拉目瞪口呆,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我的分身悄悄地將武器送到了她的背後。   「我來了。」我將希拉緊緊地抱住,讓她和我貼在一起,漂亮的小屁股高高地朝天,另一個分身用手分開她的菊花輪,將我巨大的武器一點一點地塞進入去。   「殺!」我心中大吼一聲,希拉發出一聲輕微的慘叫,十指緊緊地陷入我的肌肉中,她下身的兩個小穴受此一擊,收縮得緊緊地,夾得我舒服得大叫起來,同時,幾縷鮮血再次從她的下體流出來。   好緊啊!   因為痛苦,直腸的肌肉猛地收緊,強大的收縮力差點把我的陽根弄斷,強烈的快感使得我不顧一切地抽插起來,同時驅動著體內的暗黑龍之力,讓希拉迅速地止痛,接著我又使出第三個分身,目標當然就是她的纓桃小嘴了。   就這樣,我的三條巨龍在希拉身上最美妙的三個小穴裡不停地進出著,希拉也逐漸地由輕微的痛苦變為無上的極樂,她的小嘴不停地吮吸著我的肉棒,扭動著纖腰吞食著我的兩條巨龍,她的全身上下每一處角落,在我的撫摸之下,都成了快感點。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達到高潮,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射精,卻對剛才助我為惡的兩女視而不見,這就是我對她們的懲罰。兩個美女恨得牙癢癢地,只能以虛凰假鳳來發洩不斷上升的慾火。   「為我生個兒子吧。」我在希拉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好。」希拉迷迷糊糊地應了我一句,終於不支昏死過去。   「這不公平,我們也要。」邊上的兩女立刻撲了上來。   「誰怕誰啊,羅莎,雪芝,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們。」   我以最粗暴的手段佔有她們,可是兩女都一點也不生氣,還巴不得我更粗暴些,不停地叫著,喊著,我越粗暴,她們就越快樂!嗨,這全拜我所賜啊,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她們由純潔的少女變成淫婦了。   「還敢嗎?還敢欺負希拉嗎?」我重重地狠插了幾下,洩得臉色有點發白的羅莎無力地癱在我的懷裡只能以快樂地喘息來響應我,而邊上的雪芝,早已被我殺得昏死過去了。   「我還要,你操死我吧。」這個女孩子居然還不知死活。   「媽的,看我整死你這個淫婦。」我吻了她一口說道,我當然不會弄死她,每個女孩子在床上都各有風味,這只是我們調情的一個手段。   「用你的肉刀殺死我吧。」羅莎無力地看了我一眼,終於也累得睡了過去。   我的家庭性懲罰最後以我的失敗而告終。   第二天一大早,希拉醒來,第一句話竟是,「你好偏心啊,原來那樣做是這麼的快樂,你為什麼以前不這麼對我?」   我在家中陪著三個美女過了兩天,現在的我早就不上學了,其間我去找了義父一次,順便又到安達那兒好好地慰勞那她一番,自然是用我們最常用的方法。   在我們回到風都後我到皇宮的那天,梅兒借口要為父母掃墓,離開了希拉她們。她說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在我所有的女人中,我對梅兒的感情是最淺的,除了肉慾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了。梅兒走了好幾天,我也沒有想到主動地去找她,倒是安達關心地提起了她幾次。   在蒼龍學院的蒼龍閣上,義父還是老樣子,一身乞丐裝,手裡拿著個羅盤,對著天上的星空指指點點地不知在算些什麼。   「看來你這幾個月來過得不錯埃」半年多不見,義父看到我來見他時,他一點也不驚訝。   「我想知道我的未來會怎樣,你回答我。」我勒著他的衣領問道,我有點害怕,我想知道我的未來。龍戰士的力量在人間是天下無敵的,不過在戰場,當你面對成千上萬的敵人,很多時候並不是光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決定一切的。   「你當然會成功地戰勝那個詛咒,成就千古不滅的美名。」老傢伙還想蒙我,「少說這種沒有用的話了,快說點有用的。」我的手不斷地加力,幾乎沒有把義父給活活地勒死。   「是真的嘛,」義父的眼珠都快被我勒得突出來了,他奮力地掙脫我,突然以一種極認真的神態對我說,「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會成功的戰勝那個詛咒,成就千古不滅的美名。但是你會失去很多東西,很多很多的東西。」義父認真地對我說。   「小時候,我有一次曾聽你對父親說過我的事,我是指以前父親找你和曼奇尼大師一起為我看相的事。當時我還小,已記不得那時你們說了些什麼了,好像是說我的命相是美中不足,我想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我八歲時的事情了,自從那天用了天魔解體大法之後,我對自己的未來就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你真的想知道。」義父愣了一下,輕歎了一口氣。   「是的。」我說。   「你看那顆星星!」義父把手往天上一指,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對我說。   「天上的星星那麼多顆,我哪裡知道你到底是指哪一顆埃」滿天的星星看得我都花了眼,我抱怨道。   「就是北天最亮的那顆星附近的另外一顆亮度僅次於他的那顆。」   「是那顆嗎?」我順著義父手指所指的位置看去,總算找到了。   「那是你的星,代表暗黑龍的暗黑龍之星。」義父說道。   「我不懂星象學,看到了也沒有用,你說簡單點吧,義父。」   「從星象上看來,你的命運就像你的星一樣。」義父頓了頓,「你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你想擁有的東西,也沒有你擁有不了的。」   「那不是很好嗎?」我感覺到義父的話裡還包含著另外一些東西,「那有什麼美中不足的?」   義父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你的星離最亮的那顆星太近,嗨!」   「什麼意思,最亮的那顆星,他不會是我命裡的剋星吧?」我仔細地看了看,確實,義父所說的我的星的邊上不遠處確實有一顆更亮的星星,那顆星是整個北天最亮的一顆。   「那是三頭黃金龍的星,也就是現在的奧拉皇帝的星。」義父說,「他的光芒,覆蓋了你的光芒,將令你遜色不少。」義父說道。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胸無大志,只要能舒舒服服地混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聽了義父的這句話,我放下了半顆心。   「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可是每一樣你都不能長期擁有,這就是你美中不足的地方。」   義父說著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不能長期擁有?」我突然有點害怕了起來,一種非常不好地感覺在我的心頭湧起,「為什麼?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前次你就對我說了一些並不太好的話!」   我所指的,是那次義父對我的忠告,要我把握好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作為一個星象師,我雖然可以看見別人的未來,但那並不是真正的未來,只是未來以某一種形式體現的痕跡。如果星見真的能看見真真實實的未來的話,那我和你都可以逆天改命了。」義父有點疲憊地把身子靠在身邊的欄杆,望著天上的星空,再也沒有說話。   天上代表我的命運的那顆黑暗龍之星與黃金龍之星交相呼應,依然閃爍。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二章 侯爵的女兒   我回到風都後第三天的傍晚,喬依斯。希美亞侯爵專門派人駕著馬車來接我,希拉和羅莎一起陪我去赴宴,雪芝由於她的妹子的原因,留在了家中。   「希美亞侯爵想要幹什麼?」希拉問我,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大概是要把他的女兒嫁給達秀吧。」羅莎在一邊笑嘻嘻地說,「什麼?」   希拉的眼中露出了凶光,「沒有啊,」我大聲喊冤,河東獅要是吼了起來,就是龍戰士也抵擋不住埃「是這樣的,一定是的,你看他連嫁妝都先送來了,那麼多的傢俱。」羅莎在一旁推波助瀾。   「哼……」希拉的輕哼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縷殺氣,而羅莎也開始進入暴走狀態。   「媽呀,快住手。」   「別抓那!」   「輕點!」   「有了我們,還在外面亂來?」   「冤啊,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我不敢了!」   「不敢?什麼意思,說明你做過了……」   「不是啊,輕點,耳朵要掉了。」   馬車將我們送到了希美亞侯爵的家門口,幾個僕人將我們迎下了馬車。今天希拉穿上了我母親留下的白色的晚禮服,頭上別了一朵百合花,配合她那如雪的肌膚,不染塵物般清純無比的面孔,彷彿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動人。她的身材和母親很相似,穿上是再合適不過了,我本想給她弄條新的來,不過手頭還比較緊張(皇帝那兒還沒有發工資呢)。   而羅莎。梅爾波穿著條粉紅色的低胸吊帶裙,加上她那惹火的身材,勾人魂魄的媚眼,以及由開得很低的胸口露出來的,在移動中搖晃不定的山巒,看得邊上的僕人個個直流鼻血。   兩女一個清純,一個性感,風格各異,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專常幾乎現場所有的男士都把我恨得牙癢癢的,我一手挽著一個美女,心中更是充滿了自豪感——我是她們唯一的男人!   我本以為這個帝國首富的家中一定是窮奢極侈至極,進去後一看才發現自己錯了。裡面裝修得華麗而不失典雅,名貴卻不顯庸俗,在那個比我家的大廳還要大上一倍的客廳裡,我遇見了青年一代幾乎所有的龍戰士,除了公主以外。   「老大,」我的損友波爾多看到我身邊的兩個風格各異的兩大美女,眼都綠了,真成了碧玉龍了。   「看在多年的兄弟份上,今天可要讓她們陪我跳個舞埃」他涎著口水,故作親近地摟住了我。   「那我不是引狼入室了嗎?」我貼著他的耳朵小聲地講,表面上當然是象兄弟一樣的親熱了。到一邊自己解決去吧,這種事情,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老大,知不知道希美亞侯爵的女兒是長什麼樣的?」坐到了位置上,波爾多又在一邊問我,眼珠卻極不老實地在兩女身上亂轉。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事實上,希美亞侯爵的女兒在風都一直是個傳奇式的人物,大家都知道他有個寶貝女兒,但誰都沒有見過她。   今天來的幾位貴賓全是龍戰士,赤甲龍繆斯、鐵背龍迪卡尼奧、銀翼龍喬西。   哈爾格特、我還有波爾多。除此之外,還來了不少的年青的英俊的青年才俊,多數我都有點熟,全是四大學院的傑出人才。   看來,這個帝國最富有的人是真的要為他的女兒找一個乘龍快婿了。   最讓我驚異的,來賓之中還有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小孩子,一頭棕色的短髮,兩眼靈氣四射。   「是克裡斯丁家族的,」波爾多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克裡斯丁家族?那他也就是滄海龍的龍戰士傳人。   「我叫海爾裡斯。克裡斯叮」少年向我伸出友好的雙手,言語中還帶著很重的童音。   「啊,我叫達克。秀耐達。」我握著他的手本想說上兩句祝賀的話,但是我想到他也和我一樣受著眾神的詛咒,又把話收回去了,希望你還是不要成為龍戰士的好,我心裡想。   「秀耐達伯爵,想不到我們到現在才有機會交談埃」那個肌肉男迪卡尼奧也湊了上來,不懷好意地對我說道。   鐵背龍迪卡尼奧邊上跟著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年青人,他的相貌比起粗獷無比的迪卡尼奧英俊多了,但他看到我時,眼裡卻射出仇恨的凶光,看得我心頭不禁一悸。   「看什麼啊,為什麼這麼凶,我又沒有上了你的老婆,幹嘛這麼惡毒。」我心中暗罵著。   迪卡尼奧向我伸出了「友善」的右手,無奈之下,我也伸了過去,我知道,他想和我比力氣。   迪卡尼奧古板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大手一緊。   早有準備的我也毫不示弱,運力反擊。   暗黑龍和鐵背龍的力量互相交擊,一道白光在手掌相握比拚之處亮了起來,逆鱗和驚天在我們的體內興奮地鳴叫著。   光越來越亮,以至於連邊上的人都注意到了,希拉和羅莎更是急得直跺腳,卻無能為力。   四周的圍觀的人被我們兩身上發出的龍氣逼得退出了三尺之外,繆斯則眼睛發亮地在一邊注視的,彷彿和迪卡尼奧鬥力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弄不好回去後這個變態的戰鬥狂人又要找我打上一架。   嗚,這個肌肉男的力量還真不小,想不到我憑著比他多一次的變身力量,竟還不能壓過他。不過事實上,鐵背龍的龍戰士是七位龍戰士中力氣最大的人,我能和他鬥成平手也算是勝利了吧。我自己安慰自己,我和繆斯不一樣,並不是個把勝負看得很重的人。   「我原以為你只會泡妞,但現在我好像錯了。」迪卡尼奧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漸漸地放鬆了手,我也相應地收回自己的力量。   這時,周圍的人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哈哈,年青人都入座吧,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大家可要給個面子埃」希美亞侯爵在邊上打了個圓場,把我們分開來。   宴會上擺了個十多桌酒席,兩大美女自然一左一右地侍候在我身邊,風都三大美女之一的希拉和美色相差少許艷色卻猶有過之的羅莎,理所當然吸引了四周所有的人的眼光,一個個直往這兒掃,我的兄弟波爾多那條淫龍就更不用多說了。   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還是個十八歲不到的男孩,他也被她們倆人的姿色給吸引住了,目光卻清澈多了,畢竟是龍戰士中最正直的西蒙。哈爾格特(這是第一代龍戰士的名字,見前傳)的後人埃他的邊上坐著一個美貌的少女,是朱雀學院的飛羽,聽希拉說她是喬西的女友。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她對我的目光裡也不懷善意,我想這一定是因為那天我把劍放在她的脖子上的緣故了。   唯一例外的是繆斯和那個肌肉男迪卡尼奧,不過這也很正常,這兩個武癡,因為過分專志於武道,已經完全喪失了男性最重要的功能了。迪卡尼奧邊上那個對我怒目相視的青年,卻將目光死死地盯在羅莎的臉上,但也不時地將仇恨的眼神掃向我,羅莎則低著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他叫卡德羅,是迪卡尼奧的表弟,羅莎以前的男友。」希拉湊過頭來對我說。   「我的天啊,真的是這樣的。」   我苦笑了一下,屁股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羅莎在檯子下重重地擰了我一下,她用嗔怪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都怪你,那天我和他第一次約會回家的時候被那個人妖的兒子暗算,你救了我,卻把我騙到家裡,還對人家那樣。」   她的臉紅到了耳根,我卻哭笑不得,如果連那些暗戀希拉和雪芝的人都算進去,我在風都城內這樣的仇人還真不少呢。   希美亞男爵說了一大堆客套的開場白之後,好戲開場了。   希美亞侯爵拍了一下手掌,全場的燈猛地暗了下來,只有大廳門的位置還亮著的。   卡吱!大廳的門慢慢地打開了。   門後,出現了一個戴著面具的少女,她穿著身火紅的長裙,邁著輕盈的腳步,從敞開的大門口「踱」了進來。   之所以說是「踱」,是因為她走路的方式好像很生疏,就像是剛學走路的小孩子一樣,努力地要裝出一副淑女的形象。   各位來賓個個面面相覷,如果來的是個大美女,那倒沒什麼好驚訝的,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古怪的情景。   她「輕盈」地來到大廳的中央,手上多了把長劍,劍是從她的右手中跳出來的,作為帝國最富有的人的女兒,要一把可以和身體溶為一體的寶劍並不是很難的事。   劍身靈巧輕快,柄上嵌著七顆閃閃發光的寶石,雖比不上逆鱗,但也是難得的寶物了。   長劍在她的手中有如穿花蝴蝶一般地舞著,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線,配合著她充滿彈性的腰肢,火紅轉動的長裙,看得來賓全呆住了。大家都在想像著她的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它摘下好看個痛快。   她的劍法有點花俏,但我從她的動作看得出,她的武藝相當地不弱,就算是在蒼龍學院中,能勝過她的也沒有幾個,不知為什麼,我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希拉,她也用相同的目光對了我一眼,這個女孩到底是誰?   少女的劍終於舞完了,來客自然大大地加以鼓掌助興,該是掀謎底的時候了。   邊上的樂手們此時不失時機地敲起了令人緊張的鑼鼓聲,看來,希美達侯爵可是為了這個女兒花了不少心思埃她慢慢地揭開面具,露出了隱藏在面具後面的廬山真面目。   「咳……」我幾乎沒有被喝了一半含在口中的酒給嗆死,因為當我看清那張臉時,我竟發現那張臉竟是,竟……她竟是朱雀學院的那個變態的男人婆卡瑪,我強忍著不笑出聲來,一想到這個平時龍行虎步的少女剛才強裝成一副淑女的樣子,我就想放聲大笑。   事實上,全場幾乎所有的男士來賓幾乎都是一個樣子的,鼓著腮幫子,憋住呼吸,強忍著不笑出聲來,個個忍得連肚子都痛了。   那一刻的場面極為搞笑。   真沒想到希美亞侯爵的女兒竟是全風都的男人最怕的美女。   「當初我早就說過她很漂亮的了。」波爾多兩眼發呆,打扮得女性化了的卡瑪如果不動不動就拔劍砍人的話,確實對男人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老大,你已有了兩個大美女了,這個就讓給我了吧。」他低聲下氣地求我。   「放心,我怎麼會搶兄弟的女人呢!再說我當初還主動地為你製造機會了!」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大方地答應了,說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已在構思波爾多滿地找牙的熊樣。   接下來的好戲就是舞會了,美麗的希拉和羅莎自然成為了所有人的主要目標,至於舞會本來的主角卻鮮有人問津。畢竟這裡的人都不是齧齒類動物,只有波爾多還不知死活地纏著她,願神龍保佑他吧。   舞會漸漸地進入了高潮,瘋狂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發洩似地蹦成一團。我抽空溜到了外頭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希拉也跟了出來,她和我一樣,都不喜歡太吵鬧的環境。至於羅莎,愛玩的她在這裡是如魚得水,好在我並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否則可要大吃飛醋了。   花園裡,坐在長條的木椅上,我懷中抱著美人,撫摸著她光滑的臉蛋,鼻子裡嗅著她身上動人的香氣,希拉陶醉地靠在我的身上,像只溫順的小貓。我們倆誰也不想說話,不遠處的大廳裡傳來那些狂蜂浪蝶們的呼叫聲,而這裡卻安寧得像池塘一般。我們倆誰也不答話,靜靜地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我感到好像缺少了點什麼,對,是安達,要是她也在身邊,那一切都完美無缺了。我看得出來,希美亞侯爵很看重我,多半有把女兒嫁給我的意思,但我是絕不會接受的。這並不是因為她聞名風都的「暴力女孩」,而是這個世界屬於我的時間已不多了,我現在只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好好地愛那些真心愛我的女人們,給她們快樂,讓她們幸福。   我低下頭望著懷中的美女,希拉也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的頭一低,深深地吻在她嬌艷的唇上,不必說,不必講,我們就已明白彼此間的心意。   「咳!」有人乾咳一聲。   「我們能單獨談談嗎?」是希美亞侯爵的聲音,他終於主動地來找我了。   我點了一下頭,希拉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我,剛才那種雙方互不說話,心靈卻能互相勾通的感覺被這個傢伙給破壞了。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三章 上船   希美亞侯爵帶著我來到花園裡更僻靜的一個角落裡。   「你很倔強,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會隨便受人擺佈的人。」希美亞侯爵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一棵石榴樹。   「沒辦法,這是戰爭的需要,誰叫我是龍戰士。」他想招攬我,帝國裡誰都很清楚,這個帝國首富和那個混蛋公爵,帝國的宰相關係不和。   那天皇帝就曾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他們兩人可是很少有意見一致的時候骯。   「這是一個力量決定一切的時代,除非你能改變這個時代,否則的話,你只能去適應這個時代。」他說著用無限期待的眼神掃了我一眼。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有些軟弱地問道,事到如今,看來我不上他這條船也不行了。   「不是你為我做些什麼,而是你要為你自己做些什麼,你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些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他說著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隨波逐流,那是庸人的做法,不要讓我失望。」   「我明白了!」在這個最成功的政治投機家面前,我心裡真是什麼秘密都藏不祝這次被皇帝叫回風都城來,我正是抱著吃皇糧不辦事混日子的念頭。   「明白了就好,以後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來找我。」他大方地對我說,「我明白了,謝謝侯爵了!」我急忙點頭稱謝,「我說過多少次了,離開了宮廷,我們都是朋友,叫我喬依斯好了,別叫這個什麼侯爵的。」他笑著說道,「你的女友還在那兒等你,我不打擾你了。」希美亞侯爵說著又我拍了拍我的肩頭轉身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在那兒獨自的思考。   「我這算不算上了他的那條船啊?」政治真是令人討厭的東西,還是以前那無憂無慮的生活自在啊,想到在,我不禁又懷念起在那個小山村裡逍遙的日子。   我有點茫然的回到了大廳,一身惹火打扮的羅莎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幾乎吸引了所有來賓的注意力。而卡瑪那兒卻冷冷清清的,斷齒魔女的大名實在是太嚇人了,只有我的好兄弟,可憐的波爾多,還不知死活地纏著她。她個男人婆自從我進來以後,目光就始終沒有放過我。   當我牽手希拉的手進來時,卡瑪一手推開波爾多,向我走來。   「你可要好好地對待希拉,否則的話……」男人婆經過我的身邊時,嘴裡嘀咕了一句。   聽了她的話,我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大門牙。   「哼,知道就好。」她冷哼一聲。「他對我很好,姐姐放心。」希拉在邊上小聲地為我說了一句好話。   「如果這傢伙欺負你,你就來找我!」卡瑪走到希拉身邊,親近地將她摟在懷裡,她和希拉的感情非常的好,平時都是以姐妹相稱。   「大姐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希拉再受到任何的傷害的。」我真心實意地對卡瑪說。   「我說的絕對是句大實話!」我握著希拉的雙手真誠地發誓道,希拉害羞地低下了頭。   「那就好。」卡瑪說著又瞪了我一眼,這才滿意地走了,波爾多象跟班一樣地跟在她後面,他的這種舉動實在是丟盡了男人的臉。   「老公,你跑哪去了啊,剛才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的羅莎看到我,像一朵紅雲似地飄過來,整個身體撲到我的懷裡,高聳的胸部貼在我的身上,惹得我體溫狂升,就差點沒有當眾勃起,嚇得我心中大念般若波若密,要是當著無數來賓的面勃起的話,那可就糗大了。   一股殺氣隨之傳了過來,是羅莎的前任男友卡德羅,我們倆親密的舉動令他妒火中燒,他猛地向前邁了半步,看樣子他要向我挑戰了。   就在這時,迪卡尼奧從背後伸過一隻手來,放在他的兄弟肩上,硬生生地將他止住了。   他沒向我挑戰最好,如果真的向我挑戰的話,那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在這個氣氛怪異的宴會上,我們六位新一代的龍戰士全見過一面了。   坐上回家的馬車,我總算覺得輕鬆許多。說實話,我真有點後悔來這裡。我現在的關係等於是和希美亞侯爵聯繫在了一起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以後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想全身而退也是非常困難的。   「你在想什麼?」羅莎靠到我的身上來,透過她的領口,我可以看見裡面深深的乳溝,自從她跟了我之後,不斷地受我的滋潤,本就惹火的身材更加豐滿了。   我閉上雙眼,努力地將剛才的不快拋之腦後,一切由他去吧,現在我只想拿眼前這兩個美人消消火氣。   我的碌山之爪一伸,握住了羅莎胸前的那對嫩肉,用力地捏了下去,同時我吻上了她的唇。早已被我調教成蕩婦的她哪堪忍受,馬上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舐著微張的櫻唇和我交纏在一起。那種既淫又媚的神態,真是要有多動人便有多動人。我的大手一用力,褪下了她上半截的衣裳,飽滿的胸部立刻跳了出來,我低下頭伸長舌頭不停地掃蕩著鮮紅的乳頭,根本把一邊的希拉都給忘記了。   「喂喂,你們可是在車上埃」邊上的美女抗議了。   羅莎和我對看了一眼,彼此心有靈犀,我們同時出手。   「不要!」   我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希拉,將她的手輕輕地扭到背後去,大嘴先封住了她的唇,羅莎這個妖女趁機將手伸入希拉的裙下,三下兩下除去了她的內褲。   希拉又羞又急又氣,嘴裡不甘願地咕著,手也不停的抗拒著我,她可以在床上任我為所欲為,但是在馬車上做愛,這對她來說簡真是不可想像的。我和希拉做愛的次數少說也有百回了吧,我對她身體上的性敏感帶知道得一清二楚今晚她就算是不想也不行。我的大手從衣領上伸進去,捏著鮮紅的乳頭用力一提,一陣觸電般的快感傳遍了希拉的全身,她全身一軟,癱在我的懷裡。而羅莎這個蕩婦,早把頭埋入長長的白裙下,伸長了脖子和舌頭,大肆玩弄著她最隱密的桃花源洞。   在我們這對姦夫淫婦的夢幻組合的聯手打擊之下,希拉很快就成了個淫婦,狂野地迎合著我,她的嬌嬌玉手甚至伸入我的褲子內死命地抓著我的大肉棒。   羅莎這個蕩婦跪在我面前,幫我褪下了褲子,一條巨龍有如毒蛇般地跳了出來,重重地打在了羅莎的臉上。   「你好壞!」她媚笑著將手伸向了希拉的裙子,很快,希拉身上的長裙也被我們倆給脫了下來。我把手伸到希拉的身下,令她的身體微微地向上抬起,而羅莎這個妖女,則用手捉著我的肉棒,將其塞入希拉的牝戶之中。此時的希拉全身發軟,渾身無力,只能任由我們二人擺佈。   當我的肉棒的前端進入希拉體內的時候,我的手一鬆。   「啊!」   希拉的身體掉了下來,肉棒藉著身體順著已經濕潤了的肉壁滑了進去,吞下巨物的腫感和快感,令希拉忍不住張開小嘴叫了出來。   「舒服嗎,希拉!」我的舌頭舔著她的後頸問道。   「你是越來越壞了。」她低聲罵了我一句,嬌美的玉體背對著我的胸口蹲坐在我身上,她身形上下起伏著,肉棒在她的蜜穴中吞吞吐吐,不斷地將美麗的花唇抽得翻出來。   「礙…不要……礙…別這樣嗯…嗯…嗯……」   希拉嘴上說不要,身體卻上下扭動著,在我的導引下,她的身體慢慢地燃燒了起來,柔軟的胴體漸漸的溫暖發燙,白皙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瑩白的肌膚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我雙手摟著她美麗的胸部,並不動作,只是任由希拉自己上上下下的起伏著。   希拉長髮輕舞著,堅挺的玉乳隨著身體上下搖動,在我的大手的蹂躪之下不住地變換著形狀。   看到她春情氾濫的快樂樣,羅莎也不禁有些嫉妒,決定捉弄一下希拉。她捉住希拉胸前奼紫嫣紅的一對櫻桃輕輕拉扯著,嘴卻含著我露在希拉下身外面的陰囊,嘴唇輕重適宜地加著力,吮吸著我的陰囊。我的睪丸受此壓迫,強烈的快感傳遍了全身,聽著耳中希拉那如泣如訴、充滿了歡愉的動人喘息,恍似是最熱烈的打氣聲,加上邊上的羅莎不停地往烈火中添油加柴,我加大了馬力,將火焰燒得更旺了。   「啊,達秀……救我……啊礙…」   希拉在我們倆的聯手打擊下,很快就達到了極限,她全身肌膚都滲出淡淡的粉紅色,情慾之花盛開到極點,下身淫水飛濺,噴了羅莎一臉,兩眼發白,竟是激動得昏了過去。   我挺動著腰,狠狠地再攻擊幾下,在希拉的身體裡猛烈地發射著。暗黑龍的黃金精液灌滿了她的下身,順著肉棒從小穴中流了出來,全被那個淫蕩的羅莎給吸到了肚子裡去。   「要是能把希拉和安達的肚子都弄大,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   我心中暗歎一聲,龍戰士的生育能力就像龍一樣弱得可憐,以我「淫龍」的體質應付十來個美女不成問題,可是要讓她們懷孕,那只有看天意了。   我放開昏死過去的希拉,抓過滿臉都是我們兩人的蜜液的羅莎,一把掀開她的裙子,發現她的下面竟空空如也。   「你這個淫婦,參加舞會竟不穿內褲!」我一邊笑罵著,在她屁股上輕輕地打了一記,校對好肉棒的方位再次地攻入。   「啊!」由於下身早已濕透了,羅莎一點也沒有覺得痛苦,她盤起修長的玉腿勾住我的腰,玉臂同時也勾著我的脖子,「為了和你做愛方便嘛!」她獻上香吻說道。   「真是淫婦一個,我非要整死你!」我的嘴接過她渡來的香舌,不住地吮吸著,雙手托著她的結實的屁股,一下一下的挪動著。馬車穿過並不太平坦的街道,車身上上下下地顛簸跳動著,羅莎的身體也隨著車廂的跳動顛個不停,一對巨乳象充氣的皮球一樣地摩磨我的胸部,惹得我更是慾火狂漲。   今天一定要痛懲這個不穿內褲的小妖婦,否則我不在的時候她會給我弄頂綠帽子戴的。   我們兩的身體上下起伏著,肉棒在她的蜜穴中吞吞吐吐、進進出出,蜜水象山泉一樣地不斷地從交合處流下來,把拖在外面的裙子都弄濕了一大片。   上下一起的刺激,羅莎很快就達到了高潮,她再用力蹲坐了幾下,呼出一口長氣,「喔,老公,我愛死你了!」她放蕩地大叫著,根本就不管馬車外還有人。   「喂,小聲點!」我拍了拍羅莎的身子說道,卻發現羅莎這時已昏迷不醒,她已像一堆稀泥般地癱睡在我的懷中。   不知道外面那個駕馬車的傢伙是不是邊駕車邊自己解決呢?   「幸好我是條淫龍!」我摟著兩個粉雕玉琢的美人,心中得意萬分。的確,能征服這樣兩個絕色美女是每個男人的最大心願,何況家中還有兩個呢。   一想到駕馬車的那個傢伙,我這才發現車子早就停了下來,已經到家了。   車伕想必是受不了車內兩女的叫聲,躲到別的地方去解決自己個人的問題了,剛才真是太瘋了,好在這個車伕常常是為權貴們駕車,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抱著昏迷不醒的兩女回到家中,走樓梯的時候我特意放鬆了腳步,夜已很深了,雪芝應當睡著了吧。沒事,今晚我可以夜襲,可惜她的妹子年齡還太小,梅兒又不在,不然又是一箭雙鵰。   我用肩膀撞開頂樓臥室的門,在屋內的那張大床上正睡著一個少女。藉著透過屋頂照入的月光,我發現她不是別人,正是離開了我幾天的梅兒。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小心地將希拉和羅莎放在床頭的一角。這張大床是風流成性的父親以前開無遮大會時用的,睡上四五個人都不會覺得擠。梅兒大概噴了什麼香水吧,房間瀰漫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我發現,在月光下,梅兒的眼皮跳動得很厲害,原來她早就醒了,在裝睡啊!   再過幾個月梅兒就要滿十八歲了,她那日漸成熟的身體散發出來的女人味也是越來越濃。   好!等我把你吃了,再去對付隔壁房間裡的芝芝!   「不好!」   正當我帶著滿腦子淫慾念頭急急忙忙地脫著身上的衣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軟得連解開扣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那一瞬間,我明白了,房間裡的香氣不是香水的香氣,而是龍涎香的氣味,可以把龍都迷倒的龍涎香的氣味。   我無力地倒在了床上,全身一陣麻痺,動彈不得。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四章 復仇女神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達克。秀耐達,你這條淫龍!」倫蒂爾老師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邊上還跟著個棕髮的美少女,正是倫蒂爾老師的得意高徒,和她一樣慘遭我變態姦淫的朵拉。   在床上裝睡的梅兒爬了起來,站到了倫蒂爾的身邊,她極力地避開我的眼神,躲在了朵拉的身後。   我明白了,原來梅兒是倫蒂爾老師特意留下來要報復我的臥底啊!   「臭男人!」倫蒂爾走到動彈不得的我的身前,重重地一腳踢在我的腰上,差點沒有把我的腰踢斷。   「哇,好痛啊!」   她的這一腳力量不輕,當場就把我踢得從床上摔了一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悶哼一聲,差點昏死過去,龍涎香讓我的身體軟得連呼痛的力量都沒有。以我的力量,本來早就可以發現有異的,卻因為梅兒的原因忽略了。   這回可慘了,我想我自己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她先姦後殺了。   不過,對倫蒂爾老師來說,先閹後殺是她最有可能對我做的吧。我暗暗地運起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想把吸入體內的毒氣逼出來。作為擁有龍的力量的龍戰士,這世上能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的迷香毒藥不會超過五種,龍涎香就是其中之一。   「哼!」她冷哼一聲,似乎看出了什麼,一團銀色的光球在她的手上聚集了起來。   「天界的神明啊,應我的契約,化成我的枷鎖,封印龍的氣息吧!」   「封龍印!」   該死,這個精明透頂的女人居然在我的身上加了封龍印,將我的暗黑龍之力完全封死。   哈哈,萬幸萬幸!幸好她就像那天被我殺死的那個魔法師一樣,忘記了我身上還有這世上僅次於暗黑龍變身的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並沒有用封魔印封住我的另一部分的力量。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埃「那天全是我的錯,你要殺就殺我吧,不要傷害到別的人。」我知道向倫蒂爾求饒是沒有用處的,只會死得更快,如果擺出高姿態,反而有一線生機。封龍印的力量只能封住我體內的龍氣,而來自魔族血統的魔氣卻不受影響。   「我不會馬上殺死你的,你那天對我所做的一切,我要百倍地還給你!」倫蒂爾杏眼含霜,冷冷地說。她現在的體形要比上次被我開苞時還要豐滿了少許,自然全是我滋潤有功的原因了。   「我知道你有兩種變身力量!」倫蒂爾老師說著又舉起了左手,在我的身上又施加了另外一個封櫻「神聖的光明力量,化為禁錮的枷鎖吧,將胎動的罪惡黑暗束縛!」   「封魔印!」   見鬼,這個女人連這個也想到了,一定是梅兒這個小內奸告訴他的!難怪這兩天她都不在家,一定是去找倫蒂爾商量如何設下陷阱來害我。   封魔印一被施加到身上,我連最後一份希望也破滅了。   「這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倫蒂爾在我的面前舉起了那雙漂亮的玉手,纖纖的玉手上留了尖長的指甲,上面居然塗了一層漂亮的指甲油,記得上次她被我強姦時可沒有這麼女性化的打扮。   哇,真的想把我先姦後殺啊?   這個變態的女人三下兩下把我身上的衣服剝了個精光,好在我剛才剛剛和兩女連場大戰,本就沒有穿多少東西,她並不需要多做多少事。   「噌!」倫蒂爾從她的右手裡抽出了誅邪,不會吧,難道是……我一頭冷汗,該不會是要閹了我吧?   「過來,朵拉!閹了他!」   媽呀,真是這樣的!老爸,快救我!   「老師,」朵拉眼色複雜地看著我,眼裡有恨也有愛,更多的是憂怨。她緩緩地走過來,顫顫抖抖地拿起了劍。   完了!我閉上雙眼,等著那斷根的一刻!   半晌,劍並沒有落下來,而是落到了地上,「我下不了手,老師。」朵拉羞愧萬分地說,「什麼,先前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將他碎屍萬斷的嗎?」   「殺了他!」倫蒂爾惡狠狠地說,月光透過特製的屋頂照在她的臉上,倫蒂爾那美麗的面孔顯得是那麼的恐怖。   趁著倫蒂爾怒斥二女的時候,我試著運了一下體內的龍氣,驚奇地發現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回復。倫蒂爾很細心,用兩種封印封住了我全身的力量,可她還是疏忽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月光。   今天正好是月圓之日,滿月的月光本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也是最天然的解除封印的力量,就連中了石化術化為石像的生物,他們在滿月的月光下也會恢復原形。我剛剛和那兩個美女連場大戰,從她們身上吸收了大量的性蛋白,現在,這些東西在月光地影響下正緩緩地轉化為我體內的力量。   受著月光和女子性蛋白的影響,封龍印和封魔印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減弱,而我被封住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洩露出來,只要再過一小會兒,我就可以運氣逼毒了。   「梅兒!」倫蒂爾把頭轉向躲在一旁的梅兒,看來她要叫梅兒來殺我。   但梅兒卻毫無動作,她只是一個勁地那兒搖著頭,梅兒神情淒楚可憐,我歪著腦袋躺在床上,看到梅兒現在的樣子,心中對她的怨恨登時少了幾分,嗨,其實都是我的錯埃「沒用的東西!」倫蒂爾罵了一句,奪過她手中的長劍,一劍劈下。   媽呀,真砍啊!哇,好痛啊!   老二斷了,我的巨炮啊,這可是我最得意的武器啊!   還好,她並沒有割斷我的寶貝,只是一劍刺在我的右肩上,誅邪刺穿了我的左臂,鮮血飛濺。   劇痛之下,藏在我左臂中的逆鱗起了反應,一股力量從逆鱗上傳過來,傳遍了我全身。   藉著這股力量,龍涎香的力量開始被我逼出去。逆鱗平時從月光中吸收大量的月能貯備,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它發揮作用了。   體內的龍氣有如涓涓細流般不斷地聚集著,我已恢復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而且力量還在不斷地增加。但因為龍涎香的緣故,我的身體依然動彈不得。我加緊力量逼毒,只要逼出了龍涎香,就算是不能變身,以我現在的力量倫蒂爾也奈何不了我。   「你們倆站一邊去!」倫蒂爾惡狠狠地訓斥道,「老師……」梅兒和朵拉用懇求的目光看了倫蒂爾一眼,羞愧萬分地站到了一旁。   「你的身體很強壯嘛!」倫蒂爾蹲下身來,整個人伏在我的胸口上,「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我的胸肌,尖長的指甲輕輕地在我的胸口划動著。   「啊!」她兩眼凶光一閃,手指一用勁,登時在我的胸口留下了五道長長的血痕。   「很痛嗎?我幫你舔舔!」倫蒂爾的面上綻出桃花般的笑容,伸出舌頭舔著我的傷口,說話的語氣輕柔得就像妻子一樣。不過一想到我是強姦她的大仇人的身份,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害怕得掉了一地,這個變態的女人要怎麼折磨我?   「呀!」   我痛得再次大叫起來,她突然張開白森森的牙齒,在我的右肩的傷口上狠狠地咬了下去,活生生地咬下一小塊肉來。   「想不到龍戰士的肉的味道也不過如此啊!」她站起來,嘴角還帶著一絲鮮血,舌頭轉了一圈,全被她吞下肚去了。   「我要一寸一寸地割下你的肉來!」她說著把手放入我下身,五指抓住我還有些濕乎乎的下體。   「哇!」痛啊!   這個變態的狩魔獵人抓住我的下身的「龍毛」用力地一扯,一小撮的黑毛連著一小塊的皮肉脫離了我的身體。鳥毛連心!要不是身體無法動彈,這種劇痛一定會讓我疼得蹦到天上去的。   「我恨這東西!」她扔掉手上的黑毛,右手一甩,又給我了一記耳光,除了希拉以外,她是第二個給我吃耳光的女人。   「那天全是我的錯,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不過請你放過其她的女孩吧,她們也是受害者,不關她們的事。」這話我倒是真心的,我也沒有把握能在她殺死我之前逼出所有的毒素。   「哼!」   她瞪了我一眼,我發現她的眼中居然也像朵拉一樣閃過一種複雜難明的神色。   自從被我奸了之後,受著含有大量催情功效的信息蒙的影響,她每天夜裡都要忍受著強烈的慾火折磨。   可是這個好強的女人又不肯象其她少女一樣地向我屈服,只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強忍著。久集的慾火不得放洩,這使得她本就有些變態的心理更加地瘋狂,落入她手中的我的下場會很慘的!   「好!」倫蒂爾站在那兒思考了很久,在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她最終下了一個決定。   「看在你知道悔改的份上,我就給你個痛快!」她的說話的語氣明顯已鬆動多了,(畢竟,那天我是讓她爽到了極點啊)倫蒂爾舉起了誅邪劍,看樣子要砍下我的腦袋。   「嗚……不要啊!」我現在依然動彈不得,空有一身的武藝卻無處使喚,只能暗暗叫苦,老天有眼,老爸在天有靈,快快救我啊!   「不要啊!」梅兒不顧一切地撲到我的身上來,用身體蓋住了我。倫蒂爾把劍鋒一偏,誅邪在我身體邊地板上刺了一個很深的洞,由此可見倫蒂爾這一劍有多狠。   「老師,求求你放過他吧,那次只是意外!」梅兒用手抱住了倫蒂爾的大腿懇求道。「達秀那天只是受著體內邪氣的影響才會那樣的,這一段時間他對我很好。」   「讓開!」倫蒂爾寒著臉,面無表情地說道。而被梅兒護著的我加緊催動體內已恢復了三成的龍氣逼毒解封。   性命悠關啊!儘管我心中對倫蒂爾是有愧,但保住命還是最重要的。   「就差一點了!」體內的龍氣越來越強,龍涎香的藥效已褪去了八九成。   「求你了!老師!」梅兒跪在了倫蒂爾的面前,淚水流了一面。   「讓開!」倫蒂爾狠狠地說了一句,左手一拔,把梅兒推倒在一邊,舉劍再砍。   完了!來不及了!   我萬念俱灰,自以為死定了,然而這個美麗的狩魔獵人的這一劍還是沒有劈下來。   「不要,老師!」這一回,救了我的命的人是朵拉,暗黑龍的黑暗時代時候,信息蒙的作用達到了巔峰,以至於連朵拉這麼恨我的人也忍不住要出手救我。   「你!」倫蒂爾氣得臉色發白,握劍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啊!」朵拉這才感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收回了抓住倫蒂爾手臂的手,倫蒂爾老師的那一劍因為她的阻止,也沒有再砍下來,就那麼懸空停在那兒。   「不要,求你了!老師!」梅兒又撲了上來,跪在了倫蒂爾的面前,淚水流了一面。   「算了吧,老師,那天達克也不是故意的!」朵拉死死抱著倫蒂的大腿不放,「可惡!」   倫蒂爾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臉色變了好幾次,眼中的殺氣也是強弱不定地變幻著。最後,她終於手軟了,誅邪垂了下來。   「嗨!」美麗的狩魔獵人俏臉一紅,又在我身上踢了一腳,「好好地待朵拉,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力量要比上次小多了,畢竟信息蒙對她的影響還是存在的。   「對不起。」我說著站了起來,我已完全將龍涎香逼出了體外,現在已經可以動彈了。   「什麼?」看到我一點都沒有事,倫蒂爾的眼都綠了,她後退一步,擺出要交手的架勢。   「我進來時就感覺到龍涎香的氣味了,早就屏住了氣息。龍涎香根本就對我沒有用!只是我覺得我欠你的,才讓你那樣對我。」情況當然不是那樣,我中了她的詭計,動彈不得。若不是二女求情,早就死在她的劍下了。   「你的封龍印和封魔印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厚顏無恥地說著,要想讓倫蒂爾原諒我,當然要唱高調了,我體內所受的兩個封印到現在還沒有解開呢。   「那天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殺我還有機會。」我把朵拉拖到一邊去,睜圓了眼珠,神情坦然地看著倫蒂爾。   其實我知道倫蒂爾已經不會殺我了,剛才她都沒有殺我,現在我說了這樣的話,她更不會殺我了。   看著我冒血的右肩,她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地變化著,那是種讓我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惡!」   她跺了跺腳,轉身跑了。   我沒有去追她,因為身邊還有一個朵拉,我要先征服她。   哈哈,等我奪走了朵拉的身心之後,這個狩魔獵人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一想到那天她被我姦淫時那成熟的女體,我就慾火大作。雖然我現在已脫離了暗黑龍最邪惡的黑暗時代,可是我還是個男人啊,男人總是希望自己身邊的美女多多益善的嘛,再說在這方面我又不是應付不過來!   「對不起。」我說,身上的封龍印和封魔印已完全被解開了,肩頭的傷口正在迅速地癒合,自從完成了三次變身之後,我的身體就像龍一樣,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   朵拉愛恨難分地看了我一眼,又掃了眼床上一絲不掛昏睡不醒的兩女,鼻中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跑下樓去。   她吃醋了!   我一生都在美女中間打滾,又怎會不知她心中再想什麼,此時如果不能好好解決的話,可能一輩子都要做仇家了。   我的身影一閃,我張開雙臂攔在她的面前,「別走,我會為我做過的事情負責的!」我說,「啪!」她一掌打在我的手上,推開我的右手想闖過去。   「啊!」   「放開我,你這個惡魔!」   我攔腰抱起了朵拉,她在我的懷中亂蹬著雙腿口中不住地罵著。我把朵拉放在床上空著的地方,雙手按住她反抗的雙手,罵聲停止了,因為我的唇已封了她的櫻桃小嘴。我的一雙大手在朵拉的身上無處不在地摸索著,朵拉推搡著我的身體,雙手死死地抓著我不斷做惡的龍爪,劇烈顫抖和急喘著,反抗的意志正被我持久的長吻和熟悉的調情手段逐分逐寸地瓦解。   我的雙手從她的衣服下擺和褲腰伸進去,兵分兩路,一上一下同時侵犯。   「啊!」   朵拉嚶嚀一聲,上下兩處同時失守,我的一隻手已抓住了她右邊的那只不大不小的乳房,食指和中指夾著粉紅色的乳頭,五指扣在上面,像捏麵團似地不停地搓著。   另一隻手已滑進了她的內褲裡,兩根手指伸入那處曾給我帶來無數樂趣的桃花源洞之外,不停地敲叩著洞門,四處作惡的手指,就像一條泥鰍,在朵拉的下身攪起一波波的春水。   「你很想我愛你!」我咬著她的耳珠說,也難怪啊,自從被我開苞以後,由於吸收了大量含有催情力量和信息蒙的暗黑龍的黃金精液,她每天都要忍受著體內不斷上升的慾火的煎熬,又無處洩火,只能強忍著,現在被我這個花叢高手挑逗,很快就春水暴漲了!   「過來!梅兒!」我瞪了站在邊上的梅兒一眼,心中有愧的梅兒老老實實地走過來,幫我脫下朵拉下身的褲子。   「不要,梅兒,別這樣!」朵拉扭動著腰肢掙扎著,由於上半身都被我制住,在梅兒的幫忙下,朵拉下身的褲子很快就被褪去了,下身棕色的體毛暴露在空氣之中。   「嘶!」我的手一運勁,朵拉上半身的衣物全被我震成了碎片,一對正被我肆虐的雙乳也隨之跳了出來,上面的兩顆粉紅乳頭,正被我的指縫夾著,高高地翹起,像兩顆成熟的葡萄,她迷人的肉體已因為我熟練的挑逗和不斷送入體的催情力量變成了粉紅色。   「來!用嘴吸她!」我放開朵拉,把自己的下身送到朵拉的面前命令道,剛才被倫蒂爾殘忍地拔去鳥毛,雖然我身體的自愈能力極強,但現在還是很痛,我要連本帶利地從朵拉手上拿回來。   腦中一片混亂的朵拉迷迷糊糊地張開嘴,把我的肉棒吞了下去,努力地吸吮起來,對她來說現在所做的事只是舊夢重溫而已。   「對!就這樣!用力吸!」一年沒做過了,她的舌技又生疏起來,需要重新鍛煉一番,不過那溫熱濕潤的小嘴還是我帶給無比的快感。朵拉雙手主動套弄著我巨大的肉棒,她也漸漸地回憶起了一年前我教給她的該如何取悅男人的手法。   這時候,梅兒主動地將頭埋入朵拉的下身,一遍又一遍地用她的那條貓女獨有的帶著少許毛刺的長舌舔拭著朵拉下體的兩片蛤肉,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年前的梅兒在這兒調教朵拉的重演。   事情已過了一年了,朵拉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成為我的情婦的命運。   看著自己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被朵拉的小口所吞沒,我爽得直想仰天長嘯,我要對這世上所有的男人說:「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現在,光是朵拉對我進行的口交,已不能發洩我不斷上升的慾火。我從她嘴裡抽出肉棒,雙手分開她的大腿,以最快的速度將肉棒頂在早已春潮氾濫的洞口,打了幾個轉,收腹,殺!   「哦!」一下子塞入如此的巨物,朵拉被脹得張大了嘴,就在又痛又樂的雙重刺激下,她竟達到高潮了!陰精不斷在從劇烈收縮地肉壁上噴射出來,被我的巨炮所吸收。   「哇!真緊啊!」我也感到非常的舒服,朵拉的肉壁窄緊無比,畢竟,她只是一年多前被我開苞時打了十幾炮,還是和處女的一樣狹窄,濕熱無比的肉壁像一只大手似地緊緊地夾著我的肉棒不放。吸收了朵拉高潮時的性蛋白之後,被倫蒂爾「重創」的下體的傷口也迅速地癒合了。   「現在該我來好好地享受了!」   「朵拉,讓我來好好地補償你吧!」我咬著她的耳朵,不顧正在高潮中發抖的少女,開始抽送著我的肉棒。   「礙不要…啊!」隨著我的每一下抽送,朵拉的頭都來回擺動著,棕色的秀髮飛舞著,像是個在暴風雨中飄零的枯葉,正受著風雨無情的打擊。   「我要把你送入天堂!」我的雙手扣住她那對正好夠我大手一握的雙乳,一邊抽送著巨炮,一邊吻著她的櫻唇,朵拉也伸出香舌,火熱地回應著我。而這個時候,梅兒知趣地脫光了身上的衣物,赤裸著身子從背後抱著我的後背,用胸部和下體不停地磨擦著我的身子,讓我在另一個方面也享受到另一種刺激。   「達秀,我愛死你了!」在最後的極樂中,朵拉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雙腿死死地夾著我的腰,汗水,淫水流滿了一地。   「我也愛你!」我不知我說的這句話有多少是真的,只是她的小穴確實是讓我很爽,我狠狠地再抽送幾下,最後一擊深深地扎入她的子宮裡,就在少女極樂的尖叫聲中,我的精關一鬆,大量的精液象炮彈一樣地射入子宮深處,燙得她昏死過去。   看到她現在這樣的情景,我心中是得意非常,雖然我一直對那一段時間所做的事情感到極為地後悔,但我對被我開苞的這兩個美女還是極為懷念的,尤其是那個倫蒂爾,那天她被我生擒之後我對她進行的可怕的,創世界紀錄的連續姦淫,她的那個寶穴至今讓我都回味無窮。   等我擺平了「出賣」我的梅兒之後,我要把她徹底地變為我的性奴隸,這也算是我對她的一點補償吧。如此絕代尤物,絕色佳人,竟要其孤獨一生,真是暴殮天物啊!我答應過我母親,要讓所有和我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幸福的。   剛才她轉身離去之時,我偷偷地在她身上下了個降術,這是一種追蹤術,只要她不離開我的身體超過二十里,我都可以憑著心靈的感應找到她。   「等擺平這個出賣我的小內奸,再去好好地愛那個倫蒂爾」我愛不釋手的在朵拉的胸部上摸了一把,滿意地從她的體內抽出粘滿愛液的巨炮。   「你懲罰我吧,是我和老師一起聯手要害你的!」梅兒象隻貓一樣地趴在了床頭,翹起結實的小屁股,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我對她的處罰。   「我怎麼會怪你呢。」看著梅兒楚楚可憐的樣子,本來打算在床頭對梅兒進行一番嚴厲無比的性虐待的我馬上就打消了這個主意。   「是我對不起你才對!過去我只是被你的身體和美貌所吸引,並沒有好好地待你,梅兒,是我對不起你。」我溫柔地將梅兒摟到了懷中,「從今天起,我發誓,我會像對待希拉一樣地對你,給你快樂,給你真情,以補償我過去對你所做的一切,讓你成為這個世上最快樂的女人。」我以我所能辦到的最溫柔的手段佔有了梅兒,而不是用過去的那種君臨天下般霸道的手法。   「女人是要哄的!」這是過去父親最常對我說的話,我的那個色鬼老爸就是憑著這幾個字才能瀟灑自如地在一大群的美女中間揮灑自如,為所欲為。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五章 征服倫蒂爾   龍的雙翼在我的前後煽動著,我又一次地翱翔在風都城的上空,看著下面一片漆黑的住宅,身體上吹著冰冷的風,想的倫蒂爾那動人的肉體,美麗剛毅的臉,我心中的慾火是越燒越旺。   每個美女在床上給我的感覺都不同,與安達和希拉做愛,這兩個絕代的尤物可以讓我的身體和心靈都得到最大的滿足。在床上,希拉對我是千依百順,每一次看著她由一個聖女變為一個蕩婦(當然是我專用的蕩婦),我都是驕傲異常。   她是這世上除了安達以外最瞭解我的內心的人。人的一生,總是在找一個知已,一個知音,她就是我的那個知音。   而安達,我的初戀情人,不知為什麼,每一次和她在床上她都能給我一種母愛般的感覺,她的肉體是我躲避風浪的港灣,安達撫摸我的身體的一雙手,可以撫平我心靈所受的任何創傷,而且,在床上她又是那麼地狂野,那麼的熱情,那麼的毫無保留,就像是一個熱情的,癡愛丈夫的妻子,努力地慰藉著出征在外久未行房的丈夫。   這兩個美女,都是我的最愛,我願用我一切的一切,讓她們一生都快樂。   至於其他的美女,則可以花來形容。   雪芝像是冬天裡的臘梅花,堅強冷傲,不畏風雪,只屈服於我這只敢在風雪中採花的蜜蜂;梅兒有如清秀的蝴蝶花,清純冷艷,任我採摘;朵拉嘛,有稜有角,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不用點暴力,是無法得到手的,如果不是那天我對她霸王硬上弓,哈哈,現在的倫蒂爾,就是將來的她。   至於那個蕩婦羅莎,就像妖艷的櫻粟花,讓人又愛又恨又受不了,百分百的蕩婦一個。如果不是遇上我這個美女殺手外加床頭超級淫龍的身份,在床上床下都把她吃得死死的,要是其他的男人,早就被這個一天要干三次的蕩婦給吸乾了。   美麗堅強的倫蒂爾,好像是一顆成長了多年的,全身長滿尖刺的仙人掌上開出的一朵鮮艷的花朵,就讓我這條淫龍,用我那無堅不催的巨物,摧毀你外表的堅刺,將你這朵鮮花永遠的據為已有吧,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很難有愛情的,但我要你這一生都做我的情婦,在我的胯下稱臣。   這一夜,將會是很浪漫,很長的一夜。   在簡陋的浴室裡,倫蒂爾全身都浸在冰冷的井水中,手上拿著一瓢瓢的涼水不停地往身體上澆,口中不時地發出思春的叫聲。高聳的乳房在水面上一沉一浮的,比全裸還要誘人。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混蛋!」   她的手停了下來,撫摸著自已潔白的肌膚,口中咒罵著我的名字。   當我無聲無息地來到倫蒂爾所住的房子的時候,她正在洗澡,她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中。   這個女人,自從被我開苞以後,嘗到了性愛的滋味,受著含有催情力量的黃金精液的影響,她每天都要忍受著不斷上升的慾火的煎熬。倫蒂爾的意志力極堅強,不肯靠手淫來消火,只好用洗冷水澡的方法來降降火氣。   我敢保證,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用這種方法了!   「砰!」薄薄的木板門在我的力量下化成碎末,我脫了個精光,赤裸裸地走了進去。   「啊!」就像所有的女人一樣,倫蒂爾也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尖叫。   現在的我並不是以龍戰士變身的形態,而是以正常人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看著我赤裸著的結實得像雕像的身體,倫蒂爾也像所有的女性一樣明知故問。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走到浸著美女的大浴盆前,倫蒂爾下意識地把身體往浴盆裡縮,水掩蓋了她動人的身體。   「你越來越像女性化了,已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了。」我彎下腰,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和她說話。確實,要是以前她是不會這麼脆弱的。   「你!」倫蒂爾兩眼殺機一現,握緊粉拳,猛地一拳當頭打來。   現在的我和她力量的差距就更大了,就算是在帝國中,能勝過我的人也不會超過十個,我輕易地抓住他的右手,緊緊地扣祝由於不停地加著力,被我握住的拳頭不住地微微晃動著。   「做我的女人吧!」我說,她的胸部因為身體直起來而大半個都露出了水面,看得我口水直流,下身崩地勃起了,脹得我直生痛。   「走開,你這個惡魔!」倫蒂爾咒罵著我,拚命地把身體往水裡縮,如果不是正好在洗澡,她也不至於落入如此羞人的田地。真是天助我也,今晚,要把她變成我的性奴隸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這種女人,只會屈服於比她更強壯的男人。所以對她不能用對其她女孩子的方法,今晚,我要再強姦她一次!   我鬆開倫蒂爾的手,她急忙收回身子,雙手死死地捂著胸部,像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真沒想到剛才還像個魔女的她,現在竟會露出這種只有希拉才會在我面前顯示出來的形態,家裡的其她的女孩子在床上早就被我變成了蕩婦了。   「嘩!」我整個人跳入了浴盆之中,盆裡的水全因為我的擠入而有一大半被濺了出來,在冷水中姦淫倫蒂爾,一定很有滋味的。   倫蒂爾終於做出反應了,她急忙轉過身,抓起邊上的衣服就想跳起來逃走,我哪裡會讓她如願,攔腰抱住她將她,拖到了我的懷裡。   「做我的女人吧!」我背對著她,咬著她的耳珠,雙手用力捏著倫蒂爾彈性驚人的乳房,果然像我想像中那樣,被我開苞之後她更豐滿了。   在水裡,我的大肉棒在倫蒂爾大腿腿縫間四處滑動著,正準備「覓穴而入」。   「不要!」倫蒂爾拚命地掙扎著身體,雙手抓著大木桶的邊緣想要掙脫。她的武藝現在和我的差距更大了,而且自從被我開苞以後,身體變得極其敏感。這種情況下,她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我的一隻手卡住倫蒂爾的上半身,手掌握住在她的胸前玉乳輕揉緩搓,另一隻手則伸入水下從背後攬著倫蒂爾的纖腰,手指溜到秘洞處逗弄那顆晶瑩的粉紅豆蔻,輕輕梳動紫色被蜜汁潤濕的陰唇。   「不,放開我,你這個惡魔!」她急促地呼吸著,臉脹得透紅,努力地反抗著我,手抓嘴咬,全是女人反抗男人強姦時用的招式。有反抗才這癮,這樣才像強姦嘛。   「唔!」我半強迫地扭過倫蒂爾的頭,大嘴封住了她的小嘴,先來一個長吻,接著我用力一吸,強行吸出了倫蒂爾的舌頭,雙手自然也加大了侵犯的力度了。   再次嘗到熱吻滋味的反抗意思是越來越弱,浸在冷水中的我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體溫正在不斷地升高,心跳也在不斷地加快。   「啊!」   我的雙手抓住一半露在水面外的乳房做為用力的支點,下身大力一挺,在倫蒂爾又痛又樂的尖叫聲中,我再次殺入了久旱了一年多的桃花源洞之中。   她的小穴火熱無比,裡面的分泌物還不夠多,但在極好的彈性加上水的潤滑作用下,倫蒂爾只是在初時感到有點痛而已。事實上,我的那些女人們雖然和我交戰了一年之多,可是我每次進入去還是要非常的溫柔,因為我那粗如嬰兒手臂的巨物實在是太大了。   「哇!真是讓我回味無窮的寶穴啊!」身體處於冰冷的水中,肉棒卻留在火熱的洞中,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我快樂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我要好好地補償你!」   「我要讓你上天堂!」我的雙手輕重變化著捏著倫蒂爾的美乳,就以站立的姿勢,慢慢地一下一下地開始了抽插,起初十多下我還極其地溫柔。儘管意思上對於被我的再次姦淫很抗拒,但一年多來一直被慾火所困的倫蒂爾卻極快地就嘗到了其中美妙的滋味,沒兩下就開始呻吟起來,惹得我也慾火大作。   我開始變得粗暴起來,十指深深地陷入雙乳之中,牙齒咬著她的耳珠,巨炮從肉洞中抽出來,浸在冰冷的水中,然後再以能擊穿鐵板的力度再重擊回去,狠狠地砸入倫蒂爾的子宮裡。飽受慾火折磨的倫蒂爾象發情的貓一樣的浪叫著,口中還在咒罵著我,卻是邊罵邊叫床,下身還拚命地夾緊我的肉棒,生怕我會再飛走了。   倫蒂爾像在對抗著我的抽插刺激似的,她的雙腳不停磨擦扭動,反而使我昂頭吐舌的肉棒更能插進又暖又濕又緊又窄的秘穴聖地裡。盆中的水也因為我們的運動而不斷地溢出,增添了不少的興致。   在她自願扭動之下,我只覺纏繞在胯下肉棒的被陰道嫩肉不住的收縮夾緊,穴心深處更是緊緊的包住肉棒前端,有如在吸吮一般,真有說不出的舒服,「老師,你扭得真好……對了,就是這樣,好爽……」我一邊抽插著一邊讚歎道,倫蒂爾和安達都是肉體和思想上都很成熟的女性,和她作愛與和羅莎希拉這些同齡的少女不同,那是另外一種動人的滋味。   「真是可惜了!」我好後悔那天讓她失蹤了,如此寶穴,比起安達和希拉來也不多讓,我一定要徹底地征服她。   「不要停!」在我打算調整姿勢,停止進攻的時候,倫蒂爾不滿地叫著,她早已忘記了正在被我姦淫的事實了。   此時的她強烈的快感源源不絕地從子宮傳遍整個身體,高潮正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臉上浮上一層紅雲,鼻息也漸漸濃濁,我們倆結合的部分已經沾滿蜜汁,密液不斷地擴散到水中,她情不自禁發出高潮來臨的淫叫,全身開始抽搐,纖腰高高挺起,背脊拚命地向前平伸,因為我是從背後進入她的體內的,這個動作能獲得更高的快感。   「我們換個資勢!」   我從她的體內猛的抽出肉棒,正在天堂中的倫蒂爾象正在吃奶的小女孩一般不滿地叫著,主動地轉過身來面對著我,她已是百分百的淫婦了。   「我來了!」   我抓起倫蒂爾的兩條玉腿,讓她勾在我的腰上,雙手托著她的美臀,巨炮再度深入她的體內。   只停了不足幾秒種的時間,但對於正在天堂中的倫蒂爾來說,卻像是幾個世紀那麼遙遠。   當我再次進入時,她主動地扭動著腰肢,雙手死死地勾著我的脖子,大屁股一上一下地迎合著我的重擊,口中快樂地叫著,連咒罵我也忘記了。   她的胸部貼著我的胸口不斷地磨著,惹得我直想噴血,於是我再次使出最愛的分身術,舉起巨炮,又給了倫蒂爾一招夾心餅乾。   菊門被插入痛苦異常,然而在下身極樂的快感的影響下,倫蒂爾很快又進入再次進入了狀態之中,口中早已由低低的呻吟變為了放聲的淫叫了。我的四隻大手在她的身上不住的遊走,那對我最愛的乳房自然也被我玩了個夠。   「不……放過我吧……哦……」   她口裡說不,身體卻連沒有半點反抗的舉動都沒有,只是皺著眉地承受我一波接一波的進襲,此刻的倫蒂爾的臉流露出一副像要哭出來似的痛苦表情,雙眉深深皺起,半張的嘴唇不停地震動著,她快達到高潮了。   當極樂到來時,倫蒂爾主動地摟住了我的脖子要求接吻,我自然不會放過了,就在雙方瘋狂的舌頭交戰之中,倫蒂爾開始爆炸了,火熱的陰精不斷地噴射在我的龜頭上,燙得我全身也不斷地痙攣,再次狠狠地插了幾下之後,我也把兩條肉棒深入她的體內猛烈的射精,久旱了一年多的農田再度承受了我雨露的滋潤。倫蒂爾的嘴角含春輕嗯了一聲,語氣中滿含著無限的滿足與嬌媚,昏死在我的懷裡,一頭如雲的秀髮因為沾滿了水而粘成一團,披在肩上,有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動人,細小的腹珠和水珠混在一起,使肌膚更顯得晶瑩如玉,真是個睡美人埃我把倫蒂爾從水中抱起,放在了她睡覺的床上,如此尤物,當然不會只是打一炮就算了,離天亮還早著呢!但我知道,倫蒂爾這一生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唔!再重點,用力吸!」   我枕在羅莎高聳的胸脯上,手裡玩弄著希拉美麗的乳房,張開嘴享受著雪芝遞上來的美食,嬌小的朵拉則趴在我的大腿上,和梅兒一起為我口交。她的口技已經很熟練了,滾熱的舌尖每一次地掃過,都給我的帶來了無窮的樂趣。   至於我的老師安達,早就像爛泥一樣的睡在邊上了,剛才我剛剛把她弄得欲仙欲死,昏死在床頭了。   「你好強壯啊!達克!」朵拉兩手握著我的巨炮說,正享受著極樂的我聽起來覺得非常的受用,男人嘛,聽到女人說自己這方面很強,總是很得意的。   再過三十多天我就要出征了,所以這幾天我們是瘋狂地做愛,簡直可以用荒淫無恥這四個字來形容。只要我的興致來了,我就把這些美女的褲子一脫,裙子一掀,隨時隨地,按倒就干。   「該輪到你了,朵拉!」我說著,說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胸前,雙手分開她的一雙玉腿,巨炮頂著洞口,她的下身早濕透了,我正要破關而入,有人卻在邊上攪局了。   「秀耐達伯爵!」有人在樓下喊,媽的,誰這麼不知好歹!我心中大罵著,幾個美女也很不情願地為我穿上衣服。   「真是的,才樂了半調子。」朵拉不滿地咕噥著,和其他美女比起來,朵拉還算是新鮮貨,這幾天來我是變著法子和她做愛,讓她品嚐到各式各樣的性愛技巧。我這樣做是有目的的,這一次出征不知要走多久,為防夜長夢多,得先把對我還不是很「忠心」的朵拉征服,讓她完完全全地從肉體上到精神上都屈服於我。   「哈哈,今晚我叫達秀好好地痛你!」羅莎笑著在她胸部上捏了一把。   「你要死了!」朵拉也毫不客氣,立刻還以顏色,兩個美女鬧成一團。   我一邊在為我穿衣的希拉身體上大揩油水,一邊欣賞著兩個美女的打鬧。我並不想阻止她們,看看美女打架也是一種享受啊!   「秀耐達伯爵,我是來給你發徵兵令的。」在樓下的會客廳裡,這個那天在神龍廣場上騙白癡熱血青年去參軍當炮灰的傢伙小心翼翼地對我說。   「徵兵令?我已經參軍了啊,還要這個?」   「哦,不是給你的?」他有些畏懼地望了我一眼解釋道,「那是什麼?」   「是給……」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我,我發現他的手在發抖。   「什麼?希拉,雪芝,朵拉,還有安達,沒搞錯啊,全是我的女人!」我扔掉紙片,雙手抓住在他的肩膀將他舉了起來。   「你媽的,找死啊!」要不是幾個美女在身邊,我說不定會拔出逆鱗一劍把這傢伙給劈了。   「不要礙…不…不關我的事,是皇帝的命令!」這個毛球眼睛都突出來了,總算在我宰了他之前把救命的話說出來。   「什麼?皇帝的命令?」我鬆開了手。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六章 平民騎士團   「秀耐達伯爵,戰爭需要大量的白魔法師和回復的僧侶,你的那些美女都是極出色的魔法師,所以嘛……」魯亞基站在皇帝身邊,向著來皇帝面前抗議的我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他的聲音真是比女人還女人,媽的,這個混蛋,這一切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帝國有規定,軍人出征是不能帶家屬的。」我恨恨地說道。   「我的本意並不是要她們陪你出征的,其實嘛我是想讓你起帶頭的作用!」   皇帝坐在高高的黃金椅上,他也發話了,「你是暗黑龍的傳人,我希望你能做個榜樣,把自己的親人好友都送上戰場,以此來鼓勵青年們湧越參軍,起個帶頭的作用啊!你看,就連魯亞基公爵也把他的寶貝獨生子送上了戰場了。」   「你媽的,一堆的姦夫淫婦!」我心中大罵,什麼送子上戰場,還不是為他的將來撈陞官的資本,那個二世祖能有什麼的作為?狗屎,還不是躲在皇帝身邊像他老爸一樣的賣屁股。   「可是……」我還想再說些什麼,皇帝卻一口打斷了我的話,「而且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著想啊,你們家族很特殊的,你的身體很特別,可是一天都離不開美女的啊!再說呢,我也不想你的軍隊中弄出什麼亂子來啊,是不是啊,反正你的女人都會在你的身邊陪你的。」   真是皇恩浩蕩啊!我感動得淚流滿面,就差沒有給狗皇帝跪下了。   「沒什麼的!」安達在邊上安慰從皇宮中垂頭喪氣回來的我,她剛從昏睡中醒來,那種嬌艷欲滴的神情真是動人至極,要是在以前,我會馬上把她按在床上再來一個回合的,但現在全沒了心情。   「是啊,我們陪你一起出征不是更好,反正只是當一下魔法師而已。」希拉將身體偎在我的肩膀上說道。   「有她們在邊上看著,免得你得勝回來又帶了一隊的美女回來,我們可是很擔心的呢。」   羅莎這個蕩婦還在為不能一起出征而不滿呢。   「現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暗歎道。   「啊!」朵拉一聲尖叫,我的大手已抓住了她的玉乳,「你今天不是說樂了半調子嗎?哈哈哈,就讓我今晚來餵飽你!」我一邊用力捏著她的胸部,一邊急急忙忙地脫褲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及時行樂再說吧。   真是混賬透頂!   實在是太可笑了,像我和波爾多這樣兩個沒有任何領軍經驗的人,居然會在軍隊中擔任如此的重任,簡直是在開玩笑。   雖然說我們都是帝國最強的龍戰士,但在戰場上這並又能怎樣!戰爭並不是一兩個人之間的決鬥,一個人可以消滅一支軍隊,那只是在說笑,就算是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復活,憑著他第七次變身後那近似於神的力量,也是無法殺光那些像螞蟻一樣多的敵人的,何況魔族也不是吃素的。我從自己的墮落天使的變身知道,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並不比龍戰士變身力量差多少。龍戰士變身的力量比墮落天使變身要強上那麼一點點,但雙方的差距是要到第五次變身後才開始顯示出來的。   就拿我來說吧,現在變身成為龍戰士,也只比變身成為墮落天使強上那麼一點點而已,並不是很多的一點點。   我從七世祖先的記憶知道,戰爭,並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那麼簡單。   我和波爾多在軍隊中的實際作用,捨去我們的武藝以外,也只是精神上的象徵——帝國的守護神,如此而已。   唯一讓我能自我安慰的事情就是,安達她們大都是魔法師出身。   一般情況下,魔法師們都是躲在軍隊中最安全的地方偷偷地施放魔法,魔法師和弓箭手一樣,都是躲在背後施放魔法的,就算是一支軍隊的人都死絕了,魔法師們安然無恙也是常有的事。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那就是攻城戰之時,這時候,人類的軍隊會組成一個由擁有變身力量的魔法師、弓箭手、劍士和魔法劍士組成的多兵種的戰鬥集團,進行戰場突擊作戰,手無縛雞之力的黑、白魔法師們這時候也不得不冒著槍林彈雨和弓箭手們一起跟在劍士和魔法劍士後面向前衝鋒。   這是我最擔心的,好在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比利亞叔和我是老相識了,加上老爸的關係,我想,要保護她們幾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當然了,為了表示一下,我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在戰鬥中多多衝在前面,以示補償了。   至於魔法劍士出身的朵拉,我會叫比利亞叔叔多多關照她的,就讓她也混入魔法師的隊伍裡吧。   我只是擔心到時候該死的賣屁股的魯亞基公爵到時候不知又會搞什麼鬼,這個混蛋這次是跟皇帝一起出征的啊,皇帝擺明了要幫助他的姦夫,我總不能殺了他吧?   該死的賣屁股的混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等著瞧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城外去視察自己的軍隊,安達他們也要參軍了,我得先向比利亞叔叔打個招呼。   「哈哈,達克,你這小子,來得好早啊,那個波爾多,現在還不知在哪兒混呢?」沒想到我會這麼早來報道,比利亞。巴爾拉斯看見我時小吃了一驚。   「當官的不瞭解自己的隊伍,怎麼能打勝仗?是不是啊,比利亞叔叔。」我老臉一紅,要不是因為有我的女人在軍隊中,我才不會那麼早來到駐在城外的軍營,檢驗自己的軍隊,為了他們,我的嘴當然是甜得像蜜一樣。   「好好,說得好。」比利亞欣慰地點了點頭,「有前途!」他讚美我,比利亞叔叔打仗很有一手,為人卻太好哄了。   「我該怎麼做,叔叔,我只是個新人,可什麼都不懂埃」我問道,「先和我一起去視察一下軍隊吧,順便給你介紹一下騎士團中的戰友。」他對我說。   我和比利亞叔叔先是來到新兵訓練營,在那兒,一個個頭比我要高上近半個頭的中年壯漢正在大聲地訓斥操場上那群扛著大沙包的做負重訓練的士兵。大漢相貌奇醜無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右臉頰上那道縱貫了半邊臉的傷疤,看上去就像一隻爬在臉上的壁虎。他訓斥那些新兵的時候,壁虎的像是活了過來似地在他的臉上游動著。   「喂,蠢材,沒有吃飽嗎!快跑,再快點!笨蛋!」說髒話是軍隊中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又以教官為甚,軍隊中的教官,常被新兵們稱作「整人專家」。   「他叫佩斯,是一個半獸人,過去是你父親的老部下,第二步兵團的團長。」   比利亞叔叔向我介紹道,新人類中半獸人的名字常常和野獸動物聯繫在一起,佩斯在獸人的語言中就是豹子的意思,他的變身力量正是豹人。   「我知道了。」擁有父親全部記憶的我當然「認得」他,大漢右臉頰上那一塊傷疤是十多年前在死亡大三角和獸人交戰時留下的。   「啊,特拉姆,你來了,這些毛頭小子,嫩生生的象沒長鳥毛的菜鳥一樣,需要很嚴格的訓練。」佩斯看到我們走過來,大聲地對比利亞叔叔抱怨道。   「他們只是新兵嘛,沒有戰鬥經驗,老虎你就別太心急了。」比利亞叔叔對於佩斯滿口的髒話並不太意,老虎是佩斯的外號,還是父親給他取的。   「不急不行,這群愣頭青,得趕快把他們變成大人,否則上了戰場給魔族擦屁股都不配。咦……」他注意到比利亞叔叔身邊的我,停止了說話打量地看著我。   「把他們打散,和那些老兵混編在一起,一起吃住一起訓練,讓他們多傳授他們一些戰場上的經驗。」我建議道,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經驗,所以也很清楚這種讓新兵速成的手段。   「哦!」身邊的兩人同時發出了驚訝的感歎,我沒有打過仗,卻知道這種讓新兵速成的方法,著實讓兩人吃了一驚,這就是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好處了。   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這是我最大的秘密,這世上除了安達以外,也只有義父知道這個秘密,這亦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   「他就是基斯的兒子?新一代的暗黑龍?」剛才還是滿眼凶光的大漢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了起來,炸雷般的聲音也變得低了下來。   「是的。」比利亞叔叔答道,「很好!」大漢說了一句,伸出右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二下,我早有準備,運足了氣硬受了他的這兩記,我的身體紋絲不動,。   「虎父無犬子,不要讓你的父親失望。」看到我能撐住他右掌的一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佩斯叔叔你放心好了。」軍隊中很講輩份,我現在的官比他要大,但他畢竟是父親的戰友,我的老前輩,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叫他叔叔了。   「喂,你!我一轉身你就偷懶了,給我再多跑十圈!笨豬!」佩斯叔叔回過頭去,再次大聲地喝道。   「比利亞,你就帶著基斯的兒子四處走走吧,我要訓練這群毛頭小子,走不開。」他回過頭說道。   「好,你忙你的吧!」比利亞叔叔衝著他的後背說道,而此時泰格。佩斯連頭也不回,只顧忙著臭罵場上跑得慢的士兵,髒字不停地從他的嘴裡噴出來。   「他和你父親一樣,都愛好戰爭,佩斯其實早就可以退役了,卻還是要留在軍隊中。」比利亞叔叔帶著我離開了這個營地。   「一個專門為了戰鬥而生到這個世上來的男人。」我感歎道。   「是的,老虎他很好戰。」比利亞叔叔在我耳邊說道。   一路上,比利亞叔叔邊走邊向我介紹黑龍騎士團的配製。按照帝國軍隊配製的慣例,黑龍騎士團的配製一般為五萬人左右,設立軍團長一人,副軍團長二到三人,下設一個騎兵團,三個步兵團,騎兵團和步兵團的配製都各為一萬人,計四萬人之眾。   剩餘的一萬人為輔助兵種及輜重部隊。所謂的輔助兵種,為魔法弓箭手四千人,魔法師(包括白魔法師和黑魔法及僧侶二千人),剩餘的三千餘人就是負責後勤補給的輜重部隊。   這一次,由於我們是擔當先頭部隊,所以帝國從東部戰線的碧龍騎士團那兒調了三千的騎兵和一萬的步兵加入黑龍騎士團,外加新收的一些士兵,(所以現在黑龍騎士團其實有四個步兵團)共計六萬五千人。   在第三步兵團的訓練營那邊,我有幸遇上了我的那群兒時的狐朋狗友,他們現在都在這兒混呢,第三步兵團的團長巴洛茲也是蒼龍學院畢業的。   「達克,真想不到是你現在成了我們的頂頭上司了,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兄弟埃」肯看到我,笑得合不攏嘴,這個傢伙也參軍了。   「達克呀,打仗的時候,可別只顧你自己一個人上,多留幾個魔族給兄弟們埃」紅石拿著手中的巨劍,洋洋自得地對我說,這些傢伙沒有打過仗,個個都以為戰爭是很好玩的事情。   「就是嘛,我還想拿著騎士鄖章回家呢!偉大的騎士,了不起的英雄格裡森!   哈哈哈!」   學校裡的第一高手(當然是除我以外的)格裡森,在一旁也是露出對未來無限憧憬的樣子。   他還以為會像帝國所宣傳的那樣,以解放者的姿態進入魔族的領地,受到鮮花、美女和笑臉的歡迎。   我跟著比利亞叔叔轉了一圈,終於發現了有些不妥的地方。黑龍騎士團中的新兵實在是太多了,不少人都是四大學院的學生,很多都是我的老相識。   「我的天,怎麼這麼多的學生!」我悄悄地向比利亞叔叔說出了心中的看法。   雖然四大學院是軍事院校,可是將這樣沒有一點實戰經驗的學生就送上戰場,而且還要做總攻的主力,簡直是在開玩笑。   「他們是新收來的,用來補充剛剛離隊的那些人的空缺!」比利亞叔叔氣憤地對我說,「什麼,剛剛離隊的那些人?」   「你還不知道啊,都是些貴族的子弟!平時這些傢伙為了獲得爵位混到軍隊裡來,現在要為國效力了,早就全跑光了!只有你和波爾多這兩個難兄難弟,要在這兒收拾爛攤子!」比利亞叔叔氣呼呼地說道。   現在擔當先鋒的黑龍騎士團裡,可全部都是平民老百姓的子女組成的軍隊,名副其實的平民騎士團。   娘希匹的,去他媽的帝國,去他媽的皇帝!   我心中大罵,這個狗皇帝,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沒聽說過青年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嗎?   媽的,叫這麼多的年青人去當炮灰,簡直是在挖子孫的牆角嘛,還說得那麼好聽,要我做先鋒帶頭,你媽的狗屁。   「為什麼不幸的人總是我!」我悲哀地對比利亞叔叔說。   「因為你是龍戰士嘛!」叔叔回答道。   這次戰爭我得小心了,這樣的軍隊還能打勝仗?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也讓皇帝給敗進去。   皇帝發動的這一次的戰爭,我看除了是他頭腦發熱以外,轉移國內的矛盾也有很大的原因,帝國中對皇帝統治不滿的聲音現在是越來越大了。   三天後,希拉她們也來到了軍隊中,由於比利亞叔叔的幫忙,她們被編在魔法師的行列中。朱雀學院的學生全是女性,教出來的學生也都是以魔法師為主,這一回,希拉又和她的好友們在一起了。在一群發情的少女當中,她的男人——我,自然也成了最大的談論話題。   現在我權高位重,要把騎士團中的美女都弄上床去並不是很難的事。我是曾立下過不再處處留情的誓言,可是很多時候,我都把這一點給忘記了——有一點我沒有忘記,倫蒂爾老師的另外兩個得意的高徒,還有希拉的那些漂亮的校友,全都在黑龍騎士團中啊!   可恨的是安達和希拉早有準備,她們對我看得極緊,生怕一不小心我這條淫龍又把誰給吃了。軍隊裡的那些隨軍出征的美女們,總算可以保住了處女之身。   不過來日方長,在戰爭之中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嘛。   至於我可憐的好友波爾多,他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又一次地被那個男人婆迷得昏頭轉向,幾天後當我再次看見他的時候,碧玉龍真的成為碧玉龍了,臉都發綠了。倒不是因為縱慾過度而精盡人亡,只是因為那個男人婆天天煮好東西給他吃。   雖然龍戰士的腸胃連鋼鐵都能消化,那個男人婆煮的東西卻連神都可以毒死!   可憐的波爾多,一邊正捂著肚子要大解,一邊卻要含快樂的微笑著吃下她含情脈脈地遞上來的一罐罐的「美食」,哈哈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為了保住一條小命好在將來弄破更多美女的處女膜,他也躲到了軍隊裡來了。   這條淫龍真是死性不改,才剛到這裡,一雙賊眼就死盯著安達和希拉不放,氣得我差點沒拔出逆鱗和他決鬥。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持續超過一天,因為那個男人婆也追了過來了。   「親愛的,我又為你熬了一鍋湯,快來嘗嘗。」   波爾多「。。。。。。」   哈哈,願神龍保佑你!我的好兄弟!正當我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地時候,波爾多走了上來,一把摟在了我肩膀上。   「達克,我們是好兄弟吧。」   「是啊,我們親如手足。」   「既是親如手足,那我的就是你的……」波爾多大聲說道,「不好!」我暗叫不妙,過去我對波爾多最常說的話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想不到今天這傢伙居然以我之矛,攻我之盾……「既是好兄弟,好東西就應該眾兄弟一起享用,一人一半吧!」波爾多邊說邊把卡瑪為他熬的好貨送到了我的嘴邊…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七章 壁虎   「從地圖上看,阿沙尼亞雖然和阿拉西亞緊緊地聯在一起,可是事實上魔族的土地和帝國之間是有一大段無人管理的真空區的,因而在這段真空區內……」   在黑龍騎士團的中軍帳中,比利亞叔叔為我和波爾多這兩個新人介紹著關於魔族的一些情況。帳中還坐著黑龍騎士團所有的高級官員。   當波爾多也來到軍營之後,黑龍騎士團召開了第一次的軍事會議。事實上,這次軍事會議是特地為我和波爾多這兩個新人開的,比利亞叔叔他只是想藉著這個會議讓我們認識一下軍隊中的主要官員。   泰格。佩斯是第一步兵團團長(也就是萬夫長),擁有半獸人中豹人的變身力量,再過三個月他就五十五歲了,二十歲參軍,一直服役到現在,他是蒼龍學院畢業的。   那個新調來的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是剛剛從碧龍騎士團借調過來的。   娜依秀是一個綠發碧眼的美女,年齡不到三十歲,她的變身力量是半精靈的大地精靈,是蒼龍學院的老大姐了。至於指揮著一萬三千鐵騎的騎兵團的團長洛奇,也是一個擁有二十多年軍齡的老兵了,只有他是來自帝國的玄武學院。   在黑龍騎士團中,包括騎兵團在內,五個兵團中五個團長竟有四個是蒼龍學院的學長。   這正應了「最出色的戰士與蒼龍學院無緣,最好的將領卻都是蒼龍學院畢業的」這句話。戰爭不光是鬥力,更重要的是鬥智。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肌肉男,最多也只能衝鋒陷陣的擔當領頭羊的角色,畢竟,人類最大的優點不是力量,而是智能。   此外黑龍騎士團中還設立了參軍這種有名無實的職位,參軍的作用正如其名字一般,只是個為軍團長出謀畫策的活兒,在軍隊中低不成高不就,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實權。   坐在比利亞叔叔身邊的白蘭度就是參軍,他已有五年的軍齡了,倒是生得相貌堂堂,端端正正的國字臉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做事一定是一板一眼,非常的嚴謹。至於另外的一個參軍,則是一個乾瘦無比,相貌平平的中年人。說他是中年人,或許有些過頭了,那傢伙的年齡看上去並不是很大,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但身上的散發的那種頹廢的神態卻給人一種四五十歲的感覺,沒精打采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酒色過度的酒鬼。   事實上這傢伙現在就是一個酒鬼。雖然坐在離他較遠的地方,我還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比利亞叔叔在一邊向我們介紹這次南征的一些重要的事宜的時候,他卻一人靠在牆角,瞇著眼睛打著盹。   「大姐,他是誰?」我悄悄地問坐在我身邊的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道,有意無意中,在開會的時候,我就不自覺地坐在了這個漂亮的精靈女戰士的身旁。   二十多歲就能在強者生存的軍隊中擔任要職,自然很不簡單。   「他叫奧維馬斯,一隻壁虎。」娜依秀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壁虎?」我一時不察放大了聲音。   就在這時,乾乾瘦瘦的奧維馬斯猛地睜開半合著的眼簾,用他那混濁的眼球掃了我一眼,正好和我的目光對上了。   雜亂無神的眼珠在那一刻停了一下,肥厚的眼皮眨了兩眨接著就合上了,蓋住了黃澄澄的眼珠。奧維馬斯將靠在牆上的身子緊貼著牆壁挪了挪,他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又睡著了。   娜依秀的鼻中發出一聲不滿的哼聲,而站著為我們介紹情況的比利亞叔叔只是把目光望了他一眼,就裝做什麼也沒有看見似地繼續地說下去。   「竟敢在軍事會議上睡覺,這傢伙的膽子倒是不小!」   在軍隊中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漸漸地瞭解到了不少關於這個酒色過度的傢伙的故事。   他是隨著碧龍騎士團的那一萬三千人一起被塞過來的,我聽軍隊裡的人說他在碧龍騎士團混得很不開心,波爾多的母親並不是很欣賞他。皇帝這次南征,別人是能不參軍就不參軍,他卻是想法設法要求調到做為前鋒的黑龍騎士團來。   他曾是碧龍騎士團的第四兵團的兵團長,有著很特別的「才華」,這個才華最終讓他從一個萬夫長掉到了現在這個有名無實的參軍的職位上。   奧維馬斯參軍的時間約有十年,運氣卻不是很好,帝國和魔族獸人的戰爭中有數的幾次大敗仗,他都參加了。在這些敗仗中,他曾創造了兩個奇跡——軍隊傷亡率最少和最高的記錄。   最少,在他參加過的帝國歷次的大敗仗中,其他的軍隊全都傷亡慘重,而他手下那個軍團的十個縱隊,竟能有一半以上縱隊的人幾乎毫髮無傷,整個縱隊都能夠完完整整地從戰場上撤離。   如果只是這樣,那他還不至於落到如此的田地,因為那個最高的記錄,也是他同時創下的。他手下的另外幾支縱隊則在戰場上全軍覆沒,一個人毛也沒有逃出來,死得半個不剩。這樣的事情在他的手上發生過好幾次,因而在軍隊中人們給他取了一個很貼切的外號:壁虎。   「做奧維馬斯的部下,手腳一定要靈活跑得快,因為說不定哪天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像壁虎拋棄尾巴一樣地把你出賣了。」   這是在那支被借調過來的一萬三千人的碧龍騎士團的士兵中流傳很廣的一句話。奧維馬斯這種隨意犧牲部下的領軍風格很不得碧姬的歡心,最終被降為參軍。   鬱鬱不得志的「壁虎」,現在成了一隻成天泡在酒罈子中沒精打采的醉貓了。   奧維馬斯很不得志,但我的情況比起他來也好不到哪兒去。本以為當上這個在黑龍騎士團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軍團長,就可以高枕無憂睡大覺了。可是比利亞叔叔卻給了我一塊最「髒」的活兒:把黑龍騎士團中最精銳的精英部隊——「黑色龍騎兵團」交給我指揮。   「黑色龍騎兵團」是一支由清一色的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戰士組成的精英小隊,人數不過千餘人。既然是最精銳的部隊,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在戰爭中負責的是最危險,也最困難的活兒,而這支軍隊原本是受軍團長直接指揮。   「為什麼這個人會是我?我可是新人啊,什麼都不會。」我苦著臉向比利亞叔叔抱怨道。   「就是不會才要你來當嘛。」叔叔說這話時的口氣就和那個賣屁股的傢伙一模一樣。   「歷代的黑色龍騎兵團的團長,幾乎都是暗黑龍的龍戰士,這個位置不由你來當還有誰能當?」泰格。佩斯也在一邊推波助瀾。   「可是……」我還想爭辯,「你儘管心好了,你的朋友我會好好地照顧她們的。」比利亞叔叔在邊上加了一句話,堵住了我所有的不滿聲。而滿臉橫肉的泰格叔叔,這個時候也在邊上向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怪笑。   被他們捉住小辮子的我,也只好硬嚥下這塊難啃的硬骨頭了。   軍隊中的日子過得很快,軍隊中各種運作情況我很快就都上手了,比利亞叔叔對此感到非常的驚訝,不停地誇我。我心中暗笑,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都做過幾百年了,上千次了,這當然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了。   其間我又偷空去蒼龍學院找義父,老傢伙已不知又溜到哪兒去了,蒼龍學院現在沒有多少的人,除了新收的學生外,其它的學生都參軍去了。我倒是在蒼龍閣上又遇見了魯斯貝爾,這小子現在是一副學者的打扮,正抱著一堆比我的個頭還高的厚厚的書狂啃,真服了他了。   由於我的關係,加上開明的義父,他可以自由地出入蒼龍閣,蒼龍閣裡的藏書雖多,都只是放在那兒好看而已,大部分的書都已經幾百年沒有人翻閱過了。   「你在幹什麼?」我順手拿起一本帶著霉味的書翻了翻,居然是史前文字註解,這小子,竟然在學考古?   「哈哈,不是的,」魯貝爾斯像是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似的,「我在研究史前文明留下來的一些科學寶典。由於看不懂那些文字,我只好先學學古文字了。」   他指了指邊上一大堆古老的「磚頭」,裡面全是我看不懂的,寫滿豆芽菜的文獻。   「你看得懂嗎?」我望著這些蚯蚓一般的文字,真是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還好啦,」魯斯貝爾笑著答我,「我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學習古文,現在已能全看懂了。」   四個月,沒搞錯啊,這小子,「真沒想到,科學的力量是這麼的強大,你看,這是空氣動力學的書,那是化學,流體力學。」   「最妙的是這句「能量等於質量乘以光速的平方!」,哇,真是不可思議啊!」   我聽得一頭霧水,我感到在他面前自己就好像白癡一樣。眼前的魯貝爾斯,他的臉比半年前要成熟了許多,在他身上已看不出過去那畏畏縮縮嫩小子的影子了。   這小子,我想他將來絕非池中之物。   「哈哈,我說遠了,」魯斯貝爾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尷尬,他遞過來一本書,「這個也許是你喜歡的。」   我接過書一看,書本很重,每一頁的紙都塗上了一層防腐的蜂蠟。書的名字叫《科學眼中的魔法》,但最顯眼的還是下面的幾個小字:智賢者丹瑪斯手書。   這是一代賢者丹瑪斯一生心血的結晶,智賢者丹瑪斯不會任何一點的魔法力量,可是他一生中卻寫下了無數的魔法咒語,許多咒語到現在都還在廣為使用。   智賢者寫下了這本偉大的巨著,本想讓大陸上的人類重新認識一下科學,可是大陸上的人們的眼中只有魔法,不會魔法的科學家被無聊的史學家們寫成了最偉大的魔法師,科學成了邪術,而一代賢者手書的巨著,幾百年來則一直靜靜地躺在某一個角落的深處,蒙著厚厚的灰塵。   直到有一天,一個叫魯斯貝爾的男孩,一個和他一樣的狎西,無意中拿起來,撣去上面的塵埃,科學這顆璀璨的明珠這才放出它應有的光芒來。   我拿著書翻了兩頁,本以為憑著我七世先祖的記憶,應該可以看懂的。然而翻了半天,卻依然是看不明白,因為裡面並沒有敘述太多的魔法咒語,只是用科學的方式論述、剖析魔法,說明魔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於只學了不到一個月的科學,這方面幾乎是個文盲的我來說,要看懂可就太難了。   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我在最後一頁看到了那條傳說中的終極回復咒文,咒語並不是很長,邊上還有幾句註釋。   「怨氣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化解的東西,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面消失。由仇恨而生的怨氣只有一種力量可以化解,那就是用人類心中的愛。這世上只有愛可以化解怨氣,可是為了救一人而死一至愛之人,對被救者又有何快樂可言,此法不用也罷。   ——諾查。丹瑪斯絕筆」   一代賢者在他最後的時光裡寫下了這一條最後的咒文,不過可能也是他一生中最無用的咒文了。   萬神血咒實際上就是神用無數的怨氣化成的對龍戰士的詛咒,那條終極回復咒文就是針對它而寫出來的。這種解除詛咒的方法,正如智賢者所言,為救自己而犧牲一生中最愛的人,此法不用也罷。   「你在這兒慢慢地讀書吧,我先走了。」   我感到索然無味,合上這本書,將它丟到了桌子上。   真是條無聊至極的咒文,竟然說不用也罷,那還寫出來幹啥,吊人胃口埃「喂,你能不能幫我想出個方法,用科學的力量將我體內的龍戰士變身和墮落天使變身合而為一?」我隨口說了一句,祖先們常說,只要把兩種變身的力量合為一體,就能戰勝那個詛咒,過去他們只是用魔法和修煉的方法來完成這個目標,最終都沒有成功過。也許我可以用科學的方法來做到這點,就像是十賢者用科學的方法找到了創造龍戰士的路徑一樣。   「你說的這個想法很有趣,有空的話我一定會試試的,到時候你可要和我一起做試驗埃」魯斯貝爾回答著我,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書本。   我對此並沒有多大的信心,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我不怕死,可我也不希望自己和希拉她們生下來的孩子也像我一樣受著詛咒,更不希望我的那些女人們因為我的早逝而像父親的那些女人一般鬱鬱而終。   人活著,總是要有希望的。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八章 艷遇、孽緣   在軍隊開拔前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我給自己放了假,我的好友肯、紅石,還有可憐的傑拉德終於有空拉了我去鬼混。對於我的那些美女們我當然說是好友聚會,實際情況我們幾個男人一起去的是那種男人常去,女人不能去的地方胡搞。   在這個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時代裡,帝國的每一次戰爭之前,都是帝國境內處男和處女大批量減少的時期。熱戀中的少女們,望著即將奔赴戰場的男友,除了祈求神明保佑以外,唯一能做的也能是把自己的肉體獻給他們了。   男人們中間有一個說法,如果誰被人殺死的時候還是處男,那他死後一定會下地獄,這當然是好色的男人們為自己好色而找的借口而已。   我早就不是個處男了,不過由於我一人霸佔了太多的美女,以至於我的好友們多半找不到女朋友。誰叫希拉她們現在都公然地住在我的家中,害得我成為風都男性中間的公敵,這些畜牲就趁機拿來著這個理由來放我的血。   為了補償他們,今晚到妓院來鬼混只好由我來做莊。妓院這個地方對於我和身邊的那群處男來說充滿了神秘感。我剛從皇帝那兒領了不少的薪水,在補貼家用之餘我還暗槓了不少(希拉在這方面看得極緊)。   老友波爾多以前倒是這種地方的常客,不過現在他被卡瑪看得極緊,想來也來不了了。我家中有得是美女,風都三大美女有兩個都已入了我家的大門。我對於這些庸脂俗粉根本看不入眼,只是活了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妓院是什麼樣子的,我也想來開開眼界。   「夢都」是風都城內有名的妓院,價格公道,美女多多,在好色的男人中間有口皆碑。「夢都」是所半公半私的妓院,老闆布什是帝國境內僅次於希美亞侯爵的第二大富翁,而他真正的後台老闆則是那個賣屁股的第一大臣魯亞基公爵。   「夢都」是座三層高的木樓,掛滿了綵燈,裝飾得琳琅滿目,燈紅酒綠的彷彿天天都在過節一般。由於有魯亞基這個硬得不能再硬的後台老闆,「夢都」可以通宵達旦地開業,並不受宵禁的影響。這裡是帝國權貴們來往的天堂,但對於平民老百姓,只要你有錢也是可以進來的。那些毛球們可真會挑地方啊,看來我的私房錢這一回是一個子也剩不下了。   「哈哈,原來是秀耐達伯爵啊,稀客啊!」看到我這個近日在風都內崛起的人物,老闆布什急忙親自出來迎接,這傢伙倒是生得相貌堂堂,方面大耳的,只是誰會想到他竟是個搾取可憐少女們的血汗發達的吸血鬼呢。   「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所以說今晚你們在這兒所有的花用就由我來包了吧。」   一見面,他就送上了一份不大不小的禮物。   「哈哈,那我多不好意思埃」我口是心非地答道。   「沒什麼啊,您來到這兒,可是給了我莫大的面子啊,今天就讓我做東吧。」   他掃了我身邊的一群處男大方地說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正為高昂的渡夜資肉痛不已,他送上如此的「大禮」,自然就卻之不恭了。   「咳咳……我的朋友都是頭次來這兒,你幫忙叫人打點一下吧,他們可都是……」   我說著朝布什眨巴眨巴了眼,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也有點緊張,幸好我的老爸生前風流成性,在留給我的記憶中也有不少來這種地方的經驗,總算沒有緊張得出醜。   「美依達,找最好的姑娘來陪陪秀耐達伯爵。」布什和我一起發出男人間會心的大笑,邊上的那群處男可真是丟臉啊,一個個緊張得抓耳撓腮的,希望今晚他們嫖完之後,妓女們可不要再塞給他們一個紅包,哈哈哈……「哇,我要挑最好的。」望著迎上來的一大群鶯鶯燕燕,肯立刻就露出了淫魔的本色,口水都流老長,「達克啊,今晚你可別搶了兄弟的女人埃」   「是啊,你家中美女不少,行行好,放兄弟一馬吧!」   幾條淫蟲生怕英俊瀟灑萬人迷的我一人獨佔了所有的美女,急忙往我身上狂打預防針,我又怎麼會這樣做呢,這些庸俗的美女,胸大無腦,實在惹不起我多大的興趣。   我回絕了所有上來招呼的妓女,獨自一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喝著悶酒。四周全是灑著劣質香水,嘴唇抹得血紅的俗粉,嫖客的怪叫,妓女的浪笑,低級的玩笑,實在不能和我那個溫暖安寧的家相比,酒也實在是太難喝了,而且是滲了水的,(也太奸了吧,難怪能成為帝國第二富)空氣有點混濁了,我不喜歡這兒。   「我還以為是怎麼一回事呢,不過如此而已。」看著那些狂朝我拋媚眼的妓女,我真後悔來錯了,說實在的,我也有點同情她們,大好的女兒家,竟要任人採摘,可憐埃我往鴇母手中塞了一大把的金幣,算是付了老友們今晚的渡夜資了(雖說是老闆請客,但象徵性地給點錢還是要的),我想回去了,這兒實在沒什麼意思,還是安達和希拉她們動人的肉體更吸引人。   「你能等一下嗎?」有個女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一生閱女無數,一聽聲音就知道她和那些人不一樣。   「你可是真走了紅運了,連夢都的當家最出名的花魁都主動來找你。」邊上的鴇母滿臉堆笑地對我說。   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前,看著眼前這個氣質獨特的美女以極優美的資態為我沏茶。她的動作很美,很輕柔,相貌不下於朵拉,氣質和希拉有幾分相似,卻多了希拉沒有的楚楚可憐的味道,只是如此紅顏,卻要在青樓中渡其一生,人生真是令人感慨萬分。   「你為什麼選我?」我感到有點奇怪,這個女孩還是個處女,我自己暗黑龍獨有的感覺可以感應得到,只是我感到她有點怪怪的,似乎還藏著什麼心思。   「因為你很不一樣。」   「是嗎」我接過她遞上來的香茶,一飲而盡,男人聽到這種話,總是很受用的。   「我見過那天你在神龍廣場上和風都十虎的決鬥。」她低聲答道,「你一直都是在這個地方過活的嗎?」我望著她秀美的臉蛋問道。   「對啊!為了生活嘛……自從我爸爸……算了!不說這些了!」她臉輕輕地抽搐了一下,迅速地低下頭去。   「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我說,「不管怎麼,我也是龍戰士,如果誰想害你,我一定會幫你的!」這倒是大實話,我很好色,但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一個出色的美人在別的臭烘烘不配她的男人身下承歡。   「算了吧!一切都是命!」她閉上眼搖了搖頭。   「我能為你作些什麼?」我曾暗自立下誓言不再處處留情,不過我自問自己如果這個美女肯和我上床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並立刻付諸實施。   「做我的第一個男人。」她睜眼對我說道。   「沒弄錯吧,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雖然有點心理準備,我還是嚇了一跳,不會吧,今天又走了桃花運了不成?   「名字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反正我總是要被男人……,不如把我的第一次給我喜歡的男人。」   她嫵媚地對我一笑,湊上唇來,鮮艷紅潤的紅唇貼了上來,我立刻有了反應,兩條舌頭交纏在一起,開始了瘋狂的熱吻。   不吃白不吃,這幾天一直在軍營之中,實在沒有機會多打幾炮,我可不能放過了!這時候,我早已把父親常教導我的「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飯的告誡」給拋到腦後去了。「你叫什麼名字?」我攔腰抱起她來,朝邊上的床走去,少女的肉體在我的懷中微微地顫抖著,她的身體很豐滿,在我的懷中一跳一跳的,我立刻有了男性本能的反應。   「艾麗莎。」她低低聲說,臉都紅到了耳根。   「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她的身體很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嘛。   我把艾麗莎輕輕地放到床上,剛洗過的床單,散發著一股陽光獨有的氣味。   艾麗莎美麗的女體躺在上面,像鮮花一樣的嬌美,她清麗不如希拉,嫵媚不及羅莎,成熟艷麗不如安達,但卻一種她們所沒有的楚楚動人的神情,讓我不忍心輕易地採摘。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張著那雙有著翡翠般的顏色,如繁星般閃亮的雙眸,向上仰望著我。充滿神秘感的剪水雙瞳,彷彿隱藏著許多的秘密,卻無法對我說出口,我心中暗暗發誓,不管如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幫她逃出火坑。   雖然心中這麼想,可是我的手依然沒有停下來,艾麗莎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在不斷地減少,露出了粉紅色的女體,她的腰很細,胸部不算很大,但卻剛好夠我的大手一握,畢竟,她還是個不到十八歲的女孩子。   我把臉埋入艾麗莎的胸部,將一粒果實含入口中。「啾」,「啾」地吸吮著,另一邊則用手指重一下,輕一下地捏著。我用舌頭從下向上舔,再從上向下舔,使勁地舔吮乳尖,吸住乳頭,不停地在乳暈上打轉——我把乳房作為親吻的目標,對其進行地毯式轟炸。她還是個處女,又是那麼的嬌弱,我真不忍心傷害她。   我的另一隻手,則伸入了她的下身,手指在艾麗莎的桃花源洞裡不停地轉動著,她的下身很緊,又乾又澀,艾麗莎很緊張,她全身的毛孔因為我的侵犯而豎了起來。   在我所有的女人中間,只有希拉被我開苞的時候是最幸福的,因為只有她是自願獻身給我的,其他人大多是在我的半強迫下進行的,而艾麗莎呢,她可能是第二個吧?   我在這方面已是個頂級高手了,艾麗莎很快就平靜下來,她滑如錦緞的肌膚開始變紅,開始發熱,那粉紅色的乳尖已清清楚楚地站了起來,胸部變得豎挺,她的口中開始發出低低的呻吟。   我吻上了艾麗莎的唇,她開始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我的舌尖侵入她的口腔,她才笨拙地驅動舌頭和我糾纏在一起。一向愛玩女性乳房的我自然也動用了十根手指來玩弄她美麗聖潔的玉乳。我用食指與中指挾住她好像已經硬得已經有些發痛的屹立著的乳尖,輕輕地捏了一下。   「嗯-!」   艾麗莎猛然地哆嗦了一下,身體微微痙攣著,她的下身也開始濕潤起來,我把頭伸入她的下體,吮吸著裡面的露珠,舌頭舔著少女的津液,感受著處女陰戶的狹緊。   「我來了!」我咬著她的耳珠輕輕地說,她的下身已經足夠濕潤了。   艾麗莎的雙眼緊閉著,並沒有回答我。   也許,她還有點緊張,我心裡想。   我分開她白晰的大腿,將我巨大的陽具頂在處女的洞口,艾麗莎的身體並不比雪芝的妹妹要強壯多少,她很瘦弱,很嬌小,也很脆弱,在她身上,一定發生過許多不幸的事情。   我巨大的武器一分一分地侵入艾麗莎的體內,處女狹小的陰戶緊緊地包著我的分身,濕潤的肉壁似乎並不情願我的侵入,每前進一步都要遇上很大的阻力,因為痛苦,她痛苦地顰起了眉,兩滴清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來,順著耳根落在了雪白的床單上。我仍然不停地前進,直到敏感好吃的龜頭遇上了最後一重的阻礙。   我再次吻上了艾麗莎的唇,吸出她的舌頭,交換著彼此的津液,就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我的下身狠狠地一挺!   第一次遭到攻擊的處女膜,彷彿是準備將粗暴入侵的異物推出去一樣地壓迫著我的陽具,拚命地抵抗著,我清楚地感到了處女膜在我的攻擊下徒勞地抵抗著,變形著,最後崩潰。艾麗莎的下體強烈地收縮著,甚至箍得我有些生痛,她的喉嚨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卻被我的唇給封住了,雙手鬆開一直緊抓不放的床單,死死抱著我強壯的身體,十指深深地陷了進去,彷彿要在我身上鑽出一個洞來。   此時的我,龍魔心法已煉到了第十重天的境界,體內的龍氣本能地反應,皮膚變得堅韌無比,少女的手指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的白痕,並不能給我帶來太多的痛苦。   我停了下來,不斷地催動著體內的催情力量送入少女的體內,同時運功讓被我破瓜的下身迅速地復原,當我覺得一切已足夠的時候,我拔出我的巨炮,對艾麗莎開始了毫不留情的鞭韃。   由於最近好幾天都沒有動過女人,我的開始還像紳士的舉動很快就成了色魔瘋狂地暴虐。我的將艾麗莎的雙腿架在肩上,抬高她的屁股,開始了兇猛的攻擊,巨大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扎入艾麗莎的體內,我甚至可以聽到肉棒摩擦腔襞的「吱咯吱咯」聲。我的雙手不斷地玩弄著已由少女變成少婦的艾麗莎的雙乳,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紅痕。   艾麗莎象獅子爪子之下的羔羊,不斷地顫抖著,黑色的長髮隨著頭部來回地擺動而飛舞著,口中不斷地發出苦樂參半的叫聲,淚水一滴滴地從她的眼角流下來。   在我的暴虐下,少女的陰戶漸漸地由羊腸小道變為了康川大道,當一切都走上正軌之時,艾麗莎停止了哭泣,在由我而引發的慾火的挑動下,她的雙腿緊夾著我的腰,開始扭動著身軀迎合我的暴虐,她的下身越來越濕,體溫也越來越高。   「啊礙啊礙啊礙…」   「爸爸,救我!」   終於,在我不斷變換花式的攻擊下,艾麗莎發出了極樂的尖叫,處女的陰精不斷地噴在我的龜頭上,為我所吸收,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在一陣陣地顫抖過後,她全身癱軟,累倒在我的懷裡。   一向喜歡將女性弄得半死不活才甘心的我,自然不會放過乘火打劫的機會,我將半死的艾麗莎擺佈成了狗交之勢,將武器從她的背後插入,繼續開始我愛的事業。   我一次又一次地姦淫著這個弱女子,直到她奄奄一息,我一次又一次地把可以讓女子懷孕的精液送入她的體內,暗黑龍的黃金精液一次又一次地送入艾麗莎的體內,灌滿了少女的整個子宮。   艾麗莎在我的懷中象嬰兒一樣地睡熟了,眼角還帶著淚花,我抱著艾麗莎度過了自認為是很美妙的一夜。   命運的輪盤總是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開始轉動的,年青要付出代價,輕狂也要付出代價,當我注意到這一點時,一切都已成為了往事的追憶了。   已深深沉浸在慾火之中的我,並沒有發現從開始到結束艾麗莎的雙手都死死地抓著床單不放。雪白的床單被她抓出了一條條的裂縫,而這個動作並不是從她被我破瓜時開始的。當我的手第一次接觸到她的肉體時,艾麗莎的手就開始撕扯著床單。   天亮了,我離開還在熟睡中的艾麗莎,敲開了老闆布什的門,我想為她贖身。   「贖身?」布什愣了一下,他還在睡夢中被我驚醒,頭腦還不太清醒。   「什麼?你不願意?」我捏緊了拳頭,如果他不答應的話,我就打算強搶。   「艾麗莎根本就不是我們妓院的姑娘。」他看著想打人的我,思維一下子清晰了許多。他有點害怕,被龍戰士給打了,那打也是白打,因為龍戰士在帝國的地位是超然的。   「什麼意思?」我有些驚訝,她不是頭牌嗎?   「艾麗莎是自願來這兒的,她隨時都可以走啊,她是自由之身。」布什說。   我跑回房間裡去,床上的佳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只在我們春風一度的床單上見到了一灘的血跡,處女的落紅,我昨晚的傑作。   「出什麼事了?」布什跟在我的背後問道,一臉惶恐的表情。   「怎麼回事!她在哪!」我抓著他的衣領問道,「你一定知道的,不要騙我!」   布什什麼也不知道,他只告訴了我艾麗莎的住處,我按他所說的地方如願找到了艾麗莎。   她所住的地方只是一小間的屋子,房子有點破舊,而且很小,裡面除了張床以外,只有一個靈台。靈台上放著個人的遺像,艾麗莎正跪在靈台前哭泣。   我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背後,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當我看清遺像上的臉時,我就說不出來了,因為那個人的臉我很熟悉。可恨的是,我閱人不少,偏偏我一下子就想到他是誰了。   「你爸爸是死在神龍廣場上的?」我問道,那個人,就是風都十虎中被我一刀兩斷,趴在地上向我求救的那個黑魔法師。   昨晚的一切,我都明白了,她曾在最高潮的時候喊過爸爸,在開始的時候死死地抓著床單,她並不是願意和我上床的,她只是想殺我為父報仇。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她回過頭來恨恨地對我說,臉上還帶著淚珠。   我無言以對,默默地退了出去,艾麗莎本是想用美人計為父報仇的,因為我在床上弄得她太累了吧,或者是因為她情不自禁地愛上了我,她沒有下手。沒有報成父仇,又失身給仇人,也難怪她在哭泣。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幫助她,卻發現自己才是害她的人。   命運,總是那麼喜歡戲弄人。   我有點茫然的走在路上,那天,當我殘殺那個黑魔法師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英雄一樣,也從沒有為此感到後悔過,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這世上,縱使是壞人也有著他們悲歡離合的一面。那個黑魔法師在被我殺死的時候,他腦海裡最後的念頭想到的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女兒。   「達秀,你昨晚好風流啊,那麼美的女孩都被你上了!」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剛剛失去了處男身的他眼圈還有點發黑。   「走開,不要再說了!」心情煩躁無比的我憤怒地朝他吼了一句,在幾個好友目瞪口呆的目光下,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又做錯了一件事,我要去見安達,這世界只有她能告訴我該怎麼做。   「你啊!」安達歎了口氣,她沒有再說什麼。   「我該怎麼做?」我問道,「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回答你。」她走到我面前,抱住我的頭,鼻子裡傳來一陣清新的香氣,安達剛剛洗過澡。   「仇恨是很難化解的,希望時間能抹平一切。」她把臉貼在我的臉上,長長的秀髮垂下來,刺得我的脖子癢癢的。   「仇恨?!」   原來這就叫做無奈,這就叫苦澀。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九章 廣場夜宴   在軍隊出征前的第三天,皇帝舉行了一次規模空前盛大的宴會,算是為將要出征的士兵們餞行吧,地點就在神龍廣場,一向昏庸出名的奧拉皇帝倒也知道幾分與民同樂收買人心的道理。由於是皇帝請客白吃的晚餐,那一天,風都大廣場足足聚集了近十萬人之多。廣場上搭了幾個臨時的高台,算是權貴們觀看晚會的包廂,現在我已擁有伯爵身份,自然也有在裡面的榮耀。   我和安達的關係早已是風都城內公開的秘密。所以,這一次我索性把她也強行帶了出來,安達有點不願意,怕這樣會影響了我的名譽。   「我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光腳的還怕穿鞋的?誰要是膽敢笑我們,我就殺了他!」我牽著安達的一隻手,惡狠狠地說道。   「皮好厚!」安達掙脫我的糾纏,白了我一眼。   「好野蠻!」希拉在邊上說。   性情溫和的安達,和我所有的女人都處得很好,無形之中也成了她們的大姐了。這一次,我把我所有的美女軍團全帶到神龍廣場上去了,這可是我們家族的「傳統」了。   一向以風流出名的秀耐達家族,每隔數十年當新一代的暗黑龍戰士誕生之後,有淫龍之稱的暗黑龍身邊總是少不了美女的。像我的父親,當年皇帝在神龍廣場舉行大型晚宴的時候,他可是帶了足足有十二個人的美女軍團啊,和他比起來,我簡直可以說是純情少年了。   艾麗莎,那個可憐的少女,在我離開她家門後就失蹤了。儘管我幾乎把布什的脖子擰斷,卻也問不出她去了哪裡,這一段奇異的情,或許是段孽緣,就這麼暫時告一段落了。   當我們步入神龍廣場的時候,我身邊的風都兩大美女自然是吸引了風都全場所有人的目光,我一手攬著一個人的腰,挺直了胸膛,可謂是雄赳赳,氣昂昂地步入廣場,我相信由於我的這一舉動,神龍廣場上一定佈滿了一地破碎了的心。   希美達侯爵迎上來,和我一起步入專門的包廂,就連一向老謀深算的他,兩眼也是不放過我身邊的兩大美女。   「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難怪……」他歎了口氣,我聽得出他的意思,他更想招我為婿,而不是波爾多。   「一切都是緣埃」我說,「哈哈,別那麼太在意。」聽說最近波爾多和卡瑪打得火熱,三天兩頭往希美亞侯爵家裡跑,看樣子他這個上門女婿是跑不掉了。   「沒錯啊,是緣。」希美達侯爵打了個哈哈,似乎並沒有為招不成我這個女婿而難過。這時,老臣克倫爾也湊上來,為我的一眾美女引見生人。克倫爾是帝國的三朝元老了,他在帝國掌握官員的任免。自從回風都當上了這個狗屁的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之後,我也認識了帝國內不少的權貴。   「達秀,你可真是風流啊!女朋友不少嘛!」公主走上來冷冷地對我說,自從小時候我們打過一架以後,我和如月公主的每次見面幾乎都是以一種不太友好的方式開始的。不過這一次,風都城內的三大美女倒是因為我的緣故全聚在一起了。   「哈…礙」看著凱瑟琳已經成熟的身體,一向口齒伶俐的我突然感到舌頭有點兒發麻。自從十五歲那年父親死後,除了皇帝召見我的那兩次以外我從未見過她。而那兩次見面由於環境的原因我也沒有機會好好地打量她一番。現在面對面地交談,我才注意到過去的那個無惡不作的妖女現在已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滑如羊脂的肌膚,如雲的金黃色的秀髮,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高挑的身材,簡直是上天的傑作,這就是今天的帝國第一美女。   正當我死盯著如月的玉容目瞪口呆的時候,屁股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又是身後的兩女同時向我發鏢。   「不要理這個色狼了。」凱瑟琳對安達和希拉說。   「姐姐我們先聚一下吧。」說著她不由分說地把兩個大美女從我身邊拉走了。   「對男性兇惡無比,對女性溫和柔順。」這就是風都的男人對如月的評價。   「自作孽,不可活!」希拉調皮地向我眨眨眼,和安達跟著如月公主走了。   氣死我了!我正要抗議。卻被羅莎一把拉祝「老公,你還有我呢。」她甜甜地對我說。   可惡,老天保佑,如月公主可千萬不要把我小時候做的糗事給說出來啊,那可就糗大了。   身邊少了兩大美女,我失色不少,好在幾個老臣過來拉著我介紹一些風都城內新的人物給我。   「我叫蘭絲,秀耐達伯爵好!」已長成十七歲的大姑娘的蘭絲清純可愛,她是帝國未來星見的繼承人。那個瞎了眼的九凝一動不動地站在邊上,表情木然的對著我,像個巫婆一樣。   「你好,秀耐達伯爵。」她毫無生氣地說。   我並沒有多理會她,蘭絲的美貌已吸引了我的目光,她身上的氣質清純可愛,和希拉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只是風味稍有不同而已。真是女大十八變,兩年沒見,當初在馬車上見過的小女孩現在已漸漸地發育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一直盯著我饒有興趣地看個不停,而我也是趁機仔細地鑒賞著蘭絲的秀美的五官。   我們彼此之間眉來眼去的,好像是多年來一直偷情的情人一般。   「哼!」   老巫婆冷哼一聲,她沒有眼睛,心眼卻亮得很,嚇得我們急忙收起賊眼,擺出一副正經無比的神態來給她「看」。   「我們該走了,晚宴快開始了。」九凝帶著蘭絲離開了我,蘭絲臨走前還不忘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的骨頭都差點化了。   「真好色!」我的身上立刻又受到了另外幾個美女的攻擊,剛才的一切也沒有逃過她們的法眼。   可惜了,想到她將來要和那個老巫婆一樣當一輩子的老處女,我心中就大叫不平,可是就算給我天作膽我也不敢去壞她的貞潔的。據說女祭師要是失去了處女之身就會失去預知未來的能力,如果我壞了她的貞操的話,我的下場會很慘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幾位龍戰士也陸續地到來,年青一代的龍戰士這一回全都在廣場的晚宴上聚齊了,連那個還未成為龍戰士的滄海龍傳人海爾裡斯。克裡斯汀也到了。幾位龍戰士,一人一桌,佔了六個位置。   公主和安達希拉談得很歡,笑聲不時地從她們那兒響起,那裡也是全場注目的焦點,幾乎所有的男士都在偷偷地談論著風都三大美女哪一個更漂亮。公主的妹妹,現在已十二歲大的小公主如雲則像只活潑可愛的小貓一樣在幾位龍戰士的桌前跑前跑後,金黃色的短髮飄動著,她長大後一定也是位不亞於姐姐的大美女。   這次聚會是我們七位第八代的龍戰士在今後的十年中少有幾次聚會了,在這以後的多年,由於大家都要領軍參戰,像這樣七位龍戰士全部到達,共聚一堂的情況,是一次也沒有了。   誰又會想到,許多年以後當大家有機再次聚集在一起見面的時候,彼此間的身份關係也已大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安達和希拉回來了,言笑甚歡,看來,那個如月朝她們說了不少關於我的壞話,今晚我要好好審審她們。我正想過去和她們調笑兩句,一個象男人一樣的聲音在耳邊如雷聲般地響起。   「達克,你到波爾多那邊坐去,我要和希拉她們好好地談談。」說話的是正是迷得波爾多神魂顛倒的「美人兒」,有風都最凶悍的美女之稱的卡瑪。   可惡!儘管心裡千萬個不願意,我還是不得不以最有風度的方式離開座位,搬到了波爾多那邊的桌子上去,我的那一張桌子全被一大群美女給擠滿了,惹得四面的那些權貴及他們的公子哥們個個全生了鬥雞眼,不時地把目光往那兒掃。   老友波爾多獨自一人坐著喝悶酒,他的樣子有點氣餒,好像又受了不小的挫折。   「你們好像不大對勁啊?」我湊到他身邊問道,「別提了。」他垂頭喪氣地說,向來對女性無往不勝的他,情況並不太妙。   「你和她的關係不錯嘛,她天天給你煮好東西吃埃」我說。   「你還說,一提這個我就生氣,我覺得她像在耍我。」   「耍你?不會吧,她不會煮東西我是知道的,還不至於如此吧?」我為老友鼓氣。說實在的,我有點幸災樂禍,我想看看他被卡瑪打掉滿嘴門牙的樣子。   「我們的關係,就好像是杯溫開水。」老友又抓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荊「溫開水?」羅莎湊到這桌來,諒訝地問道,我趁機把手伸到她的衣裙下面偷偷地摸了一把,還好,這一回她總算有穿內褲。   「哼!」她的手在下面又朝我的老二狠狠地捏了一把,這個蕩婦。   「不冷,不燙,不開,不冰,就是這麼一回事!」想不到他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哈哈。。。。。。」我壓低聲音笑著,生怕被那個男人婆聽到過來打掉我的牙齒。   「她該不會是個同性戀吧?」羅莎倒是說出了我們倆的心裡話。   「哦?」我和波爾多對望一眼,「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們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倆異口同聲地開口道。   「哥哥,什麼叫同性戀啊?」是如月的寶貝妹子如雲凱麗。法比爾公主,不知何時,她已來到了我們的身邊。   「哇,不好了。」   我心中大叫不妙,萬一這句話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去,還以為我們是在說他呢。   皇帝好男風是帝國皆知的秘密,可是要是誰敢亂說那也是自己找死。   「哈哈,不是這個的,你聽錯了,我是說同心果,葡萄有一個名字,叫做同心果。」我的腦筋轉得飛快,抓起桌上的一個紅色的葡萄,對如雲公主說。   「同心果?」她並不太相信。   「是啊!」波爾多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急忙在一旁附和著。   「當一對戀人相愛的時候,他們就彼此間互贈送同心果,以表示永結同心之意。」我信口胡謅道,皇帝本來對我就有成見,我得小心了。   「是嗎?」小公主盯著我的臉望了好長一會兒,她愣了一下,轉過身,跑到了邊上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的桌子上,抓了一大把的葡萄,接著又跑了過來,塞到了我的手上。   「沒搞錯吧?」我老臉一紅,這麼小的女孩子……「哈哈哈……」這一回是波爾多和羅莎笑得彎了腰。   「為什麼你不送給波爾多呢?他好像更喜歡你埃」我想來個禍水東引,「因為你長得比波爾多帥氣嘛,連安達姐姐希拉姐姐都肯嫁給你埃」小公主天真地說,「我很醜嗎?」波爾多很不服氣,哈哈,其實他的長相並不比我差啊,只是我們倆的氣質各不相同而已。   「你的眼睛最壞了!老是盯著我姐姐不放!」小女孩說著在他的頭上打了一下,紅著臉跑了。   「我那麼純情,怎麼成了色狼了?」波爾多哭喪著臉叫道,自從他迷上了強悍的卡瑪以後,過去的那些情人通通都和他說再見了。   皇帝終於出場,邊上跟著久違了的皇后。皇后年齡不過三十幾許,長得雍容華貴,鳳目含威,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看得出她是一個性格剛強很有主見的人。   由於新人類的青春期很長,她看上去不過是二十五六歲的少婦的樣子,加上身據顯位,保養極好,相貌雖比不上公主的美麗,但亦屬上上之姿,尤其她的朱唇特別豐潤,很是性感。   麗安娜皇后並不是如月公主真正的母親,她倒是凱麗(如雲)公主的親生母親。如雲和如月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不過關係卻極好。自從皇帝喜好男風之後,帝國內有人傳言麗安娜皇后就一直在守活寡。雖然她一直春思難耐,卻無人可以為她解除寂寞,因為這世上是沒有人膽敢給最強的三頭黃金龍戴綠帽子的,皇后在帝國一直很低調,平時她都是一人躲在後宮,和宮女們一起獨自過著清靜的日子。   奧拉皇帝來到最高的高台前,和皇后一起舉起杯子,說了一大堆鼓勵戰爭,吹噓稱頌的開場白之後,宣佈晚會開始,大家一起舉杯痛飲。   這個所謂的晚會,無非是來自各地的表演團來神龍廣場進行表演,雜技歌舞之類的。不過對於那些將要出征的戰士來說,豐盛的食物是他們的最後的晚餐;高奏的樂曲只是死亡的送行曲;歡快的舞蹈則是提前進行的死亡彌撒。   夜色降臨了整個風都城,四周燃起了無數的火把,把整個神龍廣場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跳躍的光線映在廣場四周十七座巨大的雕像上,黑暗和光明交錯著,一切是那麼的詭異。   三百年了,自從三百年前十賢者創造出龍戰士以來,這三百年來每一位龍戰士都受著萬神血咒的折磨,我的祖先卡魯茲死於詛咒,我的祖父死於詛咒,我的父親也死於詛咒,而我也毫不例外地受著詛咒的關愛。   其實龍戰士最大的敵人不是魔族,也不是獸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神。或許,如果哪一天我能夠戰勝自己所受的詛咒,我也會像當年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丁(見前傳)一樣,登上連雲山脈的最高峰——日不落山,去挑戰居住在那兒的創世之神。   宴會仍在進行著,男男女女瘋狂地跳著喊著笑著,彷彿不知道三天後就要離開家鄉打仗去了。這個時代人人都有些瘋狂,當他們真正要面對死亡的時候,大家的心態都有些變異了,只是一個個硬著嘴皮子不肯說出來。   眾大臣和七位新一代的龍戰士開始向皇帝和皇后敬酒,魯亞基親熱地偎著皇帝,像情人一樣地在他的耳邊親密地交談著,而麗安娜皇后像是沒有看見般,一動不動地坐在皇帝身邊。   我端著杯子,在皇帝面前說了一大堆言不由衷的恭維話,心中自然是希望他早死早為這個世界除去一害。就在這時,一直沒有什麼話語的麗安娜皇后抬起頭來看著我,高傲的眼神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   「基斯的兒子嗎,時間過得好快啊,以前你還是一點點的小鬼,想不到現在變得這麼高大了,嗨!」   她的表情有點怪,我卻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我從父親的記憶裡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安於本份的女人,並不像表面這般多愁善感。皇后曾和父親有過一段情,但當她有機會勾上皇帝的時候,立刻就離開父親而選擇了奧拉皇帝。她知道皇帝比父親更有前途,亦是這世上僅有的兩個主動拋棄父親的女人中的一個,而另一個則是龍波爾多的母親,一直還沒有出現的碧玉龍的龍戰士,守護連雲峰天之裂痕的碧龍騎士團的女神將。   父親在記憶中是這麼認為的,凱瑟琳的母親,前一任的皇后的死和她有很大的關係,這個女人很有野心,也很有手段。   「是啊,想當初我和公主打架的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現在都已是成人了。   記得那時奧拉叔叔並沒有怪我冒犯公主,時間過得好快啊,一眨眼已過了十年了。」   我感覺到皇帝對我很有偏見,故意說這樣的話是想勾起皇帝心中對不斷流逝的時光歲月的共鳴。   「時間過得好快!」皇帝果然被我勾得回想起了往事,眼睛裡射出緬懷往事的目光。   「人生如夢埃」奧拉滿懷深觸地說。   「為了陛下的健康乾一杯!」我不失時機地大聲說,我不喜歡皇帝,但我卻要為我的將來先打算一二,要是他受這個魯亞基影響多害我幾下的話,我可是會死翹翹的。   「為了陛下的健康乾一杯!」全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吵雜的聲音震得早已歇息了的鳥雀都飛了起來,揚起的烏雲遮住了天上初升的明月。見到被我搶了風頭,那個魯亞基的臉皮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但馬上就堆起一臉的笑意。我想,他一定和他的獨生子一樣恨不得殺了我吧。因為我的緣故,他的寶貝兒子在風都可是臭名昭著,不敢來出席這個盛大的晚宴。   晚會此時到了最高潮,該是壓軸戲的時候了。皇帝的這次南征,共徵調了帝國五分之三的軍隊,其中包括黑龍騎士團,皇龍騎士團,炎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晚會的壓軸戲,其實是四大軍系各方的代表進行的武藝比拚。   趁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婆被他的父親拉去為皇帝敬酒的機會,我又回到了安達和希拉這一眾美女當中去。分開了這麼久,自然要好好地調笑一番,久別勝新婚嘛,至於廣場正中心那一場場的比武,我根本就沒有在意。   比武打了四場,四個騎士團各勝一場,加上本著點到為止的原則,可謂皆大歡喜。就在我以為這一切就要結束的時候,異變終於發生了。   鐵背龍迪卡尼奧突然站了起來,落在廣場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使出了鐵背龍變身,這世上最沉重的兵器——驚天錘從他的身體裡跳出來,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震天的巨響,把所有的喧鬧聲都壓了下去。   驚天,正如其名字一般,這件兵器重達一百八十五斤,這世上只有鐵背龍蘭貝斯家族那種天生神力的人才能使得起來。驚天的形狀更像是一把長柄的大鐵錘,一頭大一頭小,粗大的一端上佈滿了尖刺。   「陛下!第八代的龍戰士中,其中幾位我都曾在帝國的比武大會上交過手,而秀耐達伯爵,我卻一直沒有機會和他切磋過武藝。我想在帝國出征之前,和他比試一番。」迪卡尼奧跪在廣場中央,向皇帝請求允許向我挑戰。   自從一年多前擊敗老對手繆斯之後,迪卡尼奧就隱為帝國第八代龍戰士中的第二高手,之所以說是第二,因為在這上面還有那個深不可測的,擁有世上最強的三頭黃金龍變身力量的如月公主。   在風都,因為希拉的事,我已是個傳奇似的人物,但真正見過我出手的人並不多。   百聞不如一見,誰都想看看我的真本事。迪卡尼奧此舉,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助威聲絡繹不絕。不過助威的聲勢卻很明顯地分成了兩派,幾乎所有的男性都支持迪卡尼奧,因為我搶走了風都最美的兩個美女,得罪了風都所有的男士;而幾乎所有的女性都為我吶喊。   因為我比這個肌肉男帥多了,又有英雄救美的傳奇似的經歷,比起他來當然受歡迎多了。   「好!帝國以武立國,以武會友,這正是帝國長久不衰的原因,秀耐達伯爵,你願意接受他的挑戰嗎?」皇帝明知故問,這種情況下我還能不答應嗎?   「當然願意!」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從一干的美女中間脫出身來。   「我沒有事的!」我對著緊張得透不過氣來的一干美女說,我脫下外套,跳下高台,身體在空中打了個轉,穩穩地落到了廣場中央。   「噌!」   逆鱗從我的左手中跳了出來,對上了迪卡尼奧手中的驚天錘。對於戰鬥,逆鱗向來是向興奮的。   「呀!」   我和迪卡尼奧同時變身,運起神龍不死身,體內的龍氣迅速地在身體表面凝結,生成堅硬無比的暗黑龍之鎧和鐵背龍之鎧。   我知道,我和迪卡尼奧的這一戰將會很辛苦,而且我不能敗。敗了會大大影響我在軍隊中的形象的,對我以後領軍也不利,對將來在戰爭中保護安達她們更為不利了。   我絕不能敗,同樣的道理,迪卡尼奧他也輸不起。   一時間,我和迪卡尼奧之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至極,這世上,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阻止我們的決鬥了。   但有一個人可以阻止,這個人就是凱瑟琳。法比爾,三頭黃金龍龍戰士的繼承人,帝國未來的女皇帝。   「等一下!」如月公主說,「這一場比試是我的了!」公主也跳到了廣場中央。   「蘭貝斯!你已經和幾位龍戰士交過手了,就把秀耐達伯爵讓給我吧!」如月把手朝我一指說道。她的話合情合理,加上一眾好事者早就想看看帝國第一美女是如何和人打架的,一群無聊人士立刻大聲呼應贊同。   迪卡尼奧雖然很不樂意,這種情況下卻也不得不退到一邊去。   「可以嗎?秀耐達伯爵?」公主對我甜甜地一笑,真是美得動人一笑,在笑容中我卻看到了幾分殺機。   「我能不答應嗎?」我聳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我最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可真會挑時間啊!   「來吧,達秀,讓我看看你第三變褪變後的暗黑龍之力!」如月公主又是微微一笑,接著臉一板,迅速地斂起笑容。她手臂一揚,拋開身上雪白的外套,露出了美妙動人的曲線,看得全場十萬人個個都目瞪口呆,不少人更是口水流了一地。但如此美景只持續了不足半秒,公主也使出了神龍不死身,三頭黃金龍的龍氣產生黃金龍之鎧遮住了被緊身衣包裹的玲瓏剔透的曲線。   噌!   這世上最鋒利的神兵——殺神,從美得像天使般的如月公主體內跳了出來,映著天上的明月,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讓神龍廣場上所有的火把都黯然失色。   第一部 無盡的宿命·少年篇 第四集 第十章 神龍之戰   我掃了一眼看台,繆斯、波爾多還有喬西。哈爾格特,一干人都緊張地盯著我和公主,自從她十五歲那年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出手,十五歲前的如月公主,卻是風都所有男人心中的噩夢,包括我在內。   三頭黃金龍龍戰士是龍戰士中力量最強的,想當年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能讓其他六位龍戰士心服口服地為他賣命,光靠個人的魅力是遠遠不夠的。「嗡!」   面對者同樣是十賢者造出來的神兵殺神,逆鱗開始鳴叫起來,這一回,它不是因為要戰鬥而興奮,而是害怕,這個情形,就和那天皇帝冊封我為伯爵時是一模一樣。從一開始在氣勢上我就大大地處於下風。   「見鬼!」   我從七世先祖的記憶中知道三頭黃金龍的力量有多麼的可怕,但我也沒有想到憑著我比公主早半年完成第三次褪變的力量以及已和我的靈魂融為一體的逆鱗,居然在公主面前氣勢會處於如此的下風。   「小心了,達秀!」看到我有點狼狽的熊樣,如月公主抿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她的右手揮動了一下殺神。   「噌!」   一道劍氣劃破我們之間相距不到十五米的距離,割破廣場的石板地面,帶著不斷揚起的石屑,朝我正面劈來。   她的這一招,只是試探我的實力的一招。   我唯有依樣學樣,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一招,兩股劍氣在我們之間的正中心相互交擊,化為一黃一黑兩條龍形的氣勁盤旋捲起,帶著被劍氣劃出來的石屑飛上半空。   「擋得不錯嘛。」公主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嘴角依然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微笑,殺神收到胸口,改單手握劍為雙手握劍。   「那試試這招雄霸天下如何?」   殺神在她的手中嗡嗡鳴叫著,發出天下捨我取誰的宣言,一時之間,整個廣場的火把彷彿都暗了下來,只剩下凱瑟琳公主所處的位置還帶著光明。   「天下英雄誰敵手!」   凱瑟琳公主一字一句地念著,這句話,是當年雷茲。法比爾最愛說的話,雄霸天下就是他所創。一代雷茲。法比爾自創的皇龍驚天訣,這種武功心法霸道無比,任何一種兵器到了他的手上使不出兩下就被他強悍的力量給震碎了。一代天驕一氣之下索性捨兵刃不用,而以自己的一雙肉拳為武器,在得到十賢者的殺神之前,他一直是用那雙鐵拳打遍整個塞爾巴托地區的。   雄霸天下本是拳招,但到了天資不亞於先祖的凱瑟琳手中,卻又被她演化成了劍招了。   黃金龍的龍氣,王者的皇氣,加上來自先祖的霸氣,三氣合一,就構成了這招雄霸天下!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皇者最重要的一點。雄霸天下這一招,簡單無比,毫無任何花巧,在一般人的眼中,只是當頭一劍劈下而已。但這一招真正的奧秘,就是用那雄霸天下的氣勢,將對手壓得抬不起頭了,信心頓失,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殺神帶著萬丈的光芒,隨著公主不斷移動的步伐,不斷地向我逼近。劍未到,那霸道無比的氣勢已逼得我身上的暗黑龍之鎧幾乎要縮回體內。   但更壞的事情還在後面,逆鱗此時害怕得直發抖,本已和我心意合一的寶劍竟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我無論如何也舉不起它來。   「該死的傢伙,你該不會被她的美色給迷住了吧!給我抬起頭來!」   我不斷地催動著體內的龍氣注入逆鱗之中,可是逆鱗像是不屬於我的寶劍一般,不斷地抗拒著我,它在發抖,在害怕,它不敢進攻。   這一回,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三頭黃金龍能成為龍戰士之首了,也終於明白了那天波爾多面對如月的時候為何只是一招就敗北。   「你們好偏心啊,十賢者!」罵歸罵,公主的劍已逼近到離我不足四步遠的地方了,殺神帶來疾風劍氣,刺得我皮膚直生痛,強悍霸道的氣勢,壓得我幾乎想扔下兵器撒腿而逃。   可惡!要是一招就敗北的話,叫我如何見人啊!   該死的逆鱗,竟然這樣,就讓我休了你吧!   我大吼一聲,兩腳一蹬,身體向後飛退著,同時強行舉起逆鱗,一劍斬向自已的左胸!   在圍觀的近十萬人的尖叫聲中,我的左胸鮮血飛濺,逆鱗已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心臟。   「達秀!」我的耳邊傳來了希拉安達她們的尖叫。   這世上所有的兵器都可以殺死我,但只有一樣是例外,那就是逆鱗。因為它本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就算把它刺入我的心臟,也不能對我的身體造成任何的損傷。當我把逆鱗從體內再次抽出來的時候,它吸飽了我的心頭的熱血,劍心再次和我合而為一,光芒四射,發出飢餓的吼叫!   逆鱗,終於在皇者之劍面前抬起頭來!   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做「龍血化繭!」   是父親想出來的對付充滿皇者之劍殺神的妙招,我從小就是個叛逆性格極強的人,父親擔心將來有一天我會和皇帝翻臉,他知道我們家族的暗黑龍戰能遠不是三頭黃金龍的對手,逆鱗也不如殺神,這一招是父親嘔心瀝血專門為我想出來的。   我過去一直不理解父親,很恨他,直到現在,我才開始有點明白父親的心意了。   謝謝你了,爸爸!   吸收了我的血的逆鱗在氣勢上已不輸於殺神,但是要破凱瑟琳的這一招還得靠我自已的武藝。   「想讓我出醜,沒有那麼容易!」   「遇神殺神!」   要破霸者之招,只有用比他更狂、更瘋、更強悍的招式,我連神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這一招,就是那天我在救了希拉之後悟出來的。   「這麼狠,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和你拼了!」   此時,我運起龍魔心法的第十重天「驚神」的力量,雙手高舉著逆鱗不再後退,見招破招,用以和凱瑟琳同樣的動作互相對劈。   「管你是神是皇,惹惱我了,照樣一刀兩斷,殺個乾淨!」   「殺!殺!殺!」   「噹!」巨大的響聲響徹全場,龍魔真氣和皇龍驚天訣的氣勁通過兩把絕世神兵相互撞擊,皇氣霸道,魔氣詭異,兩種力量,誰強誰弱?   「波!」   我們兩個並沒有因為相互力量的比拚而分開,反而糾纏在一起,一道亮光從逆鱗和殺神交擊的地方亮了起來,起初只是豆粒大的一點點,接著不斷地擴散,隨著我們倆不斷催動的龍氣不停地增長,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圈,還在不斷地向外擴張,亮度也在不停地增強,耀眼的光芒照得全場十萬人都幾乎睜不開眼睛來。   就在光球爆發前的一瞬間,人群中跳出了六個人來,帝國的六大僧侶,來自魔法師聯合會的德魯依。這六個人同時向場中的公主和我發動魔法攻擊。   「以光明之神的名義,把一切黑暗束縛!」——「光明枷鎖!」   「黑暗的盟主啊,以我的血為契約,用您強大的意志控制力,控制結界內任何的生物。」黑暗束縛!」   「冰雪之神啊,用你強有力的雙手,將一切凍結!」——「寒冰凍結波!」   「烈火中跳動的精靈啊,將你們的憤怒化為火牆,把一切都隔開!」——「火焰護盾!」   「風神矮用您無盡的力量,撕開空間的裂痕,永恆的時間定格於瞬間。」——「空氣結界!」   「無盡的大地,挺起你無邊的胸膛,將世界切斷!」——「土之城邦!」   這六種防禦魔法組合起來,就叫做「六元素無效空間」,可以封死一切的魔法力量的超級防禦結界,當年,十賢者就是用這一招一連屠了世上最強的七條龍。   「波!」   光球的體積超過了臨界極限,終於爆發開來,以我們倆為中心炸出一個直徑七米的大洞,不過卻沒有傷害到在場的任何人,因為那六位僧侶布下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已將一切的破壞力量完全吸收。   「好厲害!」   我心中大叫著,我比公主早了半年完成第三次褪變,卻不能在力量上壓過她。   按理說我的功力要稍勝她一籌,可是三頭黃金龍那獨有的三氣合一的霸道力量竟逼得我要用更強的力量才能壓得住公主,相互抵消之下,我並沒有佔多大的優勢。   「不錯嘛,比幾年前要進步多了。」公主輕笑道。   「可惡。」不說還好,一提起當年的被逼裸奔的糗事,我就一肚子火氣。   「再來幾招試試!」   珠圓玉潤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從公主的性感的紅唇中吐出來,如月公主的聲音就像她的美貌一樣的動人,但是她的劍法更是迷死人。   如月公主原本沉穩無比的步子突然變得飄忽不定,有如秋天時從樹上飄下來的落葉,讓人無法推敲琢磨。造型巨長的殺神在體型修長玉立的如月公主手中,化剛為柔,在她的手上靈活的轉動著,成了一條四處亂鑽的毒蛇,隨著公主不斷扭動著的美腰水銀洩地般地從四面八方向我攻擊。   先前那種一板一眼,踏踏實實,充滿皇者之氣的劍勢已全沒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更凶狠,更有效,更潑辣的劍招。無論是快還是詭異方面都要更勝我一籌。   「圓夢!」「纏綿!」   我一頭冷汗,使出拼盡全身的力量,使盡一切的法寶,逆鱗在我的手中一圈接一圈地劃著圓,布下一層接一層的劍網,以柔制柔,以攻對攻,硬生生地擋住了公主的猛攻。我不能防守,因為我知道要是只守不攻的話,這世上沒有一把劍可以擋得住殺神,逆鱗也不例外。   以情為招,這是我武藝的特點。「圓夢!」「纏綿!」這些招式都是我這兩年新悟出來的絕招。一年多前因為心靈有破綻缺陷,我慘敗在繆斯的刀下,但自從我和希拉度過了那個美妙的一夜之後,我心靈的破綻已經再度補上了。   不過如月公主的劍法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本以為以柔對柔,逆鱗在造型上要佔了上風,我應當可以佔些小便宜的。   沒想到笨重得水桶一樣粗的殺神在公主的手中就像是用牛筋做成似的,能伸能縮,靈動無比。每次總是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攻過來,逼得我要用盡全部的精神去應付,兩劍交擊了一百三十多下,我連一次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越打越怕,越打信心越失,十年前的那件事陰影,彷彿又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公主劍法的風格就像她所學的皇龍驚天訣一般,柔中帶剛,剛柔合一,一把大劍使得出神入化,彷彿同時包含了長短軟硬所有兵器的優點,我根本就找不出一點的破綻。從交手到現在,不知不覺之中我都被她牽著走。   「很好。」   如月的雙眼神光一現,嘴角輕過一絲輕蔑的嘲笑,殺神猛地一收,公主的左手再次搭到了劍柄上。   殺神在公主潔白如玉的雙手中放射出七色的毫光,有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   光的明艷,暗的幽深,風的輕爽,火的炎熱,水的冰涼,土的堅實,這六種不同力量,同時包含在了她的這一劍之中。   殺神先是刺向我的小腹,接著公主的腰肢一挺,雙手握劍,右臂一曲,向上反挑劃向我的下顎。這一劍,讓我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長劍在空中劃出的軌跡是一條直線,而不是弧線。   「沒招了!」   「老爸,救我!」   公主的這一招,竟讓我無從下手,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沒招也得接,要是被殺神劃中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我以一個極不自然的動作,握著逆鱗重重地往下劈,在百忙之中我總算找對了位置,逆鱗劈在了殺神劍身力量最難極的部位。   「噹!」   兩劍再度交擊,並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放出震天的巨響,只是發出蚊蠅一般的聲響,「不好!」   逆鱗有如劈在空處一般,輕飄飄地不著一點力,殺神在兩劍接觸的那一瞬間又回到了如月的體內。想不到如月公主如此霸道絕倫的一招竟是虛招。這個情形簡直是那天我擊殺風都十虎時的翻版。   我用錯了力道,全身氣血翻騰,難受無比,差點噴出一口鮮血,就在這時,如月公主的右手的粉拳在我的面前由小變大。   「砰!」   我的頭一擺,總算逃過了鼻樑鮮血飛濺的厄運,可是右眼卻金星直冒,代鼻子受過,重重地受了這一拳。我整個人騰空飛了出去,落到了十多米外的地上,還好,我總算在落地之前把握了身體的平衡,要是再落個屁股朝地,四腳朝天,那可就沒臉見人了。   「嗚!」   這個臭娘們,這是第二回了!我的右眼又一次被她給打黑了,相信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和是帝國那些權貴家裡養的斑眼狗沒有什麼兩樣。還算聰明,在挨了那一擊之後我立刻就借力而遁,否則現在就不是青了一隻眼睛那麼簡單了。   「承讓了。」   公主向我甜甜地一笑,殺神在空中虛晃了兩下,劃了幾個劍式,又回到了她的體內。口哨聲和怪叫的喝彩聲接連響起,原來是周圍的那群無聊人士在為如月公主喝彩。   「可惡!」我心中大罵著,這個可惡的小妖精,打哪不好,偏偏打我的臉…   …我心中暗暗詛咒著,表面上當然還是很有風度的表示技不如人,甘願服輸。我這一生中最糗的兩件事,都是這個可惡的公主為我種下的!有朝一日,我暗暗發誓,我要把你弄到床上去,操得欲仙欲死,哭爹喊娘,拚命地求饒!   當我和安達、希拉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的時候,我的心中仍然在這麼的想,被打青的右眼雖經聖光術治療過了,可是至今還是隱隱作痛。   「好啦,別再想報復人家了,真沒風度。」安達坐在我身旁,似乎看出了我心中在想什麼,「我來為你揉揉吧。」   她那柔嫩溫暖的右手放在我的右眼上,輕輕地按摩著。安達的身體緊貼著我的臉,嗅著她身上傳來的動人的體香,我幾乎都要醉過去了。   我正想不顧在一旁的希拉,把安達剝個精光,像那天對付羅莎一樣放手大「干」的時候,希拉的一句話,讓我氣得差點自殺。   「沒傷得那麼嚴重吧?以前你不是被公主打得更慘過嗎?」   什麼!那個小妖精把這件事告訴她們了,我恨不得立刻找條地縫鑽下去。而安達發現希拉說漏了嘴,急忙朝希拉狂打眼色。   「可惡的公主,連這件事都對她們說了,太過分了!」   憤怒的我雙手一伸,一下子抓住了身邊的安達的胸前的雙乳,在安達的驚叫聲中,我已重重地封住了她的嘴,將她牢牢地壓在車箱壁上。   可惡!今晚我要好好地審審你們這兩個人。   今天被公主當眾打敗,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件無法接受的事。雖說我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可是三頭黃金龍的力量是大家公認的龍戰士中最強的,我能抵擋了公主那麼多招才被她用詭計打敗,已足已自慰了。   只是,那可惡的公主竟把我小時候最糗的事也說了出來,還是對我最愛的兩個女人說的。   在安達的家中,我一邊揮動著我巨大的武器在兩位美女體內進進出出,一邊憤怒地想。   我的動作有點粗暴,安達和希拉兩女被我疊在一起,安達在下面,希拉在上面,兩對美麗的乳房壓在一起,四條美腿搭在床沿下,而我則站在床邊,雙手握著兩女的各一隻乳房,用力捏著搓著,揮動著肉棒,輪流在她們倆的小穴中進進出出的,帶出一大片的蜜水。   「啊,不要啊,我不行了。」   「哦。不要……輕點。」   安達和希拉以這樣的姿態,已被我幹得洩了好幾次了,雖是絕代的尢物,碰上我這條淫龍,也有點受不了。   「干死你這個小妖精。」   我把兩女當成了如月公主,惡狠狠地插著,我來回吻著她們的粉頸,雙手擠著四隻乳房,,安達的胸口還戴著我送給她的那塊寶玉,心形的玉石被兩女的美麗的乳房夾在當中,這樣的姿態,要是做成一件藝術品,一定很值錢的。   安達和希拉在痛苦(少量的)又快樂中不停地叫著求饒著,讓我獲得了一種報複式的快感。   該死的妖女,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弄到床上去,活生生地干死你!   我恨恨地想著,心中大吼一聲,肉棒深深地扎入希拉的體內,小美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兩眼一翻,昏死過去。我放開她,抱起被壓在下面的安達,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臉緊貼著安達豐滿的胸部。   對於我的老師和情人雙重身份的她,我是從來都不敢太過分的,我有不少的美女,除了安達以外,全和我肛交過了,因為我覺得這種方式對她好像並不太合適,有點變態。   安達雙手勾著我的脖子,送上香吻,碩大飽滿結實的乳房貼在我的臉上,惹得我不停地用嘴反覆地吮吸著她的乳頭。   「要是公主也在身邊那該多好。」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了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對不起懷中的佳人了,我努力地把她拋離腦海,全心全意地愛我的老師。   我雙手抓著安達的美乳不停地肆虐著,一陣無窮盡的揉捏使得淡粉紅色乳頭令人難為情的充血勃起,顏色也逐漸加深,變大。我把那塊帶著體溫的玉含在口中,感受著它的溫度。   我不住地挺動著下身,巨大的肉棒在安達的體內不斷地摩擦著。強烈的快感,使得她不斷地現出挺身相就的衝動,一波波快感以下體為中心,擴散到美麗的老師的全身。   早已在先前我的狂轟濫炸中失去理智的安達,雪白的雙腿死死夾著我的腰不放,粉嫩豐滿的玉臀,急擺急舞旋轉,雙手死死地把我的頭壓向她的胸部,全身上下配合我的猛烈攻勢,每一個動作無不恰到好處,蜜水不斷地從我們兩的交合處流下來,真是一江春水流不盡埃安達那甜美的女高音最處終於變成了噴火的聲音道︰「礙…礙…達克……」   修長的雙腿一下子死死地纏著我的腰不放,幾乎把我龍戰士的龍腰給夾斷,我就把巨大的肉棒,深深地頂入她的花芯之中,在安達的子宮內猛烈地射精,一排排滾燙的精液不停地擊在安達的肉壁上,把她一波接一波地送入天堂。   「我愛你,安達。」我吻著她的唇,緊緊地擁有著我的老師,「戰爭結束後,我就正式娶你。」   安達沒有回答我,她只是溫柔地看了我一眼,含著微笑睡在我的懷中。   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本以為三天後就要出發了,可是鐵背龍迪卡尼奧竟在出發的前一天開始了第三次的褪變,因為他的關係,皇帝不得不把出征的時間又推遲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我當然是夜以繼日的播種了,就連那個倫蒂爾也被我捉到家裡來,與她的得意高徒們一起開無遮大會。   「喔」倫蒂爾的雙腳被我縛在床頭,兩腿叉開成一個極不雅觀的「人」字形,她的全身上下被我剝了個精光,現在正赤裸裸地躺在我家的大床上。   自從那一次被我再次在浴室中強姦以後,倫蒂爾就成為了我一人的專用情婦了。儘管她的年齡比我大上十歲有餘,可是這個長得像十八歲少女一般的女人的肉體是那麼的動人,食髓知味的我又怎能放過她呢?   那一戰之後她已完全向我屈服了,她只要求單獨和我一個人發生那種關係。   可惜的是我馬上就要出征了,時間寶貴,怎麼能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來回兩頭跑上呢?   「我是被你強姦的。」她的話很好笑,現在從肉體到靈魂已完全向我投降的倫蒂爾,知道已無法避免在學生面前和我做愛的命運,所以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我把她綁在床上象強姦一樣地幹她,她要向學生表明她是被迫的。   我也有點輕微的虐待狂,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走開,你這個惡魔,不要碰我!」倫蒂爾誇張地叫著,躲在屋外偷看的朵拉和梅兒捂著嘴偷笑著,至於安達和希拉,對於我的劣行也已見怪不怪了,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我的雙手分開她下身的花瓣,裡面已全濕透了。我將我的巨龍頂在洞口,不停地打著轉,就是不進去,而我的一雙大手則使壞似般不停地挑逗著她的肉體,弄得四肢被我緊縛的倫蒂爾慾火狂升卻又不得發洩,可是把我恨得牙癢癢地。   「不要,你這個色魔!」她大叫著,身體像水蛇般扭動著,恨不得一口把我的巨物給吞下去。   「你說對了,我就是色魔。」我一口咬住她的一隻乳頭,含在嘴裡像吸奶一般吸得滋滋作響,弄得倫蒂爾尖叫連連,當然是充滿快樂的尖叫了,接著下身一挺,衝入進山洞之中,飽滿充實的感覺脹得她直喘氣。   「這個寶穴永遠都是我一人的了。」我心中得意地想著,雙手掐著那對漂亮的乳房跪在她的兩條大腿之間,挺動著熊腰奮力地開墾著這塊寶地。   倫蒂爾口中依然在臭罵著我,這已是習慣了。每次她被我強行弄上床,被我幹得高潮迭起的時候總是在不停地罵我,不過這樣反而讓我在精神上獲得了一種強姦的快感。漂亮的乳房在我的手中不斷地變形著,我有點粗暴,卻讓這個有點輕微受虐傾向的倫蒂爾欲仙欲死。   肥大的肉壁緊緊地夾著我粗大的肉棒,不斷上升的體溫刺激著我的神經,我插得又凶又急,就像是真正的強姦一樣,像倫蒂爾這樣的女人,只會屈服於比她更強的男人,所以嘛,無論在床上床下,我都要表現出我強者的一面來,這樣才能更長期地佔有她。   「舒服嗎?」我喘著氣問道,「哦!」倫蒂爾咬緊牙關,明明很爽卻不答我,讓我聽不到美妙的叫床聲。   「我要你一輩子都作我的情婦!」我扯斷綁著倫蒂爾四肢的布條,早已爽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她立刻像八爪章魚一樣的張開四肢緊緊的纏住了我,拚命地扭動著腰肢,口中哼哼哈哈地叫個不停,就是不肯說一句好爽。   不過我一點也不著急,在鐵背龍完成褪變之前,我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呢,我們可以慢慢地來。   當那個肌肉男完成了他的第三次褪變之後,我的好運終於宣告結束。三十八萬大軍,在無數人的鮮花和鑼鼓聲的歡送下,踏上了前途未知的征程。   已有一年多從軍經驗的繆斯和迪卡尼奧分別擔任炎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的團長。   繆斯自從一年多前的那次比武大會上他輸給了迪卡尼奧之後不久就離開風都投入軍隊中,參加了東部戰線對獸人族的戰爭,立下了不少的軍功。而迪卡尼奧幾乎在赤甲龍繆斯參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也做了和他相同的事情。四個月前,他在和魔族的一場戰鬥中擊殺了魔族的名將——第八魔將炎魔諾汀斯從而聲名大震。   鐵背龍迪卡尼奧勇猛卻不失沉穩,繆斯。比塞亞做事更是心細如髮,用他們兩個做為衝鋒陷陣的前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誰會想到皇帝卻不顧一干老臣的反對而選了我和波爾多兩個新人,這一切一定都是那個賣屁股的魯亞基公爵搞的鬼。   皇帝在人事安排上的很多佈置,簡直是胡扯蛋。龍戰士是世上最強的戰士,這一點沒錯,但最強的戰士未必等於最好的戰場指揮官,否則當年漢尼拔就不會屢屢擊敗由龍戰士指揮的新人類軍隊了。   繆斯和迪卡尼奧是不是大將之才或者領軍之才我不敢說,不過我看這兩個傢伙平時眼裡除了武藝之外再也不能容下他物,想想也好不到那兒去,叫他們這麼年青就當上兩個軍團的指揮官,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不管是誰,只要是人,他的一生總會犯下許多錯誤,有的錯誤可以挽回,有的錯誤卻只能成為終生的遺憾。   在帝國,有一個人是絕不能犯錯誤的,那個人就是皇帝,因為他的一個錯誤往往會導致無數人的死亡,甚至使得一個國家滅亡;而身為六萬五千人的黑龍騎士團指揮官的我和軍團長比利亞叔叔也是不能犯錯誤的,我們的錯誤也是我們所承擔不起的,因為這關係著六萬五千條生命。   部隊向南方移動著,土地的顏色也開始發生變化。肥沃的黑土逐漸地轉變為黃色的土壤,土質也由粘土為主轉變成夾有石塊的沙質土地。經過十五天的行軍,三十幾萬大軍終於來到了帝國的邊境:迎風峽。   穿過迎風峽,就離開帝國的土地,進入魔族的領地。風之大陸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橫貫大陸的連雲山脈硬生生地把整個大陸分成兩半,從阿拉西亞要進入魔族的領地阿沙尼亞只有三條路可以走:大陸西部的迎風峽口,東部的那古拉山口,以及連雲山脈中部的天之裂痕。   迎風峽並不能稱作峽谷,因為它只有一半——迎風峽的西邊就是大海,這個出口只是一個幾十里寬的平原而已。   高聳入雲的連雲山脈彷彿是神有意為之的產物,像一堵牆一般硬生生地把三大種族隔開。這種奇特的地勢使得各個種族在戰爭中都擁有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三百多年來人類不能統一大陸,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好好看看我們腳下的土地吧。」兩腳站在的界碑兩頭的比利亞叔叔歎了口氣,對跟著他的波爾多和我說,「這可能是我們中許多人最後一眼看到家鄉的土地了。」他彎下腰,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   「這是家鄉的泥土。」他說。   身後,三十八萬大軍如長蛇般蜿蜒前進著,等待我們的是茫茫未知的未來。   龍戰士傳說第一部無盡的宿命——少年篇完。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一章 入侵者   三十八萬大軍在陌生的土地上緩緩地前進著,我們已經進入魔族的領地三十多里了,卻始終沒有遇見過一位魔族。邊境線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軍隊,也沒有原駐民,傍晚的時候,黑龍騎士團在靠近天水河的一個小村子裡紮下了營。   魔族雖然缺少創造力,但還懂得模仿,這座靠近帝國邊境的小山村裡只有稀稀拉拉的七八間房屋。受著來自帝國文化的影響,建築的風格和帝國幾乎完全相同,倒是讓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遠征軍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失落感。在村子裡,我們一個魔族也沒有找到,每一間屋子幾乎都是空著的,裡面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傢俱外什麼都沒有。這很正常,皇帝這次南征大張旗鼓,魔族早就得到消息了,堅壁清野在戰爭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天水河是大陸上最長的河流,發源於迎風峽附近的高峰天頂峰上。天水河的走勢很奇特。它從天頂峰上流出,向南縱貫了半個阿沙尼亞大陸,然後再一個大轉彎,向東前進數百里,又來個大回轉,變為向北回流了近千里,成了個倒「幾」   字型的流向,最後在離連雲山脈天之裂痕山口不到百里的地區走勢再變,改為向東流,以一條近乎直線的流向,向東徑直注入大海。   天水河如此奇特的走向完全是神魔大戰的傑作,數千年前神魔之間的混戰,將整個大陸的地理位置完全改變了。   橫貫南部大陸的天水河讓同樣是兩線作戰的魔族在戰爭調兵的過程中嘗盡了甜頭,坐上船順流而下,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把軍隊從大陸的西部調到東部。   由於在軍中擔任要職,隨時隨地周圍有一大堆眼睛在瞧著。顧及到自身的「表率」作用,我也不好隨意溜到安達她們所在的女營去鬼混。行軍已過了半個多月了,我也只是和她們說過幾句話而已。   出征在外,軍隊的住宿條件很差。不過身為高級將領的我自然有資格住在比較好的屋裡。   那晚我就和波爾多同住在一間小屋裡,同住的還有其它幾位高級將領以及比利亞叔叔派給我的勤務兵胡安。   胡安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白白瘦瘦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剛從學校裡出來的嫩小子,比利亞叔叔把他派給我做勤務兵,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真是可惡啊,軍隊中美女也不少,為什麼就不能給我找一個年輕貌美點的女兵呢。   「你很興奮。」白蘭度看著正拿著白布不斷擦拭著碧落槍的波爾多說。   「還好啦,只是一想到就要打仗了,我就興奮得睡不著。」波爾多靠在床頭,不停地用手撫摸著那桿傳了三百多年的,經歷了七位龍戰士之手的碧落槍。   「哦。」白蘭度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口。   「戰爭是塑造英雄的時代埃是不是啊,老大。」老友側著頭朝我眨了眨眼睛,這小子,又來了。   「一想到我們凱旋而歸,受到無數的鮮花美女的歡迎,哇……」他閉上雙眼,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   「做夢去吧,能不能保命回家還是個問題呢。」我在這個傢伙的頭上輕輕地敲了一記,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打敗魔族統一大陸,雷茲。法比爾早在三百年前就做到了,哪裡還輪得到我們出手?   七位龍戰士中,只有暗黑龍的龍戰士擁有先祖的記憶。當年十賢者中的星賢者把逆鱗送給祖先卡魯茲之時,將一塊可以儲存人的記憶的靈魂石嵌在了逆鱗的劍柄上,當我的身體和逆鱗合而為一的時候,祖先們的記憶也就全部融入了我的身體。這個秘密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這世上也只有安達和義父知道這個秘密。   憑著這些記憶,我知道戰爭是件多麼恐怖可憎的事情。   可是波爾多不一樣,他就像軍隊中的那些新兵一樣,受著國家宣傳的影響,一心只想到戰場上來當英雄,而白蘭度這樣的老兵經歷了太多的﹛殺,太多的血腥,早已對戰爭厭倦了。   「對於弱者來說戰爭是災難,但對於強者來說戰爭卻是塑造一個新的神話,新的傳奇的好時機。」一個聲音在邊上有氣無力地響起,插話的人正是那只壁虎。   「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只希望戰爭早點結束,好舒舒服服地回家過日子。」   我掃了一眼靠在破破爛爛的木床上半斂著眼的奧馬斯說道,對於這只成了醉貓的「壁虎」,比利亞叔叔對他不過問、不指責,彷彿這人不存在似的。   「這兒太悶了。我去外面透口氣。」   「碧落槍並不需要太多的擦拭。」臨出門的時候,我對老友說。   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要是沒有戰爭,要是還在家鄉的那個小山村,這個時候,我正抱著希拉和安達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躺在我家的樓頂,撫摸著她們長長的秀髮,呼吸著帶有她們體香的空氣,吹著清爽的涼風,一顆接一顆地數著天上的星星。   我們的軍隊在魔族的土地上已走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我們沒有遇見過一個魔族。   在路過的地方雖然也經過幾座村莊,卻一個人毛也沒有見過,波爾多本想大幹一場騙得美人歸的想法看來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實現了。   在第四天的傍晚,作為前軍的黑龍騎士團終於有機會和魔族接觸了。   那一天,我們進入了一個在地圖上被稱作奧爾斯加的小鎮,鎮子並不是很大,只有數百戶人家。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土之後,黑龍騎士團一直是順著天水河往南走,在這個小鎮上,我總算親眼見到了人類的老對手──魔族了。   在帝國的宣傳中,魔族都是些眼如銅鈴,口若血盆,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傢伙,但我所遇見的那些魔族只是一些老弱婦孺。魔族的皮膚和人類並不相同,帶有少許的粉紅色,眼睛是紫色的。   低級的魔族,如牛頭怪、美杜莎,樣子雖然怪了點。但看起來也並不是象宣傳的那樣可惡。至於魔族中最高級的黑魔族,除了額頭上長有尖角外,他們和人類在相貌上幾乎相差無幾。   當我們進入奧爾斯加鎮時,這些人全都集中在鎮中的聖堂中祈禱著,魔族的神明就是墮落天使路西法,一群人虔誠地跪在他們心中的真神的塑像前,嘴裡不知囔囔地在禱告著什麼。   當手持利刃的人類戰士以解放者的身份攻入這個小鎮的時候,這些人因為年老體衰難以行動,只能呆在他們心中的聖殿,默默地祈求著魔神的幫助。   那一雙雙和我一樣的紫色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我,透露出一種讓人心生憐憫的無助,一隻隻老朽得像樹皮一般的手微微地顫動著,乾裂的嘴唇不自覺地打著顫。   望著這些可以說是我的同類的魔族,我竟有些無所適從,因為我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血管裡也流著和他們一樣的鮮血。   「不要傷害他們。」我對著手持著刀劍盾牌,擺出一副大敵當前的架子的手下說。   「騰出幾間房子給他們住,其它的全部征為軍用。」我下令道。   我有點同情這些人,不過身為侵略者統帥,我必須為自己的士兵著想,我要努力地讓我的每一個士兵過得更好一點,背井離鄉的滋味並不是很好受的。而對於這些戰爭的受害者,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這些。   跟著我最先進入城鎮的士兵全是沒有一點實戰經驗的新人。讓這群新兵先進入城鎮掃蕩一切,這是在軍事會議上大家商量後一致決定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讓這群學生兒童軍團早熟,快點成為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這不光是為了戰爭,也是為了這些士兵好。   所謂的老兵,也就是從戰場上無數的﹛殺中走過來的擁有無數殺人經驗的戰士。一個年輕士兵的成長需要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來交換。與其讓他們在面對更強的敵人時才長大,倒不如趁現在敵人還弱小的時候就讓他們快快成熟。   讓一個人過早的失去赤子之心是很殘忍的,但這是戰爭,戰爭不需要純真,戰爭只講鐵和血,強與弱。擁有少年純真之心的士兵比一個沒有情感的士兵死得要快,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可是這樣做卻是為了他們能夠活下去。   正當我忙著處理部隊安營紮寨的事的時候,號角聲傳來,第十二次神龍戰爭中人類軍隊和魔族的第一次接觸戰爆發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二章 成長的代價   當我趕到戰場時,戰鬥已結束了,在天水河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和五六個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帝國士兵,幾位白魔法師正在用聖光術為他們療傷。   除此之外,我在河邊的土地上找到了一具魔族戰士的屍體,斬殺他的人是我的好友,現在擔任黑龍騎士團第四縱隊第十八小隊小隊長的紅石,他握著還在滴著鮮血的巨劍,目光呆滯地站在屍體的邊上。   「怎麼了?」我來到好友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他只是個孩子,我殺了個小孩子。」好友訥訥地說道。   「小孩子?」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死者臉上的頭盔已經脫落,露出來的臉還很稚嫩,看上去是個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孩童般嬌嫩的臉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明亮的眼珠現在已變得像死魚一般的無光。他靜靜地躺在青草地上,致命的傷口是胸口上的那一劍,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地上青青的綠草。他的坐騎格魯巴就站在主人的身旁,正伸長了舌頭舔著主人的臉,時不時發出一聲悲憤交加的嘶鳴。(註:格魯巴是種類似於馬的生物,是魔族的坐騎)這是一支魔族戰士組成的游擊隊,他們騎著格魯巴對來到河邊取水的帝國士兵進行突襲。   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地之後,一路上所有的水井都被魔族藏了起來或投入毒藥食鹽無法飲用,以至於我們這支先頭部隊的飲水大成問題,每次行軍布營時都要注意不可離水源太遠。   水,成了我們行軍中最大的問題。   魔族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組織了由數十個騎兵組成的游擊小隊,埋伏在水源附近,對過來取水的落單的帝國士兵展開突擊。敵人的計劃很成功,措手不及之下,本已因長途行軍而疲憊不堪的帝國士兵在這場小規模的戰鬥中死傷慘重。這些魔族的游擊隊騎著高速的坐騎格魯巴,來如影,去如風,採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游擊戰術進行偷襲。以後在我們行軍的過程中,我們之間將不斷地進行這樣的「約會」。   死掉的魔族戰士還是太年輕了,也許他也是象紅石一樣的新兵,沒有多少的戰鬥經驗,不知道游擊戰應是一擊而退的道理。他過於地戀戰,結果被聞訊趕來的紅石纏住一劍殺了,沒有經驗,這就是年青的代價。   「不要難過了,老兄。」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就是戰爭啊,戰場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如果不是你的武藝比他高的話,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你了。」   我安慰道,紅石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畢竟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我第一次殺人時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他還只是個孩子,他還只是個孩子。」老友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依然像剛才那樣,神情木然地說個不停。   我知道現在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等著時間的流逝,等著戰爭的更深入發展,等著我的好友將來殺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心已因無盡的殺戮而麻木的時候,今天的傷口才會癒合。   但是有一點,今天的這一切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我的好友心中永遠都抹不掉的陰影,纏繞在他的心頭;被殺的男孩將成為夜夜在夢中折磨他的夢魘。   「這就是戰爭了。」我從背後摟著安達,浸在冷涼的河水中,這兒沒有家鄉的溫泉,沒有溫暖的床鋪,我只能用我的體溫給我的美人以溫暖了。   女人總是喜歡乾淨的,行軍這麼多天了,她們一直找不到機會洗澡,現在總算有機會清潔一下了。由於剛剛發生了戰鬥誰都怕,於是憋了十多天慾火焚身的我就趁機打著護花的旗號和她們洗個野外的鴛鴦裕我在四周布上了結界,並不怕有人過來偷看。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血腥的,我只希望我的達秀不要在殺戮中迷失了自己。」   安達靠在我的懷中,一雙玉手抓住我在她的胸口不斷作惡的大手,想把它掙脫,可是我卻抓得更緊了,十根手指不停地揉著粉紅色的乳蒂,讓它變得通紅,變大。   「不要,她們在看著呢。」安達還不習慣在野外和我做戰,加上希拉她們還在邊上看著呢。   我才不管這些呢,行軍都快一個月了,我都沒有機會好好地打上一炮,這幾天實在是憋得難受,現在有機會好好發洩一下,當然不會放過了,今天誰都別想跑。   「我明白,只是很多時候我也是不得不殺人,就像現在一樣。」經過我多年的開墾,安達的下身還是和處女一樣的狹緊,卻更有彈性,由於悶得太久了,我一上來就有些急色。   「過來幫忙。」我對著躲在遠方觀戰的一干美女說,她們正捂著嘴嘻嘻地笑著呢,誰也不肯過來。   「後退者立殺無赦!」我大聲喊道,幾個美女立刻圍了上來。   「不要埃」   「左邊的歸我。」朵拉這個浪女喊道,接著她撲上來,彎下腰,把安達因為我的手的暴虐而高高凸起的乳頭含在嘴裡用力吸著,而另外半邊的乳頭則被希拉這個小淫婦給佔有了。   自從那晚之後,希拉是越來越墮落了,過去的聖女現在已經成了墮落天使了,這全都是拜我所賜埃梅兒則是一個猛子扎到水中,從下面舔著她的下體,雪芝則從背後抱住我,豐滿的雙乳緊貼著我的後背上下磨擦著。   「喔!」「喔!」「喔!」   上下齊受攻擊,全身上下快感如潮,安達的口中發出嬰兒一般的哭聲,拚命地夾緊下身,努力地驅動著身體與我合為一體。   「我希望和你做愛直到天荒地老!」   我心中吶喊著,將生命種子送入安達的體內,第一次親眼見到了戰場上的殺戮之後,此時肉體上的發洩已成為我擺脫這種恐懼唯一的手段了。   「你們今天誰都跑不了!」我一邊操著已成半昏迷狀的安達,一邊對身旁的美女說。   作為先鋒的黑龍騎士團繼續在陌生的國土上前進著,另外三支騎士團緊跟在我們後面二十多里遠的地方。我們這支前軍只是為皇帝的軍隊開山劈嶺,遇水架橋,打掃好房屋,處理好一切,好讓那群由貴族組成的皇龍騎士團過得更好一些,反正我的士兵全是賤民,這些是他們應該做的。   我們已行軍一個月了,幾乎沒有發生什麼大規模的戰鬥,魔族的軍隊不是聞風而逃就是一擊而退。只有不斷從背後暗算我們的游擊隊還時不時地與我們打交道,幾乎每天都有士兵死於他們的暗算之下。雖然我們想了各種方法來應付,可是總是防不勝防,畢竟這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土地。他們要比我們這些外來人更瞭解這兒的一草一木。   前天,又有幾個士兵在半夜巡邏時被人幹掉了。儘管我們在軍營附近布下了防禦結界來防備敵人的偷襲,但有矛就有盾,敵人總是有辦法悄悄地潛入結界內,這世上並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   這樣的襲擊並不能給軍隊造成多大的傷害,卻嚴重影響了士氣,有一些士兵已經開始思念家鄉了,用嚴厲的軍法抑制厭戰情緒的蔓延已經成為無可奈何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新收的那些新兵開始成長起來了,他們知道到河邊取水時要結隊而行,懂得仔細地觀察河岸邊不正常的腳印,看看有沒有敵人布下的機關陷阱,學會了從一點點不正常的東西中發現問題的所在,他們已漸漸地成熟。   我們已佔領了進入魔族領地後六百多里的土地了,阿沙尼亞的地理環境並不是很好。土地貧瘠,森林也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沙質的土壤,只有河岸附近的沖積平原還好一些。雖然佔領的城鎮不少,可是裡面基本上沒有什麼居民,只有少數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連個年青一點的女性都沒有,倒是讓想藉機一睹魔族美女風采的大小色狼們急壞了眼睛。   敵人在玩誘敵深入的把戲,這一點已經是很明顯的了。阿沙尼亞的面積是阿拉西亞的兩倍以上,魔族有得是空間。他們現在是在用空間換取時間,用空間換取實力。我們侵入的地方越深,補給線也越長;佔領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當魔族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會和我們決一死戰。   從一開始,戰爭的主動權在不知不覺中掌握在了魔族的手中,我們被他們牽著走。   為此黑龍騎士團的高級軍官們還開了幾次會議,並把這個結論向皇帝報告。   可是皇帝卻說他早就看出來了,沒有必要擔心;魯亞基公爵也在一旁推波助瀾,說什麼帝國軍隊神勇無比,縱使魔族有什麼詭計也不過如此爾爾。   「唉!軍人以服從命運為天職,還是按皇帝的命令行事吧。」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比利亞叔叔無可奈何地對我們一干人等說。   大概是受那只壁虎影響吧,對於這種幾天開一次的會議我也有點反感。開會的時候我也逐漸地學會了找個光線不是很亮的牆角坐在那兒打盹。   在我們前進了近千公里之後,當三十八萬大軍來到魔族在北方最大的軍事重鎮──斯羅特要塞城下之時,魔族與帝國軍隊真正的決戰終於開始。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三章 斯羅特絞肉機   斯羅特要塞的城牆又高又厚,是魔族經營了多年的要塞,號稱是世上僅次於托布魯克的最強要塞。除了外圍的城牆外,整座城市也是用無數的碉堡和堡壘組成的戰鬥機器。   根據情報,要塞內的常駐軍隊有五萬人左右,加上原駐民,共計二十萬人,這在地廣人稀的魔族算是人口眾多的了。   黑龍騎士團在城下休整了兩天,建起了較堅固的營帳和圍欄。因為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長期而又艱苦的攻城戰,在這兩天內,其它幾支軍團也先後來到城下,在又休整了四天後,皇帝下令開始攻城。   攻城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炎龍騎士團的士兵在攻城的前夜失蹤了,他是被敵人偷營摸哨時給俘虜去的。就在第二天我們要攻城時,在要塞上最高的地方我們發現了被吊在城牆上的他。   「來啊,可惡的人類,過來啊!」魔族的戰士們圍在城頭大聲地叫囂著。   「啊!」   士兵慘叫起來,一個牛頭怪從他身上割下了一塊肉,扔下了城頭。   「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四周的魔族得意地笑著。   「是蒼龍學院的海裡希!」軍隊中有人認出了他。   「我去救他!」波爾多大叫著,抽出碧落槍,變身衝了上去,與此同時,繆斯也出動了。   他們倆很快就為這種魯莽的舉動付出了代價,兩人才飛到高空中,無數的閃電弓箭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擊得他們先後被迫退了回來,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的作用,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愚蠢的人類,你看就連你們的神──龍戰士也救不了你!」   城牆上的魔族們狂笑著,手起刀落,又割下幾塊肉來,扔給了停在城頭的幾隻人面鳥,人面鳥爭食著士兵的血肉,望著如此慘象,城下三十八萬人全都悲憤莫名。   「誰再上?」   皇帝奧拉氣得臉色鐵青,一個小兵的命他不在乎,不過在三十八萬人面前被人這樣侮辱卻是他受不了的。而皇帝身邊的人全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上,達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接著他拋過了他從不離身的裂風弓和箭壺。他和騎著馬立在身邊的佩斯叔叔一起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我已知道了叔叔的意思,接過大弓,取出一支箭,變身,運起神龍不死身在身體表面結成暗黑龍之鎧。   我躍下馬背,展開雙翼飛向要塞,就在離要塞三百米遠的地方,我彎弓搭箭,口中念動著精確術的魔法咒文,我破了我進入阿沙尼亞後的第一次殺戒。   「天界的神明啊,賜我明亮的雙眼,看透遠方的黑暗!」   「咻」地一聲弦響,三尺長的弓箭吸飽了我灌入的暗黑龍之力,越過三百米的距離,射向城頭。   「啊!」   慘叫聲傳來,全場都靜了下來。   我在阿沙尼亞第一次殺了人,死的人不是敵人,而是我在蒼龍學院的校友。   殺了自己的人,我有點慚愧地回過頭,想從身後各個將領的臉上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卻看到那只成天沒精打采的壁虎突然恢復了鬥志,那雙向來都是懶洋洋的眼睛裡突然射出了興奮的目光。   「為我們的戰士報仇!」   奧拉皇帝雖昏庸,總算還知道趁機利用這一時機把因我殺死自己人而低落到極點的士氣趁機提升到頂點。   「為了戰友報仇!」   就在三十八萬人憤怒的吶喊聲中,攻城戰開始了!   「咯吱!」   巨大的投石車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將一塊塊的巨石投向要塞。被厚重牛皮裹得嚴嚴實實的攻城車冒著城頭不斷投下的巨石以及劈頭打下的各種魔法球,在魔法師的支持下衝到城下,猛烈地衝擊著城門。   城頭的魔族戰士則把一瓢瓢燒得滾燙的油往下倒,滾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從高高的城頭上砸下來,像敲冰塊似地把正在攀爬城牆的帝國士兵一一地砸下來。   魔族的人面鳥與帝國隨軍出征的獅鷲部隊在高空撕咬著,偶爾,落單的無人注意的獅鷲或人面鳥從高空急掠而下,飛過雙方軍隊的頭頂,鋒利的雙翼一掃而過,將某個士兵的頭顱活生生地切下來,高高地拋起。而失去了頭顱的軀幹在噴出紅色的噴泉後,這才重重地倒在了骯髒的大地上。弓弦響動的聲音不斷,手持著大弓的弓箭手們把死亡的光線射入空中。   魔法方陣的出現改變了整個戰場的形勢,想要用大規模的魔法力量攻破城牆的作戰方式在利用大自然力量作為防禦結界的魔法方陣面前成了妄想。攻城戰還是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踏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前進,半點巧都取不得。(所謂的魔法方陣,就是在城市中按一定的方位擺下幾塊有魔法力量的石頭,牽引大自然的力量形成一個強大的防禦結界,可以抵抗一切外來的魔法攻擊)身為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身份又是龍戰士外加「黑色龍騎兵」隊長的我,在這種情況下,躲在後面想溜號當逃兵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帶著「黑色龍騎兵」中最精銳的戰士,冒著數不清的弓箭閃電身先士卒地向城頭攀登。   當我生平第一次親身經歷這場規模浩瀚宏偉的攻城戰時,我終於體會到個人的力量在戰爭中是多麼的渺小了,縱使我是世上最強的龍戰士也不例外。   龍戰士擁有的飛行的本領沒能令我輕易地攻上城頭,在實戰中我痛苦地發現,變身後多出來的那對翅膀並不能在戰爭中給我帶來太多的便宜。我在空中的飛行能力和獅鷲、人面鳥比起來,就好像一個大肥婆和一個苗條的少女比誰的舞姿更優美。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和它們一樣靈活那又如何,沒有其它戰友的支持就這麼一個人攻上去,在半空中就會被對方的弓箭活生生地射成刺﹛.我只能帶著手下最精銳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們,老老實實地扛著笨重的盾牌,用最古老原始的方式──踏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一步步地前進。   我們第八代的四大年青的龍戰士聯手,曾經攻上過城頭三回,但每次都被奮不顧身衝上來的魔族戰士們給逼了下來,四人都受了並不太輕的傷。帝國軍隊在人數上雖佔有絕對的優勢,防守的魔族卻在戰鬥中擁有局部的人數優勢。我們四人的武藝雖高,能和我們一起攻上城頭的士兵卻太少了,再勇猛的獅子也抵擋不住無數悍不畏死綿綿不斷撲上來的群狼。   很多時候,我和敵人交手時不是在考慮用哪種招式殺人,而是在計算在牛頭怪的巨斧與藍魔的魔電槍二者中哪種武器擊在身上所受的傷害更輕點,在攻城戰中,個人英雄主義並不受歡迎。   守城的第七魔將阿爾法的武藝相當的出色,亂軍之中我倒是與他交過兩次手,但也只是一接觸就分開。我從中也發現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並不比我的龍戰士變身差多少。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吸收了哈姆巴石的龍戰士擁有無限的潛力,修煉時力量增加得較快,並沒有修煉的瓶頸。不過阿爾法比我多吃了近三十年的飯,這一點差距被他多吃的飯給補掉了。   幾天下來,四大騎士團的傷亡率極高,為傷員療傷的白魔法師們也因為精力消耗過度而出現了魔法力不足的現象。軍隊中的軍醫更是忙個不停。   理論上說魔法是可以治好一切的傷痛,可是受傷時失去的血液和精力卻是魔法補不回來的,受了重傷的士兵在魔法治療後並不能馬上投入戰鬥,而且魔法師本身的體力也是有限的。   使用醫藥,擅長醫術的醫生在軍隊中也有了用武之地,這在大陸上可是人們唯一不用魔法而用科學的地方了吧。   三天下來,四大騎士團因戰鬥而減員了近萬人。   第四天的攻城戰我就沒有參加了,因為就在這要命的時候,我開始了暗黑龍第四次的褪變。   當我從十二天的沉睡中醒來的時候,帝國的軍隊剛剛攻破了城牆。安達她們還好,一點事也沒有,只是由於這幾天來體力透支過度,個個都消瘦了不少。   攻破了城牆並不等於攻下了斯羅特要塞,斯羅特要塞被稱作城中之城,裡面佈滿了無數的堡壘,每一座的堡壘都是一座小型的單獨的軍事要塞,每個堡壘裡都布有一個小型的魔法方陣,要攻下它們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魔法師們終於也要和其他人一起,組成多兵種的戰鬥集團冒著槍林彈雨向前衝。   幸好比利亞叔叔明白我的心意,暗中幫了我一把,將安達她們編入預備役部隊,暫時不要上戰常自然作為交換,我也只能以「奮勇當先,努力殺敵」的行動,來報答比利亞叔叔的善解人意。   波爾多此時早破了殺戒,這半個多月來,他的碧落槍不知捅穿了多少敵人的胸膛。而黑龍騎士團中那些倖存的新兵們也早已不再是剛殺了人就躲在角落裡大吐的娃娃兵了,從他們疲憊無神而又紅腫充血的雙眼可以看出來:他們對無休止的殺戮早已麻木了。   現在的黑龍騎士團已再也找不到一個新兵。   除了皇龍騎士團以外,其它三大騎士團全部投入了戰鬥。戰鬥在要塞裡蔓延,火焰在城市裡燃燒,濃煙一處又一處地冒起,死亡的氣息充塞了整座要塞。   我們踩著敵人和同伴的屍體,踏過血洗的街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爭奪,一個堡壘一個堡壘地攻佔。每一間屋子,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堡壘,都成為了埋葬帝國士兵的墳常四位龍戰士成了滅火隊員,哪兒的敵人的反抗最強,我們就到那兒去,去掃平那裡的障礙,去殺死每一個負隅頑抗的魔族,去撲滅那兒不屈的火焰。   被後人稱作絞肉機的風之大陸戰爭史上最慘烈的一場攻防戰,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   時間:攻城戰第四十三天地點:要塞內的一座街壘逆鱗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黑色的弧線,閃電般地刺入堡壘內最後一個牛頭怪的身體裡,暗黑龍的龍氣順著逆鱗侵入對方的體內,瞬間奪走了對方的生命。   「噹!」,巨斧從牛頭怪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我抽出逆鱗,黑色的劍身帶出一泓的鮮血,失去支撐的牛頭怪的身體背貼著冰涼的牆壁緩緩地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屍體旁骯髒的土地上,順手將逆鱗插在地上。逆鱗殺人不沾血,劍上血珠像水銀一樣地沿著刃身流下來,滲入劍尖刺出來的深槽之中。   跟隨在我身後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正逐一地把長劍刺入躺在地上的敵人的心臟,不管是快死的還是已經死透的,通通都要補上一劍。   不是我們太殘忍,而是敵人的抵抗太頑強了。不知有多少次,當我們的士兵從躺在血泊中的半死不活的魔族戰士身邊走過時,這些一條腿已在地獄裡的傢伙突然像受了魔神賜力般地從血泊中一躍而起,抱著帝國士兵的身體一同滾入邊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來個同歸於荊在吃了無數的苦頭之後,帝國士兵們已養成了一個習慣:當攻下一個堡壘時,對於躺在地上的每一個魔族全都補上一刀,以保證他們能真正地見到地獄的魔神。   「全部幹掉了!」一個變身為狼人的戰士向我報告。   「好,全體休息!」我垂下了手中的逆鱗命令道,話音剛落,所有的人立刻都就近躺在了骯髒的地板上,有人甚至立刻就發出了鼾聲。   活人和死人混和地躺在一起,每具肉體上都滴著血,活人和死人一樣,身上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我閉上泛著血絲的雙眼,將頭靠在背後冰冷的牆壁上,運起體內的龍氣,讓剛才戰鬥中新增的傷口迅速地癒合。龍戰士身體的自愈能力雖然像龍一樣的迅速,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我不斷地受傷,這方面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天幾乎只睡一二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不停地殺人殺人再殺人,其它幾位龍戰士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如此巨大的體力消耗,連擁有龍的體質的我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別人了。   我們四人在城內奮力地殺著人,相信一個月下來死在我們四人手上的敵人也有數千人之眾了吧,可是帝國軍隊在城內的進展仍然非常的緩慢。白天,我們倚仗著強大的兵力,以巨大的代價攻下一座座的堡壘街道:夜裡,魔族的戰士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和遍佈整座城市的地道發動突襲,又把失去的據點奪了回來。   戰鬥成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表面上帝國在這場拉鋸戰中佔了上風,每一天控制的地盤都增加了一點,然而勝利離我們似乎依然像太陽那般的遙遠。   戰鬥,戰鬥,不停地戰鬥!   殺人,殺人,不斷地殺人!   戰鬥和殺人成為我們思想上唯一存在的意識,精神上早已麻木了的士兵們只是憑著本能和習慣,一次又一次地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砍殺著不知姓名的敵人。   「秀耐達將軍!」   有人喊著我的名字,來人是波爾多的傳令兵,我被皇帝封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後,大家都這麼稱呼我。   「波爾多將軍需要你的幫助!」傳令兵一臉的灰塵,聲音嘶啞,看來他也夠累的了。   夜色已經降臨,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我把剛攻下來的堡壘留給了後續部隊處理,帶著這支全部由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戰士組成的精英部隊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們忍受著迎面撲來的嗆人濃煙,在燃燒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走著。外圍的士兵個個高舉著盾牌護住身上的要害,結成了一個方陣。魔法師和弓箭手在方陣中央,強力劍士和魔法劍士在四周圍成一圈,保護著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的魔法師和弓箭手。(魔法師和弓箭手的攻擊力固然極其恐怖,可是他們的防禦力也同樣弱得可憐)沒有任何遮掩的街道實在是太危險了,走在那裡,隨時都會有一支利箭從某個黑暗的角落射出,奪走我身邊某個士兵的生命。   要塞的正中心裡有一座堡壘,在斯羅特要塞中是高度最高的建築了,站在那兒可以俯看全市,這裡是個戰略要地。當我到達那兒時,波爾多正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土牆上運功療傷,近千名帝國的士兵舉著火把將堡壘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堡壘前數百具帝國士兵的屍體象小山一樣地堆得老高,地面上儘是折斷的刀劍和破損的盾牌,幾具損壞的小型攻城車在火焰中叭吱叭吱地燃燒著,死屍的焦臭味熏得人直流眼淚。   帝國士兵先是在這兒攻了兩天兩夜,死傷慘重卻一無所獲;波爾多親自帶著精英部隊又攻了一天一夜,還是被拚死抵抗的魔族給殺了回來。   「怎麼樣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按在波爾多的身上,把體內的龍氣送入他的身體裡,助老友療傷。波爾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傷得不輕,胸口上中了一槍,深可見骨。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結成的碧玉龍之鎧的保護,現在早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是誰傷得你這麼重啊?」我問道。   「一個墮落天使。」波爾多咬著牙說道。在我的幫助下,傷口已完全癒合,波爾多動了動手臂,將手舞了個圈,一切完好如初。龍戰士身體的回復能力相當可怕,要是其他人胸口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就算是高級的僧侶為他療傷也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恢復。   「我們聯手上。」我說。   「無盡的風暴啊,化成我憤怒的奔雷,把一切都撕碎吧!」   波爾多站在堡壘前,大聲詠唱著他最強的空氣魔法,我站在好友的身後,把手按在他的背上,將暗的屬性的暗黑龍的龍氣不停地透過波爾多的身體送到碧落槍上。   波爾多舞動長槍,碧落先是向後一甩,接著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幻出一條墨綠相間的氣龍,攻向數十步外堡壘的堅牆。   轟!保護這座堡壘的魔法方陣抵擋不住兩位龍戰士的聯手一擊,堅固的牆壁在我們倆的聯手一擊下終於破碎。我加在碧落槍上的黑暗力量此時發揮了作用,成暴走狀態的龍魔氣勁無情地殘殺著堡壘裡的每一個生命。   我趁著魔法攻擊的餘波還未完全消失的間隙,首先從被打開的缺口處闖入堡壘內。   「衝啊!」   一手持著盾牌,一手持著重劍的帝國士兵們用沙啞的嗓子吶喊著緊跟在我的身後,現在的我已擁有了龍戰士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就算是裡面的那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魔族戰士是第七魔將阿爾法我也不怕。   風聲響起,一桿長槍夾著凌厲的氣勁從頭頂直擊而下,我的身體一閃,避過了這一擊。   堡壘內黑暗無比,也沒有點一支火燭,可憑著缺口處跳動的火光,我還是看清了對手。   對方是一位長著和我的墮落天使化身相同翅膀的魔族戰士,他的身材並不是很高大,像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樣,墮落天使化身的象徵──黑色的翅膀在他的背上扇動著。   「殺!」   來人大喝一聲,槍影翻騰滾動,嗤嗤作響,竟全是與敵俱亡的招式,他想在我身後的士兵攻入缺口前把我逼出去。   要是在一個多月之前遇上這種情況,以我的性格,我會先避其鋒芒,採用游鬥的方式,待對手的氣勢減弱後再反擊。但現在不同了,經過一個多月不停的﹛殺,我明白了以攻對攻,兩強相遇兩者勝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也在不停的殺戮中變得冰冷無情了。   逆鱗本就是黑暗之劍,用劍之人的殺氣越高,威力也越強,歷代先祖留給我的武藝也全是殺人的武藝,在無盡的殺戮中,我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它們全部領悟。   「天魔六道殺!」   我使出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絕技,以攻對攻,逆鱗化為一條條毒蛇,準確地擊在對方攻來的每一個槍頭上,噹噹的響聲響個不停,短短地一眨眼的功夫,槍劍交擊了十七下,對方攻得一槍比一槍急,而我也一步不退地應付著。   論槍法他比起波爾多還要差上一截,可是那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卻是波爾多所不能比的。   就在這時,用槍的人似乎體力不足,槍勢猛地一窒,露出個老大的破綻。此消彼長之下,逆鱗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墮落天使化身獨有的黑色羽毛飄滿了黑暗的堡壘。他的目光裡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一絲的退縮,只有燃燒的火焰和不屈的傲骨。   我扭過頭去,不想看對手的眼睛,因為他的目光讓我害怕。這樣的目光一個月來我已看得太多了。   剛才我們倆的生死之戰其實只持續了不足二秒,身後的士兵這時才剛剛衝入缺口,揮舞著大刀長劍砍殺著剩餘的敵人。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他們只是仗著堅固的堡壘才支持到現在。   當一切都結束時,我和波爾多下令清點一下堡壘內的死屍,出乎我們意外的是,我們只找到了八十九具敵人的屍體。   我來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對手身前,掀掉他頭上的面罩,波爾多也很想看看剛才傷了他的對手是什麼樣子的,湊過身來。   可是讓我們倆驚訝萬分的是,對方並不是像我們一樣強壯的男子漢,而是一個相貌相當秀麗的女孩,線條柔美的臉上沾滿了塵土,小巧挺直的鼻子特別的漂亮,帶著些許高傲和不馴。她的嘴唇乾裂得很厲害,顫抖著,嬌喘著,一雙本該是很漂亮動人的淡紫色眼睛此時早已失去了神采,茫然無力地望著我和波爾多。   她的身體上傷痕纍纍,除了我剛才那致命的一劍外,小腹、大腿還有兩處非常嚴重的創傷,在剛才激烈的戰鬥中傷口被撕裂了,滲出了大量的血水。   「是個女孩子……」波爾多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沒有用的廢話。   她的傷是致命的,但如果現在有高級的僧侶為她療傷的話,她還有得救。可是我不能救她,因為她是我們的敵人,再說還有更多的帝國士兵正等著白魔法師們的治療。   「拿水來。」我命令道,立刻有人遞上一壺水,我抱起女孩的頭,把水倒入她乾裂的口中。   「你們……已經擁有了世上最肥沃的土地,……為什麼還要來侵佔我們的家園……」女孩望著我的臉喃喃地說著,目光漸漸地黯淡渙散。我用手替她撩撥開額前一綹凌亂的長髮,她的臉卻向外一扭,垂了下去。剛喝進嘴裡的水沿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弄濕了我身上的暗黑龍之鎧。   女孩死了,我輕輕地放下她的身體,回頭看了身旁的波爾多一眼,他也和我一樣,一臉的麻木。我們倆就這樣面對面相互不說話地對看了許久,有如兩尊沒有情感的石像。   只有吸飽了鮮血的逆鱗和碧落依然在我們的手中得意地綻放著死亡之光。   堡壘裡的魔族早已筋疲力盡,彈盡糧絕,可是他們仍然奮戰到死,因為這兒是他們的土地,因為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在為自己家園而戰;而我們只是入侵者,我們在為何而戰?   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一個傳令兵出現在缺口處,遮住了堡壘裡的光明。   「第三縱隊的第七小隊需要支援!」   可怕的巷戰持續了兩個多月了,整座要塞近九成都落入了帝國軍隊的手中,但是剩餘的魔族仍然頑強無比的抵抗著。就在這時,皇帝下達了命令,所有的軍隊撤出要塞,由皇龍騎士團接替我們的任務。很顯然,這又是為那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將來陞官時尋找資本的最好時機了。   軍隊中並沒有多少人提出反對的意見和不滿的呼聲,因為連續兩個月不斷的殺戮已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身心都疲憊不堪,三大騎士團終於撤離了噩夢般的戰常七萬人,整整七萬人已永遠留在了斯羅特要塞內,再也出不來了。離開風都城時威風八面的黑龍騎士團,連同受傷的躺在床上哼哼哈哈呼痛的亦只剩下四萬五千多人。   斯羅特要塞成為帝國軍隊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四章 魔獸聯合   站在斯羅特要塞外,望著城內依然不停燃燒著的火焰,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正義是什麼?   十歲的我曾對父親說,正義只是大人騙小孩,國王騙白癡青年當炮灰的謊言。   二十歲那年,我和風都十虎一戰之後,我認為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戰就是正義。   那我的現在是為了什麼而戰,又是為了什麼而殺人?   「是為了你的士兵,為了能有更多的士兵活著回家見到他們自己的親人。」   安達抱著我,雙手捧著我的臉,將美得像天使一般的面容貼在我的胸口,兩個月來不斷地用白魔法為受傷的士兵們療傷,她消瘦了許多。   「你的努力作戰使得許多士兵逃脫了死亡。」她輕輕地說,「可是我也讓更多的魔族士兵再也無法見到他們的家人了。」我歎了口氣。   「戰爭就是這樣,有生就有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平衡。」   安達溫柔地送上香吻,「我很高興,我的男人並沒有因為殺戮而失去良知。」   她說。   「那是因為有你在。」我再次回吻過去,對,要不是有安達在,有她在一旁不停的指點我,教育我,引導我,可能我早已成了個殺人魔王。   「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我深情地對我的女人說。   「第一兵團戰死三千七百五十一人,失蹤一百一十六人,受傷二千五百一十六人;第二兵團戰死三千六百九十六人,失蹤七十六人,受傷二千一百二十一人;第三兵團戰死二千九百五十六人,失蹤……」   部隊在斯羅特要塞外修整的第三天,黑龍騎士團召開了攻城戰開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聽著白蘭度統計的部隊傷亡報告,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除了沒有參加攻城戰的第五騎兵團以外,所有的部隊都喪失了一半以上的戰鬥力。   「部隊的傷亡太大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要是以後的每一戰都像這裡這樣,那可就糟透了。」說話的是第四兵團的團長娜依秀,經過兩個月的苦戰,這個美麗的精靈女戰士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我有點擔心!」比利亞叔叔沉重地說道。   「怎麼回事?」我問道。   「很明顯,魔族是有意在斯羅特要塞這兒拖垮我們的軍隊,然後再和我們決一死戰。我們雖已快佔領了這個地方,可是部隊的傷亡率實在是太大了。」他邊說邊皺起了眉頭。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我明白這一點,可是魔族也差不多啊?」波爾多在一旁說道。斯羅特要塞內的幾萬魔族大軍現在也已死得七七八八的了。   「雖然魔族的主力還未真正地出現過,可我們現在還有三十萬人,就算是魔族舉全國之兵,我們最少也處於不敗之地。」我說。   「你們不明白,我擔心的並不是魔族,而是獸人。」比利亞叔波說著重擊了一下桌子。   「魔獸聯合?」泰格。佩斯在邊上驚歎道,這句剛出口,立刻就在會議室裡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   「獸人?」我不禁想起了父親,當年父親遠征魔族的時候,就是在東部戰線的巨石堡城下遇到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那一戰帝國軍隊大敗,父親也戰死沙常雖說當時父親是因為萬神血咒發作而死在比蒙王的劍下,可是就算他殺了比蒙也無法在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逃出生天。   「這兒是西線啊,離獸人的領地足有數千里遠,獸人應該不會到這裡吧?」   我說道。   「我們的偵察網已放到斯羅特城市四週三十里遠的地方,並沒有發現獸人的足跡。」娜依秀在一旁說道。   「希望如此。」比利亞叔叔和泰格佩斯都明顯地表露出了不安的情緒,這也難怪,當年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在巨石堡城下大敗帝國軍隊的那一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深刻了,我擁有父親的全部記憶,自然也知道當時的情景。   「要不要把這個看法向皇帝陛下報告,叫他早做準備?」佩斯團長在一邊問道。   「報告?小心有人說你擾亂軍心!而且這些只是猜測,皇帝陛下會相信嗎?」   第五騎兵團團長洛奇在邊上冷哼了一句,由於騎兵並不適合地形複雜的城巷戰,在黑龍騎士團的五個兵團中,他的騎兵團沒有參加過城市絞肉戰,算是黑龍騎士團中最完整的部隊了。   「未雨綢繆,我們得先做好準備!」就在這時,那個在軍事會議上從不說話的奧維馬斯在邊上插了一句。斯羅特要塞攻防戰開始後,連比利亞叔叔這樣的高級將領都免不了要親自率軍參加巷戰,而在軍隊中沒有什麼權力地位的參軍由於位置正好是高不成低不就,反而可以逃過苦戰的噩運。   「怎麼做?」比利亞叔叔眼神一亮,回過頭問道。   「叫部隊把行李打包好,做好可以隨時移動的準備。理由嘛,就說斯羅特要塞馬上就要攻下了,我們準備要進攻費德羅斯!先做好準備,免得臨行慌亂!」   奧維馬斯不陰不陽地說道,當年巨石堡下帝國軍隊的那次慘敗他也曾參加過。按皇帝的計劃,費德羅斯是攻下斯羅特要塞後的第二個目標。   「什麼?」聽了他的話所有的人都全一愣,接著個個都做出恍然大悟狀。   叫士兵把行李打包好是為了防止軍隊大敗時把什麼東西都丟光了,輸得太慘,做可以這麼做,但對下面卻絕對不能這麼說。要真是我們真對手下的士兵說獸人有可能會過來,帝國軍隊會大敗的話,不僅會弄得軍心大亂,只怕馬上就會被皇帝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死,但換成這種說法就不會有任何的負面影響了。   「好主意!」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同樣的目的,用不同的方法去做,產生的後果就不一樣。   「還有你,達克,明天你帶上幾個偵察兵向東走,去那兒偵察一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道。   「我?」   「當然是你了!你是副軍團長,黑色龍騎兵的指揮官,不是你是誰?你現在已經在戰爭中了,不是在學校,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漠不關心軍隊中的事務了。」   比利亞叔叔用帶著少許責備的口氣對我說。   「指揮幾萬人打仗和指揮幾百人打仗是完全不一樣的,你也該好好學習了。」   他又在後面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盡力走遠一些的。」我有點慚愧地點了點頭,確實,除了這兩個月來的攻城戰以外,我在軍隊中的作為就像過去在學校中的作為一樣,只是懶懶散散地混日子。   「好好努力吧,你很有前途的。」邊上的佩斯團長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第二天,我帶著十多個偵察兵,騎著戰馬向東方走去。斯羅特要塞方圓二十里的地方大都是平原,並不利於大兵團的埋伏,但以東四十多里地的地方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和山谷,如果真有什麼伏兵的話那兒是最有可能的藏軍地點。   那晚會議之後比利亞叔叔親自把這個想法向皇帝報告,但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奧拉皇帝對於我們的擔心更是不屑一顧。他認為獸人不可能穿過整個風之大陸從東線來到西線支援魔族。比利亞叔叔多說了兩句,結果還差點被他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以二十軍棍,幸好有眾人在邊上求情這才作罷。   不過事實上軍隊中的大多數人也是這麼想的,魔族和獸人族雖然是盟友,可是雙方過去的積怨極深。在雷茲。法比爾建立帝國之前,魔族和獸人族曾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在被稱為魔法黑洞的死亡大三角,魔族的屍骨堆成了山。而死亡大三角中心的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更是不知奪去了多少魔族戰士的生命。在大陸上的三大種族中,人類擁有獸人族和魔族所沒有的創造力,潛力更是無窮無盡,他們是最有前途的種族,誰知道人類除了龍戰士之外還會再創造什麼更可怕的東西來。獸人族與魔族在和龍戰士領導的新人類的爭戰中一直處於下風,為了生存他們被迫地聯起手來,帝國歷史上著名的七年戰爭就是魔族和獸人族聯手發動的。   「你知道嗎,秀耐達伯爵,要是單論近身肉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種族比得上獸人。如果大家都不用魔法的話,就連魔族中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也不是獸人族中最強悍的比蒙戰士的對手。」   海格森是黑龍騎士團的偵察營營長,參軍已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戰爭在他的肉體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他的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一個生和死的故事。   他的官位不是很高,但在講資歷的軍隊中他的威望卻無人能及,就連比利亞叔叔也很尊敬他。海格森是個擁有獸人族中犬人變身的新人類,鼻子特別的靈敏,耳朵可以隨意地擺動,據說一隻蒼蠅飛過是公的還是母的他一聞就能聞出來。   「我們新人類要比獸人強。」邊上一個年輕的士兵聽了有些不服氣,他是個來自白虎學院的新人,名叫強克,經過這兩個多月戰爭的洗禮已成熟了不少。   「你錯了,若只是說綜合實力的話,因為可以使用魔法,新人類中擁有獸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的實力並不會比純粹的獸人戰士差。可要是不用魔法的話,光靠身體進行肉搏戰,擁有豹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絕對不是真正豹人的對手。」   「可是這兒並不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太明顯了,就算是他們來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強克不服氣的說道。   「你怎麼看?」他問我。   「如果魔族和獸人族聯手,魔族用魔法對獸人進行戰場支持,提升他們的攻防能力的話,那獸人幾乎就是天下無敵的了。」我歎了口氣說道,父親留給我的最後的記憶裡,在巨石堡下,無數的獸人族的戰士在詠唱著防禦魔法和攻擊魔法的魔族魔法師的支持下如虎添翼,攻擊力成倍地提升,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當時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都還令我後怕不已。   「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盡可能地走得更遠些。」我說,如果魔族真的和獸人族聯合起來的話,那一切就太可怕了。皇帝的狗命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我要在意安達她們的生命,她們也在軍隊中,我得為她們多想想。   我們穿過帝國偵察部隊設下的三十里寬的警戒網,進入了陌生的地區。樹木漸漸地多了起來,魔族地處南方,樹林多以闊葉樹為主。在又行進了十多里後,黃昏的時候,一大片森林出現在我們面前一里多遠的地方,那兒是很大的一片丘陵,很容易隱藏大量的軍隊。   「全部下馬,步行前進。」   海格森命令道,我是他的頂頭上司,可是我卻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命令,畢竟在這一方面他是一個專家。   附近有一片小樹林,我們就把馬藏在那兒。自從下了馬之後,海格森就不停地豎起鼻子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聞出什麼沒有?」我問道,海格森沒有回答我,只是彎著腰,帶著我們繼續前進,不知為什麼,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在下意識地壓住了呼吸,彷彿害怕會被敵人聽見似的。   我們悄悄地摸入密林之中,兩個多月來,不是面對著紅色的鮮血就是和冰冷的黑色鐵器打交道,看到充滿無限生機的綠色,呼吸著新鮮的不帶血腥味的空氣,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感覺好多了。」有人小聲地說道,「別出聲!」海格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突然,他兩眼光芒大盛,肌肉一陣緊繃,接著身體急劇地獸化,他變身了。變身為犬人的海格森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的回來擺動著頭,不停地翹動著鼻子嗅著。   他現在的樣子雖然很可笑,可是我們誰也不敢笑話他,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海格森猛地前進幾步,來到一小叢灌木面前,接著用手拔開灌木叢,「就是這個了!」   他指著灌木中的一團糞便說,這堆糞便是由人的拳頭那麼大的糞團組成的,共有八九堆之多。   「我的天,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只是一堆屎嘛。」有人滿不在乎地說。   「這不是一般的屎,這是比蒙巨獸的糞便!」海格森神色凝重地說道。   獸人族的比蒙巨獸是世上僅次於龍的最強的野外生物,由比蒙巨獸組成的巨獸軍隊是獸人族軍隊中的王牌,被稱作世上戰鬥力最強的軍隊,一隊由一百頭比蒙巨獸組成的戰鬥小隊抵得上帝國一個兵團一萬人的戰鬥力。   「四處仔細搜索!」我命令道,所有的人立刻分散開來,分開茂密的灌木叢,仔細地搜索著可疑的一草一木。   說到比蒙,我就不禁想起了殺死父親的獸人族第一勇士比蒙王,比蒙王是獸人和比蒙巨獸結合生下來的混血兒。人類通過魂魄融合的方法來改善自己的體質,而獸人卻用最原始的交配的方式來提升力量。人和野獸干,想想也真夠噁心的,但這在獸人中卻非常的正常。當年就是這個比蒙巨獸和獸人的後代迪斯。比蒙領軍大敗父親的黑龍騎士團,想不到多年以後,在斯羅特要塞我又遭遇了和父親相類似的命運。   「看這個!」強克不知從哪兒撿到了一片金黃色羽毛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接過羽毛,不禁也臉色大變,因為這不是一般的羽毛,而是雷鳥的羽毛。   雷鳥是獸人族的空中王牌,力量之強,更在人類的獅鷲部隊和魔族的人面鳥之上。   「立刻撤離這裡!」   大事不妙了,一切現在已經很明顯:魔族故意把我們拖在斯羅特要塞,藉著永不休止的巷戰拖垮我們的軍隊,同時利用爭取得來的時間,將獸人族和自己的主力軍隊集結起來,在適當的時候給我們以致命的一擊。   現在帝國的四大軍團在連日的激戰中早已疲憊不堪,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就在此時,藏於我體內的逆鱗突然開始震動起來,與此同時我的腦部的龍之魄亦發生了震動。   「怎麼回事!」海格森看到我突然臉色大變,關切地問道,「我們被發現了!」   我說,「你們先走!分散回去!」我命令道。   「可是……」強克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口打斷。   「別管我,沒時間了,分散回去,一定要把這一切報告給比利亞!」我說著從體內抽出逆鱗,變身為暗黑龍,逆鱗在我的手上震動得很厲害,來的人好強。   「走!」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偵察兵,海格森沒有再多囉嗦,立刻強拉著一眾毛頭小子離開。   「我們不管你了,多多保重,伯爵!」   我張開雙翼,朝相反的方向飛行而去,四面的景物在我的身邊不斷地倒退,在一塊空曠的平地上,我停了下來。   「出來吧!」我說道,那兩股引起我體內龍之魄反應的力量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不遠處。   「暗黑龍!」一個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聲音珠圓玉潤,甜美動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美人發出來的。   我緩緩地轉過身,這時我看到了一雙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是金色的。   「我的天!」我心中暗叫不妙,歷代龍戰士們一直都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五章 魔族的龍戰士   世界是在爆炸中產生的,神是世界誕生時最先產生的生物,他們吸收了世界誕生時殘餘的能量而成為神,剩餘的沒有被吸收的力量凝固起來,就成了哈姆巴石。可是哈姆巴石要注入生命的靈魂才能發揮其功用,自私自利的神不願為別人犧牲,也只有望著美食而乾瞪眼。   哈姆巴石共有十一塊,全被神加上了世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保存在日不落山上,由眾神共同看管,後來神族內部狗咬狗鬧分裂的時候,十一塊哈姆巴石遺落到了人間。   當年十賢者找到了其中的七塊,創造出了這世上最強大的戰士──龍戰士,而另外四塊則落入了墮落天使所創造的生物──魔族的手中。   歷代的龍戰士們都很擔心,魔族也會用和十賢者相同的方法創造出同樣的龍戰士來。   想不到這個擔心在龍戰士誕生三百年之後,終於成了現實。   我眼前的敵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魔族,但她並不是以墮落天使變身的狀態出現在我面前的,而是以龍戰士的形態,和我一樣的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同類。   「暗黑龍!」她冷冷地對我說,眼前的這個和我一樣身份是暗黑龍的魔族,她的身上結著一層和我一樣的暗黑龍之鎧,一樣的龍戰士獨有的金色的眼睛,一樣的黑色的龍翼,她只比我矮上半個頭,白裡透紅的皮膚,性感的紅唇,金色的眼睛閃爍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傲氣和殺氣,看到她我就想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帝國的皇后。   她們的眼神太相似了,那是極有野心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在我所見過的所有的美女當中,也只有風都三大美女可以和她相媲美,她的那雙修長的玉腿更是無懈可擊,看得我也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口口水。她和我極相似,都是暗黑龍的龍戰士,另外還都擁有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表明她是擁有純粹黑魔族血統的魔族,並不像我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兒。   與此同時,在我的右手位置也多了個人,另一個同樣以龍戰士變身狀態出現在我身邊的魔族戰士,他身上披掛著紫色的鎧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擁有紫電龍力量的龍戰士。   「你走不了了,秀耐達伯爵。」來人同樣是以冰冷的口氣對我說,「魔族就是魔族,沒有創造力,只會一味地模仿別人。」我嘲弄道。   「真想不到,像你這樣的美女,竟也不惜甘願承擔被詛咒的命運,成為龍戰士。」   雖是敵人,可是我也為她感到可惜。眼前的局勢實在很不妙,身前的這個擁有暗黑龍力量的美女和我右邊的那個紫電龍都擁有龍戰士第三次褪變的力量,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變身的力量,可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同時擊敗他們,更何況天知道還有多少不知名的對手正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全是拜你們人類所賜!」紫電龍冷冷地說,他沒有說錯,幾百年來,魔族在和由龍戰士領導下的新人類的鬥爭中一直處於下風。終於在吃了龍戰士無數的苦頭之後,魔族中終於也有人肯犧牲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靈魂引發哈姆巴石的力量,像十賢者一樣地創造出了超級戰士。   「你還沒有兒子吧。」面帶寒霜的美女開口問道。   「怎麼了,你想為我生個兒子嗎?」   我望著她秀美的臉努力地又嚥下一口口水,情況對我雖然相當不利,但趁著還有機會,這樣的口頭便宜還是要多佔點,省得將來虧本。   「哼!」美女冷哼一聲,「你要是現在死了,帝國的七大龍戰士就永遠少了一人了。」   她的說著手一抖,掌中多了一桿黑色的長槍──幻龍魔槍,與天魔刀、打龍牙、鳴雷爪並稱為魔族四大神兵,長一丈二尺,乃當年墮落天使撒旦座下的七大魔將之一卡加斯的兵刃。   在神魔戰爭中,墮落天使路西法手下的七大魔神將戰死四人,他把這四人的兵器傳給了魔族,這四樣神兵就是天魔刀、破龍劍打龍牙,幻龍魔槍以及鳴雷爪。   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擄走跟著路西法四世一起回到阿沙尼亞南方的奈麗公主時,亦曾和手持幻龍的路西法四世交過手,逆鱗對這把魔槍並不陌生。   「我叫卡尤拉。路西法,魔族的公主,你到地獄裡別忘記了。」卡尤拉說著揮動著手中的魔槍幻龍凌空一記虛刺,她離我約有十三步之遙,可是這一記虛刺在暗黑龍龍氣的作用下,在我的面前製造了一個真空,四面的空氣從背後壓來,像一堵海浪一般地把我壓向前方。   今天的我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近兩個月裡不斷地在和死神打交道,我的武藝已有了質的飛躍,現在就算是叫我再次面對如月公主我也不怕。   因為在這兩個月不斷地與死神的親密接觸中,我已掌握了秀耐達家族最得意的武藝「間不容髮」的精髓。   我並沒有運功抗拒從背後壓來的力量,腳尖一點,反而藉著這一擊向前衝,用腳踢出那招「魔道輪迴」!   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槍頭抖了起來,幻成一小團的槍影,刺向我的腳尖,要是被擊中的話,我的腳板非要被擊出個大洞不可。   在我撲向卡尤拉的一瞬間,我側面的紫電龍也同時出手,他的右手上套了一個巨大的護臂,正是魔族的四大護國神器之一的鳴雷爪。   「紫電破神拳!」   紫電龍振起右拳,鳴雷爪上聚集了強烈無比的電勁,一拳隔空轟向我。雖然碧玉龍波爾多的屬性是空氣,也極擅長雷電魔法,但紫電龍在空氣魔法中只鑽雷電一項,他這一拳所產生的電勁遠在波爾多之上。   此時我的心進入死水不波的境地裡,四周的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下眼前劃著弧線的幻龍的槍尖和不斷接近的破神拳的拳影。   我的心有如一面明鏡,照出了眼前的局勢:紫電龍離我較遠,他的這一擊到達的時間要比卡尤拉慢一點。   慢一點就夠了!   我的右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圓,險而又險地將幻龍的槍尖兜在其中,右腿一收,正好夾住幻龍。   好險,要不是這兩個月鐵和血的磨練令我掌握了「間不容髮」的真髓的話,我根本就不敢用這種方法。   我的計劃是利用暗黑龍蝕的特性。拼著受點小傷,借去幻龍上的力量來對付眼前的身後的紫電龍。   暗黑龍本身就代表黑暗,而代表黑暗的魔道的力量最講究的就是損人利已,溶和了墮落天使和暗黑龍力量的龍魔心法可以在和人交手的過程中,吸蝕對方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還擊對手。   我的右腿和幻龍纏在一起,幻龍上凝聚的暗黑龍的龍勁傳來,無孔不入地從和我身體接觸的地方攻入體內。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   「龍魔噬魂!」   我運起神龍不死身,將力量提升到最頂點,同時使出「龍魔噬魂」,準備拼著受點輕傷,強行從卡尤拉的這一擊上借力。   卡尤拉和我一樣都是暗黑龍,我們的龍氣很相似,力量應該很好借,而我比她多一次變身的力量,就算受了傷也不會很重。   只要借到了力,我就用借到的力量對付背後攻來的紫電龍,爭取在一招之內擊殺他。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和躲在沉月谷內的墮落天使以外,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夠克制擁有龍的力量和人的智能的龍戰士。   「對付龍戰士最好的生物就是龍戰士」父親曾得意地對我這麼說過,所以,卡尤拉固然想殺我,可是我也想殺他們,「把敵人的龍戰士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我的想法。   至於這個美女,當然最好是來個生擒,來個奸了再奸,奸個十天八天的,直到奸成我的奴隸為止。   卡尤拉想不到我會使出此險而又險的奇招,措手不及下,幻龍上所帶著的暗黑龍的龍氣被我一下子吸了個精光。   此時,紫電龍的破神拳的拳風已擊向我後背後的翅膀。   「怎麼會這樣!」   卡尤拉固然因為我的奇招而面色大變,而我的驚訝亦不下於她。   我驚訝並不是因吸蝕過來的力量震傷了我,而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從幻龍上吸蝕而來的力量進入我的身體後,就有如百川入海一般,與我原本的力量溶和得完美無缺,一點衝突也沒有,絲毫沒有傷害到我的身體。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對方有意幫助我,把力量注入我的體內一般。   我的力量在一瞬間提升了近一倍,此時破神拳從後擊來,拳風帶來的電勁滋滋作響,電得我背後的雙翼和背部直發麻。   此時,我已避無可避,將神龍不死身的全部力量集中到要被拳頭擊中的右肩,一時之間,我的右後方固然風聲大作,但我的右肩也因為聚集了兩倍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表面上結成的暗黑龍之鎧泛著微微的黃光。   崩!   紫電龍的破神拳擊中我的右肩,保護我身體的暗黑龍之鎧現出無數龜殼般的裂紋,裂紋在百分之一秒內擴大,接著分解在空氣中。鳴雷爪破開護鎧後,重重地擊在我的右肩上,一股強烈的電勁順著被擊中的肩膀傳遍了全身。   嗚!   我慘喝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持逆鱗的左手一記反斬,劈向紫電龍的套著鳴雷爪的右肩。   當!   一劍換一拳,逆鱗斬中對方的右肩,位置幾乎是和他擊在我身體上的部位相同。同樣地,逆鱗破開對方護體的紫電龍之鎧後,切入他的右肩內,入肉三分,亦將可以摧肝裂肺的暗黑龍的龍氣送入他的體內。   紫電龍只比我慢了半拍吐出一口鮮血,受此一擊,右手收回鳴雷爪拚命地後退,但受創的右肩卻不停地噴著血雨。我的這一擊包括了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已重創了他。   卡尤拉和我兩條暗黑龍的龍氣產生的暗黑龍之鎧防禦力之強,大大地出乎我和紫電龍的意料之外。他的這一擊,只讓我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否則的話,我也不能在挨了他的一擊之後立刻反擊,重創對手,勝負有時就在一念之間。   但我此時並沒有大獲全勝,因為被我借去力量的卡尤拉趁著我全力對付紫電龍的一瞬間,拋下被我的腿夾著的幻龍槍,赤手空拳地向我發動突擊。   「媽呀!」   這個女人打哪兒不好,她的纖纖玉手,竟在我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一把抓住我的小腹,五指收攏,就差點把我的腹部抓穿。   「天魔極樂!」   卡尤拉的臉上露出陰寒無比的怪笑,她竟用了天魔功中最歹毒邪惡的那一招「天魔極樂」來吸蝕我的功力。   一股男女交合到了高潮時的快感傳來,我渾身一陣酥麻,身體一軟,體內的龍氣決堤般地從小腹處流出。   這個世上並不缺少吸食別的生物的力量精華來提升自己力量的武藝,但這些武功心法都比不上天魔極樂。因為吸蝕他人功力邪功妖術施法時都有一個現象:   被吸蝕力量的對象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痛苦萬分,要知道,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體內的潛能反而會被擊發出來,力量會不可思議地以幾何極數暴增,吸蝕別人的功力的人弄不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暴走的被吸蝕者在極度的痛苦中所產生的力量給殺了。   而中了天魔極樂的人不但不會產生絲毫的痛苦,身體反而會產生有如男女交合到最高潮時極樂的快感,力量喪失得越多,快感也越強,根本不會提起反抗的意識。   媽呀!   我魂飛魄散之下,也終於嘗到了這種名副其實的「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欲仙是沒錯,至於欲死,那只是快要死的意思。   「如果中了天魔極樂這一招,你該如何是好?」父親曾問過我。   「運起力量反抗,拚命地脫離。」我說,「錯!」父親大聲對我說,「那只會讓你的力量一點一滴地被對手吸蝕個乾乾淨淨!」   「而且,中了這一招,你能否提起精神來反抗還是個問題呢!」   「那該如何是好?」   「助紂為虐!」父親說。   「助紂為虐?」   「不錯,不但不要反抗,反而要把自己的力量全力推入對方體內。」   「哦,我明白了,這就好比吃飯,飯是要一口一口才能吃下去的,胃口再大的人也無法一口就把一大碗飯一口嚥下。」   「不錯!」父親讚賞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樣做,雖然一時之間力量損失很大,可是我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只要休息一兩天,力量很快就會恢復了,所以,遇上這種情況時,你絕不要吝嗇自己的力量,就一口把對方噎死吧!」   在死亡的極樂中,我拼起最後一點意志力,將體內的龍氣聚成一團,一鼓作氣地推向卡尤拉。果然,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卡尤拉一時之間也吃不下這麼一大團的美食,被「噎」了個正著。她的身體一震,觸電般地鬆開了手指,同時亦閃電般地退後,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成功地掙脫了卡尤拉,但也因此損失了近三成的力量。此時我們三人交手到現在僅僅過了不足兩秒的時間。我並沒有趁機追擊卡尤拉,而是撲向剛才被我重創了的紫電龍。   卡尤拉正被我的力量漲得難受無比,此時去攻擊她,正好給了她將把從我身上吸蝕而去集壓得太多的力量找到發洩的機會,得不償失,倒不如痛打落水狗,宰了這個半死不活的紫電龍。   而被我一劍重創的紫電龍這時才剛剛站穩步伐,但臉上的血色卻一下子褪盡了。   剛才我送入他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充滿了蝕的特性,現在的紫電龍正痛苦地和侵入體內強酸般不斷腐蝕身體的暗黑龍的龍氣對抗著,他的力量大減,正是擊殺他的好時機。   「活於黑暗中的亡靈,以我的鮮血為契約,應我之邀,以汝之手,毀滅我眼前的一切生靈!」   我左手一動,逆鱗割破右手的手腕,鮮血流出,迅速在地上劃了一個六角星形的血陣,用自己暗黑龍龍血的力量,召喚來大自然中無數的亡魂,打出「怨魂滅天!」   兩個月來,斯羅特要塞吞食了無數的生命,戰死者的怨魂大量的聚集在要塞的附近,這一招召喚亡魂的黑暗魔法此時使用是再適合不過的了。無數戰死者的亡魂受到鮮血的召喚,聚集在我的周圍,受到沾染著我的鮮血的逆鱗的指引,噬向眼前的紫電龍。   要是被這一招擊中,紫電龍全身的精氣血肉會在一瞬間被惡靈亡魂們吸蝕個乾乾淨淨。   「飛舞於九天的雷獸啊,將你們的憤怒,化為我無盡的力量!」   面對著一心想撿軟柿子吃的我,紫電龍在生死關頭表現出了他悍勇的一面,拼著讓傷勢更重,打出他最強的魔法。   「雷霆萬鈞!」   一瞬間,鳴雷爪纏繞著一圈接一圈的電勁,閃閃發光,紫電龍口中再噴一口鮮血,揮動鳴雷爪,藉著爪上的雷電紋章的力量硬生生地將大氣中的正離子和負離子分開,製造出一場強力的雷暴,雷暴的力量與怨靈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四周的樹木在氣浪的衝擊下紛紛折斷,紫電龍口中鮮血狂噴,倒飛著摔了起去。   趁他病,要他命!   我左手提著逆鱗緊逼不放,身形一閃,已來到了剛剛砸在地上的紫電龍的身邊。   「紫電龍這一脈要絕種了!」   我舉起逆鱗,要把這個昏迷中的連名字也不知道的紫電龍的腦袋切下來,而此時卡尤拉才剛剛把撐得她半死的暗黑龍的龍氣「消化」,兩眼精光大盛,看來我被她吸蝕而走的龍氣是讓她大補了一番了。   只是她也太自私自利了,看著我痛宰她的戰友,竟不過來幫忙,只顧著消化吸收我送給她的「大補品」。   等我宰了這傢伙再來對付你這個自私自利的魔族。   逆鱗砍下去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已在計劃著生擒卡尤拉後該用何種方式來好好地「愛」她了。   「嗚……不好!」   就在此時,我心中一動,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憑著本能的反應,我雙腿一蹬,猛地騰空躍起。   就在我躍起的一瞬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紫電龍身邊的土堆猛地突起了一個包,一個人影炮彈般地射出來。   一把無鋒的大劍夾在一片青影之中帶著呼嘯聲劈向我的腦袋,來人竟是擁有青牙龍龍之魄的龍戰士。   當!   剛打出「怨魂滅天!」的我在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強提起逆鱗架住了他的這一劍。   來人的力量之強,更在卡尤拉和紫電龍之上,他和我一樣,也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變身的力量。手中的無鋒大劍正是魔劍打龍牙,而劍上帶著的力量竟是專門對付龍和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   此時只是以五成力量禦敵的我根本就擋不住他的偷襲,兩劍交擊之下,打龍牙強壓著逆鱗貼上我的胸口,強行撕開了護體的暗黑龍之鎧,青牙龍的龍氣化成破龍斬的力量順著右胸被割開的二寸長的傷口,滲入我的體內,接著破龍斬的力量在我的身體裡爆炸開來。   「哇!」   我噴出漫天的血霧,在劇痛之中一腳撐出,擊在他的小腹上,藉著反震之力,投入邊上的密林之中落荒而逃。   在兩劍交擊的一剎那,我看清了他的臉,他的頭上長著一隻金色的角,相貌相當的英俊,望著我的兩眼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傲氣。   來人正要追趕我,一條身影卻搶在了他的前頭,是卡尤拉。   「他是我的,哥哥!把他讓給我。」卡尤拉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綴在我的後頭。   這個擁有青牙龍力量的龍戰士就是現任的魔族皇帝,路西法十三世。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六章 天人合一   我躲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劇烈地喘息著,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口上中的這一劍傷口倒是不深,卻疼痛無比。路西法十三世的那一劍包含了專門對付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造成的創口非常難癒合,現在流血雖然已止了,我卻無法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的話,再撕裂傷口可就麻煩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路西法十三世送入我體內的飽含破龍斬力量的那一擊只差一點就要把我腦部的暗黑龍之魄給震碎了。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三成,而且要命的是我無法運功療傷,只要一運用體內的龍氣,腦袋就痛得像要炸開一樣。   由於身邊又沒有高級的白魔法師為我療傷,我只能靠龍戰士身體本身的回復能力慢慢地等待恢復了。可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這樣做實在是和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今天真是衰透頂了,先是中了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丟掉了三成的力量,接著又因青牙龍的偷襲,被飽含破龍斬力量的一擊打成重傷,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更可恨的是,卡尤拉這個魔女一直追著我不放。我的天,難道還要我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不成?   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只好展開飛毛腿拚命地跑,誰知忙中出錯,加上我老媽又和良牙是親戚,她的兒子也不識路,跑錯了方向,離帝國軍隊的控制區是越跑越遠。   這個小妖精的速度並不比我差多少,加上我們倆都是暗黑龍,彼此之間會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我想盡法寶也無法擺脫她。現在我躲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裡喘息,而小妖精則手持著幻龍槍,在樹林外打著轉,四處地找我。   小妖精看來是食髓知味,把我當成了美味的佳餚,想用天魔極樂把我連皮帶骨頭地吃下去。   為了逃避她的追殺,我開始運用「瞞天過海」來隱匿自己,以此來壓制體內的龍之魄和卡尤拉體內的龍之魄的感應。   「瞞天過海」這一招,是當年十賢者中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智賢者所創,它並不是武功招式,而是讓龍戰士在第七次變身後用來隱匿行蹤的。   作為世上最強的龍戰士,還要隱匿行蹤?說出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完成了七次變身的龍戰士力量之強,連神要也懼之三分,那他們會怕什麼東西?   龍戰士怕的事物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天!   由天產生的天劫!   龍戰士中了世上最惡毒的萬神血咒,不死於龍瘟,就會死於天劫。   天劫發生時,大自然中代表風、火、水、土這四大元素力量的魔法攻擊就會出現,將受劫的生物摧毀,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魔導士們對天劫的解釋是:當這個世上的某種生物力量太強,有違天意之時,天就會發怒,用他的力量,毀滅這種逆天而行的生物,以保證世界的平衡。   而世上最偉大的賢者,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對天劫卻有另一種解釋:世上的任何事物,大至恆星、宇宙,小至一草一木、一粒砂子、一條小蟲子,他們身上都有一個磁場,越強的事物,他的磁場也越強,磁場越強,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也就越大。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你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大,那自然環境對你的影響也就更大,當雙方的影響力大到某一程度時,也就產生了天劫。   「瞞天過海」這一招的奧妙之處,就是將人體的磁場與整個自然界的磁場合為一體,消除彼此間的影響,這樣,大自然把你當成它的一部分,天劫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一招連天都可以騙過,當然也可以瞞過追殺我的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之魄和我的龍之魄之間的感應了。   我閉上雙眼,口、眼、耳、鼻、身、意六識盡滅,我努力地調節著自己呼吸的頻率,用心去感受著周圍大自然的運行節奏,讓自己身體內分泌,新陳代謝的狀況與四周的環境合而為一。   我的六識逐一湮滅,現在的我,看不到,聽不見,聞不著,可是我的心頭卻一片空明,漸漸地,我與這片樹林融為一體。   樹林外,卡尤拉因為失去了對我的感應,氣惱萬分,手中幻龍一揮,擊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一人合抱粗的樹桿被幻龍攔腰截為兩斷。   在一片空明之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從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處緩緩地流入我的體內,一陣清涼從胸口的受創處傳來,我所受的嚴重的傷勢竟慢慢地好了起來。   為我治療傷勢的力量,是來自這片樹林的大自然的力量。   「瞞天過海」這一招,能將人和自然完美地合為一體。   智賢者說過,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此時自然的力量和我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振,在大自然力量的幫助下,我體內的嚴重的傷勢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覺中,我忘記了守在樹林外追殺我的卡尤拉,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忘記了兩個月前斯羅特要塞內的血腥,忘記了死亡,也忘記了自己。   身下的大樹將大地吸食來的水份和養料通過枝桿內的經脈,傳送到樹桿上的每一片葉片上,每一片樹葉上都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林中的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對著快要下山的夕陽,展示著她們最美麗的色彩;幾隻蝴蝶正停在上面,吸食著大自然贈予的甘甜的汁液,它們的翅膀一扇一合的,露出只有大自然這支妙筆才能繪出的最美麗的圖案。   我的腦海裡無慾無求,無悲無喜,全心全意地放開胸懷,沉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著整個世界的脈搏。   犬吠的聲音驚醒了與大自然交溶為一體的我,我睜開眼睛,抬頭仰望星空,卻發現月亮竟已升得老高。不知不覺中,我在林裡已呆了近三個小時。   我運了一下體內的龍氣,那麼嚴重的內傷已完全好了,胸口上的那道傷口癒合得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就連被卡尤拉吸蝕而去的那三成功力也已完全恢復,而且我的力量比以前要更上一層樓。   「世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更不是魔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力量。」   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智賢者當年所說的話的真正含義。   四周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卡尤拉這個魔女一個人找不著我,竟調來軍隊對我隱身的這片樹林展開拉網式的搜索。   看來這個魔女不找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叮!」   我的指尖輕輕地彈了彈逆鱗,黑色的刃身發出金屬獨有的清脆高亢的聲響,直上雲霄。   逆鱗,我的好兄弟,你又有飲血的機會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七章 極樂銷魂   我用心眼掃瞄了一下周圍,附近共有近五十多股不同的氣息,與卡尤拉一起來追殺我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是個個都是高手。三十來個牛頭怪,七八個美杜莎,兩個火君主,他們還帶著六七頭嗅覺靈敏的地獄犬,此外卡尤拉的身邊跟著幾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的戰士。   現在的形勢是:單打獨鬥,這些傢伙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可是要是以多打少的話,那我也只剩逃命的份了。我現在功力盡復,最終我在逃走和留下作戰兩條路中選擇了留下。   我伏在一棵大樹上,運起瞞天過海的力量,收斂起身上的氣味,將身體的氣息和大樹合為一體。在樹下兩個手持巨斧的牛頭怪和一個綠發的美杜莎正小心翼翼地搜索著草叢,在離他們十多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週身呈火焰狀態的火君主。   而帶兵追殺我的公主卡尤拉也已進入了密林深處,就在離我數十米遠的地方。   樹下的兩個牛頭怪漸漸地走到前面去了,把美杜莎落在了後面。   「機不可失!」   我像壁虎一樣地順著樹桿滑下來,悄悄地摸到美杜莎的背後,左手臂一勾,卡住了他的喉嚨,同時右手一爪抓住他的左胸,五指深深地陷了進去。   「龍魔極樂!」   從天魔極樂演化而來的龍魔極樂威力絕不會比天魔極樂差,美杜莎除了在被我抓住的一瞬間還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子以外,很快就軟倒在我的懷裡,任由龍魔極樂的力量將他身體的精華吸個乾乾淨淨。   龍魔極樂這一招我以前並不是沒有用過,只是我都用在床上了。歷代好色的暗黑龍們,除了以癡情出名的先祖卡魯茲以外,都把這一招用在和美女的交歡之中了,還由此演出極樂銷魂手等各式各樣的床頭搏鬥用的絕招,這些更是我對付美女的必殺絕技。像現在遠在帝國苦等我回去的羅莎,就曾被我用這一招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龍魔極樂用在床上可以讓石女都欲仙欲死,我過去用這一招時只是用於床第之歡,並沒有採補她們的生氣,否則一夜風流之後,安達她們早成了一具乾屍了。   從美杜莎身上吸蝕而來的力量迅速地溶入我的體內,卻和我本身的力量相互衝突,畢竟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吸蝕過來也是有害無益。   而我和卡尤拉兩人的力量實在是太相似了,彼此間相容得極好,如果我們倆誰能將對方的精華元氣吸個精光的話,對自己的益處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卡尤拉從我身上蝕走三成的力量後,整個人都變了樣,難怪她捨不得我了。   對於她來說,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十全大補藥埃我丟下早已變成一具乾屍的美杜莎,撲向背對著我,還在拿著大斧在草叢中亂砍的那兩個牛頭怪。   左邊的那個牛頭怪剛剛感覺到有人接近,逆鱗已洞穿了他的心臟,右邊的那位反應還算快,一個大轉身,手持巨斧攔腰向我劈來。   我的右手托住他劈過來的大斧的斧柄,左手鬆開還插在別人體內來不及拔出來的逆鱗,化成鐵拳擊在他的胸口上。   比我要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牛頭怪中了我的這一拳,胸口上多了個天窗,鮮血從背後泉水般地噴濺出來,染得地上的草木一片的緋紅。   此時我的腦後風聲大起,是那個火君主。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妖龍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背後殺來的火君主一出場就擊出了他最強的殺招。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的肉體!」   我大吼一聲,將體內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背對著對方擊來的高溫高熱的大火球,我瞧也不瞧一眼,反身撞入他的懷裡。   大火球首先擊中了我的身體,可是卻幾乎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神龍不死身力量結成的暗黑龍之鎧雖然堅硬,可是我也不敢用他來硬擱對方達到六級魔法範疇的,力量達到一千五百格雷的火球。   只是在我使出神龍不死身的同時,我亦把剛才從美杜莎身上吸蝕過來的飽含石化力量的力量精華逼到皮膚的表面。   美杜莎的絕技是石化術,我藉著從他身上蝕來的力量石化術,在皮膚表面結成一層堅硬隔熱的石質的防護層。   這就是我自創的「護體石膚術」,這種用損人利已方法結成的護體石膚術防禦力遠比那些由魔法師詠唱咒文結成的護體石膚術要強。   石頭的導熱性極差,這一點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火焰暴擊」的力量會在十分之一秒內溶化我的護體石膚,然後才能傷害到我的肉體。   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於最愛玩「間不容髮」的暗黑龍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在十分之一秒內,我的身體穿過他擊來的「火焰暴擊」的殺傷力的範圍,撞向他的身體,在穿過的一瞬間,我運功震碎身體表面的護體石膚,讓快要熔化的石膚脫離身體。   由於皮膚表面還有一層暗黑龍之鎧的保護,我幾乎是毫髮無傷。   我的右肩重重地撞在背後的火君主的胸口上,左手探出,插入火君主的胸膛之中,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臟。   身體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火君主,他們的心臟就像是他們的肉體,介於氣體和液體之間,有如空氣和水一般,根本就捏不碎。   但是身上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又怎會不知殺死火君主的方法。   「寒冰環!」   我探入他右胸的左手,運用起三級的冰系魔法,將火君主的心臟冰凍。   本來威力僅是三級魔法力量的寒冰環,在一般情況下,連一個最差勁的火君主都傷不了。   但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面,暴風的中心是平靜的,火君主的心臟遠沒有像他的身體外表那樣具有強大的抗冰凍能力。   水遇冷會結冰,結了冰,抽刀就可以斷水!無形的心臟化為有形後,我的五指一收,捏得粉碎。   剛才我在療傷的過程中無意中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對魔法的奧秘也有了更深的瞭解,使用五級以下的魔法已像呼吸一樣的自如。當卡尤拉手提著幻龍槍趕過來的時候,地上只留下了殘缺不全的四具死屍。   就這樣,在這片樹林裡,我和卡尤拉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遇上落單的傢伙,我毫不留情地用偷襲的方法一一殺掉。   不到三個小時,卡尤拉帶來的追殺我的五十多個高手已被我宰掉了二十七個之多。大概是我的殺氣太盛了吧,就連那些魔族牽著的地獄犬也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再也沒有亂叫。   畜牲畢竟是畜牲,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這世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怕龍,卡尤拉想用它們來找出我的行蹤是白費心思了。   「這是第二十八個了吧!」   我藏身在一叢灌木叢後面,偷偷地跟著眼前的這個目標,現在的這個對手是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戰士,我已跟著他走了數十米了,這個傢伙現在是我的獵物。   而我從卡尤拉體內龍氣的位置判斷出來,她現在應該在二百多米遠的地方打著轉。   他的力量並不是很強,在偷襲的情況下,我有把握在兩招之內解決他。   前面的草叢一動,是一隻小兔子跑過,受著它的影響,對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機不可失,我從他背後躍身出來,逆鱗無聲無息地抹向他的後頸。   就在逆鱗離他還有三尺遠的距離時,他感覺到了我身上發出來的殺氣,全身的肌肉一陣緊繃,腿一曲,猛地向前躍去。   他很聰明,知道在被我偷襲,失去先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時候轉身對敵,下場只會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我一劍殺了,可要是往前跑卻還有一絲機會。   「和我比速度?」   我心中暗笑,這世上只有銀翼龍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   我的身子緊貼著他不放,逆鱗追著他的腦門刺去,離他的腦門已不足半尺了,此時他的身體剛剛越過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   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越過這棵大樹的一霎那,殺機頓現,樹幹的表皮猛地爆裂開來。一桿黑色的長槍夾在樹皮的碎片中象毒蛇一般地刺向我,竟是卡尤拉的幻龍!   「你中計了!」   卡尤拉的嬌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百忙之中,我的身體強行一扭,右臂一陣火辣辣地劇痛,幻龍的槍尖從我的身旁刺過,擦去了一大塊皮肉。   我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右手臂又是一麻,已被卡尤拉一爪扣在肩頭。   「天魔極樂!」   敢情她是吃上癮了,偷襲得手,立刻就用這一招來吸蝕我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個被我偷襲的黑魔族的戰士轉過身來,反手一拳轟向我的胸口,力量之強,拳風之剛猛,絲毫不比卡尤拉遜色多少。   在這一瞬間,我立刻明白了,我落入了卡尤拉的圈套之中。   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可以藏在地下不被我發覺,可見魔族也有自己的一套的隱匿行蹤的方法,我怎麼沒有想到?   卡尤拉讓一個魔族的戰士用天魔功吸蝕了少許自己的力量,使他的體內帶有自己的龍氣,讓我產生錯覺,以為她就在遠處。   而讓另外一個力量和她不相上下的魔族明明是高手,卻裝成低手,在我面前扮豬吃老虎,引誘我出來。   可憐我還以為自己是設下套子的獵人,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我現在的情況比上一次被卡尤拉用天魔極樂蝕去力量時還要危險,因為我如果此時用父親教我的方法再把力量強行送入卡尤拉體內「撐」死她的話,那在我「送」大禮的一瞬間,叫我用什麼力量來對付轟向我面門的那個力量不下於卡尤拉的魔族戰士的那一拳?   「借花獻佛!」   在死亡的邊緣,我腦海裡靈光一閃,任由黑魔族戰士一拳轟中我的胸膛。   「哇!」   我噴出一口鮮血,強行運起龍魔心法,將對方轟入我體內的可以摧筋斷骨的霸道的力量硬是轉移到被卡尤拉制住的右手臂。   卡尤拉慘喝一聲,就像上次一樣,痛苦地收手後退,我剛才「借花獻佛」,把黑魔族戰士送入我體內的力量借天魔極樂之手,全部轉交給了她。   但我的半邊身子又是一陣劇痛,剛才力量的轉移全部是通過自己的身體作為傳送的媒介,對方力量所到之處,經脈全部受傷,傷勢之重,雖比不上幾個小時前被路西法十三世偷襲時所中的那一擊,但也輕不到哪兒去。   趁著卡尤拉還沒有回過氣來,我藉著對方重拳的餘力,身體急速地後退,撞入灌木叢中,再度開始了落荒而逃之旅。   全是好色惹的禍,若不是我想生擒卡尤拉奸個夠,又何至如此,報應!   「別走啊,我們還沒有玩夠呢!」卡尤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天,我什麼時候成了美味佳餚了。   我張開雙翅,拚命地跑著,而卡尤拉則緊追其後,其他的魔族雖然也想出手攔截我,可是我的速度極快,一晃而過,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個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魔族戰士力量雖強,速度卻不太快,跑了幾里地就被狂奔的我和卡尤拉甩脫了。   幸好在林裡的時候我藉著星星辨明了方向,這一回總算是往帝國軍隊的方位跑的。   該死,我心中大悔,一口氣逃了近二十里路,半邊身子麻痺的感覺越來越強,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受傷後大量地運用龍氣產生的後果。   我暗歎了口氣,停下身來,轉過身面對從後追來的卡尤拉。   我不是不想跑,我只是明白,以我目前的傷勢,要是照這樣全力再跑下去的話,恐怕不出數里就會倒下,倒不如回頭和卡尤拉一戰。   「終於不再逃了嗎?」卡尤拉冷笑地站在我面前,兩次吸蝕了我的力量,她現在滿臉容光煥發,在銀色的月光下,皮膚表面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妖異的美麗。   「你到底用這招天魔極樂吸蝕了多少男人的精華啊?」看著有如魔女轉世的卡尤拉,我問道。暗黑龍的力量的生長需要異性的精氣為輔,像我在第二次變身時,就要靠吸收處女純潔的性蛋白來生長,其實除了用男女交合的方法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天魔極樂這一招吸蝕她們的精氣,效果不會比男女交合來得差。   「不多,加上你,正好是第一百三十二個!」卡尤拉冷哼一聲,幻龍一抖,再次發出死亡的鳴叫。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緊握著逆鱗,我雖然比她多了一次褪變的力量,可是先前受了傷,情況並不是很妙,今天這一仗,勝負實在是難以估計。   幸運的是,我們交手的地方是無人區,暫時不會有人來插手,否則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吸蝕了你的力量,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合而為一,我就可以超越三頭黃金龍,成為最強的龍戰士!」   卡尤拉眼中射出一縷凶光,幻龍隨著她眼中一現的凶光抖了起來,舞成了一個大槍花,她面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了下去,四面的空氣被幻龍不斷地吸蝕,聚集,壓縮,形成一個高密度的「空氣球」,「空氣爆裂擊!」   漫天的槍影倏地消失,百槍化為一槍,槍尖將整個空氣球吸引了過去,接著向前一推,隔空刺向我。   卡尤拉和我的屬性都是黑暗,用黑暗的力量對付我並不太管用,所以她用了自己較擅長的空氣魔法力量。   「要吸蝕我的力量也可以啊,不過你可要拿身體來換。」我一邊佔著她的口頭便宜,同時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到逆鱗的刃身上,全力劈出一劍。   我受了傷,不利久戰,所以務必要在數招之內解決問題,否則麻煩就大了。   「真空切!」   卡尤拉是用高密度的空氣球來對付我,我就反其道而行,用真空切來破她。   面前的空氣受到逆鱗的影響,像一張紙一樣地一左一右地扯開來,形成一道真空的裂縫。   「波!」   真空切的力量遇上空氣球,發出沉悶的聲響。   「呼!」   空氣球並沒有象想像中那樣被劈成兩爿,四面的空氣反而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間猛烈地攪動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渦。   哇!   這股由我們倆「合力」造出來的漩渦,力量之強,絕不是我和卡尤拉獨自一人所能抵擋的。一股大力從逆鱗上傳來,逆鱗脫手而飛,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亦被捲上了天。   「小妖精,你還太嫩了!」   我不驚反喜,藉著四面旋動的空氣,身體象陀螺一樣地旋了起來,化成千手千腳的魔影,打著轉攻向卡尤拉。   「龍魔亂舞」   這一招是父親在一場沙漠風暴中悟出來的奇招,最適合在氣流紊亂的環境下作戰。   我在這兩個多月來,每天最少殺三十人,戰鬥的經驗已豐富無比,加上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什麼東西沒有見過?   我早就明白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量相遇時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有意製造出對眼前的這種形勢,以奇招取勝。   我受了不輕的傷,要是硬拚,實在是負多勝少。   卡尤拉武功雖高,可是臨場的戰鬥經驗卻遠不如我,措手不及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當我打出龍魔亂舞時,她才如夢方醒地出手抵擋。她身體這時已被四面高速旋動的空氣弄得站立不穩,又如何能抵得住我的猛攻?   我的手腳在旋轉中一共攻出了三十八下,卡尤拉左擋右擋,勉強擋住了其中的三十五下,其餘的就全消受了,她的小腿、左肩、右胸各受一拳。   她是敵人,所以雖是美女我也毫不留情,第三十八擊擊出後。卡尤拉口中也噴出了第一口血。   我哈哈大笑,身體在旋轉中攻出第三十九擊,這一擊,是右拳。   唔!   一陣劇痛傳來,我的右手臂一陣劇痛,剛才被卡尤拉偷襲擊傷的右臂肌肉竟在出拳的過程中撕裂了,招式也隨之一窒。   這個時候,可是要命的一窒埃不好!   我在暗叫不妙的時候,擊出一半的右拳脈搏立刻搭上了一隻纖纖玉手,力量海潮般地從右手臂內流出。   又是那招「天魔極樂」   「傷勢發作了嗎?」   卡尤拉死裡逃生,鳳眼盯著我得意地笑著。   「別得意!」   就在她的手指搭上我右腕的一瞬間,我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卡尤拉的右胸。   「龍魔極樂!」   「難道我就不會這一招嗎?妖女。」我大叫著,卡尤拉體內暗黑龍的力量亦不斷地從她的右乳處流入我的體內。   局面成了僵持的階段。   哇,有福了,真想不到彈性這麼強。   我的左手捏著卡尤拉充滿彈性的右胸的舉動實在很不雅觀。何況卡尤拉還是處女之身,少女最聖潔的地方被我抓個正著,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可是此時雙方都是處於生死關頭,誰也不敢放鬆半點,她除了拚命地催動天魔極樂的力量外,也只能讓我大佔便宜了。   我的身體的右半邊已經癱瘓,力量不斷地從右手處流出,卡尤拉的右半邊也和我一樣,她的力量也不斷地流入我的體內。   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可是我受傷在前,力量大打折扣,龍魔極樂的威力只能和天魔極樂戰成平手。   我和卡尤拉都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隨著力量的流入和流失不斷地從我們身上產生。被我抓住右胸的卡尤拉雙眼一片桃紅,媚眼如絲,時不時聳動著身子,口中不住地發出少婦思春的嬌吟;而我則兩眼射出淫邪的凶光,下體更是突得老高,脹得難受。至於卡尤拉被我捉個正著的右乳,就更不要說了,堅挺無比,彈性十足,更是惹得我慾火狂升。   我拚命地克制著自己的理智,因為我明白,我們中只要誰先崩潰,誰就會被對方一點不剩的蝕個精光,被成一具人干。   由於有進有出,雙方的力量倒是一點都沒有減弱,只是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氣幾乎全部流入我的體內,而我體內的龍勁也禮尚往來地毫不客氣地交還給她。   力量就這樣在我們倆的體內流動著,來來回回地轉了不知多少圈。   我和卡尤拉的意志力可以說是越來越弱,由於我和她的距離不過二尺,彼此之間都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情生物獨有的氣味。   不自覺地,我和她都一點一點地把身子向前移,我們倆的臉越來越近,呼出的氣息甚至都可以吹到對方的臉上。   我的嘴唇和她的紅唇不過數寸遠,卡尤拉的嬌吟聲和著呼出的如蘭的香氣直衝我的鼻孔,望著卡尤拉那嬌美的面孔,我再也忍不住了,頭一伸,吻了下去。   卡尤拉受著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獨有氣味的影響,幾乎是和我同時崩潰了,猛地鬆開手和我對抱在一起,她主動地張開櫻桃小口,將我的舌頭吸入嘴內,舌頭與舌頭糾纏著,津液在我們的口中流動著,豐滿的肉體與我的胸膛磨擦個不停。   「嘶!嘶!嘶!」   幾聲衣服撕裂的聲響,我和卡尤拉拚命地撕扯著對方的衣物,幾下子,我們兩人全身上下就清潔溜溜,一絲不掛。   我剛恢復行動的右手立刻就探到了卡尤拉的另外一隻堅挺無比的美乳上,兩隻手同時用力,用力地按捏著,早已春情勃發的卡尤拉,她的雙乳堅硬得像我的肉棒一般,彈性之大在我摸過女人中可以排第一,簡直可以用彈性十足來形容。   與此同時,我一個惡虎撲食,順勢把卡尤拉壓了地上,舉起那只脹得有如嬰兒手臂一般粗細的巨物,狠狠地向卡尤拉的下身攻去,而卡尤拉則拚命地張開雙腿,努力的把陰戶露在我面前,任我採摘,濕淋淋的下體散發著一股淫糜的氣味。   「哇!」   好痛!   憑著我刺穿無數處女膜的戰績,我的這一擊,由於忙中出錯,差了分毫,竟頂在了卡尤拉的恥骨上。   「我要!」   早已陷入瘋狂狀態的卡尤拉急得伸出因常年使槍而生有厚繭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肉棒,拚命地往下面的小穴裡塞。力量之大,差點沒把我的龍根給活生生地扯下來。   只是,沒有一點性經驗的她越是想上壘,就越是出局,倒是害得我的巨物一次又一次地擊錯位置,打出一個接一個的臭球。   響應偉人的號召,自己動手,滿足獸慾。   我的雙手鬆開卡尤拉的雙乳,移到了卡尤拉的兩腿之間,手指拔開那濃密柔軟的陰毛,露出那從未在別的男人面前暴露過的神秘三角地帶。   我看到了兩片粉紅色,嬌嫩無比的肉質貝殼,像一道玉門,把住了卡尤拉的桃花源洞的洞門。只是這一回,這兩扇門已因她的主人春情大發,大大地敞開著,洞中的流水正汩汩地向外淌著。   我把卡尤拉那雙完美無缺的玉腿扛在了肩膀上,舌頭忍不住在上面舔了一下,雙手將洞門分至最大,接著把自己的肉棒頂在洞口上,先是往裡面塞進去了一點。   卡尤拉的下身雖然不斷地努力擴張,但比起身經百戰的我的巨陽還是顯得太小了。我塞了一點進去,就把洞口撐得變了形。   要是以前,向來憐香惜玉的我會慢慢地做準備工作,讓被我開苞的處女慢慢地適應我的巨物,可是這一回在天魔極樂的作用下,我比第二次變身的黑暗時代更喪失了理智,更好色。   殺!   我的雙手強行將卡尤拉的大腿分至最大,同時收腹,用勁,頂!   巨物磨擦著處女肉壁的感覺清晰異常,僅僅進入了一半,就被一層屏障給阻住了。   「哦!」   卡尤拉張開櫻桃小嘴,發出苦樂慘半的叫聲,而我則再次嘗到了疼痛的感覺。   我遇上了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處女膜,若不是我身經百戰,捅破處女膜無數,剛才那一下,早就出師未捷,永垂不朽了。   此時,我插入卡尤拉體內三寸多深的肉棒被卡尤拉陰道壁上一層接一層的嫩肉給緊緊地包住,而且還在不斷地收縮。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陰戶內部傳來,吸得我差點一敗塗地。   她的肉穴的洞穴奇異無比,竟是成螺旋狀的,巨龍塞入後像繩子一樣地被絞成一團,擰得緊緊的,還未開始行動就產生了極大的快感。幸好我此時以龍魔極樂的力量護住下身,緊鎖精關,否則的話,立刻就丟盔卸甲,精流滿地了。   真是寶穴埃我雖然已喪失了理智,可是憑著多年為無數美女開苞的經驗,我知道我又遇上了那種媚骨形的女子。   「拍!」   卡尤拉半支起身子,雙手托住了我的屁股,扭動著身子,拚命地用力想讓我繼續地深入。   與此同時,我的雙手離開她的玉腿,再次放在了卡尤拉那完美得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美乳的胸部上,狠狠地用力捏下,捏得全變了形,化成了葫蘆狀,早已突起的粉紅乳頭嬌艷欲滴得如同初熟的葡萄一般。   我低下頭,含住其中的一隻用力地吮吸著,同時功聚下身,配合著卡尤拉的雙手的力道,再次用力一擊。世上最堅硬的處女膜,終於在兩條獸性大發的暗黑龍的「聯手」一擊下,化為粉碎。   巨龍長驅直入,穿過火熱得冒煙的棧道,直搗黃龍。   「哦!」   卡尤拉的口中發出淫蕩無比的春叫,那聲音既夾雜著破瓜的痛苦,也夾雜著快樂的淫叫。   慾火焚身的我和她同時發出了解脫的吁聲。   「我要,快,別停下!」   我們倆緊緊地摟在一起,就在草地上瘋狂地野合了起來。原本冰冷無情的魔女卡尤拉在那一刻成了要吞食一切男人的淫獸,她扭動著結實得沒有一點贅肉的腰肢,迎合著我一下接一下的重擊,就好像配合了多年的戰友一般。   她那淫浪的叫床聲之大,在我所遇上過的女孩當中,就算是羅莎那個蕩婦在此也要自愧不如。   卡尤拉的皮膚滑如羊脂,有如嬰兒一般的嬌嫩,摸起來簡直是爽死人了;下身的寶穴固然窄緊無比,彈性之強更是可以用嚇死人這兩個字來形容。   要是一般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被那可怕的收縮力給活活地夾爛了,有淫龍之稱的暗黑龍的寶穴就是不同埃「唔!好爽啊!」   好在我是個久「精」考驗的戰士,偉大的龍戰士擁有一具偉大的武器,一下接一下,結結實實,藉著不斷產生的淫水的潤滑,開墾著這塊處女之地。   縱使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仍然沒有停下來,下身的花蕊象只飢餓的嬰兒的小嘴,瘋狂地咬住我的龍頭,那種讓每個男人都欲仙欲死的吸力在我下身的龍頭產生了放電般的快感,通過我的陽具擴散到四肢,傳遍全身。   哇,就算是朝干夕死我也認了。   我捏著卡尤拉的胸部,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大力挺動著腰抽送著,口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只發情的公牛似地發洩著體內的慾望。我嘴不時在吻過她的唇,脖子,胸部、乳房、乳頭,大腿,吻遍所有在我做愛時所能吻過的地方。   下體的陽物就像是浸在一個灌滿熱水的皮套子裡一般,火熱的感覺通過敏感的神經傳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同樣的,初嘗性愛滋味的卡尤拉全身上下也早已變為粉紅色,雙手緊抱著我的腰,秀髮不停地甩動著,汗水和淫水帶著處女之身失去時的落紅,從我們的交合處不斷地噴出來,將地面弄濕了一大片。   我的力量從我的下身海潮一般地流入卡尤拉的體內,每一次流出,都像洩洪般地產生了極大的令人眩暈的快感;但我也沒有閒著,我扣著卡尤拉雙乳的大手,同樣也運起了龍魔極樂,將卡尤拉體內的力量不斷地蝕走,上面進,下面出,我們兩人都快感連連,像對姦夫淫婦在偷情般,淫叫個不停。   我畢竟是過來的人,雖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我還明白什麼叫做九淺一深,連環九擊,雖然只是跪在卡尤拉的身前,以老漢推車的方式幹她,可是我還懂得通過變換攻擊的頻率,用不同的力道幹得卡尤拉淫叫不止,而我自己也享受著了過去所沒有嘗到的極樂。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從阿沙尼亞大陸的東面升起來,但在草地上野合的我和卡尤拉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光明的到來,仍然像兩隻淫獸一般瘋狂地交合個不停。   一回,兩回,三回,無數回,在天魔極樂和龍魔極樂這兩種世界上最淫邪的武功的做用下,我和卡尤拉已一停不停地「苦戰」了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達到了幾次高潮,可是我們倆卻一次精也沒有射,我們的比拚還沒有結束。   誰先敗下陣來,誰就會精盡人亡,真正的精盡人亡。   「我要!」   卡尤拉大叫著,一個大翻身,把騎在她身上的我反壓到身上,張開大腿,以一種極不文雅的姿勢跨坐在我的身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一上一下地曲動著身子,一直是主動之勢的我,則樂得個趁機休息喘息一下,一雙大手在卡尤拉身上游移個不停,偶爾抬起頭,吮吸一下她那對在我的鼻尖前亂搖的漂亮的乳頭。她的身材真是完美無缺,就連安達和希拉與她比起來也要失色少許。這一夜下來,男上女下,男下女上的交歡姿勢我們倆已不知互換了多少次了。   或許,越是有毒的鮮花就越是美麗吧。   此時我早已把龍魔極樂的力量移到了下身,與卡尤拉成「龍吸」之勢的天魔極樂對抗著。   兩條暗黑龍的龍氣,一陰一陽,此時已完全溶成為一體,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再也沒有彼此之分,我們倆火並造成的內傷也早已好得不能再好。   雖然在不斷地發洩和對抗,可是體內的精氣之旺盛卻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我們所需要的只是不斷地做愛,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越多越好,直到天地毀滅。   「看我的」   當卡尤拉的動作因為體力的消耗稍稍地慢了下來的時候,我又開始反擊。   這一回,我兩手伸到卡尤跨坐在我身上的大腿下面,用力一掀,一旋,卡尤拉的身體在我的身上打了個轉,變為背對著我坐在我的肉棒上。   「哦!」   我的下身在她的體內打了個轉,繞著花蕊轉了一圈,弄得卡尤拉又一次地大叫不已。   我一個惡虎撲食,整個身子壓在了卡尤拉的背上,雙手一伸,就像持球般將兩個豐滿圓碩的乳球緊緊抓住,雙手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我就這麼騎在卡尤拉在背上,下身的龍根遇映著初升的陽光,一記接一記地在卡尤拉的體內抽送著,當我的龍根從卡尤拉的體內抽來時,我注意到上肉棒的表面竟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龍紋,這些龍紋只是在我第二次的褪變時才出現過,而卡尤拉的下身的寶穴四周同樣也出現了一圈接一圈的,有如黑色玫瑰一般的龍紋。   「礙…舒服吧……妖女……唔……好有彈性!」   我喘著粗氣做著激烈的運動問道,發情後的卡尤拉的一對乳球被我握在手中,一股柔韌的反彈之力由掌心傳來,既溫暖,又滑順,真是令我愛不釋手。   「別停,你這個臭男人!不行了嗎?」卡尤拉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高翹著粉臀有如鐘擺一般地前後扭動著迎合著我。儘管我們現在已完全喪失了理智,卻還沒有忘記彼此間敵對的身份,一邊是不顧一切地交歡,另一邊卻還互相對罵著。   「唔……不行?……是你不行了吧?」我的雙手用盡全力捏緊了卡尤拉的雙乳,報復般地狠狠地扎回去,發出強有力的一擊,重重地擊在花蕊深處。   「唔!」   卡尤拉仰起頭,有如淫龍嘯月般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淫叫,花蕊一陣收縮,竟牢牢地將我的龍根咬祝我用力地抽了兩次下體,卻無法移動肉棒分毫,我們的下身這時就像融為一體般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哦……」   無盡的極樂就在兩具緊密連接在一起的性器處爆發開來,我們倆同時發出極樂的呼叫,滾燙的岩漿有如爆發的山洪般噴射而出。我身體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卡尤拉的後背上,而被我壓在身下的卡尤拉也像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兩條暗黑龍噴射而出的津液將身下的枯草全都染濕了。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卡尤拉翻了過來,而卡尤拉,也張開雙臂,用最後的一點力量摟緊了我,我們倆就這樣對抱在一起,糾纏著四肢,嘴對嘴吻著,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的照耀下一起進入夢鄉。   這一戰,我們「床」上「床」下,戰成平手,落了個雙贏,我和卡尤拉兩人,彼此間陰陽交溶,代表至陽的我和代表至陰的卡尤拉體內的龍氣合而為一,互補不足,我和她日後的成就將遠勝過歷代的先祖。   只是,越強,越出色的龍戰士,也死得越早。   我的下體飽食之後,仍戀戀不捨留在卡尤拉的身體裡,而卡尤拉的花蕊也像捨不得情郎似的,死死地抱贅他」不鬆口,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巨龍的龍身。   我不知道,就在我和卡尤拉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擁有三大種族中最強壯身體的獸人戰士在魔族魔法師的配合下,已在斯羅特城下大破帝國的軍隊,重演了父親當年所經歷的一幕。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八章 野心   正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身體上,暖洋洋的日光把我從沉睡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著在身下的卡尤拉,她那吹彈得破的臉皮上還帶著一片昨夜狂歡時留下的紅暈。   「真美。」我忍不住伸過頭去,在卡尤拉的臉上吻了一下,一雙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而我的下身巨龍此時仍和卡尤拉的龍穴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埃」我意猶未盡的撫摸著卡尤拉的肉體,連留在卡尤拉體內的肉棒也不抽出,身體一動,將還在昏睡中的卡尤拉抱起來,成對抱之勢坐在我的腿上,我的雙手捏著她完美的成鐘乳形的乳房,嘴裡吻著她性感的紅唇,挺動著腰肢,進行著刺激的活塞運動,開始了第二回的戰鬥。   我身後的那對龍戰士的肉翼伸過來,纏上卡尤拉的翅膀,包住了她的身體,巨龍不緊不慢地在卡尤拉的體內進出著,為了防止她突然醒來發難,我在卡尤拉身上加了一個封龍印和一個封魔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   真是有危險啊,要是剛才是她先清醒過來的話,我想我現在早就被卡尤拉剁成碎塊拿去餵那群地獄犬了。   幸好我是「久精考驗」的淫龍戰士,在這方面畢竟比一個處女回復得要快。   由於卡尤拉的體內還有大量的我們剛才「肉搏戰」的存貨,下面的潤滑並不成問題,做起活塞運動來順暢至極。   「嗚……真不錯,爽啊!」   「最少要再幹上十回才能放過。」這兩個月來除了殺人外還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放上一炮。安達她們也隨我從軍,這兩個月來由於她們都不斷施展魔法,個個體力都消耗極大,根本就沒有精力,我也沒有時間和她們好好的來上那麼一回。   而這個妖女反正是敵人,再說已經上了一回了,就多來幾炮吧。   「喔!」隨著一聲輕微的哼叫聲,懷中的美女張開了雙眼,「你……」   她驚叫一聲,就像過去那些被我霸王硬上弓的美女一樣,接著本能地用雙手推搡著我的胸膛,想把我推開。   「妖女!剛才爽吧?」我哈哈大笑地摟緊了她,牙齒湊在卡尤拉左邊的乳頭上,輕輕地咬著,下身依然不受卡尤拉的反抗影響,保持著先前的攻擊頻率,長長的巨龍沉穩有力的摩擦著她狹緊多汁的肉壁。   醒過來了更好,我可不想奸屍!這個妖女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再強姦她一次,也算是為所有那些被她的天魔蝕魂蝕得成了人幹的男人們出一口惡氣。   「放開我,你這個臭男人!」卡尤拉一邊咒罵著我,一邊推搡著我的胸脯,做著毫無意義的反抗。現在的她雖然還不至於武功全失,可是身上變身的力量全被我封住了,在以龍戰士變身形態的我的面前,這種反抗實在是微不足道。   我用龍的肉翼托住卡尤拉的美腰,雙手托著她滑不溜手的雪臀,用力捏著她結實的屁股,屁股和乳房一樣彈性十足,真是名器啊!我的嘴來回吮吸著卡尤拉那對飽滿的胸部,不停地用舌尖磨擦著卡尤拉觸覺靈敏的乳頭,很快的,卡尤拉的兩隻花頭米大小的乳頭在我的口中又變成了粉紅色的葡萄了。   「放開我!」卡尤拉扭動著豐滿的身體,拚命想要掙脫開。   有點反抗最好,我又可以嘗到強姦的滋味了!雖然我的良知讓我不能隨便強姦少女,不過這個人是敵人嘛,老爸過去總是教育我,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嗚,爽啊!」我一邊賣力地幹著,絲毫不理會卡尤拉的手指在我身上的亂抓亂劃,這個妖女還真狠,尖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我背部的肌肉中,十指用力的摳著,大有不把我的肉從身上挖下來就不甘心的架勢。女人就是女人,被男人強姦時,連反抗的手段都一樣,記得那天倫蒂爾被我強姦時也是這麼做的。   「你的反抗只會讓你獲得更大的快感!」我爽得眉開眼笑的,由於有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她的反抗在我的眼裡變成了努力迎合的舉動。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幹得你滿十次,不,是二十次高潮為止!」我說著順勢把懷中的卡尤拉往地上一放,雙手從她的屁股上解放出來,放在了卡尤拉的胸脯上用力揉擰著,同時繼續抽送著下身。   「你和我都是淫龍啊,我要讓你明白什麼是欲仙欲死!」我挺動著龍腰,把臉埋入她飽滿的山巒之中,用舌頭不停地舔著卡尤拉的粉頸,昨天吃夠了這個妖女的苦頭了,現在總算有機會連本帶利掙回來了。   下身的活塞運動越作越急,而在我努力地開發下,卡尤拉的下體也越來越熱,我清楚的感覺到,又有新的液體從她的肉壁上分泌出來了,但由於性慾漸漸升起的緣故,她的臉上開始泛起兩朵紅潮,秀髮隨著我的活塞運動而來回擺動著。   換句話說,她又一次起了反應,只是這一回,是被我用強暴的手段奸得又有了高潮了。   叫罵聲不知在何時就停止了,剩下的就是卡尤拉和我粗重的喘息聲,在不知不覺之中,這個讓我吃了無數苦頭的妖女主動地把兩臂勾在我的脖子上,一上一下地挪動著結實的小屁股,迎合著我的衝擊。我的肉棒就像是發生在斯羅特要塞內的拉鋸戰一般,在卡尤拉那暗黑龍的體內外進進出出的。一道道放電般的快感順著我的龍槍傳遍了全身。   「不……不要停……不……」在我的不斷姦淫下,卡尤拉又一次地發出淫浪的叫床聲,那緊實的螺旋肉穴,下身的櫻桃小嘴,更是不停配合著我衝刺的動作,不時忽深忽淺地吸吮著裡頭的肉棒,那強大的力道,強得幾乎要把我的龍根連根吸斷。就算是我的文筆再好上十倍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種舒爽的感覺,兩個暗黑龍交合的快感讓我第一次明白了無法言喻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礙…礙…不……」卡尤拉的叫床聲越來越急,急得就像哮喘病發作一般,隨著幾聲驚天動地的吶喊,卡尤拉全身一陣劇顫,在極度的高潮中,被我壓在地上的她竟從地上彈了起來,連帶著與她合為一體的我也一起飛了起來。我加在她身上的封龍印早就在劇烈的活塞運動中在兩條暗黑龍龍氣的交溶下被解開了,在離地四米高的地方,卡尤拉的四肢象八爪章魚一般將我緊緊地纏住,同時送上來的,還有這個流著口水的性感紅唇。   最有趣的,她居然在高潮的一瞬間再度變身,由於受到變身的影響,她的下體一陣收縮,夾得正在做活塞運動的龍根停止了打樁的行動,緊接著一股強大的足以可以扯斷任何一個男人的陽根的巨力傳來,吸住了我的龍頭。   本來我緊鎖精關,原計劃是來幾下再洩洪的,受此一擊,陽關再次失陷,隨著撲哧撲哧十幾聲的巨響,暗黑龍的精液一洩千里。   啊!   還在高潮中的卡尤拉發出一聲的痛叫,因為她的屁股差點摔爛了,而我的膝蓋則是一陣的劇痛。   這都要怪卡尤拉,達到極點時彈得那麼高,而抱著她的我由於也在那一刻陽關失陷,一時間洩得不知天南地北,手軟腳軟,兩人一起從天上掉了下來,跌了個人仰馬翻。   真是有點丟臉啊,老爸要是知道我這麼糗,一定會痛罵我不成材,床上的功夫沒有學到家,連空中飛人都沒有學好。   儘管如此我們的下體還是緊密地連在一起,雖然有點痛疼,不過受著高潮餘韻影響,卡尤拉仍死死地摟著我,瘋狂地和我接吻著。   快感漸漸地消失,我離開卡尤拉的唇,剛才真是爽呆了,以至於我現在還想再來一回。   此時的卡尤拉力量已經盡復,可是她並沒有再反抗我,只是躺在那兒任我擺佈。我的口手並用,玩弄著卡尤拉的身體,卡尤拉嫩滑的肌膚又鮮又嫩,真是讓我抱著玩上一年都不會感到膩。我的嘴一寸一寸地吻著卡尤拉細膩滑潤的肌膚,最終將舌頭伸了她那帶給我無數極樂的密穴之中,開始用舌尖舔食著我們兩個人交歡後流出的淫液,說實在的,舔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畢竟這裡面也有我的一部分存貨啊,自己吃自己的那個……就算是在家裡,我也只對希拉和安達玩過口交,其它的美女嘛,大多數時候這些任務都是交給我的小兄弟來做了。一方面是我覺得用舌頭太累,還是用棒舒服得多;另一方面嘛,男人嘛,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誰叫安達是我初戀的情人,而希拉是我的另一個情人呢。   其她的女孩都是我搶來的,總是有點那個嘛……對於眼前的卡尤拉,我的心裡只有純粹的肉慾,只想把她調教成我的性奴。不過這是戰場上,大家又是敵對的關係,難度是相當大的,時間和事件發生的背景都不允許我這麼做。   不過管他的呢,如此美女,多干幾回,多打上幾炮總是沒有錯的。   我的舌頭靈活地掃過兩瓣蜜唇,逗弄蜜蕊,在卡尤拉的花蕊上舔吸著,時不時地捲起成柱,輕輕探入濕暖陰戶內,逗弄著裡面的露珠,一雙大手,則夾住卡尤拉那兩粒粉紅色的乳珠,不停地揉弄把玩著。   而我身下的卡尤拉,緊閉著桃花眼,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中,輕輕地咬著,結實有力的大腿緊緊地夾住了我的頭,因長期運動鍛煉而健美異常的美腰配合著我的舔吮,也一上一下地微微扭動著。   「嗯……嗚嗚……」在我的搓揉下,她的反應愈來愈強烈,手指終於離開嘴唇,一把抱住我的頭,硬是用勁拖著我的腦袋,把我拖離她的下身,主動的送上唇要和我接吻。   她也太會抓地方了吧,我的脖子支持著整個人的體重,被她強有力的手臂拖了上來,要不是反應得快,身體配合了一下,弄不好身子就要和吃飯的傢伙說再見了。   就在我們倆甜蜜的熱吻之中,我的龍槍再次與卡尤拉的「龍套」合而為一,就在這片草地上,我們開始了第三度的交合。   第一次是身不由己,第二次是被我霸王硬上弓,至於第三回,或者只能說是雙方彼此間生理的需要吧,雖然我和她之間並不是象和安達與希拉做愛時那樣的靈肉合一,可是卡尤拉那淫媚動人的肉體還是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我都是陪著卡尤拉度過的。   「加入魔族,和我聯手吧,達秀!兩條暗黑龍聯手,我們天下無敵。」卡尤拉對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的身體的我說,由於是以大地為床,「大戰」之後的我們兩人身子都有點酸臭味,於是我和她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水潭,兩人光溜溜地在水中洗了一個鴛鴦澡。   我赤裸著身體和卡尤拉浸在冰涼的水潭中,水潭並不很深,人可以半躺在裡面。我的身下是細細的沙子,卡尤拉則躺在我的懷裡,手指在我的胸膛上輕輕地划動著。   自從被我再奸一次之後,她就像是對我已經屈服了似的,任我擺佈。   「要我加入魔族?你在說笑吧。」我輕輕地分開水下卡尤拉那兩條修長的玉腿,慢慢地調節著巨龍炮口的方位,而卡尤拉則用手扶著我的下體將其引至洞口處。   「你本來就是魔族埃」她說著下身一沉,猛地將巨龍吞入。   「喔!」我們倆同時發出舒爽的呻吟,忍不住又對抱著接起吻來。   「你的先祖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而你的母親,你的祖母,每一代的曾祖母,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卡尤拉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對我說,看來,她對我的底細是清清楚楚。   「更不要說為你的祖先卡魯茲的生下第二代的暗黑龍的奈麗公主了,她繼承了路西法家族的正統血脈。」   「看來你對我瞭解得還挺深入的啊!」我邊說著邊配合著她扭動著腰部,卡尤拉並不是真的向我屈服了,她只是想招攬我。然而她對秀耐達家族的瞭解程度之深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帝國的七大龍戰士中,暗黑龍這一脈和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先祖卡魯茲本就是半個魔族,她的妻子又是完全的魔族,所以他們的後代身上就擁有了四分之三的魔族血統。   到了後來的每一代暗黑龍,能為他們生下下一代暗黑龍的女性也全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   先祖們大都是風流加下流的傢伙,身邊美女成群,儘管也有一些女性有幸地中彩,為他們懷孕生下後代,可是她們生下來的孩子只是繼承了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而一子相傳的暗黑龍的力量只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美女所生下的後代。   要是從數學的角度來計算的話,我體內魔族的血液所佔的比重最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比人類的那一部分要多,卡尤拉說我是魔族倒也沒有錯。   「不管怎麼說,你身上也流著路西法家族的鮮血啊,我的表哥。」她說著把飽滿的胸脯貼上了我的胸膛,彈性十足的雙乳刺激得我慾火燒得更旺,下身也忍不住加快了活塞運動的頻率。   「表哥?」我哭笑不得,是啊,我們還真能算是遠房的親戚埃「論輩分我還比你高一輩呢!」我說著雙手托著她的美臀,小腹一陣挪動,狠狠地插了兩下。   「嗚……」懷中的美女舒服得呻吟了一聲,「兩條暗黑龍要是聯起手來,我們天下無敵,就能雄霸天下!」卡尤拉把小嘴湊到我的耳邊,嬌喘著說著,嘴裡呼出來的絲絲氣體刺激得我做出更強烈的反應。   「雄霸天下?哈哈,那個太無聊了!」說著我分開卡尤拉纏在我腰上的玉腿,把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變成背對著我站立著。在轉身的時候,我的肉棒在她的螺旋形的肉穴裡轉了一整圈,強烈緊迫的快感從肉棒的頭部傳過來,順著神經流遍了全身,舒爽得我喘了一大口氣。   「沒有什麼事比征服像你這樣的絕色美女更有意思的了。」我雙手捏著卡尤拉彈性十足的椒乳,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後背上,幾乎將她的身體壓成了近九十度,這樣的姿勢有如兩匹正在交歡中的馬。   「你征服得了我嗎?」身下的美女發出不服氣的嬌笑。   「那就試試看。」   於是,我就以這種君臨天下般的姿勢開始了猛烈的抽插,由於下半身都浸在水中,受著水的影響,我的小腹和卡尤拉的後臀在猛烈的撞擊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飛濺而起的水花灑得岸邊的草地一片潮濕。   卡尤拉的下身一陣地收縮,她又把那招天魔極樂用了出來,只是,這一回只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床笫之歡,而我自然也禮尚往來的用起了龍魔極樂。不知不覺之中,在這個水潭裡我和卡尤拉竟交歡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再次從天邊落下,已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我們兩人這才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停了下來。   「你擁有了整個世界後,天下的美女不是任你取捨嗎?」在潭邊的草地上,躺在我懷裡的卡尤拉輕輕地咬了我的肩頭一口對我說。   「雄霸天下?征服世界?那東西太累人了!」我說,「我不想。」   「為什麼不?」我感到懷中的美女身上的熱情猛地減退,她用手撐著地面直起了上半身,嬌艷美好的胸脯象鮮花一樣的誘人,可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卻由似水的柔情化成了寒冷的冰山,犀利的目光甚至讓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不想就是不想。」我回答道,身體的肌肉卻在這個時候緊縮,暗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卡尤拉冷笑一聲,站起身子,把頭轉向斯羅特要塞的方向,「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已經在要塞下大破你們人類的軍隊了!」   「什麼!」我聞言一驚,觸電般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整天我都被卡尤拉的肉體給迷住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我這一整天都在這兒陪著你,就是為了阻止你回去陪那些人類一起去死。」   卡尤拉轉過頭來,眼神一轉,目光又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一把抱住我,美腿以一種極香艷的姿勢纏到了我的腰上,整個人都和我粘在了一起。   「別犯傻了,和我合作吧,現在就算你回去也做不了什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香舌舔著我的耳根。   「不!」我一把將懷中的美女推開,「我的朋友,我的愛人都在那兒,我必須回去!」   我用力大了些,卡尤拉措手不及之下,身體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你好狠的心!」她的紫色眼眸裡再次閃過一縷寒光,接著她的臉上流露出悲傷淒涼的表情。   「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她說。   「愛?」激情過後,我們倆都開始冷靜下來,我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卡尤拉的香肩,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兩臂象鐵鉗一樣地卡住了她的雙臂。   「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而且是以敵對的身份認識的,如果我說我愛你,一定是在騙你。」   我邊說著邊吻著她嫩白的臉蛋,卡尤拉這個女人,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有心機的女性了。   她就像是一條劇毒的美女蛇,和她在一起還是要小心為上。我很想離開她,可偏偏她又是擁有那麼致命的吸引力,騙得獵物明知有毒還是會忍不住送上門去。   所以摟著她的時候,我才故意這麼地用力,就是怕她會突然發難。   「我父皇有很多兒女,斯羅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比我早出生兩年,卻擁有了一切。」   卡尤拉有點軟弱地把身體靠在了我的懷裡,用悲傷的語氣哀歎道,我順勢摟著她在地上躺下,大腿忍不住與她修長潔白的玉腿貼在一起。   斯羅就是路西法十三世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千萬不要和哥哥爭什麼東西,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讓給他,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因為我們母女倆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說話的時候,卡尤拉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聽得出,這又是一個發生在世上最骯髒的地方──皇宮裡的故事。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耳聞」了不少,後面的事卡尤拉不說我也猜得出一個大概。   「斯羅很早就被立為皇儲,為了取得他的歡心,我想方設法地計討好他,千萬百計的琢磨他的心思,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切都送給他,雖然他拿去之後隨手就扔了。」   「你很恨他?」我問道,「不錯!我是恨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懷中的美女咬牙切齒地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兩眼殺氣大盛,摟著她的我幾乎以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渾身是刺的狼牙棒,差點忍不住一拳將她擊飛。   但我知道,此時卡尤拉的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面卻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   「嗚!」在這古怪的詭異的一刻,我情急之下靈機一動,雙手捉住卡尤拉的兩條雪白的大腿,猛地用力一分。   「啊!」懷中的美女吃痛之下,由於大腿被我強行分開,身子受著這股力道的影響,猛地向後一仰,撞在了鬆軟的草地上。   我一個鯉魚打挺,身體彈起來,壓到了卡尤拉的身上,下體隨著身體的移動再度前進,進入了卡尤拉那與我糾纏了一整天的寶穴中去。   「別說了,後面的故事,我都猜得到!」我一邊吻著從卡尤拉眼角邊上流出來的淚珠,一邊輕輕地抽送著下身。   「不,我要說!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爸爸媽媽生的,為什麼他得到了一切,我卻一無所有?為什麼他是皇儲,皇帝;而我,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公主?」   卡尤拉在我的身下恨恨地叫著,身體像在發洩心中的不滿似地迎合著我。   「人生就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所有的事都盡如人意呢?」我安慰她道,說到這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和我有一夜之緣的可憐的女孩艾麗莎,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我不服,我不甘願!」卡尤拉大叫著一把抱住了我,尖長的指甲在我的背部劃過,雖然有神龍不死身護體,我的後背依然被她劃出了十道血痕,火辣辣地發痛。   「粗暴些,我要一個強壯的男人!」她說,我聞言立刻加大了下體抽送的力道,扣在卡尤拉酥胸上的十指也深深地陷入了卡尤拉的胸脯內。   我的雙臂攏起卡尤拉的雙腿,將它們架到了肩膀上,接著身體直立起來,手移開了她被我捏得有些紅腫的乳房,手掌移開後,露出了一道道指痕。   我的雙手抱住卡尤拉的兩腿,就以這種高空轟炸的方式從上向下猛烈地插送,卡尤拉僅能以後肩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體重,雙手無能為力地癱在地上。   「再猛烈些,再粗暴些!我就喜歡你這樣!」她扭動著頭,烏黑的秀髮與地上的塵土攪成一團,她在我的身下瘋狂地扭動著,火熱的下體像一只飢餓的野獸,差點沒有把我的肉棒連皮帶肉地吞了下去。   「嗚……」在又一次地激烈地交合之後,我們終於分了開來。   「你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想阻止你。」她邊說邊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穿上,昨晚我們倆失去理智時互相把對方的衣物都撕碎了,她穿和不穿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好在有龍氣化成的暗黑龍之鎧護體,遮住了身上那些不該露出來的東西,不過露在外頭的雪臂和修長無比的玉腿依然有著萬分誘人的吸引力。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身上的衣服現在能穿的也只有一條短褲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這個和我有了一夜之緣的女人。   「打算?哼!」卡尤拉冷冷一笑,「這次為了請來獸人的援軍,斯羅要把我嫁給獸人族的阿汗王子,前天斯羅帶我去見了阿汗,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你。」   「你是龍戰士,他會捨得把魔族的龍戰士送給獸人?」   「捨得?哼!他還巴不得呢!」卡尤拉冷笑一聲,如刀的目光突然變得軟弱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龍戰士的嗎?是因為我的母親!」卡尤拉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我的母親奧麗娜和斯羅的母親美雅是父皇最寵愛的兩個妃子,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和。斯羅比我大兩歲,由於他是長子,一生下來就成了皇太子,母憑子貴,美雅也因此成了皇后。」   「你的母親就開始受苦了?」我慢慢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把卡尤拉摟在了懷中,兩手輕輕地揉著她傲人的雙峰。   「是的!母親吃了很多的苦,但她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找來最好的名師教我武藝,訓練我,直到我十五歲那年。」   「那年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父皇和幾位大公經過商議,決定用你們人類用過的方法創造出龍戰士來,於是斯羅就成了青牙龍的龍戰士。而我的母親在苦思了兩年之後,為了讓我有能力和斯羅對抗,於是她就去找父皇,表示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讓我成為龍戰士。」說到這,卡尤拉的身體著涼似地發起抖來,我急忙用力的抱緊她,希望能藉著身體的接觸給她一點溫暖。   「別說了,我都明白了。」我扭過她的頭,對著卡尤拉香艷的紅唇吻了下去。   「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在唇舌瘋狂地交纏之後,卡尤拉把嘴湊到我的耳朵邊上說道。   「你要我殺了他?」我抱著卡尤拉問道。   「沒錯!要是有機會遇上我的那個未婚夫,或者我哥哥,幫我殺了他們!」   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語氣中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感覺。   「我知道斯羅的內心非常地嫉妒我,他是故意要把我遠嫁他鄉的,好借此除去我這個眼中釘。」   「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做的。」我回答道。   「很好。」卡尤拉說著獻上香吻,在舌頭和舌頭纏綿了許久之後,我們才不約而同地分離開來。   「我要回去了。」雖然外表看上去卡尤拉是個狠毒的女人,其實生長在權力鬥爭中心的她非常的可憐,如果不是敵對的身份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帶走。   「附近的那個人是誰,他是你的心腹嗎?」我問道,昨晚在樹林裡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那個傢伙現在正藏身水潭的附近,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是我的僕人,叫納塞爾,我的半個父親。」卡尤拉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做皇帝的子女並不快樂,由於皇帝的子女太多,兒女們多半缺少父愛,卡尤拉認一個從小撫養她長大的僕人為父這很正常。   「我真的要走了。」我慢慢地離開她的身子,當我離開的她時候,她的眼神連續數變,一忽兒溫柔無限,一忽兒冰冷無情,目光之中也飽含著一絲憂怨。   「記住,達克。秀耐達,你不願和我合作,那我們就是敵人了。過了今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你殺死。」目中的那絲憂怨很快地就被冰冷鋒利的目光所掩蓋,她冷硬地對我說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會盡力不把你當成敵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逆鱗,看也不看卡尤拉地回答道。她的眼神我不喜歡,就算是被我強暴過的倫蒂爾老師的目光也沒有這麼狠毒。   我掃了一眼納塞爾藏身的那片樹叢,從另一邊離去。   「等一下!」當我走了十幾步遠,打算展翅高飛的時候,卡尤拉在背後喊道。   「什麼事?」我回頭望去,「斯羅,他是青牙龍的龍戰士。」   「哦。」我應了一聲,我聽得出,她的語氣含中有一絲的關切。   「你要小心,因為他的屬性就是破龍!」說到破龍這兩個字的時候,卡尤拉運足了力量,把這兩個字清晰地送入了我的耳中。   「破龍?我明白了。」我最後看了卡尤拉一眼,展開暗黑龍的龍翼,朝軍營飛去。   「記住,達克!我們下次再見面時,我會想方設法地殺死你的!」卡尤拉的聲音遠遠地從背後傳來。   「這個矛盾的女人!」我暗歎一聲,我知道今日和卡尤拉一別,要再想和她這麼香艷的接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個叫納賽爾的僕人已從附近鑽了出來,肩並肩地站在卡尤拉的身旁抬頭看著我,他舉起右手,朝我打了一個招呼。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九章 兵敗如山倒   「不要出事啊,千萬別出事。」   離開了卡尤拉之後,我拚命地往回趕,一路上我的心中不停地喊叫著。在我失蹤的這一天一夜裡,如果這一切真的象卡尤拉所說的那樣,帝國軍隊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那安達和希拉她們的命運會怎麼樣?   當她們正在死亡線上掙扎,等著我去救援的時候,我卻被卡尤拉動人的肉體迷住了,如果她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回軍營的路上,我發現了無數的腳印,那是大兵團移動留下來的痕跡。這些腳印不光是魔族的,更多的是獸人的。我越接近軍營,心中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當月亮再次升到高空之時,我終於趕到了斯羅特要塞之下。當我來到那裡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塞外四大騎士團的軍營如同經歷過了颶風海嘯一般,早已被夷為平地,在軍營外的廣闊平原上,覆蓋著厚厚的死屍。獸人的、魔族的、人類士兵的,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彼此,遍地的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浸在血漬裡。   被掀翻的戰車和殘破斷裂的旌旗武器與大大小小的屍骸穿插絞合成一團,形成各種詭異可怖的造型。   四大軍團的軍營現在都被大火所籠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鮮血重新染過了色彩。濃煙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離火光較遠的地方,幾條野狼圍繞著從戰場上拖出來的戰死者的屍體,爭奪著撕咬著。暮色幽冥中陰森森翻飛著的是禿鷲的身影,嗜血的啼叫與此起彼伏的淒厲的狼嗥聲遙相呼應,打破了漫漫長夜裡的寂靜。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撥開地上一具帝國士兵的死屍,他是黑龍騎士團的戰士,死狀慘烈,胸膛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給撕開了。從傷口看得出來,那是獸人中比蒙巨獸的巨爪造成的。在他腳邊躺著一隻雷鳥的屍體,它的致命傷是喉嚨處插著的一支羽箭,它應該是死在帝國軍隊中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的箭下。死者們流出來的血早已湮沒了我戰靴下的黃土地。   很明顯一天前這裡曾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就在離軍營千餘米外的斯羅特要塞內,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從我這兒遠遠地望去,可以看到從城頭上不時掉下幾具屍體。城牆上來來往往移動著的全是魔族戰士的身影。而在我兩天前離開這兒的時候,控制要塞城牆的還是帝國的軍隊。   打掃戰場的魔族與獸人聯軍的身影在佈滿死屍的戰場上來回搜索著,其間還有一兩聲隱隱約約的呼叫聲傳來,那是被遺棄在戰場上的重傷未死的帝國士兵,在被敵人的清掃部隊幹掉時發出的最後的慘叫。   回到軍營之前我曾順便在附近轉了一圈,在這一帶除了少數打掃戰場的士兵外,獸人的軍隊並不是很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當是和魔族的軍隊一起繼續追殺帝國的敗軍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死人堆裡穿行著,同時也注意隱匿自己的行蹤,魔族和獸人的清掃戰場的部隊就在附近,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好在黑暗的夜幕是我最好的掩體。   在黑龍騎士團被摧毀的軍營中,我發現了十多具被殺的魔法師的屍體,死者都是女性,個個身體赤裸,皮膚青紫,下體流著鮮血,死狀慘不忍睹。   強姦是戰爭中最大的罪惡,無論是帝國一方還是魔族或者獸人一方,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野獸。在斯羅特要塞將近三個月的絞肉戰中,帝國士兵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而作為他們指揮官的我對此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我沒有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行為,這是戰爭,因不斷的屠殺精神上快要崩潰的士兵需要在某些時候發洩一下。   「安達,希拉!」看到這個情景,我焦急地將一具具的死屍翻開,生怕我的愛人就在其中。   她們都是絕色的美女,要是落入那些虎狼成性的獸人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這裡還有一個。」   「哈哈,還是個女的呢!」   「滾開!」一聲尖叫傳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清晰,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安達!」早已被焦急的火焰沖昏了頭腦的我連忙衝了出去。   在月光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跑著,身後跟著七個如狼似虎的魔族士兵。   「達克,救我!」當她看到我的身影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撞入了迎上來的我的懷中。   「娜依秀!」來人竟是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這個平時巾幗不讓鬚眉的精靈女戰士現在正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跑著,藉著少許的月光,我發現她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原來秀美的臉現在象被塗上了一層鍋灰般,黑漆漆的,她的背後幾步遠的地方跟著七個淫笑追逐著的魔族士兵。   我一手摟住娜依秀髮抖的身體,另一隻手拔出了逆鱗。   「龍戰士!」   就在那些魔族看清我的樣子,發出驚訝的呼叫的一瞬間,逆鱗閃電般地在空氣中劃了幾道死亡的弧線,刺、挑、抹、掠、勾,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用先祖所傳的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讓這七個人變成了七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我的武藝確實進步了,和卡尤拉的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後,兩條暗黑龍的力量相互交溶,各取所需,令我的力量有了質的飛躍,反應力、速度、判斷力、眼力,全都因此而提升了不少。   當幾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已抱著昏迷不醒的娜依秀飛快地離去。   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小樹林裡,我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娜依秀。   「娜依秀,醒醒啊!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軍隊現在在哪?」我一邊往娜依秀的體內輸入龍氣,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娜依秀的身上有幾處較深的傷口,好在傷的地方都不是要害,在我用了回復系的魔法後傷口很快就癒合了。因為過度疲勞,她的身體現在非常的虛弱。   「獸人來了,是巨獸……快放箭……天上……小心雷鳥……」   無論我怎麼喊,娜依秀依然昏迷不醒,從她口中迷迷糊糊間吐出來的隻言片語,我已感覺到帝國軍隊在那一戰中一定是輸得非常的慘,而娜依秀則受了相當大的刺激。無奈之下,我只好背起昏迷的娜依秀,開始了盲目地尋找軍隊的歷程。   要找十幾萬的敗軍並不是很難,帝國這次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潰逃,一路上丟下了成千上萬具死屍,遺棄的屍體成了我最好的路標。在路上我抓到了幾個落單的魔族士兵打聽消息。那些魔族的嘴很硬,開始時什麼都不肯說,最後逼得我使用了酷刑,當著其中幾個人的面把兩個我認為嘴最硬的傢伙活生生地肢解了,這才打聽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來。   這次獸人派出了十萬大軍援助魔族,借助橫貫阿沙尼亞大陸的天水河乘船逆流而上,經過二十八天的行軍,與路西法十三世在後方集結的十八萬大軍匯聚在一起,就埋伏在那天我到過的那處山谷裡。而指揮獸人軍隊的人正是卡尤拉要我殺的兩個人之一,獸人族的阿汗王子。   就在我遇上卡尤拉的那天晚上,由於得知獸人的蹤跡已被帝國軍隊發現,路西法十三世當晚就下令與獸人聯軍連夜進軍,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斯羅特要塞城下,向帝國軍隊發動了進攻。   五大軍團中軍力最完整的皇龍騎士團被要塞內的巷戰給纏住了,倉促之下應戰的只有守在要塞外的另外四支騎士團,但這四支騎士團早已在巷戰中元氣大傷,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魔獸聯軍先從實力最弱的第八軍團的營地開始進攻,只是一個衝鋒就擊潰了第八軍團,接下來的是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最後就輪到了黑龍騎士團。   和一敗塗地的其它三大軍團比起來,黑龍騎士團的情況要好得多。黑龍騎士團在開戰前就先挖好了濠溝,建立起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但這些並不是決定的因素。真正重要的那一點就是,黑龍騎士團完好無損的一萬三千名騎兵在戰鬥開始前就埋伏在了斯羅特要塞附近的一片樹林裡。   當魔獸聯軍全力進攻黑龍騎士團時,這支騎兵從林中殺了出來。當時由於魔族和獸人族大勝,而且他們的進攻速度太快了,無論是重騎兵、強力劍士、魔法劍士、或者是獸人的熊人、豹人、比蒙巨獸軍團,幾乎所有擅長肉搏的兵力都投入了進攻之中,而提供魔法支援的魔法師卻被落在了後面。這支騎兵就趁著這個時機衝入了魔族後方魔法師的營地中,大肆砍殺著近戰能力幾乎為零的魔法師。   這支發動奇襲的騎兵團在重創了毫無防備的魔法師隊伍之後,不但沒有撤退,反而迅速地從背後向魔族發動了突襲。在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這支意外冒出來攪局的騎兵團卻勇猛無比,連續擊敗魔族和獸人族各一個兵團,最後才從容地從戰場上撤退。   這個戰術上小小的勝利並不能改變帝國軍隊的敗局,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打亂了魔族和獸人的部署,也讓潰敗中的帝國軍隊得到了一個珍貴的喘息之機,避免了當場被敵人全殲的噩運。   至於原先留在斯羅特要塞中想要狂撈陞官資本的那些貴族騎士們,措手不及之下八萬人中只有三萬多人及時撤出了要塞,加入與其它軍團一起潰逃的行列。   至於剩下的人則被重新佔領了要塞城牆的魔獸聯軍包了餃子。   在那幾個俘虜的「指點」下,我得知現在黑龍騎士團正和第八軍團一起向西潰退。問完這些話之後,我把那些俘虜全殺了,我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形單影孤(要不是身上還背著一個的話),如果洩露了形蹤,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背著娜依秀在漆黑的夜裡走了一整個晚上,雖然在軍隊中大家都叫她大姐,但實際上娜依秀的年齡不過才二十七歲而已。新人類中的半精靈的壽命是最長的,活上一二百年不成問題。受著體內精靈之魄的影響,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娜依秀身體非常的輕盈,她的個子不是很高,比我要矮了整整一個頭,要不是她的那張經歷了近十年戰火磨練的臉看上去超越年齡般的成熟,你最多只會以為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能在戰爭中獨當一面的女人往往比男人還要強悍!」過去父親是這麼在我面前評價軍隊中的那些女軍官的,娜依秀正是他所說的那種女人。   天漸漸地亮了,稀疏的鳥叫聲也隨著光線的增強而變得繁雜起來。與土地肥沃,一眼望去總是綠油油一片的阿拉西亞相比,阿沙尼亞的平原就像是一塊打了無數個色彩不同的補丁的破布。帝國出征時是春季,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已是夏季了。從地平線升起不久,驕陽很快地就露了它毒辣的真面目,在烈日之箭的照耀下,地表昨晚殘留下來的不多的水分全都被蒸發在空中,透過濛濛的水氣,望去的景物象扭曲了似地全都變了形狀。   「唔!」   背上的娜依秀扭動了一下身子,儘管受著並不太厚的護心甲的阻礙,我仍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酥胸在我的後背上磨擦的感覺。要不是因為我的心早已被對安達和希拉安危的擔憂填滿,以我的性格昨晚就算不趁人之危,最少也要大逞手足之慾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背著她一夜沒睡走了一整個晚上。   「啊!」娜依秀髮出了夢囈般的聲音,她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大姐醒了啊!」我托著她的臀部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這種佔便宜的行為立刻引起了娜依秀的高分貝尖叫,美麗的精靈女戰士掙扎著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   「喔!腰都快斷了!」背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剛才一鬆手,登時覺得整條脊椎骨都酸痛無比。   「大姐總算醒了啊!我可背了你一整個晚上啊!」我捶著後腰扁著嘴邀功般地說道。   「喔?」娜依秀滿臉透紅,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兩手在身上左按右摸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了大姐?」   「你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亂來吧?」她摸著胸部惡狠狠地說道,我在風都的風流事跡,黑暗時代做的那些醜事,相信她也耳聞了不少。   「什麼……」我聽了這話差點吐血,「大姐啊,我拼了這條老命,冒著生命危險,從數百名黑魔族戰士的圍攻下把你搶救出來,原以為大姐會給我一個香吻以示感激,真沒想到聽到的就是你的這麼一句話,我好傷心……」我硬是從眼眶裡擠出半滴眼淚說道。   「哼,口花花的,天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沒有礙…」   「我的領口的扣子怎麼鬆了……」   「那是它自己松的。」   「我的頭髮怎麼這麼亂?」   「那是風吹的。」   「我的……」   ……   天,讓我死了吧!我怎麼又救了一個比卡瑪還要可怕的女人出來,看來這種英雄救美的事還是少做的好,尤其對像又是這種強悍的女人。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十章 回歸   我和娜依秀順著地上的痕跡前進著,隨著離黑龍騎士團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路上遇上魔族或者獸人小股部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獸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種能站立起來,能像人類一樣直立行走的野獸。如果你看見一個長著熊頭人臉,通體黑毛,雙手成爪狀,會站著跑跳,嘴中說著人話的野獸,那就是熊族獸人。   獸人的力量強弱等級也可以從他們的相貌中分辨出來,長得人模人樣,背後拖著條尾巴,樣子乍一看很像人,越看越不像人的傢伙。那就是獸人中的高級獸人。高級獸人的智商和人類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最致命的弱點,這片大陸早就是他們的了。   而那些一看就像是站著走路的狼或狗熊,怎麼看都不像人的傢伙,則是獸人中地位低下的低級獸人。低級獸人的智商極低,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   雖然智商有高有低,但獸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打起仗來幾乎不要命。   手中抓上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裡喊著「烏啦!」(衝啊!)連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衝。憑著三大種族中最強壯的身體加上天生勇猛好戰的性格,獸人在和人類、魔族的爭霸戰中總能爭得一席之地。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娜依秀都換上了從死屍身上剝來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黑色面罩遮住了我們相貌上和魔族的差異。由於離帝國的軍隊已非常接近了,空中還時不時見到雷鳥在飛翔。獸人族與野獸同居,相貌很接近野獸的他們生來對野獸就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獸人的小孩子從小就和風獸,比蒙巨獸,雷鳥這些野外的猛禽猛獸同吃同睡在一起。更有甚者,據說那些所謂的「獸人少女」   的初夜,也是先獻給他們家中眷養的那些野獸的。   人與獸交在人類看來是非常噁心的事情,但在獸人中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據說當年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的時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為基礎的,所以他們與野獸交合之後可以生下這些像野獸一樣強壯的後代。人類與獸人軍隊的戰爭場面更像是在角鬥場上角鬥士與猛獸的搏鬥。   中午的時候,我和娜依秀終於找到了失散的黑龍騎士團。   在廣闊的帕爾斯平原上,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的敗軍就在距我不過數千米遠的地方,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上,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拍打著金黃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翱翔著。魔族和獸人的軍營一東一西地橫在我們面前,將我們和帝國軍隊分隔開來。這裡剛剛發生了激戰,在帝國軍隊和魔獸聯軍之間近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躺滿了成千上萬具死屍,戰死者身上的甲冑與掉了滿地的兵刃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彷彿是我昨晚在斯羅特要塞下見到的情景的重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帝國軍隊的營地總算沒有被擊潰,不過由現在的情形來看,離被摧毀也相差不遠了。   獸人的軍營位於戰場的西南面,而魔族的軍營則位於東南面。從他們軍營有些散亂的分佈看得出來,這裡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總算來得及趕回來!」站在附近的高崗上,我對正警惕地望著天空的娜依秀說道,她的左肩上掛著一具大地精靈最擅長的武器──裂風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後,娜依秀已完全從前天那場慘烈的﹛殺中恢復過來。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們完成包圍圈之後,我們要想再過去就難了。」她冷冷地對我說道。   「那些傢伙在幹什麼?敵人正準備迂迴包抄到他們的後方,這些人竟然按兵不動!」站在高山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平原上雙方部隊的調動情況。獸人和魔族的部隊正頻繁的調動著,軍隊移動捲起的砂塵遮住了半個天空,帝國軍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去再說吧!」娜依秀說道。   「你簡直是個瘋子!」   當我和娜依秀身著魔族的軍服,大搖大擺地穿過魔族的軍營時,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耳邊罵道。   「但我現在和你一樣,我也瘋了!」   確實,我們倆現在的舉動用瘋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回到帝國的軍營去必須穿過對方重重疊疊的軍營。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過去是個好主意,只是現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對安達她們安危的擔憂像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地在我的心頭不停地剜著。我是實在不能等了,而且從眼前的情景來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帝國軍隊能否支持到天黑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從天上飛過去?現在天上都是獸人的雷鳥,又是大白天,晴空萬里,還要抱著一個不會飛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時空傳送魔法?可惜的是這一招已達到七級魔法,接近八級魔法的範疇了,等級太高級,我還沒有學會。至於說硬闖,我們兩個人加起來只有四拳四手,可擋不住十幾萬人的圍攻。最後我出了個餿主意,乾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戰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無論是魔族還是獸人的軍營陣地上,打了一天的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著開飯。由於帝國的軍隊就在面前,他們大都是把兵器放在腳下,雙手拿著飯碗就地解決。儘管如此,防範卻明顯地減弱了下來。   本來像我們這樣公然穿過幾乎是騙不了人的,但由於才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魔族軍隊的隊伍編隊有些混亂,加上是開飯時間,我和娜依秀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我們倆人在敵人的軍營裡「不緊不慢」地走了幾百步,都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別把頭低得這麼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樣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是冒牌的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對娜依秀說道,其實我的背脊樑上也是冷汗直冒,身邊來來往往的全是魔族的戰士,高大壯實的牛頭怪,身材矮小的藍魔,在陽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樣子與人類相差無幾的黑魔族戰士,只要有一個人識破我們,我們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偽裝其實是非常拙劣的,我還好一點,不管怎麼說,我的身體裡也有一半魔族的血,不變身的時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個冒牌貨了。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個頭太矮了點,瘦小的身體讓人一看就感覺有異,那雙大地精靈獨有的碧綠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綻。儘管穿在我們倆身上厚重的鎧甲面罩遮住了我們的臉,但有利就有弊,卻也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現在是夏天,天熱得嚇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臉上的面罩頭盔摘了下來,至於獸人就更不用說了,身上只圍了一塊毛皮,而我們卻戴著又悶又熱的面罩在中午火辣的陽光下四處行走,那樣子實在是古怪至極,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慘了。   幸好現在敵人都在吃飯,嘴嚼食物的運動令他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娜依秀小聲地對我說道。   「沒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掃了一眼四周說道,只要再前進一百多步,我們就可以穿過魔族的營地,到了開闊地那就好辦了。   「是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輕聲說道,「我是大地精靈,對目光的感應特別的敏感。」   「喂,你們兩個,停一下!」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在背後喊道,這個聲音很嚴厲。   「不好,被發現了!」我和娜依秀對望了一眼,我回過頭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喝住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的攻城戰中和我交過手的第七魔將阿爾法。這個在斯羅特要塞指揮著魔族的第四軍團讓帝國軍隊吃盡無數苦頭的傢伙,一手拿著一塊乾糧,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大刀向我走來,他那古銅色的臉龐上嵌著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彷彿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的偽裝給看穿了。   「愣什麼,跑啊!」   這個時候要是留下來和他廢話一定是笨蛋的舉動。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後腰,用盡全身力量將她拋了出去,接著就是變身,震碎身上過於笨重的盔甲,然後我的身子也隨即跟著娜依秀高高拋起的身體展開背上的雙翼追了過去。少了幾十斤重的盔甲的負重,身體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趁現在他離我的距離還較遠,趕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們只要再前進三四十步就可以穿過魔族軍隊的營地了。   「暗黑龍!哪裡走!」身後傳來了阿爾法的怒喝聲,他終於認出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兵刃劃破空氣的割裂聲,直追我的後腦勺。我瞧也不往後瞧,憑聲辨位一劍揮向後方。   「噹」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逆鱗與阿爾法從背後砍來的大刀相撞,阿爾法的反應相當快。   「謝了!」   我現在的力量已稍勝阿爾法一籌,剛才那一記毫無花巧的對碰硬是把阿爾法撞得跌回地上。而我卻藉著這股反衝力趕上了剛才被我拋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纖腰,這時娜依秀被我拋出去的身體正好剛剛升到最高點,而背後一刀向我砍來的阿爾法此時正處於身體下落的階段。他變身後也有一對翅膀,不過人的飛翔能力是無法和鳥兒相比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雖極不情願卻也只能痛苦萬分地向地面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後並沒有扇動翅膀向天上飛,反而是向下俯衝。因為我們的身下有好幾千人,從天空逃走只會成為地上那些擲矛戰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飛翔的獸人族的雷鳥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一個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這些猛禽在空中作戰,這個情景看上去雖是很香艷,但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瘋子自殺的舉動。   我和娜依秀的身體以雄鷹撲向地面獵物的速度從空中俯衝下來,一下子撞到地面上正丟下飯碗,手忙腳亂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當場就把兩個牛頭怪撞得骨折肉離,滿地亂滾。   「就差一點了!」   只要再前進十幾步,就可以通過魔族的軍營。落到地上後,我和娜依秀同時揮動起手中的長劍狂砍,白刃過處,血浪紛飛,攔在我們面前的魔族有如割麥子般地紛紛倒下。在短短的一息的時間裡,我和娜依秀前進了七步,身邊躺下了十餘具屍體,我們倆身體四週五步之內頓時露出一片沒有生人的空地。   但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僅僅過了一息的時間,四周的魔族就從剛開始時的混亂中反應過來,進行了有組織的抵抗。持矛的戰士首先舉起手中的長矛,仗著兵器長度上的優勢在我們長劍不能及的地方向我們刺來,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豎起了一道長矛的森林。在這種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況下,強力的殺傷性魔法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使出來,能保住我們自己性命的只有平時苦修的武功。   「別管我!」娜依秀在我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喊道,從落到地面上到現在不過數秒,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幾處傷痕。   「閉嘴!」我怒喝道,逆鱗橫掃,寒芒暴閃,敵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後。四面全是魔族的槍林斧海,我一手拖著娜依秀邊戰邊前進,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讓面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護女人!」   敵人很快就要從剛開始時的措手不及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了,如果在他們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前我們不能火速突破這道防線,穿過軍營的話,那我和娜依秀只有力戰而死的結局。   「拼了!」   我右手臂彎一收,把娜依秀攬在懷裡,以左肩作護盾,一個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成三排的人牆撞去。   這時候我的面前立刻豎起了一堵由幾十支鋒利的長矛的矛尖組成的「釘牆」。   「叮噹叮噹!」左手的逆鱗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刺來的矛尖全兜了進去,在我的全力催動之下,逆鱗寒光大盛,鋒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斬斷了幾十把長矛的矛尖。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我的左肩撞在了人牆中一個魔族戰士的胸口上,登時將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飛出去的身體連著將後排的四五個魔族一起撞飛。   眼前的人牆登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藉著衝勢又連續撞飛了三個攔路的魔族,總算拉著娜依秀衝了過了這道長矛組成的森林。   前方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面前,現在離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遙,我們已成功地突破了敵人的軍營。   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和小腿處各中一擊,一記是劍傷,一下是長矛的劃傷,「間不容髮」的奧秘是險中取勝,死中求生,不過在這種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間」是幾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身體所將受的傷害中選擇最輕的一種。   幾乎是不受阻攔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衝了十幾步,一下子就和身後的魔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但危機並沒有結束,由於到了開闊地,目標明顯的我們兩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傢伙帶的頭,他把手中的長矛當成標槍擲了過來,跟風的魔族用他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倆的身邊下起了一陣「矛雨」。   「媽呀!」   幸好我見機得快,見到第一把向我擲來的長矛時就猜到了後面將會發生的事情,抱著娜依秀就是一個難看至極的懶驢打滾,狼狽萬分地躲過了隨之而來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連翻滾的時候,我的嘴無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娜依秀瞪圓了的眼球。可惜在這種生死關頭,如此香艷的美景我卻無心去回味。   「哪裡走!」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怒喝聲從背後響起,先前被我一劍劈落的第七魔將阿爾法再次殺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在亂軍之中被混亂的人叢擋住了身子,無法出手圍攻我們,我們倆是絕對無法突出重圍的。   「你先走!」   我奮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將她拋出,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阿爾法詠唱咒文的聲音。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為枷鎖──束縛咒!」   阿爾法的屬性是空氣,這一回他向我發動了封印我四肢行動的束縛咒,由於我剛才全力應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來不及防禦,大氣中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瞬間鎖住了我的四肢關節。   趁著我四肢受制的一瞬間,阿爾法舉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嚇人的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見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關頭,我連忙使出暗黑龍的特長魔法破魔封,手忙腳亂地解開封櫻暗黑破魔封是真正的暗黑龍的絕招之一,現在已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蛻變力量的我已能使出這記可以化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絕招。   由於這一招和心靈風暴一樣都是暗黑龍的特長魔法,所以我使出這一招就像呼吸一樣自如,無需施以咒文,總算在對方的大劍臨頭前一刻恢復了行動力,單手舉起逆鱗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這一劍。   但是因為倉皇出招,力氣不足的情況,手中的逆鱗差點被阿爾法劈得脫手而飛,我噌噌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阿爾法趁機對我展開了猛攻,我的力量雖然要稍勝他一籌,但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也只能揮動逆鱗苦苦地抵擋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成千上萬的魔族就在離我身體十餘步遠的地方飛快地趕來,要是再被他們纏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爾法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這個該死的魔族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手上所使的全是絞,刺,挑這些纏鬥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像一塊牛皮糖般地死纏著我,令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在阿爾法的身後,無數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趕來,我眼角的餘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火紅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弓弦響動的聲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纏鬥在一起的我們倆飛來。   「啊!」   和我交手的阿爾法發出一聲慘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娜依秀。這一箭她射得實在是準得嚇人,二尺長的羽箭幾乎是貼著我左臉的面頰飛過,只要偏一點點,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這一箭阿爾法的攻勢立刻土崩瓦解,劍法登時破綻百出,我正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處處,他的手下已趕了過來。   「可惡!」我強迫自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撇下他轉身撒腿而逃。因為兩個速度最快的火君主,還有三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現在就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了。   十幾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兩支羽箭,將那兩個想追擊我的黑魔族戰士阻擋了一下。   「謝大姐了!」   我飛快地跑到娜依秀身邊,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謝。   「哇!」   但她的這個表情只維持了不足一秒的時間,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纖細的腰肢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大地精靈弓箭手的箭法雖然天下無雙,可是兩條腿跑步的速度卻太慢了,拉著她跑還不如抱著她逃得更快點。   在地上跑是沒有什麼生物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就算是扛著一個人我也是最快的。經過近千米的追逐戰,身後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遠的地方,但危機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帝國軍營和魔族軍營間這三千米的開闊地並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來,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肩膀上的佳人的身體扭動了幾下,接著兩條腳夾著我的脖子從我的兩頸處垂了下來,娜依秀竟然騎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盤旋的雷鳥發現了地上的我們倆,立刻發出尖銳的鳴叫,滑翔著從空中猛撲下來。發動攻擊的雷鳥共有四隻,正前方兩隻,背後兩隻,這些雷鳥都受過訓練,它們從四個方位以交叉俯衝的方式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跑得穩一點!我要射箭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雙腿夾緊了我的脖子,罵罵咧咧地張開了弓。   「崩」「崩」兩聲弦響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雷鳥的悲鳴聲,不用回頭看,我已知道背後偷襲的那兩隻雷鳥完蛋了。大地精靈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他們對弓箭有一種生來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運動中拉弓射中同樣是高速運動的物體,這世上也只有大地精靈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還無暇感歎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術時,面前就出現了兩片金色的雲團,我的左右前方二十米遠處各有一隻雷鳥向我猛撲過來,雷鳥的那對金色的鋒利爪子在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此時娜依秀已沒有時間再拉弓射箭,剩下的兩個只能靠我來對付了。利用變身後的翅膀在空中和這種飛禽搏鬥是愚蠢的行為,人怎麼飛得過鳥呢?   我並沒有和雷鳥交過手,但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卻知道這種猛禽的可怕之處,少年時為了安達和那隻獅鷲交手時所吃的苦頭到現在都還讓我記憶猶新。   逆鱗很鋒利,但卻不是對付這種飛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這兒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儘是丟棄的殘刀斷劍,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緊我!」   我一邊叫娜依秀注意,一邊用腳挑起一桿掉在地上的長矛,左手一撈接住長矛奮力地向左邊的雷鳥擲去。   不愧是世上最強的飛行猛禽,看見我擲矛的動作,這只雷鳥雙翼一掠,身體一翻,斜掠著向上飛起。但是由於距離太近,它的小腹才剛剛抬起,長矛已洞穿了長滿絨毛的腹部,鋒利的矛尖刺穿過了它的身體,帶著漫天的血雨從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邊的那只雷鳥卻在我全力對付他的同伴的時候猛撲了過來,朝我揚起了鋒利的爪子。   「去死吧!」   看著帶著狂風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後一扭,彎成了弓形,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雷鳥向我面孔抓來的這一擊,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卻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彎腰後仰的時候,持逆鱗的右手抬了起來,劍尖刺中了雷鳥的胸膛,藉著它身體前衝的勢頭向前一剖,逆鱗給了這只雷鳥一個徹頭徹尾的開膛破肚。   「嗚,你這混蛋!」   被我後仰動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個人仰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由於身體後仰得過了頭,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被我們倆聯手幹掉的四隻雷鳥這時才不分先後地墜到了地上,由於它們前衝的速度太猛了,死屍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掀起了一片塵埃。我注意到,剛才被射中的兩隻雷鳥中箭處都是它們身體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著娜依秀摸著屁股滿臉怨氣的女性化的動作,我正想再調笑兩句,佔點口水便宜,蹄聲響起,魔族騎兵這時才剛剛騎著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從陣營中追過來,「保命要緊,先溜了再說!」   我不分由說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摟著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著人和騎兵比耐力我是跑不過格魯巴的,但是一兩千米內的短跑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加上魔族的騎兵很遲才追出來,我們已拉了下了較遠的一段距離,我輕易地擺脫了他們,帶著娜依秀成功地回到了營地中去。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五集 第十一章 無情之道   本以為回到軍營裡以後會受到英雄般的歡迎,但當我和娜依秀千辛萬苦地逃回軍營中時,我才發現一切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第八軍團和黑龍騎士團混和地駐紮在一起,兩支殘缺不全的軍團被魔獸聯軍壓縮在一塊長約三里,寬約兩里的狹小的平原上。幸運的是,由於部隊是背靠著一座高山駐紮,所以只需抵抗敵人一面的進攻,暫時不會有腹背受敵之虞。營地上的士兵懶懶散散地坐在地上,或靠在樹邊,個個神情萎頓,沒精打采,整支軍隊都籠罩在一片失敗的陰影中。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看到我歸來,波爾多立刻親熱地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   「是真心話嗎?」   「嘿嘿,那當然了!老大放心,要是你真的去了,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希拉她們的!」波爾多涎笑著答道。   「找死!我的命很硬,死不了的!」我氣呼呼地在他的肩頭就是一拳,這個臭小子,整個黑龍騎士團也只有他這個樂天派的傢伙還保留著一點鬥志。   「哈哈,大姐也回來了,咦,你怎麼和老大一起回來啊?」這個波爾多,真是一點口德都沒有。   「滾一邊去!」娜依秀想起剛才在亂軍中被我無意中一吻的情景,俏臉一紅,一腳朝波爾多踢去,波爾多怪叫著跑了。   「達秀!」一個興奮異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倩影撲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摟住了我,來人正是讓我朝思暮想擔心不已的希拉。   「沒事的,我回來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緊緊地抱住,瘋狂地和希拉接吻著,根本就不在意周圍的人驚異的眼神。經歷了這種幾乎是生離死別般的分手之後,我才特別地感受到了真愛的寶貴。   「你沒有受傷吧?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   「沒有,那是敵人的,你呢,其她人呢?」   「我也很好,她們都沒有事。」希拉把身體緊緊地貼著我回應道,「安達姐姐她現在正在給那些傷兵治傷,而其她人正在睡覺,昨晚激戰了一夜,她們都沒有休息。」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身處險境。」望著希拉沾滿塵土的臉,我有點羞愧地說道。   「你說什麼啊,人家那天從了你,就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說完這句話,希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但臉上卻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哈哈哈,親熱完了吧!老大,該幹正事了!」波爾多調皮的聲音在耳邊酸溜溜地響起,他的耳朵此時正被娜依秀牢牢地扯住,痛得嘴臉全變了形。   「比利亞團長想要見你!」這時候白蘭度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我跟著白蘭度穿過帝國軍隊的前沿陣地,來到軍隊的後方。在這之間的道路上七歪八扭地躺滿了傷兵,斷手斷腳的士兵或躺在臨時用樹枝搭成的擔架上嚎叫著,或靠在樹桿上痛苦地呻吟,缺胳膊少大腿的傢伙舉目皆是。   黑龍騎士團的軍營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軍營了,偌大的一個軍營裡只有十多頂帳篷,一天前慘敗中軍營被毀,所有的糧草輜重都幾乎丟了個精光,大部的傷兵都是露天「擺放」的。   「操你媽的,軍醫在哪,快過來!」   「老子痛得厲害,治療魔法師在哪!」   「巴比快不行了,我要高級僧侶!」   「媽媽,我要回家!」   後方的營上哭鬧叫罵聲響起一片,為數不多的軍醫們不停地來回跑動著為傷者治療,忙得連抹掉臉上新濺的血跡的時間都沒有。儘管他們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但被罵得最多的人還是他們,因為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慘嚎得不到治療的傷兵用所能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倒霉的醫生。   傷兵在那兒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瘋了似地坐在那兒又哭又叫又笑,而老兵們則靠在樹邊上用塊破布蒙住頭呼呼大睡。整個營地像一鍋燒開了的雜麵湯,到處都亂糟糟的。   「難道海格森他們沒有來得及趕回來通知你們?」我掃了一眼滿地的傷兵問身邊的白蘭度。   「他們是趕回來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敵人在發現了我們的偵察兵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發動了突襲,我們的偵察兵前腳才回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後腿就殺到了!」白蘭度搖頭歎道。   「洛奇團長戰死了,第三兵團的卡洛斯萬夫長也戰死了,好慘。」他悲哀地對我說道。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黑龍騎士團還有三萬二千人,第八軍團約有二萬二千人,此外還有一部分皇龍騎士團的部隊,加起來總共不到六二千萬人。」他搖頭歎道。   「扣除傷員呢?」   「扣掉傷員,只有四萬五千不到。」   「那敵人呢?」   「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第九三個兵團,共約七萬人,另外獸人的援軍四萬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一萬人之多。」   「四萬五千的敗兵對十一萬?」我聽得一頭的冷汗,這樣的仗還怎麼打?   我們來到比利亞叔叔的帳篷前時,我發現我的勤務兵胡安正站在帳篷門口,看到我急忙迎了上來。   「秀耐達伯爵,比利亞將軍等你很久了。」我看了一眼我的這個勤務兵,胡安的臉色極差,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朝他點了一下頭,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我進來,神情萎靡的比利亞叔叔勉強睜開了眼睛,他有些勉強地舉起右手向我招了招。   「我的天,是誰傷得你這麼重」比利亞叔叔的露在衣服外的左臂就像是一截腐朽的枯枝,左半邊的身子成了乾枯的木乃伊,蔫得不成人樣,「是魔族的龍戰士!」說話的佩斯叔叔,他和比利亞叔叔躺在一起。   「路西法十三世?」我問道,比利亞叔叔身上的傷痕明顯是被天魔功侵蝕後造成的。   「你見過他了?」佩斯叔叔問道,他斷了一條腿,由於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無比。   「我們還交過手,我幾乎死在他的手上。」我把那天的遭遇簡要地說了一遍,其中當然略去了和卡尤拉的風流韻事。   「想不到魔族居然也會有龍戰士!」佩斯叔叔說著狠狠地在行軍床上擊了一掌,龍戰士是帝國不敗的象徵,亦是帝國在和魔族、獸人爭霸時心理上的優勢。   現在魔族也有了龍戰士,在精神上對帝國的打擊之大,絕不會亞於斯羅特要塞下的這次慘敗。   「魔族和獸人的聯軍天剛亮就發動突襲,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並設下埋伏,可是仍然不敵……」比利亞叔叔低聲向我說起了那次慘敗的過程,「其實我們所經歷的這一敗,只是七年前那次戰爭的重演!」佩斯叔叔寒著臉歎道,七年前的那一仗就是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其它的部隊呢?」我是問皇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我在這裡只看到黑龍騎士團以及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率領的第八軍團。   「已先撤退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先撤退了?」   「皇帝要我們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負責斷後!」   「斷後?」我幾乎要跳了起來。   「狗娘養的王八蛋!」我終於忍不住公開大罵了起來。   「喂,小心點!」白蘭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帳篷內只有我們四個人。   「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達克。」佩斯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叫罵是沒有用處的,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應是下一步該怎麼走。」   「白蘭度,你到外面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有話要和達克說。」比利亞叔叔費力地從床上支起了身子。   「胡安,給我把虎特叫進來!」他衝著屋外站著的胡安喊道。   白蘭度掀開帳篷走了屋去,外面很快傳來了他命令附近的人走開的聲音。   「虎特?」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到過,「他現在是騎兵團的代理團長!」   佩斯說道。   「代理團長?」我想起來了,這個叫虎特的就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進行問題學生考試的傢伙,想不到他也在黑龍騎士團中。   「洛奇一開戰就中了一支流箭身亡,他是洛奇的副官,洛奇死後臨時接替了他的崗位。雖然是第一次,那孩子卻做得極為出色,要不是他指揮著全部的騎兵發動了一次漂亮的戰術反擊拖住了敵人,恐怕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比利亞叔叔向我解釋道,「所以我乾脆就把所有的騎兵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他。」   「哦,」我應了一句,走到床邊,這張所謂的床其實只是用一些枝條臨時編織而成的,上面再鋪上一條毛毯。帝國這次敗得很慘,幾乎所有的軍用物資都在大敗中丟光了。   「坐下!」比利亞叔叔指著「床」邊的一張「椅子」對我說,所謂的「椅子」   其實只是一塊石頭而已。   「老虎,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向他說一下吧。」   「那天當你和那些偵察兵出發偵察的時候,我馬上就命令下面的人做好準備,所以帝國這次大敗,黑龍騎士團總算沒有輸得一塌糊塗!」佩斯叔叔說道,「但那也只是相對於其它軍團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皇帝要我們留下來斷後,我想你也明白,這根本就沒有用。別的不說,在昨天的那場大敗中,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就咬著帝國的敗軍追殺不放,現在包圍我們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軍隊,其他的部隊早已越過了我們繼續追擊皇帝的中央軍了。斷後,哼,又從何斷起?」   說到這裡,佩斯叔叔極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也難怪他要生氣,打仗的時候要我們衝在前面,撤退時卻要我們斷後送死,說出來誰都有氣。   「留在這兒,那只是等死,我們必須突圍!」比利亞叔叔接口說道。   「最氣人的還是第八軍團的那個老糊塗莫裡斯,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兒大談什麼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不肯和我們一起突圍,他媽的蠢蛋!」佩斯叔叔邊說邊罵道。   「指揮第八軍團的不是奧斯。法比爾伯爵嗎?」我奇道。   「還說呢,那些貴族們逃得比兔子還快,他是被臨時任命的。莫裡斯這個老糊塗,打了一輩子的仗都升不到軍團長,這次要他去送死才提拔上來,他就真的以為皇恩浩蕩了。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還在我們面前大談什麼人在陣地在,誓死不後退一步,真媽的混帳!」佩斯叔叔邊說邊罵,兩手不自覺地在腰上摸著。   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軍隊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泰格。佩斯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那就是要拔刀砍人了。不過這次由於受了重傷,他的刀沒有掛在腰上,而是放在床頭的另一角。   「好了,別說了,達克,我們現在只有靠自己了,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   比利亞叔叔嚴肅地對我說道。   「叔叔放心,我會努力的。」我回答道。   「你努力了嗎?」比利亞叔叔抬高了嗓音責問道,我參軍也快半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什麼意思?」我一怔,「我每次上戰場都是奮力地殺敵,可從沒有逃跑溜號過。」   「達克,你該長大了!現在的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   現在的幾萬條人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中!」比利亞叔叔長歎了口氣,伸出那只還算完好的手握著我的右手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我只是一個龍戰士,又不是漢尼拔那樣的天才名將。除了打仗時能多殺幾個人以外,我又能做什麼?」我有點害怕地回答道。   「你不該再逃避你肩頭上的責任了。」佩斯叔叔使勁地移動著僅剩一條腿的身子,靠近了我。   「多殺幾個人並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你要做的事情應是引導你的部下走向勝利,以你的才能,你應該成為一位名將而不是一員虎將。」   「我?」   「你知道嗎,一年前我和比利亞就開始注意你了!其實你的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天賦。」佩斯叔叔氣喘吁吁地說道,他失血過多,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名將的天賦?」要是以前有人這麼對我說,我一定會捧著肚皮放聲大笑,我居然有成為名將的天賦?一個整天逃學曠課,滿腦子都是如何與美女上床的念頭的傢伙,居然會成為一個名將?   「你在開玩笑吧,叔叔!」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笑不出聲來,正容問道。   「為什麼不?你做事不居常理,能為人之所不能為,想人之所不敢想,這都是一個名將所必須具備的!」比利亞叔叔正經無比地對我說。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滿街都是,我是什麼料我最清楚。」我辯道,他們該不會是要我來領導這幾萬被圍困的大軍突圍吧?   「那天在神龍廣場上,你和那個臭人妖的手下的決鬥時,我和比利亞就發現你具備了一個名將所必不可少的兩個條件。」佩斯也在一邊插嘴道,魯亞基公爵在軍隊中的名聲極臭,像佩斯這樣半生戎馬的軍人都非常地瞧不起他。   我不禁哭笑不得,該死的神龍廣場,那次讓我減壽十年的決鬥,竟令這麼多人因此而看上了我,前次是希美亞侯爵,現在是這兩個人。   「那次決鬥你又看出什麼了?兩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問道,「第一就是冷靜!」佩斯那雙豹人獨有的碧黃色眼睛射出兩道黃光。   「還有一點呢,冷靜說明不了什麼。」   佩斯那古板的面皮動了一下,擠出一個軍人式的微笑。這次大戰後,他的臉上的傷疤又多了一道,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臉看上去就像爬著一隻巨大的蜘蛛。   比利亞叔叔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忽地抬起頭來。   「無情!」   「無情?」我一愣,無情?我是無情的人嗎?   「不錯,你的最大的優點就是無情!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做出那麼絕的手段,這一點就說明了你是一個無情的人!」   「我的天,我可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急忙反駁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比利亞叔叔會這麼評價我。   「不要反駁,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疲憊無神的眼睛閃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她叫希拉吧,她是你的戀人,可是你卻能說出這麼絕的話來!   雖然這樣做是為了救她,但這麼絕的做法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從那時起,我和老虎就開始關注你了。所以當皇帝要任命你擔任副軍團長時,我才沒有反對,因為我想在軍隊中好好地觀察你。」   「那天你毫不猶豫地射殺我們被俘的士兵時,我和比利亞就明白,你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最重要的潛質!」佩斯叔叔頓了一下說道,「那就是無情!名將都是無情的人,因為只有無情的人才能不受個人的情感所左右,以最理智的心態去分析自己的處境,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天!」我回過頭望了一眼帳篷的簾子,幾乎就要拔腿而逃,他們的話讓我非常的害怕,人是最怕被人剖析自己的靈魂的。   「不要不好意思,無情是你的優點而不是你的弱點!」比利亞叔叔牽著我的手說道,「戰爭不敗之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無情!對敵人,對自己人都絕對的無情!」比利亞叔叔沉聲說道,「因為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能將一切超然於自身情感之外,他的眼中只有成敗,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將個人的好惡全部拋諸腦後,從而做出最理智的分析。」   「這是我和佩斯帶兵幾十年得出的心得體會,此法說易行難,而你正是最有希望學會無情之道的人。」   「為什麼那人會是我?奧維馬斯不是更好嗎?那傢伙外號叫壁虎,他比我更無情!」我抱怨道,奧維馬斯這只「名震」黑龍騎士團的壁虎,他絕對比我更無情。   「奧維馬斯?他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了。」比利亞叔叔狡黠地一笑說道。   「什麼?那不是更好了,撤退逃走方面他可是專家啊!」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的才能確實不錯,可是他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佩斯叔叔插口道,「什麼東西?」   「信任,士兵們近乎盲從的信任!現在軍隊剛打了敗仗,士氣極其的低落,只有你,達克。秀耐達,暗黑龍的傳人!以你龍戰士的身份,利用幾百年來龍戰士在人民心中建立的高不可攀的地位,才可以激起這群喪失鬥志的士兵的士氣,帶領他們走上回家的路。」   「信任?」我剛來的時候,整個軍營都瀰漫著一股強烈的悲觀氣氛,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勝仗的。   「年輕是你最大的本錢,我們倆都老了,現在該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他們兩人在我的耳邊疲勞轟炸般說個不停,我的腦子有如漿糊般懵成了一團,叔叔後來在我的耳邊又說了些什麼,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等下馬上就要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我想這次會議就由你來主持。」直到比利亞叔叔說了最後一句話,我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來主持?」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你是誰?從現在起,你就是黑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整個黑龍騎士團殘存的三萬二千名士兵,全部由你來指揮!」   比利亞叔叔說道。   「天!」從來沒有承受過如此重任的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指揮三萬人和指揮一千人根本是兩碼事,任何的一點失誤都關係到成千上萬條人命。   「「我想靜一靜!」我有點煩躁說道,「我的心現在很亂。」   「報告!」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升任騎兵團團長的虎特。   正要轉身離開的我和他在門口碰了一下頭,他看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和他曾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但我們在學校裡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虎特的成績一直很出色,而我卻是那種逃學多過上學的壞學生。好學生和壞學生向來是互相看不起的,若不是他和我都是參加過「問題學生考試」的難兄難弟,我根本就不認得他。   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如一張白紙般一片空白,從他那不變的神情上,我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一點想法。同樣,我也極力用毫無變化的面孔面對他,不願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洩露出來。   我們倆就這麼相互對望了一眼,「噗」的一聲,我們倆同時笑出聲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是為我們再次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而感到命運的可笑,相信虎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在三年後真正的戰場上,我倆又要再接受一次新的考試。只是這次考試我們要是考砸了的話,我和他就不是退學那麼簡單了,而是墜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虎特側開身子,閃出一道空間讓我過去。在帳篷外,我回過頭望向裡面,卻發現虎特也正好回過頭望向我。   我和他又一次地交流了彼此的目光,這才轉過身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舉動,都將主宰著我將來的命運。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一章 赤血術   我離開比利亞叔叔的帳篷,有點迷茫地走著。不知不覺地,我想起了安達,每當我遇見令我迷亂的事情,無法作出決定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來。   在營中士兵的指點下,我找到了安達所在的營地。斷後的黑龍騎士團守衛的是東面的防線,而第八軍團負責西面的防線,實際上兩個軍團是連在一起共同防衛的。經過斯羅特要塞下的絞肉戰和慘敗之後,兩個軍團的部隊加上其它部隊掉隊的殘兵敗將,人數還沒有以前黑龍騎士團一個軍團的兵力多,至於戰鬥力就更不用提了。   連日戰鬥中產生的大量傷兵現在就擺放在兩個軍團間那片長滿了闊葉樹的樹林裡。從攻城戰那天起,安達就沒日沒夜地工作著,用回復魔法為傷兵治療傷口,用輕聲細語安慰那些精神上受到極度刺激的士兵。她的行動贏得了士兵們的尊敬與熱愛,士兵們在背後都稱她為白衣天使。   「好了,睡吧,睡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我找到安達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身體受了重傷,精神上處於極度錯亂狀態中的士兵輕聲地安慰他。那個士兵的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已齊根斷去,臉上也掛著很深的一道傷痕,他的臉紅得發亮,正在發著高燒。安達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頭髮,嘴裡輕輕地念叨著。   「安達!」看見安達的時候,我欣喜萬分地喊著她的名字,聽到我的聲音,安達回過頭來。   「不!」當我看清安達的臉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去那個我心中健康完美,完彩照人的女神現在滿臉憔悴,消瘦不堪,雙眼都深深地陷入眼眶中,有如剛剛生了場大病一般。   「你是不是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抱住安達的雙肩問道。   所謂生命魔法,就是當魔法師的精力耗盡無法再施展魔法的時候,運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法力量。這種方法就像天魔解體大法一樣,其實是提前預支自己的生命來提升力量的黑魔法。   「傷員太多了,而且恢復魔法師不夠。」安達在我的懷中低下頭,輕聲說道。   「那也不能使用生命魔法啊!」我摸著安達消瘦的臉頰,又心痛又生氣地說道。生命魔法在魔法師中間幾乎是被禁用的魔法,因為那會大大地縮減魔法師的生命,「我只是消耗一點生命力,卻可以救回一條人命,很值得了。」安達邊說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說道。   「大人,他是你的女友嗎?」邊上,一個胸口纏著厚厚紗布的士兵勉強地支起身子對我說道。   「是的,安達是我的未婚妻!」我說著用盡全力將安達抱在懷中,生怕她飛走了。   聽了我的話,安達蠟黃的臉閃過一絲紅暈,頭垂了下去。   「不要再這麼做了,求你了!」我在安達的耳邊低聲說道。   安達的雙手象小女孩一樣地玩弄著衣角,並沒有回答我。   「大人,你很幸福,因為你的未婚妻是個善良天使!」士兵對我說,從他的眼中自然流傳出來的敬愛的目光讓我突然明白到,安達其實並不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她也是屬於黑龍騎士團所有的傷兵的。   但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就算是要拿全世界所有的人的生命去換安達的生命,我也毫不猶豫地去做的,在我的心中,安達比什麼都重要。   「但她首先是我的未婚妻!」我大聲地宣佈道,三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等回到家鄉後,我就一定正式娶你為妻!我是認真的!」我又一次地對安達說道,以前我也曾對安達說過類似的話,但那只是在床上。   話音剛落,躺滿傷兵的樹林裡立刻響起了一片「喔喔」的起哄聲。   「你很霸道。」在四周圍的怪叫聲中,安達紅著臉小聲地嗔怪道。   「我身上沒有戒指,沒法向你求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我會拼盡我的一切努力保護你,愛護你,給你幸福!為了你,我願意做出任何的犧牲!」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在那一刻,我已立下一個決心,為了安達,我不會再逃避自己肩頭上的責任,我會勇敢地去承擔它,面對它!   我決定打開一直被封印在我的腦海深處的來自七位祖先關於戰爭的記憶,我要從中找出一條可以把安達她們帶出這條死路的捷徑。   安達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懷裡奪走她,誰都不行!   「咦……」當我再次出現在比利亞叔叔的帳篷裡的時候,我發現帳篷裡除了虎特以外又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剛升任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被人們稱作「壁虎」的奧維馬斯。   「一會兒不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多了點軍人的氣勢!」佩斯叔叔說道,「這才像話,以前的你嫩得像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你想通了?」比利亞叔叔問道。   「是的,不但想通了,而且我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大聲說道。   「哦,讓我聽聽。」說話的正是邊上的那只壁虎,現在他一掃往日的頹廢之氣,臉上的鬍子刮得乾乾淨淨,衣服也梳理得整整齊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只醉貓的影子了。   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壁虎看上去年輕了整整十歲,他最多不過二十八九歲。過去那一天到晚都昏昏欲睡的眼神現在已被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所代替,呈現了一副威風凜凜的軍人形象。就算是傻子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會認為這個人做起事來一定非常的堅決果斷。   至於剛剛從小小的副官連跳七八級一下子升為萬騎長的虎特,顯然還不太適應身份的突然變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畢竟他的身份、地位、資歷都遠遠不如我們四人,不過這個年齡只比我大一歲的學長卻一點也不避諱我審視的目光。   「我們必須突圍,留在這兒只是等死!」   「該怎麼打?突圍誰都知道!」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對於我這個頂頭上司,他一點也不客氣。   「向南進攻,從獸人那個方向突圍!」我抵擋著他足以刺穿一切的目光回答道,「獸人和魔族的聯盟是非常鬆散的,獸人畢竟是在別國的土地上、為別的國家,而且是為有世仇的國家作戰,這樣的軍隊在戰鬥中是不會拼盡全力的,從那兒突圍相對會容易得多。」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顯露出自己的真材實料的話,這只高傲的壁虎是不會服從我的指揮的。   「很好,然後呢?」奧維馬斯繼續問道,我注意到,邊上的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兩人此時都不發一語,豎起雙耳,靜靜地看著我和這只壁虎對談。   「繞道向北走嗎?」   「不,繼續向南方前進,向南方進攻!」我說道。   「向南?」   此話剛出口,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對,向南走,從北方回家的路是絕對行不通的,我們只有往南走才有希望。」   我不知道等我說出下一步的計劃的時候,會不會把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這簡直是個瘋狂的主意!」在耐著性子聽完了我突發奇想弄出來的作戰計劃後,虎特第一個叫了出來,而我的兩位叔叔的臉上也掛滿了「震驚」   的「微笑」。   「確實是個瘋狂的主意。」唯一還算鎮靜的人是那只壁虎,他摸著剛剛刮了鬍子的下巴平靜地說道。他應該是在被任命為副軍團長後刮了鬍子的,三天前開軍事會議的時候,這傢伙臉上的鬍鬚又髒又長,亂得就像雜草一樣。   「我是第一次打仗,什麼都不太懂。」望著屋內目瞪口呆的四人,我有點退縮地說道。   屋內的四人全都靜了下來,陷入了無聲的思考之中。   「我認為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在冷場了許久之後,比利亞叔叔開口打破了沉默。   「雖然很瘋狂,卻總比沒有計劃好。」佩斯叔叔跟著說道。   「虎特,你的意見呢?」比利亞叔叔問坐在陰暗的帳篷裡一角的虎特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可是,」虎特愣了一下,顯然是因為突然被人詢問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可是操作上的問題卻很多,因為不可預見的因素太多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就有兩個困難的因素擺在我們面前!」看著有些緊張的虎特,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什麼因素?」我問道。   「這個計劃第一個要求就是快,我們每天最少要進行七八十里的急行軍,用速度甩開敵人,爭取時間。如此長距離的艱苦奔襲,軍隊裡的那些傷兵是我們最大的累贅,兩個軍團加起來的傷兵達到了我們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還要多,他們會拖我們後腿的。」   「傷兵?」說到傷兵,我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滿地傷員,隨之而來的是安達那瘦得不成人樣的面孔。如果安達再像這樣用生命魔法為那些傷兵治療的話,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的。   生命魔法?我絕對不能再讓安達做這種事了!   想到這裡,一個非常殘忍的主意在我的腦海裡形成了。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比利亞叔叔說道。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用赤血術就可以治好他們的傷,並且讓我們重新獲得一支有戰鬥力的精兵!」   「赤血術?」佩斯叔叔驚呼道。   「那是被禁制的黑魔法!」   「不錯,就是用赤血術!」我慢慢地把赤血術這三個字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赤血術和生命魔法一樣,都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魔法,不同的是,生命魔法是通過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提升力量,而赤血術則是一種魔法師施加在傷者身上,通過消耗傷者未來的生命達以治癒傷勢的法術。   被施加了赤血術的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住被施術時巨大的消耗,身體所受的傷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地復原,並且力量和體力都能馬上恢復到沒有受傷時的巔峰狀態。   但用這種方法療傷的後遺症也是非常明顯的──在被施用了赤血術十年,或者幾年之後,這些人會毫無預兆地突然暴斃,因為赤血術只是消耗受術者的生命來換取身體的康復,在治好傷勢的同時也把人的身體掏空了。   「赤血術?說得好!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奧維馬斯贊同道。   「這樣做好像太殘忍了點。」虎特猶豫地說道。   「沒有什麼殘忍的,如果那些傷兵不能恢復戰鬥力的話,他們會成為我們突圍的絆腳石,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敵強我弱,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去保護他們。」   奧維馬斯哼了一聲說道。   「而且你想想,我們的回復魔法師嚴重不足,除了赤血術根本就沒法治好他們!就算是治好了又能這麼樣,剛剛治好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沒有戰鬥力就會被敵人殺死,用了赤血術最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年。」奧維馬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吵架一樣。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用赤血術了!」佩斯叔叔贊同道。   「好,同意!」比利亞叔叔斬釘截鐵地說道。   「還有一點!」奧給馬斯接著說道,「那就是那些無法使用赤血術的重傷員!」   赤血術並不能用在受了重傷的人身上,因為受了重傷的士兵本身就沒有剩下多少的精力了,如果強行施用的話必定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得住而當場死亡。一個重傷員要兩個沒有受傷的士兵來抬,如果帶上他們,更會嚴重影響部隊的行軍速度。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並不難,非常的簡單,屋內的人誰都知道該怎麼做,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達克!」沉默只停留了一小會兒,比利亞叔叔把這個熱山芋扔給了我。   「為什麼是我?」我不滿地抗議道。   「因為你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比利亞叔叔厲聲說道。   「就因為這個?」   「當然了,誰叫你是最高指揮官!」他把「最高指揮官」這五個字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下命令吧!」佩斯叔叔在邊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的,不能為了少數人而犧牲了更多的人!」   「那好吧,就把他們通通拋棄!」我有些軟弱地說道,要是安達知道使用赤血術和拋棄重傷員這兩個命令是我下的話,她心中會怎麼想。   「說第二條?」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第二條就是兵力,光靠我們黑龍騎士團三萬多一點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得到第八軍團的支持!但是莫裡斯那個老頑固你們也看到了,他滿口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會同意我們的意見的,除非我們……」他故意把語氣拖長,沒有把下面的話說下去。   「兵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同時開口,替他說出了下面的話。   「不錯,就是兵變!」奧維馬斯點了點頭說道。   「兵變奪權並不難,我們可以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干,問題是那些第八軍團的士兵願不願意服從我們的指揮。陽奉陰違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經不起一場內哄了。」我說道,我並不怕發動兵變後回去會受到皇帝的懲罰,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皇帝最多也只是把我撤職罷了,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這時邊上的虎特做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似乎想說些什麼。   「虎特,你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吧,不要不好意思。」比利亞叔叔對又縮回去了的虎特說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兵變,最好是等開完會,把秀耐達伯爵的計劃向第八軍團的將領說了之後,徵求了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之後再發動。」虎特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佩斯叔叔用疑問的口氣答道。   「我想當秀耐達伯爵的計劃被提出後,一定會在第八軍團的高級將領中間攪起很大的波瀾,前一次的軍事會議大家也看到了,除了莫裡斯將軍以外,其它幾個年青的將領都不贊成留下來死守。」虎特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流利起來,他已漸漸地有了自信。   「等莫裡斯提出反對意見時,我們從中挑撥,讓他們分成兩派,互相對抗爭論。然後我們再動手,把支持突圍的那一派拉過來,用孤立的方法架空莫裡斯的權力,這樣做的效果比直接強搶要好許多。強扭的瓜不甜,畢竟我們還是要和第八軍團一起合作的。」   「說得好!」   「好主意!」他的話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一致認同,於是這次突圍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這個五人的小會議結束之後,虎特和奧維馬斯一起前去調動黑龍騎士團的精英部隊──「黑色龍騎兵」,做好發動兵變的準備,而我卻被比利亞叔叔留在了帳篷中。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過分,硬逼著你下這個命令。」比利亞叔叔問我道。   「是的!」我低頭答道,我現在的腦子裡儘是安達傷心痛哭的樣子。   「你要明白,戰爭如棋,為了全盤的勝利,拋車棄卒是常有的事情。以後你會經常遇上像這樣左右為難的事情,你必須從大局著想,該做一隻拋棄尾巴的壁虎時就做壁虎。」佩斯叔叔也在邊上苦笑著說道。   「像我們現在就是被皇帝拋棄的棋子。」他搖頭歎道。   「你說出赤血術三個字時是那麼的堅決,可是要你拋棄重傷員時你卻在那兒猶豫再三,你剛才是不是想起那個女人了?」比利亞叔叔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並不想騙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嗨,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令人尊敬的醫生,這幾個月來她做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可是你要明白,戰爭是一個殺死一部分人來救另一部分人的遊戲,你和我都不能破壞這個遊戲規則。」比利亞叔叔歎道。   「無情之道,不光是對敵人無情,也是對自己人無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佩斯叔叔在邊上感慨萬千地說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無法成為名將。」比利亞叔叔深有感觸地說道。   「如果一個人真的做到無情了,那他就不能算是人,而是惡魔。」我說道。   「你說得對,可是現在只有惡魔才可以拯救我們!你別忘記了,如果這一戰我們失敗了,那不光是你和我,那些傷員,連你的愛人都無法倖免!」   叔叔的這句話彷彿在我的腦袋上猛敲了一記,讓思維一片混亂的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是啊,如果這一仗我們失敗了的話,誰都無法得救,包括安達在內。   為了她們,我必須把個人的情感因素全拋到一邊去。   「我明白了,叔叔!」想通了這一點,我終於有勇氣抬起頭,去直面叔叔的目光。   「到外面去吸一口新鮮空氣,靜一靜,把所有的雜念拋開,然後準備開會,這次會議我一句話都不說,全部由你來主持。」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二章 會議之前   離開帳篷之後,我去找波爾多,這次行動我需要波爾多的支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副軍團長,這麼大的計劃,如果不事先通知他一聲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無論是帝國這方還是魔族或獸人那邊的陣地,現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中。   將帝國軍隊圍個水洩不通的魔族和獸人的聯軍似乎也被頭頂上的炎炎烈日給鎮住了,自從我回到黑龍騎士團後就再也沒有發動進攻。   但這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寧,或許在天氣變得涼爽的晚上,或者在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來的時候,這裡就將成為一片充滿血色的人肉加工廠。   雖然沉默的死神持著鐮刀就站在每個人的身邊,卻已嚇唬不了任何人。苦戰了一整個晝夜的帝國士兵趁著這個難得的戰鬥間隙,找了塊陰涼的樹蔭,或靠或倒,蒙頭大睡。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而且是在這麼髒的地方?」我在一棵大樹下找到波爾多,他坐在骯髒的土地上,背靠著樹幹小睡。   「為什麼不能睡?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困死了!」波爾多邊說邊打了個哈欠,戰爭持續到現在已快半年了,波爾多和我也從中學會了許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可以隨時隨地躺下就睡,可以十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   「你難道不想想我們的將來,我們下面該怎麼走?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副軍團長啊!」我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的右手抓住他的左耳用力地擰了一下,驚破了波爾多的好夢。   「那是我自找的。」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的波爾多吃痛地睜開眼,天藍色的眼珠子閃了一下,懶洋洋地說道。   「自找的?」   「我們偉大的皇帝命令黑龍騎士團斷後的時候,他還給我下了一個命令,要我和他一起先溜。我說錯了,不是溜,是戰略轉移,他是這麼說的。」波爾多頑皮地說道。   「戰略轉移?明明是大敗潰逃,卻說是戰略轉移,真是死要面子。」我奚落道,「你為什麼不走?」   「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老大這次一去失蹤了一整天,生死未卜,你不回來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先溜了,結果我就留下來和這些斷後的傢伙做了一回傻瓜。」波爾多摸著被我擰痛的耳朵說道。   「我這個做小弟的夠意思了吧?老大,從小到大都是你罩著我,這次就算我報答你好了。」   「笨蛋!」我心中一陣感動,雙手用力地鉗住了波爾多的雙肩,不知何時起,波爾多的雙肩已變得非常的結實,他也長大了。   「走吧,開會了!」我一把將波爾多從地上拉起。   「開會?開什麼會?」波爾多問道。   「當然是軍事會議了!」我拉著波爾多邊走邊說道,一路上我簡要地向波爾多輕聲講述了要發動兵變和對傷兵使用赤血術這兩個計劃。   「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一切都聽老大的!」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沒有意見?」   「我為什麼要有意見,我才懶得動腦子呢?」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麼?」聽了這話,我頭冒虛汗,啞口無言。   「幸好剛才沒有把『你長大了』這四個字說出口。」我暗暗慶幸,這小子還是像以前一樣。   會場是在一片胡楊樹林裡召開的,在樹林裡我遇上了虎特和奧維馬斯。他們按照我們商議的結果,已經偷偷地把龍騎兵團調了過來,就等著莫裡斯這個老頑固鑽進套子裡了。   奧維馬斯這時正在給龍騎兵團帶頭的拉茲副團長交待一些重要的事宜,還不太適應自己現在身份地位的虎特則站在一旁認真地聽講。奧維馬斯一邊說兩手一邊比劃著,站在一旁的拉茲副團長頻頻地點頭不已。當重新得到賞識與重用之後,過去的醉貓現在已是一隻充滿無盡力量的猛虎,而虎特這只年青的雄鷹此時才剛剛展開他稚嫩的翅膀,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成長。   本是最高指揮官的比利亞叔叔這時候卻和佩斯叔叔坐在地上,兩人的身體成九十度。背靠著坐在同一棵大樹下,他們雙眼緊閉,胸膛有節奏的起伏著,正著打盹。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拉茲朝奧維馬斯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去,看情形他是去命令手下做好行動的準備。   「秀耐達伯爵,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那傢伙過來了。」奧維馬斯不卑不亢地對我說道。   「你年齡比我大,叫我達克好了,叫我達秀也行。」我有些不知所云回答他道,「你有些緊張,達秀。」奧維馬斯說道,「從後台走到前台都一樣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這只壁虎輕易地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安慰我道。   「還好啦……」他說得沒錯,我的確很緊張,主持這麼一個決定幾萬人生命的軍事會議是我過去所不曾經歷過的。   「虎特比我還緊張呢。」我轉移目標說道。   「哪裡!」我的學長分辯道,「只是面對十幾個人嘛,比起三年前我們面對兩千多號人時可就差遠了。」說著他就笑了起來,他指的自然是三年前的那次問題學生考試。   「嘿嘿,那時你很會說,面對幾千人面不改色,侃侃而談!想不到這次你做得也一樣出色。」學校時期發生的事,就算是糗事也是令人懷念的。   「哈哈,是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說出捨不了孩子打不著狼這句話時那些老傢伙臉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瀰漫在我和虎特之間的緊張氣氛在不知不覺就漸漸地消散了,這回是輪到站在一邊的壁虎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他沒參加過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自然聽不懂我們的對話。   「這次是我們的第二次考試,希望這次能考好!」笑聲突地停了下來,虎特舉起右手,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學校的事再有趣也只是過去,而困難的現實就在眼前。   「我可不想出局!」我也舉起右手,啪地握住了虎特的手,我們倆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次我們可沒有補考的機會,一起努力吧。」我說著用力捏緊了右掌。   「我們在互相鼓勵,你怎麼不加入呢?」看著有些古怪地站在一邊插不了口的奧維馬斯,虎特開口邀請道。   「真是無聊至極!」奧維馬斯嘴裡囔囔地嘟了一句,卻也舉起右手搭了進來,「誰叫我也是一個無聊的人。」被我們倆的氣氛感染的壁虎無奈地說道,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非常的有趣。   邊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已經醒了,他們相互間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要有自信,年青人,你們倆比那群飯桶要出色多了。」奧維馬斯鬆開手說道。   「聽口氣好像你是前輩埃」虎特不滿說道。   「當然了,我也是蒼龍學院畢業的,可是你們倆學長的學長了,還不叫聲前輩?」緊張的氣氛一解除,壁虎也露出了他的另一面。   「蒼龍學院最不吃的就是倚老賣老這一套了,我今年二十二歲。」   「我差兩個月二十九歲。」   「不會吧,你這麼年青?」我有點疑惑地問道,卻發現他們兩人都瞪著眼睛注視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你多大了?」他們倆一起發問道。   「我二十一!」我隨口答道。   「那我們都比你大,我們都是前輩了……」「快叫前輩……」「哇,恨啊!」   ……隨著開會時間的臨近,其他的將領也陸陸續續地來到會場,加上第八軍團來的五個人,以及我的勤務兵兼書記員胡安,參軍白蘭度,到會的人共不過十五個人,和我上次離開軍營前比起來,有幾位舊人已永遠看不到了。   騎兵團的正副團長全都戰死沙場,接替他們位置的是剛剛從副官提拔上來的年齡不到二十三歲的新人虎特。娜依秀的第四兵團在這次慘敗中幾乎全軍覆沒,雖然她人被我救回來了,卻只是空頭的指揮官,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把自己的第一兵團與第四兵團的殘餘部隊合併在一起交給了她指揮。至於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現在已合為一個兵團,兩個兵團的活人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兵團的編制,他們的指揮官是萬夫長羅爾,原先是第三兵團的指揮官,現在是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的共同的指揮官。至於第二兵團的那些高級將領,也差不多都為國捐軀了。   四個步兵團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二萬人。黑龍騎士團唯一還算完整的就是虎特手下的第五騎兵團,但經過兩天的激戰,人數也銳減到九千人。   被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罵作是老頑固的莫裡斯將軍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將,他臉上一道道又深又長的皺紋已清楚地告訴了我們他過去所經歷的風風雨雨了,或許,就是那並不順利的過去才讓他看上去如此蒼老吧。   在被任命為這個「斷後送死」的軍團長之前,莫裡斯只是一個萬夫長而已。   他並沒有什麼出眾的軍事才能,也不會溜鬚拍馬,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他行事耿直,做事一絲不苟,對皇帝忠心耿耿。   想要陞官,光靠正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當了幾十年的兵,打了幾十年的仗也混不到半個軍團長。只有這次擺明了要你去送死,他才被皇帝「閃電般」地提拔上來,接替了現在正在皇帝身邊「護駕」的原第八軍團長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的位置。   一向以昏庸無能出名的奧拉皇帝這次倒真是用對人了,這樣的傻瓜這年頭可真不好找。   跟在他身邊的四個將領,除了一個名叫隼人的大概有三十多歲外,其它的也都是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第八軍團的情況比黑龍騎士團還要慘,原先的高級將領幾乎都戰死了。   從斯羅特要塞中突圍而出的皇龍騎士團人數約有八千人,他們的頭是羅蘭德。   法比爾男爵,一個年青的皇族子弟。   羅蘭德生得儀表堂堂,個頭和我差不多高,舉止卻比我得體多了。我們的這次會議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到會的人要麼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樹幹上,或者是隨隨便便地坐在骯髒的土地上,而羅蘭德卻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腰桿站得筆直。   他的舉止間明顯散發著貴族子弟獨有的習慣:非常注重自己的個人形象。雖然打了大敗仗,他的衣冠卻還算整潔,從整齊的頭髮看得出他來開會之前剛剛整理過。   「比利亞將軍,如果是要討論突圍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談了,陛下要我們在這兒堅守三天,不得後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意見的。」   一到會場,莫裡斯就把我們的路堵死了,對於剛剛從「敵後」趕回來的我,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誰說我們要撤退了,我這次請你來討論的事情是進攻而不是撤退?」比利亞叔叔焦黃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低聲說道。   「進攻?」   「我受了重傷,精神不好,思維也不清晰,思維不清晰的人是絕對不能指揮軍隊的,所以從現在起,我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達克,由於他全權負責黑龍騎士團的事務。」他的話剛剛出口,立刻在其他人當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莫裡斯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我。   過去在他們的心目中,我除了龍戰士的身份以外,另一個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是他?」莫裡斯用疑問的口氣說道。   「當然了,這次的計劃就是秀耐達伯爵提出來的,所以這次會議由他來主持。」   提到我名字時比利亞叔叔用的是秀耐達伯爵這個稱號而不是達克,他是有意要向對方表明我並不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是的,從現在起,我就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負責!」我不失時機地從邊上站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必須處處向所有的人表明自己成熟穩重,能夠獨當大局的一面,否則將來要指揮他們就困難多了,坐在擔架裡的佩斯叔叔和比利亞叔叔為我的這個舉動向我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哦,是你?很好!進攻?這幾天我聽夠了撤退突圍的說法了,倒想聽聽你進攻的想法。」   莫裡斯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嘲諷,而他身邊的那些年青將領聽到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都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態來。虎特說得沒錯,只要我們從中挑撥得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從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將軍手中奪過兵權。   「胡安,把阿沙尼亞的地圖給我掛起來!」我用毫不退縮的眼神與莫裡斯有些不屑的目光對沖了一眼,這才對胡安下令道。   胡安和虎特忙不迭地把阿沙尼亞的大地圖展開掛在樹幹上。「我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向北撤退,而是向南進攻!」我看著展開的阿沙尼亞的地圖說道,地圖上彎彎曲曲的天水河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在搖晃的圖紙上咆哮著,這條河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命。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三章 四大優勢   「這次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和第九軍團,共約七萬人,此外就是獸人祖寇的四萬援軍,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一倍以上。」我放鬆呼吸,緩緩地把現在軍隊的處境向到會的諸人介紹道。   「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兩倍,這些我們誰都懂,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進攻?」   莫裡斯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們看!」我指著地圖對莫裡斯說道,「魔族的軍隊雖然號稱三個軍團,其實他們的實力不到兩個軍團,我們南邊的防線上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的第四軍團,以及魔族的第五軍團,這兩個軍團都參加過斯羅特要塞的消耗戰,他們和我們一樣損失慘重,兩個軍團的兵力加起來不會超過三萬人,並不足懼。」   「但他們身邊還有完整無損的魔族的第九軍團,足足有四萬五千人,而且邊上四萬獸人大軍也不吃素的。」我說話的時候,會場上全靜了下來,只有莫裡斯和我一問一答地展開了辯論,比利亞叔叔則面帶微笑地在一邊看著,而壁虎奧維馬斯則安閒地把雙手抱在胸前,將身子斜靠在一棵樹幹上望著我們兩人冷笑。   「這正是我要說的。今天中午我回來的時候,魔族的第九軍團和部分獸人軍隊正頻繁調動著,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了嗎?」我問道。   「他們是想繞到我們的背面,從背後夾擊我們!」莫裡斯沉聲回答道。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在今晚午夜之前,他們的部隊就會佈置好一切發動攻勢了。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必須在天黑前展開,否則就來不及了。」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說出要怎麼做呢!」莫裡斯冷哼一聲說道。   「向南進攻!從留守的獸人那兒進攻!」我抬高了嗓門說道,「獸人在南面的部隊現在最多只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加上魔族的,撐死也只有四萬餘人,我們有六萬人,六比四,我們肯定能突……突襲成功。」一時失口,差點就把突圍這兩個字給吐出來,幸好收得快,否則這個會也別開了。   「六萬人對四萬人,優勢並不是很大,而且繞到我們背後的魔族和獸人的精銳部隊隨時都會加入,到時候腹背受敵,軍隊馬上就會崩潰。倒不如死守我們現在的防線,反而有一線的生機。」莫裡斯就算是再蠢也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說了半天,我的意思還是要突圍,只是換了一種講法而已。   果然是個笨蛋,這個時候還在談死守,這個木頭疙瘩的老混蛋!   看著這個像石頭一樣頑固的老傢伙,我的火氣「﹛」地一下子就上來了,差點沒有開口大罵他放屁。   「留下來只是等死!」我大聲說道,在那一刻我已想好了,如果這老傢伙再不答應的話,我立刻拔出逆鱗劈了他。   「啪!」   我的肩膀上從背後搭上了一隻手,那隻手示意般地用力地在我的肩頭捏了一下。我回頭望去,是奧維馬斯。壁虎正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深藍色的湖水。   壁虎開啟嘴唇,用同樣平靜至極,不帶半點火氣的口吻不緊不慢地說道:   「秀耐達伯爵,把我們向南進攻的優勢向莫裡斯將軍說一下,等他聽了你的提案後再作決定吧。」   在那一瞬間,沉浸在怒氣中的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的,這個時候動怒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向南面進攻有三大優勢。」明明是要突圍,卻硬要說成是進攻,實在是讓人氣悶無比,大家都心裡有數,可是遇上這種木頭腦筋的笨蛋,我也只好強行把怒氣壓下來。   「第一個優勢就是敵人指揮不統一!」我不給這個木頭疙瘩有機會打斷我的話,連下去說道,「獸人和魔族的部隊畢竟來自兩個國家,指揮不統一,各行其是,不可能配合得像一支軍隊一樣,而我們不同。」說這話時我真想放聲大笑,因為這句話現在完全可以用在我們自己身上。   這次會議完了之後,不管用什麼手段,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三個軍團整合成一個軍團,我暗暗地下了這個決定。   「那第二呢?」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莫裡斯身邊的是隼人,他是第八軍團臨時任命的副軍團長。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就告訴了我他一直處在思考中。   「第二就是魔族和獸人比我們要累!」我盯著隼人的眼睛說道,恨不得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烙進他的思想中去。要想從莫裡斯手中奪得第八軍團的指揮權必須得到其它人的支持,隼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累?」聽了我的話,隼人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你們知道為什麼魔族和獸人現在不進攻了嗎?」我環視了周圍一眼,在場所有的人現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戰鬥到現在,大家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可是獸人和魔族卻是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他們不進攻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在睡覺!正在養精蓄銳!魔獸聯軍是在被我們的偵察兵發現後,這才連夜奔行了數十里地趕過來進攻我們的,那時他們已一夜沒睡了。」我邊說邊把身子轉了一圈,將四周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從帝國軍隊被擊潰到現在已過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了,我們的部隊一夜沒睡,而陪我們「玩」了一整天的魔獸聯軍同樣也不得休息,加上他們前一天又趕了一夜的路,在體力方面帝國軍隊確實有嘲笑他們的本錢,雖然這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嘲笑。   虎特是最早明白我的話的人,因為他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奧維馬斯在我說出敵人兩天兩夜沒睡覺時就不自覺地輕輕點著頭。而隼人與羅蘭德則要比他們倆還要遲一點才明白我的話。至於娜依秀,白蘭度等人就差遠了,半晌才回復過來。   在那一刻,與會各人軍事能力的高低在我腦中已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了,因為這個說法是我剛剛臨時才想出來的。那位高唱人在陣地在的老頑固則瞇著眼睛苦思了許久才露出明白了的神色。   「這麼後知後覺,難怪一直升不了官。」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我心中暗罵道。   「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一定要盡早進行,否則等敵人睡夠了恢復體力就不划算了,另外……」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隼人,說出了我們的第三個優勢。   「至於第三點就是敵人兵力分散,這四萬人是成半圓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他們的防線足足有數里長。和我們集中在一塊的部隊相比,敵人的兵力更加的分散!我們只要攻其一點,就能撕開一道口子,破圍而出,不會陷入持久戰。」   集中對分散,這個道理很簡單,周圍的人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可以說兩句嗎?」虎特插口說道,開會的人中除去胡安以外,資歷最淺的人就是他了。兩天內從一個小小的副官連升數級,變成指揮萬人的萬騎長,虎特創造了一個帝國軍隊有史最快的「陞官」記錄了。   「大膽地說吧,這兩天你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的能力了!」佩斯叔叔在一邊鼓勵道。   虎特從樹林的一角站起身來,有點怯生生地走到我身邊說道:「其實我們還有第四個優勢!而且是最大的優勢!」他的表情舉止還有些怯弱,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很大,而且是用非常的興奮口氣說出這句話的。   「什麼優勢?」比利亞叔叔插口問道。   「騎兵!我們兩個騎士團加起來差不多還剩下一萬二千人左右的騎兵,而敵人卻缺少騎兵!」說話的時候,虎特的腳尖在地上輕輕地蹭著,靴尖在黃土地上刨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他們胃口太大了,既想吃掉我們斷後的部隊,又想吞掉皇帝陛下的軍隊。   你們注意到沒有,包圍我們的敵人幾乎都是步兵!把我們包圍在這兒以後,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和獸人的狼騎兵幾乎都被調走去追擊皇帝陛下的敗軍了。他們殘餘的騎兵數目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千人。」虎特邊說邊習慣性地舉起了右拳,這讓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裡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麼表演的。   「只要我們能把兩個騎士團的所有騎兵集中起來,在對方防線的一點上強行突破,反覆地衝擊,就能輕易擊破敵人的防線!」   「說得不錯,無論是突圍還是斷後,騎兵機動性和強大的突擊力會發揮極大的作用,可是突圍後我們該怎麼走?向北嗎?如那樣的話我們就要直接面對趕回來的魔獸聯軍了。」羅蘭德在邊上插口道,突圍這兩個字還是他向大家挑明了的。   羅蘭德是貴族子弟,貴族的傲氣使他對莫裡斯這個老將並不忌諱。   「當然不是向北走,是向南走!」我邊說邊大步走到地圖邊上。   「看這個,」我用手指著地圖說道,「這次魔族雖然和獸人聯手,但也一定是舉全國之兵來對付我們,現在他們腹地的防禦非常的空虛。我的計劃就是向南進攻,十天之內急行軍七百里,穿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佔領魔族在阿沙尼亞最大的海港──紐因斯港。」   帝國和魔族之間雖然戰爭連綿不絕,但彼此通商往來卻沒有中止過,紐因斯是大陸上有名的海港。   「從海上走?」羅蘭德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可能嗎?」   「北行的路是走不通的,不要忘記了,追擊皇帝軍隊的魔獸聯軍現在就在北面,再加上魔族的第九軍團,向北走只是自殺!」我解釋道。   「而且往南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避開獸人,打破魔獸聯合這個局。」   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在開會之前我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決定用一唱一和的方法不給莫裡斯發表異議的機會。   「為什麼還有這個好處?」莫裡斯問道,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看樣子他也是強壓著心中的火氣。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奧維馬斯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羅蘭德問道。   「魔族和獸人積怨極深,這次獸人幫助魔族,我相信只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魔族也同樣非常地忌諱獸人,他們的聯盟是鬆散的。斯羅特要塞這一帶人煙稀少還沒什麼,但我們要是向南走,深入魔族的腹地,那就是人口密集區了。   你說魔族能容忍一支異族的軍隊隨意踐踏他們的土地嗎?」   奧維馬斯的目光在會場中所有的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莫裡斯的身上,面對著莫裡斯質疑的目光,他自信地一笑,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路西法十三世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當明白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允許獸人的軍隊深入自己國土腹地的。所以我們突圍之後所要面對的,僅僅是包圍我們的魔族的三個軍團七萬人的追兵而已。」   「主意是不錯!」羅蘭德點了點頭贊同道。「但是如果魔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事先把船都開走了……」在我們三人有意無意的聯手之下,莫裡斯已全無了說話的機會,畢竟他除了留下死守之外,找不出別的提議。   「哼,其實奪取紐因斯港只是秀耐達伯爵的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誘敵之計而已!   他真正的計劃是……」奧維馬斯說著猛地轉過頭,把目光移向我。   「是連雲山脈的天之裂痕!」我接口說道。   「天之裂痕?」除了前次小會中的五人以外,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對!就是天之裂痕!你們看這條天水河,就在這條河水的走勢由向東流改為向北流的轉折點──尼爾斯城!它是我這個計劃的關鍵所在!尼爾斯城距紐因港約有三百里,這個內陸港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我們用奇襲的方法攻下這座城市之後,奪取那兒的船隻,順流而下,借水遁之法向北行軍七百里,在距天之裂痕不到五十里的莫丘迪南那兒下船,然後我們只需攻下天之裂痕的瓦倫關口,就可以從那兒直接殺回家去了!」   「什麼?」聽著周圍的人發出的驚呼聲,我知道現在已到了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關鍵時刻了。   「我們的兵力夠嗎?」在靜場了一會之後,隼人先開口說話了。   「絕對夠的,我說過,魔族的腹地現在防守空虛,為了對付我們他們已把後方的兵力都抽空了,內陸的每座城市幾乎都是不設防的。」奧維馬斯搶在我之前說道,這個很冷靜的人也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   「那天之裂痕呢?」莫裡斯也開口問道,「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恐怕……」他口氣鬆動多了,用頑固堆起來的自信也因為我的這個計劃而開始鬆動。   「地勢險要是相對的,瓦倫關口所有的防禦佈置都是針對北面的,而且那兒險要的地勢也是相對於北面的,魔族在南面的防守幾乎為零。」   「你這只是猜測,我們誰也沒有到過裂痕山口的瓦倫關!」莫裡斯似乎找到了一條反駁我的理由,說話的語氣也抬高了幾度。   我知道該是給這個老將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波爾多!」   「什麼事啊?」靠在樹幹邊上半睡半醒的波爾多被我大聲的喊叫震了一下,跳了起來。   「你在天之裂痕北面的鳳鳴關住了好幾年了吧,你應該知道那兒的防禦情況的。」我問道。   「防禦?很強啊,那裡在路口處修了三道城牆,一重套一重的!不過我母親說其實根本沒必要修得這麼牢固。天之裂痕是神魔大戰時被硬生生地劈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路面不是很寬,最窄的地方至多只允許兩輛馬車並排通過。只要在谷口處駐紮上幾百號人,就算是有幾萬人也無法從南面攻破的。」波爾多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   「但這些都是針對南面的吧?」我詢問道。   「當然了,天之裂痕位於帝國的中部,如果真有人能從背後發動攻擊的話,那時候帝國早已經完蛋了。所以說我們從南面進攻瓦倫關是可行的,因為誰會想到會有人繞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從後面發動攻擊呢,別忘記了裂痕山口兩邊幾百里地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要是從背後進攻的話根本就無險可守。」   「這下該放心了吧?我想聽聽你們的所有人的意見。」我故意把徵求這個計劃的意見踢給了第八軍團的所有的軍官而不是莫裡斯一人,這個老傢伙已不可救藥了,但他身邊的隼人卻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   「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看了身邊的莫裡斯一眼,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至於他身後的那些人,個個都把目光放在隼人的身上,很明顯,他們唯隼人馬首是瞻。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四章 兵不血刃   莫裡斯一臉鐵青,他的意見不說大家也都明白。隼人望了他許久,嘴唇動了動,遲疑再三,一直沒有開口。   「羅蘭德爵士,你呢?我想聽聽你所代表的皇龍騎士團的意見。」看到隼人這個樣子,我馬上把目標轉向羅蘭德。   跟風和隨大流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人也不例外。只要羅蘭德同意了,隼人也一樣會同意。隼人身邊的其它將領都是想看隼人的意見行事,我想在隼人的心中也需要一個帶頭的吧,而這個帶頭人就是不屬於第八軍團軍系的羅蘭德。   「讓我想想!這關係到幾萬條人命。」羅蘭德望了我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低下頭,開始在林子裡慢慢地踱起了圈子。羅蘭德很清楚,他的意見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這是一個炎熱沉悶的下午,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來自天上的烈炎象毒箭般毫不留情地射向乾旱的大地,濺起陣陣的白煙。在綠樹蔥蔥的樹林裡,除了羅蘭德機械的腳步聲,就只餘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虎特的眼珠隨著羅蘭德來回移動的身子而左右轉動著,奧維馬斯的額頭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就連開會時一直在打瞌睡的波爾多現在也收起了睡意,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強搶是下下之策,那樣做只會讓軍心分崩離析,但如果羅蘭德不答應的話,我也只好使用這下下之策了。   腳步聲停了下來,羅蘭德站在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的身邊,低下頭,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而已成殘廢之軀的兩位叔叔則懶洋洋地抬起頭迎接著羅蘭德射來的犀利目光。   「現在一切都由達克負責,我們倆都不管事。」比利亞叔叔口氣就像是個快要睡著的人一樣。   「你們贊同他的主意?」他問道。   「他比我們年輕,比我們更有活力!」比利亞叔叔說道,「而且他需要鍛煉!」   「這種情況下叫他去鍛煉?」   「不是這時候那是什麼時候?」   「明白了!」羅蘭德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會場的中央。望著羅蘭德的嘴唇,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羅蘭德就要作出決定了。   「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這個計劃破綻很多,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羅蘭德說道,說話的時候他茶褐色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我不放,而我卻迴避似地把目光轉到了莫裡斯的身上。聽到羅蘭德這麼說,莫裡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比這個瘋狂的計劃更好一點的計劃了,所以我贊同秀耐達伯爵的意見。」羅蘭猛地把頭轉向其他人,口風也隨之一變。   「不行!我反對這個計劃,我不能把我的第八軍團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瘋子來指揮。」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莫裡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你說達克是瘋子,那你呢?你除了死守還有更好的計劃嗎?不要忘記了,你的手中可是握著兩萬多條人命!」令我驚訝的是,雖然也動了怒,奧維馬斯的語氣仍然能保持著先前的平靜。   「皇帝的命令是要我們在這兒死守三天,一切都等三天後再說!真正的騎士是絕對不會臨陣退縮的!」   「要是我們支撐不了三天呢?」一直不敢說話的隼人終於也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我答應過陛下的,寧死不後退一步!」莫裡斯轉身吼道,這一回,我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頑固不化了,難怪佩斯叔叔會在我面前公開地罵他。   「卡托,這次我原諒你,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說法。」莫裡斯擺出了一副長官的樣子罵道,卡托是隼人的真名。被罵了的隼人恨恨地垂下了頭,看得出來,他的心裡非常地不滿。   「這個弱智加白癡的蠢蛋!」看到莫裡斯怒斥隼人的情景,我知道該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架空莫裡斯權力的時候了。   「照你這麼說,在你的心中,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了?」   我陰陰的說道。   「當然了!」看著我陰寒的臉,陰寒的眼神以及陰寒的語氣,莫裡斯打了一個冷戰,他底氣不足的回答道。   「那我問你,如果要你用自己身敗名裂來換取手下士兵的生命,你會選擇名譽呢,還是士兵的生命?」我邊說邊和站在莫裡斯背後的奧維馬斯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會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裡斯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我邊說邊走到隼人的身邊,「我來回答你吧,就算是遺臭萬年,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我手下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不是什麼狗屁騎士的榮譽!」我說著伸出右手用力地摟了摟隼人的肩膀,我在向他發出一個訊號──我支持你!   我的示意起作用了,隼人接受了我的訊號,他抬起頭,感激地看著我。   「至於說是皇帝的命令,你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皇帝陛下的命令只適用在一天前,而不是現在!」   「隼人,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是你自己的!」我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隼人的身上,誠懇地問道,其實我是要逼他表態。   被我盯住了的隼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裡斯,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我也不贊成死守!我同意秀耐達伯爵的意見。」隼人小聲地說道。   此話剛一出口,我暗暗鬆了口氣,總算不必強搶了。   「你!」莫裡斯氣得臉色發白。   「給我閉嘴,我是問他,不是問你!」我不留情面地喝道,登時將這位老將的臉「刷」得有如豬肝一樣的通紅。   「那你們呢?你們的意見呢?」我指向站在隼人後面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同意!」   「我贊成!」   「我和隼人一樣。」   一切都是隨大流,那些剛剛從千夫長,百夫長的位置臨時提拔上來的年青人紛紛表明自己的看法。無形之中,莫裡斯已被孤立。   「娜依秀,羅爾!」我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人。   「沒意見。」   「同意!」   早就通好氣,知道一切的兩人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討論突圍的事宜!」我馬上宣佈道,對於身邊的莫裡斯,我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架勢。   「等一下,我還沒有說話呢。」莫裡斯吼道,他終於忍受不住我的傲慢爆發了。   「你?」我冷哼一聲,「我們是在討論如何生存,而不是在討論騎士的榮譽。」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第八軍團的……」「那是過去的!」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你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放棄了部下生命的那一刻起,你已沒有資格做第八軍團的軍團長了!   「什麼?」   「還不明白嗎?」我咄咄逼人地說道,「你被解職了,莫裡斯先生!」   「你……你……」莫裡斯惡狠狠地瞪著我,臉漲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憑什麼?那我告訴你,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暗黑龍卡魯茲。秀耐達的第八代傳人,夠了吧!」我步步緊逼,運足了力量,當著莫裡斯的面變身為龍戰士。   變身之後,我將全身的氣勢提升至極點,兩眼射出銳利的寒光,罩在莫裡斯身上,我用強大的殺氣和不可一世的傲氣緊緊地壓迫著他的神經。在我氣勢的逼迫下,莫裡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而我也一步步地緊逼著他,直到把他逼到樹林的一角,背靠大樹無路可退時才停了下來。   莫裡斯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隼人一干人等,但他們四人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把身子移開,他已被孤立。   「羅蘭德爵士,你同意我的說法嗎?」我放鬆了壓迫,轉身用詢問的口氣對羅蘭德說道。這位可憐的老將此時渾身發軟,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羅蘭德淡淡地說道,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討論如何突圍之前,我想先把軍隊指揮的問題統一一下。我們來自三個軍系,如果指揮調動不一致,配合不當,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奧維馬斯的這個提議對於莫裡斯老將可以說是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這個提議其實是要把第八軍團納入我的指揮之下。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軍令不一,這是兵家大忌。」羅蘭德點頭道。   我過去很看不起這些皇族子弟,認為他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   但對於初次見面的羅蘭德,我卻沒有這種看法,他很精明,也很識大體。   「比利亞將軍,佩斯將軍,你們兩個真的不說半句話嗎?」羅蘭德走到靠在一起快要睡著的兩位老將身邊,彎下腰問道。   「他做得很好,我為什麼要插手?」比利亞叔叔回答道。   「一切就全靠你們了,羅蘭德爵士。」佩斯叔叔也擺出了絕不插手的架勢。   「好!」羅蘭德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轉身面對奧維馬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奧維馬斯,還有你伯爵先生!」羅蘭德把手指向我說道,「不過為了大局,為了我手下的八千條人命,我還是同意把皇龍騎士團併入黑龍騎士團中,歸你們指揮。」羅蘭德說著向奧維馬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不喜歡貴族。」奧維馬斯說道,「但我會試著和你做朋友!」他握著羅蘭德的手說。   「你呢,隼人?」由於有羅蘭德的幫忙,我也省去了提出「將三個軍團合而為一」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   「我?」隼人一愣,把目光移向莫裡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現在正淒涼地站在樹林裡的一角。   「主持第八軍團大局的人現在是你了!」我對隼人說道。   「你們同意讓隼人主持大局嗎?」我問隼人身後的三個青年將領道。   「同意!」三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看了我背後的龍翼一眼,同時答道。   「好!我也同意把第八軍團歸入你的麾下!」隼人咬咬牙,跺了跺腳答道。   「謝謝!」我說著擁抱了隼人一下,以此來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聯繫。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是龍戰士,龍戰士在士兵們心中崇高得近乎於神的地位是我最大的本錢。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兵不血刃地從莫裡斯的手中奪得兵權。   「現在我們就正式討論突圍的事宜吧!」我大聲地宣佈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同情已被我剝奪了兵權的莫裡斯,這位六十餘歲的老將在他的手下喊同意的那一刻起,就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五章 惡魔·天使   經過兩個小時的商議,我們擬出了一個初步的突圍計劃。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放棄重傷員這兩個問題再一次地被提了出來,雖然很無奈,大家都不願意這麼做,但最後還是通過了。   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莫裡斯老將會後被軟禁了起來,由拉茲派人看管著。   把這位老將宰了以絕後患是個很誘人的想法,但此法絕行不通,且不說將來能否過皇帝這一關,就算是現在也會令剛剛投過來的第八軍團將領們產生異心。   我們把三個軍系的部隊重新整合,黑龍騎士團的四個步兵團的殘兵敗將整成兩個兵團,與第八軍團和羅蘭德的部隊組成四個步兵團。原來的參軍白蘭度被我暫時調為軍務長,用來協調三個軍系之間的關係。而三個軍團的騎兵全部集中起來,歸虎特統一指揮調動。   「嗚,總算結束了!原來打仗是這麼複雜的一件事!」會議完了之後,波爾多捂著有點發昏的腦袋感歎道。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啊!」虎特歎道。   「這次行動太倉促了,許多細節的地方我們都來不及考慮。」奧維馬斯說道,「比如說……」「還想啊?」波爾多苦著臉叫喚著。   「沒辦法,誰叫我想得特別多!」奧維馬斯白了他一眼,「比如說突圍後我們的糧草補給問題;敵人第九軍團的援軍會在何時趕到戰場;幾萬人擁向被打開的缺口時部隊軍心渙散,無心戀戰,士氣下降,這時我們該如何處理;我們被敵人咬尾攻擊時該怎麼做?」   「天……這麼複雜?」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你當打仗是在玩遊戲埃」奧維馬斯不滿地訓道。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小事,會影響到大局。不過我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三軍合一,部隊的整合調度,對傷兵的處理,幾個兵團間的配合作戰,這些問題都要花費時間去處理,可是我們現在只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羅蘭德同意道。   「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再在開會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突圍戰必須在天黑前開始,越早越好!大家先分頭回去把傷兵和部隊整合的事處理好。」我停了下來,看了正準備散會的諸人一眼,「當然,大家做事的時候,腦子裡也要多想想剛才奧維馬斯提出來的問題。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在這兒會面。」   「秀耐達伯爵!你要把我們一個人分成兩個人來用嗎!」羅蘭德苦笑說道。   「沒辦法,補給,傷員,敵人的情況,我方的狀況,什麼都要考慮,我現在恨不得一個人能分成十幾個人來用!我的腦子根本就忙不過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戰爭是整個國家的戰爭」這句話的含義了,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我非常的難受。   「好了,快去幹活,別磨蹭了。」自始至終從未發表過意見的比利亞叔叔催促道。   「我做得怎麼樣?」當所有的人都離開的時候,我問比利亞叔叔。   「很不錯,已有點統帥的樣子了,不過你現在還要去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   「去面對自己,戰勝自己!」   「戰勝自己?」   「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拋棄重傷員這個命令馬上就要被頒下了,你說安達聽到這個命令後她會怎麼做呢?」比利亞叔叔認真地對我說道,他的眼中掠過一道讓人不寒而慄的閃光。   我啞口無言。   「人最難打敗的對手就是自己,你還不夠成熟,基斯的兒子,秀耐達伯爵!」   看到我半天說不出話的樣子,比利亞叔叔悠悠地說道。達克,秀耐達伯爵,基斯的兒子,比利亞叔叔對我的稱呼在一天內換了三種。   「你還需要更多的磨練,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用上了第四種稱謂來叫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用了赤血術的後果嗎。」當我來到擺放傷兵的營地的時候,首先聽到的就是安達與人激烈的爭吵聲。以安達為首的回復系的白魔法師們正和奧維馬斯帶來的黑魔法師們對峙著。四周圍著一大群觀看的士兵,大多是手腳纏著繃帶的傷員。   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卻不敢擠入人群中去面對安達,只能悄悄地躲在一邊。我對安達心中有愧,我提出對傷兵使用赤血術,理由是為了突圍,其實更多地是為了安達。   「這是上頭的命令!」奧維馬斯不冷不熱地說道,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刻板地按照上級命令行事的木偶人。   「他們可以選擇不用赤血術的。」奧維馬斯平靜地說道。「我不會逼他們的,他們可以自己決定,或用赤血術走,或者留下來。」   「你這不是在逼他們嗎?你禁止我們用回復魔法為傷兵療傷,同時卻又下令拋棄不能自由行動的傷員,這不是在逼他們是什麼?」安達毫不退縮地反問道,她的聲音有點啞,聲調卻很高,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用這種口氣和人說話。希拉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們與一大群以女性為主的白魔法師一起,和奧維馬斯帶來的要對重傷員施用赤血術的男性為主的黑魔法師對峙著。在安達的背後,是躺了一地,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傷兵。   新人類的力量發展到現在,「男女有別」的差異也漸漸地顯示出來。男性出於自身好鬥的天性,他們在修煉魔法時,多半偏向於攻擊型的黑魔法,而女性則相反,所以軍隊的白魔法師幾乎都是女性,而黑魔法師差不多都是男性。   對於安達的指責,奧維馬斯沉默了許久,他的兩眼死死地盯著安達,目光一變再變。   這傢伙想幹什麼?看到奧維馬斯的樣子,我開始擔心安達的安危來,這只壁虎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就在我正準備插手這件事的時候,只聽「叭嗒!」一聲,奧維馬斯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舉動──他抬起右手,以極其認真莊重的姿態,向安達行了一個軍禮。   眾皆愕然。   「路易斯小姐!我向你致敬!」奧維馬斯說道,「這幾個月來你一直不辭辛勞為這些傷兵療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力運用生命魔法,我為你的行為向你致敬!」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幾百名黑魔法師也一起抬起了右手。原本帶著火藥味的對峙立刻變成了另外一種氣氛古怪的場面──那個場面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群惡魔突然良心發現,哭泣著向一個天使表示懺悔要求接受洗禮。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這傢伙想做什麼事了。他想利用傷兵們對安達的尊敬,讓傷兵們主動提出要求使用赤血術!   「你……」安達望著奧維馬斯,似乎想說些什麼,突然安達的身子搖了兩下,她一手捂著頭,兩眼一翻,身子一軟,竟昏了過去。   「姐姐!」站在安達身邊的希拉急忙一把抱住安達,在外圍偷窺的我連忙推開眾人,擠了進去。   「安達!」我從希拉懷中抱起安達,拚命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我發現安達面如白紙,面色比我中午看見她時還要差。我把龍氣注入安達體內探索她身體的情況,發現安達非常的虛弱。   「我走了後她是不是又用了生命魔法了?」我抱著安達體向身後的傷兵狂吼道,我很憤怒,甚至有些失去了控制力,我大聲吼叫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   沒有人回答我,所有的傷員都低下了頭,他們都害怕我如刀的目光。   「下午為了救一個快死的重傷員……」希拉小聲地說道。   「你……」我正想怒斥希拉兩句,問她為什麼不阻止安達,卻發現希拉的面色也比中午時要差了許多。   「你也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抓住了希拉的手,目光掃過其它的治療法師,發現她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過度使用魔法的痕跡。   「這個該死的戰爭!」我又氣又怒,真想拔劍砍人,卻發現不知該找誰才好,唯有發洩似地一拳擊在身邊的土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你們不覺得可恥嗎?」奧維馬斯走到我跟前,一手指著我懷裡的安達,大聲地對所有的傷兵說道,「堂堂的七尺男兒漢,竟要靠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你們,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他停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在場所有的傷兵一眼,跺了跺腳,大聲地罵了一句,「懦夫!」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氣呼呼地離去。   「對我用赤血術吧!」   「不能讓路易斯小姐再為我們犧牲了。」   「來吧!」   四周響起了傷員們主動要求施用赤血術的呼聲。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六章 別了,叔叔   「啊──」   「痛啊──」   離傷兵營地不遠處的另外一片樹林裡,被施用赤血術的傷兵的慘叫不斷地傳來,赤血術是用痛苦激發出人體的潛力,同時消耗受術者未來生命的魔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讓傷者雲集的樹林有如人間煉獄般淒慘。   如果不用赤血術就要被拋棄,被拋棄的代價就意味著等死──戰爭中的戰俘最幸運的結局就是淪為奴隸,而戰俘中傷員的下場最慘。   「本著救死扶傷的精神,為敵人的傷兵療傷」,那只是學校課本裡為了美化本國軍隊宣傳用的。無論是哪一方,對於浪費口糧的敵方戰俘,最常用的優待方式就是當場格殺。   因而除去那些斷去手腳鐵定要被拋棄的人以外,幾乎所有的傷員都接受了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很多人恢復了「健康」,但也有不少人因承受不了這種巨大的消耗而當場斃命。   「等安達醒來,她要是知道了這種情況,一定會傷心地痛哭吧。」我坐在一塊背陰的草地上,安達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望著隨著她呼吸起伏的胸脯,我又難過又擔心。如果剛才安達沒有突然暈倒的話,赤血術這個命令絕對無法實行的。   「對不起。」希拉向我道歉道,「其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魯亞基公爵也不會……」「這不關你的事,傻姑娘。」我伸過另一隻手把希拉也摟到懷裡,「要怪就怪這場該死的戰爭吧!皇帝一個人就決定了我們所有人的不幸。」   我邊說邊親吻著希拉的臉蛋安慰她。   「姐姐她怎麼樣了?不會有事吧。」希拉關切地問道。   「還好,她只是疲勞過度,但如果再像現在這樣運用生命魔法的話,那就我就不敢說了。」我不禁暗暗痛罵發明生命魔法的魔法師。安達的情況屬於過度使用魔法,身體極度疲勞,對於這種情況唯一治療的方法就是好好地靜養。   但現在是軍隊最艱苦的時期,馬上就要進行大範圍的戰略轉移了,想想都讓人頭痛。我能做的事也就是在安達身上施一個安魂魔法準備讓她好好地睡上一整天。   「朵拉和梅兒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們?」   「她們是魔法劍士,回復魔法並不擅長。朵拉看到大家都在醫治傷員自己卻無法插手,感到過意不去,所以她主動地要求到前線去,結果梅兒也跟著去了。」   希拉說道,「這兩個笨女人!」我急得差點跳起來,這兩個女孩根本沒有半點戰鬥經驗,過去我和比利亞叔叔都很照顧她們,從沒讓她們打過仗,這樣子上戰場只是送死。   就在這時,胡安一路小跑地來到我們跟前,「大人,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了。」他畏畏縮縮地對我說道。   我看了胡安一眼,我在這兒已呆了很久了,許多該做的事情因為安達都忘了做。我知道現在應當做什麼,可是安達的情況實在是讓我勞心牽懷。   「我會好好照看安達姐姐的。」希拉看出了我的猶豫,對我說道。   「你還說呢,你不也用了生命魔法。」我愛憐地摸著希拉束成一團隨便用一根紅線綁在腦後的秀髮,過去住在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希拉梳頭了,戰爭讓我們平靜的生活變得面目全非。   「答應我,別再幹這種傻事了。」我說著在希拉的嘴上輕輕地吻了一記,又看了安達一眼,這才將安達交給希拉照顧。   「大人……」胡安那還帶著童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催促我快點離去。   「你放心地去吧,達秀。」希拉接過安達對我說道,「別耽誤了正事。」   我朝希拉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安達,站起身來隨胡安離去。   在樹林的邊緣處我遇上了奧維馬斯,他早已在那兒恭候多時了。   「你先走,胡安,我們有話要說。」   胡安識趣地離開了,只餘下我們兩人面對面。   「謝謝你!」   「不必了,反正人家都叫我壁虎!我的名聲很臭,也不在乎更臭。」   「不過你為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了。」   「我知道。」   「但是你因為她而狠不下心其實反會害了她。我們現在的情況絕容不下半點感情用事。」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那兩個女孩我已做好安排了,我把她們編入保衛魔法師的護衛隊中,你暫時可以放心,至於安達我也會特別照顧的,盡量讓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你就專心地處理突圍的事吧。」   「謝謝!」我很感激奧維馬斯,這個人做事真的很細心。   「現在部隊的糧草還夠吃幾天?」   「如果只是黑龍騎士團,夠我們吃上七天,但要是加上其他部隊的嘴,只夠三天!」   「還不算少嘛,我還以為什麼都丟光了。」   「還算運氣,你走了之後比利亞將軍就命下面的人把重要的物資全都打了包,大潰逃的時候及時帶出一部分,總算沒有一貧如洗!」   「我已命令下面的人把所有可吃的東西全都做成乾糧了,這三天會是我們最艱苦的日子,時間寶貴。不過三天後我們就要面臨斷糧的難題。」   「補給問題,我們可以以戰養戰,命令先頭的騎兵四處搶掠村莊,就地解決口糧問題,再往南走就是魔族的人口密集區了,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突圍的事呢?」   「突圍的事好辦,我想由你來負責指揮調動全軍,為了全局,你可以砍掉任何一條尾巴,犧牲多少人都沒有關係。」   「又要我做壁虎?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   「殘忍總比被敗家子敗掉幾萬條人命好!我和你一樣,只注重結果,不在乎手段。」   「啊!」聽到我這麼說,奧維馬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謝謝!」他感動地對我說道。   命運很有意思,有時候一句話、一件小事,就會改變一個人、甚至幾個人的命運。就因為我說的「我和你一樣」這句話,從此以後,我成為奧維馬斯最好的知交。   「再說我畢竟是新手,很多東西都考慮不周全,而你不一樣,這方面你比我強得多。至於如何突圍,我想虎特應當已經想好了,他在這方面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並沒有注意奧維馬斯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倒挺會偷懶的。」他笑著回答我。   「父親說過,一個好的將軍不一定需要有很好的軍事才華,但一定要會用人。   你和虎特,羅蘭德的能力都比我強,不用你們用誰?」我用一句土得不能再土的話回復他。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啊?」奧維馬斯促狹地說道。   在去會場的路上,我們倆進行了一次短暫的交談。這次接觸讓我對這只壁虎有了全新的認識,亦是我們日後相互信任的夥伴關係的開始。其實奧維馬斯才是比利亞叔叔所說的那種理智型的人物,他做事心細如髮,什麼細節都能考慮到,而且最令人敬畏的是不受個人情感所左右,處事的手段冷靜得近乎冷酷。   第二次的軍事會議只開了一小會兒就結束了。虎特一到場,就拿出了詳細而完整的突圍計劃。按他的要求,我們的部隊決定排成菱形的陣式突圍。重新整編後的近一萬二千騎的騎兵排在菱形陣式前半截,以三角攻擊陣形發動攻擊;娜依秀的部隊作為菱形的左翼,第八軍團為右翼,羅爾的部隊擔任斷後的任務。羅蘭德的部隊作為機動兵力,與三個軍系所有的魔法師一起集中在這個菱形的中間位置,這樣可以隨時對其它軍團提供支持。   我把指揮全軍的重任委託給了奧維馬斯,自己則與波爾多一起加入虎特的騎兵團中。現在部隊士氣低落,我們只有用身先士卒的方法才能提升士兵的士氣。   分配完所有人的任務之後,大家分頭辦事去了,比利亞叔叔又一次趕走了樹林裡所有的人,把奧維馬斯和我留了下來。   「我們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嗎?」我問叔叔道。   「你們都做得很好,非常的好。」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   「不過……」   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在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他用一種令人擔憂的口氣說道:「有一件事我還要達克去做,奧維馬斯,還有老虎,你們倆給我做個見證。」   「什麼事?」我感覺有些不妙,叔叔的語氣就是像是在交待後事一般。   「你們都疏忽了一件事,現在三個軍團的士氣都太低落了,這個樣子的軍隊是沒法打仗的。」比利亞叔叔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用我龍戰士的身份鼓舞起他們的士氣的。」我拍著胸脯說道。   「光靠這個還不夠!」比利亞叔叔微笑著答道,他笑得很安詳。   「那我該怎麼做?」   比利亞叔叔又笑了笑,他把頭一扭,轉向北方,那是家鄉的方向。   「我有個女兒,她叫雅格麗,二十三歲了,前年她的丈夫剛戰死在東方的所羅門要塞下。我還有一個兒子,他叫亞萊,今年十三歲。」   「叔叔!我們一起突圍吧!」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得出叔叔的意思,我緊緊握住比利亞叔叔的手喊道。   「請你幫我照顧好她們!這是我給我女兒和兒子的信。」比利亞叔叔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   「叔叔!」我幾乎要哭出聲來。   「別打斷,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用他那只還能動的右手抓住我的左臂把我拉到他的跟前。   「看著我的眼睛!基斯的兒子,不對,應是秀耐達將軍才是!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就是……」比利亞叔叔把眼神定格在我的眼睛上,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拖長語氣吐出了下面的話。   「殺──了──我!」   「什麼?」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殺──了──我!」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   「為什麼?」   「哀兵必勝!你需要的是一支哀兵!秀耐達將軍!」他特意把將軍這兩字加重了語氣。   「我死了之後,把我的屍體在全體士兵面前火化!這樣你就會得到一支無敵的哀兵!」叔叔抓著我的衣領說道。   「我做不到!」我搖著頭說道,「做不到也要做!」   「不!」我膝蓋一軟,跪在了叔叔的面前,拚命著搖著頭。我哭了,母親死後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哭。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比利亞叔叔一直很照顧我,在我的潛意識裡,我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啪!比利亞叔叔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臉頰上清晰地留下了五個指櫻「忘了我教給你的無情之道了嗎?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要無情!我受了不治之傷,你連對我這個快要死的人都狠不下心來下殺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無情?咳,咳……」一時氣急,比利亞叔叔劇烈地咳嗽著,像哮喘病人般喘著氣。   受了重傷的人是經不起情緒激烈的波動的,我急忙把手按在叔叔的背上輸入龍氣為他療傷,然而比利亞叔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我的手甩開。   「你的力量應用在突圍上,而不是浪費在我這個沒用的廢人身上!」他厲聲說道。   「為什麼要我這麼做?為什麼是我?」我哭著喊道。   「因為你還不夠成熟!所以比利亞將軍才要你親自動手。」一直在邊上旁觀的佩斯叔叔終於開了口。   「成長需要經歷磨難和痛苦的鍛煉,他想用自己的死讓你快點成熟。」佩斯叔叔說道,對於比利亞叔叔的舉動,他顯得非常的平靜。   「我不希望你將來付出更大的代價後才成熟,才學會無情。來!達克!就用我的死作為你成熟的祭品吧!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單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讓我的臉能夠直接面對著他的臉。   「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我不想再重複!」叔叔的鼻尖幾乎和我的鼻尖貼在了一起,平靜的目光象標槍一樣地扎入了我眼中,深深地插入我的靈魂深處,我的靈魂和他的靈魂在那一刻被目光聯繫在了一起。我的眼神被鎖住了,我無法移動我的眼珠。   我像被催眠似的,緩緩站起身來,藏有逆鱗的左手,慢慢地舉過了叔叔的頭頂。手臂上青筋暴起,微微顫抖著。   叔叔的眼睛輕輕地合上。   周圍象死一般的寂靜,我的眼前茫然失去了所有的景象,只聽見我和叔叔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還在空氣迴盪著。   只要一擊,我就會把叔叔送進另一個世界。   力量已凝聚到極點,手心的汗水蒸騰起發光的霧氣。我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叔叔一眼,淚水毫無控制地從我的眼角滴進腳下的塵土。   我還是不能……我盡力阻止自己想起幾個月來和叔叔一起生活戰鬥的片斷,但是這一切衝破了所有的障礙,不停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漸漸地,我的手開始不知不覺地下垂。   「快點!」   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刺進了我的神經,我感到有人用重錘砸進我的心口,我好像聽到心上的一道鎖鏈也應聲而斷。   「啊!──」   我緊閉著雙目,在自己的狂嘯聲中,左掌像是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印在叔叔乾癟的胸膛上。   「你──終於──長大了!」   叔叔倒下前,我聽到了叔叔與我訣別時最後的話。然後,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淚水竟然不再流動?我出手前發出的那一聲狂嘯使得四下的密林裡一片寂靜,就像我現在的心一樣。   過了許久,我睜開眼,我還在樹林裡,前面是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身後站著一隻壁虎,面前躺著的人是我的叔叔,他的胸口上有一個明顯的掌印,那是我的掌櫻叔叔已經死了,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安詳的微笑。   我拭去叔叔嘴角的血跡,木然地抱起餘溫尚存的遺體,離開了這片樹林。   坐在地上的佩斯叔叔始終默默地看著我,他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兩眼一眨不眨地目送著我離去。至於奧維馬斯,我始終都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背對著我,迴避著我的目光。   比利亞叔叔的遺體平放在高高的木柴堆上,那是我部下的士兵從林子裡砍來的松枝,就堆放在準備就緒即將突圍的六萬名戰士的面前。   六萬人現在已整裝待發,就等我一聲令下了。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木柴堆前,波爾多、白蘭度、娜依秀、虎特、奧維馬斯、羅爾,連被我奪去兵權的老將莫裡斯也來了,大家全都不發一語,靜靜地望著木柴堆上一動不動的屍體。   火燒了起來,熊熊燃起的焰火逐漸吞沒了比利亞叔叔的身體。   生命真是一種脆弱的東西,只是一掌,剛剛還在教育我,指導我的叔叔就這麼去了。   屍體在火焰中燃燒著,裊裊升起的煙霧將哀傷的氣息傳遍了軍營中的每一個角落。受著煙霧的感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包含著悲憤。   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因為我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我將體內的力量提升到極點,就在周圍六萬人的面前變身為龍戰士,當暗黑龍那巨大的肉翼從我的背後升起時,我猛地回過身去,運足了目力將目光一個接一個地掃向我面前的將領,然後是他們身後的六萬名戰士。   我要把勇氣,鬥志和信心,盡我所能地通過目光傳播到他們的身上。無論是奧維馬斯、虎特、白蘭度、娜依秀、隼人、羅蘭德,或者是他們身後無數的我不認識的士兵,他們每一個人都毫不畏懼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將身體升到了半空,開始了我參軍以來的第一次演講。   「大家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很懷念家鄉,懷念著家鄉那肥沃的土地上出產的香甜的水果,懷念那綠油油的蔬菜,甘甜的泉水,懷念著我們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妻子,兒女,還有情人!」   我的目光又一次掃過整個軍營,營地裡現在一片寂靜,只有燃燒的火把發出爆裂的聲響以及戰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聲。   「大家都很想回家,可是我們現在身陷重圍!獸人的四萬雄兵,魔族的七萬大軍,他們擋住了我們回家的路。如果我們不能突出重圍,那等待我們的只有棄屍荒野,成為敵人鐵蹄下的肉泥,連被火化的權力都沒有!」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只是為了讓你們所有的人明白,我們今天的戰鬥,不是為了皇帝,更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能夠活著回到家鄉去!」我放開嗓門,盡我之所能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我們今天的這一戰,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了能活著回家!──回家!──回家!」我一連吼出三次「回家」這個詞,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但空曠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聲音吞噬了,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弱。   「我說的是不是這樣,回答我!」   「是!」人群中有人小聲地答道。   「大聲點,是男人的就給我大聲地喊出來!」   「是!」   周圍平靜了一秒,然後六萬人整齊的大吼就如一聲炸雷,迴盪在整個帕爾斯平原上。   「是為了什麼?」我又問了一句,「回家!」幾萬人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發出了最響亮的吶喊,火一樣的熱情已在他們身上燃燒了起來。   一股熱流從我的心中湧起,在那一刻我已明白,這幾萬人已完全恢復了鬥志。   我望向地上依舊燃燒著的火堆,火焰中的屍體已縮得很校「看到了吧,叔叔,你的犧牲並沒有白廢!現在我們已擁有了一支充滿鬥志的哀兵,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這六萬人都活著帶回家鄉去!」   火焰中傳出「劈啪」的脆響,那是比利亞叔叔對我的回應。   「咚──咚──咚」   激昂的鼓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我從半空中望去,在厚厚的人牆後面,斷了一條腿的佩斯叔叔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下接一下地擂著軍中僅餘的一面戰鼓。   「你也不想走嗎,叔叔!」我飛過人群,來到叔叔的跟前,鼓聲停了下來。   「走吧,別管我!達克,就讓我用鼓聲送年青的小鷹飛上藍天!」叔叔伸出右手,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   「叔叔……」   「對傷兵用赤血術,把重傷員拋棄,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斷了一條腿,應算是重傷員,所以我應該留下來陪他們!」佩斯叔叔故意大聲地說道,在他的背後,躺滿了千餘名因無法自主行動而被我們拋棄的重傷員。   「叔叔……」   佩斯叔叔這麼做是有意地把這兩件事全都攬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為了消除因這件事而對我領兵打仗產生的負面影響。   望著佩斯叔叔堅毅的雙眼,我知道我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強忍著眼眶中溢出的淚水,抬起右手,兩腳一蹬,認認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個軍禮,身後,所有的人都莊重地舉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準備突圍!」我轉過身下令道,我邁開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為我讓開了一條道路。而我身後的士兵們開始向被我們拋棄的傷兵們擁抱告別,哭泣的聲音充滿了整個軍營。   「年青的小鷹,盡情的飛翔吧!未來,是屬於你們的!」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後高聲喊著。   聽著再度響起的鼓聲,淚水終於止不住地從我的眼中流了出來。   我回到陣前,跨上馬背,卻發現虎特也和我一樣淚流滿面,「走吧,回家了!」   我說。   「是的,回家了!」虎特向我舉起了緊握長矛的手臂,用力地揮了一下。   「出發!」虎特發出帶著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們倆的眼淚已經流乾。   嗒嗒作響的馬蹄聲淹沒了咚咚的鼓聲,一萬一千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三角形攻擊的陣式,形成一道奔騰的鐵流向前滾動著。戰馬的鐵蹄震撼著天空,就連掛在西邊的殘陽也被這股鐵流衝擊得晃動個不停。   塵土在飛馳著的人馬左右兩方飛揚著,厚重的鐵甲發出了單調的碰撞聲。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大地就在腳下,命運就在掌中!   決定我們六萬人命運的不是正義,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七章 血色黃昏   獸人的營地越來越近,藉著西邊的殘陽,可以清楚地看到嚴陣以待的獸人的隊伍,站在獸人陣營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戰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已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了。   「放箭!」隨著隊列中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一萬一千名鐵騎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聲響動,一萬一千支羽箭化成一萬一千隻蝗蟲飛向空中,射向獸人。   儘管有堅實的盾牌抵擋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獸人的隊列中,引出一聲聲為人送終的慘嚎。   前排的騎兵只來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了進入獸人遠程兵種的射程。獸人中精壯的擲斧戰士朝我們投出了短斧,擲矛兵擲出了短矛,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跌落,騎兵的慘喝和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兩軍越來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幾排的騎兵已收起了弓箭,換上了長矛。他們壓低了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爾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濤起伏的海浪。   後排的騎兵依舊在放箭,和獸人的遠程攻擊手對抗著。   鐵流組成的狂濤呼嘯吶喊著衝向用鋼鐵和血肉鑄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獸人那因緊張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殺!」   幾千張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聲的怒吼,沖在第一排的騎兵藉著強大的前衝力,用長矛輕易地刺穿前排的獸人護身的盾牌,扎入他們堅實的身體中。噗哧噗哧濺起的紅光比五月的鮮花還要艷麗,身體被洞穿的獸人的慘嚎與戰馬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連綿不絕。   同樣是用鋼鐵和血肉之軀鑄成的防波堤馬上對這股鐵流發起了反擊。排在第二排的獸人趁著第一排的騎兵的前衝勢頭受阻的一剎那猛地突向前來,笨拙粗重的狼牙棒準確無誤地將戰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盤旋的雷鳥也趁著鐵流受阻的那一刻從空中俯衝而下,用他們那銳利的尖爪將馬背上騎士的腦殼活生生地抓碎。   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騎兵們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為隨之而來的呼嘯聲已讓他們再也不知痛苦為何物。而剛剛敲碎了騎兵腦袋的獸人戰士們還來不及把沾滿血汁和白漿的兵刃舉起,第二波的鐵流已洶湧無比地當頭壓來,再次將他們淹沒在紅與黑的海洋中。   我的戰馬在第一波的攻擊中就折斷了前蹄,雖然在衝鋒的時候我用手中的長矛挑飛了無數飛斧和短矛,可是我也無法抵擋住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專剁馬腳的兵器。   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我比其它情況相同的騎兵們要幸運得多,身後龍翼的幫助我及時地以戰鬥的姿態離開馬背,比一般人強得多的龍戰士的力量讓我在和獸人的近身格鬥中獲得了更多的生存機會。   逆鱗很鋒利,但我還是覺得殺起人來太慢,太鈍。獸人強壯的身體比魔族具有更強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驍勇方面卻過之而無不及──明明被我一劍削去雙腿,可是這些傢伙卻還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齒咬我的腳肉;肚皮都被破開了,卻一手捂著流出來的腸子,一手卻仍然持著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鬥方面獸人天下無敵!」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算只是把劍刺入他們的皮粗肉厚的身體,費的勁也要大許多。   沖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師的支持,激烈得沒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肉搏戰,那些從馬背上摔下來沒死的騎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這些獸人的對手,除了我以外,落馬的騎兵們幾乎都被獸人殺了個精光。   但獸人的優勢只是相對於從馬背上跌下來的騎兵的──騎兵們胯下的戰馬在高度上抵消了獸人的一部分近身格鬥的優勢,而騎兵高速突擊時威不可擋的衝擊力,坐騎躍起時的「踐踏」攻擊,都給獸人帶來極大的殺傷。   兩萬人就擠壓在長不足三百米,縱深不過百米的狹窄空間裡絞殺著,兵刃的寒光在陽光下奔竄閃爍,化作貫穿雲層的電光,所到之處都捲起了混濁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腥臭。   這種你殺我,他殺你,我又殺他的相互對殺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緊跟在鐵騎後面的步兵已趕了上來,在夾雜在步兵隊伍中間的魔法師們的支持下,戰局出現了一邊倒的傾向──由於獸人和魔族是分開來駐紮的,他們得不到來自魔族魔法師的支持,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疑。在聖光系的支援加強型魔法的幫助下,力量大增的騎兵劍士們更是殺得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的獸人潰不成軍。而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時的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面對著大地精靈弓箭手精準得嚇人的裂風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銳氣,不是被射落就是嚇得遠遠地飛到高空躲起來了。   當我手中的逆鱗砍倒第四十一個獸人的時候,先頭的騎兵已將獸人整條防線打通──和高度集中的人類部隊比起來,獸人的防線只是一扇並不太厚實的門板。   在獸人防線幾十米寬的斷面上,已再也找不到半個敵人。   「突破了!」身邊的騎兵們興奮地喊著,被堤岸堵住了的鐵流迅速地從這個破口處瘋狂地湧出。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風之大陸上最偉大的軍事家漢尼拔曾經說過:對突圍的部隊來說,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刻並不是他們突破包圍的過程,而是他們突破敵人防線,生路就在眼前的時候。因為這時整支軍隊只想著逃走,已完全喪失了鬥志。   右翼的號角聲響起,就在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兩個軍團加入了戰場,對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八章 破襲   比武打鬥,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腹背受敵。同樣,行軍打仗被敵人兩面夾擊也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被騎兵截成兩段的獸人部隊現在就一左一右地分佈在我們軍隊的兩側,而魔族的部隊又從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兵分兩路,分而擊之!」面對這種情況,如果有將領下了一個這樣的命令,一定會被人罵作是不負責任的飯桶指揮官,但現在統率全軍指揮大局的奧維馬斯就下了這麼一個命令,而提出這種做法的人則是虎特。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麼做是我們事先計劃好的,因為這種情況也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   「在那些繞到我們背後的七萬敵人趕回戰場之前,我們的兵力比敵人要多,並不怕被敵人兩面夾擊!」虎特解釋道。   「這樣做是很愚蠢的,兩線做戰是兵家大忌,何況情況隨時會變成三面受敵,因為那七萬人隨時會趕回來。」羅蘭德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不一樣,第一,這是我們有意為之的,和倉促下這個命令不一樣,每個兵團分工到位,大家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會亂成一團;第二,當時獸人的部隊已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對我們的左翼的威脅不會很大;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對於羅蘭德的指責,虎特毫不在意,嘴唇飛快地動著,一條一條地列出了他的理由。   「我們擁有騎兵,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騎兵?我知道你對騎兵運用得很好,但我想你打算怎麼做?」羅蘭德問道。   「獸人的防線很長,也很薄,我們的騎兵集結在一起,一次衝鋒就可以突破了。」   「突破敵人的防線並不難,關鍵是我們這幾萬大軍如何平安地穿過這個缺口,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圍城必闕』的戰術,敵人只要不斷地在我們的側翼和尾翼發動攻擊,就可以把我們的部隊消滅在逃跑過程中。」虎特和羅蘭德的爭執是那次短會中唯一的一次爭執,我們就是通過這次爭執定下了整個突圍的方案。   「通過缺口的只有我手下的騎兵,也只能是騎兵!騎兵不怕被人咬尾攻擊,因為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虎特自信地答道,那次會議的焦點人物不是我也不是奧維馬斯,而是這個新任的騎兵團長。   「只有你的騎兵?」眾人一起發出了疑問。   「是的,當我們突破獸人的防線後,這個時候魔族的增援部隊應該已向我們的右翼發動攻擊了。我就帶領全部的騎兵突到外圍,繞到他們的背後,從後面襲擊他們!」   「背後給他們一刀?」羅蘭德說道。   「不錯!」虎特微微一笑答道。   「好主意!我同意你的意見!」羅蘭德稱讚道,他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虎特高出許多,但他從不以此壓人,更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而不顧一切地死硬堅持自己錯誤的意見,這亦是我們後來能合作得很好的原因之一。   「衝啊!」一萬騎的騎兵就在我們的右翼受到攻擊時瘋狂地從獸人防線的缺口處湧了出去,那個情景就像河堤決口,洪水傾洩而下時一般壯觀。   決堤的洪水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住的。同樣,當一萬鐵甲騎兵集結在一起發動衝鋒時,想靠側面的狙擊就把他們攔住那只是癡人說夢。只是一頓飯的功夫,虎特的鐵騎就已消失在缺口處,唯一留下來的,就是愈來愈遠的蹄聲。   當虎特的騎兵消失在視野裡的時候,魔族第五軍團和第四軍團的部隊已衝入了第八軍團的陣地,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在長達一里的戰線上,幾萬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鱗光,而抵擋來自左翼獸人部隊攻勢的任務則由娜依秀的第一兵團擔任。   就在這一里長的戰線的頭頂上,空氣劇烈地放電著。在帕爾斯平原的西面,陽光明媚,晚霞如錦;而在我們的上方,風起雲湧,烏雲密佈,雷電交加,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紗,光線在短短數息的時間裡一下子暗淡了許多。   這是因為交戰雙方的魔法師不斷地運用魔法,從大自然中提取力量,破壞了四大元素的平衡,從而產生了異變。   魔法就是運用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產生共鳴,當數千名魔法師同時詠唱同一種元素魔法咒文,同時向大自然提取力量,同時施展同一種魔法時,對自然環境的影響更加的恐怖。   這裡是平原,地勢開闊,既沒有可燃的樹木也沒有水,土系的魔法適合用在沙漠且不擅長攻擊,黑暗系的反噬力太強了,所以空氣系的攻擊魔法成為雙方魔法師的不二選擇。兩邊的魔法師現在使用的都是殺傷力極強的連環閃電魔法。當千餘名黑魔法師同時使出一招連環閃電的時候,其威力可以在瞬間消滅數千人的軍隊。   儘管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可怕,卻幾乎沒有對交戰雙方的士兵造成多少殺傷。   因為有矛就有盾,空氣護盾這種抵禦連環閃電的防禦結界可以輕易地御開閃電的攻擊。   因為交戰雙方頭頂上都有著一堵無形的牆,這堵牆就是雙方魔法師布下的防禦結界,抵消了魔法攻擊的效果。   但平衡只是暫時的,兩邊的魔法師都在拚命地積蓄能量,彼此間的攻擊都被對方的結界擋住了,但能量卻依然存在著,並且在不斷地增值,只是被結界壓制在一個無形的空間裡。魔族和人類軍隊之間的陣地上,就像是放上了兩顆能量在不斷提升的炸彈,當某一邊的力量減弱,破壞了平衡,炸彈就會被引爆。   我並沒有跟隨著虎特的騎兵一起突圍,而是穿過半個戰場來到部隊的右翼參加戰鬥。我並不擔心部隊的左翼,獸人的軍隊現在被我們一分為二,人數上處於劣勢,加上缺乏魔法師的支持,防守左翼的第一兵團就足以抵擋他們的攻擊。   第八軍團的情況現在只能用亂字來形容,到處都亂糟糟的,魔族,獸人,新人類,三大種族的戰士們夾雜在一起,扭成一團胡亂砍殺著。   這兒的情況並不是很妙,殘餘的獸人部隊已和魔族軍隊會合在一起,再次聯起手來,又成魔獸聯合之勢。最糟的是由於雙方的魔法師都在同一時刻施展同一種魔法,高度集中的魔法凝聚力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將戰場上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吸走,從而造成了一種奇異的環境──除非你放棄個人單獨使用魔法,加入雙方正在拚命施放魔法對抗的魔法師行列中去,陪他們一起施展同一種魔法,否則你絕對無法使用別的魔法。   這種被魔法師們稱作「磁石效應」的環境,幾乎把整個戰場變成了另一個死亡大三角。失去了騎兵,近身格鬥又無法施展魔法,獸人的優勢再次顯現出來,而人類中力量最強的魔法劍士的威力卻大打折扣。在魔獸聯軍的擠壓下,第八軍團的防線不斷地收縮變形著。   幸好這次突圍時我們採用的是密集排列的佈陣方式,嚴格規定相鄰兩個步兵的間距不得超過一隻手臂的長度。雙方軍隊的戰線的接觸面雖然很廣闊,可是縱深斷面卻不足五米。魔獸聯軍和人類部隊的戰事其實只發生在雙方軍隊接觸面的表層,大量的軍隊都集中在戰線的背後插不了手。更重要的是,獸人軍隊陸戰的超級王牌──比蒙巨獸兵團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否則在這種因「磁石效應」而難以自由使用魔法的環境下,帝國軍隊這邊的情況會變得更糟。   所以魔獸聯軍雖然在近身格鬥上佔了優勢,卻不能很快地攻入帝國軍隊的陣地,只能是一點一點地往裡滲透。   密集排列的陣式很利於防守,但弱點也很明顯,一旦部隊崩潰了,士兵向後潰逃的時候就會擠成一團,互相踐踏。但只要我們能支撐到騎兵從敵後發動突襲的那一刻,那勝利就屬於我們的了。   我在縱貫戰場的戰線邊緣由南向北一邊砍殺一邊尋找有價值的大目標。殺死敵人的主將可以令對方的士氣崩潰,我在尋找著敵方的高級將領,希望能夠想和他們單挑。但人海茫茫,又一片混亂,想要找到象阿爾法這樣的大魚又談何容易。   我不知道這是我今天殺死的第幾個敵人了,我只知道逆鱗刺入他的身體裡時,透過逆鱗劍身傳來的肩胛骨咯滋咯滋破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親切,而對方的慘喝由於和周圍戰死者的慘叫聲太接近,反而聽得不太清楚。   我把逆鱗從一個剛被我刺穿身體的魔族體內拔出,身體迅速地貼上前去,不等對方倒地,右手已一把抓在對方剛被我刺了一個大洞的傷口上,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噗,噗!」這是刀槍砍入肌肉的聲音,我把手上的這人做為盾牌,擋住了其它地方向我攻來的四件兵器。   臉上一熱,手上的這個人臨死前吐出的一口熱血噴到了我的臉上,我這時才注意到,手上的這個人是一個身體較矮小的藍魔。我抓在他傷口處的右手也成了一隻染滿人血的血手。   我把手中的屍體當做暗器丟出去,將兩個向我襲擊的敵人壓倒,然後殺死另外兩個人,最後再幹掉剛剛從地上爬地的另外兩個。   為了鼓舞士氣,打擊敵人,我衝在最前頭,用最殘忍的手段將擋在我面前的魔族獸人殺死。或砍掉他們的腦袋,或扭斷他們的脖子,每個死在我手上的敵人幾乎都是肢體不全。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剛從血池裡撈出來一樣,身體不停滴著血──大部分都是敵人濺到我身上的,我每前進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帶血的腳櫻背後的龍翼和身上的暗黑龍之鎧都早已被鮮血染成了亮麗的紅色,我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天快要黑了,在昏黃的光線下,我一閃一閃的金色的眼珠令我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從地獄裡出來的惡魔。   逆鱗在我的手上興奮地顫抖著,每一次的橫掠豎砍都會激起成排的血浪。在奪去了兩百多條生命之後,這把邪劍在我的手中釋放著紫色的光芒,每吞噬一條生命它都興奮異常。   「這把劍好邪,爸爸你一定用他殺過很多人吧?」   「是的。」   「多少人?」   「很多!」   「很多又是多少?」   「很多的意思就是數不清。」   「爸爸,你第一次殺人時有何感覺?」   「說不清楚,很痛苦,也很興奮。」   「什麼意思?」   「很痛苦是因為我殺了人了,很興奮則是因為我終於殺過人了。」   「那你最近一次殺人時有什麼感覺?」   「我當時的想法就是,」說到這,父親突然露出了疲憊的神態,「我總算把今天要殺的人都殺光了。」父親低聲說道,這是過去在我面前總是以強人形象出現的父親難得地表露出軟弱的神態。   「今天要殺的人實在是多得殺不光!」我現在很煩,雖然我像趕家庭作業似地砍下一個又一個敵人的腦袋,但身邊的敵人卻越來越多,帝國軍隊這方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明月漸漸地掛上梢頭,在不知不覺之中,夕陽已被大地吞沒。魔族和獸人的七萬援軍隨時都會加入戰場,虎特的突襲部隊此時依然不見人影。少了一萬鐵騎,帝國軍隊在兵力上已不佔多大的優勢。魔獸聯軍逐步地突入第八軍團的陣地,離我們的魔法師隊列的距離已不到三百步遠了,現在就連羅蘭德的預備部隊也加入了戰鬥。一旦敵人突入我們魔法師的行列中,失去了魔法師的保護,那帝國軍隊就會變成被魔族魔法師任意屠宰的羔羊。   虎特你這混蛋,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但現在的我已無暇去考慮虎特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早完成殺人的任務。   「阿爾法,你這懦夫,給我滾出來,敢不敢和我單挑!」我在戰場上大聲喊叫著,剁了這麼多人的腦袋,我的手臂也感到非常的酸痛。   似乎是對我挑戰的回應,我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感到有一個物體正高速地從左前方向我飛來。我看也不看一眼,左臂憑著本能驅動逆鱗一劍劈去。   「啊!」   我直到一劍砍出時才注意到逆鱗砍中的物體竟是一名人類的士兵,鋒利的刃身順著來勢一劍將他攔腰砍成兩截。   「不妙!」我心中暗叫不好,逆鱗一翻,向上反挑,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隱藏在屍體後面要命的一刀。   「好,錯手殺了自己人,居然還能做到波瀾不驚!」來人讚道,在刀劍凝滯的那一瞬間,我看清了對手的臉。   「你是誰?」我右手一拳轟出,接住了他擊過來的一拳,我們倆一起同時後退一步。我苦戰至今,早已元氣大損,這一擊只能勉強和他戰成平手。   「斯羅陛下座下的第八魔將曼羅。巴洛茲。」來人停下身來,並沒有再向我發動攻擊。   「第八魔將?我怎麼沒有在斯羅特要塞的攻防戰中見過你?」我問道。   「原來的第八魔將辦事不力,已被斯羅陛下免職了!」曼羅回答道,說這話的時候,曼羅的臉上露出幾分得色。   「原來是替代品,難怪武藝比老辣的阿爾法差了好大一截。」我心中暗喜。   我們倆交談的時候,不時有不識相的傢伙趁著我們倆停下不動的時候朝我們下黑刀子,弄得我們倆不能暢快地交談。   「兄弟們們給我閃一邊去,我要和第八魔將好好地親近親近!」我大聲地喊道,我向曼羅下了戰書。   「給我滾到一邊去!」曼羅也向他的部下下令道,在混亂的戰場上,我們倆之間讓出了一片無人的空地。   「這刀不錯,叫什麼名字!」望著曼羅那張帶著幾分傲氣的俊臉,我已暗暗地定下了擊殺這位新近替補的第八魔將的戰術。   「此刀名為半月,刀柄龍牙所鑄,重二十五斤,長三尺四寸,寬……」曼羅望了我一眼,左手摸著如雪的刀身向我介紹道。   「老子不是收購破銅爛鐵的,對這把爛刀不感興趣!」我一改先前有禮的姿態,打斷他的話奚落道,然後我擺出和他相同的架勢,右手指尖摸著逆鱗上的血槽,從頭劃到尾,學著曼羅的語氣介紹道,「此劍名曰逆鱗,我爺爺傳給我爸爸,我爸爸再傳給我,有多長,重幾斤幾兩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到就到地下去問我老爸好了。」   「什麼?」原本想像騎士的決鬥一樣,先向我介紹一番再要和我打的曼羅被我一陣無禮外加莫名其妙的搶白弄得目瞪口呆。他一定沒有想到和他同樣是貴族身份的我的言語怎麼突然間變得像個無賴。   「這劍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屠狗殺豬的!」我邊說邊把沾滿鮮血的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都是敵人的血,濕乎乎的,握劍的手感不好,對單挑很是不利。殺人殺到現在,我身上只有背部還算乾淨一點。   「我爸爸用他殺了一千一百一十一頭豬,我爺爺用他宰了二千二百二十二頭豬,加上我爺爺的爸爸,爺爺的爺爺,最後再補上我殺過的數量,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頭。」說到這時,我已把右掌上的血擦淨,逆鱗交給右手,然後把左手也放到了後腰上擦了擦。   「你想說什麼?」這個笨蛋居然聽不出我在胡扯,還傻乎乎地問道。   「如果加上你,正好是一萬人,湊成萬豬斬之數!明白了嗎,大白豬!」我用手拍拍逆鱗的刃身說道。殺了這麼多人,逆鱗上半點血漬都沒有。   「混蛋!」被我用言語一再侮辱,曼羅終於也動怒了。   「接我這招亂蝶斬!」半月刀在他的手中化為一道迅若閃電的銀光,斜斜地穿過我們之間十步遠的距離,朝我當頭猛劈過來。   「這樣就動怒了,真是一個輕浮的小子。」看到曼羅來勢洶洶的殺勢,我不驚反喜。人的性格就決定了他武藝的特點,這種輕浮的小子是最好對付的。我過去所遭遇的對手中,繆斯一心向武,十幾年如一日,專心致志於武道之中,所以他的刀法風格也就是樸實無華,平淡中見新奇;如月公主出身高貴,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個皇者,加上有一個已經被人們神化了的先祖雷茲。法比爾為榜樣,她的劍法自然而然地也就流露出一股皇者之氣。這兩個人都是最令我頭痛的對手,和他們交手,想要速戰速決根本就辦不到。   曼羅是個出身高貴的貴族,這一點從他身上披著的那條非常不合時宜的白色披風就可以看出來。這種白色華貴的絲織披風在帝國很流行,那些年青的貴族子弟騎馬在風都城內的大街上橫衝直撞的時候,背上高高揚起的東西就是這玩意。   他應該是剛剛才加入戰場的,因為披風一點血跡都沒沾上。若不是這條白色的披風太招眼,剛才在那種情況下我也不一定能及時架住曼羅的偷襲。   先前曼羅偷襲我的這一刀雖然夠毒夠狠,但我卻感到一種很虛的感覺。這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常有的毛病──經驗不足,磨練不夠,火候不夠老到。   半月刀鳴叫了起來,銀色的刀光,刺耳的鳴叫霎時將直立不動的我包裹在其中。   「沒有用的招式太多了。」面對著漫天的光雨,我堅如磬石般地站立著,連眉毛也不動一下,冷冷地看著不斷逼近的曼羅。望著我不動的眼神,曼羅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這招亂蝶斬的前半段根本就是沒有用的多此一舉的花拳繡腿,後半招才像點樣子。   真正有用的殺招終於臨頭了,彗星般的一刀,從上到下,從左往右,砍向我的腦袋。   我從來沒現在這麼冷靜過,萬籟俱靜,喧鬧的戰場在我的眼中成了平靜的湖水,呼嘯的刀聲,似乎是遙遠地方的事情。   這一刀的力道,走向,角度,在我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   「你長大了!」一個聲音從遠方飄來,似乎是比利亞叔叔的聲音。   在刀臨頭的一刻,我的腳向前踏進一步,身子隨之搖了搖,變成是以肩膀去硬受這一刀。   「卡嚓」一聲響,那是刀刃砍在骨頭上的聲音,神龍不死身也擋不住銳利的刀氣,半月刀的刀身有一半已沒入我的身體。苦戰至今,我的身上有輕有重地挨了十多刀,但直到這一刀,才讓我感到了疼痛的感覺。   「啊!」就在這時,曼羅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因為我的右手就在他的刀砍中我右肩的那一刻送入了他的胸膛中,捏住了他的心臟。我的五根手指很輕鬆地就將他脆弱的心臟捏成了肉漿,那種感覺就像是捏碎一顆葡萄似的,「你的招式太花哨了!」當曼羅凝固的臉與我貼身而過時,我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念了一句,右手一運勁,嘴中噴血的曼羅帶著一臉死亡的恐懼飛了出去,屍體重重地砸在了還在冒著熱氣的大地上。   如果剛才曼羅那一刀是老老實實一刀猛劈過來,沒有這麼多的花哨,那一定會把我劈成兩截;如果他的刀砍中我身體的部位是刀力道最強的中前端而不是力道最弱的靠近刀柄的底端,死的人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他。可惜世間沒有這麼多如果,在戰場上,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謝謝你,叔叔!」我暗念著比利亞叔叔的名字,用還在滴著鮮血的右手把嵌在左肩上的半月刀拔了下來,受傷的左肩登時血如泉湧。剛才這凶險無比的一招代表了先祖卡魯茲所創的「間不容髮」的最高境界。   間不容髮的真諦──置之死地而後生,生死全在一念之間。   若不是我受了比利亞叔叔之死的刺激,變得更成熟,更冷靜了,我就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使不出這種根本就是在和死神擁抱的招式來。   「看什麼看,給我殺!」我朝那些因這場搏殺而忘記了自己正在做什麼,停下手來的敵我雙方的士兵吼道。我的左肩傷得很重,整條手臂都動彈不得,這只左手現在已喪失了戰鬥力了。   「曼羅死了,第八魔將曼羅死了!」我一邊用曼羅那條漂亮的白色披風擦盡右手的鮮血,一邊吶喊著把這個新得的戰績傳到第八軍團陣地上的每一個角落,讓這個消息鼓舞部隊的士氣。   「這種絲織的東西真是好看不好用,不吸水,還是綿布更好擦。」擦盡手上的污血之後,我砍下曼羅的腦袋,用僅餘一點力氣的左手提著滴血的頭顱繼續在戰場上遊蕩。我當然不會蠢得再去找阿爾法單挑,但用這傢伙的腦袋打擊敵人的士氣,殺殺那些武藝遠不如我的蝦兵蟹將,這樣的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但我的舉動很快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無聊的行為,就在我擊殺了曼羅不足一刻的時間之後,和第八軍團糾纏在一起的魔族軍隊的後方突然亂了起來,虎特的騎兵終於殺到了。   就像是那天在斯羅特要塞下發生的事情的重演,所有精銳部隊都壓在前方,後方的魔法師缺少保護,正全力和人類魔法師對抗的魔族的魔法師們又一次地成了騎兵鐵蹄下的犧牲品。   第七魔將阿爾法現在一定在那兒大罵自己愚蠢,兩天之內竟犯了兩次相同的錯誤──讓同一個毛頭小子,率領著同一支軍隊,用同樣的方法摸了他同一個地方兩次。   失去了魔法師的掩護,保護魔族的防禦結界立刻減弱消失。積蓄了多時的閃電魔法終於爆發出來。隨著一聲「劈啪劈啪」的暴響,一條巨大的白色電龍揮舞著巨爪從天上雲層中直撲而下,衝入了魔族的陣地之中,耀眼的電矛化出無數遊走的分身在人叢中竄動著,頃刻間數千條人命化為烏有,在那一刻的魔獸聯軍的傷亡總數超過了雙方先前苦戰的總和。   「援軍到了!」原本陷入不利境地的帝國軍隊這邊登時士氣大振,而少了魔法師支援的魔獸聯軍的陣腳則動搖了起來。隨著第二波連環閃電的發出,魔獸聯軍終於開始潰逃了。   首先撤走的是獸人。畢竟是在別的國家的土地上,為了別的國家作戰,他們不可能拚死作戰。由於他們的部隊是主要集中部署在南面,所以獸人也是往南面撤退。   殘餘的魔族部隊也沒有多支持多久,主將被殺,獸人離去,後方被襲,這些因素都足以讓他們軍心渙散,在第三波的魔法攻擊發出之後,魔族軍隊也加入了潰逃的行列。   「衝啊,回家啦!」我把曼羅的腦袋扔到空中,站在陣地的最前沿,一手高舉著逆鱗呼喊著。身後的部隊順著魔族的敗軍掩殺過去,很快地就和虎特的騎兵會合在一起。   「幹得不錯啊,虎特!」兩軍會合在一起的時候,我找到了虎特。   「哪裡哪裡!」騎在馬背上的虎特摘下頭盔,搖了搖一頭的亂髮回答道。   「你上輩子一定是偷雞摸狗出身,不然的話怎麼對這種在別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這麼精通,兩天之內摸人別人的屁股兩次。」我開玩笑地說道。   「嘿嘿!去死!」虎特罵道,「你剛才在殺豬嗎,不然的話現在怎麼渾身上下都是血。」   我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早已是「血染征袍透甲紅」,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紅」人了。幾個回復魔法師就趁著我們倆瞎扯的功夫走到我的身邊,用聖光術為我治療左肩上深得嚇人的傷口。   「別高興得太早,魔族的第九兵團,祖寇的精銳部隊,現在已經趕到了。」   就在這時,和我同樣渾身是血的波爾多跑到我們的身前報告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現在他們離我們已不到一里了!」波爾多的語氣透著驚慌。   「該幹活了,兄弟們!」虎特舉起手中的長矛下令道,在他的命令下,一萬鐵騎捲起漫天的塵埃,向奧維馬斯率領的後軍馳去,阻擋從背後向我們攻來的魔獸聯軍的任務就靠他了。   「真是命苦啊,為什麼這些最髒亂的髒活都是我來做?」策馬遠去的時候,虎特回過頭向我抱怨道。   「所有的部隊跟我向東追擊敵人!」我的左肩的傷勢經過治療已經好轉,為了不影響士氣,我又一次地把向東撤退說成向東追擊,反正是有一部分魔族的敗軍也往那兒逃的,向東追擊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波爾多,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我對波爾多說道。   「什麼事啊,老大?」   「你說是苦戰了半天的我們跑得快,還是兩天兩夜沒睡覺,又來來回回來地趕了幾十里地的魔獸聯軍跑得快呢。」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問黑馬和白馬誰跑得更快一樣無聊,大家比比看不就清楚了?」   說話的時候,我回頭向黑龍騎士團原先的營地望去,那兒現在已被魔獸聯軍的鐵蹄踏平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九章 推骨牌   原想繞到背後夾擊我們這支斷後部隊的魔獸七萬聯軍因為黑龍騎士團的搶先行動而貽誤了戰機。當他們匆匆忙忙地趕回戰場時,重新整編後的黑龍騎士團已擊潰了阻攔在面前的敵人,緊咬著被擊敗的第四第五軍團的部隊向東南方向撤退。   雖然第九軍團的援軍已經趕到,可是對於剛剛被我們殺得大敗的第四第五軍團的魔族士兵們來說,這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人心已渙散,他們只顧埋頭著拚命向跑,潰逃的隊伍中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援軍已經到來,更不要說留下來阻擊敵人為自己的友軍爭取追擊的時間了。   於是,在寬闊的帕爾斯平原上出來了這麼一個奇異的景象:一隻逃跑的兔子的背後跟著一隻同樣在逃跑的狼,而在這隻狼的背後,又有一隻獅子在追擊著它。   兔子只要敢回過頭來竄狼一腳,就足以讓狼因行動受阻礙而被身後的獅子追上吃掉。可惜兔子太膽小了,他們已被狼嚇破了膽,只想著自己能逃出生天。這場集「追擊」和撤退於一身的大逃亡後來成為帝國軍事教材上的經典。   三種生物彼此間的追擊戰中唯一不和諧的音調就是虎特的那一萬名不長眼的斷後騎兵。這支鐵騎趁著新來的援軍加入戰場前那短暫的間隙,先是衝入原先與娜依秀的第一兵團糾纏在一起的獸人部隊中,在大肆踐踏痛打了本已筋疲力盡的落水狗一頓之後,方才掉轉槍頭對準了趕到戰場的援軍。   一萬騎兵對七萬餘人的魔獸大軍,想要阻止他們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天方夜譚。   但魔獸聯軍的部隊卻在這個時候犯了一個不能不犯的錯誤──七萬人經過幾十里路的奔跑,隊形早已散亂不堪,整個隊列被拉成了一條前後長達五里的長蛇。   魔族和獸人部隊中不同兵種間的實力差異已在這幾十里地的長途跋涉中表露無遺。這條長蛇的最前列是由清一色的獸人部隊組成的,擁有世上最強壯身體的獸人在耐力和體力方面都要遠勝過魔族;而中軍則是魔族中地位低下,戰鬥力最弱的藍魔兵團,這種手持長矛的步兵身上裝甲較薄,沒有過多的負擔,反而跑在了魔族隊伍的最前列;至於殿後的則是魔族的魔法師和身披重鎧的重步兵團,鎧甲的重量讓魔族最精銳的部隊落在了最後面。   面對這種情況,虎特毫不猶豫地命令手下的騎兵對敵人的援軍展開了衝鋒攻擊。對付騎兵的衝鋒攻擊最好的戰術就是靠持矛步兵掩護,然後集中所有的魔法師向高速運動,缺乏魔法師保護的敵方騎兵發動大規模的魔法攻擊。   然而遺憾的是,魔法師們都是些頭腦發達,四體不勤的傢伙,長達幾十里的馬拉松式奔跑早就將體力極差的他們遠遠地拋在了這五里長的隊列的尾巴後面。   面對瘋狂攻擊著自己前軍的人類騎兵,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他們只能乾瞪眼。   縱使在這種情況下,沖在這條長蛇最前頭的身強體壯的獸人部隊和魔族中力量強大的牛頭怪,以他們的實力仍然足以對抗苦戰了半天,體力損耗極大的人類騎兵。但虎特卻指揮騎兵繞過了他們,無恥下流地專挑軟柿子捏──一萬鐵騎從魔獸聯軍隊伍的中段插入,直接攻擊戰鬥力最弱的藍魔兵團。   由藍魔組成的長矛兵陣列本來是對付騎兵很好的防禦部隊,可是長途的跋涉已令藍魔的隊伍散亂不堪,而長矛兵只有排成整齊的密集的方陣才能阻擋住鐵甲騎兵的衝鋒攻擊,但現在的他們只是一條排得鬆鬆垮垮的爛蛇。   當騎兵踏著死亡的節拍從側翼殺到時,這些持矛的長槍兵才匆忙地掉轉身子與騎兵對抗。就在馬蹄轟隆聲中,黑壓壓的人類騎兵已像一座移動的巍峨大山般,急速地壓到了他們的頭上。   彼此間的間距高達五步之遙的持矛槍兵在間距只有半個馬身的人類騎兵面前,連抵擋片刻都做不到,頃刻間就化成了踩在騎兵蹄下的爛泥。   「殺!」人類騎兵震天的吼聲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扎入了魔獸聯軍的軟肋中,魔獸聯軍長達五里的追擊部隊幾乎被他們的這次衝鋒截成兩段。   魔獸聯軍中加起來人數不過二千人的格魯巴騎兵和狼騎兵雖然也零零散散地從側翼對人類騎兵展開攻擊,但由於人數上相差太大且指揮混亂,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在人類騎兵的衝擊下,藍魔兵團的陣營就像是被大風襲過的稻浪,成排成排地倒下。雖然敵我雙方的人數比是七比一,虎特卻巧妙地利用敵人遠道而來,隊形散亂且缺少騎兵的弱點,在有限的空間和時間裡製造出了人類軍隊數量上和軍力上壓倒性的優勢──單打獨鬥本就不是人類騎兵對手的藍魔們甚至要同時對付二到三個人類騎兵。在這種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環境下,成片成片的持矛步兵就這麼殞命倒地。   「那傢伙可真有本事啊,這樣的事情我是絕對做不來的。」望著一里外發生的戰鬥,和奧維馬斯並肩站在撤退的大軍最後一排的我感歎道。   「是啊,他對騎兵的運用簡直可以和漢尼拔相媲美!不過你注意到了沒有,那個白蘭度他也不差啊!」   「哦,你是說他的協調能力嗎?」剛剛突出重圍的部隊現在正整齊而又有序地「追擊」著面前的敗軍。這四萬多人的部隊來自三個軍系,在這種又要「追擊」   又要逃走的情況下,幾萬人居然沒有亂成一團,還能保持著較整齊而又有序的隊列前進,就讓人不得不佩服負責協調三個軍系間關係的白蘭度的能力了。   「在協調軍務方面這傢伙挺有一手的,叫他當參軍真是誤了他,軍務長這個位置就讓他長期幹下去吧。」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是埃」奧維馬斯點頭答道,「看,推骨牌,那小子要來這一招了!」奧維馬斯突然興奮地舉起右手喊了起來。   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就在我和奧維馬斯說話的當兒,虎特建立起來的優勢很快地就變成了最危險的劣勢。沖在追擊隊伍最前端的獸人大軍已調過頭來,與被人類騎兵截成兩段的魔族軍隊配合,成半月形的陣式向虎特的騎兵包抄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戰場指揮官常用的手段就是在敵人的包圍圈合攏前,利用騎兵的高速機動性殺出重圍,但虎特並沒有這麼做。   他置已受到攻擊的後軍於不顧,依然命令所有的騎兵向前攻擊,咬著已被擊垮的藍魔兵團的尾巴向前突擊。在人類騎兵的有意地「引導」下,精神和鬥志在剛才的衝擊中早已被摧毀的藍魔們已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們在一片歇斯底里的恐慌中拚命地向南逃竄著,正好與掉過頭來要對付虎特的獸人軍隊撞在了一塊。   如果這些逃跑的藍魔們面對的是自己的部隊,那掉過頭來要對虎特騎兵的魔族將領會命令手下射出一排箭雨禁止這些向後潰逃的部隊衝入己方的營地,強逼這些敗兵穩下陣腳來。由於這是自己人對自己幹的,所以在思想上他們可以接受這種懲罰逃兵的舉動。   但他們面對的偏偏是和自己有隙的「盟友」們,獸人們朝藍魔們投擲長矛阻止他們潰逃的行為立刻遭到了藍魔的反擊報復。   「你媽的該死的獸人,竟然落井下石!」只想逃出人類騎兵噩夢的藍魔們一邊用手中的長矛回敬獸人,一邊繼續向前潰逃著。   「我們是來支援魔族的啊!」   「我們的敵人是人類!」   「好像我們不該這麼對付自己的盟友啊!」   被藍魔們回敬了一下,受到教訓的獸人猶豫地停下了手。幾千名敗兵就趁著這個時機如潮水般地湧進來,撞入了他們的隊列中,緊跟在他們背後的,是揮舞著大刀長矛的人類騎兵。   原來準備用來對抗人類騎兵的獸人的陣伍立刻被這股濁流沖了個落花流水。   被魔族帶來的混亂傳染了的獸人隊伍現在就算不想陣腳大亂也不行了,在魔族和人類騎兵的「聯手」沖壓下,很快獸人的部隊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人類的騎兵就夾在這片混亂之中,從獸人的陣營裡硬生生地「擠」了出來。   雖然有藍魔「助威」,可是凶悍無比的熊人,皮粗肉厚的科摩多龍人在混亂中的反擊仍然給缺少其他兵種支援的人類騎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由於虎特採用的是只管向前衝,對背部和側翼受到的攻擊視而不見的戰術,後部的騎兵更是被殺得血肉橫飛。但這些損失是絕對值得的,因為魔獸聯軍的隊伍在這次衝鋒下已被殺得陣腳大亂。當他們重新整理好隊伍想繼續追擊的時候,黑龍騎士團已和他們拉下了好幾里的距離。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十章 遇伏   夜深了,三種「生物」相互間怪異的追擊戰也漸漸進入了尾聲。背後追擊我們的魔獸聯軍在人類騎兵的不斷干擾突襲下,離帝國軍隊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   衝垮了藍魔兵團,打亂了獸人的陣腳之後,人類騎兵採用了一擊即逝的騷擾戰術,虎特把殘餘的騎兵分成十幾個小隊,每隊數百人,他們仗著自己的速度比敵人快的特點,或從側翼,或從正面,或繞到背後,運動到魔獸聯軍的部隊面前百餘步遠的地方,朝他們射出一排箭雨,然後在魔獸聯軍衝上來之前迅速地後撤,繞到其它地方繼續進行同樣的事情。   兵力已減少到八千人的人類騎兵變成了八千隻嗡嗡鳴叫的蒼蠅,圍繞著魔獸聯軍七萬人的部隊不停地打著轉,時不時地叮上一口,摸上一把,這種近似於無賴的游擊作戰方式牢牢地束縛住了追兵的步伐。面對這種情況,率領魔獸大軍追擊我們的第三魔將羅西和獸人的首領祖寇現在一定是恨得咬碎了滿口的鋼牙了吧,誰叫他們的皇帝胃口太大,把所有的騎兵都調走了呢。   從地面的植被情況來看,帕爾斯平原其實是一片森林退化後形成的大草原,在並不是很肥沃的土地上,東一塊,西一塊,稀稀拉拉分佈著幾十片大小不一的樹林。幾萬人的大軍現在就在樹林間寬敞的開闊地上靜靜地行走著。明月高掛在半空中,在每個人的左方拖出黯淡的身影,遠方一片迷茫。原先「擋」在我們面前的魔族部隊早已在幾十里的長途奔跑中四散開去,潰散在帕爾斯平原的野地裡。   他們要想再集中起來重新對帝國軍隊發動攻擊至少也是一兩天以後的事了。   虎特的騎兵現在就跟在突圍隊伍的後方,突圍時一萬一千人的騎兵現在只餘下不到七千人,由此可見這幾十里地的阻擊戰的激烈。由於行軍方向的改變,原為左翼的第八軍團變成了前軍,而原來負責保護右翼的娜依秀的第一兵團變成了後軍。   「為什麼你不再拖一拖,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把敵人甩得更遠。」波爾多問大汗淋漓的戰馬上馱著的昏昏欲睡的虎特道。   「還拖啊,再拖連我也要被拖進去了。馬都跑不動了,現在就算是一隻蝸牛也要比我的馬跑得快!」幾乎要癱在馬背上的虎特強撐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胯下的戰馬直噴白氣,簡直就要趴在地上了。這種大範圍的游擊作戰非常消耗體力,用人困馬乏這四個字來形容騎兵現在的狀況實在是最貼切不過了。   「現在就看我們雙方誰的腳力更好了!」奧維馬斯望著隊伍左邊茂密的樹林困乏地對我說道,突圍戰到現在,整條神經都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才稍微鬆懈下來,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我們疏忽了的事情。」奧維馬斯突然正容對我說道。   「什麼事?」一看到他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就知道奧維馬斯又從我的計劃中找出了一個破綻。   「如果魔族的第九軍團還像現在這樣一直跟在我們背後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法實施突襲尼爾斯城的作戰計劃!」奧維馬斯回過頭,望著隊列後方蹣跚行進的騎兵說道。   「在我們奇襲尼爾斯之前,必須擊敗緊咬在我們屁股後面的追兵,至少不能讓他們再像現在這樣跟在我們的背後!」奧維馬斯嚴肅地說道,「而且這一仗我們不但要獲勝,還要大勝!如果是慘勝的話,我們將來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攻下天之裂痕瓦倫要塞!」   「我的媽呀!」我捂著腦袋叫道,原先想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麼多東西,現在經奧維馬斯一說,我立刻就注意自己天才的計劃原來破綻處處,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得越多,考慮得越多就越下不了決定。只有我這種經驗不足,考慮不周全的人才會想出這麼一個瘋狂的計劃。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改道向北走嗎?」我信心不足地問道。   「向北?那是找死!」奧維馬斯搖頭歎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只有向南走了。好在還有十幾天的緩衝時間,這段時間內還不知會有多少我們估計之外的異數發生呢。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這一點的,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隨機應變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黑龍騎士團右翼不遠處的一片樹林發出一陣嘈雜聲,隨著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一隊獸人從樹林裡衝了出來,猛地殺入了正沿著樹林邊緣行進的第二兵團的陣營中。   「這是哪裡來的軍隊!」   「是科摩多龍人!」   就在一片驚呼和慘叫聲中,獸人的部隊就與近在咫尺的帝國軍隊展開了短兵相接。現在的情況幾乎是剛才虎特突襲魔獸聯軍的翻版,甚至連被攻擊的部位都一樣,黑龍騎士團遇伏的位置正是部隊的中部。   起初突圍時部隊排得很緊密,可是經過半天苦戰和幾十里的奔跑,隊列早已拉得老長,筋疲力盡的人類士兵根本就不是以逸待勞的獸人戰士的對手。頃刻間,守護右翼的第二兵團就被從樹林裡衝出來的獸人砍倒了一大片。這次偷襲我們的獸人部隊以科摩多龍人(一種直立行走的蜥蜴人)和豹人為主,他們應該在樹林裡埋伏了有一小會兒了。科摩多龍人身上綠色的鱗甲堅硬無比,臂力不夠的人就算是拿把刀往他們身上猛砍也傷害不了他們;而獸人中的豹人的力量雖然比熊人稍弱一些,但靈活得多的身手卻使其成為比動作笨拙的熊人更可怕的敵人。   只是一個照面,羅爾的第二兵團就崩潰了。他們的士氣早就在前面的突圍戰中耗盡,現在又中了埋伏,右翼的部隊幾乎是一觸即垮。更要命的是,恐慌與驚懼是會傳染的,受了他們的影響,位置已由右軍變為前軍的第八軍團也開始亂了起來,混亂甚至蔓延到了位於中軍位置的羅蘭德的部隊。   「穩住,穩住,不准後退!」雖然羅爾站在陣地的最前列大聲叫喊著,可是也阻止不了士兵們向後潰逃。第二兵團的敗軍被獸人的部隊推擠著向羅蘭德的中軍壓過來,一排排的人類士兵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般紛紛倒下,手腳早已累得發軟的人類士兵根本就跑不過行動迅捷的豹人,幾乎所有被殺的人類士兵都是面朝下,背向上地躺在地上。這已不是在打仗,而是一場獅子老虎對羔羊進行的屠殺。   指揮第二兵團的萬夫長羅爾是一個擁有火烈鳥變身力量的新人類,作為一個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將,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怎麼做。他站在陣地的最前頭,一邊高聲吶喊著要部下頂住,一邊奮力地與越來越多的獸人孤身奮戰。但沒有一個士兵把他的話聽到耳朵裡去,大家都只想逃命。   「跑不過獸人沒有關係,只要跑得過自己人就行了!」每一個逃跑的士兵心中都是這麼想的,幾乎沒有人想到要停下來抵抗,大家都只想著逃跑。   「跟著部下一起向後逃走,那是懦夫的舉動!」可憐的老將就像堂吉訶德一般,獨自一人面對著成千上萬猛撲過來的獸人。   劍折斷了,盾牌也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身上的盔甲更是被砍得千瘡百孔,當羅爾用手中的半截劍砍倒一個獸人的時候,他猛地感到背部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在那一瞬間,羅爾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在空中升起,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當他的左肩與大地再次接觸的時候,疼痛的感覺讓他本已迷糊了的意識猛地迴光返照般地清醒了過來。   他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臉邊上正貼著一隻毛茸茸的大腳,那條腿有柱子般粗細,上面生著黑乎乎的長毛,腳趾上更是生著鷹爪般銳利的指甲。   「比蒙巨獸!」   當他意識到這是什麼生物的腳掌時,那隻腳動了,一個黑影隨之朝他的臉壓了下來,頭蓋骨的破碎聲成為這位老將最後聽到的聲響。   「那些傢伙是哪兒來的!」當獸人的伏兵從邊上的樹林裡冒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彷彿一下子墜入了冰窯之中。   「應當是斯羅特要塞那邊過來的援軍,那些貴族真是太不中用了,連兩天的時間都撐不住!」奧維馬斯恨恨地叫道。   「該死的!娜依秀,你的部隊去攻擊獸人的側翼!」   「虎特,繞到背後去,打他們的屁股!」   「奧維馬斯,這裡由你全權指揮!我去支援羅蘭德!」我飛快地下了三個命令,我不等奧維馬斯回答我就變身飛走了,波爾多緊跟在我們的背後。   三個軍系團所有的魔法師都集中在中央的位置,安達希拉她們也在那兒。受到襲擊的第二兵團在獸人面前幾乎是一觸即垮,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整個兵團已全面潰散。當第二兵團的部隊受到襲擊時,羅蘭德就命令全軍收縮,圍成一個鐵桶陣,將所有的魔法師都保護起來,這是一個聰明的舉動,避免了他的部隊受到友軍混亂的感染。現在他的部隊組成了一個傳統的密集防禦方陣,他的步兵排成四排厚實的隊列,第一排的步兵持厚盾護住身體,單膝跪在地上,第二排步兵則將手中的長矛向前突出,架在前排的肩膀上,第三排的步兵又把長矛從前排兩人的縫隙中伸出,從而在這個隊列的正面形成了真正的叢槍如林。   這種陣式保證了他的隊列不會受到面前潰逃的敗軍的衝擊,那些四散而逃的第二兵團的敗軍衝到皇龍騎士團的陣地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就知趣地往兩邊散去。   當然也有一些跑昏了頭,慌不擇路的,這些人衝得過了頭的人立刻成了掛在矛尖上的肉串。   前方兩百步遠的地方就是屠宰場,最近的獸人離他不到一百五十步,但羅蘭德的表現卻鎮定得讓人欽佩。他騎在馬背上,堅如磐石地立在長矛森林的最前沿。   面對著前面血肉飛濺的場面,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右手緊握著長矛,尾端柱地,腰板挺得筆直。那堅定不移的面龐,炯炯有神的雙眼,乍一看之下還讓人誤以為是雷茲。法比爾復活。   「意外冒出來攪局的人太多了!」看到我匆匆地趕來,羅蘭德說道。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第二兵團的敗兵已大量地湧入我們的陣地前沿,不時地有人撞上了長矛的釘牆上,有的人是因為跑得太急收不住腳,有的人本已在矛尖前收住了腳,但卻被後面的人推著撞上死牆。皇龍騎士團的陣營出現了動盪,長矛做的樹林被染成了紅色,淌著鮮血。如果再這樣下去,就連皇龍騎士團的陣營也會被敗兵衝垮的。   我和羅蘭德迅速交換了眼色,我們倆同時點了點頭。   「魔法師準備,前方兩百步,連環閃電!」羅蘭德把手中的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   「無差別攻擊!」我在後面追加了一句。   所謂的無差別攻擊,就是不分敵我,全力地施放閃電,既殺敵,也殺我。   「老大,我們的人也在那兒,」波爾多驚呼道。   「不能為了幾百人而犧牲了幾萬人!」我拿比利亞叔叔對我說的話訓道。波爾多猛地閉上了嘴,一臉的無奈。   「放!」   隨著一聲刺耳的霹靂啪啦的脆響,躲在隊列後面的魔法師發動了魔法攻擊,一條電龍從天而降,橫掃了前方的陣地,耀眼的藍光就像是過節時在風都城內施放的煙火般美麗。   獸人和人類士兵之間猛地出現了一塊縱深達數十步的無人區,無人區裡堆滿了死屍,有獸人的,也有人類士兵的,足足有千餘具之多,都是這一擊的戰果。   剛才還殺聲震天的戰場猛的靜了下來,逃得撞了釘牆也不知回頭的帝國士兵與正殺得興高采烈的獸人都被這一波的閃電攻擊給鎮住了。   「你們無路可退了,只有停下來死戰!」趁著這稍縱即逝的平靜期,我對那些被釘牆阻擋了去路的人類士兵喊道。   「所有的士兵聽令,後退者殺無赦!」聽了我的命令之後,「釘牆」立刻自動地向前移進了一尺。   面對著還滴著自己人鮮血的成排的矛尖,以及釘牆前面百餘具被洞穿了的死屍,第二兵團的敗兵們終於明白後退只有死路一條了,他們停下步子,轉過身去。   這時,獸人已從剛才的魔法攻擊中回過神來,他們再次怪叫著撲了上來,幾十步寬的無人區再次被填滿。他們很清楚,我們是支疲憊之師,近身格鬥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要能貼上來,人類就完了。   第二波的連環閃電再次發出,又有幾百個獸人命喪黃泉,接著是第三波。在極短的時間裡,獸人衝擊了三次,但每次都被魔法師們用連環閃電擊退,但人類魔法攻擊的威力也越來越弱,千餘名黑魔法師發動的第四波的魔法攻擊只製造了一個範圍很小的連環閃電。   「不好!」羅蘭德終於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了,剛才死在連環閃電魔法下的獸人全都是豹人和科摩多龍人或者狼人這些力量較弱的兵種,而獸人中最強的近身格鬥部隊──比蒙巨獸卻遠遠地落在後面,絲毫無損。   「停止攻擊!」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急忙下令阻止,但已經太遲了,連續四波的魔法攻擊幾乎將所有魔法師的魔法力量都耗盡了。   「比蒙巨獸!」   就在這時,彷彿是從地下鑽出來似的,剛才殺出獸人伏兵的那片樹林猛地冒出了數十個高大的身影。   「六十,七十,八十隻,這麼多的巨獸!」懸浮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驚呼道。   「你說錯了,最少在一百隻以上!」我糾正他的錯誤道。   這些像小山一樣高大的巨獸迅速地移動到了獸人隊伍的最前排,排成一條直線,然後嚎叫著再次向我們的陣地撲來。這種巨型生物雖然看上去很笨拙,但如果要和我手下的士兵賽跑的話,絕對跑得過我們這群幾乎累連路都走不了的疲兵。   「一百頭比蒙巨獸抵得上半個帝國軍團」,這種說法未免有些誇張,但如果在前面加上「不用魔法」這個前提條件,那這句話就絕對的名副其實。身上那層厚得像城牆般的獸皮讓比蒙巨獸根本就不怕尋常的物理攻擊;它有著蠻橫無比的巨力,勝過獅虎的利爪輕輕地一揚,就可以把連人帶馬加起來體型不到其三分之一的人類騎兵活生生地拍成肉漿。   這種力量僅次於龍的恐怖生物的弱點就是怕魔法,怕火怕閃電,另外就是智商低下。對付他們最最有效的方式是發動強大的魔法攻擊,不幸的是我們的魔法師在剛才的戰鬥中已耗盡了力量。   「怎麼辦?」一直都鎮定自若的羅蘭德望著正不斷逼近的比蒙巨獸,他的臉上也出現了懼色。我把目光投向左右兩方,隼人的第八軍團雖然沒怎麼受到攻擊,現在卻是一片混亂,根本就幫不了我們的忙;娜依秀的第一兵團是步兵,最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趕到;虎特的騎兵本想趕過來支援我們,卻另外一支獸人的部隊擋住了,他的騎兵團是黑龍騎士團中最累的部隊,苦戰之後戰鬥力大減,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雖然人數上佔了優勢,卻無法突破兵力不足其四分之一的獸人的攔截。   他們都幫不了我們,就算是來了又如何?所有的魔法師都集中在這兒,這些缺少魔法師的部隊來了也只是作為比蒙巨獸的點心而已。   望著比蒙巨獸漸漸逼近的高大身影,包括我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表現出恐慌的表情,整個兵團全面的崩潰就在眼前。   「神龍保佑我們!」   「先祖雷茲保佑我們!」羅蘭德閉著雙眼,雙手放在嘴邊默默地祈禱著。   「難道我們真的要命喪於此嗎?」我用力地捏緊了左拳,左肩傳來一陣劇痛。   剛才與曼羅一戰那兒受了重創,雖然經過聖光術的治療,但這條左臂在兩天之內是無法戰鬥的。以我的力量,就算是在沒有受傷的巔峰狀態,最多也只能同時應付三四頭比蒙巨獸。   我回過頭望向身後,那些排在步兵後面的魔法師們正拚命地聚集著力量,想要再次發出強有力的魔法攻擊,可是他們現在只能在戰場上製造出微不足道的小閃電,連比蒙巨獸的皮毛都傷不了。   難道除了用魔法外,就沒辦法對付這些噁心的生物了嗎?望著不斷接近的比蒙巨獸那醜陋不堪的嘴臉,我恨恨地想到。   「要是我現在就擁有第七次褪變後的力量,要是我能使出那招神龍變,要是我是雷茲。法比爾,要是……對了,還有那一招啊!」   我一連想了好幾個沒有用的要是,突然,我的腦中靈光一閃,我猛地想到了對付比蒙巨獸的好辦法了。   「還沒有到這個地步呢,羅蘭德!」我說著扇動翅膀,升到了空中。   「把你們所有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對身後的魔法師下命令道。   「你想做什麼?」羅蘭德仰起頭望著我問道。   「我要把所有人的精神力量集中起來,使出那招精神攻擊魔法——心靈風暴!」   我對羅蘭德大聲地說道,為了安達,為了希拉,就算是精神崩潰,變成一個瘋子我也在所不惜!   「波爾多,準備好封龍印!羅蘭德,準備好封魔印,等我發出那招心靈風暴之後,你們馬上就將我的力量封住!」我對他們倆說道。   「老大,對付這麼多比蒙巨獸?你受得了嗎?」波爾多驚呼道。   「沒時間廢話了!把你們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的身上來!」我飛到陣地的最前方,拔出逆鱗指向前方,將全部的意識力量都集中到逆鱗劍柄上嵌著的黑暗紋章上去。   魔法師們的魔法力量已經耗盡,但他們的精神力量還在,我要集中所有人的精神力量,發出我最擅長的這招精神攻擊魔法──心靈風暴。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十一章 心靈風暴   比蒙巨獸現在離我們已不到百步的距離了,在月光下,比蒙巨獸鋒利的爪子,血盆的大口清晰可見。   我的感到身體猛地一沉,身後千餘名黑魔法師正全力地將他們的精神力量傳到我的身上來。   我的頭一陣劇痛,接著眼睛也痛了起來,接著是脊椎骨,腳心,我覺得彷彿有成千上萬根針在我的身體的每一處猛扎似的,全身上下每一處有感覺的地方都痛得要死。   沒等我發出慘叫,全身上下的痛感彷彿遇見了黑洞一般,流水般地匯聚到了腦部!   「哇!」   我的腦袋如受電殛,大腦像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擠壓似的,痛苦不堪,視聽亦同時模糊起來。本來排成一條直線的比蒙巨獸在我的面前卻化成了一條不斷扭動著的五彩斑瀾的大蟒蛇。蟒蛇在我的面前扭動著腰肢,身上散發著七彩的霞光,扭動的身軀與霞光連在一起,盤成一圈,接著象節日的煙花一般炸裂開來,化成無數的彩蝶飛舞著。   一隻隻的彩蝶在我的面前舞蹈著,聚合,分開,聚合,分開,一次次重複著這個過程,五顏六色的羽翼,在我的面前組合出無數怪異的圖案。有馬,有龍,有飛禽,圖案不斷地變化著。我就像處在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裡,漸漸地迷失在變幻的色彩中。這些有如白駒過隙般閃過的圖案在我的面前變幻著,慢慢地停了下來,最終變成了一張臉,那是父親鐵青的臉。   父親大馬金刀地坐在家中客廳的正中央的長椅子上,他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等著我回來,因為我今天又逃到外面玩耍鬼混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這沒出息的小子,又溜到哪兒去了?」玩到半夜,筋疲力盡方知回家的我脫了鞋子,光著腳,正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房間時,當場就被守在客廳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到外面玩。」我不想騙父親,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因為我知道騙是騙不了他的。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父親打了我一個耳光,怒氣沖沖地喝道。   「誰家的孩子像你這樣,整天就知道玩!」   「為什麼不能玩?誰家的孩子像我這樣,連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我捂著火辣辣的臉蛋回斥著父親。   「一天二十四小時,八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吃飯睡覺,八個小時讀書學習,剩下八個小時還要接受你那變態的訓練,我是人,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要休息的!」我衝著父親把積蓄在心中多年的不滿一口氣吼了出來。   「你……」父親瞪著我,揚起的右手要打下來,卻又強行止住了,就那麼懸在了空中。   許久,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搭在了我的肩膀。   「誰叫你是龍戰士的傳人,這是秀耐達家族肩負的責任啊!我們家族的宿命啊!」父親低聲歎氣道。   「我才不相信什麼宿命,我也不想做龍戰士,更不會蠢得為別人承擔什麼責任,去他媽的龍戰士!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我只想玩,只想像一個十一歲小孩一樣自在地玩耍!」我哭著向父親喊道。   父親沒有打我,也沒有再說我,只是悲哀地望著我,目光中充滿了無奈。   「爸爸……」   我喊著爸爸的名字,想撲到父親的懷裡去尋求安慰,父親的臉卻轉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那是義父的臉。   義父摸著我的腦袋,搖頭說道,「這孩子天性叛逆,雙眼中蘊含著野性,體內埋藏著魔性,做事不拘常理,可惜性格偏激,易走極端!他若為惡,則必成為滅世之魔君,給大地帶來無盡的災難。」   「若為正呢?」父親問道。   「為正?我為什麼要做好人,為什麼要像你們一樣重複你們的命運?我只想做個大壞蛋,做個無惡不作,逍遙自在的惡魔!」我插口說道。   「基斯,對你的兒子,我實在是無話可說!」義父苦笑的臉在我的面前漸漸地隱去,又換成另外一個窈窕的倩影。那是一片飄滿楓葉的楓樹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抬著頭,正癡癡地望著站在他面前的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   「姐姐好美,姐姐好香。」   「姐姐叫什麼名字,姐姐的家住在哪?」   「我叫安達,安達。路易斯,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少女紅著臉,微笑地回答道,她的聲音有如天籟般動聽。   安達?安達!   我在做什麼?   聽到安達的名字,我的腦海一震,猛地清醒了過來,我在做什麼啊?   我睜眼望去,發現自己正懸在空中,面前是一整列的比蒙巨獸,腳下是成堆的死屍,鼻子呼吸的是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已到了爆炸的極限,可是仍然有人在向裡面不停地充氣。   為了將這種不斷地增強的脹痛宣洩掉,我把這股即將爆炸的能量轉移到了逆鱗上的黑暗紋章之上,一點耀眼的寒星隨之在逆鱗黑色的刃身上亮起,蔓延,擴散,耀眼的光芒包裹了這把黑暗之劍。我以逆鱗為介質,以自己大腦為牽引,全力向不遠處的比蒙巨獸發出我最擅長的特色魔法——心靈風暴。   集中了千餘人精神力量的心靈風暴化作一道紫虹,幾乎將所有的比蒙巨獸全都捲了進去,並波及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一部分獸人。   受到心靈風暴攻擊的比蒙巨獸和獸人猛地剎住了腳步,像中了定身咒般地停下來。在沉默了一秒鐘之後,比蒙巨獸發出一片驚天動地的怒吼,然後就對自己的同伴展開了瘋狂的攻擊。他們嘶咬著身邊的同伴身體,擊碎他們的頭顱,抓爛他們的臉,挖開他們的胸膛,掏出裡面的內臟。緊跟在比蒙巨獸背後的豹人和科摩多龍人成為比蒙巨獸利爪下最大的犧牲品,短短的數秒間,數百個獸人血肉飛濺,慘死在自己人的利爪之下,人類陣地前百步遠的地方成為了獸人們自相殘殺的屠宰常心靈風暴作用就是讓敵人失去理智,發瘋發狂,自相殘殺。   「快封住我!」   一打出那招心靈風暴後,我就快速地向後退回已方陣地,因為我知道我馬上就會變得和眼前的獸人一樣,變成不折不扣的瘋子。   羅蘭德和波爾多出手很快,我剛退回來,兩個封印就施加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全身的力量都封祝就在我的龍力被封龍印封住的那一刻,我只覺得後腦像是被人猛擊了一掌,喉嚨一甜,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我的身子一軟,癱倒在背後撲上來的波爾多的懷裡,心靈風暴的反噬終於開始了。   因為魔法是利用身體共鳴的原理發出的,所以世上任何魔法的運用,其實都會對施法者自身產生一定的傷害。你用炎系的魔法攻擊敵人,就必須在自己的體內製造一個屬於「炎」的小環境,讓自己的身體先承受受到「炎」的傷害,這樣才能引發大自然的共鳴產生強大的攻擊力。若是運用冰系的魔法,自己的身體就先要遭受冰凍的傷害。   「要滅別人,先滅自己」,這種說法對魔法師來講一點也不過份。魔法師製造出的魔法殺傷力越強,自己所受的傷害也越大。當然了,由於人的身體有一定的承受傷害的能力,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種傷害微乎其微,幾乎感覺不到。但當人使出超越自己承受力極限的魔法時,這種傷害力就非常的恐怖了。   心靈風暴是種讓敵人產生幻覺並發狂的魔法,想要用它讓敵人發瘋發狂,那自己首先就要承受精神分裂的痛苦,先要「發瘋」一次。過去我雖也用過這一招,但那只是在很小的範圍內施展,威力不是很強,受到傷害幾乎為零。   但這一次就不同了,精神魔法與其他的物理攻擊魔法不一樣。一般的魔法,集中的魔法師越多,其攻擊效果也越強。而心靈風暴是用意志力展開攻擊的精神魔法,「人多腦雜」,人越多,效果反而越差。為了製造出威力更大的心靈風暴,我把千餘人的意志力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強行融合在一起,其威力遠遠地超過了自身的承受能力。   當我強行打出這招心靈風暴魔法時,大腦立刻遭到了反噬力量的衝擊。在思維一片混亂之中,我看到一隻巨大的拳頭從天而降,狠狠地將我貫入地下。   「哇!」   我還沒有從疼痛中回過神來,立刻又被另一隻拳頭擊到了空中,緊接著一道強烈的閃電劈了下來,像繩索一樣地把我纏祝這一切只是我惡夢的開始,就在我動彈不得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流星火球,地下噴出的熔焰,北風帶來的寒冰,海底捲起的怒濤,像轉動的車輪般一波接一波地向我發動攻擊。   我的眼前全是閃電烈焰,寒冰怒濤,耳朵裡聽到的都是鬼哭雷鳴,四肢百骸彷彿被無數只手扭住似的,往不同的方向拉扯著,擠壓著,彷彿要把我的每一個骨頭都擰碎。我的身體受到雷電擊打,烈焰焚燒,洪水灌頂,隕石直擊,我一邊用盡全力對抗著來自大自然力量的衝擊,一邊絕望地問自己,這就是龍戰士第七次變身後所要遭受的天劫嗎?   就在這時,眼前代表風火水土四大元素力量的攻擊猛地消失了,大地化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下子把我整個人吞噬了。黑洞那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把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壓得粉碎。   我的肉體崩潰了,精神也快崩潰了,隱隱約約的,我感到自己現在所經歷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虛無,但我偏偏就分辨不出真實與虛幻的差別。   我無助、我茫然,在一片無盡的虛空中,我有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自己將飛向何方、落向何處,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祈求上天開眼,祈求有人能伸出手來拉我一把。   我在黑洞中越墜越深,我無法呼吸,也聽不到半點聲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地獄之門已朝我打開。   光明!   有如被打穿了一個洞一般,就在連我自己都想放棄的那一刻,一道淡黃色的聖光從高空射下,撕破了黑暗,照在了我的頭上。   這道光柱並不很亮,卻很柔和、很清晰,如北斗的星光、海中的燈塔,讓我幾近絕望的心重新獲得了希望。   達克,達克……一聲聲焦急溫柔的呼喚,穿透了無盡的虛空,傳入我的耳中。   「是安達嗎?安達是你嗎?」   我大聲地喊道,就在這時,我看見在那個聖光射入的洞口,有一雙手正在努力的撐開洞的邊沿,讓更多的光從洞口照進來。我發現我其實不是在黑洞中,我只是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裡。   屋頂上伸出一隻手向我發出召喚,我認得這隻手,這是安達的手。   「安達,是你嗎!」   我興奮地伸出左手,想握住這隻手,可是,一次、兩次………我發現我的手似乎依然在虛空中舞動,每次離那只溫暖白細的手掌都只差分毫,但彷彿就是遙不可及,可是,我並沒有放棄,因為,我看見那隻手也在努力的舞動。不知多少次後,我終於抓住了這只給我希望的手,那種彼此觸碰的溫暖立刻給了雙方力量,安達一下子就把我拉出了那讓人窒息的黑屋……外面是一片光明,光線很亮,很柔和,卻讓我這個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睜不開眼。我躺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雖然眼睛睜不開,可是我卻知道抱著我的人是誰,那淡淡的體香,那指尖輕撫我臉龐的溫柔,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在溫柔的愛撫中,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然。在那片柔柔的暖意中,我舒服得連眼皮也懶得睜開,慢慢地遁入了夢鄉。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十二章 死局   我做了一個夢,很亂的一個夢。在夢中我聽見了無數的聲音,父親的訓斥,希拉的哭泣,安達的呼喚,魯亞基公爵的陰笑,在我的耳邊嘈雜地響個不停。   這個夢並不是一個好夢,夢裡的景色變化得太快,夢裡人的臉也切換得太頻繁,把我的眼都看花了;這個夢也太吵了,無數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轟鳴著,讓我不得安息;夢裡的環境有如日月星辰般轉變著,一會兒是白雪鎧鎧的冬季,一會兒又是炎炎的夏日,剛才還是綠樹蔥蔥的森林,忽地又成了噴吐著熔岩的火山,冰與火,黑暗與光明輪迴交替,一點一點地消磨著我的意識。   這個夢我做了很久,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追著太陽跑,又像是迷失在沙漠之中,漂浮在大海上,我的這個夢永遠沒有邊際,永遠沒有盡頭。   我很累,但我絕不會放棄,因為我有希望。在這個夢裡,一直有人在身邊鼓勵著我,呼喚著我。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身影,可是我卻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因為她的聲音就一直守護在我的身旁,伴隨著我走完這段最艱苦的歷程。   路走完了,太陽就在頭頂,綠洲就在眼前,當一切都慢下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啊!」   一聲歡呼在耳邊響起,那是希拉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地張開幾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希拉的臉蛋。我想直起上半身,身子卻被顛了一下,身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我懷裡還抱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把我從精神分裂的邊緣拉回來的安達。   車廂裡沒有座位,只是在地板上鋪了張蓆子,我躺在地席上,頭上枕著個鬆軟的枕頭。我和安達肢體交纏,以一種極香艷的姿勢抱在一起,安達和我摟成一團,秀臉緊貼在我的胸口酣然沉睡著,而希拉則盤腿坐在我的身邊。我慢慢地鬆開手腳,小心地把糾纏在安達身上的四肢鬆開。我感自己的身體非常的虛弱,大腦仍然有些暈乎乎的,全靠希拉在一邊幫忙,才沒有把安達給弄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費力地從輕微搖晃的車廂裡支起身子,我似乎睡了很久,四肢有些僵硬。   「這三天真是擔心死我了,我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希拉撲到我的懷裡哭道。   三天,我竟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用力地搖了搖腦袋,努力地想把腦子裡殘餘的混亂搖掉,又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讓自己又清醒了一點。   「你瘦了!」   我摸著希拉梨花帶雨的臉龐,輕輕地用手指抹去掛在她眼角的一滴淚珠。   「沒……」希拉還想說些什麼,我的頭一低,我用我的嘴封住了她下面的話。   在一陣發洩似地唇舌間的抵死纏綿之後,我們才喘著粗氣分離開了。   「你知道嗎,那天你用了那招精神攻擊魔法之後就昏過去了。可是就算在昏迷中,你也是又哭又叫的,身子不停地發抖,我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法讓你平靜下來。最後是波爾多提議叫安達姐姐過來,很奇怪,當她抱住你的時候,你馬上就平靜了下來。」希拉在我的懷中輕聲說道。   「結果你就這麼一直緊緊地抱著安達姐姐過了三天,可把姐姐累壞了。」   聽了希拉的話,我愧疚地把目光移向身邊的安達,安達側著身蜷成一團,躺在柔軟的墊子上沉沉地睡著,長長的秀髮拖下來,遮住了她有點蒼白的半個面龐。   摸著安達有些失去光澤的頭髮,感動、悔恨、愧疚、愛憐,各種各樣的情感順著指尖湧上了我的心頭,安達為我犧牲了這麼多,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是我卻沒有為她做過多少事,我欠安達的,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伏在我懷中的希拉發出細微的鼾聲,她竟趴在我的懷裡睡著了,看來在我失去意識的這兩天,她們兩人一直都沒日沒夜地照顧著我。我輕輕地放下希拉,移過枕頭,讓兩女肩並肩地睡在一起。   我昏迷了三天了,也不知道這三天來軍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不忍心吵醒她們,決定自己親自下車去看看。   「嗚,好刺眼!」當我打開車廂門,只覺得眼前金光直閃,一時間竟無法適應外面強烈的陽光。   「大人,你醒了?」胡安的聲音那嫩生生的聲音傳來。   「胡安,奧維馬斯在哪,部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我用手掌遮住過多的強光,瞇起眼。胡安和另外一個駕車的御者肩並肩地坐在御手的位置。御者揮舞著皮鞭,驅趕著拉車的格魯巴前進著。拉車的牲口是魔族的「馬」——格魯巴,這種體型和馬差不多的生物,在耐力方面比馬稍強,但奔跑速度方面稍弱於馬,不過它們性子暴躁,並不好駕御。格魯巴在魔族中的作用就和馬在人類中的用途一樣,是魔族最常用的代步工具,魔族的騎兵胯下就是騎著這種生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輛馬車應當是從魔族手中搶過來的。   我過了一小會兒才適應了強光。在我的身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隊列,正在空曠的草原上行進著。烈日當空,陽光耀眼,現在已臨近中午。   「奧維馬斯大人剛才還來過,看到你昏迷不醒,他又走了,後來……」「老大,你沒有死啊!」胡安才說了一半就被波爾多的聲音打斷了,老友從邊上跳上馬車,一把摟住了我,「老大,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波爾多高興地摟著我說。   「呸,我沒有那麼容易死的,波爾多,快告訴我,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沒空和波爾多閒扯,部隊現在的情況才是我最關心的。   「還不算很糟,胡安,你去告訴大家老大醒過來了。」波爾多一邊打發胡安去叫其他人過來,一邊和我一起背靠著車廂坐下。   「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們還剩多少兵力,其他人如何了?」一坐下我就急急忙忙地問道。   「還不算太壞。」波爾多答道,「你使出那招心靈風暴之後,伏擊我們的獸人立刻陣腳大亂了,自相殘殺。真恐怖啊,那些瘋了的比蒙巨獸瘋狂地攻擊著自己身邊的同伴,把什麼東西都活生地撕碎,那血淋淋的場面……唔……」波爾多說著閉上眼,露出噁心的表情。   「後來呢?」   「羅蘭德就趁這個時候帶著我們撤退了。不過娜依秀大姐可就慘了。」   「怎麼回事,她出事了?」我焦急地問道。   「不是埃」波爾多像在吊我胃口似地慢慢吞吞地歎了一口氣,「她的部隊是後軍,等她的部隊移動到我們原先的位置時,正好和那些亂成一團的獸人撞上了,結果……」「結果怎麼了?」我追問道。   「結果就是那只壁虎又把第一兵團當成尾巴扔掉了。」波爾多說道。   「他做了什麼?」   「他命令虎特的騎兵立刻撤出戰鬥,不准他去支援,還強令本來要回過頭救援的第八軍團也撤出戰鬥,只留下第一兵團的部隊在那兒苦戰!」波爾多用嘲弄的口氣說道。   「那第一兵團現在怎麼樣了?」   「很慘,損失了近一半的部隊。」   「娜依秀呢?」   「她倒沒事,活著回來了,只是受了點傷。不過她一回來就拔劍砍向那只壁虎,兩人差點大打出手。」   「怎麼會這樣,那奧維馬斯怎麼說的?」我關切地問道。   「還能怎麼樣?那傢伙什麼話也不說,鐵青著臉,最後被娜依秀大姐逼得沒有辦法了,他才開口說了一句。」波爾多不滿地說道。   「他說什麼?」   「他說在你醒過來之前,他是最高指揮官,我們無權干涉他的決定。操他媽的,這只該死的壁虎。」波爾多邊說邊啐了一口。   「咦,老大啊,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埃」看到我的臉色有些變了,波爾多好言相勸道。   「誰說我為他生氣了?」我說著站起身來,「我是生你們的氣!」我冷冷地對波爾多說道。   「什麼意思?」   「奧維馬斯做得一點也沒有錯!他做得很好,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的!」   波爾多目瞪口呆,張開的大嘴久久沒有合上。   「幸好你們當時沒有回去支援第一兵團,否則現在我們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面!   別忘記了魔獸聯軍當時就跟在我們的背後!」   「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波爾多被我的話震得發呆,訥訥地說道。   「笨蛋,什麼叫見死不救?那是自尋死路!一旦部隊陷入僵持戰的泥潭,大家統統完蛋!」我朝波爾多猛轟了一炮,我們相交多年,用這種口氣和老友說話還是第一次。   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無情!   這個時候,我開始明白叔叔教給我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知道我醒來之後,奧維馬斯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看我了,從他匆匆忙忙的舉動我看得出,在我昏迷的這幾天時間裡,他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這兩天受了不少白眼吧。」   「習慣了,這樣的白眼我看多了。」   我與奧維馬斯肩度肩地在長長的隊列中行走著,醒來的時候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這個樣子走在路上,未免有損形象。不過現在是夏季,毒箭般的陽光幾乎讓每一個在路上行走的男人都不自覺地撩起上衣,露出赤裸的肚皮,有人甚至光著膀子赤著上身。男人倒也罷了,那些女兵們可就慘了,偏偏又不能羅裳輕解,個個是熱得濕汗淋淋,因汗濕而緊貼在身上的衣服清晰地將她們窈窕的身材表露無遺,倒是讓像我一樣的同類們趁機大飽眼福,看得鼻血都差點流出來了。   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行軍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但背後追擊我們的魔獸大軍從突圍戰起就一直綴在我們的背後,逼著我們不得不頭頂著火爐,腳踩在可以把人烤焦的鐵板上行進。   「你做得很對,婦人之仁只會壞事,你做得一點也沒有錯!」   「謝謝,真的謝謝你。」奧維馬斯誠懇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恐怕我是世上第一個贊同他這種作法的人吧,過去奧維馬斯就是因為太理智,得不到別人的理解,最終由於一個萬夫長被降為參軍。   「這種話就別說了,現在追兵的情況怎麼樣?魔獸聯合還沒有打破嗎?」我問道。   「他們還跟在我們後面,不過你放心,我相信只要再向南走幾天,隨著我們進入魔族人口密集區,魔族和獸人之間的矛盾就會爆發了,到時候你看著吧。」   「糧草補給情況怎麼樣了?」   「這三天的口糧暫時不用擔心,我們已逐漸進入魔族的人口密集區,虎特專門派了二千騎兵衝在前頭四處收集食物,籌糧不成問題。昨天我們攻下一座小城鎮時,獲得了不少的補給,就連你坐的那輛馬車也是從那兒弄來的。」奧給馬斯微笑地答道。   「那就好,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一定要嚴令手下遵守軍紀,不得殺人縱火!   除了收集食物和獲取軍隊必需品外,不得對城鎮居民造成任何的傷害。要知道,如果我們逼得太急,做得太過份的話,就會讓魔族和獸人聯盟更加的緊密,魔族就不會趕獸人走了。」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嗨,你怎麼不早說啊!太遲了!」奧維馬斯作恍然大悟狀道。   「怎麼了?」我驚問道,該不會這些傢伙真的四處燒殺搶劫了吧?   「你這個命令下得太遲了。」奧維馬斯搖頭歎道。   「難道你們已經……」   「因為我早就這麼做了!」奧維馬斯淡淡地說道。   「你這傢伙!哈哈哈……」我被奧維馬斯嚇了一大跳,當我明白過來時,我們倆一起開懷地放聲大笑起來。   「我喜歡你,奧維馬斯。」我把右手拾在奧維馬斯的肩膀上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也喜歡你,秀耐達伯爵。」奧維馬斯斜著眼睛望著我說道。   附近的人聽到我們的「恐怖」的對話,一起轉過頭望著我們兩人,眼睛裡充滿驚訝,因為我們倆的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看什麼看!我們只是朋友間的喜歡,不是男人間的,轉過頭去!」我朝那些傢伙吼道,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嚇得眾人連忙把頭轉了回去。不過我的凶樣維持了不到半秒,我和奧維馬斯對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和聰明的人合作實在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這支突圍的部隊進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這是一個數千人規模的中等城鎮。由於鎮子不是很大,所以連保護城鎮的城牆都沒有。   由於魔族的主力軍隊都集中在斯羅特要塞一帶,後方空虛,這種中小城鎮的防禦更是差得近似於無。加上為了應付帝國的侵略,城鎮所有的壯丁幾乎都被抽去前線當兵打仗了,負責前方開路搜刮糧食的騎兵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佔領了這座城鎮。   當我們進入這座城鎮時,一陣飯香迎面撲來,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支著近百口大鍋,燒著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我們這支四處流竄的部隊去吃。   燒飯的人除了人類的士兵外,更多的是居住在當地的老弱婦孺。他們這麼做當然不是象帝國宣傳的那樣,「燒好飯菜,熱情地歡迎帝國的解放軍進入他們的領地,解放所有受壓迫的人民」,這一切都是人類的士兵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這麼做的。   人類的軍隊進入這座城鎮之後,立刻以三人為一個小組,挨家挨戶地搜刮食物。   「我們只要你們給我們準備吃的就行了。」   按照奧維馬斯的命令,我們用極「友好」的手段「請」來當地的居民為我們準備了一頓並不是十分豐盛,卻足夠讓幾萬大軍吃飽的中飯。由於這兒缺少年青氣盛的愛打架的青年人,原住民基本上都很合作。當然了,遇上一些特別愛國的,人類士兵們也會友好地利用他們的家人去「開導」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為我們服務。   強姦敵國的婦女是軍隊常幹的事情,也是造成兩國間仇恨的主要因素。為了防止軍隊中那些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傢伙亂來,奧維馬斯專門組織了一支執法隊,用嚴厲的軍法懲罰這些大門沒關好的士兵。兩天前就有兩個士兵因為大門沒關好被抓,執行軍法的執法隊當著全軍和受害家屬的面,將他們活生生地閹割掉了。   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安撫指揮魔族第九軍團的路西十三世的弟弟羅西。   路西法,讓他認為我們是一支「仁義之師」,雖然在魔族境內四處流竄作案,但不會對當地的老百姓造成太大的傷害,免得他們惱羞成怒之下不顧一切地聯合「盟友」來追殺我們。   軍隊中的大鍋飯味道自然比不上家中可口的飯菜,更何況大部分飯菜都是當地的原住民為我們「準備」的,其味道可想而知。酷熱的天氣下,人的胃口也變得極差,但為了保持充沛的體力,將官都用軍令逼著士兵們填下缺鹽少油的食物。   安達和希拉仍然熟睡著,她們睡得很香,很沉,這兩天為了照顧我,她們都沒有好好地睡過覺。這麼炎熱的天氣,在悶熱的車內睡覺簡直是受罪,為了讓兩女睡好,我不惜消耗力量,在車內施加了一個結界,隔開了外面的熱氣。   但是在施法的時候,我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竟失去了變身為龍戰士的能力。   我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全是三天前過度使用精神攻擊魔法的後遺症。   和一般人不同,龍戰士的力量來源於腦部的龍之魄。由於那天我使出那招超越極限的心靈風暴,以至精神崩潰,連帶著腦部的龍之魄也受到了傷害。現在只要我一運用龍的力量,腦袋就像針刺般的劇痛無比。   這樣的情況過去也曾在我的曾祖身上發生過,他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這不是無法治癒的傷,只要休息幾天,多曬幾次月光浴,也就可以慢慢復原了。好在我擁有兩種變身力量,自魔族血統遺傳的墮落天使的力量並不受影響,我還是可以不受限制地變成墮落天使。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和龍戰士變身相差無幾,這對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嗚,這是什麼玩意啊,這是人吃的嗎?」我皺著眉頭,痛苦萬分地往肚裡灌下一碗用亂七八糟的東西煮出來的雜燴粥,幾乎沒有嘔吐出來。我吃的東西和所有的士兵一樣,並沒有搞特殊化,在這種艱苦的情況下,也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將士齊心。   「沒有美人餵你,當然覺得難吃啦。」波爾多做出嘔吐狀說道,他也和我一樣痛苦地吞嚥著一碗難吃的飯粥。   「怎麼了?」聽到波爾多話裡有話,我不禁問道。   「嘿嘿,在你昏迷的三天時間裡,你的四大美女可是用自己的櫻桃小口,一口一口把食物渡到你的嘴裡去的,好香艷啊!」羅蘭德端著碗,促狹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什麼?」聽到他這麼一說,我的臉登時紅到了耳根。   「其實老大也不必這麼吃得這麼辛苦的,你的兩個美女,天天都衝在最前頭,為你四處搜羅好吃滋補的食物,真是羨慕死我了,要是卡瑪有她們的一半好我就很滿足了。」波爾多羨慕地說道。   「瞧,她們回來了!」波爾多笑著指著我的背後說道。   我回頭望去,看見朵拉雙手捧著一個陶罐,正和梅兒一起興沖沖地趕回來。   「朵拉,你為我煮了什麼好東西啊?」我堆了一臉的笑容迎上前去,罐子裡不知裝了什麼,冒著熱氣,聞起來香噴噴的。   「啊,哼!」看到我,朵拉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俏臉一紅,她看了看我周圍的人,把臉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嗚,好香啊,朵拉你到底為我煮了什麼東西啊?」我厚著臉皮涎著口水問道。   「不是為你煮的,我是給安達姐姐準備的!姐姐呢?」朵拉道。   「她還在睡覺。」我哭喪著臉朝馬車的方向指了指。   「我去找她了!」朵拉理也不理我,帶著梅兒離去。   「這年頭女人怎麼都這樣?」被朵拉當眾涮了一道,我向波爾多抱怨道。   「其實都一樣的,老哥,女人嘛,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外冷內熱嘛!像卡瑪在外面對我不也是這麼凶悍,可是在背後她對我是非常好的,天天煮好東西給我吃。」波爾多在一邊安慰我道。   「嗨,女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我正要再發表一通高談闊論,卻發現娜依秀正惡狠狠地盯著我看,連忙把話嚥了下去。   吃過午飯,部隊並沒有馬上開拔,而是在這兒逗留了兩個小時。除了必須的警戒部隊外,所有人都被勒令去睡午覺。這段時間是夏日的陽光最毒辣的時光,這時候行軍體力消耗極大,得不償失,倒不如躺下來好好地睡上一覺恢復體力。   身後的追兵現在離我們約有二十多里遠,這段距離正好夠我們好好地睡上一覺。   下達這個命令的人是負責協調軍務的白蘭度,按照他的計劃,當身後的追兵與我們間的距離達到二里時,部隊才會繼續開拔,據說最危險的時候,部隊的前腳才剛剛邁開,背後的追兵就追到了。儘管這樣,但黑龍騎士團和身後追兵的「平均距離」卻在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因為白蘭度合理的調配讓部隊最好地分配了體力,當黑龍騎士團的部隊邁開兩條腿跑的時候,身後的追兵根本就跑不過我們。   趁著部隊睡午覺的時機,我又把所有的高級將領聚在一起,在一棵遮天的大樹下開了個短會。突圍戰開始到現在,我們已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部隊了,所有的部隊加起來僅餘四萬人。在我們的身後則跟著近十萬如狼似虎的追兵,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大勝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恩怨,但我不想有人把個人的私怨帶到軍隊裡來!」   開會的時候,我盯著娜依秀嚴肅地說道。波爾多偷偷地告訴我,過去當她和奧維馬斯一起在碧姬手下任職的時候,奧維馬斯就曾像這次一樣把她的部隊當作尾巴給割掉了。   「我事先對奧維馬斯說過,為了全局,就算是犧牲掉一整個兵團也在所不惜,他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而已。」一開會的時候,我就板著一張惡狠狠的臉,一付擇人而噬的模樣。波爾多、羅蘭德、娜依秀,所有來開會的人都被我一臉殺氣的樣子給鎮住了,在我如刀的目光下他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正眼看我。   「如果你要怪的話那就怪我好了,是我叫他這麼做的!」我走到娜依秀跟前,放鬆臉上的表情,用柔和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了。」這位比我矮了一個頭的精靈弓箭手低下頭,像犯錯的小女孩般低聲答道。   「真是夠頭大的。」我暗暗苦笑,最高指揮官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但要領兵打仗,還要絞盡腦汁地處理好部下間的關係,真是煩死人了。   「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把口氣再次一轉,提高嗓音對所有人喝道。娜依秀的頭幾乎低到地下去了,就連最高傲的羅蘭德也垂下了雙眼。   「好了,現在不談這個了,先討論如何擊退身後的追兵吧。」我看到已把這些人鎮得差不多了,連忙降低嗓音,收緩了語氣。   「羅蘭德爵士,你對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建議?」這次能成功地從莫裡斯手中奪得兵權,羅蘭德功不可沒,而且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影響非同一般,所以我第一個就詢問他的意見。   「要想實行奇襲尼爾斯的計劃,首先就要擺脫身後的追兵,但我們現在的情況……」羅蘭德搖了搖頭說道,「相當的麻煩,除非魔獸聯軍分開,否則我們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我聽得出,羅蘭德有點悲觀,事實上在場的人中,除了奧維馬斯以外每個人都缺少鬥志。   「好,那我們現在就討論魔獸聯軍分開後如何擊敗魔族的追兵!」我的這句話剛出口,周圍所有的人全都露出愕然的神色來。   「怎麼了?難道要等到追兵只剩下魔族的時候我們才考慮如何對付他們嗎,戰機一縱即逝,到時候就來不及了!我知道你們現在對擊敗魔獸聯軍沒有自信,沒有自信的將領是打不了勝仗的!除非你們不想活了,否則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誰都不能放棄!」炎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也在不知不覺中消磨著所有人的鬥志,看著死氣沉沉的眾人,我狠狠地大聲吼道。   「我們現在只有等了,只有等到魔獸聯軍分開才有機會,不知道魔族還能忍受獸人踐踏他們的土地多久。」在死氣沉沉的氣氛中,奧維馬斯算是與會諸人中唯一的一個亮點。   「問題不僅這些。」羅蘭德沉聲說道,「魔族也不是笨蛋,如果他們把獸人趕走,單獨過來追擊我們,說明他們這時已有了全殲我們的實力。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魔族的兵力絕不是現在追擊我們的五萬多人那麼簡單!畢竟他們是本土作戰,隨時可以從其它地方調兵過來。」   「是啊,你說得沒錯。」奧維馬斯感歎道,「大勝,談何容易!」   他們倆的話讓氣氛本就有些壓抑的會議陷入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沉悶之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戰局如棋,從魔獸聯軍大敗帝國軍隊於斯羅特要塞那一刻起,這盤棋就已成了必敗的死局。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只是在這場死棋中多救出幾隻棋子而已。突圍戰的那一步下得雖然近乎完美(如果不是遇上伏兵的話),但如果我不能想出擺脫眼前困境的妙招的話,這一步也只是讓我們這幾顆被放棄的棋子多活幾步的毫無意義的妙招而已。   「真是一個破綻百出的天才計劃。」我自嘲地想著。   那天他們能那麼快地接受我的意見只是因為時間緊迫,沒有來得及細想。我的這個計劃其實破綻很多,問題不少,根本就經不起細細地推敲。在我昏迷的這三天時間裡,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思考,想得多怕得也多,什麼都不想反而膽大妄為,長長的思考幾乎讓到會的大多數人都對前途失去了信心。   這場會議最終在冷場中結束,什麼計劃也沒有被提出來。   「戰場上不可預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大家別放棄,我們還有十天的時間,大家好好地想想。」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裝出充滿希望的神態對在場所有的人說,在那一刻,我突然間發覺我的肩膀好沉重。   「叔叔,你看到了嗎?你不在,現在這一切都壓在我一個人的肩膀上,幾萬條人命,領軍打仗,處理部下的矛盾,這些都是我過去從未經歷過的,我好累!   剛才開會的人,他們幾乎每個人年齡都比我大,可是我卻要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去指揮他們,這未免超過我的承受能力了吧?叔叔,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會後,我坐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背靠著冰涼的牆壁頹喪地想著剛才的事。   「這麼快就沒有信心了?」我覺得眼前一暗,面前多了一個人,正是安達。   安達剛剛睡醒,她的頭髮有點亂,零零散散地披在肩膀上,面色雖然沒有三天前那麼可怕,但仍然可以看得出精力損耗過度的痕跡。   「情況很糟,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我無力地說道。   「吃吧,我想你一定吃不慣軍隊裡的食物,吃飽了才能好好地思考埃」安達低聲說道,她蹲下身子,把那罐肉湯放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動手,依然坐在地上,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安達彎下腰,又直起身來。   「我不想吃。」我說。   「你已是個大人了,可有時還像個孩子。」安達嫣然一笑,她笑起來的樣子依然是那麼的美麗。   「這是朵拉特地為你做的,我和希拉都吃過了。」安達再次蹲下來,拾起瓦罐,掀掉蓋子送到我的嘴邊,一股肉香撲鼻而來,罐子裡燉的是隻雞,只不過被吃掉了一半。   「不好意思,只剩下半隻了,另外半隻朵拉硬要我和希拉分著吃掉了。」安達端著瓦罐的手就停在我的面前,臉上依然掛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微笑。   「安達!」我猛地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動與溫暖,我緊緊地抓住了安達的手,我發現安達微笑的眼中其實藏著一絲悲哀。   我知道這些悲哀是從何而來的,是對那些被我拋棄了的傷兵,是對那些用了赤血術的傷員,是對在戰場上不斷消失的生命的無聲的哭泣。   「安達,我答應你!」我抓過瓦罐放在一旁,一把將安達摟到了懷中。   「為了你,安達!為了你的微笑,為了你不再傷心,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所有人都從這個死局中解救出來。」我把安達摟在懷裡,真誠地發誓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六集 第十三章 暴風前夕   部隊繼續向南行進著,在突圍戰後的第十天,我們已向阿沙尼亞的南方行走了快六百里路,屬於我們的空間和時間也越來越少,這盤棋就快要下完了。   隨著離紐因斯港越來越近,部隊的士氣也漸漸地高漲起來,為了迷惑敵人,我們故意對士兵們說是要奪取紐因斯港乘海船回家,那些在十天六百里的艱苦行軍中掉隊的士兵將把這個計劃及時地傳給我們背後的追兵,讓他們產生錯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魔族現在一定已調動了內陸所有的部隊,在紐因斯港那兒擺下大口袋等著我們往裡鑽。如果是這樣的話,離紐因斯港有三百里的尼爾斯城那兒的防禦將更加的空虛。只要我們能擺脫身後追兵的糾纏,快速殺到尼爾斯城下,就可以輕易地攻下那裡,但擺脫身後近十萬的追兵又談何容易。   腳下的土地在草原和荒漠間變換著,頭上的陽光依然毒辣,經過十天日光的暴曬後,所有的人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不過在第十天,老天爺似乎也開始憐憫起我們這支逃亡的軍隊,帕爾斯平原上刮起了令人感動的大風。   大風帶來了厚厚的雲團,也吹走了夏日的暑氣。這陣大風是從昨晚開始刮起的,越刮越大,到今天早上的時候,風的威力已相當的驚人,風捲起地上的黃土,形成一堵堵黃色的沙牆,從右面向我們打來,擊在臉上,刺刺地生痛。   大風帶來了涼爽與沙塵,也送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一直滯在後面擔任警戒的騎兵今早沒有發現獸人的蹤跡,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跟上來,現在追擊我們的只有魔族的軍隊了,這個消息實在是令人振奮。   壞消息就是追兵中多了七千騎著格魯巴的騎兵,當路西法十三世知道我們這支突圍的部隊孤注一擲地殺向他的老家時,立刻調動七千騎兵過來追擊我們,現在已和以第九軍團為主的追兵匯聚在一起。而在追擊我們的過程中,魔族的兵力也在不斷地增加,其中既有逐漸歸隊的第四第五軍團的敗兵,也有從其他地方七拼八湊得來的援軍,現在他們的總兵力已達七萬四千人,幾乎是我們的兩倍。   這個消息是從兩個被俘的魔族騎兵口中得到的,昨晚我們負責後防的騎兵與魔數的追上來的少量先頭部隊發生了一次接觸戰,在戰鬥中俘虜了這兩人。   經過嚴刑拷打以及用催眠術誘供等手段逼問之後,直至把兩個俘虜變成了白癡,我們方才得到了這個寶貴而又殘酷的消息。   「我的手上只有五千多人的騎兵!」虎特歎道,我們的最後一點優勢也沒了。   「決戰要開始了。」羅蘭德苦笑著說道,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三個軍系所有的將領全都聚在一起商計如何面對這已掛在鼻尖上的嚴峻問題。大家全都愁眉不展,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擊敗身後的追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風又一次地刮起,越刮越大,呼呼作響,像是死神的催命鼓一般敲打在我們的心頭。   「風越來越大了。」娜依秀望著遠方湧來的塵浪說道。   「風?」說到風,我的腦中不禁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是大夏天,怎麼會刮這麼大的風。」我問道。「是颶風,從西面大海那邊刮來的颶風,這只是前奏。」奧維馬斯回答道。   「颶風?」   「每年到了夏季這個時候,阿沙尼亞大陸的西海岸都會發生幾次颶風災難,這是今年的第一次。礙…」說到這,奧維馬斯突然兩眼發光,他也想到了什麼。   「難道你想……」我舉手擋在嘴前,用來阻擋砂塵進入口中。   「上天並沒有拋棄我們啊,哈哈……咳,咳!」奧維馬斯得意地仰起頭大笑著,卻一不小心被砂塵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們想在暴風雨的天氣發動突襲?」羅蘭德問道,他也聽出了我們的言外之意。   「不是突襲,是夜襲!」我說道。   「在風雨交加,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發動突襲。」   中午的時候,我們這支流浪軍隊在一個靠山背風的小村莊裡紮下營來,一方面要藉此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另一方面,我們將在這兒挑選出參與今晚夜襲的精兵。   「我也要去!」就在我忙著點兵選將,為今晚的夜襲做準備的時候,朵拉卻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找我,要我也帶他參加這次的行動。   「你?你能行嗎?這不是在家裡鬧著玩的。」我當場就拒絕了她的這個要求。   「為什麼別人行我就不行?」朵拉不滿地說道。   「因為你是女孩子嘛。」   「娜依秀不也是女人嗎?」朵拉抗議道。   「她和你不一樣,她是象男人一樣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女人!我是男人,男人不能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冒險。」我雙手扶著朵拉的雙肩說道。   「啊,你說什麼?」聽到我這麼說,朵拉的頰上立刻現出兩朵紅暈,雖然我的話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味道,不過任何女人聽到她的男人這麼說都會很快樂的。   女人是要哄的,這是老爸過去常說的話。   「今天這一戰凶險無比,可不是以前在學校時玩耍那麼簡單,你從來沒有殺過人,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我說著從朵拉的右手中拿過她的劍。   「你的這把劍從來沒有殺過人,沾過血,這種事並不適合你,你還是別去了。」   「不,我還是要去!」朵拉臉上露出堅決的神態,一把將劍從我的手中奪過。   「我不想做花瓶!大家都有事情做,就我一個閒著。我和安達,希拉不一樣,我是個魔法劍士,我不會治病救人,可是你卻不讓我上戰場,我不想像現在這樣只吃飯不幹事。」朵拉閉著眼睛搖頭說道,從參軍到現在,在我和比利亞叔叔有意地安排下,她從來就沒有上過戰場打過仗。   「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殺過人,在現實中殺人和你想像中殺人完全不一樣,根本是兩碼事。」我勸道。   「我還是要去,我不想做花瓶。」朵拉倔強地說道。   我勸了半天,根本拗不過她,朵拉執意要去,我們差點吵翻了。   「不會吧,老大,你真的要讓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上戰場啊?」和我一起的波爾多問我道。   「當然不會啦,可是我說不過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   我向波爾多求教道。   「老大聰明一世,怎麼連這種小事都做不了?」波爾多一臉奸笑,他把嘴湊到我耳邊,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   「你這個臭小子,這麼噁心的事都想得出來,滾開。」我為之氣結,一拳打在波爾多的左肩上。   「老大要是不願意做,我可以代勞啊!」波爾多淫笑著說道。   「你敢,小心我閹了你!」我氣呼呼地罵道。   「嘿嘿,老大我不打擾你了,時間寶貴,快點行事吧。」看著我揚起的拳頭,波爾多怪叫著跑掉了。   「朵拉,你真的要去嗎?」當我找到朵拉的時候,梅兒正幫著朵拉準備今晚行動的行裝。   「當然了,我的理想是做象倫蒂爾老師那樣的人,我不想整天都靠著那條色龍生活。」朵拉一邊說著一邊扣著身上皮甲的扣子說道。今天的風很大,為了不讓頭髮刺到眼睛,朵拉在額頭上纏了一根白色的帶子。   「為我祝福吧,梅兒。」朵拉整理好身上的裝備說道。   「姐姐,打仗好恐怖的,這麼多天來你也看到了,斷手斷腳,血淋淋的,好噁心。」說到這裡,想到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情景,梅兒後怕得閉上了雙眼。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要去的,不要以為只有男人會打仗!」朵拉的這句話,明顯是故意說給站在一旁的我聽的。   「你要去也行。」我對朵拉說道,「不過我得看你的武功夠不夠!」   「你想怎麼做?」朵拉問道。   「當然是看看你有多少斤兩啦。」我笑了,指著朵拉手中的劍說道。   我帶著朵拉來到營地附近數百米外的一個樹林邊,刮了一個上午的大風在中午的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但我知道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   我掃了一眼附近,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真是太好了。   「我不變身,也不用劍,只要你能傷到我一片衣角,一根頭髮,我就讓你參加今晚的行動。」我對朵拉說道。   「不要這麼瞧不起人!」朵拉氣呼呼地拔出了劍指著我。   「你毛躁的毛病還是沒有改,這麼容易就情緒激動失去理智,我怎麼能放心讓你去呢?」我搖著腦袋說道。   「你才是自高自大的人呢!」朵拉說著就變身了,她原本像人類一樣正常的雙耳隨之化做朝天的利箭般向上突起,一下子尖長了許多。與新人類中的半獸人變身後身體急劇獸化,全身掛滿長毛,破壞原先的形象不同,半精靈們變身之後,外表唯一變化的地方就是他們的耳朵。   「你會後悔的!」朵拉說著舉起手中的劍,左手食指貼在刃身上。   「等一下!」就在我以為朵拉馬上就要動手的時候,她突然間叫了暫停。   「你是不是怕了啊?」我問道。   「我知道你用魔法的本領也比我強,萬一你耍無賴,一出手就對我使用強力的魔法把我制住,我不是就完了?」   「我的天啊,我不變身不用劍,已讓你佔了莫大的便宜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絕對不用級別超過二級以上的魔法。」我現在對自己的武功非常的自信,對於和朵拉的這個賭只是抱著玩玩的想法而已。   「哈哈哈,你一定會後悔的!」聽到我這個承諾後,朵拉像是奸計得逞似地得意地笑了起來。   「甦醒吧,地獄中的魔龍,化作我憤怒的火焰消滅我眼前的敵人吧。」她念動著咒語,引起劍柄上的火之紋章的共鳴,將火焰魔法施加到劍身上,很快的,整把劍就像火把一樣燃燒了起來。   「嗨,說你沒有經驗你還不服氣,打仗的時候,哪個傻瓜會像我這樣給你這麼多的時間念動咒語使用魔法劍埃」我雙手合抱在胸前,半嘲弄地教訓她道。   「可是你就是這樣的傻瓜啊!」朵拉朝我送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然後大喝一聲,揮動著手中燃燒的長劍向我劈來。   「小意思。」看著她還不夠成熟的劍勢,我正準備習慣地拔出逆鱗去招架,卻突然想到自己曾大話說在前頭,說既不變身也不用劍的。   「那就空手入白刃吧!」   我打算用雙手夾住她的劍刃好讓她乖乖地認輸,可是劍刃上的火焰卻逼著我放棄了這種想法,暗的屬性的我可沒有繆斯那種火中取栗的本領,用手夾她的劍只會讓我的手變成一對紅燒鵝掌。   「上當了,這只狡猾的小精靈。」   不能變身,不能用劍,不能用強力魔法,一時間我竟不知如何招架才好,無奈之下我只好向邊上一跳躲過這一劍。   「這下看你還敢小瞧女人。」朵拉笑瞇瞇地揮著手中的火焰之劍,橫砍豎劈,朝我猛攻。她的劍上都是火,只要一碰上衣角就會燒出一個洞來,那我也就輸了。   「可惡!」無計可施之下,一連十幾劍,我都被她打得狼狽萬分,「看我秀耐達家族家傳的無敵的絕招!」   在幾乎被朵拉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總算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不再和她正面交鋒,而是藉著林子裡的樹木做掩護,和她玩起了追追逃逃的遊戲。   「這就是你的無敵絕招嗎?」   在背後拿著劍追著砍我的朵拉由於速度差了我一截,她的劍總是夠不著我。   「當然了!」我邊跑邊回過頭說道。   「這記無敵絕招的名稱就叫跑——思——攻!」   「什麼意思?」朵拉聽到了這麼奇怪的名稱,停了下來問道。   「跑的意思就是逃跑,思的意思就是思考,攻當然就是進攻啦!三個加起來就是在逃跑中思考,想清楚了再進攻。」我也趁機停下來喘口氣。   「哧!」朵拉笑得差點連劍都掉了,她嘲弄道,「這也叫絕招啊?這是誰創造的?」   「就是你面前偉大的龍戰士,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我豎起一根大拇指,指著自己說道。   「臉皮好厚哦!看劍!」   「哎呀,謀殺親夫啊!」我一邊怪叫著一邊帶頭跑著,不知不覺中,我引著朵拉跑出了這片小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上。溪水是從附近的山上流下來的,由於今天刮著大風,捲來了不少的塵土,溪水有些混濁。   「你再跑就算是認輸了!」追不上我的朵拉在背後兩步遠的地方喊著。   「我已經想到對付你的辦法了,我要反擊了!」看到溪水,我靈機一動,立刻想到了對付朵拉的辦法。   我奮力一跳,躍入溪水之中,小溪很淺,水僅能沒過我的腳背,我彎下腰一掌拍在水面上。   「看這招水龍箭!」   溪中的水受到我發出力量的牽引向天飛起,化成一條白龍飛向朵拉,當場將朵拉澆成了落湯雞,劍上的火焰當然也被澆滅了。   就在朵拉的尖叫和驚呼聲中,我已閃到了她的身後,雙手一攬,從背後抱住她的纖腰一用力,順勢將她推倒在地,雙腿一跨,騎在了她的背上。   「你要幹什麼?」朵拉發現我居然在脫她的褲子,驚呼道。   「朵拉,好像我們好久沒有那個了啊!」我一手壓著朵拉的後背,另一隻伸到她的小腹處為她解去腰帶。我的最佳損友教給我的提議就是叫我把朵拉幹得爬不起來,這樣她就沒法參加今晚的行動了,這麼好的主意我當然就卻之不恭了。   「不要啊,這是在白天啊,會有人的,啊!」朵拉不顧一切地從唇間吐出嬌柔的聲音,想要阻止我四處作惡的大手,她的雙手緊緊地提著已被我扯掉結扣的褲腰帶,說什麼也不讓我把她的褲子脫下來。   我過去奸女無數,應付這種低級的少女防狼術更是得心應手。我的左手順著她的褲腰的邊沿伸進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下體,朵拉下身濃密的體毛盡入我手;另一隻手則由上方攻下,從領口伸入,直接抓住朵拉的右峰,盡情揉捏逗弄著。自從用了那招心靈風暴之後,我的身體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復原,頭雖然不再痛了,可是我依然無法使出龍戰士變身,否則的話藉著我龍翼「第三隻手」的功能,我可以輕易地把朵拉剝個精光。   「會有人看見的,別這樣!」   發現防線失守,縱想反抗亦力有未逮的朵拉能做的只有隔著衣褲死死地抓住我的魔手,用言語來求我放過她。   我用力地把朵拉壓在身下,右手五指恣意地在被我掌握的玉峰上由揉到捏地揉搓著,而我的左手也不停隔著體毛,摩擦著朵拉觸覺敏感的下體。   「對不起,朵拉。」我低下頭,含著朵拉雪白的耳垂,柔聲說道,「今晚這一仗非常的凶險,我們是以弱擊強,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來,我不讓你去是因為我愛你,我不希望我愛的女人和我一起去冒這個險。」   我的話讓朵拉感到非常的受用,她雖然依舊羞赧不已,卻高興得湧出了淚水。   朵拉沒有再掙扎反抗我,她而主動地送上櫻唇。   「不准說這些不吉利的說話……」   朵拉抓住褲腰的手也隨之鬆開來,攬住了我的腰。我們象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般死命地接吻著,舌頭翻江搗海般地滾動著。   「礙…」朵拉從喉頭裡傳出了誘人至極的喘叫。   在一陣狂吻和挑逗之後,我把朵拉從地上抱起,重新回到那片樹林裡,一路上,從朵拉身體上解下來的護甲皮衣丟了一地。在樹林裡,我找到一株過去被大風吹歪了主幹的大樹,把朵拉放上去,讓她的身子半靠半躺地貼在樹上。   我跪在朵拉的身前,雙手剝下她的褲子,將其褪到腳踝處,而我的雙手則從衣服的下擺伸進去,大力的在豐碩的美乳上揉搓著,朵拉胸前的兩顆蓓蕾在我的手中急速膨脹著。   我把頭埋入朵拉下體的秘密花園裡,在充滿了花蜜的溪谷內肆意的攪動著。   朵拉架在我肩膀上的一雙長腿拚命地扭動著,脹大的陰蒂像一開一合的嬰兒的小嘴般,噴吐著閃發著異味的液體,順著的我的舌頭不斷地流入我的口中。   我把朵拉的兩條腿從肩膀上放下,失去支撐的朵拉立刻像塌了的積木一般軟倒在地上。她緊靠著樹桿坐在地上,濕潤的鮮紅小口就和她的下體一般,一張一口著,閃發著誘人的光澤。   我脫下褲子,掏出了早已漲大發硬的龍槍。早已意亂情迷的朵拉望著這個曾奪去她貞操的巨物,本能地伸出手將它握在了手中。   一陣火熱的感覺從下體傳來,朵拉已用手握住我的我的龍槍,張開嘴將其吞入口中用力地吮吸了起來,溫潤的舌頭捲住龍槍的端頭號,兩排細細的貝齒,在槍頭下的小溝輕輕噬咬著。   「喔!」我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雙手按在朵拉的頭上,腰部配合著她吞吐的動作輕輕扭動著。   一邊享受著極樂,一邊看著朵拉拚命取悅我的行為。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我剛才的話其實只有一半是真的。今晚這一仗確實凶險無比,但要說我喜歡朵拉,這連我自己要都感到臉紅。我並不愛朵拉,這一點我很清楚。其實就算是對別的女人,恐怕除了安達和希拉以外,我也不敢說我真正地為別的女人付出過真情。   我對她們身體的興趣遠遠地勝了對她們自身的感覺,與她們在一起的目的更多的只是為了求歡。   或許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真的是一個無情的人,在那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懂得反省自己的行為了。對朵拉的負疚感很快地轉變成了對她肉體上的補償的行為。   「讓我也為你做些什麼吧!」我說著從朵拉的嘴裡抽出已被口水弄得濕漉漉的肉棒,然後把手放在朵拉的臀部將她抱起,為了支撐身體不至向後倒,朵拉本能地把雙腿纏在了我的腰上,而她的手則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要來了!」我望著朵拉情火四溢的雙眼說道,下身隨之向上一頂。   「啊!」   朵拉隨之發出一聲滿足的尖叫,冒著白泡的愛液從陰道口溢出,沿著她像雪一般白的大腿流下。   「達秀,你充滿了我!」兩滴晶液隨著朵拉甩動的秀髮飛濺而出,灑落在地上。   「我愛你。」我說著又一次吻了上去。   「嗚……嗚……礙…」   我粗重的呼吸聲與朵拉如泣如訴的嬌吟,外面愈來愈大的風聲融和在一起,塞滿了整個樹林。   雲消雨收之後,我扶著連路都走不動的朵拉走出了樹林,卻被一個人撞了個正著。   「啊,大姐,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你們……」這個美麗的精靈女弓箭手一臉潮紅,望著衣裳不整的我們兩個說不出話來。   「今天的風好大啊!」心中有鬼的我摸著腦袋不知所云地說道。   「混蛋!」娜依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過身逃命似地跑掉了。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一章 血戰   到了下午,還沒有近黃昏,天就暗了起來,一朵朵厚厚的烏雲像是衝鋒的戰車一般,排得密密麻麻地從西邊壓過來。在大自然這只魔手的策劃下,風化是他的凶器,毫不留情地衝擊破壞著阻擋在它面前的任何生靈;烏雲是它得力的助手,遮住了朗朗的晴空,將大地變成黑暗的溫床;砂塵是它的小嘍囉,洗滌著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所有的生物都只能痛苦地扭曲著身子,今晚的風暴將會很猛烈。   根據夜襲的特點,我們從部隊中精心挑選出了一千人。今晚的夜戰將發生在一個睜眼如盲的環境下,所以這次準備夜襲魔族的部隊都是極擅長夜戰的新人類戰士,比如說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貓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或者就是極擅長潛蹤之術的擁有獸人中「地鼠精」之魄的新人類戰士。   這一千人現在就集中在村子裡的空地上,每個人端著碗牛肉,吃著他們「最後的晚餐」。牛當然是從當地的居民那兒「借」來的,雖然條件惡劣,但按照過去給敢死隊的待遇要求,負責打理後勤的白蘭度還是努力地為今晚即將奔赴險境的勇士們做了頓味道最好的餞行宴。   羅蘭德和虎特各有各的任務,暫時不在這裡,娜依秀這次將和我一起參加這次夜襲戰,他們倆現在正在下面為部隊分配任務。我只能找到奧維馬斯和已升為龍騎兵團團長的拉茲,一起商議今晚行動的事項。事實上在我手下的這幾個將領之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奧維馬斯。不知從何時起,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我都習慣性地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魔族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問奧維馬斯道。   「據偵察兵報告,他們在離我們約有四里遠的地方紮下了營,由於風太大,現在已停止了行軍。」拉茲向我報告說,這十天來他的任務就是負責臨視身後的追兵。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暴風雨會在午夜來臨,或者更早。」奧維馬斯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說道。   「你對今晚的行動有什麼建議?」我問奧維馬斯道。   「一個字,亂!」奧維馬斯沉聲說道。   「對,我們今晚這一戰,將在亂中取勝。」我說。   轟!就在這時,天上落下一個驚雷,炸在村莊附近,放出耀眼的閃光。震耳的雷聲登時將引起戰馬的一片嘶鳴,有幾匹受驚的馬掙脫了韁繩在大風中沒有目標地亂闖著,給本就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部隊添加了更多的混亂。   「現在才是開始,今晚的風暴會更猛烈的。」奧維馬斯盯著前方說道。   不遠處有兩個士兵捉住了一匹跑失了的戰馬,正抓著韁繩向回拖,受了驚的馬象發脾氣的倔牛一般死命地想要向前跑,而人則拚命地向後扯著不讓馬逃走,兩人一馬,形成一個相互較勁的奇異情景。   「你的亂字讓我有個想法,拉茲,今晚的行動,以傷人為主。」我望著人馬對峙的場面,轉頭對站在我們身邊的拉茲說道。   「傷人?」拉茲不解地問道。   「試想一下,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一個被砍掉腿的士兵不斷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和一個被一劍洞穿要害的死人發出來的厲嚎,哪一樣對人的心理影響來得更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跑上前去拖住了那匹馬,幾個人合力之下,受驚的戰馬終於被乖乖地制服了。   「死人只會叫一聲,傷者會叫很久,我們今晚的目的就是要讓魔族在黑暗中自相殘殺。」奧維馬斯幽幽地解釋道,壁虎的腦袋轉得比誰都快,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明白了,我馬上把這個命令傳達下去。」經奧維馬斯一解釋,拉茲馬上明白過來。   「告訴下面的人,今晚夜襲的時候,盡量砍敵人的腿。看不見東西沒關係,只要閉著眼睛把刀在地上亂抹就行了。」奧維馬斯補充道,遠處那匹受驚的馬現在已被戴上了眼罩,堵住了耳朵,由人牽著進到風較小的林子裡去了。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有那麼一段令人窒息的平靜。臨近傍晚的時候,風象被截斷的流水般突然停止了,樹木不再搖晃,塵土不再飛揚,一切又歸於安寧。   該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風雖然暫時不刮了,但我們駐紮的這片營地現在卻人聲湧動,在軍隊中偷偷戀愛的少男少女,曾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就在這時一一揮淚告別。因為誰都知道今晚這一戰是孤注一擲的亡命攻擊,能否活著回來還是未知之數。   身為最高指揮官的我,情況也和他們一樣。我呆在屬於我的那間小屋內,靜靜地享受著風暴前最後的溫馨。   安達和希拉一前一後地站在我身旁,細心地為我整理身上的行裝,而梅兒則彎腰蹲在地上,為我穿好靴子。今晚的行動是奇襲,輕快靈巧最重要,所以我們這支夜襲的部隊身上只穿了輕便的皮甲。本來我有神龍不死身護體,並不需要穿戴盔甲,可是我現在只能使用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無法用上這一招。   「保重,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摸著安達滑嫩的臉蛋說道,「因為家裡有我最愛的女人在等我,為了她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看了看正躺在屋內的榻上大睡的朵拉,剛才她被我幹得手軟腳軟,現在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色狼,整天就想著做這種事。」希拉醋勁大發,正在為我整理衣領的雙手向上一抬,抓住我的耳朵使勁地向下一扯。   「嗚……」我在呼痛中把希拉摟進懷裡,一雙賊手立刻亂摸起來。   「嘿嘿,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好像我們也快三個月沒有行房了。你要知道,男人要是在某些地方得不到發洩,到時候谷精上腦,會落得個半身不遂的……」我的手一隻摸著她的小屁股,另一隻卻隔著衣服揉著她胸前的雙峰,眼睛卻盯著蹲在地上的梅兒。梅兒彎著腰,衣領下垂,胸前的雙峰若隱若現,幾個月沒有幹過了,這個小妮子好像又豐滿了不少。   「你這個壞蛋!朵拉才剛剛被你……現在又想……」整個身體和我貼在一起的希拉感覺到了我下身的男性反應,觸電般地用力推開了我,臉漲得通紅。   「安達……」我轉過身子,用甜得令人發毛的聲音向安達發出暗示。   「別把你的壞東西對著我!」安達板著臉,硬是裝出一副惡狠狠的面目對著我。也難怪她會這樣,我下身突起的那一大塊實在是有損形象。   「老大,部隊要出發了!」就在我們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該死的波爾多在外面猛敲著門壞我的好事。   「我知道了,別叫了!」我不滿地朝屋外吼了一起,外面立刻鴉雀無聲。   「安達,希拉,還有梅兒,我要走了,你們等我回來。」我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姿態,正容對三女說道。   「這個你帶上吧。」安達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一個三角形狀的小荷包,上面繫著一根紅頭繩。   「是護身符嗎?」我用手捏了捏荷包,有種沙沙的感覺。   「是的,裡面裝的是姐姐的頭髮。」希拉解釋道。   「安達……」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熱流,感激的說道。   「別說了。」安達伸出右手按在我的嘴唇上,「要回來,我們等你。」   安達溫和的微笑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小村莊,那個春意綿綿的雨夜。   「為了你們,我會回來的。」我發誓道。   風變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怪風代替了原先狂吹不止的大風。   有一陣,沒一陣的暴雨也夾在風中當頭澆向我們,豆大的水滴打在臉上,落入脖子裡,涼颼颼的。烏雲遮住了陽光,百步之外已看不清人臉。   前路一片黑暗,但並非沒有光明。在西邊盡頭,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地可以看見從天上擊下的雷電,白色的閃光撕破了黑暗,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   突襲部隊在風雨默默地行走著,每個人都身著黑衣,用布包住了口鼻,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頭。風雨用泥水在我們的身體上抹上了一層黑色的偽裝,濕漉漉,粘乎乎的。當西邊的天空也被黑暗吞噬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近八萬人的追兵現在就擠在一個緊挨著高山的小盆地裡,在平坦得沒有多少起伏的帕爾斯平原上,這裡是這方圓幾十里地內最適合大兵團避風的地方。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們定下夜襲這個計劃的時候,這裡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魔族將會駐紮的假想地,而情況也正是如此,他們的合作讓我們省去了許多煩心的事。   趕了一天路的魔族部隊正忙著鋪設營帳,生火做飯,安頓好坐騎,為即將到來的暴風做好準備,絲毫沒有發覺到殺星已經接近。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連行走都變成了極為困難和痛苦的事情,更不要說騎著馬四處亂逛了。一路過來我們都非常地順利,居然沒有遇上過半個敵人的警戒部隊。   風暴將在深夜從西面登陸,自然而然的,我們也就選擇了魔族營地的西面作為突破口。一千人的突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單列縱隊,趴在潮濕的草原上,與地上的泥水融為一體。浸在泥水裡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等待著,等待著風暴為我們吹響行動的號角。   等待是煩人的,時間在等待中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風暴就是怕了什麼似的,遲遲不肯到來。趴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開始不耐煩起來,一根一根地拔著地上的青草。   「這樣要等多久啊?老大?」波爾多抱怨道。   「慢慢熬吧!」我心不在焉對波爾多說道,對付這種煩人的等待最好的方法就是胡思亂想,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安達她們的身邊,飛到了那個平靜祥和的小山村裡。   「安達她們現在一定是正在為我祈禱吧,等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回到風都之後,我就向皇帝要求辭去一切官職爵位,帶上她們回到那個小村莊裡,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開始構築起未來山村生活的美景:我為安達畫眉,為希拉梳頭,看羅莎為我一人表演的艷舞,與雪芝一起賞月觀花,順便再教她一些床上格鬥的技巧,和幾女一起在床上胡鬧,把安達她們的肚子全都搞大,生下一打的孩子……時間就在我編織美夢的時候飛快從身邊流過,不知過了多久,格魯巴的叫聲和耳膜的刺痛驚醒了我的美夢,來自西海岸的颶風終於到達了。   「轟!轟!轟」   狂風帶來的聲響就像是攻城錘撞擊著城門般震耳,壓得我的耳膜都欲碎裂,風擠壓著我後頸上的肉,將它們堆成一層疊一層的皺紋。在風中人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來,因為只要一直起身子,背後傳來的巨大壓力就將我們的身體向前猛推。   在狂怒的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顯得那麼的脆弱。   「該行動了!」我從泥水爬起來,半跪著身子,發出總攻擊的命令。在大風中順著風向前跑,有種飛起來的感覺,一千人貓著腰,藉著風力,滑翔般地潛入了魔族的營地中。   對於防範夜襲,魔族並不是沒有絲毫準備的。他們在營地附近布下了好幾個結界,可是在惡劣的環境下,結界早已被大自然的力量破壞無遺,起不了半點的作用。   我們順風而來,黑暗是我們的掩護,遮住了我們的身影;風沙是我們的盟友,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營地裡亂槽槽的,風把所有較輕的物品全都捲上了天,軍營裡的魔族雖然沒有睡著,卻都在忙著保護帳篷行李不被大風吹走,根本就沒有發現敵人已經潛入了他們的營地中。   趴下,拔刀,揮刀,砍!   單調的風鳴聲中添加了新的音節,在短短的數息的時間裡,這個世界一下子多了成百上千個殘疾青年。   刀再揮,再砍,熱血飛濺,殘疾青年的數量又翻了一番。   我們這一千人成為跑到別人家裡四處作怪的壞小孩,到處破壞,製造混亂。   為了最大限度地將混亂擴散到整個軍營,幾乎所有人用的都是「地趟刀」法:趴在地上,見到腳就砍。壞孩子們的手腳動個不停,嘴巴也沒有閒著,一千張大嘴一邊砍殺一邊怪叫著製造謠言惑亂軍心。   「我們中埋伏了!」   「我們被包圍了!   「周圍全是敵人啊,快逃啊!」   在帝國建立之前,人類和魔族雜居在一起,雙方共用同一語言,所以人類和魔族之間的語言溝通不成問題。   斷了腳掌,少了大腿的魔族痛得在地上嚎叫著,打滾著,整個軍營立刻成了炸開的馬蜂窩,人們互相碰撞著,踐踏著,到處都是驚呼與慘叫。   在這種大風的天氣裡,對著風頭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何況是在一片黑漆漆的深夜。暴風造成的小混亂在人類的催化下很快就變成了大混亂,面對著時不時地從地下冒出來的黑刀子,魔族根本就無從抵抗也無法抵抗,因為他們現在全成了瞎子。敵我雙方其實都看不見東西,但人數不過一千人的人類部隊在這個時候反而佔了人少的便宜,只要閉上眼,趴在地上,握著刀子的右臂反覆地做鐘擺運動,總能砍到幾個「木樁」。偶爾遇到敵人的抵抗招架時,早有準備的人類士兵立刻就聰明地大叫起來:「不要打!是自己人!」然後趁著對方發呆的一剎那就是一刀。   這次追擊我們的敵人中也不乏會閃光球,光明術之類照明魔法的魔法師。不過當他們的手上凝聚起一個照明閃光球的時候,這些「黑暗中最醒目的人」立刻就成了大地精靈弓箭手裂風弓下最好的獵物。縱使在大風的環境,大地精靈弓箭手的準星仍然是高得嚇人。   在這種敵我難辨的情況下,一些聰明的魔族認識到只有先下手為強才是讓自己活命的硬道理,他們開始不分敵我地攻擊著身邊的人。可惜這種沒有目標的攻擊準星實在太差了,誤傷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一百——因為我們這一千人的夜襲部隊全都是象蛇一樣地貼在地上專攻下三路,只是必要時才抬起半個身子。站著的人亂舞大刀所能砍中的也只有自己人而已,當晚魔族近三萬陣亡人員中,超過一半的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殺到哪兒,反正見人就砍準沒錯,趴在地上作戰樣子雖然難看了點,卻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那晚我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條人腿,我只知道我的身邊慘叫聲一直持續不斷。砍人雖然過癮,但是也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因為趴在地上,在黑燈瞎火中我也不知讓敵人踩在腳下多少次了,藍魔和美杜莎也就罷了,最慘的就是遇上那些蠢笨的牛頭怪。在混亂中被幾百斤重的牛頭怪一腳踏在背上,骨頭都會碎掉的,恐怕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別人「踩」在腳下的龍戰士了吧!幸好不是惟一的,和我一起參戰的波爾多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他做伴,就算是被老爸罵沒出息也有一個陪罵的。   颶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刮了半夜風就過去了。風吹走了所有可以吹走的東西,留給魔族的卻是無盡的噩夢。而且在天亮之前,這個噩夢還將持續不斷地做下去。   久違的太陽在無數魔族的千呼萬喚中終於慢慢吞吞地從東邊探出了一點頭皮,微弱的光線總算讓人可以勉強看見自己的手指。但對於魔族來說,光明並沒有帶給他們希望,而是更多的陰影,更多的恐怖——暴風過後就做好突擊準備的人類騎兵,在天明前的那一刻朝魔族軍營發動了衝鋒。   面對著洶湧撲來的鐵流,被夜戰折磨了一整個晚上的魔族士兵立刻就作鳥獸散,朝各個不同的方向逃亡。但這正中人類騎兵的下懷,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戰馬的鐵蹄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再次踐踏在逃跑與追擊的過程中。   虎特的騎兵是從北面發動攻擊的,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他像趕鴨子似地將殘餘的魔族部隊向南趕,將他們送入另一個陷阱中:趁著風停的契機,羅蘭德率領著精銳步兵早就在魔族營地南面二里的地方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口袋陣。南北夾擊,以逸待勞,一下子就將往南逃竄的魔族吞了下去,只有向東西方向逃竄的部隊才算幸運地躲了這一劫。   這一戰黑龍騎士團大獲全勝,斃敵四萬餘人,俘虜四千人,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回家的路已經走完了一半。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二章 隔閡   颶風過後,碧空如洗,湛藍如水,和用無數死屍做裝飾品的大地相比,天空純潔得就像是不染塵埃的淨土。   「波爾多,娜依秀,拉茲,沒死的話都給我出聲!」   當戰鬥結束的時候,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被摧毀的軍營裡遊蕩著,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幾個人的名字。一夜的惡戰,加上今早又被虎特的騎兵用「梳子」梳了一遍,營地裡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掌大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殘疾青年就更多了,這全是「地趟刀」戰術的傑作。   「老大,我在這呢!嗚,好痛。」波爾多的聲音從右邊傳過來,我轉過頭望去,發現一個髒得像泥猴一樣的人正扭動肢體費力地從死人堆裡爬起來,這個人除了一雙閃動的眼睛還算乾淨點外,全身上下都是泥,彷彿是剛從泥漿中鑽出來的泥鰍。   「瞧你現在的樣子,哈哈……嗚……」望著波爾多髒兮兮的樣子,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笑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昨晚新受的創傷,胸口一陣疼痛。   「還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波爾多以碧落槍為枴杖拄著挨到我身邊。   「累死我了,讓我扶一下。」波爾多用左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右肩上。   「啊,別這樣!」連路都走不穩的我哪裡馱得動這條百餘斤重的肥豬,兩腿一軟,身子向後一仰,兩人一起向後跌了個四腳朝天,滾倒在爛泥之中。   「嘿嘿,波爾多,記住我們現在的樣子,將來也許用得著。」我和波爾多肩並肩地躺在被血水染紅的泥漿裡,懶得連身子也不想移動半分。   「這有什麼用處啊,老大?」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萬一哪一天我們倆身邊的美女太多,想把她趕走又不忍心的時候,我們就打扮成現在這副樣子,絕對能夠把她們通通嚇跑的。」我笑著對波爾多說道,波爾多髒兮兮的象只泥猴,我想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哈哈哈,好主意,不過美女我是從來都不嫌多的。啊,對了,老大,」波爾多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轉過頭來問我道。   「昨晚你怎麼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啊?為什麼不用龍戰士的力量?」   「嗨,那天我過度使用黑暗魔法,腦部的龍之魄受損,暫時不能運用龍戰士的力量了。」我向波爾多解釋道。   「什麼?那現在怎麼樣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一直瞞著我們?」波爾多聞言一驚,連忙關切地追問道。   「告訴你?這十天來你們鬥志全無,我要是說了的話不是添亂嗎?」   「那現在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好,等過了月圓之夜,應該就可以恢復龍戰士的變身能力了,再等幾天吧。」我回答道。   「不過你那招心靈風暴的反噬力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最好還少用為妙。」   波爾多好心地勸道。   「還有以後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用這一招的。」我對波爾多說道。   「怎麼了?」   「那一招非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能使出,我這次差點精神分裂,心靈上已出現一處破綻,以後絕對不能使用這招,否則必定發瘋發狂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我老實向波爾多坦白道。   「這麼嚴重?」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這次沒有發瘋實在是運氣好,打死我以後也不用這一招了。」我心有餘悸地說道,同時也感到惋惜,失去了特色魔法,以後和強者交手時將會吃虧不少。   戰鬥在中午時基本結束,虎特的騎兵結束了對敗兵的追擊。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在死人堆裡發現了一具敵方高級將領的屍體,死者的右腳腳掌被剁掉了,衣服上佈滿了腳印,他是在亂軍之中被人活生生地踩死的。   經過俘虜的指認和屍體上發現物件的查證,此人正是追擊我們的第九軍團的軍團長,路西法十三世的弟弟羅西。路西法。   「這就是所謂的第三魔將嗎,死得也實在是太冤枉了。」站在屍體面前我得意萬分地嘲弄著,羅西兩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昨晚這一戰大捷,參加突襲作戰的「壞孩子」僅損失了四百三十七人,而且多半是被人踩死或者是在亂軍中被魔族胡亂砍殺時死於瞎貓碰死老鼠的幾率下的。   「就算是漢尼拔重生也不過如此吧。」看到昨晚的戰績,雖然心裡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可是我仍然禁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麼多天來受了這麼多的窩囊氣,這回總算出了口惡氣了。」波爾多高興地說道,打了勝仗,大家都很高興。娜依秀和拉茲兩人正在邊上接受治療師的療傷,他們兩人身上的傷不輕,事實上昨晚的夜襲部隊,除了我和波爾多以外,活下來的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次打了大勝仗,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補給,最珍貴的是得到了好多坐騎,這對我們實行第二步計劃非常的重要。」剛剛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虎特也興奮得滿臉發紅。   「白蘭度在哪?我需要他為我們重新做一個合理的行軍表,現在沒有了追兵的威脅,行軍方式該改變了。」奧維馬斯依然保持著他一貫冷靜,勝不喜,敗不憂,這就是他的性格。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時,白蘭度抱著一堆地圖,興沖沖地跑過來。   「找到什麼寶貝了,我們嚮導先生?」波爾多笑著問道,嚮導是大家給白蘭度取的新外號。   「阿沙尼亞的大地圖,魔族版的!」白蘭度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這點你就不明白了。」白蘭度笑著解釋道,「魔族和帝國的戰爭打了三百年了,我們手中的地圖都是一兩百年前的舊貨,錯誤非常的多。地圖上標注的河流,山川,城市和實際上的地理位置的出入極大,有的地方甚至偏差了一百多里。」   「哦,是這樣埃」波爾多摸摸腦袋,做出個明白了的神態出來。   「這個地圖是路西法十二世時期做的,精確度要比我們原先的那份高多了,原來的可以扔掉了。」白蘭度說道。   「礙…這樣吧……啊!」我打了一個哈欠,廝殺了一夜,現在手軟腳軟,連腦筋也懶得動了。   「奧維馬斯,打掃戰場的事就由你來處理吧,以後的行軍路線,你們幾個人先商量決定吧,我現在要先去睡一覺。」我說著又伸了一個懶腰。   「什麼?」   包括羅蘭德在內,所有的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來。   「難道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嗎?這十天來我費盡心血,絞盡腦汁苦思如何擊敗敵人的良策,就差沒有油盡燈枯了。現在事情全都解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煩我了吧?」我問道。   「行軍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哦。」羅蘭德不滿地說道。   「就因為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才先要去休息的!」我辯道,「我一晚沒睡,現在腦袋裡全是漿糊,神志不清的人不能指揮軍隊,這是比利亞叔叔說的。」提到比利亞叔叔,大家全都沉默下來,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間相對無語。   「我先去睡一會兒,傍晚的時候你們把商量好的結果做個總結交給我。」我打破沉寂說道,我的心裡沉甸甸的。   兩匹格魯巴喘著粗氣,拉著滿滿一車的糧食,載著我慢吞吞地朝黑龍騎士團的營地駛去。這次夜襲戰大勝全勝,部隊從魔族手中繳獲了大量的補給物資,最珍貴的,就是得到了近二千匹的格魯巴,以及幾百輛運糧的糧車。有了這麼多的交通工具,部隊實行長途奔襲,奇襲尼爾斯城的計劃也勝算大增。由於對未來再次燃起了希望,十多天來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隨之放鬆下來,加上搖搖晃晃的車廂,車轆咯吱咯吱的聲音的催眠作用,不知不覺地,我躺在運糧車上遁入了夢鄉。   「喂,達秀,快醒醒啊,喂!」才睡了沒多久,希拉的呼喚聲把我從夢中搖醒。   「唔,好睏,別打擾我了!」我揉著惺忪的眼睛很不情願地從爬起來。   「你又髒又臭,這兒又這麼熱,洗個澡再睡吧。」希拉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捂著鼻子說道。   「安達呢?」我慢慢吞吞地爬下馬車,落地時還差點跌倒。   「姐姐剛才來過了,看到你睡得正香,交待了幾句就走了。」希拉把手往遠處一指說道,「她正在那兒為昨晚夜戰新增的傷兵療傷呢。」   「療傷?」聽到療傷這兩個字,我的睡意全被趕跑了。   「不會吧,她又要用生命魔法?」我追問道。   「今天的傷員不是很多,我們的回復師忙得過來。」希拉安慰我道。   儘管希拉這麼說,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還是忍不住要過去看個究竟,因為我知道安達的身體再也經受不住生命魔法的消耗了。   在第一次認識安達的那個晚上,安達就曾告訴我說她立志要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回復師,她也一直是在朝這個方向努力的,她在回復魔法上的造詣並不比那些皇帝養著的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僧侶神官們差多少。   「不要亂動,忍住,有點痛。」我找到安達時,她正專心致志地為一個左肩受了重創的士兵療傷。安達的右手心裡聚集了一團淡藍色的水元素球,她把水元素球放在創口處輕輕地來回滾動著。   回復魔法分為水系和光明系兩種,聖光術(光明系)或復原術(水系)這些較低級的魔法只能治療不太重的皮肉之傷。而遇到這現在這種情況,就必須用上較高級的回復咒文。安達的變身力量是水精靈,屬性是水,她現在用的這招魔法就叫做「生命之水」,在魔法中屬於第六級的範疇,而安達的特長魔法正是這招「生命之水」。   「唔……礙…」世上任何的回復魔法在治療傷口的時候,因為要刺激傷口附近的組織,令受損的肌肉再生,所以疼痛是免不了的。用魔法療傷等於是要讓自己再承受一次受傷的痛苦,甚至更重。   這個士兵和娜依秀一樣,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他參加了昨晚的夜襲戰,左邊的肩膀上中了一刀,傷口很深,皮肉全翻了出來,整個鎖骨幾乎都劈斷了。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這條手臂就要廢掉了。   雖然四肢手腳都被人壓住了,這個傷兵的身體仍痛得不住地扭曲著。若不是嘴裡塞了一團布,恐怕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和他比起來身為龍戰士的我要幸運多了,龍戰士那奇異的體質讓我在被魔法師療傷時少吃了許多苦頭。   「好了,忍著點,別亂動。」安達把另一隻手掌按在士兵的額頭上輕聲地安慰他道,安達的聲音似乎有著催眠的作用,傷兵不斷抖動的身體漸漸地平息下來,他肩膀上的傷口逐漸地癒合,而安達手中的水元素球也漸漸地縮小消失。   「好了。」安達收回右手,有些疲憊地站起來,額角上還帶著幾滴冷汗,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那個傷兵的身上,絲毫沒有發覺我就站在她的身後。   「啊,你醒了。」轉過來身來正好和我撞個正著的安達看清是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道。   我動了動嘴唇,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安達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我的腦子驅動嘴唇,說了一句沒用的話。   「我回來了。」我開始有些羨慕起眼前的傷兵來,受傷人為什麼不是我?   「我還有事,還有很多的傷員。你先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我走了。」說完這話安達就離開我去為另一個傷員治傷。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溜溜的味道,我覺得自己和安達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很遠很遠。   「你怎麼了?」希拉發現我的臉色有些異常,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有點累。」我回答道,「我要去洗個澡。」   「朵拉和梅兒已經為你燒好熱水啦,可以直接洗了,你看你全身上下都是臭泥。」希拉邊說邊手擦去我臉上已經硬結的泥土。   「現在天氣這麼熱,用冷水就行啦,洗熱水澡?太誇張了吧?」我不解地問道。   「你呀,」希拉用手指在我的額角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是姐姐特地交待的,她說你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又吹了一夜的冷風,濕氣侵入身體,必須泡熱水才能除去侵入身體的寒氣的,不然會生病的,姐姐她很關心你埃」「啊,安達還是很關心,很在意我的。」聽希拉這麼一說,我的心中剛剛冒起的那個漣漪立刻就化為水泡消失在空氣中。「希拉,等下我們一起洗好嗎?」我抓著希拉的手說道,下半身正逐漸地變硬。   「我會教你一些新的格鬥技巧的。」   「……」   沒辦法,現在安達的心都被那些傷兵奪走了,我也只好拿我最疼愛的希拉來消消火氣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三章 淫蕩的聖潔   「喔」,坐在裝滿滾燙熱水的大木桶中,我舒服得喘了一口氣。這間水汽騰騰的屋子裡,現在充滿了熱氣和少女的體香。   木桶很大,足夠一男一女在裡面洗個鴛鴦裕我全身浸在熱水中,背靠著木桶壁,美滋滋地享受著希拉的服務。希拉現在就和我一起浸在同一個水桶裡,手裡拿著一條毛巾,輕輕地為我擦拭著左肩上新增的傷口。希拉的頭上包了一塊白毛巾,把她漂亮的長髮束了起來,這個裝扮使得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少婦。至於朵拉和梅兒,她們倆人也沒有閒著,現在正在屋內另外一角的床上在為我和希拉表演一出「美女裸體摔跤」的好戲。   梅兒的身體側躺在床上,朵拉象男子一般騎在梅兒的身上,把梅兒的一條腿架在邊上,兩人的下體緊密的契合在一起,朵拉一手扶著梅兒的小腿,一手抓著梅兒正好夠手掌一握的乳房,挺動著上半身,下體一前一後地擺動著,兩具光滑粉嫩的胴體就這麼交疊在一起在屋內的床上扭成一團。   「朵拉姐姐,不要啊,有人在邊上看呢。」被朵拉「強姦」的梅兒哭泣般地叫喊著,口中時不時地漏出動人的嬌吟。   「你還說,哼,有了男人了,就把我忘記了,看我這回不整死你。」朵拉用單手扣住梅兒推搡的兩手,加重了對梅兒的欺犯。   朵拉的行動是我默許的,可是她瘋狂的舉動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們以前是情人的關係嗎?」我的下巴枕在手背上靠在木桶邊沿,色迷迷地看著床上兩團艷肉的遊戲,希拉現在就在我的背後,用她的纖纖玉手按摩著我的雙肩。對於床上發生的事情,她是裝作沒有看見,但我從她粗重的呼吸聲聽得出來,小妮子也情動了。   「還說呢,要不是你,我本來就是梅兒的男人!」朵拉瞪了我一眼說道。   「噗哧!」我不禁莞爾。   在學校裡的時候,朵拉和梅兒就一直住在一起相依為命。在被我強行開苞之前,由於有倫蒂爾這個嚴厲的老師的存在,兩女都一直沒有男朋友。學院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我過去時常從一些好事的同學那兒聽說過一些發生在同居女生中間虛凰假鳳的事情。   「今天你都是我的。」朵拉說著伏下身子,另一隻手也加入其中,將梅兒的雙手都扭到了背後,她的整個身體現在都壓在了梅兒的身體上,「嗚,不要……   不要在達秀面前這麼做……嗚……」梅兒在朵拉的身下掙扎求饒著,小嘴卻被朵拉一口封了個正著。兩女的四隻大小不一的乳房疊在一起,四條同樣光膩的大腿相互交纏著,磨擦著,汗濕的大腿,若隱若現的陰戶,如泣如訴的淫聲浪語,看得在一旁的我登時血脈賁張。   「礙…」身後的希拉也受不了這種香艷的場面,從背後貼上了我,雙手攬住了我的腰。   「怎麼了?」我知道她想要什麼,故意裝傻逗她道。   「很痛嗎?」希拉滿臉通紅,卻毫不相干地問起了我左肩的傷勢。   「還好啦,打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時候傷口已癒合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地回答道,這道傷口是昨晚夜戰時留下的,約有兩指長。長度雖然嚇人,卻是很淺的皮外傷,靠著龍戰士奇異的體質,沒有用回復魔法就自動痊癒了,現在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   「昨晚讓你擔心了,唔……」我正說著,左肩上一熱,希拉已用她那條火熱小舌輕輕地舔著我肩上的傷痕。   享受希拉香舌麻癢濕熱的刺激,聽著朵拉和梅兒兩女在床頭的淫叫,感受著希拉胸前那兩團嫩肉在背部滾動帶來的刺激,我終於也忍不住了。   「小乖乖,心動了嗎?」我抓著希拉纏住我小腹的嫩手,按到早已挺立多時的陽根上。希拉想把手從我那羞人的地方挪開,卻被我死死的抓住無法移動。   「不要嘛,你好下流!」希拉嘴上這麼說,小手卻抓住我的肉棒,在水中一上一下地套弄著,她胸前的兩團嫩肉緊貼著我赤裸的後背,隨著呼吸起伏而一上一下地磨擦我的身體,我清楚地感覺到背後那兩團嫩肉上的小肉丘正漸漸變大。   在邊上,梅兒和朵拉兩女已開始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淫叫,現在光靠希拉小手的幫忙已遠遠地不夠了。我轉過身來,捧起希拉的臉,湊上嘴就是一陣熱吻,而希拉也動情地把兩手緊緊地攬住我的腰。我的口享受著希拉香甜小嘴的美味,飢餓的下體分身卻以陣陣的脹痛向我頻頻抬頭發出抗議。   「我很餓!」我的小弟弟對我說。   虧待誰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好兄弟埃「來吧,希拉!」我從水中站起來,浸在熱水裡的大肉棒帶著水聲出現在希拉面前。   望著還滴著水珠,熱氣騰騰的大肉棒,希拉的臉上露出無限陶醉的神情。她像初嘗美食的小女孩似的,雙手握住我的大肉棒,緩緩地伸出丁香小舌,試探般地把舌尖放在肉棒上的那道龜裂上點了一下,有如蜻蜓點水般地沾了一下,這種瞬間的刺激像是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一塊石頭一般,觸電般的快感猛地由下身擴散到了我的全身。   「呀!」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希拉已張開嘴將肉棒的前半截吞入口中。經過一年多床上床下的相處,希拉今天的口技已絕非一年前開苞時所能比擬了。希拉是個細心的女孩子,就連在床上也是這樣,非常顧及我的感受。她的舌頭在我的龜頭上掃頭著,滑膩的舌頭來來回回地在觸覺靈敏的龜頭處掃動著,時不時地鑽入龜裂中轉兩圈。偶爾的,她的嘴用力地一吸,把我的肉棒吞嚥到喉嚨處。她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像一個術家正在擦拭一件古董。   「嗚……」我發出一聲讚歎的呻吟,忍不住把手放在希拉光潔的裸背上,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從高處向下看去,希拉漂亮的胸部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面上,兩粒令人饞涎欲滴的絕品珍果在起伏的水波中時隱時現,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我正準備移動龍爪,抓住這兩顆珍果好好地把玩一番時,跪在水中的希拉抬起頭,朝我綻出一個象天使般純潔的微笑。天使的微笑應是聖潔高貴的,吞吐男人肉棒的行為則是污穢淫蕩的,那是魔女的舉動,但現在偏偏就同時出現在希拉的身上。這種用聖潔和淫蕩混合而成的誘惑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發狂發瘋。   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裡已臆想出將希拉在我身下哀嚎求饒的情景。   這時希拉又用她的小嘴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大肉棒的端頭,癡癡地說道:   「達秀你好強壯。」這是一句世上所有的男人最愛聽,也是最驕傲不已的一句話。   「受不了啦!」這句話比什麼語言都更有挑逗性,我一把抱住希拉,雙手托住她的臀部,將她的身體托出水面,而希拉也迎合我的舉動似地把一雙長腿纏在我的腰肢上與我熱情接吻著。水珠順著她的肩膀、胸部,乃至於纖腰豐臀,一路地流下來,在透過屋頂天窗的陽光的照耀下,拉出了一條閃亮的銀線。   希拉把雙手勾在我的脖子上,故意地把腰肢向下一仰,包在頭上的毛巾散落開來,烏黑的秀髮象瀑布般地垂入水中。   「達秀……」希拉媚眼如絲,半閉的星眸發出妖艷的光線誘惑著我,雪白的胴體在我的懷中輕微地顫抖著,散發出無可言喻的美態。   「你這淫蕩的聖女。」   我調好位置,將翹起的肉莖抵在希拉的柔嫩花蕾上,雙手用力地往下一貫,以過去從未對她用過的最粗暴的手段佔有了希拉。   「啊!礙…礙…」當下身的肉穴被粗暴地撐開的時候,希拉發出象動物般的哀鳴聲,同時瘋狂地扭動身體,一頭秀髮隨之飛舞。   「好熱好緊啊!」我讚歎著將肉棒推送到頂點,由於我動作突然,希拉的肉穴受到刺激,四壁快速的收縮著,用力地夾緊了侵入的粗長物體。   「你好粗暴!」吃痛之下,希拉一口咬了我的左肩上嗔道。   「先苦後甜,小乖乖你又不是沒有嘗過。」我說著把雙手托住她的臀部,用力的將她向上提起,令肉棒退出她的身體一部分,然後兩手一鬆,藉著重力的作用,肉棒再次堅定而有力的直搗花心的最深處。   「呀!」   希拉發出一聲舒爽至極的淫叫,雙手條件反射地抱住了我的頭,兩對鴰乳隨之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自然不會放過品嚐這對我最愛的乳房的機會,舌頭和嘴唇不停地逗弄著在我臉前晃動不已的乳房。肉棒也在蜜穴內直上直下的衝刺著,結結實實的撞擊著花心軟肉,讓肉棒侵入花宮的最深處。   「礙…呀……好壞……」酸麻感覺傳遍全身,希拉緊摟著我胡亂地叫喊著,下身花心也配合著她的淫叫綻放開來,「你什麼時候學會用這種手段勾引男人的?」   我將希拉的一隻乳頭含在口中猛吸著,趁著她下身花心大開的當兒,猛挺腰力,肉棒更加猛烈地衝擊著希拉雪白的肉體,一次次地消沒在蜜穴深處。如果說羅莎是那種騷到骨子裡的媚,安達是母性般的柔美,卡尤拉的媚是夢幻的妖艷,而希拉則是用她聖潔的氣質化成一種引誘男人侵犯的衝動。   「你不……喜歡嗎,礙…」希拉在喘息中回答著我。   「當然喜歡啦,淫蕩的聖女是我的最愛啊!」我又一次地將肉棒頂入最深處,抱住希拉的纖腰用力地搖了搖,弄得希拉又一次地大聲淫叫起來。此時梅兒和朵拉的「床戰」也已達到了高潮,朵拉把梅兒的雙腿分開至最大,壓著她的腿幾乎貼到胸部上,然後把舌頭當做男人的肉棒,在梅兒的小穴裡伸進插出,舔得梅兒淫叫不已。   就在兩女一個比一個大聲的淫聲浪語中,希拉和梅兒先後達到了高潮。大量的灼熱蜜汁象山洪暴發般地噴濺開來,仍在她體內運動的肉棒浸在滾燙的蜜汁中攪動著,發出淫糜的聲響。   「達秀,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在極樂中希拉用盡全力摟住我脖子,低下頭獻出她的熱吻。而我憋了多時的陽精也不再保留,灼熱而充滿了勁度的精液一波接一波地衝向希拉的花心深處,讓希拉快樂得又一次痙攣了起來。   「想不到希拉浪起來會這麼厲害。」我心滿意足地抱著希拉跨出水桶,堅挺的肉棒依舊留在體內不肯出來。我把希拉放在床頭的另一角,這才抽出沾滿蜜液的肉棒,看著從穴口處流出來的大量的蜜汁,又瞧瞧希拉佈滿紅暈的臉,我慾火再起,立刻把目標對準了正在給我「戴綠帽」的朵拉。   我的雙手扶正朵拉的玉臀,沒有任何警告就直接把肉棒插入那已經汁液氾濫的蜜穴。「哇!」   朵拉悶哼一聲,扭過頭來皺著眉頭瞪著我。   「繼續啊,我們一個奸一個,不是很好嗎?」   我拍了拍朵拉的臀部邪笑著說道,腰搖了搖,自顧自地插了起來。   「想不到你竟敢給我戴綠帽,今天先奸你一次以示小懲!下次再這樣做時,一定要先通知我和你一起幹,如果再只顧自己吃獨食,就不是這麼輕微的懲罰了。」   我抱著朵拉的雪臀,使勁搖動著身體猛插著,可惜心靈風暴的遺害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失,我無法使用分身術。否則我一定用三棒齊出的絕招,同時和這三個美女干,看看她們誰的持久力更強點,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喂,別只顧叫床自己一人享受了,繼續進行你強姦梅兒的大業,等我打完這一炮,我們再一起奸她。」   朵拉:「……」   梅兒:「……」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四章 裂痕   解決完了屋內三女之後,我渾身舒泰地走出屋外,對於「淫龍」身份的我來說,多做做這種陰陽調和的運動有益身心健康。   我剛剛在屋外伸了一個懶腰,立刻就被波爾多「請」了去開會。   「老大,剛才睡得好嗎?」從波爾多那不懷好意的笑臉裡我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當然好啦,好久沒有麼舒服過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呀,剛剛做過全身運動,骨頭都舒展開來,真不錯埃「波爾多,你在幹什麼?」   「沒有啊,我在看她們睡著了沒有?」   「找死啊,老大的女人在裡面睡覺,竟敢偷窺?」   「裡面的風景不錯礙…」   「混蛋!」   「事出突然,純屬意外啊!只是巧合,老大,你拔劍幹什麼?」   「宰了你!」   傍晚的時候,打掃完戰場,我把羅蘭德幾人又聚在一間屋子裡,商議下一步的走向。   「幸好得到這份地圖!」開會的時候,白蘭度拿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怎麼了,舊的那份不能用嗎?」我問道。   「當然了。」白蘭度說道,「原來的那份錯得一塌糊塗!尼爾斯城的位置和這份新的差了整整一百多里,尼爾斯城是在紐因斯港的東北面而不是在它的西北面,二者間的間距是四百里!」白蘭度指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還不算很糟,我們現在距尼爾斯城有多遠?」我問道。   「如果地圖沒有錯誤的話,也有四百里。」白蘭度回答道。   「我們距紐因斯港多遠?」   「一百里左右吧。」白蘭度瞄了一下鋪在桌上的地圖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直接去尼爾斯城了?」   「是的。」   我把眼光移向奧維馬斯。   「奧維馬斯?」   「差不多了。」這只壁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羅蘭德?你還有你們呢?」接著我轉向徵詢其他人的意見。   「可以。」   「就這樣吧。」   最終我們定下一個方案,部隊不再向南行進,直接轉向移動到尼爾斯城。為了達到奇襲的效果,我和奧維馬斯率領六千騎兵脫離部隊,提前行軍,突襲尼爾斯城,行軍的時間就是今晚。   「我們擊潰了身後的追兵,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路西法十三世的耳中,相信他立刻就會調動全部的兵力來圍剿我們,所以下面我們的行動一定要快,要和時間賽跑!」   會議中奧維馬斯向我提出了這個忠告,因而我們的這個計劃一切都以快為主。   我將親率先頭部隊的六千人將在三天內向東北方向斜插,急行軍四百里,殺到尼爾斯城下,奪取那兒的船隻。我離開部隊後,軍隊的總指揮權則交給羅蘭德,由他指揮三軍在四天半時間趕到尼爾斯城下。   其實在我心中指揮步兵行動的最佳人選應是奧維馬斯才對,可惜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比什麼都重要,我需要他的現場建議,好在羅蘭德也是個不錯的人選,虎特還太年青,其他的人我都放心不下。   「還有一件事。」就在我準備宣佈散會的時候,羅蘭德問道。   「那些俘虜怎麼辦?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們走的。」俘虜?「這可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放也不是,殺也不是。   「放了他們,還是……」羅蘭德問道。   「這個,讓我想想……」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屠殺戰俘在戰爭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帝國和魔族都幹過。由於這樣做很殘忍,有違人道精神。所以除了用來指責對方以外,雙方的宣傳機構對這種事都是秘而不宣的。在帝國的宣傳中,永遠只有發生在帝國護士和敵國戰俘之間的戰地愛情故事,屠殺戰俘,那都是野蠻凶殘的魔族和獸人幹的。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了這樣的命令後,她會怎麼想?上次我拋棄重傷員已夠讓安達傷心的了,她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我覺察得到她眼中的悲哀。」   我低著頭來回地在屋裡兜著圈子,剛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幾員大將由於還來不及洗澡,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熏得我煩躁不已。   「你的意見?」我把目光投向奧維馬斯示意道。   「按照老規矩!」奧維馬斯舉起右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娜依秀?」我一個個地問下去。   「好像太殘忍了一點。」這個精靈弓箭手皺了皺眉頭說道。   「虎特?」   「屠殺戰俘?」虎特搖了搖頭,「我不同意,這不是騎士應當做的。」   「戰爭只有生死勝負,騎士精神?那是騙小孩的。」我對虎特說道。   「卡托?」   「我?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奧維馬斯,又瞧了瞧另一邊的羅蘭德,最後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我的想法。   「我服從大人您的意見。」   「混蛋!」我心中暗罵一句,「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要不是用人之時,我一定撤了你!」我心中想。   「羅蘭德?」   「殺了他們?這太殘忍,會激怒路西法十三世的,他一定會調動所有的兵力來追殺我們;放了他們,難道要給他們以後拿起武器再來殺我們的機會嗎?早知道是這樣,當時不必這麼麻煩了。」羅蘭德搖頭說道,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卻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我。   「就算我們不殺他們,路西法十三世也一樣會全力地來追殺我們的,我們現在是他背上的一根刺,必拔之而後快。」奧維馬斯說道。   「那就挑斷他們的腳筋吧!」我折衷道,「這樣也可以為魔族增加贍養殘疾人的負擔。」   「挑斷腳筋?這不切實際!」我的提議馬上遭到奧維馬斯的反駁。   「首先這個很費時間,其次俘虜們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拚死反抗,很麻煩的,再次就是……」奧維馬斯說著停頓了一下,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   「有人會阻止這種行為的,所以還是……」奧維馬斯說著把切的動作又做了一遍。   我當然聽得出他們話裡的意思,他是指安達,安達一定不會贊成我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戰俘的。   「殺?放?弄殘他們?」   這三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來回轉動著,屋子裡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著我做出最後的決定。   早知道如此,當時就應當在戰場上將他們直接殺死,也省去這麼多的麻煩。   我透過窗戶朝屋外望去,現在已臨近傍晚,晚霞在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麗的金裝,經過一天暴曬,昨晚暴風雨後遺留下來的積水早已蒸發殆荊安達應當已經處理完那些傷兵的事情了吧?或者還在為那些傷員療傷呢?   「大人?」看到我的樣子有點失態,奧維馬斯在邊上輕輕地提點道。   我應聲望向奧維馬斯,陽光從西邊的窗子裡射入,映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染成了古銅色,一時眼花,我差點把他當成了比利亞叔叔。   「要是叔叔在,他一定會要我屠殺戰俘;如果是安達的話,她肯定不喜歡我這樣做。」   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在個人的情感和理智這兩方面,我最終選擇了理智。   「老大,放了他們吧,太殘忍了點。」波爾多和我從小一塊長大,看到我的臉色,他已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就這樣吧,最省事的方法,殺!」我沒有理會波爾多,右手一揚,將桌子的一角切了下來。   我下這個命令時很堅決,可是心卻很痛,為什麼人生總是要有這麼多痛苦的抉擇呢?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令屠殺戰俘,她會怎麼想?」   四千多名戰俘集中在一片沒有半點樹蔭的空地上,雙手反綁,被分成十幾個組看押著。被俘之後,他們已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加上又在日光下暴曬了一整天,個個全都萎靡不堪。重裝步兵手持厚盾,圍成一個個的鐵桶陣已將他們分割包圍起來,在步兵的身後是三排的長矛兵,兩排的弓箭手,最後是黑魔法師。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在數十秒內解決這兒所有的戰俘。   為那些傷員療完傷之後,由於過度疲倦,安達早早地就睡著了,她並不知道屠殺戰俘之件事,而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下了軍令,嚴禁任何人打擾安達,也嚴禁任何人將這件事告訴她,一切都是瞞著安達偷偷地進行著。   紙是包不住火的,安達遲早會知道這件事,但我已別無選擇,我是最高統帥,任何一個命令都應當是為全軍著想,而不是為個人的情感。   到時候我該怎麼向她解釋這一切?道歉嗎?講道理?還是死不認錯?   望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我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殺了這些戰俘之後,我該如何面對安達?   他們現在是怎麼想的?   我把目光一一地掃過身邊的將領:壁虎終究是壁虎,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娜依秀和隼人的臉上則流露出不忍的神態;羅蘭德則是保持著他慣有的鎮定與冷靜;至於虎特,他對我說他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並沒有跟來。   「波爾多呢?他到哪兒去了?」我發現人叢中少了波爾多,問身邊的人道。   「波爾多大人他剛才急急忙忙地跑走了。」我的跟班胡安回答我,看到要屠殺這麼多的戰俘,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急急忙忙?」我感到有些奇怪,隱隱約約地,我猜到了波爾多幹什麼去了。   「快點動手吧,小心夜長夢多。」聽到胡安的話,奧維馬斯轉過頭來對我說道。   「夜長夢多?」   奧維馬斯這麼一說,我已猜到波爾多做什麼去了,我朝奧維馬斯點頭示意了一下。   「動手!」隨著一聲令下,弓弦的響聲拉開了屠殺的序幕。   先箭雨,然後是大規模的雷電魔法攻擊,短短的幾秒內,千餘條人命化為烏有。俘虜們在這個時候開始反抗起來,可是手無寸鐵,雙手被縛的他們在武裝到牙齒的人類士兵面前只是一隻隻撲火的飛蛾,很快就消失在鐵血的海洋中。   「不……」   在無數死亡的叫喊聲中,我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我尋聲望去,發現波爾多正抱著一個人從空中朝我這兒飛過來,聲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是安達的聲音?該死的波爾多!」   波爾多扇動著翅膀落在我的面前,他還沒有著地,安達就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她赤著腳,沒有穿鞋子,頭髮亂蓬蓬地。由於跳得太早了,她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娜依秀出手快,將她扶住了。   安達來遲了,屠殺在數秒前就結束了,剛殺完人的重裝步兵現在正在把刀收入鞘中,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辦事效率比帝國裡的那些官僚們要高多了。   安達擺脫娜依秀的攙扶,跑到鋪了一地的死屍堆裡,跪下來,她從地上扶起一具死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達的眼中儘是淚花,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生我的氣。   安達的身邊除了死屍之外,就是那些正抹著刀上血跡的人類士兵,在安達面前,他們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安達曾救過他們中間很多人的性命。   「安達……」我低下了頭,我不敢面對安達的目光,我感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和她的身上。安達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在死人堆中一具接一具地翻動著,她在尋找還沒有斷氣的傷者。   最終她在死人堆裡翻出了一個還沒有斷氣的魔族,那是一個少年模樣的魔族戰士,臉還很稚嫩,胸口中了一刀。安達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驅動著「生命之水」魔法為他療傷,從傷者身上流下來的血沾在安達衣服上,將安達一身的白衣染得鮮紅。   四週一片平靜,安達跪在死人堆中,獨自一人搶救著傷者。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很想過去幫安達的忙,我挪動腳步,發現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許久,安達沮喪地站起身來,因為那條生命她還是沒有搶救回來,傷者變成了死者。   「安達?」   我走上前去,扶住安達搖晃的身體,我想了無數的理由向安達解釋這一切,可是望著安達那悲傷的雙眼,我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長大了,也成熟了。」安達輕輕地推開了我,疲倦地對我說道,就在我咀嚼著這句話的個中含義時,安達已邁動著沾滿血水的雙足蹣跚地離我而去,圍在周圍的人叢自動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白衣上的那塊血漬看上去很像是一片染成紅色的楓葉,在夕陽下非常的醒目。   「我知道安達會原諒我的。」   「過去無論犯過多大的錯誤,安達總能原諒我的,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會的,安達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道。   在騎兵出發之前,我終於鼓起勇氣去見安達。或許是心理作用吧,我總覺身邊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甚至連希拉她們也一樣。   當我走進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時,安達正躺在床上。自從發生那件事開始,安達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看到我進來,安達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看到我和安達現在的這樣的關係,其她女孩都識趣地離開了屋子。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今天我不對,可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答應比利亞叔叔的,我要盡力地把所有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次我是萬不得已。」   「我答應你,這次回到風都後,我無論如何都會拋開一切,和你一起回到那個山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地向安達解釋著今天這麼做的理由,同時也許下一個又一個的誓言,可是安達仍然沒有理會我。   「大人,部隊要出發了。」就在這時,胡安在外面輕輕地敲著門催促著我。   「知道了!」我朝門外吼了一句。   「我馬上就要出發了,我們可能要分開四到五天的時間,你多保重。」安達依然裝作睡著的樣子,默不作聲。   我捏了捏胸口戴著的那個護身符,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安達的耳珠,又戀戀不捨地看了安達一眼,這才推開門走出去。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屋外,他們早都準備好了,就等我一人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姐姐的。」希拉看出我心中的擔憂安慰我道。   「我今天是不是做得很過分?」我問希拉。   「也許是吧。」希拉回答道,「我也覺得你做得有些過頭。」她低著頭說道。   「秀耐達將軍,該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這時奧維馬斯走過來,打斷我們的話頭道。   「好,我要走了。」看到大家都在等我一人,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和希拉朵拉她們一一揮手告別。   「你想對我說什麼,奧維馬斯?」當我跨上座騎準備出發的時候,我問我身邊的奧維馬斯道。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我把奧維馬斯也帶在了身邊,我需要他的建議。   「沒有什麼。」奧維馬斯理了理馬鞍說道。   「你在騙我,剛才你故意打斷我和希拉的話,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逼問道。   「真的要我說嗎?」奧維馬斯這才抬起頭來面對我。   「是的,說吧。」   「我們今天能走到這一步,不光是我們的運氣好……」奧維馬斯說道,「還有很大的一點就是身為最高指揮官你的英明的指揮。」   「英明的指揮?」我嘲弄道,「奧維馬斯,你什麼時候學會溜鬚拍馬了?」   「英明的指揮的意思並不是拍馬屁,我從來就不會拍人家的馬屁,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奧維馬斯嚴肅地對我說道,「這十多天來,你一直以一種理智的心態指揮著整支軍隊,你的眼中只有勝負而沒有情感,但今天你不同了……」   「我知道了。」我把頭轉向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想看看她會不會跑出來送我。   「我們現在擁有的時間和空間越來越少,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本錢在這些地方消耗……」「你放心好了,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不會用情緒來指揮軍隊的。」我心不在焉地說道,我很失望,安達並沒出來送我,她一定不肯原諒我。   「該出發了。」奧維馬斯也朝那間屋子看了一眼,再次催促著我。   部隊開始行動了,戰馬和格魯巴載著騎士們向東北方向遠去。城市做戰和平原上作戰不同,在城市複雜的地形條件下,騎兵的作用大受限制,所以這次奇襲尼爾斯城的五千五百名騎兵中,只有二千五百人是屬於原先的騎兵,其他的都是從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兵。出於欺騙敵人的戰術考慮,五千多騎騎兵中有近一千人騎的是格魯巴而不是馬,並且所有人身上穿的都是魔族的制服盔甲。   性子暴躁的格魯巴並不好駕御,就像魔族無法騎馬一般,它們根本不受非魔族的生物的驅使。好在新人類是個血統複雜混亂的種族,軍隊中也不乏像我這樣的混血兒,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士兵就可以較好的駕御它們。   按照白蘭度的要求,我為剩餘的部隊留下了近千匹坐騎,這是為新繳獲的那幾百輛運糧車準備的。除了必需的十幾天的口糧外,多餘的糧食全被燒掉了,運糧車上空出來的空間將被用來拉人。   先頭部隊將用二天半的時間跑完四百多里的路程,而和我們同時出發的步兵的我也只給了他們四天半的時間。要想用這麼短的時間走完四百多里的路程,無論對誰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作為部隊移動的休息平台——車輛在這個時候也就顯得極其的珍貴。   部隊一批批地離開營地走向遠方,我是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人,我在等安達為我送行。   當最後一匹馬也開始行動的時候,安達仍然沒有出現。   「你該走了。」為我送行的羅蘭德催促道。   「看來安達還是不肯原諒我。」我暗歎一聲。   「羅蘭德,告訴下面的人!」我對羅蘭德說,「這次幾天的急行軍無論如何都不要掉隊,都要趕上前部。我們這次屠殺四千戰俘,魔族一定會對我們採取報復的!如果被俘的話,魔族肯定也會把我們對他們所做的成百倍地回贈給我們,我們已沒有半點退路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再用一次赤血術,狂暴術這樣的魔法,我也會逼著那些人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到尼爾斯城下。」羅蘭德點頭說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你記住了!」我最後向羅蘭德交待道,那次遇伏之後,羅蘭德的穩重給我留下了沉刻的印象。   「我走了。」我向希拉他們揮手告別,準備離開。   「達克……」   正當我要揮動鞭子離去的時候,安達的聲音終於出現了。   「啊,是安達。」本來是垂頭喪氣的我聽見安達的聲音,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跳下馬背,迎上前去,緊緊地把安達摟在懷中。   「多保重。」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聲交待著。   我緊摟著安達,瘋狂地吻著她,天地在這一刻彷彿都凝固了,嗅著安達身上那熟悉的氣味,我的心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幸福感。   「安達,我不會再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來。」我暗暗地發誓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五章 獸王變   夏天行軍裡是件極令人痛苦的事情,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體力,同時也是了隱蔽行軍的需要,晝伏夜行成為我們這次四百多里急行軍的主要方式。魔族地廣人稀,新繳獲的地圖標明了城市的詳細位置,一路上我們有意地避開城鎮,盡挑人煙稀少的地方行走,避免和當地居民接觸。當然也有不幸遇上我們的普通平民,為了保密,這一路上我們血洗了好幾個村莊,殺光了數百個見到我們的居民。   「這樣做合適嗎?」和我一起隨軍的虎特對這種行為提出了質疑。   「我們的情況非常惡劣,必須把握往任何一點對我們有利的優勢。」奧維馬斯用這個理由駁回了虎特的抗議。   「秀耐達大人?」   「快點行軍,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裝作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把頭扭一向邊說道。   我現在煩惱的事情就是羅蘭德的部隊會順著我們的行軍路線跟來,肯定會發現這一路被血洗的村子,到時候我該如何再向安達解釋這一切?   經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我們終於在第三天中午前趕到了尼爾斯城下,為了讓座騎跑得更快更持久,我們不惜將類似於赤血術的透支體力的魔法施加到坐騎身上。當我們到達尼爾斯城附近的一片茂密樹林裡停下來時,五千多匹戰馬和格魯巴中竟有一千多匹同時倒斃在地。馬背上的騎士經過這兩天兩夜的折磨,個個都累得不成人形。   「我的騎兵……」和我一起同行的虎特看著一匹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戰馬和格魯巴,心痛得大叫不已。   「回到帝國後你要多少騎兵我給你弄多少來。」看著撫馬屍痛哭的虎特,我安慰他道。   由於人馬現在都疲憊不堪,自然不可能馬上去進攻尼爾斯城。命令部隊就地休息之後,我和奧維馬斯,虎特三人一起親自去查看尼爾斯城的地形。至於娜依秀和拉茲,我命他們倆帶人去掃蕩附近的村莊,清除掉附近的居民,以防洩露了我們的行蹤。   等我們親眼看見尼爾斯城的情景之後,我們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爾斯城依山傍水,城高牆厚,易守難攻,雖然比不上斯羅特要塞那樣固若金湯,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知這兒的守軍有多少?」   「估計不會很多,但他們據城而守,加上有城市居民的支援,也絕對不是我們這點兵力可以攻下的。」奧維馬斯回答道。   「這還不是最壞的,就算我們攻下了這座城市,他們在我們進攻的時候把船開走怎麼辦?」我們幾乎是空手而來,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就這樣想攻下尼爾斯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除非他們的城主是個白癡,否則強攻根本就沒有用處,只有用老掉牙的木馬計了。」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我們這五千多人的突襲部隊身上穿的全是魔族的軍服,按原來的計劃,我們打算裝成魔族的軍隊騙開城門,殺入城去。這次我們大敗追兵,連第三魔將羅西的帥印也繳獲了,偽造一份文書並不是很難的事。   當晚我們在尼爾斯城附近的樹林裡過了一夜,經過一夜的大掃除,附近的村莊的閒雜人員全部被清理乾淨。所謂的清理,自然也就是殺光所有的原住民,不留半個活口。全部殺光比把人關起來更省事也更安全,現在魔獸聯合已被打破,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裝成是仁義之師。除非有意外發生,否則這幾天之內暫時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我和奧維馬斯商議完後,決定讓部隊休整一天,在第二天夜裡裝成魔族第九軍團的部隊騙開城門。就在我們等待天黑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最終改變了我們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當我吃過早飯,正準備和奧維馬斯細細商量攻城的事宜的時候,拉茲向我報告說捉到了一條大魚。   「大魚?」   「帶上來!」拉茲打了一個響指,兩個士兵把一名雙手反綁,臉如死灰,身穿軍官服飾的男子押到我的跟前。這個男子是個擁有黑魔族血統的魔族,臉上風塵僕僕,他身上穿的雖是下級軍官的制服,可是服裝的布料卻很高級,看來這個人的主子不簡單埃「這是從他身上搜來的。」拉茲把一封信遞給我。   我接過信件,上面蓋著一個紅色玫瑰花印記,這是路西法家族中皇族獨有的印記,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封信對我們非常的有用。   我小心地撕開封口,打開信紙,紙上只寫了一句話。   「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將於三日後中午到達尼爾斯城,請拉涅利城主做好接待工作。」   落款是聖卡門。路西法,另外還蓋著一個元老會的大櫻聖卡門這個名字對我並不陌生,這人是魔族的大祭師,身份尊貴,在魔族的地位僅次於皇帝斯羅。至於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這兩個傢伙,我卻半點印象都沒有,不過看他們公爵親王的頭銜,估計他們都是皇帝的親戚吧。   「真是一條大魚埃」我把信遞給了奧維馬斯,為了封鎖消息,除了水路以外,我派拉茲在通往尼爾斯城的兩條官道上都設下了埋伏,見到這樣通訊官之類的人就抓,原意是為了阻止我們大敗第九軍團的消息傳進尼爾斯城,卻沒有想到抓到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   「帶下去好好地審訊!」我對拉茲命令道。   「我感到個消息我們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看著拉茲拉著俘虜出去,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是啊,先抓住這兩個人再說吧,這封信是三天前發出的,他們正好是今天到達。」奧維馬斯說著把信交給波爾多。   經過審訊,我從俘虜口中得知這個埃洛斯親王實際上是斯羅的親弟弟,而那個米蘭達的身份卻是個獸人,身份竟是獸人駐阿沙尼亞的外交官。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們在這兩位親王公爵來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陷阱,準備生擒這兩人。   艷陽當空,灼燙的熱氣化成了無數的波濤覆蓋著大地,草木彷彿瀕臨死亡般昏昏欲睡。剛剛過了中午,目標終於出現,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兩輛黑色的馬車,四周則由三百多騎騎兵護衛著。   看到目標接近,本已快要睡著的伏兵全都忍不住緊張起來,大地精靈弓箭手迅速爬到林蔭大道兩旁的樹上,弩箭瞄準逐漸接近的目標。   我身上穿著被我們捉來的那個傳訊兵的盔甲,騎著格魯巴從拐角處冒出身來,我來朝車隊前打出停止前進的手號。   指揮車隊的頭目大訝,喝問著勒馬停步,我注意到這個車隊竟混雜著幾個獸人,在第二輛馬車前,一個具有比蒙巨獸血統的比蒙戰士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他胯下的坐騎非常的奇特,不是馬也不是格魯巴,而是一條黑色的地龍。   地龍這種生物說它是龍還真有點污辱了龍這種高貴的生物,因為它是力量最差勁的龍,差勁得可以讓別人騎在背上的龍。   地龍不會飛——它們沒有翅膀,只會像馬一樣地跑。   地龍的個頭不大——只有大象個頭的一半。   地龍的力量馬馬虎虎——比起獅子老虎強一點,要是同時遇上四五隻老虎那它只有逃跑的份了。   它們的智力還算過得去——問它一加一等於幾,回答的速度肯定比龍族中那些力量遠勝過它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兄弟們要快好幾十秒。   最擅長的本領——傳宗接代,三十年生育一次,而它的其他兄弟們三百年都生不了半個種。   據說創世之神在造龍這種生物時,剩下了一些邊角料,一時興起就用「廢物」   造出了這種丟「龍」現眼的生物來。它們的身體並不值錢,除了一身的龍皮剝下來勉強可以做成靴子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幾乎一分不值。由於力量太弱,地龍被殺死後,連龍之魄都無法留下來。   但比起它的那些兄弟來,最沒有用的地龍卻是最幸運的。黑龍、金龍、綠龍等由於全身上下都是寶,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那些膽大妄為的尋寶者獵捕的對象而慘遭屠戮——「盜獵者」中最出名的就是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了。而三百年前路西法三世為了消滅不知為何物的「龍人」,下令屠龍,世界各地的龍遭受了誕生以來最大的一次災難。加上這幾百年來不斷地有人運用召喚魔法召喚龍為己用,當做戰爭中的工具,死於戰場之上。經過多次的「洗劫」,龍這種最強的生物幾乎都成了出土文物,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惟一還算留下來沒有滅絕的,就只剩下這種相對最沒用的地龍。   雖然地龍很沒用,但要把它當馬騎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騎在它背上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巨漢,他的身型有如半隻比蒙巨獸般高大,肌肉堅實,孔武有力,身上不著盔甲,緊繃的肌肉令他看上去好像一頭充滿無窮力量的公牛。他赤裸的上半身長著又黑又密的胸毛,在黑乎乎的胸毛中間隱隱可以看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傷疤有手指粗細,從左肩開始,斜拉著穿過半個身體劃過小腹,彎彎曲曲的,像條蛇一樣。   「什麼人?」領路的將官喝問道。   「你爺爺我!」我回答道。   我的話音剛落,兩邊箭聲嗤嗤,幾百支羽箭從林蔭道兩旁飛蝗般飛出,慘叫悶哼聲接連響起,發問的那個將官更是被亂箭射成了刺蝟。   「殺啊!」   早已埋伏在道旁的人類伏兵紛紛掀開身上的偽裝跳出來,將殘餘的敵人包圍了起來,喊殺聲登時撕破了中午的寧靜。   「比蒙獸人?」我根本就不理會那些已是刀俎上的魚肉的魔族,直接躍離馬背穿過混戰的人群向巨漢挑戰。   龍戰士變身暫時不能用了,好在墮落天使變身也不差。墮落天使黑色的羽翼在背後展開,我的身體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越過人叢,當頭壓向騎在地龍背上的巨漢。   「魔道輪迴!」我的身體在空中以腳尖為中軸,不斷地旋轉著,這一擊我用上了全力。   七代先祖性格各異,或高傲,或孤僻,他們的武藝也都不盡相同,但最強的,也最實用的武功還是第一代龍戰士卡魯茲的武藝,堪稱世上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   在這種四面被圍的情況下,巨漢仍能保持著讓人畏懼的冷靜,他一手按在地龍背上,讓受到弓箭手攻擊的地龍平靜下來,另一隻右手卻舉了起來。地龍皮粗肉厚,幾乎刀槍不入,一般的弓箭傷不了它們,只能讓它們感到痛。   當我們倆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的時候,我發現巨漢的眼珠在那一瞬間化為了赤紅色,放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樹桿一般粗壯的手臂一陣膨脹,竟像發泡似地增粗了一倍有餘,巨大的拳頭迎上了我從天而降的一擊。   這是「獸王變!」   比蒙獸人的獸王變和龍戰士變身,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有異曲同工之妙,通過令身體獸化的方法,產生超過原先體能數倍的力量。但在力量增幅方面,獸王變的效果甚至超過了墮落天使變身。若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弱點,比蒙獸人在大陸上可以說是天下無敵。   「彭!」   一聲爆響傳來,我只覺得腳尖一痛,佔盡天時地利的一擊已被他擊潰。我的身體從哪兒來就順著哪兒回去——不過是被打得飛回去的,而巨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體猛烈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掉下龍背,而胯下的地龍也被這股反震的力道推得後退了一步。   樹枝折斷的聲音不斷地傳來,我的後背碰斷了無數的樹枝,波爾多從背後伸過來一隻手托住了我,方才停了下來。   「厲害!」   我的右腳震得發麻,好可怕的對手,老爸過去常對我說,除非你擁有第六次變身後的力量,否則絕對不要和獸人比力氣。   「沒受傷吧,老大。」波爾多扶住我的身體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來對付他,他是我的,別插手。」我暗叫遺憾,如果我用的是龍戰士變身的力量,剛才這一擊最少可以和他平分秋色而不是現在這樣落於下風。   一拳擊退我之後,巨漢已從地龍背上跳了下來,拔出了他的武器。巨漢的兵刃是一件碗口粗的大鐵棍,大棍橫掃豎劈,密不透風。在這百餘斤重的重兵器面前,和他交手的人類士兵不是兵刃折斷武器脫手,就是連人帶武器一直被砸成肉漿。最後是龍騎兵團的團長拉茲接下了他,不過看拉茲那手忙腳亂的樣子,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從拉茲手裡接下了這個可怕的對手,才交手一會兒,拉茲就滿身大汗,氣喘如牛,這個傢伙的力氣之大,足以和鐵背龍迪卡尼奧相媲美。   「你是什麼人?」看到我提著逆鱗撲上前來,巨漢問道,由於還不能使用龍戰士變身,所以他認不出以墮落天使變身形態出現在他面前的我。   「暗黑龍達克。秀耐達!」   巨漢那醜陋的臉龐我似乎在哪兒見過,我開始搜索起父親留給我的記憶,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暗黑龍?你是基斯的兒子?」說話間我們倆已再次交上了手,鐵棍和逆鱗不斷地撞擊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沒錯。」吃過剛才的苦頭,我不再和他硬拚,而是改為游鬥的方式。和獸人進行近身肉搏是很不明智的作戰方式,周圍都是自己人,用強力的殺傷魔法容易誤傷己方,我準備慢慢地把他引到混亂的戰圈外,然後再施展強力的黑魔法。   「你是誰?」我也反問道,我終於從記憶之海中找到了這個人的資料了,父親和獸人第一勇士迪斯。比蒙的最後一戰,這個傢伙就曾在邊上觀戰過,在和迪斯決鬥前,父親還和他短暫地交過一次手。   「亞瑟王座下的第五勇士——亞蒙」   亞瑟王?   亞瑟是獸人王的姓,那天卡尤拉要我殺的阿汗王子全名就叫漢斯。亞瑟。獸人和魔族一樣,以強者為尊,都喜歡按武功的高低來排座次,這個所謂的第五勇士,他的武功在獸人裡應當排第五。說話間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來,我們剛才一番打鬥雖然很激烈,但大家只是在試探彼此間的實力。   「這道疤是你的父親留給我的紀念品,我到現在都還帶著它。」亞蒙摸著左肩的傷痕對我說道,眼中竟流露出無限崇拜的神情來。獸人很崇拜強者,當年那一戰父親的豪勇一定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你是他的兒子?很好!」看著我,亞蒙的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彩。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周圍戰鬥已經結束了,除了這個叫亞蒙的獸人以外,其他的敵人不是跪下被俘就是倒在地上休息,畢竟他們在人數和實力上都差我們太多。   「不想投降嗎?我們優待俘虜。」我看了一眼周圍勸亞蒙道,亞蒙的坐騎,那條最沒出息的地龍現在正趴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象小兔一般地顫抖著,這是因為波爾多騎在它的背上。由於波爾多是碧玉龍,面對著這個比自己強得太多的「兄弟」,分不清龍戰士和龍之間區別的地龍嚇得像貓一樣的老實。   「你在說笑嗎?世上只有戰死的獸人,沒有投降的狗!」雖然陷入絕地,可是亞蒙一點也沒有顯出害怕和慌亂,相反他反而有點興奮。獸人是天生好戰的種族,以戰鬥為生命,對手越強,他們的鬥志也越高昴。   「你為什麼不會暗黑龍的力量?」注意到我身後墮落天使黑色的羽翼,亞蒙喝問道。   「今天心情不大好,所以不想用。」我當然不會把自己失去龍戰士變身的事到處宣揚,胡亂找了個理由回答道。   「瞧不起我嗎?」亞蒙怒道。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我自然會用龍戰士變身的。」現在離月圓之夜還有三天的時間,我的舊傷還沒有完全好,不能使用龍戰士變身。   「好!」亞蒙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的大鐵棍再次向我撲來。   「風!吹吧!」我把手往地上一指,提取空氣元素,發動低級的風系魔法,捲起地上的沙土蓋向亞蒙的臉。   「混蛋!」面對我的沙土攻勢,亞蒙及時的閉上雙目,僅憑著聽覺和直覺向我攻擊,但手底卻緩了一下。   趁著這個時機,我高速地向後飛退,一下子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遠了十幾步。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的妖獸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燒死你!」拉開距離後,我發動魔法攻擊,右手接連放出兩個大火球。   本來對付不會魔法的獸人,用黑暗系的魔法比其他屬性的魔法效果都好。由於擔心舊傷發作,我不敢運用反噬力較強的黑暗魔法,只好用火系的魔法來對付他。黑暗屬性的我運用火系的力量,自然發動魔法攻擊的速度就要慢了一點,畢竟這方面不是我擅長的。   在高手對決中,慢了一點就包含了許多東西。   面對我發出來的大火球,亞蒙將手中的大鐵棍狠狠地往地上一搗,半截棍身插入地下,用力一挑。   「起來!」他大喝一聲,恐怖的蠻力傳入地下,只聽「崩!」的一聲響,堅硬的泥地竟被他這一下硬生生地揭起了桌面大的一塊「泥板」,豎在面前化成一堵牆擋住了火焰攻擊。   發出火球之後,我立刻人劍合一,反撲回來,逆鱗斬向亞蒙的右頸。由於視線受阻,判斷錯誤,亞蒙手中的大鐵棍並沒有擋住逆鱗。   「你完蛋了!」   我心中暗喜,就在這時,這個亞瑟王座下的第五勇士卻突然做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把脖子一縮,右肩一搖,竟主動地用右肩迎向我的這一劍。   「□!」   逆鱗砍中了他的右肩,發出象擊中木頭一般的聲音,血水飛濺。   「獸神附體!」   雖然擊傷了亞蒙,我卻暗叫不妙。   獸神附體和神龍不死身相類似,都是防禦型的武藝。創世之神在剝奪了獸人使用魔法的能力,卻給了獸人更強壯的身體作為補償。在運用了「獸神附體」以後,獸人無論在防禦魔法攻擊或者物理攻擊這兩方面的能力都成倍地提升。我用盡全力的一劍只砍進了不足二指寬的深度,而順著逆鱗攻入亞蒙體內的魔氣卻有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比蒙獸人是世上僅有的對天魔功有天生免疫力的種族,天魔功「蝕」的特性在身體硬得像鐵板似的比蒙獸人面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右肩受創,亞蒙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硬是用肌肉夾住逆鱗,右手閃電般地拋掉鐵棍,五指抓住逆鱗的刃身用力一扯。   大力傳來,我被亞蒙扯得連人帶劍撞向他的懷中,對方的左拳順著來勢向我的腦袋擊來。   在那一瞬間,我被迫在棄劍保命和挨上一拳間做出選擇,很自然地我選擇了前者:現在無法我使用神龍不死身,抗擊打能力遠不如對方,挨上比蒙獸人的一記重拳可不是說笑的。   雖然我及時地棄劍,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想要躲過亞蒙的這一拳也是相當的困難。少年時在哥裡德爾叔叔那兒學到的科學知識卻在這個時候幫了我一把——我抬起我的右肘,輕輕地撞了一下他左前臂突起的弓二頭跡亞蒙的拳依舊順著拳路打在了我的頭上,打得我很痛,但也只是很痛而已——手臂的力量是主要集中在弓二頭肌上,弓二頭肌受到擊打,威力登時減少了一大半。義父的弟弟哥裡德爾是個科學家,他從來就不知道真氣,魔功,法術是什麼東西,在他們這種擺弄巫術科學的科學家的眼裡,武功只是一些奇怪的專有名詞,魔力,法術是能量的別稱。小時候他告訴過我,如果躲不過對方的重拳,就去擊打對方前臂靠近手肘的那塊肌肉,這樣就算是挨上一拳也不會很痛的,他還很有意思地把這一套稱之為「人體肌肉解剖學」。   這一招很管用,釜底抽薪之下,亞蒙的這一拳的威力大打折扣,只發揮出了不到二成的威力,雖然擊得我眼冒金星,卻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我馬上進行反擊,左拳一揮,一拳擊在亞蒙的右肋下。   亞蒙仗著皮粗肉厚的身體以及獸神附體的保護,硬受這一拳。   「噗!」   我感到這一拳像是擊在墊著皮革的石頭上一般,軟中帶硬,亞蒙連身子也沒有搖一下。   「厲害!」就在我大叫厲害的時候,亞蒙的雙拳再次連環擊出,轟向我全身,而我如法炮製,再用同樣的方法化解,然後也以一拳換一拳的方式展開反擊。   「很有趣啊,你還是世上第一個敢這樣和我對轟的人。」亞蒙對這樣的打法感到非常地有趣,邊打邊笑道。   「皮厚原來有這麼多的好處啊!」我有感而發地歎道。   我們就這樣你一拳,我一拳地對轟了二十多拳,從表面上看,這種低劣的格鬥伎倆可以說是丟盡了武術家的臉,完全是無賴式的打鬥,雙方比的不是武藝而是誰更經打。   在互轟了三十多拳之後,亞蒙出拳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越來越慢,每擊出一拳都像是要費極大的力量似的,在搖搖擺擺地擊出最後一拳之後,他像喝醉了酒似地搖晃著粗壯的身體趴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軟在地上的時候,他不服氣地喃喃說道。   「這是科學的力量!」我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亞蒙面前說道,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那三十多記重拳儘管力量無法用足,只是造成了皮肉之傷,但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科學?這是什麼玩意?」亞蒙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輸得不明不白。   也難怪他輸得不服氣也不明白,由於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的精力去應付他的重拳,我的那三十幾拳只能用上四成力量,按理說根本就傷不了他的。   「剛才我只是破壞你的神經,而不是你傷害你的身體肌肉。」我對亞蒙說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懂科學的亞蒙當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懶得向他解釋了,因為箇中的道理實在是太複雜了。   小時候哥裡德爾叔叔在向我解釋為何要擊打弓二頭肌時說過,人體之所以能行動,完全是由大腦的神經向身體的肌肉發出訊號,再由肌肉驅動骨骼動作的。   比蒙獸人的肌肉和骨骼強悍異常,甚至連天魔功都很難傷害他們。但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面,神經是任何生物體內最脆弱的東西,就連神也不例外。通過剛才互轟的那三十幾拳,我慢慢地將蝕骨摧經的魔氣送入亞蒙的體內,腐蝕破壞著他的神經。本來這一過程相當地緩慢,不打上一二百拳不會有明顯的效果,可是亞蒙全力的進攻卻為我大開方便之門,他全力出拳的時候身體防禦力下降,血氣流動速度加快,大大縮短了這一破壞的過程。   這時娜依秀已打開了第一輛馬車的車門,在持續了數秒的打鬥之後,娜依秀制住了裡面的人,把他像丟沙包似地從馬車上扔了下來。那人一身華服,看樣子身份很尊貴,卻被娜依秀不客氣地摔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   「別這麼粗暴啊大姐,人家可是親王公爵的身份埃」波爾多在一旁叫道,幾個龍騎兵團的士兵衝上前去,三拳兩腳之下制住了他。   波爾多走過去,抓著那人的頭髮讓他抬起頭來,看清了那人的臉之後,波爾多笑了。   「嘿,老大,我們抓到了你的弟弟!」波爾多衝著我大聲說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六章 尤物·妖物   「弟弟?」我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我感到有些奇怪。   「大人,他和你很像哦!」拉茲指著他對我說道。   「是嗎?」   「這傢伙長得倒是玉樹臨風,英俊挺拔,確實很像我埃」我仔細地看了看男子的臉說道,我們確實有點像埃「可惜是個小白臉,少了我那股天生的英雄氣質。」   我歎道。   「嘔……」邊上娜依秀和拉茲都在做嘔吐狀。   「老大,我們才剛吃過午飯……」波爾多對我說道。   「我只是在讚美這傢伙,又不是在說我。」我瞪了波爾多一眼罵道。   「我是埃洛斯親王,別殺我。」小白臉早已嚇得嘴青唇白,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親王?那另一輛馬車上坐著就是米蘭達公爵了。」說話的時候,娜依秀從車廂裡跳出來,身後還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狗美人」。   之所以說是「狗美人」,是因為這兩個美女的脖子上都戴著狗項圈,身上纏著鎖鏈,腳上扣著鐐銬,一條金鏈子將她們脖子上的項圈和腳上的鐐銬連在了一起,使得她無法站起身子,只能像狗一樣地從車廂內爬出來。   兩女面貌固然美艷,但打扮卻讓人精血沸騰,除了下身裹著的一小塊布片之外,其他地方都一絲不掛。   左邊那個黑髮紫瞳,體型高挺修長,體型象祭壇裡神女的雕像般完美。一對足以媲美羅莎的巨乳上戴著一隻用珍珠編織而成的胸罩,胸罩不過嬰兒的手掌大小,僅能遮住不到三分之一的酥胸。在珍珠襯托下,豪乳隨著身體的移動在陽光搖搖晃晃的,反射著誘人的艷光,看得在場的所有男士全成了鬥雞眼。   至於右邊的那個,棕髮碧眼,身材嬌小玲瓏,相貌嬌美清純,如雪的肌膚嬌嫩得像嬰孩一般,彷彿用力捏一下就可以擠出水來。她和娜依秀一樣,是個半精靈。遮住她酥胸的不是珍珠胸罩,而是一個用白色的玉蘭花編成花環,兩顆紅丸在花瓣中若隱若現,紅白映襯,看得眾人直吞口水。最要命的是她一身性感的穿著偏偏配著一張掛滿驚恐,像不通人事的處女般羞澀的面孔,合成另外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喔!」   「哇!」   兩女才剛剛現身,四周立刻吹起了響哨,怪叫聲連連,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男人全都眼睛發綠,口水長流。   「還是給我回進去吧。」娜依秀叫罵著把無限的春光趕回車廂內,這個舉動立刻讓在場所有男士恨得咬碎了一口的鋼牙。   「臭男人,淫魔,惡棍,變態……」看到眾位男士的醜態,火冒三丈的娜依秀把一肚子的怒氣都施加在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憐的埃洛斯親王身上,拳打腳踢吐口水,打得他像待豬一般慘嚎連連。這個小白臉看來對自己的臉非常地愛護,身體曲成一團,雙手抱頭,死死地護著臉。圈養「狗美人」,是魔族權貴中間很流行的一種習俗,也難怪女性身份的娜依秀見了之後會勃然大怒,痛打其主人了。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雖然她打的是別人,我卻覺得像打在我身上一般,我過去在風都的所作所為,比起這個親王也好不到哪兒去。我一邊感歎著戰爭讓女人變得比男人還要凶殘,一邊來到第二輛馬車前,敲了敲車門。   「開門吧,公爵先生,你被俘了!」我在車廂外喊道。   車廂內毫無動靜。   「不開門嗎?那我只好硬闖了。」我在車外恐嚇道,我並不想破壞馬車,因為這兩輛馬車對我們極有用處,剛才娜依秀破門而入已弄壞了一輛了,這一輛可不能再砸壞了。   「好粗魯哦,這就是龍戰士的待客之道嗎?秀耐達伯爵。」一個含嬌帶嗲的女音隔著窗簾從車內傳來,阻止了我再次敲門的舉動。低沉的嗓音充滿了磁性,像蜜糖一樣的甜美難言,傳入耳裡,更好似一根羽毛在心頭上輕輕搔動,教人心癢難耐。   「是個女的?」我開始時還以為這個米蘭達公爵是個男人,卻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人。   「咯吱」   車廂的門慢慢地被打開一扇,所有的人都自然地把目光投到開了一半的門口上。車廂裡伸出了一條腿,一條穿著紅色高跟鞋的玉腿。玉腿的上半截被淡藍色的裙底所掩蓋,露出來的只是半截的雪白中透著粉紅的小腿肚。這是一條完美無缺的小腿,雖然只露半截,卻已春色盎然,加上她的主人那可以吸走天下任何男人靈魂的聲音,剛剛才被兩個美女的艷姿勾了魂的男人們再次在這條腿上喪失了理性。   「好漂亮的腿。」波爾多在我身邊猛嚥了一口口水說道,腿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光是條腿就這麼美,那其他部位呢。   就在眾人暗自猜測的時候,半個女身慢慢地從門背後擠了出來,我終於看清了這條腿的女主人的全貌。   她身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體長裙,裙子的下擺開了老大的一個叉,一直開到大腿處。裙子束得很緊,把她飽滿豐盈身材完全地表露出來。暴露裙子外的肌膚嬌嫩無比,誘人的身體一動一搖,都誇張地顯露出充滿媚惑的曲線。但這一回奪走我雙眼視線的不是她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孔,而是那對銀色的雙眸。   那對流光轉動的銀眸象磁石一般,只是微微一掃,就將我的三魂七魄吸走了一大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雖然明知她在打量我們所有的人,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生出了同一種感覺:她只是在專心地看著我一人。   「是個狐女?」   那對尖長的狐耳告訴了我她是狐族的女人,狐族是獸人中的一個異類:狐族的男人相貌和其他的獸人一樣,都生得極為的醜陋——至少在人類的審美觀裡是這樣的,而狐族的女人卻生得極美,幾乎個個都是美人胚子。她們體態窈窕,膚色白嫩,沒有其她獸人的通體濃毛,除了一雙尖狐耳以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基本上與人類無異。   美麗的身體給了她們取之不盡的本錢——狐女生性淫蕩,幾乎個個都是勾引男人的高手,眼前的這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轉動著銀眸在四周繞了一圈之後,最終停在了我的身上。   「達克。秀耐達?暗黑龍?」她啟動著淡紫色的兩片薄唇問我道。   「米蘭達公爵?」我努力地把失魂落魄的神態收藏起來,歪著腦袋,用看豬肉的眼光盯著她散發著無限魅力的秀臉說道。   用看豬肉的眼光去看這樣的美女,未免過分至極。   但這絕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對於這種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的尤物,我只能用看豬肉的眼光去看她。如果用看美女的眼光去看,只怕我被她宰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大陸上,關於狐女有著無數充滿傳奇色彩的傳說,說她們個個都是吸精女王,要不停地吸蝕男人的陽氣才能保持青春和美麗,死在狐女肚皮上的男人比死在戰場上的還要多好幾倍。這或許是有人有意惡毒的中傷,但我想把這種說法用在這個能令所有的男人色授魂予的女人身上並不太過分吧。   「你說呢?」她嬌笑著反問道,聲音就像銀鈴一樣動聽。   「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了,米蘭達公爵!下來吧!」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我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接她下車。   「俘虜?很有意思,我還沒有做過俘虜呢。」米蘭達微笑著伸出右手牽住了我的右手,彎下腰,伸出那條吸引了無數男人目光的左腿,做出要下車的姿態來。   「哎喲!」   米蘭達緩緩地跨下馬車,在腳尖及將著地的時候,身體突然打了一個趔趄,向我這個位置撲倒下來。人未到,一股香風就迎面撲來,這不是香水的香氣,而是來自她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體香,這種香氣對男人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熏得我頭腦發昏。   我裝出要扶她的架勢伸出雙手去,在她的身體快要撲到我懷裡的那一剎身體猛地一閃,讓到一邊。失去重心米蘭達弄巧成拙撲了個空,摔倒在地,跌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樣子把先前的美態破壞殆荊但這只是我心中的臆想,事實上我就像無數個被狐女勾引過的男人一樣,在這招被用過無數次的把戲面前,我重複了無數個男人犯過的無數次的錯誤——我伸出手,順勢抱住了「跌」下來的米蘭達。   「哦……」米蘭達嚶嚀一聲,雙手勾上我的脖子,趁機將整個身子都貼到我的身上,水蛇腰扭了扭,胸前的兩團嫩肉趁機在我的胸口研磨了兩下,雖隔著兩層衣服,我仍能清晰地感覺到米蘭達雙乳驚人的彈性。   米蘭達軟綿綿地靠在我懷裡,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謝謝你哦,伯爵!」   她口中吹出來的氣體刺得我的耳根微微地發癢,一團火焰崩地一聲在我的心裡噴了出來。表面上我還裝出一副目不斜視石像般的架式,可是我不爭氣的下身卻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告訴了米蘭達我心中的想法。   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人,我立刻會以最快的速度扒光眼前這個女人的衣服,分開她的大腿,用最兇猛殘暴的手段將她大幹特幹,這個女人簡直是上天造出來專門勾引男人的妖婦。   「不要臉。」娜依秀在邊上低聲地罵道。   「我還以為你不是個男人呢。」感覺到我下身的反應之後,米蘭達又在我的耳邊咕了一句,大腿故意地在我的挺起的下身廝磨了一下,這才鬆開了纏住我脖子的手,離開了我。   離開我時,她的「媚力」不斷的變化著,先前還是人盡可夫的蕩婦,等她站直了身子,板起了面孔之後,立刻就變成了一位身份尊貴,不容褻瀆的貴婦,其間變化的過程,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   「我——是亞瑟王座下的蘇菲婭。米蘭達公爵,很高興會在這兒遇見你,傳說中的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她向我們自我介紹道,說這句話時,米蘭達的語氣和神態就像是一個正和敵國交涉的外交官,嚴肅,莊重,不失禮節。   在這股氣勢的感染下,所有男人的魂魄以最快的速度飛回體內,回過神來的他們這才急急忙忙地收起雙目呆滯,口水長流的醜態。   「很高興在這兒遇見你。」我以紳士的風度彎下腰,托起米蘭達的右手,以宮廷禮儀的禮節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不過現在你是我們的俘虜了,蘇菲婭小姐。」   米蘭達?我突然想起來了,以前在風都時曾聽好事者說過,獸人族的第一美女,她的名字就叫米蘭達。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七章 較量   「真是一個迷死人的妖物!」把俘虜們收押起來之後,拉茲朝我感歎道。對付這種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女人,很自然的,我把看管米蘭達的任務交給了娜依秀,讓男人看管她真是讓人不放心。   「是啊,這個女人能把自己的氣質隨意地變化,將所有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恐怕我們才是她的俘虜吧。」想起自己剛才在她面前下體立正敬禮的醜態,我暗叫慚愧,剛才在米蘭達的挑逗下,要不是因為身邊有無數的人在看著,我立刻就會把她抱到車上,大幹特幹。   「嘿嘿,差不多吧!要是真的做了她的俘虜,我也認了!」拉茲裂開大嘴,和我一起發出邪惡的大笑。   「她和路易斯小姐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拉茲感慨道,話說了一半,拉茲似乎顧忌到我的反應,猛地收住了嘴。   「受不了啦,那娘們真騷啊!」   就在時,「看望」米蘭達的波爾多也回來了,一見面就大呼妖婦媚力驚人。   三個無聊男人聚在一起,話題依然離不開這個「淫」亂全軍的妖婦,差點連正事都忘記了。   「別再談這種事了,我剛剛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好消息。」正當我們三人忙著吹吁自己過去的風流史的時候,奧維馬斯帶著一個衣衫襤褸,落魄至極的人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打斷了我們的胡侃。   此人是人類,他的手腳都有被鐐銬銬過的傷痕。   「這是誰?」   「我們被在斯羅特要塞下被俘的士兵!」奧維馬斯微笑著答道。   和早已廢除了奴隸制的帝國不同,魔族和獸人依然實行著嚴重的等級制和奴隸制。這次魔獸聯軍大敗帝國軍隊於斯羅特要塞下,俘虜了大批的戰俘,也吸引來了各地奴隸商人。作為阿沙尼亞的最大的內陸港和商業中心的尼爾斯城,現在就聚集了數百條販賣奴隸的船隻。   魔族和獸人的辦事效率比起帝國來要高多了,從在斯羅特要塞下重創帝國軍隊到現在,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那些被俘的帝國士兵就已被運到這兒交給奴隸主們進行大拍賣,這兩天城內的奴隸市場的拍賣會是空前的火熱。   由於對尼爾斯城一無所知,為了能弄到更多的情報,我在尼爾斯城外的兩條大道上埋伏了軍隊,隨時襲擊從城內出來的居民。這個人原先是皇龍騎士團的士兵,名字叫莫雷,他在拍賣會上被賣掉後,他的「新主人」帶著他出城,正好遇上了人類的伏兵。   莫雷帶來的這個消息令我們希望大增,只要我們能悄悄地潛入城內,救出被俘數千名士兵,裡應外合,就能輕易地攻下尼爾斯城。經過一番商議,大家一致決定在原先木馬計的基礎上再加上招偷梁換柱,由我出面,冒充成這個埃洛斯親王,帶上五百名精兵混入城去,在城內製造混亂,裡應外合。   長相不一並不是問題,我的身材相貌本就和埃洛斯親王很接近,而且我可以用克隆術的魔法,把埃洛斯的臉暫時地克隆到我的臉上。頭上的角也不是麻煩,割下那些魔族的角,用魔法臨時粘到自己的頭上就行了。這次來的時候,我手下的每個士兵身上都帶著一隻角。至於手下的士兵,我可以叫他們化裝成黑魔族戰士混進去,這次為了突襲尼爾斯城,我就特意挑選出了一千名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士兵。   這個計劃最大的難點就是我要以親王的名義混入城去,尼爾斯城的城主拉涅利一定會親自來迎接我,但我並不是埃洛斯親王,對魔族的情況一無所知,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混進去,兩句話就會被人認出我是冒牌貨。   但三百年前星賢者別有用心地留給我的先祖,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一件小禮物,卻讓這個問題輕易地迎刃而解。   星賢者的這件禮物是一塊石頭,一塊藏在逆鱗劍柄裡的靈魂石,這塊石頭的功用就是可以貯存人的記憶。我的七世先祖留給我的記憶,就貯存在這塊石頭中。   這個秘密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當年星賢者把靈魂石交給先祖卡魯茲時,再三地交代他要求秀耐達家族世世代代保守這個秘密,所以這世上除了安達和義父以外,根本就沒人知道逆鱗被星賢者特別地加了料。   「不要殺我啊,只要你們放了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路西法十三世的親弟弟除了好色外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看到我把看守他的所有的人都支開,嚇得屁滾尿流,跪在我面前磕頭如搗蒜般地求饒著。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對他說,「我只要你身上的兩樣東西。」   說話的時候,我的左手心裡捏著一塊拇指頭大小的石頭,這塊石頭就是能讓我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靈魂石,平時他都是藏在逆鱗的劍柄中的,這次我將它取了出來。   「什麼東西?」看著我陰暗的表情,埃洛斯住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我要你的記憶,還有你的臉!」說完這句話,我已把扣著靈魂石的手掌扣在了他的腦門上。   「天魔蝕魂!」   我借助靈魂石可以貯存記憶的特點,以靈魂石為介質,運起天魔功,強行從埃洛斯親王的腦海裡提取記憶。天魔功本身並不能提取別人腦海裡的記憶,但有靈魂石的幫助,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嗚……」   這種強行提取記憶的方法非常的殘忍,埃洛斯親王的身體像是被牽線的傀儡般抖動個不停,痛得慘叫連連,七竅不停地噴出鮮血。   「老大,你在幹什麼?」在樹林外的波爾多聽到裡面的慘叫聲,連忙闖進來看個究竟。   「別打擾我!」我讓背後的波爾多止步,繼續加緊力量提取記憶,在我搾乾了他腦子裡最後一點記憶之後,我運用克隆術,把他的臉轉移到我的臉上。克隆術這種魔法可以通過身體的接觸,讓施法的模仿出受術者的臉複製到自己的臉上。   「你說我現在像不像這個埃洛斯親王?」我轉過頭去把臉對著著波爾多。   「很像……」看到我的臉之後,波爾多瞪大了眼睛,「不過我覺得你更像魔鬼,老大!」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向後退了一步。   「哼!」我沒有理會波爾多,悄悄地把靈魂石重心「放」回藏於左臂的逆鱗的劍柄中去,這個秘密我並不想讓波爾多知道。由於心靈風暴後遺症的原因,我並不敢把埃洛斯親王的記憶「吸」入體內,只是將他們放在靈魂石中貯存起來,到需要時再去提齲當我鬆開左手五指後,這個相貌本和我有七分相貌的親王象抽了風似地癱倒在地,身體不停地打著擺子,嘴角邊佈滿了紅紅白白的體液,下身因為大小便失禁早已濕了一大片。經過這一番的折磨,就算他能活下來以後也會變成一個白癡。   「真是一個混蛋!」我快速地掃瞄了藏於靈魂石中的記憶,發現這個狗屁親王只是一個縱情女色的二世祖,記憶裡儘是一大堆荒淫無恥的男女群交,亂交的噁心齷齪的垃圾。他這次來尼爾斯城,正是到這兒來獵艷的。   「喔,可怕……」看著他的慘象,波爾多驚懼的吐了吐舌頭。   「沒想到老大你是這麼邪惡的人啊,恐怖……」「你到現在才發現啊,波爾多?」我對波爾多是越來越不滿了,我肩頭的壓力很大,需要有人替我分擔重任,可是波爾多到現在還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不能為我分擔半點責任。   「怎麼樣,相貌不成問題,氣質怎麼樣,裝得像不像那傢伙?」我穿著從埃洛斯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在眾人面前擺弄了幾個姿勢。   「很像啊,頭!如果你的眼睛再淫邪一點就完美無缺了。」虎特叫道,「頭」   是手下的那些年青軍官們對我的新的稱呼,因為我對他們口口聲聲叫我大人感到非常的刺耳,下令要他們改口。   「這好辦啊,嘿嘿嘿,娜依秀大姐……」我立刻擺出一副淫魔本色,色迷迷地把目光投向娜依秀。   「噁心!別看我!」娜依秀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第一次用這種魔法,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我邊說邊解除克隆魔法,恢復自己本來的面目。   「還少了一樣東西!」奧維馬斯在一旁提醒道,「什麼東西?」   「女人!」奧維馬斯說。   「女人?」我奇道。   「埃洛斯親王應是無恥的酒色之徒,這樣的人的身邊應當少不了女人的。」   奧維馬斯沉聲說道。   「那到哪兒去找女人呢?」   這時,所有的男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娜依秀的身上。   「別打我的主意!」娜依秀大聲反對道,眼中噴出殺人的火焰,嚇得所有的男士通通收住了嘴。   「那兩個女孩怎麼樣?」我問奧維馬斯,我的指當然就是那兩位「狗美人」。   「那個魔族的女孩不行,萬一她特別愛國的話,那我們不就完蛋了!」奧維馬斯搖頭拒絕道。   「那個半精靈的小女孩倒很不錯啊,她應該會幫我們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她的同類。」波爾多提議道。   「她是可以的,剛才我和她談過了,她是過去戰爭中被俘的帝國士兵的後裔,在魔族這兒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她很願意和我們合作。」奧維馬斯說,把他帶到這兒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心細的奧維馬斯在背後幫我做了許多事情。   「那就太好了,就由她來扮作我的性奴吧!她畢竟在魔族住了很多年,有她幫忙,冒充這個親王就容易多了。」我高興地連連點頭。   「不行,我反對!」就在這時,娜依秀突然在一邊大叫道。   「大姐想說什麼?」   「我也要跟著去!」娜依秀瞪著我,兩頰微紅地說道。   「以何種身份?你剛才不是不願意嗎?」波爾多存心搗蛋地問道。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行嗎?」娜依秀氣鼓鼓地說道。   我不禁莞爾,娜依秀扮成我的性奴?剛才那兩個「狗美人」的露兩點的服裝穿在她的身上,脖子上加個狗項圈,繫條金鏈子,讓我牽著四處招搖過市,哇,那情景……。   趁著拉茲和奧維馬斯在挑選混入魔族的士兵人選時,我偷空溜了去見米蘭達,這位妖女是最令我不放心的人。她的武藝不是很高,但媚惑男人卻是一絕。奧維馬斯曾向我提議說一刀殺了她一了百了,結果當場就遭到了眾多男士的反對。   「沒有男人會狠得下心來對這樣一個女人下毒手的。」我對奧維馬斯說。   「胡說,我就狠得下心來!」壁虎不信地搖著頭,卻忘記了當米蘭達出現的時候,他也和眾人一樣看得兩眼發直。   「那你就親手去宰了她吧,我不會怪你的。」我對奧維馬斯說。   壁虎一言不發,寒著臉,殺氣騰騰地去了。   「不會吧,這麼狠?辣手摧花?」波爾多在一旁心痛地叫喚道。   就在我們還在擔心他真的會殺了米蘭達時,壁虎象鬥敗了的公雞般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妖女厲害!」堪稱黑龍騎士團中最鐵石心腸的壁虎對我們說道。   米蘭達被我們關在一個附近村落的一間小屋內,我特地派了二百名士兵看管她。二百個大男人看一個女人,未免有些誇張,但我我還是覺得少了點,連奧維馬斯這樣的壁虎都抵擋不住她的「媚力」,其他人我又怎麼放心得下?   「嗚…喔…哦…」   在關押米蘭達的小屋附近的樹林邊,我聽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   「礙哈…」   「嗚…受不了了,我要射了!」   「這種聲音?好像是……」我大感有趣,悄悄地潛入樹林中。   「什麼?」   「倒霉,晦氣!」   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場好戲,誰知卻見到了世界上最齷齪的事情——兩個黑龍騎士團的士兵光著屁股,雙手握著自己的下身在那兒打麻雀!   當我走進去時,兩隻大鳥正噗哧噗哧地噴出黃黃白白的液體!   「你們在幹什麼?」我站在兩個淫蟲後面怒喝道。   「大人,我們……」兩人一驚,轉過身來,看到是我,登時嚇得面色蒼白,本來一柱擎天的兄弟立刻就倒了下去。   「是不是那個妖女?」這兩人竟是我派去看管米蘭達的士兵。   「大人……」兩人哭喪著臉,那模樣極其的窩囊。   「我知道了,把褲子穿好!男人做這種事很正常的,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到兩人的表情,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看來光靠人多來看住這個妖女並不是一個很理智的選擇,如果讓她在軍隊中多呆幾天,恐怕整個黑龍騎士團裡所有的士兵的處男身都會因她而喪失在自己的五指山下了。   我悄悄地走進屋子去見米蘭達,入門前我命令門外守候的士兵禁口,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闖入了屋內。正如我所想像的那樣,屋子裡的景觀也絕不比剛才我在樹林裡見到的遜色多少。   妖艷動人的米蘭達在屋裡受到了女皇般的待遇:她舒舒服服地坐在這個村子裡最舒適的一張靠背椅上,兩條修長的玉腿高翹著枕在一塊人體肉墊上,白色的內褲若隱若現。做肉墊的人是我的手下的一個士兵,在她的身後有另外一個士兵在為她揉肩捶背,兩個士兵在為她扇扇子。她身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的水果,加外有兩個士兵正把削了皮的瓜果往她嘴裡送。   「很會享受啊!」當我闖進來時,屋內所有的男人通通嚇得魂飛魄散,觸電般地從米蘭達身邊逃離開來。做女人真是好,尤其是做一個美女,身為最高將領的我到現在還沒有享受過這麼高檔的待遇呢。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伯爵先生。」米蘭達靠在椅背上,千嬌百媚地橫了我一眼笑道。   「真沒出息,這樣人盡可夫的爛貨你們也看得上眼,給我滾出去!」我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對屋裡其它人命令道。   這些丟盡了男人臉的傢伙一個個低著頭魚貫而出,臨出門前個個都還不忘偷瞧米蘭達一眼。   「外面的人聽著,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二十步!」我對外頭的人喊道。   「你很沒有風度哦,竟然這樣說一個女孩子?」米蘭達地白了我一眼說道,幽怨的眼神看得我心頭火熱。   若只是論美貌,安達希拉和羅莎都不會比她差,可是要是比媚態,就連羅莎這個淫婦也遠不及她,米蘭達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磁石一般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蘇菲婭。米蘭達,亞瑟王的義女,今年二十四歲,獸人族有史以來最年青的女公爵,在魔族和獸人間負責牽線搭橋的外交官,這次獸人肯出兵幫忙魔族,全靠你從中幫忙撮合。我沒有說錯吧,公爵小姐?」   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審問犯人的法官,兩眼死死地盯著米蘭達那美若皎月的俏臉,眼中不帶半點色慾,一字一句地把米蘭達的老底揭出來,這些資料都是我剛剛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裡提取出來得到的。   「你知道很多啊,秀耐達伯爵!」米蘭達的眼中射出冰冷的殺意,寒得像冰雪般刺骨,接著她的嘴角綻出一絲笑意,把冰封了的冷臉融解,而秀眸亦由寒轉熱。這種表情在瞬間內的變化,更能讓人為她添加了一道神秘的魅力。   「那當然了,我還知道這次獸人之所以肯出兵幫助魔族,都是因為你。」我說著走到米蘭達的背後,伸出雙手為她揉著香肩。   「你是怎麼知道的?」米蘭達雖然強做鎮靜,可是我還是通過她的心跳感覺到她心靈的波動。   「哼,那個飯桶親王。」我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手上慢慢地加重力道。   米蘭達瞇著眼,眉頭微微蹙起,露出享受的表情。   「那個酒囊飯袋確實很沒有用啊!」   她一語雙關地回答道,米蘭達身上穿的連身裙和豐腴的身材比較起來顯得有點緊,站在後面從上向下看去,碩大的玉乳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由於天氣很熱,她微微泛著汗,乳溝之間凝結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很熱啊!年青的暗黑龍!」米蘭達抓著裙子領口部分,扇涼似地抖了抖,將本就半遮半掩的豐胸更加地暴露在我的眼前。看著令人噴血的美景,我差點就要崩潰了,硬是猛咬舌尖,保持住最後一分理智。   我知道她在勾引我,對於這個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的艷婦,我百分百願意和她上床。但我不想這麼就被她給「弄」上床,那樣就顯得我和那兩個在樹林裡自己解決的傢伙一樣的窩囊,有種被美女誘姦的感覺!   這個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但不是現在,因為時間和時機都不合適。我要在她最不願意和我做愛的情況下,用最暴力的手段強姦她,凌辱她。   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徹底地摧毀她的自信,免得她趁我不在的時候勾引了我幾百個手下逃走,並捎帶著讓幾千個士兵的處男身喪失在自己的手指上。   「你在勾引我嗎?」我邊說邊把雙手順著米蘭達的肩膀從後背摸下去,一寸一寸地探索她身體的奧秘。米蘭達的皮膚很光滑,像嬰兒一樣的嬌嫩,除了右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製的手鐲之外,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的飾物。   「礙…誰叫你是個帥哥埃」米蘭達動情似地仰起頭,嬌艷的紅唇在離我鼻尖不過兩寸的地方吐出芬芳的氣息。   「很強壯的手臂嘛,挺有力的,喔……」米蘭達瞇著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即使不刻意撒嬌,只是靜靜地說話,米蘭達的聲音仍是非常好聽,一字一字象音符一樣流入耳裡,一樣可以挑動人的瑕思。   「哼!妖婦!」   我冷笑一聲,雙手用力向前,接著一收,猛地將米蘭達胸前的雙峰抓在了手中。   「哇,真是太完美了!」雙手和米蘭達的胸部直接接觸,揉著這對令無數男人為之瘋狂的雙丸,我也不禁諒訝米蘭達豐胸的豎挺與完美。   「呀,你好壞哦!不要嘛!」   雙峰被抓,米蘭達條件反射地用手隔衣裙抓住我的雙手,想阻止他繼續作惡,她的身體也做出回應似地在椅子上不住地扭動著,擺出各種各樣誘人的姿態。   由於中間隔著椅子背,米蘭達扭動的身體無法和我的身體做直接的接觸,否則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地剝光她的衣服大幹特幹。   我努力地保持著心頭的清明和冷靜。我不是不想上,而是想和米蘭達玩一玩這個性愛遊戲。我要粉碎這個女人的自信,我要讓她知道,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把所有的男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下。   「很有彈性嘛!」   米蘭達的手根本無法阻止我從後面把玩她的雙峰,我的手指抓住胸前的雙丸,用力地向外拉了一下。   「呀!」痛疼令米蘭達慘叫起來。   「你好粗暴!」   米蘭達並沒有怪我的無禮,媚態十足地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   「我不是紳士!」我說著鬆開手指,讓被我的大力扯得發紅的乳頭回歸原位,雙手往回一按,盡情揉捏彈力十足的乳房。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挑逗那些男人,弄得他虛火上升卻又不讓別人得手,這種把戲對我行不通。」我把嘴湊到米蘭達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我很沒風度,我討厭做紳士。」   「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受道德束縛。」   「最重要的,我不是一個好人!」   說著我的雙手又在米蘭達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真是一條淫龍啊?」米蘭達嬌吟一聲。   「你都知道了?」我一怔。   「當然了,暗黑龍的黑暗時代,可是很出名的哦!」米蘭達邊說邊把手伸到後面,抓住我的下身用力地捏了一把,我的下體早就硬梆梆的了。   我心中大呼妖婦厲害!想不到連用流氓無賴的手段也對付不了她!   真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我的腦袋裡又轉過了三個對付她的念頭。   一刀殺了她,一了百了?   太殘忍了吧,美女血肉橫飛,實在有損我「惜花」的形象。   叫所有的士兵輪姦她,讓她充當慰安婦?   這個主意不錯,趁機讓所有被她勾引了的士兵們都滿足一下,可是這個主意首先就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這樣的美人,讓一大堆男人輪姦,捨不得啊!   親自上馬,就地強姦她,把她變成我的性奴?   這個想法是我最喜歡也最想要的,可惜現在時間不夠,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連好好地打上一炮都不太可能,更不要說是象對待倫蒂爾那樣花上幾天幾夜的時間凌辱調教了。   最後我決定,在出發之前,狠狠地凌辱她一番,打破她的自信心。   我打算先把米蘭達挑逗得變成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然後等她春情大發求我脫下褲子干她的時候再像扔垃圾一樣將她拋棄置之不理,也好讓她嘗嘗被男人玩弄的痛苦。   想到立刻就做到,我的手指或搓或擠,玩弄著米蘭達的雙乳。而米蘭達也裝做受驚的樣子反抗著。在我的挑逗下,米蘭達在椅子上不斷地扭動著身體,上半身的衣裙不知何時已被褪下了一半,兩隻飽滿結實的乳房登時暴露在空氣之中,我的龍爪則在她的乳房上盡情地肆虐著。   獸人的身體比其他種族都要強壯,僅靠我的一雙大手,竟不能完全掌握米蘭達的那對豪乳,而那對豪乳的彈性之強,就連卡尤拉這麼強壯的女人,和她比起來也要稍稍失色。   「你難道只會摸嗎?」就在我一邊讚歎米蘭達豪乳的彈性,一邊在玩弄她胸脯的時候,米蘭達突然問我道。   這句極度污辱男人尊嚴的話比什麼都有挑逗力,一激之下,頓時令我「火冒三丈」——這團火自然是慾火。   我從椅子背後走到米蘭達面前,下身的褲襠處早已突起了老大一塊。我一把握住米蘭達赤裸的香肩,把她從座位上拉了一起來,然後我自己坐到了座位上。   「我對於像你這樣貨色『性』趣不大。」   我抓過米蘭達,在她的驚呼聲中,我把米蘭達攔腰抱住橫放在大腿上。隨手掀開她的裙子,一手按在她的背上不讓她掙扎,米蘭達的裙內只有一條小得不能再小的緊身小白內褲,緊緊地包在漂亮的屁股上。她結實的屁股生得很漂亮,成一個完美的弧形,被內褲包著的陰核肉鼓地向下突起,不脫下褲子就能引發人出無限的瑕思。   我嚥了口口水,一把將內褲扯下來,米蘭達的下體竟沒有長半根陰毛,光溜溜的,肉鼓鼓,像水蜜桃一般誘人。   「啪」   我揚起巴掌,對著米蘭達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一方面是因為時不予我,現在僅存的時間不夠讓我好好地打上一炮,我只好以暴力來發洩不斷上升的慾火;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和米蘭達的對抗中我一直處於下風,只好用暴力的手段來發洩這股怨氣。   「啊!」   屁股被打,米蘭達痛得把後背向上抬了起來,紅艷的嘴唇裡吐出一聲嬌吟,這個妖婦就連呼痛聲聽起來也是那麼的動聽。   「他媽的該死,時間竟然不夠!」   我一邊暗恨,一邊巴掌落個不停,「啪茲啪茲」的聲音連綿不絕,接連在米蘭達的肥臀上打了十幾記,打得她嬌呼不斷。   我打屁股的力道是越來越輕,最後變成把手指放在陰核上輕輕地揉動。   只是幾下子,兩片迷倒無數男人的神秘的肉唇就滲出了溫濕的花蜜,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誘人情動的腥味,「真是一個淫婦,這麼快就起反應了。」我心中暗罵著,對這個淫婦我是半點手段都沒有。   「你興奮了,年青的暗黑龍。」伏在我大腿上的米蘭達在第一時間裡感覺到了我下半身的男性反應,嬌笑著對我說道。估計這個女人是個受虐狂,竟絲毫不在意我剛才對她的「暴打」與淫虐,反而向我擺出一副好爽的樣子,最氣人的是她還把手指伸到我的大腿下面,用指尖彈著我下身的雙丸。   我為之氣結地收手,雖然我的臉皮比城牆還厚,而且向來喜歡在女性面前賣弄自己的陽物,可是在這妖婦面前,竟也害羞得滿臉通紅。   「你害羞了!」   米蘭達風情萬種地白了我一眼說道,本來盤成一團束在頭上的髮鬢不知何時已經鬆開,披散的金髮垂下來遮住了她嬌柔艷麗的玉容,令她本就有些讓人看不透的臉又多增了幾分神秘與朦朧。   看著米蘭達挑逗的目光,我感到自己又一次地落入下風,頓時有些意興索然。   我鬆開了壓在米蘭達後背上的右手,讓她站起身子。   「沒興趣嗎?」米蘭達站直身子,把被我褪下的內褲拉回原位,她的表情很自然,絲毫沒有半點羞澀。接著頭一甩,將遮住眼睛的頭髮甩到腦後,秀髮甩動時的風情,加上月色般朦朧的銀眸,絕美的身體曲線,把我的三魂七魄勾走了一大半。   「不能再這樣啦,不然俘虜就是我而不是她了!」在那一刻,我決定再次主動出擊。   「你很漂亮,很高貴,也很有誘惑力。」我移動著目光,把米蘭達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她簡直是創世之神精心眷顧的傑作,縱使用雞蛋裡挑骨頭的眼光去看,也找不到她身上半點不完美的地方。   要想打敗這個女人,首先必須破壞她的完美!   「哦,謝謝你的誇獎,你知道你剛進來的話很沒有風度嗎?」米蘭達邊說邊用手輕輕地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天氣很熱,剛才一陣「劇烈」的運動,我和她都出了一身的熱汗。   「你連擦汗的動作看上去都這麼的完美。」我由衷地讚道。   「你越來越有風度了。」米蘭達微笑著回答我,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處女一樣的純真,讓人根本無法把她和那個引誘得無數純情處男自虐老二的蕩婦聯繫在一起。   「我很想知道你蹲下來撒尿的樣子,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的美。」我邊說邊掀起她開叉的長裙,擺出一副好色之徒的姿態,把頭伸進她的裙子裡伸長鼻子用力地嗅了一下。   面對著我這種變態的行為,米蘭達第一次地表現出了手足無措的姿態,她像受驚的小鳥般驚呼著向後跳著躲開了我。   「我是一個流氓,色狼,我我過去做過很多壞事。我強姦過少女,老處女,我最喜歡看到那些女人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由痛苦到高潮最後化為極樂的過程。」   我悠閒地靠在椅子的後背上,得意地訴說著過去在風都城裡輝煌的「戰績」。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種事並不是光彩得可以四處向人炫耀的,雖然我為此得意非常,卻一直找不到吹噓的對象,憋在心裡實在讓人感到難受。   現在總算有機會說出來了,而且是對著一個美女,這種感覺讓我覺得痛快非常。   「不過我還沒有看過美女公爵蹲下來撒尿的樣子,米蘭達公爵,蘇菲婭小姐,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看著默不作聲的米蘭達,我裝出一副小弟弟向大姐姐乞求糖果的表情問道。   「哼!」米蘭達臉上閃過一片紅暈,接著鮮花般的笑容又一次地在她的臉上綻放開來。   「橫豎都已被你摸過了,再讓我最喜歡的小弟弟看一次,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米蘭達邊說邊做環顧狀,似乎在找撒尿的地方。   「那就蹲在這張椅子上拉吧。」我說著站起身來,指著身下的椅子說道。   「看清楚點哦。」說話間米蘭達已蹲在了椅子上,掀起裙子,褪下小巧玲瓏的白色內褲。   我仍然強行裝出一副色狼無賴的姿態,可是我知道和米蘭達的較量中我又處在了下風。   米蘭達略帶恨意地看了我一眼,皺頭微皺,下身的花瓣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兩片貝肉一陣收縮,接著向外綻開,隨著嘩啦啦的一聲脆響,一道金黃色的液體從尿孔中噴射出來,畫出一條弧線,澆在了地上。   雖然是夏天,可是由於剛才吃了不少的水果,米蘭達的這泡尿是又多又足,過了足足有一小會兒方才排泄完畢。   「看清楚了嗎?小弟弟?」拉完尿,米蘭達整理褲腰要把內褲重新穿上。   「很好看,不過我還要向姐姐要一樣東西做紀念。」   「什麼東西?」   「姐姐身上穿的內褲!」   「什麼?」   米蘭達的嘴張成了「O」型,我不等她做出反應就再次將米蘭達掀翻在椅子上,然後強行從她身上剝下了內褲。   「弟弟有收集美女內褲的癖好嗎?」米蘭達半推半就地讓我脫下內褲,不知何時起,本來是敵對身份的我們倆,已變成了親膩無比的姐弟相稱,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在眼裡,還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呢。   「這條內褲我有用。」我回答道,這句話是大實話,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裡知道,尼爾斯城的城主拉涅利有收集美女內褲的習慣,他和埃洛斯親王臭氣相投,兩人是女人肚皮上的床友,這東西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   「秀耐達將軍呢?她在哪兒?」就在這時,娜依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幸好我剛才沒有亂來,否則赤裸裸地被她當場逮到了,那可就糗大了。   「其實以你的美貌,你的氣質,不應當是做一個出賣肉體和色相的交際花。」   我收好內褲,對坐在座椅上的米蘭達說道。表面上米蘭達對於我的強迫排尿的行為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我發現米蘭達的臉也是紅紅的,想必她是強做歡顏,心裡其實也一樣不好受。   沒有女人生下來就喜歡出賣自己的色相和肉體去博得男人的歡笑,交際花也罷,政治妓女也罷,她們和我們一樣,她們都是「人」,她們也有自己的尊嚴。   縱使是人盡可夫的妓女,她們的心中也有不可褻瀆,不容侵犯的一面。   這就是米蘭達的弱點,表面上她是媚惑眾生的尤物,但她的內心也一定是非常的悲哀的,只是這些都被她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你應當是坐在一間豪華的宮殿裡,聽著美妙動聽的音樂,和你的心愛的情人一起跳舞。」我說著托起米蘭達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我為剛才對你做的事向你道歉,對不起,蘇菲婭小姐!我很無奈,你也很無奈,這就是人生。」我用真誠無比的語氣對米蘭達說道。我知道要打敗米蘭達,就必須喚醒她心中的悲哀。   米蘭達沉默了。   說完這話我立刻就推開屋子走出房門,我沒有看到米蘭達臉上的表情,因為我知道我剛才的話已成功地在她的心靈上打開了一條縫,或者說是傷害了她消失了許多年的自尊。   或許我不應該用這種方法喚醒米蘭達心中唯一的純真,對於一直過著奢靡生活的米蘭達,渾渾噩噩地活著比清醒更幸福,利用別人的純真來打擊對手,這很卑劣,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你是一個無情的人。」這是比利亞叔叔對我說的。   或許他說得沒錯,如果是別人,在神龍廣場上那樣的情況下,一定不會說出要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女人的話吧。   「大人,你關著門在裡面做什麼?」門外,娜依秀用帶著疑慮的眼神問我。   「娜依秀將軍,難道我做什麼還要向你報告不成嗎?」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擺出統帥的架子反問道。   我的威嚴立刻讓這位精靈弓箭手噤口不語,她在我面前又一次地露出惶恐。   「給我看好這個女人,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你們就給我小心了!」我對看管米蘭達的士兵們喝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八章 偷梁換柱   馬車載著我們朝十里外的尼爾斯城駛去,馬車的周圍則跟著五百名騎著格魯巴,偽裝成黑魔族戰士的人類士兵,他們本來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眼珠和魔族一樣都是紫色的,頭上都用魔法粘了一隻角,樣子和真正的魔族一模一樣。   由於需要有人在城外主持大局,加上眼睛的顏色又不一樣,奧維馬斯和虎特都沒有跟著我一道進城。現在馬車上共坐了五個人,我、波爾多、拉茲、娜依秀,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狗美人」,那個名叫茉莉的半精靈少女。   波爾多和拉茲由於眼睛的顏色不同,沒法偽裝成魔族,所以我就把這兩條大漢塞進馬車頂上的行李箱裡,這麼熱的天,呆在那兒也真夠兩人受的了,希望不要把他們倆人烤熟了。   曾經是埃洛斯親王性奴的茉莉依然是原先的那副打扮,只是她眼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淒楚的神情實在是惹人憐愛。也難怪,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就成為別人的性奴,對她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她所受的噩夢因為我們的出現已經結束了,但往事留下來的傷痕,恐怕要花上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平復。   平時對我都是粗聲粗氣的娜依秀象大姐姐一般地將茉莉抱在懷裡,愛憐地撫摸著她稚嫩的臉蛋。娜依秀的眼中儘是溫柔的神色。她現在也幾乎是一絲不掛。   另一位「狗美人」,那個魔族少女身上的裝備,現在已完完全全地移到了她的身上。雖然個頭嬌小,胸脯又不是超級波霸,那件珍珠胸罩戴在她身上,卻依然是讓人心動不已。由於長期刻苦地修煉,娜依秀的身體非常的結實,手臂上,小腹處,都可以看見一塊一塊結實的肌肉,加上這身性感的穿著,構成了另外一種野性美。如果說茉莉是只可愛的小白兔,那娜依秀就是一頭充滿勁力的雌豹。   娜依秀對我這條淫龍處處提防,對這個「同族」的「妹妹」卻很照顧,衣裳不整的她抱著茉莉坐在車廂內的另一角,低聲細語的安慰著她。   自從當上黑龍騎士團的總指揮之後,我做事逐漸的霸道起來,但在這種地方,我還是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我識趣地扭過身去,把背對著她們倆。趁著馬車到達尼爾斯城前的間隙,我臨時惡補,迅速地把從埃洛斯親王身上得來的記憶掃瞄一遍,查找有關尼爾斯城以及他的床友拉涅利城主的資料。   我們是在一大堆人的歡迎中進入尼爾斯城的,埃洛斯親王雖然是個酒色之徒,卻是斯羅皇帝的親弟弟,身份非比尋常。二個小時前,奧維馬斯挑選了一個膽大精明的小伙子假扮成傳令官,把那封聖卡門給尼爾斯城主拉涅利的信重新封好交給了拉涅利城主。   「歡迎您的到來,尊貴的親王殿下!」當我在城門口打開車門,把頭探出馬車時,首先迎上來的,就是尼爾斯城城主拉涅利。弗洛依德。   尼爾斯城城主拉涅利一頭銀色的白髮,身子又肥又胖,腦門有點禿。因為太胖了,又加上灑色過度的原因,臉上的皮膚皺得像蠶一樣,臉皮一層疊一層的塌下來堆在一起,那樣子讓我想帝國皇宮中貴婦們的寵物——皺皮越多越值錢的沙皮狗。   看到我打開車門探出身來,他急急忙忙拖著肥重的身軀迎上前來,他走路的樣子就像一條快要結繭吐絲的肥蠶。拉涅利的身邊站著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員,個個衣著筆挺,面帶微笑,對於我這個來自皇族的大人物,誰也不敢怠慢半分。   「哈哈哈,你這頭淫狐,什麼時候也和我玩起正經來了?」我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著從馬車上跳下去,親熱地把手放在肥蠶的肩頭。   真正的埃洛斯親王和拉涅利城主曾有一面之緣,三年前埃洛斯親王路過此地,這條肥蠶為了邀寵,不惜血本地好好地「招待」了他一番,將他侍候得服服帖帖,倆人在幾天之內成為「好友至交」,淫狐就是他為這給肥蠶取的外號。要不是我得到了埃洛斯親王的全部記憶,光是這個這稱呼就足以讓我穿幫了。   「噫!」拉涅利初見我時,先是發呆般地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遇見陌生人般的表情,直到我喊他淫狐,這才如夢方醒地回過神來,臉上肥肉擠成一團。   「三年不見,親王殿下風采更勝從前,我都幾乎認不出來了。」肥蠶用認錯人道歉的口氣說道。   我聞言一驚,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以用克隆術把埃洛斯親王的臉完完整整地複製到自己身上,但神態氣質卻是無法複製的,這只肥蠶還是憑著直覺感覺出有些不妥。   「廢話,本王三年來苦練天魔功,武藝大進,自然風采更勝從前了。」我盡力把自己偽裝成原先那個外強中乾,自高自大的埃洛斯親王向拉涅利吹吁道。   「前幾天我弄到了兩個極品的美女,讓你瞧瞧,可別眼紅哦。」氣質是最難偽裝的,我知道自己畢竟和真正的灑色之徒埃洛斯親王還是有差距,急忙把車廂內的兩女拉出來。   「哇!」   當脖戴項狗項圈,身穿性感三點裝的兩女從車廂內爬出來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片驚呼,所有的男人都兩眼發直,目光全被吸引去了。   「哇,親王殿下,你是哪兒弄來的這兩個極品的女奴?」拉涅利色迷迷地盯著兩女的嬌軀,涎著口水問道。這種「狗美人」在魔族中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兩女一出場,就把所有人給鎮往了,再也不會有人認為我是冒牌的。   其實不像女人的女人娜依秀並不適合扮演這種性奴的角色,縱使脖戴項圈,手銬腳鐐,卻也掩蓋不住她身上充滿凶性和野性的女強人的本色。但她身邊有一個懦弱清純的茉莉作襯托,對比之下,懦弱與凶悍,清純對野性,不適合也變成適合了。   「年紀較大的是姐姐,較小的是妹妹,她們倆一個象火,一個像水,上了床,風味各異,你不親自品嚐是不會知道箇中的滋味的。」我走到兩女身邊,牽起她們脖子上的鏈子向拉涅利胡吹道。我說這話時心中暗笑,這樣說她,娜依秀一定是把我恨得牙癢癢的吧。   「像這個姐姐,就和你看到的一樣,騎上去,像野馬一樣的凶悍,一顛一顛的,沒點本事還才真罩不住呢。」我扯了扯娜依秀的鏈子,對著她滿嘴污言穢語,氣得娜依秀的眼中直冒火花。   「哈哈,原來親王殿下最近對野馬感興趣啊,好啊,晚上我給你送兩個過去。」   肥蠶趁機獻媚道,現在他已對我深信不疑了。   「哈哈,本親王可不收二手貨啊!」我露出一臉的淫笑答道。   「那當然了!」肥蠶臉上的五官再次擠成一團。   「咦,怎麼不見米蘭達公爵啊,聽說她是獸人第一美女。」沒有看見米蘭達的影蹤,肥蠶一臉的失望。   「蘇菲婭小姐因為路上有事擔擱了半天,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達。」我用早就想好的理由回答道。   「啊,可惜了。」肥蠶露出一臉的的失望。   「是亞瑟王派來的特使把她留住的,不過她說她最遲明早就會到達這兒。」   看到拉涅利的熊樣,我心中暗笑,故意留下話頭,好為將來引城外的部隊入城做好準備。   兩個男人邊走邊談風月,胡吹神侃著,我牽著鏈子和拉涅利走在前頭,兩女趴在地毯上,像狗一樣地爬著跟在後面。初次為「奴」的娜依秀表現得極差,桀驁不馴的樣子根本就都不像我的性奴,幸好我有「野馬」之說,別人都還以為這是她的「特色」。   一路上,拉涅利也隨口向我介紹當地官員的名字,職位,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當年埃洛斯親王「過境」時和他們一起在風月場上的「朋友」。我仔細地觀察了這些人的臉,他們個個要麼是滿面紅光,一付養尊處優的富態,或者一臉慘白——那是酒色過度的結果,惟一還算精明的是那個一直跟在拉涅利身邊的青年將領——自從娜依秀兩女出現之後,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們一眼。   每個國家都一樣,無論是帝國還是魔族,都養著像一大群對國家沒有無半點用處的飯桶和寄生蟲。前方的將士在戰場上拚死累活,可是他們卻在後方過著醉生夢死,酒池肉林的生活。不過也幸好如此,對付這樣一群飯桶比對付一個精明的對手要容易多了。   走過鋪了幾十米的紅地毯,我「牽」著兩女一起登上了他特地為我準備的涼爽的敞篷車。由於兩女是我這個親王的「女人」。沒有我的授意,給他天做膽也不敢對兩女毛手毛腳。否則以娜依秀的性格,我真擔心她會不顧一切地爆發開來,給這個城主就是一記下體大勾拳。   「那傢伙不是男人嗎?我的寵物這麼漂亮,他竟然連看也不看一眼?」在車上,我試探地向拉涅利問起關於那個青年將軍的情況,因為我感覺到這個人將會是我們奇襲尼爾斯城的障礙。   肥蠶城主很合作,討好地把此人的一切資料都告訴了我。此人名叫熙德,是負責尼爾斯城治安的衛隊長。他本來倒也是一位風月場上的風流人物,但自從三年前他娶妻生子,又當上這個衛隊長之後就性情大變,收斂起一切放浪的行為,除了對家中妻子之外,他再也不會對外面任何女子動心。   聽了他這麼一說,我更加地覺得此人不簡單,要想攻下尼爾斯城,首先就要殺死象熙德這樣認真負責的傢伙!   拉涅利一直把我們送到尼爾斯城裡的驛館中,我手下的五百親兵則緊跟在我們車子的後面,拉涅利城主帶來的護衛隊則在邊上為我們開道。埃洛斯親王是個荒淫無恥的二世祖,仗著斯羅親弟弟的身份,搶妻霸女,胡作非為,仇家無數,倒也為我這麼大張旗鼓地帶上幾百號人招搖過市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魔族和獸人一樣,都是缺少創造力的種族,但戰爭卻改變了魔族的生活方式。   戰爭破壞了生產,卻在某些地方促進了文化的交融。帝國和魔族之間長達三百年的戰爭,魔族雖然一直都處於守勢,但每場戰爭的最終勝利者卻幾乎都是魔族。   富有創造力的人類戰俘淪為奴隸之後,給魔族帶來了先進的技術和充滿創意的人類文明。那些被俘的人類士兵與魔族生下來的後代,也把創造力傳染給了魔族。   作為阿沙尼亞最大的內陸港口,經濟和文化的中心,尼爾斯城的建築物都處處顯露著人類文化的影子。尼爾斯城的街道雖然比不上風都寬敞,但我們這一行近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在上面走著,加上兩旁圍觀的路人,竟沒有半點擁擠的感覺。穿過種滿鮮花,樹立著魔神路西法雕像的奈落廣場時,我一時眼花,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風都的神龍廣常雖然魔族和人類互相仇視,可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魔族也受著來自人類先進文化的衝擊,畢竟愛美之心,向上之心對任何一個種族都是相同的。   魔神路西法的雕像是廣場上最吸引人的建築,當我從馬車上下來時,我的目光就被他所吸引。   雕像是一個高達數十尺的漢白玉石刻,在帝國的宣傳中,路西法是世間最醜惡最恐怖的生物:個頭上長角,人頭蛇身,面目猙獰血盆大口,眼神凶狠,渾身上下長滿黑毛,厚厚的嘴唇裡冒出可怕的獠牙,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魔鬼形象。   但我在奈落廣場所看見的路西法的形象,卻和我自己運用墮落天使化身後的形態毫無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他是擁有三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而已。   雕像中的路西法,雙手持劍指向天空,眼中露出堅毅無匹的神情,六隻羽翼在他的背上眾星拱月般地展開。不知是不是因為雕刻的技藝太傳神的原因,路西法的雕像在我的眼中看去,就像是一個舉著劍的哲人。   關於路西法的這個動作,在魔族中流傳著一個史詩般的傳說。   「正義是什麼?如果說父神的意志就是正義,或者說我們神族的正義才是正義,那麼……」當年面對著前來討伐他的眾天使們,路西法冷冷一笑,說出了他「墮落」的宣言,「這樣的正義,我路西法才不要呢!」   隨後他一躍而起,將掌中的利劍指向蒼穹,用盡全力割開天空,他用這個動作和他的過去劃清了界限。   「來吧!兄弟們!」   一道雷電從空中閃過,電光照亮了的路西法的身姿,那一刻的風采,幾千年後仍凝固在魔族的傳說之中。   這個傳說到現在還依然存在著,如果三天前我們是繼續向南走而不是向北行的話,只要再行進十天,就會到達墮落天使路西法隱居的住處——沉月峽的奈落。   「當年神所下的詛咒,墮落天使路西法也有份,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望著雕像,我突然有了一個荒謬致極的想法。   「那是我們的守護神最偉大的傳說!」肥蠶看到我望著雕像出神,在一旁感歎地說道。   「有我們的守護神在,這些人類來多少死多少!」我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圓場說道。   拉涅利為我安排的住處是位於奈落廣場附近的一所豪華的別墅,這兒也是他用來招待路西法十三世的。把我送到別墅後拉涅利就向我請辭,臨走前他交給我一個請貼。   「以十二萬分的誠摯心情邀請尊貴的埃洛斯親王參加今晚的洗塵宴。」走的時候他不停地向我眨著老鼠眼,暗示我今晚將會有非常精彩的節目。   我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拉涅利城主和埃洛斯親王本是一鼻孔出氣的床友,今晚的夜宴,自然是一嘲豐盛異常「超級夜宴,主菜當然是從各地搜羅而來的美女了。為了表示感激,我把從米蘭達身上剝下來的內褲做為禮物送給了拉涅利城主。   「這真是米蘭達小姐的內褲嗎?」肥蠶激動萬分地接過內褲,放在鼻子邊上用力猛嗅著。   「當然了,這是我費盡心機才弄到的,那個騷貨真是美極了,撩得老子心頭癢癢的卻又吃不到嘴裡,只好偷她的內褲過乾癮。」我擠鼻子弄眼地說道。   「果然是獸人第一美女啊,連內褲的氣味聞起來都這麼特別!」拉涅利再次猛嗅了一口,瞇著老鼠眼,陶醉不已地說道,那模樣差點沒有讓我嘔出來。   「多謝親王了!今晚的宴會親王一定要來啊,我可是為您準備了許多非常精彩的節目啊!」   看到我已有送客之意,肥蠶主動地向我請辭,兩條又粗又短的肥腿拖著一身的肥肉,像蝸牛般費力地爬上車子離去,「過了今晚,你永遠都不會都這麼辛苦了。」   看著肥蠶辛苦地離去,懸在我心口的上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現在的拉涅利己完完全全地把我當成那個埃洛斯親王,下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有埃洛斯親王的記憶加上莫雷及俘虜們的描述,我們對尼爾斯城的佈局並非一無所知。我派出去偵察情報的偽裝成魔族的士兵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關押戰俘的地方,那是緊挨著船塢的一個大型集中營,邊上就是奴隸拍賣市常自從帝國軍隊在斯羅特要塞下慘敗之後,天天都有船隻順著天水河把大批帝國被俘的士兵運到這兒。幾天下來,集中營裡關押了近萬名戰俘,最近幾天奴隸市場的交易也因此而空前火爆,尼爾斯城的街頭巷尾隨處都可以見到來自魔族其他地方和布魯斯大陸的奴隸販子。   至於城市的守備情況,在我以親王的身份關切地「詢問」之下,負責招待我們的魔族官員立刻受寵若驚把所知道的一切傾囊相告。我們向南移動聲東擊西的戰術果然起了作用,七天前城內的守軍奉斯羅皇帝之命,都被調到紐因斯港去了,現在城內的留守部隊,僅僅三千人而已,而且其中的一千人還被用來看管那些戰俘。   趕走了閒雜人等之後,躲在馬車行李廂裡的波爾多和拉茲總算有機會從車廂裡出來透氣,悶了大半天,爬出來時兩人全身上下都汗濕透了。   「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座城市裡的建築多半都是土木結構的,只要一點點的火星,就會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火。」商量今晚的行動要點時,我點撥著娜依秀和波爾多道。奧維馬斯不在身邊,一切都只能靠我自己來出主意。   「你的意思是?」周圍沒人,娜依秀自然就在身上披上了一件外衣,遮住了原先外露的春光。   「老大要我們四處縱火嗎?」   「對,今晚你們在城內的居民區內四處縱火,火燒全城!然後趁亂襲擊俘虜營,救出我們被俘的士兵!後面的事,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怎麼辦了吧。」   「我們去殺人放火,那老大你呢?老大今晚做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我?我是堂堂的親王殿下,當然是去參加這個他們的宴會了,我會把那些官員全都拖在宴會上的。我可是一人面對一群狼啊,這麼危險的事也只好由我來做了。」說這話時我心中直笑,參加這個宴會的男人還是越少越好,要是波爾多也跟去了,豈不是多了一個人和我一起搶美女?   「大人真是為我們著想啊!」不知道事實真相的拉茲感動萬分地說道。   「那我呢?我和茉莉呢?」娜依秀平靜地望著我問道。   「你?」   望著娜依秀柔中帶剛的面孔,我不禁想起了那天幹完朵拉後在樹林外撞見她時的情景。   「你是我的奴隸,當然要和我一起去赴宴了,至於茉莉,她就留下來吧。」   我今天在拉涅利面前污言穢語滿天飛,想必已大大地破壞了我在她心中本就不是很好的形象,既然如此,索性和她開個玩笑,讓她也見識見識什麼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哈哈……「老大,你笑得好邪啊,又想害誰啊?」最瞭解我的波爾多看到我一臉的奸相,顫抖地問道。   「我在想今晚的事。」我掃了一眼娜依秀被外衣遮住不少春光的身體說道,在這個女強人面前舉行一場荒唐至極的無遮大會,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宴會就在離我的住處不到千餘步遠的拉涅利城主的住所中舉行。這個肥蠶城主吃得這麼胖,肥得連放屁褲子都會冒油,家中的擺設自然也豪華得像皇宮一般,他肯定是個貪官。由於有上一次接待親王的經驗,宴會廳裡開了十幾桌流水席,「身份尊貴」的我自然是做為貴賓坐在上座。   按照魔族的習慣,所有來賓都是席地而坐。而「寵物」身份的娜依秀,此時身體蜷縮成一團,就像巴兒狗一般地趴在我的身邊——對她來說,當著這麼多的男人穿著這身暴露的打扮,實在是比受刑還要難過百倍。把身體縮成一團,可以保住一些不該露出來的春光。   身披輕紗,三點若隱若現的美麗的女僕們,有如穿花蝴蝶般來來回回地在各張桌子間穿行著,將一份份的精心調製的美點送上桌來。就連娜依秀面前,也照慣例擺放了一盤專門用來餵狗的狗食。雖然是狗食,盛食物的盤子卻是用金子鑄成的,畢竟她是親王的「寵物」,怠慢不得。   「尊貴的親王殿下,你的另一頭寵物呢?她怎麼沒有跟來?」與會的來賓,除了當地的重要官員外,其餘的人都是當年埃洛斯親王來這兒獵艷時結交的「床頭好友」,看見我只帶了娜依秀一人來,紛紛發問道。   「這兩頭寵物是我新收的,還需要調教一番,那一頭我來之前剛剛好好地調教過她了,現在她連路都走不了,所以嘛……哈哈哈……」我指著下身狂笑道,言下之意只要是男人都聽得出來。   「親王果然勇猛無比!」   「親王真乃當世之猛男也!」   這群成天只知吃喝玩樂的貴族們趁機大笑起哄,對我大獻慇勤,只有那個坐在離我有四個桌位的熙德例外。他面無表情,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用刀子切下一小塊肉,然後送入口中細細地咀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在他的對桌處則坐著一個獸人,下午進城時拉涅利向我介紹過他,此人是獸人阿汗王子手下的猛將,名叫祖賓,是斯羅特突圍戰時我對付我們的獸人大將祖寇的弟弟,他這次在這兒就是迎接米蘭達的。和所有的獸人一樣,祖賓身體如牛般的強壯,由於他是高級的獸人,除了體毛較粗,皮膚較黑之外,相貌長得總算還對得起觀眾,看起來還算順眼。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地貼坐著兩個狐族的獸女,兩女皆生得美若天仙,雖然我坐得離她們較遠,兩個狐女卻還不時地朝我拋來媚眼。祖賓和其他人一般好色,一雙「獸爪」極不老實,可是我卻發現他的雙眼經常時不時地掃到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在觀察我。   等下行動開始時,我定要先殺此二人!   「那這個呢,你把她帶到這兒來,親王想在這兒干她嗎?」坐在我對桌的肥蠶城主拉涅利指著娜依秀問我道。   「這匹野馬還很難馴服,我帶她到這兒來,是要讓她感受一下這兒的氣氛,這樣騎起來才過癮啊!」我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掌拍了拍娜依秀向天翹起的屁股,發出啪滋啪滋的響聲。由於擔心娜依秀受不了這種污辱亂來,進來之後我早就趁其不備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令她空有一肚子火氣也無處發洩。   「親王殿下的這匹野馬還真烈啊!」看到趴在地上的娜依秀眼中的凶光,肥蠶一邊把髒手放在身邊的兩個淫女身上亂摸,一邊淫笑地我說道。   「馬越烈,騎起來越過癮啊,哈哈……」如果娜依秀現在能動的話,第一個要殺的人肯定就是口裡和手上大佔她便宜的我了。   就在我和拉涅利城主的吹牛胡扯中,宴會開始了。對於我這個貴客,拉涅利城主就像是侍候他的爺爺一般地對待我。宴會才開始,我的身邊立刻就坐上了兩個身材豐滿的魔族美少女。兩女的上半身僅用一條半透明的輕紗遮住豐胸,輕紗的節正好打在雙乳之間,讓本已飽滿的乳峰更顯得渾圓肥碩。至於兩女的下半身,除了圍了一條薄紗之外裡面也是什麼也沒穿。   「她們是我精心訓練的極品處女,特意為親王您準備的,今晚就請親王勉為其難,為她們開苞吧!」在場的每一位男性貴賓現在身旁都被兩倍於已的美女所環繞,至於說這條肥蠶就更過分了,他的身旁竟圍了四個年青貌美的魔族美女。   「好說好說,我的小兄弟只好辛苦一番,當一回墾荒牛了!」這種大禮,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為拉涅利城主的健康乾一杯!」我一手端起酒杯,另一隻手在兩女的胸脯上狠狠地摸了兩把。果然是處女啊,從兩女羞澀的反應我很高興地發現她們確實是原裝貨。   「也為親王殿下的健康乾一杯!」受寵若驚的拉涅利急忙也端起杯子回應道。   「大家盡情地享受吧!盡情地狂歡吧,好日子以後還長著呢!」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喧賓奪主地大聲宣佈道,嘗到酒的味道之後,我又一次地笑了,酒裡放了催情興奮的藥物——生死花的花粉。這種藥粉經常被用在貴族們的淫亂的宴會上,為他們增加情趣。   酒能亂性,加上有色助威,真是天助我也。   在酒色的影響下,熟悉埃洛斯親王本性的貴賓聞言立刻扔掉了早就束縛得他們難受不已的道德外衣,摟住邊上的婢女淫亂了起來。   這種淫亂的宴會在野蠻不開化的魔族和獸人中是很正常的事情,邊「干」邊吃邊聊,這是兩族的權貴們最愛的商議方式,許多影響大陸命運的決定都是在這種情況下作出的。   我毫無顧忌地飲下杯中的美酒,生死花的花粉對我並不起半點作用。身邊的兩女立刻為我把酒杯再次斟滿,左邊的那個魔女身材較嬌小,她用她的櫻桃小口含著杯中的酒,把香唇送到我的嘴邊,一口一口地用處女的小嘴餵我喝下;而另一個女孩則用雙手解開我的褲腰帶,掏出裡面早已挺立多時的肉棒,一手握住,然後也湊過自己的嘴,含了下去。   「喔!」享受著處女熱情的服務,我也和眾人一般發出了快樂的呻吟。   「盡情地玩樂吧,這將是你們最後一夜!」   望著肢體糾纏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聽著他們放蕩形骸的笑聲,我知道今晚行動的勝算又增加了幾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九章 肉宴   「那麼肥的身子,做這種事,好噁心!」雖然肥蠶對我不錯,不過看到一頭豬和四個美女摟在一起的場面,我也覺得噁心萬分。   此時這場肉宴已經漸入高潮,在場的所有來賓,除了那個叫熙德的傢伙之外,都已陷入了「飲酒取樂」的淫亂狀態——他們一邊飲酒,一邊交談,上半身用手摸身邊的美女,而下半身的肉棒也趁機拿出來透透氣,享受著美女的口舌服務。   「幾年不見,親王殿下的尺寸又增長了不少啊!」肥蠶拉涅利背靠著兩個美女盤腿坐著,大腿上還盤著另外一個美女,該女扭動著水蛇的腰肢,下身鯉魚吐水般吞食著他的肉棒。   「那當然了!偉大的人物有偉大的武器嘛,喔!」我費勁地回答道,身邊的兩邊雖然是處女,但明顯都是受過特訓的,配合得極好,口技甚佳,一個用嘴吮吸我的龜頭,另一個則把我的卵蛋含入嘴裡輕輕地用唇壓迫著,雙管齊下之下,縱使是身經百戰而不倒的我差點當場就噴射出來。   「哇!祖賓將軍你這麼兇猛,不怕把你身下的美女搞死嗎?」有人在邊上驚呼道。   肉宴的場面火爆,然而主角不是我,而是宴會上的另一位貴賓——獸人祖賓。   祖賓跪坐在地榻上,他的身前趴著一個體態窈窕豐滿的狐女,狐女身材豐腴迷人,雪白的大屁股高高地向後翹著,而祖賓則從背後以騎姿將肉棒插入,猛烈地抽插著。粗大的獸莖插得狐女的肉唇都翻了出來,白晶晶,粘乎乎的津液隨之不停地飛濺出來,灑落在兩人身體周圍。由於「返祖」現象比較嚴重,祖賓的後腰屁眼上面還長著一條又黑又長的尾巴,像一條皮帶似地纏在他的腰上。   獸人就是獸人,我們這群「魔族」還只是很有風度地享受著美女的服務,而身為獸人大將的祖賓,已當場脫光了衣服按倒身邊的狐女「放手」大幹起來。對於獸人來說,當眾野合是正常的事情。   「現在她一定是氣瘋了吧?」我瞄了一眼趴在身邊的娜依秀暗笑道,周圍的種種淫行令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羞得滿臉通紅,。   「哇,祖賓將軍好強壯啊!」祖賓身邊的一個魔族看到他那尺寸恐怖的下體驚歎道。若只是以尺寸論,獸人的陽具確實是天下第一,就連我引以為傲的兄弟,和他比起來也要小多了。看著他粗大的獸莖在狐女的體內插進抽出,我真擔心會不會把狐女的身體頂穿了。   「那當然了,我們獸人是世上最優秀的種族!」祖賓喘著粗氣,雙手用力地搓著狐女因趴著而幾乎垂到地上的巨乳,下身狠狠地一頂,粗壯的熊腰用力地扭了幾扭,把插入的肉棒用力地攪了攪,惹得他身下的狐女又一次地發出驚天動地的淫叫。   「哼,吹牛!」祖賓的話引起了身邊魔族們的反感,沒有一個種族會認為自己是低人一等的,立刻就有魔族反唇相譏。   「難道不是嗎?我們獸人的身體是最強壯的,女人也是最美麗的,就連下面的那根,也是最粗大的!」祖賓邊說邊抓著身下的狐女站起身來。   「你看,我們獸人的女人又美麗又強壯,擁有世上最強壯的身體,這樣才能生下最強壯的後代!」祖賓有意地把粗大的肉莖從狐女的體內抽出來,張揚地在一干魔族面前賣弄著他超人強壯的陽具,接著他又雙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巨乳,又用力地把狐女肥大的奶子擠了擠。狐女的雙乳結實而有彈性,體積雖然大,卻渾圓結實,沒有半點下垂。祖賓的身體高大結實,身下的狐女也是生得高挑健美,確實有向眾人賣弄的本錢。   「如果你們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比一比埃」祖賓得意忘形地把肉棒插回去,繼續操著身下的狐女。   「魔族和獸人的聯盟果然是鬆散的!」看到獸人祖賓的挑釁,我暗暗自高興。   這次獸人幫忙魔族只是出於政治和軍事上的考慮,他們並不是真心實意要來幫助魔族的。   在男人的性能力方面競賽比拚,沒有一個種族的男人肯認輸,就算是精靈族的那些短小不精悍的小矮人,受到這樣的挑釁,也一樣會跳出來和人比。不過在下身陽具方面,這世上除了體積最大的生物龍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生物可以和比蒙巨獸比大校而祖賓是比蒙獸人,身上一半的比蒙巨獸的血液令他下面的東西雄壯無比,就連我這個暫時不能使用龍力的龍戰士,除非我能使出神龍變,否則下面的那根在體積上還是沒有他大。   其他的魔族在這方面個個都心裡有數,儘管心裡不服氣,卻倒也有自知之明。   要知道,在這種地方的比試,輸了可比被人打倒在地還要丟臉啊,關係到男性的尊嚴問題,誰都輸不起的。   「那傢伙,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著不近女色的原則,真是麻煩。」坐在祖賓對面的熙德滴酒不沾,只顧埋頭吃桌上的佳餚,對周圍的一切全都視而不見。要不是因為我這個親王是大人物,得罪不起,恐怕他根本不會來參加這個肉宴。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是我們今晚行動的大麻煩,我必須拖住他。現在這個宴會的氣氛很熱鬧,但還不夠激烈,不夠瘋狂。   「你的確實很大,可惜就是中看不中用,一桿蠟槍頭而已1我嘲弄地對祖賓說道,我的聲音很大,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登時引起哄堂的大笑。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當著眾人的面比一比!」不等祖賓發作,我就向他發出挑戰書,挑戰的內容嘛,自然就是比賽男人在這方面的能力了。   「好哦,親王勇猛!」   「親王可是我們魔族有名的猛男啊,曾創下連御十女的紀錄!」   「親王的神槍連鐵板都能刺穿,你就別再這兒賣弄了!」   早就被祖賓的行為氣得老二差點硬不起來的諸多魔族立刻大叫著起哄,以前埃洛斯親王是最喜歡和人比賽這個的了,我這麼做正合了他的性格。   看著他們這麼熱心地拍我的馬屁,我為這些人感到難過:這麼多的馬屁精,又把我侍候得這麼好,等下我還真有點捨不得殺死他們呢。   「好!」面對我的挑戰,祖賓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以魔族的恩人自居,而魔族卻沒有對他表示出太多的尊敬,他的心中早就很不滿了,現在有個折辱魔族的機會,祖賓自然不會放過。   「你叫什麼名字?」我笑著站起身來,對正含著我的肉棒的魔族美少女說道,把肉棒從兩女溫熱的小口中移出來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好在我的兄弟馬上就要進到另一個更美妙的地方去。   「親王殿下,我叫艾蜜拉。」少女回答道,「那你呢?」我問另一個女孩道,魔族送的禮物不要白不要,但我還不想連和我做愛的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她們給上了。   「我叫艾莉爾。」女孩回答道。   「艾蜜拉,艾莉爾,很好聽的名字。」我把兩女的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艾蜜拉,趴到她的背上去,而你,艾莉爾,你鑽到她的身下。」我指象狗一樣樣趴地地上的娜依秀說道。   身體無法動彈的娜依秀聽了我的話,急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兩女很聽話的就照辦了,她們都受過性愛方面的訓練,拼盡全力取悅主人這種想法在她們的腦海可謂是根深蒂固。   「艾莉爾,幫我好好地調教一下這只不聽話的狗大姐,而你,艾蜜拉,把你的小屁股抬高!」   三女於是就這麼疊成了一團,艾莉爾在最下層,娜依秀被壓在中間,艾蜜拉則以一種公狗騎在母動背上狗交的姿態趴在娜依秀的背上。   「呀!」被擠在中間的娜依秀尖叫了起來,原來兩女已把她上半身唯一的遮羞物,那件用珍珠做成的胸罩給解了下來,處在最下層的艾莉爾用雙手抓住娜依秀結實的胸部,用嘴熟練地吮著著她的乳頭,而趴在她背上的艾蜜拉則剝掉了娜依秀下身短小得不能再短小的內褲,她用手指溫柔的分開潔白豐腴的小穴上的兩片肉唇,露出裡面微皺的小陰唇及粉紅色的小穴肉壁,然後她把柔嫩的食指尖輕輕地刺入花蕊中,慢慢地攪動起來。   娜依秀有一身的好武藝,可惜力量都被我封住了,身體幾乎動彈不得,在受過這方面訓練的兩女熟練的撩拔下,娜依秀只能嗚咽著微微扭動著身子。兩女都是受過特訓的高手,很快艾蜜拉在娜依秀下身抽插的食指就沾滿了珍珠色澤的蜜液。在場的幾十號男人都把這副淫糜的場面清楚地看在了眼裡,個個都猛吞著口水。   「我們代表我們魔族的男子漢和你在這兒比一比,誰的那根先軟下來,誰就算輸!」我一手握著下身的肉棒,一手指著三女向祖賓提出了「決鬥」的方式。   「好!」祖賓冷笑一聲,說著他把身下的淫女往地上一推,騎上去暴風驟雨般地猛插起來。   我扯去艾蜜拉下身的薄紗,露出了隱藏在薄霧下的美景:在雪白光滑的大腿會合處,身體巧妙的創造出一處桃園勝景:細黑柔軟的恥毛嬌羞的覆蓋在圓隆細滑的愛之丘陵上,一道粉紅色潤澤的玉門緊閉著守護在愛穴的入口,柔軟的玉門如同一雙鮮嫩的蚌貝,蚌貝的頂端就是細圓奪目的寶珠。玉門的附近形成了一道淺淺的山澗,中間似乎應該是一條潺潺的溪流,一直延續到後面峽谷之中的秀美菊輪。   「好漂亮的屁股!」我暗讚一聲,把肉棒的端頭試探性地放在肉唇輕輕地研磨時,兩片肉唇竟像歡迎似地主動綻放開來。我把肉棒頂在花芯上,輕輕地打了個轉,很輕易地就插入了一小截。溫暖和濡濕的感覺同時傳來,受過訓練的處女就是不一樣啊,今天下午被米蘭達挑起的慾火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   「親王殿下,你溫柔點!」   感到下身的脹痛,艾蜜拉微皺著眉頭向我求饒道。   「你放心好了,小寶貝,這方面我經驗豐富!」我說著把手放在艾蜜拉的胸脯上,扯去她上半身的最後一點遮蓋,艾蜜爾挺拔的雙峰立刻就落入我的龍爪之中。而此時祖賓已在那頭賣弄般地揮舞著他的巨棒,殺得身下的那個狐女淫叫不止。   如果這個時候再在這兒慢工出細活大玩紳士遊戲,就等於是示弱於敵了。我的雙手一用力,下身用力地一挺,肉棒有直如脫了韁的野馬,在艾米麗體內磨擦前進著。   「嗚!」   縱使是「受訓過」的處女,第一次嘗到男人的巨物也仍然承受不了,艾米麗的身體條件反射般地顫抖著,口中發出即將失去處女身的悲鳴。   一股壓迫感由龜頭的前端傳來,那是處女膜的阻礙。   身經百戰的我並沒有強行的將肉棒往裡插去,而是停留在頂著肉膜慢慢的旋轉研磨,為致命的一擊做好準備。被艾蜜拉壓在身下的娜依秀似乎也感覺到背上發生的事情,她的身體也隨著艾蜜拉的顫動又一次地抖了起來。   「別只顧看啊,大家也一起來干啊,這樣才熱鬧啊!」我朝正在看好戲的眾人吼道,四周除了祖賓以外,包括熙德在內,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在這邊出賣色相,當眾露屌,這麼辛苦地進行處女開苞表演,就是為了讓這些傢伙也一起加入這場無遮大會來,好讓他們沒有心思去管即將發生在外面的事情。   說完話,我深吸了一口氣,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龜頭上,然後挺起下腹向前猛刺過去。肉棒上傳來了一陣突破重圍的舒暢感,前面的障礙突然像氣球一樣被戳破了,薄薄的處女膜在強力的衝擊下被撕裂成幾片。   我的肉棒終於成功的突入到艾蜜拉的體內,溫暖而緊狹的密道緊裹著我的下身。   「我在做什麼?」   享受著處女緊狹的快感,我的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又佔有了一個處女,雖然這個女孩我根本就不愛她。」   「等下我還會再佔有艾莉爾,甚至還有我的部下,扮作寵物的娜依秀。」   「做完這些事後,我該怎麼處置她們?」   這種念頭只在我的腦海中一閃就消逝得無影無蹤,肉體上的興奮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幾個念頭迅速地排出。   「管他的,先干了再說!」   我緊緊的抱住艾蜜拉雪白的胸部,把她抖動的身體牢牢地壓在娜依秀的背上,起勁地抽送起來。我的下體一下接一下的撞在她鮮嫩的花芯,曲張的肉棒血管摩擦著細嫩的粘膜發出了淫糜的聲音。   「哇!親王好勇猛啊!」   「干爛她,奸死她!」   邊上的魔族官員助威似地在邊上吶喊,同樣的,他們的下面也各騎著一個魔族美女。   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這麼多陌生的美女干,這種刺激的感覺令我的慾火更加地高漲。我一邊有節律地做著運動,肉棒一遍又一遍的開墾著這塊富饒而新鮮的土壤,注意力卻集中到了宴會中最不正常的人——熙德的身上,熙德對我們淫亂的表演有點不滿,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找機會離開。   「熙德將軍,怎麼你也不和大家一起樂一樂埃」我一邊享用著白得的獵物,一邊用調侃的語氣問熙德道。   「我負責本城的治安,現在是我巡視全城的時間了!」熙德不亢不卑地回答我道。   「本親王在此,怎麼會有人敢做奸犯科,今晚我作主,放你的假!」我說著把肉棒用力地頂得更深,儘管是第一次,可是受過訓練的艾蜜拉在度過了破瓜時的不適之後,很快就適應了我激烈的抽插。夾雜著處女落紅蜜液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灑在了娜依秀的身上。   「一起同樂吧。」我當然不會讓這傢伙能順利地忠於職守,挽留他道。   「謝親王好意,不過……」熙德朝我鞠了個躬,做出要拒絕的姿態。   「熙德,埃洛斯親王難得屈駕來我們這兒,你就不要掃他的興了!」可愛的肥蠶看到我臉上露出來的不快,配合地說道。   「是啊,親王難得來這兒一趟。」其他人也附和著說。   「拉涅利城主,你是不是虧待我們的軍隊啊?堂堂的衛隊長,在這麼重要的宴會上,身邊竟然沒有美女相陪?」看到熙德已有留下來的意思,我急忙再加一把勁。   「沒有啊,只是……」被我戴了這麼一頂大帽子,拉涅利嚇得連連喊冤。   「那就趕快派最好的姑娘陪我們的隊長!」我命令道。   我的話音剛落,在拉涅利的示意下,立刻就有兩個生得妖艷動人的美姬迎了上去,熙德原來還想拒絕,但邊上的那群官員立刻按照我的意願紛紛起哄。   「熙德,你不會不行了吧?」   「不要不給親王殿下面子啊!」   「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啊,熙德,不會是怕老婆了吧?」   在一大堆人的挽留拉扯之下,熙德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最終被兩個美姬摟著坐了下來。   「有美女相陪,怎麼能沒有美酒相伴!」   於是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熙德又半被迫地飲下了放了生死花花粉的美酒,受著酒力的影響,他也開始亂了性。看到這裡唯一一個清醒的人也迷失在鶯鶯燕燕之中,我已知道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今晚的行動計劃。   「來吧,祖賓!讓我們比比看,是我們魔族更優秀,還是你們獸人更優越吧!」   沒有了這最後一道負擔,我終於可以全身心地去享用身下的美點,我的雙手托著艾蜜拉胸部,強行讓趴著的她直起身子,因為身體的直起,下體肌肉一陣收縮,強烈的收縮力擠壓著我的肉棒,舒服得我大聲地叫喚出聲來。   「親王,嗯……好、好棒喔……啊,更激烈一點,讓人家、讓人家……更舒服一點……」為了取悅我,艾蜜拉誇張萬分地淫叫著,猛烈地搖動著屁股,紅紅白白的蜜液不斷地從我們結合處飛濺出來,濺在娜依秀的雪白的肉體上。   此時抱著娜依秀躺在地上的艾莉爾正用她的舌頭來回舔著娜依秀的乳頭,粗糙的舌苔不斷地刺激著娜依秀觸覺靈敏的嫩蕾,弄得這個平時穩重的精靈弓箭手哭叫般的求饒不已,和我比賽性能力的祖賓和狐女的戰鬥也已進入了白熱化。祖賓仗著自己強壯的身子,不斷地變換著性愛的姿勢,時而一腳擎天——把狐女的一條雪白大腿架在肩膀上狠操,時而又玩起了老漢推車,正交背交,肛交口交,各種招式,五花八門,插得身下的狐女哭天搶地,頻頻求饒。至於其他的魔族,此時也早換放開一切,舉槍狂干,就連那些站在邊上姿色較差的婢女也個個都把手指伸入下身不停地揉著。   看著娜依秀被人玩弄得不斷震顫的肉體,以及沾在她身上的淫液,我心中一動,伸出右手沾了一滴混著艾蜜拉處女紅的淫液,抹在了不斷在我面前搖動的花瓣上。   「生活於黑暗中的淫慾精靈,以處女的精血為契約,發洩你們心中的慾望吧!」   黑暗屬性的我趁機就以艾蜜拉的處女淫液為媒介,在娜依秀的身上下了一個淫降咒。   看到粉紅色的淫液在娜依秀的下身逐漸地消失,我得意異常地再次將艾蜜拉推到她的背上,讓她的前胸和娜依秀的後背貼在一起,我的雙手從後伸下去,抓住了被壓在下面的娜依秀的鴿乳。   胸部被抓住,娜依秀髮出了反抗的哼聲,卻令沉浸在淫慾中的我更加的興奮。   我加快下身的插插頻率,迅速地將艾蜜拉送上巔峰。   「舒服嗎?艾蜜拉?」我用力地抓緊娜依秀的胸部,將肉棒在艾蜜拉的體內不停地攪動著,直至將她送入仙境。   「親王……啊,我要死了……哦……」達到巔峰後,艾蜜拉搖擺著一頭秀髮,興奮地叫著,緊緊抱著身下娜依秀的纖腰,爽得連口水也流出來了,下身的肉穴像有靈性似地一收一縮的,淫水一波一波地不斷地噴射出來。   在盡情地享用了艾蜜拉的肉體之後,我差不多也達到極限了,盡力地把肉棒抵住艾蜜拉的花芯深處噴出憋了三天的精液。   「嗚,剛才只顧爽了,竟忘了緊守精關……我扭頭望向祖賓,他現在正伏在狐女的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只是和我同時發射而已。其他的魔族官員現在個個都只顧摟著美女做樂,早就把比賽的事給忘記了。   「不錯嘛!」我朝祖賓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稱讚,而這個獸人也同樣地朝我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他從狐女體內抽出濕淋淋的獸莖,仍然保持著勃起狀態的獸莖掉轉槍口,又插入了邊上另一個狐女的體內。   我把艾蜜拉放在一旁,卻把目標轉向了娜依秀。   「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把她也給吃了吧!」   原先只是想戲弄娜依秀一番,想不到事情到了後來卻失控了,灑能亂性,要怪就怪今晚的月亮太亮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七集 第十章 馴馬   找到了能原諒自己強姦娜依秀的理由之後,我的下身立刻就付諸行動。   「唔……」   感覺下半身有異物要叩關而入,娜依秀驚恐萬分地回過頭來,碧藍色的瞳孔瞪得老大,要不是身體受制,恐怕她早就大聲尖叫起來了吧。   「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我的雙手扶正沾滿淫液的肉棒,對準娜依秀的蜜汁氾濫的小穴,龜頭打著轉,慢慢地插進去。   「嗚嗚……」感覺到我的肉棒進入身體,娜依秀髮出求饒的悲鳴,而這個時候艾莉爾卻從下面抱住娜依秀的頭,把她的頭扭過去,然後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娜依秀的唇上。   看著娜依秀那求饒的表情,我突然回憶起了二年前強姦倫蒂爾的情景,本已插入一小截的肉棒停止了前進。我把身體向前靠,雙手從背後伸過去抓住娜依秀的乳房,然後我解開了她身體的禁制。   力量和行動力一恢復,羞憤萬分的娜依秀立刻掙扎起來,她先是擺脫了艾莉爾的糾纏,然後曲起右肘,對著我的右肋就是一個肘擊。   早有準備的我雙手一緊,手臂一夾,及時將娜依秀的雙臂緊緊地夾祝上半身動彈不得的娜依秀拚命地搖動腰肢,想把我插入她體內的半截肉棒搖出來,誰知卻弄巧反拙,反而令深入她體內的肉棒又多進去了一截。   「我會讓你嘗到做女人的好處的!」我把嘴湊在娜依秀的耳根邊上,輕輕地吹著氣。   「不要,求你了,秀耐……」娜依秀哭叫著求饒著,看到她差點喊出我的名字,我急忙用嘴封住了她下面的話。就在娜依秀的嗚咽聲中,我把壓在她背後的身體向後一仰。   「呀!」   被我緊抱著的娜依秀的身體也隨著我的這個動作而往後壓,受慣性和重力的影響,下體一下子將我的整條肉棒一口氣吞了進去。   「啊,好痛啊,快拔出來!」   被強迫地塞下如此巨物,娜依秀髮出痛苦的慘嚎。   「痛……啊!別再動了,會……會裂開的……礙…痛……」「又沒有流血,別這麼害怕嘛,好吧,我就先不動,不過一會兒你可別求我動哦。」   和我的個頭比起來,娜依秀的身材本就小得多,下身的蜜穴自然也相對狹小得多,我的肉棒很輕易地就插到了頂端。她的肉穴又小又緊,把肉棒插入,身體不用動彈,一收一收的肉穴緊夾的我的肉棒,就能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我的手指緊抓著娜依秀的乳頭,輕輕地搓著,經過剛才艾莉爾的調教,娜依秀的乳頭早就變紅變大,兩顆紅嘟嘟的乳頭看上去象紅葡萄一般地可愛。娜依秀雖然還在反抗著,可是她的力量和我相差太遠,在我雙手的鉗制下,她只能在我的懷裡輕微地扭動著身子。   這個時候,艾莉爾爬到我身邊,她抓住娜依秀不斷顫抖的大腿,把她們用力地分開張至最大,這樣娜依秀和我身體結合的部分就在她的面前暴露無疑。   「不要,別看!」   看到自己的秘處這麼暴露地出現在別人面前,而且裡面還插著一根男人的肉棒,娜依秀羞得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拚命叫喊著求饒。   「親王…殿下…你的這匹烈馬……果然不同凡響啊!」   肥蠶的聲音從邊上傳來,活塞運動對於這頭幾百斤重的肥豬來說實在是太激烈了,他的心臟根本就受不了。為了省力肥蠶平躺在地上,任由一個美女跨坐在他的身上搖動身體。看他那副氣喘如牛的樣子,估計也快差不多了。   受過訓練的艾莉爾深知取悅男人之道,她伸長舌頭,一遍一遍地反覆地舔著我和娜依秀連接在一起的下身。   「真不錯啊,要是能把這兩人也一塊帶回帝國去,和家裡的美女們一起開一場無遮大會,也就不枉來魔族一回了。」享受著下身濕熱麻癢的刺激,我如同身在雲霧中一般的快樂。不過這一切只能是空想,先不說能否過得了家中那幾隻母老虎一關,就連皇帝也會因我帶了兩個敵國的女子回來而找我麻煩的。   「嗚,好癢,好熱!」被我以坐姿幹著的娜依秀的身體突然扭動了起來,剛才施加在她身上的淫降咒在這個時候終於發作了。現在的她,肯定覺得陰道裡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著,在咬著。又熱又癢的感覺驅使著她拚命地扭動著身子,想借助我插在她體內的肉棒的磨擦為身體止癢。   「是不是覺得很癢啊?」我趁機再次封住娜依秀的行動,讓她想借助我的肉棒止癢的願望化為泡影。   「你在我身上施了什麼魔法?」在亂亂的思維中,娜依秀居然還能想到是怎麼一回事。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我!」我說著用力捏住了娜依秀的乳房,除了乳房以外,娜依秀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只是因為她天生嬌小的身體令人覺得她弱不經風。   「你這混蛋!」娜依秀皺著眉頭,我感覺到她的下體越來越熱,肉穴因為奇癢已開始痙攣起來了,我們倆的接合處不斷地冒出乳白色的蜜液「說,說請你用肉棒狠狠地幹我!」現在該輪到我說話了,看著這原本瞧不起我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生不如死,也未嘗不是一件享受的事。   「滾!」娜依秀用最後的理智回應了我一句,她的雙眼幾乎要翻白了,下面的淫液洪災一樣地湧著,可惜她還是不肯說「好!」我暗暗笑道,現在我只希望波爾多他們慢點行動,別壞了我的好事。   「艾莉爾,給我好好地照顧她!」   艾莉爾立刻把舌頭舔向娜依秀被我的肉棒撐開了的肉唇,而我也加快了刺激娜依秀雙峰的行動。   啊!來自身體三處的一股放電般的快感,猛地傳遍全身,加上體內淫降咒的作用,娜依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哼出聲來。   「嘿嘿,是不是很舒服呢?覺得很爽吧?」   我捏著娜依秀的乳頭,上下拉扯著,而艾莉爾也在下面用手指輕輕地扯動著娜依秀綠色的陰毛,上下的刺激終於令這個半精靈美女全面崩潰。   「快…快礙…裡面…受不了礙…」她終於放開一切地大叫起來。   「快說,請你用肉棒狠狠地幹我!」我再次命令道,娜依秀落到這個田地,完全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硬要扮成這個性奴,也不至於被我這條淫龍趁機吃掉了。   「還在猶豫嗎?我要放棄了!」   「不,別……我說……請你用……大肉棒……狠狠地……幹我!」娜依秀絕望地叫著,喊出「干我」這兩字之後,她已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哈哈哈!」   得意萬分的我在狂笑中解開了娜依秀身上的禁制,雙手托住她的身體,用力地向上一提,接著一放,肉棒狠狠地撞擊了幼嫩的穴心,在極樂中娜依秀舒服得渾身亂顫,發出了愉悅的呼喊。   「呀!」   「叫得再大聲些!」   讓娜依秀嘗了一下甜頭,我又再次停止了攻擊。   「求你,幹我!」先苦後甜,再由甜變苦,這種折磨比什麼都管用,娜依秀徹底地墮落了。   「聽話,我給你糖吃!」   我也不再吊她胃口,胯下開足了馬力,長槍對準花心猛烈狂攻,盡情享用這具已對我失去抵抗,完全開放了的肉體。   「嗚…礙我要死了!」   坐在我的肉棒上的娜依秀以最激烈的在頻率猛烈的搖擺著,這個原本高傲的美女在我的跨下放蕩得就像只發情的母狗一樣,久違了的成就感又一次地湧上心頭。   「以後怎麼面對她?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先爽了再說!」   我用力地把娜依秀向前壓,將娜依秀變成平伏在地上。娜依秀雙手撐在地上,而我雙手抬著她的雙腿,像推車似地操得她在寬闊的大廳裡四處亂跑。在淫降咒的影響下,娜依秀早已陷入了肉慾的陷阱中,她一邊爬著嘴角一邊流著口水,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做女人快樂嗎?」我用力地把娜依秀的大腿往後拉,「你這個混蛋。」娜依秀一邊叫著一邊回答我,淫液滴滴嗒嗒灑了一路。   四面全是濫交的人群,男人的喘息,女人的浪叫,整個大廳已陷入了淫慾世界之中。精明的熙德在兩個美女的夾攻下,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肩上的責任,肥頭大耳的城主拉涅利現在癱軟在地,已是一個半死之人;而我身下的娜依秀,在被我「騎」著繞場三圈之後,體力已透支到了極限,終於也不支的趴在了地上。   「放,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好累!」已不知洩了多少次的娜依秀軟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做我的女人快樂嗎?」我又問了一句道,我的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背上,下身仍然抽送個不停。雖然沒見落紅,娜依秀的的小穴還是極緊。   「……」娜依秀閉上雙眼,把頭扭到別一邊。   「不回答?」   「反正離波爾多的行動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再來幾回。」我把嘴湊到娜依秀耳邊,小聲地對他說道。   「不……」早已筋疲力盡的娜依秀嚇得連連說不。   「那就快回答我。」   「快樂!」娜依秀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   「那就再讓你嘗嘗更大的快樂!」我說著站起身子,雙手抱著娜依秀的腰把她強行從地上提起來,肉棒頂著她的穴心使勁地做著最後的瘋狂,全然不顧娜依秀的感受。   「呀……」   在娜依秀的尖叫聲中,我爆發了,一排接一排的精液灌滿了我的部下的身體,飽受我的肉棒摧殘的娜依秀終於也昏死了過去。   「真緊啊!」   看到要再這樣做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這才戀戀不捨地把沾滿精液的肉棒從娜依秀體內抽出來,現在的娜依秀和周圍的大多數人一樣,氣若游絲地躺在地上,身體軟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過來!」我對正在一邊正不停地用手指玩弄著自己乳房和下體的艾莉爾說道,她乖乖地向我爬了過來。   「親王我也要!」   早已動情了的艾莉爾抓住我的濕乎乎的肉棒,毫不在意地吞了下去,然後滋滋地吮吸起來。   「大人,不好了,城裡著火了!」   就在這時,有人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報告道。   「終於開始行動了嗎?」我望了一眼周圍,場內除了我以外,所有可以管事的魔族官員全成了半死的人,拉涅利城主更是把呼嚕聲打得震天響。唯一還算清醒的祖賓因為是獸人,他管不了魔族的事。   「這種小事還要來煩我們?沒看到我們有正經事嗎。」我罵道。   「這次的火好大啊,好多地方都著了火,包括……」「既然火很大,就叫附近的軍隊去幫忙滅火,天氣這麼熱,火災是常有的事。」我邊說邊按著艾莉爾的腦袋站起來,嗚,這個魔族美女的口技可真不賴,我片刻都不想把肉棒離開他的嘴。   「可是……」士兵還想再多說,「可是個屁,別打擾本親王作樂!」我擺出親王的架子說道。   士兵悻悻地離去。   外面一定已是煙火滿天了吧,不知道在月色下看火燒全城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   我看了看屋外的天空,離月圓之夜還有二天,現在的月亮已經很圓了。   「今晚真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親王殿下,我要!」   跪在地上的艾莉爾用手套弄著我的肉棒,癡癡地向我要求道。   「好,小寶貝乖!」   我把艾莉爾摟進懷中,脫去她身上的最後一點遮羞物,揮動著我的武器為這個送上門來的女孩開苞。   邊上,祖賓已轟垮了第二個狐女,不過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連御兩女的他現在正伏在狐女的身上象牛一樣地喘著粗氣,他想再振雄風,看樣子得體息上一段時間了。   「你輸了!」   當我的肉棒弄破艾莉爾的處女膜時,我指著祖賓已縮成一團的小弟弟說道。   「別得意,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被我一激,祖賓強行振起雄風,揮汗如雨。   「是的,我們今晚的決鬥,才剛剛開始。」我語帶雙關地說道,下身再入一分,剛被我破瓜的艾莉爾發出痛苦的呻吟,可是她還強作歡顏地對我露出媚笑。   「熱情好客的魔族朋友們!祝你們睡個好覺!」   我極其溫柔地抽送著下體,艾莉爾痛苦的呻吟很快就變成了極樂的淫叫,迴盪在我的耳邊。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一章 魔鬼之心   懷中摟著美女,口中飲著放了迷幻藥的美酒,沉浸在肉宴中的達官貴人們並不知道,他們正經歷著這座城市最難忘的一個晚上。   紅色是今晚的主旋律,血是紅色的,火也是紅色的。按照計劃,我們這支混入尼爾斯城的部隊在城裡面的居民都進入夢鄉的時候開始行動。在短短的數十秒內,城內近百處的地點同時冒出了火焰。   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也省事得多。城裡的建築都是用易燃的松木合著土石建成的,天干物燥,稍微施放一個低級的火焰魔法就能引發起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火。無情的火龍在人力的驅使下,在這座美麗的城市裡四處肆虐著。   被熾熱和嘈雜聲驚醒了的人們尖叫著,哭喊著,光著腳丫子從燃燒的屋子裡跑出來,他們一邊招呼著鄰里一邊急急忙忙地取水滅火,想要把家園從火魔的口中拯救出來。   面對著肆虐的火魔,人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現在是夏季,空氣乾燥,施展魔法人工降雨那只是癡人說夢;使用冰凍魔法滅火?在火海中使用冰凍魔法的難度就和在水中生火一樣。而且偽裝成魔族的人類士兵在黑暗中不時地施放冷箭,殺死那些正在施法滅火的魔法師。很快地,貪婪的火舌就橫掃了整個城市,將一切都籠罩在它的利爪之下。   在人力造成的天災面前,生命顯得那麼的脆弱。人們像被驅趕的鴨子似地在城內四處亂撞著。他們向東跑,那兒一片火海;向南跑,火光沖天;向西逃,烈火向他們捲來;向北跑,火魔亂舞。瀕死者的慘叫和人肉的焦臭將整座城市變成了人間地獄。   正如我們計劃中的那樣,面對著城內四處冒起的火舌,維持本城治安的軍隊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他們脫離了自己的崗位,全力地疏散人群,救火滅火,但一切都正中始作甬者的下懷。   外面火光沖天,哭聲震地,而在拉涅利城主的豪華府邸裡卻依然是活色生香,春光明媚。比起正在外頭拚死拚活地殺人放火的波爾多他們,我是自在清閒得多了。   我瞇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地席上,艾莉爾和艾蜜拉兩女討好地趴著我的身下,用她們的香舌清理著我肉棒上的處女鮮血和淫液。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從空氣中散發著的那股淡淡的煙火味,我知道今晚這場大火一定燒得很精彩。   「剛才舒服嗎?娜依秀?」我把手掌放在娜依秀結實的豐臀上輕輕地拍著,經過剛才的開採,原本緊密的兩片花唇已像花朵一般地綻開,微微顫動的肉唇正隨著主人的呼吸頻率向外滲著乳白色的花蜜。   「你有一顆魔鬼般的心。」娜依秀無力地癱在地上說道,她現在全身肌肉鬆弛,沒有半點力氣。   「對不起啊,在這種情況下,我控制不住自己,一切都是意外。」我道歉道,我說著把右手食指深入娜依秀的陰戶中輕輕地攪動著,受到指尖的刺激,被綠色的陰毛覆蓋的兩團嫩肉微微蠕動著,銀亮色的露珠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既然是意外,你為什麼還要再做?」   「既然已經做了,那再做一次又怎麼樣?」我用我的邏輯回答道。   「裡面很熱,很濕埃」我分開兩片肉唇,低下頭,把舌頭伸入洞中,輕輕地舔著多汁的肉壁。   「嗚……不要……」感受著下體的刺激,娜依秀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她用低微的呻吟作出無力的反抗。   在大肆玩弄了她的肉體一番之後,我盤腿坐在地上,把手伸到她的大腿下,以一種抱小孩撒尿的姿勢托起像稀泥般癱在地上的娜依秀,把早已挺立多時的肉棒對準娜依秀的肉穴,準備將她再干一回,而艾蜜拉也配合地用手握著我的肉棒,將它對準洞口,幫我校對好方向。   「別做夢了,休想。」娜依秀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說道。   「你跑不掉的。」我說著放鬆兩手,讓娜依秀的身體下降,肉棒緩慢而又實在地進入她的身體。真是又熱又緊,汁水豐富,她的身體回復的速度可真快埃「對不起,我這人就是這樣,抗拒誘惑的能力很差,有時候許多事情明知不對,可是自己還是會去做,雖然事後要為此後悔不已。」我把脖子卡在娜依秀的肩膀上對她說道,這種托著大腿做愛的姿勢還真有點累人,搞了幾十下,我的手就感到有點酸了。為了省力,我索性放下娜依秀,讓她直著身體跪在地上,而我同樣也以跪姿從後面操著她。   「我不會做你的性奴隸的。」娜依秀拚命地想站起身來,將我的肉捧脫離她的身體,但一次次的反抗都被我無情地鎮壓了。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剛剛直起一半的身體壓回原位,插入娜依秀體內的肉棒也前前後後地在她的體內做著激烈的運動。隨著體力的耗盡,娜依秀最後的反抗漸漸地停止了。隨著抽插次數的增加,她的下半身變得又熱又濕,猛然間,我發現娜依秀的身體的肌肉突然繃緊了。   「我也不想你做我的性奴,做我的秘密情人如何?」經驗豐富的我用力地摟緊了娜依秀,讓肉棒更加地深入一層。   「那有什麼區別?」娜依秀的頭上熱汗直冒,口中發出最後的哼聲,蜜穴卻在這個時候洩出大量淫蜜,火熱的漿液浸泡著我的肉棒,令我全身的肌肉僵硬到了極點,插在肉穴中的陰莖也同時膨脹到了極限。   「當然有了,我們可以在肉體的交往中慢慢地相愛。接受嗎?我快差不多了……」「不……」就在娜依秀的悲鳴聲中,我用力地猛插了幾下,最後一擊時我的腹部猛地重擊在娜依秀柔嫩的臀肉上,跟著全身痙攣,龜頭頂著她的花蕊射出了白濁的精液,一波接一波地灑在娜依秀體內。   「哇,爽啊!」射完精後,我發出舒爽的讚歎,露出了滿足的淫笑。   「高潮的感覺怎麼樣……」高潮過後,我把肉棒留在娜依秀的體內輕輕地攪動著,享受著餘韻的快感。   被我奸了又奸,娜依秀全身癱軟,多年沒有被男人碰過的溪谷被我的肉棒粗暴地撐開,一條白濁的精液沿著濕淋淋的肉縫,順著我的肉棒穿過我的卵袋向下流動,形成了極盡淫穢的畫面。而她的嘴角則吐出混合的口水,雙眼目光渙散,已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女軍官的風範。   「拉涅利大人,不好了,那些俘虜們造反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著如何擺平娜依秀這件事的時候,剛才的那個傳令兵就滿身大汗地跑回來了。   「什麼?」這個時候,那些醉生夢死的權貴們才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搖動著亂昏昏的腦袋清醒過來,迷幻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生死花的名字取自醉生夢死之意,是一種強效的迷幻藥,吃了之後能令人產生出身在雲端,飄飄欲仙的奇妙快感。除了我因為龍戰士的體質不受影響之外,現在這一屋子的男人都神遊在生死花花粉製造出來的太虛幻境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熙德因為酒喝得最少,所以清醒得最快,他從兩個裸女身上掙脫出來喝問道,而半死不活的拉涅利城主這時才剛剛揉著眼皮問身邊的人出了什麼事了。   從傳令兵的急急忙忙的敘述中我知道今晚波爾多他們的行動一切順利。按照我的意思,兩人率兵在城內四處縱火,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看守俘虜營的魔族士兵前去救火。   面對身邊居民區裡不時傳出來的慘嚎聲,守衛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趁著集中營裡防衛空虛的當兒,波爾多和拉茲率著偽裝成魔族的部隊,沒費多少力氣就攻下了幾乎不設防的俘虜集中營,釋放出了裡面被關押的幾千名戰俘。   當幾千隻被鐵鏈鎖住的猛虎破押而出的時候,尼爾斯城的噩夢進入了它的最高潮。這些戰俘自從被俘之後,人人都吃盡了苦頭,現在自由了,自然不會對魔族客氣。在波爾多和拉茲的帶領下,俘虜營附近的船塢很快就被攻下了,停在那兒的二百條船一條也沒有走掉。   這個時候,人類軍隊的在人數上已遠遠地超過了守軍。他們現在以船塢為中心,向城內各個重要的據點發動攻擊。烈火加上亂兵,整座尼爾斯城現在就像是熱油中被潑入了一瓢冷水,已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衛兵,備馬!」在這個壞消息刺激下,熙德現在已完全清醒過來,急忙招呼著手下準備要趕往現場,至於其他的官員,此時個個面面相覷,個個全都慌了神,不知所措。   「波爾多他們快來了,得穿上衣服了。」   看到計劃成功,我急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褲穿上,當著我的部下赤身裸體可是會影響我在軍中的威望的,同時我也命令艾蜜拉兩女幫娜依秀穿上衣服,我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把娜依秀幹了的事情。   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們此時表出各種各樣的醜態,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手忙腳亂地穿衣提褲,要不是有我這個冒牌的親王鎮在這兒,這些傢伙恐怕早就大叫備馬要出城避禍去了。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熙德和祖賓身上,計劃著在適當的時候給這兩人背後來上致命的一刀送他們歸天。   當所有的人還在亂糟糟地把衣服穿了一半的時候,喊殺聲猛地在府外響了起來,波爾多他們終於殺到了。   身為一方之主的城主,又壞事幹盡,仇家不少,阿涅利的府邸的守衛力量本來是很強的。可是剛才大火發生時大部分的守衛都被我「派」去救火了,現在這裡的防衛可以說是形同虛設。喊殺聲才剛剛在門口響起,不過眨了幾下眼的功夫,左手臂上纏著白毛巾,摘去頭上假角的人類士兵就闖入了廳內,領頭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波爾多。幾百號人一下子將整個大廳圍了個水洩不通,除了一部分是我帶進城的士兵外,其他人全都赤裸著上半身,褲子破破爛爛,頭髮又髒又亂的像個乞丐,這些人正是被關押在俘虜營裡的人類士兵。   「龍戰士!」當他們注意到波爾多身後的龍翼時,廳內所有的人都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各位,晚上好!」波爾多看著面帶懼色的男男女女,友好地問候。接著他和身後的士兵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一屋子衣裳不整酥胸全露的美女,對於大部分已快半年沒有碰過女人的帝國士兵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你們……」精明的熙德認出了跟波爾多一起進來的士兵竟是下午我帶進城來的,驚疑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不錯,我並不是什麼埃洛斯親王,我是個人類。」我也不想再瞞他了,把右手放在面上輕輕一抹,解除了克隆術魔法,還我本來的真面目。   「而且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謝謝你們今晚熱情的款待。」   我微笑著對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小的魔族官員說道。   大廳裡的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熙德的武功不錯,祖賓也很厲害,但其他的人全是飯桶。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環境下,力戰而死是熙德最好的結局——知道我是這一切的主使者之後,熙德不顧一切地拔劍朝我撲了過來。   他的這一劍充滿了悲憤交加,一去不回頭的氣勢,結果也真的是有去無回。   就在艾莉爾兩女的尖叫聲中,逆鱗割開了他的喉嚨,從頸部噴出來的鮮血灑得地板一片鮮紅。   「我好恨!」   倒下去的時候熙德恨恨地吐了這麼一句遺言,睜著雙眼死去。   也難怪他會這麼不甘心,他本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可是卻偏偏和一群酒囊飯袋一起共事,活生生地被他們拖累了。我也因此得到了一個教訓:千萬不要和笨蛋合作,因為笨蛋不是把你害死就會將你氣死。   至於和我一起比賽性能力的獸人祖賓,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逃不了亂刀分屍的下常其他的人,包括肥蠶拉涅利城主則全做了俘虜。   「老大,原來你說的今晚很危險,就是這個危險礙…」波爾多望著我身邊的艾蜜拉兩女直吞口水,眼中淫光四射。兩女嚇得抱在一起,拚命地用手臂遮著赤裸的身子。   「其他的女人我不管,她們兩個,你敢動我就殺了你。」我冷冷地對波爾多說道,隨手抓起丟了一地的衣服扔給兩女。雖然我並不喜歡兩女,但我也絕不能忍受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受到別人的污辱。既然做了她們的第一個男人,我自然也希望自己是她們的最後一個,這是男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終究是練過武的女人,娜依秀復原得很快,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從守衛身上剝下來的軍裝,儘管不太合身,卻總算把暴露的春光給遮住了。剛才的場面有點亂,並沒有人發現她已經被我干了。   「你要死還是要活?」我走到拉涅利面前,用逆鱗拍了拍他的臉問道。   肥蠶的膽子就跟他床上的功夫一樣的不濟,面對著黑亮的逆鱗,他比帝國的那些官僚們還要合作。我以拉涅利城主的名義下了幾道命令,輕易地就把守衛城門的士兵調開並換成了我的人。隨著尼爾斯城的大門在咯吱聲中被打開,早已埋伏在城外的人類騎兵蜂擁而入,在熊熊燃燒的火光照耀下,踏踏作響的馬蹄聲將這座城市的悲劇推向了最高潮。   現在,就算是魔族的神——墮落天使路西法在此,他也無法挽救這座城市悲慘的命運了。   城內的抵抗並沒有持續太久,失去了指揮官,群龍無首,加上人數又處於絕對的劣勢,內外夾擊下守城部隊他們很快就被消滅了。戰鬥雖然結束了,但一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異變卻在火海和混亂中發生了。   這個異變就是城市淪陷之後常常會發生的針對平民的強姦屠殺,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以至於我這個經驗不足的指揮官對此竟沒有半分的準備。   起初行事的是那些剛剛被解救的人類士兵,在消滅了礙手礙腳的守城士兵後,自由了的猛虎們在城內拚命地發洩著一個月來所受的折磨,他們要把被俘後所受的折磨成百上千倍地還給魔族。   手持利刃的人類士兵挨家挨戶地搶劫,一條街接一條街地縱火,見到魔族的男人就殺,抓到年青的女子按倒就干,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屠殺、搶劫、強姦,這三種行為成了今晚聯歡會的主旋律,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慘喝,嬰兒的啼哭充滿了整座城市。   「別人都做了,我為什麼不做?」   「有錢不搶是笨蛋啊!」   「哇,這麼多的女人,不奸白不奸啊!」   「他們都在強姦,為什麼我不能強姦?」   那些跟我一起攻進城的人類士兵看到了自己同伴的行為,也依樣學樣地加入了暴徒的行列。火焰在城內蔓延著,罪惡也在不停地發生著,平時隱藏在人們心中被道德和禮教所束縛了的黑暗的一面在這個夜晚得到了全面的釋放。   在這座被火海所籠罩的城市中,受害的平民尖叫著,哭喊著,他們被驅趕著地從城市東邊逃到西邊,又從西邊竄回東邊,就像是沒頭的蒼蠅般在城內四處亂撞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出口逃出這座地獄般的城市。只有極少數人在混亂中逃出了這座城市,而大部分人都被困在這座血與火的城市中掙扎著。   紅色代表熱情奔放,紅色的焰火使人瘋狂,就在這片鮮艷的色調下,尼爾斯城度過了它最黑暗的一個晚上,我曾嘗試著阻止這一切,但很快我就無奈地放棄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所有的人都瘋了,那些被解救的戰俘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而我的部下也都跟著他們四處忙著強姦搶劫,他們現在只想趁著這個時機多搶點值錢的東西,多奸幾個美女。   唯一沒有瘋的人只有看守船隻的那幾百號人,這也是我唯一能指揮調動得了的部隊——這些人多半久經沙場,都是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這樣的事由於他們過去幹得太多也見得太多,有極強的免疫力,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最清醒的人。   但我並不能命令這些人去阻止其他人的獸行,因為我需要他們去保護那些剛剛搶來的船隻,否則的話那些只是憑本能和獸性行事的傢伙連救命船隻都會燒了的。   眼不見為淨,最後我把軍隊裡的一切事務全推給了奧維馬斯,由他全權處理。   「你放心地休息去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壁虎很明白我的心意,自自然然地把一切都接收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過這個最長的一夜的,只依稀地記得我是坐在一條天水河中央大船的甲板上,背對著暴走的城市,享受著從河岸上飄來的席席涼風,以一種冷眼旁觀的心態,沐浴著銀色的月光,半睡半醒地度過了這一夜。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二章 公主的未婚夫   天明的時候,我離開船來到岸上,城裡的大火經過一夜的燃燒已漸漸地熄滅。   經過這一夜的洗禮,昨天還是美麗的城市現在已成了一片冒著濃煙,堆滿瓦礫,充滿屍臭的廢墟,在昨晚這場大火中,三分之二以上的建築都被燒燬。   屠殺、姦淫、搶掠,這些行為也隨著大火的熄滅而漸漸地停止——辛苦了一個晚上,那些兔崽子們現在都累壞了,就算是想幹也幹不動了。這個時候奧維馬斯方才開始約束部隊,調動可以指揮得動的軍隊重新維持城內的秩序。   從船塢到奈落廣場的街道上躺滿了死屍,而流經城市的河流也被屍體所填滿。   如果說斯羅特要塞那兒的戰場是死屍的垃圾堆,那這兒就是最淒慘的人間煉獄:死者大多數是毫無戰鬥力的平民百姓,許多還是未成年的嬰兒。被燒死的、殺死的、踩死的、淹死的,不同死法的人或在地上,或在水中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個個面目扭曲,雙眼睜得老大,死者無助的表情彷彿在向世人述說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寬闊的奈落廣場是少數幾個沒有遭到火劫的地方,高舉天誅的墮落天使路西法的雕像孤零零地立在廣場的正中央,悲哀無力地望著城裡發生的一切。   就在雕像下面,一個年青的軍官彎著腰,一手撐在雕像下,正在那兒劇烈地嘔吐著,在他身旁,傻乎乎地站著另外一個青年。   嘔吐的人是虎特,傻乎乎地站著的人是波爾多。   「怎麼了?」我問道。   「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怎麼會是這樣?」虎特拚命地搖著頭說道。   「你是說昨晚的事吧?」我掃了一眼四周,整座奈落廣場已被屍體所填滿,這兒地勢寬闊,火燒不到這兒,所有的死者要麼是被殺死,要麼則是在混亂中被踩死,場面慘不忍睹。   「攻城之戰,殺人盈城!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啊,虎特,你該明白了吧。」我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   「學校的教科書裡是不會說這種事的,這樣的事情,在帝國和魔族獸人的戰爭中發生過無數次了,你看到的只不過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片斷而已。」我用一種歷史學家的口氣對虎特說。   「我受不了這種片斷。」吐得臉色有點蒼白的虎特閉上雙眼說道。   「看多了就習慣了。」我說道。   「老大,你怎麼對這些這麼冷漠啊?」一直沒有說話的波爾多插口道,他對我的表現感到驚訝。   「冷漠?」我苦笑一聲,「嗨……誰說我沒有反應了?」一路上過來,看到躺了一地的老弱婦孺的屍體,就連昨晚幹這些事的兇手看了也心酸,我也不例外。   波爾多和虎特都不相信我,他們的臉上同時露出質疑的表情。   「波爾多,虎特,你們知道嗎,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覺得難受可以在這兒大吐,可以在這兒哭泣,但我卻不能,因為我是這兒的最高統帥。」我用手推了推雕像,雕像紋絲不動,我指著自己的胸膛,「我是最高將領,部隊的總指揮。   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全軍的士氣,我必須隨時隨地都要向士兵們表明,我是一個連神也打不倒的強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能表露出我軟弱的一面,縱使是面對著如山一般高的死屍,我也只能微笑對大家說:好多的豬肉。」我深有感觸地說道,這時候我突然覺得很累。   虎特盯著我,眉頭微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昨晚為何不下令阻止這一切?」我問虎特道。   「是的。」虎特有點悲憤地點了點頭。   「我阻止得了嗎?你一定也試過了,可是當時有幾個人聽你的命令?昨晚大家都瘋了!」我反問道。   「我們正生活在戰爭中,兄弟們!我要去處理整編新軍的事了,吐完了後跟我來吧。」我張開臂膀,鼓勵似地摟了摟兩人的肩膀,這才轉身離去。   昨晚的這一課,相信是波爾多和虎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他們應當明白戰爭並不是童話,沒有那麼多浪漫的愛情故事。   拉涅利城主的府邸是少數幾個沒有被破壞的建築,這裡也成了我的臨時指揮部。在穩定了城內混亂無序的暴走狀態之後,奧維馬斯重新整編了軍隊。經過清點,這次我們解救出來的戰俘竟有八千人之多,而在船塢繳獲的大小船隻足足有二百餘艘,足夠載著我們順著天水河而下,直抵天之裂痕。   船夫水手曾是我和奧維馬斯最頭痛的問題,幸運的是被繳獲的船的水手們中有一大半都是幾年前滄為奴隸的人類士兵,加上我們軍隊中也有一些士兵參軍前也是水手或漁夫出身,總算勉強湊夠了水手的數量。   這一戰我們得到了大量生力軍,前景已是一片光明,但同時也收穫了幾個並不太受歡迎的客人。   在府邸的大門口,我碰到了等候我多時的奧維馬斯,他一看到我就急忙把我拉到一邊。一夜沒睡,他顯得有些疲憊。   「今天早上,我們的士兵從城裡的監獄裡救出了二十幾個大人物。」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   「哦,大人物?」   「是皇龍騎士團的人,全是貴族,爵位還不低。」奧維馬斯嘲弄地說道,眼中閃過不屑。   「有幾個侯爵伯爵?是如月的表哥還是表弟啊?」我聽出了他的意思,笑著問道。   由於可以換取巨額的贖金,戰俘中的高級將領的命運比起一般的士兵要好多了,受到的待遇自然也相應的提高,他們並不是被關在俘虜集中營裡的,而是被另外囚禁在條件較好的監獄裡軟禁起來。   「一個侯爵,兩個伯爵,一大堆男爵子爵。」奧維馬斯冷笑著對我說,聲音裡充滿了嘲諷。   「他們很不好侍候,以後會很麻煩的。」他跟在後面別有深意地加了一句。   奧維馬斯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他在提醒我這些人將會對我的指揮權產生極大的衝擊。畢竟我的年紀太輕,資歷太淺,這次之所以能統率三軍,一方面是羅蘭德識大體全力支持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軍隊中資歷比我深的將領大都戰死沙場,軍中無人,現在是小鬼當家——都是和我一樣年輕的毛頭小子在主事,但現在突然間平添了這麼多的侯爵伯爵,惹起事來可就麻煩了。   「沒有什麼麻煩的,我是龍戰士,這就夠了。」我舉起左臂伸到奧維馬斯面前,然後用力地捏緊拳頭,骨胳發出咯崩咯崩的脆響。   「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回家的計劃。」我對奧維馬斯說道,「我就是我,我絕不會像熙德那樣被一群飯桶拖累,管他什麼侯爵伯爵的,我全都不會買他們的賬。」   「這我就放心了。」奧維馬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些傢伙是什麼來頭?」我問奧維馬斯道。   「法洛德侯爵是麗安娜皇后的弟弟,另外兩個傢伙,一個是莫雷爾伯爵,他是皇帝陛下的堂哥,另一個人,你應當很熟悉。」奧維馬斯把目光投向我身後,波爾多和虎特正走進門來。   「那人是誰?」我問道。   「他是拉爾森。法洛德伯爵。」   「拉爾森?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埃」這個人的名字雖然很熟悉,可是我竟一時想不起他來。這不能怪我的記憶不好,雖然我對官場上的事情非常厭惡,連軍務大臣,後勤大臣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但皇帝陛下封的大小爵爺們的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代的黃金龍奧拉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封侯授爵,尤其是對皇族一脈的子弟就更加厚愛了。在帝國中男爵子爵多如牛毛,伯爵侯爵扔塊石頭砸死一大片。   這次戰爭在軍隊中就流傳著這麼一個笑話:皇帝御駕親征,和魔族對陣,他的右手是一個小隊的伯爵,左手是三個中隊的子爵,背後是半個兵團的男爵。戰鬥打完,子爵男爵的數量增加了一倍:這是因為貴族們在戰鬥中英勇奮戰,立下無數的軍功,個個都被提升了。   「這個人你怎麼會記不得呢?他就是如月公主的未婚夫,麗安娜皇后的侄子啊!」波爾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告訴了我確切的答案。   「如月的未婚夫?」   聽到這話,我的下巴張得差點掉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如月,聽到這個消息心碎了吧?」波爾多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著對我說。   「哪裡啊,波爾多,如月的未婚夫?天,讓我們為這個可憐的男人默哀一分鐘吧!」我強笑地說道。   「這樣的寶貝還是趕快救回去吧,哈哈哈,真想看到那傢伙和如月結婚時的情景,希望他是銅皮鐵骨鋼頭,否則如月一拳下去,哈哈哈。」波爾多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是啊,我也很期待礙…」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那種感覺怪怪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酸味。   在大廳裡,我見到了這些剛從監獄裡被放出來的二十多個權貴。他們都還穿著原先貴族的軍服。由於奇貨可居,貴族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虐待。   一進大廳我就認出這二十多個貴族中誰是法洛德侯爵了,因為當我進來時整個大廳裡只有一個人還照樣坐著,其他的貴族全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迎接我。從他與眾不同的著舉止裝我猜得出他自然就是這個什麼侯爵了。   門農。法洛德侯爵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美滋滋地享受著婢女們端上的熱茶——他很沒禮貌但膽子卻很大,因為給他遞茶的婢女全是昨晚被俘的那些女婢,萬一她們中某些人較愛國的話,他就完蛋了。   「啊,暗黑龍秀耐達伯爵?」看到我向他走去,他這才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法洛德侯爵比我矮了半個頭,他不是非常的胖但卻總讓我產生臃腫的感覺。   當他站起身來時,窄緊了點的軍褲登時將他小腹的大肚腩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來。   天氣太熱,他的額頭上閃閃發亮——那是因為吃得太好油液從皮膚裡滲出來的緣故,魔族對這些可以賣大價錢的傢伙招待得還挺不錯的。   「就像個來自阿爾薩斯的暴發戶」,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事實上,法洛德侯爵也真是暴發戶,他的妹妹當上了帝國的皇后,他也兄憑妹貴,混成了貴族,加上其與法比爾家族的其他嫡系貴族關係不錯,在帝國的地位也是節節上升。我們這次南征魔族,管理四大軍團裝備補給的後勤官就是他。   「真是太感動了,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似乎感自己有些失態,法洛德親王急忙迎上前來,親熱的摟住了我。前倨後恭,態度轉變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不過能在這兒看見你們,真是太高興了。」我把心中剛剛生起的一點厭惡壓下,用禮節性的客套話不冷不熱地回答著,法洛德侯爵身上噴了名貴的香水,聞起來很香,可惜他是肥胖的男人不是美女,這種感覺就有些怪怪的了。   和我分開後,法洛德侯爵指著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年青人向我介紹道:「這是我的侄子,拉爾森。」   他的年齡看上去比我還要小一二歲,生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雖然他的身份和我同級,都是伯爵,可是站在我面前,他顯得有些害羞,也有些畏縮,就像蒼龍學院裡品學皆優的優等生,給人一種文弱的感覺。   「這麼一個傢伙就是如月的未婚夫?」我不禁愕然,有些驚疑,也有些不滿,而且非常地不服氣。   若是論長相,憑良心說他確實長得極為英俊,甚至還要稍勝過我和波爾多一籌。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學生味道極重的氣質更令我難受至極。就這麼一個書生味極重的傢伙竟能得帝國最美麗,最強大的如月公主的芳心?   「如月該不會是因為年齡大了還沒有男友,急著要出嫁,所以就飢不擇食,見了男人就要,只要是公的就行——不過眼光也不要這麼低嘛,不能挑個最好的,但也不要選這個最差的埃」「如月那臭娘們五大三粗,是個男性化的女人;這個小白臉陰陽怪氣,是個女性化的男人,他們兩人配對,倒真是天設地照,珠聯璧合的一對礙…」「奧位皇帝喜歡男人,這個小白臉長得水靈靈的,他們該不會有一腿吧,所以他的姦夫就把女兒當成禮物送給他……」「就算是便宜了我,也不要便宜這麼一個小白臉礙…」就在我為心中的不滿拚命地胡思亂想,拚命地在心裡詆毀這傢伙,為這種人為何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尋找世上最邪惡的理由的時候,拉爾森已向我伸出友好的右手。   「您好,秀耐達伯爵,很高興在這兒看到你。」他彬彬有禮地對我說道。   「我叫拉爾森。法洛德,您叫我拉法就行了。」他有些怯生生地對我說道,比起他傲氣的伯父,拉法有禮貌多了,看他生澀的交往手段,估計這小子平時也是被關在家裡養尊處優慣了。就算是讓我想破頭我也不明白,皇帝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毛頭嫩小子做如月的未婚夫。   和拉法的手接觸的時候,我悄悄地把龍力送入他的體內,探索他的身體情況。   和顯得有些懦弱的外表形象比起來,拉法並不是弱不禁風,雖然他的力量不如我,但也絕不會比四大學院的那些所謂的天才少年們差多少。   「難道這傢伙表裡不一,是頭沉默的獅子?」就在我細想的時候,我的後腰被手指輕輕地頂了一下,是奧維馬斯在提醒我。這個時候我才注意自己有些失態——我一言不發地握著拉法的手已有一小會兒了。   「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我急忙縮回手向對方抱歉道。   「我是第一次參軍打仗,很多地方都不懂,秀耐達伯爵是龍戰士,以後很多地方還要請您多多指教。」拉法對我的失態毫不在意,以一種低調的,卻極有教養的姿態對我說道。   「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年輕人嘛,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我擠出一臉的微笑口是心非地說道。   他媽的,老子今天是怎麼了,聽到這小子是如月的未婚夫就顯得那麼失態?   連腦子也不靈活了?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如月那頭幾十噸重的超級肉食性霸王龍?不可能的,那女人這麼凶悍,小時候天天欺負我,逼我裸奔,當眾打青我的一隻眼讓我出大醜,如此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嫉妒呢?這沒什麼好嫉妒的啊!   「銀劍士?」法洛德侯爵的不滿的聲音從邊上傳過來。   「你還不是騎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滿和厭惡,我循聲望去,發現虎特正在法洛德侯爵的面前。虎特原本要按照禮節親吻法洛德的右手手背以示敬意,可是法洛德侯爵注意到虎特右肩上的肩章後,馬上把手甩開,鋒利指尖在虎特的臉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長長的指痕。在貴族心中等級觀念根生蒂固,對於他們來說,被地位低下的平民碰一下身體,那也是莫大的恥辱,有污自己的身份。   「克勞維斯伯爵,他只是個低級劍士,連騎士都不算,這樣的傢伙怎麼會是萬騎長?」法洛德指著虎特問波爾多道。   虎特一臉憤恨,法洛德的這種行為是對他人格的極大侮辱。幸好虎特不是性子剛烈的人,這種人格上的侮辱很容易引發一場慘烈的決鬥。   「他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好兄弟,好戰友。虎特作戰英勇,立下不少戰功,所以我破格提拔他為萬騎長。」不等波爾多答話,我就插口說道。   「是嗎?」法洛德再次把鄙夷的目光投向虎特,而虎特則板著臉,一臉鐵青。   「當然了,他是憑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地升上來的。」我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走到虎特身邊,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虎特冷靜,我發現虎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他是憑自己的本事陞官的,可不像我這個沒有用的伯爵,靠著老爸的裙帶關係,沒有立下半點軍功,一步登天就成了伯爵。」我語帶雙關的說道,表現上我在說自己,其實我是在譏諷法洛德侯爵,他也不過是靠自己的妹妹嫁給了皇帝才爬上來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擺架子。   衝突到底還是發生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妥當,但我卻是不得不發,如果我看到部下受辱不為他出面的話,那叫我以後如何指揮他們做事?   法洛德侯爵就算是再笨也聽得出我話裡有話,頓時臉色大變,兩眼朝我射出銳利的光芒。可惜我這半年來不斷地和死神打交道,這種程度的目光根本就嚇不了我。   我並沒有以眼還眼地和他對瞪,但也擺出一臉壞相的微笑回望著他。我們倆的幾句話頓時間就令廳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那些站在周圍的貴族們都把注意力轉到了我們倆身上來,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   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很想出面圓場,調解一下這裡緊張的氣氛,但他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的表情也是尷尬萬分。   法洛德侯爵似乎也感到自己剛才做得有些過分,畢竟我是龍戰士,而且是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他也不願過分地開罪我。然而現在他也騎虎難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果他在和我的「較量」中落於下風,那也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就在四隻眼睛的對望之中,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升了起來。   「真想不到虎特將軍這麼年輕就立下這麼多的戰功,真令人羨慕啊,我以後一定要多加努力,好好地向您學習討教,這樣才不辜負了皇帝陛下的厚愛。」就在雙方都進退維谷的時候,拉法走上前來,親熱地握住虎特的手用崇敬的語氣說道。   拉法的話令氣氛緊張的雙方都找到了一個下台的台階,面對著拉法微笑的臉,虎特抽出右手,彎下腰,恭敬地朝他鞠了一個躬。   「不敢當,謝伯爵大人的厚愛了。」   這時候包括我在內,屋裡所有的人這時才放鬆似地吐出一口氣來。   「真是一群混蛋!」離開這堆貴族之後,波爾多第一個向我朝我抱怨道。   「算了,別理他們就是了。」奧維馬斯勸道,他的語氣依然不溫不火。   「你怎麼了?虎特?」我發現現在的虎特顯得很消沉,他低垂著頭,一直沉默不語。我的直覺告訴我,現在的虎特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一擔爆發出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別氣餒,以你的才能,屋子裡的那些王八羔子狗娘養的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只要你肯努力,將來他們都會趴在你的面前用舌頭舔你的腳趾。」   我開導他道。   「王八羔子狗娘養的?老大,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罵人了,好有意思埃」波爾多笑了起來。   「小聲點。」奧維馬斯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好在邊上都沒有人。   「難道不是嗎?還說是戰鬥力最強的皇龍騎士團呢?被包圍了才不到一天,就全部投降了。當了俘虜架子還擺得這麼大,操他媽的。」為了虎特高興,我故意在當著他的面臭罵道。   「就是啊,那傢伙還不是仗著妹妹是皇后才爬上來的,他奶奶的。」   「是嘛,我估計那傢伙和那個人妖有一腿,你看他那眼神,他樣子,簡直是嗨……」「上次我到妓院去,看到那傢伙帶著兩個小白臉去開了間包廂,嗚,三個大男人,好噁心。」   「你看那傢伙的鼻子眼神,一看就是面相刻薄的傢伙,這種鳥人,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沒長腦,生小狗……」波爾多會意地和我信口開河地一唱一和地製造垃圾,口中不停地噴著大糞,不斷地問候著法洛德侯爵的父母家人,我們粗俗的言語根本就不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反而像是剛從帝國最貧窮的塞爾巴托地區出來的小農民。   我和波爾多扮小丑似地嚷了半天,虎特都沒有反應,仍然把頭垂得低低的。   「你說話啊!」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謝謝你。」一直低著頭的虎特猛地抬起頭來對我說道。   「怎麼樣了?」   「我會努力的。」他摸著右肩上的銀劍標誌的肩章說道。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這些小瞧我的傢伙都明白,當初他們看不起我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三章 雙重人格   「雖然得到了新的生力軍,我卻感到我們的實力還不如剛突圍時強大。」   我和奧維馬斯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重新整編新收的部隊花去了我們大半天的時間,這次從俘虜營裡救來的戰俘數量多達八千,數量上甚至超過了我帶過來的部隊數。其中絕大部分人都來自皇龍騎士團。我原來想把這些人納入自己的麾下,可是法洛德侯爵卻阻止了我的想法。   他牢牢地掌握了這支部隊的指揮權,而以貴族子弟為主體的皇龍騎士團本身也不買我這條暗黑龍的帳。   套用一句軍事術語,這種情況就叫僕強主弱,是兵家大忌。等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趕到尼爾斯城和我們會合之後,弄不好大家為了部隊的指揮權問題,又會發生一場爭執。我和奧維馬斯都為此頭痛不已,唯一值得我安慰的就是我龍戰士的身份,不管他們買不買我這個毛頭小子的帳,但我暗黑龍的身份還是令他們要顧忌三分的,否則我會更加的頭痛。   儘管如此,事情還是要人去做的。趁著後續部隊到達前的間隙,我們已開始為將來進攻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做準備。一方面我派出騎兵四處襲擊尼爾斯城周圍的大小城鎮,解救出大批被販賣為奴的同胞,另一方面則提前打造攻城器械。   從附近的城鎮裡救出來的奴隸,除了剛剛被販賣的人外,其他的都是幾年前甚至十幾二十年前在戰爭被俘的人類士兵或者他們的後裔,他們淪為奴隸之後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帝國軍隊會來拯救他們,自然也對我這個解放者感恩涕零,無形中也提高了我的威望。至於提前打造攻城器械,那是奧維馬斯提出的。   「我們得未雨綢繆。」奧維馬斯說。攻下尼爾斯城後,我們繳獲了大量的投石車,奧維馬斯建議我給投石車裝上輪子,這樣將來在莫丘迪南下船之後就可以用馬將投石車拉到瓦倫要塞下開展攻城作戰,不必再臨時打造器械浪費時間。   誰都知道我們回家的最後一個障礙是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那一仗將是一場惡仗,絕對不會再有這次這麼好的運氣。沒有攻城器械赤手空拳地進攻堅城厚壁保護的瓦倫關和光著腦袋去撞牆沒有什麼兩樣。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娜依秀就特意地迴避著我,由於有一大堆瑣碎的事情要我去做,我一直都找不到時間和機會好好地和她「相談」一番。傍晚時分,處理完了一大堆事情之後,我突然想到,我把一個人給疏忽了。這個人就是被我們抓獲的獸人美女,勾引了無數純情少男的妖婦米蘭達。   為了對付這個妖婦,在我離開之後奧維馬斯想出了一個齷齪至極,也噁心至極的辦法——他用繩子把米蘭達捆得結結實實,然後弄來一大堆又髒又臭的淤泥塗在她的身上,臉上,以此來封住這個妖婦驚人的魅力。   這種破壞美感的方法很噁心,但也很有效,真虧那只壁虎想得出來。   「美麗的蘇菲婭小姐,米蘭達公爵,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看著被軟禁起來的米蘭達狼狽不堪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   「你很沒有風度哦,還不是你們這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男人害的。」米蘭達幽怨地白了我一眼,恨恨地說道。雖然臉上的髒東西遮住了她絕世的美貌,可是那雙閃光的眸子裡散發出來的風情,卻仍然讓我怦然心動。   「風度?我早就說過我很沒有風度,我是一個流氓,你到現在才發現啊?」   我摸著鬍子有點扎手的下巴,雙眼賊兮兮地盯著米蘭達凹凸有致的身體,不住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這人真有意思。」米蘭達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儘管她身上的美麗被壁虎破壞得只剩下會說話的眼睛和完美的牙齒,但是從這兩處地方散發出來的風情仍然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別的男人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扮得多麼偉大,多麼正直,只有你張口閉口說自己是惡棍流氓的。」縱使不能以色示君,米蘭達的聲音仍然散發著誘人的磁性。   「我雖然是個壞蛋,不過我這個人不卑鄙,因為我不喜歡騙女人。」   「想不想聽一個忠告,我母親給我的忠告。」米蘭達邊說邊用左手撓著後背,被俘後她就一直沒有洗過澡,奧維馬斯這傢伙又往她身上抹了一大堆的爛泥,身體當然不好受了。   「看人家這麼難受,你也不過來幫幫忙,真沒風度。」她用埋怨的眼神又白了我一眼。   「好啊,姐姐哪兒癢啊?」明知米蘭達又在玩勾引男人的那一套,可是我是忍不住地隨她願和她一起胡鬧起來。   玩火就玩火吧,誰怕誰埃不知不覺中,我已把和米蘭達的這種鬥嘴較量當成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因昨晚的屠殺而引起的不快也在交談中不知不覺地忘去。   「你的忠告是什麼?」我把手伸到米蘭達的後背上,手指輕輕地撓著她的背心,在炎熱的夏天裡一整天沒有洗澡,再美麗的肌膚也會失去她的光澤色彩,確實該為米蘭達找一個好的澡堂子了。   「唔,再往前點……向前……再向上,對了,就是這裡,好舒服埃」米蘭達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嘴裡不停地指點著。   「到底是什麼忠告啊,姐姐快說埃」在為她撓背的過程中,我的手的位置也不住地前移,往快地就移到了不該到的地方了。   「我母親告過我,說自己是好人的人未必是好人,說自己是壞人的人也未必不是壞人。就像你,張口閉口都說自己是流氓,你還真是個流氓啊!你看你把手放到哪兒去了,女孩子的胸部是可以亂摸的嗎?」   「我是流氓啊,流氓就該干流氓該幹的事。流氓不摸美女,就好像老虎不吃肉一樣可笑埃」「……」   「你要帶我到哪兒去?」亞蒙的地龍載著我和米蘭達在尼爾斯城外的小道上奔跑著,我們倆共乘一騎,米蘭達就坐在我的身前。   性子暴躁的地龍遇上我這個比它強大得太多的龍戰士,比小貓還要聽話百倍。   「帶你去洗澡?」   我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摟著米蘭達不堪一握的纖腰回答道。她的豐臀和我的小腹緊貼在一起。隨著地龍奔跑,我的下身和米蘭達的後臀不斷地磨擦著,身體上的刺激令我的肉棒繃得堅硬筆直。硬梆梆的肉棒就這麼緊貼著米蘭達的屁股象圓木般不斷地滾動著。   「洗澡?何必要這麼麻煩,在城裡不行嗎?」米蘭達把身體向後一仰,很舒服地躺我的懷裡。   我苦笑著沒有回答,昨晚火燒全城,整座尼爾斯城都找不出幾間像樣的房子,更不要說是洗澡的地方了。拉涅利的府邸雖然沒有受到破壞,卻住滿了那些討厭的貴族,要是讓他們遇見米蘭達,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在野外作戰不是很好玩嗎?」我低下頭,輕舔著她的耳根說道。一股火熱在我的小腹處醞釀蔓延著,傻瓜也猜得出在那兒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騎著地龍在城外兜了一圈,最後在山邊找到了一個小水潭。水潭是由流經山上的一個小瀑布衝擊而成的,瀑布不是很大,只有十來米高,一米多寬,潭水卻非常清澈,藉著即將落下的夕陽,可以清晰地照出人的臉。瀑布擊打在岩石上,激起無數的水霧,幽雅怡人,邊上青山連線,翠竹蒼松,蔚然清秀,實在是人間的小福地。   「這裡好像那個小山村。」望著青山綠水,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家鄉,一些在我身上已經失去的東西也也漸漸回到了我的體內。   「好漂亮的水。」   看到清澈如鏡的泉水,米蘭達興奮地跳入水中,然後彎下腰,把頭深深地埋入水中。   「哇,好冰涼哦。」米蘭達的頭在水中浸了一會兒方才重新地揚了起來,當她的頭髮離開水面後,原本來散開的頭髮在水的作用下重新聚合起來,黑髮隨著脖子的扭動甩向後腦勺,濺起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太棒了,這兒好美啊,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米蘭達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興奮地叫著,喊著,她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的衣裙,然後興沖沖跑向瀑布。   在飛濺的水花中,米蘭達雙手將頭髮高高地向上捋起,閉著雙眼,盡情地享受著流水的沖刷。   流水令她的肌膚更加嬌嫩,陽光令她的美麗更加明艷,沐浴清泉的米蘭達側著身子對著我,背微微向後仰著,從胸部到腰部,再從腰部到臀部,性感優美的線條完完全全地表現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為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而羞愧,也為心中原先計劃的事情而害羞。我把米蘭達帶出城,只是想在她洗完澡後立刻用最粗暴的手段強姦她,凌辱她,把她折磨得片體鱗傷。   但此時此刻,當我望著米蘭達散發出來的不帶半點做作的純天然美態時,我突然間醒悟到,自從斯羅特要塞突圍戰以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一錯再錯。   為了勝利,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將領,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本身並沒有錯,但我卻把比利亞叔叔教給我的無情之道當成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借口。   為了逞一時之欲,我甚至強姦了娜依秀,而我這麼做的理由竟是我自認為自己是一條淫龍,一個流氓,這是我必須這麼做的。昨晚的那場針對平民的大屠殺,縱使我不能完全地阻止,但只要我肯全力去做,也可以救出無數的生命。但我還是選擇了退縮和逃避,因為我一直對自己說我必須忍受這一切,我必須用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冷血與無情。   「嘩!」   就在我為這一個月來所做的事情反思的時候,我的臉一涼,沐浴中的米蘭達聚起一團水球打了過來,正中我的臉。   「呆子,看傻了啊?水很涼,一起過來洗吧!」米蘭達在水中向我招呼道,她的語氣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少女在召喚情人。   望著頻頻向我招手的女體,我的心中一片火熱,我也迅速地脫去身上的衣物,躍入這片清澈的泉水之中。   水並不是很深,正好淹過我的小腹。我光著身子,趟過半個水潭來到米蘭達身邊。   「你真美。」望著已被流水洗去一身的污垢,全身上下散發誘人的魅力的米蘭達,我由衷地讚美道。   「你真不像個男人。」我只覺得下身一緊,下體的陽物竟再次被米蘭達握在手中。   「看到我這麼一個赤身露體的美女,竟沒有半點正常的男性反應。」米蘭達面色再變,又回復了那種人盡可夫的蕩婦的模樣。   我露出一個被氣壞了的表情,雙手一攬,摟住米蘭達的纖腰,然後伸過頭湊上嘴唇,吻上了她的紅唇。   就在米蘭達的嚶嚀聲中,我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山泉從頭頂上澆下來,淋得我們的皮膚一片冰涼,但我和米蘭達緊貼在一起的肉體卻空前的火熱。   「你終於興奮了,又變大了哦。」被米蘭達握在手中的肉棒,此時已恢復了往日的雄風。   「你也一樣啊,乳房也變硬了,你看奶頭都突出來了。」   米蘭達用手指輕輕地套送著我的肉棒,而我的雙手則在玩弄著米蘭達挺立的雙峰。我們倆其實都稱得上是色中惡鬼,我好色成性,米蘭達也稱得上是人盡可夫,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倆卻變得很冷靜,雙方都不緊不慢地玩弄著對方的身體。   「你愛上我了嗎?」米蘭達邊說邊蹲了下來,她用雙手握著自己那對傲人的雙峰夾住我的勃起的肉棒,讓我的肉棒在她的乳溝裡套送著。   「沒有!」肉棒享受著乳房的彈性和柔軟,我長長地吁出一口舒服至極的氣。   「我是被剛才的那個你所吸引,那個純潔、天真,無瑕的你。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不是愛。」我把右手放在米蘭達的頭上,手指輕輕地梳著她被打濕的頭髮。   「純潔、天真、無瑕?」米蘭達突然浪笑了起來,聲音放蕩得就像是最下賤的妓女,「你不是張口閉口都說我是人盡可夫的蕩婦嗎?」說話的時候,她不時地用舌尖舔著我褪去包皮的龜頭,陣陣的麻癢惹得我的身體不住地顫動。   「怎麼說呢?你是一個擁有無數面孔的千面魔女,我們初見時你像個蕩婦,交談時變成了貴婦,剛才又像個貞婦聖女。你就像是一團霧,讓人摸不透。」我撫摸著米蘭達滑潤的後背說道。   「你在我面前表現出無數的面孔,我曾想過到底哪一張才是你的直面目,直到剛才……」米蘭達在山泉下淋浴,那一刻的風情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卻已把她最美的美態刻在了我的心中。   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這個時候米蘭達突然用她的小嘴含住了我的肉棒端頭,把我的肉柱吞入了口中用力地吮吸了起來。口交對於米蘭達來說可以是輕車熟路了,她把我的肉棒大半截吞進嘴內,端頭頂著喉口,舌動的舌頭象條蛇似地纏繞著我的肉棒,濕熱的口腔刺激著我下身的神經,藉著喉嚨一吞一吐的動作,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   我發出了享受的喘息,但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這個臭男人,只顧自己舒服了,也不照顧一下女士的想法。」突然間,米蘭達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我的肉棒一口,然後把我的肉棒吐了出來。   雖然她咬得不是非常的重,可是措手不及之下,我受創的小兄弟立刻軟了半截,差點就此軟了下去。   「對不起啊,姐姐,我忘記了。」兄弟連心,痛得可不輕埃我本想小懲米蘭達一番以示報復,可是望著米蘭達那火熱的眼神,什麼怒氣都消散了。我討好地把米蘭達從水中拉起,讓米蘭達的雙手勾在我的脖子,大腿搭在我腰板上。   「我現在就來補償姐姐。」我邊說邊用雙手托起米蘭達的雪臀,然後調整好肉棒的方位,用力地向上一頂。   「噢!」   吞入我的肉棒之後,米蘭達發出一聲長長的喘息。她早已不是處女,下體的肉穴並不是非常的窄緊,但驚人的彈性卻足以和處女媲美。當我的肉棒插入後,身體受到刺激,米蘭達的肉穴自然而然地縮緊,牢牢地將我的肉棒包祝只是插了第一下,她的肉體就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喔,真是名器啊!」我暗讚道,狐女就是狐女,果然和人類魔族的美女大不相同,別有一番風味。   我摟著米蘭達用力地把身體向上一頂,肉棒瞬間頂在米蘭達的穴心上,而米蘭達也配合地發出一聲大叫來回應我。   一個是淫龍,一個是狐女,我不是好男人,她也不是什麼貞婦,大家只為求歡。我和米蘭達一開始就停不住了。從我的肉棒插入米蘭達的那一刻時起,我們倆就開始喪失理智,交歡、做愛、性交,這是存在於我們倆人腦海裡最後的念頭。   米蘭達身材高挑,幾乎比得上如月公主,以這麼一個姿勢掛在我身上,胸前的雙峰正好可以碰到我的臉。隨著身體的上下移動,一對散發著乳香的乳房不斷地磨擦著我的鼻尖和嘴唇,我樂得輕鬆自在地用嘴玩弄送上門來的乳房,或咬或舔或吮,在希拉諸女身上用過無數次的口技施加在這個狐女身上,同樣能產生極佳的效果。   「嗚,好棒……你好強壯……我還要……再猛些……」「姐姐的肉穴好熱好緊哦……礙…」我們倆頭上淋著冰冷的泉水,下半身也浸在水中,而身體則進行最親熱最火熱的接觸。在彼此身體的需求下,我也不知摟著米蘭達幹了多少回。   沉浸在米蘭達豐滿肉體中的我只知記得米蘭達是我遇見過的最飢渴的女人,她每達到一次的高潮,就要求我換另一種姿勢幹她。雖說我是世上少有的淫龍,可是由於昨晚連御三女,消耗過大,多少有些不支,面對著這飢渴的美女,拼盡了全力,方才勉強和她戰成平手。   雲消雨收,當我們倆筋疲力盡地躺在水潭邊上的草地上喘氣的時候,夜色早已降臨了。   我成大字形張開四肢躺在草地上,而米蘭達則以一種最舒服的姿勢趴在我的胸口上,懶洋洋地用舌尖舔著我的乳頭。雖然激烈的交合已經結束,可是她的下體仍然含著我半軟不硬的肉棒不肯鬆口,真是一個胃口奇大的女人。   我收攏腳,夾住米蘭達的細腰,肉棒停在她的身體裡很舒服,我也不想太早拔出來。   「你並不是純粹的獸人,你身上應當混有部分的人類血統吧。」   「什麼意思?」米蘭達把身體往我的懷中挪了挪。   「你的皮膚很光滑,毛孔很細,真正的狐女的皮膚要差一點。」我的手在米蘭達的身體上下摸索著,她的皮膚確實很棒。   「你應當是人類中擁有狐族魂魄的半獸人和純粹狐族的後代,你身上也有人類的血統。」歷時千年的人類補完計劃(見前傳)創造出了超級新人類,但同時也促進了種族間的融合。以體內獸人的魂魄為介質,新人類中的半獸人終於也可以和獸人進行通婚生子。   「你說得沒錯,我身上真的有人類的血統,我的外祖母是個人類。」米蘭達一楞,低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加入人類一方呢?」我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地邀請道。   「加入人類?」米蘭達笑了,這時候,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女孩,可愛極了。   「你們人類的絕代英雄,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我注意到,米蘭達用的措詞是你們人類。   「他也曾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發出過這樣的邀請,可是身上擁有四分之一人類血統的漢尼拔最終還是拒絕了雷茲的好意,儘管那時他已被雷茲逼得走投無路了。」米蘭達一掃剛才調情似的語氣,嚴肅地對我說道。   「我的理由和漢尼拔一樣,我是個獸人,我在布魯斯南長大,我習慣喝那兒的水。」   「我明白了,問得好低級,我覺得我好像頭豬。」我有些自嘲地說道。   「噗哧!」米蘭達笑了起來,她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很真實,這才應當是她的真面目吧。   「你真的是頭豬嗨。」   「不過是頭最可愛的豬。」   她撲了上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   「哎呀,你這頭豬的下面又硬了,還想要嗎?」   「還說我?明明是你這個蕩婦先濕的。」   「你不好色會把手放在人家的胸脯上嗎?」   「那你為什麼張開大腿,用這麼淫蕩的姿勢坐在一個男人的肉棒上?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   在經過了胡天胡地的大半個晚上之後,我和米蘭達逐漸地從短暫的尋歡作樂中清醒過來。我把米蘭達抱上龍背,地龍載著我們在回城的路上走著。   從虛幻的快樂中回到殘酷的現實,這種轉變有些唐突,一時間我們兩人都不再說話。寧靜的月色下,只有地龍的喘氣聲和蹄聲在我們的耳邊縈繞著。   「真的不願意結束這種生活?在帝國你可以有新的開始。」   「別說了,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的生活,今天和你在一起,其實只是對過去的一種回憶而已。」米蘭達黯然地說道。   「我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那種被一大群男人圍著,被他們供著。玩弄他們於股掌之上,這樣的生活才是屬於我的。就算你真的喜歡我,甚至愛上了我,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坐在我身前的米蘭達回過頭來,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唇。   「那你愛上我了?」我厚顏無恥地問道。   「噗哧!」   這話剛出口,米蘭達當場就笑出聲來,「這麼差勁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果然是一頭豬啊,別做夢了吧。」   米蘭達邊笑邊用右肘擊了我小腹一下,不是很重,卻也給我造成了一定的疼痛。   「怎麼說呢,我總是在不斷地追求新鮮有趣的東西,嘗試著新的事物。我成為交際花,一半是因為有些無奈,另一半卻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我和你做愛,只是因為我覺得你這人很有趣,但當這種新鮮感過去之後,我一樣會像拋棄別的男人一樣地把你扔掉。」米蘭達把身體靠在我的胸口上平靜的說道。   我不禁啞然,這樣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過。   「其實你這人也很有意思啊,有時候邪惡得像魔鬼,有時候卻又純真得像…   …哦,我說錯了,確切得說是蠢得像頭豬,腦子裡常常會有一些十六七歲的小處男才會有的幼稚想法。」米蘭達用大姐姐教育小弟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再度啞火,平時如簧的巧舌在米蘭達面前竟半點用處都沒有。   「你覺得我在胡說?」米蘭達看到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沉聲問道。   「今天你帶我出城的時候,城裡的街道上儘是平民的死屍,可是你連眼睛都不眨半下,冷酷得就像是一個冷血的魔王,你知道那時候我心中是怎麼想的嗎。」   米蘭達輕聲地說道。   我的心一震,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確實是面無表情,因為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反正事情都發生了,難過又有什麼用?   「你麼想的?」我追問道。   「我很害怕。」米蘭達說。   「害怕?」   「我怕你會把我強姦後再殺了我。」米蘭達以一種非常認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會那麼殘忍嗎?」我笑了,米蘭達說得真好笑,我怎麼會辣手摧花呢,這不是我的習慣?不過在我原先的計劃裡,確實是有把米蘭達惡狠狠地暴奸一頓的想法。   「再後來呢?」   「再後來?當你看我洗澡時,你又變得像一個沒見過裸女的小處男一樣。可愛的小豬,那癡迷的樣子……哈哈哈……」說完這話米蘭達放開嗓音大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夜裡傳得很遠。   「你是故意裝出那副樣子的?」我問道,如果米蘭達的那個表情是裝出來的,那我可就糗大了——我到底還是被她誘姦了,嗚……「我不知道。」米蘭達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那你呢?你是冷血將軍還是那個純真少年,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面目?」   米蘭達問我道。   「那你的真面目是什麼?是淫娃蕩婦還是那個純潔少女?」我也反問過去。   米蘭達沉默了,我也沉默了,一直到回到城門口,我們都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米蘭達並沒有和我一起進城,在進城之前我把她留在了城外。   「你要放了我?」米蘭達問道。   「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當我的俘虜的話,我保證舉五肢贊成的。」我笑嘻嘻地答道。   「五肢?下面那隻?真虧你想得出來。」米蘭達嬌笑舉起膝蓋對準我第五肢就是一個膝撞。   我輕易地躲過了她調情般的一擊,身體繞到米蘭達身後,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米蘭達要走,我感到有些惋惜。   「那阿蒙呢,我的護衛呢?」米蘭達低聲對我說道。   「他當然也會和你一起走,現在兵荒馬亂,你這樣一個大美女沒有人保護是極危險的。」我回答道。   「你愛上我了?」米蘭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愛上你了?可能嗎?你怎麼也會說這麼低級的話?可愛的小母豬?」我用米蘭達對我說過的話回敬給她,手指使壞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載我出城的地龍再次載著米蘭達和他的舊主人離去,臨走前亞蒙不服輸地向我發出挑戰,他說總有一天,他還會再次和我交手的,再次領教我科學的力量。   「希望你還有機會吧。」我這麼回答他道。   至於米蘭達,送別時我問她道,「在水潭裡的那張臉,是你有意裝出來的還是自然而發的?」   「我不告訴你,自己去猜吧。」   「我猜不出。」我搖著頭說道。   「猜不出更好,這樣你就會永遠地記住我了。」米蘭達的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得意洋洋地說道。   「嗨,其實我才是你的俘虜!這場較量,我輸了。」望著這個讓人永遠摸不透的狐女,我長歎一口氣,終於主動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我到底還是逃不過米蘭達的魅力,在兩人的較量中,我不知不覺地被她的神秘,她的嫵媚,她千變萬化的氣質所吸引,雖然沒有愛上她,卻已不能抑制地對米蘭達產生了好感,否則我也不會私下地將她放走。   「你也沒有完全輸,至少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冷血的將軍,可愛的小豬,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就在離去前的一刻,米蘭達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說這話時,米蘭達的臉上蒙著一層寒霜,把她的一切表情全都掩蓋。   「走就走了,還要說這種話,存心要讓我傷心難過嗎?」我咀嚼著其中的含意,吶吶地說道。   和這妖女鬥法鬥嘴,曾經讓我頭痛萬分,但現在回想起來,卻都成為最有趣的回憶。突然間,我對米蘭達要離開我感到有些失落。   「你不應當放他們走,如果那些貴族知道這事的話,又會惹起事端的。」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時,站在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奧維馬斯低聲地對我說道,他說話的口氣就像黑暗中的幽靈。   「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想做什麼事,誰管得了我?我又何曾怕過誰來著?」   我冷哼地對奧維馬斯說。   「謝謝你的提醒,奧維馬斯。現在的我已不是那頭小豬了,而是一個冷血的將軍!」我用冰涼的語氣對奧維馬斯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壁虎低下頭,悄悄地退下。   米蘭達走了,但拉涅利城主送給我的那兩個性奴,艾莉爾和艾蜜拉,她們也沒留下來。   她的理由就和米蘭達一樣,她們是魔族,不願意和回到帝國去過人類的生活。   昨晚人類士兵的暴行更令她們對帝國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我也不想強逼她們,事實上在我的心中,兩女並沒有占太大的位置,我給了兩女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之後把她們也送走了。錢當然是拉涅利城主付的,這條肥蠶在這個城主的位置上坐了好幾年,家裡的錢財堆積如山,我們攻下尼爾斯城後,他的一切自然都充公了。   兩女走後,我在阿沙尼亞的風流史也就此告一段落。我原以為我和她們倆再也無緣相見。但造化弄人,許多年之後,當我以另一種身份再次來到這裡時,我又一次地遇上了兩女。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四章 再見了,一切都再見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太陽剛剛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終於趕到了。四天的時間走了四百多里路,人馬全都脫了幾層皮。至於隊形,更是被拉得老長,先頭報訊的部隊已到達了尼爾斯城,而拖在後面的部隊卻還遠遠地拉在十幾里外。   我連忙命令虎特派出所有可以調動得了的交通工具到城外去接應他們,按照計劃,我們將在中午午時準時乘船南下,現在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   經過四天五夜的長途跋涉,隊伍的隊形已散亂不堪。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是數百輛運糧車,不過運糧車上面拉的不是糧食,而是擠成一團的人。跟在運糧車後面的是長長的步行隊伍。幾乎每個走路的士兵都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擺擺地走著,只要有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們通通刮倒。   「幸不辱使命。」我在隊伍中間找到了羅蘭德,羅蘭德是步行的,他的馬早就讓給了其他體弱的士兵。平時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他現在是一臉的疲態,整個人看上去像焉了的柿子,四天四百里的急行軍,誰都受不了。   「趕快進城吧,中午前就開船。」我把自己的馬讓給羅蘭德,繼續在隊伍中搜索安達她們的身影。   在車隊中我找到了安達,希拉她們也和她在一起。四天沒有見面,安達的精神又差了許多,其他的女孩子也一樣,全都又黑又瘦。大暑天加上長途跋涉,非常消耗人的體力和精力。白蘭度把不多的車子變成了流動的休息平台,步行的士兵可以輪流坐上馬車休息,但沒有人可以有一直坐車的權力。   「你也一樣啊,這幾天你應當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吧,這麼點兵力就去進攻大城市,很辛苦的。」安達摸著我的臉說道,昨晚他們趕了一夜的路,安達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耗費心力?」想到那個流血的晚上,我不禁苦笑了起來。   車隊駛進尼爾斯城內,當我坐的這輛車子穿過城門的時候,我緊張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平時不認真讀書的學生突然要面對老師的考試一般。   城裡到處是冒著濃煙的殘垣斷壁,街道上的屍體雖然已經清理乾淨,但是從路邊倒塌的房子,熄滅的火堆中仍然可以見到東一條,西一條露出來的人腿和胳膊。   至於空氣中瀰漫的強烈的屍臭味,嗡嗡作響飛舞的綠頭蒼蠅,無不隨時隨刻地在提醒著人們這兒曾經發生的一切。   出乎我的意料,不但安達,就算是希拉朵拉或者坐在其他車子上的人,竟沒有一個人為這裡的一切發出驚呼。經過戰場的洗禮,見識過堆積如山的死屍,大家都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了。   「又死了好多人。」希拉低聲地念道。   「死的都是平民。」安達望著這一切,閉上雙眼,輕輕地搖著頭。   「對不起。」我低下頭歉然道。   「你沒有錯。」安達把右手放在我的肩頭,身子一軟,疲憊地靠在我的懷裡。   「那天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著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你的手上掌管著數萬條人命,你必須對他們負責。」   安達的善解人意讓我羞愧,在我的潛意識中,我更希望她能臭罵我一頓,那樣我或許會覺得好受些。   「戰爭總是讓人變得更加地冷血,我只希望你能在戰亂中多保留一份少年時的赤子之心,不要讓戰爭迷失了你善良的本性。」望著已成廢墟的城市,安達輕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犯了錯卻幸運地受到家長寬恕的孩童一般,既有逃避責難的僥倖感,也有為自己犯錯的羞愧感,我認罪般地在安達面前垂下了頭。   「抬起頭啊,不要這麼害羞啊,你現在已是一個大男人了,是個男子漢了。」   看到我的樣子,安達笑了,她輕推了我的胸口一把,要我抬起頭來。   「安達,在你的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初遇你時的十五歲的少年。」我對安達說道。   「那達克豈不是永遠都長不大?」希拉突然間插了一句進來問道。   「哦……」我們倆不禁莞爾。   看到安達終於能夠理解我,我非常的高興。   「最多只要七天。」我對安達說,「或者只要五天,等過了五天之後,穿過天之裂痕,回到帝國之後,我就會做回原先的那個我,那個自由自在的無憂少年。」   我把安達她們一直送到了船上,她們和我同坐一條船,這條船是繳獲的船隻中噸位最大的,足可承載二千人。   三個小時後,除了掉隊的人以外,部隊陸陸續續地都上了船。白蘭度向我報告說,這一路四百多里的急行軍,我們有近八分之一,差不多三千五百多人的部隊遺落在路上了。   「可以開船了,該命令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機動部隊回來了,不等那些傢伙了。」奧維馬斯催促我道,這時候離中午午時還有二個小時的時間。   「再等等吧,你看遠處還有不少人正在朝這兒趕來。」站在尼爾斯城的高牆上,羅蘭德指著南方的大道說道。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個小時,再等等吧。」我也同意羅蘭德的觀點,早上我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隊伍現在也開始往回撤,出城時還是空空的馬車現在都坐滿了人。   「時間寶貴,我們現在身在異鄉,消息不通,也不知道路西法十三世i派來追殺我們的部隊現在在哪裡,多節省二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奧維馬斯再次向我勸誡道。   「時間還來得及,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再走也不遲,我們在這兒多呆一分鐘,就可以讓更多的掉隊士兵趕上船。」我拒絕了奧維馬斯的提議。   「這次魔族死得這麼慘,他們要是落入魔族的手中,下場也一定非常淒慘,多救回一個人也是好的。」我對奧維馬斯說,發射訊號的煙火就在我的身邊,只要點燃它,就會產生濃重的黑煙。   奧維馬斯並沒有再說什麼,他望了我一眼,靜靜地退到一邊去。   「二個小時後吹號角,點狼煙,通知出城的部隊趕回來,我們正午準時開船。」   我命令手下道。   中午時分,號角聲響過三遍之後,黑龍號鼓足了風帆,在士兵們興奮的歡呼中離開了河岸,「黑龍號」是我為自己乘坐的這條船取的名字。由於一見面就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對那群貴族實在厭惡,所以這次分配船隻時我有意地把他們分在另外一艘船上,省得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天天見面看了討厭。   許多年青的士兵還是第一次坐船遠行,他們對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新鮮感。   幾個年青的士兵用繩子和木頭做了幾支粗糙無比的魚桿,掛上魚餌投入水中垂釣。   隨軍的那些女兵也忘掉了長途跋涉的疲勞,興奮地陪在邊上同樂。其他船上的人看到我們這條船的舉動,也依樣學樣地跟著做了起來。釣上魚時的尖叫,放空桿時的怪叫,鉤上水草時失望的噓聲,充滿了整條天水河。   站在船尾,望著還在冒著濃煙的城市,聽著士兵們快樂的笑聲,我不禁感慨萬分。雖然戰爭掩蓋了許多美好的東西,用血與火磨練著人性,有的人在戰爭中成了魔鬼,有的人迷失了自我。儘管烏雲時常遮住天空,但光明總是有洗滌黑暗的一天,人純真的天性總能在戰爭遺忘了的角落裡時不時地表現出來,那些正在船舷邊上快樂地垂釣的男男女女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船向北移動著,在回家的路上行進著,我們離家越來越近了。想起這一月來發生的事情,真有種做夢的感覺。   「快要到家了。」羅蘭德低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他和我一起靠在船舷邊上,靜靜地看著兩岸的風景。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回答他道,尼爾斯城正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中,這座被我毀滅了的城市,要過多久才能恢復昔日的元氣呢?   不管他了,誰叫這是戰爭,回到家以後,通通都要把他們忘記。   「向一切說再見吧,我們要回家了!」我一時興起,放開嗓門,對波濤洶湧的河岸大聲地叫喊起來。   喊了一聲,我覺得很過癮,胸口的那股悶氣也消散了不少,於是我再次大聲地喊了起來。   「再見了!再見了,一切都他媽的再見了。」   「見他媽的鬼去吧,通通再見了!」   羅蘭德一臉愕然地望著我。   「難道不是嗎?全部都他媽的再見了!」我大聲叫道。   「一起叫喊吧,羅蘭德,放聲地吼出來吧!」   「再見了,他媽的終於再見了!」一向是極有教養的羅蘭德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和我一同大聲地吼了起來,兩個男人的大合唱登時壓過了世上的一切聲響。   我們倆放肆地大叫著,絲毫不理睬邊上的人驚異的目光。   「再見了,尼爾斯城!   再見了,米蘭達!   再見了,比利亞叔叔!   再見了,一切都說再見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五章 再愛你一次   月色籠罩著河岸,龐大的船隊在月光下破浪前行著。月光將每艘船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遠遠望去,船已不像船,反而像是神話裡在天空中漂浮的飛艇。   吃過晚飯後我就一直呆在最上層的甲板上,周圍的士兵都被我趕走了,因為我身上除了條短褲幾乎什麼都沒有穿。心靈風暴造成的後遺症到現在都還沒有好,我必須在到達莫丘迪南之前治好身上的傷,爭取以最佳的狀態參加下一場的戰鬥。   我的手中握著逆鱗,在月光下慢慢地舞動著,藉著逆鱗奇異的特質,我的身體緩緩地吸收著月光的精華。暗黑龍本就是滿月之龍,雖然離月圓還有一天的時間,但現在的月亮已經很圓了。藉著月光的治療,身上的暗傷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經過半年的戰爭洗禮,我的劍術已趨向成熟,再沒有過去那種輕浮的味道,對魔法的運用能力和悟性也提升了不少。我練了一會兒劍,最後滿意地張開四肢地躺在甲板上,讓月光能夠通過赤裸的肌膚更加順利地進入身體。上來前我曾命人把甲板清洗了一遍,非常的乾淨。   「我可以上來嗎?」那是波爾多的聲音。   「既然已經上來了,還在那兒鬼叫什麼。」我笑罵道。   「真是個好地方,老大你可真會享受埃」波爾多從甲板邊的舷梯上探出頭來,緊跟在他後面的是羅蘭德,奧維馬斯,最後面的是虎特,突圍戰時的幾個主力大將現在都到齊了。   一上來,波爾多就馬上挑了個最好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上衣,學我的樣子張開四肢平躺在地上。夏日的夜晚,河面上涼風席席,這樣躺著非常的遐意。   記得小時候在風都,夏天的時候,波爾多就經常和我一起像今天這樣,光著膀子,只穿一條短褲到處亂跑——當然了,那次被如月殺得裸奔是個例外。   「喂喂,注意一下形象!」看到波爾多的樣子,羅蘭德阻止他道。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天這麼熱,脫光了才舒服呢。」波爾多毫不在意地說道,接著他連軍褲也脫了下來。   羅蘭德笑著搖了搖頭,他找了一個可以靠背的地方,規規矩矩地坐下。波爾多看到只有他和我是不穿衣服的,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慫恿其他人也一起脫衣服,年輕的虎特拗不過他,最終也加入了脫衣的行列。   「說說自己的故事吧,大家共事了這麼久,我們現在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聊天呢。」我對大家說道。   「好主意。」波爾多點頭同意道,「大叔你的年齡最大,就先從你開始吧。」   波爾多對奧維馬斯說。   「大叔?」壁虎叫了起來,「我才二十九歲,還年青得很!」   「可是你整天都是老氣橫秋的礙…」   「我呸!」奧維馬斯咒了一句,「那是思考,我成天都在思考!」   「喲……」波爾多露出不信的表情。   「別鬧了,奧維馬斯,就先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叫波爾多閉嘴,事實上我對這只壁虎的過去也很感興趣。   「我?」壁虎微微一笑,重新得到重用之後,他的精神狀態比以前要好多了。   「我出身於一個沒落的貴族,我的爺爺曾經當過炎龍騎士團的萬騎長。不過到了我這一代,家裡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是從一個行伍的小兵慢慢地升上來的,小隊長,百夫長,千夫長,兵團長……」後面的話他沒有立刻說下去,因為接下來就是他被波爾多的母親碧姬一下子降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參軍的事。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些尷尬,我正想開口錯開話題,奧維馬斯卻又說了起來。   「我二十六歲的時候積軍功被升為萬夫長,手下可以指揮調動一萬人的部隊。   嗨,那時候年少氣盛,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幾個貴族的子弟……」說著他把目光轉向波爾多,「當時上頭的命令都下來了,我要被解除所有的職務滾回家去,最後是你母親她極力地保護我,不斷地為我活動,我這才落得個只是降為參軍的下常所以說少年氣盛是最不值得的,你們看我現在的火氣小多了,哈哈哈。」說著奧維馬斯自嘲地笑了起來,他話裡有話,其實是在暗示我要懂得韜光養晦,雖然那些貴族們極其地討厭,但他們在帝國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極大,縱使我是龍戰士也盡量不要得罪他們。   「當時碧姬大人為了我做足了壞人,別人還以為我是被她貶掉的,其實我還能夠呆在軍中完全是她的功勞。這次皇帝陛下南征,她就趁機把我派了過來,希望我能立點軍功好藉機官復原職。」   「原來是這樣啊,大家都還說是我媽媽排擠你的呢。」波爾多做出恍然大悟狀說道。   「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有孩子了吧?」羅蘭德問道。   「孩子?是有兩個,兩胞胎,都是男孩,現在該四歲了吧,他們還等著我回家團聚呢。」提到他的孩子,壁虎永不動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你呢,羅蘭德?你姓法比爾,好歹也是個爵爺,在帝國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還要到軍隊裡來受這種苦?」奧維馬斯把話題轉移到羅蘭德的身上,他對貴族向來沒有好感,能用這種口氣和羅蘭德說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我?我的原因很簡單。」羅蘭德靠在一塊木板牆邊上說道,「我是雷茲。   法比爾的後代,雖然我不是龍戰士,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像先祖雷茲那樣,用自己的雙手打下一番的事業,所以就到軍隊中來了。」   他停了一下,接著也把目光對準奧維馬斯,「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對我抱有成見……不要不承認。」沒等我們反駁,羅蘭德就封死了我們下面的話,「這幾年來,我們皇族中確實有些傢伙很不像話,他們的舉動,確實大大的損壞了家族的榮譽,但這並不代表每一個法比爾家族的人都是混蛋。」   「我參軍,其實只是用我自己的行動,想重新樹立起家族的形象。」羅蘭德揮動著拳頭說道,看樣子他有些激動。   「明白了,羅蘭德,其實比起那些傢伙來,你真是可愛極了。」我打趣地說道,同時我也為自己感到幸運,我們能走到這今天這一步,也離不開識大體的羅蘭德全力支持。   「虎特,你呢?」   我問虎特的時候,他正傻乎乎地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我來自帝國東部的雲萊省,我是個平民,沒有任何的背景,我的家裡很窮。   我到蒼龍學院讀書,只是想將來能混個好的職位,能讓家裡的生活有所改善。」   「混碗飯吃?哎呀,你的理由怎麼和我一樣啊,我也沒有什麼抱負的,只要衣食無缺,有美女相伴就可以了。」我插口說道。   「達克,你衣食無缺,整天在學校裡混日子,是不會明白我這種人的生活的。」   聽了我的話,虎特不置可否,歎著氣說道。   「不要這麼說啊,我這幾年不也和你一樣過著平民的生活,我也只比你多泡了幾個美女而已……」我本想安慰虎特兩句,才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拿出來說,急忙收口打祝「每年開學時十個金幣的學費都是我最頭痛的事情,那次考試作弊被擒,其實我是為了湊足學費,被迫去幫那些不讀書的富家子弟替考的,結果……過去的事情,不說也罷。」虎特邊說邊搖著頭。   「哎呀,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沒有酒菜,我馬上叫人去準備。」我發現幾個人就這麼傻坐著干聊,實在是不成體統,連忙提議道。   「早就給你們準備好啦。」我的話音剛落,安達的聲音就從甲板下面傳來。   我尋聲望去,發現安達一手提著個大籃子,一手扶著舷梯,正慢慢地爬上來。   發現有女士上來,頓時令上面衣裳不整的幾個男士狼狽不堪,波爾多這隻狐狸最聰明,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變身,利用神龍不死身產生的碧玉龍之鎧覆蓋了半裸的身體;至於我嘛,我的身體沒有讓安達看過一百次也有兩百次了,早就不在乎了,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甲板上;最狼狽的人是虎特,他手忙腳亂地抓過衣服,還來不及穿上,安達就上來了。   「對不起,我做了一些點心,給你們當夜宵。」安達對我說道。   「謝謝老婆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攬著安達的腰,擺出一臉的饞相說道。   「你呀。」這麼公開地和她親熱,又叫她老婆,安達登時臉紅到了耳根,她狠狠地扭了我的後腰一把,而我則誇張地張大了嘴呼痛。   「怎麼沒有酒啊?」波爾多把籃子中的食物一件件地拿出來,卻發現沒有酒,只有一壇新熬的草藥汁。   「你們剛走了幾百里路,身體很疲倦,不能飲酒,這是我為你們熬的藥湯,味道還不錯,對消除疲勞很有好處的。」   「謝謝路易斯小姐了。」眾人連連道謝,安達平時治病救人,在軍隊中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尊敬她。   「別人都穿著整齊,就你這個傢伙衣冠不整,好像不太好吧?」安達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對我說。   「我要借月光療傷,當然得穿得少點。」我笑著回答安達道,右手卻在後面摸她的屁股。   「可是我是女士礙…」   「沒有關係的,平時我再暴露的身體你都見看過了,這種程度的算得了什麼埃最多今晚我吃點虧,再多看看你的身體不就兩下抵消了?」我口水花花地說道。   邊上傳來了竊笑聲,原來那些傢伙現在都豎著耳朵在偷聽。安達受不了我的瘋言瘋語,說了兩句告別的話後飛也似地跑掉了。   「真是一個好女人,達克,你有她真是你的幸運埃」羅蘭德在一邊感歎道。   「味道不錯啊,老大,她可真會做菜,真羨慕你啊,卡瑪只會煮一些連狗都不吃的垃圾食物。」波爾多吃著安達做的點心,熱淚盈眶。   「連狗都不吃?那你以前不是還吃得津津有味,感動得淚流滿面?」   「……」   夜深了,幾個大男人在甲板上閒聊了半個晚上,趕了幾天路的羅蘭德首先支持不住,他先向我們請辭,接著奧維馬斯、虎特和波爾多也先後向我告別,甲板上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曬了半個晚上的月光浴,我體內的暗傷也好得七七八八,我嘗試著運用龍力,果然很輕鬆地就變身成了龍戰士。等明晚再曬一次滿月的月光浴,應當就可以把所有的舊傷都治好。   「嗨,總算好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能變身,打起仗來可太吃虧了。」看到力量完全恢復,我總算放下了半顆心,前次由於無法運用龍力,只能以墮落天使的形態作戰,和亞蒙一戰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   另外半顆心則是對前途的擔心,路西法十三世的追兵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了,瓦倫關的守備情況如何也是一無所知?在戰爭中情報比什麼都重要,我們身在敵國,情報的來源為零,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憑空去猜測和分析。現在雖然形勢大好,但也並不是能夠讓人高枕無憂,走錯一步,仍然是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甲板上很涼爽,但露水也很多,並不能在上面過夜,我只好回房間去睡。   我在船上漆黑的過道裡輕手輕腳地走著,夜已深了,四週一片寧靜,除了駕船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通通都睡著了。只有船舵轉動的咯吱聲,風帆被風吹得變形繃緊的吱呀聲,以及微微搖晃的船體還在告訴著我,我們是在船上。   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條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是安達?這麼遲了,她還不睡嗎?」   安達並沒有發現我,她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罐子,光著腳丫在前面悄悄地走著。蠟燭的芯很短,焰頭很小,發出來的光僅能照到她身體周圍的一小片地方。   「半夜三更的,她要做什麼?」   我一時童心大發,連忙也脫掉鞋子,偷偷地跟在安達身後。   安達提著罐子在前面七轉八轉,最後來到船中間的船艙,她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很小心地擰開門栓,推開門走了進去。由於空氣不流通,這兒又悶又熱,更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酸味。   這個船艙是分配給傷病號居住的,比起我這個佔據了最好的頭等艙的高級將領,一般的士兵睡的只能是百來號人一間的大統鋪。   「你醒醒,該喝藥了。」我透過門縫悄悄地往裡看,發現安達正在給一個生了病的士兵餵藥。看著士兵喝下藥汁,安達的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那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微笑。   服侍完這個士兵安然入睡之後,安達走到下一個床位,繼續檢查傷病員的狀況,她或給口渴的士兵餵水,或者餵藥,有的士兵在戰場上受到的刺激過大,不停地做著噩夢,口裡說著胡話,安達就走去,像母親安慰生病的孩子般抱起他,用手輕輕地拍著對方的後背,直到他安然入睡。   我突然生出了種強烈的自卑感,我覺得卑鄙的自己配不上安達,安達總是先考慮別人最後才想到自己,而我正相反。   我推開虛掩的門悄悄地走了進去,我的突然出現讓安達小小的吃了一驚。   「你還沒有睡嗎?」我問安達道。   「噓!」安達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要我小聲說話的暗示。   「等我巡視完就去睡。」安達把嘴湊到我耳邊,用細若蚊鳴聲音說道。   「我可以幫忙嗎?」看到安達專注的表情,任何勸告的話都毫無意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安達一起做。   安達點了點頭同意了。   和安達熟練的動作比起來,我的舉動就像是第一次做家務的小男孩。倒水時倒得太滿讓水流了出來,餵藥時喂得太急把人嗆到了,害得安達還要時不時地過來幫我處理善後。   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才把一切都處理完畢,安達吹熄了蠟燭,和我一起悄悄地退出艙外。   「我送你回房間吧。」在艙外,我攔腰抱起安達,朝我的住處走去。安達靜靜地伏在我的懷中,溫順得像只小兔子。   「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我向安達說道,「我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又以為自己什麼都懂的毛頭小子了。現在的我,自己會主動地去思考,也懂得捉摸別人的心思。」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過去的關係。」我抱著安達在漆黑一片的過道中走著,安達一直沒有說話,只有我一人在自彈自唱。   「我覺得過去我對你的感情,母性的依賴更勝過男女之間的愛戀……」「你想說什麼?」伏在我懷裡的安達問我道。   這時候我已來到寢室之前,我用胳膊肘撞開門,然後我抱著安達走進去,將她放在床上。   「我想以一種成熟男子漢的身份,和你重新開始熱戀之旅。」   說完這話,我跪在安達面前,托起她的右手,我用嘴唇親吻安達的手背。   「安達。路易斯小姐,你願不願意接受達克。秀耐達的愛,和他以情人的身份共同地生活?」   「噗」,看到我做作的樣子,安達笑了,笑得很美。   「你真的成熟了。」安達低下頭歎息道。   「你接受我的愛嗎?回答我。」   「這種問題哪有逼人家馬上回答的?讓我好好地思考幾天。」安達白了我一眼說道,房間裡沒有點燈,藉著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我發現安達的臉紅得像十八歲的小女孩。   「我很睏了,過兩天回答你,好嗎?」   我這才想到安達她趕了幾天的路,現在應當很疲憊了,連忙點頭表示答應。   「你要睡在這裡?」安達看出我有想和她睡在一起的意思,問我道。   「不睡這兒睡哪?」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哪有剛剛向人家求愛就要人家陪你睡的礙…」安達嗔道。   我不禁啞然,作繭自縛礙…   「騙你的啊!」看到我傻了眼的樣子,安達嫣然一笑,輕輕地敲了我頭,摟著我一起躺下。   那晚我們雖然沒有真的銷魂,但在肢體的交纏中,我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那一夜我睡得很香,但一些異變卻這個充滿無限溫馨的夜晚裡發生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六章 墮落天使路西法   「這是哪裡?」   這是我從睡夢中「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我發現我並不是呆在船艙裡,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山谷。   這是一個特別秀麗的山谷,四周峰巒起伏,中間是一片平地,除了峰尖的部分外,整個山谷全被鮮花綠草所覆蓋,小山、清泉、流水、綠蔭、飛鳥、彩蝶構成了這兒的一切,谷裡時不時地升起一團團白色的煙霧,將一切都披上一層雪白的輕紗。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望著有如仙境般的人間福地,我的心中冒出了無數個問號,這是哪兒?   我在山谷裡毫無方向坐標地轉悠著,這兒很美,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片陌生。   山谷很大,但也不是沒有邊際,我在山谷裡轉了一圈,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山谷是月牙形的。   「月牙形的山谷?」   「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奈落,墮落天使路西法隱居的地方,沉月峽?」就在我為這個想法震驚不已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安達的聲音,我閃電般地轉過身去,發現安達也是一臉茫然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雖然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兒,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個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如果這裡是沉月峽的話那就死定了,就算我完成了七次褪變,也絕對不是這個傳說中的魔神的對手。   「這裡很危險,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我牽著安達的手說道,儘管找不到出口,但我會飛,我可以抱著安達從天上飛離這裡。   「剛來就想走了嗎?這裡的風景不錯,難道不想多停留一會兒嗎?」   聲音是從我正前方的一團濃霧中飄過來的,聲音沙啞低沉,彷彿是從遙遠的時空裡傳過來似的。我運足目力望去,煙霧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對,兩對,三對!   果然是三對翅膀,我的天,來人真的是傳說中的魔神,世上最強的墮落天使,沙恩。路西法。   「歡迎你到沉月峽來,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等了你整整四千五百年了……」   煙霧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這位傳說中魔神的樣子就和我那天在奈落廣場看到的雕像一般無二,只是這一回我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真人。路西法身材頎長,容貌有些女性化:薄薄的嘴唇,筆挺秀氣的鼻子,嬌嫩如雪的肌膚。但你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把他當成女人或者認為他缺乏陽剛之氣,那全是因為他的眼睛的緣故。   他的眼神堅強有力,黑紫色的瞳孔象夜晚的星辰一樣的深邃,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不像是魔神,反而像一個四處飄泊的吟遊詩人。   「你侵入我的夢境,到底想做什麼事?」   我迅速地擋在安達面前,因為我發現路西法的眼睛一直盯在安達的身上。安達發現我在微微地發顫,她從我身後伸過手來,抓緊了我的右手。感受著從安達身上傳過來的體溫,我很快地就從剛開始時的慌亂中平靜下來,大腦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不簡單啊,居然能看出這一切都是虛幻,你是怎麼發現的?」路西法走到我面前,背後的黑色羽翼慢慢地收回體內。他沒有對我動手,可是我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透過來的無形壓力。這股壓力不同於三頭黃金龍的那種唯我獨尊的霸道,但站在他面前的我卻有種墜入宇宙的感覺。和他比起來,我感到自己渺小得就像沙子一樣。   「這兒的花草鳥獸都做得很真實,可是你卻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氣味,這兒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氣味。」我知道如果路西法想要殺我,我是絕對跑不掉的。   但是我發現他對安達的興趣似乎比對我還大,他的目光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過安達。   「哈哈哈……」路西法突然狂笑起來,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   「那傢伙,那傢伙要是看到現在這個情景,真不知道他心裡會怎麼想,哈哈哈,太有趣啦,哈哈哈哈……」路西法在我的面前大笑著,自言自語地說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不知所云的話。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已好幾百年沒有這麼開心地笑過了。」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他向我道歉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沒有聽錯吧,這傢伙又是笑又叫,該不會活得太久瘋了吧?   「我沒有瘋!」路西法說。   「你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我嚇了一跳,頓時生出一種赤裸裸的感覺。   路西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侵入我的夢中,到底想做什麼?該不是在沉月峽悶得慌,要找人喝茶聊天吧?」   「也許你說得沒錯吧。」路西法長歎一聲,聲音裡充滿了無限的淒涼。   「你好像很孤獨。」安達在我的身後說道,在這位無敵的魔神面前,她一點也不害怕。自從路西法出現以後,她也一直在認真地打量著這位魔神。   「人生總是快樂少,痛苦多,縱使是天使,是魔神也不例外。為了追求片刻的快樂,人們甚至不惜用一生的痛苦去交換都無怨無悔,嗨,這就是人生。」路西法把目光停留在我和安達緊握的手上,歎著氣說道。   「你來找我,不會只是和我們聊這些吧?」   看著在我面前長吁短歎的大魔神路西法,我覺得他越來越不像是路西法了。   傳說中的魔神竟會是這麼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和我心中臆想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是哪個笨蛋規定魔神就必須整天板著一張臉,頭上長角,滿口獠牙的醜八怪的?」我心中的想法立刻被路西法感應到,他開口罵道。   「拜託,老哥!不要整天偷窺別人的心思好不好?這很不禮貌的。」我哭喪著臉說道,路西法的平易近人讓我不再害怕他,口舌也漸漸地靈活起來。   「老哥?有趣有趣,斯羅那孩子在我面中規中矩,根本不敢像你這樣和我說話,嗨,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如果你像我一般活了幾萬年,你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感受。」路西法瞪了我一眼說道。   「幾萬年?我連六十歲都活不過。」說到這個,我不禁想起自己所受的詛咒,不知道路西法他有沒有辦法……「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解除詛咒,這是怨氣化成的詛咒,就算是創世之神那個老混蛋在此也沒有辦法解除的。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偷窺了你的心思了,沒辦法,我的力量太強,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不好意思…   …」路西法抱歉地搔搔腦袋說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心想。   「這是禮節,別以為這是很了不起,很得意,很光彩,可以四處賣弄的事!」   路西法罵道。   「如果命運可以交換的話,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換與自己所愛的人手牽手的溫馨。」路西法望著我和安達牽在一起的手,無限傷感地說道。   「我很羨慕你。」路西法對我說道,這時候他已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很優雅地向安達伸出手去,托起安達的左手,彎下腰,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而安達也目瞪口呆地望著路西法,任由他托起手來。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總之那種感覺並不是很好。   「尼爾斯城的事情,很對不起,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知道該是和這位魔神談正事的時候了,他不惜耗費力量潛入我的夢中,絕對不會只是拉拉家常這麼簡單。   「那種事沒有什麼。」路西法釋然一笑道。   「沒有什麼?這是幾萬條人命啊?」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你像我一樣活了幾萬年,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你都會看得很平淡,就像過眼的雲煙一樣!雖然魔族把我尊為神,人類對魔和神都非常的沒有禮貌,可是在我的心中,人類和魔族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龍戰士也一樣。」   「我這次本來只想看看你就走,可是我沒有想到她也在你身邊,驚訝之下,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來見見你們兩個。」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安達?和安達又有什麼關係?你來見我,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因為四千五百年前我就在想你了。」路西法淡淡地答道。   「四千五百年?龍戰士的歷史才不過三百年,四千五百年前你怎麼會想到我?」   我問道。   「確實是四千五百年,因為神魔大戰是四千六百年前的事,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四千五百年的時間就過去了。」路西法若有所思地答道,深遂的眼瞳中射出無限的柔情,他的思緒似乎也飛到了四千五百年前。   「你們要從日不落山的天之裂痕回家嗎?」在失神了一小會兒之後,路西法收回思緒,正容對我說道。   「是的。」在這個可以看穿我的心思的魔神面前,我根本就不想騙他,因為我知道我根本騙不了他。   「小姑娘,幫個忙可以嗎?」路西法對安達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安達一臉的愕然。   「到了日不落山下,你幫我問問那傢伙一句話。」   「那傢伙,那傢伙是誰?」安達疑道。   「那傢伙是誰並不是很重要,因為到了那兒,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地來找你的。」   「找我?難道他是創世之神,或者你的宿敵,米伽勒?」安達驚疑道。   「差不多吧。」路西法回答道。   「差不多?這種事情可不能用差不多來回答。你知道龍戰士最大的死敵就是神,沒有必要的話,我才不想見他們呢。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給你傳話?」我插口道,聽到路西法要安達為他傳話後,我心中的不祥感變得更強烈了。   「你要我轉告什麼?」安達問道。   「你幫我轉告他……」路西法轉過身去,抬頭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四千五百年了,既然你走的那條路到現在還找不出答案,為什麼不換一條新的路子走走,難道非要摸著黑,蒙著臉,一條黑路走到底嗎?」路西法再次苦澀地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面對著安達說道。   「就這麼一句話,請你幫我轉告他。」   「那傢伙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主動地來找安達,這個你得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雖然猜不出這個魔神心中在想什麼,但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好了,現在我們該做正經事了。」路西法對我的質疑根本不理睬。   「這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我繼續逼問道。   「只要你們到了日不落山下,就算你不傳話,那個傢伙也會知道我的話。」   路西法對我說道。   「為什麼?」   「因為只要她知道,那個傢伙也會知道!」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什麼?」   「沒時間和你廢話了,看拳!」   就在我錯愕萬分的時候,路西法就出手了,六隻羽翼在他的背後再次展開,有如一朵盛開的黑玫瑰。   從路西法出現開始,我就一直保持著最強的龍戰士變身狀態,面對他的這一擊,我拔出逆鱗迎上前去。   路西法的這一拳,平平淡淡,沒有三頭黃金龍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也沒有暗黑龍的詭異,最讓人驚異的就是他擊出這一拳時,我在精神上竟感覺不到半分的壓力。   這一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隨意打出的一拳,毫無半點威脅可言。縱使如此,我也不敢輕敵,拔出逆鱗,全力地應付這一拳。因為我之間的實力差距是明擺在那兒的,差了十幾個檔次還不止,他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殺死我。   逆鱗擊中了路西法的鐵拳,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也沒有燦爛耀眼的光芒,拳劍交接,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一下子就將逆鱗上的龍氣吞噬得無影無蹤,緊接著就順著逆鱗朝我的手臂傳過來。   我心中大驚,連忙想棄劍,卻發現手已和逆鱗粘在了一起,棄劍不得。路西法的力量就在那一刻透過劍柄滲入體內,滲入了我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胳,甚至每一個細胞。在那一瞬間我全身上下動彈不得,成為受他操縱的傀儡。   「達克!」安達這時才發出驚呼,卻被路西法封住了行動,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送你一樣禮物。」路西法說著把左手搭到了我的天靈蓋上,一股灼熱至極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過來,我只覺得腦門一陣劇痛,他竟仗著自己的力量竟硬生生地把我由龍戰士的形態打回原形。   灼熱的感覺迅速地從腦門傳遍了全身,我只覺得自己有如置身於熔爐中一般,身上的血液燒開了似地沸騰了起來。   「出來吧,墮落天使!」路西法喝道。   「呀!」我發生一聲慘叫,一對黑色羽翼從背後冒了出來,在路西法的操縱下,我被迫由龍戰士變身形態轉變為墮落天使變身形態。   「你要做什麼?」在劇痛中,隱隱約約地我猜出了路西法要做什麼。   「給你開天頂,讓你也像斯羅一樣,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路西法用他的話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從這個魔神身上傳來的岩漿般灼熱的力量,一寸一寸地煉化著我的身體,有如煉鋼般鍛燒著我的骨肉。   「快住手啊,好熱啊,快要被烤熟了!」   「開天頂就是這麼痛苦的,你忍著點吧。」   「這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呀……」「堅持住,最痛的一下就要來了!」   「呀!」   一種骨肉分離的感覺傳來,就在我的驚天動地的慘哼聲中,我的背部一陣發癢,呼地一聲,第二對翅膀也從後背冒了出來。   「嘿嘿,總算完成了,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   路西法邊說鬆開手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煉獄般的酷刑雖然令我力量大增,但也折磨得我幾乎癱倒在地,要不是安達扶著,我連站都站不穩。   「斯羅那孩子已經識破了你們要從天之裂痕回家,現在他正率領大軍全力趕來。」路西法說道。   「什麼?」我不禁大吃一驚,「他現在在哪?」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路西法對我說道,「如果不是為了見你,我根本不會管人間的事情,斯羅他殺父繼位,他的爺爺弒兄奪權,我也沒有因此而責難他們,更何況是這種事。」   「我該走了,十年之後,我在奈落的沉月峽等你,十年之後,記住了。」路西法朝我擺擺手道。   「十年之後?打死我都不會再來這個鬼地方,更不要說沉月峽了。」我對路西法說道。   「你一定會來的。」路西法自信地說道,他緩緩地轉過身去,慢慢地走向身後的那團濃霧。   「那是我和你宿命中的約會,誰也逃不了。」路西法悠悠地說道,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感傷。   「真想看看那個滿嘴正義的傢伙遇見這個小姑娘時的表情,哈哈,一定是很好笑的……」在一陣開懷的大笑聲中,路西法的身體漸漸地淡化,最後消失在濃霧之中。   「安達?」我把目光投向安達,發現她也和我一樣的驚容滿面,遇見魔神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更何況是這樣一副情景。   四周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山谷消失了,綠草也消失了,一切都破碎得無影無蹤,接著我從夢中醒了過來。   「這一切一定都是夢吧?」我問和我躺在一起的安達道,她和我同時醒來,正睜大眼睛看著我。   安達達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我的背部。   我的背後,兩對墮落天使的羽翼正微微地扇動著。   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七章 馬屁的力量   我並沒有把和路西法相遇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在內。   和魔神路西法相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種事弄不好就被有心人說成是和魔族勾結,扣上叛國的大帽子。現在軍隊中又多了一大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貴族爵爺,這已讓我夠頭痛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不說的好。   從夢中醒來之後,我首先就把奧維馬斯,羅蘭德叫過來,和他們商議身後的追兵以及攻擊天之裂痕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遇見路西法的事,我只是說我從一個極可靠的地方得到了一條消息,路西法十三世已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他現在正親率大軍全力向我們追來。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奧維馬斯和羅蘭德都用帶著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很荒唐,但我可以保證這個是事實。」我用早就想好的話回答道。   聽我這麼說,奧維馬斯沒有再說話,他和羅蘭德一起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他們也只有用一種方法才能追上我們。」思考了許久之後,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水路?」我和羅蘭德同時開口。   「沒錯,他們也用船,順河而下!」奧維馬斯點頭說道。   「是時候該和那些侯爵伯爵們討論進攻天之裂痕的事了。」我沉著臉說道,剛剛放鬆了的精神又一次地緊張了起來。   最後一戰,也是最關鍵的一戰很快就要爆發了,法洛德侯爵手中掌握了六千人的部隊,加上他對羅蘭德手中軍隊的影響力,進攻瓦倫關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去徵詢他的意見。出於對大局的考慮,儘管心中極不願意,我還是帶著波爾多,奧維馬斯數人,登上了貴族們乘坐的那條船。   和這些貴族的談判,表面上說是商議軍事,實際上只是軍隊的指揮權之爭。   「皇安娜皇后的弟弟,門農。法洛德侯爵,這個人我很瞭解他。」在用時空魔法轉移到那條船上之前,羅蘭德提醒我道。   「那傢伙是個笨蛋,虛榮,怕死又高傲。」羅蘭德不屑地說道,很顯然身為法比爾家族一脈的他也很瞧不起這種靠皇后的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傢伙。   「和他見面時多說點好話,給他多戴幾頂高帽,哄得他高興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莫雷爾伯爵是我的堂叔,我可以偷偷地在幕後活動,請他幫忙。」   「說得沒錯,大不了我們退一步,對他多灌點迷魂湯,給足他面子,把他高高地架起——架到一個無法實際指揮軍隊的高度上,實際上我們還是只聽你一人的。」奧維馬斯說的話就更乾脆明瞭了,把羅蘭德勸誡的真實目的赤裸裸地扯明瞭講。   「政治上的鬥爭可比軍事上的鬥爭還要艱苦埃」我苦笑著說道。   「沒辦法,一切以大局為重。」奧維馬斯聳聳肩說道。   在法洛德侯爵的船上,可以說是我過去所經歷過的最痛苦,也最漫長的三個小時了。由於虎特受過法洛德侯爵侮辱,我並沒有帶他過去。在船上,我厚起臉皮,先是向法洛德侯爵道歉——為自己那天不夠禮貌的言行而道歉,然後就是自貶一番,說自己年青沒有經驗,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長者來幫助我,指點我,教導我。——媽的巴的,說這話時,我可是忍著十二分的噁心,差點當場就嘔吐出來,肚子裡「操你媽的干你老姐」之類的髒話更是暗罵個不停。只要是稍微清醒一點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我是言不由衷,不過這個笨蛋侯爵卻沒有聽出來。他被我的迷魂湯灌得迷迷糊糊的,加上羅蘭德的堂叔莫雷爾也在一邊為我說好話——他雖沒有什麼才能,可還算有幾分識人的本領,知道什麼人是什麼貨色。如果自己想活著回到帝國去享福的話,就絕對不能讓這個蠢豬指揮軍隊。   在幾個人的鼓動之下,法洛德侯爵非常愉快地擺出高姿態,說什麼「應當讓年青人多多磨練」,反而主動地要求我指揮全軍,作為長者的他只需在一旁從中指點就行了之類的話。這個會議進行得「愉快」異常,不但沒有半句的爭吵,反而是嘻嘻哈哈地笑聲不斷,會後我們幾人在那兒吃了午飯,喝了點酒,還捎帶著和貴族們開了幾句低級玩笑。   這次會議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就是拉法了,他作為法洛德侯爵一系的人,最終被法洛德推為部隊的指揮官,由他帶領著被解救的那六千名皇龍騎士團的官兵,與我配合作戰。   離開貴族們坐的那條船之後,拉法也主動地跟了過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是為了向虎特道歉而來的。   「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伯父他脾氣不好。」   「啊?什麼事啊?沒什麼了啦。」面對著擺出低姿態的拉法,不管心裡願不願意,虎特能做的事也只有一邊擺著腦袋,一邊哭笑不得地說聲沒什麼了。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了。如月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甚至要強得有些霸道。這一點可以從小時候玩遊戲時看出來,無論玩什麼遊戲,遊戲規則如月都要自己來定,從來不肯順從別人的意見。我是個不喜歡受別人的規則限制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如月是公主遷就忍讓著她。好鬥是人類的天性,就連小孩子都明白,當用舌頭無法擺平一切時,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拳頭來說話,我們倆十幾年來的「深仇大恨」,也就是這麼結下的。   「老哥,你可真是銅皮鐵骨啊,公主那麼凶悍,你會受得了她?」那天我們把拉法留下來吃飯,閒談的時候波爾多提起了如月。   「總是有人要主動地退一步的,讓讓她就好了。」拉法笑著說道。   拉法天性謙和,他會忍,會讓,或許世上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如月那種人形暴龍的脾氣吧。因為這件事,包括我在內,本來一直用排斥和鄙視看待這群貴族的人,現在都對拉法的看法有了極大的轉變。   「好好幹吧,拉法。」我用叉子撥著盤中的菜說道,今晚的飯菜都是安達親手為我做的,很合我的口味。   「過了日不落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前心中生出的對拉法的少許嫉妒之情現在也已隨著對拉法看法的改變而化為烏有。   「謝謝。」拉法很有禮貌地答道,「秀耐達爵,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我覺得你和前天比起來好像脫胎換骨似地變了一個人。」拉法盯著我的臉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波爾多也在一邊說道。   「是嗎?什麼樣的感覺?」我追問道。   「怎麼說呢,好像氣質變了,氣勢也不一樣了,那是說不出來的味道。」波爾多摸摸後腦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心中又喜又後怕不已,喜自然是力量增加了,後怕卻是想起了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時的情景。   被魔神路西法「開天頂」之後,我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化身。比起一般的黑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多了兩隻翅膀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自然要更高一籌,就算是和龍戰士變身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三百年前在望月城,我的先祖卡魯茲曾經以龍戰士第五次變身的形態與擁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路西法三世交手,雙方大戰數百回合,先祖卡魯茲仍然以半招敗北。   當時的路西法三世以一人之力面對著新生的七位龍戰士一一單挑過去,絲毫不落下風。真正能勝過他的,也只有龍戰士中的最強者,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那天我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如果他不是為了試驗自己青牙龍的力量,而是以四翼墮落天使的形態攻擊我,那我肯定就死在他的打龍牙之下了。   就連雷茲。法比爾都說,龍戰士必須在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再加上那招神龍變,才能真正地勝過四翼墮落天使。多了兩隻翅膀力量就相差了這麼多,真不知要是能夠成為六翼的墮落天使之後,力量還會再增高到什麼境界。   力量大增固然讓人歡喜,但也有讓我憂慮的事情:四翼墮落天使幾千年來一直是魔族皇帝的專利,現在我也擁有了這種力量,自然很容易地讓人把我和「與魔族勾結」這四個字聯繫到了一起。   向他們解釋說是路西法入夢為我開頂傳功?我敢保證那一定會害得無數人笑掉了門牙。所以說有得就有失,這件事在想到自圓其說的辦法之前,還是別向外人透露的好。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八章 示愛   滾滾的河水運載著我們這支流亡的部隊向下游駛去,魔族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麼深入他們後方,由於船速太快,我們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少阻截。隨著夜幕的降臨,氣溫下降,在船上休息了一天的士兵又漸漸地恢復了從前的活力。   甲板上聚滿了打鬧談情的男男女女,雖然戰爭很艱苦,但人們能在戰爭燒不到的角落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一份樂趣。   「老大,幫個忙好嗎?」我正靠在船舷邊觀看沿河兩岸的風景時,波爾多悄悄地來到我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   「什麼事啊,我們是好兄弟,別這麼客氣。」   「是這麼回事。」波爾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他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戀愛了。」   「戀愛就戀愛吧,這有什麼好叫我幫忙的?難道要我替你和你女朋友上床?   什麼,你說什麼,戀愛?噗……」我當時正把一口酒灌入喉嚨裡,當場就噴了出來。   「你不想活了啊,這條船上的那些女性魔法師有一大半都是卡瑪的同學好友,全是她派來監視你的耳目,回到帝國後你被她砍成三段可別過來求我。」   「嗚……誰叫當年我瞎了眼,交了這麼一個野蠻女友……」「好了好了,對了,是誰這麼不幸,讓你這傢伙喜歡上了?」我問道。   「嘿嘿……嘿嘿……」波爾多賊笑了一起來,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少來這一套了,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我臭他道。   「是茉莉,就是那個被我們救出來的半精靈少女。」波爾多忸忸捏捏地說道,那害羞的樣子,讓我當場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個女孩?她是很不錯,可是你怎麼會喜歡上她啊?」   「啊,她有卡瑪沒有的美麗,溫柔,善良……」波爾多露出一臉迷醉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副已深陷愛情的泥潭不可救藥的樣子。   「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她的美麗,她的清純,她的……老大,我書讀得不是很好,下面的話你幫我說吧。」   「她的溫柔可人。」我沒好氣地接下說道。   「對對,她的溫柔可人,就像磁石碰到鋼鐵一般,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啊,我戀愛了,真正的戀愛了……」波爾多邊說邊忘情地摟住了我。   「滾!」我先是給了波爾多一記下巴大勾拳,免去了別人誤以為我們是玻璃的嫌疑,這才揪著他的耳朵嚷道,「你要是再這麼噁心的話,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老大,我知道你鬼點子多,幫個忙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波爾多誠懇地請求道。   「代替你和她上床可以,幫你追女友?這種齷齪的事情我才不幹呢。」我想都不想拒絕了他。   「夢居的老闆布什和我關係不錯,回帝國後,我可以讓他免費接待老大幾天……」波爾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開出了價碼。   「這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要是讓希拉知道了,她不閹了我才怪。」   「風都第一大飯店二樓豪華貴賓套間,美女套餐,以赤裸不穿衣服的美女為桌子,身上擺滿各種美食……」「這個嘛,適當地進補是應該的,不過為了吃上這麼一頓,就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不太好吧……」「這是祖傳多年的玉珮,和當年被如月扔到水裡的是一對,很值錢的。」   「拿來吧!」   「別搶啊,老大!」   「色澤還真不錯,要是希拉看了一定喜歡。怎麼說呢,波爾多,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你老大我不也是四處留情,風流倜儻,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雖然我們過份了點,超越了風流的境界達到下流的田地。不過嘛,這是可以原諒的,誰叫我們年青氣盛,血氣方剛……」我一手勾在波爾多的肩膀上對他循循教誨。   「如果不趁現在年青的時候多干幾個美女,將來老了幹不動時,豈不是要懊悔一生,這件事就這麼、這麼、這麼辦吧……」我把波爾多的耳朵揪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當月亮升到高空中時,我拉著安達爬了幾十米高的桅桿,我們倆就擠在設在桅桿上的那個瞭望台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在明月星斗的照耀下和美女談情說愛,這是最有詩情畫意的。   「你覺得路西法怎麼樣。」安達望著天空,卻另有所思。   「那傢伙?那傢伙好像不太快樂,我看得出來。」和魔神相遇的事,到現在都是我和安達兩人間的秘密,沒有第三者知曉。   「不知為什麼,那天我看到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安達用一根手指輕揉著太陽穴,回憶般地說道。   「那種感情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對他很瞭解,很清楚。」   「不會吧,難道你的前世是他的女友不成?」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說到哪裡去了?」安達朝我嫣然一笑道。皎潔的月光照在安達的臉上,將她有些削瘦的面龐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河風從她面上拂過,幾根散亂髮絲貼在臉上,更為安達增添上幾分神秘的美感。   「我不管你的前世是誰,但今世你注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對安達說道。   「這麼霸道?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愛呢。」安達笑了起來說道。   「那現在想通了沒有?」   「美麗的姑娘啊,你就像那日不落山上的鮮花,美麗而又高貴……」就在這時,一個破鑼似的嗓音從下面傳來,唱歌的人正是波爾多,他手持著一束鮮花,正對著站在船頭的半精靈美少女大唱情歌。周圍的人都被波爾多事先趕跑了,這兒只剩下他們兩人。花是他特意飛到河岸邊採來的,為了這束鮮花,波爾多差點被船隊拋棄了。   「他在做什麼?」波爾多製造的噪音傳來,安達也注意到了下面波爾多的舉止。   「他在向茉莉求愛。」我說,我們這兒地勢雖高,但憑藉著龍戰士的力量,我還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波爾多和茉莉的對話。   「那女孩的身世很可憐,你們可不要玩弄她。」安達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看得出,波爾多是認真的。」我把身體往安達身上靠了靠說道,瞭望台很小,兩個人站在上頭就已擠得密不透風。   「你願意接受我的愛嗎?」我也趁著這個時候問安達道。   「我喜歡過去的達克,雖然時常會犯錯,可是總能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但我不喜歡現在的秀耐達將軍。」安達望著遠方,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向安達道歉道。   「不要說對不起。」安達用手捂在了我的口上,「我現在已想通了,我是一個回復師,我的任務是救人,你是龍戰士,你的使命就是殺人。」說到這,安達的聲音黯然下去。   「放手地去做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影響了判斷力,那可是關係到幾萬條人命。」   「戰爭就快要結束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我把一隻手放在安達的手臂上說道。   「我們的未來,可以在帝國重新開始,回到那兒後,我仍然是從前的那個我。」   「我不乾淨。」茉莉在遲疑了許久之後對波爾多說道。   「我也不乾淨,我有過很多女人,到現在在帝國也有女朋友。」波爾多用他的邏輯回答道。   「既然有很多女友,為什麼還要來追求我。」   「喜歡你所以就追求你,就這麼簡單。」波爾多回答道,「可是……」「沒有什麼可是的,讓一切過去都見鬼去吧!」波爾多說著強行把花塞入茉莉的手中。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美麗,溫柔,無瑕的茉莉,其他的我全不管!   誰要是敢傷害你,我就,我就……」波爾多越說越興奮,竟有些語無倫次。   「你就什麼?」   「我就操他媽的!」   波爾多從口中吐出一口髒話,語言雖然粗俗至極,倒也真情本性,很有信服力。   「絕了,波爾多,你這徒弟沒有白教。」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聽在耳中的我心中暗笑,這些話都是我教他的,直截了當,不然這個花心小子哪裡能說出這麼高明的求愛真言。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波爾多下面的話卻差點讓我噴出血來。   「我以我的老大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今生今世都好好地愛護茉莉小姐,讓她快樂,讓她開心,如違此誓……」「臭小子,不想活了……」「不要以為我沒有聽見,下地獄的是你的老大,不是你。」聽到波爾多拿我的靈魂發誓,茉莉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啊,你終於笑了,我就是故意要逗你笑的。」波爾多臉皮也真是夠厚的,這個臭小子,竟敢背著我拿我的靈魂亂髮誓……別栽到我手裡,嘿嘿……雖然波爾多巧舌如簧,不過這麼快就要把茉莉追到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對男女的結局最終以茉莉收下鮮花,不說一句話地離去而收場,而波爾多傻楞楞地站在那兒,這件事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也不清楚。   被愛情折磨的波爾多並不知道,茉莉這女孩外柔內剛,她的內心遠不像她的外表那麼懦弱。今天這件事,只是他今後幾十年中「悲慘命運」的開始,許多年後,有好事者根據碧玉龍波爾多生平的愛情事跡寫了一本著名的愛情小說,書的名字就叫做《我悲慘的一生——我和我的兩個野蠻女友不可不說的故事》。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我和安達不說話,肩膀靠肩膀地站在瞭望台上站了很久。   和神秘深遠的宇宙比起來,縱使是最強的神,也只是微不足的一粒砂子而已。站在星空下,我禁不住感歎到宇宙的偉大,人力的渺小,生命的短暫。   「義父對我說過,人的生命是由於星星的軌跡決定的,每一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專門的星星和他的命運相對應。那一顆,就是代表我星命的暗黑龍之星。」   我指著當初義父指點給我的那顆星星對安達說道。   「很亮啊,因為你是龍戰士嗎?說到星星,我就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你相遇時的情景,你那時好可愛。」安達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怎麼了,我那時做了很幼稚的事情了嗎?」我臉一紅問道,女孩子口中的「可愛」,一般就是幼稚和蠢得可愛的簡稱。   「記得那時候我問你有什麼理想,你的回答是……」「在星空下睡大覺!」   我搶先答道,說到這,我和安達一起笑了出來,那情景就像是我們七年前相遇時一樣。   「那你現在呢?」安達問道。   「和你在星空下做愛。」我回答道。   「又來了,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安達氣得用手輕輕地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那你呢?」   「我想……我的理想很多,小時候我想做一個醫生,可四處治病救人。也曾想過做老師,誰知道……」安達臉一紅,「我沒有想到竟教了你這麼一個不成材的壞學生。」   「嘿嘿嘿……」我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不准笑。」看到我一臉壞人得志的樣子,安達沒好氣地訓道,我卻趁機笑得更大聲了,而且趁機把另一隻手放到了她的屁股上。   「不要在這種地方,這個地方太公開了。」發現我竟有當眾在此和她做愛的意思,安達羞得用力推搡著我。不過瞭望台實在是太狹小了,她的身體一掙扎,我們倆擠成一團的身體立刻急劇地廝磨起來,反而刺激得我體內的慾火更加地上揚。   「看到了嗎,安達,在我的那顆星星邊上,有許多小星星,其中最亮的那顆,就是屬於你的星星,現在這兩顆星星要合成一顆了。」我說著抓著安達的手,半強迫地讓她抱住桅桿,而我的身子從背後貼上她,從後面又將安達抱祝我的小腹緊緊地貼著安達的豐臀。我把身子用力地向前擠壓著,使得安達敏感的胸部和下身不住地和桅桿接觸著,借助著桅桿對安達胸部和下身的壓力,挑逗著她體內的性神經。   「到屋裡去做吧,這裡人很多,會被別人看見的……」安達求饒道。   「這裡很高,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我的下身早已腫脹多時,隔著褲子不斷地擠壓著安達的臀部。在性愛方面我有點野蠻,往往興致到了不管女方的感受按倒就要干,但對於安達,我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好羞人。」安達閉上眼睛說道,我發現她身上的肌肉在那一刻竟然變軟了,莫非在這種情況下安達的性慾最容易被挑起?   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在無數士兵的強烈要求和抗議下,這幾天船上的女兵穿著的都是漂亮而又涼爽的裙子——衣服當然都是從魔族那兒繳獲的,安達也不例外。現在她身著一條白色的連體長裙,這讓我很輕鬆地就掀起了她的裙擺,手指順著安達的裸背迅速地向下插入,輕車熟路地就探索地摸到了內褲裡頭。我的手指在安達的肉唇上一拔弄,竟發現裡面已濕漉漉地充滿了液體。   「原來你緊張的時候性慾最強烈啊!」發現了安達的這個弱點,我高興地咬著她的耳珠說道。   「沒有的事。」安達急紅了臉說道。   「還說沒有呢,我的手指都濕透了。」我從安達的下身掏出被淫液浸濕了的手指。   證據確鑿之下,安達又羞又急,恨不得找條縫鑽下去,可惜我們現在處於瞭望台上,她是無處可逃。   「你瘦了好多。也黑了不少。」我把安達的裙子高高地掀起,露下了光潔的裸背。經過這一個月來烈日的暴曬,安達雪白皮膚都變成了古銅色。   「回到帝國之後,你可得好好地進補保養。」說話間我的左手忙不迭地解開褲腰帶,右手卻伸回原處,不停地用手指玩弄安達的下體花唇,我的食指在安達充滿了花蜜的溪谷內肆意的攪動,更在那脹大的陰蒂上左左右右的扭擰;中指卻輕輕地突破了安達的後庭,在從未染指過的菊穴處肆意妄為。   雖然安達一直用低聲的悲鳴發出零星的抗議,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地變本加厲。解下了礙事的褲子之後,我解放出來的左手放到了安達的胸部上,大手隔著衣服揪住安達的乳蒂不停的揉著,而我的舌頭也配合著舔在安達的耳珠上,時不時地用嘴向裡吹氣,調皮的舌尖還像小蛇似的向耳孔內鑽。   三面受敵,安達全無還手之力,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外人發現的場景下和我發生關係,更能讓人產生一種犯禁的快感和刺激。隨著身體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地地從體內湧上來,肉體的慾望漸漸地將安達的腦海完全佔據,再容不下半分矜持和害羞。   「不要在這種地方,到床上去吧,嗚……」我的雙手十指緊緊地握著脹滿的乳房,深深的陷入肉球中,藉著衣裙的磨擦,不斷地刺激著安達的慾望。就在她神志不清的求饒聲中,我的下身用力地向上一挺,勃起多時的肉棒突入幽幽花徑,插入了火熱的山洞中。   「哦……」在脹痛和快樂的交織中,安達發出了忘形的高聲呻吟,雙手也禁不住更加有力地抱緊了桅桿。   瞭望台過於的狹窄,無法做大範圍的活動。我用小腹緊壓著安達,把她牢牢地和桅桿擠在一塊,拚命地扭動著龍腰將肉棒往上衝,恨不得藉著肉棒就把安達給頂上天去。肉體的快感,犯禁的快意,當眾做愛的羞人,這三種強烈的刺激糾合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在最高處交合的安達和我。我覺得安達進入性愛高潮的狀態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上好幾倍,分泌物也比以前多了許多,而且她的肉洞也愈插愈緊。   「安達,好棒啊,好緊好熱礙…」我一邊讚歎一邊奮力地開墾著,原來這種犯禁的做愛方式最能挑逗安達的情慾,以後我都用這種方法和安達做愛。   「別,會被……別人……呀……發現的……我以後怎麼辦?」雖然還在向我求饒,可是安達的身體卻自然地發出女性快樂的反應,她鼻中噴著熱氣,口中也不時地吐出動人的喘叫,火熱的嬌軀上早就浮現出一朵朵鮮艷的紅霞。   我的下身在安達的體內飛快地抽出插入,嫩紅的花瓣也隨著我的運動綻放閉合,從洞口處順肉棒流下來的體液滴了一地,安達和我的股縫都濕透了。快感隨著我的每一下的抽插慢慢地堆積,在不知不覺間已到達了我們兩人的極限了。   隨著我的陽具搗在陰道的最後一次用力研磨,肉洞內外的肌肉也一齊地急速蠕動,我和安達同時爆發了,滾燙的暗黑龍的黃金精液又一次地灌滿了安達下體,在射精帶來的極度高潮中,安達全身抽搐,雙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抱緊了桅桿,下身體液狂噴,痙攣得連足趾都捲曲起來了。   「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吧,晚上巡夜的事由我來做。」我舒暢至極地和安達貼在一起,小聲地對她說道。   「波爾多,快點起來,起床尿尿了!」我把安達抱回床上,好好地安慰她一番,等她再次睡著之後,我立刻去拍波爾多的房門。   「老大,三更半夜的,你頭腦發熱啊!」波爾多睡眼惺忪地抱怨道。   「和我一起去傷病員的房間巡視。」   「沒搞錯啊,這個時候……」   「你知道你今天向茉莉求愛為什麼會失敗嗎?」我以專家的口吻對波爾多說道。   「為什麼?」一聽到談女人,波爾多立刻來了勁,睡意去了一大半。   「像茉莉那樣的女孩子,都喜歡富有愛心的男人,你必須向他表現出你充滿愛心的一面。」   「就為了這個,所以你半夜三更拉我起來,叫我陪你一起去巡夜……」波爾多楞道。   「沒錯,只要茉莉知道你有一顆天使般善良的心,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明明是你為了討好安達,為什麼要拉兄弟下水。」波爾多皺著眉頭戳穿了我的謊話。   「那你去不去?」被他揭了老底,我面不改色繼續威脅道。   「不去!」   「不去也行啊,不要忘記了,你今天拿我的靈魂亂髮誓,這我可是記著的。   還有,希拉她們可是和茉莉住在一起的,如果我叫她們幫幫忙,說上那麼兩句話……」說話的時候,我的頭上長出了兩隻惡魔之角。   「不要啊,老大,我去還不行嗎?」威逼之下,波爾多連忙改口。   「這才像兄弟嘛!」我得意地拍著波爾多的後背說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九章 黑暗對光明   龐大的船隊在天水河裡行駛了三天,第四天黎明,我們終於在距離天之裂痕僅有五十餘里路程的莫丘迪南附近下了船。   「那就是日不落山了,我的母親就在山的那一頭。」當黑龍號在莫丘迪南靠岸時,波爾多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對我說。   我順著波爾多手指的方向朝北望去,高聳入雲的日不落山就矗立在我們的面前,筆直的山峰象利箭一般地插向天空。日不落山的上半段白雪皚皚,雲霧繚繞,而下半截卻是黑色的山體,黑得幽暗,黑得神秘,高高在上的神就住在日不落山頂上。   天之裂痕是從阿沙尼亞到阿拉西亞的捷徑,不過由於它奇異的地理環境,加上是在神的眼皮底下,雖然戰爭打得火熱,但幾千年來這裡倒是一片平靜,始終沒有遭受過戰火的波及,因為大家多少還是對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明有所顧忌的。   幾千年來,天之裂痕一直只是作為一條聯繫兩塊大陸的通商棧道。唯一和軍事扯得上關係的,也就是三百年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率著七萬大軍穿過天之裂痕狹窄的棧道遠征風之帝國。   在隨後幾年的戰爭中,漢尼拔以戰養戰,他憑藉著魔術師般的指揮藝術,取得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勝利,也讓人類不敗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一次又一次地品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望著古老的日不落山,我禁不住產生了無數的感慨。發生三百年前的那場兩個天才間的戰爭讓大陸上的所有生物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戰爭原來並不是匹夫之勇,而是一種鬥智鬥勇的遊戲,智慧比力量更重要。從那以後,三大種族都極力地培養軍事指揮人才。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敗的名將漢尼拔早已作古,而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也魂歸大地。經過三百年的等待,一直是冷眼看世界的日不落山終於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新的一頁,無數的血肉生命將成為我們通過這裡時對神的獻祭,至於日不落山上的神收不收這份祭品,那已是由不得他了。   「我不喜歡這裡。」望著日不落山發了一通感慨之後,我對波爾多說道。   「誰喜歡這裡啊?那些狗娘養的混蛋神明就住在這上面,他媽的卑鄙無恥下流的創世之神。」波爾多也對著日不落山發出一通咒罵,來到這裡我們倆都想起了自己所受的詛咒。   「路西法說就算我們不去找他,那個人也會來找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望著近在眼前的日不落山,我心中的憂慮又多了一重。   從船上下來時我們並沒有受到魔族的狙擊,莫丘迪南是座大城市,守備森嚴,我們自然也不會蠢得去進攻這個目標。四萬大軍只是從城市邊上繞過直取天之裂痕,奇怪的是城內的守軍也沒有出來襲擊我們,雙方就像達成了默契一般,相互間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從莫丘迪南到天之裂痕瓦倫關的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這一路上也是平靜異常,順利得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魔族的軍隊都到哪兒去了?   雖然魔族的大部分主力都調到西線和人類決戰去了,但作為水陸交通的中心莫丘迪南,距離天之裂痕僅數十里之遙的重鎮,我們能夠如此順利地自由行動,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第二天的中午,部隊到達天之裂痕的瓦倫關下,先前的一切疑惑都在這兒找到了答案——魔族的軍隊原來都集中到了這裡。守衛天之裂痕的第四魔將雅爾塔在接到人類部隊到達的消息之後,將天之裂痕方圓百里內所有能調動的軍隊都集中到了瓦倫關之下,準備在這兒和我們決一死戰。   「這就是日不落山了,簡直就像是寸草不生的地獄。」   我站在日不落山腳下,抬頭審視這座大陸上最神秘的高峰。除了接近雲端的地方被皚皚的白雪覆蓋以外,大半截的山體全是黑色的,光禿禿的石頭,整座山上找不出一棵樹,一根草,甚至在日不落山方圓數里的地帶,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點綠色來。   這裡可以說是風之大陸上最醜陋的地方,而在四千六百年前,日不落山曾有「空中花園」的美譽,那時候日不落山這四個字幾乎是天堂的代名詞。而現在日不落山只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樹,樹身被人用利刃從頭到腳,一剖為二,帶著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疤,喘著粗氣,淒涼地立在我們的面前。   瓦倫關就建在天之裂痕的出口處。離我不過千步遠。就像裂痕北面的另一個出口鳳鳴關一樣,針對北面過來的方位,瓦倫關修了二道城牆,一層套一層,厚厚的牆壁像一把鐵鎖般鎖住了天之裂痕的咽喉。而在朝南的方向,只是象徵性地修了一堵城牆,城牆並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彷彿只要狠狠地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牆轟塌。   雖然敵人的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但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情報奇缺是我最頭痛的問題。   敵人的守軍兵力有多少?不詳。   守軍的戰鬥力如何?不詳。   瓦倫的防禦情況如何?不詳。   斯羅的追擊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答案仍然是兩個字,不詳。   面對著這一大堆的不詳,就以這麼一支走了五十里路的疲憊之師與魔族決戰,這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為。但我們現在已沒有任何退路了,時間緊迫,唯有硬著頭皮往瓦倫關上硬衝。   第四魔將雅爾塔很清楚我們的弱點——我們這支流亡軍隊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把所有的部隊都收縮到瓦倫關內死守,只要能堅持到路西法十三世率軍趕來,這裡就將成為埋葬我們的墳常面對他的這種烏龜戰術,任何奇方良策都失去了作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強攻。   瓦倫關就緊挨著日不落山,日不落山是創世之神的老窩,這裡受到神的光明結界的保護,除了光明系,回復系和支援系的魔法在這不受限制外,三級以上的殺傷性魔法在這裡全都無法使用。當然了,最高級的第九級魔法不受這個限制,否則當年的神魔之戰也不會把整座山一分為二了。   「你估計這兒的守軍有多少?」在發動總攻擊之前,我和奧維馬斯仔細地討論了敵情。幸好奧維馬斯有先見之明,得他的提醒,我把在尼爾斯城內繳獲的投石機,攻城錘,雲梯等重要的攻城器械硬是用馬匹拉著運到了瓦倫關下。瓦倫關周圍寸草不生,找不到半棵樹,想臨時打造攻城器械也無從造起。如果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攻城,那和瘋子的行徑沒有多少區別。   「加上雜牌部隊,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但如果再添上自願參戰的居民,那就不是我所能估計的了。」奧維馬斯憂心忡忡地說道。儘管人類已大兵壓境,但瓦倫關上的守軍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壘沙袋,加固城牆的行動依然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   「怎麼得出來這個數字的。」   「在北面的鳳鳴關,駐紮在那兒的碧龍騎士團只有一個兵團,不過一萬來人,所以我推算這兒的守軍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加上從附近調來的雜牌軍,估計也就是一萬五千人這個數字。敵我人數之比:一比三,按照攻城時攻方和守方的人數比例原則,我們算是勉強及格吧。」   「如果再加上當地居民的支持,我們的人數優勢大概只剩下一比二了吧。」   望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軍民,我突然感到頭有點痛,斯羅特要塞絞肉戰的陰影湧上了心頭。   我手上的本錢並不多,經過一個月的戰鬥,軍隊的組成情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屬於我的黑龍騎士團現在也僅剩下了一萬三千人的步兵和虎特的四千騎兵,隼人指揮的第八軍團也不過一萬四千人,羅蘭德的部隊還有四千人,加上新解救出來的貴族部隊,拉法指揮的六千人,加上其他亂七八糟湊來的軍隊,總共也不過四萬五千人,不足一個軍團的人數。   「傳令下去,今天的攻城戰,許進不許退,後退者,殺無赦!」在總攻擊之前,我下了最後一道軍令,而執行這道軍令的人就是奧維馬斯。我命令他帶著五百人的執法隊壓陣,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而奧維馬斯手中的「令箭」則是法洛德侯爵的「親身佩劍」。   門農。法洛德侯爵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總算也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不能攻下瓦倫關,他就再也不能回帝國去享福了。為了保命,當軍隊來到日不落山下時,他主動地把指揮皇龍騎士團的權力交給了我——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大,事實上也只有被救出來的皇龍騎士團聽他的指揮,其他的部隊對他也只是表面上的服從而已,真正的兵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我按照奧斯馬斯的吩咐,做足了表面功夫,給了他下台的台階,結果我被任命為前敵總指揮,可以調動皇龍騎士團的任何部隊。為了以防萬一,我向法洛德侯爵要來了他的佩劍——這傢伙原先的劍早在被俘時就丟了,這把是他臨時弄來的。   「全軍安危就在此一戰,若將令不行,則危及全軍,望侯爵大人賜我寶劍,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   我當眾向法洛德侯爵提出了這個請求,他也很爽快地就把腰間的佩劍給了我。   瓦倫關的攻城在陽光最火熱的下午展開,我在陣地前發表了一通戰前演講。   「這是最後一戰了,兄弟們,過了這裡,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全場一片沉靜,只有我一人在陣地前大聲吶喊著。   「兄弟們,一個月前我答應過你們,我會努力地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一個月來,我們每個人都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著。今天的這一戰,是最後的一戰,你們要努力地作戰,我也會努力作戰!大家一起努力吧!」演講的時候我一直以龍戰士的形態漂浮在空中,演講完畢之後,我在空中一個大轉身,拔出逆鱗指向瓦倫關。在這個極具挑逗性的動作的引發下,全場的士氣「崩」的一聲高漲了起來。   「嗓子好痛埃」我捂著發痛的嗓子從空中落下,在前沿的陣地上,奧維馬斯悄悄地向我豎起大拇指表示我說得好,這些演講的話都是他幫我擬的稿。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陣前講話,這常常讓我想起學校裡考試前老師常搞的戰前總動員。   再說對著幾萬人講話,又沒有擴音設備,嗓子都喊痛了,可是出於提升士氣的目的,我就是不想喊也得喊。   攻城戰在震天的吶喊聲中展開。   幾十部高高的登城雲梯緩緩地逼近城下,而一字排開的幾十具攻城車也夾在人流中慢慢的駛近城牆。天之裂痕是日不落山上的一道狹縫,而瓦倫關其實只是豆腐乾大小的一座城池,佔地面積不會比蒼龍學院大多少,幾十具登城雲梯,十幾具攻城車,就把城牆前的空間填得滿滿的,為了把這些攻城器械運到這兒,奧維馬斯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瓦倫關南面的防禦實在是差得可憐,城牆前雖然有一道護城河,卻不是很深,而且裡面一滴水都沒有。城牆臨時用沙袋加高了,然而看上去仍然略顯單保魔族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素質也不怎麼樣。從城下望去,守軍的服裝很不統一,即有穿著正規軍的軍服,也有平民穿著的武裝軍人,這裡的守軍只是一支臨時湊合起來的雜牌軍。   但就是這麼一支雜牌軍,卻在這最後一戰中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沖在攻城部隊最前頭的是扛著沙袋的工兵,他們的任務是填滿護城河。當這些人進入離城牆百步遠的地方時,城頭佈滿了弓箭手。千餘張強弓拉成滿月,「噌噌噌」地射出千餘道死亡的光線,利箭象連續的暴雨般傾瀉到他們的頭上。   頃刻間,幾百名人類士兵就在離家門最近的地方命喪黃泉。   面對著飛蝗般的箭雨,有人開始膽怯了,然而後退者立刻被奧維馬斯率領的執法隊當場格殺。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後,護城河終於被屍體和沙袋填平了,而在城牆前二百步的範圍內,大地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雲梯搭上了城頭,攻城車也緩緩的開到了城牆下,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更加猛烈的風暴。弓箭、滾石、沸水、熱油、檑木、魔法閃電,有如狂風暴雨般地往下傾洩著。首先遭殃的是攻到城牆下的攻城車,從城牆上投下的巨石將木製的攻城錘一一擊毀,而暴雨般不斷落下的石塊箭雨更是將通過雲梯向上攀登的人類士兵殺得血肉橫飛。才一頓飯的功夫,城牆下的死屍就堆得像小山包一樣高。   在經歷了剛開始時的慘重傷亡之後,人類軍隊漸漸地在城牆下站穩了腳跟,我們也用投石車和弓箭手對城頭的守敵展開發擊,瓦倫關的城頭也開始出現了紅色。經過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衝擊戰之後,我們終於踏著屍體壘成的道路攻上了城頭。   人類的攻擊有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守城的魔族依然寸步不讓,頑抗死戰,雙方就在城頭的方寸之地展開白刃戰。   白刃在陽光下閃耀著,鮮血有如鮮花般盛開著,魔族殺人類,人類殺魔族,你用牙齒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摳你的肉,雙方滾成一團,殺成一片。   一邊是為了回家,為了生存而拚死奮戰,野獸一般的勇猛,另一邊則是為了保衛的國土而戰,磐石般的堅硬。雙方都有屬於自己的正義,自己的生命,都為了各自所愛的人而互相廝殺著。   血肉在城牆上飛濺,這裡是日不落山,就在創世之神的眼皮底下,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就像獻祭的犧牲一般,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創世之神收到這份祭品會有何感想,自從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後,就再沒有一個種族為他舉行過獻祭的禮儀。   身為龍戰士的我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仗著自己比普通士兵強大得多的力量,盡我所能的砍殺著敵人,波爾多、拉茲、拉法等人也在我的身邊努力地幫忙著。   真沒有想到,性情謙和的拉法在戰場上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說過去的他像一隻綿羊,但現在的拉法就像獅子一般的勇猛,他的勇敢絕不亞於其他人。   當我用逆鱗捅穿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時,逆鱗卻意外地和拉法的長劍在牛頭怪的小腹裡相遇了。   「幹得不錯嘛。」在亂軍之中,我竟有心情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讚美。   拉法對我一笑,我們倆同時抽出長劍,繼續砍殺其他的敵人,因為當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們分心。   就在城頭即將落入人類手中時,魔族的軍隊卻這時發動反衝鋒。新的生力軍加入,迅速填補了即將崩潰的防線,戰鬥又成了禮尚往來的拉鋸戰。新加入的敵軍顯然是守城部隊中的精銳,無論是戰鬥力和精神氣勢方面都勝過先前的守軍,就在激烈的肉搏戰中,原先已佔領城頭的人類士兵竟被他們一點一點地逼下城去。   而殺普通士兵殺得正順手的我此時也遇上了最麻煩的對手,他就是魔族的第四魔將雅爾塔。   雅爾塔是穿著普通士兵的軍服與我交手的,當時我宰「低手」宰得正順手,遇上他時的第一感覺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普通士兵怎麼這麼經打,竟能接住我七成力量的重劍。就在我正疑惑著而感到有些不對頭時,一道銀光從雅爾塔的手上發出,斬向我的右腰。   「這是聖光斬!」   就在驚呼聲中我豎起逆鱗一擋,封住了對方流星般的一擊。   「該死,是光明系的。」   幸好對方出手前我就有了警覺,沒有大意輕敵,然而刀劍甫一接觸就令我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在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系的力量中,光明系的力量與黑暗系力量的關係是最奇特的,黑暗代表詭異多變,而光正相反,雙方互相克制。光明系的高手和黑暗系的高手交手,彼此間的攻擊傷害效果成倍地增強,而自身的防禦力卻又成倍地減弱。所以力量級別不是相差太多的兩系高手交手,最終結局往往都是兩敗俱傷。   刀劍剛一相交,我們倆同時發出悶哼,從對方大刀上傳來的力量有如水銀洩地般地透過逆鱗滲入我的體內,力量所到之處皆產生劇烈的灼痛感,護體的龍氣在光明系的力量面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討厭的光明力量。」我心中大呼倒霉,連連催動體內的龍力化解這股屬性和我相剋的力道,由於屬性相剋,光明系力量對我身體的破壞效果絕不亞於破龍斬,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力量半點用都沒有。   「你就是第四魔將雅爾塔?」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對手左肩上釘著一個金色玫瑰標誌的肩章,那是魔將的標誌,而他右手所持的大刀刀身如雪,亮可照人,是把好刀,此時雅爾塔也已變身成為了墮落天使形態。   「秀耐達伯爵不在帝國享福,卻跑到別人家裡殺人放火,這是何苦來著。」   一擊之後,雅爾塔也一動不動地立在我的面前,眉頭微皺,我那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不是皇帝有命,誰願意到這兒玩啊?兄弟,為我們讓開一條路,這份交情我記著。」我一邊和雅爾塔閒扯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對手。我身邊的其他將領現在也都遇上了難纏的敵手,波爾多被一個魔族的火君主纏住了,兩人打得正激烈,沒辦法過來幫我。   「讓路?八天前你屠殺我魔族五千子弟兵,三天前血洗尼爾斯城,殺我手無寸鐵的居民五萬人。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我想放你們過去,我的手下也不答應埃」   雅爾塔不慍不火地回答道。這位名震大陸的魔族第四魔將生著一臉灰白的絡腮鬍子,頭髮散亂,那雙混濁的眼珠總是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躺下睡著似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飽經風霜的流浪劍士。   「又是那種很能忍的慢性子,頭痛!」   我這幾天來所做的一切早已通過信鴿傳遍了整個阿沙尼亞。數落我「罪行」   的時候,雅爾塔竟能不帶半分的火氣,這份修養已令人驚異。從武學的角度來說,慢性子的傢伙的武藝是最難對付的,這種人極有耐性,就像是蛇一樣,身體盤成一圈,把所有的弱點都隱藏起來,只有等敵人出現弱點時才發出致命的一擊,第四魔將雅爾塔絕對就是這樣的人。   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中得知,此人手中的刀名叫聖華,是光明屬性的武器,雅爾塔在魔將中雖然排名第四,但許多人都認為他的武藝甚至更在魔族的第一魔將,那天和我交過手的紫電龍赫克托爾之上——這是路西法十三世對他的弟弟埃洛斯親王說的。不過按魔族的慣例,前三位魔將向來由名門望族的人出任,雅爾塔是平民出身,所以只能擔任第四魔將。他平時極為低調,也從來不和別人爭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宰了你。」我說著舉起逆鱗就是一記重劈,我準備把戰鬥的節奏提起來,所以這一劍完全是強攻硬打的手法。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的力量再次相撞,這一回大家都是全力出手,光明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都提升到了極限。   「噹!」   聖華再次架住了逆鱗,在刀劍相遇的一刻,我發現雅爾塔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珠突然間變得像鷹隼般的銳利。   兩種屬性迥異的力量相撞,登時產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衝擊波,周圍十步之內的人全被這股衝擊波炸得飛了出去。   「呀!該死,又來了!」   光明對黑暗,傷害加倍,防禦減半,持劍的左手又是一陣灼痛,從逆鱗上傳過來的光明力量象強酸一般地侵蝕著我的肉體。我覺得自己左手握著的不是逆鱗,而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棍,幾乎忍不住要把劍拋掉。我的對手雅爾塔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他皺眉的樣子,黑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足了苦頭。   「到天上去打吧!」我首先提議道,雙方屬性相剋,這種毫無花巧的硬碰硬,就算是勝了也只是慘勝。   「也好。」雅爾塔點頭表示同意,他也不喜歡這種打法。   對於光明與黑暗相互間奇特的雙倍傷害,這世上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在交手之前,我和雅爾塔施盡了法寶應付這種情況。   飛翔在高空中,四周除對方外再沒有其他人,我和雅爾塔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應付對方的攻擊,因此許多在混戰中無法使用的魔法在這裡也可以盡情地施展出來。   「永恆的光明之神,應我之召喚,請賜予我光輝的力量,讓所有的黑暗遠離我的身體。」   「聖光護體!」   雅爾塔手握聖華刀,念動咒文,吸收日不落山附近的光明力量增強自己的防禦黑暗力量能力。日不落山受到創世之神所設光明結界的保護,吸收光明力量相當的快,只一小會兒,雅爾塔全身上下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聖光,就連魔族的紫眸也變成了銀色。   「該死的結界,竟然無法吸收黑暗的力量!」   和他比起來,黑暗屬性的我就有些吃虧了,日不落山的環境並不適合我在這兒作戰——在光明結界裡吸收黑暗力量相當的困難。   「只有那招了,希望沒有計算錯誤。」   黑暗力量代表詭異多變,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是無計可施。   「黑暗中的亡靈啊,以我的熱血為獻祭,應我之召喚,附於我身。」   「亡靈附體」   我用逆鱗在右手手腕上割開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灑向空中。這是一種召喚亡靈附身的黑暗魔法,正好屬於三級魔法的範疇。光明結界可以阻止人體吸收大自然裡黑暗的力量,但卻對亡靈沒有什麼效果。   亡靈附體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施法者以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吸引死者的怨靈魂魄附體,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此法雖然不是很難用,但施法者付出的代價卻是很慘重的。吸引亡靈附體,就必須拿自己的精氣為代價供養亡靈,施法者雖然貪一時之快而力量大增,但事後往往都會因為血氣大損而大病一場,嚴重者甚至被召喚來的亡靈反噬而被吸成一具乾屍。   反噬力太強是黑暗魔法最令人頭痛的地方,要不是萬不得已,我實在是不想用這種損人不利已的招式。那些剛剛戰死,徘徊在戰場上的怨靈們受到血氣的吸引,立刻聚成一團從我手腕上的傷口處瘋狂地湧入。   「嗚,好痛埃」亡靈侵入體內,我只覺得身體的血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似的,身體一陣虛弱,差點就要從天上掉下來。   但虛弱感只維持了極短的一瞬間,一股絕對邪惡,冰冷,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從傷口處湧來,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合,因喪失精氣而變得虛弱異常的身體一下子由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   仇恨,憤怒,嫉妒,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一下子充滿了我的內心。   怨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力量,當年創世之神就是用死者怨氣做為降種在哈姆巴石上施下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這些亡靈全是剛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吸收了他們的力量之後,死者臨死前的一切情緒也隨之轉移到我的身上。   殺!殺!殺!   這是怨靈入體後我心中唯一的念頭,人的所有情感愛恨在那一瞬間全都被無盡殺意所覆蓋,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發洩我心中那股怨氣。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放在我面前,並且我還能保持先前的理智,我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壞。和吸收了聖力的雅爾塔相反,我全身泛著一股濃密的黑氣,面色陰沉,臉上手臂上青筋暴出,血脈賁張,龍戰士的金眼睛也因為殺意太盛充血硬是被轉變成了赤紅色。現在我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不住地迸發著凌厲無比的殺意。   「殺呀!」   在無盡殺意的驅使下,什麼後發制人,謀而後動之類的戰術我全都顧不上了,我想也不想,揮動手中的逆鱗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殺者之劍逆鱗感應到我體內瘋狂提升的殺意,更是興奮得發抖,拖著一道森冷的劍氣噬向雅爾塔。   這時候我感到無論在氣勢或者力量上都勝過了雅爾塔,事實也正是如此。當拖著紫氣的逆鱗和泛著銀光的聖華相撞之後,力量遜我一籌的雅爾塔硬是被這一劍劈得向後飛退,護體的聖光似乎也被逆鱗上的怨氣擊得消散了不少。雅爾塔的屬性是光明,光明魔法在這裡不受限制,而黑暗的力量則大打折扣,我唯有步步搶攻,不給他施展光明魔法的時間和空間,否則這一戰也就別打了。   第一擊佔了上風,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前去展開無情的痛毆,父親的劍法,爺爺的拳法,太爺爺的腿法,全都不要錢似地往雅爾塔身上傾洩。而處在暴風攻擊中心的雅爾塔成了在風雨中飄零的孤葉,在空中被我打得來回飄蕩,我的每一次出拳抬腿揮劍都給雅爾塔造成了不輕的傷害。   光明的特點是永恆不變,性格堅韌的雅爾塔將這個優點發揮到了最大的極限。   我雖然步步緊逼佔盡上風,一連攻了一百多招,打得雅爾塔口眼耳鼻全都滲出血絲,卻偏偏就是無法將他斬於劍下。因為不管我佔了多大的優勢,聖華總能死死地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在關鍵的時刻封死我最致命的一擊。   「路西法十三世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單以武藝而論,這傢伙還在紫電龍之上!」   怨氣入體令我殺機大盛,但還不致於令我喪失分析現狀的能力。我知道我現在的優勢只是暫時的,黑暗力量的特點是先甜後苦,起初運用時威風八面,但過後的反噬力也非常的驚人,尤其是這招吸收怨氣提升力量的魔法,每發一分力身體都會相應地損失一分元氣,即使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也受不了這種損耗。   一股虛弱的感覺猛地從我心中冒了出來,我知道這是反噬發作的前兆,不得不改變戰術。   我決定冒一次險,想到做到,手上立刻減輕力道,而出手的招式也由攻轉守。   一直處於下風的雅爾塔立刻就感應到了我的變化。   「不行了嗎?」   聖華就在我力量減弱的那一刻亮了起來,耀眼的聖光一下子就把壓迫在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驅散殆荊「接我這招聖華斬!」   雅爾塔被我壓制多時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聖華象太陽一樣地亮了起來,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無法閉開眼睛,一時間我的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仁慈的上神啊,用你慈愛的雙手……」耳邊傳來了雅爾塔詠唱咒文的聲音,他要全力出手了。   失去視覺對我影響並不大,暗黑龍本就是喜歡黑暗,這一年多來我早就習慣了用心看世界,我的心眼告訴我雅爾塔現在已飛到了我上方,聖華正帶著呼嘯著向我的腦袋劈來。在聖光的照耀下,我感到體內的亡靈迅速分解著,亡靈附體得來的力量正不斷地減弱。   我不驚反喜,一切果然像我計算的那樣。   「白癡啊!詠唱咒文有個屁用,你們是魔族啊,神會幫你們嗎?」   看到身為魔族的雅爾塔還在詠唱著無用的咒文,我也不禁有些好笑。我雙手緊握逆鱗,全力迎上這一擊。   逆鱗與聖華再次相交,光明與黑暗又一次地在空中接觸,就像是兩塊極性相反的磁石,刀劍象被吸住了似地緊緊貼在一起,戰鬥又成了比拚力量的格局。逆鱗和聖華互相地擠壓著,我和雅爾塔的身體非常的接近,我們倆的臉相距不到一尺。   黑暗與光明互相吞噬,雅爾塔佔了地利,他現在已和日不落山的光明結界合為一體,在力量上已和我不相上下。相反在過了初期的狂飆之後,我的力量卻在走下坡路,附身的亡靈受著聖光的影響正逐一地消失,先前因為魔化而過度膨起的肌肉和血管也因為力量減弱而逐漸地回復原狀。   此消彼長之下,雅爾塔的力量很快就會勝過我的。   「你完了,暗黑龍!」   雅爾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話間他加足力道狠狠地將光明的力量擠過來。   「完蛋的是你!」   我也笑了,因為雅爾塔他中計了。   「謝謝你的聖光,心靈風暴!」   我把手上的力量減弱三成,分出一部分精力發出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十章 回家   「呀!」   精神上受到心靈風暴的攻擊,措手不及之下雅爾塔把我的精神攻擊照單全收。   他強忍著腦部傳來的劇痛,聖華死命地一架,奮力從和我的糾纏中分離開來,而我卻趁著他的身體後退的一霎那抬起右腿在他的小腹上狠狠地蹬了一腳。   「哇!」   雅爾塔慘叫著噴出一大口熱血,被我踹得飛了出去,身體高高地拋起,落回城內。   而我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和雅爾塔一樣口中鮮血狂噴地從天上落下。   剛才減去三成的力量發出心靈風暴,手上力道大減,光明力量趁虛而入,毫不客氣地攻入體內重創了我。   不過我很幸運,或者說是計算得很準吧,先前我的身體吸收了戰場上的怨靈的力量,怨靈的力量遇上聖光,雙方屬性相反,相互中和湮滅,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傷害。殘餘的聖力仍然給我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光明屬性的力量在傷害我身體的同時卻也抵消了心靈風暴的反噬力,讓我免去了精神分裂的痛苦。有了光明力量的「幫助」,我也幸運地逃過了使用「亡靈附體」魔法後可怕的傷害,沒有被亡靈們吸成乾屍。   這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的,從使用那招亡靈附體起,我就計劃要借助對方的光明力量中和掉這一招對身體的傷害。雖然光明力量同樣會對我照成傷害,但兩害之中取其輕,我還是賺到了。   這一戰我們兩敗俱傷,只是打和,不過我卻和得很幸運,很驚險。   我很狼狽地從空中摔了下來,儘管及時扇動翅膀化解了巨大的衝擊力,但仍然跌了個灰頭土臉。光明力量對我的傷害非常大,剛剛落地我就因力量不足身體硬生生地由龍戰士形態還原成普通人,身體虛弱得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幾個士兵立刻手忙腳亂地抬著我去找回復魔法師,安達和希拉知道我受傷之後,也馬上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為我療傷。   我的頭枕在希拉的胸部上,而安達則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全力為我療傷。   兩女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關切的表情。   看著兩女著急的表情,我的心裡卻樂開了花,恨不得身上的傷再重幾分。   「希拉,你的胸部又大了不少埃」雖然身負重傷,但我也不忘記趁機占希拉的便宜,我舒服地把臉貼在希拉的胸部上,一副饞貓的樣子。   「你還有心情說這個,擔心死我了。」希拉卻沒有心情和我調笑,她差點哭出聲來。   「放心好了,這個壞蛋死不了的。」為我療傷的安達很清楚我的傷勢,在一旁安慰希拉道。安達的水系回復魔法用得非常出色,力量所到之處,被光明力量傷害的經脈立刻回復生機。   經過安達的治療,再加上龍戰士自身可怕的自愈能力,我的傷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力量也恢復了七八成。   「好了,還有很多人要我救治,希拉你就幫我照顧她吧。」看到我恢復得差不多了,安達收回魔法力量站起身來。我現在身在傷兵營,營地裡到處都是受傷的士兵,很多人還在那兒等著救治。   「你要注意保重身體啊,別再用生命魔法了。」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可是我還是規勸安達道。   「沒事的。」   我有些奇怪,安達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好,剛才她為我治傷時用的是第六級的回復魔法——再生術,這是頂級的第六級回復魔法,極消耗體力和精力,可是安達用了之後竟沒有顯現出半點疲態。   「你的身體沒事吧?」我抓起安達的手,把龍力送入她的體內探索她的身體狀況。令我更加驚異的是,安達的身體狀況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我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到了這裡之後,我的力量就在不停地增加著,而且我的精力每消耗一分,立刻就會有新的力量補充進來,而且我覺得……」安達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日不落山,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股力量彷彿來自日不落山,是日不落山在為我補充能量。」   「什麼?竟有這種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只要她知道,那個傢伙也會知道!」   路西法那天說的奇怪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難道安達和日不落山有什麼關係不成?   「路易斯小姐,這裡有個傷員快不行了。」其他人的喊話打斷了我和安達的交談,安達立刻匆忙地趕去為他救治,而希拉也跟過去幫忙,在軍隊裡她們兩人一直都是這麼合作的。   那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傷員,肚子上中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希拉很熟練地用剪刀將士兵的上衣剪開,而安達則不顧噁心地用手捧起腸子放回士兵的腹腔內,我這才注意到,安達的身上儘是斑斑的血跡。戰爭改變了一切,希拉過去很怕血,但經過戰爭的洗禮,面對著這種噁心的場面她竟也都能泰然處之。   做好前期的準備之後,安達抬起沾滿血跡的右手,開始詠唱回復咒文。   「諸方的神明,請賜予我神聖的力量,用你仁愛之手,拯求你的子民於水火之中。」   「是第七級的光明系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   聽到咒文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驚,按照魔法力量的分級原則,魔法等級每提升一級,消耗的力量也要提升三倍,也就是說安達使用第七級的白銀癒合手,需要耗費第六級的再生術三倍的精力。   「別用生命魔法啊!」我急忙抓住安達的手,想要阻止她這麼做。   「沒事的,我並沒有用生命魔法。」安達搖頭說道,「這一招,我今天已用過好幾次了!」   「什麼?好幾次了?」就算是在整個帝國,能使出第七級的回復魔法的白魔法師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個人,至於說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連續好幾次施用這招極耗費精力的「白銀癒合手」,縱使是在整個風之大陸的歷史上,也只有七個人可以辦到這一點。   不過這七個人現在都已是死人了,因為他們都是滄海龍的龍戰士,克裡斯汀家族的人,但這也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滄海龍。   這時候安達已開始施放「白銀癒合手」,她的右手發出一道銀色的光芒,光芒籠罩了傷兵的全身。   真的是白銀癒合手啊!   在銀光的照耀下,創口處的血肉開始蠕動起來,傷口不斷地縮小,癒合,流出來的鮮血也慢慢地流回體內,不一會兒,士兵身上的傷痕就完全消失不見。   在安達為傷兵治療的過程中,我一直把右手按在她的背上,只要安達一出現精力不足的現象,我立刻就會阻止她。但實際情況令我驚訝不已,安達的力量剛剛消耗一點,立刻就有新的力量從外界自動地補充到她的體內。這是我見過的最純淨的光明力量,非常的純正柔和,一進入安達體內立刻就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無分彼此。   「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埃」安達回過頭苦笑著對我說道,用了這麼高級的回復魔法,她卻一點疲勞的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太古怪了。」   「日不落山?」我暗暗地咕了一句,明知事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卻找不出一點頭緒來,魔神路西法顯然是知道這一切的真正原因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告訴我。   「安達,你到底和日不落山,和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望著安達忙碌的背影,我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安達在我的眼中突然變得有些神秘莫測了。   現在是戰鬥的關鍵時刻,身為龍戰士的我不可能在傷兵營呆太久。   儘管心中千不甘,萬不願,我還是被迫離開安達回到戰場上去。臨走前我對希拉千叮萬囑了一番,只要安達有一絲的異樣,立刻就通知我。   攻城戰的進程並不是很順利,當我和雅爾塔在空中大戰的時候,攻上城頭的人類士兵已全被守軍逐下了城頭。而在奧維馬斯的壓陣下,重整了旗鼓的人類軍隊再度發動攻擊,一時間城頭上風雲變幻,幾經易手,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一直到黃昏時分,靠著攻城車在城牆上撞開的幾個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人類士兵蜂擁而入,南面的第一道城牆這才完全落入我們的手中。   從瓦倫南面城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其中只有二千步的距離,中間還隔著兩道城牆,一條極為寬敞的大道從城門延伸到天之裂痕的入口。道路兩旁是成排的房屋,不過現在都已被改建成了臨時的街壘。   城牆失守之後魔族軍隊就退守到了從城門到出口的路上。雖然魔族還有兩道城牆可以依托,不過由於城建的結構都是針對北面而設計的,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從「城內向城外」進攻,屬於籠內雞作反,魔族並不佔多大的地利優勢。   但這條路不好走,殘餘的守軍現在就站在臨時修建的防禦工事後面,彎弓搭箭,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進攻。   雖然是七拼八湊的雜牌軍,可是他們顯示出來的那股強大氣勢和堅定不移的決心卻給我們這支回家的部隊產生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我知道這兩千步的距離非常地難走。   無數支火把照亮了這座小小的關卡,最後的攻擊開始了。   我、波爾多、拉茲、隼人、娜依秀、拉法、羅蘭德,我們幾個人輪番上陣,率領著最精銳的部隊對守軍展開最後的攻擊。   就像斯羅特要塞一戰的重演,街道上塞滿了障礙物,我們的兵力優勢無法發揮出來,戰鬥又成了逐尺逐寸的爭奪,長長的街道上灑滿了熱血。   雙方的士兵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兩邊的人都拚死奮戰。無數身影在火光下你進我退地對擊著,士兵們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扭打廝殺著,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摳,從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常空中長箭亂飛,雙方軍隊就像兩股互相沖激的潮水,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街道上撞擊出血紅的浪花。   我們的攻勢很不順利,但還是緩慢地進展著。到了午夜時分,我們方才攻破了第二道城牆。又激戰了半夜,臨近天明的時候,人類的部隊已推近到離裂痕入口不到百步遠的地方。   現在負責進攻的人是羅蘭德和拉法,他們倆率領著皇龍騎士團的部隊並肩作戰。出路就在眼前,兩人都有些著急,羅蘭德的長矛,拉法的大劍揮得呼呼作響,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魔族命喪黃泉,在他們的帶領下其他人類士兵也是奮勇殺敵,宰得魔族哭爹喊娘。   當兩個人因為疲憊而動作慢下來時,跟在他們後面的我和拉茲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砍殺,等我和拉茲累了的時候,波爾多和隼人又過來接替我們的位置。大家輪番上陣,輪流休息。娜依秀則立於我們身後,時不時地施發出冷箭。至於街道兩邊的建築,逐屋逐屋地爭奪太費力,傷亡也大,所以我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由魔法師出手,施放魔法將建築一間一間地摧毀,夷為平地。這樣做雖然費力,卻非常地安全有效。   靠著這種戰術,我們硬生生地在敵人堅固的防線上刺出了一個寬數十米的通道。當然了,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的,幾千具屍體就這麼躺在長長的街道上,鮮血將整條道路染得一片血紅。   在又前進了幾十步之後,天之裂痕的入口觸手可及,現在擋在我們面前的不過區區數百人敵兵,幾乎個個帶傷,疲憊不堪。可是這些人仍然咬牙切齒地攔在我們面前,寧死也不肯讓開半步。   「真頑強埃」雖然是敵人,可是守軍的頑強抵抗卻也令我們敬佩萬分。   當離天之裂痕的入口只有不足五十步的距離時,我下達了最後的攻擊命令。   「全力進攻,過了這裡,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出口就在面前,本已疲累不堪的人類士兵登時士氣大振,所有的人都拼盡全力,有如出柙的野獸般奮力向前。   在一片興奮的喊殺聲中,魔族最後的抵抗是微弱的,阻礙在我們面前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也搬掉了,回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涼的石壁,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天之裂痕的入口。   「這就是天之裂痕了,這就是神的力量了,好強大埃」處在這條用「神」力開發出來的道路上,我也不禁對神的力量發出了感歎。筆直的棧道從我身下向北方一直延伸著,足足有二十多里長。這條回家的路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神用手硬生生地劈開的。   天之裂痕很窄,從入口處望去,最狹窄的地方只能容納十多個人並肩而行,幾萬人從這裡通過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由於通道內的石頭堅硬異常,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將道路拓寬。   天之裂痕是在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後產生的,當年墮落天使路西法在這裡與他的宿敵米伽勒在這兒交手七天七夜不分勝負。最後兩人以自己最強的絕招在這裡互相攻擊,路西法的「末日審判」對米伽勒的「諸神的判罰」,兩記驚世絕招在這兒相遇,產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雙方交手的結果使得日不落山一分為二,方圓十里內的一切生物生機全滅,而原先享有空中花園美譽的日不落山也在這一招之下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天色開始發白,黎明終於來臨,白晝驅走了黑夜。   清新的空氣裡依然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瓦倫關內的戰鬥仍然在持續,關卡內仍有一部分地區被魔族掌握著。我們一整夜的猛攻其實只是在魔族的防線上開出一條道路,現在他們還在拚死地向我們發動反衝鋒,妄圖截斷我們回家的路。   先頭部隊已開始通過天之裂痕走向北方,波爾多派人騎上快馬先行,他的母親碧姬就駐紮在裂痕北端的風鳴關,波爾多要通知她接應我們。   「回家了,終於回家了!」   那些通過裂痕回家的士兵在入口處歇斯底里般地大叫著,有些人甚至擁抱著哭泣。一個月我們被魔獸聯軍包圍的時候,大家都充滿了絕望,誰會想到我們竟然也有回家的一天。   「叔叔,答應過你的事情我終於做到了,你看大家現在都能回家了。」看著痛哭的士兵,我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和喜悅,我總算完成了對叔叔的承諾。回到帝國後我立刻會拋開眼前的一切,和安達她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終於可以回家了。」負責壓陣的奧維馬斯來到我的身邊,他的臉上也掛滿了回家的喜悅。   「回到帝國後,你又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在這一個月戰鬥中,我和這只壁虎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們彼此間能夠相互理解,信任,沒有他我們絕對走不了這麼遠。   「一切都結束了!」奧維馬斯微笑著說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也笑著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一聲淒厲無比的鳴叫從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聲音撕破了所有人的美夢。   我抬頭望去,南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大片金色的雲層,這是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   「這是怎麼回事?」   「秀耐達將軍,不好了,魔族和獸人的援軍趕到了!」胡安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向我們通報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四週一片驚慌。   「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羅蘭德還算鎮靜,他問胡安道。   「十里之外。」   「十里?十里?」羅蘭德把十里這兩字放在嘴裡念了幾遍,最後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真他媽的見鬼了,就差幾個小時啊!」波爾多氣得大罵道。   「幾個小時?」我的心頭一震,「多節省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這是那天奧維馬斯對我說過的話,如果那天我聽從他的建議,不理會那些掉隊士兵的死活,我們現在就多出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撤退時間。   「兩個小時!」我苦澀地笑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埃我愧疚地望向奧維馬斯,他也在看著我。   「這不是你的錯,大人,我當時也心軟了。」壁虎安慰我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十一章 錯誤   「我們的部隊先撤!」   當得知魔獸聯軍殺到時,法洛德親王帶著他手下的一大票貴族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這個命令。   沒有人理會這些貴族,包括羅蘭德和拉法在內,所有的人眼中都流露出蔑視與不屑。打仗的時候這些傢伙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逃命的時候他們卻比誰都跑得快。   「你們可以先走,不過部隊卻必須留下來。」這個時候我再也無須給他留情面,我說話的口氣很生硬,臉色更不好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傻瓜也看得出我的意思,法洛德侯爵臉色一變。   「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閒聊,要走就快走,別在這兒煩我。」我冷冷地說道。   看到大家鄙視的目光,法洛德侯爵厚著臉皮,帶著一干貴族悻悻地離去。   「滾!」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士兵們一齊發出了怒吼。在眾人的唾棄下,法洛德侯爵帶著一眾貴族連滾帶爬地進入了天之裂痕。   「我們以抽籤決定誰留下來斷後。」我從地上拾起一支箭,折成長短不一的六截,然後背對著眾人將它們一一插回地上。   「你們每人各挑一支,長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人帶著他的部隊留下來。」   天之裂痕太狹窄了,幾萬人只走了一半,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魔獸聯軍趕到之前全部撤走,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   沒有人對此發出爭議,大家全都點頭同意了。   抽籤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羅蘭德的簽最長,其次是隼人、拉法、奧維馬斯、而娜依秀則抽到了最短的一支。   「好,就由我來吧!」抽到了「死簽」,娜依秀一臉平靜。   「你的部隊可以留下來,但你不必留下來。」我對娜依秀說道。   「什麼?」娜依秀一臉愕然。   「因為這都是我的錯。」我說著一拳轟在娜依秀的小腹處,將她擊得軟倒在地。   「如果那天在尼爾斯城我聽從奧維馬斯的勸告,不理會那些掉隊的士兵,現在的情況就不會弄得這麼危急,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我向眾人道歉道。   「我必須為我的愚蠢付出代價!」   「老大……」   「不必多說了,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我決定了。我帶著娜依秀的部隊斷後,你們先走。」我揮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勸告。   「老大……」   「你也該長大了。」我抱著波爾多的肩膀說道。   「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波爾多含著眼淚說道。   「你幫我保護安達她們離開,這樣我才放心。」我迅速地向波爾多交待完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然後我扶起了娜依秀。   這個精靈弓箭手自從那天被我「吃」了之後就一直給我好臉色地,現在她也是憤憤不平地瞪著我。   「誰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把嘴湊到她耳邊,用低得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雖然好色,可是我有一個毛病,就是我不能容忍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以身犯險。」   說完這話,我把娜依秀從地上抱起交給了拉茲,我那一拳很重,娜依秀至今仍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發生了變化。   「不要過來幫我,以我的武功,如果我想獨自逃走話是沒有人攔得住我的。   我可不希望你們中有人成為拖累我的尾巴,到時候我自己逃走時還被你們拖累了。」   羅蘭德等人還想勸誡我。卻被我再次地拒絕了。   安頓好一切之後,我帶著原屬於娜依秀的部隊來到瓦倫關最南面的城牆,經過一夜的戰鬥,城內守敵已被消滅得差不多了,但零星的戰鬥仍在進行著。   站在城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滾滾濃煙,那是千軍萬馬奔跑時揚起的塵埃,魔獸聯軍正逐漸地向這裡逼近。   「老爸,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時的想法了。」   我對父親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我常常覺得父親很笨,很蠢。當年父親的軍隊在巨石堡下被魔獸聯軍殺得大敗,但以他的絕世身手完全可以在被敵人合圍前輕易地逃生,可是父親偏偏選擇了留下來斷後,以至於最後陷入死地。   「身為最高統帥,卻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死地,這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在戰場上犯了錯誤就必須付出代價,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父親當年的心態了,他是報著贖罪的想法留下來的。   滾滾的濃煙逐漸逼近,魔獸聯軍已殺到了城下,沖在魔獸聯軍最前頭的是一位身著金甲,威風凜凜的年青騎士。   那位騎士的身影我很熟悉,他不是別人,正是魔族的皇帝,青牙龍的龍戰士,路西法十三世。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一章 巨獸   夏季的陽光非常毒辣,太陽才剛升起沒多久,熾熱的光線就像黃蜂的尾巴一樣蟄人。魔獸聯軍趕到瓦倫關下後,不作半點停歇,立刻就發動了攻擊。   無數的兵馬發出山呼海嘯的吶喊,黑雲壓城般地猛撲而來。刀劍的反光,士兵的殺聲,野獸的吼叫,充滿了天地之間。在這份壓力的逼迫下,連城牆背後的日不落山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現在的感受,大概也就是昨天保衛瓦倫關的雅爾塔心中的感受吧。」與我一戰之後雅爾塔就不知所蹤,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受的傷和我一樣重,但身體的自我回復能力卻遠不如我,估計現在一定是躲在哪個茅坑裡偷偷地養傷。   魔獸聯軍的混合部隊夾雜在一起向千瘡百孔的城牆發動了猛烈的衝擊。城牆下擠滿了千軍萬馬,陪我一起斷後的部隊僅數千人而已,而且都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我們所能倚仗的也只是一段破了好幾個大洞的城牆。   唯一的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魔獸聯軍倉促地趕到這裡,亦是一支筋疲力盡的疲兵,而且他們缺少攻城裝備。我們攻城時遺棄在城外的裝備在魔獸聯軍趕到戰場之前就已被破壞,這方面我們還稍微佔著一點地利優勢。   「放箭!放箭!」   面對潮水般湧上的敵人,所有的守城士兵全都擎起大弓射箭。箭如雨下,魔獸聯軍象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昨天躺在這兒睡覺的人類士兵現在有了新床伴。   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差勁的弓箭手在此也成了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儘管如此,暴風雨般的箭矢也阻擋不住魔獸聯軍前進的勢頭。昨天攻城時被摧毀的幾段城牆現在成了魔獸聯軍的唯一突破口,幾個缺口從一開戰就成了雙方重兵爭奪的焦點。   強壯的牛頭怪,手持重兵器的熊人,身披重鎧的科摩多龍人,這些擅打硬仗的兵種是強攻的主力。他們紅著眼睛,像惡狼一樣地嚎叫著,拚命地向缺口裡填。   而人類方面也不是吃素的,缺口處的人類士兵也奮起餘勇,用血肉之軀填補空隙。   石塊、檑木、弓箭,不斷地從缺口兩邊的城牆上飛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就在缺口處展開了拉鋸式的白刃戰。在一片刀光血海中,缺口漸漸地為屍體所填滿。城牆兩邊的屍體都堆得老高。不過數米寬的缺口成為一個個無底的黑洞,不停地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我再次體會到了被人圍攻的滋味:一劍揮出,逆鱗才剛剛刺入牛頭怪的咽喉,就必須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來去應付熊人的攻擊,半點喘息的間隙都沒有。由於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變身形態實在太過與眾不同,從牛頭怪的巨斧到小型的魔法攻擊,全都以我為中心向我飛來。   衝在最前面的我每時每刻都要費神費力去擋格來自四方八面的各種攻擊。不一會兒,我全身上下就傷痕纍纍,大傷小傷加起來足有十數處之多,手臂更是酸痛得連劍都差點舉不起來。   身邊的將士不斷倒下,我的面前則是殺之不盡,不斷湧上的敵人,我體力與精力急速地損耗著,出招的速度開始變慢,大腦也漸漸地失去了正常思考與判斷的能力。我只是憑著自我的本能操縱著逆鱗和身體戰鬥。   在混戰中我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高手加入戰鬥了,是獸人的力量。   「在天上!」   我抬頭望去,一道金影從天上掠過,那是一隻巨大的雷鳥,鳥背上騎著一個人。   雷鳥來到我的正上方,俯衝而下。由於它俯衝的速度太快,守城的弓箭手儘管萬箭齊發,卻傷不到雷鳥的一根毫毛。   臨近地面時,鳥背上的騎士一躍而下,有如如蒼鷹撲兔般由天而降,帶起呼呼作響的風聲,從空中一腳蹬向我,威猛無匹。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不容我用硬碰硬的方法接這一招,唯有用躲閃的方法避其鋒芒。   「轟!」   來人一腳踏空,擊在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碩大的土坑。   「又是比蒙獸人!」   來人形如鐵塔,外貌凶悍,赤裸著上半身,胸口生著一叢濃密無比的黑毛。   他的右臂上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雷鳥刺青,而左臂則是一隻比蒙巨獸的紋身。至於他的相貌,大概是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時偷懶了吧,我總覺得他長得和我先前遇到過的兩個比蒙獸人差不多。在人類的眼中,獸人的樣子都是差不多的,毛臉毛嘴,一個德性。   但他與亞蒙祖賓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的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皇者的氣息,他望著我時那種高傲的眼神和如月公主很相像。此外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要比先前的兩個比蒙獸人要年輕得多,我是從他身上皮毛的色澤上看出來的,年青的野獸的皮毛總比年老的要有光澤,我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甫一落地,他立刻就赤手空拳地對我展開猛烈的攻擊。   「蛇噬!」   「鹿撞!」   「熊抱!」   獸人長年與野獸為伍,在長年累月地與野獸的「同居生活」中,他們仿照野獸搏鬥的動作創出適合自己的武藝。來人雖是個比蒙獸人,出招的速度卻極快,無論是進攻或者防守,動作靈巧如雷鳥,招式兇猛似比蒙,一出手就壓得我處於守勢。   獸人特有的體質令他輕易地就把拳頭練得像鋼鐵一樣的堅硬,竟敢用拳頭硬撼我手中的逆鱗。他的招式兇猛異常,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王者之氣。缺口處雖然人多腳雜,活動的空間很小,但他的身體卻靈巧得像一個彈性十足的皮球,在我的身邊東跳西躍;手腳像是兩對有節鞭子,總是能從不同的地方,不可思議的角度向我發動快攻。   「你是獸人的阿汗王子?」在激烈快速的打鬥中我問道。   「正是本王!」說話過程中他出手絲毫不緩,直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來人正是卡尤拉要我幫她殺的兩個人之一,她的未婚夫漢斯。亞瑟。   「這傢伙招式雖狠,不過對我卻好像沒有表露出深仇大恨埃」很顯然阿汗王子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已被我給幹了,否則的話出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了。   儘管如此這也不是我所能招架得住的,我的體力透支得很厲害,現在最多只有平時一半的水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殺了你之後,我會拿你的腦袋作為這次魔獸聯姻的聘禮!」漢斯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勁道,我招架得更加吃力了。   「他真是卡尤拉的未婚夫啊!我的天,卡尤拉那麼漂亮,這傢伙這麼醜,要是卡尤拉真的嫁給他,豈不是成了美女配野獸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卡尤拉為什麼要我幫她殺自己的未婚夫了,可是我現在別說是殺漢斯,連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漢斯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都快跟不上了。真是龍游淺灘遭蝦戲,要不是我已是強弩之末,力量大不如前,這傢伙在我面前又豈能如此囂張。   「老大,我來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應付漢斯的猛攻時,波爾多及時趕到,碧落槍化作一朵綠色的鮮花,一下子就將漢斯包了進去。   有了波爾多幫忙,我手頭登時壓力大減,而漢斯也被迫由攻轉守。碧落是長槍,利於遠攻,而我則擅長近身作戰,一長一短。互補不足,我們倆人聯手,登時就將局面扭轉了過來。   「兩個打一個,你們還是龍戰士,要臉不要臉?」   漢斯招架著我們倆的猛攻怒喝道,由於我們三人都是以快打快,身體帶起的勁道十足,周圍雖然一片混亂,卻無人可以插手。我和波爾多聯手二打一,場面上佔了上風,但漢斯卻也守得嚴嚴實實,我們只能逼得他不住地後退,卻無法對他的肉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老大已苦戰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你是趁人之危,才不要臉呢!」   波爾多反唇相譏,碧落連刺,全是「真空切」之類的招式,加上我在邊上助攻,硬是逼得漢斯退到城牆外。   「好!」   漢斯眼中精光一閃,他在亂軍中靜止不動了一秒鐘的時間,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秒鐘後,漢斯點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以你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宰了你們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今天就放過你們倆吧。如果你們有命回去,將來我一定再次領教高明!」   漢斯是一個很講騎士精神的對手,說完這話竟後退離去。而我和波爾多也沒有趁勝追擊,因為後面衝上來的魔獸聯軍已夠令我們倆頭痛的了。除了青牙龍斯羅之外,我腦部的龍之魄也感覺到了卡尤拉的存在。她也來了,現在就和斯羅一起站在某個地方,兄妹倆正冷冷地看著我在這兒打死打活。   卡尤拉沒有出手我可以理解,至於青牙龍斯羅,魔族的皇帝,他不出手卻讓我感到害怕。   他和漢斯不同,漢斯雖是敵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抱著騎士公平決鬥的精神,而斯羅卻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他是一條不會叫的毒蛇,這一點從我們倆第一次交手時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天他們三人和我在樹林裡意外地遭遇,明明就在邊上,可是斯羅眼睜睜地看著我重創紫電龍卻不肯相助,仍然靜靜地把自己埋在土裡。當我擊倒紫電龍,力量減至最弱的那一刻他才像毒蛇一樣地撲出,一擊成功,幾乎要了我的老命。   他現在不出手,也一定是在等,畢竟毒蛇是這世上最有耐性的生物之一。雖知斯羅很可怕,但我現在已無暇分心去管他的事,眼前的困境已夠我和波爾多應付的了。   「你這個蠢蛋加白癡,我叫你保護安達她們先走的,怎麼又跑回來了?」在戰鬥中我一邊砍殺著湧上來敵人一邊問道。   「我是看著她們進入裂痕後才回來的,老大,我……」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剛剛用碧落將一個牛頭怪攪得肚破腸流,挑出城外。   「我個屁!」我用逆鱗割開了一個熊人咽喉,「快滾!」   「打死我也不走,讓我幫你一把吧,老大!」   漢斯和路西法十三世都沒有出手,又有了波爾多的幫忙,防守的壓力大大減輕了。逆鱗配合著碧落,就像兩條沒有任何力量能羈絆住的惡龍,將所有闖入缺口的敵人殺得人仰馬翻。   魔獸聯軍人數雖多,但卻受到地形的限制,兵力無法展開,戰鬥成了消耗戰,他們猛攻近一個小時仍然不得寸近。   「太好了,只要再堅持一個小時,部隊就可以全部撤走了。」   消耗戰很殘酷,但卻是我求之不得的,消耗戰很費時間,我們多堅持一分鐘,撤退的主力部隊就多了一分的活命希望。   我的美夢只做了很短的一小會兒,撤退的號角聲傳來,魔獸聯軍突然間潮水般地退下,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你這笨蛋怎麼還不走!」停止戰鬥之後,我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牆上喘著粗氣訓斥著波爾多。   「我不會丟下你一人自己走的!」波爾多猛搖著頭。   「快走,這個時候還羅裡囉嗦的,沒有時間了,笨蛋!」我又氣又急,用手猛推著波爾多。敵人的暫時撤退只是為下一波的攻擊做準備。先前魔獸聯軍攻得太心急了,箭手,魔法師,強力戰士全都各自為戰,完全是混亂的無組織的亂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以至於戰鬥力大打折扣。敵人顯然看清楚了這一點,初戰不能取勝,立刻就暫時後退,讓部隊緩一緩,然後再發動更猛烈有效的攻擊。   「老大,不要趕我走!」波爾多突然然丟下碧落槍,雙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他一種平靜的口氣對我說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長大了!」   波爾多掛滿汗漬的臉上掛著一道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莊重,他變了。   「波爾多……」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起玩,一起逃學,一起和如月打架。」波爾多抬起頭,望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時候扯這種事幹什麼!」我喝道。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自己獨自離開,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你這白癡!笨蛋!蠢材!」我無力地在波爾多身上打了一拳,激動地和波爾多抱在了一起。少年的友情是最純真的,共患難的真情卻是最動人的。   「波爾多,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邊說邊暗暗地凝聚力量。   「別再來這一招了,老大!」就在我出拳之前,波爾多捏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想打昏他的舉動。   「情況不妙的時候你馬上給我走!」我無力地咕噥了一句。   「不好,是比蒙巨獸。」   「還扛著石頭呢!」   守衛城頭的士兵突然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和波爾多透過城牆的缺口向南望去,潮水般撤退的魔獸聯軍正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長長一整列的比蒙巨獸出現在通道中,每隻巨獸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他們想幹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他們想用比蒙巨獸做為主攻的力量,扛著的石頭是用來摧毀城牆用的。」   比蒙巨獸力量真是驚人,肩上扛著一塊桌面大小的巨石,行動速度卻不見減緩多少。比蒙巨獸排著一列整齊的長蛇陣,逐漸地向城牆逼近,緊跟著他們背後的則是多得像螞蟻一樣的魔獸聯軍。   「嚎!」   隨著一聲震天的獸吼,比蒙巨獸舉起肩上的巨石,用力地擲向城牆,磨盤大的石塊雨點般地撞在早已是傷痕纍纍的城牆上。   「轟!轟!轟!」   大段大段的城牆就在一片轟鳴聲中坍塌倒下,「獸」力投石機不但準星驚人,而且殺傷力更是恐怖。有些士兵因為躲避不及,慘被巨石砸成了肉漿。   「卡美嘍!」(獸人語:殺啊!)   摧毀我們依仗的屏障之後,魔獸聯軍再度發動猛攻,領頭的自然是是剛剛立下大功的比蒙巨獸。一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魔獸聯軍就是以比蒙巨獸為先鋒,在魔族魔法師的支援下,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老大,你可以再用那招心靈風暴嗎?」   我苦笑地搖頭道:「沒有用的,波爾多!那天我們是佔了獸人了沒有魔法師支援的便宜,現在是魔獸聯合,魔族的魔法師完全可以抵消掉這一招的威力,而且我的身體也沒辦法再用這招了。」   衝在最前頭的比蒙巨獸此時已殺至城牆下,倒塌的大片城牆使得魔獸聯軍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人數優勢也得以發揮出來。守城士兵的反擊對這種巨型猛獸也是毫無辦法,天之裂痕這裡無法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魔法,而大撤退時人類的魔法師是最早撤離戰場的,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們都耗盡了力量,現在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來自城頭的弓箭、石塊、檑木的攻擊,對來說他們只是搔癢而已。   唯一還算有點用處的就是火攻——將火油從城牆上潑到他們身上,然後射出火箭。   但面對著近二百隻比蒙巨獸,這種戰術也只是杯水車薪。   在斷後的士兵中間,唯一能對這種巨獸造成殺傷的只有和我波爾多兩人。波爾多早在一個月前就曾和比蒙巨獸較量過,而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弱點。   「給我點閃光!」   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和波爾多的配合相當的默契,波爾多不問為什麼,右手上立刻凝聚起一個魔法光球,光球非常的耀眼,那情景就像是在手上托起了一個太陽。   「小心眼睛!」   就在第一隻比蒙巨獸衝入城牆內的時候,波爾多丟出了光球。   耀眼的白光刺痛了在場所有生物的眼睛,趁著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的那一刻,我主動衝上前去。   首先遭殃的是衝在最前面的一頭比蒙巨獸,這種巨獸站直身子時,個頭足足有我的二倍不止。剛才波爾多丟失出去的那個閃光魔法球刺傷了它的眼球,令它出現了暫時性的視覺失明。趁著它發楞的一剎那,我一躍而起,身體跳到和它一樣高的地方,手中的逆鱗閃電般地連刺兩下,把它的雙眼刺瞎。   這世上生物任何的眼睛都是不堪一擊,比蒙巨獸也不例外。在短短的數秒內,我如法炮製,一連刺瞎了三隻比蒙巨獸的眼睛。當我正準備用劍去刺第四隻巨獸眼睛的時候,這隻巨獸已恢復了視覺。   和野獸作戰是不能用尋常的戰術去判斷的,野獸就是野獸,在野獸面前,什麼虛招怪招後招對它們都不起作用。   「我這一劍,包含有三種後招,如果你躲避的話就割你的喉嚨,如果你低頭的話就刺你的後背,如果……」戰鬥到現在,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不但身體疲憊不堪,連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這一劍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雖然後著不少,可是卻只能對稱得上是「人」的對手有用,但對於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看著我刺出去的逆鱗,比蒙巨獸閃也不閃,照樣揮動著巨大的獸爪向我劈來,完全是一爪換一劍的架勢。   和野獸講武功招式,那只是對牛彈琴。   「不好!」   等我發現不對勁想要變招時,場面已成了兩敗俱傷的格局。   完了!即使是在精神力量飽滿的巔峰狀態,挨上它們的一爪也夠讓我在床上躺足三天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眼看比蒙巨獸巨大的利爪就要拍到我身上,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似的,比蒙巨獸的利爪就在離我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窒了一下。   「空氣枷鎖!」   看到我遇險,波爾多及時發出他的特色魔法,封住了比蒙巨獸的行動!但比蒙巨獸的力量驚人,空氣枷鎖只能鎖住它半秒鐘的時間,但半秒的時間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嘶啦」   幾乎只有毫釐之差,對方的獸爪擦著我的胸膛劃過,將我的上衣撕去了一大塊。儘管有神龍不死身化成的鱗甲護體,又只是輕輕地擦過,但我的胸脯仍然被對它的這一擊劃得肌膚疼痛無比。   我帶著三分的懼意開始後退,實在是太危險了。   「只差一點點,如果再進半分,皮肉都會被抓掉一大塊。」   失去了視覺的四頭比蒙巨獸被激發出了凶性,他們像沒頭的蒼蠅般胡亂地攻擊著身邊的一切,緊跟在他們身邊的幾個獸人因為躲避不及,當場被撕成了碎片。   儘管我和波爾多聯手幹掉了四隻巨獸,但就整個戰局來說我們的作用卻是微不足道的,更多的比蒙巨獸順著倒塌的城牆突入防線內。一旦進行近身格鬥,這種生物強大的戰鬥力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刀劍弓矢都只能在它們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皮肉傷,反而還更加地激起了這種野獸的凶性。瘋狂的比蒙巨獸在人類部隊中間左衝右突,虎入羊群般如入無人之境。擋在他們面前的人類士兵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利爪活生生地撕成兩截。野獸的嚎叫,死者的慘呼把這裡變成了一座人肉加工廠。   我們的防線頃刻就崩潰了,被比蒙巨獸的屠殺嚇破了膽的人類士兵扔掉手中的兵器,瘋狂地往天之裂痕方向逃去。   「擋不住了,波爾多,撤到第二道防線!」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十個龍戰士也抵擋不祝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地體會到了比蒙巨獸可怕的戰鬥力,再在這兒堅持已毫無意義,我和波爾多且戰且退,很快就退到第二道防線。   但第二道防線也沒有守住,軍隊敗勢已成,一潰千里。緊咬在我們身後的魔獸聯軍根本不給我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我們還沒有在第二道城牆處站穩腳跟,他們就已像大山一敗地猛壓過來,摧枯拉朽似地將第二道防線碾碎。   魔獸聯軍繼續緊逼,我們繼續後退,一真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前。天之裂痕並不太寬敞的通道裡塞滿了人流,入口處更是人頭湧湧,我們只來得及撤出三分之二的部隊。   生路只有一條,形勢危在旦夕,但撤退的工作卻井井有條,等待撤離的人類士兵排著整齊的長隊,依次進入棧道,並沒有發生人員擠踏的現象。這全是羅蘭德和拉法的功勞,他們兩人並沒有先撤退,而是留下來陪我一起斷後。他們從奧維馬斯手中接管了執法隊,用斬殺搶位插隊者的手段阻止了混亂的發生。   「你不走,我們也不走!」看到我匆忙地趕來,兩人一齊開口喊道。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感激地朝兩人笑了一下,患難見真情,共患難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他們的舉動令我感動萬分。   步步緊逼的魔獸聯軍沒有給我半點說感激話語的時間,更殘酷的戰鬥緊接著就在日不落山的山腳下展開了。   首先撲上來的依然是嚎嚎吼叫的比蒙巨獸,我們依然對這種生物毫無辦法。   比蒙巨獸的手掌一揚,立刻就把好幾個人類士兵活生生地擊碎。百餘頭巨獸集結在一起,就像巨大的鐵球般從人叢中碾過,所到之處,全是血淋的斷臂殘肢。   如果沒有退路,他們反而會做困獸猶鬥,但天之裂痕這條唯一生路的存在卻令所有人都不想再拚命苦戰了。幾千號人就像浸在熱水中的黃□一般,拚命地向裂痕入口裡鑽,羅蘭德好不容易維持的秩序在數十秒內就被破壞了。   「讓開,讓老子先走!」   「滾你媽的蛋!讓路!」   裂痕的入口太狹,短時間內幾千號人根本無法撤出。人們在入口處互相踩踏,推擠著。為了活命,什麼人情,友情,道義,全被人們拋之腦後,踐踏在腳下。   「讓你先走了那我就遲走了,遲走了就意味著死,所以你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形式愈發危急,而堵在狹長路口中進退不得人卻越來越多,叫囂、怒罵和倒地者被踩死時發出的慘痛的悲嚎在日不落山的山谷中激盪、迴響,彷彿是山上諸神嘲笑脆弱人性的輓歌。有的人雙腳已踏入了天之裂痕的棧道上,卻被身後的人推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背上已踏上了無數只人腳。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二章 選擇   小時候我曾這麼問過父親一個問題,「老爸,如果你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換回一百萬個陌生人的生命,你選擇哪一條?」   我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包藏禍心,如果父親說選擇自己的生命,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再用他的那套來教育我了;如果他選擇犧牲自己,我則會罵他只顧別人,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裡,為了逞英雄把我們母子倆全忘記了。然後再趁機上綱上線,把他教育我的那一套所謂的「正面」的東西駁得體無完膚。   但父親並沒有上我的當,反問我道:「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這一百萬人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我不是十賢者,沒那麼偉大,憑什麼要我為毫不相干的人犧牲?」我狂妄地叫著。   「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父親笑了,他在笑我太幼稚,那時我十五歲,恰恰是什麼都懂一點,其實又都不太懂,偏偏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懂的年齡。   「那你呢?別岔開話題,老頭子!」我繼續逼問道。   「不知道!」父親直截了當地回答了我的追問。   「不知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玩這種模糊概念的把戲!」   「那要看具體情況,兒子!」一向待我嚴厲的父親輕輕地用手摸著我的頭髮說道。   「同一個問題,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答案。這個問題你回答得這麼乾脆,可是當你真真正正地面對它時,你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回答得這麼輕鬆,你或許會有其他的選擇。」   我知道大勢已去,留下來作戰已毫無意義,但我還是留下來苦戰。   明知這樣做很蠢,明知留下來凶多吉少,可是看著自己的部下在敵人的鐵蹄下哀嚎而置之不理,我自認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我的情感再次戰勝了自己的理智。   「在這兒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多救出幾百條人命。」   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襲擊比蒙巨獸,波爾多用「空氣枷鎖」封住巨獸的行動,而我用「間不容髮」的招式弄瞎他們的眼睛,我們倆就用這一招接連弄瞎了幾隻比蒙巨獸的眼睛。   在比武打鬥中同一種招式是不能用太多次的,這個道理同樣也適合用在戰場上。獸人和魔族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波爾多自由自在地虐殺他們的王牌部隊,一直沒有出手的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終於出現在我們倆面前。   「我們又見面了,暗黑龍!」   面對著兩個龍戰士,斯羅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我難受異常的氣息,那是破龍的力量。斯羅冷冷地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一物降一物,在龍族當中,青牙龍是唯一以龍為食的龍,破龍的屬性使青牙龍成為其他龍的天敵剋星。這世上除了變異過的三頭黃金龍以外,其餘的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托你的福,那一劍總算沒有砍死我。」斯羅早已對我產生了殺機,可是我卻無法從斯羅的眼裡看出半分的殺氣,毒蛇在攻擊前總是深藏不露的。   「現在再殺你也不遲嘛。」   斯羅微笑著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右手的無鋒大劍,打龍牙發出悅耳的聲響,和周圍淒厲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脊樑骨開始泛出冷汗,和我並肩而站的波爾多也在微微地發抖。苦戰了一天,我和波爾多都元氣大傷,縱使是兩人聯手,實際上我們倆實力相加還抵不上狀態飽滿時一個人的實力。   和青牙龍的這一戰,結果已是不得而知。   「你先走吧,記得幫我照顧好安達她們!」天之裂痕的入口就在我倆身後不足百步遠的地方,但我們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因為斯羅的精神卻已牢牢地將我倆鎖定,除非有一人留下來和他打,令他分心,另外一個人才有機會逃走。   「既然留下來了,要走就一起走!」   「蠢蛋!留下來只會一起死!快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聽著我們倆的交談,斯羅眉頭微皺,搶先動手,打龍牙在斯羅手中舞成了一片青光向我們倆人劈來,他竟要以一敵二。   「噹」「噹」兩聲脆響,逆鱗和碧落與打龍牙不分先後地硬拚了一記。   「呀!」   我和波爾多同時發出慘喝,兩人一起後退。   我退了三步,波爾多的力量比我弱,多退了兩步,而且嘴角還滲出了血絲。   至於斯羅,由於是以一敵二,他也被震退了六步。   表面上我和波爾多聯手佔了上風,但我心裡卻明白這點優勢根本就是騙人的,因為我和波爾多最後的一點體力都在這一擊中耗盡了。   「你給我先走!」   趁著斯羅還沒有回過氣來的當兒,我的右腳向後一撐,踢在波爾多的胸口上,將他踹得飛了出去。藉著這一腳的反震力,我主動地撲向斯羅。   「不要過來幫我!」   我一邊吼叫著一邊揮動逆鱗向斯羅發動猛攻,手上使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面對我最後的瘋狂,斯羅也被迫處於守勢。   「我愛你,老大!」波爾多哽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是哭著離去的。   我的優勢只持續了十幾秒,隨著力量耗盡,逆鱗慢了下來。   一直處於守勢的斯羅抓住這一空隙,打龍牙一個重劈,切向我的腦袋。   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絕對架不住這一劍,連忙側身閃避。   這一劍我躲得很險,打龍牙幾乎是擦著我的臉龐劃過,削掉了我額角揚起的一小縷頭髮。   趁著斯羅一劍劈空,我抬起右拳轟向斯羅的面門,剛才我用間不容髮的方法躲過斯羅的重擊,等的就是為了這一招,這一回我已把先祖傳授的「間不容髮」   發揮到了極致,我想險中取勝,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啪」的一聲,斯羅的左手及時抬起,用手掌接住了我的重拳。由於他是臨時變招,力量不足,竟被我這一拳推得連退兩步,但也只是退了兩步之後就站穩了身子。我暗叫可惜,要不是我的力量只剩四成,剛才這一拳最少可以讓斯羅受點小傷。沒等我收回右拳,斯羅的左手一緊,牢牢地把我的右手扣祝我暗叫不妙,右手已被斯羅牢牢地扣住,青牙龍的龍力源源不斷地透過掌心從我的右拳傳來,暗黑龍和青牙龍的龍力來了一一次正面硬碰硬地對撞。   暗黑龍的龍力遇上了破龍屬性的青牙龍龍力,就有如火遇到了冰,完完全全被克制住了。被斯羅扣住的右手,像是浸在強酸中一般,刺刺地灼痛無比,而且痛感還順著手臂不斷向上延升。   危急關頭,我拋掉逆鱗,左手又是一拳,但斯羅也如法泡製,用右手扣住了我的這一擊,又成僵持之勢。   「你完蛋了!」   斯羅冷哼道,飽含破龍屬性的龍力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腐蝕著我的身體,而我有如身處地獄一般,一方面拚命地運勁抵抗,也一方面也緊咬牙關,苦苦忍受著「破龍」的力量帶來的巨大痛苦。   斯羅是在玩貓玩耗子的把戲,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全力一擊,將我活生生地震斃。可是斯羅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不急不緩地用著力,想用慢慢地走向死亡的方法來折磨我。   「很痛吧,當然了,我的屬性是破龍,青牙龍的龍氣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你害得我弟弟變成白癡,我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死去,我要你清楚地體會到走向死亡的痛苦!」   「我們路西法家族高貴的血液流在你這樣低等的人類身上真是莫大的恥辱啊!」   「我不想死,家裡還有許多人在等我呢,為了安達和希拉不傷心,我絕對能不死。」我不停地鼓勵著自己,拚命地驅動力量抵抗著一波接一波傳來的力量,我的力量越來越弱,青牙龍的龍力不但嚴重傷害我的身體,而且還能壓制我體內的龍之魄,令我本就不多的力量大打折扣。   「你的氣喘得好急啊,嘴角都開始流血了。」   「鼻子也流血了,現在連護身的暗黑龍之鎧都消失了!」   斯羅不停地用語言在精神上折磨我,他似乎對虐殺敵人很感興趣。雖然手段殘忍了點,可是自始至終,斯羅的臉上都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   「再見了,暗黑龍!」   直到最後一擊,斯羅的眼中方才閃過一道凌厲殺氣,破龍的力量爆炸般地增值,潮水般地湧入我的身體裡,就在那一刻,我的暗黑龍變身形態竟自動消失。   「完了!」   我的抵抗土崩瓦解,死神已站在了我的身旁。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三章 生死線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就在青牙龍的龍力全面侵入我的身體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竟是大魔神路西法的聲音。這個聲音又響又亮,就像炸雷一般。像是受到破龍力量刺激似的,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一陣沸騰,一股新的力量從我的體內湧出,替我化解了斯羅致命的一擊。   「呀!」   不受控制地,我再次變身,身體自動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形態。不僅如此,在這股新生力量的作用下,身上的疲憊竟一掃而空,體力和精力全部恢復到最佳狀態。   「青牙龍的力量可以克制你的暗黑龍的力量,你明知這一點還敢用龍戰士形態和他作戰?幸好我早就猜到了!」路西法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聲音並不是大魔神路西法通過心靈和我對話,而是他事先藏在我心裡的訊息。   「用四翼墮落天使和他打吧,別讓我失望啊,我可不希望十年之後在沉月峽見不到你!」   「混蛋,這個路西法有病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新生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淌著,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這股助我逃脫一劫的力量並不是屬於我自己的,而是路西法為我開天頂時悄悄注入我身體的。   當青牙龍的龍力全面侵入我的身體時,受到青牙龍龍力的刺激,這股力量方才被引發開來。   能把能量事先貯存在別人的體內,在幾天後助其迅速地回復體力,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我讚歎魔神力量的強大。   「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   那天路西法的舉止言行古怪異常,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不希望斯羅殺死我,難道我對他有重要的利用價值?   「滾開!」   力量盡復,我一聲怒吼,藉著那股爆發力全力出擊,硬是把斯羅震開,擺脫了糾纏在一起耐力戰的局面。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   當我以四翼墮落天使形態出現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怎麼得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勝過我!過來一戰吧,斯羅!」   我拾回逆鱗,把劍尖指向斯羅,發出挑戰。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主動地向別人提出挑戰。   魔族的最強者是四翼墮落天使,而龍戰士是人類中最強的戰士,但今天的決鬥,一切卻全都反了過來:身為龍戰士的我用的是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而原本是四翼墮落天使的斯羅卻以龍戰士變身形態和我交手。   斯羅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他在一瞬間就從剛開始的驚異中平靜下來。他抬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勾,打龍牙從地上彈起落回他的手中。   四周的廝殺仍在持續,但決鬥中我們兩人卻一動不動地對峙著,我的紫眼睛盯著斯羅的金眼睛,四隻眼睛之間迸出了激烈的火花。卡尤拉和漢斯都已來到了現場,他們倆沒有出手,只是站在第二道城牆上靜靜地看著我和斯羅的生死大戰。   天很熱,在陽光下站立了一小會兒,我和斯羅就都流了一身的汗水,有熱汗,也有冷汗。我們的臉上佈滿了汗水,但誰也不敢用手去擦。   我和斯羅之間的僵持狀態是被一個人類士兵打破的。當時他被獸人逼得無處可逃,慌不擇路下竟闖入了我們倆人之間的禁區。   就在那個倒霉的士兵和我們倆人處於三點一線的位置時,我和斯羅同時發動攻擊——我們倆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用同樣的動作朝對方全力劈出一劍。   可憐的闖入者連哼都沒有哼半聲,就被交錯的龍氣魔氣斬成了無數的碎片。   逆鱗對打龍牙,短短的一瞬間,兩把神兵碰撞了幾十次,爆發的能量像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擴散。   「什麼,你連魔身護鎧都會?」當我全力運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時,體內的魔氣在身體表面結成一道黑色的魔身護鎧。這是一種和龍戰士的神龍不死身或者獸人的獸神護體相類似的護身力量。   「你想不到的東西還多著呢。」   魔身護鎧是大魔神路西法傳給魔族的武藝,據說路西法還是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時,這一招的名字應叫天使聖體,路西法墮落之後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變化,這一招的名字也隨之改變。   路西法給了我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但他並沒有傳授我這一招。不過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秀耐達家族的七位龍戰士與魔族的皇帝三百年來也不知打過多少次了,對他們的武功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龍戰士和魔族不一樣,畢竟是擁有創造力的種族,先祖們早就通過戰鬥找到了這一招的修煉方法。只是魔身護鎧必須是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人才能使用,只擁有一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變身是使不出這一招的。   在交談中我們倆已從地上打到了天上,一黑一青兩條身影在空中扭成一團。   斯羅用青牙龍變身和我決鬥實在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青牙龍的力量可以讓其他龍戰士吃盡苦頭,但破龍的特點卻對墮落天使變身半點效果都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四翼墮落天使要比第四次變身的青牙龍要強!   擁有了兩對翅膀之後,在我空中的飛行能力就已勝過了只有一對翅膀的青牙龍,斯羅被我引到空中作戰,這本身就是失策。論劍法武藝,斯羅絕對不會輸給我。但他由於是皇帝的身份,平時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和人進行真正的生死大戰。   縱使是在戰爭中,除非遇上像我這樣的對手,否則身為帝王的斯羅不可能有出手的機會。   缺少實戰中生死相搏的戰鬥經驗,這是斯羅的致命傷。   論速度,在空中我比斯羅要靈活;論力量,四翼墮落天使勝過第四次褪變後的青牙龍一籌;論戰鬥經驗,斯羅更是和我沒得比。才一交手,我在空中就已佔盡了上風。   仗著自己力量強速度快的優勢,我在空中圍著斯羅高速移動,出劍出腳出拳,猛烈地攻擊著斯羅。由於我的攻擊太猛烈了,處於被動的斯羅竟被我困在空中的極小的範圍內無法隨意移動,只能像陀螺一樣地轉動著身子應付我的猛攻。   其實斯羅要扳回現在的劣勢並不難,他只要不用青牙龍變身而改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這就可以扳回一大半的劣勢。我的力量雖強但也不是十分的完美,暗黑龍的力量特點是攻強守弱,而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特點則偏向於攻守平衡。我早已習慣了用龍戰士變身和人交手,現在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驅動根據龍戰士力量創出的武功,效果多少都會有些差異,並不是非常地得心應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此激烈的打鬥,生死只在毫釐之間,身在局中的人想要作出正確的判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惜耗費比對手更多的力量出拳出招,逼得受困的斯羅手忙腳亂,就是不讓他有正常分析思考的時間。   「怎麼了?你先前的威風跑哪兒去了?」   「一拳打爛你的臭豬頭,哈哈哈,鼻子上挨一拳不好受吧?」   「鼻子流血了,大舅子,你看上去好像一隻花臉貓埃」「不好意思啊,這一劍捅歪了,屁股很痛嗎?我的便宜大舅子!」   百餘招下來,斯羅已挨了我一拳一劍,一拳打在他的鼻樑骨上,血水飛濺;另一劍刺得又狠又齷齪,紮在了他的屁股上。從肉體上來說,這點皮肉之傷對龍戰士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卻嚴重影響了斯羅和我決鬥時的心態。我在言語上故意不停地侮辱斯羅,刺激他,在決鬥的過程中斯羅始終一言不發,面色鐵青,默默地忍受著我的污辱。他眼神中射出的陣陣殺意,現在的他已是一座蓄滿能量的火山,就等著全面噴發的那一刻了。   可是我是不會給他爆發的機會的!   我發出的拳風劍氣逐漸地向內收攏,斯羅就像是一隻困在蛛網上的昆蟲,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慢慢地被我束縛祝「下地獄吧,大舅子!」   「魔道輪迴!」   「驚艷!」   當機會成熟時,我全力運足力量,手足狂舞,一記腳招外加一記劍招,將所有的老本全部壓上,此時我的右手早已凝聚起封龍魔法。   斯羅雖然我的這兩招全部接住,但他停在空中的身體卻更加呆滯了。   「封龍印!」   看到斯羅現在的狀況已不太可能使出破魔封,我全力發出封龍櫻封龍印可以用能量球的形式擊出,也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擊出。為了萬無一失,這回我把封龍印凝聚在右手,一拳轟出。   已打昏了頭的斯羅憑著習慣用拳頭來接我這一拳,等他發現不對勁已太遲了。   兩拳相交,封龍印順著手臂從拳頭處蔓延到斯羅全身,斯羅左臂的青牙龍之鎧首先瓦解,接著是胸部,右臂最後到全身。   「下地獄去吧!我親愛的大舅子!」   就在斯羅力量減弱的那一刻,我左手一劍猛劈過去。擊殺斯羅的機會只在這一瞬間,封龍印只能封住龍戰士變身,卻對墮落天使變身無效。   生死關頭,雖然現在只餘下平常狀態的戰鬥力,斯羅也拼盡全力一劍刺向我左胸心臟,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他需要半秒的喘息時間,只要給他半秒鐘,斯羅就能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我根本不理睬刺向我左胸的一劍,逆鱗照著原路劈出,斬向斯羅的右肩。   「你忘記了,我是左手用劍!」   就在打龍牙刺中我的心臟之前,逆鱗已先他半步斬中了斯羅的右肩,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在那一刻,斯羅的眼珠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從肩頭斜斜地裂開,逆鱗斷開鎖骨,繼續往下切……「已經是軟軟的肌肉了,再進一分,就是肺部,切開肺部,青牙龍就要永遠成為歷史了!」   我正要運盡全力,一劍解決這個最大的後患,異變突起。一股刺痛的壓力突然從我的後背心臟部分傳來。   「是弓箭,而且是帶著光明力量的弓箭!」   如果我不理睬繼續揮劍向下劈,自然可以一劍殺死斯羅,但這一箭也一定可以把我射個透心涼。   為了保命,我的左手被迫鬆開逆鱗,以掌做刀,憑著感覺向後反挑。   「啪」的一聲輕響,我只感到左掌邊緣挑中了什麼東西,滾燙無比,緊接著左肩一熱,一根金質長箭擦肩而過,帶去了一大片皮肉。   「黃金製的箭!」   除箭尖是用堅硬的鑽石磨製而成外,這支箭是幾乎是都用黃金鑄成的。魔法極其厭惡金屬,黃金除外。用黃金為身,鑽石為頭製成的黃金箭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弓箭。不過這種箭的價格也是高得嚇死人,每射一箭就等於扔掉一大筆的黃金,用錢砸人實在是太奢侈了。   能用得起這種黃金箭,同時也不辱沒它的價值的人在魔族中只有一個,那就是魔族的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由於這一箭的緣故,一隻腳已踏入地獄的斯羅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趁著對付背後來襲弓箭的機會抬起左拳一拳轟在我的胸口上。他重傷在先,又沒有變身,這一拳只能讓我只痛不傷,但也成功地將我轟離他的身體。   「可惡!」   心有不甘的我在身體向後飛的時候用右手抓住了逆鱗的劍柄,藉著這股力道逆鱗又在斯羅嚇人的傷口上狠狠地割了一道。   斯羅的左肩噴出一大片鮮血,傷上加傷,悶哼著從高空中墜往地上。   「哪裡逃!」   「媽呀!還是我先逃吧!」   趁敵病,要敵命,此乃我輩之宗旨。我在空中翻了個身,頭下腳上,正要痛宰「落地龍」,卻恐怖地發現自己現在早已身陷重圍——就在我的身體正下方,現在圍了六個魔法師,這六個人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色魔法師服飾,右手皆持著一把黃金鑄成的魔法杖,每把法杖上都嵌著七彩的寶石。   這六個人佔據了不同的方位。如果用條線把這六個人的位置聯起來,正好組成一個六角形,而這個六角形中心就正對著我。   而在不遠處的第二道城牆上,正站著個中年男子,他身材粗短矮小,相貌平平,但他右手的鍍金大弓卻非常顯眼,那把弓幾乎和他的個頭一樣高,剛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此人正是魔族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這些人是趁剛才我和斯羅在空中大戰的時候佈置到位的,當時我的心神全被斯羅吸引住了,並沒有發現身下的行動。要不是我和斯羅先前的戰鬥雙方打鬥速度太快,這些人擔心傷了他們的皇帝,他們早就出手了。   「糟透了!」   斯羅一和我分開,身下魔法陣就在第一時間發動。六隻魔同時發六道銀光,迅速地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的魔法陣。   「不好,是重力之術!」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地面上傳來,扯得我像隕星一般地墜向地面。   這裡雖是人類和魔獸聯軍的共同戰場,但人類軍隊早已潰敗,根本不會有人來幫我。一旦我落到地上,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光是這六個魔法師就夠我應付的了。從這六個人的服飾我就猜得出他們力量極強,在魔族中的地位也不低。近身格鬥魔法師一錢不值,但這六人聯手,在地上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破魔陣,正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剋星,一旦他們全力施法,就可以硬將我還原成平常人。   「崩!」的一聲弦響,波洛斯彎弓搭箭,又射出一支黃金箭。   這回我早有準備,逆鱗一揮,將來箭輕易地擊落。但我因此而分了心,無法去應付身下魔法師施法,我的身體仍然被吸著高速下落。   「嗚,是破魔陣!定身咒!」   落地之後,我的雙足立刻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手也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般難以移動分毫。由於受到破魔陣影響,我不但行動受制,體內的魔氣運轉起來也變得相當的困難。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在力量方面雖然勝過第四次褪變的暗黑龍,但在對魔法的抵抗能力方面卻不如龍戰士變身。   「我們又見面了!」   久違了的第七魔將阿爾法趁火打劫,扛著他的那把大劍一躍而出,朝我猛撲過來。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我冒險收回墮落天使變身,先是還原成常人,轉換體內力量的性質,重新變身為龍戰士。   就像青牙龍破龍的特性傷害不了墮落天使一樣,破魔陣也對龍戰士變身不起作用。借助龍戰士強大的抗拒魔法體質,我恢復了行動能力,急忙揮動逆鱗抵抗阿爾法的進攻。   「他媽的,該死的第七魔將,竟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在這兒多呆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險,但是可惡的阿爾法竟和我玩起了近身格鬥,死死纏著我。   近身格鬥是我擅長的,但阿爾法的身後有六個魔法師做後盾。他們有的為阿爾法施加光明護身咒文提升防禦力,有的加強他的攻擊力,有的則對我施用定身術,此消彼長之下,處於下風的人反而是我。   阿爾法雖佔了上風,他並不急著進攻,只是象牛皮糖一樣粘著我不放,逼得我無法迅速地脫離這個對我極為不利的魔法陣。   他在等,等這個魔法陣由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我急於擺脫阿爾法的糾纏,在數秒內連攻了三十七劍,其中三十劍是針對阿爾法的,另外七劍則是對付那六個魔法師。   這三十七劍沒有一劍傷到敵人,攻向阿爾法的招式全被他擋祝至於攻向魔法師的劍招,當逆鱗前進至距其一步遠的距離就被一堵無形的防禦結界住了。這六個魔法師六人聯手,六位一體,防禦共享。攻擊其中的一人,其實都等於同時進攻六個人,與六個人對抗。   因為阿爾法的干擾,我沒能及時這個魔法陣中脫出,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破龍陣運轉起來,龍力也大受干擾,力量驟減,我的行動再次受制。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定身術很難影響龍戰士,但六個高級魔法師聯手,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要是沒有第七魔將阿爾法在身邊,我完全可以再次轉化體內的力量,借助墮落天使變身脫離這個魔法陣,可是偏偏這個討厭的傢伙就一直像蒼蠅般地粘在我身邊。龍戰士變身和墮落天使變身互相衝突,由龍戰士形態轉變身墮落天使形態,或者由墮落天使形態變成龍戰士,都必須先還原成平常狀態,二者間並不能直接轉化。有阿爾法在身邊窺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那絕對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力量和行動都受到了嚴重限制,而阿爾法卻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頓時令我險象環生。   受困陣中,我不但力量難以發出,連揮劍的動作招式都無法及時地做到位。   勉強擋了幾劍後,我終於空門大露,胸口和大腿連中兩劍,頓時血水飛濺。   胸口那一劍,擦著我的左肋刺過,差一寸就會刺到我的心臟;大腿那一劍砍在左大腿背上,入肉極時深,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連續受傷,我的力量再減,而這個時候破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竟將我的行動完全封祝「尼爾斯城死難的同胞們,我為你們報仇了!」阿爾法高叫著舉起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四章 殺龍   就在我的腦袋快要搬家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阿爾法背後竄出,正好擋在了阿爾法面前,來人正是卡尤拉。一月不見,卡尤拉清瘦了少許,但美麗依舊。   「達克。秀耐達,你的死期到了。」   她的速度極快,搶在阿爾法前出手,一拳轟在我的小腹處。這一拳力量極大,打得我飛到了空中,我一陣反胃,就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酸水。   「她在幫我!」   到底我們還是有一夜之緣啊,卡尤拉下手雖重,其實卻是在救我。要不是她的這一拳,我的腦袋早就被阿爾法砍掉了。那一拳充滿了暗黑龍的龍力,並不是要傷害我,而是幫我解除了縛龍索的抑制,助我恢復行動。   我的身體才飛到最高處,卡尤拉又追過來,俏美冰冷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快出手,打傷我!」   卡尤拉低聲哼道,眼中帶著幾許焦急,卻也含著一絲柔情。   我明白卡尤拉的心思,我們倆同時出腿,踢在對方的肩膀上。雖然不好說話,但們倆對望的眼神已把彼此間的心意都說明白了。   這一腳我只用了四成的力量,讓卡尤拉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而卡尤拉攻向我的這一腳,上面卻用了緩勁,她有意地借助這一腳把力量傳送給我。   吸收了卡尤拉的龍力,我頓時精神大震。藉著這一腳的力量,我的身體在空中拋出一個弧線,投向百餘步外的入口,總算暫時擺脫了破龍陣的壓制。   我的危機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當我剛剛在空中平衡好身體,正準備展翅飛翔的時間,幾片陰影遮住了我頭上的太陽。   是雷鳥,世上最兇猛的飛禽,而且數量足足有數十隻之多。這種逞威天空的飛禽以四隻為一組,同時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朝我發動俯衝攻擊。   「不要和雷鳥在空中交手,那是自殺。」   就算手臂和大腿沒受過傷,我也不可能在空中打敗幾十隻雷鳥的進攻。當第一波四隻雷鳥朝我猛撲過來時,我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極冒險的選擇。   我把逆鱗收回體內,就在空中轉身,扇動翅膀,直接撲向由南朝北對我發動攻擊的那只雷鳥。和靈巧的鳥兒比起來,我在空中飛行的姿勢就像烏龜一樣的笨拙。   就在我面前數米處,雷鳥在空中做出靈巧的拋物線飛行動作,它原先的動作已由俯衝變成了水平飛行,看到我轉身的動作,雷鳥的翅膀一掠,猛地把飛行軌跡變成了向上拉伸,金色的身軀一下子掠到了我的頭頂上方,那對泛著寒光的利爪一揚,抓向我的腦袋。如果這一抓抓實的話,保證我的頭顱會成一灘紅紅白白的血漿。   「拼了!」   冒著被抓碎頭顱的危險,我的雙手猛地向上探出,搶在雷鳥之前扣住了利爪前端。   「哇!」雷鳥的利爪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我成功地把自己「吊」在了雷鳥身下。雖然躲過了碎腦之危,但仍然很危險。雷鳥不受我控制,如果不能迅速地落到地上,我照樣會被其他的雷鳥亂爪分屍。   「讓你這畜牲知道什麼是龍懼!」   我迅速地把體內的龍氣通過接觸注入雷鳥的體內。龍是世上最強大的生物,任何非智慧性的野外生物對上龍,都會自然地產生一種被稱為「龍懼」的驚怕,甚至嚇得手足發軟。   注入龍力的目的就是引發龍懼,令我頭上的這只雷鳥「手足發軟」,掉到地上。這一招果然有效,頭頂的雷鳥感應到了「龍」的存在,雙翼一軟,連叫也沒有叫一聲,從空中斜墜而下。   「哎呀!」   雷鳥帶著我,擦著地面落下,一路上接連碰飛了兩個人,最後和一隻比蒙巨獸撞在了一起。身體粗壯笨重的比蒙巨獸也抵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被撞得跌倒在地,一鳥一獸滾成一團。   吊在雷鳥身下的我下場比它們還慘,下落的時候我的身體被雷鳥帶著不斷地和地面發生磨擦,又和兩個人相撞,縱使有暗黑龍之鎧護體,我的背部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身後的那對龍翼不但嚴重擦傷而且還骨折了。龍翼是變身後身體龍化變異形成,它們其實是我背部的兩根肋骨。骨頭連心,我痛得幾乎當場就昏過去。   沒等我爬起來,一隻碩大的腳掌在我的面前迅速地變大……「是比蒙巨獸!」   生死關頭,我強忍劇痛,一個懶驢打滾避過碎顱的一腳。   「轟!」   我原先躺的位置被比蒙巨獸的腳掌踩出一個深坑。   「嚎……」   大腳踩空,比蒙巨獸嚎叫一聲,一躍而起,又以一個大山壓頂之勢朝我撲過來。   危急關頭,我靈機一觸,不退反進,身子一貓,趁著比蒙巨獸躍起的時機,從它的胯下鑽過。   崩!   大地震了一下,比蒙巨獸的那一壓在地上印出了一個「獸」形的大坑,巨獸的屁股正好對著我。   「插爛你的屁眼!」   我隨手從身邊的地上抓起一柄被遺棄的長劍,反身一刺,正好從比蒙巨獸的屁眼裡插入,盡根而入!   肛門被利劍插入,那份痛苦是難以想像的,受了重創的比蒙巨獸瘋了似地向前跑,撞飛了所有攔在它面前的事物,直至撞上城牆才停了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幹掉了這個可怕的對手之後,我發現我距離天之裂痕的入口處不過二十多步遠。但這二十多步的距離並不好走,就在剛才我和阿爾法戰鬥的時候,魔獸聯軍恰好剛剛攻陷了這裡,入口前方是纍纍的死屍。   入口的失守,意味著我們最後一條生路都切斷了,局面已是甕中捉鱉之勢。   為了逃命,殘餘的人類士兵發了瘋似地向這兒發動反撲。   在我的身後,阿爾法正率著魔族高手全力地追來,他們不殺我誓不罷休。   「弟兄們,跟我一起衝啊!」   我奮起餘勇,號召周圍十幾個還能戰鬥的士兵跟我一起衝向入口處,擋在我們面前的是兩隻強壯的比蒙巨獸和二十多個牛頭怪。   穿過這裡就是生,留下來就是死。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以卵擊石,但現在我已別無選擇,已沒有退路了「再勇敢的雞蛋也撞不過石頭」,和我一起突圍的士兵三下兩下就被敵人砍成了碎片。但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趁著他們分散了敵人的心思,我拼盡全力砍倒兩個獸人,直接闖到入口處,我所要面對的正是那兩隻比蒙巨獸。這兩隻比蒙巨獸站在一地的死屍中間,幾乎把路口都堵住了。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這麼硬闖是絕對闖不過去的。我受的傷都是硬傷,除背部外手上和大腿上各有一處重傷,連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只好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了!」   就在我打算這麼做時,比蒙巨獸身後突然幽靈般地站起了一個人,竟是波爾多,他並沒有逃走,只是躲在一邊等我。   滿身是血的波爾多揮動碧落,從背後刺穿了其中一隻毫無防備的比蒙巨獸的後腦,接著左手一揚,發出一道真空切,正好把剛剛回過身來的另外一隻巨獸雙眼弄瞎。   被刺穿了腦部的比蒙巨獸立刻死去,我趁機從它的位置闖了過去,成功地進入了棧道中。   「幸好剛才我懂得躺在地上裝死!」波爾多一把扶住我,臉色慘白,接著神情一黯,龍戰士變身竟自動消失。他的傷勢不會比我輕多少,體力更是嚴重的透支,發出那道真空切後終於也支撐不住了。   我們倆就相互攙扶著向北跑去,背後緊緊跟著魔族和獸人的追兵。對於我和波爾多這兩位龍戰士,魔族自然不會放過了,衝在最前面的是斯羅和第七魔將阿爾法。龍戰士的恢復能力很驚人,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可是經過短暫的治療,斯羅立刻就恢復了一大半,親自過來追殺我。   我們背後數十步遠的地方是魔族的追兵,而先前撤退的帝國士兵距我們也不過百來步遠。   「老大,再堅持幾秒鐘,我媽就快到了,我感應到她的龍氣了。」   「看,她來了!」   斯羅越追越近,我和波爾多現在都沒法飛行,跑怎麼勝得過飛行,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波爾多,我來了!」   一聲嬌叱,乘著清嘯,自遠處傳來,聲若龍吟,鋪天蓋地,勢不可擋,猶如雷鳴九天,貫穿了天之裂痕的整條通道。   天之裂痕狹窄的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她正高速地向我們飛來,來人正是波爾多的母親,第七代的碧玉龍碧姬。克勞維斯。天之裂痕奇異的環境對魔法有諸多的限制,時空傳送魔法在這兒無法使用,所以碧姬只能靠著一對翅膀硬飛過來。   碧姬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然近在咫尺。   「媽媽來救我們了!」救星在望,這一刻是我們最興奮的時刻,卻也是我們最鬆懈的時刻。身後的追兵,衝在最前頭的是青牙龍斯羅,其次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眼看我們就要和碧姬會合,斯羅和阿爾法做了一個配合。   斯羅先是做出俯衝的姿態,落在斯羅後面的阿爾法全力擊出一拳,恰好打在斯羅的腳心。受此一擊,斯羅奔進速度狂升,勁箭般刺破我們間的距離,竟在搶在碧姬之前猛撲過來。   「小心背後!」   這一切都被我們面前的碧姬看在眼裡,但她現在距我們倆有十步之遙,鞭長莫及,只能發出警告的驚呼。   我和波爾多如夢方醒地回身應付,但已太遲了,充滿破龍斬力量的打龍牙已經臨頭。   憑著本能的反應,我一把推開波爾多,左手的逆鱗勉強舉起,象徵性地去招架斯羅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劍。   「噹!」   兩劍相撞,蓄力不足之下,逆鱗遇上了打龍牙,竟被硬生生地斬去了三分之一截。   就在我的驚呼中,我只覺左肩一涼,接著一陣劇痛,然後是放射般擴散的麻痺感。順勢斬下的打龍牙切斷了我左肩的鎖骨,直沒而入,正中心臟,一剖為二,緊接著破龍斬的力量爆發開來,將心臟炸成肉漿。   「暗黑龍一脈永遠成為歷史了!」   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一片血紅,耳邊只餘下斯羅得意的狂笑。我想叫痛,喉嚨卻裡充滿了腥味的液體,一字也哼不出聲來。   「滋啦!」   打龍牙從我的身體抽出時,我的神經清楚地告訴了我,打龍牙是多麼的冷。   我覺得自己像墜入宇宙中一般,身體化成一片羽毛,在風中越飛越高。   「我要死了……安達,希拉……你們還好嗎……」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五章 天使之淚   我躺在波爾多的懷裡,鮮血汩汩流出,我的生命就像噴出的鮮血般不斷地流逝,我快要死了。   我被斯羅一劍砍倒之後,碧姬阿姨就趕到了,她隔空發出一拳擊退了斯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的身邊為我查看傷勢。   「不!」   只看了一眼,她就發出了絕望般的吼叫,那是含著無比悲慟,極度憤怒的吼叫。因為她知道我的傷是不治之傷,心臟都碎成了一團爛肉,以她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我。   龍怒!美麗的女龍戰士被激怒了,體內的龍氣澎湃而出,碧綠色的短髮象利箭般根根豎起,四周的空氣以她的身體為中心自動旋轉起來,龍戰士的金眼睛在陰暗的棧道裡閃閃發光。   這時候有一隻不知趣的比蒙巨獸朝她猛撲過來,正好給了悲憤交加的碧姬發洩的機會。她一拳轟出,硬撼比蒙巨獸拍過來的利爪。   拳爪相遇,先前我費盡心力才能打倒的比蒙巨獸,竟被她的這一拳轟得骨骼盡碎,龐大的身體化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撞成一團肉泥。   如此強大的力量,嚇得追入棧道裡的所有追兵全都止住了腳步。   「波爾多,把碧落給我!」   碧姬放開我的身子,從波爾多手裡奪過碧落,長槍一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屠盡眾生的殺意。面對著「龍怒」狀態的碧玉龍,縱使是破龍屬性的斯羅也畏縮地後退了半步。   「我要把你們通通殺死!」話音剛落,狹窄的棧道內刮起了狂飆,碧姬以身體為媒介,人槍合一,四周的空氣被動逆轉,旋化為巨大的龍捲風,殺向棧道內的追兵。   龍戰士被稱作世上最強大的戰士,但他們和其他強者實力上的真正差距,卻要等到其完成第五次褪變後才能明顯地顯示出來。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的龍戰士,因為吸收了哈姆巴石的緣故,他們的力量會比魔族或獸人中的超級強者強一點,但那只是不多的一點點。   但當龍戰士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實力間的差距就完全被拉開了。現在的碧姬,正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   才一交手,斯羅和阿爾法就首先棄陣而逃。碧姬要我為報仇,先要殺的人自然是他們兩個。青牙龍破龍的屬性本可以克制碧玉龍,可惜雙方的力量級別相差太遠,一車之薪,又豈是一杓之水所能澆滅的。不能勝,那就逃,對於殺父篡位的斯羅來說,逃走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但來不及逃走的其他追兵,面對著龍怒的碧玉龍可就倒了大霉。敵人人數雖多,但山道狹窄,能與碧姬直接交手的不過十數人而已。碧姬借助身體的高速旋轉製造出龍捲風,這裡氣流不通暢,密閉的環境對空氣屬性的碧玉龍極為有利。   氣流就是她的武器,高速旋轉的龍捲風射出無數無形的「氣箭」,被射中的熊人,牛頭怪,科摩多龍人,下場全部一樣,個個都被「氣箭」洞穿了身體。   至於最強悍的比蒙巨獸,氣箭射不穿他們皮粗肉厚的身體,卻也在他們的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一隻退得慢的比蒙巨獸撞上了旋轉的龍捲風,竟被活生生地絞成了成百上千塊的骨渣肉沫。一百多個進入棧道的魔族獸人,就被她以一人之力,像趕鴨子一般地逐出了天之裂痕。   就在碧姬用屠殺來發洩心中悲憤的時候,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老大,別死啊!你死了叫我怎麼向希拉她們交待啊!」波爾多雙手按在我的受創處,不斷地施用聖光術回復魔法。聖光術屬於入門級的回復魔法,充其量只能治治皮肉之傷,卻沒法讓碎成肉漿的心臟恢復機能。雖然波爾多可以使出六級的殺傷性魔法,但他在回復魔法方面最多也只有第二級的水準。隔行如隔山,即使是他的母親碧姬,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她在回復魔法方面的造詣還不如一個二流的回復師。   對於心臟已經破碎的我來說,波爾多的呼喚是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事情。在瀕死之人的世界裡,光明與黑暗沒有分別。我覺得自己像是落入黑洞之內,伸手不見五指;可是當我地運足目力努力去看時,卻發現四周儘是一片閃耀的光亮,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這就是死亡了吧?原來死亡是這麼一回事礙…」達克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他傷得好重啊!「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臉上,竟是安達的聲音。   「時空移動?這兒是日不落山,時空移動魔法受到禁制,你怎麼使得出來?」   「不知道,我剛才感應到達克有生命危險,我試著用了一下,於是就過來了。」   我感到胸口按上了一雙手,是安達的手,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安達馬上施展第七級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為我治傷。聖光加身,我快要消失了的意識又回來了一點,肩頭的肌肉蠕動著開始癒合。   「啊,有效了!」波爾多高興地叫了起來,但聲音隨即變成了極度的失望。   「沒用!」   肌肉的癒合只持續了數秒就停了下來,血照樣在流,只是越流越少,我已沒有多少血好流了,白銀癒合手無效!   「他的心臟已震碎了!」安達失望地自言自語道,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白銀癒合手救不了我的命,卻讓我迴光返照,意識出奇地清醒起來,雖然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把一切都清晰地聽了進去。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活老大嗎?」   「有的!」安達沉聲回答道,她的語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那是覺悟了的,甘願犧牲自己的人常用的語氣。   「最高級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   生命是在水中誕生的,無論是人類或者魔族,他們的胎兒時期都是在羊水中孕育成長。天使之淚的奧秘就是借助水的力量,創造出一個類似母體的環境,讓受法者的身體重新回到胎兒最原始狀態進行細胞重組。這種魔法可以令斷肢重生,就算是內臟器官也可以重新再造。   這種魔法代表水系回復魔法的最高境界,已涉及到了創造生命的奧秘,屬於第九級回復魔法的範疇。   天使之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天使的慈悲,意思是說除非是天使大發慈悲過來救你,否則沒有人可以用這招魔法。在龍戰士出現之前,除了神和天使以外,根本就沒有生物可以單獨使出這一招。縱使是在龍戰士中,也只有水系一脈的滄海龍,在他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後,體內的萬神血咒臨近發作前才能使出來。   「天使之淚?那是第九級的回復魔法,你會用嗎?」波爾多驚呼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達淒然一笑,將我扶起,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要啊,安達,快停下。」   我知道以安達的性格,為了救人她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現在的我已無法說話,我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呼喚安達,希望她能聽到我的心聲,停止這種自殺的舉動。   「好涼啊!」   被割開的心頭一陣清涼,安達開始施法了,空氣中的水元素被不斷地提取出來,在我的心臟處凝結成一滴水珠。   清涼的感覺開始擴散,水珠漸漸地膨脹,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胸腔,破損的肌肉再次蠕動起來,肌體細胞開始重組,分裂,增生。水珠不停地擴散著,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我和安達完全包了進去。   儘管身在「水」中,我卻可以像在空氣中一般正常呼吸。流了一地的鮮血被水球吸附過去,重新流回我進的身體,鮮血把整個水元素球染成了粉紅色。我的心口有些疼痛,也有點癢,那是破碎的心臟重生的先兆。在天使之淚的作用下,雖然心臟還未回復,但血液卻已重新開始循環,大腦得到了氧氣的供給,我的身體各個部分的機能逐一恢復。   我的視力首先恢復,透過包裹著我們倆的水元素球,安達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她抱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著,這是過度使用生命魔法的跡象。   安達到來日不落山之後,她的力量就一直在不斷增加著,她現在的力量可以輕易地使出第七級的回復魔法,但要她使出威力和消耗都為白銀癒合手十倍的「天使之淚」,以安達現在的狀態還遠遠不夠。   先前失去心臟損耗甚大,我的手只能做出極輕微的移動。   我的費力地抬起右手,手指先是按在安達的腿上,然後邁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我的五指象蜘蛛一般地在安達身上爬著,穿過她的小腹,胸部,脖子,最後我終於成功地將右手放在了安達的臉龐上。   我的掌心貼著安達的臉,我的手很冷,可是安達的臉更冷。   「不要啊,安達,你的身體受不了這種消耗的!」水元素球把我和安達的心靈聯繫在了一起,我通過心靈勸阻安達道。   「沒事的,日不落山在給我補充能量,你放心好了!」安達向我發出一個微笑,安慰我道。   「你騙不了我的,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我知道這一招要損耗多少力量,你現在力量的消耗遠遠超過了補充,我知道你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彌補中間的差距。」   天使之淚一用起來就不能中斷,一旦停止就前功盡棄,為了救我,安達使用了生命魔法補充力量上的差距。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安達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強了力量,一時間安達全身都亮了起來,充滿了端莊聖潔的高貴氣質。   「不!」   我知道這是生命燃燒到極點的特徵,她的臉變得更冷了,而心跳的速度卻加快了一倍。「天使之淚」已運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造心臟。   隨著流出體外的血液回歸身體,凝聚在我身體四周的水元素球迅速縮小,幾秒鐘之內就濃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球體,正好填補在心臟位置。   球體的中央是一個核,一個可以分裂生成心臟的核。核開始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不停地生長,不斷地擴大。很快地,一個新的心臟誕生了。   「噗通,噗通!」   原有的血管與新生心臟的血管相連,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新生的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速度逐漸加快,我正在慢慢地復原。   然而抱著我的安達,她的目光卻像即將燃盡的燭火般逐漸黯淡下去,「快住手吧,安達!」我無力地哀求道,安達的臉色已慘白得像張紙,額頭冷汗直冒,她仍然在不斷地燃燒自己生命力。   安達的氣越喘越急,而她的心跳卻快減弱,那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跡象。   「神啊,給我點力量吧!救救安達吧!」   我在內心中吶喊著,從來不相信神明的我向神明祈求道,墾求神能出現,給我力量,拯救我的愛人。   「神啊,求你了,幫幫我吧!」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這麼沒用。平時我口口聲聲都把「我只為我自己所愛的人而戰」,「我會保護好我所愛的女人」這幾句話掛在嘴邊,可是到了關鍵時候,我卻要靠我自己最愛的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我。   「我好沒用!」   如果我現在還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殺死自己。   「噗通,噗通!」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有力,但在我的耳裡聽來,這卻是安達的催命曲,我的心跳每加強一分,我的愛人生命就減弱一分。   被打龍牙割開的左肩開始癒合,我身上的力氣又恢復了一點。   「停止吧,安達,剩下的小傷沒什麼的。」   我的左手也能動了,把左手攀在安達的肩膀上懇求道。   安達低下頭望著我,淒迷的雙眼此時已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一滴水珠從她的臉頰滾落,正好落在我的右眼。   右眼受到異物的刺激,一陣刺痛下,我流淚了。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   安達的頭垂得很低,幾乎要貼到我的胸膛了,我的左肩的傷痕已完全復原,身體的力氣也回復了幾分。   「你要學會好好地……」   話未說完,安達向前一倒,趴在我的胸上,那情景就和我們倆七年前初遇時一般無二。   「不……不!這不是真的!」   我瞪大眼睛,伸過顫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為安達捋去額上的亂髮,就像當年我為她掀去頭上的那片楓葉。   「安達,你一定是太累了,睡著了!」   我的不停地嘮叨著,我知道安達只是睡著了,就像七年前她在楓樹林裡睡著了一樣,一定是這樣的,一定的。   我把安達緊緊地抱在懷裡,想用自己的身體給她一點溫暖。   「波爾多,你回答我,安達是不是睡著了?」   「老大……」   波爾多象木樁一樣地站在我的身邊,雙眼通紅。   「安達只要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我不停地吻著安達冰冷的臉,我相信王子只要吻了公主的臉,就可以令沉睡中的佳人從長眠中醒來。   淚水不停地從我的雙眼流出,弄濕了我和安達的臉。我的生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化成了灰白色。   我抱著安達的身體體哭泣著,自責著。失去至愛的劇痛就像掀了逆鱗一般,強烈地刺激著腦部的龍之魄。痛苦,自責,傷心,這三種情緒糾集在的一起,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著我的心。   我把目光投向天之裂痕的入口處,此時碧姬剛剛把魔獸聯軍逐出入口。   「老大,你說話啊,別這樣傻愣愣地站著,別嚇我啊!」   「斯羅!」   我在尋找一個可以讓發洩痛苦的目標,只有無盡的殺戮,才可以稍稍渲瀉一下我失去至愛的痛苦。我放下安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眼前的一切,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啊,達克,你好了?」看到我安然無恙,碧姬旋轉的身體停了下來。   我木然地掃了碧姬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此時我腦部的龍之魄正以爆炸的速度釋放著能量。   我的身體開始龍化。   首先變化的是皮膚,就像第二次褪變時一樣,我的皮膚表面現出黑色的龍紋,接著迅速地鱗甲化——一片片花斑式的龍紋轉化為實質的鱗甲。   「快住手,達克!不能用這一招!你的力量還不夠!這樣會讓萬神血咒提前發作的!」   碧姬一掌按在我的肩膀上,想要阻止我。   我反手一拳擊在碧姬的肩膀上,將她打得連退三步,我的身體繼續龍化,食指與中指合併,無名指與小姆指融合,最後轉化為一對龍爪。緊接著我的尾椎骨一陣奇癢,噗的一聲,一條兩米長的尾巴從背後伸出,拍在地面上,這是龍的尾巴。   我以龍的習慣,龍的姿態趴在地上,新生的龍尾不停地拍打著地面,發出攻擊前的吼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胳都發出爆豆子般的脆響,我的身材體型號也逐漸地變大。   龍化繼行進行,面部的五官也開始變形,最後竟轉化為一張佈滿鱗片的龍臉。   現在的我已完全由「人」的形態轉變為龍的形態,而是一條擁有龍頭、龍身、龍爪、龍翼,頭尾相加長達數米的暗黑龍。   「嚎」   我腳踩大地,頭望天空,發出震天的怒吼。   龍,這種幾乎已快滅絕了的生物,再次重現於大地之上!這一招就是龍戰士最可怕的招式——神龍變!   一股我心中埋藏了很久的意識就在我化身為龍時開始覺醒,這是充滿一股絕對冰冷,邪惡的意識流,他開始吞噬我的意識。   「是暗黑龍王嗎?你甦醒了嗎?你也感覺到我心中的悲痛了嗎?你的心也和我一樣很痛嗎?好吧,你想要這個身體的話就拿去吧,放開你的手腳,把我連同這世上的一切全都毀滅吧!」   我放鬆精神,任由那股來自的黑暗的力量將我最後一分理性吞噬掉。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六章 追悔莫及   「安達,你在哪,你真的要走了嗎?」   失去意識之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安達的身影。含羞的安達,帶笑的安達,寧靜的安達,沉思的安達,薄怒的安達,佯嗔的安達,種種神情,種種體態,在我面前一一閃過。到了最後,我極力地想這把這些面孔全都記在腦海中,銘刻在心頭,可是面孔變化得太快了,到了最後,所有的面孔在我的腦中竟變得模糊了起來。   安達的身體在我的面前象霧一樣地逐漸淡去,消失在空氣中。   「安達,別走啊,不要離開我啊!」   我驚慌得大叫著,胡亂地伸出手去,想把消失了的安達抓回來。   「不要離開我,安達,我愛你,別走!」   我的手搶在消失之前抓住了安達,我張開臂膀,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我抱得很緊,生怕一鬆手她就飛走了。   「安達,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其實……」漸漸地,我發覺懷中的佳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氣味不對,身體給我的觸感也不對。   「啊,是你,碧姬阿姨!」   我心中一震,猛地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抱的人不是安達,而是波爾多的母親碧姬。   「對不起……」我急忙鬆開手,卻又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一絲不掛,我現在正坐在一張床上,身體周圍有一絲繭狀的物體,我剛剛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   「嗨……感情真是一種傷人的東西。」場面很尷尬,望著我的臉,碧姬一愣,像是看見熟人似地,接著眼中又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把一套衣服推到我身旁,然後轉過身去。   「幾天了?我現在應該在鳳鳴關內吧?」我穿上衣服,扯開話題問道,屋內只點了一盞不太亮的魔法燈。借助著昏暗的光線,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房間並不是很大,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書櫥,幾把椅子,在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幾樣刀劍作為飾品。   「這是我的官邸,你睡了三天了!那天你強行使出神龍變,運用龍力過度,刺激了龍之魄,所以……」碧姬背對著我答道。神龍變是龍戰士完成第五次變身後的才能使出的終極絕招。   一次天魔解體大法加上那招超越體能極限的神龍變,對龍之魄的刺激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我知道了!」。   「你沉睡的時間太短了,正常情況下,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需要十二天的時間,而現在才過了三天。而且你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照這樣下去,恐怕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六次褪變,兩年之內,你就會完成第七次褪變……」「我知道!」   「你變身的速度太快了,照這樣下去……」「我知道!」   「你給我清醒些!」碧姬突然回過身來,打了我了一記耳光。   「現在你才二十二歲!還年青,未來還長著很……」「我知道!」   「別再說『我知道』了!振作點!」碧姬衝著我吼道。   「我知道……」   「穿上衣服,我帶你去見她!」碧姬為之氣結,無力地歎道。   「是最後一面嗎?」這時候我終於改口了,苦澀地一笑。   「我沒有把她火化,就是為了讓你能見她最後一面。」   安達靜靜地睡在冰棺裡,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卻睡得很安詳,表情似乎還在帶著一點微笑。   我在站在冰棺前,低著頭打量著沉睡中的佳人。   我站了很久。   我好恨自己過去為什麼不好好地對待安達,老是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來。我處處留情,家裡家外的女人是一大片,安達從來都沒有指責過我,只是在我有些出格時才說一兩句。安達當時的心中一定也很難受的,可是我當時只顧自己快樂,從來沒有去想過她的感受。   「為什麼最好的東西,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會感到珍貴。」   我總算明白那天曼奇尼大師對我的忠告的含義了。   現在的我好恨自己!   如果那天我聽從奧維馬斯的意見,沒浪費那寶貴的兩個小時的時間,斯羅也追不上我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和斯羅交手時,在我使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後,我依然有機會全身而退,當時我卻由於好勝之心留了下來斯羅決戰,最終令自己陷於死地。   比利亞叔叔曾忠告過我,情感和衝動是影響人正常判斷分析最大魔障,是我的愚蠢、衝動和感情用事害死了安達。   安達是我害死的!是我,都是我,我是兇手,我才是真正害死安達的兇手!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永遠……「安達,從今天起我會完全成熟,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不會再做出不理智的蠢事來……」我彎下腰,隔著冰棺在安達的臉上輕輕地一吻,在那一刻,我已把少年時無知與衝動完完全全地拋棄,我已把自己和從前那個十八歲的魯莽少年完完全全地隔斷。   「說完話了嗎,節哀吧,時間會抹淡一切的。」   屋外,碧姬背靠著柱子,斜斜地坐在木欄杆上,慵閒地望著天上的星星。她手上握著一個酒瓶,她的嘴裡還含著一小口酒,碧姬也有自己的心思。   「想要嗎?來一口吧!」   我來到碧姬身邊,一把搶過酒瓶,拔去瓶塞,咕咚咕咚地就往肚裡灌。   「咳!」   一股強烈的辛辣的氣味由舌根直衝腦門,沖得我當場就噴了出來。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劇烈地咳嗽著,鼻子酸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苦艾酒,一般人喝不慣的,不要勉強自己。」碧姬輕拍著我的後背,另一隻手卻要把酒瓶子拿過去。   「誰說的,這味道很好!」我揣緊了酒瓶不讓碧姬拿走。   碧姬鬆開了手指把酒瓶讓給我,我趁機仰起頭,將余酒一飲而荊苦澀的怪味弄得我的舌頭一陣麻木,酒液流入胃中,像火一樣地燒了起來,這酒好烈。   「還有嗎?」我搖了搖空空的酒瓶。   「酗酒?你這麼年輕,這不太好。」碧姬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激勵似地用力捏了一下。   「不過今天這是個例外,你現在確實需要這個!」   我跟著碧姬,穿過了幾間屋子,最後來到花園中。現在已是深夜,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了,除了昆蟲的鳴叫外,園子裡只有細細的晚風還在耳邊輕語。   鳳鳴關位於日不落山北面,神魔大戰之時,那場將日不落山一分為二的大爆炸的中心在發生南面,受到山體的阻攔,這裡受到的影響和破壞很小,植物都能正常地生長。   花園裡種了幾株茉莉花,現在正是開放的季節,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芳香。   園子裡擺了張桌子,邊上圍了幾張石凳。   「龍戰士想喝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酒我是用醉龍草浸過的,會讓你醉得容易些。」碧姬指了指桌上放了一排的酒瓶子,除了酒以外,桌上還放了一個白色狹長的包袱。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是什麼,包袱裹著的東西正是斷為兩截的逆鱗。   「想不到阿姨竟然也喜歡喝酒。」我苦笑著抓起放在瓶上的酒瓶,再次往肚裡猛灌。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也一樣會喜歡這杯中之物的。」碧姬微笑著舉起酒瓶,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比起我鯨吞式地豪飲,碧姬喝酒的姿態要文雅多了,動作非常地淑女化。她並沒有馬上把酒一口嚥下,而是含在口中,閉上眼,露出很享受的樣子,似乎在回味其中的滋味。   碧姬身穿一件淡黃色的無袖短裙,胳膊大腿全露在外頭。長年在外,風吹日曬,將她的肌膚曬成健康的古銅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龍戰士永遠都不會老,現在的碧姬看上去依然是十八歲少女的模樣,只是她的氣質比十八歲的少女要成熟得多,眼睛裡時常會透露出一種中年人常有的失落與感傷,看得出她的心中也有許多惆悵和無奈。我很快地就幹掉了一整瓶苦艾酒,這種酒的味道實在是太苦太澀了,弄得我的舌頭都麻木了,可是我現在就需要這種麻木感。   我停下來喘了口氣,趁機抹掉嘴角邊上的酒滴。   「再喝點吧,醉了後好好地睡一覺,然後把這一切都忘記。」   「睡一覺?我已睡了整整三天了,還睡?」   「既然不想睡,那就幹點正事吧。」碧姬把包袱推給了我。   「這是你的劍,把他修好吧。」   世上沒有斬不斷的劍,十賢者鑄造出來的七大神兵,這三百年來都曾折斷過。   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兵殺神,在雷茲。法比爾手中亦曾斷為兩截。神劍是有生命的,只需將其與人體融為一體,借助龍戰士體內的龍力就可以令兵刃自動修復還原。   「真不想去修它啊!」   我取出包袱裡逆鱗按原來的樣式拼接好,斷為兩截的逆鱗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看上去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劍。   望著手中的斷劍,我不禁有些百感交集。我歎了口氣,收拾情懷,雙手握著逆鱗的劍柄和刃身,將龍力由左右手送入,再從劍柄和劍尖往斷口處傳去。   逆鱗亮了起來,奇異的光在刃身處流動著,整把劍倏地光芒大盛,眩人眼目。   「逆鱗,同化!」   逆鱗重回我的身體,與我的左臂合而為一。我讓逆鱗留在體內一會兒,吸收了我的精氣之後,我估計逆鱗已還原得差不多了,將其重新由體內取出來。   「什麼,竟然沒有完全修好!」   斷了的刃體已重新接合,連為一體,可是在折斷的接合處,卻依然留著一道蚊足般粗細的裂痕。   不死心下,我按照先前的方法又試了一次,裂痕依舊存在。   「逆鱗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亦是你心靈的一面鏡子,你的心中有創傷啊!只要你不能忘記心中的傷痕,逆鱗就永遠也修不好。」碧姬說著又抿了一口酒。她喝酒的動作很優雅,但速度卻不慢,一口接一口,一口嚥下去後馬上就是第二口,才說了幾句話,瓶中的酒就只剩下了一半。   「阿姨你也挺會喝的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女孩喝酒的樣子很難看的。」我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把話題扯遠道。   「難看?可是這兒除了你,又有誰會看到呢?什麼時候?大概是十幾年前吧,我都快忘記了。」碧姬搖著頭,半哭半笑地說道。現在她的樣子,根本讓人無法將她和三天前在天之裂痕叱吒風雲的那位女神將聯繫在一起。   「對不起,我失態了!」   碧姬似乎也意識自己舉止有些失常,連忙收回表情,重新正襟危坐。   「沒關係的,阿姨,每個人都有自己煩惱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過去。」   看到碧姬似笑實哭的樣子,我好心安慰道。在父親留給我的記憶中,關於碧姬阿姨的並不多,大部分都被父親從靈魂石中抹掉了。我只知道他們曾是一對戀人,兩人甚至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異常親密關係,但最終他們還是鬧翻,分手時甚至幾乎大打出手。   這是為什麼?父親沒有把答案留下來,不過母親活著的時候無意中言語間倒是透露過其中的一鱗半爪。   那一年我十五歲,父親最後一次離家出征,而當時安達已是我的老師,而我正好與希拉相識,我們倆剛剛開始約會。當時我為追求希拉,討得她的歡心,特地到擅長音樂的母親那兒學習彈樹琴。   「達秀,我的兒子,男女間的交往,彼此間都不能太堅持自己的原則,都要懂得為對方犧牲一點,要常常為對方修正自己。」看著我長大的母親自然很清楚兒子心中在想些什麼,她提醒我道。   「有自己的個性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改變呢?」我不解地問道。   「這世上哪有天生就是珠聯璧合,彼此間毫無半點衝突的愛情呢?如果男女兩人都太有個性,互相間都不肯為對方後退半步,就算是再完美的愛情,最後也不會有很好的結局的。比如說就像你的碧姬阿姨……」母親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收聲,後面的再也沒有說下去。   「我以前那麼風流,又那麼好色,可是安達卻從來都沒有為責怪我,她也一定是暗暗地為我調整自己吧,可是我重來都沒有注意過她的感受,依然我行我素。」   「現在一切都已錯恨難返,我好恨自己以前沒有好好地對待安達……」我和碧姬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我們同時陷入了沉默和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瓦倫關那兒怎麼樣了?那天我強行施展神龍變,結果就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後來怎麼樣了,我感到似乎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發生,我的腦子裡現在只有餘下一些殘破的記憶。」   「是的,確實發生了大事!」碧姬的臉上現出凝得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   「神跡,是神跡,失蹤了四千五百多年的天使,就在你使出神龍變之後重現人間!」   在碧姬的提點下,我慢慢地回憶起了使出神龍變後發生的事情。   「帝國的命運,龍戰士的命運,恐怕都要因此而改變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七章 神跡   對於還在天之裂痕戰鬥的魔獸聯軍來說,那一天絕對是他們的惡夢!   失去安達的悲痛,喚醒了潛伏在我腦部龍之魄的暗黑龍王的殘餘意識。我主動地拋棄自我意識,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龍的本能去行事。   龍戰士的力量來自龍之魄與哈姆巴石的結合,暗黑龍一脈傳到我身上,已經過了三百年。就算當年那條真正的暗黑龍王的意識還存在於龍之魄中,但經歷了七代,什麼意識想法早就隨著血統的變更而消失殆盡,留下來的,也只是一些龍的習性本能。   逆鱗是被刺傷的龍是瘋狂充滿血腥殺意的,現在的我亦是如此。失去至愛的痛苦令我的狂性殺性極度地攀升,腦中只餘下噬血的衝動。我沒有用理智去抑制龍的本能,任由龍的本能操縱我的身體。   憑著本能,逆鱗被刺傷的的暗黑龍瘋狂地闖入瓦倫關內,不分敵我,見人就殺。黑色的龍爪一揚,擋在他面前的人立刻被開膛破肚;龍尾一擺,掃中的敵人全都骨折肉離,更有甚者竟被攔腰掃斷;縱使是強悍的比蒙巨獸,遇上了龍也逃不過被他壓在地上咬斷喉嚨的命運。   我一邊屠殺一邊朝斯羅猛撲過去,我喪失了意志,但仇恨的力量卻在潛意識中影響著龍的本能,斯羅在「我」的眼中正是刺痛了我的逆鱗的那個傢伙。   但斯羅似乎並不想和已完全龍化的「我」作戰,只是不斷地後退,總是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打不著斯羅,這令「我」更加的憤怒,殺性更強,出手更狠,追擊的路上撒滿了被撕碎的屍體。   藉著瘋狂提升的力量,我一直殺到了第二道城牆下,所有的敵人都退到了距我身體數十步遠的地方。而此斯羅正站在城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過來殺我啊!」他冷笑著朝我勾了勾手指挑釁道。漢斯、卡尤拉、阿爾法,還有先前的那個魔族的神箭手,他們都站在斯羅的身邊,他已在這兒布下了一個殺龍局。   明知這是一個殺局,望著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大仇人,我像受傷的野獸般猛撲過去。   當我飛到城牆一半高的地方時,四周突然風雷之聲大作。來自四面八方的弓箭閃電冰雹般地朝我擊來,就在我飛到和城牆齊高的地方時,先前的那六個魔法師再次發動縛龍索,將龍的身體牢牢地定祝城牆上,斯羅獰笑地舉起了打龍牙,這時候我要發出破魔封解除被封印狀態已來不及了。   「嚎!」一聲龍吟從天而降,一條綠龍後發先至,搶在斯羅之前撲中了我的背部,將我從空中壓了下來。   「崩!」   我被她重重地撲在地上,接著一個黃色的氣罩由綠龍胸口擴散開來,將我們倆保護在內。   「轟!」   我感到四週一陣震顫,先前的魔法攻擊與綠龍護身的氣罩相撞,發生劇烈的爆炸。   我感到後頸一熱,一口熱血噴在了我的脖子上。縱使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也無法同時抵擋住百餘個高級魔法師發出的攻擊,替我擋了一擊之後,碧姬也受了傷。幸好天之裂痕這裡只能使出三級以下的殺傷性魔法,否則剛才在那一擊就可以要我們倆人的命。   一股力量通過身體的接觸從碧玉龍身上傳過來,力量很柔和,就像是冬天的陽光,夏季的湖水,洗滌著我的心靈,迅速地將我由暴戾和狂亂狀態中解脫出來。   「快停止龍化吧,這一招不是現在的你所能用的。」碧姬通過傳心術和我交談道,現在我們都處於「龍」態,無法用語言交談。神龍變只是改變龍戰士身體的形態,我們的身體體積並沒有變大。雖然是「龍」,但我們的體型卻比真正的龍要小上十幾倍,依然是普通人大小的一條「龍」。   「阿姨,安達死了!」我向碧姬哭訴道,現在的我很想伏在一個人懷裡大哭一常我的心很痛,但頭更痛。我的力量本不足以使出神龍變,這一招只是我在情緒激動時強行使出的。超過了身體的負荷,從變身為神龍時起,腦部的龍之魄就一直隱隱作痛。   「小心!」壓在我身上的碧玉龍突然騰空飛起,迎上了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的聯手攻擊。   龍化之後,現在的碧姬已能發揮出真正的碧玉龍一半的力量。飛翔在空中的碧玉龍,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真空切,氣流箭,小型閃電,這些只是低級殺傷性魔法,但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上使來,卻電光亂竄,竟隱見蛟龍形象,威力足以和五級魔法相媲美。真空切,氣流箭這樣的魔法雖低級,一般的魔法師但也只能同時發出三擊到四擊,能一口氣同時發出七擊已是相當難得了。而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中,她每一次攻擊,十幾道的真空切或者氣流箭同時射出,其間沒有任何的間隙。   碧姬雖然強大,但她的對手也絕非庸手。破龍的斯羅,暗屬性的卡尤拉,以及老辣的阿爾法,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獨當一面的好手。縱使是龍化後的碧玉龍,要想同時擊敗他們三個也是相當困難的事,再加上碧姬本身也已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間三人一「龍」竟在空中打了個不分勝負。   至於還留在地上的我,卻遇上了另外一個對手。「你能使出神龍變了?那力量一定完全恢復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獸神護體!」「狂化!」   碧姬剛一離開,漢斯再度向我發出了挑戰。好戰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還處於龍變的狀態,他連使兩記絕招,將力量提升到頂峰,不顧一切地朝我猛撲過來。   在撲過來的過程中,漢斯的臉已轉變成為一張醜陋無比的比蒙巨獸的臉。狂化是種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招式,可以令獸人在短時間力量劇增。漢斯硬受我噴出來的一個火彈,直撲過來,一子下就用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一龍一獸,兩具強壯的軀體很快地就糾纏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滾扭打,濺起的塵土揚得老高。使出神龍變之後,再強的比蒙巨獸也不是龍的對手,年少氣盛,富有騎士精神的漢斯這樣做只是自取滅亡。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我的龍爪就抓傷了漢斯的兩肩,將他壓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咬向漢斯的咽喉。   被壓在地上的漢斯只能用手頂住我的脖子不讓我低下頭來,他的力量越來越弱,我的嘴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我的牙齒已咬到了漢斯的喉嚨,漢斯發出絕望的吼叫。   但我的牙齒卻沒有咬穿他的咽喉,就在牙齒觸到斯羅的喉嚨時,一直超負荷運轉的龍之魄已達到了極限,龍力崩潰,我被還原為人形。   「就差一點!」   現在的我已不是龍,甚至連龍戰士都不是,人的牙齒自然咬不穿獸人的堅硬的皮膚,死裡逃生的漢斯趁我力量減弱時奮力一掙,曲起膝蓋,一腳蹬在我的小腹處,把我踢得飛了出去。飛到了半空中。他的喉嚨險些被我咬斷,脖子上卻也多了兩排清晰的牙櫻被漢斯一腳踢到空中的我現在承受著過度使用龍力的後遺症,大腦彷彿有千萬隻鋼針在同時在猛扎似的,頭痛得就像要裂開一般。   漢斯出腳時我已是常人狀態,力量崩潰,正是我最虛弱的一刻,頓時讓我受了極重的內傷。   我狂噴著鮮血掉到了地上,先前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普通魔族獸人士兵圍了上來,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要死了嗎?也好,這樣我永遠就可以和安達永遠在一起了。」   我感到自己此時已經是賊去樓空,不但力量耗盡,四肢百骸更是痛苦不堪。   我感到自己的腦袋好像是要被利斧劈成兩半,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無比的痛楚。心靈的創傷,身體的痛苦,折磨得我恨不得馬上死去,一了百了。   大概我先前狂暴的狀態太恐怖了,那些圍上來的獸人魔族竟在我身前幾步的地方停了下身來,猶豫不前。   「快點動手吧,還怕什麼呢?」   「快點動手啊,別害怕,殺了我你們可以立大功了!」   我苦笑著地催促他們道,此時天上的碧姬感應到了我的危機,她拼著挨上斯羅一劍擺脫了三人的糾纏,從天上俯衝下來救我,不過這一回她又來遲了。   圍在我身邊的魔族獸人在猶豫了半秒之後,同時朝我揚起了手中的兵刃,眼看就要將我亂刀分屍。   「終於可以死了,對不起啊,安達,我讓你的犧牲白費了。」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我竟出其的平靜,慢慢地合上眼睛,靜靜地等死。   「這是什麼?」   就在我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眼角,一道耀目珍珠般的光柱從日不落山的峰頂射下,勢道似無休止,將天與地聯為一體。   魔族獸人的刀很快,卻也快不過光。由高空射下的乳白色光柱瞬間就將我完全籠罩,光柱範圍內的魔族獸人,在這一擊下全都氣化為一縷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之中。   原來還是晴朗的天空,眨眼間暗了下來。不,不是天暗了下來,而是日不落山頂射下的這道光柱太亮,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眼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天暗了下來。   光柱很亮,卻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光柱的邊緣出現了絢麗的光彩,宛如雷雨過後的彩虹,一圈圈圍繞在四周。這道乳白色的光柱並不是永恆不變的,光芒像水流般流動著,每一處亮度都不一樣。不同的亮度構成了不同的色彩,就像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在空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圖案。   不管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殘餘在瓦倫關內為了生存而戰的人類士兵,此時全都停止了廝殺,仰起脖子,瞪圓了眼珠,用敬畏的眼光望著天上的奇景。   就像畫師筆下逐漸成形的油畫,這些光芒有如在空中燃燒的火焰,構成了雪白的羽翼形態,圖案越來越清晰,最後幻化成一個幾乎和日不落山一樣高的六翼熾天使。   「天使,是天使!」   「是神跡!」   終於有人認出了圖案的真面目,神魔大戰以來再也沒有在人間出現過的天使,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他的神跡!   這個巨大的天使形態並不是天使的真身,而是有「人」用力量改變光線的反射角度,產生海市蜃樓般的幻像,這個情景在四千五百年前,被大陸上的生物稱作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就神魔大戰之前,風之大陸上的五大種族,彼此間都還是和睦相處的。就算是高傲無比、無法容物的龍,他們也只是居住在與世隔絕的龍谷之中,與其他生物老死不相往來地生活著。   那時候,精靈和獸人,人類和魔族,精靈和人類,魔族和獸人,魔族和精靈,相互間無分彼此,大家和睦地相處著。他們白天一起勞作,晚上一起休閒。在豐收後的日子,他們一起結隊到日不落山下祭祀還願,感謝上神的恩賜,而創世之神和他的天使們也大方地把祝福賜給他的子民。   那時候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他們就是以這麼一種形態出現在他們的子民面前,人們把這稱為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勝者是誰?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迷。大戰之後,戰爭的主角之一,大魔神路西法倒還時常現身人間,而他的死對頭,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卻從此音訊全無。   因而在風之大陸上流傳著有這麼一個說法,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們在那一戰後都死絕了。   老虎雖死,虎威尤存,幾千年來依然沒有人膽敢冒犯神的尊嚴,登上日不落山去探個究竟。唯一的例外就是第一代的龍戰士之一,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丁,三百年前他曾獨自一人登上日不落山,可是卻從此不知所終。   今天,當魔獸人三族犯神之大不韙,竟在日不落山下大打出手,用鮮血污染日不落山的純淨時,消失了四千五百年的天使終於重現人間。   從日不落山頂峰射下的光柱,將波及範圍內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可是處於光柱正中心的我卻安然無恙,毫髮無損。   啪!   一股莫名的敬畏湧上心頭,不知是從誰開始,先前還在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士兵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對著日不落山跪了下來,一個個頂禮膜拜,口中唸唸有詞,彷彿在為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表示懺悔。   化身為碧玉龍的碧姬此時已解除了龍化狀態,恢復為人形的碧姬並沒有下跪,她一手拄著碧落,以其為支撐,努力地抗拒著天上傳來的無形壓力,她的雙手抖得很厲害,彷彿身上負了千萬斤重擔一般。她不跪的原因很簡單,龍戰士不幸的命運全拜神所賜,豈能向仇人下跪?   先前與她交手的三個魔族也沒有下跪,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都是魔族,他們的神是大魔神路西法,日不落山上的天使都是他們的死敵,他們自然也不願意下跪。這三人也是咬緊牙關死撐著,寧死不跪。至於獸人王子,卡尤拉的「未婚夫」漢斯,當神跡一出現時他就跪下了,獸人是三大種族中唯一還把神當神看待的種族,不光是他手下的士兵,就連那些野獸——雷鳥和比蒙巨獸,面對著天使的幻像,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像落入狼群中的孤羊,身體瑟瑟地發抖。   四人不跪,這似乎激起了天上神明的不滿,那股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壓得在場的四人全都發起抖來,個個膝蓋都顫動得極為厲害。   神的力量很強大,但對於躺在光柱中央的我卻沒有多少影響。神又怎麼樣,死又如何,失去了安達,生命中的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我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責怪神,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為什麼偏偏就在我要被殺死時出現,害得我還像現在這般活著。   「叭嗒!」   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力量最弱的阿爾法首先支撐不下去,在一聲憤怒的虎吼聲中跪在了地上。接著是卡尤拉,儘管有幻龍槍做支撐,但她終於還是沒法和神的力量對抗,兩腿逐漸地彎曲,最終帶著一臉的憤憤之色,膝蓋接觸到了地面。   現在全場只剩下斯羅和碧姬還是站著,和「神威」對抗的滋味很不好受,兩人面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卻都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跪。   斯羅終於也撐不住了,膝蓋開始向下彎曲。   「我是皇帝,我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但「神威」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斯羅最終還是在咬牙切齒聲中跪到了地上。   「不要以自己是神是天使,別人就要向你們下跪!」碧姬撐著碧落,指天罵道,眼看自己也快支持不住,她的左手一揚,在自己的腿上施加了一個魔法,將自己的雙腿固定祝雙腿一下子僵化成了木頭,自然也無法彎曲。   「有本事就下來殺我吧,沒必要在天上裝神弄鬼!」   雙膝不再彎曲,碧姬從地上拔出碧落,指著天空發出了挑戰。   話音剛落,就像被截斷的流水,由山頂射下的光柱突然嗖地消失,「神威」   產生的壓力也隨之湮滅,但光柱中的天使幻形象卻仍然存在。   就在光柱消失的一霎那,天使的幻像卻開始動作了。擁有六對雪白羽翼的天使舉起了了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就在他的指尖上方,一個亮白色的光球正迅速地成形,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諸神的判罰,是諸神的判罰!」在場的魔族突然驚恐地吼了起來,包括斯羅在內,所有的魔族全都扔掉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向南逃去,而獸人也慌亂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諸神的判罰」,這五個字曾是滅族的代名詞,亦是魔族的惡夢。創世之神還統治著這片大地時,當他想讓某個種族從世上消失,「諸神的判罰」就是執行他的意志的神鞭。   神威消失的一瞬間,恢復行動的碧姬趕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扛在肩膀上向北飛去。這時攔在我們周圍的魔族獸人都處於極度恐懼的混亂狀態,根本就沒有人阻攔我們。   「神也要毀滅我們嗎,快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伏在碧姬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   碧姬背著我迅速飛入裂痕入口,就在這時,白色的光球象墜地的隕星般由高空落下,撞向地面。   巨大的響聲充塞了天地間,大地劇烈地震顫著,太陽嚇得躲到了爆炸產生的濃煙後面,整個世界都在為神的力量而發抖。   這一切全都被我看在眼裡,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   衝擊波帶起的迅速追上了高速飛行碧姬,震得碧姬身體一顫。   「要死了嗎?好啊!」我高興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事?」   「那一招並不是諸神的判罰,出手的那個傢伙,他只是用強大的力量在瓦倫關內劃了一條十幾米寬,深不見底的鴻溝,把交戰的雙方分開。」   「什麼?」   「這是真的!」碧姬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羅蘭德和拉法也不可能活著從那兒逃回來,要知道他們可是最後撤走的人。」   「他們還沒有死?」   「沒死,不過都受了重傷,明天你再去看他們吧。」   「誰,誰在那兒!」   突然間,碧姬怒喝起來,兩眼中射出無窮的殺機。在同一時刻,我的心中也同樣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刻骨銘心的仇恨,我們倆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變身。   「什麼人!」就在離我們不足十米遠的樹梢,正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衣人,就是他引起我和碧姬的殺機的。   說他是白衣人,這並不太準確。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實體的衣服,只是一層能量結成的光狀物體,與龍戰士龍氣結成的護鎧倒是有些相似。至於臉上的面具,同樣也只是一層能量化成的白色光影,掩蓋了他的真面目。   他靜靜立在樹枝梢頭,腳下的那根樹枝比人的小拇指還要細,就連個小孩也承受不了,可他卻能穩穩當當地立在那兒。   魔法中有一招叫懸空術,但我和碧姬都感覺不到有使用魔法的跡象。   最令人驚異的就是,站在夜空之下的「他」竟會發光,他全身上下都散著一股白色的銀光,白光象繭一樣地裹在他的身體周圍,使得他在夜晚的星空下特別的醒目。   「你是誰?」   我質問道,在這個神秘人物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種感覺與三天前我遭遇「神威」時很相似。   全身籠罩在白光中的神秘人沒有回答我的問話,他依然靜靜地立在那兒,就像天上的恆星般一動不動。   「你不回答,我就要動手了!」   神秘人揚起了右手,朝我和碧姬之間的空間一劈。   面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下去,雖然早有準備,我和碧姬仍然身不由及地被推向前方。   「裂風破!」   「死神之鐮!」   這種情況下,後退已是不可能,我和碧姬達成默契,索性借力順勢向前發動攻擊。   裂風破和死神之鐮都屬於第五級魔法的範疇,兩位龍戰士聯手,其威力可想而知。一黑一綠兩股龍力化作聚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形,張牙舞爪,扶搖而上,見物慾噬。   我和碧姬緊隨其後,早已做好了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準備。   面對我和碧姬來勢洶洶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再次抬起了右手,食指對著氣浪輕輕一劃。指尖所過之處,在空氣中畫出一條銀色的白線。   龍形氣勁撞上了白線,就像河水撞上了堤壩,立刻止步不前。被白線阻擋,風的力量與暗的力量化作瑰麗多姿的光點散向四方,仿若漫天飄下的花雨,蔚為奇觀。   一指化去我和碧姬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單手隔空一記虛按。   一股極其純淨的神聖光明力量迎面撲來,壓得我倆的身軀如隕石般重重跌回地上。   擊退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還是在樹梢上,那模樣彷彿先前就沒有動過手似的。   「這傢伙是誰,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   「他的力量是光明系的力量,而且是極其純正的光明力量,就算是銀翼龍在此也遠遠不及,這個世界上能擁有這種力量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我和碧姬迅速地對這人的實力進行分析,很快地我們得出了結論。   「難道這傢伙是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八章 人妖·天使   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物,他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從剛才交手的兩招來看,他的武功遠在我和碧姬之上,「等下騎到我的背上來,我們聯手上。」   碧姬輕聲提醒我道,她的皮膚現在已佈滿了綠色的鱗甲,正在急速地龍化,在半秒內,碧姬的身體迅速地由人態轉為龍態。對手如果真是天使的話,使用尋常的招式已是毫無意義。   神龍變是龍戰士最強的絕招,使出這一招之後,龍戰士的身體轉變為龍,可以像龍一般自由自在地飛行,隨意地施展高級魔法。   但這一招極耗力量,龍戰士也只有在第五次變身後才能使出這一招。   龍戰士化身為龍後,力量已強大得近乎完美——以人的智慧操縱龍的軀體,但他們的身體也有脆弱的地方,那就是龍的背部。   背,本就是這世上所有生物的共同弱點,無論是誰,他要防守自己的背部都是很困難的,背後捅人比從正面下手要容易百倍。而對擅長飛行的生物來說,背部一旦受了傷,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傷,都會嚴重影響身體的平衡,令其飛翔能力大打折扣,這一點對龍也同樣適用。   但如果有人能騎到龍背上,替龍防護來自正上方的攻擊,保護他相對較脆弱的背部,那麼龍在戰鬥中就無所顧忌,實力倍增。這個想法雖好,但在龍戰士出現以前,始終只是處於理論階段。因為目空一切的龍連自己的同類,甚至兄弟姐妹子女都看不順眼,更何況是讓其他的生物騎在自己的背上了。   隨著身體的龍化,碧姬已完全轉化為一條龍。使用神龍變之後,碧姬的體型完全改變,腰變長變粗了,脖子也加長了,秀美的臉變為龍頭。   我跨到碧姬的龍頸上,暗黑龍和碧玉龍的力量通過身體接觸合而為一,兩位一體,能量共用,我們再次聯手攻上。   化身為龍的碧姬仰天長嘯,全身上下的鱗甲片片張開,受到碧玉龍龍力的驅使,四面的空氣凝結起來,在神秘人的身邊布下無形的枷鎖,鎖住他的行動。   接著碧玉龍龍口一張,噴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的光球。這是一個高度壓縮的空氣彈,是我和碧姬聯手做出來的,體積雖小,威力卻比先前的那一擊要強好幾倍。   噴出氣彈後,碧玉龍身軀一彎,再度疾撲而上。   首先攻到的是帶著尖銳呼嘯聲的空氣球,神秘人抬起右手,輕輕一擋,無堅不摧的空氣彈被象接雞蛋一樣的接在手中。他的手指玉石一般潔白無瑕,而用手去接空氣彈的動作也是做得及其自然,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唯美的感覺。   「波」   空氣彈被他輕易地捏成粉末。   此時張牙舞爪的碧玉龍已經撲到,朝神秘人張開了血盆大口,而騎在龍脖子上的我也同時一劍劈下。   「打中了!」   「什麼!」   神秘人在我們的攻擊到達前的一瞬間閃電般地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我們聯手一擊,我們打中的只是他留下來的一片殘影,布在他身體周圍的空氣枷鎖根本不起半點作用。   「這傢伙是鬼嗎?怎麼沒有看到關節活動的跡象!」   他移動的動作就像幽靈一般,雙足離地,四肢不動就做出平行移動。光是這一點,就是我和碧姬無法做到的。   漂浮在我們面前的銀色光影刷地一左一右分化出兩個實體,兩個實體都充滿了能量。   「不好!」   兩個實體都同時出手,轟出兩拳,他的手腕才動,拳頭立刻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彷彿不受空間和時間限制。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傳來,明明把他的拳路看得清清楚楚,我和碧姬卻同時生出一種無法招架感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拳頭擊中我們的身體。   這兩拳殺傷力並不大,甚至不能讓我產生痛感,卻連龍帶人打得我倆凌空橫飛。   「砰」的一聲,我和碧姬再次重重地摔回地上,砸得泥塵沙石紛飛。   「這就是神的實力嗎?光是這個速度,就算是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也做不到。」   連續受挫,令我和碧姬的鬥志大打折扣。這個被我和碧姬懷疑是天使的神秘人物,不但力量深不可測,行為舉止也同樣令人難以捉摸,至今為止,他始終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我和碧姬從地上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對方手下留情,剛才那一下跌得雖然狼狽,我們倆卻沒有受傷。不等我倆站穩,神秘人開始反擊了,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手中凝結出一個白色光團。   沒有任何先兆,白色光團擴散到拳頭那麼大時突然爆裂開來,釋放出耀眼的白光。   「是封龍印!」   身體被白光照到,我感到體內的龍力在急速地減退,而化身成龍的碧姬身上的龍鱗也像陽光下的冰雪般不斷地消融。封龍印有多種不同的施放方法,但像這樣通過光來封印龍的力量,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破魔封」   他竟能以光的方式釋發出封龍印!大駭之下,我和碧姬全力運轉龍氣,在身體四周布下一個墨綠相間的防護罩,將我倆保護起來。   「什麼,居然無效!」   面對著以光的形式發出的封龍印,可以解除世上一切魔法封印狀態的破魔封不起半點作用,我和碧姬的力量繼續減退。   「出來吧,墮落天使!」   力量較弱的我不到半秒就被還原成常人,龍力被封,我連忙改變力量,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而龍化狀態的碧姬支持得久了點,先是身體的鱗甲褪去,露出人類的肌膚,接著龍頭化為人頭,翅膀消失,碧姬也被迫回復人態。在由龍變人的一瞬間,碧姬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怎麼了,阿姨!哇!」我出於關心轉頭看了已是常人狀態的碧姬一眼,結果眼珠子差點就爆了出來。   碧姬阿姨現在竟然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在站我身旁。   使出神龍變之後,身體的體型大變,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撐成了碎片。現在由龍態轉為人態,又沒有碧玉龍之鎧護體,頓時春光外洩。除了擁有魔族血統的暗黑龍一脈外,帝國其他的龍戰士在體內龍的力量覺醒之後,原先擁有的變身力量也隨之被唯我獨尊的龍的力量吞噬了。像碧姬和波爾多,成為龍戰士之後他們體內的狼人變身也自然消失,只餘下一種變身力量。   「不要看!」   碧姬一手捂著胸部,一手遮著下身大叫道,表情狼狽不堪,此時碧姬的行動已完全被對方封祝「咦!」   看到我的四翼墮落天使化身,神秘人第一次開口,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光球色彩一變,瞬間轉為紫色。   「是封魔印!」   紫光一照,墮落天使的力量也跟著減弱,速度竟比先前龍戰士變身時還要快上幾分。半秒之內,第二種變身也被封印了。   力量再次受制,我運勁反抗,卻恐怖發現自己的行動已被對方封住,半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我把目光投向身邊的碧姬,卻發現她也和我一樣成了一尊動不了的石像。   這場歷時數秒的決戰,最後竟以二位龍戰士慘敗被生擒而告終。擊敗我們倆的神秘人此時雙手負於身後,恢復了先前那種不言不語不動的姿態,成為花園中的第三尊石像。他的雙腳總算是站到了實地上,不再懸浮在半空中。   花園內無聲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發生了這麼激烈的打鬥,碧姬的龍嘯足以把全城的人都驚醒,然可是整個府邸卻沒有半點人聲,甚至連先前低沉的蟲鳴也消失了,所有的生物彷彿全都進入了冬眠期,四周寂靜得像死谷一般。   「這兒打得這麼凶都沒人發現,難道那傢伙讓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我曾嘗試著解開身體所受的禁制,卻發現體內的力量半點都提升不起來。無論是龍力還是魔族的力量,全都處於一種被凍結的靜止狀態,無論我怎麼驅動都不聽使喚。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加上這傢伙,難道神要親自動手,毀滅龍戰士不成?」被人像木偶一樣的制住定在那兒,這樣的滋味絕不好受。制住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物就頭顱微低地立在我和碧姬面前,似乎在思考什麼。他的面部被光影化成的面具所掩蓋,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詭異。   許久,他抬起了頭,似乎已做出了決定。   神秘人邁開腳步,來到我面前。他的腳在地上移動時,我清楚感覺到了大地傳來的輕微震動——這傢伙不是鬼,是有肉體的實體生物,從剛才他的表現看來,他九成九是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我把目光死死地盯在神秘人被光影籠罩的臉上,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麼。數招之內被他生擒活捉,可是我卻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安達的死,現在的我早已不怕死了。   「你是天使嗎?裝神弄鬼的,你想幹什麼?」我喝問道。   「我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思考了許多年也得不到答案,但也許我可以在你們倆身上找到答案。」一個聲音從面具後傳出,這個聲音非男非女,「聽」不出性別的差異,但音調卻非常的好聽,語氣一揚一挫,聽起來有點沙啞。   「什麼問題?你是誰,難道你就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我立刻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路西法要我和安達替他傳話的那件事,莫非此人和安達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那天在天之裂痕出現的天使?」碧姬也問道。   「……」   等了許久,神秘人都沒有回話,他又沉默了。我和碧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瞧出了對方心中的擔憂。   龍戰士是人類犯神之大不韙創造出來的超級戰士,從一誕生起就遭受神的詛咒。現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現了,他來找我們,目的可想而知。   一道無形的精神力量緩緩地滲入我的腦部,有些東西正從我的腦部快速流出。   「他在讀取的我的記憶!」   現在的我已是砧板上的肉,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對方將我心中所有的秘密提取個精光,半點不剩。十幾秒後,那種被侵犯的感覺消失,對方已從我身上取走了他想要的東西。   「你要我的記憶幹什麼?」   「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等下我還要那條碧玉龍的記憶。」接著他把目標轉向碧姬,碧姬的下場和我一樣,內心中所有的秘密被對方一掃而空。   取得了我倆的記憶之後,神秘人身上的光環突然黯淡下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激動。   「這傢伙,要我們倆的記憶幹什麼?」   就在我疑倆惑不定的時候,神秘人卻做了一件就算是打碎我的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來。   「嘶啦!」   他抬起右手,手指在我的身上輕輕一劃,隨著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頃刻間就把我變成一具和碧姬相同的赤裸白羊。   「你想做什麼?」我目瞪口呆,神秘人突然伸出右掌,一下子就將我的陰莖握入掌中。   他的手指輕輕一搓,一股熱力傳來,強烈地刺激著我下身的性神經,我創造了有生以來勃起速度最快的紀錄,在短短的一秒鐘時間裡就完成了顯示男性尊嚴的過程。   「喂,你要幹什麼!想強姦我嗎?快滾開,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成功地讓我勃起之後,神秘人開始用手套弄我的肉棒,實際上他是用無形的力量套弄我的肉棒,手掌和肉棒的表皮之間還隔了一層間隙。   天使沒有性別,在墮落之前都是不男不女的生物,說他們是人妖也不為過。   「呀,不要啊,滾開!」   我不是奧拉皇帝,對這種人妖天使可不感興趣。身體不能動彈,我只好集中全部精力控制自己的肉莖,希望能切斷下身的感受。但是這個武功比我高出十幾倍的人妖天使,他不但能讓我迅速勃起,甚至能控制我的身體對外界的觸覺感受。   單手握住我的肉槍,力量滲入肉莖,下身神經的感知能力瞬間增強了好幾倍,只是隨意的套弄兩下,就產生了如潮的快感。   「快住手,嗚,你這個變態的天使!」   套弄了二十多下之後,奇妙的感覺從肉莖的尖端傳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冷戰,就在被套弄了不到半分鐘後,我便在對方的掌中發射了。面對著這個人妖天使,一向「勇猛善戰」的我在各個方面都不堪一擊……就在我射精的那一瞬間,對方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打了一個冷戰。   從肉莖中噴射而出的黃金精液全被神秘人的左手接住了,噴射出來的黃金精液聚成一個球形,被神秘人托在手掌上。   他托著我的精液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拋掉手中的精液,轉身走向碧姬。碧姬仍然是以一手捂胸,一手遮下體的模樣站立著。她的胴體像是一具美妙不可言喻的藝術品,週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看見神秘人剛才對我所做的變態的舉動,碧姬也緊張起來了。神秘人每行近一步,都叫不能動彈的碧姬更加心驚膽戰,皮膚表面更是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因為長年日曬,碧姬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不過她胸部以下的皮膚卻潔白如雪,指縫中露出來的右乳乳頭似成熟的葡萄一般紅潤。雖然生過孩子哺過乳,雙乳依然堅挺,小腹平滑結實。碧姬的另一隻手則遮住了雪白的下三角地區,指縫中隱隱透出一撮淡綠色的體毛。   「你這人妖天使想幹什麼,搞了男人還不夠,還要搞女人?」   看到碧姬即將受辱,我又氣又急,偏偏身體又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手放在碧姬的胸脯上。   現在我已不把他叫神秘人了,而是稱作人妖天使。人妖天使把碧姬蓋住胸部的手拿開,伸手抓住兩隻高聳堅挺的圓潤玉乳,用力地揉捏起來。他的動作生疏之極,手指的動作根本不像是一個變態的色情狂,反而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對異性一無所知的小男孩第一次主動地探索女性的私處。   「走開,滾開,不要!」   碧姬又羞又怒,臉漲得發紅,卻毫無辦法。   人妖天使的動作雖然生澀,卻是一個力量強得可以隨意操縱別人身體觸覺的高手,這一點我先前已領教過了。僅過了數秒,雪乳肉峰上的嫣紅色的乳珠居然發硬挺起,變成了兩顆嬌艷欲滴的紅葡萄。被他挑逗的碧姬全身皮膚化為粉紅色,臉上也布上兩朵紅雲。   當他將碧姬的另一隻手從下身處移開時,碧姬下體緊合的花唇佈滿了亮晶晶的興奮淫液,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   人妖天使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表面上包上一層白光,形成一個五寸長的光柱。光柱的一端成傘狀,他竟將自己的手指模擬成男性勃起時的肉棒形狀。   「這個變態的天使!連這東西都模仿出來了!」   「你要不要臉啊,不要臉的變態人妖大天使!」眼看人妖天使的假肉棒就要插入碧姬的陰戶中,我破口大罵道。   人妖天使不理會我的叫罵,左手繼續撫摸著碧姬的胸部,化成肉棒形態的中指和食指,卻毫不客氣地分開了火熱的花唇,猛插進去。   「嗚……」   五寸長的「模擬肉棒」盡根而入,碧姬只能用嗚咽來表達心中的痛苦。   「呀!」   一聲長長的悲鳴,碧姬整個人懸空似地飄浮了起來,一直升到離地一人高的地方。在無形力量的驅使下,碧姬的兩條修長美腿自動地張開至最大,而人妖天使舉著化成肉棒的右手,不停地抽插著蜜穴。   「嗚,不要……哦……滾開……」很顯然碧姬是在極力地壓制體內如潮的快感,可惜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人妖天使牢牢地操縱了她的性神經,起初的幾句叫罵聲,很快就被一連長串的嬌呼呻吟所代替,那種聲音不是承受痛苦蹂躪的悲鳴,而是女性在性愛中獲得極大的歡愉,春情勃發之下,所發出的歡喜吟泣。   「哦……礙…基斯……救我……呀……」半空中的碧姬,雙頰酡紅,金黃色的淫液沿著大腿不停地流下,口中更像是最淫蕩的妓女一樣淫叫個不停。人妖天使只用了不足二分鐘的時間,就把碧姬帶入了男歡女愛的極樂世界之中。   看到碧姬高潮迭起的樣子,對於在一邊旁觀的我來說卻是極度的羞辱。尤其是聽見碧姬在喊父親的名字,更是令我憤怒異常。   「你這個臭人妖,有種的就殺了我!否則將來你要是落到我的手中,我要把你整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很有意思!」人妖天使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好像做了個表情。   儘管隔著面具,我卻感到他笑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他說著把手狠狠地抽送了幾下,強烈的刺激令碧姬一下子衝上了性愛的頂峰,身體一陣劇顫,在聲嘶力竭的淫叫中,下身的肉唇噴出大量金色的淫液。幾乎在同一時刻,一直蒙在人妖天使身體表面的聖光也隨著碧姬身體震顫的頻率抖動了起來,聖光的亮度就在一震一顫中不斷增高,當碧姬達到極頂高潮時,聖光的亮度已強得像太陽,照得半個夜空白晝般地光亮。   就在耀眼的聖光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人妖天使背後扇動的翅膀,那是雪一般潔白的羽翼,一片片光影似的羽毛,化成三對翅膀在人妖天使的背後上上下下地依次扇動著。   「你果然是天使!」   現在,這個人妖的身份已確定無疑,他果然是天使,而且是擁有三對翅膀的熾天使。   「既然日不落山上的天使,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奇怪而又變態的事情來?」   龍戰士最大的仇敵就站在眼前,這反而令憤怒得幾乎要發狂的我冷靜了下來。   「剛才他侵犯碧姬時,身體一直在不住地顫抖,而且顫抖的頻率也碧姬保持一致。他對我幹這種事時,也出現過這樣的跡象,難道他……」一個荒唐的想法猛地從我的腦海裡跳了出來。   「難道這傢伙剛把自己的神經與我們倆聯繫在了一起,我和碧姬受到了刺激,他也受到了完全相同的刺激,我們高潮了,他也同樣享受著高潮的滋味?」   「還有,他先前提取我和碧姬的記憶,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動了凡心,想享受一下男歡女愛的滋味,又不願真正地墮落,所以就採用了這種辦法?」   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可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現在我已明白了一點了。」人妖天使放鬆了力量,抽出手指,讓碧姬慢慢地從空中落下,著地之後,渾身酸軟的碧姬癱倒在地,她的下身還在微微地抽搐著,兩片肉唇一張一合,慢慢地滲出殘餘的津液。   「你果然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傢伙,你到底想幹什麼,人妖天使!」   人妖天使發出一聲冷哼,臉上的面具化為亮紅色,看得出他被我激怒了。   「人妖天使?就算是路西法也不敢這麼叫我!」   就在怒喝聲中,人妖天使身形一閃,瞬間移動到我的跟前,猛地一掌印向我的腦門。   「哇!」   動彈不得的我照單全收,一股火熱的力量由額心直透後腦,劇痛之下,我兩眼一黑,腦海中閃過安達的身影,當場昏死過去。   當我回復清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原來的那張床上。   「醒了,醒了!」希拉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捂著腦袋望向四周,邊上圍了一大群人。希拉緊握著我的右手坐在床邊,而羅蘭德與拉法坐在床的另一頭,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那是因為過度失血緣故,羅蘭德的右臂還打上夾板用繃帶吊在了脖子上。波爾多和他的母親站在屋子的另一角,波爾多低著頭,似乎剛被碧姬訓過。   「達秀!」看到我醒來,希拉又哭又叫地把頭伏進我的懷裡,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她兩眼通紅,看樣子哭過好多次了。   「嗨……我還沒有死嗎?那傢伙不是要殺我嗎?怎麼我還沒有死。」摸著希拉的頭髮,心裡卻又想起了為我而死的安達,心中不禁一痛。   「不要這麼說啊,達秀,你還有我呢!」希拉緊緊地抱著我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安達的犧牲白費了。」我安撫希拉道,我雖然沒有自盡的念頭,可是我知道我心裡卻存在著自毀的傾向。   「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先照照鏡子看看。」碧姬走上前來,遞過了一面鏡子。   「我的眉心處怎麼多了個紅點?」我接過鏡子,他細地看鏡片中的自己。我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血紅色印記。   「這是什麼東西?」   「是神之契約!」   「那傢伙不但沒有殺你,而且還在你的腦部加了一個封印,封住了你腦部過度膨脹的龍力,你試試看,現在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是不是停下來了!」碧姬指著我額頭的紅點說道。   我嘗試地運用了一下龍力,發現在我腦部存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這是一股神聖光明的力量,像繭一樣地裹住了腦部的龍之魄,阻止了我體內龍力的過份增長。   「為什麼?那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昨晚他在你的頭上打了一掌後就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你要小心,這個封印雖然幫你封住過分膨脹的龍力,可是有利就有弊……」   「怎麼回事?」希拉關切地追問道,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希拉也憔悴了不少。   「達克眉心的這個紅點,是那傢伙用自己的血化成的,這樣的話,達克和那個神秘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應……」「你的意思是……」「以後你的喜怒哀樂,他都可以通過神之契約輕易地感受到。也就是說,就算你遠在天邊,他也可以靠著契約的力量輕易地找到你。」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我和碧姬來說都非常的尷尬難堪,對於被人妖天使「強姦」的事,我們倆裝作沒有發生,隻字不提。   「神之契約?」我摸著額頭上的紅點,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在搞什麼鬼?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既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為什麼要做這麼古怪的事情?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九章 歸途   按照帝國的習慣,安達以火化的方式來下葬,從天之裂痕撤出來的兩萬多員將士全都參加了安達的火葬儀式。   我用我的左手點燃了陳放屍體的柴堆,一個多月前,我也曾用這隻手送走了另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當火光在屍體上燃起的時候,四周響起了一片哭聲。安達在軍隊裡救死扶傷,很得士兵們的敬愛。   「她是個好女人,我也很難過。」   「節哀吧,你還很年青。」   火化儀式過後,許多人都過來安慰我,他們講的無非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我根本都沒有聽進耳去。我只是靜靜地站在火堆之前,望著逐漸化為灰燼的屍體,不停地思索,不停地反思。   我沒有哭,父親下葬的時候我也沒有哭過,因為我知道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把握住現在與將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反思自己犯下的錯誤,也在思考自己的將來。   我身邊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形形色色的人物象影子般不斷地在我面前晃動著,可惜我的眼前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到。   「達秀……」   我從中午一直站到了傍晚,誰也勸不走我,別人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我已陷入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天快黑時,希拉走了過來,她輕輕地叫了我一聲,見我沒有反應,於是希拉從後面攬住我的腰,將胸口緊貼在我的後背上。   「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你這樣我們也很難過。為了姐姐,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傻姑娘,我不會去自殺的。」感受到希拉柔軟胸部的擠壓,我醒了過來,緊緊地抓住希拉的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站在這兒可以讓我更冷靜些。」   「第一次犯錯是無知,第二次犯錯就是不可原諒!」我轉過身,把希拉緊摟在懷裡。懷抱著希拉微微發抖的身體,親吻著她火熱的紅唇,心中的那份失落才稍稍地減弱一些。   「我會好好地把握好我所有擁有的一切,抱括你在內。」我把希拉攔腰抱起,離開了這片令我魂斷神傷的傷心地。   第二天,我率著黑龍騎士團離開鳳鳴關,踏上返回風都的路程。皇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早在二天前就走了。背井離鄉一年有餘,士兵們都很想回家,多呆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羅蘭德和拉法倒是留下來與我一起走。   他們兩人能活著從天之裂痕回來,完全是運氣使然。當獸人的比蒙巨獸衝擊天之裂痕的關口時,他兩也不願意丟下軍隊獨自離開,而是留下來與部下一起共命運。在混戰中,兩人聯手打倒了一隻比蒙巨獸,誰知巨獸倒下時,肥壯的身體恰好將他們倆壓在了身下。日不落山上神跡出現,天使展現他強大的實力,驚走魔獸聯軍,並將交戰的雙方分隔開,兩人也因此幸運地逃了出來。   娜依秀沒有和我一起走,她本就是碧姬的部下,留在了鳳鳴關。部隊出發時她與碧姬一起送了我幾里路。   「你是一個大大的超級混蛋!」   臨分別時,她悄悄地罵了我一句,然後紅著臉離去,眼中已沒有了先前的仇恨。   回家的路途漫長而遙遠,一路上軍隊數量不斷地減少,經過城鎮時,我讓來自本地的士兵先行離隊回家,奧維馬斯也在其中之列。   「爸爸回家嘍!」   壁虎的雙胞胎兒子,生得粉妝玉琢,非常可愛,他們由母親帶著,站在道路旁等候父親的回來。看以妻子兒女在路邊等候自己,壁虎也失去了平靜的冷靜,他跳下馬背,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一家四口緊緊地摟在一起。   壁虎一向以嚴肅不動情而出名,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掛滿了柔情。和無數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相比,奧維馬斯是幸運的。   二個星期後,歷經滄桑的黑龍騎士團終於回到了久違了的風都。黑龍騎士團離開風都時有六萬五千人,重新踏上帝國的土地時僅餘一萬三千人,五個人中才有一個人活著回到家鄉,大部分都被永遠地留在了異鄉的土地上。離開家鄉時的翩翩美少年,個個都曾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然而重回故土之時,個個面黃肌瘦,皮膚粗糙黝黑,外表還像年青人,可是內心卻已是飽受歲月摧殘的中年人了。   部隊進城時已是黃昏,我自覺無顏見家鄉父老,故意拉在隊伍的最後面。   當部隊進入到離風都城五里遠的地方,就在通往風都城的官道兩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等候子女回家的人群,人流有如一條長龍,一直排到了風都城下。比我們先行兩天的其他兩個軍團的士兵早已將黑龍騎士團回來的消息通知給了風都的居民。   迎接我們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年青的婦女,也有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   有的人,他們的孩子並不是在黑龍騎士團當兵,可是當他們聽說黑龍騎士團回來後,仍然抱著一線希望過來尋找自己的丈夫子女。   當部隊列隊穿過時,寧靜的人群騷動起來。年老的老人在找自己的兒子,年青的妻子在尋找自己的丈夫,幼小的孩童呼喊著爸爸,人們爭先恐後地尋找軍隊中的親人,場面一片混亂:有親人重逢時喜極而泣的歡笑,也有得知親人死訊時撕心裂肺的哭泣,更多的是尋找親人的呼喊。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我的兒,你在哪裡啊!」   來迎接我們的並不僅是黑龍騎士團士兵的家屬,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其他軍系的家屬。先我們兩天回到風都的第八軍團與皇龍騎士團帶來了帝國大敗的噩耗,那些收到兒子陣亡通知單的父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在黑龍騎士團中找到被確認已經死亡的孩子。   少量大團圓的喜劇與更多悲劇在風都城外同時上演,聽著充盈天地的哭聲,我羞愧難當,要不是希拉一直呆在我身邊,緊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我早就一頭鑽到地下找個破洞把自己隱藏起來。   「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好!」義父也到城外來接我,靠著星見的特殊能力,他在混亂的人叢中找到了我。   「是的,回來了。」我垂頭喪氣地答道,心中沒有半點返回家鄉的喜悅。   「這種地方,多呆一秒鐘也是一種折磨,還是趕快回家吧!」面對這種場面,義父表現出中年人獨有的冷靜。半年沒見,義父蒼老了一點,但精神依然不錯。   我從義父口中得知,奧拉皇帝比我們早了五天回到風都。這次打了大敗仗,一回到風都,奧拉皇帝就把自己關在了後宮裡,成日與魯亞基公爵飲酒作樂,不見任何人,現在朝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如月公主打理。   得知我們這支敗軍回城,如月公主也親自出城來迎接我們。我現在的心情惡劣之極,不想見任何人,趁著混亂的場面,我避開所有人,悄悄地進入風都城。   黃昏時氣候變得涼爽,本來是夏季的風都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卻蕭條得門可羅雀。街道兩旁除了打鬧玩耍的幾個孩童還有點歡聲笑語,幾乎所有的行人全都板著一張臉,面帶悲色。   家就在眼前,就在那座堡的天台上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沒有隨我出征的女孩們,她們都在那兒等我。   家裡的那張長長的大飯桌前坐了八個人。希拉、梅兒、朵拉坐在我的左手位,羅莎,雪芝和她的妹妹坐在我的右手位。我的義父則坐在我的正對面。   這是我回到風都後的第一頓晚飯,這頓飯吃得難受異常,記得以前每到吃飯的時候,家裡的女孩都爭先恐後地往我的碗裡夾菜,為此還爭風吃醋,每次吃飯都是我最快樂和最痛苦的時候——快樂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痛苦的是要一口氣吃掉那麼多的菜,肚子都漲痛了。   可是今天這一頓卻像是最後的晚餐,沒有人說一句話,大家都低著頭,沉著臉,一桌的飯菜連動都沒動——因為我什麼也不想吃,我不動,誰也不敢動。   雪怡雖然還是一個孩子,但她感受了到了屋裡不尋常的氣氛,睜著大眼睛不住在我們的臉上打量著。她的肚子早餓了,卻也只能委曲地望著桌上的食物流口水。   「嗚,這烤肉的味道真不錯,為了讓你高興,羅莎可是學了好幾個月的廚藝,三個月下來,她的廚藝可是大有長進。」   「這道水果拼盤是雪芝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為你準備的,不吃可就浪費了。」   唯一例外的人是義父,他自顧自地大吃大嚼,還故意發出響亮的咀嚼聲。   「義父,你想說些什麼,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安慰的話呢!」我知道義父在想些什麼,暗暗地歎了口氣,也跟著動起了刀叉。   「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吃飯,自己難受,何必要讓別人也跟著你難受呢?」   「我知道錯了,義父!」我向義父致歉道。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現在!我不會安慰你。因為那只是在掀你的傷疤,讓你反覆記起本來已經要忘記的事情。」   「你的心就像你的劍一樣,只有靠你自己才能修好她!」   飯後,義父立刻就告辭離開,他說今天有事,急著要去蒼龍閣觀星。   而我也不願意自己惡劣的心情影響到其她女孩的情緒,趁著諸女不注意,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家門。   天已經黑了,風都原是座不夜之城,涼爽的夜晚本是夏季的風度最熱鬧的時候。可戰爭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現在的風都城卻給人一種破敗蕭條的感覺。我像孤魂野鬼般在風都城的街道上四處遊蕩著,街上的商店幾乎都關了門,街道上到處都是喝得爛醉的士兵,他們又哭又笑又叫,勾肩搭背,在道路的正央搖搖晃晃地走著。這些人都是剛剛參加過南征,返回風都的帝國士兵。戰爭對他們來說已經暫時結束,可是戰爭的各種後遺症卻還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影響他們未來的生活,為了擺脫戰場上死亡的恐怖陰影,他們只能花錢買醉。   我在街上閒逛了很久,突然我想到了比利亞叔叔交給我的那封信,這次出門時我特地帶了出來。   「叔叔的家就在風都城,順路去找他吧。」   我按照比利亞叔叔說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雅格麗的住處,那是一幢位於神龍廣場西側街區的一小幢民房。房子的外部裝修很普通,沒有什麼華麗的裝修,門口是一小片的花圃,種了一些花草,這是一戶標準的小康家庭。   屋裡的燈還亮著,我來門口,正要敲門,屋裡突然傳出聲音來。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到城外接爸爸,爸爸回來了嗎?」那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   「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爸爸是不是有事回不來了?」半天沒有回話,男孩的聲音繼續響起。   「……」屋子裡還是沒有回答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敲了門。   「篤,篤,篤!」   「啊,是爸爸回來了!」屋子裡傳來小男孩興奮的叫聲,接著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啊,你是……」   門開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出現在我的身前,他瞪著藍眼睛,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小男孩生得很漂亮,寶石色的藍眼珠,亞麻色的頭髮成自然波浪狀微捲著,皮膚裡透著健康的粉紅色。   「礙…。你是……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我正想自我介紹一番,小男孩卻突然指著我的鼻子大叫起來。   「你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上次在神龍廣場見過你!我爸爸以前提起過你!」   「小弟弟,你叫亞萊吧。」我蹲下來,摸著小男孩的腦袋問道。   「我叫亞萊,但我不是小弟弟!」小男孩嘟著嘴,很生氣地把我的手從他的頭上移開。   「我是個大人了!」亞萊用手拍著並不結實的胸膛,露出很生氣的樣子。   「亞萊,不要對客人這麼沒禮貌。」一個訓責的聲音在亞萊背後響起,我抬頭望去,亞萊的背後正站著一個年青的少婦,黑亮的長髮在頭上盤了個髻。她的容貌雖不像希拉如月那樣的傾城國色,卻也生得清秀可人,討人喜歡。她的身材略顯單薄,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就是比利亞叔叔的女兒,雅格麗,今年二十三歲,前年做了寡婦,最近又失去了父親。   「你是萊恩夫人嗎?我叫達克。秀耐達,我是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比利亞叔叔叫我帶信給你。」我強忍著難過自我介紹道,萊恩是雅格麗丈夫的姓。   「我知道了,進來吧。」傻瓜也會明白我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雅格麗卻表現出驚人的冷靜。論相貌,她比利亞叔叔相差實太遠,但她們那雙堅強的眼睛卻是相同。   「亞萊,你出去一下,秀耐達將軍有事相談。」雅格麗把亞萊支走,引著我進入屋內。   「我爸爸,他是不是已經……去了……」我正不知如何開口,雅格麗卻主動地開口。   「你都知道了?」   「今天我去過城外了。」雅格麗頭一低,黯然說道,淚水她的眼珠裡滾動著。   戰爭奪去了她的了丈夫,現在又令她失去了父親,然而雅格麗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卻讓人吃驚。   「這是叔叔的信。」我本想安慰她幾句,我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雅格麗默默地接過信,撕開信封觀看。看著看著,她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   「你怎麼了?萊恩夫人?」我連忙摟住她的肩膀問道。   「叫我雅格麗。」   「雅格麗……」   「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勸他早點退役,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勸過他很多次了,可是他都不聽。」   「有的男人是為戰爭而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我用的輕輕地拍著雅格麗的後背撫慰她道。   「你不知道,每次他都對我說,說……」說到這,雅格麗開始哭泣起來。   「他說什麼?」   「他說他參加戰爭,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亞萊將來永遠不要參加戰爭!」此時,雅格麗已泣不成聲,哭如雨下。   「亞萊將來不要再參加戰爭?」聽到這話,我的心頭不僅一震,「爸爸,當年你參加戰爭時,是不是也像比利亞叔叔一樣,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在有生之年結束戰爭,以便讓我永遠不要參加戰爭呢?」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十章 把握現在   雅格麗伏在我的肩頭哭了一小會兒就恢復了常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   我們交談了一會,閒談中我問起雅格麗的情況,得知她原來在報社工作。   報紙這玩意是二百多年前產生的,過去,為了方便民眾瞭解發生在帝國近期發生的大事,按照習慣在各個城市的中心都會專門設置一塊佈告牌,上面定期寫上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到佈告牌看消息是普通民眾瞭解其他地方訊息的唯一手段。而那些貴族們身份嬌貴,自然不可能像平民一樣特地跑到公共佈告欄去看消息。為了方便省事,各個城市的市長就命人把佈告上的消息寫在紙上,印成數十份,按人頭定期送到權貴們手中,於是最早報紙的雛形也就這麼產生了。   起初報紙只是流傳於帝國權貴中間一種奢侈的享受,代表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帝國第三任皇帝進行一系列的社會改革時,報紙這東西逐漸平民化。在帝國境內,只要是稍大一點的城市,幾乎都有報社,而在風都城內的報社足有三家之多。雅格麗工作的那家報社叫「風都時報」,這家報紙除了報道國家大事外,也常常點評朝政,說一些和政治有關的東西我和雅格麗面對面對坐在茶桌前,桌上徹了壺好茶。   「想不到你居然是個才女。」閒談中我有意地避開了令人傷心的東西,將話題扯到其他地方去。   「我做這個工作只是希望能夠把民眾的聲音傳給皇帝陛下聽,你也知道,現在的帝國,實在……」雅格麗自謙道。   「又是政治上的事情?別談這個了。」一提到皇帝的事情我就頭痛,連忙擺手阻止她說下去。   「你是龍戰士,又是伯爵身份,怎麼不喜歡這些東西?」   「我寧可做一個普通人,沒有武功,不是伯爵,就像街上走的正常人一樣。   如果是真能這樣的話,我現在會幸福很多。」   「是神的詛咒嗎?」   「這只是一點,如果我不是龍戰士,這次南征皇帝也不會找上我,我現在可以很快樂地在那個小山村生活著。」   「那倒不一定,你生活在帝國,自然也要受帝國環境的左右,皇帝要發動戰爭,平民也無法倖免,就算不是龍戰士,你也一樣會被應召入伍。」   「我可以做逃兵,不是龍戰士,至少不會那麼顯眼,躲到深山老林裡不出來就是了。皇帝再大,他總不會注意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吧。」。我的這番論逗得雅格麗撲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她初展笑容的樣子為她又增添了幾分美麗。   「有你這樣的龍戰士嗎?龍戰士當逃兵?」   「其實龍戰士和普通人一樣,他們也是人,也會犯錯,也會有悲傷和痛苦。」   我黯然說道。   「你的情緒很低落,是不是你家裡也有人……哦,對不起。」   「沒什麼,我不可能永遠逃避這個問題,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死了,只是為了救我……」我又想起了安達,登時感到難受異常,連忙做出要告辭姿態。   「記得兩年前我得知丈夫的死訊,我也曾像你這麼低落過,甚至想到過自殺,可是後來我想通了。」   「我認識到,如果我一直都這麼低落消沉的話,那我的丈夫要是死後有知的話,他也會覺得難受和痛苦的,所以我不斷地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他而活下去,快快樂樂地活下去,現在也一樣。」雅格麗跟著我站起身來,勇敢的目光讓我感到害羞。   「謝謝你!」望著這位堅強的女子,我心中一陣激動,一時衝動,忍不住又把雅格麗抱在了懷中。   「哎呀!對不起!」等我意識到失態時,雅格麗已羞得滿臉通紅,我急忙鬆開手臂,連連道歉。   「把握好現在,為了愛你的人和你所愛的人,快快樂樂地活下去。」雅格麗墊起腳,伸過臉,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為我祝福道。   「謝謝你!」   「為了安達的犧牲不再白費,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一直壓在我心頭的陰影就此一掃而空。   「秀耐達哥哥,問你個事可以嗎」雅格麗送我離開家門,誰知在門的我卻被亞萊攔住了。我和雅格麗在屋裡談話時,他正和幾個鄰家的小孩拿著木刀竹劍在屋外打鬥嬉戲。   「什麼事?亞萊?」先前我叫他小弟弟他生氣了,所以這一回我只好叫他的名字。   「你是龍戰士,我能不能拜你為師,向你學習武藝啊?」亞萊肯求道。   「亞萊!」雅格麗有點生氣,低聲訓道,可惜她的弟弟卻裝做沒有聽見。   「學藝?你還是個孩子,想學武功幹什麼?」我微笑著問道。   「當然是做個大英雄哦!就像爸爸一樣,打倒無數的壞蛋,做個拯救世界的英雄。」亞萊用孩童獨有的天真回答我。   「做英雄真的很好嗎?」   「當然了!」亞萊揮了揮手中的木刀回答我。   「其實做英雄一點也不好玩。」望著這個好戰的小男孩,我感慨良多。   「等你再長大一點吧。現在你還是個孩子啊!」我搪塞了一下。   「對不起,我弟弟還不懂事,讓你費心了。」雅格麗送了我一小段路,在路上他為弟弟的事向我道歉。   「沒什麼啦!其實這很正常啊,你看他們玩的遊戲。」我指了指路邊的幾個小孩,他們正在玩英雄屠魔的遊戲,有人的扮代表正義的英雄,有的扮作惡魔。   「我是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路西法你這個大魔頭,我代表正義消滅你!」   一個七八小孩拿著蘆葦桿做的槍,口中大叫著。   「我是大魔神路西法。接招吧,龍戰士!」扮演反角的另一個小孩也不甘示弱,叫喚著反擊。   「好戰是人類的天性,小時候類似的遊戲我也玩過很多次。世界在變化,時代在進步,可是有一種遊戲,有一種玩具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望著打鬧中的兩個小孩,我有感而發,「什麼遊戲?」   「像這樣扮演英雄與魔鬼的遊戲,至於玩具嘛,那就是刀劍了,你說哪個男孩子沒有玩過木刀竹劍?」望著打鬧嬉戲的兩個小孩,我不禁感慨萬千。   「哦,秀耐達伯爵說得很好啊!」雅格麗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不必再送了,萊恩夫人,有什麼要幫忙的就來找我,還有,以後別叫我什麼伯爵,我的朋友都叫我達秀。」   「好,不過你也別再叫我萊恩夫人,我叫雅格麗。」   回到家中,女孩們正為我這麼久不回來而急得不得了,看到她們著急難過的樣子,我心中也是萬分歉意。   「老公,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羅莎在我一進家門時就撲過來抱住了我,兩眼通紅。   「傻瓜,你還以為我會去幹什麼啊,現在我已經完全想通了,傷心失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重要的是要好好地把握住現在,把握住我擁有的一切。」我摟著羅莎,雙手在她的衣服下不斷地探索著。   「讓你幸福,讓希拉幸福,讓你們所有的人幸福,這才是我現在最該做的!」   我說著抱起羅莎向樓上的房間走去。我的話讓屋裡所有的女孩感動異常,一個個眼中全都射出熱情的火焰。   「今晚誰不想要幸福,就不要跟上來!」我大聲地宣佈道。   一進頂樓的大臥室,走在最後的希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些平時都裝得正經無比的女孩已像惡狼一樣地撲了過來,三下兩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精光。   「喂,也太熱情了吧!」措手不及之下,我差點就招架不住了。剝光了我的衣物之後,幾個女孩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幾具雪白的胴體立刻將我團團圍祝「今晚都由我們做主動,你就好好地享受吧!」   我被諸女剝光了衣服,推倒在床上。半年沒有和我親熱過了,現在的羅莎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這個淫娃動作最快,拉下我的褲子,馬上就把我的肉莖含在口中吮吸起來。溫嫩的舌尖輕輕舔著龜頭上的裂縫,很快我的肉棒就堅挺起來,馬眼處流出一絲晶瑩的潤滑液。   「哇,太熱情了,我會被你們吃了的!」我正要大喊救命,口卻被希拉的小嘴封住了,我吮吸著希拉的舌頭,胸部卻又微微發癢,原來朵拉和梅兒在輕輕的噬咬著我的兩隻乳頭。我的龜頭,乳頭,舌頭全被給美女柔軟的舌頭緊緊的裹住,好舒服啊!   「救命啊,有美女要輪姦我!」   當希拉的小嘴離開我的唇時,我舒爽得大叫著。   「你這壞蛋,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希拉在我的臉上輕捏了一記,然後卻一反常態地跨坐到我的頭上來,主動地把自己下身的肉唇送到我的嘴邊,這對希拉來說還是第一次。從我這個角度向上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陰唇上那顆已經脹大的陰核肉芽,潺潺的淫液蜜汁正由緊窄的陰道內湧出。   「太過份了!真是要人命啊!」   如此刺激的場面,頓時令我血壓狂升,鼻血直流。   看到自己這麼淫蕩的行為,希拉羞紅了臉,但她下面的舉止卻幾乎要我當場噴血而亡。   希拉把手指伸入陰戶之中,將兩片沾滿淫液的肉唇分開。   「好看嗎?」希拉羞澀白了我一眼問道。   「受不了啦!羅莎,這個淫婦,是不是你教壞希拉的!」   我憤怒地吼叫起來,下身的肉莖被刺激得膨脹至極點,正在吮吸我的肉棒的羅莎一時不慎,小口登時被肉棒塞得滿滿的。而我的雙手向上一伸,一邊一個,握住希拉那對晶瑩圓滑的美乳,像握著兩個雪白的玉球,肆意揉捏撫弄,而面對近在在嘴邊的粉紅色的肉唇,我也毫不客氣地伸過嘴,輕吻嚙咬起來。   三處少女最敏感的區域受襲,希拉平滑的肌膚立時輕輕抖動起來。用如此淫蕩的姿態勾引男人,這本來不是希拉的本意,只是為了撫平我心中的創傷,她才故意令在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姿態來。而這時羅莎這個淫婦已迫不及待的張開雙腿,跨坐在我的腰上,將我的肉棒吞了下去。   記得以前在蒼龍閣上,安達也是這麼安慰我的。   想到這,我不禁心中大痛,嘴唇全力吮吸著希拉的肉唇,下身的肉棒更是漲得又粗又硬。   「喔,達秀,你撐得我好舒服!」騎在我身上的羅莎立刻感受到我肉棒的變化,興奮得更加瘋狂地扭動起身子,而我頭上的希拉,也因為身體的的極度快樂,嗚咽著發出誘人的嬌吟。   至於朵拉和梅兒,由於受不了這種香艷場面的刺激,早就躲到一邊虛凰假鳳起來了。   「哦,哦,達秀,半年了,我等了半年了,礙…」「不要啊,達秀,別再舔了,希拉知錯了……呀……」「你還說,嗚,水好多啊!」   就在瘋狂的淫亂之中,羅莎,希拉和我幾乎是不分先後的達到了高潮,希拉花徑中噴出的蜜液噴了我一臉。而高潮後的羅莎身體一軟,向前一倒,壓在希拉的背上,兩女一起疊著壓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希拉是個壞女孩。」希拉一邊舔著我臉上的淫液一邊向我道歉。   至於羅莎,這個淫婦雖然也和希拉一起用舌頭為我清理面部,她的下身卻仍然含著我的肉棒不放,趁著希拉不注意,她悄悄地扭動著身體,竟在偷吃。   「我怎麼怪你呢,你這樣我才喜歡嘛。」我吻了希拉一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希拉的身體。   「我也要!」厚此薄彼,立刻遭到羅莎的抗議,我連忙調轉舌頭,和羅莎熱情地糾纏在一起。至於下面的槍頭,由於羅莎的兩腿牢牢地夾住我的腰,夾得太緊,無法抽出,否則我一定也要轉到希拉的肉穴裡去。   「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擔心我從此消沉下去。放心好了,我不會永遠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我會好好地把握好現在,尤其是你,羅莎!」我的語氣由溫柔突然轉變為兇惡,雙手抓住羅莎的胸部用力抓緊,將她的乳房擠成了葫蘆形。   「你這淫婦,老是教壞希拉,今晚我不狠狠地干死你,你就不知道達克。秀耐達的厲害!」   我翻身將羅莎壓在身下,狠狠地抽動身下的肉棒,插得這個淫婦哭天搶地。   「人家本來是純情處女,是你把我騙到家裡,強暴了我,還把我調教成淫婦的。」羅莎向來喜歡我略帶強暴式的做愛方式,表面上慘哼連連,內心卻非常地享受。   「還敢狡辯!看我的必殺絕招!」   「四棒齊出,分身術!」   「怎麼是四棒啊?」   「我的力量增加了嘛!」   「哇,希拉,救命啊!淫魔啊!」   「達秀,不關我的事!別動人家的小屁屁……」「希拉跟羅莎學壞,看到朋友受難不去相救,也當受罰,你們倆一人兩根,接招吧!」   「礙…」   我胡鬧了大半個晚上,房間裡四個女孩,希拉、羅莎、梅兒、朵拉,她們四人身上十二個小穴全被我插了個遍。當我心滿意足地在浴室裡洗去一身的汗漬時,受到冷水的刺激,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把雪芝給漏掉了!   雪芝的妹妹雪怡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為了不讓我荒淫無恥的生活影響到下一代的成長,雪芝特地把她的妹妹支開了,現在兩女正在樓下的客房裡睡覺。   其實雪芝這麼做是多此一舉,雪怡和我一起住了也快三年了,我們荒唐無比,淫糜之極的男女關係,平時她有意無意也見了不少,內心早就被污染啦。如果不是她的年紀還小,我又沒有戀童癖,否則她早就被我弄上床了。   「怎麼把芝芝給忘記了?今晚一定要補上!」一想到這,我立刻心頭火熱,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擦盡手上的水珠,赤裸著身體潛進雪芝的房間,展開夜襲行動。   房間裡,雪芝正和她的妹妹相擁而睡。夜色撩人,現在是夏季,雪芝的身披薄薄的睡衣,下身著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絲織小內褲,僅在小腹處蓋著一條小塊毛巾。沉睡中的雪芝面含微笑,似乎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芝芝,你也動心了啊!」   睡夢中的雪芝,竟把右手伸進內褲中,透過半透明的內褲,我看見雪芝的手指正半陷入陰戶之中。也難怪啊,我剛才殺得希拉羅莎哭天搶地,吵吵嚷嚷的叫床聲自然也撩拔得這妮子春心大動。   我悄悄地爬到床上,兩根手指捏住雪芝內褲的邊緣,慢慢地用著力,很小心地將內褲褪了下來。我的動作很輕柔,努力地不驚醒雪芝。   外層的屏蔽一去,雪芝嬌嫩的私處已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沉睡中的雪芝,她的中指與食指有大半截都插入了陰戶中,在兩根手指的根部,可以清楚地看見一些亮晶晶的淫液。   「喔,好動人的氣味啊!」我把鼻子伸到雪芝的下身嗅了一口氣,聞著那惹人情慾的腥味,體內的慾火又升起來了。   我輕輕地把雪芝的手指移開,伸過臉,用和嘴唇代替手指,吮吸起雪芝的肉唇來,我的雙手也沒有閒著,隔著薄薄的睡衣,捏著粉嫩的乳頭,輕輕地向上提著。   上下三處刺激,雪芝很快就起了反應,大量的蜜液卻從陰穴中不聽使喚地迅速湧出,被我的嘴吸得叭吱叭吱直響。   「喔……達秀……別走……」   雪芝依然做著美妙的春夢,對於身體受到的強烈刺激,只是在口中發出不住的夢囈。在睡夢中,她的手握著自己的乳房,不自覺地揉著。   「芝芝,該給你貨真價實的肉棒了吧!」   我把纏在雪芝大腿上的內褲完全剝去,慢慢地將她的兩條美腿抬起,扛在肩膀上。接著我的手指按在雪芝的肉唇上,將覆蓋肉穴的兩片陰唇小心地分開。   由於先前已在諸女身上洩過足夠多的次數,現在我反而不太著急了。我不緊不慢地抽插著,進入的幅度極小,僅僅有龜頭的部分進入雪芝的體內,其餘的都在外面。因為我並不想馬上把雪芝弄醒。   由於在睡夢中動了春心,雪芝的肉穴裡早就灌滿了漿汁,抽插起來很順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肉棒也逐分逐分地進入雪芝的體內,此時我的肉棒已有四分之三進入了雪芝的體內,前戲足夠,緩衝期又長,夢中的雪芝根本沒有覺察到她已被我侵犯的,還以為這只是一場春夢。   睡衣上的扣子已被我全部解開,雪芝冰玉似的上身完全袒露在我的面前。我把手指再次放在雪芝纖細的朱丸上,變換著力度彈夾了起來,柔嫩敏感的乳尖受到如此對待,很快就漲紅挺立起來。   「唔……求求你,別……」   隨著身體所受刺激的加劇,雪芝的意識已清醒了少許,口裡發出如鳥囀鶯啼般動聽的哀求,真是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芝芝,我來了!」   看著雪芝微動的嘴唇,我低下頭,吻上了上去,同時下體用力一插,將肉棒推進到極點。   「呀!」   輕微的漲痛,令雪芝完全清醒過來。起先她還沒有注意到是我,只是條件反射地用雙手要把壓在她身上的我推開,害得我連忙加大力量,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上。   在掙扎了幾秒之後,雪芝發現「迷姦」她的人原來是我,身體立刻軟化下來。   「換個地方做好嗎?我妹妹就在邊上啊,她還小,見到這種事不太好。」在一番長吻之後,雪芝喘著氣求我,雪怡並不知道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依然做著海棠春睡。   「好啊!」   我答應了雪芝,就這麼以下身連為一體的方式抱著她下了床,而雪芝也配合地把雙足纏在我的腰上,手臂也勾上我的脖子。   「不過我變主意了!」才走了兩步,我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猛地就地坐下。   由於慣性作用,我的肉棒隨雪芝急速下墜的身體在雪芝體內狠狠地頂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強烈的刺激弄得一直極力壓制的雪芝發出長長的尖叫。   「別,別在這,我妹妹會聽見的。」   雪芝在我的耳邊苦苦哀求道,可是我卻不理會她,雙手托著她的身體,舉起又放下,肉棒在她的體內插進抽出,頻率雖不是很高,可是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的重擊。儘管雪芝拚命忍耐,可是每一下猛擊都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長的嬌吟。   「別這樣,啊,會把我妹妹吵醒的,不要礙…」看著雪芝想叫床卻又不敢叫,拚命忍耐的樣子,我的心中充滿了征服的快感。   「你不會忍住不叫嗎?」   「你還說……呀!」   隨著又一擊猛烈的衝擊,雪芝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放浪地大叫,她卻頭一低,一口銀牙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痛啊,吃痛之下,我的雙手按著雪芝的臀部,腰部用力地扭了扭,更強烈的快感洶湧而至。   「呀,別咬了!」   在更強烈的高潮刺激下,為了不叫喊,雪芝又往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得給她的嘴含點東西了!」   弄巧反拙,我連忙使出分身術,分化出另一個化身來。   另一個化身站在我的身邊,他用雙手扭過雪芝的頭,讓她用嘴吞下肉棒,為我口交。   唔,太爽了!   既然如此,何不用第三個分身,讓雪芝的屁眼也含一條肉棒呢?   想到這,我立刻為給雪芝肛交做準備。還在干她肉穴的我用食指揩抹了一把氾濫的愛液做為肛交的潤滑劑,然後迅速地插入雪芝的肛門中,在她的臀縫裡輕微地騷擾著。   「不……要……」   受到外物的入侵,細小的菊花輪馬上給嚇得縮起來,緊緊箍住我的指節。由於口中還含著我的肉棒,雪芝只能發出模糊的抗議聲。   「好緊呀!芝芝,我的手指快要給你箍斷了,如果這裡再插進一條肉棒,一定很爽的。」我拔出手指,加快下半身的抽插速度,同時施展出第三個分身。   眼看肛門即將失陷,雪芝急忙收縮下半身的肌肉,用最後一點力量抗拒我的侵犯。她的菊穴我並非沒有幹過,不過那已是幾年前黑暗時代的事了,雪芝和希拉一樣,都認為肛交很髒,不肯讓我弄那個地方。   由於雪芝的反抗,一時間我竟不得其門而入。   「接受吧,芝芝!」   我哪裡會讓她得償所願,大肉棒加快速度,開始猛烈的轟炸。才大力地抽插了幾下,頓時令雪芝難以招架。趁著她喘著屁眼一鬆的當兒,早已候在洞門外多時的肉洞乘虛而入,插入了小半截。   雪芝驚呼一聲,前洞後庭一齊收窄,嘴裡也禁不住一吸,又夾又吸,強大的壓迫感爽得我大叫起來,進去了一截,要想再深入就容易多了。我將被緊鎖的陽具左右地抖動旋轉,一點一點地在雪芝的肛門裡深入,隔著一重肉壁的兩條肉棒已同時靠攏,還在一起互相研磨,強烈的快感向四周擴散,三下兩下之後,雪芝嬌喘連連,全面崩潰。   「嗚,到底了!」   歷經千辛萬難,我終於將第三條肉棒直插入谷底。兩軍會師之後,我大發神威,像打椿般重重地轟炸。直插得雪芝金星直冒,肉洞內的春水氾濫,決堤般地順著肉棒湧出洞口。   「我現可以使出五個分身,索性別浪費了。」   看到身邊已又多站了兩個達克,雪芝的眼都快綠了,她只有三個洞,現在有五個我,怎麼插?   「用你的手!」   我命令道,於是雪芝只好一手一條肉棒,用手為我解決第四,第五個分身的困難。   於是,可憐的雪芝就這麼半跪半坐地趴在地上,身上插著三條肉棒,手裡還握著兩條,與我展開最荒淫的大戰。   隨著最後幾十記最致命的重擊,雪芝兩眼泛白,達到高潮的極點,昏死過去,幾乎在同一時刻,我也達到了極限,五條肉棒同時噴出密集的精液,不但灌滿了雪芝的菊穴肉穴,櫻桃小口,就連她的身上也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濃妝。   「嗚,真是要人命啊!」   後腰一陣發虛,巨大的損耗弄得我差點虛脫過去。暗黑龍的體質令我擁有近乎無限的本錢,可是在同一時刻噴出五倍的精液,再強的身體一時間也回復不過來。   「看來有的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並不是力量增加了就可以亂來的。」   我抱著雪芝搖搖晃晃地回到頂樓,才剛剛把雪芝在床上放好,我兩眼一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諸女來到那片楓樹林,將安達的骨灰灑在了我們初遇的那棵楓樹下。看著我最心愛的女人與大地融為一體,一切都已為過去。   以後每年的秋天,當第一片楓葉從樹上落下時,只要有機會,我都會來到這裡,靜靜地坐在樹下,一片接一片地數著樹上飄下的落葉。   身邊傳來低低的抽泣,所有的女孩都哭了,但我還是沒有哭。   「不必多說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摸了摸懷中的信封,那是準備交給皇帝的辭職信。   「你想向皇帝辭去軍團長的職務?」義父明知我的心思,開口問道。   「是的!」   「他不會放你走的,現在國難當頭……」「去他媽的國難!」   「嗨……」義父愣了一下,瞪著眼睛看著我。許久,義父長歎了一口氣。   「你成熟了很多,可是那個臭脾氣還是沒有改,本性難移啊!」   移開了楓樹林之後,我逕自去了軍部,辦理軍隊移交的手續。皇帝現在已經不管事了,處理這些事務的人正是如月公主。如月公主在軍務處單獨接見了我,周圍的隨從全被她支開了。   如月坐在橡木製的辦公室前,桌上擺著一大堆公文,公文的內容全是關於這次戰爭的報告。身披一身銀亮的白盔甲,颯爽的英姿與艷美的容貌結合在一起,比起半年前,如月的身上又多了幾分高貴與莊重。   「安達的事情我知道了,我……」   「不要扯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我現在對法比爾家族的人只有強烈無比的厭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如月的話。   「我是來辦正事的。」我大刺刺地站在桌前,低著頭,兩眼瞪得老大,從上往下俯看著如月。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我都非常的無禮。   很難得,面對我無禮的態度,如月只是眉頭微皺,竟硬將這口氣嚥了下去。   「這是將令,軍印,還有這次戰爭的總結報告,傷亡報告,要說的話全在裡面了,如果看不懂的話,就去問我的軍務長白蘭度,這些都是他寫的。此外,還有這個!」我的口氣又生硬又蠻狠,傻瓜都看得我的心中充滿了怨氣。見如月前,我曾不住告訴自己要冷靜,辦完事馬上就走,可是一見到如月,我心中的那股怨氣就忍不住要發作。   「這是什麼?」   「我的辭職信!」   「這個時候你要離開?現在這種情況?」   「這個鬼地方,我半分鐘都呆不下去!還有一件事,日不落山上的神跡。確切的經過你已從羅蘭德和拉法那兒知道了,我知道的比他們還少,別問我!」說完這話,我丟下信轉身就要離開。   「達克!站住!」   嚴厲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隨即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如月終於動怒了。   「怎麼了?」   看到如月生氣,我的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感。   「你太無禮了!」如月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震耳的響聲。   「無禮?無禮又怎麼樣?再打一架,還是別的,我全都奉陪!」我停下腳步,繃緊全身的肌肉,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嗨,算了,這次我原諒你!」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月突然間軟化下來,斂去了身上的殺氣。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你可以先回去體息一段時間。不過辭職的事,事關重大,我需要父王的批准,你就在家裡等兩天吧!」   「我知道了。」我低聲答道,如月的突然軟化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反而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   房間裡沉悶的氣氛維持了數秒,我背對著如月站著不動,我沒有說話,如月也沒有說話。   「我走了!」   沉默了數秒,我再次邁開雙腳,移動門口。   「達克……」快到門口時,如月的聲音又一次在背後響起。   「什麼事……」我停下腳步,依然不肯回頭去。   「多保重……」只是三個字,如月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   我停了半秒,邁開雙腳離去,背後傳來了如月深深的歎息。   二天後,一紙公文由羅蘭德轉交給了我:我的辭職沒有被批准,反而被正式任命為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要我留在風都隨時聽侯差遣,不得離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皇帝給了我半年的假期在家休養,平時不必上朝參予國政。羅蘭德告訴我,這都是如月公主幫我爭取來的。   千不願萬不願,皇命不可違,我還是被迫留在了風都城內,陪著家中的美女,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冬季。   結尾篇大事件與小事件帝國301年10月,隨著黑龍騎士團回到風都城,歷時半年的第十二次神龍戰爭宣告結束。風之帝國南征魔族的三十八萬大軍,生還者僅十三萬人。   這場令風之帝國慘敗的戰爭影響極其深遠,大量的青壯年戰死沙場,戰爭始於春季,抽調了大量青壯年勞力,嚴重了耽誤春耕生產,誤了農時,許多地方田地全都嚴重減產。   大量參軍的貴族子弟客死他鄉,很遺憾,這些戰死者大多數都是貴族子弟中較有才能的人——因為飯桶和笨蛋是在戰爭前早就溜走了。他們留下來的位置空缺,很自然的還是由其他的貴族子弟擔任,只是補位者的素質卻是一代不如一代。   為了支付軍費和戰死者家屬的巨額撫恤金,帝國再次加稅,許多矛盾更加地激化,民間怨聲載道。雖然還沒有達到民變的地步,不滿的呼聲也是愈演愈烈。   許多矛盾已日漸激化,權力的天平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但這一切都被帝國富饒的土地和龍戰士的威望所掩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稅收雖然增加,土地雖然減產,人民還是可以勉強過活,龍戰士深入人心的威望把一切的矛盾暫時壓了下去。   虎特因為在斯羅特要塞下出色的表現,加上羅蘭德的保薦,被正式提升為萬騎長,此外還獲得了騎士稱號與男爵的頭銜。   奧維馬斯也被提升了,成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應奧維馬斯的要求,碧姬把他「送」給了我。我在家裡「養脖,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全都由他代理。   至於體內的四翼墮落天使力量,我的解釋是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心靈風暴和四翼墮落天使有什麼關係?這個理由連我自己也沒法騙過,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皇帝懷疑我的話就馬上把我撤職了吧,那樣我們大家都會很高興的。   繆斯和迪卡尼奧並沒有隨皇帝返回風都城,當皇帝的中央軍退回帝國境內後,他們倆被留在了迎風峽,掌管那兒的防衛工作。   在這場歷時半年的戰爭中,帝國固然元氣大傷,可是魔族也死傷慘重,暫時無力對帝國展開反擊,兩國間的戰事就此告一段落。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十一章 大事件與小事件   帝國301年,這一年亦是多事的一年。   魔族也創造出了龍戰士,這一事件無論是對帝國還是對魔族都影響深遠。人類獨佔龍戰士的優勢從此被打破。   最重大的事件卻是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失蹤了四千五六百年的天使重現人間,這一事件對風之大陸上的三大種族都並不是一件好事。   神龍戰爭,魔族的龍戰士,神跡,這三件事都是大事,但大陸上誰也沒有想到,決定三大種族未來命運的事件,卻是發生在帝國風都蒼龍學院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帝國301年的秋天,一群不會魔法的狎西聚集在一起,在蒼龍學院的一座荒廢多年的舊教室裡建立了一個科學實驗室,他們以此為基地,重拾被人們遺忘的科學,開始了對史前文明的研究。   帶頭的人是義父的弟弟哥裡德爾,他得到了帝國首富,財務大臣希美亞公爵的支持——他剛剛升的爵位。大概是升了爵一時高興,希美亞公爵大方地拿出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給了他們用於科學研究,而蒼龍學院的校長,星見師希斯菲爾德則提供研究場所。   在戰爭和動亂的時代,要想你的研究被當權者認同,最省事的方法就是研究殺人兵器,這群天生不會魔法的狎西研究對像自然也是代表科學力量的殺人武器。   年僅十七歲的少年魯斯貝爾是這群人中的一員,他年紀雖輕卻記憶力超人,學習能力更是令人驚歎。對於史前文明的理解和探索能力遠遠地勝過了他的導師們。   「這小子前途無量,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第二個諾查。丹瑪斯。」   那群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是這麼讚美這個年輕的少年的,但讚美也僅限於這群狎西中間。因為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到這群狎西,在他們的眼中,這群不會魔法又沒有力氣的傢伙只是一群浪費糧食的渣。   「希美亞給他們錢只是他的錢太多了,希斯菲爾德給他們地方只是看在自己弟弟的份上。」這是絕多數人心中的看法,他們用嘲弄的眼光看著這群瘋子與廢物。   一般人是不會靠近這群狎西工作地方的百步範圍內的,因為在那裡經常會發生許多奇怪而「有趣」的事件:「噗」地一聲發生莫名其妙的小爆炸,然後濃煙滾滾,傳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接著就是一大群穿著髒不溜秋的老傢伙黑著臉,狼狽不堪地怪叫著從房裡跑著來。   這些廢物比邋遢的校長還要髒亂,身上經常被自己搞的巫術燒得黑一塊白一塊,正常的人都用看馬戲團裡猴子的眼光望著這群沒用的廢物。   在人們鄙夷的目光下,這群狎西的隊伍緩慢地壯大著——有了一個根據地,其他地方的狎西也加了進來。   狎西天生無法學習魔法,他們唯一的出路也只有被稱作巫術邪術的科學。上天是很公平的,雖然無法學習魔法,狎西們對科學的悟性卻都高得驚人,加上受到歧視,他們比誰都要勤奮百倍。   是金子總會發光,蒙在科學這顆明珠表面的灰塵,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撣去。   當時機成熟的時候,這顆明珠就將在黑暗的夜裡綻放出它最璀璨的光芒。   矛盾與希望,一切都在醞釀著!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神龍戰爭篇完請看第三部死亡天使章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後記   龍戰士寫到這裡,第二部神龍戰爭篇總算結束了,為了感謝作者半隻青蛙的努力,故事中的男主角達克。秀耐達邀請作者到夢都大飯店吃飯——飯錢由布什先生買單。出場人物有美麗清純的希拉妹妹,善良的雪芝,凶悍的卡瑪,史上最強加最美麗的女主角如月公主等等等一干大大小小的美女計數十名之多……「等一下,那我呢?」波爾多在一邊大叫。   「美女都是我一人的,一邊涼快著去!」達克。秀耐達一拳轟出,正中波爾多的小腹,碧玉龍破窗而出,這可是在飯店的第十七層啊!   「半隻青蛙大大,這是您的菜單!」達克。秀耐達一臉壞笑地遞上菜單。   青蛙接過菜單一看,不禁傻了眼。   「紅燒青蛙肉,三杯田雞,油爆青蛙,青蛙火鍋……」某人冷汗直流,環顧四周,急忙尋找可以脫身逃命的緊急出口,卻可怕地發現飯桌上還放著一本書,書名《虐殺青蛙108法》。   「安達是我的最愛,你竟敢把她弄死了!我要活吃了你!」達克。秀耐達一把扯住半隻青蛙的衣領怒喝道,口中露出兩顆鋒利的龍牙,一口咬在青蛙的喉嚨上。   「停!」青蛙大叫。「」其實是這麼回事的……咕噥咕噥……「青蛙把嘴湊到達克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很快達克就眉開眼笑起來。   「三圍多少?身高多少?胸脯大不大?」   達克。秀耐達立刻露出淫龍的本色,滿臉淫笑,口水不停地滴下來,下身的褲子也突出了一大截。   「此女是龍戰士中最完美的女性……絕對的完美……」諸女在一旁隱隱聽到這麼一句。   「你們在說什麼?」希拉在一旁問道。   「我在給達克拉皮條……」   「轟……」四周的美女立刻處於急度的暴走狀態……一陣混亂之後……「碧姬阿姨終於出場了,長得可真美礙…不知何時……」達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這種人還會知道不好意思啊?   「不要動我媽!你敢動我母親,我殺了你!」波爾多全身纏著繃帶,拄著枴杖,從邊上冒出來。   「天,他可是你老爸的女人礙…」   「干你媽的,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達克叫道,「不過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可以分你一半,我們一起玩3P……」波爾多「……」邊上,半隻青蛙冷汗直流……(嗚,創造出這個淫龍主角,是我最大的失敗!某人痛哭中)「唔,人家只是一個人,你竟叫達克和我玩五個火槍手的遊戲,人家怎麼受得了,你太過分了!」雪芝在一邊哭訴道,她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就是啊,五個火槍手,這麼好的遊戲怎麼不叫老公和我玩,青蛙你好偏心啊!」羅莎也向我抗議,某人再次流冷汗……而這時達克卻把目光投向了雪芝的妹妹雪怡,一臉的淫邪。   「還有,我可是龍戰士中第一美女啊,怎麼我的戲份這怎麼少?台詞都沒有幾句。」如月公主向我抗議了,殺神已架到了青蛙的脖子上。   「下一集就會有你和達克的對手戲了,戲份很多的。」   「那我呢,我們連影子都沒出現過!」倫蒂爾和蘭絲一起抗議道。   「下一集,下一集一定補上,這是情節的需要啊!」青蛙不懷好意地摸著倫蒂爾的手。(「熟女和幼女都是我的最愛!」某人奸笑中)「你這混蛋,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天使,你竟把我寫成了人妖加變態,又奸男人又搞女人……」神秘人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一掌按在青蛙的腦門上。   青蛙正以為性命難保,神秘人突然改變語氣,在青蛙耳邊小聲地問道:「不過有個問題我不清楚,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眾人皆昏倒。此時,趁著所有人分心,某人正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和某人的母親赤裸裸地摟在一起,哼哼哈哈的聲音響個不停。   「啊,那是我媽!」波爾多憤怒的大叫,急忙拔出碧落槍撲了過去。   「波爾多,不想活了嗎,竟敢帶個女人回來!」這時卡瑪扛著十斤重的洗衣板衝入飯店內,揪住波爾多的耳朵。   「今晚罰你跪洗衣板一整夜!」   場面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現在我再說一些話,啊!」青蛙正想再說些什麼,背心一痛,背部已挨上了一記功力深厚的降龍掌。   「還有完沒完啊!快寫後面的!」憤怒的老編手持十萬T重的大鐵錘殺氣騰騰地站在青蛙的後面,口中還嚼著半隻青蛙腿…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一章 平凡的生活   由於皇帝不讓我離開風都,我很不甘願地留在了風都城內。這場戰爭讓我失去了很多東西,現在的我只想努力地忘記自己龍戰士的身份,努力地去做一個普通平民百姓,去過我最嚮往的平凡人的生活。   和希拉她們商量之後,我們在蒼龍學院邊上開了家飯店。開飯店這件事我做得極為低調,甚至連鞭炮都沒有放,然而這件事還是傳了出去。開業那天,希美亞公爵竟親自上門前來祝賀,並送上了很厚的一份禮物。「達秀,你太不夠意思了,飯店開張,怎麼不通知我一聲,要不是卡瑪提起,我還不知道呢!」不知何時起,這位帝國的首富已親熱地喊我達秀,一般情況下,只有我的好朋友才這麼叫我,普通人都叫我達克。   「只是一件小事嘛,可不敢勞您大駕。」這位帝國首富對我向來都是熱情異常,友好得令我想拒絕都不能……「以你的才能,實在……算啦,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今天有一大堆事情還要我去辦呢,這兒我就不多呆了,再見了!」送上一大堆價值不菲的禮物後,希美亞公爵拍了拍我的肩膀,坐上那輛與他的身份絕不相配的破馬車離去。   這位白手起家,從帝國最底層爬上來的暴發戶,無論是才能還是眼光,都不是那些靠著祖宗的餘蔭攀上高位的貴族們所能比的。他對我很好,可是不知為什麼,在潛意識中我總是有意地排斥著他,每次面對他時,我的心裡總是懷著三分防備。   飯店開張後,羅莎和雪芝成為大廚,希拉、梅兒和朵拉做了女招待。回到風都之後,孤身一人的茉莉無處可去,大家同情她的遭遇,將她安排在飯店裡幫忙,平時茉莉就住在蒼龍學院的校舍內。   有這麼多的美女壓陣,生意自然很好,不僅是蒼龍學院,就連附近幾所學校的學生也時常光顧這兒。   「羅莎小姐,今天的菜怎麼有點淡啊?」   「沒有啊,正正好埃」已升為大廚的羅莎皺著眉頭嘗了一口,羅莎原來是學舞蹈的,身材極佳,經過我這兩年來不斷地滋潤,體型更加豐滿火辣。當她邁著貓步行走時,一對肉丘在衣服下搖動,胸前「波瀾起伏」,頗有脹胸欲出之勢,非常惹眼。來飯店吃飯的男性有一大半就是為了看她而來的。加上羅莎的性格熱情奔放,愛玩愛鬧,動不動就亂拋媚眼,常常把那些嘴上還沒毛的小男生勾引得神魂顛倒。   「其實是這樣的,漂亮的小姐,今晚有空嗎?我這裡有兩張劇院的戲票。我叫麥爾斯,今年十八歲,至今仍未有女朋友……」幾乎每一天,飯店裡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羅莎到希拉再到雪芝,每一個女孩子都收到過類似的邀請,真不知道那些傢伙到這兒是來看美女還是來吃飯的。   飯店的服務對像主要都是學校的學生,像這種占女孩子口水便宜的事情我早就見怪不怪了。記得以前在蒼龍學院讀書的時候,我和我的狐朋狗友也時常以言語上調戲漂亮的女招待為樂。顧客大多是學生,加上我又是龍戰士外加伯爵的身份,招牌大得嚇人,那些收保護費的,吃霸王飯的,以及高呼「帝國萬稅」的阿貓阿狗們都不敢光顧,開張了兩個多月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由於是對外經營,飯店裡偶爾也會有一些來自外地的顧客,初來乍到,不知這兒的底細亂來。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用我出手,自然就會有人對付他們。   比如一次有個來自克裡夫蘭的老色狼,在吃飯時偷偷地摸了羅莎的屁股一下,又恬不知恥地對希拉說了幾句只有我在床上才能對她說的肉麻話。   結果此君前腳才剛跨出大門口半步,立刻就被一大群手持木棒,自稱是希拉親衛隊,羅莎護花團的少年團團圍住,拖到了無人的角落裡,緊接著就是殺豬般的嚎叫。   至於我?我卻比那傢伙還要不受歡迎。   「達秀,有件事要告訴你,顧客們有意見了。」開業不久,希拉很不好意思地提醒我道。   「什麼事?飯菜不好嗎?」   「不是的,他們說……」   「說什麼?」   「他們抗議說我們店裡的某個男人長得太難看了,影響食慾……」「什麼?」   我氣得當場吐血,我雖然不是魯亞基公爵那種比女人還漂亮的美男子,但還不至於丑到影響別人吃飯的胃口吧?自尊心嚴重受創,為了報復,那天晚上我就把希拉按在床上,狠狠地「折磨」了一整晚,方才挽回了一點自尊。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顧客就是我的衣食父母,為了生意,我只好強忍著心酸,流著眼淚,躲在廚房裡刷碗洗盤子。而我的好兄弟波爾多為了追求茉莉,也打著幫忙的旗號殺到飯店裡來。這小子狼子野心,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大家全都心裡有數。   「波爾多,說過多少次了,洗碗刷盤要洗三次,你怎麼又偷工減料,只洗一次就算數?」   「波爾多,快來幫忙接待一下,外面的客人太多了!」   「波爾多,那邊的桌子幫忙收拾一下,堆了那麼多的盤子。」   被女人迷住的男人智商是最低的,對於這個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力,我和家中的諸女達成了共識:將他的潛能好好地發揮到極限。洗碗擦桌送飯,所有的活全都堆到他身上去,可憐的波爾多一天到晚忙得暈頭轉向卻難以自拔。   「達秀,這好像太過分了點吧?」看到波爾多忙得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希拉也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怎麼會過分呢?這麼勤快的傢伙這年頭到哪兒去找,而且還不要錢,你看現在的波爾多多快樂埃」在不遠處,茉莉正用手絹給波爾多擦去額角的汗珠,兩人眉目傳情,這兩個月來他們的感情熱度一直在直線上升。   「正因為不要錢,我才覺得過意不去。」   「沒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我這是未雨綢繆,我還不知道我們省下來的這份工錢夠不夠賠償將來的損失。」我所說的損失,是指將來卡瑪知道這一切之後,會不會來這兒亂砸一通。   事實證明我的遠見是正確的。   波爾多在店裡的義務勞動並沒有持續多久,紙是包不住火的。飯店開張兩個月之後,一天,我從外面為顧客送飯回來,發現飯店的門口聚了一大堆人,而我們的那間小店裡隱隱傳來打罵之聲。   「怎麼回事?」飯店的店門緊閉,我的那些女孩們現在都站在門口。   「是卡瑪,她知道茉莉的事情了。」希拉指了指茉莉,雪芝正抱著她低聲安慰。   「嗚,鬧得可真兇啊,波爾多那傢伙呢?」   「在裡面呢!」周圍的幾十個男士齊聲答道,這些傢伙通通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光當!」   「羅莎,卡瑪又打破了三隻碗,快記下來!」趴在窗口偷窺的梅兒在第一時間內報告了飯店裡的損失情況,羅莎在邊上記錄。   「她又拆了一張椅子,那可是上好的松木椅啊!很貴的!」   「還有呢?別漏了,砸完後我們還要找卡瑪賠償呢!」不愧是我的女人,深得我心,波爾多被打殘了沒有關係,東西砸壞了卻讓人心痛,這方面羅莎確實是很有經濟頭腦的。   「哇,這麼粗的木棍打在腦袋上,波爾多不會被打死了吧!」   「她又打壞一張桌子了,別砸啊,那個花瓶很貴的。」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可是在站門口,聽著裡面乒乒乓乓的器皿破碎的聲音,梅兒繪聲繪色的解說,配合著波爾多殺豬似的慘叫,我也猜得出裡面的戰況多麼的激烈。門口的男士同胞人數雖多,可是「赤髮斷齒魔女」的大名實在是太可怕了,為了自己能有一口完整的牙齒吃飯,竟沒有一人膽敢進入飯店門口的十步之內,只敢遠遠地圍觀。   飯店裡打得天翻地覆,門外的茉莉卻表現出了可怕的冷靜。她垂著頭站在門口,一言不發,表情鎮定得令人吃驚。   過了一會兒,波爾多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出了什麼事的時候,飯店的門開了,一身勁裝的卡瑪出現在門口。   「進來吧!」卡瑪向茉莉招手道,我注意到卡瑪的右手腕上戴著一個綠色的玉手鐲,和波爾多交往之後,她的打扮穿著也開始象女人了。打翻了醋罈子,這位風都城內僅次於如月的最強悍女人對茉莉居然是一臉的和顏悅色,她走到茉莉跟前,微笑著牽著她的手,把她拉進了店內。   「怎麼回事,卡瑪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的溫柔?」   「這就叫物極必反,黑暗前的光明,爆發前的平靜,等著吧!」   「沉默的火山,一定是沉默的火山,等下有好戲看了。」   卡瑪異樣的表現令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驚訝異常,竊竊私語聲一片。   「叫什麼叫!通通給我滾得遠遠的!」正要邁入店內的卡瑪突然回過頭來,怒目圓睜,雌獅般一聲大吼,震得圍觀的男士齊步後退二米。   「希拉,雪芝,你們也見來吧,做個見證。」卡瑪把希拉她們全都邀請進屋內,我也想跟進去看個究竟,誰知這個魔女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差點讓我的鼻子吃了個碰門羹。   「裡面不會在召開屠龍會,宰了波爾多這條小淫龍吧?」我想通過窗戶瞭解一點情況,但是可惡的卡瑪竟把窗子也給關上了。   屋內許久沒有動靜,落針可聞。   「太恐怖了,史上最邪惡的殺人黑屋!」   「一群可怕的魔女!」   「光天化日下的大謀殺!」   被堵在門外的男士開始為波爾多的命運擔心起來,波爾多會被打青兩隻眼睛還是被敲掉兩隻大門牙,這是所有人最關注的事情。   「波爾多,不要怪老大見死不救!你的那個魔鬼女友,連我也要懼之三分啊!」   就在我為波爾多祈禱的時候,屋裡突然傳出響亮的笑聲,那是一群女孩子興奮的歡呼聲,接著門咯吱一聲開了,波爾多出現在門口。   除了耳朵有點紅腫以外,波爾多身上半點傷都沒有。不過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被送上絞刑架似的,整個人都犯傻了,連我的招呼都不應。   「沒事吧?該不會被卡瑪一棍子敲在腦袋上打暈了?」我連忙迎上前去問候老友究竟。   波爾多朝我搖搖頭,擺出一張苦瓜臉。我朝屋內望去,卻發現卡瑪和茉莉正親密地靠在一起,兩人低聲細語。而先前戴在卡瑪右手腕上的玉手鐲現在已轉移到了茉莉的手腕上,看樣子她們相處得十分的融洽。   「好像是皆大歡喜的大結局嘛,怎麼喪氣成這個樣子……」我不解地問波爾多道,看情形卡瑪已同意了波爾多和茉莉的關係了。   「還說呢……」波爾多幾乎哭出聲來。   「達秀,今天是我們和卡瑪聚會的好日子,飯店就不開業了。」我正想再問個明白,希拉卻邊說邊把我推出門外,而雪芝正往門口掛上「停止營業」的招牌。   「怎麼了?」   「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勝利,今天我們要在這兒聯歡一整天!」希拉朝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她非常的開心。   「偉大的勝利?」   「今晚的晚飯你就自己解決吧!」不等我問清楚,希拉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將門關上,接著屋內又是一陣勝利的歡呼。   「波爾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一把掐住波爾多的脖子,惡狠狠地問道。   「老大,嗚……」波爾多伏在我的肩頭痛哭起來,好像剛剛簽了賣身契一般。   我和波爾多並肩走在大街上,手上都拿著一根烤肉串,邊吃邊走邊談。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近十年的時光就過去了。記得上一次我和波爾多並肩走在街道上時,我們倆都還是十多歲的孩子。   可憐的波爾多,一邊走,一邊吃,一把鼻淚一把淚地向我哭訴著他所遭受的非人迫害。昨晚卡瑪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波爾多和茉莉的事,知道了一切的她立刻在第一時間殺過來找波爾多算賬。   出人意料之外,性子火爆的卡瑪這一次居然沒有大打出手,反而很有耐性地聽完了他的解釋。而波爾多所受的傷害也只是耳朵被狠狠地揪了幾下。這對活寶男女一夜商談之後,卡瑪最後竟默許了他們的這種關係。   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第二天卡瑪再次殺到飯店來,又砸東西又拍桌,弄得雞飛狗跳。實際上,當屋裡傳來波爾多的慘叫聲時,此時卡瑪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而波爾多則站在她的背後,討好般地為她端茶送水,揉肩捶背。外人還以為波爾多被卡瑪打成了腫豬頭,其實只是他們倆在演戲給眾人看而已。不過砸壞的桌椅這筆損失我會記下的,到時候都找卡瑪算賬好了,反正她家裡有得是錢。   而及時報道裡面激烈戰況的梅兒其實也和卡瑪是一夥的。這些女人,什麼時候勾結到一塊去了,我身為她們的男人,對此竟也一無所知,我估計這一切都是這些女人聚在一起策劃的。   如果事情只是這麼簡單,那波爾多就應在這兒大喊幸福而不是太叫悲慘了,卡瑪所做的這一切只是一個超級大陰謀的開始。她事先早就和希拉雪芝她們勾結好了,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圈套。當卡瑪把希拉她們叫進屋後,大門一關,關門打狗,七個女人對付孤立無援的波爾多,三下兩下就把他逼上了絕路。   原以為功德圓滿,正做著懷擁二美千秋大夢的波爾多發現上了大當時,他已成為狼群中的孤羊,無路可逃。七個女人一條心,七張嘴連成一串,威逼利誘,連番轟炸,將波爾多弄得神志不清,被逼簽下了堪稱史上最「喪權辱國」的賣身條約。   「我波爾多發誓今生今世只愛卡瑪和茉莉倆人,吃飯想著她們,走路想著她們,睡覺也想著她們,她們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她們的開心就是我的開心。」   「她們受人欺負時,我要立馬當先,奮勇向前,不得有貪生怕死,臨陣退縮之行為!」   「走在路上,看到漂亮的少女,保證目不斜視,不得有流連忘返,目瞪口呆之舉止;卡瑪上菜時,我要讚不絕口,連聲叫好,狼吞虎嚥,不得有偏食挑飯之行為;她們打我時要任其蹂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得有……」「她們臨幸時,我要予取予求,持之以恆,不得有力不從心之行為……等等,這句話這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啊?我想起來了,這好像是羅莎那個淫婦常對我說的……」「還說呢,這一定都是你家裡的那群女人事先和卡瑪串通好的,設下圈套讓我往裡面鑽!」   波爾多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搶過那張「賣身契」,撕得粉碎。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我看你今晚回去,希拉她們馬上就會拿這個東西來約束你,等著瞧吧!」   「哎呀,要真是這樣,那可就不太妙了!」我這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要是希拉也拿這個什麼愛妻守則之類的東西來要脅我,豈不是大大的糟糕。   「老大,想個辦法吧,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蚱蜢啊!」   「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我肚子餓了,帝都大飯店的菜味道不錯……」我趁機大撈油水,落井下石,這樣的好事不做白不做。   「又要放我的血礙…」   「我很窮的……」   「皇帝那兒一月二百個金幣的薪水還不夠你花?」   「別提了,一說這個我就傷心,我的薪金全被希拉拿走了,一個子都沒有留下。每個月只有十個金幣的零花錢,而且月底還要向她報賬。」我把身上的口袋全翻了出來,全身上下的錢加起來不超過十個金幣。   「老大……」波爾多翻著白眼看著我,一副同病相憐的表情。   「誰叫我勢單力孤啊,你只是以一敵二,我卻是以一敵……等等,我掰掰手指數數看,我家裡到底有多少個女人……」   「三鞭酒,清燉虎鞭,龍精鳳腦羹,油炸馬鞭……」「老大,你點這麼多鞭幹什麼啊?不怕流鼻血死掉嗎?」   「為了應付今晚即將發生的戰鬥,我要好好地進補一番!你也要大補啊,現在兩個女人連成一串,以後有得你受的了。」   波爾多:「……」   酒足飯飽之後,波爾多去付賬。   「總共是一百三十七個金幣三個銀幣,您就付一百三十個金幣好了!」   「這麼貴,有沒有算錯啊?」聽到報價之後,波爾多的眼珠頓時瞪得比金幣還大。   「三鞭酒一瓶二十個金幣,龍精鳳腦湯十五個金幣,虎鞭湯二十個金幣……」   越是高級的飯店越是黑,就點了幾樣菜,竟收了我們這麼多的錢。   「老大?」波爾多求援地把目光投向我,意思是說他兜裡的錢不夠。   「我只有這麼一點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遞給波爾多,正好是七個半金幣。   「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我身上只有五個金幣。」波爾多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的天,想不到你比我還窮,這麼窮還敢請客,你不是有一個世上最富的女友嗎?怎麼還這麼窮?」   「追女孩子是要花錢的!我還以為你有錢呢!」   「我不是早就聲明我是窮光蛋了嗎?」   「我以為你在騙我!以前每次在外頭吃飯,你都是說自己沒錢,然後要我替你付賬。」我和波爾多只顧爭吵,卻沒發現飯店老闆面色已變得比發霉的豬肝還要難看。   「老闆,能不能先賒……」   面色鐵青的老闆舉起右手,向身後指了指。   在他背後的牆上,釘著一塊白色的木板,木板上寫著八個醒目的黑體大字。   「概不賒賬,免開尊口」   我和波爾多同時把目光移向門口,而這個時候我們倆身邊獸化的聲音響個不停,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半獸人圍了上來……   吃飯不給錢,我和波爾多小時候不知幹過多少次了。從十個銅幣一碗的小吃到二十個金幣一桌的酒席,風都城內大大小小的飯館都曾留下過我倆的足跡。不過成為龍戰士之後,身份貴為伯爵,這樣的事卻還是第一次做。吃霸王飯是很沒面子的事情,所以我和波爾多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龍戰士或者亮出伯爵身份。儘管沒有變身,尋常的幾個壯漢還是擋不住我們,摞倒了幾個攔路的傢伙之後,我和波爾多狼狽不堪地衝出飯店,分頭逃生。   「要是希拉知道我今天做了這麼齷齪的事情,肯定要笑話我了。」重操舊業,回想起童年時做過的往事,卻也讓人興奮異常。   在路上疾跑了一陣,甩掉身後拿著菜刀的追兵,先前吃下的虎鞭牛鞭的效力開始發作,下體也漸漸發漲起來。   「嗚,這個什麼牛鞭狗鞭的玩意還真厲害,受不了啦!」   「得趕快找希拉她們消消火,千萬不能再亂來了,如果再來一個黑暗時代,保證會被全城的男士砍成一塊塊串在竹籤上烤著吃的!」   回到飯店那兒,我卻悲哀的發現大門緊閉,那群女人們還在裡面慶祝偉大的勝利呢!估計她們都喝了酒,屋子時不時地傳出女孩子發狂的尖叫聲,女人鬧起來,有時候比男人還要瘋狂百倍。   「鬧得可真兇啊!不過喝醉了更好,等下我各個擊破,省得被你們群毆。不過現在好像不是進去的時機,我一個人勢單力孤,不如先去找我的情婦消消氣吧!」   我的情婦,自然就是那位美麗動人的倫蒂爾老師。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二章 當街做愛   我找到倫蒂爾時,天色已晚,蒼龍學院的學生早就回家了,而倫蒂爾照例在學校裡的練功房獨自修煉。為了方便不礙事,倫蒂爾的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寬鬆單薄的練功長袍。以前倫蒂爾的打扮像個黑寡婦,可是自從被我奸了以後,她也逐漸像個女人起來。現在已是冬季,天氣寒冷,但由於剛剛做過激烈的運動,她的額頭上微泛著熱汗。   「要打架嗎?」我闖入練功房內,合上門問倫蒂爾道。   雖然倫蒂爾已成為我的情婦,可是每次和她做愛,其過程都像強姦一樣,倫蒂爾或許有點受虐的傾向,這個狩魔獵人從來不會在我面前主動脫去衣服。和她上床,每次都是我採取主動,干她之前,事先都要經過一番惡鬥,在打鬥中剝光她的衣服,強姦似按倒在地才能幹上她。   而這次從阿沙尼亞回來之後,倫蒂爾對我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上床前的打鬥依然沒有變,但其過程已不像過那去那樣凶險,倫蒂爾也只是半推半就地做個樣子。這半年來我變了很多,如果她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強迫她。像上一次我幾乎已打算放棄了,想不到倫蒂爾卻主動地撲上來摟住了我。而這一次當我從背後偷襲,雙手摟住倫蒂爾時,她看清楚是我之後身體就軟化下來任我擺佈。   「以前你是被逼和我做愛的,我知道你很恨我,為什麼現在不恨了?」我把倫蒂爾推倒在練功房的軟墊上,整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雙手隔著衣服揉著她的雙峰。   我的雙手迅速地為倫蒂爾寬衣解帶,而倫蒂爾也破天荒地為我脫褲子。倫蒂爾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練功長袍,扯去腰帶之後,三下兩下倫蒂爾已像一條魚似的清潔溜溜地露在我的面前。   練功房是一間空曠的大廳,學生們都回家去了,空無一人,室內只點了一盞昏黃的魔法燈。我像第一次強姦倫蒂爾時一樣,彎下雙腰跪在倫蒂爾面前,我的雙膝夾住倫蒂爾,兩隻手把玩著倫蒂爾的彈性十足的乳球。   「處女,你熱情多了。」處女是我對倫蒂爾老師的稱呼,她現在已是我的女人,再叫她老處女,未免有些那個了,不過叫她處女,好像也不太對啊?   倫蒂爾將雙手主動地按在乳房上,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在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當中,倫蒂爾乳房的大小也只有羅莎和米蘭達可以相媲美,但形狀上來說倫蒂爾卻更勝一籌,雙乳呈完美的圓球形,雖然是平躺著,卻沒有半點下垂,這全是她平時刻苦鍛煉的結果。   「你成熟多了,像個男子漢了。」倫蒂爾拋過來一個勾人魂魄的眼神,用這種眼神對我,這對倫蒂爾來說還是第一次。   我沒有回答倫蒂爾,雙手捏緊她的乳房,讓粉紅色的乳頭更加地突起,然後我頭一低,嘴唇含住鮮紅的乳頭用力地吮吸起來。   「呀」觸覺敏感的胸部被吸,倫蒂爾低聲地呻吟著,身體微微顫抖,她現在不但熱情度提高了,連身體的敏感度也增加了不少。我的舌頭貪婪地在雙乳間留連著,舌頭一次次地掃過花蕾,乳房佈滿了我的口水。乳頭上細小的蕾珠受到溫熱舌尖的吸引,像珊瑚珠般地向上突起。   我體內的慾火越燒越旺,索性跨坐在倫蒂爾的身上,捏住她的乳房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夾住我的肉棒,開始乳交。和第一次強姦倫蒂爾不同,這次她竟主動地伸長舌頭舔我的馬眼,整個練功房裡充滿了我和倫蒂爾粗重的呼吸聲。   「舔得我好舒服啊!」   「嗚,好棒。」   倫蒂爾熱情的反應令我興奮到了極點,光是乳交很快已不能滿足我不斷攀升的慾望。我直起腰來,將倫蒂爾的兩條腿扛在肩膀上,單手扶正肉棒,對準早已是蜜汁氾濫的肉穴迅速地插了進去。   「呀!」當下身被我的肉棒充實之後,倫蒂爾發出興奮的尖叫,雙手自然地放在自己的乳房上用力地揉著,淫糜的叫床聲隨著我抽插的頻率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看著這位昔日的冰山美女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一種大男子主義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我雙手托住倫蒂爾的後腰,抱著她站了起來,而倫蒂爾相應地用腿緊緊地夾住我的腰,雙手勾上了我的脖子,主動地獻上了熱吻。   就在兩條舌頭熱情的交纏中,我抱著倫蒂爾在練功房裡以跳躍的方式兜起圈子來。我的身體一次次地躍起落下,下身的肉棒在這位漂亮的女教師體內猛抽著,強烈而又粗暴的抽送象敲鐘似地一波一波地將倫蒂爾送上性愛的最高潮,肉棒與陰唇在我們下體的接合處擠出一個又一個淫穢無比的白泡。   「呀……不要礙…快被你頂穿了……不要,呀,達秀,我還要……呀……」   一向只會啊啊地叫床的倫蒂爾,這一回也像羅莎般地胡言亂語起來。   當性愛的最高峰到來時,我把倫蒂爾牢牢地壓在牆壁上,牙齒咬著她的乳房,雙手托著她的腰,我的肉棒與倫蒂爾的子宮緊緊地連在一起,就在劇烈的喘息聲中,我將大量的岩漿灌入倫蒂爾的體內。   激情過後,我枕在倫蒂爾堅挺的乳房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這種做愛方式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   「你和像他一樣,野蠻,暴力,充滿了瘋狂的野性!」和我緊緊糾纏在一起倫蒂爾眼中一片朦朧,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對我說話般喃喃說道。   「他是誰,你昔日的男友嗎?我好像聽別人說過。」我很快就恢復了元氣,下身再次蠢蠢欲動。   「不是男友,只是朋友。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也曾像你一樣,自以為是,喜歡對女人使用暴力。」   「他強姦你了?」聽倫蒂爾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非常的難受,倫蒂爾被我上時已不是處女了?這實在是……可是那時她也有落紅流血啊!   「他是有這個想法,甚至也這麼做了,可惜他武藝太爛,打不過我,反而…   …「倫蒂爾後面的話讓我釋然了,嘿嘿,我畢竟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啊,哈哈。   「反而什麼了,被你宰了嗎?」我心情大悅,順口問道。   「沒有,不過被我一刀閹了!」倫蒂爾淡淡地回答道。   我不禁愕然。   「我讓你碰我,一是我覺得讓你碰得很舒服,另外就是因為你比我強!我閹了他,不是因為他要強姦我,而是因為他太弱,我喜歡強壯的人,討厭懦弱無能者!」   我的媽媽呀,世上真有這種女人,我頓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卻又感到分外的刺激,能征服這樣一個強悍的女人,並讓她在自己的胯下稱臣,這實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你是狩魔獵人,喜歡冒險和刺激嘛。」我含住倫蒂爾的一顆乳珠,輕咬了一下,她的身體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感到厭倦的。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玩個更刺激一點的遊戲吧!」我舉起右手,掌心中升起一團火球。   我放出火球,將我們倆扔在一邊的衣褲燒為灰燼。   「你要做什麼?不要燒衣服啊!快住手!」倫蒂爾驚呼起來,卻已無法阻止我下一步的行動。   「你嘗過裸奔和在大街上做愛的滋味嗎?」   帝國的冬天很冷,身上一絲不掛,離開了密封的屋子,一陣冷風吹來,我懷裡的倫蒂爾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往我懷裡縮了縮,我們倆的下體至今都還是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倫蒂爾本想出言拒絕,偏又怕大聲地叫喊惹來無數的觀眾,只好閉上嘴求饒般地看著我。再要強的女人也有她脆弱的一面,倫蒂爾的弱點就是怕羞,怕如此羞人的場面傳出去影響了她在學生中清高的形象。至於我,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已把自己的臉皮修煉得比城牆還要厚,不但不怕,反而覺得更加刺激有趣。   冬季太陽早就下山了,氣候又冷,蒼龍學院裡空無一人,雖然有夜色掩護,但一男一女以這麼香艷的方式赤裸著邊干邊行,也真是夠驚世駭俗的了。   我原意是「舉」著倫蒂爾到飯店裡去和希拉她們開一場無遮大會的,可是當我悄悄地潛入飯店後面的廚房,從後門進入飯店時,幾女正要乘馬車離開。由於喝了不少酒,諸女個個面色桃紅,步履跚蹣。卡瑪和茉莉坐上同一輛馬車,共乘而去,而希拉她們則乘另外一輛。   「好久沒有這麼刺激地玩過了!」看到雪芝正要回過頭關門,我大覺刺激,故意托著倫蒂爾的屁股,把插入她體內的肉棒狠狠地攪了攪,倫蒂爾擔心自己的呻吟聲被人聽見,憋住氣,緊咬著牙關不肯叫出聲來,雙腿卻將我的腰越夾越緊。   砰!門關上了,雪芝也登上了馬車,門外傳來馬車啟動的聲音。   「呀!」苦忍了半天的倫蒂爾終於憋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你這混蛋!」又羞又氣的倫蒂爾狠狠地在我的背上猛敲了一記,我索性將她放倒在店裡的飯桌上,下身一陣抽動,再次宰得她淫叫連連。   「還有更刺激的呢!出來吧!四翼墮落天使!」我的手指捏著倫蒂爾的乳頭,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你要做什麼?」   「等下我們到大街上去幹!」我從桌上抱起倫蒂爾,準備走出房間。   「不要啊!你這變態的淫龍!」聽到我這個變態至極的想法,倫蒂爾嚇得差點昏過去,死命地推搡著我的身體。   「忍不住了嗎?別急,我們馬上就做!」我一腳踢開飯店的後門,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就這麼以交合的方式抱著倫蒂爾飛起。   寒風將風都城橫掃得滿目迷濛。蒼白的月亮躲在積雲後顫抖著,快要下雪了,天上佈滿了濃重的烏雲。望著遼闊無邊的夜空,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想到自己現在正赤裸飛翔,少年時和波爾多一起胡鬧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倫蒂爾的重量不輕,但兩對翅膀的飛行能力要好過一對翅膀,以墮落天使形態抱著她飛行要比龍戰士變身形態輕鬆多了。空中的風很大,不管願意不願意,冷得直發抖的倫蒂爾也只能緊緊地摟住我的身體,藉著我的體溫來獲取溫暖。為了向她表明我是一個強壯的男子漢,我也把墮落天使的力量遍佈全身,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滾燙的暖爐,從皮膚到肉棒都灼熱無比,幫助倫蒂爾驅除寒意。   風都的夜晚非常寧靜,為了躲避來自北方寒流的侵襲,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門窗緊閉。載著希拉諸女的馬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走著,踏踏作響的蹄聲在無人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瞅準了一個時機,從空中俯衝而下,無聲無息地落在馬車車廂的頂上,我準備將這裡作為我和倫蒂爾交戰的「戰潮。   我平躺在車廂頂上,而倫蒂爾就伏在我的身上,四隻羽翼從背後伸過來,像棉被一樣地裹住了倫蒂爾。我把力量集中在下身,灼熱的肉棒刺激著倫蒂爾多汁的肉穴,陣陣難耐的奇癢逼得她只能上上下下地挪動著身體,藉著肉棒在體內的磨擦來「止癢」。在這種月黑風高,隨時會被人發現的環境下做愛,對於我倆來說都有一種犯罪般的興奮感。   「我們今天鬧得這麼凶,把達秀都冷落了,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車廂裡的女孩們並不知道發生在頭頂上的「好事」,仍然無所顧忌地在閒談著。   「雪芝你真是太順從他了,那個壞蛋現在一定和波爾多躲到哪個女人的被窩裡鬼混去了,這兩個色狼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好事的。」朵拉喝了不少酒,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男人是不能太放縱的,看來我們得把卡瑪對波爾多的那一套用在達克身上了,得好好管管他,以後他出門走路都得向我們請示報告。」   「你還說呢,羅莎,你嘴上說得好聽,可是那個壞蛋一用手摸你,你就天南地北什麼都分不清了!」朵拉糗羅莎道,「達秀,我要死了,噢,快弄死我吧!   哦哦,哦哦……「朵拉使壞地裝出羅莎叫床的語調叫了幾聲,惹得車內的女孩一陣大笑。酒能亂性,醉後的她們全都拋掉了偽裝的外衣,把自己的真實本性全暴露了出來。   「你要死了……」被人揭了老底,羅莎羞得無地自容,馬上動手報復,車廂裡立刻傳出了打鬧的聲音。   在上面邊偷聽的我差點笑破了肚皮,朵拉的老師倫蒂爾自然也把什麼都聽了進去。看到自己的得意高徒跟了我之後變得如此的墮落,真不知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惜天太黑看不清,否則倫蒂爾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車子裡的女孩們鬧得天翻地覆,而車廂頂上的我和倫蒂爾卻在享受著緊張和刺激的快樂。身上沒有半點衣物,又無處可藏,倫蒂爾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我一起瘋狂了。她伏在我的身上,努力地壓低身子,胸脯與我以最緊密的姿勢貼在一起,兩隻飽滿的乳房壓著我的胸脯上下移動著,我的肉棒在倫蒂爾的肉穴內進進出出,擠出一個又一個混濁的白泡,那場面緊張而又刺激。   「喜歡這種偷情的感覺嗎?」我一邊用牙齒輕咬著倫蒂爾的耳珠,一邊做調查般地詢問她的感受。   「你真是一個瘋狂的男人!」倫蒂爾喘著氣回答我。   「你的表現不錯,現在由我的情婦升為我的女人了,以後就和朵拉她們一起住到我家吧!」我張開兩條大腿,夾住倫蒂爾的腰,借住腳力幫助她做「運動」。   「如果我再年青十歲,或許會真的喜歡你這個瘋狂的男人吧。」倫蒂爾歎了口氣拒絕了我,「年齡並不是問題,我的……」我正想說些什麼,倫蒂爾卻突然加快了身體運動的節奏,頓時令我們身體的快感急劇升高,我和倫蒂爾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怎麼了,有很奇怪的聲音,車廂頂上好像有人啊!」希拉的聲音從車廂內傳來,她無意中聽見了我和倫蒂爾「戰鬥」的聲音,接著是嘎吱一聲響,有人推開了車窗。   希拉的話嚇得我和倫蒂爾都不敢動作,身體停了下來並憋住氣不出聲,此時正是我倆的關鍵時刻,突然間緊急剎車,別提有多難過了。   「希拉你等著吧,害得我忍得這麼辛苦,今晚一定加倍地還給你,嘿嘿……」   「啊,下雪了!新年快到了!」希拉白淨的手從窗內伸到外,接了一片的雪花。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又要過年了,要是安達姐姐還在那該多好。」   「安達?」聽到希拉提起安達,我的心頭一陣劇痛。這幾個月來我刻意地不去想安達,因為每次想起這件事,我的肉體到靈魂都是痛苦不堪,因為我一直認為是我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安達。   「安達,不要離開我啊!」   我的心中吶喊著,心痛的感覺刺激了我的慾望,我一個大翻身把倫蒂爾壓在身下,不顧一切地大力抽送起來。火熱的龜頭撞擊著陰道盡頭的肉墊。我忘情地抽插著,十指緊緊地握著脹滿的乳房,深深的陷入肉球之中。   粗暴而又猛烈的攻擊令有些輕微受虐傾向的倫蒂爾快感連連,為了不叫出聲來,她的牙齒緊咬著我的肩膀,在我的肩頭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櫻「呀……呀…   …「龜頭上的癢麻感覺與心靈的痛苦交織一起,愈來愈強烈,終於在極樂的呻吟中,我爆發了,肉棒噴射出灼熱的黃金精液,再次灌溉在倫蒂爾的子宮之中。   高潮過後,我軟軟地趴在倫蒂爾身上,緊緊地摟抱著她溫熱的身體。   「唔!」   似乎知道了我心中的痛苦,倫蒂爾竟主動地送上紅唇,與我吻在一起。   「達秀,你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希拉憤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車廂邊上探出了希拉諸女的臉,個個都目瞪口呆。   剛才我們倆忘情地雲雨,弄出來的各種聲響終於還是驚動了車內的人,馬車一停下來,她們立刻就出來看個究竟,我時這才注意馬車已停在了家門口。   當街做愛固然刺激,但被人當場捉住,我和倫蒂爾也是羞得幾乎要自殺。   「芝芝……」我求援地將目光投向雪芝,雪芝對我千依百順,最聽我的話,一定會幫我的。   「我得趕快把我的妹妹支開,免得她看到了學壞!」雪芝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顧自離去。   「羅莎……」   「你們繼續!別停下來!很精彩啊!」這個淫婦的意味深長地調侃了一句,擺出一副觀賞的模樣,她身邊的希拉則生氣地嘟起了小嘴。我臉皮夠厚倒沒有什麼,至於我懷中的倫蒂爾,她用手摀住了臉,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這兒太冷了,快進來吧,會著涼的!」總算沒有白疼了雪芝,她站在家門口衝著我們呼喊,給了我們一個下台的台階。   「哼!」幾個女孩醋勁大發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回慘到家了,玩過頭了,今晚死定了……唔,好冷啊,哈欠!」   當天晚上,我的下場比波爾多還要慘上幾分。為了懲罰我,羅莎這個淫婦出了個餿主意,今晚她們幾人通通做女王,而我要做奴隸聽她們擺佈。由於自己理虧,一時失察之下,我竟答應了這個害得我半死的要求。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三章 男女間的戰爭(上)   服侍一個美女,做她的奴隸,那是很快樂的事情,但對像要是好幾個女人,那情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達秀,我的肩膀有點酸,幫我捶捶!」   「老婆大人,我這就來!」   「達秀,我口好渴,快拿茶來!」   「好的,馬上就到!」   「達秀,我的背很癢,幫我撓撓!」   「嗚,老婆大人,立刻就來!」   女人喝了酒,事情特別的多,半個晚上下來,我像走馬燈似地轉個不停,累得眼睛都青了。女人向來都是幫女人的,雖然當街做愛這件事倫蒂爾也有份,可是希拉她們卻沒有絲毫地責怪她,反而與她聯為一線,組成了一條對付我的統一戰線。   「總算過去了,嗚,好累啊!」   服侍別人真的是勞神傷身的事情,折騰了半個晚上,我累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熬到了睡覺的時間,終於可以休息了,我捶著酸痛無比的後腰,打著個哈欠,準備睡覺。   「今晚倫蒂爾老師要睡在這兒,你就到樓下去睡吧!」   真是悲慘啊!希拉帶頭,幾個女孩一起起哄,將我由頂樓「愛的小屋」中趕了出來,被迫抱著棉被回到底樓那間兒時住的小房間裡獨睡。   嗚,天寒地凍,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美女來替我暖被窩,真是淒涼埃「真是命苦啊,悲慘的生活已開始露出苗頭了!」正當我躺在床上哀歎自己不幸的命運時,房間的門咯吱一聲開了。「達秀……」一個發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扭過頭看去,原來是羅莎這個小淫婦。   羅莎穿著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級短裙,裙子胸圍開得極低,僅能遮住半個乳房,至於背面的部分,那就更誇張了,後面幾乎沒有布料,光潔的裸背完完全全是暴露的,只靠連著前胸部分的兩根細得不能再細的布帶子掛在脖子上支撐著不掉下來。   而下面的裙擺也只能掩蓋住半個小屁股,腰部只要稍做一點動作,雪白的透明內褲就會完全暴露在外。羅莎站在床前,彎著腰,臉對著我,低垂的胸圍將衣內的一切風情盡顯眼前。   「太誇張了,你要我流鼻血死掉嗎?」   「達秀今天很辛苦嘛,所以我想好好地補償達秀。」羅莎甜甜地對我說道,她的玉手已放到了我的小腹上。這個淫婦看到我今天和倫蒂爾的大戰,早就動了淫念,終於忍不住來找我了。   「羅莎真懂事啊!」聽著羅莎善解人意的聲音,我感動得鼻血都要噴出來了,早就把自己是被誰害得這麼慘的事都忘記了。   「現在天這麼冷,你穿這麼少,不怕著涼嗎?」我伸出手,隔著裙子捏著羅莎豐滿的乳房。   「是很冷,所以你要給我一點溫暖啊!」   「你這淫婦,又癢了是不是?好,我現在就給你一點溫暖!」男人看到熱情大方的美女,什麼仇恨都忘記了。我一把將羅莎拉進被窩裡,這麼多年荒唐的夜生活,我已養成了裸睡的習慣,被子裡的身體自然也是一絲不掛。   學藝術的女孩很清楚做什麼姿勢最能體現出自己最美麗的美態,爬上床之後,羅莎故意趴在床上,將光潔的後背對著我,她故意把渾圓的臀部翹得高高的對著我,狹緊的內褲,短小的裙子根本就掩蓋不住下體的春光。   「你這個淫婦,我還沒碰你就濕成這個樣子!」   內褲包含陰核肉唇的部分上有一小片水漬,這個淫婦在上床前就動了淫念,我還沒有碰她,她的下身就已經濕得不像話。我懲罰般地輕打了羅莎的屁股,手指隔著內褲在她的陰核上輕彈了一記,突如其來的強烈快感頓時令羅莎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達秀,我要!」和其她事先總要裝模作樣的女孩不同,羅莎馬上就向我提出了要求。說話的時候,她故意把右手伸到下身,隔著內褲騷著已和濕了的內褲連成一片的肉唇,而左手則流連於自己的雙峰處,側著頭媚眼如絲般地望著我,口中發出思春般的嬌吟。   「你這個淫婦,真是騷透頂了!」   我毫不客氣地揚起巴掌,對準備羅莎的漂亮的大屁股再次拍了下去。   「啊,噢,礙…」開頭兩下,羅莎還只為我只是調情般的一擊,還故意配合地發出淫叫,可是當巴掌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接連啪啪地落下時,羅莎已開始呼痛了。   「呀,別打了,好痛啊!嗚!」她扭動著屁股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我用力地壓在床上動彈不得;張口想要呼痛,我卻坐到她的面前,單手捧起她的下巴半強迫地逼她張開嘴吞下勃起的肉棒為我口交。   「用力地吸他!」我跪在羅莎面前,一手按著羅莎的背,兩條大腿夾住羅莎的頭,讓她保持著「狗趴」的姿態,另一隻手照舊在打她的屁股。   家裡的女人聯合起來,力量是極其可怕的。我看得出來,家中的女人已開始聯合起來對付花心的我了。今晚只不過是和倫蒂爾玩得過火了一點,立刻就被她們整得這麼慘。其實現在的我已經過了少年時那種見到美女就想上床的年齡了。   我開始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但要我像波爾多那樣,被女人騎在身下,這樣的事情我也是不會幹的。這次家裡的女孩和卡瑪聯手,整得波爾多苦不堪言,趁著大勝的余勇,相信下面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家裡的諸女都是真心愛我的,這麼欺負我,其實也只是覺得好玩和我瞎鬧而已。既然如此,何不不陪她們一起玩玩這個遊戲,第二次征服她們的身心呢?在諸女對我提出種種不平等條約之前,先下手為強,反客為主,如果讓她們先出手,我可就抵擋不住了。   為了將來能挺起胸膛在家裡做個大男人,把美女們一個個都騎在身下為所欲為,和諸女的這場男女戰爭,我絕對不能輸!   我分析過家裡的情況,和我有關係的幾個少女中間,雪芝是最好搞定的。她對我千依百順,任我為所欲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雪芝對我的愛遠勝過我對她的愛,這一點令我很羞愧。諸女要是聯合起來欺負我,她最多也只是當一個善意的中立者而已。所以要想打破諸女的聯合,雪芝並不是我的首要目標。   希拉是和我感情基礎最為深厚的女孩子,也因為如此,我特別地寵愛她,就連上床做愛,也要優些考慮她今天的心情和身體狀況如何。可以說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就算是騎在身下,也怕將她弄傷了。也因為這樣,才養成希拉有些嬌縱的性格,只是相對於雪芝綿羊般順從而言的嬌縱。雖然常會吃點小醋,但對於在外常有風流韻事的我,希拉最多也只是翹起小嘴使個小性子,或者表示不滿般地用力擰我的耳朵一下,絕對不會像卡瑪那樣拔出刀子又砍又殺,弄得雞飛狗跳滿城風雨的。   至於羅莎,這個小妖女,她性格開朗,愛玩愛鬧,無論在床上床下,都能給帶給我各式各樣新奇的快感。她的鬼點子很多,床上床下,各種把戲層出不窮。   這次把波爾多整得這麼慘的「愛妻守則」,十有八九是她搞出來的名堂。幸好我平時對她調教有方,小淫娃對性慾的追求要比常人強得多,這次竟不知天高地厚地送上門來,嘿嘿嘿……所以只要擺平了她們兩個,群「雌」無首,其他的女孩,像朵拉,梅兒,我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在羅莎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幾十下,力道逐漸減弱,開頭只是打屁股,後來變成手指放在陰戶上輕輕地揉動。起初的幾下打屁股,力量不輕,羅莎痛得流出了眼淚,眼眶裡晃動著水珠。隨著力道由粗暴變為溫柔,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嘴巴開始做起吹喇叭的動作。   由於嘴巴被塞得一點縫隙都沒有,此時的她只能靠鼻孔呼吸,而且想喊卻叫不出來聲音,我的肉棒塞在她喉嚨裡咕嚕咕嚕地響。   「對,你要夾緊嘴唇吸吮龜頭,把舌尖伸進肉縫的地方。」我一邊享受著口交的快感,一邊以自己的親自體會指點著羅莎。羅莎真是一個迷死男人的淫娃,打了幾十下屁股,竟也能激起她的性慾,肉唇中分泌出大量的蜜液,把短小的內褲弄濕了一大片。   「等下怎麼懲罰這個淫娃呢?鞭打?滴蠟?現在手頭沒有工具,而且這種東西太變態,對羅莎做這個未免有些過分了。對了,浣腸倒是不錯的想法,叫她拉拉大便,也不會是什麼很殘忍的事情吧!」   我一邊想一邊將羅莎身上的衣物剝去,她身上的短裙非常好脫,解開脖子處的帶子一抽,整件裙子就離體而去,至於包住陰唇的小內褲,我覺得麻煩,乾脆一把將內褲扯破了拉下來。   「濕得這麼厲害!你這個淫娃,鬼點子多,水也多,看我今天不好好地整死你。」剝去內褲之後,羅莎的下體完全裸露在我的面前。我抓住她不斷扭動的長腿高高提起,將她的身體擺成了對蝦狀。由於這個動作,羅莎僅僅靠雙肩貼著床,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體重,而她腰部以下的部分都懸在了空中。   羅莎的花蕾肉縫周圍的確沾滿了淫水,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她的身體我是再瞭解不過的了,只要稍稍受到一些刺激,就會分泌出大量的淫蜜。   「唔,好痛啊!」由於身體懸空頭部受迫,羅莎自然地把牙關咬緊,頓時咬痛了我的肉棒。   一時失察下,我的肉棒差點被她咬斷,痛得我連忙鬆開提著腿踝的手,把肉棒由羅莎的嘴裡抽了出來。   「嗚,痛啊!差點斷了!」被咬傷的肉棒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要不是我身經百戰,及時運勁護住下身,差點就要斷根了。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麼啦,這只是意外嘛。」我好言安慰著羅莎,臉上卻堆滿了邪惡的笑容。   「今晚我會好好地愛你的,羅莎!」我邪笑地翻過羅莎的身體,把她的雙腿扛在雙肩上,目光火辣辣地盯著她下身的肉唇與菊蕾。   雖然成天被我淫娃,蕩婦地叫個不停,但羅莎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比較貪歡的女孩而已,在許多地方她仍然還保持著少女的羞澀。她的下半身感受到我火熱的視線的關注,立刻就條件反射地產生出麻痺的搔癢感。   我盯著羅莎的陰唇看了半天,故意不做半點動作,終於,羅莎她忍不住了。   「礙…求求你……」羅莎紅著臉求我道。   「嘿嘿嘿,什麼事?」   「求求你……不要只是看……求求你……」「求我做什麼?」我繼續裝傻,嘴卻使壞般地不停地往羅莎的肉唇上吹熱氣,弄得她的下身不時地發生輕微的痙攣。   「礙…太過分了,你明知道該怎麼做,快點……不要折磨我了!」癢得難受無比的羅莎哭叫著求我道。我又一次地發出奸笑,伸出手指,去撫弄羅莎縮緊的的肛門,卻故意不去碰她前面的肉唇。   「呀,你又要動人家的那裡,達秀,你好變態啊!為什麼總在那個地方……   礙…「羅莎並不拒絕和我肛交,甚至還認為這裡很新鮮,但她更喜歡我弄她前面的小穴。   「你的那裡很漂亮嘛,無論看過多少次,干多少次,也是最可愛的肛門。」   我興奮地繼續揉搓,把手指插入到根部,在裡面旋轉,羅莎忍不住發出嬌聲,拚命地扭動被抬起來的雙腿。   「你的手也別閒著啊!快動起來啊!」我的嘴也沒有閒著,開始用舌頭在她的大腿上使勁地舔著,而羅莎在我的命令下,雙手握著自己豐滿的乳房,又捏又搖,粉紅色的乳頭隨著雙手的搖擺而妖艷地晃動著。   「羅莎,今晚我們來玩一個新鮮的遊戲!」我在羅莎漂亮的陰唇上親了一口,誘惑她道。   「好啊,你不會又想玩分身術的把戲了吧?要溫柔點啊,人家是很怕痛的。」   羅莎不知道我的陰謀,媚笑著回答我。   「老是這一套我也膩了,今天換新花樣。」   「什麼花樣?」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淫婦,竟然做出了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要玩的遊戲,就是想看看你的肚子裡可以裝多少的水!」   我說著手上龍力發出,封住了羅莎的行動。   「裝多少水?」   羅莎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我已經展開行動了。我的手吸收空氣中的水元素,在羅莎菊穴的位置上結成一顆拳頭大小的水球。在我的力量的驅使下,水球不斷通過狹小的屁眼滲入羅莎的腸子內。   水的特性是溫柔,起初羅莎一點也沒有感到痛苦,反而覺得十分的有趣。羅莎對於男女間的事情都是從我這兒學來的,根本不知道浣腸為何物,畢竟在遇上我這條淫龍之前,她還是一位純潔的處女。   「咕噥咕噥」   隨著注入身體內的水不斷地增多,羅莎平坦的小腹漸漸地鼓了起來,搖動間還會發出響亮水聲,她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不要…不要…夠了!再弄下去我的肚子會破的!」   發覺不對頭的羅莎向我苦苦求饒著,但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為女孩子浣腸我也是第一次做,感到格外地刺激。   「誰叫你今天不聽話,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我用手指揉著羅莎下身的陰核,繼續往裡面灌水,同時我也把龍氣送入羅莎的體內,探測她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給美女灌腸固然好玩,但是要是做過了頭,傷害了她們的身體,那卻不是我喜歡的。   估計差不多了,我停止了注水的行動,當我把羅莎的大腿從肩膀上放下時,羅莎的小腹已鼓起了一塊,這令她看上去像一位懷孕的少婦。   「羅莎,你大肚子的樣子很好看啊!」我故意使壞地把手指在羅莎肚臍眼的位置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呀,別按呀,要拉出來了!」小腹傳來的陣陣蠕動,頓時讓身體已處於飽和狀態的羅莎便意大增,她驚恐地尖叫起來。   「達秀,放過我吧,我要上廁所!」   「嘿嘿嘿……」我擺出一副淫魔的樣子,邪惡地笑個不停,手指繼續在羅莎的肚臍眼周圍輕揉著。   「達秀,羅莎知道錯了,你饒過我吧!羅莎以後一定聽話的!」雖然行動能力已經恢復,但羅莎卻只能展開四肢躺在床上不敢動彈分毫,生怕一動身體裡的東西就洩了出來。浣腸這一招,是我那天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中得到的。用這一招完全是一時興起,在床上我對諸女很「野蠻」,但要我傷害她們的肉體,比如說穿乳,鞭打,滴蠟,這些過於變態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會幹的。   「我怎麼會生你們的氣呢,你和希拉都是我最寵愛的啊!就算是犯了錯,我最多也只是在床上溫柔軟地懲罰你們一晚而已啊!」我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羅莎的肉穴裡抽插著,而左手則握著自己挺立多時的肉槍做出插入的姿態。   「等我洩了這一發,我就讓你解除負擔,不過我到底插哪個洞好呢?」我彎下腰,在羅莎的唇上親吻了一口,下身的傘狀物在羅莎的上下兩個小穴處來回撥動著,做出要擇洞而入的姿態。   「嗚…嗚…求求你,不要啊,讓我上廁所吧…我已經受不了了。」   看到我還要趁人之危插進去,羅莎嚇得臉都白了。   「上面的肉穴我更喜歡,就不走後面了。你可要忍住哦,要是憋不住了可就糟透了。」看到羅莎現在的樣子,我得意萬分,下身用力一挺,早就漲得難受的肉棒狠狠地插入羅莎的鼓脹脹的,充滿液體的肉蚌裡去。之所以不插她的菊穴,主要是因為先前我忘記了給她清理掉腸子裡的糞便,現在灌了這麼多的水,估計羅莎的大腸裡全是黃黃的糊狀物體,就這麼插進去,想到自己的肉棒上沾滿了一大堆黃黃的噁心的臭物,實在是影響性慾,所以就暫時先放過她吧。   「呀,輕、輕一點……別那麼用力,啊!」   羅莎高聲求饒著,卻阻止不了我下面的衝動,我雙手攫住羅莎波動的雪峰,挑逗乳球頂端的紅色花蕾,腰部一前一後地搖動著,毫不客氣地用最猛烈的方式撞擊著羅莎的花蕊。   「別,輕一點啊,人家……呀、人家快憋不住了!噢!」   肚子裡灌滿了水,羅莎只好用意志力控制著腸子和肛門的蠕動。我在這個時候猛干她的肉穴,由於緊張,她的身體變得極其的敏感,才抽插了十幾下,羅莎的身體就產生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快感。可惜現在的她卻不敢全身心地去享受,因為她知道只要精神上稍微一放鬆,裡面的東西馬上就會噴射出來。   「唔……達秀,讓我先去拉一下吧,礙…以後你要怎麼搞我都行……嗚……」   羅莎被身體的極樂與強烈的便意折磨得痛不欲生,又哭又叫地懇求我,她一面從鼻孔發出哼聲,一面則踢著被我抬高的雙腿,希望能藉此減輕下身的壓迫感。   她的慘樣卻激起了我更強烈的性慾,粗長的肉棒抽送的頻率是越來越高,插得羅莎在床上胡亂擺動著螓首,淫水,淚水,口水以及從菊穴裡不斷滲出來的臭水四處飛濺。   「達秀,輕一點,真的,再這樣下去的話,哦,我真的會拉出來的……」   「羅莎,你的表現好棒哦!啊,下面又濕又熱又緊,嗚!堅持住,忍住,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我喘著粗氣,越插越急,而羅莎的體溫與心跳也逐步地升高,她平躺在床上的上半身隨著我抽插的節奏,不斷地往上弓,那情景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掉在地上活蹦亂跳的魚兒。就在緊張和刺激的交歡中,我和羅莎逐步地向性愛的最高峰攀登。   「嗚,要來了!啊,我受不了啦……」   就在高潮來臨前的一刻,羅莎的花蕊一陣收緊,緊緊地夾住了我的肉棒。   「不好!」   就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妙,急忙把羅莎勾住我的腰的大腿掰開,身子迅速地站起,硬是將肉棒由她的體內強行地抽了出來。   「嘩啦!」   高潮來臨,羅莎的意識完全崩潰,就在極樂的尖叫聲中,憋在腸子裡的黃黃白白的液體帶著可怕的響聲,像決堤的河水般由菊穴中噴濺出來,為了盡量不讓噴出來的糞便弄髒身體,她努力地把兩條長腿高高地向上抬起,噴出來的糞便在空中劃出一道黃色的弧線,帶著強烈惡臭的液體濺得床上地上到處都是。   「嗚!」   做了這麼丟臉的事情,高潮中的羅莎象受傷的小鳥般發出悲鳴,而我卻迅速跨坐到羅莎身上,雙手捏住她的雙峰,擠出道深溝夾住肉棒,奮力的抽送幾下之後,紅腫的龜頭前端對準羅莎的臉龐噴射出強勁的精液,來了一招漂亮的顏面射精。   「噢……爽歪了……」看著自己金黃色的精液佈滿羅莎的俏臉,我心中更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真是太刺激了!   嗚,也真是太臭了!   高潮過後,我和羅莎卻要面對一屋子的惡臭,實在讓人不堪忍受。   「你好變態,達秀,我恨死你了!」   清醒過來的羅莎恨恨地埋怨我道,她的臀部和大腿上都沾了不少的糞便。   「沒關係,我馬上給你洗個舒爽的熱水澡,這兒我們就先別睡了,反正樓下還有不少的空屋。」   我也感到自己玩得有些過火了,連忙做出補救,抱起癱在床上的羅莎走出屋子。臨出門前我在房間內施放了一個冰凍魔法,將那些黃黃白白的東西全都凍住,免得到氣體揮發弄得一屋子的惡臭。   「明天早上雪芝清理房間的時候,要是看到這麼多的髒東西,又要揪我的耳朵了。」望著已結成黃色晶體的穢物,我苦笑著合上了門。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四章 男女間的戰爭(下)   「達秀,饒了我吧,羅莎不敢了……哦,以後再也不敢了,哦!」   大浴室霧氣騰騰,羅莎的身體浸在熱水中,雙手按在浴池邊緣,被我從後面肏著屁眼。花了那麼大的精力替她浣腸,如果再不好好利用,未免就太浪費了。   「收腹,憋氣,對,嗚,好緊啊,肉棒都差點被夾斷了!」我一邊干一邊用言語指點著羅莎,這種從背後插入的方式,肛門和肉棒接觸的情況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人的菊穴畢竟比肉穴要小得多,當粗大的肉棒塞入狹小的肛門,立刻將狹小的棧道擴張到了極限,原本清楚的肉褶也消失了。   羅莎的菊穴又小又緊,如果只是直來直去地猛插,很容易弄傷她稚嫩的腸壁,而且也品嚐不到其中狹緊的滋味。我干她的屁眼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道如何應付。我開始時慢慢轉動腰部,反覆地做順時針圓型運動,細細的品嚐這其中神仙般的快感。在干羅莎菊穴的同時,我的手也沒有閒著,左手來來回回把玩著羅莎充滿彈性的乳房,捏,彈,揪,扯,指尖對掛在胸前的兩顆紅葡萄反覆地攻擊,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則插入羅莎前洞中不停地摳弄。   我在羅莎的體內又轉了一會,享受夠了又熱又緊的感覺,開始緩緩抽送,羅莎完完全全地沉醉在淫慾的浪潮之中,隨著我的抽送,柳腰粉臀以相反的方向反覆篩動迎合著我的旋轉攻擊。   羅莎口中嗯啊的叫床聲不絕於耳,嬌媚的語調媚惑得我更加的狂暴。我殺得性起,肉棒猛地從菊穴裡抽出來,送入前面的肉穴中。   「啊!呀!」   不同的小穴,有不同的滋味,羅莎很喜歡我這種變態的做愛方式,我干她幹得越凶,她的雪白屁股就搖得越厲害,大腿分得開開的,好方便我的肉莖不斷深入,「礙…射了……」就在激烈的交歡中,我和羅莎先後達到了極限,就在下身痙攣的那一刻,我猛地將肉棒從羅莎的菊穴抽出來,插入前面的花芯中,一波接一波地將滾燙的岩漿噴入她的體內。   「嗚,真是爽歪了!羅莎,你的屁眼肏起來好爽啊,嗚,以後我就專門弄你的後面好了,真緊啊!」高潮過後,我趴在羅莎的裸背上喘著氣,舌頭還不忘舔著她的耳根。和今天這頓過癮刺激的大餐比起來,以前的一切都只是清淡的小菜。   「別,別這樣,你老是弄人家後面,我會死掉的!」羅莎嚇得捂著屁股連連求饒,她雖然被我肏屁眼肏得淫叫連連,但菊穴畢竟不比肉穴,要嬌嫩得多,高潮過後,現在那兒是又酸又痛。   「那以後你就要聽話,不然我每天晚上都像今天這般地弄你。」我的雙手揉著她的胸部,好言相誘,心裡卻在想著如何趁著這個晚上好好地調教羅莎,把她變成和我站在一起的同盟軍。   「太過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兒胡鬧!」我摟著羅莎,正準備再來一回,希拉嗔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抬頭望去,希拉身上裹著條厚毛毯,穿著拖鞋站在浴池邊上,一臉的不高興。我今晚因為太風流胡鬧才剛剛被教訓過,還沒有過一個晚上,立刻就和羅莎胡天胡地,也難怪她生氣。   「這麼遲了,你還不睡?」我厚著面皮問道。   「你不也沒睡嗎?」希拉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酸味,小嘴翹得老高,兩眼卻不滿地瞪著羅莎。而心中有愧的羅莎也是拚命地往我身後躲,羅莎的鬼點子最多,卻也是諸女中立場最不堅定的一個。本來諸女達成協議,要冷落我三天以示教訓,誰知言猶在耳,還沒有過一個晚上,她就主動地溜到我房間裡來了。   「哼!」希拉瞪了我們倆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好不容易有機會將諸女各個擊破,我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連忙從水中跳起,赤裸裸,水淋淋地攔在希拉面前。   「你又想來這種事?讓開,我要上廁所!」   「原來你半夜起來是為了這個啊,嘿嘿,不如就在這兒解決吧,我也想看看你拉尿的樣子啊!」我涎著口水抱住了希拉。   「變態!」   希拉臉一紅,掙脫我的摟抱,一拳擊來,正中我的右眼眶。我不躲不閃,硬受這一拳,誇張地發出慘叫然後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痛啊!」   原來只是為了讓心愛的美人消氣,故意演戲給她看,誰知弄巧反拙,倒下去時沒看準位置,腦袋正好磕到浴池邊一塊突起的磚頭,腦袋嗡地一聲巨響,眼前頓時金星亂跳。   「呀!達秀,你沒事吧!」   希拉以為我撞傷了,什麼氣都忘記了,連忙撲過來查看我的傷勢,而我也趁機兩眼一翻,裝出一付不省人事的模樣。   「後腦都撞出一個包了,希拉你出手也太重了吧?」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希拉低聲道歉著,扶起我的脖子,手指幫我揉著後腦上突出的小丘。   「□!」我一聲怪叫,突然睜開雙眼,攔腰抱住希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地上。   披在希拉身上的毛毯在我們倆的糾纏中滑落到地上,希拉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的真絲睡衣。   「希拉,深更半夜穿得這麼少到處亂跑,是不是也想我啦?」我的雙手壓住希拉掙扎手,牙齒隔著睡衣輕咬著凸出來的乳頭。   「不要啊,人家只是,唔!」我不等希拉說完,立刻就用嘴封住希拉的唇。   「你又想做那事,人家要上,唔,不要……」希拉此時正內急得半死,哪有心情和我做這事啊,嘿嘿,尿急最好,我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和她做愛,連灌水都省了。   那天看米蘭達蹲在椅子上排尿的情景,回想起來,至於都讓我浮想翩翩,我也很想看看希拉這樣聖潔的女孩失禁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羅莎,別只顧看啊,快來幫忙啊!」   要打破諸女的聯合作戰,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把羅莎也拉下水啦。這個小淫娃是個牆頭草,被我整了一下,立刻就投到我這邊來了。羅莎從水池裡爬出來,幫我把希拉的手扭到背後用脫下來的睡衣綁祝「你們兩個姦夫淫婦!」希拉又羞又氣卻毫無辦法,剛才一番掙扎,更是牽動下身的尿意,臉漲得透紅。   「我的小乖乖,你放心好了,我會非常非常溫柔的。」我一臉的奸笑,臉上的邪惡程度抵得魯亞基公爵加上他飯桶兒子的總和。在我的示意下,羅莎從背後抱住希拉,讓她半靠半坐地偎在她的身上。而我掰開希拉的的雙腿,埋首於她的下半身,隔著內褲用牙齒輕咬著希拉的褲頭。   男女經驗豐富的我很清楚,當人體內急嚴重時,下身的性器官受到鼓漲膀胱的壓迫,性器官對外界的刺激會變得極其敏銳。甚至不需要外來的刺激,僅靠呼吸時膀胱起伏產生的些許壓力變化,就能令人體產生輕微的快感。   果然,我只是隔著褲頭咬著希拉的陰唇吸了幾句,就刺激得希拉的下體分秘出大量的淫液,把褲頭都弄濕了。   「別再玩了,達秀,我受不了了。」   由於刺激太強烈,希拉的大腿竟微微地抽搐起來。我的雙手提著褲腰,用力地向上一扯,讓整個褲頭都深陷入肉唇之中。而羅莎這淫婦也配合地從後面捏住希拉的雙乳,五指捏緊,擠成了葫蘆形。不僅如此,她還使壞地將其中一隻乳頭含在嘴裡,用力地吮吸著。   突如其來的三面刺激令希拉發出一聲嗚咽般地嬌吟,反射性蹬直了雙腿,被褲頭勒緊的兩片肉唇再次顫動,竟鼓泡般的流出一些蛋清似的液體來。   「嘿嘿嘿……」   我再次奸笑兩聲,就用牙齒咬著褲頭將希拉濕淋淋的小內褲拉了下來。剝去了希拉礙事的內褲之後,我把早已挺得硬崩崩的肉棒頂在了希拉的陰唇上。   「我可以放進去嗎?」我故意問希拉道,此時的希拉雙腮桃紅,眼流媚光,神智已有些不清醒。   「不要!」儘管神智不清,有一點希拉還是很能清楚的,那就是如果這個時候和我干,等下一定會小便失禁。   「我可以放進去嗎?」我是鐵了心想看看希拉失禁時的樣子,再次戲弄她道。   「不行!」   「我可以放進去嗎?」   「不可以!」   相同的問題,我連問了三次,每次都被希拉拒絕了,我也真地沒有放進去,到了第四次,我突然改口。   「我不想放進去!」我故意把話說反了。   「不要!什麼……」希拉再次習慣性地回答我,等她意識到不對時已來不及了。   「羅莎,我說不想放進去,希拉回答說是不要,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個意思當然就是要達秀放進去嘍!」   「說得好!我放進去了!」   「不是這樣的,別!呀……」就在希拉的驚呼聲中,我把身體向前一推。   敏感的嫩肉受到肉棒猛烈地撞擊,強烈的電流使得希拉發出驚叫聲,同時她扭動起屁股,本能地夾住了我的腰。   「別這樣!求你了!」   「呀,羅莎,不要!」   這個時候,羅莎從後面將食指插入希拉的菊穴中去。她的手指和我的肉棒只有一層肉膜的間隔,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手指在希拉體內翻江倒海般地攪動。   「礙…停……停……」   雖然明知沒用,但希拉還是忍不住扭動屁股,希望能把侵入體內的兩件異物甩出去。   「幹得好,羅莎,等下我一定好好地獎賞你!」   看到羅莎這麼配合,我更加興奮了。我抓住希拉胡亂扭動的一條大腿,硬是將她搭在肩膀上,讓我倆的接合部位更清晰地暴露在面前。   「希拉的牝戶很漂亮啊,濕濕的,滑滑地,抽動起來還會冒泡呢!」我並不急著繼續抽插,一手按著希拉的大腿,另一隻手按在希拉濕淋淋的花瓣,用食指和拇指把她們朝左右分了開來,讓裡面肉棒與肉唇接合位置的情況完全地顯現在空氣中。   「好可愛哦!」   從背後抱住希拉的羅莎將空閒的另一隻手從希拉的後腰處伸過來,兩根捏住肉芽上那顆粉紅色的露珠,輕輕地搓弄著。   「啊,討厭啦……你們倆個變……壞蛋,礙…」   希拉被我和羅莎聯手整得生不如死,羞得整張粉臉通紅。由於雙手被向後綁住,身體又被我倆擠在中間,成為任人擺佈的傀儡。   「唔……達秀好壞……嗚,老欺負我……噢……」「更壞的還在後面呢!」   我慢慢地抽動著肉棒,細細地品味著與男女結合部分傳來的快感。隨著挑逗程度的加劇,很快希拉就迷失在我和羅莎變態的淫威下。看著希拉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聽著她如泣如訴,連綿不絕的輕輕喘叫,呵氣如蘭、中人欲醉的消魂喘息,那種精神上的享受如同男女交歡般令人回味無窮。   「嗚嗚……達秀最壞了……羅莎更壞……」由於我和羅莎挑逗得太過分,神情恍惚的希拉隨著我的衝擊,在我的身下象蛇一般妖媚扭動著,口中發出混糊的嬌吟。   「希拉,是不是覺得很癢啊,很快你就會更加舒服的!」   這個淫婦又把中指也塞了進去,頓時將菊穴擠得再沒有半點空間,最壞的是這個淫婦還故意轉動著手指。如此刺激火爆的場面,我心中大呼過癮,插入希拉體內的肉棒也跟著左右旋轉起來。   「好壞,不要動……呀,你們不要……」強烈的快感向四周擴散,希拉很快就吃不消了,嬌喘連連,憋了半天的尿液幾乎就要噴出來了。   「快插她的屁眼!希拉的屁股很乾淨的!」   羅莎看到希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又從背後捅了她一刀。   「好主意,羅莎我真是愛死你了!」我淫笑著在羅莎的大胸脯上捏了一把,這個淫婦,今晚的表現極為出色,等下定要狠狠地嘉獎她一番。   「不要啊,礙…達秀,別……」   在羅莎的幫助下,我改變了做愛的姿勢。我的雙手提著希拉的大腿,以抱小孩撒尿的姿勢從後面幹著她,而羅莎則幫我糾正肉棒的攻擊位置——當我的雙手提著希拉大腿時,這個淫婦握著我的肉棒幫我將它插進了希拉的菊穴裡。被我倆聯手奸得神智不清的希拉,對此根本就沒有痛苦的感覺,她只是隨著我的插入象徵性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就再度迷失在隨之而來的暴風雨中。   「羅莎,你真是深得我心,連希拉的後面都事先用魔法幫我洗乾淨了。」我一邊幹著希拉的屁眼,一邊和羅莎接吻以示獎勵。正如希拉所說,我們倆真是一對姦夫淫婦。   「希拉,我會讓你更快樂的!」這個淫婦受到我的獎勵,行為更加放肆起來。   我蹲在浴池邊上努力地肏著希拉,而羅莎這淫娃則浸在水中,雙手按著希拉被掰開的大腿,一遍又一遍地用舌頭舔著她的陰唇,有時還使壞地用牙齒輕咬著突出來的肉珠。   「嗚……噢……我快要死了……呀……」「要洩了!」   意亂情迷的希拉兩眼一片朦朧,在我倆的聯手狎玩下,已不分清高潮與尿意之間的區別。她只懂得發出歡喜的呻吟,扭動著變成緋紅色的艷麗胴體,配合著我在肛門裡抽插的動作,盡力地尋求著高潮與快樂。   「呀……礙…」   當那一刻來臨時,希拉的忍耐終於達到了極限。在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之後,下身的兩片肉唇一陣痙攣,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高潮時的淫液,失禁時噴出來的尿液,一起噴射出來,將正在舔著她下身的羅莎噴了個正著,金色的尿液將羅莎的臉和頭髮全淋濕了。   「真過癮啊!」   望著希拉狼藉的下身以及羅莎狼狽的樣子,我的胸口又是一陣火熱衝動,肉棒在希拉的直腸內一跳一跳地,再次射出了第三波的精液。   這是一個淫糜的晚上,幫助兩女洗盡身上的髒東西後,我帶著兩女到另外一間空閒的房間裡,又是一場激烈的大戰。可憐的希拉遇上了我和羅莎這對姦夫淫婦,被我們玩得死去活來,也不知昏死過多少回。當然了,我也以我獨有的方式,對羅莎的明智之舉做出了最激烈的回應……「姐姐,這是什麼東西啊,好臭啊!」   第二天一大早,雪怡看到雪芝從我的房間裡清理出一大堆沾滿糞便的污物,好奇地問姐姐道。   「昨晚達秀吃壞肚子,尿床了!」雪芝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哄雪怡道。考慮到對方是個小孩子,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吞下這只死耗子,反正這兒的大人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尿床?」雪怡盯著我,眼睛裡充滿了疑惑,我裝作沒看見沒聽見,手捂著嘴直打哈欠。昨晚的戰況實在太激烈了,羅莎和希拉早上都爬不起來,就連我到現在腰板還在隱隱發酸呢。而朵拉梅兒諸女則冷哼著盯著二女睡覺的房間,一臉的怨氣——她們原來約好要冷落我的,誰知當晚兩女就偷偷地溜出去偷吃,她們當然不滿了。   無意之中,我已把諸女的聯盟打破了。朵拉,梅兒,還有倫蒂爾,不要生氣啊,今天我先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再來好好地愛你們,嘿嘿嘿……我正暗暗奸笑個不停,誰知卻樂極生悲。   雪怡走到我面前,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真是羞羞啊,這麼大了還尿床!我要告訴波爾多哥哥!達秀哥哥昨晚尿床了!」   「喂喂,別亂嚷嚷啊,沒有這回事的!這全是誤會啊,別說啊!」   這種事情怎麼能亂說?等我意識到大事不妙時,她已經一蹦一跳地跑了。   「達秀哥哥昨晚尿床嘍!」   小女孩跑到門外,大聲嚷嚷著。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五章 公主姐妹   斗轉星移,時間過得飛快,就在平淡的生活中,失去安達的痛苦也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地被掩蓋起來。   大雪紛飛,新年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新年的第二天,希拉諸女都忙到昔日的同學家串門拜年,慶賀新年。我沒有陪她們一起去,借口留在家中,卻趁著無人的時候獨自離開風都城到了城外。   「你還好嗎?過年了,又過了一年,我又長大了一歲!」   「我和希拉她們開了間飯店,店裡的生意很忙,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來看你……」「老實告訴你我吧,其實這是借口,我害怕想起這件事,所以才沒來。   我在逃避,我不願意面對這件事,我只想努力地把一切全都忘記。嗨,我常笑別人是鴕鳥,遇上解決不了的事情就選擇逃避,其實我自己又何嘗不是一隻鴕鳥?「「現在這種平淡的生活,我過得很恰意,它常常讓我想起了學校時無憂無慮的日子,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我好怕皇帝又叫我去做什麼。不提這個了,說些開心的事情吧!」   「我們不在風都的日子裡,羅莎居然也學會煮飯做菜了,菜燒得好極了。現在她可是飯店裡的大廚,記得以前她的手藝可比卡瑪好不了多少。」   「說到卡瑪,我就想起了波爾多這個倒霉蛋,我的這個好兄弟,他現在好淒慘啊!他找的兩個女朋友,卡瑪和茉莉,全是強悍型的女孩子。她們逼著他簽下了那張賣身契,裡面的內容,可真是笑死人了。我說給你聽聽……」昨晚下了場大雪,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棉裝。雪後初晴世界,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樹林裡靜悄悄的。冬季是楓樹林最醜陋的季節,光禿禿的樹枝,黑色,白色,灰色混和的樹桿,這裡連喳喳叫的麻雀也沒有半隻,林裡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   就在我和安達初遇的那棵楓樹下,我靠著樹幹,與安達「傾心交談」。佳人已去,安達的骨灰就灑在這棵樹下,對於我來說,這棵樹就是安達的化身。我不願意帶別的女孩來這裡,因為在我的心中,這裡的一切僅屬於我和安達兩個人的。   「秀耐達伯爵,你在和誰說話啊?」正當我沉醉於自己的世界時,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最愛的女人!」我隨口回答道。   「咦!」我這才意識到有人闖入了我的世界裡。   「是你,公主?」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騎在一匹角馬上,歪著腦袋好奇地望著我,她不是別人,正是如月公主最痛愛的妹妹,小公主如雲。剛才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有人來到身旁也沒有發現。   「最愛的女人?」小公主疑惑地看著我,「這裡沒有別人啊!」   「她就在……公主,你一個人怎麼到處亂跑!」我不願在小孩子面前提這件傷心的事情,主動地錯開話題。   小公主邊說邊從馬背上翻下來,一蹦一跳地跑到我的跟前。如雲公主騎的「角馬」並不是真正的馬,雖然外表和普通的白馬沒有兩樣,只是額角上多了一根長長的角,但它其實是只獨角獸,也稱作角馬。   獨角獸雖然樣子和馬很相像,但它們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獨角獸是食草動物,但它們勇猛善戰,就算是獅子老虎,遇上獨角獸也是敬而遠之。一隻發了狂的獨角獸比十幾頭紅了眼睛的野牛還要可怕。它們一般不會主動地攻擊人類,但也不喜歡與人類親近。騎獨角獸的危險程度不會比騎獅子老虎少多少。   不過這種生物具有某種神秘的精神力量,它們可以和純潔的處女進行心靈溝通。當一隻狂性大發的獨角獸四處破壞時,只要派一名純潔無瑕的處女上前撫摸它們的頸部,就能輕易地令其安靜下來,也只有處女可以放心騎到它們背上。   「我跟姐姐還有媽媽一起出來的,我們要去看爺爺、爺爺的爸爸、爺爺的爺爺、還有爺爺的爺爺的爸……」小公主走到我面前,邊說邊繞著我轉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沒有人啊,伯爵你剛才到底在和誰說話?」她還在找和我說話的人,我以沉默來應對小公主的提問,如雲公主看到我不說話,嘟起小嘴,仰起頭,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靠在樹幹邊上的我。   我們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對望著,大家都不說話。一個二十一歲的成年人與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竟比起了耐性。   「不玩了,你這個人是塊木頭!」過了一會兒,到底是成年人的耐性更勝一籌,小公主終於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主動地開口認輸。   「我是塊木頭?」   「當然是啦,我以為盯著你看,你會認真地回答我的。」   「盯著人看就可以讓別人回答你的問題嗎?」   「當然了!以前姐姐不回答我的問話,我只要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姐姐最後都會忍不住回答我的。」   「就因為這個?」我不禁為小公主孩童的邏輯而莞爾。   「如月姐姐最疼我了!哪像你這塊木頭,石頭,人家看了你這麼久,半句話都不說,秀耐達伯爵最壞了!」小公主表示不滿地在我的腳上輕輕地踢了幾下,無論是語言,動作還是思想,小公主都和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對比一下昔日的如月,更讓人感歎萬分。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孩而不是龍戰士,這或許是生於皇宮的凱麗。法比爾(如雲本名)最大的幸運了。   小公主天真可愛,看著她,我不由想起了少年時和希拉約會時的情景,那時的希拉也常常象小公主這般在我面前發發小孩脾氣,故意引誘我使盡一切手段去哄她開心。   「你是不是趁出宮的機會溜了出來,你這樣亂跑,很危險的,你姐姐知道一定會生氣的!」我露出一個哄小孩的微笑,輕輕地用手指捏了捏小公主被寒風吹得發紅的小鼻子。   「沒關係的,有姐姐在身邊保護我,不會有事的!」小公主抿嘴一笑,紅撲撲的臉上充滿了陽光。   「什麼,如月在這裡?」我大感驚訝,如月在附近,我竟感應不到她的存在。   「姐姐她早就來了!」小公主把眼睛向上一瞄,示意如月就在我的頭頂上。   我抬頭向上仰望,發現如月就站在離我不過五米高的樹杈上。   如月靜靜地站在枝頭,潔白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飄揚,金色的髮絲由於並無刻意的束縛所以也隨風輕舞。現在的如月,與一刻鐘前那睨視天下,高傲尊貴的公主判若兩人。現在的她,並無以往的高傲與冷艷,有的只是無盡的寂寥與蒼涼。   生為長公主的她,生為黃金龍龍戰士的她,生為帝國未來女皇的她,也會有解不開的心結嗎?我也茫然了,我突然覺得,如月,這個永遠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似乎也並不快樂。   如月知道我在觀察她,緩緩地低下頭來望向我。就在我倆眼神對撞的一瞬間,先前的迷霧般的淒美已蕩然無存,她又成了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了。   在一陣無聲無語的沉默後,還是如月公主打破了略顯尷尬的靜寂。   「快半年了……」如月的臉冷得像秋天的寒月。   「時間過得很快。」我不知所云地咕了一句。   「過了二十,時間總是跑得特別的快。」如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和她或許天生就是死對頭,我們的每一次相遇幾乎都是以暴力和爭吵結束,但這一次,大家居然都能以一種極為平和的心態交談,雖然談的是不知所云的東西。   「你好嗎?」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向如月問好。   「很好!」如月生硬地回了一句,又看了我一眼,用手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散亂的金髮,接著從樹叉上躍下,背對著我落在小公主身邊。   如月公主抱起她的妹妹,將她放到角馬背上。   「姐姐,你們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聽著我們倆古怪的對白,小公主終於忍不住再次發出疑問。   「麗,這是大人間的對話,你當然聽不明白了。」如月邊說邊跨上馬背,她一手牽著韁繩,調轉以雙腳駕馭角馬,讓它調頭,另一隻手則放在了小公主的腹部,她準備走了。   「原來大人都是這麼說話的啊!」天真未泯的小公主做出恍然大悟狀。   「我只是意外路過這裡!」就在揚鞭離開前,如月突然扭過頭來,「我不是有意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地想要……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禁愕然,如月也會說對不起?那個永遠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如月在對我說對不起。   「沒什麼……這片楓樹林,誰都可以來。」我突然間發現,包裹在如月臉上的冰雪,一下子竟融化了許多。   「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對你說的,雖然我不太願意……」如月小聲地說道,彷彿擔心話裡的內容會傷害到我似的。   「什麼?你儘管說吧!」友好與尊重都是相互的,我也以自己所能發出的最友好的語言回應如月。   「生為龍戰士的宿命,或許讓我們更容易成為被命運擺線所操控的木偶。」   如月輕柔地摩挲著小如雲的髮絲,輕歎道,「算了,這裡不是說這種話的地方。   在適當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的!麗,我要走了,抓緊點!「如月用腿踢了踢角馬的腹部,吃痛下角馬發出一聲嘶鳴,一路小跑地衝出了楓樹林,踏上大道。   「多多保重吧,達秀!」   角馬登上大道,放開四蹄狂奔,踏踏作響的蹄聲和如月一起遠去。   「達秀?如月在叫我達秀……」望著如月遠處的背影,我突然發現她不再像以前那麼可惡了。   我帶著一番感慨離開了楓樹林,踏上了回風都的路。沒走多遠,我就在路上撞上了前往皇陵憑弔先人的皇家車隊。皇后這次前往陵園祭祖,隨行帶了五百名護衛,四周跟著六個幻像騎士隨車保護,領頭的人正是皇家騎士團副團長卡都斯。法比爾,我腦部的龍之魄沒有感應到奧拉皇帝的存在,他今天並沒有隨麗安娜皇后一起去祭祖。或許是自己覺得羞於面對眾人吧,回國之後皇帝就一直和他的男寵呆在後宮裡,現在國事全都是由如月公主代為處理的。   「你這樣的傢伙也知道害羞啊,要不是你頭腦發熱,安達她也不會死。」一想到這件事,我就對奧拉皇帝恨得咬牙切齒,安達的死,他也要負責任的。   我不願意和皇家的人發生糾葛,遠遠地就閃到了道路邊上。誰知車隊裡的人卻早就發現了我,一匹快馬迅速地跑到我的跟前,馬背上的人正是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卡都斯。法比爾。   「秀耐達伯爵,皇后陛下有請!」   他禮貌地邀請我道。   「這個父親昔日的女人突然要單獨見我,她想要幹什麼?」望著緊閉的車門,我的心中一陣打鼓,猶豫不決。我不討厭皇后,但也不願和她過多地發生糾葛。   「麗安娜皇后在車上等你。」看到我站在馬車邊上發愣,卡都斯小聲地提醒我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長歎一口氣,重新理清思緒,打開車門,去應付車內另一個令我頭痛的人物。   馬車裡沒有座位,只是在地板上鋪了一塊厚厚的紅地毯。麗安娜皇后一手托著臉,以極優美的姿態,意態慵閒地側臥在地毯上。看見我打開門,她朝我微微一笑,朝我招手道。   「進來吧,秀耐達伯爵。」   身為皇后就當處處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我沒想到皇后竟會用這樣「極不莊重」的姿態迎接我!   這並不是個好兆頭,想到她和父親的關係,我頓時頭痛萬分。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入車廂內。車外的侍衛立刻將車門合上,車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放心吧,這些都是我的人,不會有人胡說八道的。」麗安娜皇后看出了我的不安,撫慰我道。   「都是你的人?難道連外面的卡都斯也是?」父親說過,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看來一點都沒錯。我的心中又多了幾分疑慮,現在的生活已經夠糟糕的了,實在不想再和皇宮裡的事情扯上半點關係。   「坐到我身邊來吧,我想好好地看看你,基斯的兒子。」   她叫我基斯的兒子,這種情況下,我就算是想與她保持距離也不行了,我無奈地坐到了她的身邊。   昏暗的光線中,皇后閃閃生輝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仔細地打量著我。   「嗨……」   我聽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此時在想什麼呢?你看到我,是不是也想起父親了?你這麼吁長歎短,是不是也在為自己當年的選擇而後悔呢?」我和皇后相互望著對方,彼此間各有心事。   「你好像過得不太好!」過了許久,她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現在還算幸福吧。」   「你別騙我了,你為了那個女孩得罪了魯亞基公爵,很麻煩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像上次那樣明目張膽害你的事情,是不會再發生了!」皇后將撐著臉的手移開,慢慢地坐起來。   「謝謝皇后陛下的關愛,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我禮貌地回答她道。   「皇后陛下?聽起好刺耳啊,達秀!」皇后溫和地一笑,「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麗安娜阿姨吧!」   「麗安娜阿姨!」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當麗安娜皇后向我伸出橄欖枝時,我竟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他,口氣自然得就像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與父親的關係一般。   「這就對了!」麗安娜皇后微微點了點頭,她的眼睛依然盯在我的臉上,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我能為皇后陛下做些什麼?」   「你又說錯話了,你應該叫我……」   「麗安娜阿姨!」我連忙改口。   「不要這麼見外,達秀!不管怎麼說,我以前和你的父親也是好朋友。你是基斯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容許有人傷害到我最好朋友的孩子的!」   麗安娜皇后將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柔聲細語地說道。除了開頭有些失態外,她的表情語言都極為自然,彷彿她和父親的關係真的就是朋友。   「凱麗她似乎很喜歡你,有空的話,你就常來皇宮帶她出去玩吧,她的朋友實在太少了!」   「公主身份尊貴,萬一……」   「所以才要你幫助啊,你是龍戰士,叫你來保護她,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皇后語氣一頓,接著擺出非常嚴肅的姿態。   「這是你的麗安娜阿姨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對你的請求,不是以皇后的身份,可以答應我嗎,達秀?」   皇后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易近人,口氣又是那麼的令人難以拒絕,這種情況下,我又能說什麼,只好點頭答應了。   「我有點累了。」皇后露出疲憊的樣子,我連忙識趣地起身告辭。   按照禮節,我托起她的右手,輕吻了手背一下。當我的嘴碰到她的手背時,我感到皇后的身體微微地顫了一下。   「再見了,麗安娜阿姨!」   「多保重啊,達秀。有空的話,不妨把你的女朋友也帶進皇宮裡,我想見見她們。」臨別時,她友好地發出了邀請。   「我什麼時候也學會見風使舵,向權貴示好了?」站在大道上,望著遠去的馬車,我也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表現感到悲哀。皇后對我示好,到底是真好還是另有所圖呢?   「安達,你一定不喜歡剛才的我吧?平凡的生活,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地降臨到我身上呢?」   我有些茫然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六章 公主的心   逆鱗靜靜地插在屋裡的劍壇上,黑色的刃身散發著落寞的光芒,劍上那道淡淡的裂痕與寶石相映的刃身比較,顯得那麼的顯眼。   六個月了,整整六個月,我都沒有再觸摸過它半次,雖然它就放在我睡覺的房間裡。這六個月來我也沒有好好地修煉過一天的武藝,我已快把自己以前所學會的東西全都忘記,還給父親了。   屋裡只有我一人,諸女都在樓下,她們正忙著擺弄今天逛街買來的一大堆雜貨。她們今天玩得很愉快,歡聲笑語時不時的透過門縫從樓下傳上來。   「逆鱗,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太冷落你了?」   我慢慢地伸過手去,想把逆鱗從劍壇上拔出來。就在指尖即將接觸到劍柄的那一刻,我又猶豫地把手收了回來。那天我把劍重新插回劍壇上時,我曾暗暗發誓再也不碰逆鱗,我要讓自己的重新回到十八歲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中去。如果現在我把逆鱗拔出來,豈不是一切都要走回頭路?   我的手離開了逆鱗,然而我的手還沒有全收回來,我就又忍不住伸了過去。   就在拔與不拔的猶豫再三之中,我的手來回晃動了幾次。   今天皇后對我示好,我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身為龍戰士,無論躲到哪裡,只要還生活在帝國中,我的生活總要受到帝國內部變幻莫測風雲的影響。   據說生活在沙漠中的鴕鳥有一種習慣,當它們被敵人追急時,就會將腦袋一頭扎進沙子裡,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追擊。我的逃避戰術就和鴕鳥沒有什麼兩樣,總有一天,我還是要把頭從沙子裡拔出來的。   腳步聲傳來,聲音很輕,我一下子就聽出這是希拉的足音。我不願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連忙遠離逆鱗躺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到身上,擺出要睡覺的樣子。   「睡著了嗎?達秀?這麼早?」希拉推門而入,來到床邊。   「很睏啊!礙…」我裝出累極了的樣子,伸了一個懶腰。   「別裝了,天才剛黑啊!」   「今天跑了一整天,腳都酸死了……」我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睛,側過頭去用被子蓋住腦袋。   希拉沉默,她沒有再說話,她沒有離開房間,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背對著我,就這麼一直坐著。   「怎麼了?」我一直在注意希拉的舉止,很快就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勁,我掀掉被子坐了起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希拉轉過身來面對著我,表情非常的嚴肅。   「我沒事啊,我很好啊!」我強裝鎮靜,搔了搔頭皮,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看,我能吃能睡能動身體結實——」我邊說邊撩起袖子,鼓起手臂上的肌肉擺了一個藝術造型。   「雖然有點累,但是現在要我辦那事,嘿嘿,就算是千人斬也沒有問題!」   我一臉壞笑地摟住了希拉,想轉移她的視線。   「別再裝了,達秀!」希拉把肩膀往我懷裡靠來,「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吧,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情應當一起分擔啊!」   「哪有什麼心事啊?希拉你多心了!我現在修身養性,老老實實,除了對你們花心以外,可再沒有外出獵艷的行為了!」我露出嘻皮笑臉的樣子想強撐下去。   「達秀,你說謊時的壞習慣已經把你出賣了!」儘管面帶微笑,但希拉說話時的語氣卻非常的正經。   「壞習慣?有嗎?」   「每當你說謊的時候,你總喜歡用手去撓頭皮!」   「撓頭皮?好像是這樣啊!」我連忙把手從頭上收回放下,「難怪我以前說謊總是被希拉識穿,原來是這樣礙…以後一定要改進……」「還有,你是從來不吃羊肉,但晚飯的時候你卻一連吃了三塊……」「還有,酒杯裡的酒都已經空了,可是你卻不止一次地端起空空的酒杯送到嘴邊。那時起,我就知道你心裡有事情。」   希拉抬起頭,眼睛溫柔地盯著我。   「發生了什麼事了?達秀,能告訴我嗎?」   「希拉,到底什麼都騙不了你啊!」我一陣虛弱無力地張大四肢重新倒回床上。我這人外強中乾,對敵人可以做到鐵石心腸,對自己的同伴我也可以用比利亞叔叔教我的無情之道待他們;但在感情方面,當我面對自己所愛的女人時,我卻只是一隻軟弱無用的羔羊。   「你是為了將來而煩惱?」希拉也隨著我一同躺下,伏到了我身上。   「差不多吧,我想我們平靜的生活不會持續太久,我很擔心將來的日子。」   我邊說邊轉過頭,將目光重新投向插在劍壇上的逆鱗。   「除了皇帝和那個人妖以外,總是有形形色色的人物闖入我們平靜的生活…   …「我歎了口氣,緩緩地把白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這不是很好嗎?有皇后幫助,至少我們可以躲過很多明槍暗箭!」希拉伏在我的胸口上,用手指一粒一粒地為我解著衣服上的扣子。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宮廷裡的事情很骯髒,這一點我很清楚,但有的事情,逃避和煩惱都是沒有用的……」「我知道……」「不要這麼悲觀啊,達秀。」希拉已解開了我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她用舌頭輕舔著坦露出來的乳頭。   「只要有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希望?你說的希望是指……」   「只要我們中有人能懷孕,生下你的孩子,不就有希望了嗎?」希拉摟著我,把臉緊貼著我的胸膛。   「希望,孩子?啊,是時候了!」   龍戰士的生育能力極弱,沒有一位龍戰士可以跨過六十歲的死關,但是龍戰士的血脈卻總能一代接一代地傳下來。   這種情況未免有些奇怪,這是因為當龍戰士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後,他們的生育能力會突然地增強,令自己的女人懷孕生子。   關於龍戰士的生育能力,在帝國流傳著這一個說法——「龍戰士是人類冒犯神的尊嚴創造出來的生物,神詛咒他們,讓他們世世代代都受盡折磨,不得善終,但神絕對不會讓龍戰士滅亡。神要把龍戰士當成一個活著的,警告世人的榜樣,為了證明神的強大而存在的榜樣。」   「神要藉著龍戰士警告世人,膽敢冒犯神的權威者,必然都將不得善終!」   「我之所以會迷茫,就是因為我沒有了生活的目標。只要有了孩子,有了後代,我就有希望!就有了目標。」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的心頭一陣火熱,雙手熱情地為希拉寬衣解帶。   「達秀,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好,我以我的肉棒發誓,我達克。秀耐達會做一個辛勞的園丁!從現在起,我每天晚上,我都會把我的小兄弟放進希拉的身體裡,用力地開墾,然後播下種子!天天在希拉身上澆灌施肥,像種西瓜似地把希拉的肚子搞得比南瓜還要大!」   我挺起胸膛,抱著希拉坐了起來,不知廉恥地大聲宣佈。   「嗚,你好噁心!」希拉被我的瘋言瘋語弄得滿臉通紅,羞得用手摀住了臉。   「剛才是誰說要為我生個孩子的?不噁心,怎麼生小孩呢?是不是啊,希拉,我們再噁心一點,噁心要從現在開始,天天開始,每天晚上都噁心一次,不出幾個月,西瓜就種出來了……」就在我們倆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插在劍壇上的逆鱗突然嗡嗡地鳴叫了起來。   「如月公主!」逆鱗的反應亦導致了我腦部龍之魄的感應,透明的屋頂上站著一個人,來人正是如月公主。   天上下著小雪,站在屋頂上的如月仰著頭,一動不動地面對著天空。   看樣子她在這兒已立了很久了,紛飛的雪花將她的臉和身體裹上了一層白妝。   「我在這兒站了很久了,可是你直到逆鱗發出訊號才感應到我的存在,實在是很不應該啊!」看到我爬上屋頂,如月表示不滿地搖了搖頭。   「我有心事,所以……你好像來早了一點!」今天早上與如月一會,我對她的印象稍有改觀,說話的語氣已不像以前那樣充滿了火藥味。   「我也不想這麼早過來,可是……」如月垂下眼皮,長歎了口氣,身體微一顫動,將覆蓋在身上的積雪抖了個乾淨。   「我回去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什麼事情?」   「不說這個了,我在那片樹林裡等你!」說完這話,如月走到屋頂邊緣,縱身跳了下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達秀!」留在屋裡的希拉透過透明的屋頂,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別告訴別人,我一會兒就回來!」我好言安慰了希拉一句,看了看劍壇上的逆鱗,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使用逆鱗。   天上沒有月光,四週一片漆黑,就在昔日我和繆斯決鬥的那片樹林裡,如月早已擺開了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她沒有變身,四周又伸手不見五指,但我卻依然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如月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的力量和不可戰勝的自信。   三頭黃金龍最強大的武器不是皇者之劍殺神,而是幾百年前從雷茲。法比爾身上一直流傳下來的必勝的意念——自信。   三百年來,三頭黃金龍從未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敗過,如月也沒有敗過。   「既然你不想用劍,那我們就赤手空拳地決鬥吧!」如月從體內抽出殺神,隨手插在身邊的地上。這一年來替父處理朝政,如月也成熟多了,不再像過去那般處處咄咄逼人。   「上次你和繆斯在這裡決鬥時沒有變身,這次我看也不必了吧!」沒有了殺神,如月身上的氣勢與自信卻有增無減,絲毫沒有因為我比她多了二次變身力量而喪失信心,「是不是非要打完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經歷了戰場的洗禮,無數次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面對著如月,我早已從面對如月屢戰屢敗的陰影中擺脫了出來。我的信心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充足過。   我和如月同時開始凝聚力量,立於黑暗中的如月象螢火蟲般地亮了起來,風火水土光暗,六種元素被她不斷地吸入體內,令她身體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   如月是黑暗中最醒目的人。   與如月相反,我的身體由於不停地吸納暗的力量,身形卻逐漸地與黑暗的環境溶為一體,即使是光照到我身上,也無法反射出我的身影來。   我是陽光下也照不出影子的人。   如月在明,我在暗,按理說主動權應在我的手中。   但情況卻恰恰相反,我剛把氣勢力量提升到極點,如月馬上就發動了攻擊。   單腳一蹬,綻放著彩虹般光環的如月象流星一般地射向我,一拳直轟我的面門。   在那一刻,如月的右拳象火一般地燃燒了起來,如月用的是火的力量,三頭黃金龍可以隨意地運用風火水土光暗中任何一種力量。   火的力量,來時有如洪水般兇猛,難以抵擋,但先天上後勁不足是其最大的弱點。   「太狠了,力量用過頭了!」   拳鋒臨臉,我信心十足地伸出右掌,一掌打在如月擊來的手腕上,推到一邊,將這一拳卸得七零八落。   「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的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來彆扭感,這一招我雖然化解得相當漂亮,出掌時卻感到得極不順心,按照原先的戰術,我的左手應當在右手化解這一拳的時候立刻展開反擊。   然而我的左手在出擊時卻莫名其妙地慢了半拍,停頓了半秒方才擊出,而且當我擊出這一拳時,卻有種無法盡全力的感覺——我的拳頭與身體並不完全聽我自己使喚!   「怎麼會這樣?」   我大驚失色,半秒鐘的時間已足夠讓如月奪回主動,展開第二波的攻擊,她的第二拳趁著我滯了一下的時機轟了過來,直擊我的鼻樑。   如月的第二擊同時包括了六大元素的力量,這才是她真正全力的一擊。   由於慢了半拍,我原本用來攻擊的左拳只能臨時變招,去招架如月的六種力量一齊擊出的第二拳。   從我化解如月的第一擊起,那種難言的彆扭感與無力感就一直纏繞在我心頭,招架如月的第二拳時,身體不聽使喚的感覺更嚴重了。   「啪!」   拳頭接實,包含六道屬性不同力量的皇龍驚天訣將黑暗的力量攪得粉碎,輕易地摧毀了我的抵抗。   灼熱是火的力量,寒冷是水的力量,酸是風的力量,痛是土的力量,空虛和無力感是黑暗與光明聯手造成的,我的左臂瞬間承受了六種不同力量的打擊,整條手臂頓時失去了知覺。   「嗚」   我慘喝一聲,還來不及體會痛楚,緊接著的第三拳已快若閃電般地轟到我面前。   這一拳散發著銀色的聖光,是光明的力量。   「怎麼招架?左臂動不了!我該怎麼做!」   一時間我竟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想要招架,卻發現手臂已不受控制。   「右手!」   等我想到自己還有右手可用,如月的拳頭已轟到了我的面前。   「呀!」   擋已來不及了,看著泛光的拳頭在面前由小變大,我連本能地閃避都忘記了,只是窩囊地閉上眼睛等著挨揍。   「這回不知道哪只眼睛會被如月打青!」   我等著疼痛的感覺傳來,但許久都不見動靜。   「怎麼回事?」   我睜開眼時,卻看如月的身體已回歸原位,身上的光芒完全消失。   我輸了,輸得慘不忍睹,也輸得莫名其妙。決鬥之前我信心十足,我的力量遠勝過如月,劍術拳法上的造詣,經過戰爭的洗禮磨煉,我自認也已在如月之上,然而這一戰的結局卻是以我慘敗而告終。   和如月打了這麼多年的架,雖然我一直都是屢戰屢敗,但像今天這樣一敗塗地,卻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你的情況比我想像中還糟糕!」如月在黑暗中歎了口氣。   「你的反應速度,判斷能力,通通都退步了!甚至比離開風都時還要差!聽說這幾個月來,你一直都在端盤子洗碗,從來都沒有修煉過。」   我啞口無言,這幾月來,我根本就把自己當成了凡人,不但沒有修煉,反而有意識地想把學過的東西通通忘記。我出招時感到生澀無比,手腳不聽使喚,總是有彆扭的感覺,不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而是因為我把武功都快忘光了。   以我現在的狀態,如果能戰勝如月,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來自阿沙尼亞和布魯斯的報告。」大獲全勝,如月並沒有擺出勝利者的姿態,這讓我好受了一點——沒想不到我竟頹廢到要用這種窩囊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這幾個月,魔族和獸人一直在擴軍備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新的戰爭很快就要爆發了……」「我本來不想破壞你平靜的生活,但是你要明白,達克!   我現在還不是皇帝,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可以單獨決定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你畢竟還是龍戰士啊!「「再見了,達秀,多保重吧!」   如月從地上拔出殺神,獨自離去。   「達秀,你沒事吧?」由於我敗得太快,當希拉匆匆地跑過來觀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我又敗了!」我軟綿綿地回答希拉。   「沒受傷吧?」希拉的語氣顯得非常的著急。   「沒有,如月這次總算給我留了點面子,半根毫毛都沒有傷到,只是這次輸得實在太難看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   「希拉,我想靜一靜,你先……嗨,算了,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在林子裡呆一會兒。」我本想讓希拉先回家裡去,可是又不想讓她無緣無故為我擔心,最後還是決定讓她留下來陪我。   我牽著希拉的手在無光的林子裡轉了一圈,找了一個背風的大石頭坐下。風都的冬季很醜,樹林幾乎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樹枝,天空灰濛濛的,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本就不多的星星,將一切都包裹在黑暗中。林子裡又黑又冷,我坐在石頭上發呆,而希拉則坐在我的腳上偎在我的懷裡。   「對不起!」我向希拉表示歉意。   「怎麼了?」   「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發傻發瘋,卻害得你要陪我一起受凍。」希拉匆忙地溜出來,她身上穿的衣物並不多,被凍得發抖,我連忙摟緊了她,把龍力注入她的體助她驅寒。   「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事情,以前你也做過啊!」希拉很舒服地把身體往我的懷裡挪了挪,笑著回答我道。   「我以前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難道沒有?記得那一年夏天的一個晚上,你和我約會完帶我去吃飯,盡點一些又鹹又辣的菜……」「夏天?你沒有記錯吧,是冬天還有可能……」「沒錯,是夏天,我記得很清楚!」   「人家吃了那些東西後自然口渴了,然後你這個壞傢伙就乘機為我要了一大杯冰水,然後把我帶到湖邊划船……」說到這,希拉用手指狠狠地擰了我大腿一把。   「哦,我想起來了。」希拉這麼一說,我馬上就回憶起來了。那次希拉喝了冰水之後,我馬上帶著她去划船。夏季的晚上泛舟湖面固然浪漫,但最快樂的一刻卻是當湖上刮起涼風的時候。喝了冰水的希拉被涼風一吹,登時打了個冷戰。   我就趁機打著給女性溫暖和的旗號用雙臂摟住了她身體——那可是我第一次摟抱她啊!   嘿嘿,這些全都是我的那些損友們教我的鬼把戲,想不到當初自以為天才的的花招,希拉竟然早就識穿了。現在希拉捅破了我的花招,我的臉皮雖然夠厚卻也受不了。要不是天黑看不清,我現在狼狽的樣子絕不會下於當年被如月殺得裸奔時的情景。   「老婆,原來你什麼都知道礙…」我老老實實地向希拉坦白了當年的「罪行」。   「你請我喝冰水時我就猜到了,達秀,你這個大壞蛋……」希拉嗔怪地用頭輕輕地撞了撞我的胸膛,談起起少年時的往事,每一件都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希拉成功地勾起了我對往事美好的回憶,我們倆一起沉浸在對往事的快樂回憶中。那一刻,我和希拉的心連在了一起,慘敗在如月拳下這件事早就被遠遠拋到腦後去了。   坐了一會兒,我擔心希拉著涼,抱起她準備回家去。   「達秀,其實公主她很可憐的。」在路上,希拉突然開了口。   「可憐?她會可憐嗎?她想要的東西,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我不以為然地道。   「有些東西不是憑權力與力量就可以得到的。」   「哦,什麼東西?」   「友情!你沒有發現如月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嗎?」   「友情,朋友?」希拉這麼一說,我這才注意到了:如月公主身為未來皇帝的繼承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被人高高地捧到了天上。高處不勝寒,太陽雖亮,但常人都不敢與其親近,這也注定了如月很難有真正的朋友。   「你以前告訴過我,她小時候常常欺負你和波爾多,其實這只是一種假象。」   「假象?把我打得那麼慘,難道這就是她想和我交朋友的友好表示?」我仍然嘴硬,心裡卻已認可了希拉說的話。   「沒錯!如月其實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想引起你們的注意!如果以前你們肯放棄成見,接納她為好朋友,這十幾年來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頭了。」   「照你這麼說,我和波爾多挨了這麼多頓打,豈不是很冤?」   「差不多吧!」希拉狡黠地一笑,「今天如月找你的真正目的,其實並不僅是為了比武決鬥那麼簡單。如果你肯象對待朋友一般好好地和她談話,今天根本就不會打起來。」   「那她是為了什麼?」   「她的心態很複雜的,如月的內心太寂寞孤獨,事實上……」希拉故意停了下來,存心吊我的胃口。   「為了什麼,你快說啊!」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找你,她嘴裡喊著要和你比武打鬥,其實這只是因為她實在找不出理由,所以才使用這最後一個借口而已,如月公主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與人交往的。」   「希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鼓勵我趁著公主心靈空虛的機會,去追求她?給你找一個有皇族血統的姐姐做伴?」我笑嘻嘻地問希拉道,「你要是敢這樣,小心我閹了你!」   沒等希拉回答,我的耳邊傳來炸雷般的一聲怒吼,羅莎這個淫娃叉著腰站在我的背後。原來我抱著希拉早已來到了家門口。剛才我倆的對話都被她聽了進去。   「閹了我?就算你捨得,希拉也捨不得啊!」   「達秀,你這個壞蛋,色狼!」   希拉受不了我的污言穢語,奮力掙脫我的摟抱,飛也似地逃回屋去了。   「希拉,別跑啊,我們生孩子的大業還沒有完成呢,剛才中斷了,現在繼續啊!」我緊跟在她後面追了過去。   「生孩子?我也要啊!」這種事情,羅莎這個淫婦自然不會落於人後,馬上追了過來,閹了我,她捨得嗎,嘿嘿……我們二人大喊大叫的聲音把屋裡所有的人都驚動了,在大廳的一角,正在幫雪芝整理物品的雪怡很認真地問雪芝道。   「姐姐,達秀哥哥和希拉姐姐說要生孩子,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想看看……」雪芝:「……」第二天,當家裡所有的女孩還在夢鄉裡的時候,我早早地從床上爬起來。沒有半點猶豫,我從劍壇上拔出逆鱗,出了風都城,直接去了亡靈谷。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七章 滄海龍克裡斯汀   冬去春來,積雪消融,風都城經過了一個光禿禿的冬季,綠色重新爬上了枝頭。初春的一天,我和往常一樣,照舊到亡靈谷修煉。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我的武藝已逐漸恢復到了原來的最佳狀態。   這一天,當我正在亡靈谷內與亡靈們戰鬥的時候,谷內那些憑著本能活動的亡靈生物突然像被捅了馬蜂窩似地騷動了起來。原來與我打得正起勁的亡靈生物好像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召喚,全都棄我不顧,朝同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怎麼回事?是誰這麼不要命了,竟然在這兒使用血腥術!」所謂血腥術,名字聽起來雖然可怕,其實一點也不可怕,這只是一種非常普通的魔法。新鮮熱血的生物對於亡靈生物們來說是再美味不過的食物了,而血腥術的奧妙就是令某樣東西產生強烈的血腥味,引誘亡靈生物前去爭食。   使用這一招的人顯然是個高手,在他釋放出來的魔法力量的影響下,半個山谷的亡靈們都被驚動了,埋在地下的百年老屍、騎著骷髏馬的亡靈騎士、小型的骨龍、種子發芽般地從谷內各個角落裡冒出來。往同一個地方彙集。   我跟在亡靈生物的後面尾隨而至,就在林間的一片空地上,我找到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個身穿黑袍的魔法師立於場地正中,雙手結成法印,不停地施放出不同屬性的各種魔法,攻向四周的亡靈生物。   此人是我見過的施放魔法速度最快的魔法師,根本沒見他詠唱咒文,手掌在空氣隨便一劃,就是一道銳利的真空切;手指才剛剛拈成法印,一團火焰瞬間就在掌中形成。藍色的是閃電術,紅色的是火球術,白色的是冰凍箭,銀色的是光劍斬,呼呼作響的是真空切,短短的數息時間內,他就一連發出了十幾道屬性截然不同的魔法。雖然這些只是二級的低殺傷性魔法,但是用這麼快的速度連續使出不同屬性的魔法,就算是現在的我也做不到。   朝他撲過去的骷髏兵不是被火焰燒成灰燼,就是被真空切攔腰斬斷;力量稍強的亡靈劍士雖然可以逼到他近身的位置,但他隨手放出個聖光斬,瞬間就將其還原為一堆白骨。有個騎著骷髏馬的亡靈騎士,一手持著生蛌瘍K盾,一手拿著破爛的長矛撲向他。結果此人左手升起一個火球,右手發出一道冰凍箭,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魔法同時擊出,冰火合一,一招就把難纏的亡靈騎士炸成了一堆碎骨。   即使是擁有六種屬性力量的如月公主在此,要她雙手同時施放兩種屬性迥異的魔法,恐怕也無法象此人這般做得如此隨意瀟灑。   「無想轉生,好厲害的無想轉生!就算是繆斯或迪卡尼奧,他們十五歲時也絕對沒有這麼厲害!」   能夠像這般使用魔法的人,世界上只有一個,那就是滄海龍的龍戰士。此人正是和我有一面之緣的滄海龍第八代傳人,海爾裡斯。克裡斯停龍是集強大的力量和魔法於一身的超級生物,因而帝國的七位龍戰士也幾乎都是魔法劍士,但滄海龍一脈是唯一的例外,歷代滄海龍全部都是專修魔法的魔法師。   魔法師最忌諱與人近身格鬥,但這個慣例對滄海龍克裡斯汀家族的人來說根本就不適用,因為他們擁有世上獨一無二的特色技——無想轉生。   普通的魔法師,當他們施放魔法時(比如說是水系魔法),先要凝聚力量,讓自己身體裡的水元素與大自然中的水元素發生共鳴,從中提取力量然後再釋放出去,其間需要數秒的時間。魔法師的高下強弱,不光取決於其發出魔法威力的大小,還在於其發出魔法所需時間的長短。   一般的魔法師施發一招三級力量的魔法,最快也要三秒的時間,而擁有無想轉生這招特色技的魔法師,卻只要一秒甚至更短的時間。試想一下,如果一個魔法師能在眨一下眼皮的瞬間就發出一道真空切,吐個口水的功夫就製造出一個雷爆彈,把魔法當做武功招式來運用,這樣的魔法師想想都讓人發毛。   第一代龍戰士中,武功最強者是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其次是先祖卡魯茲,然後就是擁有無想轉生這招特色魔法的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停此人後來登上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雖然從此不知所蹤,卻給人間留下了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神話。   擊退了亡靈生物的第一波攻擊之後,激烈的戰場出現了短暫的平靜,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亡靈生物們突然間全都停止了行動。而先前威風八面的少年魔法師現在卻單膝跪在地上微喘著氣,他在為剛才過於魯莽的行動還債。   使用魔法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無想轉生只能縮短施放魔法的時間,卻不能減少能量的消耗。在短短的數息時間裡,他一連用了二十多道魔法,體力早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更何況現在的小克裡斯汀還不是龍戰士呢。   「太年青了!」躲在一邊觀戰的我暗暗歎了口氣,畢竟是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年青人,小克裡斯汀逞一時之快召喚來大量的亡靈生物,卻提前把自己的體力都耗盡了。耗盡了魔法能量的魔法師在戰鬥中一錢不值,即使是滄海龍也不例外。   這個時候他就應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亡靈谷,然而年青的魔法師卻因為年少氣盛卻還要硬撐著呆在這兒。   嗒!嗒!嗒!   空地邊的一片樹林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有強大的亡靈生物正在逼近。   「嚎!」   一聲嘶啞的厲鳴,然後是連續不斷的樹枝折斷的聲音,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邊上的樹林裡飛快地竄了出來,直撲空地中央的克裡斯停這是一隻雙足飛龍的龍精,體型和力量都只有當年在這兒與我交手的綠龍龍精的四分之一,但在行動敏捷方面上卻勝過體態笨重的綠龍許多。即使是較低級的雙足飛龍,還未成為龍戰士的小克裡斯汀也絕不是它的對手。   「這下可有苦頭吃了!」我暗暗地凝聚力量,做好隨時出手幫忙的準備。   面對猛撲過來的龍精,小克裡斯汀勉強保持了鎮靜,他雙手朝面前的大地一指,迅速地在面前壘起一面土牆。   土牆雖然擋住了雙足飛龍的第一次衝擊,表面卻已被撞得迸出無數的龜裂。   小克裡斯汀趁著龍精受阻的時機,迅速地後退數步,雙手合十,在掌心上方凝聚起一個淡藍色的水元素球。   「明知傷不了龍精,就該趁著這個機會馬上逃走嘛,卻留在這兒硬拚,把最後一點精力都耗盡了……」被土牆擋住的雙足飛龍發動第二波攻擊,脆弱的土牆被撞得粉碎。   「去吧,冰雪之晶!」   土牆崩潰的一霎那,水元素球從小克裡斯汀的掌中飛了出去,化做一點流星,正中龍精的頭部。冰的力量在龍精身上蔓延著,頃刻間將雙足飛龍變成了一座冰雕。   「成功了!」發出這一擊後,小克裡斯汀也因為脫力軟倒在地上。   「沒有用的,冰雪之晶勉強算是四級魔法而已。」   果然,小克裡斯汀的高興勁頭還沒有過,覆蓋於龍精身體上的冰塊表面就現出無數的裂痕,緊接著一聲嘶吼,冰封的龍精破冰而出。   半跪在地上的少年魔法師被眼前的情景嚇得臉色蒼白,現在的他連站起來走路的力量都沒有了。   「是時候了!」   龍精畢竟不是真正的龍,由於翅膀腐化的緣故,它們無法飛行。當它們跳起來時,少了翅膀的身軀在空中笨拙不堪,這是最容易殺死它們的時刻。就在龍精躍起的一瞬間,我及時從樹林裡跳出來,逆鱗瞄準著龍精最脆弱的頸部一揮,卡嚓一聲,很輕鬆地就將它的頭斬了下來。   「達克。秀耐達?是你,暗黑龍!」看清楚是我後,小克裡斯汀費力地扭動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看來他真是筋疲力盡了。   「沒事吧?小克裡斯汀?你怎麼沒帶冰魄來?」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怎麼想的,歷代的滄海龍給子孫取名字時,總喜歡取又拗口又難記的名字。為了方便省事,也不知從哪一位貪圖方便的傢伙開始,人們稱呼滄海龍的龍戰士都習慣叫他們的姓。如果遇上兩代同堂的事情,那父親的那位就叫老克裡斯汀,小的那位就小克裡斯停「謝謝你了,秀耐達伯爵。父親教訓過我,身為一個魔法師,如果太依賴魔杖的力量,那還不如沒有魔杖。」小克裡斯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邊喘著氣邊回答道。   「我的朋友都叫我達秀。」我對「秀耐達伯爵」這個稱呼非常地反感,連忙糾正道。   「多謝了,達秀。我是第一次來,沒想到谷裡的亡靈這麼厲害。」小克裡斯汀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   「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像你這樣的情況也遇上過好幾次,以後我們不妨一起來這兒修行吧。」既然懂得什麼叫害怕,可見小克裡斯汀不是繆斯和迪卡尼奧那樣的怪物,在性格上還是個正常的「人」,所以我友好地發出了邀請——我只與正常人交朋友。不知道這麼評價他們,繆斯和迪卡尼奧知道了會不會拿刀砍我。   「好啊!以後我們就一起努力吧!」小克裡斯汀接受了我的邀請。   一個人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山谷裡修行,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有時候也真覺得枯燥無聊,有了小克裡斯汀做伴,情況就好多了。   這一天對小克裡斯汀和我來說都是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次巧遇拉開了暗黑龍與滄海龍長期合作的序幕。由於我的年齡比他大得多,很自然地,小克裡斯汀也就認了我做大哥。   由於小克裡斯汀已耗盡了力量,暫時喪失了戰鬥力,自然不可能在危機處處的亡靈谷裡呆下去。我陪著小克裡斯汀返回風都城。回到風都城時,正好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於是我就順路邀請他到飯店裡吃飯。   家裡的美女幾乎都集中在飯店裡,頓時將小克裡斯汀這個十五歲的大男孩看得兩眼發呆。   「我叫海爾裡斯。克裡斯汀,你們叫我小克裡斯汀好了。」他像個靦腆的小男孩,紅著臉向諸女做自我介紹。   「我認識你的,你就是那個滄海龍傳人啊!我們一年前見過面的!我叫羅莎。   梅爾波。「愛玩好鬧的羅莎看到小克裡斯汀,第一個走了上來,熱情地牽住了他的手。   小克裡斯汀顯然從未和女孩子打過交道,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根,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礙…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第一次和女孩子牽手,小克裡斯汀緊張得滿頭大汗,說話變得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叫克裡斯汀,今年十五歲,至今仍未有女朋友。沒關係,看你長得這麼可愛,姐姐以後介紹個漂亮的女孩給你認識。」羅莎看到小克裡斯汀一副嫩生生的小處男模樣,愛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   「這位黑頭髮的漂亮姐姐叫希拉,叫她希拉姐姐!」   「希拉姐姐好!」   「這位棕色頭髮的姐姐叫朵拉!」   「朵拉姐姐好!」   「這位綠色頭髮的姐姐叫雪芝!」   「雪芝姐姐好!」   可憐的小克裡斯汀不懂得交際,傻乎乎地被羅莎戲弄得團團轉,嘴上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頭也是點個不停。飯店裡的學生看到小克裡斯汀的慘樣,聽著羅莎狼外婆般戲弄小男生的語氣,全都低著頭做出嘔吐狀。   最後是我和雪芝看不過去了,一把拉著羅莎將她扯進了廚房,這才結束了小克裡斯汀與女性悲慘的初次接觸。   「看到這麼多美女,一定很羨慕吧!看你的害羞的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女朋友。這可不行啊,做男人就該縱情濫愛!我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交女朋友了。以後有空我教你兩招,保證你打遍天下無敵手,美女排隊來報道……」吃飯的時候,我得意地在小克裡斯汀面前吹噓自己過去的光輝戰績,正得意間,耳朵一陣劇痛,已被希拉從後面揪住了。   「你在說什麼?做男人就該縱情濫愛?這是什麼話?達秀你這個大色狼,克裡斯汀是純潔的好孩子,你別教壞別人!還有,你說你六歲就開始交女朋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吹牛賣弄也要看場合的,我一時興起,把以前的風流事都拿出來在小克裡斯汀面前耍寶,誰知口不擇言,不小心說漏嘴了,當場被擒了個正著——我以前對希拉說她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現在自揭老底,頓時揭翻了家裡的醋罈子,慘了……「希拉,我只是在吹牛啊,這不是真的。」   「吹牛?鬼才信你!」   「真的沒有,只是在吹牛!」   「騙人,你又在搔頭皮了!這是說謊的徵兆!   「啊,」我連忙把手從頭上放下——這個壞毛病一定要克服!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那時我才六歲啊,六歲的小男孩懂什麼叫戀愛嗎?」   「六歲就開始交女朋友了?再大一點不是更不得了,快點老實坦白你的過去!」   「啊,羅莎,你怎麼又出來了?手上還拿著菜刀幹什麼?」   「啊,好痛啊,我知錯了!希拉,下次不敢了!芝芝,快過來救我啊,要出人命啦!」   「這人是誰啊?我不認識他!」雪芝撇著嘴站在一邊,見死不救。   結果,孤立無援的我慘遭二女毒打,邊上觀戰的男士雖多,卻幾乎都是我的「仇家」,全都幸災樂禍地看著我的慘樣。   「小克裡斯汀,你人不錯,不過交朋友時可要小心,千萬別學達秀這般縱情濫愛啊!」雪芝走到小克裡斯汀身邊,語重心長地教育他道。   「我知道了,雪芝姐姐!」小克裡斯汀連連點頭,非常認真地回答著。   「你……可……真可愛礙…」看著臉紅的小克裡斯汀,就連雪芝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愛憐地用手摸了摸他黑色的頭髮。   從那天起,滄海龍小克裡斯汀成為我們家的常客,幾年之後,雪芝的妹妹雪怡成為他的女朋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八章 命運的轉折點   帝國302 年初春,冰雪消融之後,本應是陰雨綿綿的春季,然而整個阿拉西亞卻連著一個月沒有下過一滴雨。除了乾燥外,剩下的就是連著兩個星期的大風天氣,大風吹走了土地表面的水份,春耕播種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到了四月份,一連七天,每天夜裡,在天空的東南方向,都會出現奇怪的紅光,將天上的雲彩染得血紅一片。   天生異象,必有奇事。然而此現象是凶是吉,義父、九凝、曼奇尼大師,帝國的三大星見,他們三人聯手占卜,卻也無法對這個現象說出個所以然來。   到了第八天,天上的紅光消失,一切暫時恢復正常。   第九天傍晚,風都城上空陰雲密佈,雷聲隆隆,遲到了快一個月的春雨終於姍姍來遲。   「終於要下雨了!」望著外面黑壓壓的天空,正在我的飯店裡吃晚飯的義父歎了口氣。這幾天來,義父看上去蒼老了不少,為了解開紅光之謎,義父可謂心力交瘁。   「也旱得夠久的了!老大,如果明天下大雨的話,我們就不必去亡靈谷修煉了吧?」自從我和小克裡斯汀聯袂前往亡靈谷修煉之後,波爾多也主動要求加了進來。但他經常偷懶,嘴上說得好聽,但對修煉卻是有一天沒一天的,不是今天吃壞肚子,就是明天睡過頭了,或者是昨晚辦那事操勞過度,總是有各種理由令他不能來。   「你還敢說!做事這麼沒有毅力,怎麼能成大事?」波爾多的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上已被茉莉狠狠地揍了一拳。   「啊,老婆,我不敢了,明天去就是了!」波爾多捂著被打得起了個包的頭慘叫著,回到風都半年多來,茉莉也慢慢地顯露出她真實的本性,她與卡瑪聯手,將輕浮好色的波爾多管得嚴嚴的,治得死死的。   「下雨了!」   街道外面傳來行人的呼叫聲,一滴滴豆大的雨滴從天空灑到地上。   「怎麼會這樣!」   因春雨到來的興奮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慌所代替——天上灑下的雨水竟然是——紅色的!   天降紅雨?就連小孩子都知道,這是大凶之兆!   屋裡的人都因為這一奇異的事件而議論紛紛,一股對未來的擔憂與恐懼的氣息瀰漫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些奇怪的紅雨,有種很奇怪的味道。」   我把手伸出窗戶,接了幾滴雨水,放到鼻子邊上嗅了嗅,雨水中帶著一股奇怪的泥土味。這場紅雨下得很急,落到地上的雨水漸漸地匯聚成了一條條小溪,紅色的溪水令整個風都城看上去像是一個屠殺後的血腥戰常「三百多年前,當魔族還統治這裡時,這一帶也曾下過這麼一場紅雨。」義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他是帝國最著名的星見大師,他一開口,屋裡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   「下過紅雨後的第三十七天……」義父頓了一下。   「怎麼了?」在一邊旁聽的小克裡斯汀忍不住追問道。   「紅雨過後的第三十七天,正是十賢者創造出龍戰士的日子!現在又下紅雨了,嗨……」義父低下頭,陷入沉思之中。   「狗屁!」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炸雷般地在飯店裡響起。大家循聲望去,只見飯店門口站著個糟老頭子,他臉上的鬍子又長又亂,身上的衣著也是極其邋遢,此人正是義父唯一的弟弟哥裡德爾。魯斯貝爾緊跟在他的身後,手上撐著把雨桑「天降紅雨,這只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而已!和大凶大吉有什麼關係!」哥裡德爾大步走到哥哥坐的飯桌前,拉過一張椅子,大刺刺地坐下。自從得到希美亞公爵的大力資助之後,他終於可以在自己所學的領域裡大展拳腳了,半年來他的生活過得是又辛苦又快樂。   雖然是親兄弟,但義父和哥裡德爾兩人所學的東西完全不同。星相學與科學是兩個體系的東西,所以當他們聚在一起時,免不了會有相衝突的地方,兩人就會展開一番激烈的辯論,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自然現象?那你告訴我這紅雨是怎麼來的?」但義父這一次並沒有和他鬥嘴,反而難得地向他求教。   「魯斯貝爾,你來向他解釋吧!」哥裡德爾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魯斯貝爾,那種得意的表情彷彿是在對義父說「終於也有你看不穿的東西了」。小飯店裡擠滿了吃飯和避雨的人,看見帝國最著名的星見與風都城最出名的怪物(科學家在常人眼中都是怪物)在討論「血雨」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認真地旁聽。   「那些紅色的雨水其實是泥水!」   「泥水?」   「是的!在風都城以北十五里遠的地方,有一座廢棄的陶土山,山上的泥土都是紅土,這些紅色的泥水其實都是從那邊來的。」魯斯貝爾停了下來,看見店裡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最近一直在颳大風,地表的水份都被風吹乾了。那些乾燥的紅土失去了水份,成為粉末狀的物質,大風把紅土捲到天上,遇上雲層裡的水滴結合在一起落下來,就成了紅雨了。」   「好像有些道理……」義父望了侃侃而談的魯斯貝爾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而店裡的其他人聽他這麼說,也都放心似地舒了半口氣——只是半口,因為在人們的心中,科學依然是邪術的化身,另外半口氣,要等他們親自驗證後才會放鬆地舒出來。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等雨停了之後,看看地面上殘留的沉澱物就明白了。」   看到義父在認真地聽魯斯貝爾的話,哥裡德爾露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拿過桌上的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嘿,希斯,現在明白了吧?你們這些星見,總是喜歡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下場紅雨也嚇個半死!還有啊,你也該收個徒弟了,萬一哪一天……,嘿嘿,那樣的話,你學的騙人的東西不就失傳了?」   「徒弟?」義父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算了吧,我不會收徒弟的!」   「既然知道星見不是人幹的活,當初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和我一起去學科學,也比做這個絕子絕孫的星見更有前途?」哥裡德爾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從牙縫裡漏了幾句話出來。   哥裡德爾的這個問題似乎勾起了義父的隱痛,義父的臉皮很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板起臉,裝做沒有聽到,繼續問魯斯貝爾道:「我不想談這個,魯斯貝爾,那個紅光,最近連著七天都出現紅光,這是怎麼回事?」   「是地震!」   魯斯貝爾正要答話,哥裡德爾已搶先回答了義父的提問。   「地震?」聽到地震兩個字,義父的身體震了一下。   「那些紅光,其實地震光!你們都只注意到夜裡的紅光,卻沒有注意到傍晚時的彩霞,這一個月來,傍晚的時候經常有地震雲出現,這些都是地震發生前的徵兆!」   「地震?哪裡會發生地震?何時會發生?」義父眉頭一皺,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這次地震會發生在東南方向,而且是非常大的大地震……這半年來我聯合了許多朋友,一直在努力挖掘史前文明的遺物。   據說在那個時代的世界,人們可以通過儀器準確地預測地震會在何時何地發生。   嘿,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不是星見嗎?你可以預見未來?為什麼還要問我這個啊?喂,老哥,你在發什麼呆啊?「哥裡德爾自顧自地說著,還不忘攻擊義父幾句。義父並沒有反駁他,他兩眼發直,思維已神遊到另一個世界裡去了。   「義父,你怎麼了?」我注意到義父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時而憂,時而喜,時而又露出莫名的興奮。   「紅光,血雨,地震,如果再加上水劫與火劫的話,那就是……我明白了!」   義父猛地大叫了起來,雙眼瞪得老大。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像瘋了似地大叫著衝出了飯店。   「義父,等等我,你到底明白了什麼啊,說了半句話,吊得人心裡癢癢的。」   我擔心義父出事,連忙追了出去,小克裡斯汀和波爾多也緊跟著我們。   「達克,等一下,帶上雨傘啊!」等希拉拿著傘追出來,我們四人已跑得沒有蹤影了。   「給我停下來!」由於沒帶傘,出了飯店之後,小克裡斯馬上施放了一個空氣魔法,在我們四人的上方形成一個移動的氣罩,擋住了天上落下的雨水,讓我們四人避免了成為落湯雞的下常在對魔法的控制能力方面,即使我現在擁有了龍戰士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也遠遠比不上純粹的魔法師身份小克裡斯停雨下得很大,行走在佈滿紅色積水的街道上,真有種在血海裡步行的感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地上的積水其實並不是鮮紅色的,而是紅中帶黃的橙紅色。正如魯斯貝爾所說,所謂的紅雨,其實只是泥水而已。   義父一路小跑,直奔蒼龍閣。   在蒼龍閣的最高層的觀星台上,義父左摸右摸,最後從書櫃背後的一個秘格裡取出了一個袑騑陷釭瘍K盒子,盒子很重,上面還加著鎖。   「藏得這麼隱密,義父,什麼東西這麼寶貴啊?」   「這可是蒼龍學院的鎮校之寶啊!」義父神秘兮兮地望了我們三人一眼,又看了看周圍,這才慢吞吞地摸出一把鑰匙,顫顫抖抖地開了鎖。   「加鎖實在很無聊,如果東西被人取走了,加一百個鎖都沒有用!」我在邊上咕了一句,心裡卻也對盒中的東西充滿了好奇。   「你們三個人都是龍戰士,這個秘密遲早都會知道,所以我才會拿出來給你們看的。」義父邊說邊打開盒蓋。   盒子裡放了本書,看樣子年代極其久遠,義父鄭重其事地打開書本,翻了翻,最後在其中的一頁停了下來。   「果然是這樣!」   「又是這種誰都看不懂的古文字!」我們三人也湊上前去看個究竟,當我們看清古書上的字跡後,我和波爾多一起痛苦萬分地慘叫出聲來,倒是小克裡斯汀看出了一點名堂。   「啊,是伯萊文!」伯萊文是神族文字,不過自從神魔大戰之後,這世上會這種文字的人已不多了。   「我懂得一些,我父親教過我。」   「你的先祖是十賢者的親傳弟子,會也很正常。」義父點了點頭,捧起書遞給了小克裡斯停「上面寫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吊人胃口啊,希斯菲爾德大師!」   「誰叫你們以前不好好學習!哼!」義父瞪了我倆一眼,就是不肯回答我們——小時候他也曾教過我和波爾多伯萊文,但我們倆都不肯費心思去學。   小克裡斯汀將義父翻開的那頁紙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涼氣,問義父道:「七翼神龍王?它在哪?」   我和波爾多象白癡一般,聽得莫名其妙。   「七翼神龍王,就是創世之神創造的第一條龍!」說著義父將古書翻到下一頁,這一頁紙上僅繪著一副圖畫——畫上是一條龍,一條擁有七隻翅膀的龍。   「傳說中力量最接近神的龍,擁有七隻翅膀的神龍王!」   風之大陸的初生階段,龍族、精靈、獸人、魔族、人類,五大種族誕生之前,在風之大陸上,除了日不落山上的神族一脈外,大陸上還有其他的幾個強悍的種族與神族爭奪大地統治權:身體象山一樣的高大巨人族,擁有數個腦袋,頭被砍了還能再生的魔獸海德拉等等。   為了能與這些實力不下於神族的對手對抗,創世之神開始了創造新的生命的歷程:龍族、精靈、獸人、魔族、人類都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誕生到這個世界的。   做為他的戰爭工具,創世之神的處女作,他的第一件作品,就是這頭擁有七隻翅膀的七翼神龍王。   他給了神龍王強大的力量,完美無缺的肉體,甚至還有比力量與魔法更為重要的東西——智慧。它和後來誕生的龍完全不同,它是一條有勇有謀的龍,可以說是創世之神最完美的作品,然而悲哀的是,它誕生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刻,兩眼還來不及看清楚這個世界,就已被創世之神永遠封印了起來。   它的悲哀就是它的完美:完美的肉體,完美的力量,完美的智慧,甚至是完美的抗魔法體質——當神龍王的意識還處於嬰兒的蒙昧期時,創世之神將控制龍意識的神之契約施加到它身上時,它的身體竟本能地抗拒著外來的侵擾,自發地將神之契約拒之體外。   它是不受人任何生物控制主宰的龍!除了它自己,沒有人可以控制它!就算是神也不行。   在那一刻,創世之神意識到自己可能創造出了一個將會毀滅自己的生物。他本可以在神龍王還處於嬰兒狀態時就將其毀滅,但它畢竟是神的第一件作品,為了神龍王,創世之神花費了無數的心血精力,僅僅因為太完美而要將其毀滅,這個理由荒謬得連神自己都無法接受。於是神龍王被創世之神封印了所有的意識與力量,囚禁在大陸的某個角落裡。   吸取了七翼神龍王的教訓,從此之後,創世之神創造的任何生物都會有不完美的地方:有勇無謀的龍,身體脆弱的精靈,無法使用魔法的獸人,缺少創造力的魔族以及除了智慧與創造力外一錢不值的人類。   「好像有問題啊,義父!」聽著義父說完七翼神龍王的來歷,我突然想到了這個故事中的不妥之處。   「什麼問題?」   「既然七翼神龍王從未在人世間出現過,人們又怎麼知道它的來歷,並將它記載在書本上呢?」波爾多也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哼,你知道這是什麼書?」義父瞪了他一眼,似乎對我倆挑刺的行為有些不滿。   「這是創世之書的副本!而創世之書曾經是魔族的國寶!而且……」義父將書重新翻回前一頁,「你看這個簽名!克裡斯汀,你念給他聽一下!」   小克裡斯汀瞄了書一眼,面色也變得和義父一樣嚴肅,他認認真真,一字一字地念出了簽名的名字。   「沙恩。路西法!」   聽到了這個名字,我和波爾多也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沙恩。路西法就是大魔神路西法的全名。   「這篇關於神龍王的敘述,是大魔神路西法親手書寫的。可惜我們看到的只是副本,正本的創世之書,現在就保存在皇宮裡。」   創世之書原來是寫在一塊巨石上關於後世重大事件的預言書,據說在世界誕生之時就存在那兒了。石頭上的語言文字無人能懂,好在還有不少的圖畫幫忙。   神、魔花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也只翻譯了一部分的內容出來,但譯出來的東西已經夠嚇人的了,其中就包括了七翼神龍王——書上的那條七翼神龍王的圖像,就是石頭上事先刻好的。   書上的預言從未錯過,神族的分裂,大陸上三大種族的出現,魔族統治阿拉西亞,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的巨炮等等。當年神族發生內亂,分裂為神、魔兩派之時。大魔神路西法(也就是惡魔)將創世之書的副本奪走,傳給了奉他為神的魔族。   此書被魔族當成國寶供奉起來。到三百多年前,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率領新人類軍隊攻入魔族在阿拉西亞的首都望月城,無意中繳獲了這本創世之書。   後來此書被抄為數份,四大學院各保有一冊。   「書上是這麼預言的,在神龍王甦醒之前,會有六大預兆出現——紅光,血雨,地震,水劫,人禍,以及火劫!」小克裡斯汀指著書,慢慢地把上面的內容解釋給我與波爾多聽。   「紅光和血雨都已經出現了,再加上地震,六大徵兆已有了三樣,水劫應是大水災,人禍應當與戰爭有關係,至於火劫……」說到這,義父停下來了,看樣子他也弄不明白火劫是什麼。   「火劫就是火山噴發!七翼神龍王是被封印在一座死火山之下!」哥裡德爾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接上了義父沒有說完的話。   「封印七翼神龍王的地點,就在所羅門要塞以東的一座死火山之中。」哥裡德爾邊說邊踏著樓梯走上來,他的神態意氣風發,手上還拿著一本厚書。   「別這麼看著我,你們這些學魔法的傢伙,捧著這本書看了幾百年都解不出個大概來,最後還是靠著我們這些不會魔法的狎西才解開了神龍王之謎。」他得意地把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一遍,最後停留在小克裡斯汀臉上。   「小克裡斯汀,你看過這本書嗎?」哥裡德爾將手中的書遞給了小克裡斯停「科學眼中的魔法?這是智賢者的大作啊!我以前看過。」他的先祖曾是智賢者的親傳弟子,家裡當然也保留著這本書。   「讀懂了嗎?」哥裡德爾問道。   「沒有!因為裡面的詞句太……太深奧了,我看不懂!」小克裡斯汀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你沒有學過科學的緣故!小克裡斯汀,你們家族的人對魔法有種與生俱來的悟性,憑著你們無想轉生的特色魔法,你現在對魔法的運用能力其實已接近運用魔法的巔峰。再這麼修煉下去,你的進步無非也就是出手更快一點,威力更大一些,如此而已。」很明顯,他是在勸說小克裡斯去學習科學。   「你的意思是要我……」小克裡斯汀捧著書望著哥裡德爾,兩眼發亮。   「不錯,我就是想要你去學習科學。大陸上會魔法的人數以萬計,但真正能明白魔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人卻沒有幾個!你如果想在魔法上有真正的突破,就一定要看懂這本書!」哥裡德爾鼓勵地拍了拍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今天他解開紅雨之謎,出盡了風頭,所以三個龍戰士加一個星見被他壓得半點脾氣都沒有,只能乖乖地低頭受教。   「你很努力,又懂得萊姆文字。這一代的龍戰士中,我最看好你了,至於這兩個傢伙……」他把手朝我和波爾多指了指。   「我早已對他們徹底地失望加絕望了!」   「哇,叔叔啊,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說得一文不值,我和波爾多一起舉手抗議,過分啊,……「過幾天,我們這群狎西要去外地探索史前文明的遺跡,你願意的話,就一起來吧!」說完他就轉身下樓去了。   「對不起啊,達秀……」哥裡德爾前腳才剛走,小克裡斯汀立刻就向我辭行要求散伙。   「算啦,要去就去吧!」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快走——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麼用?嗚,這話只能藏在心裡,因為克裡斯汀是男的礙…「等一等,前輩,老師,等我一下!」小克裡斯汀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   「過份啊,這也叫兄弟?老大,我看小克裡斯汀明天是不會去亡靈谷了,那我們明天的修煉……」「當然還是——」「要——去——啦!」我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將波爾多狠狠地踢下樓去。   「義父……」我回頭望向義父,義父正斜靠在欄杆上,臉上帶著微笑,雨已經停了。   「神跡,大魔神路西法,七翼神龍王!該來的都來齊了,真是一個風雲變幻的年代啊!」義父對著天空感歎了一句。   「大魔神路西法?」義父突然提到路西法,難道他已猜到是路西法幫我開的天頂,讓我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   「達秀,你不覺得我們的世界,又到了一個關鍵的轉折點了!龍戰士的命運,帝國的命運,恐怕都要改變了!」   義父回過身來,眼中神采四溢,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胸脯。   「我命由我不由天!努力吧,達秀!只要你肯努力,就算是創世之神,你也可以像爛泥一般地將他踩在腳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九章 戰爭再起   帕米拉平原位於風之大陸的東部,東西不足三百公里,南北不過六百公里。   它東臨大海,西接帝國的那古拉山口,北靠進入布魯斯大陸的唯一入口死亡大三角。南面則緊挨著魔族統治的阿沙尼亞。這裡是魔族,人類,獸人三族交接處,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所羅門要塞扼守在帕米拉平原進入阿拉西亞的唯一通路那古拉山口。它建於帝國181 年,在修建所羅門要塞之前,魔獸聯軍曾於帝國173 年從這裡攻入阿拉西亞,並由此引發了著名的七年戰爭。痛定思痛之後,帝國決定在這兒修建巨型要塞,做為保護門戶的一道大鐵閘。   帝國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經歷了數十年的苦心經營,方才建成這座堅固的要塞。要塞建成之後,百餘年來,魔獸聯軍雖然數次來犯,但面對著堅城厚壁構成的所羅門要塞,全都鎩羽而歸。所羅門要塞也與魔族的斯羅特要塞,獸人的托布魯克要塞一起被公認為大陸上的三大要塞。   由於三足鼎立,彼此互相顧忌,人類、魔族、獸人,三大種族誰也沒有辦法一口將這塊大蛋糕吞入腹內。大家都只能將靠近自己邊境的土地納入控制之下,作為彼此間衝突的緩衝區,因而帕米拉平原大部分的土地都成為三不管的中立區。   三方勢力雖然沒有在這裡駐紮軍隊,但卻在這兒廣佈眼線,設立哨卡,用來防備敵方的突襲。   帝國302 年五月初,帝國設在帕米拉平原上東北端的一個秘密哨所,哨所位於一座高山上……一天清晨,駐紮在哨所的士兵像往常一樣起床升火做飯。   「咦,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有奇怪的聲音……」他從溪邊打來一盆水,一隻手揉著惺忪的眼皮,他是一個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頭髮都有些花白了。   憑著多年的習慣,他立刻趴在地上,將耳朵緊貼著地面。   「亞儂,爬到上面看看!」   亞儂是個年青的小伙子,看樣子是個新兵。依照習慣,這種秘密的預警哨所,駐紮的士兵人數為二人,按照一老兵一新兵的格局配製。   「好,我上去看看!」叫亞儂的年青士兵丟下剛剛拾來的柴火,迅速地爬到瞭望台的最頂端,舉目眺望。   「東北方向,有一些奇怪的黑點……在移動,速度好快!」   「礙…還有些奇怪的閃光……」   「啊,閃光?這是兵刃的反光!該不會是獸人的狼騎兵吧?有多少?」老兵驚叫道。   「很長的一列,正在朝這兒逼近!觟L邸覛艭礡敷n黃a煜B儆屑蓋⑴覛藎噊牧坌騄Kヲ桑 ?   「天上也有一大片金色的東西!」   「那是雷鳥!亞儂,趕快下來!點狼煙!敲警鐘!獸人,獸人開始進攻了!」   帝國302 年5 月7 日清晨,帕米拉平原上狼煙四起,警鐘長鳴,不僅是靠近布魯斯大陸的東北方,就連與魔族接壤的東南方也發出了警報聲。   就在這一天,獸族軍隊三十萬,魔族軍隊二十八萬,分別從東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同時向所羅門要塞發動攻擊!   魔獸聯軍來勢洶洶,而此時所羅門要塞的守軍僅為十二萬人。負責所羅門要塞防衛工作的赤甲龍科爾狄斯。比塞亞下令所有在外的人類軍隊退回要塞,他準備以所羅門要塞為屏障閉關堅守。   5 月7 日傍晚,人類在所羅門要塞外的所有根據地全部失陷。   5 月8 日,魔獸聯軍兵臨城下,在距離所羅門要塞四十里遠的地方紮下營來。   從所羅門要塞上往下看,五十八萬大軍層層疊疊,延綿數十里,整個帕米拉平原的顏色都為之改變。   「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們一個冬季了!」   望著城下黑雲壓城的萬馬千軍,科爾狄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對於魔獸聯軍的新春來犯,他已準備了一整個冬天了。自從去年奧拉皇帝遠征阿沙尼亞開始,赤甲龍科爾狄斯。比塞亞就被任命為雲萊、天野、格裡高裡這三個毗鄰所羅門要塞省份的最高軍事執政官,他是所羅門要塞的最高指揮官,不僅有權調動周邊這三個省份的任何一支軍隊,亦可以對恨水河以東的其他六個省份下達任何軍事命令。   這半年多來,帝國的國政都是由如月公主主持管理的,她和科爾狄斯一樣,也認為魔獸聯軍會趁著帝國慘敗實力大減的機會來犯,早早地就下令帝國境內各省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所羅門要塞的防備工作。一整個冬季,所羅門要塞這台戰爭機器都在不停地運轉著,加固要塞所需的人力,物資都得到了充足的供應,而要塞內駐紮的常備軍也相應由八萬人增至十二萬。   不僅如此,趁著冬季農閒時機,與所羅門要塞相毗鄰的雲萊、天野、格裡高裡也早早地提前進入了戰備狀態。地方武裝都已組織調度完畢,隨時可以對要塞進行增援。如果有必要,要塞內的守軍人數可以在四十天內增加一倍。   攻城,首先要令這座城市孤立,但所羅門要塞是建在連雲山脈缺口處的一道鐵閘,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它根本不可能被孤立,要塞的背後是魔獸聯軍無法觸及的帝國國土,魔獸聯軍只能攻擊正面。一旦開戰,補給、裝備、生力軍,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帝國境內的其他省份調過來,不會受到絲毫的干擾與破壞。而所羅門要塞自身也是易守難攻,即使沒有外部支援,縱使面對著百萬大軍,獨力支撐二三個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的所羅門要塞,已磨利了刀,燒熱了水,就等著魔獸聯軍伸長了脖子過來送死!」   面對著下面滋生的自滿情緒,科爾狄斯很嚴厲地警告他們:「即使對手是一隻螞蟻,我們也要用十成的精力去應付!更何況,這世上沒有傻瓜會主動地把脖子送到鍘刀前的。」   即便如此,科爾狄斯仍然不敢大意輕敵,從魔獸聯軍兵臨城下那天起,他就日夜不停地巡視城防,檢查有可能疏漏的地方。科爾狄斯或許不算什麼名將,但也絕對不是個庸才,在戰場上幾十年來的摸爬滾打養成了他做事穩重細心的性格。   至於他的部下……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一年前就跟隨他來到所羅門要塞,哈爾格特家族歷來家教嚴厲,品行端正,處事公正無私而備受人們尊敬,喬西也繼承了先祖們的美德。   羅蘭德與拉法重返帝國之後,這兩人就主動要求到所羅門要塞來協助科爾狄斯。羅蘭德把握大局的能力極強,而拉法為人謙和,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爭權奪利的人。   科爾狄斯身為第七代龍戰士中僅存的三人之一,在軍隊中威望極高,喬西等人亦對他極為尊重。而從性格上來講,科爾狄斯和手下的三員得力大將都是那種善忍好守,處事沉穩的人,讓他們防守要塞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從上到下的重視,固若金湯的城牆,士氣高昂的守軍,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天時,地利,人和,所有對戰爭有利的因素都站在了人類這一邊。   只要不冒然出擊,這場戰爭對人類來說,似乎已到了想輸都難的地步了。   但事實正如科爾狄斯所說,沒有人會明知眼前是塊釘板,卻還傻乎乎硬用頭往上撞的。   兵臨城下之後,魔獸聯軍就一直按兵不動,一連三天都沒有對嚴陣以待的要塞發動攻擊。   幾十萬大軍,就這麼一動不動地駐紮在要塞外,靜靜地等待著。   一天過去了,他們沒有動靜。   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   七天過去了,魔獸聯軍還是不動!   本該是全力進攻的入侵者卻比劍拔弩張的防守者更有耐性。他們象蜘蛛一樣地趴在要塞外,眼裡流露著野獸的凶光,死死盯著要塞的高牆厚壁,彷彿就這樣盯著,堅固的城牆會自動倒塌……東線無戰事!   整整七天,雙方的軍隊隔著一道厚牆以及四十里的開闊地,就這麼一直對峙著,對峙著,一動不動……第八天,就在魔獸聯軍的中軍帳裡,魔獸兩軍的最高代表,斯羅皇帝與漢斯王子同坐在一張桌子前,他們倆的面色很不好看,看得出兩人的心裡都非常地焦躁。   「那東西,到底可靠嗎?」青牙龍斯羅終於忍不住了,二十八萬大軍,一人一天一斤糧食,二十八萬人就是二十八萬斤,在要塞下多呆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的糧食。   「你放心,那東西很可靠,這幾百年百試百靈,從未錯過!」漢斯自信地點了點頭,但額角上也滲出了一滴冷汗。   「卡尤拉,等攻下風都之後,你可就要做我的王妃了。」漢斯故做輕鬆地對卡尤拉說道。   「哼!」卡尤拉沒有看他,輕哼了一句。   對於未婚妻的冷漠,漢斯不置可否,他把目光投向中軍帳的一角。   角落裡有一個人,蜷縮在帳內最昏暗的地方打著盹。雖然身體縮成一團,但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沉重之極的壓迫感,令得眾人氣息不順。   膽敢在莊嚴的中軍帳裡睡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啊!」那人舒了個懶腰,他的身材非常的高大魁梧。   「迪斯叔叔……」漢斯很尊敬地稱呼他道。   「它來了,我感覺到了。」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擺在桌子上的酒杯突然震動了起來,杯中的酒全都濺了出來。   「所羅門要塞遭受攻擊!」   「魔獸聯軍來犯!總兵力在五十萬以上!」   當風都城接到這一消息時已是七天以後的事,這一消息也等於向我宣告:我平靜的生活就此完蛋大吉。   「達秀,又要打仗了嗎?」當奧維馬斯帶著皇帝的命令接我入宮時,希拉諸女顯得非常的平靜,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是的!」我點了點頭,任由諸女替我穿上塵封了半年的軍服,對於這一次出征,我和她們一樣,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見過皇帝後,就快點回來,我們等你!」   她們送我登上皇帝派來接我的馬車,一一吻別之後,目送我離去。   「奧維馬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登上馬車後,我立刻在第一時間詢問奧維馬斯現在的局勢。   「魔族二十八萬,斯羅皇帝御駕親征,獸人三十萬,領軍的是阿汗王子!」   奧維馬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陞官令他再次脫胎換骨。   「斯羅?」提到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兇手,我的心抽動了一下,「都是老朋友了!其他的人呢?」   「獸人族的第一勇士,迪斯。比蒙,他也來了。」   「殺死父親的比蒙王?呵,來的人還真不不少!奧維馬斯,敵人軍隊的戰鬥力怎麼樣?」從見到奧維馬斯的那一刻起,我又重新做回了過去那個冷血無情的將軍。   「據前方報告,獸人這次帶來了他們的王牌主力之一,比蒙王的精銳部隊,數量多達三百頭的比蒙巨獸兵團!魔族方面,最精銳的部隊則是卡那羅。努米爾的三萬格魯巴騎兵團,此人極擅騎兵作戰,享有『古格拉雄鷹』的美譽!」   「古格拉雄鷹?奧維馬斯,當年就是他與比蒙王聯手在巨石堡下重創黑龍騎士團的吧?」我所說的自然是指令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不錯!那時我只是一個千夫長,時間已過了好幾年了!」奧維馬斯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就在我倆縱論形勢的過程中,馬車將我們載到了皇宮。奧維馬斯現在的官位只比我低半級,加上子爵的份,有資格陪我一起面見皇帝,而虎特的身份還差了一點。   進入議事廳,我明顯地感覺到了空氣中嚴肅緊張的氣息。看到我進來,希美亞公爵讚許地朝我點了點頭,至於坐在皇帝身邊的如月公主,雖然她只是飛快地掃了我一眼,但卻從她眼神霎那間的變化中感覺到:如月對我現在的狀況很滿意。   而這裡的主角,像鴕鳥般躲了眾臣一個冬季的奧拉。法比爾皇帝,他還是象上次那樣坐在高高的龍座上看著我。   他的身體依然健康,他的力量依然強大,他依然還是皇帝,但是他的精神…   …他現在的精神,已不是一年前的他,更不是年青時那個豪氣四溢的他。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被割掉尾巴的病貓,歪歪斜斜地靠在龍椅上,好死不如賴活地等著日薄西山的那一刻。   由於半年前頭腦發熱的那場戰爭,他不僅輸掉了威嚴與民心,更輸掉了自信,一個皇者應有的自信。   我對皇帝的厭惡程度不下於他的「男人」,但出於禮節還是被迫給他下跪行禮。   「秀耐達伯爵,你終於來了!」這只被逼著走上前台的病貓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從現在起,我任命你為中央軍主帥,統領黑龍騎士團,碧龍騎士團兩大軍團,五天後立即出發趕往所羅門要塞增援!」   「什麼?」皇帝的命令是我始料未及的,竟要我統率兩個軍團近十萬人的軍隊?這未免太荒唐了吧?我才二十一歲,是一個只打過一場戰爭的新人啊!   我正想出言懇求皇帝另請高明,龍椅上的皇帝卻在這時站起身來。   「琳,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他伸了一個懶腰,看也不看眾大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這麼牽著他「情夫」的手,離開了議事廳。   望著父親與他的情人「攜手」而去的情景,如月就像一個久經考驗的政治家,波瀾不驚的表情把心中的一切感受全面地隱藏了起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宣佈道:「現在,這裡的一切由我主持!」   帝國原來對這場戰爭早有準備:早在兩個月前,如月就命人做好了一份如何增援所羅門要塞的計劃表。物資如何調配,軍隊如何調動,人員如何分配,全部都事先計劃並準備好了。就連任命我為中央軍主帥也是早就定下的——所以那天她才會找我決鬥,就是為了刺激我,提醒我別過度荒廢了武功,可謂用心良苦。   雖然這次是魔獸聯軍主攻,但人類來說卻是有準備的戰爭。   「帝國的希望,我的希望,現在就全靠如月了,希望她的父親早點升天吧!」   我對如月的印象正逐漸地向好的一面轉變。   由於一切都事先猜到並計劃好了,這次會議的目的其實只是在討論如何實施這份計劃表。   儘管有所羅門要塞的堅城厚壁做屏障,但帝國現在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帝國軍隊中最精銳的七大主力經歷了阿沙尼亞的慘敗而損失慘重,現在完整無缺的也只剩下海龍騎士團與銀龍騎士團。   帝國這次其實是兩線作戰,東線戰爭爆發的同時,在西線,紫電龍赫克托爾率領十萬大軍兵壓迎風峽。而與他對陣的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與繆斯的炎龍騎士團在神龍戰爭中元氣大傷,實力驟減,不足以和其相抗,為此帝國被迫將海龍騎士團增援到西線,這樣三個軍團加在一起,總算維持住了西線的局面,雙方陷入僵持。   而銀龍騎士團在戰爭爆發前就被調到東線負責守衛所羅門要塞。半年前戰敗回國之後,趁著冬歇時機,損失慘重的皇龍、黑龍、鋼龍、炎龍,這四大軍團都從地方上抽調新兵,補充損失的兵員。在數量上四大軍團的兵力都恢復了,但補充的士兵幾乎都是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新人,實力大打折扣。   而碧龍騎士團雖然只損失了一個兵團,但必須抽出一萬人的兵力防守鳳鳴關,能自由調動的也只有半個軍團的人數,不足的部分是藉著冬休期臨時從各地上抽調過來的地方軍,這些地方軍戰鬥力比正規軍來自然要差了一個檔次。   對人類來說,這場戰爭的關鍵就是所羅門要塞,只要所羅門要塞不失守,魔獸聯軍空有百萬大軍亦無可奈何。開會的時候,我注意到如月的眼睛是金色的,從眼前的情形看來,她馬上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四次褪變了。   軍事會議一直商談到了下午,我的午飯也是在皇宮吃的。散會之後,我正準備離去,卻被如月公主叫住了。   「達克,這次這件事……」如月公主走到我面前,小聲地對我說道。   「這一天,我早猜到了,這是我的責任啊!只要戰爭結束時,不要再來煩我就行!」我灑脫地一笑,兩手往外一攤,擺出不在意的姿態。   「我快要開始第四次褪變了,等我完成了第四次褪變,我也會親自去所羅門要塞!一切就拜託你了!」她邊說邊向我伸出右手,做出友好的表示。   「公主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與人交往的。」希拉的話又在我的耳邊,我想了一下,終於決定放棄心中與如月對立的情緒,也伸右手握住了如月的手掌。   「我會盡全力的!公主放心好了。」如月的手掌又熱又軟,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皮膚接觸傳來的熱量,我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充滿了說不出來的味道。   「公主並非不可理喻,其實她還是很漂亮的……」「如果小時候我肯放下成見的話……」「如果以前我不是有意處處與她作對的話……」「如果我能像拉法般對她忍讓包容的話……」「那我們現在不但會是好朋友,而且關係也一定非同一般……」我突然為自己心頭湧起的荒謬想法感到好笑,如果我真的象拉法那樣做了如月的未婚夫,那才慘呢——當了公主的未婚夫,自然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要恪守好男人的本份,否則的話就小命不保。就算是爭執吵架,憑著公主的絕世身手,我不被她打破頭才怪?   「嘿嘿……我想到哪兒去了,幸好不是,萬幸,萬幸……」我握著如月的手,怪笑,傻笑的表情不時地流露出來,惹得公主俏臉一紅,她抽出手來。   「我今晚就要開始褪變了,我要先去做好準備,多多保重吧,達秀!祝你大捷而歸!」   如月祝福了我一句,在幾位幻像騎士的簇擁下離去。龍戰士褪變的時候,要進入長長的休眠期,這是他們身體最脆弱的時刻,如月現在的出入都有專人保護。   和如月的關係改善,我心情大悅,正準備回家去,卻被希美亞公爵拉祝他對我說的無非又是一番鼓勵,物資上的供應包我放心之類的話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著奧維馬斯一起到城外巡視軍隊。經過一個冬季的休整,黑龍騎士團的兵力已恢復至五萬人。加上碧龍騎士團的五萬人,這就是我現在手中全部的兵力。   我這次雖然名為主帥,實際上我的責權說穿了就是一個運兵大隊長,按計劃,我先率黑龍騎士團的人馬在離風都城十五里的尼布蘭渡口上船順恨水河東行,三天後在恨水河拐角處的加裡斯市下船。在那兒與從鄰近省份調過來的碧龍騎士團會合(碧龍騎士團的駐地和黑龍騎士團不在同一個地方)。   兩軍匯合之後,十萬大軍再向東南行軍二十天到達所羅門要塞,皇帝只給了我二十三天的行軍期。這次行軍的路線也是早就在地圖上畫好的,我必須按圖行軍,不得有變。   等我把這十萬人帶到所羅門要塞,我的這個主帥也要被打回原形,我要聽命於科爾狄斯。比塞亞執政官的指揮,重新做回我的黑龍騎士團軍團長。   在戰爭發生之前,如月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執行命令的我就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波爾多為此稍有怨言,我卻非常的滿意。   「波爾多,我做事的習慣,就像炒菜一樣!」   「什麼意思?」   「在做菜之前,我會把菜洗淨、切好、放好;然後把鍋也刷乾淨,油鹽醬醋該放多少,也事先都計算好……到了下鍋的時候,把所有的東西往鍋裡一扔,火一點,叭啦叭啦!」我揮手做了個炒菜的動作,「嘿,一切就做好了!」   「哈哈哈!」波爾多捧腹大笑,「老大,你是不是開飯店太久了,職業病又犯了?」   「就是這樣的,波爾多,我討厭打沒準備,沒把握的仗!不管怎麼說,這次如月做得很好,什麼都準備齊全了,我想這一仗應當不會打得太辛苦吧!」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集 第十章 折斷的櫻桃樹   軍隊開拔的前一天,梅兒突然通知我,義父生病了!   得知義父生病,我連忙丟下一切匆匆忙忙地跑到蒼龍學院去看望他。義父雖然也是魔法師,但魔法只能治傷,不能治病,他年紀大了,一旦生病是很麻煩的事。   「達秀,沒事啊,只是昨晚睡覺沒睡好,著涼了,礙…礙…哈欠!一點小病而已!」我趕到義父住處時,義父身上裹著棉被坐在床頭不停地打噴嚏,鼻子紅通通的,希拉端著藥碗在一邊侍候他。   「嗚,好苦啊,我沒病!多穿點衣服,喝點水就好了,這個就不要了吧!」   「不行啊,醫生說雖然是小病,如果不吃藥,就會變成大病的,一定要喝!」   照顧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其實和照顧六七歲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明明生了病,義父卻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說什麼也不願意吃藥。   我從希拉手中接過藥碗,走到床前,單膝跪在地上,堆起笑臉哄他道:「希斯,乖!喝藥!喝了藥,叔叔等下給你糖吃……」「臭小子,找死!」   就在希拉的捧腹大笑中,我的腦門一痛,已挨了一記重重的翻天掌。   最後,好說歹說之下,義父才把藥喝了下去,經過這一番折騰,流出了一身熱汗,臉色紅潤了不少。   喝完藥之後,希拉看出義父有話要單獨對我說,她借口到飯店幫忙,主動退了出去。   「義父,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麼半夜睡覺還會踢被子啊?」現在是春天,雖然陰雨不斷,雨季遲來了近一個月,但氣候還算暖和。   「我昨晚做了個好幾個夢,最後一個夢是惡夢,把我嚇了一大跳,結果整晚就睡不著了。後來半夜裡又接待了一個小朋友,不小心吹了點冷風,就生病了…   …「義父自嘲地笑了笑,語氣雖然輕描淡寫,我卻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東西。   義父是一位能預見未來的星見,他的夢往往都是未來的預兆。能把義父從夢中嚇醒,並讓他一整夜都睡不著,這絕不是一般的夢。   「那個朋友是誰?是什麼夢,能不能告訴我?」大戰將至,勝負未知,出於對未來的考慮,我自然很想從義父這兒知道一些天機。   「那個小朋友你是認識的!幫我穿好衣服吧,等一會兒她還會再來的。」義父邊說邊推掉身上的被褥站了起來。   「我認識的?」   「是的,我們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到蒼龍閣等她!」   「那兒的風很大,義父你不能多吹風的。」   「那就多穿點衣服吧!嗨,老了,想當初我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天天都在結冰的河水裡洗澡……」義父苦澀地搖了搖頭,總是把「我有顆年青的心」這句話掛在嘴邊的義父,終於也承認自己老了……「達秀,你多大了?」在蒼龍閣頂樓,義父斜靠在那張小床上,有氣無力地問我道。   「上個月我剛剛過了二十一歲的生日!」望著垂垂老矣的義父,我的心裡非常難過。只不過是一場小病,義父額頭上的皺紋就又多了幾道。   「昨晚我做的夢,夢見了許多關於你小時候的故事,和如月打架,被她逼得裸奔……」「義父!」雖然我現在和如月的關係有所改善,但當年的奇恥我還是不願意有人提起。   「好了好了,看你的樣子,恐怕以後很難看到你有這種孩子氣的行為了!」   義父調皮地笑了笑,眼中射出慈愛的目光,溫柔地把手放在我的頭上。   「在你小時候,我印象最深的是發生在銀翼龍家裡的那件事。」   「銀翼龍?喬西?我和他沒有什麼來往啊?」   「你忘記了嗎?可我卻印象深刻,我就是從那時候起,才發現我的達秀原來一點也不簡單。」這時候,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傳來,義父等的那個人來了。   「希斯菲爾德老師在嗎?」一個甜潤的女音傳來,來人竟是九凝的徒弟蘭絲。   「啊,你也在這?」   一年沒有見面,蘭絲出落得更加秀美動人,她身著一件雪白柔軟的長袍,長長的秀髮盤在頭上結了個髻,額前垂下了幾縷青絲。才剛一露面,迎面撲來的秀氣就吸引得我與義父兩眼發亮。   「真是女大十八變,可惜了……」   美麗引人遐想,聖潔勾人犯罪,要是兩樣都結合在一起……「臭小子,又在動歪念頭!」腦門上再次受到義父的重擊,誰叫我盯著蘭絲,看得眼珠子都突出來了。蘭絲被我看得臉色微紅,有點不知所措,全靠義父往我腦袋上來了記重拳,這才解了圍。   「我正好在講那個故事,蘭絲,你來了正好,一起聽下去吧!」義父朝蘭絲招了招手,叫她過去。走過我身邊時,蘭絲朝我行了個禮。   「秀耐達伯爵好!」   「不要叫他秀耐達伯爵,叫他達秀,這個太見外了。」義父糾正蘭絲道,面色古怪,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進來之後,蘭絲的眼睛就一直盯在我身上。被一個氣質高貴的美女關注本是件幸福快樂的事情,但蘭絲看我的眼神——我說不出這種感覺來,總之這種眼神絕對不是看俊男的眼神!   「老頭……你該不會昨晚又收了她做義女了吧?」我把嘴湊到義父耳邊輕聲問道,我不知道他們倆人昨晚談了些什麼,但我總覺得義父昨晚做的夢一定和我有關。   「不是!她只是我的學生!」   「學生?你不是說不收徒弟了嗎?」   「她只是學生,不是徒弟!收徒弟太累了……」義父和我玩起了文字遊戲。   「不和你扯這個了,說正經事吧!」蘭絲是九凝的愛徒,等她年滿十八歲之後,就會接替九凝,成為正式的女祭師。不過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費神,現在我只想知道義父昨晚夢見了什麼東西。   「過來吧,蘭絲,關於達秀的那個故事,現在我就講你給聽。」義父朝蘭絲招了招手,讓她坐到了床邊。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的達秀,和其他幾位龍戰士一樣,都是十歲不到的小孩子。」   「那一年是秋天吧,達秀、繆斯、迪卡尼奧、波爾多、還有如月公主,他們幾個小傢伙正好都聚集在銀翼龍海恩。哈爾格特那兒玩耍,當時喬西的父親海恩還活著。」   「啊,這件事,我想起來了……」義父這麼一點撥,我已完全想起來是什麼事了。義父要說的故事,是我小時候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那是在銀翼龍家的後花園裡,花園種滿了櫻桃樹,正是櫻桃成熟的季節。父親和海恩。哈爾格特是好友,當時第七代的幾位龍戰士帶著他們的子女在銀翼龍家裡聚會。   就在一株結滿果實的櫻桃樹下,喬西的父親海恩。哈爾格特指著滿樹的櫻桃問了我們幾個小鬼這麼一個問題。   「這棵樹上有近一百顆櫻桃,你們誰能用最快的方法將它們全都摘下來!」   那時候,我們幾個小孩子都想在大人面前表明自己是最聰明的人,紛紛絞盡腦汁,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波爾多的答案是施展空氣魔法,製造一場大風,把櫻桃從樹上吹下來——想法很有創意,卻只能空想,當時他的力量還無法製造一場這麼大的風。   迪卡尼奧的答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爬上樹,一顆一顆地摘下來——當時他的個頭是我們中最高的,身手也是最敏捷的。   至於繆斯,他抬頭看了一眼並不是很高的櫻桃,想了想,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會用竹竿和剪刀組成的專用工具,摘的速度比爬上去要快得多!」這個答案雖然老套,卻也與繆斯做事踏實,絕不取巧的性格相符——沒什麼創意,卻也非常實在。   而如月公主的答案卻正好與她的身份相配。   「鳳,虎,豹,你們給我把樹上的櫻桃摘下來!」   「很有意思哦!那喬西呢,還有達秀,他們倆人是怎麼回答的?」   「喬西?他的答案可能是最沒出息的……」   「這麼多的櫻桃,一下子都摘下來,吃不完很快就會壞的,我不會這麼做的!」喬西邊說邊把一顆櫻桃塞入嘴裡。   「櫻桃現摘現吃味道最好。」喬西嚼得滿嘴都是果汁。   「那達秀呢?他是怎麼回答的?」   「達秀?」義父把目光投向我,示意要我自己來回答,我很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當年的做法。   「我當時什麼都沒說,我走到櫻桃樹前,看了看樹幹,然後向喬西的父親借來了映月。」   「難道你要……」蘭絲瞪大了美麗的眼睛,她已猜到了我的做法。   「不錯,我舉起映月,運足了力量,一下子將櫻桃樹攔腰砍斷!」當時之所以不用逆鱗,是因為我知道逆鱗的形狀不適合砍樹。這是我童年時最得意的事,當時周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櫻桃樹倒下了,要摘上面的果子自然也容易多了。」   蘭絲和義父同時無語,許久,蘭絲開口問我:「你把樹砍了,那以後怎麼辦?」   「沒有以後!他只是問我們如何摘櫻桃,不是問以後。所以我考慮的事情,只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摘下櫻桃。」我發現義父和蘭絲臉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我做錯了嗎?」   「想不到十二年後,你回憶起這件事,還是這麼得意洋洋……」義父抓起我的右手,搖了搖頭。   「小時候你對父親說我身上有瘋狂的魔性,就是因為這事?」我笑著問道,義父說我將來會成為滅世的魔君,居然僅僅是因為我砍了一株櫻桃樹。   但義父沒有笑,他的眉頭反而皺成了一線。   「昨晚我做的最後一個夢,夢裡的主角就是你!」   「而夢中的你,雙眼赤紅,站在一座骷髏壘成的白骨塔上放聲狂笑。你的樣子就像是從地獄中復活的魔王,笑聲背後,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哭泣……」「而蘭絲昨晚半夜裡來找我,就是因為她也做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內容完全相同的夢!」   我呆住了,嘴巴張得老大。一個星見的夢還可以說是意外,但兩個星見都做了同一個夢,這就絕對不能說是意外了。   「哈哈哈……義父,你還真是幽默啊!」我努力讓自己放聲大笑起來,「這明明是個好兆頭啊!」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站在屍山血海裡,說明這次戰爭我們將大獲全勝!無數的魔族獸人都將死在我的英明指揮下,所以我的背後才儘是枯骨礙…」我大聲地笑著,笑得彎了腰,笑得喉嚨都痛了,笑得淚水飛濺,一直笑得喘不過氣來。   「達秀,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安達死了之後,你成熟了很多,卻也功利了很多……」「如果半年前我也像現在這般功利,安達就不會死!」我斂起笑聲,黯然說道。   「死別人,總比死自己最愛的人好!」   一股無可言喻的衝動刺激著我,隱藏在我心中一個冬季的話終於脫口而出。   「這是我失去最愛的女人後得到的教訓!這個教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再見了,義父!部隊明天就要出發了,義父,你多保重吧!」   說完這話,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蒼龍閣。   義父無奈地歎道:「真是弄巧成拙啊,蘭絲!我本想阻止這一切,結果卻把沉睡中的惡魔給喚醒了。」   巨大的運輸船載著我順恨水河行駛著,船在河上已走了三天,和義父說了那樣的話,我有點後悔。   「我當時是怎麼了?義父又沒有別的意思,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生義父這麼大的氣?好可笑啊,回去之後,我馬上就為這事向義父道歉!」這幾天來,為了這件事,我的心情一直很惡劣。   「這一仗,指揮全軍的人應是繆斯的父親,但義父的夢如果是真的話,那主角豈不是變成我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船靠岸了!碧龍騎士團的人正在下面等你呢!」胡安在外面催促我。   「嗨,希望這一戰一切順利!憑著所羅門要塞的天險,魔族和獸人應當懂得知難而退的。」   「碧龍騎士團代理軍團長卡耐奇向大人報到!」   「碧龍騎士團第一兵團長波普拉向大人報到!」   當我離開船踏上岸邊時,在碼頭處排得整整齊齊的碧龍騎士團高級軍官紛紛向我舉手致敬,而加裡斯市的市長也親自率領城中所有的高官出來迎接我。   兩邊是站得釘子般筆直的列兵,面前是一大群滿臉堆笑的權貴,身居高位,被人仰視,原來是這種滋味啊!   「娜依秀團長呢?怎麼沒有看到她?」我問筆直地站在我身邊的卡耐奇道,卡耐奇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額頭特別寬闊,個子卻不是很高,他是個擁有風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   「她隨碧姬大人駐守在鳳鳴關,這次沒有隨軍而來。」卡耐奇用軍人的嚴肅回答我。   「哦!」我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仔細一想,她不來也很正常,我們倆現在這樣的關係,見了面恐怕大家都會有些尷尬吧。   提到娜依秀,我不禁又想起了波爾多的母親碧姬。鳳鳴關的戰略意義雖然重要,但幾乎不可能發生戰事,派一位龍戰士去駐守未免也太浪費了吧?   我在鳳鳴關見到碧姬阿姨時,她顯得很傷感,似乎在逃避什麼東西似的?父親已死了很多年,她逃避的東西應該和父親無關吧。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朝我跑過來,邊跑邊叫——「大人,大人,不好了!」   「所羅門要塞失陷了!」   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當場把所有的人都震昏了。   「所羅門要塞失陷了!這是怎麼回事?」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一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一章 地動山搖   「已經是第八天了,都傍晚了,還不進攻?」   站在所羅門要塞的最高處,科爾狄斯望著遠方黑壓壓一大片的軍營,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倚著一張一人多高的巨弩,這種巨弩是專門針對獸人的比蒙巨獸設計的。巨弩需要四個大漢合力才能拉開,與它相配的弓箭長達二米。當巨弩以滿弦狀態射出弓箭時,像標槍般沉重的箭矢可以在一百步的距離內輕易地洞穿比蒙巨獸堅硬的身體,所羅門要塞的城頭每隔五步就設置了這樣一張巨弩。   「他們想幹什麼,一連八天,他們都沒有半點動靜。」這幾天來,科爾狄斯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這表面的平靜背後,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危機。   「除非獸人把雷神之錘搬過來……」   一想到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老赤甲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如果獸人真的把雷神之錘搬來的話,無論多厚的城牆,面對著雷神之錘射出的死亡射線,也會在數秒內化為一縷輕煙。   這不大可能吧,雷神之錘的威力雖然恐怖,但要是離開了托布魯克,那也只是一堆廢鐵……「」喬西,發現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沒有?「神情恍惚的科爾狄斯並沒有注意到,這已是他今天第四次問身邊的少年這個問題了。   「一切正常,科爾狄斯叔叔,不過……」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姿態。   「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來,我一直有種很不對勁的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叔叔,你有沒有發現,所羅門要塞周圍的魔法元素這幾天來非常的不穩定,尤其是土元素,波動得很厲害。」   「土元素?」   「叔叔,會不會是我太緊張,感覺錯了?也許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看到科爾狄斯皺眉的樣子,喬西顯得有些猶豫不定。   「這應該不是錯覺,喬西,你的屬性是光明!光明的力量對環境細微的變化最為敏感,事實上,我也有這種感覺。」科爾狄斯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偏又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老赤甲龍不知不覺地在城牆上踱起了步子。   「叔叔,魔獸聯軍開始行動了!」喬西指著遠方大叫了起來,只見數十公里外的軍營上空一下子佈滿了金色的雲彩,成百上千隻雷鳥將天空擠得滿滿的。與此同時,在地面上,魔獸聯軍的軍營內塵土飛揚,旌旗舞動,顯露出軍隊大規模調動的跡象。   「要進攻了嗎?喬西,叫下面人的做好戰鬥準備,但不必太緊張!」望著遠方的異動,科爾狄斯不緊不慢地下命令道。魔獸聯軍的軍營離所羅門要塞遠了點,就算他們現在就要發動攻勢,軍隊最少也要在三個小時後才能調到要塞下。   「比蒙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等你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對於好鬥的老赤甲龍來說,真正能引起他興趣的,也只有獸人中的第一高手迪斯。比蒙了。至於破龍屬性的青牙龍斯羅,看起來還嫩了點。   在同一時刻,羅蘭德和拉法正率著皇龍騎士團的軍隊在後方操練。圍城最忌悶圍,而守城也最忌悶守。戰爭爆發之前,羅蘭德被如月調到東線來,他的麾下掌握著三萬皇龍騎士團的部隊。比起訓練有素的銀龍騎士團,現在的皇龍騎士團大多數都是剛剛徵收入伍的新兵。這種一動不動僵持冷戰的局面,對於雙方士兵的士氣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對新兵的影響更甚。為了保持士氣,這種戰前的操練就顯得格外重要。   昨晚這兒剛下了一場小雨,現在的天氣非常涼爽,而校場上的氣氛卻火爆異常。士兵的吆喝聲響徹雲霄,比起沉悶的前沿陣地,這兒倒更像一個戰常對於久經沙場的老兵們來說,戰爭是令人厭倦的,但在新入伍的士兵們眼裡,戰爭卻是一個極其刺激的冒險遊戲,在這個遊戲中,充滿了令人嚮往的英雄傳說。   在一年前,曾經也是新兵菜鳥的羅蘭德和拉法兩人也都做過這樣的夢,但這個夢早就在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中破滅了。但做這個夢的接力棒卻又隨著戰爭的再次爆發,被輕易地傳給了後來人。   「拉法,你完全可以不來這兒的,再過幾個月,就是你和公主大婚的日子了。」   羅蘭德有點疑惑不解地問身邊的好友,現在的他已是皇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身份貴為伯爵。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跑到這兒來受苦?」拉法白了羅蘭德一眼,笑著問道。   「我?如果呆在那兒,我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羅蘭德苦笑著歎道,打了大敗仗,死了那麼多人,自己卻反而陞官晉爵,羅蘭德無法接受這一點,這亦是他主動要求離開歌舞昇平的風都城,來到所羅門要塞的原因。   「羅蘭德,你誤會公主了!她也是迫不得已啊!這次打了大敗仗,整個帝國情緒一片低落,這種情況下總要樹立起一兩個英雄人物提提士氣民心,所以嘛…   …」「算了吧,拉法!你在嘲笑我嗎?英雄?我配嗎?真正的英雄,應當是比利亞將軍吧!嗨……拉法,別談這件令人傷心的往事了!」羅蘭德自嘲地搖了搖頭,拍了拍拉法的肩膀,示意他就此打祝「說些令人高興的事吧,拉法,快要當駙馬了,感覺怎麼樣?我總覺得你好像一點也不興奮?」   「駙馬?」拉法在喉嚨裡咕了一句,沉默下來。   「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公主嗎?在你們定下婚約之前,你們可是經常在一起約會的。」見老友的表情異常,羅蘭德不解地問道。   拉法沉默了很久,他看了羅蘭德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   「羅蘭德,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們相識也有十多年了,我真正的好朋友,除了你,這世上又有幾個……我覺得我和公主的婚約,更像是一筆交易,或者說,我們的婚約,只是一瓶精心釀造了十幾年的葡萄酒,成婚的日子,只不過是把瓶塞拔出的日子而已。」   「做公主的未婚夫,壓力確實不小,不過還不至於這麼悲慘吧?」望著並不快樂的老友,羅蘭德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羅蘭德,你不明白,我們的婚約其實只是一筆政治交易而已。」   拉法生於一個處於上升時期的貴族家庭,自從十多年前他的姑姑麗安娜。法爾森當上了皇后,他的人生路途更是徹底地發生了變化。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叔叔,或者是當上皇后的姑姑,都是極度追求權力的人,他們對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讓他成為公主的丈夫。從八歲開始,他就開始接受宮廷禮儀的教育,耳濡目染中學到的,就如何做一個有教養的上等貴族,以便將來他能以最有風度的姿態,取得公主的歡心。   如月貴為公主,未來的女皇帝,世上最強的三頭黃金龍的傳人。做她的男友,不但要忍受如月刁蠻的性格,更要能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作為世上最有價值的女人的未婚夫,無論他是否真的愛如月,人們心中的第一印象,都會和「這小子是吃軟飯的!」,「他是看中如月的權勢才去追求她的」這種惡毒的想法掛在一起。   就算他能忍受這一切,但對於一個有自尊的男人,女朋友比自己強,要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下,其中的壓力與痛苦也可想而知。這是身為世上最強者三頭黃金龍的悲哀,也是拉法的悲哀。   「我不喜歡成為被別人利用的政治工具,我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我喜歡的,我是被迫的……當時,當我的父親和姑姑為我製造與如月相處的機會時,我只是想應付一下家人就算了,誰知道……」「結果你就因此而愛上如月了!」   「不,不是這樣的,羅蘭德!我和公主交往的時候,我才發現事情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糟,如月——其實她是一個很矛盾的女孩子。」   「矛盾的女孩子?」   「一方面,她渴望和別人交往;另一方面,她卻又放不下自己公主的架子,你明白了嗎?羅蘭德。」   「這個我明白,誰叫她是未來的皇帝啊!拉法!」羅蘭德伸出右手搭在拉法的肩膀上,「其實你還是很喜歡公主的!否則你不會這麼瞭解他!」   「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和如月很好地相處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愛上了她,或者說是她愛上了我……」拉法猛搖著頭,「我很清楚,那不是愛,那是同病相憐!我們能夠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們倆的內心其實都太寂寞了!我和如月,都只是在找一個可以述說心裡話的人……」「科爾狄斯叔叔,敵人好像在向後撤退!」   所羅門要塞上,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雙手舉著一隻單孔望遠鏡,正在觀察魔獸聯軍軍營的情況,幾十公里外的魔獸聯軍離開了軍營,正緩慢而有序地向後撤退。如果說嗜武成狂的的赤甲龍是燦爛的朝霞,霸道的三頭黃金龍是夏日正午的太陽,詭異難測的暗黑龍是月光下的幽靈,那銀翼龍就是悶熱的夏季裡午後的涼風。仁厚,謙愛的美德使得他們在帝國倍受尊敬,人們都說,哈爾格特家的龍戰士,或許會有許多敵人想殺死他們,但絕對沒有人會去恨他們。   「怎麼回事?」喬西站在老赤甲龍的身邊,他的眉毛皺成了一條直線。   「喬西,這裡交給你了,我要過去看看!」他決定飛到魔獸聯軍的陣地前沿去看個究竟,以科爾狄斯現在的武藝,憑著那招神龍變,就算是身陷重圍,除非奧拉皇帝親臨,否則世上根本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叔叔小心點,我懷疑……唔……」站在瞭望台上的喬西突然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土元素,大自然的土元素又開始波動了,而且波動得非常厲害!」喬西突然從瞭望台上一躍而下,在空中變身。他並沒有落到要塞的城牆上,而是落到要塞外護城河的土地上。他單膝跪在泥地上,結成手印按在大地上。光明的力量對周圍的變化最為敏感,他在運用自己體內的龍力探測周圍環境的變化。   「怎麼了?」老赤甲龍也跟了過來,在力量武功上他雖然遠勝喬西,但在這方面卻不如年輕的銀翼龍。   「難道是……」閉目探察了一會兒,喬西抬起頭站起身來,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土元素,大自然的土元素要爆炸了!」   「危險,是地震!」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像搖動的篩子般抖動了起來,令站著的二人同時打了一個趔趄。   「轟!」「轟!」「轟!」   雷鳴般的巨響由地心傳來,帕米拉平原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   天在震盪,地在顫抖,在大自然無法抗拒的力量面前,堅不可摧的要塞成為怒濤裡的一葉扁舟,在暴風雨中忽上忽下……伴隨著轟隆轟隆的巨大響聲,大地裂開,地面上露出了無數道的錯縱深痕,每一道都黑黝黝地深不見底。要塞內人馬的驚叫嘶鳴,建築倒塌的擂鼓聲,更是為這出大自然演奏的死亡交響曲增加了新的音符。   大地劇烈的震動只持續了一分鐘,當一切都靜止下來時,科爾狄斯急忙審視所羅門要塞遭受的破壞情況,他簡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幾道巨大的地裂貫穿了整個要塞,就在剛才劇烈的震盪中,成段成段的城牆化為一塊塊的碎磚碎石。破爛不堪的城牆有如一塊爛了無數個洞的破布,遮掩著要塞殘缺不全的肢體……大自然只是打了個噴嚏,就將人類苦心經營了百餘年的要塞化為一堆瓦礫。   現在的所羅門要塞,已不能稱作是要塞了,它只是一塊被狠狠摔碎了的盤子,一堆碎石。   「百年要塞百年夢!真是好諷刺啊!」   望著已化為半個廢墟的所羅門要塞,科爾狄斯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三百年前雷茲。法比爾臨終前對子孫的遺言——「身為皇者的後代——我雷茲。法比爾的子孫,應以皇者之風雄霸天下!在我的帝國境內,不得修建任何的城堡要塞!」   除了漢尼拔,雷茲。法比爾無論在智慧還是武功上都有罕有對手。對於先祖的遺言,雷茲後人只是將其當做是雷茲後半生欲求一敗而不可得的豪言壯語而已,他們並沒有把這最後的遺言當回事。   現在,科爾狄斯開始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世上沒有攻不破的要塞!真正的皇者是無需倚仗城堡要塞來保衛他的國家的!   劇烈的地震將半個所羅門要塞夷為平地,但在距要塞數十公里外的魔獸聯軍的陣地在地震中卻幾乎毫髮未損。除了上萬匹坐騎在震動中受驚製造了一些小混亂,以及幾個在地面震動中站立不穩,不小心扭到腳的倒霉鬼之外,基本沒有遭受什麼損失。   「那個叫地震儀的史前文明的遺物計算得還真準確!」站在帳篷外面,通過手中的望遠鏡,所羅門要塞成片成片倒塌的城牆清楚地顯現在斯羅的眼中。   「不過有一點我感到很奇怪,能把所羅門要塞毀成這個樣子,剛才的地震應該是非常強烈的,可是我們這兒的震感卻不是很厲害。」身為至高無上的皇帝,斯羅當然不會低級得放下架子,去詢問眼前「盟友」心中的疑問,只能以這種自言自語的方式表達。   「我們在這兒紮營,都是根據那台叫地震儀的玩意測試後得出來的,那東西告訴我們這兒受到的震動最小,它可是和雷神之錘一起被發現的。」阿汗王子沒有斯羅那麼多的心機,主動地為自己未來的大舅子解釋道。獸人對科學的掌握程度並不高,他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隔了幾十公里地就相差這麼大,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哥裡德爾在這兒,他一定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地震產生的破壞是呈波浪狀的,地震發生時,震動波以所羅門要塞為中心,像水波紋一樣地向四面八方波及,波峰和波谷處的破壞力最強,而二者間相交的地方則相對平靜得多,魔獸聯軍佈陣紮營的地方恰好位於二者的交匯處,加上又是在空曠的平原上,受到的影響自然就小得多了。   「現在不談這個,該幹正事了!」用望遠鏡觀察了所羅門要塞遭受的破壞之後,阿汗王子發出一聲得意的冷笑,他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指要塞的方向!   「全軍突擊!」   他搶在斯羅之前下達了總攻的命令。對於「盟友」搶風頭的行為,斯羅只是輕輕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冷笑。   「雖然經歷了地震的大破壞,可是要塞裡存留下來的那十餘萬人也不是吃素的,這塊硬骨頭就由你們來啃吧。」   身為帝王的斯羅比起年青衝動的阿汗王子要奸滑老到得多,他很大方地把指揮權「讓」給了少不更事的王子。半年前的戰爭,魔族慘勝人類,自身的損失也很大。他現在的心態就像一個奸滑的商人,所想的只是如何讓魔族在這場戰爭中花費最少的代價賺取最大的收益。   斯羅比阿汗王子遲了半拍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天上,人面鳥和雷鳥在振翅疾飛,猶如一片移動的烏雲,遮天蔽日。   地上,幾十萬大軍潮水般地湧向前方,地為之顫抖。   「阿拉西亞,三百年了!三百年前我們失去了你,現在我們終於又回來了!」   望著千軍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斯羅忍不住抬起頭來,只有仰天長嘯,方能舒發出心中蕩漾不休的那股豪氣。   「叔叔,我們該怎麼辦?」重新回到要塞內,望著一地的殘牆斷垣,以及躺在廢墟下痛苦呻吟的己方士兵,從軍才一年的喬西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求助地把目光投向了老赤甲龍。   「魔獸聯軍離我們還有幾十公里遠,趁這個時候趕快搶救傷員!羅蘭德的部隊剛才正在校場上訓練,那兒是空地,應當沒受什麼損失。趕快叫他們做好準備,另外,給我紙筆,我要寫告急信!」發生了這麼大的異變,科爾狄斯仍然保持了中年人獨有的冷靜,他很清醒,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絕對不能亂,一定要鎮靜。   「所羅門要塞在強烈地震中被毀,城牆堡壘倒塌大半,魔獸聯軍全力猛攻,難以抵擋,最多僅能支持五天,急做準備!急!急!急!」   他把告急信抄寫了兩份,遞給了喬西。   「為防有失,這兩封信一封你用信鴿寄出,另外一封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回帝國去。告訴下面送信的人,要他把要塞失守的消息傳播出去,不必保密,這也好讓後方的人早做準備。」   地震發生後,獸人的雷鳥就一直在天上盤旋,為防告急信被敵人截獲或者發生其他的意外,他特地做了兩手準備。雖然情況危急,科爾狄斯的思維仍然很清晰。   「那我們呢,我們該如何做?」喬西問道,守軍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留下來堅守不退,好讓後方的城市得到寶貴的緩衝時間。他這麼問的目的,其實是在詢問老赤甲龍自己應當如何做。一年的相處,他知道老赤甲龍一定會趕自己先走,但他不願意這麼做。   「當然是留下來死守!喬西,你可以留下來!」科爾狄斯望了年青的銀翼龍一眼,點了點頭,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趕是絕對趕不走這個熱血的年青人的。   「不過情況危急,守不住時,你一定要不顧一切地退走!」科爾狄斯雙手按住喬西的肩膀,眼睛緊盯著對方還保留著幾分稚嫩的面孔。   「畢竟你還年青,你還有將來!」   說這話的時候,科爾狄斯已抱定了和所羅門要塞共存亡的念頭。   殘陽如血,在塌方了一大半的所羅門要塞外,漫山遍野,聲勢浩大的幾十萬大軍,有如一隻飢餓的凶獸,曲著身體,獰笑著,一步一步地逼近受重傷的獵物……。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二章 死神的微笑   科爾狄斯的這封告急信落到我手裡,已是七天後的事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送信的鴿子被獸人的雷鳥截住了,只能靠快馬通過驛站一級一級地傳遞信件。   這封信落到我手裡時,比用信鴿晚了三天的時間。   「五天?現在都過了七天了,難道所羅門要塞真的已經……」看過信後,我大叫不妙。   我苦笑著把信遞給奧維馬斯,他現在已是我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這桌菜炒砸了,奧維馬斯,我們又要打沒準備的戰爭了!」   「情況真是非常的令人頭痛啊!」   看完了書信,奧維馬斯也和我一樣皺起了眉頭。   在加裡斯市市長倫巴特為我們準備的軍事會議室裡,望著鋪開平放在桌上的軍事圖,參加軍事會議的所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所羅門要塞的失守已成定局(由於消息不通,何時失守還無法確定),帝國現在的形勢比起七年戰爭時還要糟糕。按照如月原先的計劃,帝國原本是想以所羅門要塞為中心,將分散在各地的地方軍集中起來,然後借助持久的消耗戰挫去魔獸聯軍的銳氣,逼其退兵。這個計劃最大的前提就是堅不可摧的所羅門要塞,但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在所羅門要塞會發生強烈的大地震,令這個原本完美的計劃變成了一堆廢紙。   屋裡的一干將領望著桌面上的大地圖,發呆了很久,雖然沒有噓長歎短,但每個人的表情都顯露出他們對帝國的現在的情況非常地不看好。人類與魔族獸人交惡多年,彼此間仇恨極深,這一仗一旦戰敗,那就是落到我們身上的就只有滅族的命運。所羅門要塞的守軍現在很可能已被擊潰了,帝國境內唯一能調動的主力部隊就是我手中的這兩個軍團。   這桌菜是臨時要我燒的,可是我手上的原料實在太少。   「三年前,我也曾燒過類似的一桌菜挨。。。。。」剎那間,我感到自己已把歷史握在了手上,帝國的命運,無數人的生命,將隨著我的意願而改變!那種把握世界的未來感覺,令我的心跳加速,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我瞄了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奧維馬斯的臉上。   「你有什麼看法?」   「我的意見是……」壁虎看了我一眼,森冷的目光抖了一下,他把右掌放在地圖上,在圖紙上加裡斯城的位置做了一個切的動作——這是奧維馬斯的招牌式動作,每當他做這個動作時,就表明會有出人意料的意見。   「把恨水河以東的雲萊、格裡高裡、巴諾斯、泰坦,天野、達斯、雷諾這七個省全部放棄,然後盡最大的努力,將分散在這七個省的地方軍隊全都集中到加裡斯來,我們全軍撤到恨水河西岸的加斯裡斯舊城,據河而守,重演七年戰爭的那一幕!」   真是深得我心,壁虎的意見很多地方都和我當年的想法不謀而合。   奧維馬斯緊盯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很希望我接受他的建議。   「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真正實行起來,我們內部的阻力相當大。」   我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看法,故作高深莫測狀地讚了奧維馬斯一句。   「奧維馬斯,你的意見總是這麼令人耳目一新!」   「其他人的意見呢?」   「……」   「怎麼了?」   「我同意奧維馬斯的建議!自從所羅門要塞建立之後,從那古拉山口到加裡斯,中間幾百公里的路程,從未再修建過大型的城堡要塞,而且這兒都是平原,其間無險可守……」說話的是碧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卡耐奇。   我原以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同意壁虎的話,想不到卡耐奇卻站出來支持他,卡耐奇的表現頓時令我放心不少。正高興間,卡耐奇的話鋒卻突然一轉。   「不知大人對此可有什麼想法?」   說完這話,他立刻閉上了嘴,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我「終於來了!」聽著他別有深意的最後一句話,我心中暗笑。我掃了他和他身邊的將領一眼,發現碧龍騎士團的那些將領們看我的眼神都和卡耐奇一模一樣。   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都用這種相同的眼神看我,因為我太年青了。這裡所有的人年齡都比我大,有的人歲數甚至是我的一倍。儘管我是龍戰士,但在他們的心中,讓一個二十一歲的毛頭小伙子領軍做主帥,心裡多少都有些不服氣吧?他們用這種眼神看我,意思已經很明瞭了,他們想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面對如此重大危機時做出的決策手段,將直接影響我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當年的難年難弟,卻發現虎特也正兩眼發光地望著我,我知道他和我想到一塊去了。眼神對撞,我倆發出會心的一笑。   虎特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告訴了我他想說什麼,他在問我:「你真的想這麼做?」   我點了點頭。   「我完全同意奧維馬斯的意見,不過,我們不必在加裡斯舊城死守,我們只需……」我的目光移向地圖,手指指向彎彎曲曲的恨水河,「我們只需在這條河的上游築堤貯水,當魔獸聯軍攻到加裡斯時,我們決堤放水,水淹三軍,把這兒變為一片澤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屋子裡鴉雀無聲。   冷場了一分鐘後,我突然把手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拍,震耳的響聲使得在場所有人的身體都為之一顫。   我面帶微笑,不陰不陽,不冷不熱地向眾人吐出幾個字。   「各位,感覺如何?」   我的聲音平淡無波,卻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被我的計劃嚇呆了。   「叭嗒!」   這是筆掉在地上的聲音,在一邊做記錄的胡安不小心把筆掉在地上了。   「啊,對不起!」胡安牙關打著顫道了聲歉,有點發抖地把筆拾了起來。   當晚,胡安在他的日記裡這麼寫道——「在經歷了難熬的冷場之後,秀耐達大人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聲音又響又突然,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他詢問我們對此事的意見,聲音很親切,口氣很柔和,大人的嘴角邊上甚至還掛著一絲溫和的微笑。   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可怕的微笑,那是用刀劍組成的,帶著血腥味的微笑。那時我才發現,原來人的微笑竟能以如此恐怖的方式在臉上表現出來,那不是人類的微笑,那是死神的微笑,惡魔的微笑……大人雙手撐在桌子上,手臂支撐著半個身體的重量,頭微微向前仰著俯視眾人,那個姿態就像一隻飢餓的猛虎,虎視眈眈地望著獵物。   他的微笑散發出凌厲的殺氣,充滿了整個房間,房間裡的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很多。在他的壓迫下,所有的人,包括大人的好朋友波爾多將軍,都嚇得臉色蒼白,噤若寒蟬……沒有人敢說不,甚至沒有人敢說話……坐在他的背後,又離他那麼近,我的心裡非常地害怕!越怕越容易出錯,我不小心把筆掉到了地上,聲音很響……我當時非常惶恐,生怕大人因此殺了我,那時的他實在太可怕了。我想起來了,記得一年前他也曾有過這樣的表情,那是在斯羅特要塞突圍戰的時候……好在他並沒有在意我的失誤,或許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看到眾人都被我鎮住了,我滿意地斂去殺氣。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故意用令人膽寒的殺氣來壓制有可能被提出來的反對意見,因為我不希望有人像當年的巴菲特爾老先生般打著」仁義「的旗號來反對這個計劃。就算有人不同意這種做法,我也要逼他們吞回肚子裡,不讓他們說出口來。   「各位,對於我的這個建議,可有什麼意見看法沒有?」我用自己所能表演出來的最溫和的表情和語氣詢問諸人道。   無人回答!   「很好,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吧!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大家吃飯去吧!」   無人反對,我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我拍了拍肚皮,示意眾人可以走了。   「啊,我餓了!」   波爾多是最早說話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有只有他敢先動。   「吃完了飯再商量細節吧!」壁虎也站出來圓場,屋子裡這才斷斷續續地響起椅子移動的聲音。   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廳,很快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沒有馬上走,一個人留在了會議室裡。   現在的我非常煩躁,非常鬱悶,我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非常的厭惡。   「要是安達還活著的話……」剛才的情況,彷彿就是三年前那場答辯會的重演,那時安達還在,可是現在……就在我陷入對往事傷感的回憶時,虎特來到了我的身邊。   「大人!」   有才華的人往往都具有一點傲骨與自信,虎特很快就恢復了在我面前發表意見的勇氣。   「我本來想勸你的,可是現在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算了……我不想那麼多了!」欲言又止,虎特搖了搖頭,無奈地離去。   我在空空的會議室裡靜坐了很久,我回憶起了許多已經逝去了的人和事,和父親長達十年的戰爭,與安達一起時快樂無憂的日子,還有比利亞叔叔教我無情之道時的情景,他們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地不停地閃過,一切彷彿是昨天才發生似的。   往事如夢,時間過得好快……   直到胡安怯生生地進來,我才想起午飯的時間已經過了。   中午飯的酒菜是加裡斯市的市長維西為我們準備的,那是一桌很合適邊吃邊開會的流水席,是奧維馬斯吩咐他這麼做的。上午的會議開的時間並不長,幾乎都是我一人在唱主角,其他的將領根本都沒有什麼機會發表意見。奧維馬斯想得很周到,他想借此讓我和碧龍騎士團的將領們溝通一下。   在我進入飯桌之前,奧維馬斯悄悄地把我拉到一邊。   「卡耐奇是本地人,碧龍騎士團的許多將官都來自都這一地區。卡耐奇和我是老戰友了,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對他最好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比較好!」   他在提醒我,決堤放水雖是條好計,但也是一條傷敵又傷己的毒計。實際操作起來阻力極大,我用鐵腕壓下一切反對意見並不是很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接受了奧維馬斯的提醒,入席之前,我先為自己的遲到向眾人道歉,緩和了一下氣氛。我也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我沒有入席,誰也不敢吃。   吃飯的時候,卡耐奇找準機會,小心翼翼地問我道:「大人,加裡斯城是帝國重要的商業中心,一旦在這兒放水,整座城市必將為烏有,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先請示一下皇帝陛下?」   早有準備的我閉上眼,搖搖頭,擺出副悲天憫人的姿態。   「我也知道此法損人害已,因而這件事情我正打算請示皇帝陛下。嗨,你們以為我想用這種方法嗎?如果還有更好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絕對不會用上這一招的。」   「卡耐奇前輩!你歲數是我的兩倍多,我稱你一聲前輩可以嗎?」不等卡耐奇回答,我一改先前傲氣沖天的形象,降低了自己的姿態。經過奧維馬斯的提醒,我發現剛才那種用蠻不講理的方式壓下反對意見的作法很不明智,至少不適合從軍不過一年的我。   「怎麼能這樣說呢?你是我的長官啊!」我主動地放低姿態頓時卡耐奇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連忙放下手中的刀叉站起身來。   「坐下吧,前輩,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一樣。前輩從軍多年,以你的經驗,按帝國現在的形勢,如果魔獸聯軍佔領了所羅門要塞後繼續攻擊,你估計他們最快要過多少天才能打到加裡斯來?」   卡耐奇想了想,認認真真地回答我道。   「從所羅門要塞到這裡,以直線距離計算,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差不多要十五天左右的時間。」   「現在的這種情況呢?考慮到地方守軍的抵抗因素影響,你估計要幾天?」   我很有禮貌地繼續問道。   「最多只要三十天,如果悲觀一點的話,時間可以縮短到二十天多一點!」   「二十天?這麼短?」   「我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恨水河以東七省的地方軍人數雖然不少,但是由於所羅門要塞失守得太快,根本就來不及集中起來,現在都只是一盤散沙!一旦魔獸聯軍展開快攻,他們完全沒有時間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從所羅門要塞到這兒無險可守,二十天?恐怕我還估多了!」   「前輩,那我們現在最缺少的東西不是兵力,而是時間,把分散的兵力集結起來,變成一隻拳頭的時間!」我順著他的話頭說了下去。   「沒錯,所以奧維馬斯提出以空間換取時間,我是完全支持這個建議的。」   「按帝國現在情況,你認為我們在二十天的時間,可以在這兒集結多少兵力?」   卡耐奇閉上眼睛,在心裡默算了一遍,過了一會兒,他才很嚴肅地回答了我的問話。   「不會超過三十萬!」   「三十萬,不少嘛,前輩認為這三十萬人對魔獸聯軍的五十八萬,勝算如何?」   「這三十萬也只是最樂觀的估計而已,而且三十萬人的戰鬥力,最多只相當於二十萬訓練過的正規軍!」   「那這三十萬人對魔獸聯軍的五十八萬,我們佔有地利優勢,硬拚的話你認為勝算有多大?」   不知不覺中,卡耐奇已被我引上了我想要他走的那條路。   「勝算?……礙…」   他不是傻瓜,終於聽出了我所要表明的意思了……「這種仗,硬拚的話,確實很難打勝的!」   我扯了半天,就是等他這句話。藉著卡耐奇的口,我成功地把眼前嚴峻的形勢在眾人面前分析了一遍。   卡耐奇並不是個飯桶,剛才他所說的話,不用我暗示提點,其實他心裡都清清楚楚。只是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的問題明明自己知道正確的答案,明白該如何去做,可是出於情感上的原因,他們總是想方設法地逃避自己,欺騙自己,以至於做出最愚蠢的判斷。   我也曾犯過這樣的錯誤,並為此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但現在我相信我已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最後,我趁熱打鐵,點出了這一仗的重要含義。   「這一仗關係到我們和我們子孫後代的命運!我們輸不起!因為如果敗了的話,帝國就會滅亡,我們的子子孫孫都將成為別人的奴隸。你們的意見呢?」   「說得對!」   「嗨,也只有這樣了!」   飯桌前的諸君紛紛不自覺地點起頭來,他們終於被我說服了。   這件事情讓我得到了一個教訓——武力和強權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當你要提出一個不受別人歡迎的觀點時,最好不要自己說出口,而是引誘別人自己說出來。   「大家放心,這條計策只有到了萬不得已,走投無路時我才會用的!」   我口是心非,卻又信誓旦旦地向眾人保證道。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三章 並肩作戰   計劃定下了,但實施起來細節上的難點卻極多。   如何引敵東進,如何貯水,如何撤離本地的民眾,這些問題雖然令人頭痛,但並非無法解決,真正讓我頭皮發麻的事情卻是來自皇帝那邊的。   在加裡斯,我可以仗著自己是最高軍事統帥,以及龍戰士的雙重身份隻手遮天,但在我卻不能不顧忌到頭上的皇帝。築堤貯水,撤離民眾,這些事情必須得到當地官員的支持,不可能瞞著他們,而這件事嚴重侵害他們的利益,反對的聲音自然不校但此事我並不想讓皇帝知情——加裡斯市是帝國的第二大城市,皇帝身邊的那些貴族大臣們在這兒都投資了不少產業,水淹加裡斯會讓他們損失慘重。   這些鼠目寸光的傢伙們肯定會極力反對的,這個計劃皇帝批准與否,實在令人擔憂。   我絕不會把自己命運的決定權放在別人的手上,這次我打算瞞著皇帝,但此事事關重大,想瞞過皇帝幾乎是不可能的。   私下裡,我偷偷地向奧維馬斯透露了自己的苦惱。我最擔心的就是我們的皇帝再次頭腦發熱,再來一個御駕親征,同時不准實行這個計劃。   「不必擔心,因為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奧維馬斯說道,「從加裡斯到風都城,坐船逆流而上,要八天的時間;快馬加鞭,要五天的時間!而從風都到加裡斯,乘船而下,需三天的時間,來回相加總共要八天的時間!皇帝出征,肯定還要花上幾天的時間準備,他要到這兒,最快也要十天的時間!而以我們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如果我們這十萬人不去發兵支援前線的話,你看這裡!」奧維馬斯把手指向地圖。   「從所羅門要塞到加裡斯,正常的行軍時間是十五天,不過這是針對整個大軍團而言的。但對於騎兵來說,只要十天就就足夠了!魔族此次帶來了三萬騎兵,加上獸人巴洛指揮的兩萬狼騎兵,總共有五萬騎兵!只要我們好好地配合,讓魔族和獸人每天進攻的距離等於他們的行軍時間乘以行軍速度,那他們肯定可以在二十天內殺到加裡斯城下。」奧維馬斯朝我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被奧維馬斯一點撥,我頓時開了竅,對眼前的形勢重新進行分析。   「皇帝到我們這裡與魔族大軍殺到面前,這中間相差了約十天的時間!如果所羅門要塞是三天前失守的話,十天的差距可以減為七天到八天。」   奧維馬斯接過我的話頭說下去。   「對,我們可以找借口在這裡按兵不動,讓魔獸聯軍多走幾天,然後我們再把水淹三軍的事公佈出去。加裡斯市的市長你也見過了,那傢伙一臉富態,生得肥頭大耳,不會比當年的尼爾斯城城主好多少。這樣的人做事是不會認真負責的,只要魔獸聯軍不殺到鼻子跟前,他多半不會著急地到皇帝那邊告狀逼我們出兵。」   奧維馬斯接過我的話頭說下去。   「說不定那傢伙還巴不得我們留在這兒不走呢,哈哈……」說到市長維西,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年前在尼爾斯城遇見的那位肥蠶城主,當時我沒有殺他,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希望斯羅不要把他剝皮才好。   「為防有人太負責任,我們可以派人封鎖從加裡斯到風都的官道。所羅門要塞失守的消息現在已經快馬加鞭送到風都去了,但其它的消息我們還是可以控制的。」奧維馬斯臉色一變,壓低嗓音說道。他的建議越來越嚇人,要知道扣壓給皇帝的信件可是死罪埃他話裡的意思我已完全聽懂了。   「剩下的幾天的差距,我們根本就不必在意,因為那時的形勢已是一髮千鈞,決堤放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對於壁虎這條犯上的建議,我不但沒有指責,心裡反而非常地贊同。   「欺上瞞下加上逼皇帝下馬,奧維馬斯,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奧維馬斯低下頭,垂下雙手,擺出一副一切都為我好的樣子。   「這一仗我們只要打贏了,一切都好辦!我想大人也不會這麼墨守成規吧?」   「其實,我們即使輸了也不要緊!」   「為什麼?」   「輸了的話,帝國都滅亡了,皇帝還有機會治我們的罪嗎?」   「啊!」   我和奧維馬斯對望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作為一個忠心的帝國臣子,我不該有這種反應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我還是忍不住想笑。   統一了部隊裡高級將領們的意見之後,我嚴令部下嚴守這個機密。第二天我借口軍隊要休整,硬是按兵不動,無所事事地在這兒賴了一天。到了第三天傍晚,我才不急不忙地把維西市長找來,告訴了他決堤放水的事。   這件事一捅出來,果然弄得雞飛狗跳。當天晚上,加裡斯市大大小小一干官員,工商界人士,幾乎是排著長隊來找我求情,希望我能收回這個瘋狂的意見。   我對他們說這只是萬不得已之下的下下之策,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用,現在要他們將城內的產業先撤走,只是為防萬一。   這個答案自然不能讓人滿意,可是我現在手握重兵,大權在握,無人敢反對我。長得和肥蠶有幾分相像的維西市長表面應承我說要全力配合,暗地裡卻偷偷地派人向皇帝那邊告狀。   結果他派出去的信使才剛出城就被埋伏在城外的拉茲截了個正著,翻閱了拉茲交上來的信件,我勃然大怒,正準備派人將他軟禁起來,卻被奧維馬斯勸阻了。   「抓了他也沒有用,他發出這封信我反而放心了!」   「為什麼?」   「你想想,這座城市裡幾乎人人都反對這個計劃,想要到皇帝面前告我們狀的傢伙,何止是他一人啊!?」   「你說得倒沒錯,其實就算是我們軍隊裡,也有許多人不同意。」   奧維馬斯點撥我道:「這傢伙是加裡斯市的市長,本地的父母官,如果有人要告我們,自然會通過他。留著他,我們就可以輕易地截住每一封投到皇帝那兒的信件!」   奧維馬斯這麼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留著他,目標只有一個,而且我們知道該抓誰!如果把他扣起來,少了主心骨,告狀的人就分散了,如果每個人都寫信告狀,拉茲又怎麼能天衣無縫一封不漏地全都攔住?」   「有時候留著一塊大便不清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它可以把分散在各處的蒼蠅通通都聚集到同一個地方啊!」   我不得不承認,這只壁虎的腦袋確實比任何人都轉得要快,想得遠。   「老大,這樣做的後果可不得了啊,陛下遲早會知道的!罪名不輕埃」知道我偷偷地扣壓了維西的信使,波爾多好心勸我道。   我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相當嚴重,不但會被皇帝降罪,更會得罪一大堆權貴——我讓他們損失慘重,他們不恨我才怪呢。   「我很清楚,波爾多,但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這仗如果敗了,帝國就會滅亡!而身為龍戰士的我們,到時候必然是魔族和獸人追殺的對象,我別無選擇!   我這麼做是為了希拉她們著想,我不想有任何負面的因素影響這個計劃!」   「老大,如果沒有那個賣屁股的人妖在皇帝身邊,我才不擔心呢!你最多也只是被免職而已,反正你也不在乎這些爵位官位的。可是有他在,情況就很不妙了。不如這樣吧,我馬上給我媽媽寫信,只要我母親肯出面求情,奧拉皇帝也要會買她的面子。」波爾多握住我的手,表示會全力支持我。   「謝謝你了!」   「別這麼說,我們是好兄弟嘛!老大,我也長大了,總不能老是躲在你的身後,也該幫你分擔一些責任了!」   我感動地和波爾多摟在了一起,他也開始懂事了。   「波爾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幫忙!」   「別這麼客氣,我們是兄弟嘛!」   「明天我會和虎特率領兩萬騎兵離開這裡,實施把敵人引到加裡斯的計劃。   我不在的時候,這裡的一切由奧維馬斯主持,我要你全力支持奧維馬斯。」   「我會支持他的!」   「看來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鬆開抱著波爾多肩膀的手臂,後退了小半步,細細地打量著波爾多的面孔,我的好兄弟的臉上也開始長鬍子了。   「我的意思是要你絕對地支持奧維馬斯,不管他的命令有多麼的荒唐,多麼地令人難以接受,你都要毫無保留地支持他!」說這話時,我面色沉重,森冷的目光象利刃般通過眼睛釘入波爾多的靈魂內。   「為什麼?」波爾多被我如刀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   「波爾多,你也感覺到了吧,我們的這個作戰計劃承受的各方面的壓力有多大。現在表面一切平靜,全都是因為有我在,我把一切矛盾都壓了下來。我不在時,我擔心奧維馬斯一個人罩不祝」「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留下來?虎特的能力大家都見過了,你應當可以放心的。」   「我擔心的人不是虎特,而是來自碧龍騎士團的騎兵團團長哈卡!」   「他怎麼了!」   「他的事情要說清楚很麻煩!總之你要無條件地支持奧維馬斯。」   「無條件?」   「對,就是無條件!既然你不明白,我就給你一個標準吧!」   「就算奧維馬斯沒理由地要把全城的人通通都殺光,你也一樣要全力支持他這麼做!」   看著波爾多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停了一會兒,讓他緩口氣。   波爾多信心不足地說道。   「我明白了!我的話有用嗎?」   波爾多最大的缺點就是缺少自信,這時候,該用非常之法了!   我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喝道:「波爾多,像個男子漢一樣地挺起胸膛來!   瞪大眼睛看著我!像男子漢一樣地看著我!」   我臉帶殺氣,雙手按在他的腦袋兩旁,雙目緊鎖著他的目光,一個字一個字地大聲吼道:「不——要——忘——記——了!你——和——我——一樣,你——也——是——龍——戰——士!」   「就憑這個身份,誰都不敢小瞧你!而且你還是碧姬的兒子,碧龍騎士團的那些將領們都是你母親的部下,他們誰都要讓你三分!」   被我一再刺激,波爾多終於挺直了胸脯,他抬起右手大聲發誓道:「我會做一個真真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老大你放心好了,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全力地支持奧維馬斯!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計劃的!」   「你終於長大了!」   我拍著波爾多的肩膀,把比利亞叔叔最後對我說的話贈給波爾多。   波爾多終於也能獨當一面了,現在的我不再是孤身一人,勢單力孤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四章 學生騎士團   到達加裡斯的第四天,築堤貯水與誘敵深入的計劃同時開始實施。疏散本地居民的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載我們到加裡斯的軍用船隻成為了最好的運輸工具。   奧維馬斯專門派人將權貴們的家財轉移到恨水河的對岸去。船隻和各種交通工具都對他們優先供應,稍稍討好一下這些不好惹的權貴們。這些人當然不會那麼老實,他們通過維西市長聯名向皇帝遞交了好幾封對我的控訴信,但這些信件通通都被拉茲的人一一扣下了。   一般的平民百姓只知道軍隊要在這兒和魔獸聯軍決一死戰,現在在進行堅壁清野。他們雖然也按要求離開了家園,但帶走的只是一些貴重的物品。平民是戰爭的最大受害者,他們並不知道,不久之後,他們居住了幾代的家園將化為澤國。   而那些腰纏萬貫,知道真相的貴族們,他們連家中的馬桶都要裝上船運走。   為了保密,臨走前,我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封鎖恨水河的交通,除了軍隊外,只允許河東岸的人到河西岸,不准河西岸的人過河到東岸來。   碧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卡耐奇也沒有閒著,他將和我一起率領碧龍騎士團的將士開拔到加裡斯所屬貝加省與巴諾斯省的交界地帶,那兒距加裡斯有三天的路程。按計劃,隨軍而行的兩萬騎兵將在那兒與碧龍騎士團分手。   我把卡耐奇調到這裡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我考慮到引敵西進時,需要有人在此接應;而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奧維馬斯,把卡耐奇調開,現在在加裡斯就沒有一個軍官的官職比奧維馬斯高,而且那兒都是奧維馬斯可以如臂使指,隨意指揮的黑龍騎士團的將士,他肩頭的壓力會輕很多。我這一番佈置可謂是煞費苦心,很幸運,如月公主現在正處於龍戰士的褪變期,等她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趕到加裡斯,已經是十五天以後的事了,到時候一切都已成為定局。   我之所以隨軍出征,原因很多,但主要還是來自老將哈卡。我原來的設想是把兩個軍團的騎兵集中起來歸虎特一人指揮,但實際情況卻讓我無法這麼做。因為我還得顧忌到碧龍騎士團那些將領心中的想法,哈卡是一位年近六十歲的老將,軍齡是我和虎特相加的幾十倍。要他聽一個年齡足以做他孫子的年青小伙子的指揮,絕對會引發一場不小的風波。架空他又會引發其他的矛盾,畢竟我不是碧姬,不屬於碧龍騎士團這一軍系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我也隨軍出征,讓虎特借我的口,行使指揮大軍的權力。   想不到打仗是這麼複雜的事情,除了軍事外,還要考慮到人文、天文、地理、經濟等各多方面的因素!身為最高統帥,想要當好這個家可真不容易啊!   部隊開拔的時候,奧維馬斯送了我很遠。   「奧維馬斯,這裡就拜託你了。因為有你在,我才可以安心地出征。」   「你這麼信任我,這就夠了!」   我和奧維馬斯象好朋友告別前的儀式般地緊握著手,雖然我們的關係並不是朋友。幾天的相處,現在誰都知道奧維馬斯是我的心腹,我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   「像永不犯錯的智者一樣,給我一個有用的忠告吧!」   對於我的讚美之詞,壁虎毫不自謙地點了點頭,全盤接受。   「這次的任務是為了把敵人都引到加裡斯來,不要節外生枝,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壁虎的話裡別有深意。   「你好像話裡有話啊!說清楚一點吧,奧維馬斯!」我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但我想進一步確定一下。   「那就再說清楚一點吧!一切以大局為重,沒有必要為了人情而讓自己的身後拖上一條沉重的尾巴!」   「你放心好了,奧維馬斯,我已受過教訓,吃過苦頭了!今天的我,在戰場上已能做到絕對的無情無愛!」   大地在腳下無窮無盡地延伸至地平線遠處,遲來的春雨將一切景物全都蒙上了薄紗。在這個煙雨濛濛的季節裡,蔥綠的草原,茂密的樹林,飛舞盤旋的鳥群,一切都沉浸在夢幻之中。   阿拉西亞,蒙神恩寵的一塊沃土,在經歷了一百多年的平靜之後,戰火再次燒到了它的身上。   三天後,部隊到達貝拉省與巴諾斯省的交界處,軍隊中的騎兵團與步兵團開始分離。   我帶走了兩個騎兵團和一個輜重大隊,共計二萬二千人。第一騎兵團有一萬騎兵,由虎特所指揮。第二騎兵團來自碧龍騎士團,指揮官是老將哈卡,人數也是一萬。另外二千人是由六百輛運輸車組成的補給車隊。我們是本土防禦作戰,補給本可以由沿途的城市供應,但考慮到戰場上的諸多不明因素,隨軍而行的補給車隊還是不能缺少的。   隨著部隊東南方向移推進,戰爭的氣息也逐漸濃重起來。進入巴諾斯省後,軍隊開始遭遇大批背井離鄉的難民。   望著一群群臉色惶然,疲憊不堪的平民,幾乎每個軍人的眼中都射出惻然的神色。   「秀耐達大人,這場戰爭我們絕對不能輸!」虎特對我說道,這種情景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自己的肩頭責任重大。   我把目光投到與我並肩而行的老將哈卡臉上,他沒有說話,面上的表情卻和虎特一樣充滿了悲憤。   「所以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哈卡將軍,虎特,我們肩頭的擔子可不輕啊!」   我知道這是個增加兩人感情聯絡,提高部隊「凝聚力」的好機會,趁機「搓合」   他們道。   「別看不起老頭子啊,小伙子!雖然老了,可是還我懂得輕重,不會倚老賣老的。」哈卡看了我一眼,從口中吐這句話來。   被人識破了心裡的想法,我老臉一紅,尷尬萬分。我低估這位老將了,想不到他早就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礙…」我啊了半天,竟不知該如何圓場,這時候,我才真正開始正眼打量這位年齡比我和虎特加起來還要大的老將。   哈卡今年六十三歲,儘管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瞳,被血與火洗練出的剛毅線條,配上身上穿著作戰防護的銀色鎧甲,乍一看去,他仍然顯得威風凜凜。斯羅特要塞一戰之後,那位又頑固又沒有才華的老將莫裡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的潛意識裡,用人方面我特別不喜歡用年紀較大的老將。   「我看走眼了嗎?」   我發現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我又把個人的情緒帶到對事物的判斷中來了。   「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能將一切超然於自身情感之外,他的眼中只有成敗,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將個人的好惡全部拋諸腦後…   …」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人要戰勝自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經意間,我又一次讓個人的好惡左右了自己的行事。   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迅速地對此事做出分析,得出結論之後,我立刻進行補救。我以最快的速度拋掉自己的面子以及心中對這位老將的不喜,擺出十二分懇切的姿態說道:「對不起,前輩,我誤會你了!我為自己的愚蠢向你道歉!」   這回輪到哈卡老將不好意思了。   「啊?其實錯的應當是我啊,哈哈……剛才我說我懂得輕重,不會倚老賣老的,其實那些喜歡倚老賣老的老傢伙,常常掛在嘴邊上的,就是這麼一句話,哈哈哈……」受到笑聲的感染,我們倆也跟著笑起來,年青與年老,一場潛在的信任危機,就在笑聲消弭於無形。   哈卡在笑,他的笑聲是一位老將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之後,虛懷若谷的暢然大笑。   虎特在笑,他的笑是雛鷹展翅之時,還未學會心機與偽裝前毫無心機的歡笑。   而我的笑,就像半熟不熟的西瓜,既不甜也不酸,是為笑而笑的笑。   隨著軍隊向東南方向挺進,一路上遇到的難民也越來越多。至於前方的軍情,有人說老赤甲龍科爾狄斯和銀翼龍喬西都已戰死沙場,前方軍隊全軍覆沒;也有說法講他們還未死,正在前方與敵人展開慘烈的拉鋸戰,各種各樣的謠言滿天飛舞。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所羅門要塞現在已經真的失守了!   到了第五天,當我們來到距離巴諾斯省的中心城市卡薩斯幾里外時,通往加裡斯的官道被逃難的難民擠得水洩不通——聽難民說魔獸聯軍已殺到離卡薩斯市很近的地方了。為了節省時間,我們離開大路,直接從路邊上的田園裡穿過,那是一片鬱金香園,估計是某個貴族的莊園吧,兩萬鐵騎就這麼呼嘯著從名貴的花草上碾過,踐踏得一塌糊塗。   在卡薩斯市,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是,在卡薩斯城門口迎接著我們的不是當地的市長或者地方守備團團長,而是一群學生。這些學生都是一群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的年青人,他們身上還穿著軍事學院的校服。我們到達卡薩斯城門口時,這些學生正在維持難民出城的秩序。看到我們這支騎兵部隊到達,他們主動地圍了上來。我們在仔細地觀察他們,而且他們也在看著我們,冷場持續了數秒。   「怎麼都是孩子?」看到都是些學生在主事,我不禁在心中冒出這樣一個疑問。   「那些守城的衛兵呢?」我發問道。   「他們早在兩天前就撤走了!」   從這群穿著學生制服的年青人中間走出一個人來,看樣子是他們中領頭的人,他回答了我的問話。他的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個頭很矮——身高只到馬背的位置,棕髮綠眼,一雙耳朵特別的尖長,他和娜依秀一樣,屬於新人類中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   「你們是學生嗎?」   「是的?我們是這兒軍事學院的學生!管事的人都逃走了,城裡一片混亂。   我們學院的學生就自己組織起來幫忙維持秩序!」說話的時候,少年也一直在打量著我,目光從上到下將我全身掃瞄了一遍,我軍服上軍團長的徽章以及胸口上聖劍士的標記讓他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   陌生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也被同樣在認真觀察他的我捕捉到了。   「他瞧不起我?這小子,就像十八歲前的我一樣……」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一定是在想:這個人這麼年輕就成為軍團長,肯定是靠著世襲的關係才爬上來的。在我被皇帝封為伯爵之前,我和他一樣,也非常地看不起那些貴族子弟,只是後來身份變化,自己卻也很諷刺地因為世襲的緣故登上高位。身份變化,心態也跟著變化,我再也不敢用這種目光去看別人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麼騎在馬背上和他說話非常不妥當,連忙翻身下馬。   「我叫達克。秀耐達,朋友,怎麼稱呼你?」本來我心裡想說的話是先來個自我介紹,說明自己是暗黑龍的龍戰士,奉皇帝之命率兩個軍團前往支援前線,但考慮再三,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平民化的開場方式。   然而這種平民化的開場白仍然在人群中間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姓秀耐達的?是暗黑龍!」   「暗黑龍的龍戰士嗎?」   望著竊竊私語的人群,我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在平民中間是這麼的有名!   「你是暗黑龍?」少年問我道。   「是的!而且現在我是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的主帥!」我的話剛出口,四周已有平民向我下跪致敬了,在民眾心中,龍戰士就是他們的救世主,這種心態在戰亂時期尤甚。   「嗒!」   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後,少年兩腳一踏,舉直右手,朝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迦羅學院第一百二十一期學生羅賓。亞森向大人報道!」   我的個頭要比羅賓高出一大截,身份地位更是不能相比,然而站在我面前,這個叫羅賓的少年,他的眼中仍然閃爍著不馴的光芒……從這群學生那裡,我總算瞭解到了前方切實可信的戰況。   大地震過後,失去了城牆的依托,在魔獸聯軍的聯手攻擊下,人類的防線堅持了五天就崩潰了。魔獸聯軍的進攻非常犀利,十多天的時間,和所羅門要塞毗鄰的雲萊、天野這兩個省,現在大部分已落入魔獸聯軍的掌握中。魔族中有「古格拉雄鷹」之稱的卡那羅。努米爾率領的格魯巴騎兵團,現在已攻到巴諾斯省和雲萊省交界的潘傑爾谷地一帶,他的先頭部隊距離卡薩斯只有兩天路程。   至於老赤甲龍科爾狄斯與銀翼龍喬西,所羅門要塞失守之後,魔獸聯軍長驅直入,羅蘭德和喬西帶著殘兵敗將退出要塞,他們邊退邊戰,同時聚集起從附近幾個城市趕來的地方軍,不停地襲擊敵軍,據說三天前他們還在潘傑爾谷地一帶狙擊魔獸聯軍,而老赤甲龍科爾狄斯,七天前曾有人在雲萊省看到過他的身影。   卡薩斯市的大小官員,在得知魔獸聯軍殺來的消息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捲起鋪蓋帶上所有的家當逃得無影無蹤,臨走前還帶走了維持治安的地方部隊,美其名曰隨行保護大人。國難當頭,地方官員竟拋下民眾不顧,掌權者的腐敗無能已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主事的官員一走,本就人心惶惶的城市立刻陷入更加混亂的無政府狀態,一些不法分子趁機搗亂,在城內放火打劫。就在這混亂的關頭,卡薩斯城裡的幾所軍事學院的在校學生挺身而出,他們組織起來維持城市的秩序,這個名叫羅賓的年青人就是他們推選出來的首領。   「我們共有五千多人,一大半都是軍事學校的學生,其他的都是主動要求加入的青年人,可以讓我們加入軍隊嗎?」在卡薩斯城的市政廳裡,羅賓向我提議道。他的身邊跟著幾個年青人,這些人和羅賓一樣,臉色稚嫩,都是學生。少年老成,隱有大將風範的羅賓在他們中間顯得非常的顯眼。   我用目光徵詢了哈卡的意見,這位老將微微搖了搖頭,他也不主張把未成年的孩子送上戰常「你們都是學生啊!還未成年呢!維持治安的事,你們做得很好,但打仗是軍人的事情!」我婉言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是誘敵深入,機動性是優先考慮的第一要素,所以我才只帶騎兵來。   「你們雖然受過軍事訓練,但離真正的士兵還差得很遠!」老將哈卡也在一邊勸道。我們倆的話一出口,羅賓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地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羅賓卻不為所動。   「你會答應我的!秀耐達大人!」他自信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你們需要我!」   「需要你?不錯,我們確實需要有人負責指揮疏散平民,這一點你們做得相當好!」   「不光是這個!無論你是想解救被困在潘傑爾的軍隊,或者要在這兒和魔獸聯軍決一死戰,你都離不開我們!」   「你需要一雙眼睛,而我們就是你們的眼睛!」   「眼睛?」   「我們這群學生的戰鬥力確實遠不如正規的軍隊,但我們有一個優勢是你們所沒有的!」   「什麼優勢?」   「這個優勢就是我們都是本地人!哪裡有山,哪裡有水,我們都清清楚楚!   秀耐達大人,哈卡將軍,你們身經百戰,應當也知道情報在戰爭中的重要性吧?」   哈卡和虎特的眼眶同時收緊,而我也被他說得心中一動。   我反駁道:「嚮導也不要五千人吧?」   「我們的作用比嚮導要大得多!我們都受過軍事訓練,知道軍事偵察的重要性!在幾天前,得知所羅門要塞失守之後,我們就自發地組織起來了。從這裡到潘傑爾,現在都有我們布下的偵察小隊,他們用信鴿與我們聯繫,可以隨時報告前方的情況。」能否在第一時間及時地掌握敵方的軍事動向,這往往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羅賓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們最需要迫切需要的東西——情報,他不愁我們不答應。   「如果你們再遲一天到來的話,我們就要自己上前去抵抗入侵了。硬拚我們是打不過敵人的正規軍的,但我們是本地人,我們熟悉地形。我們可以游擊作戰,破壞他們的補給線。」一年前帝國遠征阿沙尼亞,就曾被不停冒出的游擊隊騷擾得焦頭爛額,吃夠了苦頭。羅賓話裡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如果我們不答應他的話,他們就要自己單干。   我再次仔細地打量起羅賓來,年青的半精靈也毫不畏縮地回望著我,綠色的眼睛裡燃燒著桀驁不馴的野性。雖然少年老成,但在我面前故作成熟的表情仍然掩蓋不住年紀太輕而遺留下來的少年稚嫩。   「你多大了?」   「十九歲了!」   「十九歲?」我把這三個字在嘴裡默念了一遍,十八九歲是人由少年步入青年,心智逐漸成熟的過渡階段。十九歲的年青人,朝氣蓬勃與衝動反叛結合在一起,因為有朝氣有靈氣,他們很容易創造奇跡,但也因為年青衝動,他們更容易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好吧,我答應你!你們可以加入軍隊,不過不能單獨行動,必須由我們指揮。」重新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我終於答應了羅賓的請求。我也曾十九歲過,我知道十九歲的年青人思考方式,十八九歲的青年人最注重體現自我的個性,他們一旦下了決定,是很難改變自己的看法的。   「這一點請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遵守軍紀的!」看到我同意了,羅賓和身邊的人全都大喜過望,一起向我行了個軍禮。   「大人,我們還沒有領取武器裝備呢!卡薩斯城的倉庫裡堆積了大量的武器裝備,如果您同意的話……」「你們接管這兒的時候,竟沒有動倉庫裡的東西?」   我驚訝地問道。   「那是國家的財產,不能亂動的!我們前天臨時清點整理了一下,所有倉庫的大門全都打上了封條。」   「如果我們再遲一天來,你們是不是也要自己打開倉庫了?」   「是的,大人,我們需要武器!」我答應了他之後,羅賓說話的口氣已像足了軍人。   「可以去領取!對了,你們這支學生部隊,總該取個正式的名字吧,這樣我也好稱呼你們。你們都是由學生組成的,不如就叫學生騎士團吧!」   「那個孩子做事很有條理,是個人才!」羅賓離去之後,哈卡這麼評價他道。   「他確實相當的優秀!」我也點頭表示同意。   哈卡歎息道:「不過我並不主張學生騎士團參加戰鬥,他們還是群孩子,夏天吃秋天的果實,太早了點。」   「十八九歲的青年人熱血一旦衝動起來,是很難壓制住的。與其讓他們不受節制地魯莽行事,倒不如由我們加以引導。」我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為例子向哈卡解釋道。雖然我只比他們大兩三歲,但這一年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自信自己已成熟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五章 菜鳥的成長   倉庫裡的武器裝備都分發下去後,我和哈卡以及虎特三人一起去視察了這支新收的學生騎士團。這批學生騎士團的「士兵」,平均年齡不超過十八歲,年齡最大的十八歲,最小的才十五歲,十九歲的羅賓居然是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人。那些以成年人的體型定做的軍裝穿在他們身上,都明顯地大了一號。   「太年輕了!都還是孩子,把他們送上戰場,真是一種罪過。」看著一張張年青的面孔,我們三人都開始為剛才輕率地答應羅賓的請求而後悔。我們為此而擔心,但這些即將上戰場的少年卻不清楚這一點,他們的臉上都掛滿了興奮與緊張。   「年紀較大的學生幾天前就和我哥哥一起去潘傑爾谷地打游擊去了!」羅賓看到我與哈卡都露出後悔的表情,連忙解釋到。   「你哥哥?怎麼又跑出一個哥哥了。。。。。。」「我的哥哥阿蘭德,他是學校的教官。」   「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不讓你們這些年少的學生上戰場,把你們留下來了,所以你們就來找我?」   「對不起,大人,我。。。。。。」被我識破心裡的想法,羅賓臉一紅,垂下了頭。   「算了,軍裝都穿上了,叫你們再脫下來,太麻煩了。」我本來想趁機把他們都趕回家,可是看到那一雙雙充滿期望與熱情的眼睛,終於還是不忍。   「不過你要知道,真正的戰爭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們打過仗嗎?見過真正的生死相搏嗎?」   「我相信我能適應戰場上的一切,我沒有打過仗,不過我們在學校裡經常舉行比武大賽。」   「切磋式的比武和戰場上真正的生死相搏,完全是不同的兩回事!經驗和武功一樣重要!」   「這點我清楚!」羅賓點了點頭,表面上很謙遜,但他的眼睛卻告訴我他心中並不太服氣。   「看到得挫一挫他過於鋒利的銳氣了……」「光清楚是沒有用的,不親身體會一下什麼叫生死相搏,是不會明白其中經驗的重要性的!」我說著擺開架勢,做出挑戰的姿態,我想通過實戰讓這只菜鳥明白自己和我這樣的老鳥的差距有多大。   「我不變身,另外再讓你一隻手!」   「要打嗎?好啊!不過你不必讓我的!」我的挑戰讓羅賓感到有些意外,但能和龍戰士交手,對他來說卻是非常光彩的事情。   「我靠經驗就可以勝你了!」我信心十足地對少年說道,我的這些話其實也是對他身後的好幾千個少年說的。   「信口開河!」   我滿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羅賓,少年在慍怒中變身。   「出來吧,風牙!」   風牙是一把風系屬性的長槍,長槍在少年手中一抖,四周的空氣立刻被激發得攪動起來。   不等羅賓四周的風系力量形成殺傷力,我搶在他出手之前撲了過去。就在少年手忙腳亂地招架中,我的拳頭輕輕地在他的腹部打了一記。   得手之後我立刻退回原位,在別人眼裡,還以為我被羅賓逼退的。   「真空刺配合槍法,威力確實會倍增!不過除非有人在身邊掩護你,或者你能把發動風系力量的時間縮短三分之二,否則最好不要用這一招。」我雙手抱在胸前,像前輩教後輩般教導著少年——真是年齡大一天壓死人啊!我也只不過比他大兩歲而已,但站在羅賓面前,我總是忍不住把自己當成了老前輩。喜歡倚老賣向來是人類的通玻「受教了!」一招就敗北的羅賓臉色微紅,風牙在手中一抖,長槍夾雜著刺耳的呼嘯聲向我攻來。   「力量用得太猛了,除非是致命一擊,否則都要留下三分餘力,變招才能靈活。」   「沒有用的虛招不要出那麼多,這是白白費體力。」   「這兩槍明知刺不到我,那就別刺,在戰場上每一分力量都是很珍貴的!」   羅賓槍法很好,他的基本功很扎實,那些致命的弱點都是缺少經驗造成的。   我依然不招架,就靠著兩條腿左跳右跳,將羅賓攻擊一一閃過。但當羅賓出現致命的破綻時,我立刻像毒蛇一樣地準確出擊,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小小的記號。   在地面上,羅賓把一桿長槍舞得密不透風,呼呼作響,而我在他的槍影中左跳右竄,口中還不時地指指點點,顯得游刃有餘,交手數十招之後,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我是穩佔了上風。   不過我的優勢卻在慢慢地消失,羅賓手上依然不服氣地向我發動進攻,但招式中的弱點卻越來越少——我嘴上剛剛指出他的缺點,他馬上就接受同時在招式上加以糾正,缺點不斷地被彌補。能虛心接受別人的意見,不會為了顧忌面子而死咬著不放,這一點非常的難得——要是我遇上這種情況,我最多會在事後偷偷地改正,但絕對不會在被人指出後馬上就改的,因為這太沒面子了……由於我這種用繩子勒緊自己脖子的行為,加上誇下海口不變身外加只用一隻手赤手空拳對敵,打過一百多招後,缺點已補得七七八八的羅賓竟漸漸地佔據了上風。   「真是要命啊!早知道剛才見好就收算了!」   我正想找個適當的機會體面地收場,但羅賓似乎打得還不盡興,一槍攻得比一槍急。   「前輩,我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一起指出來吧!」羅賓臉上是一片尊敬的表情,但手下絲毫不緩。   「媽的,我肚裡就這麼點貨,剛才都掏給你了,現在沒貨啦!」   現在輪到我狼狽不堪了,單臂赤手招架他的攻勢,太吃力了!   「臭小子,我循循善誘,辛辛苦苦地教導你,你竟然不給前輩面子!」   我心中叫苦不迭,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應付羅賓的猛攻,希望能再找出他的一處破綻——只要這個臭小子再露出一處破綻,我會毫不客氣地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誰知天不隨人願,羅賓越打越順手,即使偶爾出現了一兩處的小破綻,也立刻被他補上了,我的情況越來越糟。   「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我心裡用臭小子和混蛋把羅賓罵了幾百次,還叫我前輩呢,一點都不尊師重道。由於處在了下風,我腳下的步伐開始混亂,羅賓一陣疾攻之下,我的右腳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腳下一個趔趄。   「不好!」   就在全場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我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跌了個人仰馬翻,先前瀟灑的英姿蕩然無存。   「前輩!小心了!」   這小子竟然落井下石,風刃依然一槍攻到。   「我還沒輸!」   「看我的必殺絕招!」   「飛沙走石!」   我隨手抓起地上的沙土,一抬手灑向羅賓的臉。趁著羅賓眼睛被沙子迷住的機會,我的雙腿夾住他的雙腳用力一剪,把他絆倒在地。   「反敗為勝!」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出勝利的姿態站起來,迎接我的卻是一片噓聲。   「灑沙子,好下流!」   「卑鄙啊!」   「無恥!」   血氣方剛的少年們,看到這種下流的招式,才不管我是龍戰士呢,立刻以噓聲表示抗議。   「不好,形象被破壞了!」   看到羅賓眼中尊敬的目光變為鄙夷,我大呼不妙,連忙做出補救。   「笨蛋!」我拉開嗓門,朝所有的人大聲吼道,「在戰場上,武功招式只講能否殺死敵人!沒有卑鄙下流之說!」   我彎下腰,一手拉起羅賓,另一隻手從地上拾起一把沙土。   我一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將手中的沙土揚向天空。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聽我的說教。   「在戰場上,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拚命戰鬥,生死只在瞬眼之間!當你們被敵人打倒在地的時候,沒有人會突然冒出來救你們,這個時候,唯一能救你們的,就是你們自己!」   「這招灑沙子雖然很下流,但在戰場上卻救了無數士兵的生命!學會了這招灑沙子,可以讓你們在戰場上生還的機率增加兩成!」   這話說得很實在,很快的,這群少年人的眼中又閃過了尊敬的光芒。看到眾人的情緒被扭轉,我馬上趁熱打鐵,加緊鼓勁。   「記住我的話,死人是沒法指責別人的,只有活人才有資格說別人卑鄙下流。   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你們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要將學校裡學的那些古板,愚腐,老朽的垃圾通通地扔進地獄裡去!」   如此經典的名言,頓得引得全場掌聲雷動。   青年人對於學校裡的那套教育方式,在內心都是非常的反感的。我巧妙地把灑沙子這件事和他們最反感的東西聯繫在一起,輕易地就操縱了他們的情緒。年青人情緒波動不定,他們很容易熱血沸騰,但也很容易被人鼓動。   我承認我是在利用他們,但這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活得久一點。   菜鳥們開始成長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六章 嫉妒   第二天大清早,部隊繼續出發,前往潘傑爾接應銀翼龍喬西的部隊。對於新收的學生騎士團,除了帶上一小部分人隨軍外,其他人我命令他們全都轉移到加裡斯那兒去。我有限度地透露了一點軍事機密,告訴他們人類軍隊將在加裡斯和魔獸聯軍決一死戰,讓他們在那兒等我。知道可以在加裡斯和魔獸聯軍決戰,這些孩子都興奮地答應了,我寫了一封信讓他們帶給奧維馬斯。至於羅賓,我把他做為副官帶在了身邊,我讓他做中間人與他的哥哥取得聯繫。我需要一雙眼睛,他哥哥阿蘭德指揮的這支學生游擊隊就是我的眼睛。   傍晚的時候,事先派出的偵察騎兵傳來報告,他們遇上了從所羅門要塞撤下來的守軍。   「我的天,這就是我們的軍隊?」   當我們與這支軍隊會合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麼樣的隊伍啊,士兵們的盔甲破破爛爛的,隊列歪歪扭扭。每個士兵憔悴不堪,頭髮鬍子又髒又亂,那樣子就像剛剛在地獄裡轉了一圈。隊伍中的馬瘦得皮包骨頭,勉強馱著個同樣瘦得皮包骨頭的人搖搖晃晃地走著。胖的拖瘦的,瘦的拖病的,病的拖傷的,整支隊伍看上去就像是逃難的難民隊伍。   「這支隊伍,最多只有六千人……」老將哈卡喃喃地念叨著,所羅門要塞的十二萬守軍難道現在只剩下這六千人了嗎?   我在難民一樣的隊伍中找到了銀翼龍喬西,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跡。   「羅蘭德呢?科爾狄斯呢?其他人呢?」   「失散了……」喬西沒有騎馬,他的馬早就讓給了傷兵。喬西的頭髮同樣也是又髒又亂,身上沾了血跡,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由於長時間沒有洗澡,他的身體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看到我,喬西精神一鬆懈,身子一歪,無力地將身體靠在我的肩膀上。他非常的虛弱,這是大量透支體力的緣故。   喬西被我扶著喘了一會兒氣,這才有力氣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他的眼皮抖動得很厲害,像要睡著了一般。   「所羅門要塞失守時,科爾狄斯叔叔率領一部分軍隊向南撤了,他想把敵人引開,斯羅親自帶人去追殺他了。我和拉法則率著另一半的軍隊向西撤,他們一直咬在我們後面,很慘。」   「那羅蘭德呢?還有那個拉法,他們在哪?我怎麼沒有見到他們?」   「一天前,在潘傑爾的戰鬥中,我們的軍隊被卡那羅的騎兵團衝散,那時候起就失去他們的消息了,去救他們吧,達克,全靠你了,我快……」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喬西趴在我的肩膀上呼呼大睡起來。   「喬西,醒醒啊!快醒醒!」我拍打著喬西的臉想再問一些前方確切的情況,但怎麼也弄不醒他,他像冬眠一般睡死了,鼻孔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怎麼了?會不會有問題?」隨軍的羅賓看到銀翼龍昏睡不醒,擔心地問我道。   「沒事,這是龍戰士身體的自我保護,龍眠!他的體力透支得太厲害了。」   龍眠是龍身體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當龍的身體受到重創,或者運用力量過度,傷了元氣時,它們的身體就會自然地進入長時間的昏睡狀態,借助長時間的昏睡讓身體恢復元氣。   「那他要昏睡多久?」   「誰知道呢?也許是十天,也許是一個月,睡上一年也是有可能的……」我仔細地檢查了喬西的身體,發現他的身上有好幾處刀劍的創傷,每一處都傷得極深。幸好他是龍戰士,對於常人來講,這些傷口任何一道都是致命的。   喬西率領的軍隊中並不缺乏回復系的魔法師,但他把治療的機會都讓給其他的傷兵了。他只靠龍戰士自我復原的體質來回復,但由於喬西的體力透支得太厲害,加上不斷地受傷,這種自愈的本領也大大下降。那些傷口僅僅是表面上的癒合止血,內傷卻依然存在。他能一直堅持到遇見我才昏過去,完全是靠意志力強撐著的緣故。   我連忙叫來隨軍的回復師替喬西療傷,以便他能快點醒來。我知道這種舉動其實只是在盡一下人事而已,以喬西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少也要睡上一兩個星期才會醒過來。銀翼龍現在處於最脆弱的龍眠狀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和哈卡與虎特商量之後,我們弄了輛馬車裝上昏睡中的銀翼龍,像運貨物似地快馬加鞭連夜運往加裡斯城。   為了救援失散了的羅蘭德和拉法的部隊,我們並沒有和這群敗兵做過多的糾纏,除了留下少數部隊幫助他們外,軍隊繼續前進。   第三天傍晚,我們這兩萬騎兵到達潘傑爾谷地。潘傑爾谷地橫跨雲萊和巴諾斯兩省,騎著快馬繞著這個盆地邊緣跑上一圈,需要五天的時間。谷地內長滿了茂密的常青樹,這兒氣候濕潤,風景怡人,實在是一個人間福地。   在魔族統治阿拉西亞之前,潘傑爾谷地本是精靈族的聚居地。位於潘傑爾谷地中央的聖泉山曾是精靈族的聖地。不過事過人非,數百年前精靈族在與魔族爭奪阿拉西亞的戰爭中慘敗,被逐出了這裡。為了生存,殘餘下來的精靈們被迫貢獻出自己的靈魂與人類相結合誕生出新人類,純粹的精靈族現在已從大陸上完全消失。水精靈動人的歌聲,火精靈曼妙的舞姿,人們只能從吟遊詩人們那悲涼的唱詩聲中回憶起一點皮毛。   潘傑爾谷地茂密的森林環境很適合游擊戰,在這兒行軍也很容易被敵人伏擊。   不過控制這裡的是羅賓的哥哥指揮的學生軍團,有了他們做我的眼睛,我可以清楚地知道魔獸聯軍的動向,我才敢把部隊帶到不適合騎兵作戰的潘傑爾谷地來。   按照我和奧維馬斯商議的結果,原計劃是我率領騎兵對準魔獸聯軍的軟肋打一個戰術反擊,瞅準機會狠狠地咬上一口,讓斯羅和漢斯感到疼痛,然後再牽著他們的鼻子將魔獸聯軍引到加裡斯城下。   五十八萬對兩萬,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要想輕鬆地咬一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行動的突然性就顯得格外的重要。潘傑爾谷地雖不適合騎兵作戰,但這裡茂密的森林卻也是處極佳的藏匿騎兵的場所。   早晨我們派出的信使已和谷內的游擊隊取得了聯繫,當我們到達潘傑爾谷地茂密的森林邊緣時,一隊人馬從森林裡冒了出來,正是羅賓所說的學生游擊隊。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群人中間我居然看到了身著皇龍騎士團軍服的士兵。   一名健壯的男子緩緩地走出人群,他身著邊防軍的的盔甲,年紀約有二十五六歲,刀鑿斧削的面孔,厚實的嘴唇,棕色的眼睛,充滿了男子漢的陽剛之氣,他的身材高大健壯,幾乎比得上迪卡尼奧,是個標準的鋼鐵肌肉男。   「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哥哥吧?」   「沒錯……」   「不會吧?你們是親兄弟嗎?怎麼相貌體形相差這麼大?」   「我媽媽是半精靈,我爸爸是半獸人。我像我媽媽,我哥哥像我爸爸,所以我們長得不一樣。」   「他在看你呢,好像有點生氣了。」   「我哥哥對我很嚴厲的,但也對我很好,他擔心我受到傷害,所以才不讓我參加游擊隊。我這次違背哥哥的意思,他一定很生氣,秀耐達大人,等下你可要幫我埃」羅賓對他的又敬又怕,下意識地垂下頭來。   此時阿蘭德已走到我的馬前,我的年青讓他感到有些錯愕,但他還是按照軍隊的習慣向我行了一個軍禮。   「迦羅學院預備學生軍教官阿蘭德。亞森向秀耐達大人報到!」   他敬禮的動作一板一眼,極其標準,這是一位處事極為認真嚴謹,對自己和對別人都極為嚴格的軍人。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指揮得動一支全部由活潑好動的學生組成的軍隊。羅賓告訴過我,他的哥哥過去也曾在軍隊中服過役,甚至曾積軍功當上過皇龍騎士團的萬夫長,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他突然被解除了職務,下放到軍事學院做了預備學生軍的教官。   「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你,亞森騎士!」   我也行了個軍禮以示回應,阿蘭德曾因立下軍功而被授予「騎士」頭銜,我這麼稱呼他,也是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尊敬。   「那些士兵是怎麼回事?是你救了他們嗎?」   「兩天前,有一支皇龍騎士團的部隊被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包圍,一部分突圍出來的部隊正好與我們的游擊隊相遇,於是我們就把他們帶進了森林裡。」   「他們的兵團長羅蘭德和拉法呢,你遇見過他們嗎?」喬西要我去救羅蘭德,可是他們的部隊現在身在何方,我卻一無所知,現在總算有了點頭緒了。   「這正是我急急忙忙來見你的原因!羅蘭德大人現在就在這裡,他受了很重的傷。至於你說的那個拉法,現在他的部隊被魔族圍困在離這兒東面三十公里的一座小山上。我很想去救他們,可是兵力不足!」阿蘭德邊說邊盯著我看,眼睛裡掩蓋不住歡喜。   「羅蘭德現在在哪?我怎麼沒有看到他?」   「他受了重傷,這兩天一直在發高燒,到今天情況才有好轉,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什麼?羅蘭德受了重傷?快帶我去看他吧!」   得知羅蘭德沒事,我放下心來。不知為什麼,對於拉法的現在的安危,我卻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對他並不是很著緊。   從天上向下看,潘傑爾森林就像是一塊厚厚的綠地毯,所有的地面上的一切活動都掩蓋了起來。進入森林,裡面卻是別有一番洞天。   游擊隊員正在森林裡休息,有的人在做飯,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人則靠在樹桿邊上打盹。游擊隊員們身著的是色彩和森林融為一體的便裝,許多人的腦袋上都戴著一頂用樹葉編成的帽子。阿蘭德告訴我,兩天前他們和一支闖入潘傑爾谷地的魔族軍隊打了一仗。茂密的森林是屬於游擊隊的世界,平原上威風八面的魔族正規軍在森林裡栽了個大跟頭。他們身穿的色彩鮮明的軍裝在綠色的森林裡成為最顯眼的目標,冷箭,陷阱,背後偷襲,僅過了一天,魔族方面就死傷了近千人,最後狼狽不堪地逃出了潘傑爾谷地。   羅蘭德躺在一座臨時搭成的帳篷裡,他這次傷得非常的嚴重——胸口上中了一箭,穿胸而過,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我看到他時,他仍然昏睡不醒,不過心跳已經穩定下來,沒有衰竭的跡象。   「他的傷太重了,用了回復魔法都沒有好轉。幸好精靈族聖地裡的聖泉水對療傷有奇效,否則這條命就保不住了,他的傷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拉法的情況卻更危險。他的部隊最多只剩下一萬人,而包圍他的魔獸聯軍卻有十萬人,支持不了多久的!」   「十萬人?」我倒吸一口寒氣,即使加上這些游擊隊,我手中的兵力也不會超過三萬人,三萬對十萬,刀口下救人,這可真是件苦差事啊!   「我們剛從後方來,並不太清楚前方的事。亞森騎士,能否告訴我們魔獸聯軍確切的分佈情況?」老將哈卡皺著眉頭問道,顯然他也對這件事不樂觀。   「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我們幾個將領圍著用沙土堆成的戰場地形沙盤,大家全都生出束手無策的感覺。這個沙盤是阿蘭德一天前做好的,他根據拉法被困地點的地形地貌情況,按照一定的比例,做成一個模型。沙盤做得很精細,不但清楚地標出了魔獸聯軍的分佈情況,而且平原,村莊,山地,河流各種不同的地貌,通過凹凹凸凸的沙盤模型都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只要看一眼這個沙盤,地形地貌情況就能瞭然於胸。   看得出,為了救出這支被困的友軍,阿蘭德花了不少的心思。他畢竟也曾經是皇龍騎士團的軍官,對這支軍隊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拉法的部隊被困在這座小山上,包圍他的是魔族第二魔將索蘭亞。法路達的第三軍團,人數在四萬左右!而在這個包圍圈的西邊七公里的地方,則是隸屬於第三軍團的一萬五千人的雄鷹騎兵團,這支騎兵團的指揮官正是有著古格拉雄鷹之稱的卡那羅。這次入侵帝國,他的軍隊是先頭部隊。」   阿蘭德指著沙盤,詳細地向我們講明現在的情況。拉法的情況相當的危急,被困的山頭的佔地面積只有幾平方公里,數倍於他的魔族大軍將這座山頭圍得水洩不通。   「卡那羅的雄鷹騎兵團是魔族的主力王牌,怎麼現在人數只剩下一半了?都在前面的戰鬥中消耗掉了嗎?」老將哈卡在一邊問道,同樣都是騎兵指揮官,他對這個對手極有興趣。   「聽皇龍騎士團的士兵說,七天前這支軍隊分為兩支,另一半被調去對付比塞亞大人的部隊了。」   我急於知道其它情況,舉手示意,阻止了哈卡的問話。「那隻老鷹的事先放到一邊去,獸人的情況怎麼樣?魔族獸人要是聯手展開軍事行動,是相當難對付的。」   「獸人的部隊在距卡那羅部隊東南方向約六公里遠的地方,這是獸人的第二軍團,人數在五萬左右,其中包括了巴洛的兩萬獸狼騎兵,他們距離我們被包圍的部隊也不過十公里遠。」   「這第二軍團也是獸人的先鋒部隊吧?不過魔族獸人好像合作得不是很好啊,兩邊的軍隊都是各行其事。」   「是的,大人。自從五天前擊敗了我們的軍隊之後,他們的部隊就開始分離了。」   哈卡在一邊為我解釋道:「分分合合,一百多年來,魔族獸人都是這麼合作的。只有和我們人類大軍主力決戰的時候,他們才會聚集在一起,否則是各走各的路。」   虎特提議道:「這種貌合神離的合作是魔獸聯軍最大的弱點,我們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救出法洛德伯爵的部隊!」   「你說得沒錯!我的兵力雖然少了點,但如果我們能好好地利用這一點,加上騎兵的機動性和強大的突擊性,以及我們對這兒地形熟悉的優勢,是有很大的機會破入重圍的。」哈卡說目光移向了我,想聽取我的意見。   此時,我的心裡考慮的不是如何去救人,而是要不要殺入重圍去救人。不知為什麼,當我得知拉法被敵人圍困在山上時,我不但沒有擔心他的安危,心頭反而生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我曾為自己這種的想法而臉紅。   我感到自己很卑鄙。   我反省自己,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想?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只有兩個字,嫉妒!   我嫉妒他和公主的關係,是因為嫉妒我才不想救他!   當我得知拉法是如月的未婚夫時,這顆種子就埋藏在我的潛意識裡了。我希望他倒霉,希望他成不了如月的未婚夫,甚至還有更無恥的希望……這顆種子在我的心裡埋藏了很久,當命運拉法的命運被送到我面前,由我來掌握時,這顆種子開始發芽了。   「不管是不是出於嫉妒,我絕對不能把個人的喜好帶入對軍事行動的判斷中去!」   我反覆地提醒自己,努力地把心中剛剛冒出的苗頭壓制下去。當我自認為已成功地把這種負面的情緒排出體外時,我開始用純粹的理智分析眼前的局勢。   按照我和奧維馬斯原先設定的戰術,到達前線之後,利用騎兵機動性強的特點及的優勢,我將率領這兩萬騎兵不斷地襲魔族的小股部隊及輜重補給部隊,想方設法地打痛魔獸聯軍,令他們注意力全都轉移到我的身上,然後再將敵人引向加裡斯。   但現在計劃要變更了,我面臨兩種選擇。   率軍衝入包圍裡救出這支友軍的部隊?   這樣做兩全其美,既救出了拉法,又能吸引魔獸聯軍的注意力,並不影響誘敵深入的計劃。但在實行的過程中,即使我們能避開獸人,我的這兩萬騎兵也要在正面和魔族第三軍團近六萬人的軍隊進行硬碰硬地交鋒,兵力處於劣勢的我們勝算極校如果再加上獸人的因素,這樣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自殺性的攻擊。   冷眼旁觀,見死不救,坐看他們被敵人消滅?   這個想法很誘人,好處極明顯:當包圍外的魔族軍隊將被困的友軍吃掉,在他們慶賀勝利的那一刻必然是其警覺性最低的時候,而且敵人剛剛打了一場惡戰,身疲力弱,這時利用騎兵的高速機動性發動突襲,必然是大有斬獲。   這種設想我只能在心中偷想卻絕對不能說出口,更不要說實施了。原因很簡單:這種見死不救,拿友軍的生命做誘餌的行為,負面效果極大。近的方面,首先會激起手下將領的不滿。我可以靠著長官身份硬壓虎特和哈卡,但這位平民出身的游擊隊長,標準軍人形象的阿蘭德,他一定會在心中鄙視我。眼前的局勢,我實在非常地需要阿蘭德率領的學生游擊隊配合作戰。   遠的方面,即使這場戰爭大獲全勝,但拉法的身份非同小可,我見死不救害了他,事後帝國方面追究起此事,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人們不會認為我是「顧全大局,忍痛犧牲友軍」,他們只會說我「膽小怕死,見死不救」,然後往我頭上扣上一堆大帽子,讓我一輩子背著見死不救的罵名抬不起頭來做人。而和我關係已有所改善的如月也將視我為仇敵,我弄死了她的未婚夫,得罪這個未來的女皇帝,後果比冒犯了她那位沒幾年好活的老爸還要令人頭痛百倍。   「不要節外生枝,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奧維馬斯,你的忠告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啊,可是我要實際去執行,難度可真不小埃我站在沙盤前反覆斟酌,權衡利弊,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波濤起伏的內心而不斷變化。   「大人,你的意見呢?」   看著虎特詢問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在加裡斯市時的情景:當時強行推行水淹三軍這個策略時,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在心中不贊成這個意見。但我後來根據奧維馬斯的建議,引誘他們對面前的局勢進行分析,讓那些執反對意見的人自己得出了「除了水攻,別無他法」的結論,毫無異議地同意了我的做法。   我突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哈卡將軍,純以戰鬥力論,我們帶來的騎兵和卡那羅的格魯巴騎兵,以及巴洛的獸狼騎兵,誰更優秀一點?」   談起騎兵,一生都在馬背上作戰的哈卡頓時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向我解釋道:「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騎兵的戰鬥力,要從他們的防禦力,攻擊力,以及機動性三方面來考慮。這三個方面的因素中,魔族的格魯巴騎兵防禦力最強,獸人的狼騎兵攻擊力最強,而人類在二者之間!」   「從座騎來說,格魯巴的氣力和耐力稍勝馬一籌,但速度卻不如馬。卡那羅的重裝騎兵,不但騎兵本身裝備了厚重的盔甲,就連格魯巴也身披重甲,這些防護器具的重量加起來,達到騎手體重的一點五倍。這麼重的盔甲雖然大大增強了騎兵的防禦力,但在機動性方面卻是最差的。   而獸人的情況正好相反,獸人天生神力,使用的都是狼牙棒,大鐵錘這些重兵器。獸狼的瞬間爆發速度驚人,一旦全力攻擊,有如暴風般的迅猛!不過獸狼的負重能力不強,而且耐力極差,當它們載著騎兵全速奔跑時,走不了兩公里就累趴下了。獸人天性也不喜歡穿盔甲,故而他們騎兵的防禦力是最差的。「虎特也被勾起了興趣,插口說道:」獸人的騎兵屬於那種優點和缺點都極明顯的部隊,攻強守弱,瞬間攻擊速度極快,但持續攻擊的時間卻極短。這是他們的弱點,不過這個弱點並不致命。獸人的騎兵都是和步兵混合在一起,騎兵隸屬於步兵,受步兵指揮。由於獸人的體力好,步兵的行進速度不會比騎兵慢多少。當他們的騎兵發動全力攻擊,坐騎體力下降,速度開始減慢時,跟在後面的步兵已能及時跟上來協助騎兵作戰。和人類魔族的作戰方式大不相同。「「啊!那我們的騎兵呢?」哈卡問道,他是有意地在考驗虎特——虎特和我一樣,他太年輕了,才二十二歲就當上了和他同級的萬騎長,並且深得我重用,這位老將的心中自然存下了一點芥蒂。   虎特侃侃說道:「我們人類的騎兵屬於各方面能力都很平均的那一種,我們的騎兵有穿盔甲,但裝甲較輕,不會笨重到影響戰馬的速度;攻擊力不如獸人騎兵,但和魔族騎兵不相上下。在機動性方面,馬的瞬間爆發力不如獸狼,但比格魯巴好;耐力稍遜於格魯巴,但比獸狼強,而格魯巴雖然耐力稍強於馬,但於負重過大,實際上這方面反而不如我們的騎兵,三家可以說是各有所長。」   「沒錯!」哈卡點了點頭,微笑的表情顯示出他對虎特的回答很滿意。我也放下心了,這一老一少,一個有經驗,一個有靈氣,他們如果能合作無間,各展所長地配合作戰,恐怕就算是漢尼拔再世,面對著這個組合也會頭痛萬分。   「我們的兩萬騎兵對上卡那羅的一萬五千格魯巴騎兵,沒有其他部隊的加入,僅僅是騎兵對騎兵的正面硬撼,你認為勝算有多大?」   哈卡點著頭說道:「四比六,硬拚的話,魔族騎兵的勝算比我們大!格魯巴騎兵最擅長在小範圍內的突擊作戰,而我們的優勢在於大範圍迂迴性的戰略作戰,廣闊的空間才能發揮出我們的機動性優勢。敵人騎兵的防禦力比我們強,硬碰硬的話我們很吃虧,即使勝了也是慘勝。」   「你說得沒錯,這正是我最頭痛的!」擁有七世龍戰士戰爭記憶的我其實對於三方騎兵的特點都清清楚楚,但我故意裝作不知,扯了半天,就是要哈卡親口說出這個結論。同樣的話,在特定的時期,別人說出來比我說出來效果要好得多。   「你們看,卡那羅的騎兵團和第三軍團的距離很近,即使我們能事先避過騎兵的阻攔,以奇襲的手段殺入重圍,救出被圍困的部隊,等我們撤出時,也必然和趕來的雄鷹騎兵團正面相遇!」   「各位,光把人從包圍圈裡救出來,這還不夠!我們還必須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那裡距潘傑爾山谷足足有三十公里,他們都是步兵,又苦戰了好幾天,筋疲力盡,恐怕連魔族的步兵都跑不過,更不要說是敵人的騎兵了。」我故意停下來不說,好讓別人有機會替我說出後面的話。   「這樣的話,我們的騎兵就必須留下來做為斷後的部隊,掩護步兵撤退……   啊,這樣是很危險的,騎兵犧牲掉機動性和優勢的敵人作戰,又沒有其他兵種的支援,這是大忌啊!弄不好的話,連我們自己也會陷進去的。」在我的「點撥」   下,老將哈卡終於替我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直接去救他們,確實要承擔相當大的風險!」虎特也點頭表示同意。   「我的部隊雖然有幾千人,不過他們大都是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孩子,在森林裡我們有地利優勢,但到了空曠的平原上……嗨,那不是我們擅長的……」阿蘭德搖了搖頭,他也一樣不看好去救人。   我終於成功地把眾人考慮的方向都引到我想要的問題上了——該不該派兵去救拉法的部隊。以這三人的才華,他們立刻得出了我想要的結論。   這三個人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即使是阿蘭德,雖然只是剛剛見過面,但平民出身的他能在以貴族子弟佔大多數的皇龍騎士團裡當上萬夫長,絕對不會是一個笨蛋。可惜他們三人的思維方向從一開始就被個人的情感所左右了:把友軍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卻忘記了戰場的實際情況。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他們三人現在腦子裡還想著如何去救人,但他們的心中都認同了這個觀點:直接去救拉法,風險太大了!   「如何解救那支部隊,我們絕對不能魯莽行事!」我擺出主帥的架子做出結論道。   我已成功地操縱了他們三人的思維方向,商議仍在繼續,但結局已在我的掌握中。現在我想要做什麼,已經沒有人可以改變了,我的身邊,羅賓正用充滿崇拜的目光看著我。在他的眼中,我不但武藝高強,思維慎密,而且人格完美,對後輩循循善誘,是一位完美得足以當青年楷模的英雄人物。   但他並不知道,拉法的命運,被圍困部隊的命運,就在我微笑著說出「不能魯莽行事」這幾個字時,已被我推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儘管我的目的和眾人不同,但商討到最後,所有人都得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要想順利地救出被圍困的部隊,首先就要擊敗卡那羅的雄鷹騎兵團。如果能吃掉它,保證入侵帝國的魔獸聯軍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們身上,到時候要牽著他們的鼻子就容易多了。   如何用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勝果,這成為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一直很少說話的阿蘭德出了一個主意,他把手指往沙盤一處凹地一指。   「就是這裡,在潘傑爾谷地以東十多公里的地方,這兒是一片凹地,土質以粘性的黃土為主,最近下了幾場雨,草地變得極其柔軟,一腳踩上去,整條腿都會陷進去,那裡是騎兵,尤其是重裝騎兵的噩夢!如果能在那兒開闢戰場,這只古格拉雄鷹就會變成一隻泥潭中的烏龜。」   老將哈卡點頭說道,「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卡那羅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想要把這隻老狐狸引到陷阱裡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副將是誰?」我開口問道。   「副將?是他的女兒,名叫莉莉絲,外號古格拉的黑玫瑰,幾天前接應羅蘭德的部隊時我曾和她交過手。」   「哦,是個女將?長得漂亮嗎,哥哥?」一直找不到說話機會,憋得難受至極的羅賓開口問道。   阿蘭德臉一沉,板起臉孔訓道:「整天腦子裡都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大人在這兒講話,小孩子沒有插嘴的份,給我出去!」   「你對你的弟弟太凶了點吧?他很有靈性,我想讓他做我的副官。」看著羅賓悻悻地離開,我好心地出來圓場道。我的勤務兵胡安太平庸了,聰明的羅賓很得我的喜愛。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對他這麼嚴厲的!仗著有些小聰明,做事不肯腳踏實地,總想投機取巧,結果基本功沒有打好,最後淪為平庸之人,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望著弟弟的背影,阿蘭德搖了搖頭。接著他回過身來,把手放在胸前,朝我鞠了個躬,極有禮貌地說道,「大人很賞識他,我替我的弟弟感到高興。不過我希望過幾年再讓他出去闖蕩,羅賓太年輕了,做事還有些輕浮,一下子爬得太高,走得太順對他將來的發展沒有好處。」   「你這人外冷內熱,你是真的對你弟弟好,明白了!等你弟弟學校畢業後,你再叫他來找我吧。阿蘭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是非常地歡迎你作為我的同伴加入的。」邀請阿蘭德時,我注意了自己的用詞——是同伴而不是部下。   「我的軍旅生活……早就結束了……還是先談正事吧。」阿蘭德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的好意,但在拒絕的一瞬間,他的眼中卻忍不住閃過一絲喜悅。   我不便再要求他,只好把話題重新扯回到正事上。   「這個叫莉莉絲的黑玫瑰,你認為她的性格怎麼樣?」   「她很年輕,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我只是在潘爾傑谷地邊緣和她交過一次手,看不出什麼來。不過她的槍法非常的凶悍凌厲,她給我的印象,就像是一顆辣椒。」   「辣椒?」   「對,是辣椒,性格火辣的辣椒!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如果敵人的指揮官變成這只年輕的辣椒,你認為他們中計的可能性有多大?」   「當然要容易多了,她畢竟太年青!不過她怎麼可能取代父親的職位呢?」   「很簡單啊,如果明天魔族的士兵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的主帥被人割去了腦袋。我們又在這個時候發動攻擊,你說十萬火急之下他們會找誰做主帥?」   「大人,你的意思難道是想……」   「不錯,今晚我就到魔族的軍營裡去行刺卡那羅,你給我弄張詳細的地形圖來!」   「不行,這太危險了!」   我的話一出口,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沒什麼好擔心的!各位,你們忘記了嗎?我的先祖卡魯茲曾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刺客!刺殺敵方的主將,這是暗黑龍的老本行啊!」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七章 窺浴   辛迪加村是潘傑爾谷地以東二十公里處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它和帝國所有的村落沒有什麼兩樣——百來間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民房,幾口零散的水井,一條小河從村子邊上流過。戰爭爆發,戰火燒到了這裡,村子裡的原住民早已逃了個精光,現在佔據這個村子的是魔族的名將卡那羅的「雄鷹」騎兵團。   「這是這個村子的地形圖,這兒是水井,這口水塘的底部有一條水道,它和村外的河流是相通的。通過河裡的地下水道進入水塘,大人就可以繞過村外的衛兵,潛入村子裡。」為我講解圖上標記的年輕人正是一位原先居住在這兒的居民,他在這個村子長大,村裡的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   「那條水道可靠嗎?」羅賓問道。   「當然可靠,這條水道是小時候在水塘游泳時無意中發現的,至於入口的確切位置,我可再為大人畫一張地圖。」   得到了詳細的地圖之後,我連夜出發,在阿蘭德的帶路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辛迪加村。村子很小,不可能容納一萬五千人,大部分的魔族士兵住在村外,臨時搭建的帳篷以村子為中心,成環狀圍了一整圈,將整個村子包圍得嚴嚴實實的。   即使已是深夜,這兒的守衛仍然非常的森嚴。軍營內點滿了火把,將天空照得一片通紅。營房內還布下了魔法結界,專門防護從空中或用轉移魔法潛入的敵人。魔族方面如臨大敵般地緊張,全拜阿蘭德的游擊隊所賜。從踏上帝國土地的那天開始,侵入帝國的魔獸兩族的軍隊就不停地受到地方游擊隊的騷擾襲擊。   由於魔族守備嚴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敵方的軍營難度極大,幸好我手上還有秘密水道這張王牌。   流經辛德村的那條小河,有很大一段都被魔族的軍營圍了進去,那條地下水道的入口正好處在魔族軍營的邊緣處。   以我現在的力量,要避開軍營外圍的游動哨卡並不難,但為了萬全起見,我用了最保險的方法:在距離村子三公里遠的地方就潛入河中,從水裡游過去。考慮到翅膀會影響水裡游動的靈活性,我並沒有運用變身的力量。   現在是春天,由於連降了幾天大雨,河水特別的冷。我在水裡游了兩公里,接近魔族軍營時,一道結界擋住了我前進的去路。   這是一道預警性的結界,如果有異物闖入這道結界時,立刻就會引起布下結界的人的警覺。這個結界的範圍不是很大,只能涉及到方圓數十米的範圍。   「是水之屏障?範圍這麼小的結界,又設在水裡,難道有人在這兒洗澡?要是洗澡的人是個美女……嘿嘿……」想到結界中可能有個裸女在出浴,我頓時興奮得心兒狂跳起來。我的身體潛入水底,小心翼翼地運起水的力量,不露痕跡地潛入結界之內。潛入暗殺是暗黑龍的老本行,無聲無息地通過這個水之屏障,對我來說是太容易了。   「哇,有福了!果然是少女出浴啊!」   在結界裡,我聽到了拍水的聲音,等我浮出水面,一具體態健美窈窕,美得眩目的赤裸女體登時出現在我面前十餘米處。   憑著暗黑龍獨特的感應能力,我判斷出在洗澡的女子應是一位年輕的少女,水性非常好。她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上,一條長腿露出水面伸向夜空,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擦洗著露出水面的腿。這幾天一直都是陰雨天氣,晚上沒有半點星光,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少女露在水面上的臉龐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卻不影響我判斷她身材的好壞。   「身材不錯啊,腿挺長的!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長腿類型,可惜天太黑了,看不清面孔!」   在黑暗中,少女露在水面的胴體上驕傲地屹立著兩座堅挺、柔嫩的筍形雙峰,面部的五官雖然看不清,憑著多年的經驗,僅憑著可以看清的些許輪廓,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應當是個很出色的美女,這種霧裡看花的朦朧美卻更能引發人無限的遐思。   洗淨了美腿之後,少女在水中在水中輕巧地一個旋身,像條魚似地在水裡游了起來。曼妙的胴體在水中時起時伏,纖細的柳腰,渾圓挺翹的香臀,堅挺的雙峰,就這麼迷人地在我面前時隱時現,輕輕晃蕩搖擺著。可惜沒有月色相陪襯,否則這副少女出浴圖一定是令人熱血賁張,美倫美奐的圖畫!   為了便於在水中行動,我的身上只穿了一條貼身的內褲,此時褲頭已被下身脹大的毒龍撐得老高。   「她是魔族的女子,又在魔族的軍營邊洗澡,身份絕對非同一般!難道她就是阿蘭德所說的那個黑玫瑰莉莉絲?如果是的話那就捉到條大魚了,生擒了她,不但可以樂一樂,還可以拿她做誘餌,豈不是比冒險刺殺卡那羅更妙?」   我準備出手偷襲,擒下此女,就在我暗暗凝聚力量,正準備出手前的一瞬間,異變突起,籠罩在我這兒的結界發出強烈的波動,除了我之外,另有外人闖入了這裡。   「什麼人?」結界的波動驚動了游泳中的少女,她警覺地發出一聲嬌叱,就在我出手前的一瞬間,矯捷的身影像飛魚一般地躍離了水面。   「是我,小姐,我是衛隊長哈恩!」侵入結界的人有二十多個,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的好手。他們來到距河岸二十步遠的地方全都跪了下來,每個人把頭都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頭來。還呆在水中的我暗叫可惜,就差了幾秒,要是他們遲幾秒闖入,我早就得手了。   少女抓起扔在岸邊的軍服慢慢地穿上,洗澡時被人闖入,她並沒因此露出失態的舉動。   「個頭可真高,長腿美女啊!洗澡時被男人闖入,不但沒有尖叫,居然還能大方地在眾多的男人面前穿衣服,果然是顆辣椒啊!」現在我已經確定此女是卡那羅的女兒莉莉絲了。   「哈恩,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小姐偷偷地溜出軍營,這兒游擊隊時常出沒,努米爾大人擔心小姐出事,派我們來……」「我知道了,不要再說了!」少女不耐煩地打斷了哈恩的話,「我已十八歲了,總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討厭!」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長髮,不滿地在嘴裡嘟了一句。   還藏在水中的我盤算了一下眼前的局面,這個女孩能和阿蘭德打成平手,武藝應當不錯。這樣的話,即使我發動偷襲,也難以在一招內制住她。她身邊的那些護衛力量都相當強,尤其是那個叫哈恩的衛隊長更是讓我頭痛。雖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此人也沒有放鬆半點警惕,右手始終搭在腰間的劍柄上,他的身體也一直處於隨時可以出手的臨戰狀態。如果我出手偷襲莉莉絲,此人肯定可以在第一時間阻止我。   考慮再三之後,我被迫放棄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你們可以起來了!好吧,我這就跟你們回去。阿拉西亞真是塊樂土啊,不但環境好,連水質也比君士坦丁堡要好多了。」   穿好衣服之後,少女在哈恩的護衛下離去,河岸邊又恢復了平靜。   「嗨,真是太可惜了。」意外的機會從我的手指邊上溜走,我後悔不迭,卻也無可奈何。要是剛才少欣賞幾秒鐘美景,現在早就得手了,都是好色惹的禍啊!   現在只好繼續執行原先的計劃了。   我在水裡繼續向前游,一路上,我又遇到了三道防衛結界,這些都難不住我。   現在已是深夜,我已進入敵人的軍營內部了,浸在水裡,我仍然可以聽到岸上傳來的地獄犬的犬吠聲和巡邏兵的腳步聲。在河中心,我找到了那條所謂的通往村子內水塘的秘密水道。這條水道只是一條並不太寬敞的地下河,我一口氣潛游了一百多米,在一口氣將盡的時候,終於到達出口,在地圖上所說的水塘處冒出頭來。這麼長距離的游動不呼吸,也只有龍戰士和擁有水精靈變身的新人類可以做到。   雖然進入了村內,我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村內的防衛比村外的軍營還要嚴密十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燈火通明,只要我一離開隱身的這個水塘,立刻就會被岸上的哨兵發現。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這個水塘緊挨著通往村口的大路,村子裡的任何人要離開這個村子,都必須從水塘邊上經過。明天天亮後,當虎特率領騎兵前來叫戰時,卡那羅必然親自出馬迎戰,等他經過水塘時,我突然從水裡暴起發難,一擊必殺之後,我仍然可以借助這條水道輕易地逃過其他魔族的追殺。   父親曾在戰場上和這只雄鷹見過面,憑著他留給我的記憶,我並不怕殺錯了人。只是要我在水裡泡上一個晚上等待獵物出現,實在是太辛苦了。   漫長的等待是最難熬的,由於敵人守備嚴密,一整個晚上我都找不到機會離開水塘。浸在冰冷的水裡等待雖然令人難以忍受,但更讓人氣憤的事情還在後面:這些可惡魔族來自蠻荒之地,野蠻而不開化,不懂得什麼叫環境衛生。那些內急了要方便的魔族士兵,全都跑到水塘邊上,解了褲腰帶,掏出噁心的小弟弟往我藏身的水塘裡放水。   「可惡啊!你媽沒教你們往水裡撒尿是很不文明的行為嗎?」   看著一泡又一泡的尿液不斷地澆入水塘中,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我也只能在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刺客,真不是人幹的活啊!」   這是我第一次做刺客,相信也是我最後一次幹這種活,下次打死我也不幹這種事了。想當年先祖卡魯茲刺殺敵人時,他甚至把自己埋在充滿屍臭的死人堆裡等上一天一夜,真不知道那時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為了熬過這個痛苦的夜晚,我在心裡數起了綿羊,當我慢慢吞吞地數到一萬八千六百七十七隻綿羊的時候,天終於亮了。   就在魔族士兵正在做早飯的時候,警報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按照約定,虎特率領的八千騎兵在這個時候向辛德拉村發動了攻擊。   聽著警報的號角聲,我的心一陣狂跳,機會來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八章 折翼的雄鷹   雷茲。法比爾是人類心目中的神,他在各方面都被神化了,在人類的心中,雷茲無論是在政治或者武功上的才華都無人可出其右(如果雷茲還健在的話,他聽到人們把他抬得這麼高,恐怕也會臉紅的吧),但即使是那些雷茲最瘋狂的崇拜者,當他們在吹頌雷茲是最偉大的軍事天才時,總還是不得不要在前面加上這麼一句「除了漢尼拔以外」。   卡那羅。努米爾體格強健,輪廓分明的五官之下,留著整齊的絡腮鬍,兩眼炯炯有神。身為傳奇名將漢尼拔的後人,卡那羅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軍隊。他不指望自己能夠建立象先祖那般的功勳,但他也不想給自己的祖先丟臉。比起那些自高自大的貴族同胞,卡那羅很清楚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在十五年的軍旅生涯中,他把自己一絲不苟,嚴密細緻的優點發揮到了極限。雖然是騎兵指揮官,卡那羅卻極擅長防守作戰,打了十五年的仗,他的軍隊都來沒有遭遇過被敵人伏擊的事。所以當阿蘭德提出要在凹地處設伏對付他的雄鷹兵團時,深知卡那羅為兵之道的老將哈卡並不很樂觀。   光靠細心和防守並不能成為一個名將,細心人的弱點就是他們往往會因為過於謹慎而錯失戰機。卡那羅很幸運,上天給了他一位珠聯璧合的助手——安德拉。   瓦斯特,安德拉是雄鷹騎兵團的副團長,和卡那羅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   和卡那羅的小心謹慎正相反,安德拉崇尚進攻,喜歡冒險——「即使只有四成的勝算,瓦斯特也會毫不猶豫地脫下褲子,把全部的身家都壓上去。」他們兩個人一起長大,一起習武,一起從軍,一起打仗,從未分開過。雖然卡那羅的職位始終比好友高上半級,但發佈軍事命令時,他都先會放下上級的架子和老友商議一番。卡那羅的謹慎彌補了愛冒險的人常會犯的急功冒進的的弱點,反過來,安德拉的果斷也消彌了卡那羅做事猶豫不決的缺憾,倆人一個善守,一個善攻,彼此之間互補不足。   「一個好的戰友抵得上百萬大軍!」   十五年的軍旅生涯,這對天衣無縫的組合未曾一敗,他們麾下的騎兵團也贏得了「古格拉雄鷹」的美名。   「我是雄鷹的一隻翅膀,安德拉是另一隻!」   安德拉雖然總是身為副將,官位低他半級,每次勝利之後,讚美與花環都先落到站在最前頭的自己頭上,而老友卻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一點余萌。   「這很不公平,其實你的功勞比我還大!」   面對卡那羅包含抱歉意思的安慰,安德拉只是一笑置之,心甘情願地充當著伴星的角色——躲在燦爛的主星後面,默默地散發著光和熱,讓身前的主星更加的光輝燦爛。   安德拉甘當綠葉的精神讓帝國方面吃足了苦頭,那些研究卡那羅作戰風格,與之為敵的帝國將領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通:一個做事小心翼翼,手下的偵察騎兵數量占軍隊總人數百分之五的膽小鬼,他打起仗來怎麼這麼的不要命,這麼的瘋狂?   眼睛都盯在卡那羅身上的帝國將領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古格拉雄鷹其實是兩個人的組合,最後也只能歸咎於「卡那羅是魔族繼漢尼拔之後最出色的軍事天才」   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了。   但今天,在辛德村,這只雄鷹卻只有一隻翅膀——幾天前,安德拉被斯羅皇帝調走了,他們的皇帝命他帶領一半的騎兵去追擊北撤的科爾狄斯的部隊。少了這個和自己心連心的戰友,他感有些缺憾,但同時也為老友感到高興。   「他終於也有機會站到前台來展示自己的才能,不必被我遮住光芒了。」   聽到外邊警報的聲音時,卡那羅正陪著他的女兒吃早飯,她的女兒莉莉絲。   努米爾容貌秀麗,有著長及腰部的漆黑長髮和漂亮的紫色瞳孔。雖然是最高級的黑魔族,但莉莉絲的額頭上卻沒有角,從名震大陸的漢尼拔開始,努米爾家族的子孫後代都是混有人類血統的混血兒(這一點和我倒是很像)。   相貌上莉莉絲長得像美麗恬靜的淑女,但她的性格脾氣卻一點也不淑女。她像男孩子般喜歡學武,愛玩愛鬧,是一顆火辣辣的辣椒。她很得斯羅皇帝的喜愛,要不是因為是混血兒(魔族的皇族把血統的純正看得極重),說不定現在已經做了皇后了。   「大人,西南方向發現人類的騎兵!從潘傑爾谷地出來的!」雄鷹騎兵團駐紮在這裡,主要的因素就是為了監視在潘傑爾谷地活動的人類游擊隊以及從西南方向過來的援軍。   「有多少人?是誰的部隊?」   「大約是八千人左右,旗號是黑龍騎士團的騎兵。」   「黑龍騎士團?就是那個殺人王達克。秀耐達的部隊嗎?他瘋了嗎,才八千人就敢向我們進攻?爸爸,把他交給我吧!」莉莉絲主動請戰,我屠殺戰俘和平民,在阿沙尼亞已臭名昭著,一提到我的名字,幾乎每個魔族都是咬牙切齒。   卡那羅推開飯碗站了起來,雖然搭檔不在,但敵人只有八千人,各方面的形勢對他都很有利。   「不要輕敵,暗黑龍達克雖然手段殘忍,但卻是個可怕的對手,當初羅西親王就是因為太輕敵才慘敗的。莉莉絲,記住我的話,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哪怕他只是一條蟲子。哈恩,備馬!我要親自對付他!」   對於今天的戰鬥,卡那羅充滿了信心。   衛隊長哈恩早已備好了坐騎,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就停在村裡唯一的一口水塘邊上,父女倆並肩來到水塘邊。卡那羅先翻身上了格魯巴,而他的女兒站在格魯巴邊上。   「你也不小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瘋了!這兒是阿拉西亞,不是阿沙尼亞!   到處都是敵人,處處都是陷阱,你像昨晚那樣一個人四處亂跑,很危險的。」   莉莉絲撓了撓耳朵,意思是說耳膜都磨出繭了。   「知道了,從昨晚到現在,你已說了好幾遍了!努米爾大人!」   女兒微笑著,調皮地稱呼父親為大人。   卡那羅在格魯巴背上彎下腰,伸出右手,愛憐地在女兒的鼻子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你呀,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真拿你沒辦法!」   看著女兒調皮的樣子,他的臉上掛滿了快樂的微笑。現在的他,已不是那個不敗的將軍,而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充滿父愛的父親。   「蓬!」水花四濺,一個黑色的人影夾帶著一柄黑色長劍由他身邊的水塘箭射而出,一劍刺向卡那羅的後背。   殺氣沖天!四面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冷得刺骨。   父親的手這時正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臉,一截黑色的劍尖已從他的左胸處突了出來,噴出幾滴鮮血,接著又閃電般地縮了回去。   父親的血濺到了女兒的臉上,那色彩非常的鮮艷奪目。   刺殺得手,行兇者沒有作過多的停留,重新投入水塘之中。   「有刺客!」   事出突然,事先沒有任何預兆,來人從出擊到退走,只用了不足一秒的時間,即使是反應最快的衛隊長哈恩,也只是剛剛來得及拔出手中的劍。   在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女兒抓著父親還在撫摸自己臉的手,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卡那羅的身體慢慢地傾斜著,最後終於失去平衡,從座騎的背上摔了下來。   父親軟倒在女兒的懷裡,口鼻呼吸全消,臉上還凝固著先前的微笑。   「爸爸!」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女兒,這時才痛苦地發出一聲呼喊,可惜她的父親已永遠也聽不到女兒的呼喚了。   我把自己藏在水塘底部,村子的魔族士兵來來往往,如果把頭露出水面,肯定會被他們發覺。潛藏在水底,我有意識地把自身口眼耳鼻四種感覺全部封密,純粹以心眼去感知周圍的世界。   此時我已經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之所以不用龍戰士變身,是因為龍的力量太與眾不同,極易被魔族感覺到。   當衛隊長哈恩牽著兩匹格魯巴經過水塘邊時,我立刻就感覺到他就是昨晚那個壞了我好事的衛隊長。能讓這位衛隊長親自牽著格魯巴為其服務的人,只可能是兩個人:一個是莉莉絲,另一個,自然就是我的首要目標。   當卡那羅來到水塘邊上時,潛伏在水中的我馬上就「認」出他來。我的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心眼也聽不見他們父女倆的對話,它只能幫我感知周圍的世界。   當卡那羅捏著莉莉絲的鼻子時候,我的心眼告訴我,這是目標最缺乏防備,身體最脆弱的一刻。   跟在卡那羅身後的衛隊長哈恩由於受到他們父女間深情的感染,此時的警惕性也降至了最低。   我把握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心眼鎖定目標,從水裡一躍而出,閃電一擊,逆鱗從背後貫穿了卡那羅的心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水中,順著來時的路線退了回去。   我像魚一般地在地下水道裡游著,身後傳來了魔法元素的波動,匆忙趕過來的魔族士兵正無意義地往水裡發動魔法攻擊。   在河裡潛游了一段距離,當我再次離開水面的時候,正好遇上了虎特率領的騎兵。   我藉著四翼墮落天使的四隻翅膀,在虎特的頭上飛翔著,我的心情非常地愉快。   「一切順利,那隻老鷹永遠也飛不起來了!下面的事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達秀!」   虎特一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則自信地朝我揚了揚馬鞭。   「這一招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如果父親還在,看到剛才完美無缺的一擊,定會很欣慰地點著頭讚揚我吧。」   半個小時後,人類騎兵和滿懷悲憤的格魯巴騎兵發生了第一次接觸作戰。   這是一個有霧的早晨,綿綿下了半個月的春雨令空氣變得異常的潮濕。兩萬三千名騎兵從兩個方同時往前挺進著。馬蹄的轟然響聲震撼著大地,迴盪在廣闊的平原上,戰士的吶喊聲直衝雲霄,連覆蓋天空的灰色雲層也在震顫中流出了眼淚。   天空中又下起了細細的霧雨。   從西邊來的黑色激流與來自東方的灰色鐵流終於猛烈地碰撞了一起。   身披重鎧的格魯巴騎兵雖然機動性不如人類騎兵,但防禦力卻遠在人類騎兵之上,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對手是支哀兵。   指揮官遇刺身亡激怒了這支未曾一敗的騎兵團,從莉莉絲到普通士兵,每一個人都憤怒了!他們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戰馬嘶鳴,戰士怒吼,兩雄相遇強者勝,強強相遇勇者勝。   碰撞的結果立刻顯示出來了,西方來的黑色激流有如草木般迎風倒回了來時的方向。只是一個照面,接觸面的人類騎兵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撤退!撤退!」   虎特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後撤的命令,而早有準備的人類騎兵也以昨晚演練了無數次的動作掉過馬頭,朝潘傑爾谷地方向撤去。   「膽小鬼!」   「懦夫!」   「卑鄙的人類!」   人類騎兵臨陣脫逃的行為令復仇之火得不到發洩,魔族騎兵的怒火被燃燒到了極點,他們象發情的公牛般不顧一切地緊咬在人類騎兵身後,一步一步地被引入死亡之地。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九章 泥中之鷹   後撤的人類騎兵一口氣退了近十公里,最後到達到了那片凹地的邊緣。這片凹地其實是平原上的一塊小盆地,凹地的表面長滿了厚厚的青草,但這片青草下面,卻是可怕的泥潭。但泥潭並不能阻擋人類騎兵前進的步伐,而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就緊跟在他們身後兩公里處,十公里追追逃逃的賽跑,格魯巴騎兵和人類騎兵在機動性上的優劣就清楚地表現了出來。   這一次,這支誘敵的人類騎兵每個人都身著輕裝,不穿甲冑,騎兵僅帶了必須的武器:長矛和佩劍,連護身的盾牌都沒有帶,馬匹的負重被減到了最輕。而魔族騎兵還穿著他們的標準裝備,格魯巴的負重幾乎是馬的三倍,根本就不可能追得過人類的輕騎兵,長途奔襲能力更是無法相比。   誘敵的騎兵毫不猶豫地進入了眼前的凹地,不過前進的速度卻明顯的放慢了下來。阿蘭德率領的學生游擊隊及皇龍騎士團的聯合部隊正在凹地的中央等候他們。接應的部隊全是步兵,人數為六千人,阿蘭德的游擊隊三千人,另外三千人為被他們救出來的皇龍騎士團的部隊。這六千步兵在凹地裡一南一北,分成兩個步兵方陣,中間空了百米的間隙,留給誘敵的騎兵通過。   從這片凹地的邊緣到步兵間的距離為七百米的斜坡,高下落差約為六十米,土地的堅實程度也由硬變軟。起先四百多米,戰馬載著人還可以比較順利地奔跑,但隨著路況逐漸變壞,到了最後三百米,馬載著人只能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得相當辛苦。   好不容易走完了這段艱難的路程,到達了兩個步兵方陣之間,在這裡道路又變得了好走了:幾千面盾牌被平放在兩個步兵方陣之間的陣地上,將泥潭重新變成了實地。戰馬脫離了泥沼地的惡夢,踩在盾牌鋪成的路上,一路小跑,輕輕鬆鬆穿過了這兩個步兵方陣。而盾牌之路兩旁的步兵方陣裡,每個士兵的半截小腿都陷在淤泥之中。等所有的騎兵都通過之後,兩個步兵方陣開始合攏,中間的道路消失。鋪路的盾牌被拾起來,以傳遞的方法快速地分配到了每個步兵的手中。   這些步兵同樣也身著輕裝,沒穿盔甲,盾牌是他們唯一的護身用具。   用盾牌鋪路,這個奇妙的主意是羅賓想出來的。走過了最後一段坦途之後,這八千輕騎兵再次陷入泥沼的惡夢之中——越往凹地的中心走,道路越糟糕。又走了二百米之後,戰馬說什麼也不肯前進了。於是騎士們跳下馬背,踩在沒膝的泥漿中,拉著韁繩,勉強掉過馬頭,對準來時的方向,重新排成整齊的隊列,然後再跨上馬背。   這個時候,他們誘敵的使命已圓滿地完成了!   從遠處看來,在這片凹地裡,一個步兵團後面緊挨著一個騎兵團,步兵們士氣高昂,身後的騎兵雖然隊型亂了點,但八千匹馬緊挨在一起,看上去倒也氣勢非凡。這副架勢,也算得上是要和敵人決一死戰的派頭。   事實上,這八千輕騎全是空架子——他們現在都陷在泥土裡,除非騎兵下馬,否則根本無法移動。   虎特有點擔憂地對我說道:「我們現在只是外強中乾!陷在這個鬼地方,戰馬幾乎都動彈不了。如果敵人不中計的話,我們就是作繭自縛了。」   我安慰虎特道:「歷史上那些經典的戰役,哪一仗不是在走鋼絲的,不冒點險怎麼可能取勝?」   這時候,追擊的魔族騎兵也到達了凹地邊緣,居高臨下,望著凹地中間嚴陣以待,擺出決一死戰式的騎步兵組合,魔族的隊伍停了下來。   「快進攻啊,別停啊!」   「你不是要為你的父親報仇嗎,快點進攻吧,小辣椒,一切就全靠你了!」   此時我已站到了陣地的最前沿,和阿蘭德並肩站在一起,抬頭望著高處的敵人。我很緊張,我們現在已將自己置之死地,如果敵人不上當,設下的這個陷阱困住的只能是自己。和我一樣,我身邊的阿蘭德同樣也緊張地喘著氣,脖子上突出來的喉結一顫一顫的。   經過數十秒緊張得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後,凹地的邊緣出現了一個矯健的身影,此人正是剛剛失去父親的莉莉絲。年青的少女舉起右手的長劍,衝著我們這個方向用力一揮!   轟然的蹄聲再次雷鳴般地響起,伴隨著沖天的吶喊,一萬五千鐵騎象洪水般由高處傾洩而下。   「終於中計了!」   我和阿蘭德對望一眼,懸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哀兵難勝!憤怒的哀兵固然可怕,但前提是指揮哀兵的人絕對不能是哀將,否則就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已是強弩之末了,他們的格魯巴快沒力氣了,才跑了三百米速度就慢下來了!」   「開始有座騎跌倒了,才六百米啊!他們的盔甲太重了!」   「照這情形,敵人無法衝到我們面前!」   「敵人快動不了,全軍前進五十米!   「點火!弓箭手準備!」   魔族的騎兵越來越近,但他們衝鋒的勢頭卻隨著兩軍間的距離迅速地頹散下來。鬆軟的土地對重騎兵的影響更大,才跑了一半的路程,已有騎兵人仰馬翻地跌倒在泥地裡。隨著路況越來越差,重裝備的格魯巴騎兵的動作越發顯得笨重和遲鈍。   勉強衝到距我們的步兵陣地還有百來米遠的地方,騎兵的四蹄已被泥濘牢牢地鎖住,根本沒有辦法順利前進。   「動啊!還不動嗎?沒有用的畜生!」   無論怎麼抽打,陷在泥潭中的格魯巴死活就是不肯邁動步子,悲哀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前面的騎兵被困住了動彈不得,後排的騎兵卻又不知死活地擠上來,和前面的部隊撞在一起,擠成一團,頓時陣腳大亂,重裝騎兵的弱點在這片泥濘的大地上暴露無疑。   就在這時,主動逼近魔族騎兵的人類步兵射出了密集的火箭,箭頭上綁著特殊的燃燒物,能發出嗆人的毒煙。火箭的目標不是人,而是座騎。格魯巴的前半身披著護甲,護甲可以減輕弓箭的傷害,卻無法阻止釘入肉體的弓箭上的火焰灼燒著它們的皮毛肉體,而火箭散發出來的刺鼻的氣體更是強烈地傷害著格魯巴的鼻腔和眼睛。生理上的刺激激發了這些畜生最深層的野性,性子本就暴躁的它們已經顧不得背上的騎兵,它們急躍、突停,時而直立起身子,時而高高地仰起後腿,狂野地將背上的騎手掀翻在地上。落在泥地裡的騎士們還來不及爬起身來,卻又被暴走的座騎一腳踩在蹄下,踐踏得骨碎肉離。那些陷在泥濘中的騎士就算幸運地逃過了被座騎踩死的命運,由於身上的盔甲太重且沒有外人的幫助,想要起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場面越來越混亂,格魯巴騎兵的突擊作戰最後演變成了人類弓箭手的射擊表演,格魯巴騎兵成為任人宰割的活靶子,火箭,弓箭一排接一排地射出,混亂不斷地加劇著。雄鷹騎士團不愧為魔族的精銳之師,儘管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仍然有千餘名騎士主動地遺棄了座騎,步行著朝數十米外的人類步兵陣地逼近。重裝騎兵變為重裝步兵,勇氣可嘉,遺憾的是他們身上那套沾滿了泥水的甲冑實在太沉重了,在沒漆的泥水中行動起來就像是烏龜在爬。   原先位於人類步兵方陣後面充當花瓶擺著好看的八千輕騎兵這時候也主動地離開了馬背,手持長矛和佩劍,突到步兵方陣的最前沿來。手持盾牌,保護弓箭手的輕裝步兵,加上身後過來的輕裝長槍兵,仗著自己機動靈活和數量上的優勢,輕易地就擋住了這群以「龜速」前進的重裝步兵的反撲。   當雙方的前鋒部隊開始短兵相接時,魔族陣地的後院也起了火。埋伏在凹地兩旁樹林裡的另外一萬二千名騎兵在老將哈卡率領下殺了出來。成千上萬的馬蹄暴風般掀起了狂濤,就像是衝破堤防的激流,快速地、強勁地衝擊著敵人脆弱的背部。   和先前幾乎是光著身子打仗的輕騎兵不同,這支騎兵身披厚鎧,全身上下武裝到了牙齒,矛、劍、盾、弓,一應俱全,加上又是生力軍,士氣高昂,體力充沛,登時將還拉在凹地邊緣的敵軍打了個落花流水。   前方進攻嚴重受挫,深陷泥潭,後方遭受優勢敵人的攻擊,雄鷹騎士團的士氣開始崩潰了,戰鬥的結局已不言而諭。   魔族軍隊的情形十分淒慘,一萬多人被困在泥坑裡,進不能進,退無法退,動又不能動,就這麼陷在那兒任人宰割。戰鬥一直持續到下午,被困於爛泥中的一萬五千名格魯巴騎兵,戰死一萬多人,被俘近三千人,只有千餘騎逃出生天。   在這種一邊倒的形勢下,還能有一千多人突出重圍,雄鷹騎士團的戰鬥力由此可見一斑。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發現莉莉絲的屍體,估計她已突圍逃走了。   「勝利了,勝利了!」大捷過後,戰場上到處是勝利的歡呼聲。從所羅門要塞失守到現在,帝國軍隊一敗再敗,喪失了大片的土地。這次總算打了個大勝仗,籠罩在士兵們心頭的陰霪也一掃而空。   「勝得好險啊!」   望著地上象被收割的莊稼般排得密密麻麻的屍體,我的心裡也是後怕不已。   戰鬥結束後,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陷入泥潭中的八千匹戰馬帶了出來。如果莉莉絲當時能保持清醒冷靜的頭腦,肯定能輕易地看出這是一個圈套,那這一戰的結局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消滅了魔族的這支精銳部隊,斯羅知道後必定肉痛不已,刺激敵人引起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兒停上一兩天,等魔獸聯軍的主力部隊殺到眼前時再撤退,牽著他們的鼻子將其引到加裡斯,救不救拉法現在對全局已經沒有多大的影響。   現在形勢好轉,我的心態再次改變。   「姑且就去救他一回吧,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竟會因為嫉妒而見死不救?再說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也是無辜的埃」現在我又覺得,拉法那傢伙其實為人也挺不錯的,他待人謙厚,沒有架子,是個可以當做好朋友的人。義父說我是個中間人,性格一直在黑暗和光明之間搖擺,這倒也沒錯。   「好,就去救他吧,如果見死不救,恐怕我自己這一輩子都會感到不安的。」   「虎特,傳令下去,打掃戰場的事情就由步兵去做,所有的騎兵加緊時間休息,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去救拉法!」   阿蘭德問道:「不是說要是今晚半夜才行動嗎?太倉促了點吧?」   「半夜恐怕就來不及了!趁現在魔獸聯軍還沒有聯合在一起,我們要趕快行動,他們會合在一起就不好對付了,而且我也擔心拉法能否支撐到天黑!」   就當我開始為拯救拉法而熱心起來的時候,阿蘭德派去監視魔族第三軍團動向的偵察兵匆匆忙忙地朝我跑來。   「大人,不好了,魔族的第三軍團已攻下了山頭,拉法大人的軍隊全軍覆沒!」   一股寒意流過眾人的心頭,剛剛活躍在眾人中間熱烈的氣氛瞬間被降至冰點。   「拉法死了?公主的未婚夫死了!他真的死了嗎?」   幸災樂禍與兔死狐悲,這兩種情感同時流過我的心頭,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十章 死亡天使   「有沒有人逃出來?」哈卡著急地問道。   「沒有!敵人的包圍圈太嚴密了!」   大家全都沉默不語,因為誰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拉法實在是凶多吉少。   「其實法洛德伯爵他為人挺不錯的!」虎特吶吶地在喉嚨裡咕了一句,當初拉法為他解圍,虎特對拉法頗有好感。   「不要再談這個了,大家想想下面的路該怎麼走!」   我粗暴地打斷了虎特的自言自語,現在我很煩躁,想逃避這件事情。   在加裡斯市的時候,我和奧維馬斯就決定不理睬所羅門要塞裡守軍的死活,故意地將出發的時間拖延了兩天。得知拉法被困之後,我也是有心拖延,想方設法製造障礙。捫心自問,拉法的死我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好不容易和公主的關係有所改善,現在拉法卻死了,如月的心裡會怎麼想呢?她會不會怪罪我?太麻煩了,真是令人頭痛啊!」   「那些俘虜怎麼處置?」老將哈卡指著戰俘問我道。   「還用說嗎?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糧食!」   我想也不想,把手一抹,意思是說殺。   命令下得乾脆利落,動作也做得很漂亮,沒有半點猶豫。   我突然意識到我真的變了,變得殘酷,也變得更冷血了。得知拉法的死訊,我雖然有點不安,但這些不安只是因為我擔心皇帝或如月追究起我的責任。當哈卡問如何處置戰俘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殺。   哈卡領命而去,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拉法的死讓大家的心態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現在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變態」了。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喊住了哈卡,補充了一句,「叫皇龍騎士團的部隊執行這個命令!」   皇龍騎士團的士兵,從所羅門要塞一路打到這裡,死傷慘重,這些人對魔族的仇恨最深,由他們來執行屠殺戰俘的命令,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刀在飛舞,血在噴濺,就在我們大敗雄鷹騎士團的凹地邊緣,一排接一排的戰俘被砍去腦袋,屍體則被推入斜坡下,和先前的戰死者疊在一起。得到了人血的滋潤,明年這兒的青草一定長得非常茂盛。   屠殺戰俘時,我就站在凹地邊緣,冷冷地目睹了屠殺的全部過程。場面很血腥,但我沒有吐,甚至連心靈都沒有引起半分的波動,我在練心。   我強逼著自己看完這血腥的一幕,就是為了讓自己做到真正的無情,對敵人絕對的無情。   哈卡、阿蘭德和虎特三人無法忍受這種血腥的場面,他們早早地躲到了一邊去,摀住耳朵,合上眼睛,像鴕鳥般地把頭埋進了沙子裡。   「真的非要殺死他們嗎?」當最後一個俘虜的腦袋被砍下來的時候,羅賓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我道。少年的臉色非常慘白,他嚇壞了。事實上,當戰鬥結束後,那些游擊隊裡的學生們看到超過上萬具人和格魯巴的屍體躺在大地上的情景時,許多人都彎下腰嘔吐起來。   「你應當問問他們為什麼不阻止我!」我把手朝哈卡三人指了指。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不會吧,我哥哥他……」   「沒錯,書上的東西很多都是騙人的!羅賓,你記住!你現在看到的一切,才是戰爭的真面目,這不是遊戲!做一個合格的將軍不是這麼簡單的!你不光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你的部下負責。」   「我明白了……」   「一年前,曾經有個老將軍這麼對我說過: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時,能把個人的情感完全拋諸腦後!如果今天莉莉絲能把父親的死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話,那現在在這裡被屠殺的人,就將是我們了!」我抓著羅賓的肩膀,扳過他的身體,讓他再看一眼堆成山的死屍。   「該走了,時間寶貴,趁現在魔獸聯軍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得知雄鷹騎兵團被殲之後,迫不得已之下,魔族和獸人的軍隊再度聯合在了一起。和眾人商議之後,我們改變了戰術。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帶來的兩萬騎兵分成十個小兵團,分散開來,四處襲擊魔族和獸人的小股部隊。   在洛德村,距離魔族第三軍團主力不過四公里的一個小村莊,四千騎兵不聲不響地包圍了村子,半個小時後,駐紮在鎮裡的一千名獸人步兵大部分都被砍成了碎片。當第二魔將索蘭亞率領步兵主力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支援時,人類騎兵就在他們面前不到百米遠的地方囂張地吹著哨子全身而退,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地死屍。類似的戰鬥發生了好幾次,人類騎兵仗著機動性高,情報及時準確的優勢,專挑軟柿子吃,魔獸聯軍分散在外的小股部隊幾乎都被消滅了個精光。就連他們派出去偵察情報的偵察騎兵也常常有去無回。兩天下來,這種零敲碎打的小戰鬥竟讓魔獸聯軍又損失了近四千人馬。   雖然第二魔將索蘭亞和獸人巴洛一方面收縮軍隊,另一方面四處尋找我們的主力,希望能決一死戰,可惜雙方的情報和機動能力方面相差太遠,他們就像狗熊一樣地被我們耍得團團轉。為了給敵人的士兵增加心理壓力,在這兩天的戰鬥中,我下令每戰不留降卒,下面的士兵也忠實地執行了我的命令。在巴達斯村,被俘的一百二十一個獸人士兵被倒吊在樹上,割開喉嚨,像雞一般地被放干了血。   因為在這個村子裡我們還發現十幾具被獸人姦殺的人類婦女的屍體,這是報復。   而那些被俘的敵方偵察兵,由於有足夠的時間招待他們,挖眼剝皮割舌頭,死法更是慘不忍睹。   殘酷的殺戳令許多魔族和獸人的士兵得了「騎兵恐懼症」,只要一聽見戰馬的蹄聲,他們就會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而死亡天使達克。秀耐達的大名,就是從這兩天起被深深地銘刻在每一個魔獸士兵的心中。   在消滅了雄鷹騎兵團後的第四天,前方傳來消息,青牙龍斯羅和漢斯王子的主力大軍已接近潘傑爾谷地,我下令所有的騎兵撤回潘傑爾谷地休整一天。   位於潘傑爾谷地的聖泉曾經是精靈族的聖地,這兒的聖泉水對於治療傷口和恢復疲勞有奇效。泉水由聖泉山山頂流出,在森林裡的凹地處匯成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泊方圓數公里,湖水清明如鏡。湖泊邊上緊挨著的是一座巨大的廢棄宮殿,這是三百多年前精靈族遺留下來的古建築。一排十二根大立柱支撐起一條闊大的前廊。柱徑粗逾半米,三扇拱形的大山門並排而立。石門早已化為碎石,頹敗倒地。正中是一個立式的三角形大雨蓋,被另外四根望柱支起;上面雕人刻物,工藝非常細膩。這些全是用華美的花崗石築成,上面刻著有翼飛馬,風精靈,半人馬,儘管歷經數百年風霜的洗禮,各種圖像看去仍然栩栩如生,漫長的歲月並不能掩飾它當年的華麗與宏偉。   經歷了幾天的激戰,撤回潘傑爾谷地休整的人類戰士拋開了一切束縛,浸在湖水裡,在這片昔日精靈族的聖地泉水裡盡情地嬉戲打鬧,潑水作樂。   在昔日精靈王用過的豪華浴室裡,我緩緩地擦拭著佈滿污垢的身體。浴池邊上立著一隻獨角獸的石雕,由聖泉山引來的泉水從石雕的口裡流出,注入池子之中。一連幾天的持續作戰,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一下子鬆懈下來,突然間產生的反差令我感到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泡在滾燙的泉水中,我發現下身在不知不覺中硬了起來。   「要是希拉她們跟在身邊就好了,我現在很需要一個女人鬆弛一下……」泉水是溫泉,滾燙的泉水很能刺激起人潛在的慾望,而經歷了長時間的殺伐之後,精神上極度疲憊的男人們往往都精力旺盛,女人是不可缺少的。   可惜潘傑爾谷地裡只有男人,我又不好男風,勉為其難下,唯一的方法也就是用自己的手解決問題了。   「我竟落到這種田地,自己操自己?也太齷齪了吧?」握著下身硬起來的肉槍套送了幾記,越做越不是滋味,天人交攻之下,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做法。   「太沒面子了,忍兩天吧,等回到卡薩斯城再想辦法!大不了再當一回淫賊,來個黑暗時代,七奸八奸的,嘿嘿……」洗盡了身上的泥垢後,我光著身子躺在浴池邊的花崗岩地板上小憩。   「也不知道那只壁虎現在怎麼樣了,這次水淹加裡斯,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極大,沒有背景的奧維馬斯一人是撐不了多久的。希望波爾多不要讓我失望,也只有他能幫奧維馬斯頂住各方面的壓力了。」   就在這時,我心中警兆忽起,逆鱗閃電般地由左臂內跳出來。幾乎在同一時刻,「噌」的一聲弦響,一支弓箭從左邊激射而至,直取我的太陽穴。   危急關頭,我憑著多年養成的習慣,逆鱗上揚,噹的一聲輕響,將偷襲的弓箭斬成兩截。   我的眼角餘光處黑影一閃,一個纖細的人影在浴室門口一閃而逝。   「出來吧,四翼墮落天使!」   我騰地跳起,運轉體內魔族的力量,迅速在身邊表面結成護身的護鎧,綴著刺客的背影追了過去。   刺客的身影快得像只狸貓,我衝出大門,眼光正好捕捉到刺客沒入叢林前的背影,只差一點點就讓她逃掉了。刺客身著帝國士兵的軍服,雖然沒有正面看清她的臉,但背影卻相當地熟悉。   「好像是那個長腿美女啊!」   「大人,怎麼了?」   在大門口,我迎頭撞上了阿蘭德。   「有奸細!命令下面的人加強警戒,戰爭還沒有結束呢!」   我不禁暗叫慚愧,幾天來的連續勝利,讓我和手下的士兵都不知不覺地放鬆了警惕。我的軍隊來自黑龍騎士團、皇龍騎士團以及阿蘭德的學生游擊隊三個地方,由於是臨時組合在一起,彼此間相互不認識。莉莉絲鑽了這個空子,扮成帝國士兵的模樣,竟然輕易地混入了潘傑爾谷地深處而沒被發覺。當莉莉絲行刺失敗逃出來時,外面的士兵正沉浸於大戰後鬆弛的喜悅中,居然沒有一個人出手阻攔。   阿蘭德也捕捉到了莉莉絲的身影,在第一時間跟著我追了過去。   「我來追就夠了!你回去命令下面的人重新整備軍隊!」   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支走了阿蘭德,獨自追去。   我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變身,莉莉絲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儘管有翅膀,莉莉絲卻沒有從天上逃走,這是很聰明的舉動。同樣都是運用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我的墮落天使變身要比她多了一對翅膀,和我比飛行能力絕對是愚蠢的做法。所以她只是利用叢林裡複雜的地形,在一株株參天古木中間左竄右跳。她的做法很正確,可惜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遠,莉莉絲在茂密的叢林裡倉惶逃竄著,卻怎麼也無法將我甩脫,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眼看即將追到她,莉莉絲卻突然停了下來,右手一揚,朝我扔出一個黑乎乎的球狀物體。   「這種把戲在我面前也有得賣!」   我看也不看,逆鱗順著來物的飛行路線輕輕一挑,將它御到身後。   「轟!」   爆炸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的身後冒出了一大團濃濃的黑煙,莉莉絲的逃命法寶被我輕易地破去。   「惡魔,我和你拼了!」   逃命的法寶被破,莉莉絲尖叫一聲,抽出長劍,瘋了似地朝我猛撲過來,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招式。殺父之仇再加上大肆屠殺她的部下,也難怪她這麼恨我。   我舞動逆鱗,不緊不慢地招架著她的瘋狂攻擊,雖然莉莉絲在和我拚命,可惜我們倆的武藝相差了好幾個級別。擋了她幾劍之後,我瞅準一個機會,趁著莉莉絲一劍刺空,招式用老的機會,逆鱗一刺一絞,絞飛了莉莉絲手中的劍。   莉莉絲狂叫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迎胸向我戮來。   我隨手拋掉逆鱗,左手抓著她持匕的右腕,用力一扭,匕首掉在了地上,而莉莉絲也因為這個動作,整個人都撲到了我的懷裡。我左手抱著莉莉絲失去平衡倒過來的身體,緊緊地將她摟祝驚慌之下,莉莉絲張開嘴,雪白的牙齒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冷冷一笑,運足力量護住頸部,讓脖子變得有如橡皮般堅韌,硬受她一咬。   同時頂起膝頭,擋住了她下面針對我下身的膝撞。   膝頭碰著膝頭,莉莉絲痛得彎曲了身子。乘著這個為父報仇的少女無力反抗之際,我抓住她變身後在背部的黑色羽翼用力一扯,劇烈的撕痛令這個從未吃過苦頭的少女慘叫著癱倒在我的懷裡,再也無力反抗。   雖然翅膀只是變身後生成的,但背部神經敏感,被我用力一扯,也必然是骨肉分離的疼痛。我還算手下留情,不願給莉莉絲的身體造成直接的傷害,用力不是非常大,否則的話絕對能讓她痛得昏死過去。   莉莉絲全身脫力,全靠被我抱著才不至於摔倒,已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把莉莉絲平放在地上,手指理了理她有些亂的頭髮,細細地打量起莉莉絲的相貌來。那天我殺死她父親時,由於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卡那羅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莉莉絲的長相,現在才是真正地正眼看她。   莉莉絲生得俏秀無倫,相貌不比卡尤拉遜色多少,尤其那雙秋水般的雙眸上那兩道細長的柳葉眉,飛挑得非常漂亮,一看就猜得出她過去一定是個活潑快樂的少女。可惜因為連受打擊,一張玉臉失去了血色,略嫌蒼白了點,雙眸中充滿了深切的悲傷。   莉莉絲喘著氣,額頭上流著冷汗,衝著我怒叱道:「殺了我吧,不然你會後悔的!」   她盯著我的目光裡射出無窮的恨意,這種恨意雖讓我難受卻無法令我害怕。   卡尤拉的眼中流露出的怨毒能令我產生殺死她的衝動,而莉莉絲眼裡的仇恨,卻能讓人覺得她楚楚可憐。   如果是半年前我遇到這個場面,我會覺得她可憐,但現在,我不會產生這種感情。   「殺你?我從來不殺女人!」我冷冷地對莉莉絲說道,「我要強姦你!就在這裡強姦你!」   現在的我已不是從前的我,從半個多月前離開風都的那一天起,我就有意識地將自己心靈引上一條黑暗之路。那天當我冷漠地看著三千名戰俘在離我不到十步遠的地方被一一地砍下腦袋時,我已成功地把自己的仁愛之心,同情之心,所有的會阻礙我的個人情感完完全全地封印起來,取而代之的一顆冰冷無情的殺者之心。   安達死了,沒有了情感的抑制,沒有了愛的制約,性格上變得越來越無情的我,終於將隱藏在我心中的那個冷酷,功利,肆無忌憚的我完全釋放了出來。   現在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束縛我的慾望了!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我殺了卡那羅,現在又要強姦她的女兒,想想都是非常令人興奮的事情。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十一章 黑暗之路   和黑暗時代失去理性四處強姦少女不同,也和在尼爾斯城一時興起上了娜依秀不同,我現在強姦莉莉絲,我的頭腦一直保持著最清醒的狀態。   強姦她,對我有很多好處!   一方面是我的身體現在正需要一個女人發洩,另一個原因也是出於戰爭的目的。卡那羅的女兒被我強姦了,這個消息要是傳到魔族耳朵裡,上至斯羅,下至一個普通的魔族士兵,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大的污辱。出於對我的強烈仇恨,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追殺我。憤怒的野獸是可怕的,可是憤怒的野獸也最容易掉入陷阱。   我封住了莉莉絲四肢的力量,她的雙手雙腿還能勉強移動,但就像得了重病般,只能做一些象徵性的反抗。背上的翅膀太礙事,我隨手加強了封印的力量,重新將其封入莉莉絲的體內。然後我解除了身上的「魔身護鎧」,少了護鎧的遮掩,我赤裸的身體立刻清楚地暴露在莉莉絲面前。   我彎下腰,雙膝跪在莉莉絲的纖腰兩邊,兩手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我追著莉莉絲已跑了幾公里,這兒是森林裡非常僻靜的一角,方圓千米之內,除了我和她以外,沒有第三個人。   「你要做什麼?不……不要……救命!」   莉莉絲的四肢無法動彈,只能靠扭動著腰肢來逃避我的侵犯。在我的眼裡,莉莉絲扭動的腰肢變成了最誘人的挑逗。對我來說,少女驚恐的尖叫卻比任何的淫聲浪語都要動聽百倍。   我並沒有將她一下子剝個精光,莉莉絲的身上還保留著一件粉紅色的內衣以及一條遮往下體的白色小內褲。我一手握著下身堅硬起來的肉棒,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放肆地盯著莉莉絲玲瓏浮凸的軀體。渾圓纖細的腰肢,平坦結實的小腹,這些都是上天贈予她的美麗禮物。粉紅色的內衣下,一對飽滿的雙峰正欲裂胸而出。此時我早已慾火大盛,下身的肉棒繃得有如鐵棍般堅硬,肉莖表面青筋暴出,看上去有如一條可怕的毒蛇。   我解開了莉莉絲身上部分的禁制,讓她的手腳恢復了行動能力。恢復行動能力之後,莉莉絲的處女之身已經忘卻了恥辱和羞怯,就連殺父之仇她也顧不上了,只想著逃走。驚恐萬分之下,她趴在地上,屁股翹得高高的,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爬行前進,雪白的大屁股在我的面前搖搖晃晃,強烈地刺激著下身的慾望。因為緊張與害怕,她連站起來行走都忘記了。   「跑吧,跑吧,這樣奸起來才過癮啊!哈哈……」我像貓玩耗子似地戲弄著莉莉絲,等她爬了幾步遠,我伸出手,手指勾住內褲的邊緣,輕輕往後一拉。   「呀!」   就在莉莉絲再次的尖叫聲中,內褲離體而去。我接著一個惡虎撲食,整個身子壓在了莉莉絲的背上,胸部緊貼著她光潔平滑的玉背,小腹緊靠著柔軟的豐臀,兩人的身軀緊緊地摟在了一塊。   「尺寸不小嘛!」   我壓在莉莉絲背上,一把扯碎她上半身唯一的內衣。   「注住手……惡魔……」莉莉絲大聲尖叫著,但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的雙手緊緊地捏著她胸前那對飽滿的肉球上,粗暴的搓動著。魔族的女孩胸脯尺寸都比起人類來一般都要大一點,落在我掌中的乳房柔軟而有彈性,捏起來非常地過癮。   「果然是處女啊!處女幽香,真不錯啊!」   「胸部好大啊,真有彈性!」   「你放心,對處女我會很溫柔的,今天我會讓你得到無數次的高潮!」   我扭動著腰,堅硬的肉棒在莉莉絲的檔部碰來碰去,她急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拚命地掙扎著想將我甩脫,可惜雙方的力量相差太遠,牢牢地被我壓在地上。   「拚命地喊吧,這兒都是我的人,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記住這個偉大的時刻吧!」   沒有半點前戲,我將莉莉絲牢牢地壓在地上,因繃得太緊而變得充血通紅的龜頭對準鮮嫩的肉唇,狠狠地扎刺下去。   「呀!」   肉穴遭受巨物的撞擊,莉莉絲驚慌地扭過頭,眼中充滿了恐懼。   但這一擊的結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身經百戰,捅破處女膜無數的肉棒,居然沒有插進她的處女穴裡,我的龜頭擦著她的肉唇滑到一邊去了。   「怎麼了?難道太久沒幹這事了,失去準頭了。」   我不甘心地又試了幾次,卻仍然失敗,每次龜頭都在入口處受到阻礙,滑到一邊。   就在這時,被我壓在身下的少女身體一緊,她的腰肢一扭,竟掙脫了我的壓制,緊接著我的眼前了出現五隻纖細的手指!   莉莉絲拼盡最後一點力量,五指直取我的雙目。   好在她的力量無法傳到手臂,這一招雖然事出突然,卻只是虛有其表,我的頭一側,輕易地躲開了這一擊。閃過她這一擊之後,我抓住莉莉絲的膝蓋彎處,用力地向兩邊分開,將她的陰戶清晰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我要看個究竟,到底是什麼東西令我的肉棒無法插入。   莉莉絲下身穴口處的兩片嫩肉像兩扇門似地合了起來,緊閉得連根針都插不進去,就是它們將我的肉棒拒之門外。   「是鎖陰術!」   鎖陰術是擁有黑魔族血統的女子保護自身貞操的一種方法,練有這種奇術的女子,她們能通過控制下身陰道的肌肉牢牢地閉合起來,令男人的肉棒無法插入,保護自己的身體免遭男性的侵害。   我加在莉莉絲身上的禁制只能令她體內的力量無法傳輸到四肢,而身體卻不受限制。眼見貞操不保,莉莉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牝戶處,緊閉肌肉,逃過了我致命的一擊。   「你以為能控制下身的肌肉,就能保住自己的貞操了嗎?這一招對普通人還有用,但對我是無效的!我最少有三種方法可以破去這一招!」   只要將莉莉絲身體的力量完全封住,失去了力量的支持,這一招也就不攻自破。還有一種再簡單不過的方法:一拳將她打昏了,失去了意識,也能打開莉莉絲緊閉的肉唇。   但這兩種方法我都不想用,為了證明我的肉棒有捅破天下最堅硬的處女膜的能力,我要用最直接的方法佔有她——強行闖入!   對於這個和我有殺父之仇的少女,我根本就不想像對待倫蒂爾那樣把她變成我的性奴,我想做的,只是在她的身上發洩我的慾望。埋藏在我心中的惡魔被釋放出來後,我不需要再抑制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為所欲為,我發現放縱自己原來是這麼快樂的一件事。   「我可以控制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的運作,運足力量時,我的肉棒連鐵板都能刺穿,準備接受吧!」   我抓過扔在一邊的褲腰帶,將莉莉絲的雙手綁在一起,然後在茂林裡找了一株高度適中的大樹,把她的手固定在了一根粗大結實的樹枝上。莉莉絲的雙手被吊在空中,僅靠腳尖踩在地上勉強支撐著身體。   「你這淫魔,殺了我吧!不然你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被半吊在空中,莉莉絲拚命地緊閉著雙腿,使勁地把腦後的長髮甩到胸前來,希望能籍此掩蓋暴露的軀體。   「我說過我不殺女人的!」   我收回墮落天使變身,將身體轉化為龍戰士形態。四翼墮落天使的翅膀比龍戰士變身多了一對,可惜上面沒有觸手,在強姦少女時幫不上什麼忙。   龍翼上的翼手抓住了莉莉絲的腳踝,接著向兩邊展開,雖然莉莉絲拚命掙扎想收緊雙腿,可是她的兩條長腿還是被我強行扳成了近一百二十度。   「準備好了嗎?小辣椒,我要進來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欲仙欲死的!」   我把臉貼在莉莉絲的雙峰上,嘴裡含著一隻粉紅色的乳頭慢慢地吮吸著。在全力進攻前對她肉體進行戲弄,更能滿足我淫虐的愛好。   「你可以佔有我的身體,可是我的心是不會向你這個惡魔屈服的!如果我今天不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你對我做的一切!」   貞操即將不保,莉莉絲反而收起了先前少女的恐懼與害怕,兩眼射出堅強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才不要你的心呢!我只想強姦你!」   我的雙手緊緊地抱住莉莉絲的纖腰,固定住她的身體,運足了龍力的肉棒象根鐵棒一樣朝天豎著。我把龜頭對著穴口,開始了第一波的進攻。   我的龜頭分開了陰唇表面的稀疏的陰毛,向裡面刺去。莉莉絲把下身的陰道閉合得沒有一絲縫隙,雖然我的肉棒堅硬如鐵,連頂了十幾下,還是不得其門而入。   明知這道防線最終肯定會被我突入,莉莉絲仍然不願意放棄,倔強地抵禦著我的攻擊。   我抬頭望著她的臉,發現莉莉絲的牙齒緊咬著嘴唇,嘴角邊流出一絲鮮血。   剛才她雖然頂住了我的攻勢,但下身仍然被我的肉棒撞得疼痛無比。   「很堅強嘛!第一回算你勝了!」   「強攻不行,那我就來點溫柔的!」   我鬆開翅膀上的觸手,讓莉莉絲的雙腿合攏。我繞到她身後,從後面抱住她的身體。這一回,我一改先前粗暴的動作,再次含住莉莉絲的乳尖,舌頭撥弄著淡紅色的乳暈,牙齒輕輕地嚙咬著小而精巧的乳頭。如果我能成功地挑起莉莉絲體內的情慾,燃燒起她體內的慾火,也可以破去她的鎖陰術。   嬌嫩異常的乳尖被襲,莉莉絲只覺得渾身如同觸電,忍不住長長的呻吟了一聲。   「有反應了,看來你也不是石女嘛!」   我的右手手指趁機捏夾住另外一點櫻桃紅,彈撥了起來,而左手也攬著莉莉絲的下身部,輕揉著她的陰戶。在我的挑逗下,莉莉絲胸前的兩顆柔軟的乳頭很快就漲大勃起了。   飽受摧殘的莉莉絲憋著氣,臉漲得通紅,默默的忍受著我的猥褻,她還在苦苦忍耐,從心靈到肉體上都在抵抗著我,但她的眼中已流出了屈辱的眼淚。   「你的下面好像開始變得柔軟了!」   盡情地玩弄了莉莉絲的雙乳之後,我彎下身子,伸出溫濕的舌頭,在她那迷人肉唇上來來回回地舔著。   莉莉絲淚跡斑斑卻又堅強的清秀臉龐很容易讓人產生萬分憐愛之情。可惜現在的我已心如磐石,不為所動,反而更加激發了我體內的獸性。   我的口技乏善可陳,畢竟大多時候都是家中的美女為我服務的,但對於莉莉絲這樣初經人道的少女,卻已是綽綽有餘。   我的舌頭攻勢果然找對了莉莉絲的死穴,由於將力量都集中在下體,莉莉絲陰唇周圍的觸覺變得極其敏感,她的下體被我的舌頭撥弄得瘙癢難忍。在我靈活的挑逗下,一直抗拒我的肉唇也慢慢地分泌出粘稠的愛液,把門的肉唇也變得越來越柔軟。   隨著我挑逗動作的加劇,莉莉絲原本因裸露而微涼的身體慢慢的燃燒了起來,柔軟的胴體漸漸地發燙,白皙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悲憤蒼白的面容也因逐漸升起的快感而露出嬌羞的表情。體內女性本能的覺醒,正從內部一點一點地研磨著她脆弱的防線。   儘管莉莉絲用憋氣的方法來抑制快感的產生,可是鼻腔裡漏出來的哼聲還是清楚地向告訴了我,她的身體開始背叛她了。   我把舌頭和唇都貼在外露的陰唇上,用力地吮吸著,從兩片肉唇的縫隙中洩露出來的蜜汁被我不停地吸入口中,「魔鬼!礙…殺了我吧!」   體內的慾火越燒越旺,莉莉絲快支撐不住了,她絕望地叫罵起來。她設在下身堅固異常的防線,此時已明顯地軟化了。   「第二回合要開始了!」   我瞅準時機,再度扳開莉莉絲的雙腿。這回我改變戰術,運轉龍力,下身的肉棒開始縮小,很快就濃縮成食指般粗細。   肉棒變細了,堅硬度幾倍地增強,而突破能力更是成倍地向上翻。   我用手掌握著自己的巨龍,把所有的護身力量都集中在下身,龜頭頂在莉莉絲的肉唇上,像舉重般地向上頂。   她的下體已變得軟化,現在這麼一頂,雖然沒有突入,可是我的龜頭和陰唇接觸的地方卻明顯凹下去了一塊。莉莉絲的身體被我的肉棒硬生生地「頂」了起來,她全身的重量現在都集中在陰唇入口處一指粗的面積上,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被龜頭頂入的凹痕越來越深,緊閉的肉唇正在慢慢地打開。   「快要開了!」   我兩眼發亮,左手抓住莉莉絲的乳頭再次用力拉扯。上半身傳來的痛麻刺激有如落井下石,更令她無法專心對抗下身的侵犯,一時失神下,保護陰唇的力量不繼,下陰一鬆。   「不!」   就在少女絕望的慘叫聲中,隨著「噗」的一聲輕響,我的肉棒象毒蛇一般地插入了莉莉絲的陰道裡。   「呀!」   「進去了,哈哈!」   儘管莉莉絲拚命地收縮陰道,可是前端的龜頭已成功地擠入了她的身體裡。   異物闖入,被吊在樹上的她驚恐地搖晃起來,妄想將我的肉棒搖出去。   「哈哈……太遲啦!」   「裡面好濕好滑好熱啊!」   我死死地抱住她的腰,十指深深地陷入臀肉裡,固定住她的身體,以免剛剛取得的勝果功虧一簣。前進的阻力仍然很大,但莉莉絲的防線被我打開了一個缺口,這一回,無論她怎麼收縮陰道,卻再也無法阻止我的肉棒前進。   「現在我看你還能再支撐多久。」   我沒有趁勝追擊,肉棒原地不動。夾緊男人的肉棒,是男女交合時女方為了給男方快樂而常做的事。要想保住貞操,只能靠夾緊我穿入她體內的龜頭來阻止我前進,可是夾緊我的肉棒,卻又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感,現在的莉莉絲就處在這麼一種矛盾中。   「唔,夾得好緊啊,真爽啊!我要開始放大了!」   有了支撐,不怕肉棒滑出來,我解除了下身力量的抑制,縮成一根細棍的肉棒開始膨脹,很快恢復了原來尺寸,美麗的陰唇被嬰兒手臂般粗細的肉棒撐得變了形。   我解放出來的雙手也沒有閒著,在莉莉絲全身上下四處撫摸,又揉又撓,一分一分瓦解著她殘餘的抵抗意志。   現在,光靠夾緊陰道,已不能阻止我的肉棒前進了。在體重的作用下,破入她體內的肉棒象蚯蚓穿地般地一點一點向裡鑽,很快就前進到了處女膜的位置。   「呀……不要礙…」   看著莉莉絲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我的心頭卻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意。   肉棒繼續前進,擠壓著處女膜,莉莉絲的處女膜向裡彎曲著,變形著,它還在為保護主人的貞操做最後一分努力。   「嘗嘗什麼叫極樂地獄吧!」   成功在望,我反而不急了,決定最後再羞辱莉莉絲一番。我抱住莉莉絲的腰,減輕了她身體的重量對處女膜的壓力,暫時停止了龜頭前進。同時我把龍力注入下體,讓肉棒繼續膨脹,表皮的溫度也不斷地升高。莉莉絲只覺得下身象含了一棍燒紅的木棍似的,痛、熱、麻,各種各樣的滋味由肉穴處傳來,刺激著這位少女不停地扭曲著身子,在強烈的刺激下,她的肉壁也保護性地不停地分泌出大量粘稠的液體。   儘管已被我插入,可是莉莉絲的下身仍然繃得極緊,如果沒有充分的蜜液潤滑,不但她會受到重創,就連我的肉棒也會被磨擦得發痛的。我故意用灼熱的肉棒刺激她的嬌嫩的陰道,也是為了讓她的下身充份地潤滑。   我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身體,生怕弄破了處女膜,費了很大的勁,我才將插入的姿勢由前面變成了後背插入。   「哈哈,開始出水了,好多啊!」   破瓜在即,知道貞操即將不保,莉莉絲把頭扭到一邊去,不肯讓我欣賞到她痛苦的表情。   「差不多了,水夠了了!開始計數!」我從後面捏著她的兩粒椒乳,用力地扯了扯了。   「十,九,八,七……」   我大聲喊著數字,我要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何時被我破瓜的,從心裡上再次羞辱她。幾乎就要放棄反抗的莉莉絲,聽著我的報數聲,被激發起了最後一分鬥志,肉穴徒勞地收縮著,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仍然不願意放棄。   「真是一顆辣椒啊!好!這樣的女人才夠味呢!」   「六,五,四,三,二,一!」   「接受吧!」   我大吼一聲,兩手一鬆,在同一時刻,我將她身體的力量禁制完全解除。   莉莉絲的肉穴裡灌滿了身體分泌出來的蜜液,變得濕滑異常,磨擦力大大減小,光靠肉壁的擠壓已遠遠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體重,她的身體迅速地往下墜。   恢復了力量的莉莉絲掙斷了縛住手腕的褲腰帶,一肘轟向我的面門。   這個動作也加快了她身體下墜的速度。   就在這時,我的下身傳來了一股突破了什麼障礙的輕鬆感,我的龍槍已刺穿了她處女的象徵,擠出了破處開苞的血花。   莉莉絲痛得大聲尖叫起來,轟向我腦門的這一擊變成無力的捶打。   「嘿!終於進去了!小辣椒,你的下面好熱好緊啊!」   莉莉絲臉上的痛苦表情極大地滿足了我心中最黑暗的慾望。我的肉棒被她的體重推到最深處,龜頭牢牢地頂著她子宮頸口的嫩肉。   我趴在莉莉絲的後背上,壓得她彎下了腰,雙手緊握著她的乳房,又揉又捏,而插入她體內的肉棒也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抽插個不停。莉莉絲的反抗已經全面崩潰,下體的肉穴完全軟化,我的龜頭一下一下重重的叩在莉莉絲的子宮頸口上,每一下的撞擊都伴隨著恥骨相擊的聲音。   「礙…你這個……惡魔……我會殺了你的!觟P健覛葑Y蚶蛩苛髯爬嶠新鈄牛捕~拿懇淮蚊土業某遄捕際溝盟猁盲等k蚓繽炊蒯N僰_岸衲⑶課冶糾淳褪嵌衲江Σ_戀吶ルq陀Φ痺詿采希q商□璧杜f溝模q□裁椿鞍。】褳砦揖徒棠閽趺醋□桓穌嬲狶oУ□窊wuuu]覛蔇炊a紆蕍#A?   插了幾十下之後,我猛的抽出肉棒,發現巨大的圓柱體上粘滿了鮮紅的血絲,而莉莉絲的下體經過我剛才的暴虐,潺潺流出的愛液當中也夾雜著奪目的鮮紅。   我把手指在鮮血中抹了一把,放口中品嚐,處女血的腥味令我覺得非常的美味。   「嘗嘗自己處女血的味道吧!」我把沾滿了處女血的手指塞到莉莉絲的嘴裡,強迫她品嚐自己落紅的滋味。   「味道怎麼樣?呀,還咬我!看我干死你!」   手指被咬,我憤怒地將肉棒以最粗暴的動作猛插回去,這一下又凶又狠,令莉莉絲的整個身體都痛得痙攣起來,她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感受到莉莉絲痛苦的痙攣,聽著她痛楚的抽噎,我興奮到了極點,就這麼以征服者的姿態,將肉棒從後面一記接一記地在在她的體內抽送著。沒有如水的溫柔,沒有完美的靈肉合一,唯一留給她的,只是為了追求我個人快感的暴虐。   在激烈的強暴中,莉莉絲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因為疼痛,她的身體流出了大量的冷汗,將光潔的皮膚浸潤得滑不溜手。反抗毫無用處,她只是彎著腰,雙手按在身前的樹幹上,像狗一樣地翹起屁股,被我從後面狠狠地幹著。身體象木偶一般,隨著我抽插的姿態,來來回回前後擺動。   又粗又硬又熱的肉棒在莉莉絲體內一前一後地拉個不停,像鋸子般撕扯著她的肉體。而我也一改往日強姦少女時先粗暴後溫柔的手法,著著都是重手,五指用力掐著她的乳房,力量重得幾乎要把乳房捏爆,而在她的肉穴裡的巨龍,也是象對待生死大敵一般的猛攻強幹,插得她兩片陰唇都翻了出來。   「嗚,礙…爸爸……啊!」   如此暴力的虐待,再堅強的女性也承受不了,莉莉絲被我奸得慘叫連連,淚水,口水不停地飛濺出來,她雙手撐著的大樹,也在劇痛中被她的手指抓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指痕。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抽插之後,我也已經控制不住,肉棒端頭一陣麻癢,已到了噴射的邊緣。   「要來了,接受吧!」   「你會後悔的!」   儘管痛得臉都變了形,滿臉都是淚水,可是莉莉絲的意識仍保持著清醒,惡狠狠地詛咒我道。   「後悔?如果沒有強姦你,我才會後悔呢!」   我將抓著她乳房的雙手收緊,將她的身體用力地往後推,將龜頭硬生生地擠入她的子宮內,使我的肉棒和莉莉絲的子宮緊密地接合在一起。   「射了!」   我大聲地呼喊著,身體一顫抖,滾燙的精液隨著我粗重的呼吸聲,一波接一波地噴射而出……憋了快一個月的精液得到發洩的去處,我滿意地鬆開雙手,舒了一口長氣,失去了支撐的莉莉絲象爛泥一般地癱倒在林地上。她側著頭,染滿汗水的秀臉被散亂的長髮遮掩,胸口一起一伏地動個不停,原本漂亮完美的球狀乳房上面也佈滿了一道道紅紅的指櫻至於她的下體,更是狼藉一片,被我的肉棒強行撐開的陰唇現在成了一個開了口的山洞,止不住地顫抖著。紅紅白白的血液精液正從那飽受摧殘的花谷中滲流出來。   喘了口氣,我渲洩了一發的肉棒很快又硬了起來。   「你的屁眼我還沒有動過呢!我們再來第二輪吧!這一回,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辦法把屁眼也封住!」   我淫笑著彎下身子,雙手托起莉莉絲的腰肢,重新恢復活力的肉棒在她的菊穴上打著轉,正準備塞進去開了她的後庭。   「咦!」   就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一樣不尋常的東西,我的心猛的一痛。   讓我心痛的東西是逆鱗。   彎下腰時,我的目光恰好把先前扔在地上的逆鱗捕捉到視網膜裡,逆鱗中間的那道裂縫就在那一瞬間,像針一樣地刺入了我的心裡。   「安達?」   我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安達的哭泣聲。   「以安達的性格,如果她發現我這麼對待一個女孩子的話,一會非常傷心的吧。」   「嗨,我到底在作什麼啊?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吧!」   勾起了心中的隱痛,頓時令我慾火全消,挺立的肉棒也慢慢軟化下去。   我有點後悔了,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後悔。   我只為剛才的粗暴而後悔,只是粗暴,不是姦淫,我的心態就像鱷魚吃完獵物後流下的一滴眼淚。   「我知道你恨不得吃我的肉!你恨我吧!盡情地仇恨我吧!我會放了你的!   有本事的話,你就帶兵攻入帝國,在戰場上殺死我吧!我會在加裡斯城等候你的大駕!」   放開莉莉絲時,我在心裡問自己。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的話,我會不會再強姦她?」   「會的!我還是會這麼做的,只是不會像剛才那麼粗暴。」   「如果下次我再在戰場上抓到她呢?」   「我還是一樣再強姦她的,頂多我會把她變成我的性奴,讓她受的傷害少一點吧。」   我並沒有將莉莉絲馬上放走,而是弄昏了她,將她暫時藏在一個樹洞裡,莉莉絲對於我的下一步計劃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我不願意有人知道莉莉絲已落到了我的手中,因為即將發生在莉莉絲身上的事情,將殘酷得連我們自己部下都未必能夠接受。   暫時留著她,是因為我要讓所有的魔族士兵都知道這麼一件事:卡那羅的女兒,古格拉的黑玫瑰,被我強姦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一集 第十二章 極樂中的屈辱   帝國的雨季,陰雨連綿,空氣潮濕得令人討厭。這種陰雨朦朦的天氣還將持續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是距潘傑爾谷地七八公里遠的一個小村莊,村子裡的居民早就逃光了,除了我和莉莉絲,這裡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下午,暴奸完莉莉絲之後,我回去找到阿蘭德一夥人,交待完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後,我就獨自一人帶著莉莉絲離開了潘傑爾谷地。   我抱著莉莉絲找了一間廢棄的房間住了下來,我在屋裡生了一堆火,搭了個爐架,放上銅壺燒起了肉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肉香。火堆裡的木柴因為過於潮濕,燃燒時不時地發出滋滋的聲響。   莉莉絲就隔著火坐在我的對面,她的身上裹著一條厚厚的行軍毯,目光呆滯地望著跳躍的火焰。被我強暴之後,她就一直是這麼一個表情。   「我的朋友告訴我,你的部下一直在這裡,下午的時候,他們還在這兒打過尖。」   「你看,這兒還留著他們到過的痕跡!」   「等他們回到這裡時,我會放你走的!我說過我不殺女人的!」   無論我怎麼引起話頭,莉莉絲就是不肯說話,甚至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她就像傻了一般,眼珠呆呆地望著火苗,一眨不眨。   「你再不說話,我會再強姦你的!」   可是她還是不說話,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唱獨角戲。   「我明白了,是不是今天我太粗暴了?我說過要讓你高潮無數次的,好像下午我並沒有做到!沒關係,我們還有的是時間,現在再補上也來得及!」   我站直身子,當著莉莉絲的面開始脫衣服。看著我脫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莉莉絲依然沒有反應。   「強姦少女的事情,我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有一點我是無法接受的,那就是我不希望被我強姦過的少女在事後變成了白癡!既然你現在想要變成一個呆子白癡不說話,那我就用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來喚醒你的意識!」   我說著一把扯去了莉莉絲身上的毛毯,扔在一邊。毯子下面的莉莉絲仍是一絲不掛,強暴過她後我曾用回復魔法治癒了她身上的創傷,她的身體依然像美玉雕刻般光澤動人,一點也看不出曾被我強暴過的痕跡。望著莉莉絲赤裸的嬌軀,我的肉棒很快又硬了起來。   我抓著她的肩膀讓她跪伏在自己面前,我握著肉棒並不急於塞進她的嘴裡,而是用紅得發紫的龜頭頂在她的嘴鼻間來回磨蹭,這樣的污辱,莉莉絲仍像玉石美人一般,身體還是沒有做出半點反應。   「我要用這條弄破你處女膜的肉棒幹你的嘴!」   我大聲說道,手指捏開她的櫻桃小口,把肉棒強行塞入她的口中。   帶著腥味的肉棒入口,莉莉絲開始有反應了,她用舌頭頂著龜頭想將入侵的肉棒給頂出去,卻被我在後腦勺上一壓,整根肉棒又滑進直達喉嚨深處,咳嗽了起來,我把肉棒拔出半截,讓莉莉絲有喘息的機會。   我命令道:「有反應了嗎?用你的嘴吸我的肉棒,用舌頭上我的龜頭上打轉!」   莉莉絲望了我一眼,眼皮很不正常地眨了一下,接著她舉起雙手,握住我的肉棒,開始吞吐了起來。   看著一直沒有反應的少女,突然一反常態地跪在自己腳下用舌頭仔細地舔著我的龜裂,其間的變化之大,也令我感到有些意外。莉莉絲那跳動的眼皮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她發癡發傻,完全是裝出來的!   「難道她想……我明白了……能伸能屈,果然是辣椒的性格啊!」   莉莉絲把我的肉棒完全含在嘴裡,啾啾地吸吮,我也隨著她鼻中的的哼聲也開始做出挺起屁股的動作。她的嘴可稱的上是櫻桃小嘴,巨長的肉棒放進她的嘴裡,稍一前進,就頂到了她的喉端。   「對,就這樣,很乖嘛!用手套送!舌頭要打轉!」   我將計就計,一方面享受著少女口交的快感,另一方面也對她加以口交的指導。我的手也沒有閒著,手指伸到她玉峰處不停的揉捻著蓓蕾,我用上了家傳的挑逗少女的銷魂手,動作極其的溫柔。不管莉莉絲心裡怎麼想,理智是多麼的堅強,但肉體對外界刺激本能的反應卻是意識所不能抗拒的,由胸部傳來的陣陣酥麻的充實快感使她本能地縮緊嘴唇。   雖然肉棒被莉莉絲吸得很爽,可是我卻一直有意地保持著很清醒的表情。莉莉絲忍辱負重地為我口交,她是想等我精神鬆懈時突然發力,用牙齒咬斷我的肉根。所以她的性格,只要我還保持著較清醒的神態,她就絕對不會動手。   我盡力地延長莉莉絲動「齒」的時間,以便多多地享受她為我口交的快感。   可愛的小辣椒,這回你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一會兒我一定會幹得你高潮疊起的!   「唔,好爽啊!幹得真不錯,以後你就做我的性奴吧!」   「努力吧,快要出來了!」   莉莉絲吸了好長一會兒後,我裝出逐漸迷醉的樣子,我的表情有真有假,為了報仇,莉莉絲確實做得相當不錯,看到我射精在即,莉莉絲加快了速度,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演練,她的動作已由生疏變得熟練了。我的肉棒在她口腔時,滑嫩的舌尖總能準確地點在我的龜裂之上,一波接一波地刺激著我下身的性慾。要不是身經百戰,我恐怕早就在她的口裡洩出來了。   玩也玩夠了,該給她機會了。   我放鬆精關,在莉莉絲的全力吮吸下,龜頭很快就敏感得暴漲難耐,我強壯的腹肌也開始繃緊。   「唔,好棒啊,要射了!呀!」   時機到來,我覺得渾身一暢,站著的兩條腿用力地夾住莉莉絲的腦袋,狂吼一聲,就在莉莉絲口中射出一堆精液。   射精中,我仍然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雖然閉著眼睛享受,卻沒忘記用心眼探測莉莉絲身體的反應。為了讓我徹底地鬆懈,莉莉絲兩頰蠕動,嘴唇含著我的龜頭用力地吮吸著,竟將噴入她嘴裡的黃金精液一口一口地吞嚥下去,彷彿要把我的肉棒裡的最後一滴精液都搾乾。   「唔,爽歪了!」   我的下身危機四伏,但這種危機中的快感卻最強烈的。   「要來了!」   射了精,我的肉棒開始軟化,而莉莉絲全身的肌肉卻在這個時候繃緊了。   就在我的最後一滴精液被吸出來的一瞬間,莉莉絲呆滯的雙眼突然殺氣大盛,牙關猛地收緊,握著我的肉棒的十指也同時發力。   「太天真了吧!這樣就想咬斷我的肉棒?」   就在她的牙齒咬下前的十分之一秒,我聚集在小腹處的龍力開始發動,強悍的龍力注入肉棒之中,正在軟化的肉棒重新變得堅硬如鐵。任她怎麼抓咬,也不能損傷我分毫。   「你上當了!哈哈哈,想咬斷我的肉棒,下輩子吧,呀,好痛啊!」   我疏忽了一件事:我的龍力可以護住我的肉棒,卻無法保護陰毛。咬不斷我的肉棒,莉莉絲竟抓住我肉棒上黑乎乎的陰毛用力地拉扯起來。   雖然我反應其快,及時制住了她的行動,可是下身的陰毛卻還是被莉莉絲硬生生地扯掉了十來根,痛得我滋起了嘴。   「可惡!」   差點陰溝裡翻船,我一把將莉莉絲推倒地上,血液中暴虐的本性又一次地冒出了苗頭。但莉莉絲仇恨的眼神卻讓我打消了再次暴奸她的主意。   「你以為我會像下午那樣粗暴地對你嗎?你錯了!」   「我偏偏要用最溫柔地手段干你!幹得你高潮疊起,幹得你像最淫蕩的淫婦一樣浪叫不止,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死去活來!」   我抓住莉莉絲兩條粉雕玉琢般的修長美腿,高舉著向胸前反壓,讓她的大腿和胸脯緊緊地靠在一起。這個舉動令她的秘處開始向外挺出,肉唇受到兩側的拉動而使得中間的縫隙擴大,隱密之處一覽無遺的暴露在我的面前。   「很漂亮的花瓣嘛!如果我把肉棒插進你的肉穴裡,輕輕地抽送,會是怎麼一個情景呢?」   我並不急於動手,而是用眼睛盯著她的漂亮的肉唇看。視奸也是淫虐的一種手法,對女性精神上的打擊絕不下於任何一種暴力摧殘。柔能克剛,對於莉莉絲這種性格的女孩子,暴力的摧殘是很難將她的精神防線擊潰的,這種精神上的打擊更能摧毀她的意志。我已經凌辱過她的肉體了,現在該輪到她的心靈了。   「你要奸就奸吧!不要玩這種花樣!」   很顯然,莉莉絲受不了肉體被男人欣賞帶來的無形壓力,她閉上眼睛,認命般地把頭扭過了一邊。   我沒有動手,只是低下頭,故意把眼睛和肉穴的距離又拉近了。   「這世界上有一種女子,她們非常的淫蕩,甚至男人只要用眼睛看著她們的身體,這種淫婦的下身就會自動地流出水來。」   我邊說邊往莉莉絲的肉唇上吹熱氣,細如蛛絲般的麻癢,撩拔得嬌嫩的肉唇不自覺地收縮起來。   「真有意思啊,還會自己動啊!我再吹吹看!」   我繼續往肉唇上吹熱氣,濕熱的氣體帶來的麻癢,刺激得莉莉絲時不時地發出苦樂難辨的嗚咽。她的身體拚命地扭動著,可是我的手卻按得極緊,像釘子一般地將她的身體完全釘祝「呀……礙…不要……嗚嗚……」這種癢入骨髓的折磨就像大鐵錘般,一分一分地敲開她控制肉體淫慾的大門。原本白皙的肉體,已經染上了淺淺的桃紅色。原本微微張開的兩片花瓣,竟也像春天到來般慢慢地向兩邊綻開,露出通往極樂之地的秘洞。兩行清淚再次從莉莉絲的面頰上流下來,她的心還是不肯屈服,可是櫻唇卻已發出撩人的呻吟聲。   「好像開始出水了啊,哈哈,你果然是一個淫婦啊,很癢吧?要不要我幫你止癢啊?」我把肉棒平放在秘穴入口處,肉棒輕輕地摩擦著著外面柔軟的陰毛,進一步地刺激著她的身體。   「滾開,我就是找一條狗,也不會向你這個惡魔屈服的!」在這種情況下,被我壓得大腿和胸部都貼在一起的莉莉絲仍然伸長了脖子,想用牙齒咬我抓住她腳踝的手。   「真是凶啊!你越是這樣,我越要用溫柔的手段對你!你的處女身是我奪走的,你成為女人後的第一次性高潮,也一樣會是我帶來的!」   我說著低下頭,用舌頭代替肉棒,在莉莉絲綻開的花唇中插了起來。柔軟的舌頭不比堅硬的肉棒插入花穴之中,不會帶來任何的痛感。莉莉絲被我強暴之後,她的心中對男人的肉棒已有了一種恐怖感,稍微的疼痛都會影響到讓她達到高潮,舌交的優勢就在於此。   「不……不要!」   莉莉絲的雙腳虛軟無力地掙扎著,由陰唇傳來的強烈刺激正不斷的蔓延到全身。她的陰道在我的舌頭的插送下,一波接一波地奇妙快感,就像她淫水氾濫的花芯一般不停地湧出。   「不……不要……礙…」   「爸爸……救我……呀!」   身體極度快樂,莉莉絲卻痛苦得哭泣了起來,臉上的淚水也像下身淫水般傾洩而出。自己的身體在殺父仇人的狎玩下感到極度快樂,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過。   心靈的痛苦與肉體的極樂相互糾纏在一起,現在的莉莉絲已進入了迷亂的境界。她的眼在流淚,心靈在哭泣,可是大腿根部的秘穴卻不停地分泌出快樂的蜜液,胸前的兩顆淡粉色蓓蕾在沒有受到任何直接挑逗的情況下,就已自動地充血勃起。   就在莉莉絲達到高潮前的一瞬間,我猛地拔出了舌頭,壓著她大腿的雙手也同時鬆開。少了壓迫,莉莉絲的修長玉腿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可是這時她卻無力將腿合攏,兩腿張成八字型,露出濕淋淋的花穴。沾滿蜜汁的肉唇象鯉魚吐水般一開一合地蠕動著,不時地冒出乳白色的泡沫。   淚水不知在何時已停止,現在的莉莉絲雙頰緋紅,暴露的花蕊流出黏黏的液體,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她現在已經發情,「好濕啊,水好多啊,這就是欲仙欲死的滋味啦!不過更快樂的還在後面呢!」   我伏在莉莉絲身上,一把抓住豐滿的乳房,凶暴的龜頭把新鮮的粉紅色陰唇頂開,不做任何事前準備,立刻向窄小的肉洞狠狠地插進去。   「呀!」   隨著一聲長長的急呼,被理智壓仰的慾望在我的肉棒闖入的一瞬間得到了全面的紓解,莉莉絲竟在我插入的一瞬間達到了高潮。她張開四肢,手腳一收,像章魚般地將我的身體牢牢地纏住,下身的陰唇一陣緊縮,少女初次高潮時的陰精猛烈地噴在我的龜頭上。   然而就在高潮的這一刻,本已意亂情迷,就算是叫一條狗干她也樂意的莉莉絲,卻突然迴光返照般地清醒過來。   「不,我不要!」   她痛苦地叫喊著,甩動著頭顱發出抗議,可是身體卻做出完全相反的舉動,反而緊緊地纏住了我的腰肢。她纏住我的腰的長腿不停地收緊著,而被我的龜頭頂著的子宮口也像飢餓的嬰兒一般,一顫一顫地做出吮吸的舉動。   我感到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堅韌的皮膚竟也被莉莉絲在痛苦的極樂中抓出了十道血痕。   「才插入就高潮了,別拒絕嘛,你的身體明明想我嘛!」   「我說過今晚要讓你高潮無數次的,馬上享受第二輪的極樂吧!」   背部的疼痛令我更加的興奮,我將肉棒拔出一小截,又狠狠地撞了回去。   「噢!」   又是一聲極樂的尖叫,龜頭與子宮頸相撞,碰擊出令人酥麻的電火花,瞬間粉碎了莉莉絲最後的清醒,將她徹底地打入了淫慾的地獄中。   我一把抓住豐滿的乳房,手指陷入有彈性的乳肉裡,下身的肉棒開始了猛烈的抽插。   「好緊啊,還會啪滋啪滋響呢!」   「吸得我好緊啊!你又在噴水了,嗚……」還在高潮中的莉莉絲,很快就被我由一個高潮帶入了下一高潮。   她完全迷失了!   已完全被淫慾控制的莉莉絲現在只想不斷享受最原始的快感,完全讓慾望支配自己忠貞的美艷胴體。她鬆開身體,任由我用暴虐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摩擦她嬌嫩的秘穴內壁,撞擊著她的穴心。她隨著我的肉棒的抽送叫著,喊著,逢迎著我的動作,盡情地享受高潮帶來的激烈痙攣,在快感的大海中越陷越深。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二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一章 莉莉絲的命運   在這個無人的村子裡,我抱著莉莉絲干了大半個晚上。除了肛交以外,性交乳交口交,各種各樣的性愛手段全在她身上用了一遍,讓這個倔強的女孩在仇恨中一次又一次地達到高潮。   她的身體已被我完全征服了,但對我的仇恨也隨著姦淫次數的增多而越來越深。即使在交合的最高潮,她也沒有忘記用牙齒咬我,用指甲摳我。   「還沒有回來嗎?」離開潘傑爾谷地時,我從阿蘭德那裡得到消息,雄鷹騎兵團那些逃出去的殘兵敗將就在這個村子裡呆過,他們正四處尋找莉莉絲的下落。   我把莉莉絲帶到這兒來,就是要將她親手交給他們。當然了,事情並不只是放了她那麼簡單的。在放她走的時候,我會在她的部下面前演一場好戲。   「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一天沒有吃過飯了吧?」我把剛燒好的早飯遞到莉莉絲嘴邊,這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餓了一整天的莉莉絲二話沒說,接過飯碗大口大口地嚥了下去。   莉莉絲很快就吃完了一碗肉粥,不等我給她盛新的,她自己就主動地從火堆上沸騰的銅壺裡又打了一碗。   我雙手托在下巴上,靜靜地看著莉莉絲把一整碗的肉粥吃個乾乾淨淨。果然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啊,前番的連續姦淫並沒有粉碎她的抵抗意志。她明白,只有吃飽了肚子,恢復了體力,才有機會找我報仇。   連續不斷的陰雨天氣,使得春天的早晨變得特別的濕冷。在她吞嚥的過程中,隨著手臂的動作,飽滿的胸部不時地從毛毯中露出來,看得我軟化了的肉棒慢慢地又硬了起來。   「我又想要了!」我站起身來對莉莉絲說道,從昨晚干她起到現在,我就一直沒有沒穿過衣服,下身一起反應,豎起的肉棒象招覽顧客的旗桿般搖晃不停。   「要奸就過來吧,別在那裝模作樣的!」剛剛吃完第二碗肉粥的莉莉絲把碗一扔,將身上的毯子鋪在地上,把眼一閉,攤開四肢躺在了上面。我在莉莉絲身邊蹲下來,把手放在莉莉絲飽滿的胸脯上用手慢慢地揉著。就在莉莉絲張開的兩條長腿的根部,美麗的花瓣中仍然不斷地滲出混濁的精液,那是昨晚我在她身上幾次噴射留下來的殘物。   「我是有點想要,不過不是現在!」我一手玩弄著莉莉絲豐滿的身體,注意力卻集中到屋外。   都快一天了,我等的那些人要是還不來,我只有主動去找他們了。   屋頂上,雨點不斷地打瓦片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順著屋簷潺潺流下的水滴,敲打在門口的青石上,嗒滴嗒滴做響。屋裡,潮濕的木頭在火焰中發出啪吱啪吱的聲響。突然間,這三重音符中多出了第四個聲音:蹄聲,嘈雜的蹄聲,蹄聲中還隱約夾雜著格魯巴的嘶吼。   「來了!現在我要干你了!」我說著把莉莉絲的身體掀翻,雙手托住她的腰以便抬高她的屁股,下身的肉棒校對好方向,噗的一聲就插入了莉莉絲的嫩穴裡。   我邊把肉棒在莉莉絲的體內拚命地攪動著,她的肉穴裡的還存有昨晚的存貨,很快我的肉棒就濕潤了。   「你知道我昨晚洗乾淨了你的屁眼為什麼卻不弄她嗎?因為我打算當著你的部下的面開你的後庭啊!」我說著把濕漉漉的肉棒從莉莉絲的肉穴裡抽了出來,抵在她後庭的菊穴上,同時運轉龍力,將肉棒再次濃縮成一根細長的鐵棍。   知道我要在她的同胞面前幹她,而且是弄她的後面,莉莉絲的身體恐懼地顫抖了一下。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但再堅強也有個極限,接下將要發生的事情顯然已遠遠地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你最好放鬆身體,否則等下可有你的苦頭吃了!」我雙手抓緊固定圓翹的屁股,腰部一挺,熱燙堅硬的堅硬的肉棒倏地插進莉莉絲的屁眼裡,是絕不留情,毫無憐香惜玉的直貫衝入。   儘管我的肉莖已縮小了好幾圈,可是異物強行搶入脆弱的後庭,莉莉絲仍然痛得無法呼吸,她按在地上的雙手抓起毛毯,塞入口中,牙根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很顯然,她非常害怕我在眾人面前幹她,身體疼痛無比卻要強行忍住,不敢呼出聲來。   「痛疼只是開始,忍過了這陣痛,下面就是極樂了!別忘記了天魔功中還有一招叫龍魔極樂呢!」我得意地冷笑著,開始放大插入她菊穴裡的肉莖。   「礙…礙…」莉莉絲痛得無法說話,面對襲來的疼痛與衝擊,她只能皺著眉頭,流著淚,發出近乎絕望的嗚咽。   「嗚,好緊啊!就算是干屁眼,我也能把我幹得高潮疊起!你的部下進來後,我會一邊幹你的屁眼一邊宰他們的!」莉莉絲的菊穴被我迅速膨脹的肉棒撐破了,綻放出紅色的花汁。   「出來吧,暗黑龍變身!」隨著巨大的龍翼在背後升起,龍翼上的觸手抓住莉莉絲的雙手將她扭向後方,令莉莉絲的上半身半吊在空中,而解放出來的雙手抓緊她的兩條長腿舉起來,做一前一後的活塞運動。這樣莉莉絲整個人就像是四肢被吊起似地,被我痛快地從後面操著屁眼。   由於莉莉絲的抵抗掙扎,使直腸的肌肉不停的收縮夾緊,尤其是洞口那種緊箍的程度有如要將肉棒給夾斷似的,我舒爽得渾身毛孔全都張開了。我無視於她的尖叫,下身粗暴而有節奏地抽送著,抽插屁眼的動作異常的激烈,暴虐的感覺更令我感到極度的興奮,而莉莉絲則痛得眼淚口水不停地飛濺下來。少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哀號成為這個濕冷的清晨中的第五種音節。   龍的力量特立獨行,唯我獨尊,排斥除己以外的一切力量;而魔族的力量則正相反,為世上所有的生命所厭惡。當我有意地把體內的龍力大量釋發出去時,對龍的力量天生的排斥感迅速地令魔族士兵感覺到了龍戰士的存在。屋外很快就響起了吵鬧的人聲,進入這個村子的魔族士兵不過數百人,即使莉莉絲能忍住不發出哀號,他們也能很快地找到這裡。   「是龍的力量,龍戰士在這裡!」「這是誰的叫聲?好像是小姐的聲音啊!」   先是撞門的聲音,接著四面的牆壁也響起了猛烈的敲擊聲音,整間屋子都在簌簌發顫。   「礙…別進來,哈恩!」「小姐?你在裡面嗎?我馬上來救你了!」「你的部下用了兩分鐘才找到這裡,太慢了!不過你的苦難也快結束了,嘗嘗天魔功蝕骨銷魂的美味吧!」我說著鬆開對莉莉絲四肢的鉗制,雙手抱住她的腰,扇動背後的龍翼,飛到支撐屋頂的最粗的一根房樑上坐了下來。這根大梁離屋頂約有半人高。我坐在上面,讓莉莉絲坐在我的懷裡,雙手托著她的大腿,以抱小孩撒尿的姿勢幹著莉莉絲的屁眼,她的身體向上移動時,頭皮恰好可以碰著房頂。   就像那晚人妖天使通過控制神經的手法讓我迅速噴射而出一般,那招可以吸食人體精華的龍魔極樂在一秒內就讓莉莉絲所受的地獄般的酷刑變成了天堂般的極樂,痛苦的哀嚎馬上轉成了醉人的嬌吟,莉莉絲身體的任何反應都已被我操縱。   我在上面只來得及插了兩下,「嘩啦啦拉」一陣雜亂的響聲,二面牆壁連著大門一起給外面推翻。黑壓壓一大片的魔族士兵:紅魔族的牛頭怪、藍魔族持矛兵、以及墮落天使形態的黑魔族戰士,一起湧了進來,這些人正是幾天前從泥潭中突圍而出雄鷹騎兵團的殘兵,最早衝進屋內的人自然是那個忠於職守的衛隊長哈恩了。   闖入屋內的魔族士兵在衝進來的一瞬間,個個都像中了定身術般呆住了。   就在他們頭上,他們的軍中之花,尊敬的卡那羅團長的女兒,現在正張開大腿,露出美麗的花瓣,被一個長有黑色龍翼的男子從後面狠狠地幹著屁眼。   那個男人他們都認識,他的名字叫達克。秀耐達,一個手上沾滿了無數魔族士兵鮮血的惡魔。   每個魔族士兵的眼中迅速燃起了仇恨的火焰,要不是我居高臨下佔了地利優勢,加上莉莉絲在我手中,他們早就撲過來把我生吃了。   我雙手一鬆,讓整根肉棒完全埋沒在莉莉絲的直腸深處。   「哈哈,哈恩先生,也想一起來幹嗎?你瞧你們的軍中之花,美麗的黑玫瑰,現在被我幹得好爽啊!唔!」「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天你們的小姐在洗澡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偷看啊!要不是你,我就上了她了,不過現在也不遲嘛!   呀,很緊啊,我的肉棒差點就要被夾斷了!卡那羅大人的女兒被我奸得多爽啊!」   我邊說邊將莉莉絲的雙腿打開,讓前面的花瓣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眾人面前。龍魔極樂的力量真是可怕,只是過了十數秒的時間,前面還痛得呼天搶地的莉莉絲現在卻雙頰酡紅,兩條長腿不停地打開又閉上,雙手主動地揉著自己的雙峰,乳白色的津液不停地從前面的肉穴裡滲出來,沿著大腿流下。   「噢……不……再重點……別停!」被龍魔極樂的侵蝕控制了身體反應的莉莉絲,現在就像是最淫蕩的妓女,淫聲浪語不絕,全然沉浸在最愉悅的高潮中。   下面的魔族被我挑撥得又羞又怒,他們最尊敬的卡那羅大人的女兒在眾目睽睽之下慘遭姦淫,本令他們悲憤交加,可是現在她偏偏在我的身下扭著圓滑屁股,大聲叫著「用力,別停,痛快地奸我吧」之類的淫聲浪語,卻產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衛隊長哈恩是這群魔族中最冷靜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其中有異,大聲吼道:   「別上當,是天魔極樂!小姐被他用天魔極樂控制住了!」「眼光不錯嘛,可惜你們來得遲了,從昨晚到現在,一出出的好戲你們全都錯過了!」我邊說邊抱起莉莉絲,換了姿勢,讓她變成正對抱著坐在我的懷裡,我的肉棒也順勢轉換了陣地,重新回到她更飢渴的肉穴裡。莉莉絲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兩條長腿緊緊地盤在我的腰上,下身含著我的肉棒,渴驥奔泉般不停地扭動著身子。現在的她已成了一頭不折不扣,純粹追求肉慾的淫獸。   得到他的提醒,明白了怎麼回事後的魔族戰士重新恢復了士氣,幾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想要飛上救莉莉絲,卻都被哈恩攔住了。他站在下面,一手指著我問道;「達克。秀耐達,不管怎麼說,你也是龍戰士,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你不覺得可恥嗎?」我用力地拍了拍莉莉絲雪白的臀部,牙齒順勢在她的乳房上咬了幾口。「可恥?什麼叫可恥?在我看來,只有失敗者和弱者才叫可恥!」頭上傳來輕微的響聲,我心中一動,左手暗暗凝聚力量。   「你在等什麼?為什麼不上來救她啊?還是……」我眼中殺機一現,原本摟著莉莉絲腰的左手一鬆,逆鱗由手臂裡跳出。   「還是在等上面的傢伙呢?」我順手將逆鱗往頭頂上的屋頂一送,慘叫聲傳來,鋒利的劍尖瞬間刺破木板做的屋頂,僅留下一截劍柄露在外面。   我拔出長劍,逆鱗帶出了幾滴血珠。   「這種把戲也太老套了吧!」「畜生!」在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下,冷靜的哈恩終於也忍不住了。幾乎在同時,和他同時進來的幾個黑魔族戰不顧一切地扇動翅膀向我撲來。   「邊干她邊宰你們,這才過癮嘛!」我哈哈大笑,右手摟著莉莉絲的腰,左手持著著逆鱗從房樑上一躍而下。   首先我和碰上的是衛隊長哈恩,逆鱗仗著力量和地利上的優勢,只是一個照面上的硬碰硬,我就一劍斬得他像流星般地墜落回地面,跌得狼狽不堪。   叮叮噹噹刀劍撞擊的聲音不斷響起,隨著幾聲悶哼,撲上來幾名黑魔族戰士一個個都像折翼的鳥兒一般墜向地面。本來,我抱著一個人在空中和他們打鬥,身體的靈活性要差他們許多,但我卻把這個累贅變成了最好的盾牌。當對方一劍向我刺來時,我不但不招架抵擋,反而主動地迎上去,用懷裡的莉莉絲充當肉盾。   他們自然不能不顧莉莉絲的性命,個個都強行收劍,而我手中的逆鱗卻趁著這個時機一劍刺入對手的要害。每一劍都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只是幾個回合,原先還飛在空中幾個黑魔族戰士就被我殺了個精光。死者身上濺出來的鮮血有幾滴灑在了莉莉絲的裸背上,可是她仍然沒有清醒。   「哈哈哈……真過癮啊!」宰完空中的敵人之後,我摟著莉莉絲落到地上,履行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一邊干她一邊宰她的同胞。我的對手人數雖多,卻個個投鼠忌器,連一半的水準都發揮不出來。孤身一人的我反而佔了絕對的優勢,所到之處,竟無一合之將。   血在飛濺,死者的慘叫聲和莉莉絲的叫床聲混在一起,演奏出一曲淫亂與血腥的死亡交響曲。幾十個回合下來,地上躺下了二十幾具屍體,進入屋子裡的魔族戰士被我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逼得退出了屋外。   看到所有的魔族都退到十步之外,我一手把飽食鮮血的逆鱗插到地板上,雙手托著莉莉絲屁股,腰肢用力地向上頂了頂,弄得她發出更大聲的淫叫。   哈恩站在屋外,悲憤得眼眶都要睜裂了。他身上有好幾處劍傷,都是在剛才的戰鬥中留下的,要不是留著他還有用處,在剛才的戰鬥中我早就一劍要了他的命。   站在雨中的哈恩在不斷地顫抖著,傷口裡滲出來的血水與淋到身上的雨水滲和在一起,流到地上,在腳下形成一個土黃色的水窪。他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衝著我吼道:「達克秀耐達,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就不要拿小姐當盾牌!」   此時,被龍魔極樂控制了身體的莉莉絲仍然死死地摟著我的脖子,大腿緊緊地纏著我的腰,不知廉恥地扭動著腰肢吞食著我的肉棒。由於運動過度而變得有些紅腫的肉唇仍然不知疲倦地吞吐著我的肉棒,發出淫糜的水聲,彷彿在嘲笑其他魔族的無能。   「你看你的小姐現在多快樂?不幹完這一回就放了她,她恐怕會更痛苦吧?」   「你……」哈恩幾乎都要被我逼瘋了,看著他和他身邊一張張氣得扭曲了的臉,我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哈恩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我看得出,被我一再污辱,現在哈恩已有了不顧一切殺死我,哪怕傷到了莉莉絲也不在乎的念頭。我並不怕受傷的野獸咬人,但我打算讓這次對莉莉絲的姦淫有個最美滿的結局,所以決定安撫他一下。   「你放心,等我幹完了這一回,立刻就放了她!我保證絕不會在你家小姐身上再造成任何傷害的!」「如果你不答應,再衝上來的話,我立刻一劍殺了她!   你們自己選擇吧!」這個殘酷的選擇令想和我拚命的哈恩猶豫了,他身邊的魔族士兵也猶豫了。   時間就在他們猶豫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地過去,而我卻趁著這個時機盡情地享受著莉莉絲熱情豐滿的肉體,露在外面的卵蛋隨著身體的晃動一抖一抖的,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特別的猙獰可怖。「哈哈,我說話算話,等我幹完這一回,立刻就放了她!」我緊緊抱著莉莉絲,激烈地幹著她的肉穴。打又打不過我,硬搶又怕傷了莉莉絲,無計可施外加悲憤不已的哈恩一夥人就這麼愣愣站在雨,任由雨水拍打著他們的身體。   他們用沉默選擇了讓我繼續干莉莉絲。   當著敵人的面干他們的女人,這種邪惡敗德的快感,特別能讓人興奮,我的情緒在極度高昂中一步步地接近最高峰,「啊!舒服啊,……噢,再猛點……哥,我要!」「礙…要射了……礙…」就在群敵環繞的環境下,在一陣瘋狂的吼叫與喘息聲中,伴隨著身體劇烈的痙攣,我和莉莉絲同時達到了最高峰。   「接著!」男性高潮持續的時間要比女性短得多,下身的肉棒射完最後一滴精液,我掰開莉莉絲還纏在我身上的四肢,不顧她不滿的哼叫,殘忍地抽出肉棒,像丟垃圾一樣地扔向了哈恩。   就在哈恩伸過雙手去接莉莉絲身體的一瞬間,我閃電般地從地上拔出逆鱗,一刺一挑。   「啊!」慘叫聲中,哈恩的右臂飛上了天!   「回去告訴斯羅,我在加裡斯城等他!我們之間的仇恨,就在那裡一次算個清楚!」我撞入人群之中,連砍帶殺,殘肢斷臂滿天飛舞,硬是從魔族人數最多的地方破圍而出。   明知不敵,可是這群魔族仍然不顧一切地向我撲來,緊緊地追在身後。   我自然不會蠢得和瘋狗搏鬥,再說我也需要有人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帶回去替我好好地宣傳一番。突圍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擺脫了身後的追兵,身後很快只剩下了隱隱約約的痛罵聲。   擺脫了追兵之後,我朝潘傑爾谷地方向一直跑了幾公里,最後在另外一個無人的村落裡停了下來。比起地廣人稀的阿沙尼亞,帝國境內鄉村的密度要大多了。   「出來吧,卡尤拉!跟了我這麼久,不覺得累嗎?我們好像也有半年沒親熱過了!」「半年沒見了,達克。秀耐達,現在的你,才是你的真面目吧!」銀鈴般的嬌笑聲在我頭上響起,一個修長的身影幽靈般地從天上落下,立在我的身旁。   來者正是久違了的卡尤拉。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二章 魔女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滴不停地打在頭上和臉上,雨水令我難以看清卡尤拉的表情。   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敵友難分,這個野心極大的女子,口口聲聲說要殺死我,可是又在關鍵的時刻救了我一命,她對我的態度我到現在都摸不透。   「達克,你還記得上次分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的預感一點也沒錯,才一見面,我就在她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機。   「上次分手時?難道是……」「你猜對了,我說過,我們再見面時,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話音剛落,以卡尤拉的身體為中心,周圍方圓二十米內落在空中的雨水全部停止了下墜,凝滯在空中。   「接招吧!」卡尤拉抖了抖手中的幻龍槍,四周的水滴受到卡尤拉散發出來的龍力的牽引,化作一支支利箭向我射來。而她自己身體一低,人槍合一,有如游龍般貼地向我攻來。   「這個矛盾的女人!」我有種感覺,卡尤拉並不是真的想殺我,她只是在試探我。我苦笑地閉上雙眼,不躲不閃不招架,甚至連護體的暗黑龍之鎧的力量也不增強,就準備這麼一動不動地硬捱她一擊。   當然,我也不會真的就這麼任人宰割,如果卡尤拉真有殺我之心,已掌握了「間不容髮」精髓的我完全有把握在她使出殺招前的一瞬間做出反應。我冒這個險付出的代價,最多也只是讓身體受輕傷而已。   果然,射來的雨箭在碰到我皮膚前的一瞬間就改變了方向,擦著我的身體劃過。而我的心眼也清楚地告訴我,卡尤拉刺向我的這一槍,在離我還有半步遠的地方就表現出了收槍的勢頭。   幻龍的槍尖幾乎就要抵著我的喉頭了,卻在即將碰到的一瞬間倏地收了回去。   「卡尤拉,你這麼試探我,到底想做什麼呢?」沒等我想出卡尤拉試探我的目的,我的脖子一緊,卡尤拉的整個身子竟已貼了上來,將我緊緊地摟住,一股熱氣吹到我的臉上。   「你不怕我真的會殺了你嗎?」「你不會的,我相信我的感覺!」「雖然知道你這話最少有一半是假話,可是我聽了還是很高興。」熱氣不停地噴到我的臉上,我甚至聽到了輕微的喘氣聲。我睜開眼睛,卻發現卡尤拉性感的紅唇就在面前,我立刻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我把舌頭渡過去,卡尤拉也配合著勾住了它,熱吻火辣辣地等待著,我們倆親熱得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人一般。   許久,唇分。   卡尤拉收回龍戰士變身,她像喝醉了酒似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卡尤拉的上半身披著一件黑色的防雨披風,裡面一件暗黑色的輕薄軟甲,這套軟甲厚度極薄,質地有如絲綢般柔軟,一對打造呈球狀的鎖子甲恰到好處地裹住卡尤拉渾圓狀的乳峰。我隔著柔軟的護甲一摸,竟發現盔甲下是光溜溜的一片肉體,裡面竟沒有穿半點布料。   「龍鱗盔甲?還是軟甲,斯羅肯給你這東西?」龍雖然全身都是寶,堅硬的龍皮可以製成盔甲護具。但對龍戰士來說最好的防身護具則是用從龍的頸部剝下來的皮膚製成的軟甲。當龍戰士身著這種軟甲時,只要他們運起神龍不死身,無形的龍氣結成的護鎧與有形的鎧甲完美結合在一起,無分彼此,身體的防禦就會成倍地增強。   卡尤拉挪動著身體,有意地將雙峰磨擦著我的觸膛,儘管隔著一層盔甲,我仍然感覺得到那對嫩肉驚人的彈性。   「我的未婚夫送給我的訂婚禮物,你要是再不努力,我可真要嫁給他了。」   「雨好大,好冷啊!」卡尤拉把一條長腿也攀了上來,勾在我的腰上,身體像是著涼了似地在我的懷裡微微發抖著,親暱的語氣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沒關係,你不覺得我們在雨中相會很浪漫嗎?」我把卡尤拉攔腰抱起,朝邊上的農舍走去。   屋外,遲來的春雷轟隆隆地響個不停,房間也是一片春意盎然。在那張簡陋的木床上,卡尤拉一動不動地坐著,她臉上的表情就像像一個羞澀的新娘,正等著洞房花燭時那美妙的一刻。   我從背後攬住卡尤拉的纖腰,慢慢地褪下身上的軟甲,露出了嬌美的胸部。   我按著卡尤拉的小腹往後一摟,懷中的美女嚶嚀一聲,立刻向後軟倒在我的懷裡。   離開村莊時,我身上沒穿半點衣服,現在一解除龍戰士變身形態,身體立刻就赤裸了。   又是一陣長吻之後,我爬在卡尤拉身上,在她的小腹上反覆地吻著,牙齒輕輕咬著肚臍眼周圍的肌肉。   和安達一起時,我最喜歡將臉埋在她的雙峰之中,閉上眼睛,用鼻子和舌尖去感受安達的體香;和希拉做愛時,我最喜歡吻她的眼睛和手指;面對羅莎時,我最喜歡玩弄她的長腿,而卡尤接最吸引我的地方卻是她的腰部。   卡尤拉身上最美的部分是她的美腰,卡尤拉肩膊寬闊,腰卻纖細至極,加上結實平坦,沒有半絲贅肉的小腹,無懈可擊的長腿,渾圓的臀部,飽滿的雙峰,體現女性曲線美的最重要的四個部分在她身上都組合得完美無瑕。魔女都擁有魔鬼般的身材,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一點也不為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她的身材都找不出半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唔……」在我的擺弄下,卡尤拉發出快樂的回應。我一邊吻著她的小腹一邊脫她濕淋淋的褲子。卡尤拉身上的褲子是為騎馬設計的,被雨水淋濕之後,緊貼在她的大腿上。剝去長褲後,一條絲製的白色褻褲出現在我的眼前,絲褲浸了水變得半透明,股溝間的鼓脹肉瓣和黑色的陰毛幾乎清晰可見。   我嚥了一口口水,抓住褲腰用力地向上勒了勒,令整條內褲都陷入到肉唇裡去,褲頭磨擦陰唇產生的快感令卡尤拉全身都顫抖起來,而我的下身也立刻發生男性的生理反應。   我一把將內褲扯了下來,順勢撲到了卡尤拉的身上,而她也張開四肢,放鬆身體來迎合我,很快我們倆就合為一體。   男女歡好的如火欲潮中,卡尤拉在我的身下發出如歌唱般的美妙呻吟,胸前兩個渾圓乳球隨著我的挺刺動作,晃晃蕩蕩,水波般地蕩漾著。久別勝新婚,我和卡尤拉一見面,立刻就以最激烈的歡好開始溝通的。這個救過我又口口聲聲喊著要殺死我的女子,她對我的吸引力要比和我沒有半點感情基礎的莉莉絲強多了。   「你早就來了,當我奸莉莉絲的時候,你已經到了,為什麼你要見死不救呢?」   「我為什麼要救她呢?斯羅和那只紫電龍赫克托爾都把她當成寶啊,你這麼對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卡尤拉喘著,笑著回答我道。像是為了獎勵我強暴莉莉絲的行為似的,卡尤拉熱情地扭腰擺臀,雙腿夾著我的腰,驅動龍力控制下身,螺旋肉穴一個緊縮,子宮頸口象鯉魚般吸住了我的龜頭,強大的吸力咬得我尾椎骨發麻,幾乎就要噴射出來。   「啊呀!真有你的了!」我舒爽得大叫起來,也不知是讚美卡尤拉的「獎品」   弄得我舒服無比,還是在諷刺她幸災樂禍。   「只要是能讓斯羅痛苦的事情,我都會非常樂意地去做的,唔,再重一點!」   「你特地溜出來找我,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我抱著卡尤拉坐了起來,讓她跨坐在我的大腿上,換了個姿勢繼續撻伐。   「我確實有事啊!喔!上次我們談不攏的事情,我想現在……喔,別那麼重,呀!」我不願意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好以猛烈的衝刺來堵住她下面的話。   「你不想提這事嗎?沒關係,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可以談呢……噢,再猛烈些吧!」卡尤拉馬上就從我的反應中感覺出了我的想法,這一回她沒有像上次那般變得冷淡無比,反而熱情地扭動身子與我開始更激烈的交合。   「後面的事……做完這……一回再說吧……」「好……一會兒……唔……」   此時我與卡尤拉都逐漸進入歡好的高潮,兩人說話都開始斷斷續續,語無倫次起來,她的圓臀碰撞著我的大腿,發出拍拍的響聲,我們倆的喘息聲也越來越高亢。   「嗯……嗚嗚……嗯嗯嗯……」「不行了,我射了……」我們倆幾乎同時痙攣起來,一同到達高潮的最頂端。   「嗚,卡尤拉,你這個魔女,骨頭都快化了!」快感連連,高潮後的餘波完全消退,我們倆緊摟在一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如果不考慮到心靈結合的因素,純粹從肉慾角度來說,兩條暗黑龍間的交合快感最為強烈,高潮來臨時有如山崩般猛烈,消退時卻有如抽絲般緩慢。   休息了一會兒,等高潮逐漸退去,我開口說道:「卡尤拉,比起半年前,我感覺你變了很多。」「哪裡變化了?」「以前一提起斯羅和漢斯兩人,你都是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吸其髓,但這次卻不一樣了。你變成熟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再像以前那般劍拔弩張了。」「你不也一樣嗎?你也變了。」「我?   差不多吧。」「不是差不多,是變得非常厲害!不要忘記了,我們倆的龍之魄可以相互感應的!我感覺得到,你現在正在慢慢地變成另一個人。」「殺人魔王?   死亡天使?」「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倆非常般配嗎?其實我和你都是同一類人啊!」   卡尤拉邊說邊蠕動陰道的肌肉,夾緊我的肉棒,很快我的肉棒又硬了起來。   「你看到的只是假相!」我並沒有拒絕卡尤拉的熱情,反而埋首其雙峰之中,把玩這一雙結實堅挺的玉乳。   「現在是戰爭時期,為了勝利,我是有意把自己變成唯功利至上的惡魔的!   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又會做回從前的我,真正的我!」「哈哈哈……你在說笑嗎?   達克,別再自欺欺人了!何必要自己騙自己呢?人不可能在兩個極端中生活的,如果說現在的你是你自己有意" 製造" 出來的,那你有必要這麼對待莉莉絲嗎?   你所說的真正的你,也許一樣會強姦她,但絕不會像剛才那樣對她的。」卡尤拉的話像利箭一樣刺入我的心中,我覺得非常的難受。我有點害怕了,我不禁問自己,戰爭結束之後,我還能做回從前的那個達克。秀耐達嗎?那個十八歲的無憂少年嗎?   「你就這麼離開我一定會後悔的,你需要我,達秀,你的女人都這麼叫你吧?」   「我需要你?什麼意思?」「天之裂痕那一戰,你強行使出神龍變,留下的暗傷到現在還沒好吧?而且我們現在大兵壓境,你以為你現在的小勝就可以改變整個戰局?」「我是人類,你是魔族,你肯背叛你的族人幫我嗎?」卡尤拉一個大翻身,把我反壓在身下,「誰說我要背叛魔族了?我只是想幫你對付斯羅而已,你現在想必比我更想殺他吧!至於獸人那邊,就算你把他們通通殺光,我也不會皺半下眉頭的。」「看來我又錯了,我還以為你轉性了,變溫柔了!原來只是變得更有城府而已,看來這半年來你的收穫不小啊!」卡尤拉得意地一笑,身體在我身上扭了扭,飽滿的雙峰擠壓著我的胸膛。   「天之裂痕一戰,你居然能使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加上神跡出現,斯羅他緊張得半死,回來之後就急急忙忙地去了沉月峽。真沒想到,路西法大人他居然肯為你開頂傳功。」「他是怎麼解釋這件事的?」我也很想知道答案,路西法入夢為我提升力量,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我到現在也想不通。   「不知道,斯羅沒有說出來,不過他從沉月峽回來之後像是氣壞了似的,在皇宮裡又叫又罵,亂砸東西。」「看樣子他並沒有向你解釋這件事啊!」我邊說邊把卡尤拉的大腿扛到肩膀上,開始了第二輪的動作。   「應該是這樣吧,他是魔神,誰也沒辦法把他怎麼樣的。六個月前,我終於忍不住也偷偷地去了一趟沉月峽!」「什麼?」對於魔族來說,沉月峽是禁地,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沒什麼好驚訝的!我認為這是個機會,如果我就這麼一動不動不採取任何行動的話,我這一輩子都會被斯羅踩在頭上,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無敵的魔神,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卡尤拉的眼睛突然變得朦朧起來,目光充滿了迷醉的神情。   我也見過路西法,我自然體會得出卡尤拉初遇他時的感覺。一時間我們倆身上的熱情盡退,雖然身體四肢還糾纏在一起,可是雙方的身體全都停止不動了。   我又問了一遍:「他是怎麼解釋這件事的?」「我沒有問他!」卡尤拉搖了搖頭,臉上卻泛起悠然神往的神情。   我本想再繼續追問下去,但卡尤拉面上的表情卻讓我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這種表情是女孩子思念情人時常常浮現的。   「難道卡尤拉愛上路西法了?這可能嗎?」就好像我嫉妒拉法和如月的關係一樣,這一回我的心中又一次地湧起了不舒服的感覺。   「我在沉月峽陪他住了十天,這十天裡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像父親一樣地教導我,他說我的心胸不夠寬廣,不能忍人容人,如果我不能改正這個缺點,就算當上了皇帝也坐不久。我心裡在想什麼,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說著說著,卡尤拉的眼中竟又流露出迷醉的神情來,表情就像個正在做綺夢的少女。   「看來她是真的愛上路西法了……」「路西法可以看透別人心靈的想法,你恨斯羅,這個念頭整天掛在心裡,當然瞞不過他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心裡承認,這位「待人隨和,沒有半點架子」的魔神,確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男子。卡尤拉會被他迷住,我一點也不認為是意外。雖然在心裡我一點也不嫉恨路西法,但得知這個消息,我還是覺得很難受,或許男人都一樣,看到漂亮的女人愛上別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這種感覺很容易轉化為強烈的性慾,何況是這種香艷的情況下,留在卡尤拉體內的肉棒瞬間變得堅硬起來。   「這我知道,所以現在你看到我時,我改了很多啊!他對我很好,他甚至對我說只要我願意,他馬上就可以為我開天頂,讓我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   卡尤拉越說越高興,臉上掛滿了幸福的表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   「我和他談起了日不落山上的神跡,但他一點也不緊張,只是衝著我微笑,他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如果說過去的卡尤拉是條美女蛇,那現在的她只能說是一個陷入戀愛中的少女了,輕柔的語氣,癡癡的表情,幾乎把壓在她身上的我逼瘋了。   「我差點就愛上他了!」這句話是最致命的,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對一個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男人說的。本已燃燒得極旺的憤怒之火,就像被點燃的火藥似的,乒的一聲爆發開來。   「可惡!」「呀,好痛啊!」「輕一點,我還沒有說完呢!啊!」我猛地抓起卡尤拉的一條大腿,扛在肩膀,雙手緊捏著她的乳房,憤怒的肉棒以最粗野的方式開始了猛烈的衝擊。要不是她的體內留有先前大戰遺留下來的剩餘物做潤滑,光是這種猛烈的衝擊就足以撕裂肉壁,對卡尤拉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   「痛……好痛……痛死人了!你難道不可以溫柔一些的嗎?」「我為什麼要溫柔!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用粗暴的手段干你嗎?」我不但不減輕力道,反而插得更凶了,每次衝撞都把肉棒插出陰道大半截,然後再狠狠地插進去。我把自己的肉棒想像成逆鱗,而身下的美女卻想像成斯羅,我用逆鱗插斯羅的的胸膛,一劍接一劍狠狠地捅個不停。   「嗚……噢……輕一點……受不了了,我要變身了!」卡尤拉吃不消我粗暴的攻擊,在尖叫中變身為龍戰士,力量大增的她差點就要把壓在她身上的我甩到床下去。   我們倆做這麼親密的接觸,卡尤拉體內力量的變化我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我只比她遲了半拍變身,重新佔據了力量的上風之後,我再次將卡尤拉牢牢壓在床上。   「你這變態的暗黑龍,又想玩強姦嗎?」「是的!」我怒氣沖沖地吼道。   「見鬼去吧!」卡尤拉毫不客氣地一拳轟向我的面門,我的雙手正捏著她的乳房,來不及招架,左眼眶登時中招。   「又打我的眼睛!我最恨別人打我的眼睛了!」左眼金星亂跳,這一拳令我想起了當年被如月打青眼睛時的情景,氣上加氣,已瀕臨暴走狀態的我一把抓住卡尤拉的雙手,扭到身後,接著手臂一緊,緊緊地箍住她的腰。   「我今天要奸死你!」制住了卡尤拉的雙手之後,我的手臂夾住她的腰胯,以跨坐的姿勢對她恣意撻伐。   畢竟是和我一樣的龍戰士,和普通的女子不同,卡尤拉很快就適應了我報復般的狠插狂干。只十幾下,她的慘叫就已變成了了苦樂參半的呻吟,下身也開始分泌新的蜜液。隨著新的蜜液不斷地分泌出來,卡尤拉的呻吟聲也漸漸頻繁起來,陰戶的嫩肉卷緊著我的肉棒,隨著我的抽插冒出一片片的津漿。   「干死你!爽死你!」狠幹了幾十下之後,我心中不滿的怨氣卻慢慢地消退下來,這立刻表現在下半身的行動上。   「不行了嗎?礙…不行就不要玩強姦遊戲嘛,路西法大人可比你強太多了!」   卡尤拉的嘲弄又一次地激怒了我,我緊抱著她灼熱的動人胴體,一下一下的衝開緊箍的嫩肉,再次施行粗野的性報復。   「啊礙…啊啊阿啊嗯……」可惜的是,卡尤拉已經適應了我的這招,我的粗野帶給她的只是更多的肉體上的快樂。她如泣如訴地在我身下喘叫著,熱情地迎合著我的攻擊,美麗的胴體上泛起一片片淫蕩的桃紅色。   「啊埃嗯、嗯……好棒礙…我就喜歡強壯的男人!」卡尤拉不但配合著用大腿夾住我的腰,更用力地緊縮著她的花瓣,努力地把我的肉棒吞進身體裡的最深處。   失去理智的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卡尤拉正在享受,仍然報復般地在她身上馳騁著。   「礙…礙…要來了……哇!」隨著高潮的來臨,我死死地抱住卡尤拉腰部,努力地聳動下身,將肉莖全根沉了進去,緊接著我便爆發了。就在同一時刻,卡尤拉也達到了極限。   「呀……礙…」「射了!」高潮過後,我鬆開卡尤拉,把她放倒在床上,有些脫力地趴在她的胸口上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那種不顧一切地狂轟濫炸,差點把我的腰都扭散了。   「唔,這個魔女……」隨著激情慢慢地消褪,回想起卡尤拉剛才的表現,我突然生出一種受騙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卡尤拉耍了。   「你還是在意我的,否則就不會突然嫉妒得發瘋了……」嗚,真是糗大了,原來卡尤拉先前的表情都是有意裝出來給我看的……「想不到這個魔女居然也會有這麼調皮的一面?難道這是卡尤拉性格中的另一面?」我哭笑不得地望著卡尤拉,正想再用其他方法報復,卡尤拉卻主動地送上紅唇表示歉意。在這種情況下,什麼火氣怒氣都要消褪得一乾二淨了當然了,有一種火氣是絕對不會消褪的……   「既然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為你治好暗傷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三章 雙龍合一   天之裂痕之戰,我強行使出超越自己能力之外的絕招神龍變,腦部的龍之魄嚴重受損,並導致身體提前進行第五次褪變。完成第五次變身之後,體內的龍力仍然不受控制地無限膨脹,這完全是因為我的身體為了自愈而進行的一種自我保護。   後來人妖天使用神之契約束縛住腦部的龍之魄,雖然暫時壓制了我體內失控的龍力,但也阻止了身體的自愈,僅是把這個暗傷暫時壓制下去而已。現在我雖然可以變身為龍戰士,但也不敢將龍力推至極限,就是擔心引發傷勢。   「暗傷?是路西法告訴你的吧?」「是的!他告訴我,只要我們倆再來一次雙龍合一,就可以把你腦部受損的龍之魄完全治癒。你額頭中間的那個紅點看起來很刺眼啊,你也不想靠著米伽勒的恩惠活著吧?」「米伽勒?」我心中一驚,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妖天使是米伽勒?是路西法說的嗎?」「人妖天使?哈哈哈,你說得真有趣啊!不過也沒錯,天使在墮落之前,他們都是不男不女的生物。路西法大人告訴我的,在日不落山出現的神跡,確實是大天使長米伽勒做的。」卡尤拉並不知道後來我與天使「親密接觸」事情,仍然自顧自地說著。   「我們是魔族,對神的力量特別敏感,你額頭上的這個紅點,散發著神族獨有的力量。路西法大人說過,這世上只有他、米伽勒以及創世之神才有能力在別人的身上下神之契約!」卡尤拉的話在我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波濤,人妖天使的身份證實後,許多快要被我忘記的事情又重新擺到了我面前。   「路西法入夢見我時,為什麼要把安達也扯進來。我和他無親無故,他為什麼要替我開天頂,提升我的力量呢?」   「安達到了日不落山,她的力量就莫名其妙地不斷增長,當她使出天使之淚時,力量甚至超過了我和碧姬。」   「時空傳送,空間傳移這些瞬間移動類的魔法,在日不落山是被禁制的,可是安達在那兒卻不受限制。」   「那個人妖天使如果真是米伽勒,她為什麼要" 強姦" 我和碧姬呢?」   「米伽勒和路西法同級,路西法可以看透別人的心思,他應該也行,那路西法要我傳的話他應當也知道了。他說他在找一個答案,難道" 強姦" 我和碧姬,這就是答案?」   疑團實在是太多了,我感覺得到,冥冥中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就隱藏在這些亂麻般糾纏在一起的疑問之中。   那個該死的魔神,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他一定是知道答案的!   我心中一陣衝動,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沉月峽去見路西法,當面問個清楚。   「魔神的想法,不是你和我所能捉摸透的!來吧,別想這麼多了,我們開始吧!」卡尤拉輕輕地翻了個身,跨坐到我的小腹上。   「我們上次的融合,我和你都拚命地抑制體內龍力的流失,融合是在理智崩潰下發生的,兩條暗黑龍的龍之魄只是在表面上結合。如果我們要想真正地融合,達到本質上的突破,只有完全地放開彼此心中的敵意戒備,才有可能完成。」卡尤拉伏下身子,趴在我的胸口上,輕輕地用指甲刮著我的胸口的皮膚,還時不時地用舌頭舔著我的乳頭。   「這都是路西法告訴你的吧?」「是的!他還告訴我,兩條暗黑龍合而為一,就不會再懼怕斯羅破龍的力量。」「我該怎麼做?」「其實很簡單!」聽了卡尤拉的說詞之後,我終於明白她先前為什麼要這麼試探我了。兩條暗黑龍力量融合,說起來並不難:只要卡尤拉放鬆身體,任由我將她體內的龍力一點不剩地蝕個精光。我把吸蝕來的力量在體內運轉一周,與自己腦部的龍之魄完全結合之後再送回卡尤拉體內,然後她再把我先前所做的事重複一遍,最後結合的龍氣重新回流到雙方自己的體內,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不過在結合的過程中,我們倆的身體都有一段時間處於任由對方擺佈的極端虛弱的狀態,所以她才對我幾番試探。   問清了細節之後,卡尤拉跨坐在我身上。從做愛的角度來說,除非用來強姦少女,否則變身後生成的翅膀在激烈的歡好中是很礙事的。這種女上位的姿勢卻恰好可以把翅膀的影響減至最低。   卡尤拉騎在我身上,開始扭著雪白嫩臀,前後挺動。她已將身體完全放鬆,精神全面開放,體內的龍氣處於最鬆弛的狀態。   我則閉上眼睛,雙手握著卡尤拉的乳房,胯下亦不住抽送,但精神卻全部集中到卡尤拉的身上,去感應她腦部龍之魄的波動。   融合的關鍵就是兩條暗黑的龍之魄的波動必須保持一致,這樣才能完美地合為一體。   「我要開始了!」當我的龍之魄與卡尤拉的龍之魄發生共振的時候,我運轉使出「龍魔極樂」,開始吸蝕卡尤拉體內的力量。   「啊!啊埃嗯、嗯……好棒礙…」為了能達到最佳的融合效果,我吸蝕的力度並不大。卡尤拉體內的力量有如剝繭抽絲般,一點一滴地被我的肉棒和手掌蝕入體內。而我身上的美女也隨著體內力量的流失,一步一步地被送上愉悅的巔峰。   「好……盡情地吸吧,礙…我還要更多。」引狼入室,在龍魔極樂的全面侵蝕下,卡尤拉現在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皮膚化為嬰兒般的粉紅色,她騎在我身上,激烈地上下搖晃著身體,胸前那對球狀的乳房隨著身體的晃動波浪般搖擺著。   力量在體內流淌著,我腦部的龍之魄就像是一層濾紙,將來自卡尤拉身上的龍力完全吸收,當初強行打出神龍變遺留下來的舊患現在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吸收了卡尤拉的力量之後,龍之魄開始發熱,那種陰陽交溶的快感,有如冬天裡在坐在火爐邊取暖,熱烘烘的。   原先鎖住我的龍力的神之契約在兩條暗黑龍力量的聯手衝擊下,正不斷地減弱消退。力量可以用武功來吸蝕,而龍之魄卻是種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奇特物質,身體的接觸並不能完全將其吸收,我和卡尤拉前次交合,就是因為彼此間都緊鎖心靈,只是完成了力量上的融合,還差了最後一環。   我的精神已脫離了肉體,嵌入卡尤拉開放的心靈中,通過精神的力量,盡情地吸蝕著卡尤拉的龍之魄。   我的身體也明顯發生了變化,皮膚表面再度佈滿了黑色的斑紋,隨著來自卡尤拉體內的龍力不斷地流入,斑紋開始角質化,最後轉化為實質的鱗甲。握著卡尤拉乳房的手掌也隨即變化,由五指的人手轉化為三指的龍爪。沒有使出神龍變,我的身體已自動地向龍的形態轉化。   我的身體並沒有完全變成一條龍,仍然保持著人的形態。但皮膚表面的龍化現象卻越來越明顯,除了下身肉莖以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覆蓋了一層黑色的鱗甲真正的龍,它們的肉莖也是沒有長鱗甲的,否則的話卡尤拉就有得受的了。   「呀!啊!礙…好棒!噢……」卡尤拉並沒有注意到我身體的劇變,她仍然跨坐在我身上不停地顛簸著身體,濁色的黏液不停地從我倆的交合處噴濺出來。   卡尤拉高亢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甚至蓋過了屋外的雷聲和雨聲。   「嗚……越來越充實了,差不多了!」就在卡尤拉的叫床聲達到極點的一瞬間,冰冷與火熱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同時傳來,我感到兩眼一花,天與地都開始旋轉顛倒起來,我嵌入卡尤拉體內的精神力量重新回流到自己體內。   我已成功地將卡尤拉體內的龍力吸得一乾二淨,就連她腦部的龍之魄也一併轉移到我的身上來。   意識重回身體內的一瞬,我感到頭腦一陣發漲,兩條暗黑龍的龍之魄在我的腦部瞬間完成最終的結合,澎湃的龍力由腦部爆發開來,流遍全身。   「彭!」我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充滿了無盡的力量,每寸肌肉都流淌著澎湃的龍力,只要自己隨手一拳,就可以令天上的星辰改變運行的軌跡。   我懷中的美女身體已變得冰涼一片,我低頭定睛一看,現在的卡尤拉早恢復了常人狀態,只是臉色慘白得嚇人,氣若游絲,心跳幾乎都停止了。   龍之魄被奪,生命力盡失,要不是我的肉莖還停在卡尤拉的體內,散發出來的龍氣勉強維持著她的一線生機,否則卡尤拉早就香消玉殞了。   「卡尤拉!你堅持住!」我低下頭,一口吻住卡尤拉冰冷的雙唇,反運魔功,自己體內的力量精華反送入她的體內,延續住卡尤拉細若游絲的生命。   破而後立,要想讓兩條暗黑龍的龍之魄完全融合,就必須將一方的力量完全轉移到另一方的體內結合。現在我所要睜的,就是要把從卡尤拉身上吸蝕來的龍之魄與全部的力量精華送回她的體內。   「卡尤拉,別死啊,堅持住!」「你還要完成你母親的願望呢,你絕對不能死的!」我的心裡不停地吶喊著,雖然知道這是結合的必然過程,可是我仍然緊張得半死。卡尤拉的身體現在極度虛弱,無法承載過於強大的力量輸入,我也只能將龍力一點一點地輸回她的體內。   隨著力量的回流,卡尤拉的身體逐漸地回復了生氣,臉上重新有了血色,心跳也加快了。但先前損耗過大,現在的她仍然昏迷不醒。   「醒醒啊,卡尤拉,快點醒來,你不醒來我沒法把龍之魄還給你!」「你這笨女人,快醒醒!」「你要是死了,我會一輩子都難過的!快醒來啊!」除了龍之魄以外,我從卡尤拉身上蝕來的力量都通過肉莖還給她了,可是臉色已恢復紅潤的她仍然像嬰兒一般睡死了。她身體的好轉只是暫時的,如果她不能及時醒來,以自己的意識蝕回失去的龍之魄,仍然會沒命的。   我不敢停止輸送龍力,仍然通過肉莖把力量精華輸入卡尤拉體內,現在送過去的都是我自己的力量精華了。   「卡尤拉,快醒醒啊,我快支撐不住了!」生命精華不斷流失,即使擁有兩個龍之魄,我也受不了這種損耗,就在我輸功輸得口吐白沫,自己也快暈過去的時候,卡尤拉終於恢復了意識。   「達克,謝謝你!」卡尤拉睜開眼睛,朝我露出微微一笑,有如百花般綻開,看得我一呆。   「發自內心的微笑,原來是這麼美麗的!想不到卡尤拉竟也有如此美麗的時刻……」不得我做出反應,她已熱情地吻了上來。就在唇舌交纏的過程中,我感到下身的肉莖一緊,包住肉棒的膣壁蠕動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將我的肉棒吞入花蕊的最深處。卡尤拉的子宮頸口化成了一張嘴,緊緊地咬住了我的龜頭。   「嗚!」強烈的有如爆炸一般的快感傳來,爽得我大聲叫了出來,卡尤拉已開始用天魔極樂取回她失去的龍之魄了。   沒有去抗拒吸蝕力量,很快我也像卡尤拉先前一般,喪失了全部的理智,雙手托著她的臀部,拚命地扭著熊腰。卡尤拉的螺旋肉穴本來就可以讓男人迅速噴射的名器,現在全力施放魔功,威力更是非同一般。腔壁的嫩肉膣肉痙攣地波動著、收緊,將肉莖緊緊夾住,不留半點間隙。我體內的龍力,緩緩地由被子宮頸口吸住的龜頭流出,不停地被蝕入卡尤拉的體內。舒適無比的感覺隨著力量的流失,一波接一波地從接合處襲向我的腦海,越來越強烈。   我舒爽得不住地喘氣,由於肉棒被牢牢地鎖住,無法拔出,我只能把端頭頂著卡尤拉的穴心不住旋轉著肉棒。隨著體內精氣不斷地流失,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身上的鱗甲褪得一乾二淨,只有一根肉棒還保持著堅挺;而卡尤拉的情況恰恰相反,她的身體也像先前的我一般出現了龍化的跡象,手腳四肢全部轉化為龍爪,就連壓在我臉上的乳房,也同樣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鱗甲要不是我現在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看著自己身上「騎」著這麼一個半龍不人的「怪物」,再堅硬的肉棒也會軟下來的。   「真是太棒了!嗚!」「唔!爽歪了!就算是被她吸成人干我也認了。」我感到頭部一麻,後腦勺突起了一個小小疙瘩,這個疙瘩帶著麻癢的感覺順著脊椎骨向下流動,直抵尾椎,最後被在我倆身體的結合被卡住了。   這個疙瘩其實就是龍之魄,只不過它是我和卡尤拉兩條暗黑龍的龍之魄結合之後的產物。無形的龍之魄化成一顆珠狀的能量體,卡在我們倆性觸覺最敏感的地方滾動著,產生出一陣陣消魂蝕骨的極樂。   「哇!」難以抵禦噴精般的極樂,我和卡尤拉竟被刺激得打起擺子,我們倆緊抱在一塊,同時發出高亢的尖叫,然而受到龍之魄的影響,我們倆卻偏偏無法宣洩出來。   現在輪到我的命運被卡尤拉把握了,我在天魔極樂控制下,早已成了只懂得片面追求肉慾的淫獸,而卡尤拉還保留著七分的清醒。一切的主動權都把持在卡尤拉的手中,如果她想殺我,完全可以將這顆結合後的龍之魄吸走,而我則無力反抗,難逃精盡人亡的結局。   卡尤拉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地說道:「達克,你有的時候實在是蠢得可愛!」   我感到耳根微微一痛,卡尤拉在我的耳根處輕咬了一口,接著她全力催動魔功,處於交合部位的龍之魄開始分裂,而一直被壓抑的高潮極樂也在這一刻達到了全面爆發的階段。   「哇!」「呀……礙…」「吱……滋……」我的肉棒開始噴射精液,一排接一排,彷彿永無休止,數量之多甚至打破了半年前我在雪芝身上創下的紀錄。卡尤拉的情況也是如此,濃漿象泉水般從接合處噴濺而出。   我們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著,伴隨著飄上雲霄的無比快感,分裂開來的兩顆龍之魄重新回到自己的腦部,先前失去的生命菁華也一併回流體內。   這一局卡尤拉賭贏了,我也賭贏了。   「哇!」在如此強烈的高潮的衝擊下,我和卡尤拉只覺得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竟同時昏了過去。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四章 各取所需   「嗚,這是哪裡?」我猛搖著腦袋,將眩暈的感覺從頭腦裡搖出去。意識回復清醒之後,我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巨大的花園裡。   「啊,這些建築和帝國風格全都不一樣。還有這些雕像,全是魔族的雕像。   我剛才明明是和卡尤拉在床上嘛,怎麼會到這裡來了?難道又跑到誰的夢裡來了。」   「既然是夢,那這是誰的夢?」有了上次被路西法侵入的經驗,我馬上就意識到我所處的位置不是真實的,一切都只是別人的內心世界。   「你忍著點啊,老師說用回復魔法治傷會有點疼的,一會兒就不痛了,到時候你又能飛了。」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女孩蹲在一棵樹下,她的右手泛著銀色的光芒,掌心似乎托著什麼東西,那是聖光術魔法。那個小女孩不過八九歲,生得白白淨淨,紅彤彤的蘋果臉,額前留了幾縷劉海,相貌十分可愛。我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發現這個小女孩長得和卡尤拉竟有七分相像。   女孩手中的托著的東西是一隻受傷的蝴蝶,她正在用聖光為蝴蝶治傷。   女孩托起蝴蝶,用很虔誠的口氣說道:「傷好了,你可以飛了!」「哦,飛嘍!」看著蝴蝶飛起,女孩的臉綻出燦爛的微笑。蝴蝶玲瓏的身體空在劃出一道又一道美妙的舞姿,五彩的粉翼不停地扇動著,在女孩面前展現出世上最美麗的圖案。   女孩還在笑,越笑越甜蜜。   「這就是卡尤拉的童年嗎?要是卡尤拉能像她小時候這樣笑,那該多好。」   望著女孩純真無邪的笑容,對比一下現在的卡尤拉,我也只能暗歎命運弄人了。   就在這時,蝴蝶的舞姿突然停止了,它在空中分裂成幾塊碎片,然後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一道真空切擊中了蝴蝶,粉碎了剛剛展開的翅膀。   「不要!」女孩大聲地尖叫起來,飛快地跑過去,捧起地上的蝴蝶碎片,失聲痛哭。   「沒出息!死了只蟲子也會掉眼淚,將來怎麼能成大事?」女孩身邊突然出現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甩了女孩一個耳光,然後一掌打落女孩手上的蝴蝶碎片,接著狠狠地踏上一隻腳。   「太殘忍了吧,世上竟有這樣的母親……」我現在終於明白卡尤拉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你都看到了吧,」不知何時,卡尤拉已出現在我的身後。   「相比之下,你的童年應該很幸福吧。」兩條暗黑龍的龍之魄的融合,也把我們的心靈聯繫在了一起,我倆都進入了彼此的內心世界中。我的面前就像放了一面魔鏡,發生在鏡子裡的事是埋藏在卡尤拉心中最刻骨銘心的住事,而我只是一個冷眼旁觀者。   「和你差不多,我老頭整天逼我練武,可是我偏偏很討厭學武,就為了這個,我也不知被老爸打過多少次了。」「可是至少有很多人是愛你的……」卡尤拉的聲音裡充滿了嫉妒。   「也許是吧……」我知道這種事再扯下去只會令卡尤拉更難受,我轉過身摟住卡尤拉,希望能借助這種親密的方式驅散她心中的不快。   「那你在我的心裡看到了什麼?」「你自己看看吧!」卡尤拉抓著我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一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片落滿楓葉的樹林,頭上是一片美麗的星空,一個男孩子坐在火堆邊,正用癡迷的眼光看著身邊的少女。少女靠在樹邊上已經睡熟了,男孩四肢並用,小心翼翼地爬到她身邊,把鼻子湊近她的脖子旁,鼻尖微聳著,嗅著少女的體香。   「她是誰?看樣子你和她的關係好像非同一般礙…」卡尤拉的口氣酸溜溜的,不管她愛不愛我,一個女人看到和自己有肉體關係的男人心中裝著另一個女人,總是會吃醋的。   「她,她已經不在了……」我痛苦地甩著頭,想把扯動傷口引起的疼痛甩出去。和安達相識的那一晚,本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但現在都已成為最錐心的回憶。   「什麼?」   「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在日不落山,為了救我……」「我明白了。」   卡尤拉的神情也跟著一黯,「我母親在的時候,我很恨她,甚至曾詛咒過她;可是當她不在的時候,我的記憶裡卻只剩下她對我的種種關心。」卡尤拉的聲音越來越低,現在的她,已不是從前那個對權力有著極度追求慾望的女人了,而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女孩。   「命運就是這樣的,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寶貴。」我正想摟住卡尤拉好言相慰一番,眼前的一切卻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一切又回到真實的世界之中。   我和卡尤拉緊摟在一起躺在床上,不知何時起,我們倆背後的龍翼已由一對變成了兩對,我和她成為了擁有四翼的暗黑龍。   「那你會不會珍惜現在的我呢?」卡尤拉像個天真的女孩,嬌柔地把頭埋進我的懷裡。半年前的她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言行舉止中都不懂得掩蓋自己的本性。現在的她身上竟也有了幾分和米蘭達相類似的氣息,思維變得嚴密了,會偽裝自己,也懂得充分利用對自己有利的一切因素了。   「我很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是你是魔族,我是人類,我不可能拋開自己的一切投到你那邊去的,你也一樣的!」   「我明白了!」卡尤拉垂下頭,聲音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卡尤拉,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們都是擁有四翼的龍戰士,這件事很容易讓人猜到你我之間的關係的。」   「我明白了,是斯羅?不用你說,我也絕對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阿拉西亞的。」   「別說大話了,我們有六十萬人,你手上又有多少兵呢?」   「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麼會向你許下諾言呢?向你透露點軍情吧,我打算在加裡斯城下和你哥哥決戰,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擊敗你們,不過詳細的計劃我不能告訴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手上可以指揮軍隊有一個軍團,他們都直接受命於我,有六萬人。」   「是你的半個父親納賽爾的第七軍團嗎?」「是的!第七軍團的高級將領都是我母親族人,絕對靠得祝」「如果我告訴你我有七成的把握打得你們魔族的軍隊全軍覆沒,你不會心痛自己的同胞的死活嗎?」卡尤拉眼中又射出令人不寒而僳的殺氣,冷冷地答道,「別人的生死,關我什麼事?」   「那你就設法讓他的部隊落在魔獸聯軍的後方,離主力部隊最少要有一天的路程!這樣當前方潰敗之時,你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全身而退。」現在我和卡尤拉所談的,不是感情,而是一宗冰冷的交易。   「你真的這麼有把握?」卡尤拉的聲音中明顯包含著懷疑的語氣。   「我不會亂髮承諾的!再說這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前方大敗之後,斯羅即使能逃出來,他手頭的兵也所餘無幾,到時候主弱僕強,你要對付他可容易多了。   「卡尤拉用遺憾的口氣說道:」你想得很遠啊,路西法大人對你的評價很高,看樣子一點也沒錯。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干呢?你在帝國,無論做得再好,也只是為別人做嫁衣裳而已「」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和你所追求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問你個事,關於莉莉絲的事情,打算怎麼處理?「」她?斯羅以前對他可著迷了,回去之後,我會把這件事好好地宣傳一番,一定會把他氣瘋了的!哈哈哈……   「說到最後,卡尤拉得意地笑了起來,她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魔女的化身。   「這件事我勸你最好不要大肆宣傳,尤其這件事絕對不能由你的口中說出,我有個建議。」   「什麼意思。」   「宣傳此事,最好由別人的嘴來說,你千萬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的態度來!相反,你要裝做好人,好好地照顧莉莉絲,安慰她。要是能夠讓她把你當成最好的知心朋友,那就更妙了。」   卡尤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赫克托爾和我哥哥一樣都很迷戀她,而且那傢伙是有名的情癡,拉攏了她,確實大有好處。」望著卡尤拉得意洋洋的模樣,我心裡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卡尤拉本來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可是命運卻讓她變成了一個瘋狂追求權力的女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達克,趁人之危雪中送炭,這麼妙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如果你肯好好地發揮這方面的才能,我想這世上沒有幾個人鬥得過你。」   「別再談這事好不好?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現在的這一切,勾心鬥角的事,我非常地討厭。」   「你又在自己騙自己了,既然你不想聽,我也不多說了。你的建議我接受了,今天回去之後,我會好好地關心莉莉絲的,我會鼓勵她,安慰她,讓她堅強地活下去。當然了,我也會教她武藝,並設法撮合她和赫克托爾的姻緣!」   「感覺我好像在作繭自縛。」   「這可都是你教的哦,如果哪一天你要是讓赫克托爾或者被她宰了,你可別怪我。」   我苦澀地笑了起來,「如果真的這樣,那只能說是我活該了。」氣氛又變得沉悶起來,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象蒙上了一層霧,什麼都變得迷茫起來。   「這兒太悶了。」我走下床,推開房門走到屋外,赤著腳,站在淹沒腳背的積水裡,任由雨水打在頭上。我伸出舌尖,接了一滴雨水,涼涼的,有些冷。   「這種灰濛濛,陰冷潮濕的天氣,何時才能結束啊!」雨仍然在下著,綿綿不絕,彷彿永遠沒個盡頭。   和卡尤拉分手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詢問她道:「幾天前,我們皇龍騎士團的一支部隊被你們的第三軍團圍困在附近的小山上,前幾天才剛剛被你們消滅。這支部隊的主將名叫拉爾森。法洛德,你有沒有關於他的消息。」   「拉爾森。法洛德?這個名字我好像聽索蘭亞提到過。」   「怎麼了?」   「索蘭亞告訴我,當他的部隊攻破防線時,敵方的主將一直拚命抵抗到最後,不肯投降,最後被亂箭射成了刺蝟才倒下。索蘭亞敬佩他是個英雄,所以還把他厚葬了,他的名字好像就叫拉爾森。法洛德。」   「啊,拉法真的死了!」   「怎麼了?他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心裡暗暗道:「這樣也好,死了也好!至少我以後不要再為這件事操心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五章 貴族軍團   第二天,我率著騎兵團退出了潘傑爾谷地,開始了誘敵西進的計劃。阿蘭德的游擊隊並沒有隨我一起走,他打算留在這兒繼續打游擊。把這枚棋子放在敵後,在擊敗魔獸聯軍之後,也許還可以發揮其特殊的作用,我同意了阿蘭德的做法。   由於前次答應過了阿蘭德,羅賓並沒有被我帶走,而是留在了潘傑爾谷地,分手時羅賓顯得非常的失落。   「秀耐達大人,再過兩年,等我學校畢業了,我一定去找你!」「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我隨時歡迎你!」對於阿蘭德,我像合作的多年的夥伴一般向他許下了承諾:「十五天,最多只要一個月,我就會率著大軍回來的。」得知拉法的死訊之後,羅蘭德顯得很傷心難過,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動他隨我一起撤退。   主力軍隊已經到達,魔獸聯軍自然不會放過我個背負無數血債的兇手,幾十萬大軍咬著我們身後緊追過來。斯羅皇帝已下了命令:捉到黑龍騎士團的俘虜,一律殺無赦。   由於事先都做好了安排,從潘傑爾谷地到加裡斯城,這一路上幾百公里的路程,魔獸聯軍幾乎沒有遇到半點抵抗。所有的軍隊和居民都在魔獸聯軍到達之前先撤走了,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座座空蕩蕩的城市。有意為之下,我成功地讓魔獸聯軍每天深入的距離等到他們行軍的速度乘以行軍時間。   雖然騎兵的機動性高,不必擔心被敵人包圍殲滅,但為了達到最佳的誘敵效果,這幾天來我們一直與魔獸聯軍追擊的騎兵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大的戰事沒有,小規模的接觸戰卻一直持續不斷。   當軍隊進入貝拉省時,我們和卡耐奇派出來接應的部隊會師,此時我帶出來的二萬騎兵只餘下不足一萬六千騎。   兩軍會師,我手頭的兵力又增至七萬人。有了新的生力軍加入,趁著敵軍人疲馬乏,地形不熟的弱點,我們馬上掉轉馬頭,發動了一次戰術反擊。這一戰打得敵人措手不及,魔獸聯軍的先頭部隊被殺得落花流水,被迫退了近十公里才站穩陣腳,又折損了近萬人,魔獸聯軍「勢如破竹」的架勢這才停了下來。   「讓他們穩穩陣腳吧,把軍隊收一收,等人都來齊了,決堤放水的效果才更好啊!」小勝一場之後,我率部隊繼續行軍,兩天後到達加裡斯城,得知我回來,奧維馬斯和波爾多急急忙忙出城來迎接我。   「你瘦了不少啊,奧維馬斯,看樣子這些日子來你過得很不好。」壁虎明顯瘦了一圈,眼睛都凹下去了,整個人瘦得像條竹竿。   「別提這個了!」奧維馬斯苦笑道,「真是難辦啊!這些日子拉茲已經捉了好幾批信使了,全是控告你的?」   「早就猜到了,波爾多,你那邊怎麼樣了?」   波爾多朝我擺了個勝利的手勢,「一切順利!老大放心好了,你可以親自去檢驗。」   「幹得好!」我讚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儘管行為舉止還殘留著一些少年的氣息,但現在的波爾多已有點成人的味道了。   「奧維馬斯,這二十天來你現在集結了多少兵力?」奧維馬斯很疲倦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回答我道:「從各地會聚過來的兵力加起來約有十五人,加上我們手頭的正規軍,總計有二十五萬人。」   「看你這麼累的樣子,這十五萬人良莠不齊,很不好管理吧?」「何止不好管理啊,我們都快被這些傢伙逼瘋了!」波爾多捂著腦袋,痛苦地對著我叫喚道。   「怎麼了,奧維馬斯?」「這二十天來我掉了這麼多肉,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他們!」   新增加的這十五萬軍隊,包括了散落在各地武裝守備隊、貴族私人武裝以及剛召入的新兵。來自貴族一系的私人武裝軍隊實力最強,人數多達六萬之眾。自從法比爾家族的子孫學會了「經商之道」後,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他們紛紛建立起了私人武裝。這些私人的武裝部隊少的有數百人,多的達到幾千人。從單獨個體來說,私人軍隊的兵力和帝國的正規軍相比不值一提,加上又是自己親戚的部隊,歷代的皇帝對此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所羅門要塞淪陷之後,加裡斯城以東七省直接受到了來自魔獸聯軍方面的威脅。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貴族們立刻在第一時間帶上全部的家產,在私人部隊的保護下向西撤退。加裡斯是西撤的必經之地,現在是非常時期,根據法律,軍隊有權徵用一切人力物力。這些私人部隊自然就被攔了下來,接受重新編組。   這些部隊大多是各地貴族的私人武裝,頭上的主子不是親王就是伯爵侯爵,一個個的頭街大得嚇死人。他們肯留在這兒作戰,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的愛國,而是他們心裡也清楚,如果帝國滅亡的話,他們也一樣完蛋。   現在在加裡斯城內,竟聚集了近百個擁有爵位的貴族。這些除了吃飯玩女人外什麼都不會的飯桶貴族偏偏又沒有自知之明,個個都以為自己是漢尼拔轉世。   奧維馬斯只是個身份不高的中級軍官,要他們聽奧維馬斯的指揮,根本就不可能辦到。他們自己推薦了一個叫格萊姆。法比爾的傢伙為首領,此人據說是如月的叔叔,奧拉皇帝的親弟弟,身份還是個親王,以他為代表和奧維馬斯爭奪軍隊的指揮權。   格萊姆。法比爾親王和皇帝的關係很好,奧拉皇帝把卡薩城附近的大片土地都賞賜給他作為封地。此君在自己的領地裡作威作福,欺壓百姓良民倒有一套,至於行軍打仗嘛,那還是算了吧。   此君一上台立刻就向奧維馬斯討取軍權,心高氣傲的壁虎當然不幹,而黑龍、碧龍這兩個軍團的將士也一樣不買他他的賬。和親王相比,奧維馬斯的身份就顯得低微多了,幸好有波爾多在邊上支持他,拿著龍戰士這塊大招牌鎮著,但也只能維持個均勢。那些貴族軍隊依然我行我素,不受我們指揮。   「那些從沒打過仗的傢伙,這幾天提出了好幾個偉大的作戰方案,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啊!」奧維馬斯邊說邊厭惡地搖著腦袋,和這樣一支「血統高貴」的友軍合作,任何人都受不了的。   波爾多也苦著臉說道:「那個維西市長也和他們一鼻孔出氣,他們也反對你的計劃。」奧維馬斯冷笑道:「這幾天為了這事,幾乎吵翻天了,那個維西市長,全是他搞的鬼。」   「那另外九萬人的民軍呢?他們是什麼態度?」   「大部分都在觀望呢,他們都是平民出身,身份不高,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這幾天我們主要就是為了這支部隊的歸屬而爭吵。」   「前天格萊姆親王還拿皇帝陛下來壓我們,他說要上報陛下,由皇帝來處理這事,我同意了,當然了,他們的信使已經被拉茲抓起來了。」   「你做得很好,奧維馬斯,這件事就由我來處理吧。」   老將哈卡苦澀地搖著頭道:「嗨,都這個時候了,沒想到我們自己內部還在為這種事爭執。」   「這是件好事,前輩。這支討厭的貴族軍團的出現,其實為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了。」   「什麼意思?」眾人一起問道。   我咧開嘴,故做高深地朝眾人一笑道:「我們原先的作戰計劃,其實有一個致命的破綻,幾天來我一直為此而頭痛不已,但現在我已經找到彌補這個破綻的方法了。」   「老大,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裝作沒看見波爾多的表情,命令道:「立刻召集所有的萬夫長以上級別的高級將領,我們開個短會,然後去見見這位所謂的親王大人!」   短會只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先是由老將哈卡向眾人講述了前方的最新戰況,接著我出場,對著用沙子疊成的作戰地形圖,我把自己剛剛構思好的作戰計劃說了出來。   「由於前方的戰局變化,我們下一步行動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我把我的計劃說出來,這是一個荒唐之極的計劃,各位不妨討論著玩一下。」我的話音剛落,立刻在與會的諸人中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   卡耐奇問道:「荒唐之極?」   「這個計劃我打算用來應付格萊姆親王,是個混蛋計劃,但我希望各位不遺餘力地支持我,以便這個計劃能被通過。等我見過格萊姆親王后,我會向大家解釋原因的。」「魔獸聯軍已被我們引到加裡斯城下了,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魔族的第二軍團、第三軍團,以及獸人的第二軍團,他們的總人數在十五萬人左右,這是敵人的先頭部隊,主力部隊估計會在兩天後到達。」   「為了計劃能夠順利實行,我們必須將敵人的這先頭部隊壓制在城外動彈不得,以免他們發現了恨水河上游的堤壩。」由於最近部隊連打了幾場勝仗,現在我在軍隊中的威望也提高了不少,當我面對著眾人說出自己所謂的「荒唐的計劃」   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非常認真地聽我述說。   奧維馬斯問我道:「大人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擺出一個蠍型陣式!」   「你們瞧,這是加裡斯新城,背後是恨水河,加裡斯城東西兩邊有數座高山。   我計劃將黑龍騎士團駐紮在加裡斯城西面的山上,而碧龍騎士團則駐防在東面的山上,至於來自各地的那九萬人的平民部隊,我會設法把他們的指揮權弄過來,到時候將這支部隊拆成兩半,平均分配給這兩個軍團。」「黑龍和碧龍兩個軍團,就好像是蠍子的兩隻毒螯;虎特與哈卡將軍的騎兵團,我會把他們獨立出來,放在加裡斯西北方二十公里外的莫雷拉鎮,作為蠍子的尾巴,機動作戰。而加裡斯城由格萊姆親王率領的貴族軍隊鎮守,他們就是蠍子的身體了。這樣鉗型陣式,一定可以將敵人的先頭部隊壓制得無法動彈。」   「各位,你們認為我的這個方案如何?」四週一片沉默,大家都在思考我的方案,過了一會兒,卡耐奇先開了口。   「這個方案有一個致命的破綻,敵人的先頭部隊兵力不如我們,這個方案確實可以將他們壓得無法動彈,可是他們的主力要是到了呢?現在雨季快過去了,將部隊駐紮在山上,敵人只要截斷水源,就可以把我們活活渴死。」   「還有呢?」   「民軍的戰鬥力參差不齊,把他們和正規軍混編在一起,只會影響正規軍的戰鬥力。」老將哈卡也提意見道。   虎特接著說道:「如果是真的要死守加裡斯,我們也應當撤到舊城去,隔河而守。新城這兒的地勢並不適合堅守。等魔獸聯軍的主力軍隊一到,隔著條恨水河,就算有船想要撤走也來不及了。」   「你們說得沒錯,這本來就是一個垃圾方案。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現在時間來不及了,等下我會和格萊姆親王交涉時,無論如何,你們都要無條件地支持我。待我拿到那九萬人的指揮權時,我會大家解釋一切的。」我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奧維馬斯和波爾多身上。   「奧維馬斯,波爾多,有件事情要委屈你們倆一下了。」   「什麼事?」   「等下見到格萊姆親王時,我要你們兩個向他道歉!」   「什麼,要我向那個混蛋道歉?」波爾多當場就跳了起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為了權力之爭,以他為代表的貴族軍團和我們這一邊發生了好幾次爭吵。   波爾多按照我的要求,極力維護我們這一方的利益。雖然他的地位低於格萊姆親王,但龍戰士的身份非同小可,加上年少氣盛沒有其他人那麼多的顧忌,波爾多說了不少很難聽的話,貴族們都把他恨得牙癢癢的。   「我不幹!老大,是你叫我不惜一切代價幫助奧維馬斯的,怎麼現在又要我道歉?」波爾多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俊臉漲得通紅,嘴裡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我的臉上了。   「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你是我兄弟,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可是我沒有錯嘛!」我把波爾多拉到一邊,用低得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道歉並不是很丟臉的事,再說,如果只是道個歉,就可以把你恨的人送進地獄,這樣的事情你做不做?」「什麼?」波爾多聽得臉色大變,我沒有再理他,轉身走向奧維馬斯。   「我知道了,大人放心好了。」奧維馬斯的口氣無動於衷得讓我感到訝然。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大人這麼做必然是有理由的。」奧維馬斯的語氣比我還要平靜。   昔日繁華無比的加裡斯市現在已蕭條得門可羅雀。除了軍人以外,整座城市幾乎找不到半個原住民。所有的居民都被撤走了,騰出來的空房子現在住滿了來自各地的形形色色的部隊。   市政廳是位於加裡斯市正中的一座豪華建築,官員們開會用的房間呈扇形,面積大得可以讓千人的軍隊在裡面操練,氣派比得上皇宮的議事廳。在會議廳的地板上鋪著高級紅地毯,四面的牆壁上掛著栩栩如生的各種雕像,最顯眼的是議事廳中央主席位置邊上的那尊騎士雕塑:一匹健壯的黑馬上騎著一位手持馬刀的騎士,戰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健壯不凡,而騎士的相貌形態也同樣是威武非常。   加裡斯市是帝國的經濟中心,各方名流幾乎都聚集於此,這座議事廳是為他們準備的。格萊姆親王就坐在議事廳中最顯眼的主席位上,和面貌生硬,長得像木偶的奧拉皇帝不同,格萊姆親王生得白白淨淨,身材高瘦,十指白淨修長,看上去倒有幾分學者的味道——但這種味道不是懷才不遇的學者的味道,而是貴族們常有的高傲。當我走進市政廳裡,他並沒有像維西市長那樣出來迎接我,只是象徵性地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意思一下而已。他的身份是親王,比我這個伯爵要高了幾個等級,能站起來已算是很給我面子了。   見到我時,格萊姆親王的面色很不好看,面對波爾多時,他的臉色就更差了。   一見面,我就態度誠懇地向他道歉:「實在對不起,格萊姆親王!我不在的時候,我的手下說了一些很不尊重你的話,實在抱歉!」我別過頭去,背對著格萊姆親王朝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兩人示意地努努嘴。   「對不起了,大人!前段時間多有得罪,請您原諒。」奧維馬斯先走上前來,他很禮貌地朝格萊姆親王鞠了個躬,態度十分誠懇。波爾多的表現就差多了,在我的一再示意之下,他才很不甘願地低下頭,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   「對不起了。」對於我們的低姿態,格萊姆親王傲慢地點了點頭,「總算來了個明事理的人了,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把我這個親王放在眼裡呢。秀耐達伯爵,你可要好好地管教你的部下啊,他們太不懂事了。」   「你……」波爾多氣得混身發抖,手指捏得咯茲咯茲直響。   「閉嘴!」我重重地一掌拍在波爾多的肩膀上,打斷了他下面的話。「你給我出去,到外面好好地反省!」我邊說邊用眼神示意波爾多,波爾多氣鼓鼓地用眼瞪了格萊姆親王一眼,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我把目標轉向奧維馬斯,口氣變得更加生硬。   「奧維馬斯,你也一樣,給我出去!」壁虎一聲不吭,板著臉扭頭離去。看到這個情景,陪我一起進來的將官們全都露出憤怒與鄙夷的神色,這些表情當然都是針對我的,相反那些貴族反而顯得得意洋洋。   「親王閣下,小孩子不懂事,這幾天讓您費心了。」我再畢恭畢敬地朝他表示了歉意。   「哪裡哪裡,年輕人都這樣,我不會怪他們的。」格萊姆親王面帶微笑地從市長席上走下來,朝我伸過了那只帶著紅寶石的右手。   「願您的身體永遠健康。」我彎下腰,垂下頭,托起他的右手,親吻他手指上的那顆寶石戒指。   大廳之內,我所有部下的臉色都變得比屋外的天空還要難看百倍。   見面時我禮貌得近乎卑躬屈膝的態度很快就取得了格萊姆親王和一干貴族們的好感。而後我擺低姿態,像對皇帝做報告似的把前方的戰況向格萊姆親王說了一遍。和格萊姆親王的第一次回合交鋒,我「出賣」了自己的部下,主動向對方遞出一根橄欖枝,開了個好頭,但仍然有許多貴族不買我的賬。當討論到軍隊權力分配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受到了直接的挑戰。   「秀耐達伯爵,你雖然是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的統帥,但皇帝陛下給你的命令是命你率軍支援所羅門要塞,你為什麼按兵不動,把部隊留在距前線千餘里的加裡斯市?」說話的是個年輕的貴族,少年氣盛,語氣咄咄逼人。由於我開頭的低姿態,這些貴族都把我看低了。   「我是不得不這麼做的。魔獸聯軍先前仗著天時地利以及兵力上的優勢,連戰連勝,銳氣正盛。他們的兵力在五十萬以上,而我手頭只有十萬人。如果要我帶著這十萬人行軍千餘里去對付五倍於己的敵人,我自認沒有這個本領。我們只有以空間換取時間,才能……」「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根本就是膽小怕死。」   「怕死?怕死我就不會親自率軍到前線去了,魔族最精銳的雄鷹騎兵團又是誰消滅的?」對方用嘲弄的語氣說道:「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也許你只是在前線虛逛了一圈。」   「給我閉嘴!」不等他把話說完,我惡狠狠地一把打斷,我把眼珠一瞪,射出兩道凌厲的殺氣。對方只是一個眼高手低的紈褲子弟,哪裡受得了我這樣目光的逼視,身體竟被我的眼神推得向後退了半步。   「謊報軍功和謊報軍情一樣都是死罪,你可以派人去調查,如果我胡說的話,我願受軍法處置。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我就要……」我頓了頓,目光在會議室裡一掃,將身上的殺氣再提高三分,語氣也提升三度。如果說先前我只是一隻卑躬屈膝的綿羊,那現在的我已變成了一隻怒吼的獅子。   「我就要治他的罪!」   「叭嗒!」話音剛落,一聲脆響,身邊的一張松木椅被我一掌拍得粉碎。椅子粉碎的一瞬間,包括格萊姆親王在內,所有人的身體都跳了一下。   一時間議事廳裡鴉雀無聲,一大群貴族望著我掌下化為木屑的椅子,個個目瞪口呆,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了我的另一個身份——暗黑龍的龍戰士。   有了在尼爾斯城和貴族們打交道的經驗,我知道如何對付這些心高氣傲卻又外強中乾的傢伙們。   對待這些貴族,其實就和對待狗一樣。狗被逼急會跳牆,也會亂咬人,所以對他們不能太凶,但也不能太好,否則這些傢伙就會爬到你的頭上來。對付他們的手段應當軟硬兼施,給罐狗食示好,不聽話時再來一頓棒子。   「胡裡奧,不要亂說話。」最後還是格萊姆親王出來打圓場,這才打破沉悶的氣氛。   「他和你的部下一樣,都太年輕了,秀耐達伯爵不必在意。」這回輪到格萊姆親王向我道歉了,在我看來,他強行在臉上堆出來的笑容實在噁心之極。   「不過皇帝陛下只是命令秀耐達伯爵率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前往所羅門要塞支援前線,現在軍情突變,我們的部隊並不在你的指揮範圍之內。我很奇怪,你們接到所羅要塞淪陷的消息也有二十多天了,皇帝陛下那兒怎麼沒有反應呢?   新的任命應當到了埃」格萊姆親王所說的問題正是我的弱點,我原來的任務畢竟只是一個運兵運糧的押運官,現在情況突變,我自封為三軍統帥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也難怪這些貴族們不服氣。   「終於來了……」我斂起身上的殺氣,放低了聲調,用柔和的語氣說道:   「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以大局為重,再說我還需要親王大人領導我們走向勝利呢。」「你的意思是……」「現在魔獸聯軍兵臨城下,如果我們還在這些小事上扯皮,實在太不應該了。這兒您的身份最高,我希望您作為我們的總指揮。」   「什麼意思?」「這是我剛剛做好的軍隊駐防計劃,您好好看看,如果同意的話,我們就按照這個配製佈防了。」我邊說邊將先前做好的計劃表遞了上去,從表面上看,這個計劃可以說是處處為貴族軍隊著想,他們的軍隊有城牆為依托,佔了地利的便宜,背後有恨水河又這條退路,即使戰勢不利,他們也可以乘船撤走。   在權力爭奪方面,這些貴族的心比針尖還細,但軍事方面,他們卻是什麼都不懂的蠢材,我拿出來的那個漏洞百出的作戰方案沒有遇到多少阻力就被通過了。   至於最令我頭痛的決堤放水的事,我是這麼敷衍他們的。   「我考慮了很久,加裡斯城是帝國的經濟中心,一旦淹沒對帝國損失極大!   所以我打算放棄這個計劃,不過由於前段時間積蓄的水太多,上游的那條堤壩一時不能馬上拆毀,只能慢慢地將水放走。」此話剛一出口,會議廳裡就響起了不大不小的歡呼聲,貴族們大獲全勝。   和貴族們的談判進行得相當順利,我和格萊姆親王各得所需,我拿到了那九萬民軍的指揮權,而格萊姆親王,三天前,當雙方為了權力而發生爭執時,最後達成的決定是由於皇帝來處置一切。信使已經派出,皇帝新的任命達到這裡,最少還要等上五天,而在皇帝的命令到達之前,格萊姆親王暫代三軍總帥一職。   就像當時我在加尼斯城對法洛德侯爵所玩的那套權力遊戲一般,格萊姆親王依然也只是一個空頭元帥而已。   天黑的時候,我面帶微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議會廳。最高興的人卻是維西市長,因為根據我和格萊姆親商議的結果,焦土戰術這個計劃無法實施,放水的計劃也已取消,加裡斯城可以保住了。   會議以極友好的方式結束,雙方皆大歡喜地收場,臨分別時格萊姆親王還熱情地邀請我參加今晚將要舉行的貴族舞會,不過我以軍務繁重為由推辭掉了。   我面帶笑容地離開了會場,正在外面等我的波爾多看到我,笑嘻嘻地迎上前來。   「老大,剛才我的戲演得怎麼樣?很精彩吧?」我無心和他說笑,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嚴肅地下命令道:「波爾多,奧維馬斯,虎特,哈卡,你們四個人跟我來!」碰了個橡皮釘子的波爾多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腦袋跟在我後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六章 誘餌   在獨立的小會議室裡,眾人全都默不作聲,靜靜看著我,他們在等我的解釋。   「奧維馬斯,我知道你已經猜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就由你來向大家解釋吧?」正在閉目養神的壁虎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我只是猜到了一些,不知道對不對。我們這次水攻之計,最大的麻煩不是來自國內各方面的壓力,而是魔獸聯軍那一方。」卡耐奇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魔獸聯軍方面會有人識破我們的計策?」   「不錯,魔族和獸人方面也不乏身經百戰,足智多謀的名將。加裡斯這一帶很多地方的地勢都低於恨水河的河床。當年的七年戰爭也是這兒進行的,魔獸聯軍方面對這兒的地形應該相當地熟悉。他們中間只要有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部隊所面臨的危險,我們的計策就會全部化為烏有。」   「你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能抱著敵人識不破我們的計策這種念頭,那樣太被動了。」老將哈卡也點頭表示同意奧維馬斯的說法:「這確實是很令人頭痛的問題啊,前面的戰鬥我們退得太快,敵人很容易看出這是個圈套的,就算他們不知道我們要放水,行動必然也會處處小心。」   「所以我們當前最重要就是必須製造出這樣一個形勢——就算有人將我們全盤的計劃告訴魔族獸人,敵人也不會相信這個計劃,大人的這個計劃就是為了製造出這種形勢準備的。」   卡耐奇問道:「你的意思是?」   「要讓敵人進圈套,就必須有誘餌!我們的軍隊就是誘餌!」聽到誘餌兩個字,虎特的身體劇顫了一下,眼中閃過惶恐的目光,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裡。   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嗨,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奧維馬斯,剩下的就由我來說吧。」   「要想讓敵人認為我們不會用水計,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們自己的軍隊也置身於恨水河的直接衝擊下。卡耐奇將軍,哈卡前輩,如果按照我的計劃排兵佈陣,當恨水河的河水洶湧而至時,你說誰的軍隊會先遭殃呢?」   我的話剛出口,除了奧維馬斯以外,所有人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無比。   「先遭殃的肯定是駐紮在城裡的貴族軍團。」   「老大,你瘋了?」   「想不到你真的要這麼幹?就像幾年前在學校裡說的那樣。」眾人的反應令我非常的滿意,我點了點頭表示確認了他們的猜想。   「要滅別人,先滅自己!魔族獸人就算名將輩出,他們也一定不會想到我會以先殺死己方六萬人的代價來達到消滅他們的目的吧?」   「老大,這條計實在太毒了,能不能不用啊?再說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也在裡面呢?」   「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都在山上,不會有事的,真正損失的,只有那支貴族軍團。」   卡耐奇好心勸我道:「大人,你不說明這一點,根據這樣的佈兵方案,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原來定下的計策取消了呢。連我這樣熟悉內情的人都被騙過了,要瞞過魔獸聯軍,應當是不難的事,可是您想過這樣做的後果了嗎?」   水淹加裡斯,作為本地人的卡耐奇心裡其實是很不樂意的。他之所以同意我的作法,完全是出於大局考慮。現在又要賠上幾萬條人命,他當然提出了反對意見。   「要是真的這麼做,就必然瞞著那些貴族軍官。雖然他們很可惡,可是還不至於死罪,而且他們的身份非同小可,皇帝陛下事後要是追究起來,後果堪慮埃」   「是啊,老大,這條計太毒了,就算是你要替我們出氣,也沒必要把自己賠進去吧,我看能不能換別的緩和一點的法子?」   「不賠上幾萬條人命,又怎麼能讓敵人進圈套?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死了這麼多貴族,皇帝一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的,奧維馬斯,你有什麼建議?」   「我們有船隻,如果時間計算得準確的話,可以在決堤放水前的幾個小時內將軍隊緊急運走。這樣既保住了軍隊,又可以達到目的。」   「好主意!」   「這個辦法不錯。」   眾人紛紛拍手贊成,但奧維馬斯卻皺起了眉頭。   我連忙問道:「怎麼了,這樣做有什麼缺陷嗎?」   「恨水河的河面很寬,船隻渡河要兩個小時的時間,以我們現在的運輸能力來看,集中所有的船隻,最少要三次才可以把人把人全部走。」我疑惑道:「三次?不可能吧,我們的船最少也可以搭載五萬人,別忘了我們可是乘船來的,那些船現在都在,擠一擠,六萬人一趟就夠了。」   「大人疏忽了一件事,當洪水從上流衝下時,這一帶的船隻都會被摧毀。我們必須事先將一部分船調到上游去,否則到時候就沒有足夠的船隻幫助我們追擊陷於水中的敵人了,所以我們能騰出來的船並不多。而且把那麼多船停在船塢裡,很容易讓敵人猜到我們的意圖。」我不禁歎道:「你的心可真細啊,奧維馬斯,幸好你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晚上都會睡不著覺的。還有呢?還有什麼疑問,你就都說出來吧。」   「也就是說,我們最少要用上六個,不,應當是八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能把城裡的軍隊全部撤走,如果再加上士兵上船的時間,敵軍的干擾,花費的時間就更多了。」奧維馬斯邊說邊把手指指向加裡斯地區的沙盤圖。   「你們看,加裡斯這一帶雖然是一塊低窪地,但附近的高山有好幾座。魔獸聯軍看到我們將軍隊撤走,萬一有人猜到我們真實的意圖,他們就可以迅速地將軍隊撤到周圍的山上,這八個小時足夠他們做很多事。」   虎特反對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可是秀耐達大人也說過,任何計策都是要冒被敵人識破的風險的,我認為這個險值得冒,這可是六萬多條人命埃」「或許是我這個人想得太多吧,任何策略都是要冒風險的。」奧維馬斯的聲音顯得非常的疲憊,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所有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他們在等待我的意見。   我看了看奧維馬斯,又瞧了瞧虎特,又細想了一會兒,權衡利弊之後,我開了口。   「就按大家的意思辦吧,船隻的事由白蘭度處理。為了保密,這件事只能我們五個人知道,決堤放水的事,在放水前十個小時通知格萊姆親王。時間寶貴,現在大家開始按計劃行事吧!」我歎道:「這次我把他當猴耍了,將來他明白到這一點時,這世上恨我的人又要多一個了。」   接收了新得的九萬民軍之後,我把他們平均分配給了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對於這九萬人的雜牌軍,我的真實意圖只是將他們做為充數的疑兵用,並不想將其派上戰常當天晚上,加裡斯城外一片燈火通明,兩個騎士團連夜行動,佔據了加裡斯城東西兩側的幾座高山。黑龍騎士團在東,碧龍騎士團在西,在那兒建立起了一個鉗型陣地。加上新收的九萬人,現在我們佈置在城外的軍隊的人數接近二十萬。大戰將至,久違了的太陽重新掛在加裡斯城上空,漫長的雨季終於到了盡頭。   一天後,魔獸聯軍的先頭部隊抵達加裡斯城下,這些部隊分別是魔族的第二軍團、第三軍團,以及獸人的第二軍團,他們現時的兵力不足十五萬人,無力向我們發動攻城之戰,只能在距加裡斯城五公里的地方駐下營來。吃過先前的苦頭之後,魔獸聯軍這回學乖了,魔族和獸人的配合嚴密,就連軍營也駐紮在一起。   我們的軍隊人數雖然佔優,但雜牌軍佔了大半,也無力發動攻擊,局面一時成了膠著狀態,當然,這只是斯羅和漢斯的主力軍隊到來前的短暫平靜。   格萊姆親王曾下令要我率軍出擊,我當然不會聽從他的話,借口軍隊還未整合完畢,左拖右推,硬是賴著不執行他的命令。最後直到他拿出軍令來壓我,我這才命虎特率了一萬騎兵朝魔獸聯軍發動了一次象徵性的攻擊。   這一萬騎兵的攻勢其實只是虛張聲勢,一萬鐵騎吶喊著跑到距魔獸聯軍的軍營還有三公里遠的地方,當魔獸聯軍出來迎擊時,他們立刻掉轉馬頭,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回來。   格萊姆親王再笨,這種應付式的攻擊卻也騙不了他,可是由於我是龍戰士,一時間他也拿我毫無辦法,他現在一定意識到我先前的卑躬屈膝都是裝出來的。   不過這已經太遲了,本來處於中立地位的九萬民軍的指揮權已被我騙到手了,想要我把吞下去的肉再吐出去,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駐紮在城外的軍營一半設在山上,另一半緊挨著山。趁著敵人主力到來前的間隙,我命令手下的士兵在陣地上修築工事,擺出一付要和敵人打僵持戰的架勢來。事實上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奧維馬斯已命人在城外修了大量的堡壘。這只壁虎又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現在只是繼續他的工作而已,這些堡壘和壕溝溝除了蒙騙敵人外,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我瞞著格萊姆親王,悄悄地把兩個騎兵團,以及從兩個軍團中挑選出來的最精銳的四萬步兵撤出城外的陣地,趁著黑夜,神不知鬼不覺地調往恨水河上游,做為大水過後攻擊的主力。   兩天後的傍晚,偵察騎兵傳來消息,斯羅和漢斯率領的主力軍隊,現在已到達距加裡斯城還有不到半天路程的貝托市,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決定帝國命運的一戰馬上就要開始,當晚波爾多、卡耐奇、虎特、老將哈卡,全都被我派出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現在加裡斯城外的陣地上,主持大局的人只剩下我和奧維馬斯,以及其他幾位我並不太熟悉的萬夫長。   大戰將至,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我在為自己的計策能否成功而擔憂。   如果要救城內那六萬人的命,我的計策被敵人識穿的危險性就會增加很多,反之則成功的希望極高。多冒點險就可以挽回六萬條人命,不要六萬條人命就可以少犯許多風險,這正是我矛盾的地方。   我反覆地斟酌著,不知該選哪一樣才好,心情也越來越鬱悶,終於,我受不了這種鬱悶,從床上爬起,披上外衣,舉步而出。我的帥帳位於高山之上,向天望去,頭上是點點繁星,孤寂的冷月;舉目而眺,加裡斯城就在遠處,城內亦是燈火點點,延往天際的盡頭,與星空連接在一起,場面極為壯觀。   晚風吹來,帶來清新的感覺,我猛吸了一口氣,清涼的氣體直入心肺,我這才覺得好過了些。   「離開風都也有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希拉她們現在在做些什麼?她們一定在為我祈禱吧。卡尤拉呢?她一心追求權力,現在的她又在想些什麼呢?義父的身體不知好了點沒有,他的狀況實在讓人擔心啊!」   「我的仇人斯羅現在離我已經很近了,明天就是我和他決一生死的日子了。   他現在一定也是為了明天的戰鬥而睡不著吧?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部下會不會正在對他發出忠告,告訴他我們將在這兒決堤放水呢?」戰爭和命運最大的相似點就是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因素。誰都無法真實地看到未來,即使是義父這樣的星見,他也只能看見別人未來命運的大致走向。縱使是漢尼拔這樣的名將,他也只能通過的分析推算出對手下一步的行動,但對手的實際行動和他的推測也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要想百分百的準確,又談何容易?   可是義父能成為人人信服的星見,漢尼拔成為公認的第一名將,是因為他們預測的準確率比誰都高。戰爭也一樣,勝利之神的天平向來都是偏袒勝算較高一方的。   想到這,我突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先前我犯了一個錯誤,但這個錯誤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我大聲地下命令道:「來人,給我把奧維馬斯找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七章 洪峰   第二天上午,敵人的主力軍隊到達。遠方的地平線上,蹄聲轟鳴,黑壓壓的是衝奔而來的騎兵隊,後面層層疊疊排得像蝗蟲一樣的是敵人的重裝步兵。軍隊行進時發出的腳步聲雷鳴般轟響著,密密麻麻的雷鳥,將天上的雲彩染成一片金色。   「天啊,這是敵人的軍隊嗎?太恐怖了!」   「我們的城牆好像太矮了。」   站在加裡斯城的城牆上,感受到迎面撲來的壓力,前幾天還大話連篇的貴族個個都嚇得臉色蒼白。恨河水東岸的加裡斯新城是七年戰爭之後新建的,自從有了所羅門要塞之後,帝國境內所有城市的城牆都修得不夠結實——維持治安還夠用,用來打仗的話就顯得太單薄了。   歇息了半天之後,下午,魔獸聯軍開始發動攻擊,獸人的第二軍團正面主攻,魔族的第二軍團和第三軍團從兩翼斜插,鋒頭直指兩個騎士團和加裡斯城的聯繫陣地。他們想仗著自己強大的軍力將我們城外的部隊與城內的軍隊隔離開來。   一時間,加裡斯城外的陣地上擂鼓齊鳴,殺聲震天。弓箭離弦的響聲與染血的塵煙在兩個騎士團的陣地捲起,慘烈的交戰開始了。   衝在最前頭的是獸人的熊人軍團,個個肩扛著裝滿沙土的沙包,他們的任務是填平橫在面前的濠溝。這種力量僅次於比蒙巨獸的戰士氣力驚人,身負重物卻仍然行走如飛。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豹人戰士,他們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背上還背著五支標槍。不考慮魔法的因素,豹人戰士是世上最好的步兵——他們戰鬥時遠用標槍投置,近用刀砍,來如風,去如電,動作靈活,不像比蒙巨獸那般笨重,除了不會用魔法外,他們幾乎完美無缺。在一對一的近身格鬥中,豹人戰士不會輸給魔族或新人類中任何一種軍隊。比蒙巨獸和豹人戰士是獸人最得意的兩張超級王牌,這次進攻帝國,獸人方面幾乎派出了全部的精銳部隊。   面對著熊人的攻勢,人類軍隊並沒有出擊,所有的士兵都躲在柵欄和濠溝後面,藉著工事用弓箭與標槍發動攻擊,兩個騎士團的陣地前很快躺下了數百具屍體。但和獸人銳利的攻勢相比,這些反撲的動作也只蚊子對獅子發動的小騷擾而已。   三個小時後,當象狼一樣吼叫的獸狼騎兵越過被摧毀的柵欄時,人類守軍已放棄了平原上的陣地,撤到高山上的陣地。兩個軍團與加裡斯城的聯繫被切斷,黑龍騎士團與碧龍騎士一東一西,被魔獸聯軍分割包圍在加裡斯城兩邊的高山上。   有高山為依托,仗著地利的優勢,魔獸聯軍一時還拿這兩個軍團毫無辦法。   切斷了兩個軍團與加裡斯的聯繫之後,魔獸聯軍的主力軍隊立刻將目標直接指向了加裡斯城。   青牙龍斯羅和漢斯王子帶來的五個軍團近三十萬的軍隊,加上先前的十三萬人,現在在加裡斯城下已聚集了四十餘萬大軍。魔獸聯軍並不急於進攻,五個主力軍團在城外排出五個整齊的方陣,示威也是打擊敵人士氣的一種手段。高處往下看,波濤的汪洋起伏的人頭,樹林般密集的刀山劍林,流雲般飄揚的旗幟,任何身經百戰的士兵見了也要心膽懼寒。   我搶在黑龍騎士部隊被孤立包圍前回到了加裡斯城,決堤在即,我要為這次行動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當我來到城頭時,城牆上一片雞飛狗跳,被魔獸聯軍氣勢嚇壞了的格萊姆親王已處於歇斯底里的癲狂狀態,他連正常的稱呼都忘記了,指著我喊著我的名字大聲指責道:「達克。秀耐達,你不是在我的面前吹噓自己的計劃有多麼的完美嗎?現在局面弄成這個樣子,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我望了一眼黑龍騎士團所處的那高山,山頂上冒起了一股黑煙,那是奧維馬斯發給我的訊號。   「親王大人不必擔心,現在的局面我早就猜到了,我早有定計!」   「什麼,有妙計嗎?快說呀?」   「哼!」我冷笑一聲,冷得格萊姆親王不寒而粟。   「這兒人太多了,我們就到後面的崗樓裡說吧!你們這些男爵子爵什麼的,也一塊跟過來吧。」說完我逕自走向後面的崗樓,我的臉上無喜無憂,絲毫不露出半點的情感。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達克。秀耐達?昨天半夜你派人假借我的名義,將船塢裡的船全都調走了,現在我們就算想撤退也沒法撤了!」   「不必擔心,親王大人,我已經命令白蘭度特地為您,還有您身邊的這群貴族備了艘快船。乘上這艘快船,只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安全地將你們送到河對岸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先前那個指責我,名叫胡裡奧的年輕貴族跳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不正常地抽搐著。   「你猜得沒錯,再過兩個小時……不,我說錯了,應當是一小時四十五分,剛才我們浪費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一小時四十五分鐘之後,我的人就會把恨水河上游的堤壩決開,到時候洪水洶湧而下,這一帶都會化成澤國。」   格萊姆親王恐慌地大叫起來:「不!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混蛋,你不是對我們發誓說要取消這個計劃嗎?怎麼現在又變卦了?你竟敢耍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發誓?誓言對我有用嗎?別忘記了,我身上可帶著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啊!   死豬不怕開水燙,誓言對我根本沒有約束力啊!」   我心中暗笑,強忍著才把心裡的這句話憋祝我一點也沒有生他們的氣,反而彎下腰,畢恭畢敬地朝他鞠了一個躬。   「這是為了保密啊,親王大人!萬一有人把我的計劃有意地洩露給魔族獸人,一切不都完了?所以只好……實在很對不住過各位啊,差點忘記了,剛才說了這麼多話,各位離開的時間只剩下一小時四十分鐘了!」   我再次提醒對方道,話音剛落就在貴族們中間引起了一片混亂,他們著急的樣子就好像在燒紅了的鐵板上跳舞的鴨子。   「對了,提醒諸位一件事,船只有一艘,這個秘密各位最好保密!一旦洩露出去,你們的部下可不會因為各位是長官就把船讓給各位,到時候幾萬人搶一艘船,場面一定很壯觀的。」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幾天前還假惺惺地向我道歉,原來都是騙人的!」   格萊姆親王和一眾貴族全都被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撲上來生吃了我。這件事之後,帝國的詞彙中多了一個新名詞:達克。秀耐達式的道歉——人們把假惺惺,心懷不軌的道歉稱作達克。秀耐達式的道歉。   「你們還有一小時四十分鐘的時間撤退。」   我毫不理會他們的叫罵,又報了一次時間後,微笑著離開他們,貴族惡毒的咒罵緊咬著我的後背追過來。   「我要到皇帝陛下那兒告你!」   「親王大人,我們該怎麼做?」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走,時間不多了!達克。秀耐達,你這個瘋子,你一定會為今天的事情後悔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我是殺死他們的兇手礙…」   先前我的心裡還存在著戲耍貴族一把,大功即將告成的喜悅,可是出門之後,當我看到門外站崗的那群士兵時,我卻再也笑不出聲來了。   我的周圍站著十幾個年青的士兵,他們聽到房間裡貴族們惡毒的叫罵聲,全都面色惶恐地看著我。外面大軍壓境已經夠讓他們不安了,現在自己的指揮官又發生爭吵,更增加了他們心中恐懼感。   這些士兵都很年青,大的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小的只有十八九歲。當洪峰到達時,除了極少數像我一樣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士兵可以逃過一劫外,其餘的人通通都會死。   「或許我該做點什麼……」   在本能的驅使下,我徑直走到一位士兵面前,問他道:「你多大了?」   由於緊張,士兵聲音顯得有些結巴:「報告大人,我叫克羅特,今年二十歲!」   「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爸爸、媽媽,還有奶奶。」   「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我是獨子!」   我點點頭,大聲命令道:「好,克羅特,我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傳我的命令下去,命令加裡斯城內所有像你這樣的士兵,是獨子的,或者年齡在二十週歲以下的士兵,在四十分鐘之內到船塢緊急集合,我有個極其重要的命令要你們去做!記住,你們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   「還有你們!」我指著克羅特周圍的十個士兵命令道,「這個命令你們也幫我傳達下去,要快,立刻就做,到時候你們也到船塢集合吧!」   這是我唯一能為這群被我出賣的士兵做到的事情了,我並不指望他們明白真相後會原諒我。   看著這群年青的士兵匆忙地執行我的命令,我的心情好受了一點,同時我也不得感歎奧維馬斯事事想得周到,什麼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奧維馬斯啊,你做事真是心細如髮,連這個你都考慮到了……」在我原先的計劃裡,我原本是打算將這群討厭的貴族陪著加裡斯城一起淹入水底的,但這個計劃被奧維馬斯否決了。得知我改變主意,奧維馬斯顯得很高興。   「大人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了嗎?格萊姆親王是皇帝陛下的弟弟,他要是死了,皇帝陛下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那些年青的貴族雖然狂妄無理,可是背後的勢力卻不能小窺,恐怕……」「我明白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叫白蘭度留下一條船,我提前兩個小時通知他們。嗨,放過他們又怎麼樣呢?我們這樣做,他們將來還是要恨我入骨的。」   「他們恨你入骨,總比皇帝陛下恨你入骨好吧?至於船和時間的問題,我的意見是留下四條船,提前兩個半小時。」   「奧維馬斯,要把那些傢伙通通運走,只要留一條船就夠了,給他們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有餘,為什麼你要留給他們四條船,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呢?」   「這多出來的三條船,半個小時的時間是為大人你準備的。」   「為我準備的?什麼意思?我會飛,不需要船。」   奧維馬斯狡黠地一笑,說道:「大人到時候就會明白了。」   半個多小時後,我在船塢等到了這群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年青人,人數足有近千人。格萊姆親王一夥人早在十分鐘前就乘船離開了,這些貴族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由於擔心手下的士兵和他們搶奪船隻,保密工作他們做得比誰都好。在船離開岸的時候,他們還不忘對我發出一聲聲惡毒的詛咒。   克羅特興沖沖地跑到我面前,喘著氣報告道:「秀耐達大人,你要的人都到齊了,我……」「不必多說了,沒時間了,馬上上船,」我打斷他的話,然後指著河對岸的一座高山對他們說道:「上了船之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船開到河對岸去,上岸後你們馬上爬到對岸的那座高山頂上等我的命令!你們現在只剩下一小時十五分鐘的時間了!」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給我閉嘴,上船去,這艘船坐滿了,不等後面的了,馬上開船,用最快的速度!」   「還有你們,你們十幾個人愣在那兒幹什麼?快上船啊!」   「報告大人,我們是船塢的衛兵,年齡都超過二十歲了,而且都不是獨子…   …」「獨子個屁!反正船上還有空位,擠得下,通通給我上去。快啊,慢慢吞吞的……人都到齊了,開船吧!限你們一個小時內到達對面的山峰頂上,否則軍法處置!」   看著最後一條船離開岸邊,我這才回過身,轉身向城內走去。救了近千條人命,我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好轉,因為還有數十倍於這個數字的生命將被我送進地獄。   加裡斯城的街道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早在半個月前,城內所有的居民都被我借口堅壁清野送走了,無人的街道顯得格外的寬敞。我漫步在大街上,找了一間酒館破門而入。   酒店裡存放著不少酒——產自格裡高裡的上好的葡萄酒,北方塞爾巴托的朗姆酒,西邊莫雷諾出產的龍舌蘭酒,我幾乎把酒窯裡所有的酒都嘗了一遍,最後選中了碧姬阿姨向我推薦過的苦艾酒。   當辛辣苦澀的液體通過喉嚨流進我的胃時,我開始明白碧姬阿姨為什麼這麼喜歡這種酒了,戰爭的滋味其實就和苦艾酒一樣:辛辣、苦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在無人的酒店裡一口接一口地灌著苦艾酒,很快舌頭就失去了味覺,什麼味道都品嚐不出來了。   外面傳來了激烈的軍鼓聲與嘹亮的喊殺聲,魔獸聯軍開始攻城了。指揮官和掌權的要人都已偷偷地撤走,現在城內的守軍一定陣腳大亂了吧。   「轟」「轟」「轟」這是巨石撞擊城牆的聲音,獸人又在使用獸力投石機了,加裡斯的城牆很脆弱,擋不了多久的。   「嘩啦!」   聽聲音,好像是大片的城牆被撞塌了,斯羅,漢斯,你們倆可真配合礙…   「隆!」又是一聲撼天的巨響,這個聲音不是巨石或攻城錘撞擊城牆的聲音,這是大自然在發怒!   人工製造的大洪水,終於到達了!   「砰」「啪」「嘩」建築倒塌之聲不絕於耳,隱隱約約中還夾雜著無數人驚恐的尖叫。一下接一下似悶雷般的爆響,像傳遞物品般不斷地接近,洪水正迅速地朝我所處的這家酒館猛撲過來。   「終於來了,人禍,水劫,神龍王出現前的兩個預兆,原來都和我有關礙…」   伴隨著一聲巨響,我呆的這間酒館已被洪水轟得支離破碎,瞬間沉沒於怒濤中。   「好大的水啊!」   屋子粉碎的前一刻,我使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撞開屋頂飛到了空中。我低頭望去,腳下江水滔滔,滾滾的浪花化做一條巨龍洶湧騰動,像是要將整座城市吞噬在其龍口之內。短短的數十秒時間內,整座城市已被洪水摧毀,城牆,建築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下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樑還在告訴人們數秒前這兒曾經是一座城市。   加裡斯新城的地平面與恨水河高度相差無幾,加上又位於河流的拐角處,一旦發生水患,洶湧的河水就會直接衝擊整座城市。帝國花巨資修建的堤壩可以擋住自然產生的洪峰,但對這種人工製造出來的災難,堤壩就像紙一樣的脆弱。   我飛到空中,舉目朝東南方望去,摧毀了加裡斯城的洪水現在正朝城外的魔獸聯軍撲去。面對著迎面撲來的洪水,排得整整齊齊的魔獸聯軍的陣型就像是大風吹過後的麥浪,出現了向後波動的跡象,但波動還來不及蔓延開來,緊逼上來的洪水已像飢餓的猛獸般將他們一口吞下。在惡龍般的洪水面前,幾十萬大軍頃刻間就化為幾十萬個小黑點,迅速地消失在惡龍貪婪的大口中。我的周圍有數十個小黑點,那是這六萬守軍中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新人類戰士,六萬人當中,只有他們靠著飛翔的本領逃過了這次水劫。   比蒙巨獸兵團完了,這種巨獸可以輕易地將一座小山摧毀,可惜他們卻不會游泳。   豹人兵團也完蛋了,他們奔跑的速度幾乎可以和重裝騎兵相媲美,卻也跑不過洪水。   斯羅手下的四個軍團完了,除了極少數擁有翅膀的黑魔族戰士能逃過此劫外,其餘士兵差不多都餵了魚。   我也完蛋了,那六萬人是因我而死的:他們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被我當做成功的墊腳石送進了地獄裡。我這次的所作所為比奧維馬斯還要絕,可謂是慘無人道。戰爭結束之後,控告我的人肯定可以從風都城一直排到所羅門要塞吧。我已經可以想像出戰爭結束後精彩的日子,也不知我們偉大的皇帝這次將會如何「賞賜」我呢?   「小時候義父對我說,壞事做的太多的人會進十八層地獄——像我這樣的傢伙要是死了,估計掌管地府的冥神也會在第十八層地獄裡為我再修個地下室吧。」   洪峰過後,尾隨而至的是乘船攻來的人類士兵,他們的任務是消滅殘留在地勢較高處的魔獸聯軍。加裡斯城這一帶的平原統統化為一片澤國,敵人的大部分精銳在大水中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殘留下來的也只是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可憐蟲而已,以及那些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不過黑魔族的人數在魔族中極少,能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就更少了,這些人即使逃出去對整個戰局的影響也不大。我們原先被困山上的十餘萬大軍由於所處的位置較高,在這場洪峰中反而沒有遭受什麼損失。虎特和哈卡的騎兵團在一天前就被我調走,他們的任務是切斷敵人的後路,現在真正能夠追擊敵人的部隊也就是幾天前我從兩個騎士團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四萬精兵。   我早就把軍隊的指揮權下放,抽身出來尋找青牙龍斯羅,以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死於洪水之中。至於那位獸人中的第一高手迪斯。比蒙,如果他在場的話,要逃脫這次水劫應當也是不難的事情。大水過後,加裡斯地區方圓數十公里的地方全都化為一片汪洋,斯羅和迪斯的蹤跡似乎也被洪水沖跑了,我在天上轉了數圈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但我並不著急,除非斯羅會不顧一切地拋開自己的部下單獨逃走,否則只要他還在軍隊中,我就有把握將他永遠地留在帝國境內,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卡尤拉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八章 矛盾   隨後的十天時間裡,我率軍開始了反擊戰。加裡斯城一役,魔獸聯軍損失了近四十萬人,現在的這一幕,其實只是一年前斯羅特要塞一戰的重演,只不過雙方的角色互換了一個位置。不過作為勝利者的我,狀況並不會比作為失敗者的斯羅要好多少。   我瞞著自己的部下,把整整六萬人拿去餵了魚,這件事在軍隊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水淹加裡斯城後的第二天中午,當我的部下聚在一起開會之時,這次事件的後遺症開始顯現出來了。   「怎麼你們都不說話,為什麼把頭都低得低低的,我們打了勝仗啊!大家應當好好地慶祝歡呼啊,為什麼都擺出這種表情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一定在心裡痛罵我,說我殘暴不仁吧?你們都不說話?怕了我嗎?以前你們都不是這樣的啊!」   沒有一個人肯說話,所有的人都垂著,陰著臉,表情比打了大敗仗還難看百倍。整個會場上只有我一個人在大嚷大叫。最後我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一掌拍在波爾多的肩膀上,問他道:「波爾多,他們怕我,不敢說話,你是我的兄弟,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波爾多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睛充滿了痛苦的神色,那是失望而痛苦的表情。   「老大……你這次真的做得很過份,你答應過我的。」   「我後來又改變主意了!我認為為了那些傢伙多浪費七八個小時的時間太冒險了,所以我命令白蘭度把時間提前了,我認為這個險不值得冒。」   就連已被我壓得服服貼貼的卡耐奇,現在也主動跳出來表示不滿了。   「可是這是六萬條人命礙…」   「我呸!」   不等他說完,我粗暴地一口將他的話打斷,「你們這群白……傢伙,和帝國的幾千萬平民的性命相比,六萬還不夠零頭呢。這一戰要是敗了,整個人類帝國統統都要完蛋!為了這一戰,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提高勝算,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什麼東西都可以犧牲掉!」   「他們都是無辜的士兵啊,每個人的家裡都有妻兒老協…」「放屁!你以為你們很偉大嗎?萬一我的計策被識破,死的人何止是六萬啊!那樣會死多少人,這個你們就沒有看到?」   「可是……老大,自從安達死了之後,你就變了好多……」「安達?」聽到這個名字,我感到胸口一痛,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猛敲了一下,痛入骨髓。   「安達的死全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能像現在這般決斷,不顧那幾百個掉隊者的死活,沒有浪費那兩個小時的寶貴時間,安達就不會死!而那次因為我的失誤,有好幾千個士兵因此而死亡,那時候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呢,可是怎麼就沒有人出來指責我呢?」   「我討厭做沒把握的事!不要這六萬人的命就可以少冒許多風險,這樣的事我為什麼不做呢?我不會再重複一年前犯的錯誤!」   我越說越氣,連波爾多也不理解我,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令我的心情更加煩燥,最後我乾脆吼了起來。眾人皆無語,只有處於癲狂狀態的我在那兒又笑又叫,安達是被我的無能和愚蠢害死的,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仁義啊仁義,世上多少最愚蠢的決定,都是因為你而產生的……哈哈哈,各位,你們不覺得這種仁義很虛偽嗎?」   在狂笑了一陣之後,我把臉一板,將身上的殺氣提升至極限,咬牙切齒地下命令道:「不管各位怎麼想,在我被皇帝陛下免職之前,我都是你們的最高指揮官!我的命令,你們都必須一絲不苟地去執行!我不准你們把個人對這事的看法帶到下面的戰鬥中去,違令者……」我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殺無赦!」   這次會議最後不歡而散,會後,奧維馬斯來找我,現在我指揮的軍隊中,也只有他一人還站在我身邊。   「你不該發那麼大的火!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   面對軍隊中唯一能理解我的壁虎,我的心情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我當然知道生氣不對,這是我的弱點,一旦情緒激動時就常常會喪失理智,胡做非為。」   「這是壞習慣,年輕人常有的毛病,我從前也是這樣的。」奧維馬斯顯得很坦然,其實他受到的壓力比我還要大,因為在很多人的心裡都認為是他給我出的主意。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我會和你處得很好了,奧維馬斯,我覺得我和你很相似,我們是同類,大家都是壁虎。」   奧維馬斯苦澀地笑了起來,他伸出右手,和我遞出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我自嘲道:「其實真不值得,殺了這麼多人,死了這麼多人,又不是為了自己,得了好處的都是皇帝陛下!他又不會記著我的好處,弄不好還會被他砍腦袋,沒有人理解我,還要被別人罵作是冷血魔鬼,殺人魔王!倒霉的事全我一人佔了,好處半點沒有,這是何苦來著……」奧維馬斯笑道:「怎麼會沒有好處呢?至少我們打贏了這場戰爭,至少我和你都還活著,這就夠了,我們沒有那麼偉大,我們都是為自己而打仗殺人。」   那晚雖然大家鬧得不歡而散,但開會的每個將領心中都明白,戰爭還沒結束,現在不是鬧內部矛盾的時候。最後大家都暫時把這件事忘記,開始商談起追擊敵軍的事來。因為這件事,我和黑龍、碧龍兩個騎士團的將領間出現了裂痕,不過這道裂痕在大局為重的前提下,表面上被暫時修補好了,但是這一事件對這場戰爭的結局必然產生極大的影響。   恨水河決堤,魔獸聯軍中近四十萬人被滔滔的洪水吞沒,逃過一劫的人中又有一大半被洪水圍困在已變為孤島的高山上,真正能隨著斯羅和漢斯逃離戰場的人不足三萬之眾。這一戰之後,整個戰局已完全被扭轉過來。魔族方面現在只剩下卡尤拉的第七軍團還算完好無損,可是她的軍隊在得知我水淹加裡斯城之後立刻就撤退了,卡尤拉和我達成默契,她的軍隊不干擾我追擊斯羅和漢斯的敗軍,雙方軍隊間一直保持著數十公里的安全距離。   魔獸聯軍只是因各自利益而聯合在一起,當遭遇局面一邊倒的大敗時,雙方立刻一拍兩散,兩支敗軍馬上分離開來,朝兩個不同的方向逃走。和漢斯王子相比,青牙龍斯羅才是最吸引我的死敵,所以我把攻擊的方向集中在魔族的身上。   追擊戰的場面完全是魔獸聯軍一邊倒的大潰逃,但由於魔族軍隊中逃出去的大都是戰鬥力最強的黑魔族戰士,儘管已兵敗如山倒,我們的追擊部隊卻也難以將他們圍住聚殲,這種追追逃逃的局面持續了整整十天的時間。   這十天來,隨著戰局的好轉,來自各地的消息也不斷地匯聚到我這裡來。後方傳來消息,如月公主已完成了第四次褪變,現在她正親率大軍趕往前線,估計在近日就可以追上我們的隊伍。另一個消息是關於老赤甲龍科爾狄斯的,斯羅為了追殺他,派出了第四魔將雅爾塔帶著三萬大軍追擊他的部隊,而獸人方面則派出他們的第一高手比蒙王迪斯率領兩萬大軍一起協同作戰。在他們的聯手追擊下,科爾狄斯的部隊接連後退了幾百公里,最後被包圍在格裡高裡省南部的布蘭卡城。   不過當我大敗魔獸聯軍於加裡斯城下後,包圍他的魔獸聯軍被迫撤退,現在布蘭卡城之圍已經解除了。   十天後,沖在追擊隊伍最前頭的騎兵團到達潘傑爾谷地,在與先前留在這兒打游擊的學生騎士團會師,帝國軍隊勝利的消息令整個潘傑爾谷地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阿蘭德和羅賓以迎接英雄的架勢歡迎我的到來,羅賓的眼中更是充滿了崇拜之情。   「阿蘭德,我說過一個月內我會回來的!」   「我聽說你把整座城市淹到水底了?」   阿蘭德顯然並不知道加裡斯城一戰的詳細經過,說話時他的表情仍然掛著微笑。可是我卻笑不出聲來,這幾天來自軍隊裡各方面無形的壓力已將我逼得透不氣來。雖然沒有人敢當面指責我,可是我從我部下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同一句話:   你是兇手。最令我難過的,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波爾多也不理解我,現在這件事已成為我最敏感,最厭煩的話題,我不願意有人再為這件事情詢問我,索性決定告訴阿蘭德真相。   「近四十萬的魔獸大軍,以及六萬名帝國自己的士兵,都被我淹死了。」   「什麼意思?」   阿蘭德的微笑凝住了,羅賓的嘴更是張得老大。   「為了達到目的,我拿六萬名帝國的士兵作誘餌,把敵人引到加裡斯城下,然後決堤放水,將這六萬人連著四十萬魔獸大軍一鍋端了,就是這麼回事。」   我把意思說得更清楚了,接著我把頭轉向羅賓。   「現在你還認為我是個英雄嗎?羅賓?」   「六萬人,四十萬人……」羅賓喃喃地念著這兩個數字,接著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才死了六萬人啊,只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人,很合算嘛!」   「哈哈哈……」我大聲笑了起來,拍了拍羅賓的肩膀,半個身體倚在他的肩膀笑個不停,「羅賓啊羅賓,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我現在的日子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聽了羅賓的話,我的身邊,無論是阿蘭德還是波爾多,所有的將領臉上的表情都是五花八門,古怪至極。   羅賓無心中說出來的一句話,令我和眾人僵化的關係出現了轉機,眾人的表情都被奧維馬斯看在眼裡,他找準機會,趁四周無人時向我建議道:「機會來了,大人,羅賓的那句話現在讓所有人換上新的眼光去看這件事了,現在是改善和他們關係的好機會。這樣的情況不能再持續下去了,我們還沒有完全獲勝,將兵不和,實在是大忌啊!」   我當然明白奧維馬斯的意思,過去我們能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兵將之間沒有任何隔閡。由於我過去一直都過著平民的生活,身上沒有多少貴族和上級的架子,在大多數情況下,我的部下和我商討行動計劃時,他們基本上都能把自己的意見看法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像虎特、哈卡、卡耐奇這些將領,在度過了剛開始合作的磨合期之後,我指揮起他們來都能做到如臂使指,收放自如。我信任他們,他們也信任我,大家都能把自己特長髮揮到極限。   可是發生了這件事之後,除了奧維馬斯之外,我幾乎成了千夫所指的孤家寡人,我的部下有意無意都躲著我,就算是不得不面對我時也懷著三分的懼意,每次大家一起討論下一步的軍事行動計劃時,大家都幾乎不說話,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暢所欲言;當我頒布命令時,他們雖然也認真地執行了,可是覺得他們只是僵硬地去做而已。   我同意了奧維馬斯的建議,決定趁今晚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和眾人開誠佈公地好好交談一番。戰爭不是靠我或者奧維馬斯兩個人就可以打贏的,這幾天的反擊戰,我們的攻勢雖然極其順利,可是我卻知道斯羅已從剛開始時的大潰敗中逐漸地站穩了腳。這次入侵帝國,由於前面的戰事太順利,魔獸聯軍的戰線拉得很長。當前方主力部隊在加裡斯決戰時,仍然有大量的部隊被拉在後方,幸運地躲過了洪水的攻擊。在潰逃過程中,他失去了剛剛奪得的大片土地,但實際損失的兵力卻不多(能陪著他逃過水劫的士兵,大都是最精銳的部隊)。相反,由於不斷地得到小股部隊的支援補充,斯羅手頭的兵力反而在這幾天的追擊戰中壯大起來。現在斯羅手上所能指揮的兵力已接近兩萬人,要不是卡尤拉的第七軍團一直有意地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這十天來根本就不必逃得這麼狼狽。   但這幾天,魔族方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卡尤拉的第七軍團一改先前見死不救的架勢,突然向斯羅的敗兵靠攏了,雙方間的距離不過兩公里。現在他們後撤的速度減慢,顯然會有大的動作,敵人並沒有輸得無法翻身。反觀我們這邊,儘管部隊連戰連勝,士氣正旺,但在兵力上的優勢卻不是非常明顯。我的追擊部隊仍然是以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為主,另外那九萬人的民軍,由於倉促成軍,凝聚力太差,除了從中抽調一部分最精銳的部隊補充進兩個軍團外,我只是將其做為輔助兵和預備部隊使用,充作後軍放在追擊部隊的後方。   眼前的形勢已容不得將帥間矛盾的存在,雙方間的心結必須解開。羅賓無意間說出口的那句話給了我解決這個問題的靈感。我把阿蘭德找來,說出了心中的煩惱與擔憂,阿蘭德答應幫我一把。儘管知道了這件事,阿蘭德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加裡斯城的那一幕,他的反應只是稍稍有些不滿,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對我有很大的成見,這就是耳聞與眼見的區別。而在羅賓的心中,他卻認為我這樣做理所當然,這件事絲毫沒有影響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吃飯的時候,阿蘭德幫我把眾人全都聚到一起來,讓我有機會和眾人開誠佈公地交談一次。其實這些人中,我最在意的人是波爾多與虎特。波爾多看到我,欲言又止,虎特面無表情,而哈卡與卡耐奇則冷冷地看著我。   「我知道經歷了這件事,大家對我都很有意見。」眾人來齊後,我壓低嗓音,緩緩地說道:「可是你們要明白,我是你們的主帥,我的這個位置,並不是大家想像中那麼好坐的!」   氣氛很沉悶,眾人都不說話,只有羅賓的嘴唇微動著,眼珠子亂轉,他想幫我說話,可是心裡卻明白這裡沒有他說話的餘地,只好硬忍住了。   「虎特,你過來!」   我站起身子,把虎特叫到面前,不等他開口說話,我抓著虎特的肩膀,一把將他按坐在我的椅子上。   「你現在坐在我的位置上了,你掌管著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十萬士兵的生命。你以我的身份,就像幾年前那樣,指揮著大軍再來一次加裡斯城之戰吧!」   虎特垂下頭來,捏了捏雙拳,低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承受的壓力確實相當大……」「你並不明白啊,虎特!或許哪一天,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上時,你才會明白我當時的心情。我只問你幾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我停下來,轉過身,又看了看圍圍的其他將領一眼。   「這幾個問題也是問各位的!」   卡耐奇皺了皺眉,開口打斷我的話:「達克,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心情,在我們的心中,並沒有因此事而怪罪你啊!我們明白你的苦衷,大家只是……」   「不要說話,聽我講完!」   「如果我不用水攻之計,如果我有漢尼拔一樣的才能,如果我指揮著這二十五萬大軍和魔獸聯軍交戰,結果我損失了十萬人,全殲了這四十萬魔獸大軍。我只是說如果,二十五萬對四十三萬,只死十萬人,我想這不算過份吧?你回答我,卡耐奇,這樣算不算勝利?」   卡耐奇點了點頭說道:「在戰場上,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已經很難得了,這樣的傷亡比例,這樣的兵力對比,應該可以說是大勝了。」   「哈卡將軍,虎特,其他人呢?」   兩人皆點頭表示同意,其他將領也紛紛贊同。   「既然如此,那這次這一戰,我只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大軍,為什麼各位就不能接受呢?被魔族殺死十萬人是死人,被自己人放水淹死六萬人也是死人,反正都是死人,二者間有什麼區別呢?前一種方法多死了四萬人大家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還會以為是了不起的壯舉,後一種方法少死了四萬人,卻成了不可接受的罪惡行為,這是為什麼呢?」   「我覺得二者間唯一的區別就是,前面的殺人兇手是無數的魔族士兵,後面的殺人兇手卻是我一人而已……嗨,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反正過不了兩天,等如月公主趕到之後,我想我的位置就該讓人了……現在我只想早點結束戰爭,回到風都和家人團圓。」   說完這話,我不想再和眾人糾纏,疲憊地獨自離開,事實上這一個多月來壓在我肩頭的負擔,已沉重得幾乎摧垮了我的神經。四週一片寧靜,落針可聞,大家都在思索我剛才說的話。   「老大!」   波爾多從身後追上來,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   「對不起,老大,我錯怪你了,我……」我的右掌也回按在波爾多的肩頭,止住了他下面的話,「別說了,波爾多。不管任何時候,你都是我最好兄弟!」   「老大,我以前……」   「其實我當時是有點生氣,不過事後細想一下,卻又覺得很高興。波爾多,你開始有屬於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了,能自己獨立地思考,這很好,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老大,雖然你不是我的親哥哥,可是任何時候,你都是我最尊敬的大哥!」   我用微笑不語回應波爾多,有個疑問我一直藏在心中。   「大哥?波爾多,你知道嗎?其實在我的心裡,我一直在懷疑,你實際上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啊!」   就在這時,我感到腦部的龍之魄一陣顫動,是卡尤拉在對我發出召喚。自從上次融和完成之後,我們倆彼此的心靈感應能力增強了數十倍。就算雙方相隔數十公里,只要有一方發出召喚,另一方都能輕易地感覺到。   我心中一跳,這個機會我等了好多天了,卡尤拉終於來找我了。   波爾多看到我臉色一變,連忙關心地問道。   「老大,你怎麼了?」   「我有點事情要出去處理一下,這兒就暫時交給你們處理了。」   他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有些事情,如果這件事處理得好的話,或許這幾天之內我們就可以砍下青牙龍的腦袋了。」   我當然不會說我要去見卡尤拉,我和卡尤拉之間的關係,無論是在魔族或者在帝國,一旦傳出去,都只能給我倆帶來無窮的災難。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九章 有緣無份   傍晚的時候,在前次相會的小屋裡,我再次見到了卡尤拉,她比我早到了一小會兒。一見面,卡尤拉就衝著我叫道:「達秀,如果想殺死斯羅,今晚是你唯一的機會!」   「告訴你一個消息吧,一天前,獸人第一高手迪斯的兒子蘭比斯率領五萬大軍剛剛進駐到距潘傑爾谷地的八十公里的加萊市,這支部隊是剛剛從布魯斯大陸增派過來的生力軍。」   我聞言大驚,一旦魔獸聯軍和這支生力軍會合,整個局面就會發生大逆轉,我們兵力上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這個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嘍,我已經見過了蘭比斯派出的使者。」   「可是你的部隊現在和斯羅的軍隊靠攏,我們很難吃掉他的軍隊啊!」   卡尤拉笑道:「那十天來我有意地遠離斯羅的部隊,你也沒有把他的部隊吃掉啊!我不這麼做,斯羅怎麼肯讓他的部隊停下腳來?」   卡尤拉說得沒錯,我們這十天來的追擊戰根本是和斯羅潰逃的部隊比賽跑,兩軍還沒接觸,魔族的軍隊就撤退了,而斯羅也鼓起壯士斷腕的勇氣,不停地割掉尾巴阻止我們的追擊,這也是我們兵力佔優,卻無法將其包圍起來聚殲的原因。   「斯羅他肯相信你?」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這次軍隊大敗,損失慘重,斯羅回去必將受到元老會的責難,他的日子可不好過哦!你知道嗎,才過了十天,斯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知道他怕什麼,他擔心十年前他殺父奪位的事在他身上重演,現在斯羅已經沒有退路了。」   魔族的皇帝並不像帝國的皇帝那樣可以隻手遮天,在他的頭上,有一位神級的人物——大魔神路西法,而他的身後,還存著可以干涉皇權的元老會。在魔族,構成皇權主體的是來自八個不同姓氏的貴族。這八大家族的首領組成了元老會,就連皇帝也要懼其三分,卡尤拉和斯羅的母親其實都來自這八大家族。   元老會存在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要讓最優秀的人成為皇帝。青牙龍斯羅的父親就是因為在和帝國的戰爭中連連失敗,元老會大為不滿,他們最後才捧了斯羅上台的,沒有元老會的支持,斯羅根本就成不了皇帝。這場戰爭斯羅一敗塗地,回去勢必遭到元老會的彈劾,加上他背後還有一個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的妹妹,這一切都逼得他不得想方設法地翻本,只有打贏了這場戰爭,斯羅的位置才能坐得穩。   「斯羅不是笨蛋,他難道不會防著你一手?不要輕敵啊,卡尤拉!你要小心他對你下毒手,你過去太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了,你的野心,斯羅可是清清楚楚埃」卡尤拉微微一笑,身體向前仰,整個人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這個我早就猜到了,斯羅今天下午通知我到他軍營裡去開會,我借口推掉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想奪走我的兵權。為了穩住他,我說明天一大早才會去見他,所以今天晚上……」「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今晚發動攻擊,圍殲斯羅的部隊?」   「你說得沒錯!」   卡尤拉開雙臂,摟緊我的肩膀,送上了一個香吻,我也熱烈地回應著。熱吻了一陣之後,卡尤拉微喘著對我說道:「當你的部隊發動攻擊時,我會命令我的部隊向北撤退,保持中立,絕對不會干預你們的行動。」   我恨恨地說道:「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斯羅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的。」   若不是青牙龍斯羅,安達也不會死,更何況青牙龍破龍的力量幾乎是帝國所有龍戰士的剋星,考慮到將來,我也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斯羅。   卡尤拉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遞上一張圖紙。   「這是斯羅部隊的駐防圖,我命令手下偷偷畫來的,對你們今晚的行動一定很有用。」   我接過圖紙,草草地看了一眼,收入懷中。我在這兒不能呆太久,正想轉身告辭,卡尤拉卻又撲上來摟住了我,把一頭秀髮埋進我的懷裡。   「小心啊,達秀,儘管你現在擁有了四翼暗黑龍的力量,可是我哥哥的特色技是破龍斬,你千萬不要輕敵!」   「你是關心則亂啊,卡尤拉,我怎麼可能輕敵呢?」   撫摸著卡尤拉柔軟的長髮,嗅著她身體傳過來的幽香,我的心裡百感交集。   若卡尤拉沒有說這句話,我只會覺得她只是在利用我,但現在我明白,她還是很在意我的安危的,我在她的心中,並不只是一件有利用價值的工具。   「你還是要小心,即使斯羅的青牙龍變身勝不了你,可是他還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啊!」   「你放心好了,卡尤拉,我現在已完成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在力量上已不輸給四翼墮落天使。」   卡尤拉把身子倚在我的懷中,極其認真地問我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話啊,斯羅的屬性是破龍,可是破龍的屬性只是他變身為青牙龍之後的,你知道他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時的屬性嗎?」   「這個?他的成為墮落天使後的屬性是什麼?」   「是光明!」   「什麼,光明?又是光明的力量!」   我大叫頭痛,天之裂痕一戰,和我交手的第四魔將雅爾塔,他就是光明屬性,光明黑暗互相克制,那一戰我可吃夠了光明力量的苦頭。現在斯羅另一種變身偏又是我最討厭的光明屬性的力量,這一戰看來不會很輕鬆挨。。。。。。「你還要小心一個人,他就是第二魔將索蘭亞,他的武功雖然不是很高,可是他和斯羅的關係就像你和那條碧玉龍的關係一樣,這傢伙也不能輕敵。」   「謝謝你了,卡尤拉!」   「我要走了,達秀!今晚會是很熱鬧的一個晚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這兒呆太久,這個,你就收下吧。」   卡尤拉抬起頭,將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摘了下來,塞入我的手中。   「這枚戒指是我的義父納賽爾給我的,你就留著做個紀念吧。」   卡尤拉的聲音中充滿了悵惘與感傷,我握著她的右手,望著戒指上閃閃發光的藍寶石,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聽說你有一個女朋友,她的名字叫希拉,是你最喜歡的女孩吧?這枚戒指,你就送給她吧,將來你和你她在一起時,只要看到這枚戒指,你就可以……」卡尤拉臉一紅,羞澀地抽出右手,不做半點停留,立刻推開房門揚長而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還閃著一絲淚花,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我卻察覺出她的心中充滿了憂怨與悲傷。   望著佳人孤身遠去的身影,我本想拉住卡尤拉,摟在懷中,好好地寬慰幾句,可是我卻無力抬起手臂,邁開腳步,喉嚨裡像塞了棉花,怎麼也叫不出聲來。   我就這麼無能地望著卡尤拉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屋外。   我知道這很可能是我和卡尤拉一生中最後一次相見。不管這次我能否殺死斯羅,戰爭結束後,我和卡尤拉將天各一方,這輩子恐怕都很難再見面了。   戒指平放在我的掌心,反射著斜射而入的陽光,一閃一閃的。我覺得自己失去了一樣寶貴的東西,心中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悵惘。   「卡尤拉,你等一下!」   我大叫著衝出撞開房門,衝了出去,我想把卡尤拉重新摟進懷裡,然而卡尤拉卻已消失在空氣之中。我拚命地叫著,喊著,變身為龍戰士四處搜索著,卻怎麼也覓不到她的芳蹤:在推開房門離我而去的一刻,卡尤拉有意地切斷了兩條暗黑龍龍之魄間的相互感應,她並不想我找到她。   「要是剛才,我能像過去對待希拉那樣,說幾句溫柔的情話,或許她現在會好受些吧。」   「如果剛才我攔住她的話,也許……」   嗨,一切都只是無用的如果,我是人類,她是魔族,雙方是死敵。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種族加入魔族,卡尤拉也不可能拋棄族人來到我的身邊,我們的肩頭都擔負著先人或者周圍環境留給我們的責任,有緣無份,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一路走好,卡尤拉,再見了……」返回軍營之後,我立刻召集眾將,我把獸人增兵的消息告訴了眾人。我先前的那番說詞,成功引起了眾人對人性的思考,現在他們對我已不像從前那般難以溝通,但面對面時,我還是覺得氣氛有些放不開。   「這個消息可靠嗎?」   理所當然的,得知這消息後,眾人第一句話就是問消息的來源。獸人的部隊距這兒近百公里,我在外面轉了不到一個小時,居然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也難怪他們會產生疑慮。   「這個消息來源絕對可靠!不過你們不要問我是從哪兒得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現在的情況,當然不能說出消息是從魔族的公主那邊得到的。眾人心中雖然也有疑慮,但我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問。   獸人增兵的消息,對整個戰局影響極大,經過了短暫的沉思之後,我發現奧維馬斯和阿蘭德兩人突然臉色大變。   「怎麼了?」   奧維馬斯說道:「我們追擊青牙龍的部隊已經整整十天了,新勝的銳氣都在這十天內消耗殆盡,現在其實是我們的軍隊最虛弱的時刻。當然了,魔族軍隊情況比我們還要虛弱百倍,蘭比斯的軍隊是新加入的生力軍,狀態正佳,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配合魔族的軍隊,尤其是和魔族完整無缺的第七軍團聯手反擊……」奧維馬斯擺了擺頭苦笑道:「他們現在是被我們逼急了野獸,一旦有機會翻身,反擊起來,戰鬥力必將成倍地增加,前景不樂觀埃」卡尤拉的第七軍團現在暫時不必擔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支部隊現在可以說是我們的盟軍了,只是我和她的關係實在是不能說出來。不過奧維馬斯的話得也有道理,現在是戰爭時期,即使卡尤拉是我的「盟友」,可是我也不能不提防她的軍隊,在戰爭中,不可預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阿蘭德,你呢,看你的表情,好像還有別的擔憂埃」阿蘭德點了點頭道:   「我擔心的事情不是前線,而是我們的後方。」   「大人不在時候,我和其他人把現在的整個戰局重新分析了一遍,發現有兩個可怕的對手我們都忽視了。」   「誰?」   阿蘭德走到地圖面前,手往圖上一指,「那剩下的半個雄鷹騎兵團!還有獸人第一高手,迪斯。比蒙,我們都疏忽他了。」   「你們瞧,」阿蘭德抓起炭筆,在地圖上將布蘭卡市、卡薩斯、加裡斯這三座城市用線連了起來,從地圖上看,以卡薩斯城為頂點,布蘭卡恰好與加裡斯幾乎成一個直角三角形。   「從布蘭卡到卡薩斯,正常的行軍速度,只要五天。」   羅賓忍不住插口道:「哥哥,你是說他們會趕過來參加魔獸聯軍的反擊戰?」   羅賓的話也正是我心裡的想法,如果再加上這兩支軍隊,那雙方的實力差不多就持平了,魔獸聯軍甚至還會稍佔上風。   阿蘭德深深望了我一眼,搖了搖頭,炭筆又在地圖上畫了第四條細線,看清了他畫的第四條線之後,我突然冷汗涔涔起來。   這第四條線從布蘭卡市出發,斜切進朝卡薩斯和加裡斯的連線裡。   「你是說他要斷我們的後路?」   「不錯!如果我們在魔獸聯軍的反擊中失利,而後路又被敵人切斷,那麼情況就非常的危急了。」   奧維馬斯也點頭贊同道:「就算我們能夠在魔獸聯軍的反擊戰中獲勝,甚至大勝,但背後被嵌入這麼一根釘子,照樣也是動彈不得。」   此話一說,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因為大家都明白,時間現在已過了十天了,如果這五萬人的魔獸聯軍真的按阿蘭德所說的做了,我們就算立刻做出補救也來不及了。戰略上的失誤,並不是說補救就能補救得來的。   「哥哥啊,情況也不一定像你說得那麼糟啊!要是那個什麼獸人第一高手真的這麼做,他不是等於將自己置於死地嗎?現在各地的部隊都以這裡為中心匯聚過來,他這樣深入我們的後方,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是深陷死地,自掘墳墓的行為埃」羅賓還想在說下去,卻被阿蘭德瞪了一眼,嚇得再也不敢說話。   波爾多替羅賓說好話道:「嗨,阿蘭德,你弟弟說得也沒錯啊!迪斯這傢伙應該不會自己去找死吧?那個第四魔將,我想他也未必肯陪獸人去發瘋吧?」   阿蘭德冷哼了一句,絲毫沒有因為波爾多是龍戰士而給他面子。   「你錯了,我有七成的把握肯定他們會這麼做!」   阿蘭德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周圍的眾人,接著說了下去。「我一直相信這麼一個道理:軍隊指揮官的做戰風格,是可以從他們的脾氣個性中推算出來的。我們的對手中,獸人第一高手迪斯。比蒙大家是最熟悉的了,他的性格……」我打斷了阿蘭德的話,接過了話頭。和我們相比,阿蘭德只能算是一介平民,然而他卻敢在我們面前侃侃而談。他有才能,也有膽識,我很想將他收為自己的部下。我打斷阿蘭德的話,並不是因為不耐煩,而為為了維持眾將間的關係——畢竟阿蘭德只是一個平民,沒有什麼軍職,他的話要是說得太多,把所有的風光都佔盡了,這很容易引起其他將領的嫉妒與不滿。一年前在和比利亞叔叔一起遠征阿沙尼亞的日子,比利亞叔叔曾告訴過我,做一個合格的主帥,不光要懂得行軍打仗,知人用人,還要懂得理順部下間的關係,令他們能和睦地相處,完美地配合。   「那傢伙我很熟悉,他屬於那種可以為朋友和戰友犧牲一切的人。至於第四魔將雅爾塔,我和他交過手,這傢伙性格堅忍,他的情況我估計也和迪斯差不多,至於雄鷹騎兵團那邊,他們的指揮官已經被我幹掉了,現在頂替他的位置的人是誰?」   老將哈卡回答了我的問題:「名叫安德拉。瓦斯特!就是他率軍去追殺比塞亞公爵的軍隊的,這人很可怕!」   「很可怕?哈卡前輩,能讓你說很可怕,這個人應當不簡單吧?不過這個叫安德拉的人好像並不太出名埃」哈卡沉聲道:「這個叫安德拉的人和卡那羅是配合多年的老戰友,卡那羅是主將,他是副將。此人不太出名,是因為他的光環都被卡那羅遮住了,在我的心目中,此人甚至比死掉的卡那羅更可怕。」   「這麼厲害?」看到老將哈卡這麼推崇安德拉,虎特也忍不住開口了。   哈卡抬起頭,額間的皺紋皺得很深,「我和雄鷹騎兵團交手的經歷也快有三十年了,我對雄鷹騎兵團很瞭解。其實雄鷹騎兵團的將領中,卡那羅擅長的是戰略作戰,而安德拉則是個可怕的戰術家。他的騎兵訓練優良,將士用命,即使身陷重圍,打起仗來也絕不氣餒後退!雄鷹騎兵團的戰鬥力,上次大家也見過了,在那種情況下,仍然有千餘人可以突出重圍,這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了。」   「他這麼厲害,怎麼一點都不出名呢?」   「或許是他自己不想出名吧……再說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卡那羅的身上,也忽視了他,要不是和雄鷹騎兵團打了幾十年的仗,我也幾乎被他騙過了。」   哈卡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甚至充滿了痛苦的神色,我猜得出,在他過去的幾十年軍旅生涯裡,雄鷹騎兵團一定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奧維馬斯悄悄告訴我,原來老將哈卡唯一的兒子就是在與雄鷹騎兵團的戰鬥中陣亡的。   大伙分析的結果,就是我們的後路已經被迪斯他們斷掉了,大家不禁都有些喪氣。波爾多恨恨地說道:「該死的,眼看就要全殲敵軍了,現在卻要拒城退守,這成什麼話啊!」   我笑道:「還沒那麼絕望嘛,這一切都只是分析啊!既然大家想到這一點,情況就大大改觀了。其實戰局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我們後方有卡薩斯城做依托,邊上有潘傑爾谷地為游擊戰的基地。即使被敵人前後包夾,我們只要嚴防死守,兵力已不佔優勢的魔獸聯軍也拿我們沒辦法。」   卡耐奇也自嘲道:「這倒也是,真是想得越多越害怕啊!這場戰爭差不多快要結束了,現在就看我們怎麼收尾,我們不妨按兵不動,根據敵人的動向再做打算。」   「那倒不必,我們可以做好兩手準備!我的意見是搶在魔獸聯軍發動反擊之前,我們先給他來一下重的!」我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了卡尤拉交給我的那張地圖。   「這是斯羅軍團的佈陣圖,我剛才畫的,今晚午夜,我們集中所有的軍隊,立刻對斯羅的部隊發動大規模的突襲!」   在這種情況下提出這種意見,我的建議可以說是石破天驚,就連奧維馬斯這麼冷靜的人,都被震得張大了嘴,四週一片愕然。在魔族的第七軍團一旁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進攻斯羅的部隊,這確實是讓人無法理解。   過了一會兒,波爾多小聲地問我道:「老大,你剛才在說什麼啊,我是不是聽錯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十章 突襲   點點的繁星在蒼穹中閃爍著光芒,長長的一行人貓著腰,手腳並用,貼著地面小跑著。行動的部隊是從兩個軍團挑選出來的戰鬥力最強的千名老兵,這些士兵將秘密穿過卡尤拉的第七軍團與斯羅的部隊間不到兩公里寬的開寬地,潛到斯羅部隊的後方去。   斯羅的部隊是背山紮營,山的名字叫升龍。我們的任務是打算繞到升龍山後面,從那裡潛入敵人的軍營,然後在敵人的軍營裡四處縱火,製造混亂,盡可能地削弱敵人的抵抗意志。在同一時刻,奧維馬斯將指揮最精銳的一萬鐵騎和三萬步兵對魔族的軍營發動猛列突擊,而其它的部隊在邊上協同作戰,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監視卡尤拉的第七軍團。   在我的部下眼裡看來,這次偷襲比十多天的那個佈防計劃還要混帳——除非魔族的第七軍團見死不救,否則半點都行不通,偷襲計劃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對。   奧維馬斯勸我道:「這個計劃的開始時派部隊潛入敵人兩個軍營間的空隙區,可這一帶是敵人警戒最嚴密的地區,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我笑道:「誰說辦不到,我們可以在距離第七軍團軍營不到五百步,不對,就三百步吧,就在距他們軍營這麼遠的距離穿過,那兒我看是最容易成功的了,就這樣吧!」   「三百米?你瘋了,這根本不可能的!」   即使是我最信任的壁虎,這回也失態得大叫了起來,其他人的反應就更不用說了,而我則故作高深地賊笑個不停。   「是三百步遠,不是三百米!」   「怦!」   壁虎口吐白沫,差點掉到了桌子底下。   卡耐奇問我道:「可是萬一潛入計劃失敗,部隊被發現了……」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發現了?沒關係,發現了就撤回來,行動取消,大家回營睡大覺!」   眾人齊翻白眼,所有的人都以為我瘋了。   「老大,距離太近了吧?我甚至可以聽到敵人軍營裡的咳嗽聲!」   「放心,第七軍團的士兵已十天沒睡好覺了,現在他們什麼都聽不見。」   「大人,今晚的月亮很早升起來了,天太亮了,你瞧五百步外有個魔族士兵在撒尿,我們在這兒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拉茲很委婉地告訴,現在的能見度,五百步外魔族士兵就可以發現我們了。今晚並不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加上軍營裡篝火的影響,我們的行動根本就禿子頭上虱子——明擺著的。   所以拉茲和波爾多都害怕得要死,我甚至可以清楚聽見他倆的心跳聲。   「沒事的,拉茲,魔族這十天來吃不好睡不香,就算我們站在眼前他們也看不到。」   我和卡尤拉早就商量過了,她有意地將布在營外的巡邏哨兵全部撤走,就是為了方便我今晚的行動。穿過這段開寬地,其實是有驚無險,說誇張點,就算我們這千餘人在第七軍團的軍營前開燒烤舞會,第七軍團的士兵也一樣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只要我們不攻擊他們,他們就不會干涉我們的任何行動。   一個半小時後,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了第七軍團的前沿陣地,繞到了斯羅軍團的背後,我們的面前是一座陡峭的山崖。   「我的天啊,這樣子也能過來,魔族都是瞎子嗎?」   「簡直不可思議,不能相信,難以置信!」   波爾多不能置信地叫喚著,而拉茲則緊張地環顧四周,生怕這兒會有什麼埋伏,事實上,除了我以外,今晚參加行動的所有士兵的衣服全都汗濕透了。   「開始行動吧,沒時間發感慨了,奧維馬斯他們快等不耐煩了。」   翻越升龍山的山路並不好走,升龍山雜草叢,路都被亂草掩蓋了。由於害怕暴露目標,我們也不敢點火把,只能靠著頭上的星光與月光照明,以及十餘位熟悉山路的本地士兵的帶領下摸索著前進。這次夜襲行動,隨軍的千名戰士中有百來位是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新人類戰士,他們本可靠飛行的能力直接越過高山,但由於魔族布下了強力的禁飛結界,飛行能力被禁制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靠著手腳爬上山頂。   當我們攀上山頂時,月亮已斜到西邊去了。深夜裡爬山,不但艱苦也極其危險,一路上下來,幾乎每個人的衣服、身體都被銳利割破過,一半的人都有過在山路上滑倒、摔跤的經歷。就連我和波爾多也不例外。行動過程雖然艱苦異常,但我們總算都熬過去了。   立於高山之巔,腳下就是星星點點分佈的魔族軍營,先前的連敗已嚴重影響了這支軍隊的士氣,軍營佈置顯得很沒有規律,帳篷東一片,西一片,分佈得亂糟糟地。對於防範夜間人類軍隊的夜間偷襲,魔族軍隊做了充足的準備,魔法結界,游動哨卡,站崗用雙哨,一切幾乎都做得滴水不漏——可惜的是,這些防範措施都用在了軍營的正前方和兩翼了,對於背後緊挨著的升龍山,這兒的警戒幾乎是無。   「想不到這麼容易,今晚真是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   拉茲站在我身邊,聲音裡充滿了緊張與興奮,在他的身邊,一雙雙同樣興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我深吸了口氣,「可以行動了!叫兄弟們檢查一下身上的識別標誌有沒有掉了,不要到時候被自己人砍了。」   我們身上穿著都是魔族士兵的軍服,等下虎特的騎兵發動突擊時,為了不被己方誤傷,每個士兵在脖子上纏了一條醒目的白毛巾。   這十天來的追追逃逃,魔族士兵一路潰逃,又驚又嚇又餓,睡眠全都嚴重不足,今晚好不容易有機會睡個好穩覺,精神鬆懈下全都睡死了。就連為數不多的站崗士兵(後方的),他們也同樣是靠在樹桿邊上打著盹。   偷營行動進行得相當地順利,幹掉哨兵,縱火,製造混亂,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當熊熊的火焰在魔族的營地裡冒冒起來時,整個軍營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慌的狀態中。   從美夢中被驚醒的魔族士兵,像沒頭的蒼蠅般在營地亂竄著,叫嚷著,個個茫然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十多隻煙花火箭在軍營上空爆開,給美麗的星空又繪上了幅動人的彩畫,這是給外面人類部隊發出總攻擊的信號。這時候身著魔族軍裝,躲在角落裡的人類士兵趁機大肆製造謠言,擾亂軍心。   「著火了,著火了!」   「敵人又殺過來了,我們被包圍了!」   「快逃啊,弟兄們!是黑龍騎士團的騎兵!」   在戰場上,士氣是決定一場戰鬥勝負的關鍵因素。若是魔族軍隊的士氣能保持在開戰前的正常狀態,即使半夜受到偷襲他們也不致像現在這般不知所措,亂成一團。十天來和死亡賽跑的大潰逃,已讓魔族士兵成為驚弓之鳥,脆弱的精神抵不住半點風吹草動,稍微受點嚇與打擊,整支軍隊的士氣就完全崩潰了。   「鎮定,鎮定,不要亂!」   有些較鎮定的魔族指揮官叫喊要想止住混亂的軍隊,但這些人立刻被隱藏在混亂人群中的人類弓箭手冷箭暗殺,這更增添了士兵的混亂。群龍無首之下,人嚇人,人擠人,混亂被無限制地放大著,整個軍營成為一鍋煮開了的雜米粥,一切都鬧哄哄地。   「殺呀!」   當虎特的騎兵發出海潮般的吶喊向朝營發動突擊時,所有魔族士兵的第一反應就是扔掉武器邁開步子逃跑。十天的大敗逃在每個魔族士兵的潛意識形成了這麼一個意識,虎特的騎兵團是惡夢的化身,魔鬼的使者。   幾乎沒有受到多少抵抗,精銳的鐵甲騎兵就輕易地突入魔族的營地之中,有如撲入羊群內的猛虎,縱橫衝殺,如入無人之地。在戰馬的鐵蹄無情的踐踏下,成排成排的魔族士兵被砍倒在地,這不是一個戰場,而是屠宰常而在而距離戰場不足兩公里的第七軍團,卻在這個時候緩緩地開始後撤。   望著緩緩後撤的第七軍團,卡耐奇自言自語道:「真不敢相信,看到自己皇帝部隊的受到攻擊,第七軍團居然見死不救,納賽爾是怎麼想的?」   碧龍騎士團並沒有參加這次突襲戰,他們的任務是監視卡尤拉的第七軍團。   出發前我已下了軍令,除非第七軍團有支援的舉措,否則不得採取半點軍事行動——這是我和卡尤拉一番商談後達成的交易,她幫我幹掉斯羅,而我放她的第七軍團一馬。   老將哈卡也同樣想不通其中的奧妙:「是啊,先前秀耐達大人率領龍騎兵團穿過他們防區時,他們的防區裡居然沒有半個巡邏的哨兵,那麼近的距離,有近千號人啊,他們既然沒有發現?太不可思議了!」   有句話哈卡忍在心裡沒有說出來:現在的一切都在這位年青的上司的預料之內,他像是知道第七軍團會見死不救似的。先前達克。秀耐達突然失蹤了一個多小時,這段期間他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回來之後,他立刻拿出一張敵人的分佈圖,命令部隊展開軍事行動。那張圖紙他看過,畫得非常地仔細,魔族軍隊的佈防位置崗哨分佈都標得清清楚楚,許多重點的地點都有詳細的標注。繪製這樣一張地圖,最少也要三個小時的時間。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筆跡根本不是秀耐達大人的字跡。   「難道大人是去見第七軍團的軍團長納賽爾?和他達成了某種交意?不,這不可能的,我怎麼會這麼想,太可怕了!」   憑藉著幾十年的經驗,聯繫今晚發生的種種古怪的一切,哈卡猜出了部分真相。但是結論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哈卡猛搖著腦袋,逼自己將這種「荒唐」   的想法排出腦外。   卡耐奇說道:「現在第七軍團見死不救,反而主動撤退,主將這樣的行為必然影響軍隊的士氣。如果我們趁勢追擊的話,肯定能大有斬獲!」   邊上,碧龍騎士團第一兵團長波普拉勸道:「可是秀耐達大人在出擊前一再交代,除非他們支援斯羅的軍隊,否則不得追擊。」   卡耐奇冷哼了一聲,命令道:「現在局勢變化了,我們的部隊,後面的預備部隊,人數有十萬人,而且士氣正旺,此時不攻,更待何時?哈卡,你的騎兵團準備攻擊!」   半響,哈卡沒有半點動靜,這位老將在那邊慢慢吞吞地整理韁繩。   「怎麼了?哈卡,你聽到我的話嗎?」   「丹(卡耐奇的姓),你忘記秀耐達大人下這命令時是怎麼說的嗎?」一直低著頭玩弄韁繩的哈卡轉過頭來,一字一句地念道,「不得隨意追擊,違令者,斬!你還記得他說話時的表情嗎?」   卡耐奇愣住了,一方面是因為哈卡的話,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和哈卡相處了十多年,這麼老前輩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我們還是不要自作主張地好。」   卡耐奇打了一個冷戰,正要發佈命令的手也忍不住垂了下來。他想起了在加裡斯城,那位年青的龍戰士白天還有說有笑,和貴族們打得火熱,誰也不會相信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是轉眼間他就把整整六萬人的友軍送進了地獄,眼睛連眨都不眨半下。格萊姆親王是皇帝的親弟弟,他也敢把他當猴耍了。這十天的追擊戰下來,抓到的魔族俘虜全被他砍了頭,半個不留。   心機慎密,笑裡藏刀,行事手段更是狠辣無比,這樣一個年輕人偏偏就是自己的上司。自己要是拂逆了他的意思,弄不好他也會像對待那支貴族軍團一般,一邊說著動聽的好話,另一邊不聲不響地對自己揮起了屠刀。   卡耐奇也發現今晚的行動,不合理的地方實在太多了,種種不正常的事情中包含著許多不可說,不能說的東西。望著身邊老將軍白花花的頭髮,他忍不住感歎道:「到底是比我多吃了二十年飯的前輩啊,想得好周到埃」卡耐奇改口道:   「命令部隊和第七軍團保持一公里的安全距離,跟在他們後面,監視他們。除非敵人先動手,否則不要隨意出擊。」   當虎特的騎兵穿入魔族軍營中大肆屠殺之時,我也在尋找我的目標,我要殺的人,自然就是青牙龍斯羅。   「斯羅,給我出來,我在等你的破龍斬呢!」   亂軍之中,我將身體轉化為龍戰士形態,有意將體內的龍氣大量地釋放到空氣中。以斯羅的力量,他是可以輕易地感覺到我的存在的。   自從龍之魄與卡尤拉完全結合之後,我還是第一次將龍戰士形態在眾人面前亮象,多出來的一對翅膀頓時引起了波爾多驚訝。   「老大,你怎麼連龍戰士形態也多出了一對翅膀啊?這不會又是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吧?」   「有空再和你解釋吧!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找到青牙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裡!」   和卡尤拉體內的龍之魄完全結合之後,從力量的提升對我來說自然是大用好處。雙龍合一,不但治好了我過去使用心靈風暴和神龍變留下來的暗傷,而且一直壓制腦部龍之魄的神之契約也幾乎都被解除了,再不能仰制體內龍力的發揮。   不過天使的力量畢竟非同小可,仍然有少許影響留了下來——這個影響就是我和那個人妖天使之間的心靈感應,雙龍合一並不能完全抹去他在我的身上留下的痕跡。   要是從我將來所要面臨的命運來看,雙龍合一對我來說卻是件大大的壞事——因為我又多了一對翅膀,更糟糕的是,卡尤拉也和我一樣成為擁有四翼的暗黑龍。這個變化,再笨的人都會把我和她聯想在了一起。我突然一夜之間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這件事已經在帝國之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若不是「大魔神路西法入夢為我傳功」這個事實令人難以置信,估計奧拉皇帝早就把我綁上囚車以叛國罪的名義處斬了。   除非我一輩子都不在公開的場合使出龍戰士變身,這件事情根本是瞞不過去的。欲蓋彌彰,與其遮遮掩掩最後讓別人識破,倒不如我自己公開這件事反而更主動些。   我有意地將體內的龍力大量地釋放到空氣之中,我在找斯羅,我知道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殺我。   斯羅這回用是的四翼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這種力量非常地特別,很快我就在亂軍之中找到了他。這位魔族的皇帝正率著數百人的親衛隊緩緩地東北方向且戰且退。他的部下在鐵甲騎兵和重裝步兵的猛烈攻擊下,不是被砍翻在地就是掉頭逃跑。但他的身邊仍然圍著一群忠心耿耿的衛兵,這些士兵是清一色的黑魔族戰士。他們是魔族軍隊中少數沒有當逃兵的戰士,這些人守衛在皇帝身邊,一步也不肯後退,成為激流中唯一的抵柱,攔住了人類士兵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擊。   我的老朋友,青牙龍斯羅騎在一匹格魯巴上,手中的長矛舞得密不透風,圍攻他的騎兵不是被一矛刺穿喉嚨就是活生生地敲碎腦殼,腦漿迸裂而死,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現在的斯羅幾乎快被氣瘋了,他把部隊停在潘傑爾谷地附近,原意是想趁著人類軍隊反擊的銳氣將盡之時發動一次反擊,扳回一局以便回去能夠交差,誰知卻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常滿腔怒火的斯羅到現在還不逃走,其實是有苦衷的。他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他現在丟下部隊臨陣脫逃的話,更是皇威盡失,顏面掃地,回國之後根本無法向國人交待。   斯羅的左膀右臂:阿爾法和索蘭亞也一直跟在他身邊,奮力死戰。他們三人的勇猛做戰,竟在局部戰場扳回了不少劣勢,而那些潰逃中的魔族士兵,看到自己皇帝英勇的行為,有不少人也停止了潰逃,加入到他的麾下去。在人類軍隊的攻擊下,他們竟能做到且戰且退,緩慢而有序地後退。   在空中飛翔尋找斯羅下落的我將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對於龍戰士和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來說,雖然擁有翅膀,兩軍對壘時,一般情況下,他們也不願意離開地面飛到空中戰鬥。因為待在空中目標明顯,極易成為敵方弓箭手的活靶子。若不是戰場上形勢是一邊倒,我也不敢這麼囂張地超低空飛行。   我當然不會給斯羅半點翻本的機會,擒賊先擒王,只要宰了斯羅,什麼都解決了。   「這兒是血腥的戰場,不是被光明結界保護的日不落山,戰死者的怨氣充滿了這裡,正是光明屬性的戰士最忌誨的戰場!真是天助我也!」   斯羅現在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想起了卡尤拉的忠告,我心中暗暗有了一個主意。我用逆鱗割破右手的手腕,以鮮血為祭品,召喚來戰死者的亡魂怨氣,蝕入體內。   與上次和雅爾塔交手時不同,這次我吸蝕的亡靈的數量只有上次的一半,因為我並不想讓斯羅一照就發現我使用了亡靈護體術。   死者的亡靈不斷地進入體內,一陣空虛感後,體內的力量和殺意又一次地澎湃上升。我轉運轉龍力,小心地將這股世上最邪惡的力量壓制在體內。   死者怨氣是世上最危險的東西,將他們存於體內,極易反噬自身,一切都要非常地小心。   「斯羅,你這混蛋,給我下地獄去吧!」   我展開身後的四隻龍翼,在空中一個滑翔,直衝到斯羅頭上,雙手握住逆鱗,施出一招真空切魔法。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二集 第十一章 如月出戰   逆鱗在空氣一劃,眼前的空氣立刻就裂開一道縫來,速度比平時快了近半秒。   此時斯羅剛剛用長矛將一名人類騎兵挑飛,精力分散,來不及招架,百忙之中他只能拋棄座騎逃過這一擊。   一聲慘烈的嘶鳴,血花飛濺,斯羅跨下的格魯巴被我發出的真空切活生生地劈成兩半。   「不!」   座騎被殺,斯羅痛苦得大叫起來,睜眼欲裂。   一擊失手,我並沒有趁勝追擊,從空中落到地上,嘲弄地看著斯羅。   「死了頭畜牲就叫得這麼大聲,你殺死自己的父親時,豈不是要哭翻天了?」   斯羅並沒有被我的話激怒,他反而迅速冷靜下來,冷冷瞪著我。突然間,他雙眼一瞪,惡狠狠地罵道:「我明白了,是卡尤拉,那個賤人,原來她和你勾結在一起!」   我心中一驚,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竟讓斯羅猜到了我和卡尤拉間的關係,但表面上我仍然面不改色。   「斯羅,是不是連續打了敗伏,腦子出問題了,你在說什麼啊?」   「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和那個賤人一樣的氣息,難怪今天上午見到她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賤人一定也擁有和你相同的四翼吧?」   我裝傻道:「你張口閉口都是賤人,到底是在說誰啊?」   我暗暗吃驚,雙龍合一之後,我和卡尤拉的力量性質幾乎變得一模一樣了,青牙龍斯羅只是一個照面,就覺察出了真相,今天非要把他殺了不可,否則將來卡尤拉必將遭到他的毒手。一年前因為我的愚蠢已害死一個愛我的女人了,對於卡尤拉,我和她之間雖然說不上有真愛,但我也不想再有任何一位與我有關係的女人死於非命。   「不必裝傻,你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們可以繞到我們背後發動偷襲,一定是那個賤人有意給你們讓路!身為人類的龍戰士,卻和魔族的公主相勾結,你不怕你們的皇帝怪罪你嗎?」   斯羅有意地把聲音放得又響又亮,遠遠地傳到戰場的各個角落去。   「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啊?好可憐啊,堂堂的皇帝,竟要靠胡扯來拖延時間活命!準備下地獄去吧!吃我一劍,暗黑破神斬!」   再扯下去我的情形會更加不利,我運起黑暗的力量,一劍斬向斯羅。   「斬吧!逆鱗!」   逆鱗割裂空氣,帶著毛骨聳然的呼嘯聲,拖著慧星般的黑尾,斬向斯羅。   「保護陛下!」   「想以多打掃嗎?你們的對手是我!」   劍未到,阿爾法和索蘭亞就搶先迎了上來,波爾多和拉茲卻從邊上插上來,攔住了二人。   面對我咄咄逼人的攻勢,斯羅鎮定地抽出打龍牙,打龍牙在他的手泛出銀色的聖光。   「噹!」   打龍牙與逆鱗的撞擊聲,再度拉開了混戰的格局:我對青牙龍,波爾多對索蘭亞,拉茲對阿爾法,剩下的就是手底下士兵間的混戰了。   我的部下人數佔優勢,而斯羅的近衛隊卻個個都是精兵,短時間之內他們還能和我們戰成平手。   逆鱗和打龍牙猛烈地撞擊著,崩出耀眼的光芒。   「哇啊!」   這一擊的結果,我心中隱藏的那份雙龍合一,天下無敵的想法再次破滅。即使已和卡尤拉雙龍合一,我的力量本質還是屬於暗系,在力量級相近的情況下,黑暗與光明硬碰硬,兩敗俱傷結局仍然無法避免。全力一擊之下,我和斯羅同時噴出一大口熱血,身體一起向後飛跌。   唯一的不同時,儘管斯羅的力量比雅爾塔要稍勝一籌,但這一回我回復的速度快多了,雙龍合一之後,我身體比以前經打多了。   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將殘留在身上光明力量御入地下,心中正得意自己復原的速度比斯羅快,抬起頭來時卻發現斯羅正和我一起從地上爬起來。   斯羅嘴角滲出一道血絲,惡狠狠地瞪著我,以我四翼暗黑龍外加龍戰士第五次褪後的力量,全力一擊之下竟只能和他平分秋色。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相當於龍戰士第五次褪變後的巔峰階段。日不落山一戰,我靠著新得的,運用得並不純熟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能打敗青牙龍變身的斯羅,就是這個原因。四翼墮落天使變身,才是現階段的斯羅最強、最擅長的力量。如果那天他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對我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那一戰敗的人絕對是我——我對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力量的運用只能說是半路出家,初學乍練,和魔族皇族一脈流傳了數千年的武學相比就差遠了。魔神路西法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說出「你應當不會輸得太慘」這樣一句並不樂觀的話來。   斯羅嘴一翹,吐出一口血毯,眼中卻放出惡毒的光芒。   「你也擁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為什麼不拿出來用呢?我們的魔神路西法選你做他的傳人,替你開頂傳功,我很想和你比一比誰的墮落天使變身更強一點!」   我心中暗暗叫苦,斯羅故意當眾說出這件事,分明就是在「挑拔」我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提醒皇帝我和大魔神路西法間有不乾淨的關係。卡尤拉說斯羅是個心機很深的人,果然沒錯。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四翼龍戰士變身,現在再被斯羅這麼一說,我是跳進恨水河也洗不清了。   要想這傢伙閉嘴,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慘烈的決鬥讓他無法開口說話。   「光明對黑暗,硬拚只會兩敗俱傷,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比比誰對魔法的悟性更強吧!」   我雙手緊握逆鱗,左手吸吶散發在大地和空中的屍氣,右手則吸蝕火元素的力量。同時注入逆鱗之中,很快,逆鱗黑色的劍身上燃起了一團黑紫色的火焰雙龍合一之後,我最大的突破就像小克裡斯汀一般可以同時施放出兩種屬性迥異的魔法。不過我畢竟不是專修魔法的魔法師,擁有無想轉生特色技的小克裡斯汀可以同時施發冰與火,光明與黑暗兩種極端相反的魔法,但要我在使出黑暗魔法的同時再放出光明魔法,這一點我仍然無法做到。   「接我這招最強的炎龍暗黑破!」   暗與炎,兩股力量糾纏在一起,化做紅黑相間的龍輕,噬向斯羅。當初在那片樹林裡,我就曾用這一招打敗過繆斯。   面對著洶湧撲來的紅黑龍勁,斯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查覺的嘲笑。   「這一招,我們早在幾千年前就學會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斯羅雙手一揮,打龍牙散發著耀眼的聖光,而劍身表面卻蒙上了一層淡白色的冰晶。隨著打龍牙在空氣中划動,一條充滿光明與冰晶銀色龍勁翻滾咆哮著和紅黑龍勁相撞。   光對暗,冰對火,四種極端相反的力量對撞,產生巨大的響聲與爆炸衝擊波,以撞擊點為中心,方圓百步內的一切人馬,全被亂飆的衝擊波撞得四處橫飛。光、暗、冰、火,四種能量象脫韁的野馬般胡亂放射著,粉碎著、毀滅著遇到的一切。   連在一旁大戰的波爾多、拉茲、阿爾法、索蘭亞四人,由於他們都是生死相搏,心無旁鷺。面對混亂爆發的魔法能量不但無從抵禦,更無法分心躲閃,措手不及下被打得化做滾地葫蘆,半晌爬不起來。   當衝擊波平靜下來時,混亂的軍營出現了一塊幾乎無人站立的戰常在這戰場中央,唯一還搖搖晃晃站立的人,則是剛才那一擊的勝利者。   站著的人是斯羅,而趴在地上的卻是我。我趴在地上,口中連續吐出兩口鮮血,努力地想爬起來,可是才支起半個身子又跌倒在地。   「你敗了,達克。秀耐達,你這笨蛋難道不知道嗎,在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前,龍戰士變身是比不過四翼墮落天使的!」   剛才那一擊,斯羅也受了不輕的傷,然而他卻能支撐著不倒在地上,手中的打龍牙化做一片光影,切向我的腦袋。   「老大!」   「大人!」   波爾多和拉茲想撲過來救後,可惜距離較遠,鞭長莫及,而且這個時候阿爾法和索蘭亞也不顧一切地撲過阻止他們的行動。   「宰了你之後,我再回去宰了那賤人!」   斯羅得意的笑聲就和他的面目一般地猙獰。   「你上當了,斯羅!」   「爆發吧,黑暗的亡靈們!」   斯羅一劍砍來,我猛地將先前壓制在體內的亡靈之力釋出來,讓自己的身體進入魔化後的狂暴狀態。   一聲清脆的暴響,我只覺得全身的肌肉一陣膨脹,雙眼瞬間轉化為血紅色。   怨恨、狂暴、忌妒,戰死者臨死前種種負面的情緒一股腦地湧上心頭,我的心中充滿了狂暴殺念,先前蝕入體內的屍氣怨氣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此時斯羅招式用老,雖然發現我的不妥,卻已無法收回招式。   純粹黑暗的力量和斯羅光明的力量再次相撞,只是這一回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死者的怨氣令我的力量猛地提升了一倍有餘。   兩劍相撞,一聲爆響,力量處於下風的打龍牙竟被逆鱗嗑開了一塊米粒大小的缺口,而他的主人也口噴鮮血飛身狂退,力量瞬間減弱了二成。   「剛才那一擊,稍佔上風的是我啊!那口血是我咬破自己的舌頭吐出來的,笨蛋!」   「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我們家族已領教了三百年了,你以為你冰的力量和光的力量結合的聖光斬我就沒見過嗎?我老爸爺爺都領教過不知多少次了,傻瓜!」   「斯羅,是你害死了安達,今天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一招扳回優勢,我全面反擊,打得斯連連後退,逆鱗每一次和打龍牙相撞,他的主人的身體都像觸電般地顫抖一次。而打龍牙自身也在顫抖中崩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缺口。我和卡尤拉研究過斯羅的性格,以他的脾氣,如果發現實力不如對手,絕對不會留下來蠻幹。我的力量並不比他強多少,如果斯羅存心想逃走的話,就算是我和卡尤拉聯手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他。   所以我故意示弱於敵,假裝吐血不起,就是為了設下陷阱,引誘斯羅自投死路。   斯羅的的眼中開始現出絕望的悔意,即使他想不戰而逃,現在再也也沒有機會了。我的出手招式雖然猛烈凶狠,但每一招都只用了九成的力量,多留出來的一份餘力就是用來防止斯羅逃走的。過尤不及,如果我全力出擊,反而會給斯羅逃走的機會。   我很想殺斯羅,但我並不心急,魚已陷入網中,我只需慢慢地收網就行了。   雙龍合一之後,我的身體對黑暗力量反噬的承受大大增加了,我有十成的把握在這招「亡靈附體」超越我的身體承受能力之前結束戰鬥。   我就像是最有耐性的獵人,慢慢地將對手推向絕望的深淵。我一點一點地加重壓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寧可多費點力氣,也不給斯羅半點逃生的機會。   眼看再猛攻幾劍,就可以徹底地摧毀斯羅最後的抵抗,被波爾多纏住的索蘭亞卻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撞入了我倆的陣團中去,不顧一切地朝我狂攻。一夫拚命萬夫莫敵,一時之間,傷了一隻手的索蘭亞竟把我纏住了。   「大哥,快走!」   索蘭亞的左肩上有個可怕的血洞,那是他為了擺脫波爾多的糾纏付出的代價。   由於他的加入,我撒下的網被撒開了一道口子,斯羅趁機脫身逃走。   「一個都別想走!」   「空氣枷鎖!」   波爾多大叫著緊追在後面,碧落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大圈,布下一個空氣結界,困住斯羅。波爾多的力量雖然差了斯羅老大一截,可是斯羅經過和我一戰,殘餘的力量不足巔峰時的一半,墮落天使的力量又不像青牙龍變身那樣可以克制碧玉龍,波爾多痛打落水狗,撿了個大便宜,竟成功將斯羅困祝被空氣枷鎖鎖住行動的斯羅,就像粘在蛛網上的蛾子,拚命地掙扎著。   「抓到你了!」   一擊得手,波爾多興奮地大叫著,體力的龍力全力運轉,不停地抽取空氣元素封鎖斯羅的行動,而斯羅也全力掙扎著。   而斯羅的另一個得力助手,第七魔將阿爾法的命運卻比他們倆還要危險。   阿爾多法的武功要比拉茲高出許多,拉茲在他手下能走出三十招就很不錯了,但是從我設下圈套對付斯羅時開始,拉茲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少年魔法師。   這個魔法師年齡不過十六七歲,可是使用魔法卻不用任何的咒文,最糟的是這個魔法師居然敢和他近身格鬥。   當阿爾法從晶瑩剔透的魔法杖中認出少年真面目時,他先前辛辛苦苦取得的優勢已轉化為絕對的劣勢。老辣的阿爾法本想利用近身格鬥的方式幹掉小克裡斯汀,哪怕是挨上拉茲的一記重拳也很值得的,可是當他要這麼做時阿爾法才痛苦地發現:這個少年魔法師實在太難纏了:鏡影術,空氣護盾,瞬間移動,重力之術,這些魔法師和人近身格鬥時用來保命的魔法,小克裡斯汀施放的速度簡直和閃電沒有什麼區別。當克裡斯汀發動攻擊時,真空切,火球術,冰凍箭,四級以下的殺傷魔法也是信手拈來,快得不留給敵人半點反擊的間隙。   小克裡斯汀施放魔法的速度雖快,但畢竟力量差對方許多,單打獨鬥的話,阿爾法拼著挨上他一擊就有很大的機會取勝。但要加上拉茲,情況卻大大不同了,只有一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變身,挨上拉茲這種比蒙獸人變身後的一拳,照樣會傷筋斷骨,何況邊上還有個魔法師在時不時地為他提升出拳的殺傷力。   半精靈的魔法配合半獸人的力量,面對這種完美的組合。能否活著逃走,對於阿爾法來說都是一種奢望了。   我用了七秒的時間才擺了脫了索蘭亞的糾纏,斯羅已被波爾多困住了,只要我過去補上一劍,就可以為解決掉這個可怕的大敵,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卻被索蘭亞死死地纏住了。索蘭亞左肩受重創,只有一隻手可以運動。可是他卻運用天魔解體大法大幅度提升力量,朝我發出一波又一波自殺性的攻擊。宰了他並不難,但我也一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老大,我快壓制不住他了,快點宰了那個第二魔將!」   「呀,這傢伙改用青牙龍變身了,嗚,是破龍之力!」   「我封不住了,快被他掙脫了。。。。。。」邊上,波爾多在不停地呼喚我,可是我硬是騰不出手來。斯羅的那群死忠部下,看到皇帝被困,也不顧死活地發動反擊,弄得其他的人類士兵也難以幫上忙。   「只是一個狗皇帝,值得為他這麼賣命嗎?滾一邊去,我不殺你。」   因為不斷地運用天魔解體大法提升力量,大量的鮮血不停地從索蘭亞被刺傷的肩膀裡噴出來,他的身體早就成了一個血人,可是戰意卻越來越高。   「他是我的好大哥,想他殺,先過我這一關!」   「那你們倆就一起下地獄去吧!」   索蘭亞第二魔將的位置根本就是靠「大哥」的關係撿來的,比起阿爾法來甚至還要差了一段。擋了他瘋狂的幾十劍之後,我瞅準機會,趁著對方招式用老,出現破綻的時機,使出間不容髮的絕技,一劍洞穿了他的心臟。   「索蘭亞!」   和波爾多僵持不下的斯羅看到兄弟被殺,不知從哪裡湧起一股力量,竟掙脫空氣伽鎖的束縛,朝我猛撲過來。   「想不到你這樣的傢伙居然也這麼看中友情啊!斯羅,當初你在日不落山圍攻我時,可曾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呢?」   我心中冷笑,拔出染滿鮮血的逆鱗,正打算給斯羅來一記重的徹底了結了他。   誰知我被我刺穿了心臟的索蘭亞居然還沒有馬上斷氣,猛地從後面撲上來,雙手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腰。   「大哥,別管我,快逃走!」   正要衝過來的斯羅愣了一下,猛地剎住了腳步。   「一個都別走,下地獄去吧!」   又纏上來的波爾多趁機一槍攻去,想再撿個便宜。   索蘭亞的那一叫,竟令精神已處於歇斯底里狀態的斯閃電般地冷靜下來。   「索蘭亞!」   隨著一聲怒吼,他反手一劍,重重地砍在刺過來的碧落的槍頭上,這一擊夾悲憤而發,威力之強,功力只餘五成的他竟打出十成的威力,波爾多如何能擋?   「嗚,是破龍!」   被破龍力量侵蝕的波爾多慘叫著飛了出去,看樣子傷得不清。   「索蘭亞,將來不為你報仇我誓不為人!」   擊退了波爾多之後,斯羅頭也不回地向前飛奔了幾十步,一頭扎入叢林之中,帶賭咒般的發誓,逃之沃沃。   「想報仇?你沒機會了!」   我想追趕,可是索蘭亞的雙手卻拖住了我的腳步。我隨手一掌拍碎他的腦袋,然而卡著我的腰的手指關指卻仍然扣得死死的。直到我用逆鱗斬斷他的雙臂,這才擺脫出來。由於這一折騰,我已失去了斯羅的蹤跡,只有腦部的龍之魄,還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青牙龍的龍力正在向東方飛快地遁去。   「你逃不了的,斯羅,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為安達報仇!」   明知已很難追上他,可是我卻仍然心有不甘地追了去。   斯羅逃後的一分鐘,拉茲和小克裡斯汀聯手,小克裡斯汀用束縛咒封住阿爾法的行動,拉茲跟上一記獸王拳,擊碎了阿爾法胸骨,他們的戰鬥也告結束了。   剛才與阿爾法一戰,雖然精彩卻不激烈,發生在我、斯羅和索蘭亞身上的事情小克裡斯汀居然也有精力分心去關注。望著索蘭亞被切碎的身體,小克裡斯汀感歎了一句:「想不到魔族中間也有這麼重情重義的人。。。。。。波爾多,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驅除破龍斬的力量?」   「上次領教過一次了,這次有經驗了,傷得不是很重!嗚,小克裡斯汀,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小克裡斯汀走到波爾多面前,收起魔法杖冰魄,單掌按在波爾多的胸口上,助他驅除破龍斬的殘餘傷害。   經過哥裡德爾等人一多月的調教,小克裡斯汀明顯成熟許多。   「我去了北部的塞爾巴托探索十賢者留下的遺跡,無意中聽到魔獸聯軍攻入帝國和消息,就連夜趕來了。」   「剛才和達秀打的那傢伙,就是擁有破龍屬性的青牙龍嗎?」   「是啊,可惜讓他逃掉了,這傢伙太可怕了,簡直是龍戰士的剋星!希望老大能追上他,否則等他的傷好了就很難對付了。」   「他逃不掉的!」小克裡斯汀望著斯羅逃走的方向,輕輕地擺了擺頭,「什麼意思?」   「因為如月公主已經在前面等他了!」   我追著斯羅跑了兩公里,心靈感應漸漸消失,我失去他的蹤跡了。   「該死的索蘭亞,死了我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就在我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左手的逆鱗突然間鳴叫了起來,那是充滿敬畏與屈服的鳴叫。而本已消失了的青牙龍龍力的感應突然增強了十幾倍,暴炸般地從東北方傳了過來,有人攔住了斯羅,並和他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終於來了嗎!你來遲了,如月,不過總算還趕得上這齣戲的最後一幕。」   當我匆忙地趕到現場時,戰鬥剛剛告一段落。   在一片長滿淺淺綠草的林間空上,青牙龍斯羅雙手拄著打龍牙,靠在一棵大樹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衣服破碎,頭髮散亂,樣子狼狽不堪。   在他面前十多步遠的地方,正站著一位身著黃金色鎧甲的美貌女子。女子的腰板挺得筆直,手握一柄巨形長劍,劍尖垂於地下。國色天香的美貌,凹凸有致的身材,堪稱任何男人都想收入房中的絕世尤物。然而她臉上掛著的凜然英氣,身上散發出來的雄渾強悍,不可一世的霸氣,卻足以讓世上任何男人都不敢動此歪念,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能有這種氣勢與派頭的女人,這世上只有一個——如月公主。   看到我追過來,如月微微地點了點頭,「你來了?哦,一對龍翼變成兩對了?   很有意思挨。。。。。加裡斯城那一仗打得不錯啊!」   我的四翼龍戰士變身,只讓如月的心神稍稍地波動了一下,加裡斯城淹死六萬貴族軍團,如月同樣也只輕描淡寫般的一語帶過,我根本就猜測不出她心裡現在的想法。   如月的眼裡現在只有青牙龍斯羅。   「不要插手,達克,站到一邊去!等我解決完這件事後,我們再來好好地談談!」   話音剛落,剛剛被我藏回左手的逆鱗突然間又顫抖了起來,逆鱗告訴我:他很害怕,非常地害怕。。。。。。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三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一章 霸拳   如月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一身金色的黃金龍之鎧,傲立於月空之下。月光下的如月,唇若抹朱,臉若皎月,面容姣美異常,一頭漂亮的長髮用一隻金色的髮冠束往,垂於腦後,額前垂著幾根劉海,黃金龍的龍氣遍佈全身,如月的身體微微著光,身上的白披風被晚風吹得呼呼作響,美艷不可方物。巨劍,金甲,白披風,這三樣東西集結在她一人身上,加上那剛毅的面容,彷彿是傳說中的女戰神復活。   如月望了斯羅一會兒,單手慢慢地舉起殺神,指向對方。   「我知道魔族中有種特殊的方法,可以通過損耗生命力的手段迅速地回復體力,我讓你喘了這麼久的氣,現在你的力量應當已恢復到最佳狀態了吧?」   如月的身體紋絲不動,雙眼一眨不眨,面上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酷,三頭黃金龍那獨一無二的霸氣,由一動不動的兩道長眉間海潮般地渲洩出來,直衝雲霄。   「呼」,黃金龍之翼全面展開,撐斷了披風的帶子,白色的披風帶著呼嘯的風聲被急劇膨脹的龍氣吹離了如月的身體。   先前還喘氣如牛的斯羅突然間停止了喘氣,挺直了腰,兩眼精芒大盛,正像如月說的那樣,他剛才那副狼狽的樣子根本只是裝出來的。   「你是不是還在為使用墮落天使變身還是青牙龍變身而猶豫不決?剛才你和暗黑龍一戰,墮落天使變身已經受損,最少要過一天的時間才能復原,只有用青牙龍變身才能發揮出最佳的狀態。」   如月有意地指點對手,她似乎覺得斯羅還不夠強大。   「不要太得意了,凱瑟琳,你讓我有機會回過氣來,實在是你最大的錯誤!」   先前一直有意地示弱,以便能爭取時間回復的斯羅,在如月的一再侮辱之下,終於也忍不住開口了。無論他的性格多麼能忍,但同樣都身為皇者,卻被敵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在面前這麼耀武揚威,他的臉皮再厚也無法忍受。   如月嘲弄道:「魔族的四翼墮落天使真是一代不如不一代!真正的皇者,唯我獨尊,擁有無敵的自信,何需示弱於敵?」   如月面上的笑容逐漸斂去,隨之而來的是不斷攀升的霸氣與殺氣,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在氣勢上,如月已明顯地勝過了斯羅。   三頭黃金龍三百年來無敵於人間,他們最強的本領並不是皇龍驚天訣,更不是無敵的力量,而是流淌在他們血液裡,一代又一代傳了幾百年的自信,無敵的自信。   「同樣是十賢者鑄出來的神兵,為什麼逆鱗面對殺神時總會瑟瑟發抖?」   「是自信!正因為它們同是十賢者鑄造出來的,一源而出,所以當你內心的自信壓不過黃金龍時,和你心靈合一的逆鱗就會害怕殺神。」   「可惡,這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怕三頭黃金龍,一定是十賢者在劍上搞了鬼!」   「不要胡說!你的自信只是自己的自信,而三頭黃金龍的自信卻是傳承了數百年的自信。自從雷茲。法比爾起,三頭黃金龍這五個字在人間已是無敵的代名詞,這一點我們是比不過三頭黃金龍的。」   「豈有此理,難道這麼多代龍戰士中,就沒有一個人的自信能勝過三頭黃金龍。」   「有的!基斯,我們的先祖,第一代的龍戰士卡魯茲,他以『無我』之心用劍,逆鱗在他手中的時候,就一點也不畏懼殺神。」   爺爺在世的時候,還是年少氣盛的父親就曾為此事和爺爺討論過,爺爺說過,這七代幾十位龍戰士中,只有先祖卡魯茲不受三頭黃金龍的自信影響。先祖卡魯茲的大半生都處於痛苦之中,對他來說,死比生更快樂。面對著這個連死都不怕,甚至可以說是一心求死,已達到無我境界的先祖,即使是雷茲這樣的絕世皇者,也拿他毫無辦法。   不過這種絕望得近乎自我毀滅的「無我」,父親當然是做不到的,但從不輕易屈服於人的他並沒有就此罷休,後來便絞盡腦汁創出了那招「龍血化繭」來對抗三頭黃金龍,一半是為了我,另一半也是為了心中的不服氣。   「上吧,殺神!」   如月手中殺神一顫,天地立刻對殺神作出響應,全力催動皇龍驚天訣之下,殺神黑色的刃身迸射出六色的光環,燦若旭日,環繞在如月身體周圍。和如月交手這麼多年來,今天她是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全力出手,紅色的是火,藍色的是水,黃色的是土,綠色的是風,明暗交錯的是光明與黑暗。六重力量合而為一,化為一條色彩斑斕的彩龍,撲向面前的斯羅。   「不是雄霸天下,是那招君臨天下!」   同樣是六重力量一齊發動,但和我以前領教過的那招「雄霸天下」完全相反,雄霸天下是硬將六種魔法元素集中在一起強行發出,而如月的這一劍是把六重力量平均分散開來,結成一個環狀的魔法力場,以斯羅的身體為中心,由四面八方向裡擠壓。   「看我破你這一招!」   斯羅手中的打龍牙蒙著一股青藍色的氣芒,打龍牙畫了個圓圈,恰好和魔法光環重合在一起。   青牙龍與三頭黃金龍終於到了決一勝負的時候了。   一道白光閃過,青牙龍的破龍斬對三頭黃金龍的驚天訣,兩種力量相遇,爆發出耀眼的白光,一起湮滅得無影無蹤。   「呀!」   沒有想居然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措手不及下,我們三人的眼睛全被突然迸發出來的強光刺傷,一時間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三人竟同時喪失了視覺。   我們三人都擁有心眼,失去視力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如月和斯羅絲毫沒有因此而受到阻礙。憑著心眼,我「看」到如月和斯羅隔著十多步的距離揮動手中的武器對劈,黃金龍與青牙龍的龍力每一次正面碰撞,都一起湮滅消失,崩放出耀眼的強光。   對劈了十多劍之後,如月與斯羅的距離已逐漸拉近,從先前的運用魔法力量互攻轉變為激烈的近身肉搏戰。打龍牙和殺神不住碰撞,不但釋放出耀眼的強光,更產生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這是堪稱世上最強的兩條龍的對戰,對在一旁用心眼觀戰的我,這種震撼感尤為強烈。   「要不是變身級數勝過斯羅一次,即使成為四翼暗黑龍,遇上這種破龍屬性的力量,也是相當麻煩的一件事埃」我暗暗盤算了一下在場三人的實力差距,我的四翼暗黑龍變身可以勝過現在的青牙龍變身,但這僅是因為我比他多了一次蛻變的緣故。要是在力量相當的情況下,我們之間的勝算最多也只是五五開。而如月的武功到底多高多強,對我來說仍然是一個無底的洞。因為過去我和她的每一次交手都是以慘敗告終,而如月也一直都沒有全力出手過,但今天我終於有機會看個透徹了。   普通的武功,即使暗黑龍一脈傳自魔族的天魔功,一旦將打擊的面積放大,威力也必然大打折扣,而且也極易被對手利用力量分散的弱點各個擊破。如月先前的那招劍與魔法合而為一的君臨天下,表面上看力量分散,六種魔法元素被獨立開來,每種力量都只有自己全部實力的六分之一,可以輕易地一一擊破,其實這卻是一個陷阱。這六種力量環環相扣,相融相生,形成一個巧妙的平衡,如果其中有一點被破壞,打破了平衡,六大魔法元素就會發生劇烈的衝突,產生強烈的大爆炸。各個擊破,那只是自討苦吃,惟一的方法只有一口氣將這六重力量全部硬接下來,但硬接的前提是你必須比三頭黃金龍強許多。所以在力量相當的情況下,普通的龍戰士遇上三頭黃金龍也只有慘敗的份了。   但三頭黃金龍力量先天上的優勢遇上了純粹破龍屬性的青牙龍,就已蕩然無存。三頭黃金龍六種屬性的力量青牙龍都可以輕易地克制,而且青牙龍的龍力可以腐蝕破壞龍氣的特質恰好可以抑制其平衡被破壞後大爆炸的特性。幾十招下來,氣勢和自信都不如如月的斯羅在場面上反而稍佔了上風,畢竟在力量上他本就勝過剛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如月一籌。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視力漸漸地恢復,我瞇起眼,運足龍力護住雙目,小心翼翼把目光投到交戰中的二人身上。生死大戰中的如月與斯羅兩人都是閉著眼睛在打鬥,一金一青兩條身影糾纏在一起,殺神和打龍牙仍然在不停地碰撞著,嗆嗆的交擊聲響個不停。   三頭黃金龍的優勢無法發揮出來,打龍牙又不怕殺神,如月的兩張王牌在青牙龍面前都失去了作用,一番劇鬥之後,搶先進攻的她反而漸漸地處於守勢之中。   如月雖處於下風,但斯羅想要打敗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儘管形勢不利,如月的氣勢卻一點也沒有減弱,她只是被對方的壓力逼得收縮了一點而已。青牙龍的龍力只能令她無法發揮出自己的特長,但三頭黃金龍的龍力卻也不像其它龍戰士般畏懼他破龍的力量,面對著三頭黃金龍,青牙龍「破龍」的特點也一樣被三頭黃金龍特異的體質抵消,斯羅只是因為功力勝過如月才稍佔上風而已;在劍術方面,斯羅全力猛攻,有如狂風驟雨,電霹雷掣,如月則全力防守,殺神的體型和逆鱗一樣,都是利攻不利守的武器,但落到如月手中卻成了一條有靈性的毒蛇,斜刺,反挑,橫抹,豎擋,笨重的形狀反而佔了面積大(可以當盾牌用)的便宜,防守起來並不吃力。   打了百餘招之後,斯羅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形勢對如月越來越不利,她的活動空間已被壓制在很小的範圍內。我注意到保護如月手臂的黃金龍鎧已破碎得不成樣子,尤其是右臂的小臂部分,保護手臂的龍鎧已完全褪化消失,那是在戰鬥中被對手破龍的力量慢慢侵蝕的緣故,雖然殺神擋住了打龍牙所有的攻擊,但滲過來的破龍之力還是傷害到了如月,如月的嘴角邊滲出一道血絲,那是身體被破龍斬傷害的表現。   我已將身體調節到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下,我很想出手幫如月一把,但最終我還是強行把這個念頭壓下,以如月高傲的性格,她是絕對不喜歡我插手的。   進攻中的斯羅對著如月小腹,兩肋連刺幾劍,儘是挑殺神難及的部位,如月揮動殺神,很彆扭地封住了這幾劍,卻已弄得手忙腳亂。   「青牙龍的特色技破龍斬!」   勝利在望,斯羅似乎連我在一旁虎視眈眈都忘記了,他得意地狂笑著,打龍牙上青氣大盛,貫注滿了破龍之力,對著如月露出破綻的左胸口一劍刺去,而此時如月手中的殺神已失去了活動的空間。   「不好!」   我心中大叫不妙,正想不顧一切地插手其中,可是我眼睛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大難臨頭,如月的嘴角邊上卻掛著一絲微笑,那是很邪很邪的微笑,這個邪笑我並不陌生,當年她殺得我和波爾多裸奔而逃時,臉上也曾掛著這樣的笑意。   「難道是……」   如月一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明亮雙眸電光閃爍,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如排山倒海般由她體內瘋狂湧出。   她拋掉殺神,抬起左拳,竟用拳頭去封堵打龍牙致命的一劍!   「嗡!」   逆鱗再次害怕得顫抖起來,而眼前的如月,我幾乎都認不出她來了,從前偶爾還隱藏在如月眼中的沉寂與迷茫在這一瞬間全都一掃而空,換來的是教人不寒而慄的霸氣。   「這種氣勢,這股霸氣,難道是……」   此時如月的雙拳已化為金色,和她的眼睛一樣的金色。   「原來先前令逆鱗害怕不已的不是殺神,而是如月的拳頭!」   電光火石間,金色的拳頭已撞上了打龍牙。   「是霸拳!雷茲。法比爾所創,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拳!」   殺神被譽為天下第一神兵,但當年它在第一任主人雷茲。法比爾手中,卻幾乎沒有得到過出手的機會。因為它的主人有一件比殺神更可靠,更強大的武器——拳頭。對雷茲來說,殺神的象徵意義更大於自身的實際意義。   雷茲把自己的拳法稱為霸拳,在爭霸天下的日子裡,他就靠著自己的這雙拳頭打下一片江山,粉斷魔族的第一神兵天魔刀,也用這雙拳頭撕裂星辰,對抗萬神血咒引發的天劫。但雷茲死後,他的子孫中卻沒有一人可以像他那般將自己拳頭練得比殺神還堅硬,無敵的霸拳也隨著時光的流逝,成為人們記憶中的一段神話。   但今天,當斯羅以青牙龍的破龍之力挑戰三頭黃金龍無敵的權威時,曾經無敵於天下的霸拳終於在雷茲的第八代傳人身上出現了。   「噹」的一聲,拳頭和打龍牙對擊,發出金屬般的脆響,拳頭上附帶的六重力量也順著這一拳一股腦地送入打龍牙之內。   最先進入的光的力量,阻擋破龍斬的破壞力;接下來是爆烈剛猛的火元素,粉碎破龍斬的張狂;然後是綿綿不絕的水元素,阻止斯羅改變招式;隨後風與土同時攻入,風無形,土踏實,斬斷破龍斬的後續力量;最後一擊則是暗的力量,透過打龍牙直搗斯羅的神經,摧毀他的戰意。   皇龍驚天訣配合霸拳,才能發揮其全部的威力,這才是如月真正的實力。   風火水土黑暗光明,六重力量渾然一體,破龍斬完全遭到吞噬反震,冰消瓦解,點滴不存。   「啪!」   就像無數毀在雷茲拳下的神兵一般,硬撼之下,打龍牙由劍尖到劍柄,裂出一道長長的裂縫,劍身也被擊得向上一揚,頓時空門大開。若非打龍牙曾是天使用過的神兵,質地堅固異常,硬碰這驚天動地的一拳,早就化為無數的碎片了。   「皇者何需劍!我最強的武器,就是我的拳頭!」   不等斯羅做出反應,如月右拳已緊跟著轟出,又是一記霸拳,直搗對方的胸口。   「雄霸天下!」   平平淡淡,毫無花巧的一拳,卻令人無可抵禦。在這種情況下,斯羅除了用自己的左拳和如月硬碰硬外只有躲閃一途,但在這世上除了神魔以外,膽敢用拳頭硬撼霸拳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骨碎人亡。斯羅最終選擇了後退躲閃,但後退又怎麼比得上如月全力向前的猛轟的霸拳呢?   但如月的這一拳還是落空了,因為斯羅後退的速度竟比她出拳的速度還要快。   「天魔解體大法!」   就在後退的一瞬間,斯羅終於被迫使出保命的絕招,施展天魔解體大法,引爆體內的龍氣,藉著飆升的力量,躲過了如月致命的一擊。   「呀!」   施展天魔解體大法的後果就是全身痛苦不堪,斯羅慘哼一聲,口中噴出一大口血霧,雙眼卻瞬間化為血紅色。   我也曾用過這一招,我知道天魔解體大法可以令龍戰士力量暴升,但也會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喪失理智入魔,成為一具沒有情感,忘記恐懼的殺人機器。   「臭婊子,我要你下地獄!」   入了魔的斯羅完全忘記了如月那一拳的可怕,不顧一切地揮動打龍牙展開反擊。注入了數倍的龍氣之後,打龍牙上的裂縫自動修復,呼嘯著迎上了如月的第三拳。   巨大的爆破聲伴隨著狂猛的空氣壓力呼嘯而來,即使我早有防備穩住身形,卻仍然被這股風暴吹得後退了數步。   這一擊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一回吐血的人卻是如月。她的霸拳再厲害,但面對著力量是自己兩倍以上的對手,強如三頭黃金龍也只有後退的份了。   藉著魔功提升力量的斯羅一邊吐著血,一邊揮動著打龍牙發動反攻,每前進一步,他的力量就提升一成,直打得如月連連後退,口中不時地咳著血。   不過這種反擊只是龍戰士喪失理智後野獸般的反撲,少了理智的分析與判斷,只有蠻力而缺乏巧力,擋了幾擊之後,如月找準機會,一拳擊在打龍牙側面,借力使力,將身體彈到空中,擺脫了和斯羅的近身糾纏。   「吼!」   擊退如月之後,斯羅並沒有趁勝追擊,他扔掉了打龍牙,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仰起頭,口中流著涎水,對著空中的如月發出一聲聲挑釁般的吼叫,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頭對著天空吼叫的公牛。   青牙龍斯羅現在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剩下的只是野獸的獸性了。斯羅對著如月和我叫了半天,就是不動手,他沒有使出神龍變,可是動作舉止卻越來越像龍,嘴邊上還流著口水。   如月也發現了對手不正常的地方,「達克,那傢伙好像有些不對勁礙…」   「他瘋了!」   我冷冷地回答道:「這就是用魔族武功驅動龍的力量的惡果。」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二章 破龍的終結   斯羅趴在地上,弓著身體,舌頭一伸一縮著,噴著熱氣,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叫聲,尾巴時不時地拍打著地面,除了模樣還是人以外,斯羅的行為舉止已和龍毫無兩樣。   斯羅已經被龍之魄裡殘存的龍的意識完全吞噬,他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龍還是人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斯羅應當是一位被龍的意識所操縱的龍戰士。   儘管對手的精神已全面崩潰,但如月也沒有發動攻擊,一人一「龍」就這麼對峙著。   我踏上一步,正想加入戰鬥,卻被如月阻止了。   「不要過來,我和他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既然這樣,我就不插手了。」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達克,你放心,我會留一口氣給你的。」   對於如月的「善解人意」,我惟有報之以苦笑。如月就像他的先祖一樣,只為對手不夠強大而煩惱。   衝著我和如月吼了幾聲之後,我發現斯羅的身體竟在緩慢地龍化,他的皮膚表面開始鱗甲化,按在地上的一雙手也慢慢地轉化為龍爪,身上的骨頭咯崩咯崩地響個不停。在自己的意識散失前的一瞬間,斯羅正想強行使出神龍變。當他的意識被龍的本能所替代之後,身體的龍化並沒有停止。   「是神龍變嗎?你剛才敗給我是因為對龍的力量運用不夠純熟,現在以龍的意識使出龍的力量,應該會很完美了吧。」   面對著即將使出最強絕招的斯羅,如月一點也沒有畏懼,反而興奮得發抖。   斯羅施展神龍變,身體由人向龍轉化的過程本是他最虛弱的時刻,但如月卻沒有趁機發動攻擊,反而在一邊耐心地等待。她和繆斯一樣,都屬於對手越強,戰意就越高的那種人。   「幸好我不是拉法啊,找了這樣一個噬武成狂的女友,遲早會被她打破頭的。」   「吼!」   完成了神龍變的斯羅搖著新生的龍尾,拍打著地面,吼頭衝著月空狂吼,一身青色的龍鱗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終於能發揮出青牙龍真正的實力了吧,那就接招吧!」   一直等到到斯羅完成神龍變後,如月這才發動攻擊。殺神早已被如月扔到一邊去了,純粹以身體為媒介吸納大自然的力量,她身體周圍的六大魔法元素被不斷提取出來,像螢火蟲一般地漂浮身體周圍。很快,如月高高舉起的雙手就聚集了一團彩色的魔法光球,光球內充滿六大魔法元素,表面電光纏繞,流轉不息,在月空中顯得特別的明亮耀眼。   「如月不依靠殺神上的紋章施放魔法,速度也這麼快。小克裡斯汀說過,魔法師如果太依賴魔杖的力量的話,那還不如沒有魔杖,看來我過去是太依賴黑暗紋章的力量了,並沒有好好地開發自己的潛力。」   反觀已經化為龍的形態的斯羅,身體周圍聚集了一團青色的龍氣,破龍的力量早已蓄勢待發。先前斯羅慘敗給如月,固然是因為如月的霸拳威力無匹,但更要的一點是斯羅並沒有將青牙龍的實力完完全全地發揮出來。但現在斯羅以龍的意識操縱龍的力量,反而能將青牙龍破龍的威力發揮至極限。   站在斯羅身後,感受著迎面撲來強大的破龍力量,我心中暗叫不妙。   「就算是成了四翼暗黑龍,對破龍斬的免疫力加強,但要是挨上完美形態下青牙龍發出的破龍斬,還是會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   但高傲的公主可沒有我這樣的忌諱,手上魔法元素凝聚到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之後,立刻全力發動攻擊。   「六元素爆裂彈!」   除非只使用單獨一系的魔法,否則三頭黃金龍全力出手時都是六系齊出,卻反而做不到只用兩系,三系或四五系一起發出,這正是三頭黃金龍力量的奇特之處。   六種魔法元素合而為一,每種各佔六分之一,六個六分之一結合在一起,卻能產生超越「一」近一倍的效果。   爆裂彈化作一顆流星,擊向地面的青牙龍。儘管龍的智商低下,但反應卻很靈敏,巨口一張,一道破龍斬由龍口噴出,青色的破龍斬化做一道鐮刀形的閃電,迎上了爆裂彈。   「噗」的一聲輕響,如月的六元素爆裂彈竟被鐮刀狀的破龍斬劈成兩半,破解得無影無蹤,天魔解體大法加上神龍變,斯羅的力量已是如月的三倍以上,比不用神龍變的我還要強。一擊破去如月的絕招之後,地上的青牙龍展開龍翼飛到空中向如月撲去。   「真是麻煩啊!喪失理智之後,他的力量反而增加了。除非我也用神龍變,不然還真殺不了他。不過神龍變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再用這一招了。」   龍化之後的斯羅在空中靈活無比,矯健的動作不亞於飛鳥,他或用嘴吐出破龍斬,或用利爪攻,龍尾掃,招招都足以致命。如月僅憑一雙拳頭招架遮擋,防守得非常狼狽。幸運的是,現在的斯羅其實只是一條智商極低的龍,放出的破龍斬威力雖然驚人,卻沒有半點戰術招式可言,只是憑著身體的本能發動攻擊。如月雖然實力不如對手,卻擁有技巧上的優勢,或避實就虛,或借力使力,或躲避,將他的殺招一一化解,這就是龍的智商和人的智能最大的區別了,畜牲畢竟不懂得使用腦筋,只會憑著身體的本錢戰鬥。   但如月的情形也不是很妙,隨著體力的消耗,她的動作也漸漸地慢了下來,青牙龍在空中連出數招,神龍吐珠、神龍擺尾、神龍探爪(這些動作以龍的身體做出來的,倒真是名副其實了)動作一下比一下快,已跟不上對手速度的如月應付不來,身體一緩,被龍尾掃個正著,悶哼著從空跌了下來。   得手後的青牙龍發出一聲龍吟,龍頸一擺,蒼鷹撲兔般地由空中俯衝而下,追擊而至。   「再不出手,如月就要被宰掉啦!」   我連忙猛撲過去,形勢卻驟然變化。眼看身體就要撞到地上,如月卻在空中探出雙手向地上一按,接著手掌一旋,藉著這個動作反作用力,整個身體旋轉起來,化為錐形倒飛著反攻回去。   「這一招不是……不是我最得意的,用腳踢出的絕招『魔道輪迴』嗎,居然被她學會了!」   擁有力量卻缺少智能,這是龍的弱點。頭腦簡單的青牙龍哪裡想到如月會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變招反攻,措手不及下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被轟了個正著。   「啪!」、「砰!」的悶響,聲音有如冰雹擊敗葉,短短的一瞬間,龍頭,龍頸,龍腹,龍身上的最柔軟的幾處部位也不知被如月踢了多少腳,皇龍驚天訣獨有的六重力量打在身上,一處接一處地爆發開來,破開龍鱗,撕碎肌肉,濺出血花,青牙龍打著轉,噴著漫天的血雨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遠處。   劣勢中突然反擊,重創斯羅之後,如月也支撐不住了,在空中又噴出一口鮮血,再也無法保持龍戰士變身形態,化為人形跌落下來。   「公主!」   衝到一半的我連忙搶到如月身體落下的位置,一把接住了如月。   「達克,輪到你了!」   如月無力地軟倒在我的懷中,臉上血色盡褪。   我為之氣結,罵道:「什麼時候了,還講公平的決鬥,這是戰爭啊,不是一對一的比武切磋!只要我們倆聯手,剛才只要數招就可以解決那條沒有智力的青牙龍。」   斯羅現在的力量雖然比我和如月都強,可是卻沒有智力,破綻極多,否則剛才也不會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被如月反戈一擊,受了重傷。   「我必須捍衛家族的尊嚴!」   如月蠻橫地瞪了我一眼,卻無力地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尊嚴?可笑!為所謂的無敵名聲,就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我又氣又恨,正想嘲弄兩句,一聲龍吼傳來,我扭頭望去,被如月重創的青牙龍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傷得極重,渾身上下傷痕纍纍,鮮血滴滴嗒嗒地從傷口裡流出來,灑了一地。   傷痕纍纍的青牙龍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傷上加傷,天魔解體大法加神龍變,可以讓龍戰士龍化後力量變得更強,但透支生命就更厲害,所能維持的龍化時間也更短。被如月重創之後,斯羅再也無法保持龍化狀態,身上的龍鱗迅速消失,眨眼回復到常人狀態,他已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提著逆鱗站在斯羅的身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日不落山一戰,斯羅靠著青牙龍變身打得我和波爾多毫無還手之力,當時是何等威風,可是現在他就像一隻得了癲癇病的病羊般趴在我的腳下,目光呆滯,身邊縮成一團不停地抽搐著,嘴角邊不斷地流出紅紅白白的液體,紅的是鮮血,白則是唾液。昔日不可一世的青牙龍斯羅,現在只是一個喪失武功,毫無反抗能力的白癡。   只要輕輕一劍,我就可以斬下這個大敵的腦袋,容易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我的心中不但沒有消滅天敵,或大仇得報的快樂,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殺了他又怎麼樣,安達也不會活過來……」我咬了咬牙,左手一揚,卡嚓一聲,斯羅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的被切了下來,滾落到一邊。   「沒意思,一切都很沒意思,實在沒意思……」大仇得報,青牙龍一脈也因我而絕種,可是我咀嚼了一下其中的滋味之後,卻發現淡淡的,像白開水一樣,沒有半點味道。   我突然間對自己這兩個月所做的一切都厭惡至極,那種噁心的感覺就像是跳進臭水溝裡洗澡一般。我現在只想早點回到風都去,帶上希拉諸女,放棄所有的一切,到那個寧靜的小山村裡過我最嚮往的逍遙自在的日子。   「看樣子你的心情並不太好啊,是不是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埃」我的身後,如月正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她雖然打敗斯羅,但自己也負了極重的內傷。   我長歎一聲道:「不知為什麼,我算是報了仇吧,可是我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母親在的時候,她對我說過,報復並不能使人快樂,你現在的感覺或許就是這樣吧。」   「你母親?安達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什麼……」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我實在沒想到,印象中刁蠻成性,睚眥必報的如月公主,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我轉過身朝如月望去,頓時目瞪口呆。   受了傷,吐了血,如月的面色顯得有些慘白,她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棵樹桿上,皇者的風範早已蕩然無存。如月現在的模樣有些狼狽,束住長髮的金色髮冠在戰鬥中脫落,秀髮蓬鬆,散亂地披在肩膀上,幾縷髮絲零亂地從前額垂下來,令她的面容多了種淒涼美。如月今天身穿一件白色的武士服,用兩塊特製的皮甲裹住胸前渾圓的雙峰,先前的戰鬥中護體的黃金龍之鎧被擊毀,皮甲也破損大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身上其它地方的衣物也有多處破損,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儘管身在十步之外,但月光下仍然隱隱可見殘破的皮甲下那兩道深邃而白皙的乳溝。   我心中暗讚道:「尺寸並不比羅莎小礙…」受了傷的如月思維明顯沒有從前那般清晰,一時間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春光外洩,直到發現我的眼神直勾勾的有些不對勁。   「哎呀!」   這時如月才發現自己走光,連忙舉起雙手摀住胸部。   我連忙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就在如月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有個東西正閃閃發光,那時如月遺落的髮冠,而那件白披風正也掛在旁邊的一根樹枝上。   我走過去,從樹枝上取回披風,又撿起地上髮冠,然後我回到如月身邊,把披風裹在她的身上,省去了春光外洩的麻煩。   我用手理了理如月額前有些零亂的頭髮,用手指梳了一下,然後把髮冠重新別在她的頭上。我和如月認識也有十幾年了,每次見面不是爭吵就是激烈的打鬥,但現在這樣平和地面對面,又是此種方式接觸,對於我們來說還是第一次。   我站在如月面前,身體幾乎和她貼在一起,如月濃重的鼻息聲也是清晰可聞。   對於我的舉動,如月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做出半點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我,看著我,不言不語。慢慢地,如月的面頰上現出兩片紅暈。   別上金色的髮冠,理順了亂髮的如月越發顯得嬌美動人,看得我又是一呆,我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如月更是羞澀難當,紅暈不斷擴大,連脖子都紅透了。那張完美無缺的俏臉,嬌艷欲滴的朱唇,伴隨著如月濃重的鼻息聲,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你知道嗎,如月,你現在害羞的樣子是最美麗的。」   我探出雙手,按住如月的肩膀,將她牢牢地壓在樹幹上,低頭就向她的朱唇吻去。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三章 別有用心   「大人,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   「我知道,戰爭結束後,被皇帝治罪是免不了的,估計我能否保住爵位也成問題了。」   「其實情況也並不是不可挽回的,如果有人能在陛下面前為大人您說句好話,那事情就不會這麼糟糕。」   「波爾多說會叫他的母親替我求情……」「光靠碧姬大人一個人恐怕還是不夠的,這次大人您差不多把整個帝國內所有可以得罪的貴族通通都得罪了,情況不容樂觀埃」「奧維馬斯,你的意思是說……」「我在碧姬大人手下任職多年,我感覺到碧姬大人和皇帝陛下的關係非常微妙,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否則她也不會近十年不回風都城了。」奧維馬斯有意地頓了頓。   「奧維馬斯,你想說誰?」   「大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如月公主肯為您在陛下的面前求情的話,情況就會好很多。」   奧維馬斯的言下之意我完全聽明白了,如月公主是未來的女皇帝,她的意見會左右許多人對我的態度,而奧拉皇帝也很尊重自己女兒的意見。如果如月肯為我說話,等於就擺明立場說她支持我。這樣的話,朝中那些慣於見風使舵的大臣和貴族在控訴我時就不能不顧忌三分。   我心中一動,搖頭歎道:「可是我和公主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但也不是很壞!」壁虎打斷我的話,他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音小心對我說道:「公主雖然行事有些潑辣,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女人,有著女人的弱點。她的未婚夫現在生死不明,估計是凶多吉少,大人又年少英俊,這次她保薦你為兩個軍團的指揮官,可見對您頗有好感。如果大人在這個時候能夠乘虛而入,奪得她的芳心的話……」「奧維馬斯,給我閉嘴,你越說越過份了!」   我訓斥了奧維馬斯一句,可是聲音卻非常的無力,充滿了裝模作樣的味道。   「礙…我確實說得有些過頭了。」   奧維馬斯道了聲歉,悄悄地退了下去,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因為他知道他的建議已打動了我的心。   「不要啊,你幹什麼,快住手!」   看著我逐漸逼近的嘴,如月這才如夢初醒,拚命地推搡著我的胸口,把頭扭到一邊去,臉上充滿了驚惶的表情。   如果如月不反抗,我的本意只是蜻蜓點心地吻她的香唇一下,誰知她身體本能的扭動卻反而激起了我體內潛伏的慾望。   現在可以說是如月最脆弱的時候,經過和斯羅一戰,殘餘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一成,與我的實力根本不成比例。男女間這種角力很快就分出了勝負,如月整個人被我牢牢地壓在樹桿上,雙手被我扣牢抬過頭頂,按在樹桿上,同時我也屈起雙膝頂著她的腿,免得這世上最強悍的女人給我的下陰來一下膝撞。   如月的嬌軀大力地扭了兩下,當她意識到無法掙脫時,反而漸漸地冷靜下來。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的眼睛,目光中射出兩道銳利的殺氣,恐喝道:「你要幹什麼,你這樣以下犯上,小心我砍你的腦袋!」   此時我的臉離如月的臉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彼此間都可以感覺到對方鼻孔裡呼出來的氣息。雖然想極力表現出自己的鎮定,但她卻張開小口不住地喘著粗氣,高聳的胸脯不用撫摸也能感覺到它們起伏時的彈跳力。   「以下犯上?如月,你說得好有趣啊!」   我避開如月殺人的目光,視線順著她的鼻樑、朱唇,雪頸一處處地掃過去,最後停留在被胸甲覆蓋的胸脯上。從這個角度往下看去,兩隻球狀的乳房幾乎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粉紅色的乳頭也時隱時現,胸甲幾乎無法產生遮體的效果。   因為緊張,如月微微發著汗,藉著月光,我甚至能看到鑲嵌在乳溝間毛孔上的汗珠。   「真是極品啊,看形狀就知道了,真是便宜了拉法那傢夥了。」   若不是另有目的,以及心中太多的顧慮,我早就忍不住一把扯掉如月的胸甲,剝光她的衣服,把她按在地上就地正法了。   「如月,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現在終於有機會和你說個清楚了。」   我硬逼著自己收回目光,重新盯著如月的眼睛。儘管如月的目光如刀,我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和退縮。   我慢慢地伸過頭去,做出要親吻如月香唇的樣子,我故意把動作放得很慢,隨著嘴唇的不斷接近,如月的眼珠瞪得老大,身上的毛孔更是緊張得豎了起來。   就在我的唇距如月的唇還有一指寬的距離時,我停了下來,此時我的鼻尖幾乎已頂著了如月的鼻尖。這時候如月居然已嚇得把眼睛都閉了起來,難道她和拉法在一起時就從未親熱過?我停了數秒,卻不再做進一步的動作。   「噗」   數秒後,我朝如月臉上吹了口氣,當她錯愕萬分地睜開眼睛時,我的唇已遠離了如月的臉。   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可是我爺爺昔日的拿手好戲,當初他就是用這一招騙了好幾個武藝高強的美少女的身心,相信對如月也很管用的。   我放鬆了手,努力地當自己眼睛裡流露出「情聖」般「迷人」的光彩。   「你現在緊張害怕的樣子,比以前凶巴巴的樣子要可愛多了,現在的你,真的很美。」   如月愕了一愕,目光中的殺氣也相應地淡了一些。   「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家族的重任,皇家的威望,這些東西你都看得太重了,負得太多了。即使你練成了霸拳又如何,雷茲是雷茲,凱瑟琳是凱瑟琳,你們不是同一個人,經歷的命運也不可能相同,為什麼你非要強迫自己成為第二個雷茲呢?」   如月瞪著我的眼神千變萬化,目光中傳送出來的訊息,有憤怒,有思索,有悲傷,也有其他一些說不出來的東西。可是她先前還一直緊繃的身體卻像脫力般軟化下來,軟綿綿地靠貼在樹身上。   「如月,你心裡很矛盾啊,一方面你渴望和別人交往,另一方面,你卻又放不下架子,害怕這樣做會影響皇家的威望。小時候你經常欺負我和波爾多,大概就是抱著這種心態吧。」   希拉對我說過,如月的內心是很寂寞的,只我肯主動出擊,放棄成見去「追求」她。就可以輕易地走進她的心扉,現在為自己的將來著想,我已決定這麼做了——不擇一切手段,奪取她的芳心。   「胡說八道!」   如月還在抵賴,卻顯得底氣不足。   「凱瑟琳,剛才你受傷後,你忘記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本性,我才突然發現你其實也是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女孩子啊,為什麼你不嘗試著做回自己呢?」   我邊說邊鬆開手指,身體也慢慢向後退,此時,如月的眼中是一片迷茫。   「看她的反應,剛才那一番話,我應當已成功地在如月的心中打下一個樁子了吧。」   我正得意自己成功地走出打進如月芳心的第一步,如月眼中精光一閃,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與此同時,我感覺到有生人闖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下身一痛,已挨了一記重重的撩陰腳。   「嗚……美男計失效,她竟然踢我這裡,嗚……」我慘叫一聲,痛得像對蝦般地彎下腰,緊接著左眼一痛,又狠狠地挨了一記轟天拳,眼前金星亂跳,整個身體像皮球般地飛了出去,四腳朝天跌了個人仰馬翻。   「達克,下面再這樣無禮,以下犯上,我就殺了你!」   如月追過來,在我的屁股上又踢了一腳,然後揚長而去。   「老大,你沒事吧?太狠了吧,下陰一腳,眼眶一拳,這可是她的必殺絕技埃」「沒事,達秀,我馬上用聖光術替你療傷。」   剛剛趕到這兒的小克裡斯汀和波爾多連忙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又是施展回復魔法又是噓寒問暖。我綠著臉,半天直不起腰來,心裡卻把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恨得牙癢癢的。   「嗚,該死的波爾多,要不是你和小克裡斯汀突然加入,撞見了我和如月的好事。要不是你們,死要面子的如月也不會為了保全臉面,對我痛下殺手,都怪你們兩個!」   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如月的對著我屁股的那一腳,不但一點不痛,反而送來了一股力量,恰好化解了我下身的痛苦。   同時我心裡也暗罵自己,T.M.D ,我神經病發作,做什麼情聖啊!剛才要是霸王硬上弓,剝光衣服上了她,幹得她死去活來,高潮不斷,先征服肉體再征服心靈,現在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埃借龍戰士更新說個事,以後沒出問題的話,龍戰士每隔五天更新一次,當我把手頭要交的稿寫完時才開始更新。   後記龍戰士寫到現在,劇情也開始有些失控,怎麼說呢,故事由於前期的人物設定過龐大,故事裡的人物,只要人物的描寫稍微詳細一點,整個故事就開始膨脹。   青蛙:按原來的計劃,龍戰士的第三部死亡天使章只打算寫五本,四個大劇情。而達克指揮的這場戰爭,只打算用一集搞定。誰知天不從人願,第三部寫了整整四本了,才把這第一個劇情完成。剩下的三個劇情,我估計不寫上五六本是沒法搞定的。   達克:就是嘛,整天叫我在外頭跑來跑去,都沒機會回風都泡美眉,蘭絲和如雲還等著我替她們開苞呢。   青蛙(汗):看著自己的作品不斷地膨脹,有時也真是後怕不已。如果草草了事,一筆帶過,又對不起買我書的讀者,只能硬著頭皮把第三部寫上十集左右再結束吧,至於第四部墮落龍魔篇和第五部希望之星篇,按計劃兩部加起來不超過五本,希望它們不要再像暴走的EVA 初號機一般,陷入這樣無限膨脹的階段了,讓我能夠在年內將這部作品全部寫完。此外再聲明一件事,由於大距離轉移的空間移動魔法會產生許多BUG ,所以在以後的設定中決定將此招魔法取消。   奧維馬斯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這幾集我和暗黑龍臭味相投,強強聯合,把一干貴族玩得團團轉,倒是出了一口惡氣了!經此一戰,也奠定了我在龍戰士中第一謀士的身份。」   達克(給他一記爆拳):「別吹了,不過青蛙老大,如月的戲份終於增加了,不過怎樣才能上她啊?」   青蛙邪笑道:「鬼畜她吧,現在她不是在和你決鬥嗎,打敗了她上了她啊!」   達克興沖沖地跑去了,昨走前還吞下一大包的偉哥。   十分鐘後,達克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臉被人打得像腫豬頭。   「嗚……太可怕了,這麼強的女人,要我去鬼畜她,叫我去挑戰創世之神還比這安全點呢!」   青蛙賊笑道:「放心好了,下一集起我會大幅度提高你的武功的,你現在所學的武功並不是最強的,暗黑龍一脈最強的守招」天缺「與和最強的殺招」天滅「,你還沒有學會呢。」   達克(痛哭中):還等下一集啊,我都被如月逼到這個份上了,都快被她打死了,嗚,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救救我吧……青蛙:「沒辦法,這是故事發展的需要,再說我不是幫你把情敵幹掉了,被她打兩拳也沒什麼嘛,打是親,罵是愛,小兩口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礙…」奧維馬斯插口道:「戰爭的結尾好像寫得太快了點吧?」   青蛙:「本來就是這樣的。真正的戰爭,不可能每一段都是高潮的。對於戰爭的描寫,我是很推崇三國演義的手法:戰前準備用數千數萬字描寫,實際戰鬥只有一兩千字甚至更少的字數搞定。」   奧維馬斯搖頭晃腦地答道:「這倒也是,這世上的戰爭,勝負其實在戰爭爆發前就已經決定了,不過這次戰爭的結局還沒有說呢?」   青蛙道:「結局會在下一集交代的!龍戰士初寫時原來只想寫成一條淫龍四處強姦美眉,把她們調教成性奴奸魔類的色文的,後來又想變成一部主角四處獵艷,泡盡三族美女的色情小說,寫到現在這樣,越寫越像戰爭小說,這其實與和青蛙的本意相左的。」   好在戰爭的部分基本上已寫得差不多了,下面的故事將回歸到冒險為主。至於戰爭的部分,雖然還有兩場仗要打,但字數不會很多。以後的劇情將以高手對高手,終極BOSS對終極BOSS的戰鬥為主。   青蛙以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所有的戰爭,包括戰前準備、戰前會議,戰爭部分,加起來的字數不會超過十萬字,而且最後一場戰爭完全是以高手對決的天位戰(好像盜用了羅森前輩的話)為主,戰爭只是作為一個舞台而已。   達克一把抓住青蛙的喉嚨:你這混蛋竟敢用我的靈魂發誓,可惡,龍魔噬魂,我吸!   下集預告:達克回到風都後,將面臨貴族們的控告,他將如何度過這個難關呢?按照設定,滄海龍力量覺醒的時間是十六歲,小克裡斯汀馬上就要成為龍戰士了,而傳說中最強的龍——七翼神龍王也即將甦醒。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四章 權力之變   如月率領的皇家騎士團突然加入戰鬥,加快了斯羅所屬的近衛軍團的滅亡,戰鬥在天明前結束,近三萬人的魔族軍隊全軍覆沒。   昨晚一戰中,由於我嚴禁部隊追擊,毗鄰近衛軍團的魔族第七軍團毫髮無損地從戰場上脫離,負責監視他們的碧龍騎士團只是很「友好」地護送著他們走了大半夜。   如月的到來使得軍隊中的權力結構發生了根本變化,很自然地,軍隊的指揮權就轉移到了如月公主的身上,中午開會時,昨天還是我坐的位置現在已換了主人。   如月除了帶來兩萬精銳部隊之外,另外一批人就是一大堆貴族軍官,除了少數幾人外,其它的和我都是老相識了,他們都是加裡斯城那批差點被我淹死的貴族朋友。格萊姆親王並不在他們中間,他去了風都城,想必是到奧拉皇帝那邊告我的御狀去了吧。   這些貴族們看見我,個個眼中幾乎都要噴出火來,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而昨晚我禁止追擊第七軍團的命令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他們攻擊的對象。   「秀耐達將軍,昨晚突襲的時候,你為何禁止部隊追擊,白白地讓魔族第七軍團逃走了?」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你有意地貽誤軍機,到底是何居心?」   「德裡奧伯爵,你是卡薩斯的市長吧,聽說魔獸聯軍殺來時,你捲起所有的家產逃之夭夭,可是城裡的物資和市民卻棄之不顧,這又是何居心呢?我大哥至少還消滅了四十萬的敵軍,你又消滅了多少敵人呢?」   「你說什麼?」   「沒有上過前線殺敵的人沒有說話的資格,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更沒有說話的資格。」波爾多撇著嘴,毫不客氣地揭了對方的痛處。   「秀耐達伯爵身上的四翼暗黑龍變身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也是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四翼暗黑龍和四翼墮落天使,加上斯羅說的那句話,很耐人尋味啊!」   「尋味個屁,斯羅是魔族的皇帝啊,敵人的話怎麼能信。」   他們的話越說越難聽,德裡奧伯爵就差沒有扯破了說我和魔族勾結了。不過對於加裡斯城下的事,他們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沒有提及。年少氣盛的波爾多才不管他是什麼爵呢,也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至於小克裡斯汀,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爭吵,反而饒有興趣地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最有趣的人是卡都斯。   法比爾,這位比我年長了幾歲的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他站在如月的右手位置,促狹地對著我擠眉弄眼,像頑皮的小孩子一般。至於兩個軍團的其它將領,一邊是龍戰士,另一邊是貴族,幫誰都不好,他們只能裝聾作啞,算是最尷尬的一群人了。   我才懶得理睬這些無能的貴族呢,我站在如月左下手的位置,閉目養神。我在思考,思考昨晚的行動中自己是否留下了可以給別人抓住把柄的地方。奧維馬斯和我並肩而立,臉上同樣也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至於如月公主,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主將的位置,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冷冷地看著眾人爭吵。對於下面的爭吵,她既不阻止也不參與,更不表達意見,冷漠的樣子令她看上去像是一尊沒有情感的雕像。   鬧哄哄的場面持續了十餘分鐘,吵鬧中的諸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又瞧了瞧默不作聲,臉冷得像冰雪般的如月,這才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都說完了嗎?那該輪到我了。」如月頓了頓,森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包括在我在內,在場的人中竟沒有一個人敢直視她的眼神。   「這一個多月來的戰事,秀耐達伯爵做得很好!加裡斯城一戰,那六萬人的事,是對是錯,現在我不想做出判定,等戰爭之後再由父皇定奪!至於昨晚的戰鬥,我想他應該會有自己的解釋的。」如月邊說邊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一點也沒有殘留下昨晚被輕薄的影子。   「該來的總要來,想逃都逃不過埃」   我暗歎了口氣,看了看如月,又瞧了瞧奧維馬斯和波爾多,這才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詞分辯道:「當時的情形,我也不知道皇家騎士團會在昨晚趕來。那時我手頭的兵力只剩黑龍騎士團和碧龍騎士團,戰鬥力最多只有完整無損時的三分之二。要吃掉損兵折將的近衛軍並不難,但我要把完整無損的魔族第七軍團也一起吃掉,兩個軍團一起上也是不夠的。當時第七軍團不參戰,我正求之不得,所以我才命令部下不得追擊。至於斯羅在陣前的說詞,波爾多都替我說了,我也不想回答。」   那個叫德裡奧的傢伙這時又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問道:「那你的四翼暗黑龍變身呢,這是哪裡得來的。我查過了,二十天前你在潘傑爾谷地伏擊雄鷹騎兵團時,你才擁有一對翅膀啊!」   「哼!」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個傢伙,「這個問題你得問十賢者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自從上次我過度使用龍之魄,強行使出神龍變之後,體內的龍力就處於混亂的狀態,我也不知道會演變成這樣的。」   我知道自己的說詞實在牽強至極,卡尤拉和我一樣都擁有四翼,這是我最大的破綻,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卡尤拉不要在眾人面前露出她的四翼龍戰士變身了。   「是嗎?可是那條青牙龍可是口口聲聲說你和他的妹妹,魔族的那條暗黑龍相勾結,他還說他的妹妹也擁有和你一樣的四翼暗黑龍變身!」   我也毫不客氣地譏諷道:「你想說什麼?我和魔族勾結嗎?魔族皇帝的話也能信?我淹死了四十萬魔獸大軍,和魔族勾結,魔族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夠了,都不要說了!達克是卡魯茲的後代,從他的先祖卡魯茲開始,一連七代的暗黑龍都為帝國盡心盡力,德裡奧伯爵,你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猜測了,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如月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放得很平緩,卻帶著種說不出來的威嚴,她的口氣像是替我說話,頓時令德裡奧噤若寒蟬。   「還有你,克勞維斯爵士,還有你們!」如月把話頭指向波爾多以及剛才爭吵的眾人,語氣中帶著三分殺意,「這裡是軍事會議,不是吵架的地方,下次再這樣,我就要以軍法治各位的罪了。」   如月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害怕了,就連波爾多也被她壓得死死的,老老實實地縮到一邊。   鎮壓住眾人之後,如月的目光在軍帳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最角落的阿蘭德身上。在與會的眾人中,阿蘭德的身份最低,本來他是沒資格出席這個軍事會議的,但不知誰把他硬拉到這裡,卻也只能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阿蘭德。亞森騎士嗎?」   被公主點了名字,阿蘭德連忙從角落裡站出來,由於實在是意想不到,阿蘭德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如月看著阿蘭德,目光卻變得柔和起來,她點了點頭道:「聽說你原先是皇龍騎士團的第三兵團長?」   「是的!」   阿蘭德點頭地答道,目光平視著如月。   「後來為什麼被免職了?看你的年齡,至少還可以再服役二十年的。」   阿蘭德沒有答話,但臉上卻閃過一絲憤憤之色,這都被如月看在眼裡。   「不必回答了,我猜到大概是什麼原因了。」如月臉色一變,皺起眉,不滿地掃了右手位的那群貴族一眼,她的目光竟令那群自大的貴族們後退了一小步。   「魔獸聯軍大軍壓境時,你作為一介平民,卻能自己組織軍隊抵抗入侵,你的勇氣和膽識實在令人欽佩,我為帝國有你這樣的人才而高興!」   此話一出,我已知道阿蘭德這輩子注定要官運亨通,前途似錦了,要知道如月可是未來的女皇帝埃「我剛剛把那四萬民軍,以及少部分皇龍騎士團、銀龍騎士團的部隊整合起來,組成第十軍團,現在正好缺一個軍團長,我想讓你擔任!」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阿蘭德也忍不住面露喜色,連忙跪謝。   「可是我只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相信我沒有看錯人,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啊!」   如月邊說邊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跪在地上的阿蘭德跟前,伸出了右手手背。   阿蘭德爬起來,低下頭,以騎士的姿態親吻了一下手背。對於平民出身的阿蘭德來說,接觸到公主的手可以說是極高的榮譽和賞賜了,其意義更在被任命為軍團長之上。   「亞森軍團長,如果你的部下不服從你的命令,你可以依照軍法先斬後奏。」   阿蘭德恭恭敬敬地退回原位,軍帳中所有人都對他又羨又妒,而德裡奧伯爵臉上則是五顏六色,因為他就是卡薩斯市的市長。   在頒布完新的人事命令之後,如月並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反而徑直走到我的面前,「昨晚我輕薄了她,她不會……」我背後冷汗直流,後怕不已,我的眼眶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昨晚我是怎麼了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達克,這一個多月來,你做得很好。」   如月的口氣就像對阿蘭德一樣和氣,目光中卻包含了其它意思。   「你能用數量有限的軍隊取得這麼大的戰果,很不簡單。」   我心中有鬼,不好作答,只好裝傻盯著如月看。   「你和黑龍騎士團,碧龍騎士團的高級將領配合得很好,阿蘭德也和你合作過。我是新加入的,除了我手中的皇家騎士團外,其它的軍隊我並不如你熟悉。」   如月說著轉過身去,眼光再次環顧四周,她拉高了嗓音大聲說道:「所以我想把黑龍騎士團,碧龍騎士團,第十軍團,以及卡都斯的皇家騎士團全部交給達克。秀耐達伯爵,由他統一指揮調度!」   「什麼?那你呢?」   如月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平靜地答道:「我就擔任監軍,如果有人不服從你的軍令,或者誰有失職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事了!」   會議結束後,剛剛升了官的阿蘭德被一大堆人圍著,叫嚷著要他請客。而我和奧維馬斯卻趁所有人分心的時候私下討論起今天發生的事情,談起如月,我們倆一起大叫厲害。   「表面我是主將,她是監軍,既給足了我面子,又可以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下的任何命令都會受到她的監督。如果想干涉的話,如月隨時可以把兵權從我手上取回去。她的那句『誰有失職的地方』,不是明擺著在暗示我昨晚放水的事嗎?至於她為我說的那些好話,表面上像是處處維護我,可是箇中的含義,就只有我自己細細地去體會了。」   奧維馬斯也叫道:「公主做事可真是面面俱到啊!」   如月沒打過仗,如果叫她指揮全軍實在勉為其難。她很清楚自己的弱點,所以將權力下放,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我,我管軍事,她管軍法,一舉兩得,既不影響戰局的發展,同時也是對我的一種監督,我再想不能為所欲為了。   如月她一定是看出什麼了,只是為了整個大局著想,她有意地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把事情往後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魔獸聯軍退出帝國之日,就該是對我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我和奧維馬斯相對苦笑,過去一手遮天的好日子算到頭了,我們現在得為自己日後的生活找想了。   會議結束後。。。。。。「大人,公主她並不是象嘴上說的那樣信任你埃」   「我知道,我感覺到了。」   「那些貴族抓著斯羅在軍前說那句話不放,以及大人的四翼暗黑龍變身,這一點您也要小心埃」奧維馬斯邊說邊悄悄往我的手心裡塞了一團東西,我接過一看,竟是那張卡尤拉交給我的地圖。   「這東西,我想現在已沒有什麼用處了。」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奧維馬斯已通過地圖上的筆跡,結合其它的一些線索,推算出了部分事實真相。   我收攏五指,運勁一捏,將地圖揉成碎末。如果這張地圖落到別人手裡,那就成我通敵的有力罪證了,因為這張我口口聲聲說是自己親筆畫的地圖,並不是我繪製的。   「你為什麼不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的事情,我並不是非常地想知道答案。」   「謝謝了。」   我和奧維馬斯邊說邊走,經過營房時,一個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魔族皇帝雙手之間聚起一團青色的魔法氣團,氣團表面電流環繞,這正是令龍戰士們畏之三分的破龍斬!」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正坐在地上,饒有興趣地向周圍的二十多個新兵講述昨晚如月大發神威,三招兩拳擊倒斯羅的精彩過程。   「哇,破龍斬啊,公主這回危險了?聽說連暗黑龍和碧玉龍都敗在他手上,而且青牙龍也這世上惟一能和三頭黃金龍對抗的龍啊!」   「面對對方的必殺絕招,好個凱瑟琳,她面不改色,雙手緊握殺神,這把耀眼奪目的絕世神兵,在她的手裡暴射出銳利的鋒芒,紅白青,左邊三道是光明、火炎、風;暗藍黃,右邊三道則是黑暗、水、土……」老兵口沫四濺,聲音抑揚頓挫,說得津津有味,而新兵也是聽得搖頭晃腦,其樂無窮,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故事的波動變化不定。   「不對啊,風元素無形無色,怎麼會是青色的?而且哪有暗色的光?這樣的光我還沒有見過呢!」   「你懂得什麼,這是比喻,比喻,你懂嗎?皇龍驚天訣出擊,氣象萬千,驚天動地,再華麗的言語也難以表達萬分之一!前輩說話時,小孩子不要亂插嘴!」   「消息傳得好快啊,奧維馬斯!現在還不到一天啊!」   壁虎望了老兵一眼,又瞧了瞧我,詭異地笑了笑。   「這都是我有意安排的,我叫手下那麼宣傳的。」   「有意安排的?為什麼?哦,我明白了。」   我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壁虎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想將這次勝利的功勞推到如月的身上,讓如月代替我成為最風光的人物。比自己的皇帝,或者皇帝的繼承人更閃亮對我沒有半點的好處,功高震主的名將都是沒有好收場的。   先前水淹三軍,殲滅四十萬魔獸聯軍,這些赫赫戰功都是我一人指揮立下的,和法比爾家族的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斯羅雖然是被如月打敗,卻是死在我手中。   我表面上風光無限,搶盡了風頭,因為這事,奧拉皇帝也難以就發生在加裡斯城的事治我的罪。   但從長遠的角度來說,這樣做卻後患無窮,因為所有的大功都是我一人立下的,這等於將自己推到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下,成為別人嫉恨的對象,和這事成鮮明對比的是一年前奧拉皇帝御駕親征的慘敗收場,這不是給皇帝好看嗎?所以奧維馬斯有「限度」地扭曲事實,說斯羅是被如月殺死的(反正也差不多),捧紅如月,就是為了免得我風頭太盛引來眾人的嫉恨。擊殺魔族的皇帝,本身就是一件意義重大影響深遠的大事,遠遠蓋過我水淹三軍的功績。功勞轉移到如月身上,老皇帝,未來的女皇帝全都臉上有光,榮耀無比,我也不會過分地奪去他們的光芒。   我歎息道:「你對我這麼好,實在是沒有意義的!奧維馬斯,現在的我,差不多已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條破船,船身到處都是洞,隨時都會沈到水底,你再怎麼補也是沒有用的!找準機會,還是趕快換條船吧,省得被我耽誤了。」   「換條船?」奧維馬斯自嘲地笑了笑,聳聳肩笑道:「像我這樣的人,除了大人這樣的人,還有誰會喜歡我呢?與其被別人從船上趕下來,倒不如搭乘大人這條破船坐到底還更暢快點。」   「哈哈哈!」   我倆同時伸出右拳往對方的肩膀上猛擊了一記,彼此間會心地發出大笑。   「阿蘭德算是好運氣了,他搭上了如月這條快船,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別便宜了他,走,我們到他那兒撈點油水去!」   回X 情人,蠢俠我以後會重寫,倒續的手法是習慣了,一時半會還改不了。   由於只是遊戲之作,冷明月的形象不夠鮮明,需要重新加料塑造有不少人問前傳的事,前傳不寫第二部,原因有二。   一是由於出版商看不上,所以也就不寫了。二是我現在的精力也不夠,三嘛,因為當時寫前傳時,我的設定根本是模妨銀英,尤其是雷茲統一天下那一部分。   由於擔心有抄襲之嫌,最後還是作罷。合適的時候,等我四十歲左右,或許會寫完吧。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五章 勝負   受到來自如月和貴族們無形或有形的壓力,當天下午,我不得不命令軍隊繼續追擊,追殺卡尤拉的第七軍團。   如月帶來的皇家騎士團由清一色的騎兵組成,皇家騎士團是皇帝的御林軍,和皇龍騎士團一樣同屬法比爾家族的嫡系部隊。自從如月公主一年前接管這支軍隊之後,對這支軍隊重新進行了整編,對軍官和士兵進行了重組,剔除了大量賴在軍隊中混飯吃的家夥。經過一年的嚴格訓練,皇家騎士團的戰鬥力大大提升,加上裝備精良,戰鬥力不在我的兩大騎兵團之下。   至於阿蘭德所擔心的後方的事,畢竟只是他一人的空想,缺少證據,實在難以成為阻止軍隊追擊的理由。而我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就算真的知道後方會受到偷襲,也照樣得對第七軍團動兵,我必須用實際行動向眾人表明:我和魔族的公主並沒有瓜葛。   對第七軍團的攻勢並沒有佔到半點便宜。由於先前我放水的行為,卡尤拉的第七軍團順利地後撤了二十公里,退到了加萊市,成功地和獸人方面的援軍會師,總兵力已增至十三萬人,和我手頭的四個軍團十六萬大軍相差無幾,雙方隔著道城牆對峙著,誰也奈何不了誰,局面陷入膠著狀態。   「進攻啊,秀耐達將軍,你按兵不動是什麼意思?」   「軍隊剛剛走了一整天,人困馬乏,需要休整一下。」   「那你至少也要把整座城市包圍起來,哪有你這樣排兵佈陣的?」   「把整座城市包圍起來?好主意,給我五十萬大軍我就這麼幹!我們的兵力不比敵人多多少,分散兵力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的!」   「你應當命令士兵們就地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   「這個不用你教我!」   現在我也感受到奧維馬斯在加裡斯城所受的壓力了,有了如月做後台,腰板又硬起來的貴族們頤指氣使,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主帥看在眼裡,部隊剛駐紮下來,立刻就對我指手畫腳。看著貴族們一片片一開一合的嘴唇,聽著他們不帶半點尊重的聲音,我真恨不得拔出逆鱗,把這些家夥的腦袋統統砍下來別餵狗。   我辯駁了幾句,耐性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我把目光投向身邊的諸將,卻發現波爾多奧維馬斯等人都衝著我怪笑,那模樣似乎在說:老大,你現在也嘗到這種滋味了吧。   我又把目光轉到如月身上,卻發現她的面色比我還要難看,我不知道如月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的心情是非常的不好,感覺自己就像是受人操縱的牽線傀儡。   「夠了,這裡到底誰是主帥?統統給我閉嘴!」   最後,還是靠著如月的一聲冷哼,方才鎮壓了所有的吵鬧聲。   貴族們瞬間啞然下來,場面一片寂靜。   等到四周都安寧下來了,我這才下了第一道,也是最後一道命令。   「就地安營紮寨,多設警哨,防止敵人夜晚偷襲。其餘的事……」我看了如月一眼,在她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表示歉意的表情,一股的怒火頓時在我的胸中燒起。   「剩下的事,就由公主來決定吧,我很累了!」   雖然如月幫我鎮住了一干貴族,我卻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瞧也不瞧如月,轉身離去。   「連一點歉意的表情都沒有,原來你根本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工具!」   現在的我名義上還是三軍的主帥,但實際上只是一個出主意的工具而已,沒有如月點頭,什麼命令都難以傳達下去。我不喜歡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更不願意在別人的影子下生活。   我不知道如月衷謔鞘讒笆砬椋p還嬥l夭換岷芎每吹摹?離開如月後,我直接去了第十軍團,找到羅賓,叫他幫我安排個睡覺的地方,從前天晚上的戰鬥到現在,我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早就累壞了。第十軍團是臨時組建的,而羅賓和那群學生兵對我非常尊敬崇拜,我更願意和這群沒有心機的學生呆在一起。   看到我到來,羅賓非常熱情地接待了我,問明我的用意之後,他馬上命人為我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安頓好了一切之後,我吩咐羅賓不要讓人打擾我,立刻蓋上棉被倒頭就睡。   「如月怎麼想就由她去吧,部隊的前途也由她決定吧!反正現在我什麼都不管了,過了這個晚上,明天一早我找個藉口先離開這個軍營,想辦法早點回風都去。」   由於已經想通了打算放棄,加上也太疲憊了,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輕輕地推著我的後背,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原來是奧維馬斯在叫我。   我表示歉意道:「怎麼了?奧維馬斯?哦,我明白了,剛才我好像又犯錯了吧?」   奧維馬斯點頭道:「哦?這個……大人你剛才確實做得太著急露形了點!」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一片寧靜,附近的士兵幾乎都睡下了,空氣中只餘下巡邏兵機械的腳步聲。   「嗨,經常感情用事,這是我的老毛病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一定要提醒我埃奧維馬斯,你這麼晚來找我,一定還有別的事吧?」   奧維馬斯瞧了一下四周,示意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心領神會,馬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帶著他找了一個小樹林細細商談。林內的樹木並不高大,空蕩蕩地一個人也沒有,月光的照耀下,樹木的影子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在我的身邊搖晃著。   看清左右無人之後,奧維馬斯小聲地對我說道:「我們上午派去的偵察兵剛才回來了,他們向我報告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在離我們東北方十公里遠的地方,有支魔族和獸人的聯合部隊埋伏在那兒!」   「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對方的警戒很嚴密,偵察兵也難以確定對方的實力,相信兵力不少,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把十幾萬人全塞在加萊城裡是很愚蠢的行為,加萊雖然是座大城市,有五六萬人防守就足夠了!如果他們想發動反擊,最好要把一部分兵力放在城外。如果……」奧維馬斯接下我的話道:「不錯,如果比蒙王和第四魔將的部隊真像阿蘭德擔心的那樣,在這個時候向我們的後方發動攻擊,切斷我們的退路,配合正面敵軍的行動,你說情況會怎麼樣?」   「我們前有虎,後有狼,情況還能好到哪兒去?這個情報很重要啊,我們得趕快提醒公主,叫她做好準備!怎麼了?你的表情很古怪啊?」   奧維馬斯看了看四周,湊過頭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什麼也別說,把這個情報扣下來!」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局勢,魔獸聯軍經過先前的大敗,已經元氣大傷,接下來的戰爭,無論他們怎麼打,就算是敵人全殲了我們這四個軍團,以他們殘存的實力也不可能滅亡帝國了,唯有退兵一途。」   「那又怎麼樣?」   「大人,我考慮了很久,下面的這一仗,我認為戰敗對你我更有好處!」   我嚇了一跳,連忙看了看四周,好在最近的人影離我們也有百步之遙,不可能有人聽到奧維馬斯剛才的話。   「你瘋了嗎,現在那些貴族們都認為我和魔族有勾結,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你和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這是為大人的將來著想,如果大人將來想過得舒暢一點,這一仗我們就必須大敗!」   「奧維馬斯,你在開玩笑嗎?」   我板起臉,正容看著奧維馬斯,壁虎的臉上一片正經,絲毫看不出是在玩笑的樣子。   「能不能說清楚點?」   「大人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像魯亞基公爵那般,出賣自己的尊嚴去過仰人鼻息的生活嗎?」   「那個賣屁股的?我怎麼可能像他一樣?」   「那大人有沒有把握改善和公主身邊那群貴族們的關係?」   「這更不可能,這次我和他們的仇可是結大了,這輩子他們不整死我是不會甘心的。」   奧維馬斯長歎了口氣,慢慢地說道:「是啊,這些人都是皇帝陛下的灼藎鹵豁桉葾^旅媲八的愕幕禱埃萋讒z腰鏸鉆襶r筧說穆櫸晨剎恍」。?「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打了敗仗,那對你我又有何好處?」   奧維馬斯話裡隱藏的意思,我仍然無法確切地聽出。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敗仗不是大人你指揮的,而是如月公主!既然大人剛才向公主請辭,那麼明天一大早,大人您就找個藉口,率領少數人馬離開軍營,置身事外,直到敗仗發生。」   奧維馬斯站在我面前,臉色愈發陰沈。   「我還是聽不大懂啊!」   「我是想讓大人成為皇帝陛下非用不可的人!」   「非用不可?」   「和大人相處了這麼久,我知道大人不在乎名利,更不喜歡向權貴屈服以討取一點冷食。」   我點頭承認道:「這年頭正直一文不值,欺下媚上是優點而不是缺點!可是你我的做法正好相反,我們對部下很好,對上頭卻不懂得巴結迎逢。像你我這樣的人,上頭的人都不會喜歡我們的。」   奧維馬斯苦笑道:「是啊,不過在用人方面,其實有兩種人皇帝陛下是非用不可的。」   「什麼人?」   「一種人,就像魯亞基公爵那樣的人,整天吹牛拍馬,很會討皇帝歡心的人。   而另一種人……」奧維馬斯有意拖長了語氣,「另一種人就是茅坑裡的石頭!」   「茅坑裡的石頭?你是說我和你都屬於那種又臭又硬,皇帝權貴們看了討厭的人嗎?」   「不錯,茅坑裡的石頭雖然又臭又硬,可是少了它們卻還是不行,它們雖然惹人討厭,可是人們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用它們。」   「哈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我置身事外,讓如月指揮軍隊,等她打了敗仗之後我們再去收拾殘局,以此來突出我們對帝國的重要性!哈哈哈,我算是服了你了,奧維馬斯!咳咳……」我攀在奧維馬斯的肩膀上笑個不停,由於笑得太急了,氣管被嗆了一下,咳嗽個不停。   奧維馬斯沒有笑,他靜靜地站立著,默默地看著我,黑洞洞的眼睛逐漸地和周圍的夜色溶為一體。   許久,喘過氣來後,我把右掌放在壁虎的脖子上,做割喉狀。   「敗仗?你說是死多少人的敗仗?」   「最多不會超過五萬!我們在騎兵的數量上有絕對的優勢,即使大敗也不會傷筋動骨,大人重回軍營之後,完全有機會力挽狂瀾的。」   「別把我想得那麼了不起,沒了我,這個世界照樣存在!」   我收起玩世不恭,正容說道。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離名將還差得很遠,奧維馬斯,如果不是有你,有虎特,有哈卡,有你們這些會打仗的將領,我什麼都不是。如果同時給我們每人十萬大軍,大家一對一地打一仗比一比,你們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把我打得滿地找牙!」   這話不是自謙,我知道自己並不是漢尼拔那樣的天才,指揮藝術更是我的缺陷。我只是比較會用人,加上運氣又好,遇上了象奧維馬斯、虎特這樣的謀士良將而已。   「大人你……」   我擺了擺手,示意奧維馬斯不要說話。   「不要說了,奧維馬斯,你的意思我全懂,我的優點,我的缺點,我自己也清清楚楚!有你在,這仗要翻本並不難。只是,五萬條人命?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為了自己的利益,又犧牲五萬條人命,這樣值得嗎?」   奧維馬斯默然,陷於黑暗中的雙眼輕輕地眨了一下。   我嘿嘿一笑,「在加裡斯城我已做過一次了,那麼……再幹一次,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干吧,誰叫你和我都是枉顧人命的惡魔呢?哈哈哈……」我和奧維馬斯又一次地發出會心的大笑,我們的笑聲震動了整片樹林,本已歇息了的鳥兒被笑聲嚇醒,拍打著翅膀驚恐不安地離開樹梢,鳴叫著飛向夜空。   和奧維馬斯商討完細節之後,當天晚上,我直接去找如月,見到如月時,她正坐在案桌前批閱公文,她今天身著一件藍色的長袖高領的武士裝,袖口和領口邊上袖著金邊花紋,絕美容顏散發著逼人的英氣。如月現在端正的樣子不禁讓我遐想連連,兩天前她與斯羅一戰後,不慎走光的曼妙胴體現在就包裹在這具厚實的深藍軍服裡。一時間我心頭竟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衝動,很想去侵犯她,我想試試我要是還向那晚那樣調戲她,她會怎麼做呢?是拔出劍殺了我,或者像以前那般痛打我一頓。   我在卡都斯的引導下進入帳篷,如月放下手中的卷宗,揮了下手示意卡都斯出去,卡都斯無聲地退了出去,同時撤走了營房附近站崗的哨兵。   如月望了我一眼,彈了彈桌上燃燒的魔法燈,燈筒裡的晶石燒得更旺了,釋放出來的白光將帳篷內照得有如白晝一般,在她的臉上灑下一片金光。   如月收回手指,順手撫了撫額邊的秀髮,微側臉龐,目光停在我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神態之美,實是無以復加。   「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會找我呢,想通了嗎?」   望著美麗和英氣同樣逼人的如月,我心中一陣悸動,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如月輕輕地歎道:「你真的不想再做三軍的主帥嗎,其實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啊!」   不知為什麼,面對著如月,我心中猛地冒起一股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不平之氣,先前和奧維馬斯想好的說詞全都被我統統拋到腦後去了。有點像要發洩中的不滿,也有存心要惹如月生氣的意思,想看看她憤怒的樣子,我用挑釁的語氣質問道:「合適,公主你在說笑嗎?我現在的情況你又是不清楚!我是主帥嗎?   我只是一個木偶而已。」   「我明白了!」   如月將手上的文件反蓋在桌面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看情形,你好像有離開軍營的打算,這個時候走?你打算去哪裡?」   如月並沒有像我預想中那般勃然大怒,她只是眉頭微皺,卻馬上舒展開來,我感到有點失望,如月的反應令我剛才的舉動變得像是無理取鬧。   「我要到後方去,去卡薩斯城,那裡是我軍的後方補給基地,如果受到襲擊就糟了。」   「那裡有羅蘭德,夠了!」   「那我就再到更遠的地方去,將各地的散兵游勇集合起來。」   「……」   如月盯著我的臉,看得我有些不自然起來,許久,她長歎道:「這些都只是藉口吧,你是有意地想離開的,這麼多年來,你的脾氣還是沒有變啊!」   我沒有說話,垂下眼皮,有意地避開如月的目光,因為心中有鬼,我很怕被她盯著看。   「既然你這麼想離開這裡,那就走吧,你要帶多少兵?」   「給我三千人馬就夠了!用第十軍團的部隊,還有,我想把奧維馬斯也帶走。」   如月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她才開口說話,語氣變得有些冷漠。   「奧維馬斯?他?他現在確實不適合呆在這裡,他和你一起走也好。」   從如月的這句話裡,我聽出了許多東西,奧維馬斯現在和我已是同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水淹三軍的事也被記在他的頭上了,我受罰,他也一樣逃不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去做準備工作了,時間來得及的話,我會在明天天亮之前出發。」   我朝如月鞠了個躬,轉過身慢慢地離開了帳篷,我的步子並不快,我在等,等如月出言挽留我。   我的心情其實很複雜,一方面為了自己的利益,我要離開軍隊,另一方面,我卻希望如月能出言挽留我,只要她說一句「這兒需要你,留下來吧」,這就夠了,至於為什麼,我也說不出來。   我的背後,如月的嘴唇微動著,欲言又止,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秀耐達伯爵,你誤會公主了。」   離開如月之後,卡都斯送我走了一段路程。剛才我和如月的對話,他在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錯了,卡都斯,如月心裡在想什麼,我清清楚楚。我知道她很不好做人,一方面她要維護自己家族的利益,不能讓那些貴族太難堪,另一方面她又要以國家的利益為重,她的壓力可不輕埃」「既然如此,那你更應該留下幫助她了!光靠公主一人……」「正因為這樣,我才要走!你的那些同胞兄弟長輩,你也看到了,他們和我關係不佳!」   卡都斯擺了擺手笑道:「我知道,不過好像我對你並沒有成見啊!」   「這一點我很清楚啊,老兄!」我友好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他們都像你和羅蘭德那樣,我也不必這麼頭痛了。你的那些同胞兄弟長輩是存心和我作對,留在這裡,我的精力都被這些毫無意義的扯皮耗光了,根本沒有精力再去做別的事。與其大家互相頂牛扯皮,倒不如有一方先退出好了。」   卡都斯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你是在和她鬥氣啊!」   我斷然否認:「什麼意思?鬥氣?不可能,什麼時候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怎麼不是呢,我比你大七歲,幾乎是看著你們倆長大的,你們倆的脾氣我清清楚楚。你和如月一樣,都太有個性,不願輕意向別人低頭退讓,所以在一起時才總是打架。」   「沒有的事,胡說八道!」   雖然卡都斯說得一點不錯,但我還是不願意承認。   卡都斯突然伸出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誠懇地說道:「如月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拉法現在凶多吉少,如月她表面裝得像沒事一樣,可是我知道她心裡是很著急的。達克,公主實在很需要你啊!別走,留下來吧!」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雖然知道拉法已死,卻不能公開出來。擊敗斯羅的近衛軍後,我故意要阿蘭德派人到拉法部隊潰敗的地點去尋找他的下落,現在暫時還沒有消息。   「留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幾乎忍不住就要答應卡都斯了,可是我的腦子裡卻突然閃過如月先前漠不在乎的表情,一股怨氣又上來了。   「不!」   我搖了搖頭,斷然拒絕了卡都斯的好意。要我留下來,成為如月操縱的傀儡,要我忍受那些貴族無禮的非難,我不幹!   「卡尤拉,多努力吧,把帝國軍隊打得一敗塗地!如月,我等著你來求我!」   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就和奧維馬斯率著三千人馬,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軍營,與我同行的還有羅賓,我是有意要帶他走的。我突然離去,這件事做得非常隱密,連波爾多也沒有交待一下,我是故意這樣做的,這樣一來,別人就會認為我是被逼走的。他們在心理上就會和如月有隔閡,她要打贏下面的戰爭就更不容易了。   儘管已是春天了,可是大清早氣溫仍然很低,曠野裡空蕩蕩地,鳥兒還未起來,四週一片寧靜,幾千人的腳步在空曠的平原上迴響著,顯得猶為孤單。我們以這樣的姿態離開,場面未免有些狼狽,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不明真相的羅賓還以為我是被如月趕走的,一路上他一直不滿地替我抱怨著。   「想不到我們竟會這樣離開,那些該死的貴族!」   我釋然一笑,反過頭來安慰他道:「人生總是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算了吧。」   「大人,您真是個心胸寬闊的人啊!」   羅賓是偷偷地跟我走的,他的哥哥並不樂意我帶他走,在阿蘭德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種訊號;他覺得我是個過於功利的人,並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和我走得太近。   我之所以帶羅賓走,完全是因為那天他無意中說的那句話——「才死了六萬人啊,只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人,很合算嘛」。我覺得羅賓和我們一樣,大家是同一類人,他有成為第三隻壁虎的潛力。   部隊在平原上緩緩前進著,天還未亮,前方的路途一片黑暗。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六章 形勢逆轉   哈里克斯是位於卡薩斯城西南方五公里的一座小城鎮,城市的面積雖然不大,卻是聯接卡薩斯和加裡斯的必經之路,亦是前方部隊後勤補給的生命線。二天前追擊魔獸聯軍時,人類軍隊收復了這座無人設防的城市。當時魔獸聯軍一敗塗地,一退再退,而人類軍隊反擊戰打得暢快淋漓,對於這座城市在戰略上的重要性並沒有在意,我僅把三千名戰鬥力最弱的民軍放在這兒留守,另外四萬民軍則被派去駐守更為重要的卡薩斯市了。   就在人類軍隊直逼加萊城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時候,這座並不太出名的城市卻成了決定整場戰爭最終結局的關鍵。   前方的節節勝利沖昏了守軍的頭腦,大意到連崗哨和防禦結界都沒有好好地安排佈置,這就是連勝帶來的後遺症了,對於鎮守在後方士兵來說,戰爭離他們還很遙遠。   黎明前的三個小時,這是人的精神最疲憊,最鬆懈的一刻……哈里克斯城城頭每隔二十步距離插著一點燃燒的火把,火把燒了大半夜,發出來的光線已很暗,所能照射到的距離也極其有限。並不太高的城牆上零零散散,歪歪扭扭地站著幾個哨兵,哨兵們或靠在箭垛上,或靠在牆壁上,低垂著頭打著盹,個個都在夢鄉中遨遊,殊不知死神已悄悄地來到身邊。   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攀上城頭,動作靈巧得像隻貓,隨著幾聲悶哼,所有的哨兵都在夢鄉中被殺。在跳躍不定的光線下,黑影的面孔終於顯現出來,那是張長滿獸毛的面孔,正是獸人中動作最為靈巧的豹人。更多的黑影攀上了城牆,潛入城頭的人不但有獸人戰士,更夾雜著大量的魔族士兵。   數分鐘後,哈里克斯城的大門被打開了,咯吱咯吱的開門聲撕碎了月夜的寧靜。伴隨海潮般的吶喊,猶如黑夜中突然出現的鬼魂,城外突然冒出了無數軍隊。   照明的煙花火箭飛蝗般地射向夜空,把哈里克斯城照得白晝般明亮。閃耀的光線下,高大強壯的比蒙巨獸,動作靈活的豹人戰士,擅長攻堅野戰的熊人部隊,一下子塞滿了城牆下的空間。而衝在最前頭的,則是魔族最精銳的雄鷹騎兵團,四蹄用厚布包住的格魯巴載著黑盔黑甲的格魯巴騎兵,踏著低沈的步子,旋風般地從洞開的城門蜂擁而入。在城門兩邊的城牆上,螞蟻般密密麻麻地攀滿了魔獸兩族的戰士。   阿蘭德所擔心的安德拉的半支雄鷹騎兵團和比蒙王迪斯的獸人軍團,就在同一個夜晚朝我們防守薄弱的後方發動了突然襲擊。無數刀槍閃爍著火焰的反光,有如死神冰冷的眼瞳般閃閃發亮。火焰在城市裡蔓延著,比蒙巨獸的咆哮,熊人的吼叫聲撕碎了人類士兵的美夢,一些人類士兵匆忙地拿起武器,穿著單衣衝出營房抵抗,可是他們惺忪的眼睛還來不及看清周圍的環境,踏著月色闖入的格魯巴騎兵已像猛虎一般地猛撲上來,揚起一片紅色的血浪。   在同一時間,另一座城市——卡薩斯城也受到了魔獸聯軍的突襲——此時我們派去警告守軍加強戒備的信使還在由潘傑爾谷地到卡薩斯城的路上。這個時候,我正在和奧維馬斯一起點兵,為明天的離開做準備。   一時之間,人類後方狼煙四起,警鐘長鳴,勝利的天平又一次地發生搖擺,戰局正像我和奧維馬斯期望的那般發展。   「卡薩斯城遭到魔獸聯軍攻擊,形勢危急!」   當我接到這個消息時,我和奧維馬斯剛好行軍到潘傑爾谷地,時間已過了一天。能這麼快的收到消息,完全是阿蘭德從前設在這兒的情報網的功勞。   收到這個消息後,我和奧維馬斯對望一眼,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情況不是很妙啊!奧維馬斯,你說如月收到這個消息後,她會怎麼處理這事呢?」   奧維馬斯回答道:「我們前線部隊的軍糧大概只夠吃十天,卡薩斯城被圍,糧草供應斷絕,公主要頭痛了。以她現在手頭的實力,雖然兵力稍佔優勢,但魔獸聯軍可以拒城而守,佔了地利的便宜,雙方成持平之勢,不可能將對方吃下。   現在後方受襲,唯有撤軍一途了!」   「撤軍?撤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卡尤拉和漢斯的部隊趁機發動反擊,她可有苦頭吃了!我們現在怎麼做?」   奧維馬斯斬釘截鐵地說道:「等!等他們撤到潘傑爾谷地時我們再出常」   「好,我們就在這兒等吧,我想最多再過兩天,我們就會和如月公主再次見面了。   我很想知道,那些討厭的家夥再見到我們時,他們還神氣得起來嗎?」   憑心而論,眼前的局勢,就算我和奧維馬斯還留在軍隊中,結果也還是一樣,戰略上的劣勢並不是靠一兩個人就可以轉變的。我現在置身事外,戰敗的責任就全被如月一人承擔了,和沒有兵權的我沒有任何關係。   奧維馬斯勸我離開軍隊,確實是個相當聰明的主意。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潘傑爾谷地,等著看如月和她手下那群貴族的笑話了。   雖然呆在潘傑爾谷地按兵不動,但憑藉著阿蘭德留下的情報網,前方和後方的消息依然源源不斷地及時送到我們的手上。   攻擊卡薩斯城的部隊正是比蒙王和第四魔將雅爾塔的聯軍,得知我在加裡斯城大敗魔獸聯軍的消息後,二人調集了手頭所有可以指揮的軍隊,共計七萬餘人,長途奔襲了數百公里,瞅準機會,對準我軍的軟肋發動了閃電突襲。   魔獸聯軍前期的突襲戰進行得相當順利,卡薩斯城附近的幾座堡壘城市遭遇攻擊後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失陷了,但在進攻卡薩斯城時,他們卻遇上了激烈的抵抗。   負責防守卡薩斯城的是羅蘭德,由於受傷,他沒有參與加裡斯城一戰。當如月公主率領援軍加入我的軍隊之後,他也跟著如月一起來了。考慮到他病體初癒,如月把他留在了卡薩斯,卡薩斯城這一帶的軍隊全都由他指揮。   針對卡薩斯城的攻擊由於佔了突襲的便宜,加上守軍鬆懈,魔獸聯軍很快就攻入城內。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勢,羅蘭德卻絲毫沒有慌亂,他立刻命令城內的守軍收縮,主動地放棄了四面的城牆,將部隊集結到城內的一角——他打算將戰鬥變成激烈的巷戰,把魔獸聯軍拖入持久戰的泥潭。   羅蘭德的計劃成功了,雖然卡薩城四面的城牆全部失陷,魔獸聯軍卻無法控制住整座城市,而持久戰更是他們最忌諱的。   就在突襲戰發動後的第二天,卡尤拉和漢斯王子的聯軍也配合著發動反擊,一時之間,加萊城下刀來劍往,殺氣沖天,近三十萬人馬在平原上往來衝殺,魔獸聯軍的配合作戰固然厲害,但人類這方佔據了騎兵數量上的絕對優勢,雙方實力相差無幾,一時之間兩軍僵持不下。   激烈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天黑,雙方鳴金收兵。這時候卡薩斯城遭受攻擊的消息傳來,人類軍隊這邊頓時軍心大亂。如月是武學上的天才,卻不是指揮作戰的天才,面對這樣的形勢,她也只有徵求部下的意見了。我走了之後,我和奧維馬斯的位置被來自貴族方面的軍官把持了,虎特和老將哈卡雖然都是有能力的人,但他們身份相對較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卡耐奇官位較高,但他的能力一般,也提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而波爾多的軍事才能就更差勁了,再加上誤以為我是被如月趕走的,心中有氣,乾脆一言不發。   貴族軍官們一致要求回師救援卡薩斯城,人類軍隊和魔獸聯軍此時正處於角力階段,此時撤軍,無異於自殺。阿蘭德雖然極力反對這個建議,但他畢竟身份低微(相對於一干貴族的),聲音單薄,其他的將領又不願意得罪一干貴族,沒有多少人敢支持他,最後這個命令還是被通過了。   雖然負責斷後的騎兵團作戰英勇,虎特,哈卡兩人也把自己的指揮藝術發揮到了極致,這個要命的決定仍然讓撤退部隊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事先我們打探到的,埋伏在人類軍營東北方十公里的那支伏兵早就偷偷地繞過了騎兵組成的防線,在撤退部隊的前面設下了埋伏。   這支伏兵的人數只有三萬人,而西撤的帝國軍隊人數多達十萬,但一邊是早有預謀,充分準備,磨刀霍霍,另一邊卻是倉惶撤退,軍心渙散,又加上中了埋伏,頓時將人類軍隊殺了個落花流水。從加萊城到潘傑爾谷地,不過數十公里,一天半的行程,卻成為人類軍隊的死亡行軍。   當羅賓急急忙忙地把前後方大敗的告訴我時,我正和奧維馬斯舒舒服服地呆在昔日精靈王的浴室裡,悠閒自得地泡著熱水澡。對於前方的大敗,我和奧維馬斯早有預料,在羅賓前我倆一點也沒有表現出著急的樣子。   羅賓對我和奧維馬斯的反應感到有些驚訝。   「前方大敗,你們倆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   我看了羅賓還保留著天真稚嫩的面孔,又瞧了瞧奧維馬斯,壁虎會意地點了點頭。   我問羅賓道:「著急,著急有用嗎?羅賓,如果你是我,等下你見到如月公主時,你會怎麼說?」   「那些混蛋自以為是,硬把大人逼走,現在打了敗仗,當然要好好地嘲弄他們一番了!一個個不是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吧,現在卻大敗而歸,嘿嘿,還以為自己是漢尼拔啊?原來個個都是……怎麼了,你們兩個為什麼都在搖頭?」   我笑道:「羅賓,你到底還是年青氣盛啊!」   「怎麼了?」   奧維馬斯搖頭道:「這種時候要是說出這種話來,適合嗎?」   「這種時候,炫耀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或者嘲弄別人,除了能讓自己出口惡氣外,還有什麼用處?而且……羅賓,你很聰明,多想想吧!」   「啊,你說得沒錯,如果我是那群貴族,這時候被人嘲弄,只會覺得羞愧難當,甚至心存怨恨。我明白了,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確實沒有好處,我想得太簡單了。」   羅賓點了點頭,萬分佩服地看著我。我喜歡羅賓,很大的一個原因都是因為他眼神自然流露出的那種崇拜的目光,這種目光令我感到非常的受用。人都是喜歡被人捧在天上的,我也不例外。   「走吧,羅賓,我們一起去迎接公主的部隊!等下我做的一切,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好好地記住了,有空的時候多多思考,細細體味,以你的聰明,很快就會想通其中的奧妙之處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池子爬出來,穿上衣服。   奧維馬斯也在一旁教導他道:「不要不在乎這些小事情啊,羅賓!就是因為在這些小地方不注意,我過去吃了很多苦頭。等我吃夠了苦頭悟到這一點,犯下的錯誤已無法挽回了!羅賓,你還年青,你的未來還只是一張白紙,大人把這些東西教給你,是希望你將來少走一些彎路!」   「羅賓,奧維馬斯說得沒錯!我們倆的性格都有弱點,我和他都有點自視清高,恃材傲物的狂人味道,這樣的人是不招人喜歡的。我身為龍戰士,卻落到現在這個田地,以奧維馬斯的才能,卻常常受到排擠,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此。   為人之道,並不比在戰場上勾心鬥角來得簡單,我不希望你重複我們犯過的錯誤!」   「我明白了!」   羅賓心悅誠服地點著頭,我看得出,他把我倆說的話全都記在了腦海裡,只要他能充分地明白話裡的意思,將來他的仕途一定會比我和奧維馬斯順暢得多。   我在離潘傑爾谷地三公里的地方見到了西撤的人類軍隊,兩天還威風凜凜,軍容整齊的十餘萬大軍,現在成了一支隊伍排得稀稀拉拉,垂頭喪氣的敗軍。前幾天還在我面前指手劃腳,嘴翹得比鼻子還高的貴族軍官們看到我,更是低下腦袋,羞愧得躲到一邊去。   「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很不好受,好多傷兵,血淋淋的,想不到打了敗仗會是這麼一個慘樣!」   「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應該也和我一樣吧。」   「我現在很想笑,羅賓。」   「笑?是苦笑吧?」   「錯了,是幸災樂禍的大笑!」說著,我別過頭,對著羅賓露出一個微笑。   「這樣的結局我離開軍隊時早就猜到了!」   「幸災樂禍?怎麼可能呢?大人你在說笑吧?既然大人已猜到現在這個結局,當時就不應該離開軍隊啊,有你在,局面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羅賓不信地搖著頭,他無法接受自己心中的英雄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就算兩天前我不走,你眼前的這個結局也依然會是這樣的!」   「怎麼可能呢?」   「戰略上的錯誤,並不是靠某個人戰術上的指揮藝術就可以扭轉的。眼前的這場敗仗,其實是必然的,就算是漢尼拔來指揮,也一樣是這個結局,最多只是不會敗得像現在這樣慘。」   「就是嘛,如果大人在的話,就算是輸也會輸得很好看的!」   儘管我說了實話,可是已把我當成英雄的羅賓仍然從最好的角度來看我。   「羅賓!」我一掌重重地打在羅賓的肩膀上,盯著他的眼睛,很莊重地對他說道:「其實我不是個英雄,更不是什麼偉人。在阿沙尼亞的時候,我曾下令屠殺無辜的村民,強姦過少女,至於殺人放火,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少幹過,我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完美!」   「不可能的!大人你一定在說笑話吧,不要嚇我啊!」被我的話嚇傻了的羅賓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心目中的英雄會是這樣的人。   「這些都是實話,我沒有說笑!你之所以這麼崇拜我,是因為你對我的第一印象特別的好!所以……」羅賓打斷了我的話,猛點著腦袋說道:「不要說了,大人,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第一印象特別重要,我會注意的!」   看著身邊的羅賓,我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接受能力我還是相當滿意的。   「想不到我說實話你也不信,嗨,看來第一印象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我這輩子都要成為這小子的偶像了!」說到這個我就感到奇怪了,希拉的好友飛羽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很不好,偶爾碰個面都是凶眉怒眼,惡聲惡氣的,我什麼地方得罪她了,難道只是因為神龍廣場上的那件事嗎,可是從前她對我也沒有好臉色啊!   「「老大,你怎麼不辭而別啊,是不是如月趕你走啊?」   「是啊,達秀,你走的時候也和我們說一聲嘛,我們一早起來,就發現沒了你的蹤影。你不在的時候,軍隊裡的事情全亂套了。」   和波爾多、小克裡斯汀剛一見面,兩人立馬抱怨我的不辭而別,同時也隱隱發洩著對如月的不滿。兩人身上傷痕纍纍,由此可見這一路過來的戰鬥是多麼的慘烈。   「不要胡說,波爾多,是我主動向公主要求到卡薩斯城加強防衛的,沒想到還是讓魔獸聯軍快了一步。」   「要是大人還在的話,這一戰就不會失利了。」   就連虎特和卡耐奇兩人也同樣發出了遺憾和不滿的呼聲。我心中暗笑奸計得逞,我這招以退為進,不但不必承擔戰敗的責任,而且有了這次大敗仗作反襯,我在軍中的威望反而提高了。   我裝做毫不在意,豁然大度的樣子說道:「沒時間抱怨這些了,趕快去做事吧!奧維馬斯,馬上把所有的傷兵送到森林裡去,精靈族聖地的聖泉水對刀劍的創傷有奇效!」   「白蘭度,你立刻派人下去,清點一下每支部隊的傷亡損失情況,晚上把確切的數字報給我。另外,統計一下部隊中還剩多少糧食,夠吃幾天的,這很重要!」   「拉茲,密切監視東西兩線魔獸聯軍的動向,情報的事就全靠你了!」   和如月等人見面之後,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黑龍騎士團的將領頒下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做好善後工作。我所指揮的人都是黑龍騎士團的老部下,我現在雖然不是主帥了,但畢竟還是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指揮他們還是可以的。   對於站立在我身邊的如月,我沒有看她,更沒有指責她,只顧做自己的事,彷彿她從來都不存在似的。我這種無言的舉動對如月的打擊,比指著她的鼻子責難效果要好上十倍。那些貴族軍官都不敢見我,早就遠遠地躲到一邊去了,只有如月還默默地站在我身邊,忍受著我無聲的折磨。如月的模樣很狼狽,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頭上的髮冠也掉了,銀亮的金髮散成一團,零亂地披在肩膀上,上面也同樣沾染了不少血跡和塵土。   處理完一切之後,我來到如月身邊,該是我和她面對面交鋒的時候了,這時候其他將領早都識相地避開了。   「你為什麼不罵我呢?那樣我會覺得好受些的!這都是我的錯。」   如月低著頭,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說道。   「你的衣服上都是塵土和血跡,我已為你準備好了浴室,這裡的泉水是溫泉,精靈王的行宮環境很好,不會比帝都的行宮差,你會習慣的。」   如月抬起頭來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自怨與哀傷,我甚至還看到了一點軟弱。   「好像我玩得太過火了……」   從見面到剛才為止,我一直都在享受著折磨如月的樂趣。我本想再玩下去,可是看到如月那痛苦自艾的眼神,嘴裡說出的話卻變了樣。   「今日之敗,其實我早就預感到了,只是我也無力應付,所以才找藉口溜掉的。如果先前我對第七軍團痛下殺手,能把比蒙王和雅爾塔的部隊考慮進去,局面也不會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要安慰我了,達克!如果我聽從阿蘭德的建議,不急著撤軍,那……」   「什麼別說了,公主!」   我一把抓住如月的手,止住了她下面的話。我輕聲細語,像對待情人一般的語氣說道:「有勝有負,這才是戰爭啊!好好地梳洗一下,剩下的事都由我來處理吧!」   如月垂下頭,沒有說話,耳根卻突然紅了起來,我才發現自己剛才一時衝動,竟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七章 朋友   昔日精靈王廢棄的寢宮內,剛剛沐浴完畢的如月背對著我,坐在一面殘破的水晶鏡前,右手持著一把白玉梳子,慢慢地梳理著尚未乾透的長髮。這面水晶鏡有一人高,是幾百年前的古物了,現在已裂成了好幾塊,只能湊合著使用。如月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軍服,我就站在她身後,透過鏡子,望著鏡中人的一舉一動。   這裡除了我和如月以外,這裡再無他人。   沐浴後的如月容光煥發,鏡中的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雪白的皮膚因為熱水浸泡而透出嬰兒般的粉紅。她的頭髮留得很長,幾乎垂到腰際,髮質極佳,還帶著水光的長髮垂下來,像絲綢般閃閃發亮。如月梳頭的動作並不是很熟練,梳子梳過,灑下的水珠弄濕了身上的軍裝,衣領周圍多了幾塊淺淺的水漬。身為長公主的她生活起居都有專人侍侯,這次戰爭她沒有帶侍女出來,只能自己梳理了。   本來公主淋浴後整理私人內務,我是絕對不能進來的。可是如月卻主動叫我進來,站在一邊等她,這種方式實在有些暖昧。   「贖罪的表示?不可能!色誘?這更不可能了,我事先已經主動地提出要幫他收拾殘局,沒有必要,而且以如月的性格更不會這麼做。」   「表示親近,友好地表示?希拉說過公主的內心渴望和別人交往,但她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難道是想借此向我遞出一根橄欖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試試吧!」   想到這,我走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還是我來幫你梳吧!頭髮長不方便,把衣服都弄濕了。」   我才剛開口就有後悔了,公主是什麼身份,除了侍女就外,只有情人才有資格為她梳頭。我這樣說,已有「犯上」的味道了。   如月的手停了下來,整個軀體象中了定身術般凝固了,時間彷彿也因為我的這句話而停止了。   四週一下子靜了下來,我的耳朵裡只聽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我的心跳得很快,如月的心跳也同樣加快了。   「這是女孩子的事,你會嗎?」   「以前在家裡,我常常幫希拉梳頭,她也留著和你一樣的長髮。」   「難得,那,那就你來吧!」   如月沒有回過頭,右手向後一遞,把梳子交給了我。我右手接過梳子,左手拾起一把頭髮,慢慢地梳理起來。我故意不去看鏡子,把目光都集中到頭髮上。   雖然站在背後看不到臉,但是我注意如月的耳根在微微發著燒,她害羞了……我為公主梳頭,這種關係實在太親密了點。   「達克,很多事情,我一直很想和你好好談談,可是卻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現在不是個機會嗎?」   「有些事情,並不適合現在交談!但有些事情,我卻必須和你說清楚,我不想你誤會我。」   「誤會?你指的是什麼?」   我一邊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梳子從髮根梳到髮梢,又從髮梢梳到髮根。如月的頭髮髮質很好,極有韌性,摸起手感極佳。沐浴後的如月,身體散發著一陣淡淡的輕香,撲鼻而來,我強忍著把頭發放在鼻尖邊上嗅一口的衝動,老老實實地為如月「工作」著。我心裡甚至在想,如果這時我突然吻了她,公主會不會像上次那樣一拳將我打倒在地。   「達克,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差不多也有十五六年了吧。」   「我們打架打了多少年了?」   「打架?」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臉上不禁有些發燒,「嘿嘿,這個就不要提了吧?好像我從來沒贏過你。」   如月在鏡中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公主看過,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鄙視,你一直都瞧不起我!」   「開玩笑,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呢?我怕你還來不及呢,這種話不能亂說的,陛下要是知道了,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哼,你會害怕嗎?」   我被她搶白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連忙轉移話題:「你的髮冠丟了,還是扎個辮子吧,披肩發打仗時不方便。」   如月透過鏡子瞪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要轉移話題,達克!有些事情我必須對你說清楚。帝國現在這個樣子,平民百姓怨言很多,大家把責任推到父皇身上。是的,父皇他是有很大的責任,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許多矛盾是一代又一代地積累下來的,就算存心想解決也是相當的困難。」   我搖頭道:「我是個軍人,我只要懂得如何打仗殺人就夠了,我不想管政治上的事,如何治理國家,那是你的事了?」   「你不問政治,你想逃避,可是你逃得掉嗎?」   「我不知道……這次我在加裡斯城做的這件事,我不知道回到風都後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你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我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死盯著鏡中如月的眼睛,同樣如月也通過鏡子看著我,我知道,我自己將來的命運,很大程度是由如月決定的。   過了許久,如月眨了一下眼睛,拖長了語氣說道:「我無法回答你!」   我知道如月沒有對我說真話,她不是一個沒有自己想法的人,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願意告訴我而已,畢竟我們倆還不是朋友埃我苦笑道:「我明白了!永遠不對別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這大概是帝王必需的品質吧。」   我的手又動了起來,為如月編織起辮子來,認真的態度就好像理髮店的師傅為顧客服務一般。   「怎麼會這樣?真是可惜了,很好的機會啊!」   我和如月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以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雖然我和如月都有修好的意思,但彼此間又都不願意拿出太多真心實意來,如月沒有把心裡話告訴我,我也不敢對她揪出自己的老底,最終這次接觸以無言的沉默而告終。   晚上的軍事會議,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又回到了原來主將的位置。先前折了一陣,那群討厭的貴族現在銳氣盡挫,再也不敢在我的面前發表言論。白蘭度把部隊的損失報告交了上來,加萊城下一戰,每個軍團差不多都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人馬,不過扣除傷員外,我手頭可以指揮的兵力仍然有十萬人,其中包括近三萬人的騎兵。   這次軍事會議,除了卡都斯和少數幾個貴族軍官,其它的貴族軍官都被沒有出席。那些貴族軍官都被如月派到潘傑爾谷地的北部城市押運糧草去了——名為押運,其實如月是趕他們走。   在這次軍事會議,我把奧維馬斯推上了前台,讓他當著公主的面將整個局勢向眾人分析一遍。加裡斯城的事,我靠著龍戰士的身份以及其它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許可以躲過這一劫,但這只沒有任何背景的壁虎就難逃成為替罪羊的下常我是有意地製造機會讓他在如月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將來我向公主求情保他時也好說話點。   眼前的形勢從局部看,我手頭的兵力不過十萬人,而我的敵人,東邊是卡尤拉和漢斯的十二萬大軍,西邊是比蒙王和雅爾塔的七萬大軍,腹背受敵,後勤補給也被切斷,局勢似乎相當嚴峻,但這一切的劣勢其實都只是假像,當如月把軍隊主力撤到潘傑爾谷地時,戰爭的結局其實都已經決定了。在潘傑爾谷地開闢戰場,我軍將立於不敗之地。有潘傑爾谷地和森林做依托,一旦形勢不利,部隊隨時可以通過潘傑爾谷地退出戰場,不怕魔獸聯軍的追擊。潘傑爾谷地的環境,本土作戰的人類軍隊要比魔獸聯軍熟悉百倍,他們根本不敢冒險進入森林和山谷追擊我們。   現在的雙方的形勢其實微妙至極:比蒙王和雅爾塔的聯軍包圍了卡薩斯城,切斷了我的後路與補給,令我軍難受異常。但卡薩城偏偏又並沒有完全失守,這座城市就像好像一根卡在魔獸聯軍喉嚨裡的魚刺,吞不下,吐不得,同樣令他們如坐針氈。   而比蒙王與雅爾塔的部隊的退路一樣也被我軍切斷,進退不得。但卡尤拉與漢斯的聯軍兵逼潘傑爾谷地,又令我手頭的十萬大軍也處於腹背受敵的危機。東西線的敵軍總兵力幾乎是我們的一倍。從位置上來看,人類軍隊又處於敵軍鉗形夾擊之下,簡直稱得上是岌岌可危。幸好有潘傑爾谷地為依托,情況不妙時可以隨時撤到山谷和森林裡去,輕易地逃脫。   形勢相對算是最好的卡尤拉他們的部隊也同樣進退維谷,他們也難以趁機撤退。因為一旦他們撤退了,比蒙王和雅爾塔的部隊就完蛋了。現在的形勢是雙方互相包圍,互相牽制,彼此都有顧忌的地方。   「糧草不足,是我軍最大的弱點,現在軍中的存糧只夠吃六天!」   眼前的形勢,按兵不動對我軍最有利,只要在這兒拖上十天半個月,等帝國各地的援軍到達,魔獸聯軍也就只有哭的份了。可是加萊城下的大潰退,帝國軍隊損了三萬餘人,最糟糕的是糧草丟失大半,幸好阿蘭德在潘傑爾谷地打游擊時曾把卡薩斯城的物資轉移到森林裡來,但即使加上他留下的存貨,軍中的存糧也僅夠吃六天。和敵人打持久戰,我們也受不了。   看到眾人都面露憂色,奧維馬斯笑道:「不過魔獸聯軍比我軍還要糟,我們的問題是補給線被切斷,只要這條血脈重新貫通,那現在不利的形勢立刻就會改觀。我軍雖然腹背受敵,但放眼看整個阿拉西亞戰場的形勢,魔獸聯軍卻是處在帝國軍隊的包圍之中。從加裡斯一戰之後,帝國各處的援軍就以卡薩斯城為中心四面八方的匯聚過來。每過一天,我軍的實力就增加一分,而魔獸聯軍方面,他們的預備部隊都用光了,基本上不會再有新兵加入,人是死一個少一個,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敵人比我們更怕打持久戰。」   奧維馬斯說得一點沒錯,帝國各地的援軍正源源不斷地向這兒匯聚過來。加裡斯城一戰之後,魔獸聯軍早已無心戀戰,卡尤拉和漢斯的聯軍現在發動反擊,一方面是為了救出拉在我們後方的雅爾塔與比蒙王部隊,另一方面也是採用以進為退的策略,以便讓自己的部隊能夠順利地撤出帝國。下面的戰鬥無論勝負,他們都得撤軍。   雖然不太懂軍事,但奧維馬斯的侃侃而談仍然說得如月不住地點頭,如月問道:「那下一步我軍應當怎麼做?」   「堅守!這兒離卡薩斯城不過一天的路程,只要我們呆在這兒,對於卡薩斯城下的魔獸聯軍就是一種莫大的壓力和威脅。他們不得不分出很大的兵力應付來自我方的壓力,羅蘭德那邊的所受的壓力也就大大減輕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發兵去解卡薩斯之圍?」   「是的,只要我軍一行動,包圍卡薩斯的敵軍反戈一擊,緊跟在我們背後的敵軍再配合著發動攻擊,那情況……」奧維馬斯沒有說下去,後面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我一唱一和地問道:「難道我們就在這兒一直守到糧食吃盡為止嗎?六天後斷糧了該怎麼辦?」   「我們在這兒不必守到六天之後,大家看!」奧維馬斯把手往地圖上一指,指尖分別點過潘傑爾谷地、卡薩斯城、加裡斯市三個地方,最後停在布蘭卡市的位置上。   「還有一個人大家忘記了,那就是堅守在布蘭卡市的赤甲龍比塞亞大人,他的部隊現在在哪呢?」   此言一出,與會的眾人頓時眼睛發亮。   「布蘭卡市之圍被解時,比塞亞大人手頭還有兩萬大軍,圍攻他的比蒙王的部隊突然捨他而去,他會置之不理嗎?」奧維馬斯興奮地把手一揮,「如果加上各地聚集過來的援軍,那將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阿蘭德也點頭同意道:「你說得沒錯,比賽亞大人的部隊到達,我們不利的形勢就會再次逆轉了,到時就該輪到敵人頭痛了!」   「奧維馬斯,你說的只是對我軍最有利的情況,有沒有最不利的情況呢?」   「有的!」奧維馬斯點頭道,「我軍現在是兩線作戰,如果比蒙王和雅爾塔的部隊放棄了卡薩斯城,配合我們東線的敵軍同時向我們猛攻,我軍兩線作戰,腹背受敵,唯有退入潘傑爾谷地一途了。」   我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阿蘭德,徵詢他的意見。   「阿蘭德,你的意見呢?」   「我同意奧維馬斯的說法,現在戰場上的形勢,敵軍的兵力佔優,短期內形勢對他們有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我們的援軍到達之前,戰場的主動權都掌握在敵人的手上。」   就在這時,拉茲急沖沖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拉茲?」   「信鴿剛剛傳來消息,比塞亞大人率領的十萬大軍現在已到達距我們不到一百公里的莫雷拉了,三天後他的援軍就可以到達!」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頓時會議上歡呼聲一片,所有人都興奮地叫了起來。   奧維馬斯歎道:「現在就看西線的敵軍怎麼行動了,只要他們還抱著攻下卡薩斯城的念頭,這一戰我軍就有七成的勝算了。」   阿蘭德皺眉問道:「如果西線的敵軍像你說的那樣放棄卡薩斯城向我們猛攻,我們可以堅守幾天?」   奧維馬斯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道:「敵人的兵力幾乎是我軍的一倍,兩面夾擊下,要支撐三天很辛苦。」   如月插口道:「真的只有三天?」   其它諸將也都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命令自己的士兵去和優勢的敵人作戰,還要求他們取勝,這樣的主帥是不負責任的。達克,如果情況真的演變成奧維馬斯說的那樣,那你就用你認為最好的方法去做吧,我不會干涉你任何的命令!」   如月的語氣顯得很無力,神情更是疲憊不堪。   會議結束後,如月獨自一人偷偷地離開了。剛才的會議上她幾乎沒有說話的餘地,處境尷尬,畢竟她不懂得軍事,在這方面沒有什麼發言權。原來那些圍在她身邊的貴族軍官都被趕走了,其它人因為她是公主而對她敬而遠之,現在的如月真是有種孤家寡人的味道。   如月悄悄地離開了軍營,朝谷地森林的方向走了很遠,最後如月找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坐了下來,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夜晚的星空。我一直跟在如月後,以如月的力量,她當然也知道我跟在後面,我也明白這一點,看到了如月坐下了,我跟著坐了下來,我和她之間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宇宙很大,星空很美,每次望著星空,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地渺校」   如月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有意地說給我聽。   「小時候,當我開始懂事的時候,我就發現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樣!」   我深有同感地歎道:「這很正常,別人也同樣用類似的眼光看過我。誰叫我們是龍戰士,龍戰士,超越凡人之外不正常的生物!別人看我們,一半是敬畏,另一半卻是在看怪物!有得就有失,我們在力量方面天生比別人強,老天自然也要讓我們失去一些正常人擁有的東西。」   「可是我受到的壓力要比你大多了!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別人看我的眼光就更帶著一些異樣。我很討厭那種目光,那種目光彷彿是在說:可惜了,三頭黃金龍的力量,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弱女子繼承……從那時起,我就努力地練功習武,我要讓那些用異樣眼神看我的人都明白,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也一樣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比他們做得更好!」   「你活得好累啊!」我不知不覺地挪動著身子,把和如月的距離拉近了。   「那是我的責任,我姓法比爾,是偉大的雷茲的後人,我不能辱沒了這個姓氏。」   「如果要我像你那樣生活,恐怕我早就瘋了。小時候,父親罵我最多的話就是『沒出息的達克,丟盡了祖先臉的達克』。其實他不知道,這句話是我最討厭的,他越這麼罵我,我越是要和他對著幹。別人怎麼看我,我才不在乎呢,我只為自己而活著。如果只是為了讓別人說一句『這孩子很有出息』而放棄自己快樂無憂的生活,那我寧可去做一個沒出息的,丟盡了祖先臉的敗家子。」   我抬頭望向天空,在那顆代表我命運的暗黑龍之星邊上,還有一顆更亮的星在閃閃發光,那顆星就是如月的本命星嗎?義父說我被這顆更亮的星所逼迫,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可是卻不能永遠擁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和如月這一生都要做敵人,一輩子糾纏不清嗎?   「因為你不是我,你可以不顧一切,但我不行。」   「那是你自找的!責任和義務真的那麼重要嗎?」   「不和你爭了,再爭我們恐怕又要打起來了。十多天前,當我完成龍戰士的第四次褪變,從龍繭中出來的時候,我是意氣風發,我很自信,因為我練成了除先祖雷茲外從來沒有人練成的霸拳。那時我自以為自己可以像先祖那般,完成和他一樣偉大的事業。」   如月的聲音越說越低,頭也慢慢垂了下來。   「那天你向我辭行時,我想留住你,可是後來我卻沒有這麼做。這是因為我認為你做得到的事情,我也一樣可以做到,可是我錯了。現在局面落到這個田地,我有很大的責任。」   「你並沒有錯!」我忍不住探出手去,抓住如月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中,我和如月已肩膀貼著肩膀靠在了一起。   「這世上沒有全才,人不可能樣樣精通,就算是雷茲&;#8226 ;法比爾又如何,縱使他的武功天下無敵,又被後人稱作是軍事和政治上的全才,那又怎麼樣?偉大的雷茲,在生活上過得一塌糊塗,沒人幫助,他連衣服鞋子都穿不好。   而且,公主,你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並不是你的能力不足,而是……」「而是什麼?」   如月並沒有怪罪我抓住了她的右手,反而不自覺地收緊了。   「即使是雷茲。法比爾創建帝國時,他的身邊也跟著一群可以傾心相談、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以及一群可以暢所欲言的部下,沒有他們,雷茲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公主,他的這些朋友,你有嗎?」   如月默然。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隻手將如月的右手握在掌中,等待了許久,我終於向如月遞出了橄欖枝。   「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嗎?」   通過手心傳來的脈搏,我感到如月的心跳正在不斷加快,身體甚至在微微地顫抖。   如月的頭垂得很低,臉也越來越紅,紅暈蔓延到了手掌。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八章 愛你並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卡尤拉和漢斯聯軍再度出戰,繼續加萊城下未完的戰鬥。這天清晨,天上下著小雨,空氣中瀰漫著薄薄的晨霧。雙方的大軍就像兩隻飢餓的猛獸,喘著氣,瞪著血紅的眼珠,在相隔不到一千米的空地上對峙著。   昨天佈陣紮營時,人類軍隊緊挨著森林紮營,黑龍騎士團居東、碧龍騎士團處西,皇家騎士團殿後,至於阿蘭德的第十軍團則被安置在了森林裡。這樣的布營方式,只要戰勢不利,部隊隨時可以從森林中撤走。在森林裡紮營,最忌諱的就是敵軍用火攻,幸好帝國的雨季才剛剛過去,加上林子中間那個巨大的溫泉湖泊,潘傑爾森林潮濕異常,火攻是相當困難的。   預期中的戰鬥並沒有像我們想像的那般發生,見到人類軍隊不再向西撤退,魔獸聯軍似乎也喪失了進攻的慾望,整整一天,除了派出少許部隊發動試探性的攻擊外,主力部隊一直都按兵不動。   這樣的情況正是我們最求之不得的,但我們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命令拉茲在從潘傑爾谷地到卡薩斯城的路上設下大量的偵察部隊,白天放煙,冒上舉火,密切監視西線敵軍的動向。   晚飯過後,除去必要的站崗放哨的人員外,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回營睡覺去了。但我們這些高級將領卻沒有一個人睡得著。眼前的平靜實在太詭異了,幾乎每一個將領的心中都有種感覺,在這片平靜的後面,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風暴。   半夜時分,正當我躺在床上和衣小睡的時候,我腦部的龍之魄突然發出一陣陣的波動,是卡尤拉,她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呼喚我去和她相會。   現在去見卡尤拉,實在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如月也呆在軍中,我再不能像上次那般隨意地離開軍營去見卡尤拉。如果被她發現了我和卡尤拉的事,那真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我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決定離開軍營去見卡尤拉。離開軍營時我非常小心,以免驚動了休息中的如月公主,卡尤拉在人類軍東北方一公里遠的一片小樹林裡等我。接近她時我在附近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伏兵後才放心地去見卡尤拉。我的謹慎不是多餘的,現在斯羅已死,我和卡尤拉聯盟也因此而宣告終結。世事變幻難測,這次見面,難保不會是她設下的一個針對我的殺局。因為卡尤拉的身份已不再是公主,如果她願意的話,她現在應該已是魔族的第十四任皇帝,路西法十四世了。   當我走進樹林時,我看到了一個小帳篷,帳篷很小,鋪著厚地毯,直徑不過數米,帳內隱現燈火,在呼呼的晚風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暖意。   我揭帳而入,卡尤拉一身睡袍,側臥在一張由七八條行軍毯鋪成的床上,單手支著腦袋,含情脈脈看著我,那表情就好像一位妻子在等候遠征丈夫回家。她身上的睡袍是紅色的,火一般的艷麗,睡袍沒有袖子,上身部分僅在胸脯的位置用一顆白色的紐扣扣住,勉強撐住裂胸欲出的一對渾圓的乳球,大半個乳房和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面。腰肢的部分用一條白色的帶子紮住,睡袍的下擺僅能遮住半個大腿,卻恰好遮住了最神秘的下體,這種半遮半掩的風光,最能引起人的無盡瑕想。   帳內點了一盞晶石魔法燈,明亮的光線下,卡尤拉半閉的秀眸裡閃跳著熾熱的感情和誘人的異彩,是那樣地令人心神迷醉。   「楞什麼啊?進來吧,達秀,外面風大。」   我心頭一陣火熱,踏前一步,帳簾隨之垂下,把我封閉在這個溫馨的小世界之中。   我走到床前,坐下後我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撫摸起卡尤拉嫩滑的臉蛋來。   本來,我打算一見面就告訴卡尤拉現在並不是我們見面的好時機,告訴她千萬別在帝國士兵面前顯露出四翼暗黑龍形態,但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這些話並不適合在這裡出現。   卡尤拉的雙手水蛇般纏上我的脖子,以近乎耳語的聲音道:「達秀,今天晚上讓我做你的情人好嗎?」   我心中一顫,俯首下去,重重吻在她濕潤的櫻唇上,滾燙的女體在我懷裡摩擦扭動著,有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這團火焰很快就燒到了我的身上,卡尤拉象發情的蕩婦一般,手忙腳亂地為我脫著身上的衣服,上衣,腰帶,長褲,內褲,我身上的衣物一件接一件被扔在了地上。當我堅硬的下身從褲子裡被解放出來時,卡尤拉立刻抓住堅挺的巨龍,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吮吸起來。   「喔!」   陣陣的麻癢由下體傳來,我發出舒暢的呻吟,卡尤拉的身份非同一般,現在卻肯為我口交,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今晚很可能是我和她一生中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上次分手時由於時間緊迫,我們倆沒有好好地交談,留下了許多遺憾。但命運之神似乎不願意我倆就這麼終結,想方設法給了我和她獨處的機會。我和卡尤拉都心裡有數,這恐怕是我倆最後一次相處的機會了。   各種各樣的情感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很想對卡尤拉說一聲「我愛你」,可是嘴上卻總是說不出這三個字,唯有用行動來表達心中的感情。   我抱住卡尤拉躺到了床上,扯掉腰帶,掀起睡袍下擺,卻發現下面什麼也沒穿。   「真可愛啊!」   我抓住三角地帶的一小撮體毛,輕輕地拉了一下,趁著卡尤拉呼痛的當兒,我把頭一低,埋入她的大腿根部,伸長了舌頭舔著腫脹的陰唇,嘴唇吮吸著濕潤的肉唇。我的手也沒有閒著,雙手在睡袍內順著長腿向上游移,最後停留在那對渾圓的乳球上。當我的雙手搓揉起卡尤拉的乳房時,唯一的扣子因為受不住力而嗒地一聲崩掉了,鮮花般美麗的胸脯頓時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我一邊吮吸著她的下體,雙手卻不住地玩弄著這對完美豪乳。   「嗯……嗚嗚……」   在我的吮吸搓揉下,卡尤拉的反應愈來愈強烈,身體不住地震顫著,淫水不斷地湧出來,把我的臉都沾濕了,鼻中發出近乎悲鳴的哼聲,同時她的雙手和小嘴對肉棒的愛撫也愈來愈激烈。   我把巨龍從卡尤拉的口抽出來,掉了個頭,我的雙膝以跪姿跪在卡尤拉兩條大腿之間,我的嘴咬著卡尤拉的耳珠,嘴對著她的耳孔輕輕地吹著氣。   「我愛你,卡尤拉,讓我們合為一體吧!」   「你說什麼?達秀?」   我大聲地喊了起來:「我愛你,卡尤拉,我們合為一體吧!」   卡尤拉的眼中閃著淚花,她的雙腿一勾,纏住了我的腰。   「我也愛你,達秀!今晚就讓我做你的妻子吧!」   「妻子?」我的心一陣感動,腰部順勢向前一頂,火熱的肉棒穿過濕潤的肉唇,進入的了卡尤拉的身體處。   「卡尤拉,我的妻子,我們終於融為一體了!」   當我喊出妻子這個詞時,那一瞬間我的心中不僅想起了芳魂已渺的安達和遠在風都的希拉。   「對不起,安達,我知道你還在的話,你也一定會要求我這麼說的!」   我伏在卡尤拉身上,大力地抽送著肉莖,滋拉滋拉的水聲伴隨著卡尤拉痛快的嬌吟,令整個帳篷充滿了無盡的春意。   我緊擁著卡尤拉成熟的胴體,這種情況下,輕憐淺愛已經不適用了,只有用最兇猛的進攻才能沖淡心裡即將到來的失落感。我跪在卡尤拉兩腿之間,將她的兩條腿托架在肩上,雙手握著她結實的腰肢,展開粗暴的進攻。我的巨龍搖擺著衝進狹窄的洞底,又伴隨著飛濺的蜜汁旋轉著退出來。   「哎…呀…」   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下,卡尤拉猛甩著腦袋,拚命地嘶喊著,包住我肉棒的兩片肉唇配合著滋滋的水聲一開一合著,擠壓出大量的白漿。   「狠狠地干我吧,達秀!」   和骨感美的希拉不同,卡尤拉是豐滿型的女子,不但生了一對豐滿完美的乳房,臀部的肉也同樣的結實異常。她躺在我的身下聲嘶力歇地叫著,我幹得興起,索性站起身子,抱著卡尤拉的腰,讓她的大半個身懸空,從高處向下用力的地插著,而卡尤拉也配合著用長腿夾緊我的腰,雙手反撐在床上,努力地聳動著屁股迎合著我的攻擊。   激烈交合的火辣辣地進行著,曠男怨女般我們根本就顧不上了什麼九淺一深,七淺三深之類的技巧了,純粹是大開大闔地直出直入!獨一無二的螺旋寶穴配合著暗黑龍的淫龍之槍,本來就是世上最好的組合。既然無法長相廝守,那就不妨毫無保留地交歡,彼此間在將來也可以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倆很快就到達了極樂的巔峰,就在一陣劇烈的喘息聲中,我們倆同時爆發了。   高潮過後,我和卡尤拉喘著氣緊摟在一起,我看著你的臉,你望著我的眼睛,目光成天然的運輸工具,交流著彼此心中的情感。   「我愛你,卡尤拉,我的妻子!」   「我也愛你,達秀,我的丈夫!」   是真心地說出心裡話也好,是彼此間善意的欺騙也罷,就在這最後一次的約會中,我和卡尤拉終於向對方說出了這句我愛你。   「卡尤拉,明天雅爾塔是不是要配合獸人的部隊朝我們發動攻擊呢?」   「對,有我的部隊在這兒接應,達秀,你的那點部隊攔不住他們的。」   當初始時的激情過後,殘酷的理智立刻將我們倆由情感的天堂打入現實的地獄,我和卡尤拉開始討論起眼前的現狀。   「這一回合算是你們贏了,我們是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也好,戰爭打了怎麼久,也該歇歇了。」   「如月公主來到你們軍隊中了,你現在不是總指揮了吧?」   「差不多,雖然我還是主帥,不過頂上多了個太上皇。你也別擔心,只要你們能和獸人的部隊好好配合,不再戀戰,迅速退出帝國,應該可以全身而退的。」   「加裡斯一戰之後,勝負早就決定了,我們現在所做的只是能讓更多的士兵有機會回到家鄉而已。還有,斯羅,他真的死了嗎?」卡尤拉邊說邊往我懷裡挪了挪,讓我把她抱得更緊點。   「是的,我親手砍下了他的腦袋,你再也不必擔心他了。」   「斯羅,他真的死了……嗨,達秀,那你自己的事呢?加萊城一戰,我這邊抓到的人類戰俘說你和如月有矛盾,她不信任你,懷疑你和我的關係啊!幸好前天的戰鬥中我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否則就糟了。」   「謝謝!」   我心中一陣感激,卡尤拉這個和我糾纏不清的魔女,她到底還是為我著想啊!   「這個,早在一年前我公開使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後,帝國內許多人就開始懷疑了,現在的事,只不過是加深他們的疑慮而已!」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在你們皇帝疑惑的眼光下生活嗎?」   我煩燥地擺了擺頭,將來如何熬過這一關,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地細想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加入我們魔族呢?斯羅死了,赫克托爾對權力又沒有野心,整個阿沙尼亞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大魔神也賞識你,加入魔族吧,達秀,這是你的妻子在求你!你可以把你的女人都帶走,這樣總算可以吧?」   現在的卡尤拉已重新回復了純真的天性,她柔聲細語的相勸,確實有著令我難以拒絕的力量,然而現實和理智卻逼得我無法應承她,而且還得殘酷地拒絕她。   「不可能的,我在魔族血債纍纍,即使我肯答應你,你的族人、同胞也不答應啊!」   卡尤拉黯然道:「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回答我了,只是我還想再試試……」   接著她突然很正經地問我道:「達秀,如果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恨我嗎?」   「對不起我的事?什麼事?不會的,啊呀,怎麼可能呢?」   卡尤拉一陣黯然,欲言又止。   「既然這樣,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嘻笑地答道:「什麼請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再愛我一次吧,讓我為你個孩子吧!」   「孩子?」   我心中一震,一個女人肯主動地要求為一個男人生孩子,那是很令人感動的。   但卡尤拉說要為我生孩子時,在那一瞬間我卻猶豫了。龍戰士的力量一子相傳,如果卡尤拉真的懷了我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承繼的力量要是來自卡尤拉自己的龍之魄,那倒沒什麼,萬一她懷的孩子繼承了我的力量,在我歸天之後,帝國這邊的龍戰士將來豈不是要少了一人?   就算不考慮到龍戰士的因素,可是魔族和帝國對立,我和家中的女孩要是有了孩子,這孩子長大後難免和卡尤拉的孩子廝殺,手足相殘,那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才剛剛和卡尤拉來了一回,如果真會懷孕的話,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想到這我隨之釋然。   「沒有啊,只是龍戰士要懷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那就再開始吧,時間寶貴礙…」卡尤拉欣喜萬分地扭動起腰肢來,剛才一戰,我的肉棒仍然保持著半硬不軟的姿態,深深地留在她的體內,螺旋密穴果然非同凡響,肉穴一收縮,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   「卡尤拉,你既然已是我的妻子了,就應該盡妻子的本份了!」   「當然了……」   卡尤拉聲音突然變得細如蚊蠅,羞澀的表情有如一個初戀的少女。   我一臉壞笑,從卡尤拉體內抽出濕淋淋的肉棒,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翻過身去,以跪姿趴在床上,屁股高高地朝天翹著。   「那我開你的後庭你也要答應哦!」   「後庭?那是什麼?啊,達秀你好討厭哦!」   明白了我的真實意圖,卡尤拉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她現在的羞澀的模樣真像洞房裡等待丈夫開苞的新娘。   「你是我的妻子嘛,今晚就算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了,可惜你已經不是處女了……」「呸,人家的第一次,還不是被你奪走的……」卡尤拉抬右腿,嬌嗔地踢了我一下,以跪姿的方式踢腿,下身的肉穴張開又閉,一道白色的蜜汁立刻冒了出來——剛才我們倆發射的精漿數量還真不少埃「不過這是新婚之夜嘛,沒有點新東西好像不太好嘛,所以……」   「呸,你說我,那你呢?你奪走我第一次時早就不是處男了……」   「所以我才要用新鮮的性愛花樣來補償你啊!」   「皮好厚的男人……」   卡尤拉回過頭瞪了我一眼,憂怨的眼神看得我心頭火熱,下身的肉棒又硬了幾分。   「快點來吧,人家等不及了……」   我跟著跪下來,找好位置,雙手按在豐滿的臀肉上,輕輕地向兩邊分開,開始用魔法清潔裡面的穢物。   「給女孩子開後庭可比破瓜要麻煩多了,不但要充分潤滑,而且還要用魔法把裡面洗乾淨。否則我的寶貝精液在裡面游啊游,游了大半天,卻碰了一團大便,那多噁心啊?」   「說這麼噁心的話,你才噁心呢!喔,快點吧!」   清我把頭伸卡尤拉的大腿中間,將嘴湊到前面的肉唇上,一口接一口地吮吸著。卡尤拉剛剛和我交合過一回,肉穴散發著一股獨特的腥味,卻非常能催發人體潛在的慾望。   我從卡尤拉前面的肉唇裡吸飽了混和著精液和淫液的混和液,然後用嘴灌入她的菊穴之中,為女孩子開後庭開了這麼多年,這方面我早已是輕車熟路了。   灌完蜜液之後,我雙手握著已硬挺的肉槍,奮力向前一突。   這次,我攻擊的依然是溢滿蜜汁的肉穴,而不是後面的菊花。   「喔……達秀,你走錯洞了!」   「難道你喜歡我走後門嗎?」   「只是……噢!」   我開始搖動腰肢,肉棒輕車熟路地在火熱的秘道裡前前後後地突進著,弄得卡尤拉嬌吟連連。我之所以沒有馬上開卡尤拉的後庭,只是為了讓開後庭的行動更完美而已。   「換個姿勢吧!」   插了幾十下後,看到卡尤拉逐漸進入狀態,我不失時機地將肉棒抽出來,要求換個花樣,我們倆交合的方式變為男下女上,卡尤拉跨坐在我的身上,而我則平躺在床上任由她搖動著身子。   這樣的姿勢,主動權都由卡尤拉掌握,她騎在我身上,身體上下起伏著,雪臀和我的小腹不斷地碰撞,淫糜的水聲啪滋啪滋地響個不停。   「卡尤拉……我喜歡你現在這樣春情大發的樣子……很美啊!」   我雙手放在她的那傲人的雙峰上,一邊玩弄著粉紅色的乳頭,一邊努力地把腰肢向上挺。我的肉莖在卡尤拉的體內突刺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隨著高潮再次臨近,卡尤拉的臉上掛滿了桃紅,嬌艷欲滴。   最佳時機來臨,我抓住她雙峰的魔爪改放到卡尤拉的背後,往懷裡用力一摟,將她的上半身拖入懷中,緊緊地抱祝同時我的大腿也順勢夾緊卡尤拉的腰,不再讓她搖動。   「快動啊,達秀!」   卡尤拉正樂在興頭上,我突然停止攻擊,那種感覺有如萬爪撓心般令她痛苦不堪。她拚命地扭著彈性驚人的腰肢,妄想讓我的肉棒再動起來。   時機到來,我立刻施放出分身術,將身體一分為二。第二個分身抓住不斷掙扎著想要搖動的雪臀,分向兩邊,讓粉紅色的菊穴徹底地暴露在面前。   「卡尤拉,我要開你的後庭了!」   為了讓卡尤拉少吃點痛苦,我的第二個分身運起縮陽之法,讓肉莖濃縮成食指粗細的細肉棍,然後對準卡尤拉的菊穴慢慢地插了進去。   「呀,不要啊!」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異物闖入,卡尤拉仍然條件反射地叫出聲來。我鐵了心不理會她的叫喊,加快了前進速度,將肉莖一氣推到極限。   「嗚……」   痛、癢、麻、酥,各種感覺同時傳來,卡尤拉抬起頭,肛菊一陣收縮,嘴裡發出動物般的哀鳴。   「好大的夾力和吸力啊!」   龍戰士的體質畢竟和常人不同,我一邊在心裡讚美著菊穴驚人的收縮力,另一邊卻慢慢地將肉棒放大恢復原狀。   「達秀,別亂動,人家好難受!」   「卡尤拉,我的美人,別擔心,馬上你就會嘗到新花樣的美妙之處了。」   潤滑效果已經足夠,我毫不客氣地開始了在在肛門裡抽插的動作,而留在前穴的肉棒卻依然按兵不動。   「老婆,嘗嘗後面的味道吧!」   「人家前面很癢嘛,你快動啊!」   「後面也一樣可以止癢嘛!」   卡尤拉被我的兩個分身夾在中間,上半身被我雙手雙腿制得死死地動彈不得,只能翻著白眼享受著來自後庭的攻擊。   「礙…好像還不錯……」   在度過了初期的不適和心理障礙之後,卡尤拉也開始品嚐到由尾稚骨傳來的美妙滋味了,身體雖然無法動彈,卻懂得收縮肛門附近的肌肉迎合我插抽的動作。   「老婆,新花樣很爽吧?將來我們可以……」   提到將來,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聲音嘎然而止。一股難言的悲傷湧上心裡,與此同時,被我夾在中間的卡尤拉,她的眼中也同樣充滿了悲哀。   像是為了發洩心中的痛苦,我們倆同時變得瘋狂起來。攻擊卡尤拉菊穴的那個,抓住她的手臂扭到背後,以此為支撐借力點全力突刺著。被壓在下面的另一個我,則用攀住卡尤拉的肩膀,奮力地將肉棒向上猛頂,被夾在中間地卡尤拉忘情地扭動身體迎合著我,完美的胸部擠壓著我的胸脯,隨著插入的動作不斷地變形著。   「狠狠地操我吧,操我吧!」   卡尤拉大聲地叫著,拚命地動著身體,瘋狂地甩著秀髮,淫亂的模樣象頭喪失理性的雌獸,兩行清淚卻著緋紅的臉龐流下來,灑在我的臉上。   「卡尤拉……對不起……」   愛人落淚,除了說對不起,我卻不知如何安慰。   卡尤拉:「盡情地干我吧,讓我懷孕吧!」   「好!」   我衝著卡尤拉的唇吻了下去,另一個分身也同時吻在她的脖子上。   更激烈的交歡開始了,兩個「我」夾著卡尤拉在床上翻來覆去,時而側面夾擊,「三人」同時側臥,一前一後猛幹著,時而直立攻擊,用抱小孩撒尿的姿勢端著卡尤拉的大腿坐起,「三人」以坐姿連場大戰。   卡尤拉的螺旋肉穴出色無比,後面的菊穴同樣也非比尋常。菊蕾形狀美好,又白又嫩光滑無比,觸覺敏銳,一受刺激立刻如水中漩渦一般的旋轉收縮,吸得我差點丟盔棄甲。   一回,兩回,我們倆有如初遇時那般不顧一切地交歡著,瘋狂程度更是十倍於那次。我在卡尤拉完美的軀體上盡情地馳騁著,一次又一次地將生命的種子注入她的前穴後庭之中,直到她最後不支昏死過去。   我是在天明前一個小時才離開卡尤拉,那時她正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臨走時我借助靈魂石的力量把家傳的武功——改良後的龍魔心法送入了卡尤拉的記憶中。我是提醒卡尤拉,龍的力量並不完全適合魔族的武功,必須加以改進才能使用,免得她將來不慎遭到和斯羅相同的傷害。   我最後一次親吻了卡尤拉的臉蛋和嘴唇,穿上衣服,悄悄離去。   我走的時候卡尤拉是清醒,親吻她時她的眼角濕漉漉的,她只是躺在床上裝睡。雖然瘋狂了一整個晚上,但對兩條暗黑龍來說這算不了什麼,不至於累到沒有半點意識。分別是痛苦的,但哭哭啼啼地分手,卻不見得會讓痛苦減弱多少,這樣的分手,或許是最好的方法吧。   我有過無數的女人,但被我當作妻子來稱呼的,卡尤拉還是第一個。卡尤拉,一個有著不太幸福的童年,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已和安達一樣,永遠地銘刻在我的心中,今生難忘。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九章 情人   離開帳篷後,沒走多遠我就被人攔住了。   「納賽爾?」   攔住我的人正是魔族第七軍團的軍團長,曾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納賽爾。   以前我們雖然見過一面,但那只是驚鴻一瞥,現在面對面地遭遇,我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這位卡尤拉的義父生得相當英俊,深邃的眼睛,秀挺的鼻子,加上兩道斜挑的劍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英俊的美男子。   「他的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礙…」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我越看越覺得此人非常的眼熟,而且這種眼熟並不是我曾與他會過一面的原因,而是我覺得我在帝國認識的某個人和他長得很像,只不過他是誰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找我有什麼事?」   納賽爾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從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我的心頭頓時生出一種赤裸的感覺。   「我想看看你!」   看了一小會兒,他才不冷不熱地回答我道。   「我想看看能被我女兒喜歡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嗨,我明白了。」   我仔細打量著納賽爾,越看越覺得他面熟。   「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瘋狂的野性,難怪你會對莉莉絲做出那種事來!你這樣的人並不能給你的國家帶來太多的益處,對於你的女人,她們跟著你也是她們的不幸。」   「我的事不用你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你是魔族,怎麼也關心起人類來了?」   納賽爾冷笑一聲,瞪了我一眼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小心如月公主懷疑你,暗黑龍!」   說完這句話,納賽爾不再理會我,逕自離去。   「這傢伙在搞什麼啊?怎麼這麼古怪?」   望著納賽爾的背影,我懷著十分的疑慮離開了這片樹林,迅速地回到軍營中去。我本來早就該回去的,可是我還是狠不下心來,最終陪著卡尤拉度過了整個晚上。   我這樣做是很冒險的,萬一昨晚如月發現我不在軍中,麻煩可就大了。   回到軍營之後,軍隊裡剛開始升火做早飯。我裝模做樣地在軍營裡巡視了一圈,交待了一番之後,我一頭扎進潘傑爾谷地的聖湖裡,洗了個溫泉澡。昨晚和卡尤拉連場大戰,身上儘是辦過那事的氣味,必須抹掉這些痕跡。   等我洗完澡回到岸邊,穿好衣服後,我卻突然感覺到如月就在我身後數十步遠的地方。   我不禁大吃一驚,「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發現了我和卡尤拉的事?」   我做賊心虛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擔心有什麼痕跡留下來,好在如月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她主動地向我問好。   「起得好早啊!」   我強作鎮定,擺出副訴苦的模樣揉著眼睛抱怨道:「你不也很早嘛?嗨,老毛病了,一打仗就精神緊張,晚上經常失眠,眼睛好不容易合上了,卻常常做惡夢,擔心這害怕那的。」   「我也有這樣的經歷,有了壓力,要對部下負責,總是吃不好睡不香的。」   我發現如月臉色陰沉,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太陽快升起來了,陪我一起去看日出好嗎?」   「日出?好啊!到山頂上看嗎?」   如月微微地點了點頭,我們倆一起變身,並肩飛行。路上她突然問了我一句:「達克,你幾天沒換衣服了?」   「衣服?哦,好像快有十天了吧……」   「難怪,你的衣服上帶著一股奇怪的腥味。」   腥味?我的天,昨晚我與卡尤拉歡好時,衣服褲子扔在一邊,布料吸附了周圍空氣的氣味。我洗了澡卻沒有洗衣服,如月的鼻子好靈,一聞就覺出了異樣。   「男人都這樣吧……我可不像你隨身帶著幾十套衣服啊!」我大窘,唯有打著哈哈矇混過關。   幸好如月沒幹過那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否則可就慘了。   我和如月並肩站在一個孤懸於半空的高崖上,俯瞰整個潘傑爾谷地。   立於高山之巔,我們的頭上是嵌著幾顆星的天空,腳下是黑漆漆的森林,灰濛濛的大地。天陰沉沉的,地陰沉沉的,但遠處的天空已現出魚肚白色,接著漸漸透出粉紅色的霞光,起初只是一點點,卻迅速地擴散開來。粉紅色變為橘紅,頃刻又變為鮮紅,遠處的天空象燃起了熊熊大火。跳躍的紅光中,驀地露出一個弧形的金邊,不斷地擴大著,接著一個紅彤彤的圓球緩緩升起,慢慢向上升騰,蹦地騰出了地平線。   柔和的光線溫柔地灑在我們身上,在我倆身上鍍了一層金光。聖泉山下的湖水終年霧氣騰騰,光線在水汽的折射下,在湖面上畫出一道道七彩斑斕的虹影。   我們倆有如立於雲端之上,俯看眾生,谷地邊緣的人類大軍和魔獸聯軍在我們的眼裡,都化為了比螻蟻還小的灰塵。   「又是新的一天了……」   看完日出的美景,如月歎了口氣,眼中抹過一絲悵然的神色。   「剛才,阿蘭德帶給我一個消息……拉法,他死了……阿蘭德的人發現了他的墳墓,就在被圍的那座山上……」我依舊沒有開口,拉法的死訊我早就知道了,我在心裡盤算著,如月把我叫到這兒來陪她看日出,和拉法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我倆寂然無聲,只是周圍不住傳來雀鳥追逐鬧玩的鳴唱以及振翼飛翔的聲音。   好半晌後,如月像是在自語道:「拉法,他是個好人。有時候我使性子,對著他無理取鬧,他都能忍受,反過來還為我抒解心事。對著他,我什麼都可以說,就像是最親密的哥哥一樣。」如月邊說邊用手擺弄著盤在脖子上的辮子,這條辮子還是我替她編的。藉著晨光的反射,我發現如月眼睛裡滾動著明亮的水珠。   「認識他時,我十二歲,那時我像個男孩子一樣的瘋,父皇把他介紹給我時,是希望他能影響我。我知道父皇的心事,當然不會讓他的計劃得逞。」如月幽幽歎道,眼中儘是迷醉在逝去了的記憶中的神色,忽明忽黯,她正沉浸在不住湧上心湖的喜怒哀樂中。   「拉法是皇后的侄兒,我不能像對你和波爾多般對他動拳腳,唯有絞盡腦汁地戲弄他。所以每天早晨,對,那時是冬天,下著雪,每天早晨天還沒亮時,我就把他叫起來,逼著他陪我去看日出。」   原來如月要我陪她看日出,是這個原因啊,她把我當成拉法了……「我戲弄他的手段很多,在他的飯裡放砂子,用毛毛蟲嚇唬他……可是他卻能一一地忍受下來,終於有一天我自己也受不了了。我質問他,你是個男子漢嗎,我這麼戲弄你,你竟然還不生氣。達克,你猜他是怎麼說的?」   我當然不知道拉法是怎麼回答的,唯有苦笑著不語,擺出一副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的模樣。   「他對我說:" 你是個女孩子,我的年齡比你大,哥哥讓妹妹是應該的『嗨,真受不了他。」我終於明白了,如月後來轉性由「男孩」變成「女孩」,完全是拉法的緣故。   「如月是個很會隱藏自己心思的女孩子,但拉法的死卻讓她變得如此失態,對著我這個新交的」朋友「把心裡話全掏了出來,原來在如月的心中,拉法的地位非同一般啊,她是真愛拉法的。」   我的牙齒干嚼了兩下,感覺嘴裡淡淡的,很不是滋味。   「那時,拉法對我說女孩子要留長頭髮才像個女孩子,於是為了他,我就蓄起了長髮。那個髮冠就是他送給我的,可惜在前天的戰鬥中我弄丟了……」如月靜靜地閉上眼,雙手仍然不停擺弄著辮子,彷彿這條辮子就是拉法送給她的髮冠。   我試探著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右手,掌心與手背接觸,觸感非常柔軟。如月沒有動,任由尊貴的玉手落到我的掌握裡。   我正想順勢將採取進一步的行動,如月身體一震,猛地抽回右手,目光瞬間回復清明。我覺察得到,在她的手抽出的那一瞬間,我已感覺這隻手突然變得非常強壯有力。   如月抬起頭,銳利的目光釘入我的眼中。   「這次戰爭讓我看到了許多平時看不見,被隱藏起來的危機,現在帝國內憂外患,矛盾重重,我的肩頭的責任很重!」   「我會全力幫助公主的!」   到現在我才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正想好言規勸幾句,卻又被如月一口打斷。   「我不能讓先祖辛辛苦苦創建的帝國在我的手中衰微!我要重振家族的聲威!   拉法不在了,我也不想再為別的事情而分心了!」   如月的眼裡射出堅定的神色,左手放在辮子上,將及腰的髮辮拉得繃緊,右掌一切,竟將辮子腦勺以下的部分切斷。就在我的驚呼聲中,如月抓起斷了的辮子,盤成一團,用力地擲向前方。   她衝著腳下的聖湖大聲吶喊著「從今天起,我再沒有情人,亦不會再為別的事情分心!如果說有的話,那我的情人就是風之帝國!」   望著剪掉長髮的如月,我真忍不住要衝著她大吼三聲: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前天我和如月已成為「朋友」了,可是如月當著我的面割去長髮之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遠了不少。   不過我很快就沒有心情為這件事煩惱了,當天中午,西線傳來消息,圍攻卡薩斯的魔獸聯軍已放棄了攻擊,他們的部隊正向潘傑爾谷地殺來,離我們不過十餘公里。我和奧維馬斯是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如月把軍隊的指揮權完全交給我,但我和奧維馬斯現在注重的並不是這一仗怎麼打,我們考慮更多的是戰爭結束後自己的處境。   「這一局看來是魔獸聯軍勝利了,退入潘傑爾谷地,避開戰鬥是上上之策!」   「同意!不過我們不能這麼做啊!否則戰爭結束後你我頭上多半又會多了一條通敵的罪名了!」   「那只能打了!不過被敵軍前後夾擊,你認為我們可以在這兒堅守兩天嗎?」   「很難……就算守住了也必定損失慘重,就算我們能堅持到援軍到達,但敵人兵力佔優,他們還是可以撤走,取勝是根本不可能的。」   打又打不過,退又不能退,我們倆大叫頭痛。   我惡狠狠地說道:「乾脆還是詢問如月的意見吧,她現在要振興家族的雄風,給她個表現的機會!」   「一衝動起來就失去了理智,大人,你的毛病又犯了!」   奧維馬斯小心地提醒了我一句,勸我別意氣用事。到現在為止,我的心裡仍然為早上的事耿耿於懷。如月剪了長髮早已眾人皆知,不過她削髮明志的事卻沒有幾個人清楚,大家還以為如月是為了方便下面的戰鬥才把頭髮剪了的。   被奧維馬斯提醒,我迅速冷靜下來。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這事由如月來決定最好,是戰是退,打勝打敗,責任都由她承擔,到時候我們也有理由推托。   「就這麼辦了吧,不過怎麼說這事呢,讓公主主動地為我們出主意,言辭得好好斟酌一番!前天她已把指揮權都交給大人您了,自己置身事外,現在大人您突然去徵詢她的意見,要注意啊!」   「西線方面,敵軍約有六萬人,其中包括魔族最精銳的雄鷹騎兵團,人數在一萬五千左右,其戰鬥力和皇家騎士團相當。而獸人方面是獸人第一高手比蒙王領軍的熊人、豹人的混和兵團,戰鬥力也不可小覷。」   高級將領聚集在一起開會的時候,我先向如月通報了現在的軍情。   「至於東線,我們要承受來自納賽爾第七軍團和蘭比斯獸人兵團的壓力,敵軍人數為十二萬。我們兩線作戰,兵力又處於劣勢,承受的壓力相當大!」   如月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堅守待援或撤入潘傑爾谷地?」   我不禁愕然,如月說的話正是我要對她說的,我暗叫不妙,唯有點頭稱是。   「我正在為如何選擇而猶豫不決。」   如月的臉上露出像是冷笑的表情,卻把頭扭向阿蘭德,在她的目光示意下,阿蘭德開口道:「眼前的局勢,想要全殲西線和東線的敵軍,難度是相當大的。   即使比塞亞將軍的援軍現在已經趕到,我軍的勝算仍然不高。如果我們在這兒堅守的話,敵軍兩面夾擊,想要堅持到援軍到達是相當困難的。」   看得出在開會之前,如月已和阿蘭德交談過了,徵求了他的意見。   「秀耐達伯爵,奧維馬斯將軍,以你們倆人的能力,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決斷了。」   「我們只是有些猶豫不決而已。」   如月奚落道:「你們更多是在為為戰爭結束後的事情考慮吧!」   如月話裡有話,我的背脊骨一陣發虛,冷汗直流,在對面奧維馬斯投過來的目光中,我也同樣看到了驚懼。我有種預感,我們心裡的如意算盤,如月都清清楚楚。   「算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這道命令還是由我來下吧!戰爭打成這樣,再打下去也只是消耗戰,勝負已沒有多大的意義。我命令部隊立刻退入潘傑爾谷地,避開戰鬥!」   傍晚時分,西線的敵軍到達,在潘傑爾谷地外與東線的敵軍會師。一時之間,潘傑爾谷地外旌旗飛揚,戰馬嘶鳴,捲起的塵埃連天上的太陽都遮住了。   「奧維馬斯,我們到底低估了比蒙王和雅爾塔的能力了,如果他們遲一天撤退,情況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算我軍和比塞亞大人的援軍會師,加上他們的部隊,兵力也不佔多大的優勢,而且比塞亞大人職位比你高啊!」   「倒也是啊,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嘛。我沒有想到的是,公主居然會識破我們心中的想法,真是慚愧埃」「得知了未婚夫的死訊,她的臉上居然一點悲傷的表現都沒有……她真是理智得令人害怕!」   站在高山之巔,望著腳下魔獸聯軍的動向,我和奧維馬斯一起感歎世事無常,在離我們不遠處,阿蘭德站在如月身邊,右手對著山指指點點,正在說些什麼。   只是幾天的時間,他已完全得到了公主的信任,今後的仕途是一片坦蕩。   東西兩線魔獸聯軍會師之後,近二十萬大軍在潘傑爾谷外駐紮了下來,而人類軍隊則全部退入谷地內防守。潘傑爾谷地易守難攻,像扎手的刺猥,我們不去惹他們,歸心似箭的魔獸聯軍當然也不願意來招惹我們,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度過了一個緊張卻又相安無事的晚上。   第二天大清早,魔獸聯軍拔營向東退去,騎兵兩翼保護,重裝步兵、弓箭手、魔法師層層排列,層次分明,無懈可擊。敵軍的實力本來就比我們強,部隊又井然有序,我也不敢貿然發動攻擊,只能派出麾下的三萬騎兵象跟尾的狼一般遠遠的吊在他們的後面。我也不敢把主力部隊都帶出潘傑爾谷地,萬一敵軍突然發動反擊那就完蛋了。   不必和卡尤拉在戰場上兵戎相見,這樣的結果卻正合我意。我消極指揮,奧維馬斯和阿蘭德束手無策,如月有力難施,十萬大軍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揚長而去,那種感覺當然是窩囊至極了。   窩囊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傍晚,老赤甲龍科爾狄斯率領十萬援軍趕到潘傑爾谷地時才告結束。赤甲龍科爾狄斯是繆斯的父親,第七代龍戰士中僅存的三人之一,他深得奧拉皇帝的信任,在帝國的地位非同一般,就連如月也要讓他三分,身為後輩的我當然沒有資格讓這樣一個大人物當我的部下,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他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科爾狄斯。比塞亞的面貌消瘦,顴骨高起,整個人像是以鋼筋架成,蘊涵著驚人的力量。赤甲龍一脈是出了名的武癡,和秀耐達家族的交往也不是非常密切。   和老赤甲龍在同一座城市裡住了二十年了,從小到大,我也不過和他見過幾次面而已。   「比塞亞叔叔好!」   看見我,科爾狄斯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刀刃般鋒利的目光彷彿能將我的身體劈開。   「達克!基斯的兒子嗎?好久不見了,你長高了,也變得更強壯了,很好,很好……」科爾狄斯說話的口氣就像機械一樣生硬,配合上那副機械的表情,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台只會練武的機器。   他說我更強壯了,這是什麼意思?和斯羅一戰之後,我擁有兩對龍翼的事肯定已傳到了他的耳中,他該不會是暗指這事吧?   「前一段的戰爭,你打得很出色,不過死的人也太多了。皇帝陛下特地派出特使,有命令要頒布給你。」   話音剛落,四個幻像騎士已像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身邊,其中一人正是過去監視我的鳳。   鳳走到我面前,向我宣佈道:「秀耐達伯爵,皇帝陛下有命,令你把部隊交給比塞亞大人指揮,而你立刻跟隨我們一同返回風都城。」   鳳的話象把時間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表情全都僵住了。就在一片愕然之中,四個幻像騎士已把我圍在了中間,我感覺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氣,那副架勢彷彿在警告我,千萬不要反抗,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啊!來得好快礙…」   今天的結局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苦笑一聲,看了看周圍,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的嘴張得老大,奧維馬斯的臉卻刷地一聲變得慘白無比,至於如月公主她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似的,冷冷地站在一邊不言不語。   「鳳,是要我馬上就起程嗎?」   「是的!」   「也好,離開風都這麼久了,我也很想早點回家去,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和我的朋友部下告個別嗎?」   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圍在我身邊的另三個幻像騎士這才向後退了一步。   雖然他們是主動後退的,但我卻知道這是有人向他們暗示的緣故,我脫離他們的包圍,直接走到波爾多身邊。   「老大,怎麼會這樣,真是……」   「算了,波爾多,你現在的任務是跟著比塞亞叔叔打後面的仗。你已經長大了,但是做事還是缺少考慮,這都是你平時懶得動腦的原因!以後做事要多想想,不要老是靠衝動行事,衝動的人是不能領兵打仗的。」   我拍了拍波爾多的肩膀,示意他冷靜,然後和其它將領一一握手告別。告別的場面有些淒涼,兩個月來,發生我身上的事眾人都看見了,我回到風都後將面臨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幾個月來的戰事,你只是個參軍,有什麼事,都算是我做的吧。你有老婆孩子,一切就都讓我來承擔吧。」   我在暗示奧維馬斯把水淹三軍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壁虎感激地看著我,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   「阿蘭德,羅賓的確出色,好好雕塑他吧。」   「這我清楚,你放心好了。   幾次合作,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的脾氣性格阿蘭德也摸得差不多了,我知道他並不是很喜歡我。我們握手告別時,他並不太熱情,在鬆開手時,阿蘭德又輕輕地說了一句:「多保重!」   他雖然無法成為我的好友或者部下,但我們應當也不會變成敵人吧。   我最後和羅賓告別:「怎麼樣,羅賓?都看到了吧,感覺怎麼樣?」   「不是很好。」   「這就對了,有起有伏,有高潮有谷底,人生就是這樣!」   「我明白。」   「把這幾天來你看到的遇到的都記在心裡吧,有空好好琢磨琢磨。我不是好人,也不是神,牢牢記住我的缺點!你千萬不要學我,否則總有一天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的!」   我鼓勵般地拍拍他的肩膀,長笑著離去。就在幾十米外,一輛馬車正靜靜地等著我。上了馬車之後,我正準備躺下好好地睡一覺,身後卻又擠上了一個人,竟是如月。   「反正下面的戰事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和你一道回去吧!鳳,啟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三集 第十章 霸者無雙   這是一輛雙排座的馬車,兩排軟座對面而立,鋪著厚地毯,可以容納六人。   上了車之後,我一屁股坐到後排的座位上,腰一歪,立刻以一種最舒服的姿態躺了上去。由於我佔據了整條椅子,如月只好坐到對面的座位上,雖然座椅很長,但她是女士和公主,自然不能像我這麼般坐沒坐相,只能端端正正地坐著。   馬車沒開出多遠,我們倆就為了坐相的事爭吵起來。   「你難道不能老老實實地坐好嗎?」   「躺著比較舒服。」   「你不覺得這樣很失禮嗎?」   「從這到風都,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難道我要這麼一直傻坐著?如果車上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正襟危坐嗎?」   「可是車上有兩個人。」   「其中某個人要是離開了,另一個人就輕鬆多了!」   吵了幾句之後,我們對瞪了一眼,嘴一撇,一起閉上了嘴。   「你割了頭髮,難道連前天剛剛結下的交情也要一併割斷嗎?波爾多是我的好朋友,我在他面前怎麼躺,怎麼坐都沒關係,我累了!」   我閉上眼,身子微微縮了縮,側過身背對著如月打起了盹,見我退讓了,如月也沒有再和我爭執,她把背靠在後座上車廂,閉目養神,車廂裡又安靜了下來。   這次爭吵,理屈的一方是我,但對於從小吵到大,打到大的我倆來說,事情的對錯並不重要,爭吵只是一個藉口。小時候我和如月大打出手的時候,都是一方先無理取鬧,挑起事端的——當然了,自從我第一次被如月打敗,追得滿街亂跑時起,首先挑起事端的人都是她了。剛才的爭吵,只是童年舊夢的重溫。   前天晚上和卡尤拉大戰了一夜,昨晚戰勢緊張又不得安息,現在戰爭結束(相對我而言),神經鬆懈下來,兩天兩夜沒有睡個安穩覺的我很快就在單調車軸聲中進入夢鄉。   當我夢鄉中醒來的時候,月亮早已升得老高。對面的如月也熬不住睡意地侵憂,半倚在椅子上睡著了。割去長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少時的打扮。若不是胸前起伏的峰巒,沈睡中的她看上去就像英俊的美少年,「這是何苦來著?家族的榮譽真的這麼重要嗎?非要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交換,太不值得了吧?」   先前和如月鬥嘴,實在很沒意思。我們都已是大人了,可是有時候還像小孩子一樣。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如月在我面前割發明志,其實是在我面前表明心意,提醒我不要有非份之想。   我苦笑著把目光投向車外,卻發現馬車是向北方行駛。   「向北?風都不是在西北邊嗎,就算是坐船操近路,方向也不對啊!」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爬到車外面。四位幻像騎士中,兩位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面,另外兩個則坐在前面駕車,揮著馬鞭趕車的人戴著蛇形標記的面具,另一個則是鳳,騎馬的兩位則戴著虎和熊印記的面具。   「秀耐達伯爵,你醒了?」   「鳳,這是去哪,好像不是回風都的路啊!」   「先去塞爾蘭山,然後再回風都。」   「塞爾蘭山?」   鳳解釋道:「拉法伯爵就在那兒,這是公主的意思。」   「是這樣啊,如月是要拜祭拉法……」   馬車在平原上飛馳著,兩邊景物不住地後退。馬車走了大半夜,在天亮前兩個小時到達了塞爾蘭山下。   到處都是來不及掩埋的腐爛發臭的死屍,整個戰場瀰漫著令人作嘔的屍臭。   一些屍體已完全腐爛,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黑夜裡發光的東西,有的是屍骨發出的鱗光,有的則是遺棄的刀劍反射的月光。走在這個廢棄的戰場上,耳邊迴響著淒厲狼嚎和呼嘯的風聲,除了產生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更令人在心底生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淒涼。   幻像騎士在前面帶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墳墓。我注意到,幻像騎士對這兒的地形相當熟悉,想必他們已經來過這裡了。   卡尤拉所說的厚葬,只是在拉法戰死的地點挖了個坑,立了個碑將他埋了,令屍體不至於暴屍荒野,不被野狗餓狼分食而已。   四個幻像騎士從附近收集了樹枝,燃起一個照明的火堆,不等如月交待,他們就知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我和如月獨處。   站在拉法的墳前,如月低著頭,右手放在墓碑上,左手垂在一邊,拳頭卻握得緊緊的,我看得出,她正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悲痛。拉法埋骨的地方是山上較平的一處空曠地,跳躍的火光照耀著如月,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身影,孤獨的影子給人一種煢煢孑立的落寞感。   我走到如月身邊,想趁機安慰她幾句。火光從側面照來,地上的兩個人影正好重在了一起。   「想哭就哭吧,傷心流淚,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難道雷茲的後人就沒有流眼淚的權利嗎?別再給自己增加壓力了。」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如月的聲音逐漸轉冷,她後退了一步,地上重合的人影迅速地分為兩個。聽著她冰冷的,咄咄逼人的語氣,我意識從前的那個如月又回來了。   「公主,你把我帶到這裡來,不是弔祭死者那麼簡單吧?」   「上次我說過,我們該好好地談談了,我覺得這裡是最適合談話的地方。」   「這裡代表著過去那個如月的終結,也是未來的凱瑟琳女王的開始,在這裡你可以用絕對的理智來處理我的事吧?」   「你說得對!我想問什麼,我不用說,我想你也很清楚的。」   「我當然很清楚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向側面移動了兩步,離如月的距離又遠了一點。才幾句話的功夫,我們之間對話已充滿了火藥味,彼此間剛剛有所好轉的關係,又陷入了劍拔弩張之中。   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我終於意識到如月帶我來這兒的真正目的了,她是要向我攤牌啊!我心中暗歎:「如月,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你啊!」   我冷冷地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幾個幻像騎士是和你一起隨軍而來的。召我回風都的命令,應該在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就下達的吧,你有意地把這個命令推遲了!直到身份地位都足以替代我的比賽亞大人出現,你才叫他們出場,把我手上的一切全部接收過去。」   我喘了口氣,惡狠狠地盯著如月,心中充滿了怨恨。   「那時候,你手下沒有足以獨當一面的將領,所以你故意對我示好,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吧?現在你有了老赤甲龍替你主持一切,而且戰爭大局已定,我這個不值得信任的暗黑龍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了吧。」   這幾天的合作,我在利用如月,如月也在利用我,彼此間都在互相算計。對此我早就心裡有數,但現在扯破了臉,我卻有種被傷害和侮辱的感覺,儘管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對如月的算計並不比她對我做的少。   如月寒著臉,冷冷地聽完了我近乎辱罵的抱怨。她的耐性和修養令我吃驚,要是從前,我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她早就拔劍相向了。我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頭了,甚至很傷人,因為我想看看如月被我傷害後的樣子。   「我承認我確實有利用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怨氣,可是你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呢?一年前你率軍從天之裂痕回來的時候,你突然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變身,你知道這一事件對帝國的震動有多大嗎?」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是魔族皇帝獨有的絕技!只有大魔神路西法為他們開天頂才能發揮出來。所謂的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實在是很可笑埃」「那你認為是我和魔族勾結了?是大魔神路西法為我開頂傳功?」   「應該是這樣吧,不過這個理由實在太荒謬了,當時我說什麼也不相信,當魯亞基用這件事來打擊你時,我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可是這一次,一個月不見,你連龍戰士變身也發生了變化,你知道我當時是多麼震驚嗎?」   聽了如月的說詞,我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遠比自己預估的要糟糕,面對我的變化,如月鎮靜的表現也同樣令人驚訝。   「那條青牙龍,他說你和他的妹妹,那個和你一樣擁有暗黑龍之魄的龍戰士勾結。他的一面之辭我可以不信,可要是再加上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還有這幾天你在軍事行動上一些古怪的佈置,令人生疑的地方太多了。你要是我,你會怎麼做?」   如月的語氣很平靜,卻包含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   「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吧,達克,這個問題你是無法迴避的!就算我不問,回到風都之後,你也一樣逃不過的,父皇肯定也會要你解釋這一切的。」   如月說著踏前了一步,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一點。   我軟化下來了,無力地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在阿沙尼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敢向公主解釋,但向你的朋友說出心裡話總可以吧。」   望著如月坦誠的目光,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如月的辭鋒就像她的拳頭一般,只是幾句話,就把我逼到不得不說出真話的地步了。   我軟弱地求饒道:「不要逼我,如月,放過我吧……」「這個問題你是逃不過的,別再躲避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真相吧!」   如月話裡有失,走投無路的我像抓住一棵稻草般將其抓在掌中。   「友情不是商品,不能用來作交易的!」   如月一怔,靠近我的身體又退了半步,不再言語。   許久,如月開口道:「達克,實際上我們倆的個性在很多地方是非常相似的,比如說你和我做事都有些功利。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真相,那我們就用兒時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吧!」   說著她接連後退了七步,對著我舉起了右拳。   「我用我的拳頭對你的逆鱗,你要是勝了我,我不再追問你的一切;你要是敗了,就得老老實實地說出真相!」   「真的要打嗎?看來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了,好吧,你的條件很優越,再說我也想親身領教一下傳說中的霸拳,就這麼定了吧!」   我長歎一聲,被迫答應了如月的要求。這一戰將極其辛苦,我寧可面對斯羅的打龍牙,或者對付殺神,也不願意硬碰如月的霸拳,因為如月的拳頭實在太可怕了。   有得就有失,平常的刀劍面對殺神或霸拳雖然一碰就碎,但也不會產生恐懼,逆鱗有靈性,可以和我身體配合得完美無間,卻因為有了靈性,卻也懂得了害怕與退縮。當如月變身為龍戰士後,逆鱗就一直在顫抖個不停,直至我用「龍血化繭」,反斬自身,在劍身表面結成血繭,方才平息這種恐懼感。   殺神被如月象扔垃圾一般地扔在了一邊,它同樣也在悲鳴著,因為它的主人,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兩位三頭黃金龍,都不把它放在眼裡。   如月傲立在我面前,緊握的雙拳平放在身體兩側,她雙目微閉,頭微微向上仰起,晶瑩通亮的皮膚像是一面鏡子,微微反射著周圍跳躍的火光。風、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種魔法元素被同時提取出來,吸入如月體內。魔法元素的波動引發了環境的異變,如月身體周圍泛出一片七彩光芒,幻成龍形,成螺旋狀旋轉著、婉蜒著,湧向中心的如月。經過和斯羅的一戰,如月的力量又提升了不少,比起當日,她的力量與氣勢又有了質的飛躍。   比起如月來,我的氣勢就明顯低了好幾成。雖然我將自己和周圍的暗元素溶為一體,但那種氣餒的感覺仍然有如心頭的一片陰影,揮之不去。眼前的如月,在我面前彷彿化成一個無敵的女戰神,身體泛著聖光,在她無敵的力量面前,我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該死的,我明明力量比她強得多,為什麼心中總會有這種我不如她的感覺呢?」   這種精神上的無力感逼得我幾乎當場噴出血來,這就是傳說中最強的霸拳的真面目嗎?現在我終於親身體會到當日斯羅面對如月時的感覺了——還沒出手就能在對手的心靈中種下「有心無力,有力難施」的感覺。   「小心了!」   霸者無雙,練成霸拳的人,不管對手有多強,永遠都是搶先進攻的。蓄足了力量,如月立刻揮拳出擊。平平淡淡,不含任何花哨的一拳,帶著金色的光芒,瞬間就轟到了我面前。   我原本想對斯羅時那般,吸收周圍的怨靈的力量入魔提升力量,但我們方圓百步內的怨靈感應到如月身上不可一世的霸氣,竟有如受驚的鳥兒般四散得無影無蹤,無論怎麼召喚也難以吸納入體。最糟糕的是,當如月對著我揮出驚天動地的一拳時,我和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居然受到了阻礙。   「我想起來了,這是如月的特色技,六元素無效空間!」   就在如月揮出霸拳的那一刻,她同時發出自己的特色技——六元素無效空間,切斷我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若她全力使出這一招,我是一絲暗元素也吸不到的。儘管她只是用少許的精力使出這一招,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威力大打折扣,但已令我十成的魔法力量只能發揮出八成。   「不可能的,我不會輸的,過來吧,暗與火的融合!」   猛招臨頭,我狂運體內的龍力,分出部分力量強行突破六元素無效空間的阻礙,令身體與外部魔法元素再次聯繫在一起,七扣八扣之下,我應對如月這一拳的力量只餘下了不足八成。   「就算我只能發出八成,我的力量仍然比你強啊!」   在我的強行催運之下,暗元素、火元素同時聚集到逆鱗上,一劍斬出。面對著如月化繁為簡的一拳,什麼奇妙的招式都不管用,唯有踏踏實實地硬接。   「暗黑炎龍破!」   逆鱗拖著紅黑相間的焰尾迎上了金色的拳頭,拳劍相撞,凝聚於拳劍之間的魔法元素爆發開來,散射的能量劃過天空的流星雨,鮮花般地綻放開來。   拳劍相遇的結果是我們倆同時向後飛跌,逆鱗上的焰尾暗力消失,而如月的金色霸拳也黯淡下去。   4 「可惡啊,明明功力比她高出三成,我居然只能和她打成平手!」   魔法劍士的對決,比的不光是力量招式,更是比誰對魔法元素吸納運用的能力更強。   力量只有我七成的如月仗著對魔法獨特的運用能力,能和我打成平手,從力量運用的角度來說,我已經是輸了。   止住身體的退勢之後,我和如月不等力量回復過來,立刻向對方撲去,完全是以力量硬拚,以快打快的重手法。   拳劍不停地相撞著,逆鱗和霸拳相遇,每次都是以不分勝負而終結。如月在揮出霸拳的時候還能發出六元素無效空間封住我部分的力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但我卻痛苦而又嫉妒地意識到,這完全是因為皇龍驚天訣同時吸納六種元素時,周圍的魔法元素產生了奇特的變異。如月巧妙利用這種能量波動,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精力與力量,就在身體周圍製造出六元素無效空間。我和她近身肉搏,自然就吃了大虧。   連使用魔法時的負作用都可以用來鉗制對手,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在如月的手中被發揮到了極限。就算雷茲。法比爾遇到了現在的如月,恐怕也要自歎不如吧。   雖然場面不輸給如月,但我卻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以快打快,周圍的魔法元素波動得越來厲害,抑制我力量發揮的六元素無效空間也隨之水漲船高,再這麼下去,敗的人一定是我。   我猛地將體內的龍力全面壓縮,聚集到逆鱗之上,當逆鱗再次遭遇霸拳時,極度壓縮的力量爆發開來。我的這種打法完全是不留後路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令自己和對手兩敗俱傷。   這種打法完全是沒有任何緩衝餘地的硬撼,拳劍交加時產生的反作用力無法化解,其結果就是我和如月同時噴血,一起負傷。   「如月,你能把每一分力量利用至極限,這一點上我確實比不上你。但是如果你受了傷呢?我就不信,當你的力量和精力都極度減弱之後,你的霸拳和六元素無效空間還能像現在這般配合得完美無缺嗎?」   既然在力量運用上比不過如月,那索性就讓雙方的力量運用級數一起下降吧。   「六元素無效空間的抑制力量好像下降了!」   計策成功,我感到身體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順暢了一點,大喜之下連忙如法炮製。   壓縮龍力、攻擊、爆發,然後和如月一起受傷。   我連攻七劍,硬撼如月七拳,連續受傷之後,我們倆的力量不斷減弱,只餘下極盛時的六成。   受了傷的如月面色如紙,她的拳頭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臉上卻掛著一絲讚許的微笑。   「達克,這麼快就發現這一招的弱點,你確實有些長進了,不過你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月的聲音一沈,我突然感到她攻來的這一拳壓力大盛。她竟然依葫蘆畫瓢,學我的樣子將力量極度壓縮,出擊的右拳光芒爆張。   「難道她想……」   「你手中的逆鱗,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兩邊都是不留餘地的硬碰硬,首先遭殃就是我們手中的武器。拳劍交加的一瞬間,我手中的逆鱗終於承受不住激盪的能量,噹的一聲斷為兩截,斷裂的位置和上次被斯羅斬斷地方相同。而如月揮出霸拳的右手同樣也是鮮血飛濺,能量的激盪同樣超過她的承受力,重創了右手。   「哇!」   我只覺得喉嚨一甜,和如月幾乎同時噴出大口的鮮血,兩人同受重創。如月傷了右手,可是她還有一隻左手,她的左手一樣可以揮出霸拳;逆鱗雖然還剩下半截,但斷了的逆鱗失去了威力,已和平常的刀劍無異,輕輕一記霸拳就可以將它輕易地轟碎。   武器方面我處在了下風,但重創的如月再也無法發出六元素無效空間,我的武器已毀,但在力量上卻不再受抑制,場面仍然是維持著均勢。   但這種均勢很快就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就在我們倆噴血後退的那一瞬間,邊上的墳墓突然間炸裂開來,一條黑色的身影從墳墓裡一躍而出,快若閃電,不等我倆反應過來,一人一腳,重重地轟向我們倆的胸口上。   此時正是我和如月最脆弱的時候,我和如月在此決鬥,周邊又有幻像騎士在附近游動掠陣,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躲在拉法的墳墓裡偷襲,毫無防備之下將對方的攻擊照單全收。   偷襲者先攻擊的人是如月,饒是她反應奇快,揮動還能運用的左拳擊在對方的腳側,化去了大半的殺傷力,胸口仍然挨上了重重的一腳,身上的黃金龍之鎧盡碎,遠遠地飛了出去。   我比如月遲了十分之一秒中招,這十分之一秒的差距讓我多了一點反應的時間。看到有人偷襲,我拼著內傷加重,硬生生地止住退勢,踢出魔道輪迴,以攻對攻,反擊偷襲者。   在皇龍驚天訣的餘力還殘留在體內的情況下強行出手,代價就是傷上加傷,力量驟減至三成。這招魔道輪迴也是有形無相,威力大打折扣。   出腳的一瞬間,我看清了偷襲者的面貌。他渾身裹在黑暗之中,身披一件臃腫的黑袍,頭上蒙著黑色的頭套,腳穿一雙黑色的皮靴,就連手上也戴著黑色的手套。唯一露出的眼睛也是一片空洞洞的黑暗,幽深得令人不寒而慄。   偷襲者擁有一對翅膀,但這對翅膀上卻蒙著一件黑色的布套,讓我看不清翅膀的形態。   「這傢伙是……哇!」   腿對腿的硬碰硬,力量大損的我哪是敵人的對手,我只覺得大腿一陣劇痛,一股冰冷陰損的力量通過碰撞的右腿的直衝而入。   「是暗的力量,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比暗黑龍的龍力更黑暗,更邪惡的力量。」   感受到對手的力量,我更是驚訝莫名,那是一種充滿冰冷、怨毒、絕望,邪惡到了極點的力量,竟能令同樣是黑暗屬性的我產生無窮的黑暗恐懼。   硬拚之下,力量大損的我無法招架,被對手踢得像皮球般地飛射而出。對手送入體內的邪力大肆傷害著我的身體,當我的後背重重地撞上一棵大樹,停下了飛勢之時,身體已再無法保持龍戰士的形態。   偷襲得手,黑衣人丟下如月,扇動翅膀朝我猛撲過來。   「他在飛,但他的力量絕對不是墮落天使一脈的,但除了龍戰士和墮落天使之外,這世上還有什麼種族擁有翅膀呢?這傢伙到底是誰?」   我躺在地上,口吐鮮血,已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朝我撲來。   後記青蛙:按原來的計劃,龍戰士的第三部死亡天使章只打算寫五本,四個大劇情。而達克指揮的這場戰爭,只打算用一集搞定。誰知天不從人願,第三部寫了整整四本了,才把這第一個劇情完成。剩下的三個劇情,我估計不寫上五六本是沒法搞定的。   達克:就是嘛,整天叫我在外頭跑來跑去,都沒機會回風都泡美眉,蘭絲和如雲還等著我替她們開苞呢。   青蛙(汗):看著自己的作品不斷地膨脹,有時也真是後怕不已。如果草草了事,一筆帶過,又對不起買我書的讀者,只能硬著頭皮把第三部寫上十集左右再結束吧,至於第四部墮落龍魔篇和第五部希望之星篇,按計劃兩部加起來不超過五本,希望它們不要再像暴走的EVA 初號機一般,陷入這樣無限膨脹的階段了,讓我能夠在年內將這部作品全部寫完。此外再聲明一件事,由於大距離轉移的空間移動魔法會產生許多BUG ,所以在以後的設定中決定將此招魔法取消。   奧維馬斯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這幾集我和暗黑龍臭味相投,強強聯合,把一干貴族玩得團團轉,倒是出了一口惡氣了!經此一戰,也奠定了我在龍戰士中第一謀士的身份。」   達克(給他一記爆拳):「別吹了,不過青蛙老大,如月的戲份終於增加了,不過怎樣才能上她啊?」   青蛙邪笑道:「鬼畜她吧,現在她不是在和你決鬥嗎,打敗了她上了她啊!」   達克興沖沖地跑去了,昨走前還吞下一大包的偉哥。   十分鐘後,達克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臉被人打得像腫豬頭。   「嗚……太可怕了,這麼強的女人,要我去鬼畜她,叫我去挑戰創世之神還比這安全點呢!」   青蛙賊笑道:「放心好了,下一集起我會大幅度提高你的武功的,你現在所學的武功並不是最強的,暗黑龍一脈最強的守招」天缺「與和最強的殺招」天滅「,你還沒有學會呢。」   達克(痛哭中):還等下一集啊,我都被如月逼到這個份上了,都快被她打死了,嗚,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救救我吧……青蛙:「沒辦法,這是故事發展的需要,再說我不是幫你把情敵幹掉了,被她打兩拳也沒什麼嘛,打是親,罵是愛,小兩口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礙…」奧維馬斯插口道:「戰爭的結尾好像寫得太快了點吧?」   青蛙:「本來就是這樣的。真正的戰爭,不可能每一段都是高潮的。對於戰爭的描寫,我是很推崇三國演義的手法:戰前準備用數千數萬字描寫,實際戰鬥只有一兩千字甚至更少的字數搞定。」   奧維馬斯搖頭晃腦地答道:「這倒也是,這世上的戰爭,勝負其實在戰爭爆發前就已經決定了,不過這次戰爭的結局還沒有說呢?」   青蛙道:「結局會在下一集交代的!龍戰士初寫時原來只想寫成一條淫龍四處強姦美眉,把她們調教成性奴奸魔類的色文的,後來又想變成一部主角四處獵艷,泡盡三族美女的色情小說,寫到現在這樣,越寫越像戰爭小說,這其實與和青蛙的本意相左的。」   好在戰爭的部分基本上已寫得差不多了,下面的故事將回歸到冒險為主。至於戰爭的部分,雖然還有兩場仗要打,但字數不會很多。以後的劇情將以高手對高手,終極BOSS對終極BOSS的戰鬥為主。   青蛙以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所有的戰爭,包括戰前準備、戰前會議,戰爭部分,加起來的字數不會超過十萬字,而且最後一場戰爭完全是以高手對決的天位戰(好像盜用了羅森前輩的話)為主,戰爭只是作為一個舞台而已。   達克一把抓住青蛙的喉嚨:你這混蛋竟敢用我的靈魂發誓,可惡,龍魔噬魂,我吸!   下集預告:達克回到風都後,將面臨貴族們的控告,他將如何度過這個難關呢?按照設定,滄海龍力量覺醒的時間是十六歲,小克裡斯汀馬上就要成為龍戰士了,而傳說中最強的龍——七翼神龍王也即將甦醒。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四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一章 坦白   偷襲得手後,黑衣人拋開如月,朝我猛撲過來。戴著黑手套的雙手之間懸浮著一團黑色的能量球。   「這種力量……難道是暗黑破滅波?」   所謂暗黑破滅波,是一種奪取人意識的黑暗魔法,一旦被這種魔法擊中,受創者會喪失一切主觀意識,成為任人操縱的傀儡。這種魔法直接破壞對方的神經思維,就算是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治癒。由於過於邪惡,這種魔法在神魔大戰之前就已是被禁制的魔法,誰一旦使用,立刻就會成為全大陸的公敵。   先前對手轟入我體內的那一擊帶來的暗之力量有如水蛭吸血般在我體內肆虐著,彷彿要將我身上的精血噬個精光,龍力的運轉完全受制。傷上加傷,我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直撲而至。   「完蛋了,這個該死的傢伙是誰,居然擁有比我還要黑暗邪惡的力量?」   正當敵人的一雙黑手就要臨頭,我心裡暗叫小命不保的時候,一道金光閃過,一把巨劍後發先至,直擊黑衣人的後背。   如月剛才被黑衣人擊飛之後,正好落在殺神邊上,見我有難,傷得不比我輕的她拾起殺神當作暗器擲向偷襲者。   如月以傷勢加重為代價擲出殺神,劍中貫注了三頭黃金龍獨有的六重力量,加上擲劍時如月噴了一口鮮血在劍上,吸收了龍血的殺神瞬間金光大盛,鋒利無匹,挨上一記,照樣可以將黑衣人刺個透心涼。   黑衣人戴著衣套的雙翼猛烈地扇動了兩下,身體在空中詭異地扭了幾扭,殺神擦著他的身體飛過,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擊。   趁著對手分神的當兒,我強忍著週身疼痛,使用類似赤血術一類的黑暗魔法,刺激身體潛能,拼著傷勢加重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恢復了變身的力量之後,我全力奔向如月,而如月也一拐一拐地奔過來與我會合,由於傷得太重,我倆連飛行的力量都沒有了。我準備和如月聯手對敵,單打獨鬥,身負重傷的我們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但四翼墮落天使和三頭黃金龍聯手,再強的對手也要畏懼三分。四個幻像騎士先前被如月支開了,但就算他們發現有變,趕過來支援也來不及了,我們惟有靠自己。   我和如月間的距離有十五步之遙,要是平時,這點距離實在算不了什麼,但現在的我看來卻像天上的星星那般遙遠。   沒走幾步,躲過了如月那一劍的黑衣人尖叫著已追了上來。   「想聯手,沒那麼容易!」   偷襲者的聲音居然是女音,只是音調尖長,刺耳得有如女鬼哭泣,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邪力竟令我的腦海中現出血腥的可怖情狀,耳內更似聽到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我是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跑,她卻是在空中飛,二者間的速度根本不能相比。就在我即將和如月會合前的一瞬間,耳後風聲大起,不用回頭看,我就知道對手正揮動那只戴著黑手套的右手劈向我的後背,透背而入的陰寒氣息絕望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達克,用腿!」   已近在咫尺的如月衝我吼道,雖然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和睦,但交手這麼多年,彼此間的「配合」卻相當的「默契」。心領神會下,我奮力躍起,雙拳轟向如月,而如月探出雙手,接住我的拳頭。   拳掌接實,如月雙手一絞,帶得我的身體旋轉了起來。她傾盡全力,將體內殘餘的龍力全數注入我的體內。吸納了三頭黃金龍的龍力,我頓時覺得精神大振,藉著旋轉的力量,我毫不猶豫地踢出那招「魔道輪迴」,淩空反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生死就全靠這一擊了!」   拳腳接實,「波波」的聲音炸個不停,我的周圍揚起了一片塵煙。   「好冰冷邪惡的力量啊,不過胳膊怎麼扭得過大腿,這一下該輪到你這傢伙要吃虧了!」   對手的力量雖然比我的暗黑龍之力還要黑暗邪惡,但如月全力送來的黃金龍的龍氣亦非同一般,皇者的霸氣結合殺者的魔氣凝聚在一起,有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防波堤,不但牢牢地將對方的邪力御除在外,而且還反攻過去。對方的力量雖然邪惡萬分,但純以實力而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我和如月任何一人的對手,先前只是佔了偷襲的便宜而已。   擋了我十幾記重踢之後,黑衣人終於露出一道間隙,我的右腿趁隙而入,一腳踢在她的胸脯上。   「要不是身負重傷,這一腳就要了你的命!嗚,想不到這傢伙的胸脯還挺有彈性的。」   可惜踢出最後一腳時我已是強弩之末,那一腳的力量不到平時的兩成,僅能輕創對方。   擊中對方後,我筋疲力盡地從空中摔落在地。   就在我落地的一瞬間,我身後的如月猛地插上前來,一躍而起,趁著對手招式已老的一刻,揮動左手對著她的小腹就是一拳。此時黑衣人正全力化解我先前一腳造成的傷害,根本無力招架。   一聲痛苦的悶哼,挨了這一擊的黑衣人像受傷的鳥兒般發出悲鳴,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就算威力大打折扣,但四翼墮落天使和三頭黃金龍的一腳一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轟出這一拳後,如月全身脫力,身體一軟,回復人形,跌倒在我的身邊。   「什麼人?」   「有刺客!」   「保護公主!」   這時附近傳來幻像騎士的驚呼聲,先前退到山下的幻像騎士這才匆忙地趕到。   「暗黑龍,黃金龍,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受重創的黑衣人後退了數十米後,終於止住退勢,她拍打著翅膀,發出刺耳的尖笑,搖搖晃晃飛向天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遲來了的幻像騎士由於擔心還有新的刺客,也不敢貿然追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容遁走。   鳳把如月從地上扶起,而另外三個幻像騎士紛紛跪地請罪。   「屬下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算了,趕快看看墳墓,拉法的屍身還在不在,那傢伙就是從裡面鑽出來的。」   如月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明明身負重傷,她卻非要擺出皇者的風度,也真是難為她了。三個幻像騎士立刻走到破了個大洞的墳前,其中一人的手上亮起一個巨大魔法光球。   「公主,裡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等一下,有個東西。」   蛇彎下腰,從墳墓裡拾起一個亮晶晶的物體,藉著光球的亮光,我看到那是一把帶鞘的匕首。   「這是……」   接過蛇遞上的匕首,如月頓時面色大變,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奇道:「怎麼了?」   如月如釋重負般地吁了口氣,語氣中微微透著一絲喜悅,她吶吶地說道:   「這,這把匕首是我送給拉法的礙…墓裡沒有看到他,難道拉法還活著……」由於黑衣人的意外出現,我和如月的這一戰不了了之。當晚我們並沒馬上留開,而是留在了山上。天亮之後如月命令四個幻像騎士就地搜索,尋找有關刺客和拉法的線索。經過半個晚上的治療,我們倆的傷已好了一小半,就算刺客再次出現也有自保之力。被如月的霸拳擊斷的逆鱗我也重新接上了,藏於我的左臂之中。由於受了重傷血氣不足,逆鱗現在也只是象徵性地接上,做個樣子而已,刃身並沒有修復。我的傷主要是如月造成的,黑衣人的偷襲儘管打得我狂嘔鮮血,但由於彼此間都是黑暗屬性,傷害並不嚴重,倒是如月包含黃金龍力造成的傷害卻非常麻煩,六重力量徘徊在體內難以驅除,選成的傷害絕不亞於青牙龍的破龍斬。   我和如月仔細探查了被破壞的墳墓,發現墳墓邊上的土地有被挖掘過的痕跡。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痕跡非常的淡,表層的土壤幾乎和附近沒被過的地方一致,若不是草皮被破壞,與周圍的明顯不同,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   鳳告訴我們,掘墓的人挖掘的時間最少是十幾天,甚至二十天前的事。鳳是保護奧拉皇帝的十二位幻像騎士的首領,三十年前他就擔任這一職位,各方面都見多識廣。   「達克,你對這件事怎麼看的?」   我明知故問道:「這墓是誰修的?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那個刺客,我覺得這很重要。」   如月皺眉道:「我問過阿蘭德,據說是第二魔將索蘭亞捉了幾個當地來不及逃走的村民要他們修建的,我們就是從他們的口中才找到拉法的。」   「你和我來塞爾蘭山的事,事先有誰知道?」   「沒有人,我三天前才知道拉法的事,昨天上馬車後臨時通知鳳改道的!」   「那就奇怪了,那個刺客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所以她才會事先埋伏在墳墓之中。難道刺客在二十天前就躲到了墳墓裡等我們到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有些話我沒有說出來,拉法的屍身雖然找不到,但我早就從卡尤拉那兒確認了他的死訊,被亂箭射成刺蝟的他是不可能活過來的。如果刺客真的是十幾二十天前潛入墳墓中的,那惟一能解釋的說法就是拉法的屍體被挖了出來,棄屍荒野,成為野狗餓狼的腹中餐。   如月問道:「鳳,你有什麼看法?」   鳳並沒有馬上回答如月,他雙手插入土中,挖了挖,又從附近抓起幾把泥土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思索了良久,方才開口道:「我有九成的把握認定這些泥土最少是在半個月前被挖開的,刺客進入墳墓後就一直呆在裡面,直到公主到來。」   我懷疑道:「怎麼可能,半個月之前?而且還一直呆在裡面,外加十幾天不吃不喝,在空氣不流通的墳墓裡,他是怪物嗎?」   鳳正色問道:「秀耐達伯爵,你說過刺客擁有比你的暗黑龍力還要邪惡的黑暗力量,你沒判斷錯吧?」   如月介面道:「他沒有判斷錯,刺客的力量雖然不如我們,但確實是比暗黑龍還要黑暗的生物,那是種充滿了無限怨恨的力量,黑暗得令人害怕,而且她還會傳說中的禁咒魔法。」   如月閉上眼,輕輕地擺了擺頭,刺客的力量之黑暗邪惡,連如月也感到心有餘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可惜鳳戴著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卻感覺到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比暗黑龍還要黑暗,充滿無限怨恨的黑暗力量,可十幾天不吃不喝甚至不呼吸,而且還有很好的耐性躲在墳墓裡,那這世上只有一種生物可以做到……」   鳳並沒有馬上說出真相,而是一樣一樣地把要素列舉出來,綜合了諸多要點之後,答案已呼之欲出。   「難道她是……」   「不錯,這種生物就是吸血鬼!」   在風之大陸上,有一種生物是大陸上所有種族都厭惡至極的,這種生物就是吸血鬼。最早的吸血鬼不是創世之神創造的,而是戰爭中戰死者的怨氣聚集在一起令死者復活而誕生的妖物。和一般的亡靈生物不同,吸血鬼是有自我意識,能夠思考的生物。他們不老不死,以吸食其他生物的鮮血精氣為生,傳說中最強的吸血鬼德古拉甚至膽敢挑戰創世之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吸血鬼成為大陸上各個種族心中的噩夢。   但這種生物最終沒有成為大地的主宰,挑戰創世之神的德古拉挨了守護天使的一記「諸神的判罰」,被轟得粉身碎骨,殘餘下的吸血鬼則成大陸上各大種族的追殺物件。無論是魔族獸人或者已經滅亡了的精靈,遇見吸血鬼都是通力殺之,導致吸血鬼只能偷偷地生活在黑暗的角落裡。   雖然是整個大陸的公敵,但這種生物卻怎麼也無法殺絕,因為有戰爭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有怨氣,有怨氣就有吸血鬼。由於這種魔物的存在,大陸上也因此多了一種職業——專門追殺吸血鬼的狩魔獵人。三百年前,當雷茲。法比爾剛剛建立風之帝國,新人類和魔族、獸人三族大戰之時,鎮壓他們的力量鬆懈,吸血鬼們也自以為復甦的時刻到了,紛紛從黑暗中探出頭來。   當時雷茲正忙著和漢尼拔在坎尼大戰,無暇分身,先祖卡魯茲則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其他的龍戰士也各有各的事情,能抽身對付他的只有第一代的銀翼龍西蒙,雙方在阿拉西亞東北部的不沈之月展開決戰。   比起上一回慘敗在天使手下,吸血鬼們這一回的運氣更糟。西蒙手中的神兵映月以及他聖光一脈的武藝,完全是十賢者專門針對吸血鬼這類黑暗系生物而開發設計的。不沈之月一戰,就在滿月的月光照耀下,西蒙揮舞著光明之刃映月,彗星一擊,將當時最強的吸血鬼波洛。德古拉斬得身首分離。那一戰之後,吸血鬼消失於黑暗之中,帝國也因此安靜了幾百年。大家都以為這種魔物已經永遠消失了,想不到現在居然會在這兒出現。   聽著鳳講完了吸血鬼的歷史,我已隱隱地感覺到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我偷望了如月一眼,她的表情還算平靜,但雙拳卻微微地顫抖著。我知道如月的內心已憤怒到了極點,因為我左手臂裡的逆鱗一直在發抖。   「鳳,被吸血鬼咬過的人會變成吸血鬼,那麼一具屍體呢?屍體被咬了,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呢?」   如月心中的怒氣連鳳也感覺到了,他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現在的如月就像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誰都不敢惹惱她。   「不會的!死了的生物是無法復活的,就算是當年的德古拉,他也是在將死未死的一瞬間吸收天地怨氣而化為吸血鬼的。不過有一種被禁制的,失傳了多年的黑魔法,可以通過特殊的密法讓屍體某種程度地復活,變成任人操縱的傀儡。   秀耐達伯爵是黑暗系的,我想他應該比較清楚。」   「是有這種魔法,不過……」我瞧了如月一眼,下意識地把身體後退了一步。   「不過這種魔法是禁招,使用方法已失傳了近千年了,我只聽說過,也不會用。」   「哼!」   如月冷冷地哼了一句,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森冷的目光竟令我和鳳同時打了一個冷戰,而我左臂中的逆鱗顫抖得更厲害了。   「鳳,無論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你都要把拉法給我找回來!如果拉法真的落到吸血鬼的手中,如果他們膽敢對他不敬,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們通通送進地獄去!」   如月單膝跪下,猛地一拳轟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面立刻現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圓坑。   「錚!」   就在如月擊出霸拳的一瞬間,「身負重傷」的逆鱗再也抵受不住她身上爆發的霸氣,在我的左臂裡斷為二截。   因為這次意外,我們在塞爾蘭山多呆了兩天。為了找出拉法的下落,如月甚至調來一支正要支援前線的軍隊搜索。整座山被翻了個底朝天,可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拉法的下落。   三天後,如月悻悻地離開了塞爾蘭山,啟程時她的心情非常的惡劣。如月黑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散發的殺氣令同坐一輛馬車的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與這頭憤怒的女暴龍同處一「室」的我顯得格外的狼狽,我老老實實地正襟危坐在如月對面,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別提像前幾天那般無禮地出言挑釁。現在如月急需一個受氣包給她發洩怒火,她的霸拳太可怕了,我身上的幾根骨頭實在經不住敲的,為了能保住這條小命活著回到風都去,今天還是忍一忍吧。   結果,我就和如月這麼面對面不言不語地坐著,你看我,我看你,無言的沈默持續了一整天。當天黑下來的時候,如月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雙方冷戰的局面。   「整整一天了,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時間會沖淡一切,經過了一天的冷卻,如月身上的殺氣總算淡了不少。但坐在她面前的我心裡卻越發不是滋味,被一個女人壓得死死的抬不起頭來,這種窩囊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這麼凶,我怕被你宰了,所以不敢開口。」   「你成為四翼暗黑龍之後,現在的武功已和我不相上下。前幾天的那一戰,如果再打下去的話,我未必勝得了你。」   我自嘲道:「我用龍戰士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卻只能和剛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你打成平手,這樣也叫不相上下嗎?」   我對如月示弱,可是她卻不買賬,對我步步緊逼。   「你這麼說是承認自己輸了?既然輸了,那你就得向我說出真相。」   我長歎道:「公主啊,十多年了,你霸道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如月正容道:「這不是霸道不霸道的問題,這件事關係到帝國的命運,你是帝國的龍戰士,卻突然間擁有了魔族皇帝的力量,這件事我能不管嗎?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幫你!這個問題你是無法逃避的,你現在對我說出真相,總比我父皇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說出真相要好吧?」   如月的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最致命的一擊,將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地打碎。是啊,發生了這麼多事,奧拉皇帝一定會質問我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四翼龍戰士變身是怎麼得來的,這個問題我始終是無法逃避的。   「你贏了,公主!」   我軟弱地垂下頭,做出屈服狀。   「事情得從一年前尼爾斯城一戰之後,我乘船離開尼爾斯城前往天之裂痕的那個晚上說起……」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二章 千夫所指   我並沒有對如月說出全部的真相,我只是把那晚和魔神路西法見面的事對如月照實說了,不過故事的版本我也稍稍地做了一點改動,我把四翼暗黑龍變身也說成是路西法替我引發出來的,只時到最近才覺醒。和卡尤拉聯手,這件事本質上已和「與魔族勾結」無異,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去。   沒辦法,只好讓這位偉大的魔神替我們這對姦夫淫婦背黑鍋了,活了幾萬年,把一切都看透,胸懷寬廣的他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聽完了我的說辭,如月閉上雙眼,身體向後座上一靠,慢慢地回味我說過的話。車廂裡靜極了,只有咕碌碌的車輪聲單調地在耳邊迴響著。我在她面前端端正正地坐著,心裡七上八下,我不知道這些半真半假的謊言能否說服如月,現在的感覺,真有點犯人在等法官宣判的味道。   等待宣判的滋味非常難受,我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如月說要幫我,或許她是真心要幫我吧,可是那又怎麼樣?即使她替我在奧拉皇帝面前說好話又如何,我還不是靠著她的好意,或者說是憐憫、同情、或者說是「浩蕩的皇恩」才活下去的,是因為她要我活我才能活下去的。在戰場上我叱吒風雲,數十萬人的生命被我玩弄於掌中,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身為帝國「守護神」的我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我只是一顆任由如月,或者她父親擺佈的一顆棋子啊!   究其原因,一切皆是實力使然。強者操縱弱者,這是宇宙永恆的定律!奧拉皇帝比我強,如月也比我強,所以我才會被他們任意擺佈,當作棋子隨意驅使,喜則用,惡則棄。   我暗暗發誓道:「從今天起,我發誓,我達克。秀耐達要奮發向上,我要變強,無論是武功還是其他方面,我都要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大魔神路西法的事,我相信你,但我感覺得到,有些事情你依然沒有對我坦白。」   「和這有關的事,我都說過了!沒有騙你!」   「算了,你不必再說了,或許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大魔神路西法突然為你開頂傳功,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不過既然知道是他幹的,那這件事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定位了。」   宣判時,如月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咄咄逼人的味道,她的語氣甚至難得的非常友善,不過這些對於想通了的我來說已毫無意義了。我不會再讓自己的命運受別人玩弄擺佈,我要變得更強,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詢問如月對這事的看法,如月只是淡淡地答道:「你和魔族勾結的事,應該是斯羅有意地挑挑撥間吧。」   「應該是?」   這句話模稜兩可的回答寓意深遠,個中含義,實在是令我回味無窮埃馬車載著我和如月馬不停蹄地跑了十天,然後我們在距加裡斯城三十公里遠的一個渡口上了船,在船上又走了九天,我終於回到了久違的風都城。   到達風都時天剛入黑,我婉言拒絕了如月送我到家的好意,在城門口下了車。   離開時如月突然叫住我道:「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現在想想,還是告訴你吧。」   「什麼事?」   「是關於大魔神路西法的事。」   「怎麼了,又怎麼了?」   「其實早在三百年前,我的先祖雷茲就曾經和大魔神路西法見過一面,他們甚至還交過手,不過那是他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的事了。」   「什麼?」   「這是我惟一能為你做的了,知道了這事,你應該會好受一點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有得你忙了。」   馬車開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細細回味著如月告訴我這個秘密的真實含義。   離開如月之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蒼龍學院,我是去看望義父,而且現在天才剛黑,希拉她們或許也在學校的飯店裡。如月公主告訴我,自從我離開風都之後,義父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大病沒有,小病卻不斷,健康狀況是每況愈下。   當我到達蒼龍學院時,我發現飯店的門早就關了。   「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殺了帝國幾萬同胞的暗黑龍。」   「不會吧?我們學校居然會出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看上去這麼年輕,居然……」「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蒼龍學院一向是以出產瘋子和殺人王出名的。」   「喂,小聲點,他聽到了!」   走進校園裡,幾個還未回家的學生看見我,偷偷地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加裡斯城一戰,我現在已是「名揚天下」的「名人」了。   我一時興起,咧開嘴,板起臉,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衝著這幾個唇上還未長毛的小年青喊道:「喂,你們在看什麼啊?是啊,我就是暗黑龍,殺人魔王達克。秀耐達,我的肚子餓了。」   我伸長舌頭,舔了舔嘴唇,作垂涎欲滴狀。   「呀,他聽到啦!快跑啊,不跑小命難保啊!」   「別跑那麼快啊,我還要給你們簽名呢!哈哈哈……」惡作劇成功,看著學弟們尖叫著逃走的模樣。我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期,心情稍好了一點。   「這次發生了這麼多事,也不知道義父他是怎麼看我的。義父雖然行事有些古怪不近情理,但在有些地方,比如說為了勝利不惜殺害無辜,這樣的事他還是不能接受的。   到達義父家時,他正在和哥裡德爾叔叔一起吃晚飯。義父瘦了,臉色有些蒼白,精神比我離開風都時更差了。   「你回來了?這麼早?回來了就好,剛到嗎?很累吧?吃過了沒有?」   「才剛到,和如月一起回來的,還沒有吃過。」   「那就一起吃吧。」   我的突然出現令義父感到有些意外,聽著他發自內心的問候與關懷,我心中一陣感動。   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和各方面的勢力勾心鬥角,耗盡心思,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冰冷的交易或殘酷的權力之爭,殺戮之爭,現在突然遭遇這種充滿人情味的關懷,那種感覺非常的親切溫暖,前次分手時的不快早就在三言兩語的關懷話下消失了。   「達秀,你這個壞小子,瞧你幹的好事!你這次沒被公主綁回來,可真是個奇跡埃」哥裡德爾叔叔邊說邊從桌子下掏出一疊舊報紙遞給了我,我接過翻了翻,這才發現我的情況還不是一般的糟糕。   「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水淹加裡斯,無辜軍民死傷無數。」   「為加裡斯城的無辜死者鳴冤,強烈要求陛下嚴厲處置暗黑龍達克。秀耐達!」   「千古奇冤,恨水一頁。慘無人道,萬人殞命!」   「我的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報紙是半個多月前的,帝國的三大報社,風都時報、帝都早報、每日晚報,都在頭版頭條,用最觸目驚心的文字刊登了水淹加裡斯的消息。報上的內容對我殺死己方六萬人的事極盡指責之能事,而對我大敗魔獸聯軍的功績卻半字不提,因為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成了如月公主了。報上把我描述成一個殺人如麻,罪大惡極,百死不足以償其罪的狂魔。更有甚者,還揪根刨底,將我過去的種種風流韻事一一翻出來晾在最顯眼的地方,甚至不惜信口雌黃,其中有一篇名為《七歲看七十,殺人魔王是這麼誕生的》寫得最是有趣。   「達克。秀耐達生於帝國281 年,其父基斯。秀耐達苛刻的教育方式養成了他偏激的性格,從七歲起他就以虐殺各種小動物為樂。   正所謂七歲看七十,他會有今天這種殘忍的舉動,我早就猜到了。記得有一次,是我親眼看到的,達克抓到了一隻蚊子,他沒有殺他,更沒有傷害這只蚊子,甚至不惜用回復魔法替蚊子療傷。但對於這只蚊子來說,被當場打死或許更幸福一些他用小刀非常小心地將蚊子的針狀吸管切下來,然後把蚊子放飛了,他要讓蚊子活活餓死,而那時的達克才七歲大。   達克。秀耐達的某個鄰居如是說。「」這傢伙是誰啊,我會那麼無聊嗎?簡直是胡說八道,居然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傢伙是誰,我瞧瞧,署名在這,薩哈夫?這個名字好怪啊,有空倒要拜訪他一下。「「哦,寫得這麼有趣啊,哎呀,這一篇好像漏看了,我瞧瞧。也難怪,前一段時間鋪天蓋地都是這些東西,把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哥裡德爾叔叔從我手裡拿過報紙,找到了這個叫薩哈夫的傢伙寫的那篇文章念道:「十二歲時達克就學會偷看自己的母親洗澡,還因此被其父痛打了一頓,綁在樹上吊了三天三夜。成為龍戰士之後,他更是無所忌憚,對風都城內諸多女性犯下令人髮指的淫行。嘿嘿,這句話說得倒不錯嘛,對了,」哥裡德爾朝我促狹地一笑,「達秀,以前你是經常被你老爸吊起來打的,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偷看自己母親洗澡吧?」   「去你媽的!」   哭笑不得的我氣得一把抓過報紙,扯得粉碎。回風都時,我早就不抱著「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夢想了,但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成為千夫所指的公敵,卻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義父正容對我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所有的報紙宣傳都用同一種口氣說話呢?」   「是那些貴族吧,他們有錢有勢,這些只是舉手之勞啊!」   「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我的腦袋!我是龍戰士,身份特殊,除非有非殺不可的罪名,否則不管怎麼樣皇帝都不會殺我的,他們在為殺我做輿論準備!」   義父面色沈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   「前幾天,帝都又有傳言,他們說你和魔族的公主,一個叫卡尤拉的女暗黑龍龍戰士相勾結。我想這也是謠言吧?」   我笑而不語,脫掉外套,然後變身。   「四翼暗黑龍,難道……」   看著我背後生出的四翼,義父和哥裡德爾叔叔頓時大驚失色。   「上次四翼墮落天使的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向義父您解釋,沒錯,就像父心裡猜的那樣,是大魔神路西法為我開頂傳功,我才擁有了這種力量。」   「什麼,這是真的?」   義父跳了起來,緊張地看了看門窗,又瞧了瞧他的弟弟,生怕我的話被傳了出去。   「沒有什麼好緊張的,這個秘密我已告訴如月了,我想現在她應當正在向皇帝匯報這件事吧。」   義父目瞪口呆地愣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   「吃飯,吃飯,吃完了再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我們父子倆也該好好地交流一番了。」   飯後,我們父子倆坐在一起,喝著茶傾心相談,我把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慢慢地對義父說了一遍。哥裡德爾叔叔似乎也被我們的交談勾起了興趣,不識趣地留了下來,由於有他在場,我沒有把卡尤拉的事說出來。   「幾個月不見,你又變了很多,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那是因為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懂得將來該走怎樣一條路。」   「很好,說說你心裡的想法吧。」   「從帝國的平民百姓來看,我是龍戰士,是帝國的守護神,像神一樣偉大,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些都只是沙灘上的城堡。在奧拉皇帝眼裡,或者如月公主眼中,我只是一條狗,一條被人利用的狗。有用時給我塊骨頭啃啃,不用時就像扔垃圾般地將我任意處置。」   義父沈聲道:「你的這種想法,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這種想法實在有點可怕。」   哥裡德爾在一邊笑道:「有意思,我的好哥哥啊,你看達秀真的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價值觀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毛孩子了。」   「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下去,該怎麼活下去。這兩個月來我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帝國,帝國的興衰,平民的死活與我毫不相干。只要我還有我所愛的人能夠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這就夠了。我其實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自己能在亂世之中掙扎著生存,別對我的期待太高。」   義父頹然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為什麼這麼做?義父,你以為我是因為唯自己利益至上才放水淹死自己的部下嗎?你還是不明白埃」「怎麼了?那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義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水淹三軍時我心裡並不是那麼想的,當時這麼做只是為了打贏這場戰爭而已。」   「但那六萬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錯,我是有意犧牲掉他們的,報紙上說的倒也沒錯。」   「什麼?不要開玩笑啊,達克。」   我看了一眼義父,又瞧了瞧身邊的哥裡德爾叔叔,哥裡德爾叔叔一直衝著我微笑,他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奧維馬斯,我最得力的助手。哥裡德爾叔叔常常自稱自己是瘋子,為了科學不顧一切的瘋子。   「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義父,還有叔叔,問你們一件事。如果一場戰爭戰死了一萬人就可以令你們取得整場戰爭的勝利,如果說死多少人是可以選擇的,那你們會選擇死多少人?」   義父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會去嘗試只死五千人,或者更少的人去贏得勝利。」   我搖頭笑道:「所以義父做不了將軍,無法成為名將啊!」   「你也在問我嗎?」   看到我把目光掃向他,哥裡德爾叔叔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他豎起一根手指,一板一眼地答我道:「我的答案是正好一萬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我是個科學家,做什麼都要以科學為依據。如果說殺人是種化學方程式,勝利是反應後的結果,那麼多死一人,或者少死一人都不行,因為這是科學,一切以尊重實際為主。」   我笑道:「科學家的職業病吧?」   哥裡德爾笑道:「沒錯,這是科學家的習慣。現在的你我很喜歡,我上次說你和波爾多很沒出息,看來我錯了。」他向我致歉般地聳聳肩,接著又問:「那你呢,你會怎麼做?」   我瞧了瞧哥裡德爾叔叔,又看了看義父,我發現我和義父的距離突然拉遠了。   「我會殺一萬五千人,二萬人,甚至更多的人!」   「為什麼?」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我很清楚自己的才能!我的能力和雷茲或者漢尼拔都無法相比,追求更少的傷亡獲得勝利,那是他們這樣的天才才能做的事!以我的能力,要想取勝只有少犯錯誤,相對而言,在戰場上,犯錯誤少的人離勝利之神更近一些。多殺的五千人或者一萬人,就是為了當我犯下錯誤時,獲勝的殺人基數被無意中提高時還能為自己留下緩衝的餘地。」   哥裡德爾點頭,心悅誠服地歎道:「有道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這叫提前量吧!」   義父身體一顫,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歎道:「達秀,以前我一直希望你快點長大,但現在我卻希望你永遠長不大!嗨,世界就是這麼矛盾的,有得有失,這是命運啊!」   「別再提命運了,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義父,我今天這麼急著來找你,是想問一件關於我家傳武功的事情。」   義父皺眉問道:「武功?達秀,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次向我請教武功啊,以前你是不喜歡學武的。」   「我長大了嘛,需要承擔責任了!我想問的事情,是關於家傳武功中最強的兩大絕招天缺和天滅,這兩門武藝,我手頭的資料非常的少,根本無法修煉。」   「天缺,天滅?」   義父的臉色頓時大變,而一直在邊上插科打諢的哥裡德爾叔叔也在同一時刻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變得正經起來。   大家無言地面對面地呆了一陣後,義父開口問我道:「達克,你知道天缺和天滅指什麼嗎?」   「天缺是我的祖先,第一代的暗黑龍卡魯茲在晚年創出來的守招,完美無缺的守招。據說這一招使出來的時候,就連萬神血咒引發的天劫都可以輕易地接祝雖然天缺的修煉方法沒有失傳,可是除先祖卡魯茲之外,從來沒有哪個暗黑龍可以練成天缺,甚至連天缺到底是什麼,是武功還是魔法,他們都沒有弄清楚。至於說天滅,好像是我的曾曾祖父創出的一套拳法,威力之強,絕不下於雷茲的霸拳。」   關於這兩門家傳絕技,先祖卡魯茲臨終前倒還將天缺的奧秘藏在了逆鱗上的靈魂石中,只是無人可以悟通。至於天滅,根本就沒有半點相關的資料留下來,所有的資料都被有意地抹掉了,我也只是從其他方面的一些線索推斷出了一鱗半爪。   義父黯然道:「天缺,顧名思義,天有缺陷,是心靈有致命缺陷的人才能學會的武藝,那是至情至愛,卻又悲傷至極的武藝;至於天滅,不說也罷。」   「聽你的口氣,這兩門武藝好像變態到了極點。」   「沒錯,你創出天缺和天滅的兩位先祖其實都是不幸的人。這兩招是他們對命運的感悟,除非你能重複他們的命運,經歷和他們相同的痛苦,否則根本就學不會。」   「聽起來好像很恐怖啊,武功和命運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在說笑的,只有和你的祖先一樣不幸的人才能明白這兩招的含義。   你想學這兩招,是擔心皇帝那邊吧?」   「是的!這次我以完美的狀態和如月一戰,卻幾乎敗在她的拳下,沒想到我們間的差距居然是這麼大。」   「你終於想到要努力地提升武功了?嗨,達秀,你要明白,無敵的武功並不能保證你所愛的人安然無恙!」   「可是當事情需要以武力來決定時,至少無敵的武功還是有點用處吧……」   「既然這樣,那你不妨試著去學學天缺吧,如果你真的能學會天缺,就算是雷茲。   法比爾復活,或者帝國所有的龍戰士聯手,甚至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手,他們也未必奈何得了你。至於天滅,你最好想都不要去想。」   「為什麼?」   「比起至情至愛的天缺,天滅卻是至邪至惡的武功,如果你的後半生還想和幸福有緣,那就永遠不要去碰它!」   離開義父家門時,哥裡德爾叔叔一起跟了出來,我和義父談起天缺天滅時,他一直在邊上冷笑不語。我在義父那兒幾乎一無所得,我這次找義父其實是想要關天滅的資料,但義父並沒有給我。   「現在的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肯努力了。」   「叔叔,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你突然想學這兩招,是不是吃夠了如月霸拳的苦頭啊?」   我長歎道:「我這次用四翼暗黑龍變身,外加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居然只能勉強和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如月打成平手,差點就敗在她的拳下!而且最糟的是,我的力量明明要比她強很多嘛,結果卻是這樣的糟糕!」   哥裡德爾叔叔的回答顯得有些不知所云:「你這幾天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心裡充滿了憤怨、鬱悶和怨懟,種種負面情緒吧,那就對了!」   「怎麼了?」   哥裡德爾叔叔把頭一歪,怪笑道:「你這次能和如月打成平手,其實是很幸運的!如果真的勝了她,那才是不正常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上啊!」   我驚愕萬分,不在同一檔次?這怎麼可能呢?   「你知道嗎,達秀,你們的力量都來源於哈姆巴石和龍之魄,從先天的體質來說,三頭黃金龍的力量雖然強過你,但二者間的差距不可能是這麼大的。你擁有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又是前所未有的四翼暗黑龍,先天上的差距幾乎都被填平了,我沒算錯的話,你現在的力量差不多要勝過如月四成!」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交手時,我的力量優勢根本就體現不出來。」   「差距就在你們對力量的運用上!有力量但不能用最佳的方式好好地利用,那也是白搭!武功這東西,其實只是將人體的力量發揮出來的一種工具而已,比起如月來,達秀,你的工具實在太差了。如果說如月發揮出了自己百分百的實力,那你現在最多只發揮出了自己七成的力量而已,更何況她是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甚至更強的力量與你打,你能和她打成平手,是不是很幸運啊?」   我跳了起來:「只發揮了七成?百分之一百二十?這怎麼可能!差距這麼大?   難道是我的努力不夠,苦功不足,還是家傳的武功太差?」   哥裡德爾叔叔停下腳步,默默地搖了搖頭。   「努力程度和家傳武功並不是主要的因素!事實上,帝國現有的龍戰士,除了如月以外,最多也只發揮出自己七八成的潛力,就連如月的父親奧拉皇帝也不例外!」   哥裡德爾叔叔的話像是在我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了陣陣波瀾。   「不得不承認,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確實稱得上是這世間最能將人體潛能發揮到極致的武功!至於說霸拳?霸拳只是你們之間差距的體現!你和繆斯,迪卡尼奧他們,都缺少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正是如月勝過你們的地方。」   「你是說霸氣,皇者的霸氣?」   「霸氣?這只是答案的一小部分,要超過如月,你並不需要霸氣!因人而異,霸氣對如月有用,但對你就未必有效。」   「那又是什麼?」   哥裡德爾叔叔向我探出右手,「達秀,把你的劍給我。」   握著我遞上去的逆鱗,哥裡德爾叔叔把劍對著遠處的燈光照了照,指尖又輕輕地在劍柄上彈了兩記,然後把鼻子湊到劍身上嗅了嗅。   「劍上的血腥味非常重埃」   嗅著逆鱗的氣味,叔叔的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模樣實在有些詭異。聞了一會兒,他把逆鱗遞還給我,雖然是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他臉上的詭笑卻讓我感到了幾許寒意。   「達秀,你知道嗎,我所學的東西,傳自十賢者中智賢者一脈,而你的義父則傳自星賢者一脈,我們都可以說是十賢者的傳人。當年十賢者所鑄的七大神兵,每一樣都代表了不同的精神,或者說是人類的一種情緒。殺神是霸氣,映月是仁厚,驚天是勇猛,冰魄是執著,而逆鱗呢,達秀,你回答我,逆鱗代表什麼?」   「逆鱗?逆鱗是把殺者之劍,是殺者的精神嗎?」   「不是的,逆鱗代表了怨與恨,是充滿絕望力量的黑暗之劍!」   「但這和兵器有什麼關係?如月根本就不用殺神。」   「你們的武功,再怎麼強大也只是肉體的力量,而如月的霸拳,卻代表了精神的力量,你們之間的差距,是本質上的差距啊!」   「肉體的力量,精神的力量?」   我現在完全茫然了,哥裡德爾叔叔的一番話,幾乎粉碎了我過去對武功的一切認識,我覺得自己彷彿什麼都不懂。   「我說的可能太抽像了,說簡單一點吧!達秀,比如說施放出威力為一萬格雷的魔法,是你現在力量所能達到的極限,那你有沒有可能施放出二萬格雷,三萬格雷,甚至超越自己能力幾倍的力量呢?」   我考慮了一會兒,腦子裡想過無數方法後方才說道:「如果運用天魔解體大法……」「別提天魔解體大法,這種方法飲鴆止渴,不能算的。」   我頹然道:「那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怎麼會沒有呢?別說是龍戰士,就算是普通人,甚至是像我這樣的狎西,當我們的心情極度悲傷或者極度憤怒,情緒波動到極點,最後以行動的方式爆發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迸發出的力量,是何其地恐怖啊!」   「你是說……」   「沒錯,霸拳的奧秘,就是利用精神的力量,令自己的身體處於超越體能極限的爆發狀態,最大限度地將人體的潛能發揮到極限。現在你明白你們的差距所在了吧!」   叔叔的話有如當頭棒喝,我只覺得背後冷汗涔涔,原來我竟差了如月這麼多!   「那我家傳的武藝,天缺和天滅,大概也是利用這種精神,或者說是情緒的力量吧?」   「應該是吧,不過那招天缺太久遠了,見過的人沒有幾個,我手頭的資料並不比你多,所以也不太清楚。但你的曾曾祖父創出的逆世轟天拳,和如月的霸拳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可是給許多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啊!」   「逆世轟天拳?」   「你不知道嗎?天滅就是指逆世轟天拳啊!」   我本想再詢問一些關於逆世轟天拳的事,但哥裡德爾叔叔開了個頭後就有意地不再說了,直到分手時他才故作高深地對我說道:「天滅並不像你想像中那般難以修煉,相反,如果時機得當的話,大概只要半天的時間就夠了。達秀,當你覺得心中鬱悶難耐,壓抑得想要大聲怒吼的時候,你就來找我吧!還有,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義父,我的好哥哥,他一定不會讓你學的。」   他依然沒有告訴我逆世轟天拳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功,但從叔叔的最後一句話中,我聽出了許多東西,對義父和叔叔也有了新的看法。逆世轟天拳被稱作天滅,應當也是一門邪惡歹毒,後患無窮的武功吧。   母親常說,真正對你好的人,並不都是一直依著你的。義父是真正關懷我的人,否則就不會阻止我修煉天滅了。至於「幫助」我的哥裡德爾叔叔,他表面上對我很好,但我心裡很清楚,在他的眼中,我或許只是一件很好的科學試驗品吧,科學家真的是為了科學而不顧一切的瘋子埃!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三章 妖女羅莎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裡絲毫沒有回家的喜悅,明天面見皇帝時我該如何是好,對未來的擔憂像毒蛇般纏住了我的心。   快到家門口時,一對男女的爭吵聲闖進我的耳膜,我尋聲望去,竟是羅莎。   「這個淫婦又穿得這麼火辣,想害全風都的人流鼻血嗎?」   羅莎今天穿的衣服實在很「特別」,她的上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袖肩露臍裝,說是露臍裝還過分了一點,應該是內衣或者短褂吧!在雙峰之間的位置,兩塊比我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料被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連在了一起,堪堪遮住那對渾圓結實的雙峰,但脖子下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結實完美的小腹卻完全暴露在外面。   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外面走動,我真擔心她彈性過於驚人的豪乳會把綁成蝴蝶結狀的細帶子繃斷,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啊?   羅莎總算在外面還披上了件絲衣,權充外衣使用,可是絲衣薄得不能再薄,幾乎是全透明的,有穿和沒穿沒什麼區別。這就是她上半身的全部武裝了,走路的時候,一對大奶在衣服裡下上下晃動,幾乎將每個路人的鼻血都搖下來了。   她的下半身則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長褲,褲子倒是把身體包得嚴嚴實實的,只是緊得稍有些過頭了褲子緊緊地貼在臀上腿上,把她後臀玲瓏的曲線完美地襯托出來。看著高高向後翹起的兩團肉丘,我真恨不得衝上去把她按在地上痛打她兩記屁股,然後脫下褲子掏出傢伙狠狠地插進去宰得她死去活來。   羅莎穿著大膽,一方面是她新潮大膽,但我的縱容也有責任。家裡有個喜歡穿漂亮衣服的女人,本來是件很頭痛的事——整天叫著買新衣服,恐怕就連希美亞公爵這樣的帝國首富都受不了吧。幸運的是,羅莎除了會舞蹈外,最大的愛好就是自己設計裁剪衣服,她的衣服大都是自己做的,因為她總是嫌外面買的衣服樣式太老土,倒也沒有花掉我太多的錢,不過把我花錢買給她的衣服剪成令人哭笑不得的乞丐裝倒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我因為她的穿著過於暴露性感而半開玩笑地說了她一句,結果羅莎這麼回答我:「漂亮的衣服是穿男人看的,如果因為怕羞而不敢穿出去,那還穿衣服幹嘛,索性裹條麻袋算了。」   「可是你穿這樣的衣服不是要引誘男人犯罪嗎?」   「女人穿漂亮的衣服是為了更加美麗,男人想犯罪是因為心術不正,你的話可是色狼的邏輯哦?」   我也是個喜歡玩鬧的人,於是趁機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愛怎麼穿都可以,不過穿上之後,第一個看見的男人應當是我!還有,回家之後,你得穿著這身衣服和我,嘿嘿……」我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成圈狀,然後把右手的食插進去,做了個抽插的動作。   「老公,你好可愛哦……」   羅莎相貌嬌美,加上身材又好,每次看到她穿著新設計的衣服我都忍不住慾火大熾,非要和她打上十來發才肯罷休。面對這樣的尤物,若非我是龍戰士體質異常,否則早就因縱慾過度脫精而死了。   羅莎穿得這麼火辣,自然招蜂引蝶無數,她的後面就跟著一個男子。正是她的前男友卡德羅。羅莎在前面快步走著,卡德羅緊跟在後面,不時地伸出手去想拉羅莎的手,但每次都被羅莎用力摔開了。   「羅莎,那條暗黑龍有什麼好的,他風流好色,滅絕人性,殺人不眨眼,你跟著這樣的人沒有好下場的。」   「胡說八道,達秀不是那種人,他很愛我的!」   「愛你?他要是真愛你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了!」   「這不用你管!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我和別的男孩子說一句話,就無端地吃飛醋,更不會管我穿什麼樣的衣服。」   又一次地甩掉了卡德羅的手之後,羅莎狠狠地踩了他的腳背一下,擺脫他的糾纏,向前一路小跑。   「呀!」   沒跑幾步,她就迎頭撞到了一個人懷裡,那人就是我。聽了剛才羅莎和卡德羅的對話之後,我心裡真有些感動,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她。羅莎跟我也同居了好幾年了,她愛玩愛鬧,我從不約束她,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並不像希拉安達那重要,甚至還比不上姿色遜她兩分的雪芝。   原因很簡單,我們的感情基礎太薄弱了,很多時候我只是把她當做洩慾機器而已。我從不約束她並不是我胸懷寬廣,而我的女人太多了難以分心。   「老公,你回來了!」   看清是我之後,羅莎嬌嗔地伏在我的懷裡撒著嬌,單拳不停地捶著我的胸脯,她的眼裡噙著淚花,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發生了很多事,公主提前放我的假了!」我單手摟著羅莎的腰,手掌放在她裸露的小腹上,羅莎很注重保養身材,成天蹦蹦跳跳健美做運動,她的小腹結實平坦,沒有一絲的贅肉。   我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對著吹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主要還是擔心你這個淫婦啊,怕你下面癢得受不了,給我戴綠帽啊!」   我的聲音雖小,但站在我們面前的卡德羅還是聽到了。他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終於受不了,卡德羅用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我注意到他的雙拳捏得緊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呀,你好壞啊!當著別人的面說這種話!」   羅莎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眼中含媚,看得我的身體都酥了。   「其實被人愛是很幸福的,愛別人才是非常累的啊!」   「照你這麼說,那我就跟他好了,至少他只愛我一人啊!」羅莎只是無心地以調笑的口氣說出這句話,我卻覺得心裡有點愧疚,自己好像欠了她什麼似的。   「你敢?小心我用刀殺了你!」我吻了羅莎的臉蛋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調笑道:「當然是用下面那把刀嘍。」   「那種破刀殺得了人嗎?」   「破刀?你敢污辱我最偉大的武器,今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我攔腰抱起羅莎,說著露骨肉麻的床上用語,笑嘻嘻地朝家門口走去,和這個活潑愛鬧的淫娃混在一起,什麼苦惱都可以很快地忘記的。   抱著羅莎回到家裡時,我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黑濛濛的,只有樓梯的拐角處點了一盞昏黃的魔法燈。   「怎麼了,人都到哪兒去了!」   「大概是去卡瑪家了吧,我下午聽希拉說過的。」   「她們幾個都去了?」   「只有希拉和雪芝,朵拉和梅兒半個月前就走了,她們說要回北方老家去看一下,拜祭一下父母,倫蒂爾老師擔心她們出事,也一併去了。」   聽著羅莎解釋,我這才知道現在家中只剩下希拉、羅莎、雪芝三個女孩了,雪芝的妹子雪怡到了上學的年齡,平時她都住在學校,現在也不在家中。   「嗨,討厭的戰爭,把什麼都搞亂了!」   我抱著羅莎一邊上樓一邊說話,自從和卡尤拉度過那一夜之後,我就一直沒有碰過女人,羅莎火辣的穿著早就把沈積在我體內的慾火勾起來了,她的體溫肉香使得這種慾望更加強烈,我抱著羅莎走了幾步就忍不住了,在樓梯的拐角處,我將她往地上一放順勢就撲了上去。希拉和雪芝還沒有回家,先把這淫娃餵飽了再收拾她們。   「呀,不要嘛,你好壞啊!」   羅莎半推半就地從著我,我喘著氣,迅速地脫下褲子,下體的肉腸早就脹得發痛。當我正要扯下羅莎的褲子劍及履至的時候,她卻突然緊緊地提住了褲子。   「怎麼了,羅莎,以前你都熱情得可以把人燒化,怎麼今天突然變得冷淡了?   是不是還想玩黑夜大強姦的遊戲啊?」   脫不下她的褲子,我的雙手只好轉移到她胸前的豪乳上,小小的一個蝴蝶結,我的手輕輕一拉,立刻就鬆脫了。我有輕微的戀乳癖,和羅莎做愛時,我過去最愛把玩的就是她的豪乳了。羅莎雙乳的形狀生得非常的完美,雖然經過了兩年的征伐,但即使以是躺臥姿勢,豐碩的乳房仍能保持原先的翹挺,用力捏一下,乳房凹下去,手指一鬆,立刻就能回復原先形狀,不會留下半點凹痕。過去我還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胸部按摩健康操,以便這對乳房能保持完美比如說每天早上起床前,我用嘴或手,以及下面的肉腸,為她按摩幾百下,然後再噴上一層營養豐富的白漿做面膜養護。   羅莎魔鬼般的身材連希拉諸女都羨慕不已,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中,也只有卡尤拉可以和她相媲美。可惜我和卡尤拉天隔一方,今生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我抓住這兩隻充滿彈性的豪乳,擠出道乳溝夾住自己的肉腸,開始了前前後後的活塞運動。既然下面此路不通,那改走上面的路,乳交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精神上的享受不下於真正的交合。   「老公,你不要這麼猴急嘛,人家早就為你想好了非常精彩的節目,你現在要是吃飽了,等下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什麼遊戲?」   我興趣大起,抽送的肉腸也隨即停了下來。羅莎微微仰起身子,鼻子在紅彤彤的龜頭處輕嗅了一口,皺眉道:「你的身體有味道啊,趕快去個洗澡,然後在頂樓等我,屋裡不要點燈。」   「不點燈?你喜歡摸黑夜戰吧?」   「摸黑夜戰?有意思,以後再這麼玩嘛,不過今天不是這樣的,你弄個火盆來,放上鬼火石,在屋裡點上!」   「鬼火石?你想玩什麼啊,在房間裡野營嗎?」   「秘密!」   羅莎調皮地對著我眨了眨眼睛。我擺出哭喪的表情,指著堅硬的下身懇求道:「人家脹得這麼難受,先洩一發再玩這個遊戲好嗎?」   「不行!」   「求你了,老婆,你看我的兄弟都流淚了,他很難受啊!」   「服了你了!我用嘴幫你吸出來好嗎?」   羅莎白了我一眼,抓著我的手要站起來,我也只好鬆開雙手,將肉腸離開她的胸部。   「將就一下啦!」   羅莎跪在我面前,雙手抓住我的肉棒,用手套送了幾下。   「唔,好舒服啊,快吸啊!」   「很舒服嗎?還會更舒服的!」   就在我閉眼享受的時候,羅莎突然抬高了聲調。   「好臭啊,快去洗澡!」   沒等我反應過來,下身一痛,肉棒根部已挨了一記重重的手刀!   「唔!」   我痛得彎下了腰,雖然我常自吹自己的肉棒硬得可以刺穿鐵板,但那是運足龍勁的情況下,羅莎偷襲時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受重創的兄弟頓時縮龍成蟲。   「這下該老實點了吧?」   「嗚,這是什麼時代啊,上次是如月,這次是羅莎,女人怎麼都喜歡打這根給她們帶來無窮樂趣的寶貝啊!」   趁著我彎腰叫痛的時候,羅莎已像魚一樣地從我身下逃走了。   「嗚,這個淫婦加妖女,等下我非干死你不可。」   受了羅莎暗算的我是哭笑不得,米蘭達是個妖女,但我家裡也同樣住著個妖女,兩人都一樣的難纏。米蘭達我難以征服她,但羅莎嘛,這個小妖女的氣候還差了點,今天竟敢犯上欺負我的小弟弟,晚上不把她幹得半死我就跟波爾多的姓!?   「這個淫娃到底在搞什麼鬼啊,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我洗過澡,光著身子等羅莎到來,可是千呼萬喚,她就是不出來,害得我有如一頭發情的公牛般在屋裡不停地亂轉。   頂樓的臥房很大,按照羅莎的要求,我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放了一個火盆,盆裡放入鬼火石,然後點燃。鬼火石是一種魔晶礦,和一般的星光石不同,點燃之後發出光的是紅色的,光線不亮,散發的熱量極低。   從照明或者取暖的角度來說,這種礦石是沒有什麼使用價值的。但它熱量小的特點卻使它成為了人們舉行室內篝火晚會的寵兒,所以價格也不菲,這麼一盆鬼火石值二十個帝國金幣室內篝火晚會,這是有錢人家常玩的遊戲。正當我等得不耐煩,正準備衝進羅莎私人房間裡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我來了!」   「哇,羅莎,你在搞什麼鬼啊!玩午夜凶靈的遊戲嗎?想把人嚇死啊?」   看到羅莎進來時的打扮,我原本一柱擎天的肉棒差點就軟了下來。   羅莎全身上下全被一塊白布裹著,臉上還戴著塊惡鬼面具,她赤著腳,走路無聲無息,在鬼火石的跳躍閃爍的紅光的照耀下,真是像極了女鬼。   「這就是你的新花樣嗎?嚇得我都快沒興致了!」   「嘿嘿,老公,這只是剛開始啊!」   「剛開始?」   「看我的,羅莎。梅爾波的超級大變身,我變!」   面具後傳來羅莎頑皮的笑聲,接著她的身體像車輪一般地轉了起來。裹在身上的白布也跟著飄了起來,露出了白布下的赤足與兩截小腿。羅莎是學舞蹈的,以腳尖撐地,身體連轉十幾圈對她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唔?」   轉了幾圈之後,裹在身上的白衣逐漸脫離身體,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她的下身穿的褲子是綠色的,啊,居然,居然是竹葉編成的!」   「礙…遮住胸前的兩點,竟是兩片楓樹葉!」   連轉了十幾圈,裹在身上的白布完全脫落,隨著一聲狂野的尖叫,羅莎把臉上的面具一脫一扔,一個身穿性感動人的「樹葉衫」,充滿野性魅力的金髮美女已出現在我的面前。   「過分,我要昏過去啦!」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我只覺得鼻腔裡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這個淫婦真是越來越過分,連這種衣服都穿得出來!不過這種穿著,我喜歡!   「老公啊,這是我最近剛剛設計的新舞裝,草裙裝,很有特色吧?」   「是很有特色……我上面和下面都快噴血了……」「根據這種服裝,我還專門想出了一種舞蹈,名字就叫草裙舞!」   羅莎彎下腰,把雪白大屁股對著我,水蛇腰扭了幾扭。腰上的竹葉抖動,隱約之間露出了兩片粉色的肉唇。這個淫娃除了身上草裙裝外,身上是一片布料都沒有穿。   「我頂死你這個淫婦!」   羅莎的屁股距我的肉棒不過數公分遠,我順勢把腰往前一頂,想一擊入洞。   「我躲!」   看到我動作,羅莎腰肢一扭,挺起胸,恰好避過這一擊,我的肉棒只是輕輕地在她臀溝上劃了一下。雪臀扭動中,搖晃的細竹葉劃中肉棒的馬眼,細微的刺激更是撩撥得我心頭火熱。   躲過這一擊後,羅莎又彎下了腰,再次把屁股對準我。   「再來啊!」   「我再頂!」   「我又躲,打空了!」   「我就不信打不中,頂頂頂!」   「偏不讓你進洞,閃閃閃!」   我和羅莎就這麼在房間裡嘻鬧著,羅莎不斷地扭動著豐臀勾引我,卻又故意不讓我獸慾得逞。我挺著腰做插穴的動作,而羅莎則扭動著屁股閃避,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入洞,其難度是相當大的。其實我只要伸出手抓住她就可以達到大幹特幹的目的,但這樣就把羅莎營造出來的氣氛給破壞了。   「我就不信,不用手,只用自己的肉棒,就不能一桿進洞?」   連打了十幾記空桿之後,羅莎笑嘻嘻地跑到床邊,俯身趴在床上,雪臀依然對著我。這個淫娃有意地把手伸到下身處,手指把下面的肉唇分開衝著我。先前雖然桿桿失手,但我的肉棒也時不時地撞在羅莎敏感的陰唇上,現在她張開的花唇處已是亮晶晶的一大片。   「老公,你好沒用哦,老打不中!我讓你一點,就這麼趴著不動,這回可打准些哦!」   「好,讓你瞧瞧我百步穿楊的絕學!」   我玩得興起,故意後退了幾步,身體退到角落處像狼一樣地趴下,校對好角度。   「無敵黑龍炮鎖定目標!」   「無敵黑龍炮一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二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發射!」   我的手腳用力向地上一撐,身體一躍而起,以巨石壓卵之勢向趴在床邊沿的羅莎壓去。   「哇,好可怕哦!噢,哦……」   「打中了!」   這一回,羅莎有意放水,我的肉棒也不偏不倚,一擊中的,貫穿而入。由於擔心傷了羅莎,我的「黑龍炮」發射之前修正了炮身參數,我運起縮陽之法讓肉莖縮小為中指粗細的一根細棒。儘管如此,猛烈的插入仍然帶起了一片響亮的水聲。要不是裡面早充滿了津液,加上我的肉莖有意地縮小了,否則剛才這一擊就足以讓羅莎身受重創。   「這回可打中你了吧!」   我扯掉礙事的楓葉,從後面抓住羅莎的乳房,用力地將肉棒狠狠地插到最深處。   「真緊啊,濕濕的,熱熱的,嗚!」   「礙…太重了,會壞掉的……礙…」   「活該,誰叫你今天敢暗算我!」   「老公,我不敢了,放過我吧!」   我抽插的速度越來越越快,瘋狂的程度,彷彿要把羅莎狠狠地刺穿。聽著下面滋滋的水聲,以及羅莎誇張的叫床聲,我心中的那把火是越燒越旺。   「別只顧叫啦,一起跳舞吧!」   我抓著羅莎硬是將她從床上拉起,我們的交合方式由狗交勢變成站立式。由於身體動作變化,下身的肌肉收縮,緊緊擠壓著我的肉棒,強大的收縮力吸得我不住地喘氣。   「我左擺,右擺,啦啦啦!左三下,右三下,前三下,後三下,插插插!」   我嘴裡哼著歌,腰肢來回不斷地擺動著,變著方向抽送著肉棒,殺得羅莎甩動著一頭的金髮淫叫不已。   「羅莎,你搖動屁股的樣子,真好像在跳臀舞啊!你這淫娃,水可真多啊!」   「噢,輕一點,差點被你插穿了!老公,換姿態吧,你這樣的動作人家沒法跳啊!」   「這回跳什麼舞啊?交誼舞嗎?」   「好啊!」   我暫停抽插,把羅莎的身體向前壓,讓她雙手著地按在地板上,然後扳起她的一條長腿扛到肩膀上,我的身體順勢前移,現在我插入的姿態由後背式變成前面插入勢了。   「老公,一起跳吧!」   「你這淫娃,這種花樣也想得出來,我真是愛死你了!」   「老公,你也不差嗎?」   羅莎抬起右腿,勾到我腰肢上,左腿的足則墊起又落下,而雙手而勾在我的脖子上,她的身體就靠著這種方式吞吐著我的肉棒。而我也配合地用右手攬住她的腰肢,幫助她身體移動。   我腳下踩著不規則的舞步,「拖」著羅莎在屋內轉來轉去。邊上,鬼火石啪滋啪滋地燃燒著,在它有如野火般的紅色光線的照耀下,我們的這種交合方式像極了獸人那邊常常舉行的野營群交活動。   「喔,羅莎,真是太棒了!可惜邊上沒有人打鼓祝興,如果有人在邊上再來上幾記鼓聲,那就更完美了!」   「沒關係,還有希拉和芝芝呢……下次我們把她們也拉進來好了,可以叫她們幫忙啊!呀!」   「你這淫娃,連她們都要拉下水……哇,你的這對大奶別亂搖啊,撩得我都快要洩了!」   哇,這是太爽了!我真是愛死羅莎這個淫娃了,這種花樣都想得出來。   「嗯……啊!啊!受不了啊!」   「老公,我要飛啦!」   當極限到達時,我抓著羅莎將她抱起,而羅莎也緊緊地攀在我的身上,更用力地緊縮著下身的花瓣猛吸著我的肉棒。   「阿要、要射啦!黑龍炮發射!哇」   「哇……射……穿了……哦!」   就在這充滿野性和淫糜氣氛的環境下,我們倆同時爆發了,一聲尖叫,加上劇烈的痙攣之後,羅莎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我懷裡,我的肉棒仍然深深地留在她的體內,大量的蜜汁不停地從我們的結合處滲下,灑了一地。   「老公……玩得真爽啊,等下再來第二回吧!」   「什麼等下,我現在就想要!」   不等羅莎回復體力,我立刻抱著她的腰肢,還未軟化的肉棒再度揮舞起來,開始了第二輪的大戰。   現在我開始明白羅莎為什麼願意和我在一起了,連這種遊戲都想得出來的女孩子,大概也只有我這種同樣野的男人才受得了吧,卡德羅那麼古板,羅莎怎麼會喜歡他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四章 衣服上的破洞   又一番的激情過後,羅莎躺在我的胸前,鬢髮散亂,微微地喘著氣。我撫摸著她光潔的裸背,輕聲地問道:「我不在的時候,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我不利的謠言滿天飛,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羅莎神情一黯,先前嘻鬧的神情一掃而空。   「沒有什麼啦!」   「別騙我了,我今天去過蒼龍學院,飯店沒有開張。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們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快告訴我!」   「當你水淹加裡斯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風都一片嘩然。結果有人趁機到飯店鬧事……」「是誰?你們有沒有受傷?我殺了他們!」   「當時沒事,畢竟是在學校邊上啊,學校裡的學生幫了我們,雙方對峙起來。   後來來了一個叫弗朗哥。拉古斯的人,據說是風都的治安官,是他出面才把那些人趕走了,後來飯店也開不下去了。」   「弗朗哥。拉古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啊,我想起來了……」「達秀,怎麼了,他是誰?」   「沒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見面時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嗔怪道。   「是希拉不讓我說的!」   「當時整個風都都叫喊著要把你抓起來嚴厲處置,希拉說你的壓力一定很大,如果能平安回來的話,我們一定不能給你增加心理上的壓力,所以我才沒有說的。」   「傻瓜!」   我感動地抱緊了羅莎,我終於明白她今晚放蕩表現的真正原因了,原來羅莎是要為我緩解壓力埃安達死了之後,家中失去了頂樑柱,想不到希拉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明事理了,主動地代替了她的位置。   「希拉和雪芝今晚去見卡瑪,她們不會是去求她的父親幫我吧?」   「是這樣的,希拉出門前是這麼說的!嗨,她也在努力地幫你啊,羅莎只是個笨女孩,除了會跳舞,什麼都不會,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花瓶……」沒想到一向開朗自信的羅莎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我愛憐地摟緊了羅莎,不停地吻著她的臉蛋。   「你怎麼會是個花瓶呢?至少和你在一起,什麼憂慮煩惱都跑得無影無蹤了,你開朗活潑的性格是你最大的優點啊!我現在才發現,你和希拉一樣,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   我們之間的肉體交往有整整三年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羅莎吸引我的地方,並不光是她美麗的身體。   「對了,達秀,說到希拉,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大概是你走後一個月吧,有人送了一樣禮物給希拉!」   「誰送的?」   「不知道,是個陌生人托蒼龍學院的學生帶給希拉的,那是一個裝飾得非常精緻的盒子。」   「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盒子裡放的是一塊水晶石,希拉把那塊水晶石抓在手上看了一眼,突然間就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蘭絲小姐在場,她看了希拉的情況後也查不出什麼來,我們還以為是疲勞過度的原因。希拉睡了一天後就醒過來了,可是……」我緊緊抓住羅莎的手,焦急地問道:「希拉病了嗎?還是又出了什麼事?」   「啊,好痛!」   著急之下,我用力過度,把羅莎抓痛了,連忙鬆手。   羅莎捂著手腕說道:「沒有,她的身體一切正常,一點問題也沒有,看上去都好好的。可是從那以後,希拉就再也沒有笑過,連話也很少說。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發現希拉居然躲在屋頂上哭。一直到關於你的消息傳來,她才稍微振作了一點。」   我心中大駭,安達死了之後,希拉可以說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了,就算是少了根頭髮,我也是心痛不已,更何況發生了這種怪事。   「那塊水晶石呢?」   「當時情況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等我們回過頭來要找時,水晶石也不知丟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馬車的聲音,我透過窗戶向下看去,恰好看見希拉和雪芝從馬車上下來,雪芝的手上還提著一個盒子。馬車的式樣我很熟悉,正是希美亞公爵的專用的馬車。   「想不到希美亞公爵居然會派自己的專用馬車送希拉回來……」「達秀!」   當我穿了條短褲,衣冠不整地跑到樓下迎接二女時,雪芝扔掉手中的盒子,尖叫著撲了上來。   「達秀,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抓起來了!」   雪芝伏在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相比之下,希拉的反應卻非常的奇怪,她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   只是一個照面,我就感覺到希拉變了,就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裡,她變了。   她有心事!她的眼裡仍然飽含著愛意,卻少了過去那種火熱熾烈,更多的是一片片的憂鬱。   「希拉,怎麼不過來?是不是吃芝芝的醋啊?」   「沒有啦……芝芝她走得快,我就讓給她了。」   希拉慢慢地走到我身邊,她笑得很不自然,顯得心事重重。我放開雪芝,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希拉。希拉在我的懷裡微微顫抖著,耳邊傳來輕輕的抽泣聲,希拉哭了。   我輕輕地拍著希拉的後背,吻著她的臉蛋,哄著她。「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現在沒事了,我回來了,家裡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吧。」   「希拉,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那塊水晶石一定有問題。」   希拉的現狀實在我讓擔憂,我不怕皇帝處分,但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所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當我和如月所乘的馬車進入風都城的大門時,這位帝國的首富很快就知道我的到來了。雪芝帶回來的盒子裡裝滿了精美的糕點,這是他硬要她們帶回來的。   久別重逢的親熱勁過後,雪芝立刻向我訴說這一個月來風都發生的事情:   「達秀,這次麻煩可大了!一個月前,當你水淹加裡斯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風都都轟動了,許多人都喊著要……」「芝芝!」   希拉輕輕地推了雪芝一把,止住了她下面的話。   「對不起!」我一人一隻手,抓起兩女表示歉意。   「你們跟了我之後,我一直都沒有讓你們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不是跟著我顛沛流離,就是因為我還要受這些委屈,我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啊!」   雪芝笑道:「怎麼能這麼說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初跟了你,早就有這些心理準備了。」   「你在罵我嗎?聽起來好像我是個豬狗不如的男人啊!」   「我可沒有這麼說的,是你自己這麼想的哦!」   「還敢頂嘴!」   我捉弄似地在雪芝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記,然後我倆一起笑出聲來,但希拉卻還沒有笑,反而神情恍惚地站在一邊發呆。   「希拉,你怎麼了?」   「啊?」希拉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狀,我幾乎要暈過去了,希拉到底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雪芝單手放在希拉的肩膀上,替她解釋道:「可能是今天太勞累了吧,卡瑪的爸爸可真不好說服啊!我是沒有辦法的,全靠希拉說的那個故事,他才答應幫忙的!」   「原來你是太累了啊?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啊!還到床上躺下再說吧!」   我摸摸腦袋,將希拉攔腰抱起,快步向頂樓走去,雪芝也緊跟在我後面。希拉的情況當然不像雪芝說的那般簡單,不過她居然能說服希美亞公爵這隻老狐狸出面幫我,這也是非常令人驚訝的。希美亞公爵雖然對我一直都很好,但不知為什麼我對他懷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閡,大概因為他是商人出身,商人重利益而輕情誼,所以我才對他敬而遠之吧。   希拉光著身子,靜靜地趴在床上,任由我用手在她的肩上、背上輕巧地捏按著。由於先前玩得太激烈了,當我抱著希拉回到房間時,羅莎早就撐不住倦意睡著了。我在為希拉做全身按摩,而雪芝則換上一件白色的真絲睡衣,盤著雙腿坐在邊上。她的下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小內褲,健康的棕色皮膚襯著鬼火石的焰光,顯得格外誘人。要是從前,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早就把二女按在床上大幹特幹了,但現在我卻全沒了心情。自從我回來之後,希拉就一直顯得心事重重,好幾次我主動地挑起話頭,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雖然沒有問雪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從她憂鬱的眼神我猜得出希拉這樣的情況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為希拉按摩全身肌肉時,我小心翼翼地探索希拉的身體狀況,發現她全身上下一切正常,狀態甚至比我離開風都時還要好。   「不是受傷,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希拉現在的情況令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詢問雪芝今晚的事。   「說起來真丟臉,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卻要靠你來替我善後,我真不是個合格的男人啊!對了,希美亞公爵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我犯了這麼大的事,小命都難保了,應當已沒有多少投資價值了吧,他肯幫我,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啊?」   「希美亞公爵可是個大忙人啊,有卡瑪出面牽線,我們在她家裡呆了近三個小時,才有機會和他見面。」   「他是財政大臣,權大勢大,帝國內有事求他的人多如牛毛,沒時間見你們也不足為奇,更何況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不過希拉她很有辦法,終於還是把希美亞公爵說服了,他答應幫你了。」   在希美亞公爵家的小客廳裡,一張大理石的茶几旁邊,擺了三張桃木椅。椅子上坐著一男兩女,主位上的男子正是希美亞公爵。希美亞公爵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人物風景畫,畫上的人正他自己,畫上的他站在海邊的懸崖峭壁上眺望大海,遠方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會談之前,他有意把卡瑪支走了。   「希拉小姐,這麼遲了你還在這兒等我,是為了你的男友,秀耐達伯爵的事吧?」   希美亞公爵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扶手上,面帶著他招牌式的微笑。他的語氣和目光很溫和,但溫和中卻透著一股常人不敢直視與親近的威嚴,就連旁邊的雪芝也不敢直視他目光,因為他的眼神彷彿可以將人看穿。希美亞公爵很喜歡用這種眼光看人,在成為財政大臣之前,當他和人進行商業上的談判時,他的這種眼神為他爭得了許多利益。   希拉雙肘靠著扶手,手掌合在一起放在併攏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回視著對方的直視。希拉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內裡則是一件白色的內衣裙。這是帝國女性出席公眾場合社交時常穿的服裝。   「是的,達秀現在的麻煩非常大!」   希拉的神態讓希美亞公爵感到有些驚訝,這個女孩他也見過面,她就像他的女兒一樣,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天真少女,但現在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是一般地大,是相當地大!」   「我明白!」   「你不明白!現在,整個風都,或者說是整個帝國都嚷著要將他繩之以法,甚至要陛下砍他的腦袋!皇帝陛下雖然還沒有給他定罪,但是整個帝國已經給他定罪了!」   「達秀以前告訴我,希美亞公爵是他在朝中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只有你能幫他了。」   希拉說話很有技巧,開場時先給希美亞公爵戴了頂高帽子,但希美亞公爵人老成精,一頂高帽就想讓他昏昏沈沈,這還是不夠的。   希美亞公爵嘿然一笑,打哈哈道:「你太抬舉我了,希拉小姐!秀耐達伯爵的事,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的能力再強,卻也無法和整個帝國的民意相抗衡啊!」   「民意?什麼民意?達秀現在的情況,完全是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們造成的,他們有錢有勢,買通報社製造謠言,把達秀描述成一個濫殺無辜的殺人魔王!」   「你說的正是關鍵所在,最糟糕的是,達秀水淹加裡斯,有意害死己方六萬將士是真有其事啊,並非造謠,你說我該怎麼幫他?他們通過報紙操縱了民意,已成功地讓整個帝國的人都喊著要殺秀耐達伯爵,這一招非常的毒辣!」   希拉順著對方的口氣說道:「他們說達秀是魔鬼的化身,又佔了先入為主的便宜,即使大人可以令報紙改變說話的口氣,也難以扭轉民眾心中的印象吧。」   「我正是我頭痛的地方啊,如果有辦法改變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有公爵大人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希拉挺直了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向他鞠了躬,聽著希拉非常認真而不是客套地說出感謝話時,希美亞公爵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上當了。   「聽說大人以前是商人,我想問大人一件關於商業上的事。」   「咦?商業上的事?說說看!」儘管老謀深算,面對希拉突然的發問,希美亞公爵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就說我身上的這件外套吧!這件衣服您估計在市面可以賣多少錢?」   「這你可問對人了,我的爺爺就是賣服裝起家的,這件衣服質地不錯,嶄新的一件差不多值五個金幣吧!」   「如果胸口位置破了個大洞,那值多少錢?」   希美亞公爵笑道:「破了個大洞?衣服破了個洞就不能賣了,只能當抹布了。」   「那倒未必!」   希拉搖了搖頭,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她的鎮靜的表情就像一個心思縝密的外交家。   「那該怎麼辦?」   「衣服上破了個洞,如果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這個洞上,那這件衣服確實就報廢了。但是如果在破洞的地方繡一朵花,把破洞變成一朵花,大家看到是一朵花在這個位置上出現,那情況會是怎麼樣?」   老謀深算的公爵被問住了,他愣愣地盯著希拉看了一會兒,許久,他長歎一聲:「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拉小姐,你說的這朵花該繡成什麼樣子的?」   「現在大家都把目光盯在達秀殺死六萬友軍這件事上,可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達秀這麼做的結果是淹死了四十萬魔獸大軍!他們都疏忽了!」   「那又怎麼樣?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是如月公主,不是秀耐達伯爵至少對外宣傳是這樣,再說民眾注意到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好處啊!」   「我不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達秀是打敗魔獸聯軍的大功臣,我只是要讓他們思考!」   「思考?」   「思考?思考什麼?」   「從眾是大多數人的習慣,淹死了六萬人,有切膚之痛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只是跟風叫嚷,他們並沒有主動地去思考,只是人云亦云。淹死己方六萬人就可以拯救帝國於水火之中,這樣做值得嗎?只要所有人都主動地去思考這個關於人性的問題,我想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應該會有很大的改觀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美亞公爵欽佩地點著頭,「你是想讓公眾主動地思索,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件事!事情的對錯往往不是由事物本身決定的,而在於人們從什麼角度去看!」   「如果還能由此引發一場大的爭論,比如說讓學校裡的學生為這件事開一場辯論會,討論一下人命和勝利哪個更重要,情況不就更妙了!」   希美亞公爵笑道:「你說服我了,希拉小姐,卡瑪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我就放心多了。」   聽完了雪芝的敘述,我也同樣對希拉的睿智感到驚訝,但回想起她從前的種種表現對如月的看法,我說謊時從來都騙不了她,我又不禁釋然了。   我伏下身,胸口貼在希拉背上,含著她的耳珠小聲說道:「謝謝你,希拉,我還以為會因為這件事鄙視我呢……」「怎麼會呢?」   幾乎一直都不說話的希拉突然翻過身來,雙手順勢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是你的女人啊,我不幫你又誰來幫你呢?達秀,我愛你!」   她的雙眼中蘊含著柔情,在那一刻,我發現從前的希拉又回來了。   「你終於恢復正常了啊?我還以你不想理我了呢!」   下面的話我無法說下去,因為希拉雙唇已熱情地湊了上來,熱吻火辣辣地進行著。   「達秀,你興奮了!」   「那當然了,我的小乖乖這麼美麗這麼聰明,不興奮一定不是男人啊!」我一邊笑著一邊褪下希拉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的內褲,正準備提槍而上時,希拉卻托著我的小腹不讓我進入。   「還有芝芝呢,你別把她冷落了。」   希拉從我身下伸出右手,抓住了坐在邊上雪芝的手,雪芝正用稍含嫉妒的目光看著我們,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把她疏忽了。   「芝芝是個笨女孩,什麼都不會……」   雪芝低著頭,她有些自慚形穢,論美麗雪芝不如希拉羅莎,甚至比起成熟的倫蒂爾老師還要差了點,至於聰慧和希拉更是無法相比。   希拉從我懷裡掙脫出來,一把將雪芝抱在懷裡。   「不要這麼想啊,芝芝,因為有你,達秀才沒有後顧之憂啊!因為有了你,這個家才像個家啊!原來這裡亂得像個雜貨間,是你把這裡理成一個家的啊!」   「家?」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一家人嗎,我的好妹妹!」   「家?妹妹?」   「難道不是嗎?我們是好姐妹啊!」   希拉對著雪芝一笑,摟著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她的手和雪芝的手緊緊地抓在了一起,兩個人的臉蛋也貼在一起,親密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對親姐妹。   兩女溫馨地摟在一起,我卻在這時舉著堅挺的肉棒不識好歹地說了一句:   「是啊,希拉和雪芝是好姐妹,而我是她們共同的男人!」   「想得美啊!」   兩女同時叫出聲來,粉拳雨點般地落在我的頭上,就在我裝模作樣的呼痛聲中,我們三人像含苞欲放的鮮花一樣抱在了一起。   我和希拉都沒有穿衣服,身上還穿著睡衣的雪芝理所當然地成為我倆攻擊的目標,我把雪芝壓在床上剝去她身上的睡衣,而希拉則幫忙脫去雪芝的內褲。   剝光了雪芝的身上最後一件附著物之後,後面環住了她的小蠻腰,粗硬的肉莖貼著她的臀部,不停地﹛磨著,雙手配合著搓弄著她的鴿乳。而希拉也一反常態地從正面抱住雪芝,輕吐自己的香舌,在她的玉頸、耳根、小耳,點刺挑舔,時不時地和我親個小嘴。希拉今天的舉動仍然有異於往常,和其她女孩子和我群交對她來說並不是新鮮事,但像今天這麼主動,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希拉的變化令我驚異,我感覺得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在希拉的身上,否則她的舉止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雖然心存疑慮,但今晚我並不想深究,因為在這個時候追查是很敗興的事情。   雪芝被我倆聯手挑逗得迷迷糊糊,在我倆的前後夾攻下,她很快便舉手投降了。雪白的胴體上泛起絲絲的桃紅,一雙明眸早已濕潤迷離,一雙小手忍不住在自己的乳房上摸索著。得勢不饒人的我卻在這時將右手食指插入她狹小的陰戶中。   手指插入小穴,灼熱而潮濕的嫩肉彷彿有了生命,條件反射般地將我的手指緊緊纏繞起來,我的手指很快就被陰戶分泌的液體沾濕了。   我抓著雪芝的大腿將她抱起來坐在我的腿上,就當我正準備以坐姿劍及履至的時候,我覺得肉莖一熱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含住了,原來是希拉趁我的肉棒從雪芝的大腿間突出來的機會,用嘴吸住了我的肉棒。   「嗚!」   希拉的小嘴含著我的肉棒端頭,輕輕一吸,舒服得我叫出聲來。本已被我玩弄得意亂情迷的雪芝在這時突然清醒過來,她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把我推倒在床上。   希拉一邊用手和嘴套送著我的肉棒,一邊對我說道:「達秀,你明天會很辛苦的,今晚就讓我們倆來服侍你吧,你只要享受就行了。」   雪芝張大腿跨坐在我的身上,她伏下身,雪白的屁股就對著我的臉,和希拉一起用舌頭舔著我的肉棒。兩條濕熱的香舌纏繞著我的肉棒不停地打著轉,刺激得我不住地發出喘息。比起羅莎的淫浪放蕩,兩女的溫柔純情更讓我感動。為了不做一個只會享受的二世主,我用兩手分開雪芝的肉臀,抬起頭貼近陰部,用舌尖舔著腫脹陰唇。我的舌頭舔著肉芽時,雪芝的大腿一陣陣地抽動微動個不停。   「芝芝,你先來吧!」   「不啦,希拉,還是你來吧!你為達秀做得夠多的了,應該你先上。」   「還是你先來吧,芝芝,你的臉都紅了。」   兩女的對白要是別人聽了肯定覺得非常古怪,感覺上好像是她們在強姦我或者我成了某樣精美的禮品了。我本想用分身術,可是情義深重的二女硬是不讓我用,說我要好好休息不能浪費太多的體力真是的,幹這事本來就是很費體力的,用一下魔法也不見得省多少嘛。   兩女左推右托之下,我的肉棒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最後還是在一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羅莎在半睡不醒中說了一句「推什麼推啊,划拳不就解決了!」,這才解決了難題。   划拳的結果是希拉優先得到了享用我肉棒的權力,她跨坐在我的身上,身體一上一下,狹緊的肉穴吞吐著我的肉棒。對於雪芝,我也不想虧待了她,我讓她把屁股對著我的臉,伸長舌頭集中火力,鼻頭頂在她股縫處,用舌頭代替肉棒地攻擊著濕漉漉的肉芽。雖然這樣做呼吸有些困難且舌頭有些酸痛,卻也沒有冷落了雪芝。   「對不起,芝芝……噢……剛才不好意思,等下,等下……我就讓給你!」   「沒,沒關係啦……達秀的舌頭,舔得我……啊礙…我好舒服啦!」   姐妹般的深情,男女間癡癡的愛意,我們三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展開了激烈的交合,滋滋的水聲,劇烈的喘息聲,聲嘶力竭的叫床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達秀,別再舔了,我快飛了!」   「來了,快了……呀!」   意亂情迷中,隨著高潮的接近,騎在我身上的兩女竟禁不住抱在一起接起吻來,最後在兩女痛樂難分的嗚咽聲中,夾著我脖子的小腿一緊,希拉的身體也重重地向下一挫,伴隨兩女大聲的浪叫,我們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爆發了。   高潮過後,兩女一左一右躺在我的身體兩側,我們三人肢體交纏,緊摟在一起。   「芝芝,你的水好多啊,你瞧達秀的臉!」   「別說礙…很丟人啊!」   先前雪芝高潮時噴了大量的淫液在我的臉上,我的臉成了大花臉,現在兩女正用小香舌清理我臉上的穢物。我一邊用手撫摸著雪芝的身體,目光卻停留在希拉臉上。看著我的眼睛,希拉眼中閃過一絲淒涼,發現我的目光掃過之後,她迅速地在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   希拉是在強作歡顏,以她的性格在床上是不會有這麼放浪的舉動的,她有心事!   我感到有些說不出的心痛,希拉,你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令你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說,也沒有問,只是把抱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緊了緊,讓她的身體和我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起。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五章 勾心鬥角   第二天一大早,一輛馬車停在了我家門口,這是皇帝專程派來接我的,義父也在車上。   馬車雖然不是皇帝的御駕,但車子的裝飾也相當的豪華。用這麼隆重的方式接待我,當然不是為了表彰我大敗魔獸聯軍的功績,對此我也是心裡有數,今天早上和皇帝的見面,如果我處理不好,這輛車大概就成了送我上斷頭台的囚車了。   和諸女揮淚告別之後,我登上了馬車。義父的臉色很不好,看樣子昨晚他一直都沒有睡好。   馬車開了,我透過後窗看去,卻發現羅莎居然已難受得伏在希拉的肩上痛哭起來,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真是令人心酸啊,而雪芝則緊咬著嘴唇,努力地不哭出聲來。三女之中,只有希拉還算堅強,她一手握著羅莎的肩膀,舉起另一隻手向我告別。   「嗨,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們跟了我之後就沒有過過幾天的好日子!   該死的皇帝,我在外面為他拚死拚活,他卻這樣子對我!說到底,他和如月也只是把我當成一條狗而已!」   回想起來,真是認為自己很不值!如果現在卡尤拉再提起加入魔族的事,只要希拉她們同意,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   義父背著座椅,閉著雙目,慢慢悠悠地從口中吐幾句話來。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和愛人的生離死別了。達秀,你現在開始懂得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了吧,雖然遲了點,但還不算太晚。」   「說這些沒有用的話幹什麼,如果你真想安慰我,義父,那就告訴我你所看到的未來吧!」   「達秀,你是知道的,星見也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只能……」聽著義父有氣無力的聲音,想著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一股怨氣沖胸而出,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打斷義父的話。   「既然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那要你們這些星見有什麼用?義父,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一定已經看到一些東西了,告訴我,那是什麼?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皇帝將來會怎麼對我,我的下場又如何?我不想再做無用功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唾沫星子甚至濺到了義父臉上。車廂裡安靜了一會兒,義父悲傷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讓我感到有些心悸,這時我也感到有些後悔,我太無禮了。   「看來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你要是還是這個脾氣,這一關可真不好過啊!」   我連忙向義父道歉:「對不起,義父!」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這一次皇帝是不會殺你的!」   「不殺我?那他會怎麼處置我?那些貴族們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大概是要讓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   「其實我並沒有看到你的未來!」義父低下頭說道,「兩個月前,就在你出征後的第五天,我和九凝為了神龍王的事聯手占卜,結果……」「結果怎麼了?」   「占卜的結果是,要對付神龍王,必須有暗黑龍在場,陛下他需要你!」   「神龍王?」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帝國就開始為對付神龍王做準備了。所以說你這次真的是死罪可免,不過活罪估計是逃不了的,咦,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   剛才只顧和義父說話,我一直忽略了蘭絲的存在,現在突然看到她和義父在一起,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很不安的情緒義父從來不收徒弟,亦沒有傳人,最近他經常和蘭絲呆在一起,並把自己所學的一切都教給她。義父的身體是越來越差,而且突然想要找傳人了,難道,難道義父的他認為自己大限將至?   想到這,我心中一陣恐慌,一把抓住義父的右手。   「義父,你,你的身體……還好吧?」   義父看了我一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該來的總會來,命運的輪迴總是無法改變的,這些我早已看透。達秀,看著你逐漸地長大懂事,我對你父母的承諾總算也完成了。」   「義父……」   「下面你就要去見皇帝陛下了,這一關不好過。前幾天我為你的事向他求過情,可是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所以,下面的事情,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你都要忍!忍!忍!為了你的事,我已經寫信給波爾多的母親了,現在暫時還沒有收到回信,只要碧姬肯出面求情,一切就好辦多了!」   「碧姬阿姨?」   「是啊,是她,只要她肯出面幫你,陛下也要買她的面子。她離開風都已經十二年了吧,想當初……算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義父的目光平視前方,眼睛裡自然地流露出追憶的神情來。   到達皇宮之後,我與義父一起下了馬車,前往國會大廳。由於知道今天的早朝會有大事發生,那群貴族大臣們來得特別早,他們是來看我怎麼死的。這次水淹加裡斯,帝國內所有的權貴能得罪的我差不多都得罪遍了。我一路走得很順暢,正是所謂鬼神怕惡人,我這個惡魔走在路上,那些仇家見到我不經意間掃過的目光,竟也都本能地避開去,他們對「殺人如麻」的我是又恨又怕。   在國會大廳門口,宰相魯亞基公爵和格萊姆親王並肩而立,格萊姆親王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殺氣,而魯亞基公爵則對著我冷笑。看著這兩位昔日的「好朋友」,我心中大叫不妙。   「希拉說希美亞公爵答應幫我了,他現在在哪裡呢?」   我舉目四望,卻找不到這個帝國首富的影子。   「秀耐達哥哥!」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童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頭望去,竟是小公主如雲。   如雲公主一路小跑,蹦蹦跳跳的模樣象只快樂的小燕子,一下子衝到了我面前。   「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比起我周圍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大臣貴族們,小公主甜蜜的笑容簡直就是冬天裡的太陽,夏天的清風,面對著她,我鬱悶的心情也抒緩了一點。   「什麼事啊,小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我剛剛蹲下身子,小公主已乳燕投懷般地撲到了我懷裡,雙手親熱地勾到了我的脖子上。   「好誇張礙…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不過這樣做也太過分了點吧?」   好在小公主只是抱了我一下就鬆開了手,然後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她親熱的動作令我周圍那些大臣貴族們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   「哥哥說話不算數啊!」   「說話不算數?我什麼地方說話不算數了?」   「你上次答應過要帶我出去玩的,可是都半年了,你卻沒有做到,不是說話不算數嗎?」   「哥哥有事,很忙抽不開身。」   我這才想起來,我以前是答應過皇后要帶小公主出去遊玩的,不過當時我只是應付了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當時我是答應皇后而不是小公主的啊,她怎麼會這麼說呢,難道是皇后?   我瞧了瞧身邊表情不自然的一干大臣貴族們,又看了看如雲公主,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是皇后,原來是麗安娜皇后在幫我啊!」   如雲公主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國會大廳本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她突然出現在這裡,分明是皇后有意安排的,她是借小公主向那些控訴我的貴族大臣們發出資訊我是她的人。   「如果明天哥哥沒有被關起來的話,我就帶你出去玩!」   「關起來?哥哥做了錯事嗎?不然怎麼要關起來?我最怕被關起來了,很悶的!」   「或許比關起來還要糟呢?」   我知道對小女孩說這些話並不太合適,正挖空心思想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時,如月已出現在國會大廳門口。   「麗,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姐姐!你昨晚回來,也不來找我,想死我了。」   看到如月,小公主興奮異常地跑了過去,撲進如月懷裡,雙手攬住了她的腰,依戀無比地把頭貼在如月的小腹上。   趁著這個機會,義父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小公主對你的印象很不錯埃」   「是啊!義父,你說小公主在這出現是不是皇后安排的,小公主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啊?」   「沒錯,應該這樣吧,」   「嗨,想不到落難的時候居然還有人肯主動幫我,真是難得埃」「難得?那倒未必。」   「達秀!」義父舉起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把嘴貼近我的耳朵,小聲地說道:「達秀,這件事完了之後,你最好皇后那邊的人保持距離,包括那個希美亞公爵,別和他們走得太近!」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都不是善男信女,你是擔心哪一天他們的船要翻了的話,我也會被拖死吧?可是義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裡,如果不拉幫結派,找個靠山的話,恐怕會死得更快!」   義父苦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說的倒也沒錯,有這樣的認識,你真的是長大了,或許這就是成長的悲哀吧,過了這一關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過了這一關?」我目光投到小公主身上,如雲公主整個人倚在如月身上,正頑皮地朝我眨著眼睛,我也同樣對著她擠眉弄眼做出回應。看到我的回應後,小公主高興得對著我又做了個鬼臉,模樣可笑極了。看著我們倆「眉來眼去」,站在她身邊的如月公主面色如水,一點反應也沒有。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打算上皇后那條船!」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和皇后保持適當的距離就更重要了,我指什麼,你應當很清楚。」   「我知道這樣是與狼共舞,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寸的。」   我當然明白義父的意思,麗安娜皇后曾是父親的老情人,近四十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偏偏皇帝又是個同性戀,但給皇帝戴綠帽簡直是找死,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義父白了我一眼:「可憐的小公主,還未成年就成為大人利用的工具!達秀,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我非常地不喜歡!」   「沒辦法,義父!我只是個小人物,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啊!」   在國會大廳裡,我遇到了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的首富今天來得特別早。看見他時,他手裡拿著一份新的報紙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的身邊站著的那個面色灰暗的中年男子是漢謨拉比大法官,大法官的身材高大,腦門有點禿,身穿灰色的法官制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而在大廳裡的另一角,銀翼龍喬西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喬西的臉色有些蒼白,聽義父說,他的「龍眠」持續了一個多月,直到三天前才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不知從何時起,早朝時遲到已是奧拉皇帝的習慣了,在奧拉皇帝的特批下,專門在大廳的一角還專門設了一個放報紙的地方,給貴族大臣們等待皇帝時解悶用。   我朝希美亞公爵走過去,這時他突然輕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這一個月多報上儘是慘無人道喪心病狂這些說詞,今天總有點新玩意了!」   邊上的漢謨拉比法官問道:「怎麼了,看到什麼消息了?」   「還不是秀耐達伯爵的事,為了那六萬人,報紙上可真熱鬧啊!不過前段時間說來說去都是那種味道,今天總算有些新花樣了,有意思,辯論賽啊!咦?秀耐達伯爵,是你啊,報上正在談論你呢?」   希美亞公爵裝模作樣地把報紙遞給了我,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也擺出疑惑的樣子接過了報紙。   在報紙頭版的位置報道的是我昨晚返回風都的消息以及前方近日的戰況,剩下的部分則是在炒冷飯,談的又是我水淹三軍這件事。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報上不再像以前那般對這件事指責謾罵,而是搞了個類似辯論會的玩意,一方還是操持往常的口氣,說我這麼做是滅絕人性,慘無人道之類的話。另一方則是替我說話,討論犧牲這六萬人對於打敗魔獸聯軍的重要性,值不值得這麼做。   前一段時間由於鋪天蓋地都是罵我的話,看報紙的人都感到有些厭煩了,現在突然換了語氣,不禁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敵我雙方共百萬大軍聚集在戰場上廝殺,如果人類的將領以戰死六萬人的代價消滅了敵方四十萬大軍,那會被人們認為是了不起的豐功偉業,是名將,是天才。可是如果這六萬人是被這位將領命令執行斷後的任務,被幾十萬敵軍圍攻戰死,這位將領也不會受人們的指責,甚至還會被人們說成是英明決策,有壯士斷腕般的果斷。如果一個庸將打了大敗仗,他損失了四十萬大軍卻只消滅了六萬敵軍,他所受的指責最多也只是被人們罵作是飯桶、草包。   可是秀耐達伯爵呢?他打了大勝仗,可是大家卻不能容忍他用這種方法獲得勝利,原因只是他的手法卑劣了一點。可是要是他用『光明正大』的手法,像七年戰爭時的朱裡安、巴斯頓將軍那般,用戰死了十萬人,或者更多一倍二十萬人的代價消滅了四十萬敵軍,這又成了偉大的功績了!   人性真是奇妙的東西啊,!?   報紙上的話真是說中了我的心思,我看了看作者的名字,雅格麗?這不是比利亞叔叔女兒的名字嗎?這是她寫的?   「速度好快啊,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報上的口氣就開始發生變化了!這個帝國首富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感歎萬分地把報紙還給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首富半開玩笑地對我說道:   「秀耐達伯爵,這次你可是讓我損失慘重哦,我在加裡斯的投資全被你扔進水裡沖掉了!」   「實在對不起……」   我聽得一身冷汗,加裡斯是商業中心,帝國內有錢有勢的人幾乎都在那兒都有投資,這麼一淹我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   「算啦,那點損失算不了什麼,就當是投資失誤好了!如果加裡斯被魔獸聯軍攻下了,不一樣什麼都沒有了!淹得好,淹得好,至少沒有便宜了魔獸聯軍啊!」   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過你的麻煩可不小啊,這次事情弄得這麼大,可不好收場埃忍吧,慢慢地忍吧!忍著忍著,吃一點苦頭,事情也就過去了。」   「忍?」   希美亞公爵有意地把「忍」字的語氣加重了,他在暗示我,看到我這次真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六章 銀月之眼   這次以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控告我,罪名有兩條,一條自然是加裡斯城一役我故意淹死六萬友軍的事,三天前他們收到了前方貴族的來信,我的頭上又多了一條罪狀——和魔族勾結。   龍戰士與魔族勾結,這個罪名非同小可,一旦傳出去,對帝國的震動絕不亞於所羅門要塞失守,所以奧拉皇帝嚴令群臣禁口,此事僅有帝國的高層官員知曉。   後來我才知道,若不是如月保我,事先派出信使給皇帝,在我踏進風都城的大門時馬上就會被戴上鐐銬投入大牢。而至於如何處置我,早在我回風都之前,來自各方面無形的手就一直在背後悄悄運作著。就在昨晚我與諸女纏綿的那個晚上,可以操縱我命運的幾位重要人物就一直忙個不停。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奧拉皇帝仍然比正常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才上朝。國會大廳中央,我單膝跪在地上,像接受審判的犯人般,等待著奧拉皇帝的查問。   「秀耐達伯爵,我把你從前線緊急召喚回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一點我心裡有數!詳情我都告訴公主了,一切由陛下處置!」   皇帝坐在他的龍座上,右手手肘靠著扶手,手指按在右邊的太陽穴上,歪著腦袋,懶洋洋地看著我。儘管只是這麼不經意地坐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十餘米,可是跪在地上的我仍然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的壓力,雖然肩上並無一物,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像背負著一座大山,連說話呼吸都變得費勁無比。   如果說龍戰士在完成第七次褪變前的力量還只是人間的力量的話,那麼當他們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力量已完全超越了凡人境界,逐漸接近神的力量。儘管奧拉皇帝是有史以來最沒出息的三頭黃金龍,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壓力,在我遭遇過的眾多強者中也只有路西法和那個人妖天使可以勝過他。   「你的事情,昨晚公主都向我說過了。加裡斯城的事,你身在前線,這樣處置,雖然殘忍了一點,倒也無可指摘。今早的風都時報我剛看過了,那篇替你說好話的文章說得倒也沒錯,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敵軍,很值得了!格萊姆親王,這件事你就不必再做文章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我水淹加裡斯這件事就這麼輕輕地被掩過去了,容易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頭上掛著昏庸無能四個字的奧拉皇帝其實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般無能。同性戀這個不良嗜好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用帶色的眼鏡去看他,看來大家都錯了,畢竟他是雷茲的後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埃就在我感到肩頭的壓力輕鬆了一些的時候,皇帝口風一變,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水淹加裡斯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派人扣壓信使,瞞報前方的軍情,這就非常地惡劣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感到身上的壓力突然加重了幾倍,我原本是單膝著地,竟也被這股壓力逼得變成雙膝跪下,雙手還要撐在地上才能勉強支撐得住身體。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我的心頭,我咬緊牙關,純粹以肉體的力量去對抗這股來自精神的壓力。按在地上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我感到自己的骨頭彷彿就要被壓碎了。   我連運勁抵抗這股壓力都不敢,因為我稍一運用龍力,外界的壓力就成倍地增加,似乎只要動一根手指,身體就會被這股壓力擠得粉碎。   偌大的一個會議廳裡落針可聞,只有奧拉皇帝的聲音還在會議廳裡迴響,所有人都被皇帝身上散發出的威嚴逼得透不氣來。   「你不要辯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打了勝仗,這件事我也可以暫緩不究,但還有一件事,那就相當的嚴重了!有人控告你和魔族公主卡尤拉勾結,你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四翼暗黑龍變身,到底是從何而來,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事實的真相,我已經向如月公主解釋過了,完全是……」「夠了,你的解釋我已經知道了,不必說出來!若不是這樣,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說話嗎?」   奧拉皇帝一口打斷我的話,他似乎並不想我當眾說出路西法的事,我惟唯有老實閉嘴。   「你的解釋並不能讓人滿意,很多地方都經不起推敲啊!」   皇帝的口氣雖然緩和了一點,加在我身上的壓力也輕了許多,可是我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光靠我的一面之辭並不能讓皇帝信服。我偷眼瞧了瞧周圍,義父和希美亞公爵也是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這件事情他們實在是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奧拉皇帝的男人魯亞基公爵從邊上走出來,尖聲尖氣地說道:   「陛下,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相勾結,此事非同小可,光靠某一方的一面之辭都是不夠的,必須要用確切的證據才行。」   聽著人妖宰相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心中暗暗叫苦。   「證據?魔族的公主讓她逃掉了,無法當面對比!不過秀耐達家族為帝國效命三百年,連續七代的暗黑龍一直忠心耿耿地為帝國效命,這次他又殺死了數十萬魔獸大軍,說他和魔族勾結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想必是敵人惡意的誣陷吧。」   雖然奧拉皇帝句句都是在為我辯解,可是我卻知道情況絕對不是表面看來那麼簡單,一定有重大的陰謀隱藏在裡面。   像事先編排好似的,魯亞基公爵侃侃說道:「德裡奧伯爵指控秀耐達伯爵與和魔族公主勾結,主要的證據就是他變為兩對的龍翼。而那個死了的魔族皇帝臨死前說在秀耐達伯爵身上感受到了魔族公主的氣息,魔族皇帝的話可以作為我們判斷的依據!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秀耐達大人的體內就擁有魔族公主的力量。」   奧拉皇帝配合地問道:「那又怎麼樣,又不能把魔族的暗黑龍抓來比較。」   「那沒關係,只要找一個和魔族公主交過手的人,由他來測試一下秀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憑著記憶比較一下,一切疑點不是都解決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心中大駭。   「此事說易行難,兩邊都是暗黑龍,力量很接近,萬一錯了那可就冤枉好人了。」   「所以這個測試的人絕不能隨意啊!」   「聽你的口氣,你的心中好像有合適的人選了。」   「是的,陛下。我心中的人選是……」魯亞基公爵拖長了語調,他慢慢地轉動著身子,目光在大廳內掃過,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接著迅速地挪開,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抬起右手對著喬西一指,「我的人選就是他,銀翼龍的傳人,哈爾格特伯爵!」   奧拉皇帝同意道:「喬西?很好,你選的人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昨天我問過喬西爵士了,他在所羅門要塞時曾和魔族的暗黑龍交過手,很熟悉她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銀翼龍的特色技是銀月之眼,這招魔法的用處恰好是用來分析他人的力量特性的,由他來判定是再合適不過了!」   奧拉皇帝坐正了身體,大聲命令道:「哈爾格特伯爵!」   站在一邊默不做聲的喬西立刻出列,跪拜在我身邊。   「哈爾格特伯爵,你的特色技銀月之眼可以將對手的力量分析得清清楚楚,魔族的暗黑龍你已交過手了,她的力量特點你應當非常瞭解?」   「是的,陛下,從所羅門要塞到潘傑爾谷地,我曾和魔族的公主卡尤拉三度交手,我小腹上的創傷還是她留下的。」   「她的力量你也親身體驗過了,那太好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向來以正直公正備受帝國人民的尊敬,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勾結,就由你來判定,你的結論沒有人會不相信的。」   「天啊!」   我心中一陣慘叫,光明屬性的力量對異常變化的感覺最靈敏,銀翼龍的特色技銀月之眼雖然不是傷害性的魔法,卻是一種可以顯示對手力量性質的探測魔法,我的弱點,我的身體情況,我的龍力特性,在銀月之眼的探測下都一清二楚。   斯羅只是一個照面就認定我和卡尤拉龍力合一的事,而在這方面的能力比他強十倍的喬西面前,我根本是無所遁形。我和銀翼龍又沒有什麼交情,他只要對皇帝說出真相,我的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喬西面前,身體則處於四翼暗黑龍形態。當我的身後的四翼在眾大臣面前亮出來的時候,國會大廳裡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波動。由他們的反應我已感覺得到,我身體的變化對帝國的影響是何其的巨大。變身的一瞬間,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奧拉皇帝的目光,當我的四翼亮出來的時候,皇帝的眼眶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喬西現在已處於龍戰士形態,他伸出右手對著我,五指齊張,他的雙眸已化為亮銀色,閃閃發光,這是銀月之眼全力施為的表現。我的心中湧起一種赤裸裸的感覺,在銀翼龍的銀月之眼面前,身體裡的什麼秘密都掩藏不祝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停留在喬西身上,就等他做出結論了。比起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的眾人,我已絕望得快要崩潰了。我心裡甚至開始盤算,一旦喬西說出真相,我當如何是好?是立刻發難殺出皇宮逃之夭夭,還是坐以待斃等著皇帝的處罰,或者是跪下磕頭求饒。   在邊上,義父已緊張得發起抖來,和卡尤拉勾結的事,這一路上我已悄悄地告訴他了,九凝的傳人蘭絲也表現得相當緊張,右手抓著胸襟,手指因為用力過度都發白了。兩位一心害我的奸鬼臉上則掛滿了得意的奸笑。至於如月公主,她毫無表情地站在奧拉皇帝右側,即將發生的事情她彷彿一點也不在意。   喬西眼中的銀芒漸漸散去,恢復了原有的色彩,銀月之眼已將我的身體全面地掃瞄了一遍,該做出結論了。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耳朵裡迴響著激烈的心跳聲。我現在開始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答應卡尤拉的提議呢,加入魔族,有大魔神路西法做後台,在那兒至少也可以混得不錯吧,總比現在這般任人宰割要好得多。   「怎麼樣了,情況如何?」   奧拉皇帝溫和地問道,在這個決定我命運的關鍵時刻,皇帝的語氣變得平和異常,甚至連加我身上的那股精神壓力也撤消了。我很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只要我想反抗,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在我發難的一瞬間將我制住,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喬西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奧拉皇帝,然後他恭恭敬敬地跪下。   「我剛將秀耐達伯爵的身體探查過一遍了,他腦部的龍之魄過度膨脹,有超負荷運用的跡象,這是因為一年前他強行使用神龍變,對龍之魄造成了傷害。此外,在他的腦部,有一道光明屬性的力量也在影響著他的龍之魄,這股力量很奇怪,居然是比我們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量!」   喬西說的一點都沒錯,我身體的秘密,在銀月之眼面前全都一覽無遺。   「比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量,是神之契約吧,半年前我就知道了,這個你就不必在意了。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力量和魔族公主有聯繫嗎?」   「沒有!」   喬西回答得很乾脆,斬釘截鐵,不帶半點猶豫。   「哦,沒有聯繫?」   「是的!他們兩人由於都是暗黑龍,所以龍力的性質相當接近,在一般人看來,二者間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很容易產生誤會。但我用銀月之眼一分析,差異就明顯地表現出來了。」   「哦,什麼差距?」   聽到喬西的答案,格萊姆親王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兇惡地插口道。眼看就可以整死我了,喬西的話卻令他功虧一簣,現在的他非常惱火。   「差距?對不起,由於他們都是暗黑龍,又同屬黑暗系,雙方的龍力本來就很相似,二者間的差別並不像冰和火那般明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你說得太抽像了,舉個例子吧,我聽不懂啊!」   一直強作鎮定的魯亞基公爵也忍不住插口道。   兩張大小一樣的白紙間的區別,我們只能從他們的白度和光澤度去比較其中的差距,否則是分辨不出來的。秀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和魔族公主卡尤拉的龍力並不相同,我只是照事實說話而已。「喬西是在幫我,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已經知道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的事了,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他才當著皇帝的面說了假話。   「夠了,既然銀翼龍都說不一樣,那麼秀耐達伯爵和魔族公主勾結的事應當只是青牙龍臨死前惡毒的誣蔑,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奧拉皇帝的結論令所有人都不再開口,我也如釋重負般地吁出一口長氣。殺頭的大罪,總矇混過關了……但事情還沒完……「不過秀耐達伯爵,這次你扣壓信使,如此欺上的行為,如果我不追究的話,豈能服眾?」   我連忙跪下請罪,懇請皇帝處罰。   「而且在加裡斯和潘傑爾谷地,你的指揮也有許多失誤或失職的地方,這一點我想你也應當心裡有數!不過,我不想用個人主觀的臆斷來評判你這兩個月來的行為,所以我決定派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拉比法官三人組成一個審查委員會,重新評判一下你在這次戰爭中的作為。」   我的媽呀,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這兩個人可都是我的大仇家啊,天…   「為了便於審查,你的住處我會命人替你安排好的。今晚你就住在那兒,不必回去了!審查從明天早上開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七章 活罪難逃   「這就是我的住處嗎?感覺和監獄沒有什麼兩樣啊!」   奧拉皇帝連我回家和諸女道個別都不讓,我只能托義父幫我向家中諸女道個平安。朝會完了之後,我被直接送到了住所,和外邊的世界隔離開來。皇帝給我安排的住處是皇宮裡一間偏僻的小房間。房間小得可憐,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氣窗沒有窗戶,又悶又熱。狹小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後就再沒有活動的空間了,幾乎和囚室沒什麼兩樣。   看著被刷得雪白的牆壁,不安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大概就是皇帝要讓我享受的活罪吧。   「秀耐達伯爵,根據前方的報告,在潘傑爾谷地,殲滅雄鷹騎兵團後的第五天,你曾離開軍隊,失蹤了近一天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我去前方偵察敵情了!」   「偵察敵情?你是最高指揮官,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而且你離開軍隊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吧,很耐人尋味啊!」   「耐人尋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去見那位魔族的公主了?你水淹加裡斯的時候,魔族的第七軍團居然能安然無恙地躲過這一劫,你不覺得其中有些聯繫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帝陛下都說這是魔族皇帝子虛烏有的誣蔑了,你們怎麼又來這一套了?」   「那請你解釋一下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偵察也不必用一整天的時間吧?」   「笑話,誰說偵察不要用一天的時間呢?你們會不會打仗啊?將領不親臨前線,只是坐在家裡聽手下的報告,這樣就可以打勝仗,大概也只有諸位這樣的天才才可以做到的吧?我沒有你們這麼聰明,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秀耐達伯爵,請你冷靜點,你現在是隔離審查期,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調查事實真相!」   連著幾天,每天早上和我下午,我都會被帶到專門的房間裡,接受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拉比大法官的反覆盤問。這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仇家,他們很精明地把握住了這個可以報復我,折磨我的機會。   他們反反覆覆地盤問我幾個相同的問題,無非就是想從中找到我勾結魔族的證據,好致我於死地。   「殲滅魔族的皇家近衛軍那一役,戰前你又失蹤了一個多小時,那段時間你又去了哪裡?」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去探查敵方的軍情了!這也好指責嗎?」   「那張敵軍分佈圖,好像不是你畫的啊?」   「地圖?只是一張草圖而已,誰說我不是我畫的,有證據嗎?」   「證據……」   「當晚你率部隊穿過第七軍團和近衛軍團的中間地帶時,居然那麼順利,很讓人不可思議啊,那種情況……」「難道中了埋伏,被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打了敗仗,就可以證明我和魔族沒有勾結了?打勝了反而是與魔族勾結?這是什麼話?」   ……   不得不承認,這些帝國的蛆蟲有時候還是很精明的,我和卡尤拉的兩次私會,和她達成的秘密協定,他們都能從我軍事指揮中的變化找到疑慮的地方加以查問。   幸運的是,儘管他們一心想害我,手頭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我現在非常地感激奧維馬斯的提醒,那張地圖是我通敵的惟一證據,不過已經被我毀掉了。   抓不到我的把柄,這三人只好反反覆覆地詢問我這幾個相同的問題,就算整不死我,這種居高臨下用審問犯人般的口氣和我說話,也一樣可以讓他們享受到報復的快感:悶熱的小房間裡,我坐在一張簡陋的小板凳上,凳子的四條腿還高低不齊,坐著非常的難受。他們還特意在房間裡點了一盞光線極亮的魔法燈,強烈的白光照得我雙眼金星閃爍,汗流全身。要知道現在是八月,天氣炎熱異常,在那密不透風的小屋裡坐上一小會兒,立刻就汗流浹背。而「詢問」我的三位「大人」則是呆在緊挨著這裡的另外一間寬敞涼爽的大房間裡,喝著冰鎮的冷飲,又有專人為他們驅散炎熱,美滋滋地享受著折磨我的樂趣。   沒完沒了的審訊,反反覆覆地盤問,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問題,雖然沒有受刑,但這卻比受刑還要難受。我的伙食也是異常的糟糕,不是鹹得可以把人變成醃肉乾,就淡得沒放一粒鹽。最可恨的是,當我汗淋淋地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們竟不讓我馬上洗澡,我一天只有一次洗澡的機會,但時間被定在午夜,我必須穿著臭哄哄的衣服一直等上十個小時才有清潔的機會。   這樣的折磨整整持續了十天,魯亞基公爵三人似乎也玩膩了,他們不再審訊我。從那天起,我就一直被軟禁在那間小房間裡。白天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即使施放魔法隔絕熱氣,小屋裡仍然熱像個蒸籠。除非接受盤問和規定的洗澡時間外,沒有皇帝的命令,我是不能踏出這間小屋半步的,否則格殺勿論。至於大小便問題,他們還算有點人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用了十幾年的木製老馬桶,替我解決了出恭的難題,不過老馬桶的香味濃得連蚊子都能熏死。   粗劣的伙食,悶熱的房間,馬桶的惡臭,這些我都可以忍受,然而我最大的對手卻是無聊與寂寞。每天面對著四面白牆傻坐著,沒有人來看我,也沒有人和我說話,因為就連給我送飯的老頭也是一個又老又醜的啞巴。被關了十幾天後,我又開始懷念被魯亞基公爵三人盤問的幸福日子了,至少那時候還有人和我說話解悶。   我和外界的聯繫也被切斷了,我現在被軟禁起來,義父的身體怎麼了,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前方的戰局如何了,這些我一概不知。我強烈地懷念著家中的女人,可是每天卻只能面對著四面牆壁發呆,惟有用逆鱗在牆上刻畫塗抹來排遣心中的寂寞無聊。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整整四十顆星星,我已經在這兒呆了整整四十天了,這樣的日子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啊!」   數著刻在牆壁上的五角星,我才意識到自己已被關了整整四十天了。我面對著被劃得一塌糊塗的牆壁,慢慢地用逆鱗刮著臉上剛長出來的鬍子。雖然被關了四十天,我的模樣還沒有變成野人,因為整理個人內務也是使人不再空虛的一種好方法。在床角的位置,我欣喜萬分地發現了一個螞蟻窩,白天沒事的時候,我天天拿吃剩的飯菜喂螞蟻,它們是我這段軟禁日子裡唯一的夥伴。   在這樣的環境下,重新修煉家傳的武藝是我惟一的選擇。若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我早就瘋掉了。   刮完鬍子後,我坐在床,握著逆鱗,按照先祖留下的記憶修煉那招傳說中完美的守招天缺。   我的左手握著逆鱗在空氣中畫著圈,逆鱗在我的手中痛苦地嗚咽著,使出天缺時那種怪異的龍氣運用方式令它難受異常。眼看這個圓就要功成圓滿,噹的一聲,已軟得沒有一絲力氣的左手再也持不住寶劍,逆鱗從我的掌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今天是第五次了吧,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根本就是折磨人的把戲啊!」   我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床上,氣喘個不停,身體虛脫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已經不知多少回了,每次練到這裡,逆鱗都從手中掉下來。練了二十多天了,這招所謂完美的守招,我始終找不到半點頭緒。   無論魔法還是劍招,在出手時都需不斷加強力量,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先祖卡魯茲所創的這招天缺,在力量運用方面卻正好相反:揮劍的過程中需將自身的力量不斷地減弱,就在逆鱗畫出的圓即將圓滿的一瞬間,體內的力量恰好完全減弱至零點,是不留半點力量的零點,然後在一片虛無之中創造出新的力量。   說是說得好聽,可是當圓即將畫完時,體內的力量已減弱到接近無的時候,我的身體已虛弱得連劍都握不住,逆鱗立刻從我的手中掉到地上,更不要說是什麼創造出新的力量了。   「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出招的時候,要把自己體內的力量完全散去,什麼東西啊!卡魯茲先祖,我知道你很悲傷很痛苦,但想自殺的話就直接抹脖子好了,也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吧?」   先祖卡魯茲雖然創出了這一招,可是他只留下了修煉的方法,卻沒有傳給子孫半點修煉的心得,一切只能靠後人自己去摸索。歷代的暗黑龍都曾修煉過這一招,但他們的情況都與我相同:出招時由於把力量全部散去,弄得體內龍力盡散,新的力量沒有創造出來,自己卻先全身脫力累趴在地上。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失敗潰散的龍力這才慢慢地在身體裡重新聚集起來。   「義父說過,天缺是至情至愛的招式,或許我所缺少的,就叔叔所說的精神力量吧,這一招缺少精神的力量,所以才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我拾起落在地上的逆鱗,藉著燈光照了照,逆鱗身上的那道裂痕依然清晰可見,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安達。   「嗨,都這麼久了,快一年了吧。想不到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之後,逆鱗上的傷痕仍然不能修復!天缺代表了先祖心中永遠的痛,那安達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缺憾吧……」回憶著失去的至愛,我的呼吸突然莫名其妙地急促起來,一種難言的悸動騷擾著我的心,那是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當初希拉被高裡綁架時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怎麼了,怎麼我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心靈感應嗎?我好像覺得生命中有個很重要的人,正要離我而去,他在呼喚我……」「這種感覺和上次希拉的感覺不一樣,難道,難道這個人是……義父?」   「義父,一定是義父!我被關起來的時候,義父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這四十天來他一定為我操碎了心,所以病情突然惡化了!義父,我要去看他!」   薄薄的一扇木門並不能擋住我的去路,我一記重拳就轟碎了木門,真正能阻攔我的人是守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我被軟禁的屋子位於皇宮西南側偏僻的一角,一個荒廢的園子裡孤零零的一間小屋,邊上有口水井,就算是我洗澡的地方。為了防止有人通過空中或其他方法潛入皇宮,整座皇宮都被強大的魔法結界保護著,飛行能力在這兒嚴重受阻,只要身體離地超過五米,所受的重力就會成倍地翻升,根本就無法飛起來。   我踏出房門走了不到三步遠,負責監視我的鳳就攔在了的我面前。   「秀耐達伯爵,皇帝陛下有命,無他的旨意你不得隨意離開房門,否則殺無赦!請您快點退回去吧!」   「不行,義父在等我,我要去看他!」   就在說話的功夫,我的身邊已落下了五位幻像騎士,加上鳳正好六人,將我圍在中央。這六個幻像騎士分別戴著鷹、鳳、龜、蛇、狼、熊六種印記的面具,面具上的標誌就是他們的名字代號。   由於有父親的記憶,我對年紀最長的鳳並不陌生,鳳是半精靈,武器是柄長刀,刀名炎牙,屬性為火。雖然變身形態是半精靈,但鳳的身材很高大,這樣的對手非常的難纏,因為他的體內也混有獸人的血統。當年雷茲。法比爾就是半精靈和半獸人的混血兒,同時具有獸人和精靈血統的新人類,甚至被智賢者稱作是最完美的新人類。   熊和狼都是半獸人,一個是熊人變身,另一個狼人變身,二人皆以拳腳為武器。蛇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龜是個手持鐵棍的巨漢,屬性為土;而鷹和我一樣,他也是擁有墮落天使變身能力的魔族人類混血兒。   幻像騎士被認為是人類中除龍戰士外最強的戰士,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人是鳳,就算單打獨鬥他也不會輸我多少,六個打一個,硬拚的話我的勝算實在是少得可憐。   「這是陛下的命令!請原諒!」   幻像騎士眼中沒有人情可言,他們只為皇帝效忠,多說無益,惟有動手一途。   我隨即變身,手中的長劍一抖,感受到我心中怨氣的逆鱗憤怒地鳴叫了起來,劍身表面迅速地籠罩上一層黑色的霧氣。   「不放行嗎?」   「對不起!」   「那麼,你們通通給我去死吧!」   四十天來遭受種種不公平的待遇,受盡無數侮辱,加上自從安達死後就一直鬱結在我的心中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體內的力量從未像今天這般充沛過,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雙腳一動,就已鬼魅般地閃到鳳的面前,一劍攻向鳳。我的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難以相信,如果說我過去的速度象流星,這次就可說是閃電,這一劍是我有生以來刺出的最快的一劍。   閃電般的一擊,一掠而過,直取他的咽喉,速度與威力遠遠地超過了我平時的水準,鳳早有防備,卻因為對我的實力判斷失誤,招架這一劍已慢了小半拍。   吱!   炎牙雖然架住了逆鱗,卻慢了一點,無法將這必殺的一劍完全挑開。逆鱗的劍刃摩擦著炎牙的刀刃,帶著刺耳的聲音刺向鳳的咽喉。   儘管有些措手不及,但身為皇帝身邊的最強的幻像騎士,他的經驗和實力同樣不可小覷,生死關頭,鳳把脖子一歪,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我這一劍,但脖子仍然被劍風帶了一下,刮破了一點皮,濺出了一串血珠。   人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我正想將逆鱗順勢橫抹,割掉鳳的腦袋,鳳卻把握住了逆鱗由刺變成抹,力量最弱的一瞬間,全力一推,炎牙擠著逆鱗,把逆鱗推得了盪開去。   「好厲害的幻像騎士啊!」   想不到我超水平的一劍,在這麼有利的情況下,仍然被鳳從劣勢中扭轉了過來,原想從鳳這兒突圍而出的計劃落空。如果我繼續攻擊,佔了先手的我可以在數十招內解決掉鳳,可惜我的對手不止一個,鷹的槍,龜的棍、熊和狼的拳腳立刻就狂風暴雨般地向我攻來。   和幻像騎士做對手,一對一,我必勝;以一敵二,我仍然可保不敗;一對三的話我只有突圍逃命的份了。若是以一敵四,那只有求老天開眼,讓我能像對付鳳的第一劍那般,令我超水平發揮,或許有可能逃得一命。   攻向鳳的第一劍是我無意中使出來的,正如哥裡德爾所說的那樣,是以心靈深處的怨恨發出的,超越自身極限的一劍,所以才能一招輕創實力與我相差無幾的鳳。精神的力量最難把握操縱,攻出這一劍後,我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力量又回到了平時的水準。   四個幻像騎士中,熊的重拳殺傷力最大,狼速度如風,龜防禦力超強,而鷹則武功最全面,這樣的對手四人合力,我一下子就處在了下風。   不過他們四人想要打敗我也是要費一番手腳的。經歷了這四十天精神到肉體上的變相折磨,積聚在我心中的怨恨令我的反應速度和判斷力都比平時提高了不少。熊的拳頭很重,下盤卻稍欠靈活,狼身形如風,殺傷力卻最差,龜的防禦力最強,所以攻少守多,鷹很全面,卻全面得沒有特點。   我清楚地把握住了四個幻像騎士的特點,間不容髮間,我對熊拼速度,對狼比力量,對龜以虛招為主,對鷹則以攻對攻,以快打快。打了數十招後,我在不利的情況下竟拼了個平手,身體沒受半點傷害。這種激烈的近身肉搏戰,完全是力量的對決,生死在一瞬間,除非像小克裡斯汀那般擁有無想轉生的特色技,否則根本沒有精力發出魔法。   挨了我一劍,鳳的脖子流了一點血,雖然創口極淺,不過殷紅的血液在銀色的外袍上卻留下了鮮艷的痕跡。   「秀耐達伯爵,我們並不想傷害你!退回去吧!」   鳳絲毫沒有因為我刺傷了他而憤怒,也並沒有插手,如果加上他,我早就落敗了。圍攻我的四個幻像騎士也相應地減輕了出手的力道和速度,讓我有精力分心去和他答話。   「不行,我和義父情同父子,義父病了,他在呼喚我,我必須去見他!鳳,放我走吧,見過他後我馬上回來!」   說話間我擋了熊的一記重拳,避過了狼的兩記快腿,最後又和鷹拼了兩下,幻像騎士們的攻擊頻率雖然下降了,但卻配合得很默契,讓我找不到間隙脫身逃走。   「西斯菲爾德老師確實是病了,我也很想放你走啊,可是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而且今天陛下剛剛去看望他了。我很同情你,但皇命不可違,你還是忍忍吧!」   「不行!」   「那就對不住了!不要傷他!」   話音一落,站在鳳身邊的蛇就擎出大弓,弓箭上弦,貫注了封龍之力的黃金箭對準了激戰中的我,這支箭沒有箭頭,箭頭已被蛇取掉了。   箭沒有射出,可是來自他那邊的威脅立刻就分去了我一大半的精力,間不容髮必須專心一致才能做到,無法使出這一招,圍攻我幻像騎士還沒有加重力量,我卻已招架得手忙腳亂。   「住手!」   一聲厲喝由附近傳來,緊接著是一股莫名的壓力,打鬥中的我們五人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一旁窺視。正隨時準備從外部對我們發動攻擊,這股壓力竟逼得我們同時停下手來全力防備。   「公主!」   來人正是如月公主,她站在周邊,僅僅利用體內皇者的氣勢,就令我們精神上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正要出手攻擊,五人同時住手。   「讓他走吧,鳳!」   「可是公主……」   「一切責任由我承擔!父皇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好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八章 一切成風   「若不是我跟著你,只怕你在見到你的義父前就被砍成碎片了。」   兩邊的建築在不停地後退著,我和如月並肩而行,飛快地穿梭在風都的街道上。離開皇宮前,我總共受到了三撥人馬的阻攔,若不是有如月跟在身邊,根本就無法從皇宮裡殺出來。   如月幫了我一把,但我對她並不是很感激,我被關了四十天,她連看也不來看我,義父突然病情加重,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她也沒有通知我。直到我與幻像騎士大打出手,她才冒出來充好人。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   「既然不相信我,懷疑我,那就殺了我吧!若不是你們硬生生地破壞我的生活,我現在和安達應當很幸福的!現在,因為你們,我生命中又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又即將離我而去了!」   「……」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請你的父皇免掉我的一切職務,讓我能夠陪著我所愛的女人,平靜地度過下半輩子。」   我強忍著惡語相向的衝動,把心中的話向如月說個清楚,立了無數大功卻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我對帝國早已心灰意冷。   如月沒有回答,她只是低著頭,默默地沈思著。   越接近蒼龍學院,不安的心靈感應就越是強烈。學院已近在眼前了,我已看到了蒼龍閣在夜幕下的陰影。就在我距學校的大門還有百步遠的距離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如海嘯般地從面前直壓過來,竟逼得高速向前飛行的我急剎車般地停了下來。   由於沖得太快,我的身體多前進了一步才停了下來,但就是這一步,一股森寒無比的寒意就籠罩著全身,我只覺得好像被幾十把刀劍扎中全身的要害一般,渾身上下劇痛無比,痛駭之下我像觸電般地往後飛退。   那種被重創的感覺還不放過我,無形的殺氣化作利刃緊逼而至,迫得我又向後退了十幾步,運足全身的力量,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我放眼望去,在蒼龍學院的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邊上正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人類中的最強者,風之帝國的權力之巔奧拉皇帝,在他的周圍還環繞著六位身穿銀衣的幻像騎士。   「陛下!」   我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退了這麼遠的距離,但皇帝身上散出來的壓迫感與危機感仍然時刻侵蝕著我的神經,逼得我不敢輕舉妄動。我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因為我覺得只要自己的身體一動,四面的空氣壓力立刻就會將我撕成碎片。   「父皇,是我放他出來的。」   「哼,是嗎?」   皇帝冷哼了一句,我身上的壓力又是一沈,他正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去看你的義父吧,秀耐達伯爵,今天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皇帝踏上馬車,在幻像騎士的簇擁下離去,馬車走了很遠之後,那股壓力方才漸漸地消失。   「龍戰士第七次變身後的力量,居然是這麼的強啊!」   馬車走遠了之後,我方才從地上了爬起來,後背的衣服已完全濕透了。   義父並不住在家裡,蒼龍閣頂樓的燈光亮著,隱隱可見幾個人影,義父就在那兒。   我非常地惱火,生了病的人是不能吹冷風的。義父現在沒有呆在溫暖的家中,卻在涼風不斷的蒼龍閣頂,很明顯這是因為奧拉皇帝的緣故。一定是奧拉皇帝逼著他觀星測天象,雖然星象學我一無知,但有一點我卻很清楚,星見們越接近死亡,他們預見未來的能力就越強。義父病重,皇帝卻在這個時候逼著他觀星探察天象,簡直沒有人性到了極點。   心急如焚的我也不走樓梯了,直接借助飛行的能力落在蒼龍閣頂樓上,越過圍欄後,我幾個箭步闖入屋內。   「義父!我回來了!」   屋內,義父臉色蒼白,雙閉微閉,軟綿綿地靠在蒼龍閣樓頂的那張小床上,希拉、羅莎和雪芝三人圍在他身邊,雪芝手中端著藥罐,希拉正給他餵藥。令我驚奇的是,九凝的徒弟蘭絲也立在一旁。諸女都面帶淒色,眼裡都含著淚花,義父快不行了。   我跪在義父床前,緊握著他的手。   感到我的體溫,義父慢慢地睜開眼睛。   「達秀,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義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老是讓你操心!」   「傻孩子,怎麼這麼說,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成人,我是高興才對啊!」   義父對著我勉強擠出個微笑,他的身體非常地糟糕,虛弱得讓我感到害怕。   「不要難過,達秀,洩露天機的星見能這麼死去,也是一種善終啊!」   邊上傳來低聲的抽泣,是雪芝和羅莎在一邊低聲哭泣,只站在我身邊的蘭絲面不改色,這一切在她看彷彿是很自然的事。至於如月,她並沒有進來,而是站在蒼龍閣的塔頂,或許她是覺得心中有愧吧。   「哭什麼哭啊,蘭絲的年紀比你們小,她就比你們堅強多了。」   義父費力地舉起右掌,骨瘦如柴的手指愛憐地撫摸著我的臉。   「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將來嗎,這個時候再不問我,可就沒有機會了。」   「義父,你都這樣了,就算我不是好孩子,再不懂事,但還不至於象某人那般沒有人性吧。」   我的話是說給外頭的如月聽的,雖然在外面吹冷風,但以她的力量,絕對聽得見我們的交談。   「你的臭脾氣一定要改啊,不然將來可要吃虧的。蘭絲,幫我把公主叫進來吧,有些話我要對她說。」   「大祭師有什麼話要說呢?」   蘭絲正要動身,如月的聲音已在門口出現。義父住的觀星台位於蒼龍閣頂樓,面積本來就不大,一張桌一個書櫃,就占掉了大半的空間,加上希拉蘭絲四女和我,本已擁擠難耐,如月根本就進不來。   羅莎和雪芝識趣地退到外面,讓出了一點空間,如月看也不看二女,大步踏進屋裡,公主和皇儲的派頭令二女有些畏縮地把身體向後靠了靠,而蘭絲則禮貌地退到一邊,讓如月可以走到義父的桌邊。剪掉了頭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從前高傲的本色,令人不敢親近。   惟一不為所動的人是希拉,當我從床邊站起身來時,希拉輕輕地瞪了如月一眼,然後牽住我的左手和我肩並肩地站在了一起,我們的手掌緊緊地握著。   「大祭師,你想說些什麼?」   義父雖然貴為大祭師,但他平時邋遢慣了,沒有半點祭師的樣子,大家都只記住了他是蒼龍學院的校長,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   「公主,你剪了頭髮,又想回到從前嗎?」   如月傲然道:「皇者,就要有皇者的樣子!這是我的選擇!」   「你說得倒也沒錯,不過,如果過分執著於自己的目標,有時反而會得不償失。」   「當初我選擇走這條路,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又來這一套了,我心中微怒,正想言語相譏,身邊的希拉卻示意地握緊了我的手。   「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陛下想要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告訴他了。你擁有你父親已經失去的東西,身為皇者或許需要這些東西。但是,身為一個『人』所不能捨棄的東西,希望你能在未來繼續將它保存下去。嗨,一個女孩子,你肩頭上背的責任實在是太重了。」   如月眼神一黯,默默地退到一邊。   「那你呢?蘭絲,公主選擇了皇者之路,你走的是祭師之路,你該不會把貞潔作為你守護一生的東西吧?」義父把話題一轉,突然移到了蘭絲身上。   義父這句不太乾淨的話頓時讓蘭絲雙頰緋紅,蘭絲瞧了我一眼,突然低下了頭。她今天穿著一襲素淨的祭師服,這種服裝其實和無袖長裙相似,不過服裝的布料為白色的亞麻布,領口開得很高,雪頸以下的部分都被遮住了,一條淡黃色的絲帶的腰帶束勒著纖細的腰肢,絲帶的結繫在右邊,多餘的部分自然地垂在腰際上。   比起還未成年身材就過分火辣的羅莎,蘭絲明顯發育得較遲,她應該有十七歲了吧,可是胸部也才微微隆起而已。不過她的皮膚特別好,潔白細膩,嫩得彷彿可以擰出水一般。   「如果你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那就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吧!這一點你應當向這個臭小子學學,不必拘泥於古老的清規戒條,祭師的身份並不應該成為你的束縛,這就算是我給你的忠告吧。」   蘭絲也若有所思地退到了一邊,連說了這麼多話的義父顯得體力不濟,氣喘得有些急,希拉連忙抓過床頭的被褥墊在他身後,讓他靠著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勁來。   義父把目光移向希拉,希拉識趣地伸出手去,義父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卻抓住了我的手。   「希拉,可憐的孩子,跟達克相同,你們倆的人生都是一場大夢,也因此你必須在夢醒後背負著痛苦的選擇;但我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   希拉的身體一顫。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吧,星見快死前,老天總是要他們看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而這也實在太多太沈重了。」   希拉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義父輕敲著希拉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為何要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啊,要怪只能慘命運的捉弄與安排。既然現在的你已經先醒了,就應該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把握住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被過去的夢所牽制。我可愛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論將來的路多麼難走,但我相信達克都會支援你,陪伴著你走下去的。」   「義父,你在說什麼啊?你的話好怪礙…」義父苦笑了一下,牽著我倆的手把他們疊在了一起。   「達秀,幸福是只會飛的鳥,捉住她,就要抓緊了,千萬別再讓她飛走了。」   「這一點我懂,我會努力讓希拉幸福快樂的。」   我許下誠諾,捏緊了希拉的手,我發現希拉的手掌也很冰冷。   「該輪到了你了吧,達秀!你長大了,懂得思考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多麼地悲傷,多麼地絕望,你都不要放棄希望。」   「希望?」   「對,你的未來是由你心中的希望決定的!」   「義父,你的老毛病還是改不了啊,都這時候了,你還是對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吧。你所經歷的一切,你所遭遇的一切,你所擁有的一切,你所失去的一切,到頭來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一掌拍在自己頭上,慘叫道:「又來了……」「將來當你可以放下一切,悟通一切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話!公主,其實你的情況也差不多埃」如月在邊上輕哼了一句,表示聽見了。   「我累了……除了達秀,你們都出去吧。」   義父疲憊地閉上雙眼,示意眾人離開。   除了我和義父之外,屋裡現在已再無一人。蘭絲和希拉諸女現在都在樓下一層,而如月則又回到蒼龍閣的塔頂,獨自吹著冷風。   我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義父的手,手掌連心,我希望能藉此拖住義父正在逝去的生命,他的手實在太冷了。我和義父開心地交談著,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們父子倆就一直沒有溝通過。   「義父,我很奇怪,以你的性格,應當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吧。」   「那當然了!」   「那麼你為何這一生都不娶妻生子呢?」   「這話很好笑啊,我是星見,星見是不能結婚生子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埃」   「那我母親呢?」   「……」   「我爸爸死的那一年,你往我們家跑得也太勤快了點吧!那段時間好像你的衣服也穿得整齊了不少……」「臭小子,不要胡說,小心你爸打死你!」   「嘿,義父啊,你當時心裡在想什麼,媽媽她早就知道到啊,你,是一直偷偷地暗戀著媽媽吧……」被我揭破了心裡的秘密,義父頓時急了起來。   「胡說八道,你這臭小子……」   「義父,你臉紅了。別太激動啊,你的身體……」我連忙坐到義父背後,用手輕捶著他的後背,助他理順氣息。義父的生命力已接近枯竭的邊緣,任我怎麼注入龍氣也沒有半點轉好的跡象。   喘了幾口氣後,義父無力地將身子靠在我的胸前,長歎道:「有時我真的很嫉妒你父親,我們是好朋友,可是他得到的什麼都比我好,俊朗的外表,強壯的身體,地久天長的真愛情……嗨,什麼都比我好!」   「這個就不要難過了吧,老頭子不在的時候,本是個好機會啊!你想追求媽媽,當時我也在暗暗地幫你啊,否則每次你來找媽媽的時候,我都找藉口溜出去,就是為你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啊!」   「你這臭小子,父親才剛死,就動著腦筋要母親改嫁,有你這樣的兒子嗎?」   「明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嘛……其實這一切都是為媽媽好,老爸死後,她整天都以淚洗臉,我怎麼勸都沒有用!我只想幫媽媽減輕痛苦,所以當時發現義父你的狼子野心之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這小子,小時候我就看出你不是好東西了,普通人是不會這麼想的,你這壞小子……」「剛開始時,我並不是那麼想的,起初察覺到你的真實目的時,我非常惱怒,在心裡大罵義父你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喪盡天良,趁人之危,連朋友之妻都不放過……那時,我甚至想把你揍一頓。」   「……」   「幸好當時我沒有這麼做,畢竟我叫了你好多年的『義父』,所以在揍你之前我猶豫了一下……」「……」「我把我的煩惱告訴了安達,是她說服了我。義父,你知道當時安達是怎麼說的嗎?義父,義父!?」   我驚覺義父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不知何時,他靠在我身上,面含微笑,雙目緊閉,早已停止了呼吸。   「那時候安達對我說,如果我是真的愛我的母親,就應當想方設法讓她幸福、快樂。既然義父是真愛媽媽的,如果你能給媽媽帶來幸福,讓她的臉上重新掛上微笑,那麼,我為什麼要用世俗的眼光,世人的習慣,去破壞這個可以讓媽媽幸福的機會呢……」「她說得很好啊,義父!可惜她和義父你一樣,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我渾身顫抖,把腦袋埋進義父的懷裡,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這世界上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又少了一個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九章 負面情緒   按照帝國的習慣,義父的屍體被火化,骨灰在高山頂上被散向大地,重歸塵土,這種儀式被稱作葬天,星見死後,都是用這種方式埋葬的。葬天儀式需由純潔的處女來主持,已是神官身份的蘭絲自然成了不二的人眩在我出征後的第七天,蘭絲就搬到了義父那兒,成了他有實無名的弟子。對於義父這種「撈過界」的行為,蘭絲的老師九凝居然也睜一睜閉一眼地默許了。   重新和外界獲得聯繫,我終於知道了前方的戰局。我離開軍隊之後,老赤甲龍率領大軍追擊魔獸聯軍,不過由於對手後退有序,只方實力又不相上下,互有顧忌,最後人類軍隊像護送似地讓魔獸絲毫無損地退出了已經損毀的所羅門要塞。   戰爭結束了,一切又回到了開戰前的模樣,只是交戰三方都多了數以百萬計的孤兒寡婦。   義父的死讓我暫時恢復了自由之身,皇帝允許我參加義父的葬禮。義父生前並不太喜歡熱鬧,按照他的遺言,葬天儀式上也是一切從簡,除了親朋好友以及一些非來不可的人外,並沒有太多的外人。   在葬禮上,我遇到了銀翼龍喬西。眾人散去的時候,我抓住機會叫住了喬西。   「那天你用銀月之眼探測我的身體,情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   「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現,你體內的龍之魄包含著另一種力量,是那位魔族暗黑龍的力量,現在的暗黑龍,從某種意義上說,已不是我在潘傑爾谷地碰見的那條暗黑龍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喬西的話仍然讓心中一驚,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更是語帶只關,耐人尋味。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為什麼要在陛下面前說謊,我和你並沒有什麼交情,為什麼幫我?」   「因為我並不想帝國的七位龍戰士永遠少一人。」   「你是考慮到我沒有後代嗎?」   喬西看了看四周,最近的人離我們也有二十步遠,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並不是這個,我還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這次你水淹加裡斯,淹死四十萬魔獸大軍,就憑這個,說你勾結魔族,出賣人類,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淒然一笑,「很難得,要是皇帝陛下也像你這麼想,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田地吧。」   「不過,說你和魔族公主勾結,我卻完全相信。達克,我們幾個是一起長大,雖然我和你的交情不是非常好,但自從你砍了我家的那顆櫻桃樹後,我對你也有了一番認識了。」   「那我在你的心中是什麼樣的人?」   喬西把目光投向遠處,數十步外,希拉和喬西女友飛羽以及卡瑪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兩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你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你為了殺死斯羅,和魔族的公主聯手,我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或許在你的心中,你認為這種做法並不能說是背叛,你所做的,還是忠於帝國,為了帝國好吧?」   「你以為你的銀月之眼真的那麼厲害嗎?連我心裡的想法你都能猜出來?萬一錯了怎麼辦?萬一我真的和魔族勾結,要毀滅帝國呢?」   「你不要說這種話來激我,我相信,至少現在的你,還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吧?」   「你這麼信任我,真是讓我感動啊!如果你判斷錯了呢,畢竟你所說的,只是現在的我,那麼將來的我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麼……」   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映月已閃電般地從喬西的右臂中跳了出來,在我面前畫了個銀唬當映月重新回到喬西的手臂中時,我的額前落下了幾縷黑髮。   「我會拼了命阻止你,哪怕是同歸於盡,以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總是掛著和藹微笑的喬西,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一道淡淡殺氣,儘管只是像映月般一閃而過,卻仍然讓我感到了絲絲寒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希望我這次沒有做錯,好自為之吧,暗黑龍!」   喬西的那一刀雖快,但對我來說並非不可招架。令我感到寒意的是喬西心中的的執著的信念,我從來不相信正義,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卻相信,當他們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拚命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就連三頭黃金龍也要畏之三分。   「映月與逆鱗,光明與黑暗,這是兩把屬性截然相反的神兵,我也不希望它們有相遇的一天埃」「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應該不會有那一天的吧,喬西,不管怎麼說,你這次幫了我,我會記著的。」   我朝喬西伸出右手,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和我握在了一起,我發覺喬西的手非常地有力。   有件事情得說一下,也是老問題了。《龍戰士》從初寫到到現在,幾經改版重寫,實際上青蛙三易其稿,總共寫了三個版本,元元的初稿版,龍的天空改寫版,以及現在的在色度出版的色度版。   由於寫作的時間歷時兩年,中間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網上大部分網站收錄的龍戰士,第一部和第二部都是天空改寫版的,第三部死亡天使篇則又是色度版的,收錄的時間太長,牛頭配馬嘴,所以才會有前後劇情不一致的事情出現。說頻的龍戰士被刪,是青蛙自己做的,青蛙正計劃將所有天空改寫版的龍戰士統統送進地獄裡去。   哪裡可以找到最正規的?   有兩個網站,一個叫老鷹文,一個叫爬爬蟲的,冒著被老江老胡請他們去喝阿華田的危險,收錄了色度出版的龍戰士,那邊算是最正式的了。還有一個叫上硯的,那是青蛙的個人專區。   對於他們的行為,青蛙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所以別問我這兩個網站的網址。   這段話非常重要,省得老是有人寫信問我,很煩的,為了不被那些轉貼的傢伙刪了,所以也學弄玉,塞在文章中間。   一回到家中,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希拉諸女在床上瘋狂地交歡纏綿,回到風都之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就像無形的魔手般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難以順暢地呼吸。然而就算是在男女交合的最高潮,徘徊在我心頭的無力感與壓迫感也仍然揮之不去。   激烈的交歡過後,諸女終於不堪我的鞭撻,先後疲憊不堪地睡去。身體積蓄的慾望已得到抒發,但我心裡的那團火焰卻越燒越旺。   「日不落山一戰,若不是我武功不如斯羅,安達也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今天,若不是奧拉的皇帝的實力比我強,我也不必像現在這般仰人鼻息受盡凌辱。義父也不會為了我在重病之時還要撐著身體為那個狗皇帝觀星。」   「變強,我要變得更強,我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天缺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招守招而已。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要想保護自己的人,還是需要更強更有殺傷力的武功啊!」   我看了看懷中的希拉,她的身體和我緊緊地纏在一起,希拉的眼角邊還殘留著一點水漬。我輕輕地用手指抹去那點水漬,小心翼翼地將她纏在我腰上的手臂分開,慢慢地脫出身來。   「天滅應該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武藝吧,義父,你要是知道我在你死後的第二天就去修煉天滅的話,你一定會非常生氣吧?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在這個強者生存的時代裡,沒有力量只是魚腩和羔羊,任人宰割。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我只有這麼做了!對不起了,義父。」   義父的葬禮,哥裡德爾叔叔並沒有參加。當我找到他時,他坐在自己的實驗室裡,背靠著軟椅,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悠閒地看著書。   一見到他,我劈頭就喝問道:「義父是你的親哥哥,他死了,你居然不參加他的葬禮?」   他連書本也不放下,瞄了我一眼,冷笑道:「有那個必要嗎?」   「怎麼沒有必要?就算科學家是怪物,也不至於怪到這種地步吧?」   「人都是會死的,死了就死了,讓活人為死人流淚,替死人受罪,簡直是無聊至極!」   哥裡德爾冷漠的口氣彷彿死去的人不是他的哥哥。   「你這傢伙?」   若不是心有所求,我的拳頭早就落到他的臉上去了。   「講大道理嗎?大道理我比你還會說啊!活著的時候對他好才是重要的,死了後再做什麼事,再怎麼風光大葬,死人也享受不了,那只是做給活人看的。我的時間寶貴,像這種裝模作樣的演戲浪費的時間的事,我沒空!」   「活著的時候對他好?」   我不禁啞然,竟找不到半點反駁的理由。語塞的我默不作聲站在哥裡德爾面前,我們倆陷入冷戰的對峙狀態。   冷場了一會兒,哥裡德爾放下了書本,眼珠子轉了轉,瞪了我一眼後,訓斥我道:「你的時間多得可以傻站在我面前浪費了嗎,我還以為這幾個月來你有長進了呢,」我沒有答話,我突然發現,過去一直覺得不錯的哥裡德爾叔叔變得非常地令人討厭,因為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嘲弄的,幸災樂禍般的笑意。   「安達死了,你的義父也死了,死得好!死得太棒了!」   「你說什麼?」   被他觸動了心中最痛的地方,我勃然大怒,幾乎就要一拳轟過去了。   「生氣了嗎?怒火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沒有負面情緒,你又怎麼練得成天滅啊!」   「我知道你是在有意刺激我,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別惹我,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哥裡德爾扶了扶眼鏡,綠豆大小的眼珠子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恐嚇對他並不起作用。   「安達和你義父的死令你悲痛,悔恨,自怨;皇帝的處罰更令你壓抑、煩躁、不滿、怨懟,加上你心中存在的對未來的恐懼,對皇帝的畏懼,以及現在對我的厭惡反感,人類心中的種種負面情緒,你現在差不多都擁有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天滅給我吧,我的時間也一樣不多!」   「你著急了,你現在的目光可以殺人!很好,焦急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加上它就更完美了,可惜少了嫉妒,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哥裡德爾叔叔只是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面對著面帶殺氣,心中充滿無限怨氣的我,他仍然可以談笑自若。他很冷血,冷血得令同樣有些冷血的我也感到反感和厭惡,我示威似地將拳頭捏咯得滋咯滋響,示意他別惹事,不要撩撥我心靈的舊傷。   「別再用這種目光瞪我了,拳頭捏得那麼響幹嘛,你的拳頭再硬,比得過如月的霸拳嗎?」   「廢話少說,別再耍弄我了,天滅是什麼,在哪裡,告訴我!」   「現在是你求我哦,求人辦事,哪有像你這樣的?」   「不要逼我,惹惱了我,用天魔噬魂強行讀取你的記憶,一樣可以得到天滅的秘密。」   「別生氣啊,我逗你是為了你好!你心中的負面情緒越強烈,就越接近成功啊!」   「我現在已經很憤怒了,受夠了!我數到三,一,二!」   「哈哈,連拳頭都舉起來了!算我怕了你了,好吧,天滅的奧秘就在這裡,拿去吧!」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石來,晶石的表面閃爍著熒綠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封魔玉?」   我一把奪過封魔玉,轉身就走。   「走那麼急幹什麼?我不說清楚,你怎麼知道如何使用封魔玉?」   「不用你教,這點我知道!」   「那你知道到什麼地方修煉天滅最合適嗎?」   我停下了腳步。   「達秀,趁現在天還沒黑,城門未關,到亡靈谷去吧!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天亮之前,你應該就可以學會天滅了。」   「你教給我天滅,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我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試驗品吧。」   我哼了一句,揚長而去。   「我才不指望你這壞小子會感激我呢,我只是想看看,當代表創世力量的霸拳與代表滅世力量的轟天拳相遇時,會是怎樣一個燦爛的情景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十章 逆世拳??轟天拳   「天滅,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曾曾祖父,你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靈魂石中關於你的記憶幾乎都被我的曾祖父抹去了呢?義父說你是個不幸的人,在你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呢?」   處在亡靈谷的最深處,手裡握著封魔玉,我卻反而不像討要天滅時那般著急了。和靈魂石不同,封魔玉在大陸上通常被用來封印某種可怕的魔物妖物,但也有其它一些特殊的用處,比如說用來貯存武功。   儘管沒有打開封魔玉,但我感覺到這塊綠色的晶石中隱隱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   「修煉武功,最講的就的就是平心靜氣,但這顆封魔玉裡透出來的力量卻讓我心煩氣躁,無法靜下心來,真是古怪啊!算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讓我看一看,傳說中的天滅,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一咬牙,將體內的龍力注入封魔玉之中,吸收了暗黑龍龍氣的封魔玉頓時白芒大盛,釋放出強烈的光線來,刺眼的白光照得我只眼欲盲。   等我恢復視力時,我的面前已站著一個人影,他的形象是由一團發光體聚成的,發光體越來越清晰,最後凝成一個清晰的形象。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曾曾祖父吧?」   眼前的他,身材與我相差無幾,身體表面結成的暗黑龍之鎧也是一模一樣,只是翅膀只有一對,手裡並沒有握著逆鱗。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鐵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面目。   「聽說我的曾曾祖父裡特生前像雷茲一樣,以拳腳功夫聞名帝國,從來都不使用武器。」   憑著這個面具,我已經能確定此人是第四代的暗黑龍,我的曾曾祖父裡特了。   因為裡特先祖年青時曾因為一個意外被毀容,從此以後就整天戴著一個鐵製的面具。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的他,全身上下透著火山般熾烈的殺氣與恨意。   「太太爺爺,是你嗎?過了一百多年了吧?雖然只是能量幻像,可是我卻仍能感覺得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怨氣,絕望般的怨恨……」、儘管僅是能量幻像,但他身上閃發出來的氣勢居然還在奧拉皇帝之上!甚至我拿帝國出現過的數十位龍戰士與他比較,所有七代龍戰士中,竟只有雷茲??法比爾可以與其相媲美。   「太可怕了,這就是天滅的力量嗎?」   退了十多步,我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已處於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我的身邊除了面前的曾曾祖父外,再無任何事物。   「好厲害啊,這也是虛擬幻像吧,連這個也製造出來了。不過天滅是怎麼回事,你快演示給我看啊!」   明知一切都是幻像,但我仍感到不知所措,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該作些什麼。   就在疑惑中,四面的環境又發生異變,白茫茫的虛空突然轉化為血紅色,與此同時,裡特先祖身上殺氣猛地集中起來,暴風雨般地朝我席捲而至。   「姦夫淫婦,通通給我下地獄去吧!」   一聲怒吼,彷彿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吼叫,面具後露出來的金色的眼珠在一瞬間化為了血紅色,沒等我反應過來,裡特先祖已揮動右拳,野獸一般地猛撲過來。   先祖全身纏繞著一層黑色的氤氳,拳頭上更凝聚著一股強至沒法形容,陰霾狂暴的暗黑力量,毀天滅地的一拳,強大得彷彿可以將整個宇宙一拳毀滅。   「現在的他,應當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暗黑龍了!但這種力量黑暗得也太誇張了吧,恐怕只有世界毀滅的時候才會出現吧?」   面對著充滿毀滅力量的一拳,我驚懼得手腳冰冷,唯有拔劍應戰。   拳劍相交的一瞬間,我的耳邊響起一個充滿無窮恨意的男聲:「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拳劍交加,逆鱗瞬間碎為粉末,灰飛煙滅。   「世間竟有如此拳法!」   毀滅之拳去勢未盡,一拳擊在我的胸口上,緊接著,像要強行融合似的,先祖的身體整個投入我的懷中,整個人像空氣般地從我的身體裡穿過。   「這是幻覺吧?」   我驚愕不已地低頭一看,卻發現胸口被拳頭擊中的地方明顯凹下去了一塊,凹痕處顯出無數的龜裂,以中拳處為中心,呈放射狀地不斷地向外擴張。   「哇!」   就在恐怖的慘叫聲中,我的整個身體已分解為無數的肉塊,炸成粉末。   在身體粉碎的一刻,我重新體會到了那種感覺日不落山一戰時,我的心臟被斯羅的破龍斬擊碎時的恐懼。   「這一定是幻覺,可是被殺的感覺怎麼這麼強烈,這麼真實?」   大腦一片空白,等我重新恢復思考能力的時候,我卻驚訝不已地發現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開始的階段我仍然好端端地站在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左手提著逆鱗,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害。但被殺的感覺仍然清晰地留在我的體內,強烈地震撼著我的神經。   「雖然只是幻覺,不過這種被擊碎,被毀滅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站在我面前的先祖裡特,此時轉化為另一種變身形態墮落天使變身。   「我要殺盡世間一切意圖害我之人!」   又是一聲有如噩夢般的嘶吼,紫眸再次化為血紅色,裡特先祖再次揮動黑暗之拳,週身蒙上一層紫氣,再度猛撲而至。   「上回是龍戰士形態,這回是墮落天使形態,難道我還要被這種形態再殺一次嗎?」   估計這一次結果和上一次差不多,不過我實在不願再體會被殺的滋味了,然而揮劍招架的結果仍與上次一般無二,逆鱗在裡特先祖的拳下再次化為粉末,去勢未盡的拳頭再次轟中我的胸口。   「不對啊,這一拳上面包含的力量,和龍戰士形態下的一拳,並不一樣啊!」   比起前一回那粉碎一切,摧毀一切的末日一擊,先祖這一拳的力量卻化為一個無形的黑洞,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吞噬殆荊「是蝕的力量啊!」   胸口被擊中的一瞬間,胸部的肌肉迅速萎縮,全身的精氣像摧毀了堤岸的洪水一樣狂洩而出。   比起上次不痛不癢地「死」去,這一次的我卻是「死」得慘不堪言,承受了比龍魔噬魂還要霸道百倍的吸蝕力,身體遭侵蝕的滋味痛得我慘叫連連,那種感覺,有如一把利刃在身體的五臟六肺處不停地戳著,刺著,一刀刀地割著我的肉。   就在中拳的一瞬間,身體的精氣瞬間流失得乾乾淨淨,迅速地化成一具乾屍,最後魔氣一吐,整個身體再次炸成粉末。   「原來,這個所謂的逆世轟天拳,在龍戰士形態和墮落天使形態下,表現出來的威力都不一樣埃逆世轟天拳,其實是兩種拳法的名字,墮落天使形態是逆世拳,龍戰士形態是轟天拳。」   身體重新恢復原樣之後,連著兩番被殺的經歷,已駭得我手足俱軟,因為每一次被殺的經歷都是那麼的真實。   就在痛苦和思維混亂中,那個充滿恨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繼承我龍力的後人啊,既然你能看到我,你一定也擁有和我相同的悲傷與怨恨吧!恨與怨的痛苦,就是轟天拳和逆世拳力量的源泉。世人皆負我,世人皆可殺!殺盡世間一切負我之人!天上地下,凡逆我者,一概皆殺!殺!殺!殺!   殺!?   連著幾個殺字,震得我頭昏腦漲。單調的「殺」字一直響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起初幾聲還能忍受,但隨著聲音愈來愈響,像鐘鼓般在耳朵裡迴響個不停時,那就變成是一種折磨了。   「有完沒完啊,快停下來啊!」   我煩躁地用手摀住耳朵,可聲音卻能透過耳膜直接傳入心中,腦海之中。到了最後,每喊一聲,都是驚天動地的巨響,貫腦而入的魔音似要將我的靈魂撕得粉碎。   「夠了,快住口!」   「受不了啦!封魔玉,快給我恢復正常!」   「暗黑破魔封!」   大腦被魔音刺得腫脹欲裂,就在極度的壓抑和痛苦中,我將體內的龍力全面釋放出來,打出暗黑破魔封。   「波!」   一個黑色的光波驀地由我的胸口產生,迅速擴張,瞬間充滿這個血紅色的空間。   「﹛」的一聲輕響,四周光芒一閃,我只覺得大腦一昏,眼睛一花,等我回復知覺時,異度空間已完全消失,我發覺自己的只腳又立在了實地上。   「啊,回來了,不對!我的身體,好像在變小?還有記憶,連記憶也在流失,這,這是什麼回事?」   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在飛速地倒退流逝,身體也跟著退回從前,周圍的場景配合著春夏秋冬般不斷地切換著……二十歲,十八歲,十五歲,身體、記憶、力量甚至時光都在倒退,一直倒退到我的墮落天使變身覺醒的那一年……「別走啊,爸爸!」   亡靈谷內中,我哭泣著,揮舞著長劍,將一個個撲上來的殭屍和骷髏們挑飛。   一個強壯的男子在不遠處慢慢向前走著,對我的呼喊是充耳不聞。   「救我啊,爸爸!」   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體內的墮落天使化身覺醒了。我展開新生的翅膀,藉著新得的飛行能力逃出亡靈谷。   男子猛地回過身來,右掌對著我一指,禁飛魔力傳來,我只覺得只翼一痛,猛地從空中摔了下來。   「用你自己的只腳走出來,別想取巧!」   父親封印了我的飛行能力,逼得我被迫用武力對抗亡靈生物。   「該死的傢伙們,你們和爸爸一樣的可惡!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   面對著不斷撲上來的殭屍骷髏,我的劍很快就砍斷了,趁勢撲上來的一個殭屍一下子將我壓在地上,腥臭的大嘴一口咬向我的咽喉。一切都是十年前發生過事情的重演。   當時的我,是在恐懼中本能地用牙齒和殭屍對咬,用手頂,無意中扭斷了對方的脖子才掙脫了出來,最後是像受重傷的野獸般殺出重圍。   但這一次,相同的命運並沒有再度發生……就在對死亡極度的恐懼,對父親的極度憤恨中,一種莫名的明悟湧上心頭,體內的魔氣流傳加速,就在不知不覺中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運行起來,體內的力量成倍地翻升。   「該死的亡靈們,你們和爸爸一樣,通通下地獄吧!」   我右手將咬我的殭屍的頭顱高高托起,左手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腐臭的屍體挨了這一拳,在一秒內迅速地化乾癟風化,變為一具名副其實的乾屍。   左拳有種膨脹的感覺,不用龍魔蝕魂,只是隨意的一拳,就瞬間把殭屍身上的血肉精華蝕個幹幹淨。後背有異物向我撲來,我想也不想,反身一拳,先前蝕來的力量精華全數送進偷襲者的體內,硬生生地將他炸成碎末。   「該死的爸爸,不靠你,我也一樣可以走出去!」   我揮動逆世拳,一拳蝕,一拳攻,出招的力量完全是借來的,根本不費半點氣力。當我用逆世拳轟中對手,拳頭瞬間蝕盡對方的血肉精華的那一瞬間,心靈深處生出一種想要毀滅一切慾望,而我轉換魔氣,揮拳轟殺對手時,這種慾望不但得不到發洩,反而像火上加油般地急劇膨脹。殺的「人」越多,嗜殺的衝動就越強。   惡性循環中,體內的殺意無限地擴張著,而力量也隨著殺意的擴張而水漲船高。數十招後,圍攻我的殭屍骷髏全成了躺在地上的枯骨。   「爸爸,我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爸爸,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無「人」可殺,我很自然地把目標對準將我弄到如此田地的父親。   見死不救的父親實在該死!   爸爸的背影就在遠處面前晃動著,我在後面拚命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曾回頭望我一眼,對於我的呼救,他也一樣充耳不聞。在我的眼裡,父親厚實的後背是那麼地令我厭惡。   心中的恨意化作狂暴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我轟出的左拳之上,帶著紫色氤氳的右拳,重重地擊在爸爸的背上。   爸爸轉過頭來,我的面前出現一張枯萎的人臉,接著眼珠從眼眶中掉下來,整張臉瞬間風化成一具乾屍,不光是臉,身體其他的部分也一樣的枯萎化,最後嘩啦一聲,週身的骨架像倒塌的積木般在我面前散了一地。   「礙…我殺了爸爸?這是真的嗎?」   望著那堆枯骨,我卻又清醒了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做為凶器的左拳。而令我愛恨難分的父親,此刻已化為一堆枯骨堆在我的腳下。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   就在懊惱、悔恨之中,時光又一次地發生震盪,這一次,場景切換到了日不落山,安達抱著我平靜死去的那一幕……「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逞英雄留下來,如果我不顧那幾千個掉隊者的性命,如果我小時候肯好好修煉武功,把自己煉得比斯羅還強,安達就不會死!」   悲痛,悔恨,自怨、自責,在這些負面情緒的煎熬下,另一種力量也在身體裡漸漸地形成。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只臂的肌肉不住地膨脹著,捏緊的拳頭電光流傳,轟天拳的招意就在痛苦和自責中慢慢地流入我的心靈????????????「你們這些魔族獸人,通通下地獄去吧!」   我揮舞瞬間學會的轟天拳,衝著被碧姬逼退的魔獸聯軍追了過去。   彷彿時光倒轉一般,我回到了過去,重新經歷生命中最令我刻骨銘心、痛苦不堪的一幕:父親的強化教育,安達的黯然逝去。命運的輪迴撕開暫時癒合的傷口,讓我重新回味當年的苦痛。   「殺!殺!殺!」   每個被我追上的魔族獸人都在轟天拳下化為肉沫,轟天拳的力量完全是以破和滅為主,和自然法則背道而馳,中拳的魔族獸人,身體全被分解為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消失在空氣之中。   「別得意啊,暗黑龍,看我的破龍斬!」   先前被碧姬擊退的斯羅又轉身揮舞著打龍牙殺了回來,打龍牙上青光閃爍,那是破龍斬的力量在聚集的前奏。   「下地獄去吧,斯羅!」   瘋狂狀態的我毫不猶豫地揮出了右拳,擊打在斯羅劈來的打龍牙上,青牙龍的龍氣本是暗黑龍力量的剋星,但這一回情況卻倒了過來。轟天拳上凝聚的暗黑龍力,就像先前分解魔族獸人的身體一般,竟將破龍斬的力量還原為普通的魔法元素。   青牙龍的破龍屬性只能破龍,而先祖的天滅也同樣是破,可是這種破卻是針對這種世間所有順應自然規律事物的破,破盡一切的破。   噹的一聲,打龍牙被我一拳擊斷,去勢未盡的拳頭順勢擊在斯羅的胸口上。   就像先前被我殺死的敵人一般,斯羅的身體也開始破碎分解,化為微塵。   斯羅的身體分解的時候,眼前的景空又一次模糊起來,時光再次波動,切換到塞爾蘭山上,我與如月決鬥時的情景。與前兩次不同,這一回決戰的場面已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如月,被你騎在頭壓迫了這麼多年,這些年的恥辱我要一次和你算個清楚!」   「達秀,你這個廢物!就憑你?」   「不要以為練成了霸拳很了不起啊,這次我就用逆天而行的轟天拳,領教一下你的霸拳!」   在第三個場景中,我和如月以轟天拳和霸拳對轟,變身級數差了我一級別的如月終於不敵,被我一拳擊倒在地。   「如月,你這臭娘們,以前打得我那麼慘,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   看著倒在地上無力呻吟的如月,我跪下一條腿,正準備撕扯她的衣物來個霸王硬上弓,時空卻再次波動,場面成了我與奧拉皇帝面對面的決鬥。不知為什麼,此時的我已經擁有了龍戰士第七次褪變後的力量。   面對著手握殺神,不可一世的奧拉皇帝,我絲毫沒有產生半分懼意。   「你這個喜歡操男人屁眼或者被男人操的狗皇帝,以為靠著一把破劍就可以打敗我嗎?老子今天不但要打敗你,奪你的江山,而且還要當著你的面幹你的老婆女兒!」   連續三場的決戰秒殺對手,心中的自信已強得無以復加,我衝著皇帝喊出自己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話,然後揮出轟天拳,將他連人帶劍轟得粉碎。   「太過癮了,天上地下,還有誰可勝我?」   擊殺皇帝之後,大功告成的成就感潮水般激盪著我的心,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做白日夢吧,這樣的拳法,也敢說是轟天拳?」   一聲怒吼從背後響起,裡特先祖又出現在我的身後,比黑洞還要黑暗的逆天之拳,呼嘯著向我轟來。   「又是你!就算是幻覺,我也不想在一天內被人連殺三次!」   連勝四場的,驕妄之氣充盈於心,我哪容被人如此指責,我反身一拳,轟天拳對轟天拳,只拳對轟,劇痛之下,我的整條右臂完全粉碎。   「我的轟天拳,怎麼一點威力都沒有?」   「你的怨念還不夠啊,讓我再為你加把勁吧!」   先祖第二拳緊跟著轟到我的面門,臨臉之時,化拳為掌,五指一張扣在我的頭上,凝在手上的龍力瞬間侵入腦中,我眼前的景像再度變化。   「希拉,被我幹得爽不爽啊?」   「達秀,救我!」   我的眼前猛的出現一個幻像,竟是希拉被高裡壓在身下任意姦淫的景像,希拉痛苦的哀嚎呼救,高裡的得意狂笑,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我要救她,放了我!」   「沒用的飯桶,勝了我再去救她吧!」   「操你媽的混蛋祖宗!」   心中的怒火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的情感全都吸入,消滅得點滴無存,最後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留下來的只有一種意識:仇恨!   對高裡父子的仇恨,對皇帝的仇恨,對整個世界的仇恨,甚至是對自己的仇恨。   極度的憤怒自怨打開了我的心靈之門,恨、悲、怨、毒,人世間最可怕的四種負面情緒,趁著這一時機瘋狂地由先祖的手中湧入我的腦海。   「哇!我要殺了你!」   恨、悲、怨、毒,四種負面情緒充斥著我的神經,體內的龍力不住地膨脹,如同龍捲風般地在體內流竄著,手腳四肢都被不斷膨脹的龍力撐得鼓了起來,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壓制,以免身體被撐爆。   「眼睛開始變紅了!再給你加點勁吧!」   新的意識流侵入,我的腦海中又生出了安達被亂兵輪姦的景像,「安達!」   心靈深處最重要的兩處逆鱗被刺,心靈深處的負面被激發到了極點,膨脹的龍力化做颶風流只臂,灌滿龍氣的只手迅速地蒙上一層黑色的氤氳。   我奮力一掙,擺脫了裡特先祖的鉗制,右臂一揮。   「去死吧!」   一種爆炸的感覺傳來,我終於擊出了包含無窮怨恨力量的一拳,毀滅之拳,穿越時間與空間,重重地擊在先祖的胸膛上。   時間在那一刻慢了下來。   啵!就像是樹皮從樹桿上脫落的聲音,數秒後,被轟天拳擊中的胸口裂出了無數裂縫,慢慢地擴散至全身……憛I戴在先祖臉上的鐵製的面具掉了來,露出了下面的真面目……「唔!這張臉……」那是一張醜陋、恐怖到了極點的面孔,整張臉塌了下去,鼻子耳朵都被人割掉了,嘴唇向外翻出,面部五官像是被人捏麵團般地摟在一起,那模樣就像是一團長滿蛆蟲的爛肉。即使是處於瘋狂狀態的我,仍然噁心得要吐出來。   這張醜臉朝我眨眼睛,吐出舌頭,做出一個令人作嘔的微笑。   「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干,你一定覺得很幸福吧,哈哈哈……」「去死吧!」   暴怒中,我追加一拳,將這張醜臉徹底擊碎。   「敢動我女人,通通不得好死,就算是我曾曾祖父,我也要讓你永不超生,去死吧!」   我仍然不肯罷休,衝著逐漸粉碎的身體不住地揮拳,意欲鞭屍洩恨,周圍的異度空間卻在這個時候開始分解消失。   「啊?我這是怎麼了?」   等我真正地回復意識時,我卻發現自己仍然呆在亡靈谷內,只拳對著空氣胡亂地轟擊著,口裡不停地叫嚷著殺了你,殺死你。   「嗚,好累啊!」   清醒過來後,我立刻感到全身脫力,跌倒在地,身體虛弱得像剛進行了一場惡鬥一般。   「剛才的那些,都是幻覺吧?啊,天都已經亮了?」   封魔玉就落在我的腳下,不過已化成了無數的碎片。現在全身無力,我擔心地環顧四周,生怕附近有什麼亡靈,我的發現卻更是令我大吃一驚。   我的身體周圍排滿了密密麻麻的亡靈生物,小至骷髏,殭屍、亡靈劍士,大至大型的獸骨、龍精,數量足有數百之數,裡三層,外三層地把我圍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向我撲來,個個都像中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不是開玩笑吧,我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目瞪口呆了好長一陣子,才發現這些亡靈生物似乎都已經「死」了,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半點亡靈生物應有怨氣。我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試探著朝附近的一個骷髏扔去,中了石頭的骷髏立刻像積木一樣地癱塌下來。我又試了幾次,結果都相同,圍在我周圍的亡靈生物,全都失去了「生命」。我查看了一下四周,發覺整個亡靈谷內的怨氣也減弱了不少。   「真的都死絕了……逆世拳,轟天拳,我都學會了嗎,周圍的怨氣這麼淡,該不會在昨晚都被我吸入體內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的身體又怎麼受得了?   難道這就是修煉天滅的緣故?「現在連更新都沒心情了,索性一次把十四集全貼完了。然後……然後何時更新,各位再等一個月吧。大陸那邊分不清朝三暮四區別的朋友,如果再在我常去的那幾個網站上叫罵催稿,我一定會感動得拖上三個月再更新以示感激。反正現在的心情實在好得過了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清醒」之後,我的意識就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難以正常思考的半混亂狀態。當我渾渾噩噩地穿過風都城的大門時,守城的士兵看見我,像發現什麼怪物似的,全都畏縮地後退了幾步。一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行人,也個個都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回到家中,推開家門,疲憊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哺韝@聲,一頭栽倒在家門口,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男女的調笑聲從夢中驚醒。我揉著太陽穴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是她們發現了我把我抬到這兒的吧??????????我身體這麼重,幾個女孩子,也真苦了她們了。」   一個男音在屋外響起。   「羅莎,這件衣服好看嗎?」   「誰在說話啊?這聲音好熟悉啊????????????」「當然很不錯啦!真漂亮啊!」   「那你就穿上讓我看看!」   「這不是那個卡德羅的聲音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在屋裡的我把這一切都聽在耳中,我頓時火冒三丈。   「羅莎,你既然????????????」心中的怒火像岩漿般沸騰著,我不顧一切地推開房門,衝了出去。   在門外的走廊上,羅莎和卡德羅正親熱地摟在一起,我的突然出現,令正要親吻的兩人全都目瞪口呆停了下來。   「怎麼了?繼續啊,很好看啊!再來啊????????????」強烈的殺機在我的心頭迅速地凝起來,在我面前膽戰心驚地摟成一團的二人,看起來是那麼地可惡????????????我慢慢地抬起右手,力量在我掌中不斷地聚集著。   「姦夫淫婦,統統給我去死吧!」   作者的話這一集又拖戲了,本來按計劃在結尾時是要讓神龍王出現的,看來要等到下一集了。這一集很壓抑,而且最近幾集的龍戰士,劇情也是越來越黑暗壓抑。怎麼說呢,龍戰士其實應該是一部黑暗系的作品吧,越往後走,除去最後兩集外,整體的劇情都是在黑暗中徘徊。大家也看出來了,隨著劇情的發展,達克的性格會逐漸走向黑暗化。   從某種意義上說,龍戰士改名叫魔王之路,或許更適合些,我的原意,就是寫一個原本在黑暗與光明中搖擺不定的主角是如何成為人見人怕的惡魔的。   在青蛙的構思中,達克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現在他雖然被人害得很慘,但是當某一天他鹹魚翻身的時候,那些害他的人也將付出沉重的代價──現在只是為主角將來的報復,對他們奪妻霸女找個好的借口。   我知道這種偏向黑暗的文風對讀者的承受力是個考驗,不過我寫龍戰士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人們心中黑暗一面的願望──霸佔世間所有的美女,報復世上所有害我的人,達克決不會幹有仇不報的傻事。   劇情雖然會逐漸走向黑暗,但在最後光明與黑暗會來個大逆轉,結局卻還是很光明的。殺美眉的問題,大家還是可以放心的。因為青蛙曾說過,美女是用來愛的。   第十五集簡介,隨著一個人氣很高的美女的出現,這一集的文風會變得輕鬆活潑起來。安達死後,蘭絲成長之前,她將代替安達成主角的劍鞘。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第十五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一章 心魔   拳頭蓄滿了力量,然而在揮出前的一瞬間,我突然感到有些後悔:我自己風流成性,在外面處處拈花惹草,又怎麼有資格要求羅莎為我守身如玉。   「算了……」   我正打算將拳頭內的力量散去,左臂的龍勁卻不受控制地滯留在臂內,充滿龍力的肌肉迅速地緊繃鼓脹起來,增大了近一倍有餘,力量莫名其妙地膨脹爆發,狂暴的龍力在血管裡流竄著,不住地衝擊著左拳!大腦對左手已失去了控制能力,我的拳頭在憤怒,在吼叫,它需要發洩,需要盡情的破壞。   「這隻手怎麼會這樣!快停下!」   驚恐萬分中,我伸出還能驅動的右手,一把握住不住悸動的左拳,希望能制止即將發生的慘劇。   「不!」   兩條手臂的力量相差實在太大了,就在絕望的吼叫聲中,顫動的左拳輕易地掙脫右手的鉗制,有如出柙的猛虎般揮了出去。   尖銳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座樓梯,我只覺臉上一熱,一些紅紅的,帶著腥味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我的左拳從卡德羅的胸膛打入,最後在羅莎的後背穿出。   「不!這不是真的!」   羅莎口吐鮮血,雙眼無神地合上,我恐懼不已地抽出手臂,整條手臂已被鮮血染得通紅。我的面前,羅莎和卡德羅摟在一起,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之中。   恨得深,痛得重,望著染血的左手,我悔恨得心肺盡碎,捂著胸口,痛苦不堪地嚎出聲來……「老公,你這怎麼了,醒醒啊,老公!」   就在歇斯底里的嘶嚎慘叫中,有只看不見的手正不住地拍我的臉。而那熟悉的關切的聲音,不正是羅莎的嗎?   「羅莎?」   我本能地把手一撈,手指立刻觸到了一個溫熱的肉體,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撈中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啊,真的是你,羅莎?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不說這個了,你沒事就好。」   有如湖水中被投入一顆石子,眼前的景物一陣波動之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雙手緊抱著羅莎。   「老公,你怎麼了,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哦……」羅莎伏在我的懷裡,右掌放在我額上,我的臉上儘是冰冷的汗珠。   「羅莎,你沒事吧?」   我抱著羅莎狂吻了好一陣子,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慢慢恢復正常。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幸好這些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假的。我右手捏著羅莎豐滿的乳房,手掌感受著心臟的跳動,又用左手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劇痛,這才確定自己現在並不是處在幻覺中。   「羅莎,我到底怎麼了?我睡了幾天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怎麼覺得肚子好空啊?」   羅莎被我摸得渾身發軟,風情萬種地掃了我一眼。   「都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你睡了都快兩天了!」   「兩天?」   「昨天早上我和希拉正在吃早飯的時候,聽到家門口有人摔倒的聲音,誰知居然會是你。達秀,前天傍晚你不聲不響地跑出去練功,也不說一聲,擔心死我們了。」   羅莎仰起頭,有點嗔怪地數落著我。羅莎身上穿著一件連身碧綠色短裙,裙擺和胸圍都很低,尤其是這樣跪坐的姿態,裙擺勉強地遮住膝蓋,而胸前那道深深的乳溝,也同樣驚心動魄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那時你昏迷不醒,我們還以為你受傷了,後來哥裡德爾叔叔來過,他說你是練功過度,身體過度疲勞,休息一下就好了……」羅莎在對我說話,但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我的意識正在掃瞄這幢樓房,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男人藏在樓內,樓內除了我和羅莎外再無他人。做了這麼可怕的一個夢,我實在很擔心夢裡的事情會變成真的。   「希拉呢,雪芝呢?她們去了哪裡?」   「她們買菜去了,希拉和芝芝是去買你最喜歡吃的菜,希拉說你最近的壓力很大,要讓你好好地輕鬆輕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哥裡德爾叔叔過來看了你整整三次了,他對我們說你會在下午醒來,還真準埃」「哥裡德爾?那個老傢夥?」   我嘴裡喃喃地哼了一句,他這麼關心我,大概是擔心我這個試驗品出了什麼問題吧。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五指收緊又張開,雙手一切正常,並不像夢中那般無法控制。今晚我還要去找那個老傢夥一趟,天滅實在是太古怪了,他一定還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無論用什麼手段也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逼出來。   「老公,你一定餓了吧?我先去給你煮些點心!趁這個機會,趕快去洗個澡吧!天這麼熱,你快兩天沒洗澡了,身上有股怪味埃」羅莎並沒有注意到我有心事,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跳下床,跑去為我準備點心了。要不是我的身上的汗臭味太重,剛才這種情況她早就脫了衣服和我大幹一場了。   羅莎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捂著腦袋坐在床上,心中煩燥不已。   「我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啊,可是為什麼,當我在幻覺中看到羅莎和卡德羅在一起時,居然會湧起那麼大的殺機呢?難道是受封魔玉的影響,先祖裡特的靈魂附在我的身上,所以對自己的女人有外遇特別反感?不過,不管怎麼樣,那種殘殺自己女人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浸在寬大的浴池裡,我慢慢地搓洗著身上的泥垢,在浴室裡,我的鼻子時不時地可以聞到食物的香味。羅莎在廚房裡為我煮點心,她今天的心情很好,嘴裡哼著小調。   先祖裡特的生平對我來說是個謎,靈魂石中關於他的資料幾乎是一片空白,至於天滅,我已意識到這門武藝實在不能再練下去了,否則會有很可怕的事情放生。   心裡是這麼想,但實際上根本就做不到,這就好比小孩子明知道玩火不對,可是卻總是忍不住去犯禁。在水裡浸了不到三分鐘,我終於禁不住誘惑在水中重新試煉起這招來。   變身為龍戰士,按照前天晚上學來的方法,運轉體內的龍氣,然後一拳擊在水面上。受到龍力的衝擊,池中的水向兩邊分開,裂出一道縫隙,然後又迅速地合上。   聽著「嘩啦」的水聲,我卻皺起了眉。   「怎麼搞的,體內的力量一點都沒有變化啊,依然是老樣子,並沒有像在幻覺中那般,轉換成另外一種力量。」   在幻覺中揮出轟天拳時的感覺非常地血腥暴戾,連體內的龍力都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但回到真實的世界裡,除了大腦意識有些混亂外,一切都沒有改變。我不甘心地試了一次,這回我是一拳朝池邊的花崗岩地板轟去。   「噗!」   沈悶的爆響聲過後,花崗岩制的地板現出一道半米長的裂縫。   「唔!我的手,好痛啊!骨頭都快碎了。」   花崗岩畢竟不是木板,一拳下去的結果是兩敗俱傷。看著受傷微腫的拳頭,我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受騙的感覺。   「一點用處都沒有啊!難道天滅只是個笑話?要麼就是我被哥裡德爾耍了?   可是那晚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不可能!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封魔玉已毀,無法靠它重新修煉,我只能靠著回憶去尋找答案,苦思良久之後,我模模糊糊地找到了失敗的原因。   「運轉龍力,沒有錯!吸收暗的力量,也沒有錯!這些都沒錯,是精神力量方面?難道非要利用象裡特先祖說的那般,心中要充滿怨恨的情緒,才能發揮出天滅真正的威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招還是不要學了吧!昨晚在夢中我會對羅莎下毒手,就是因為失去理智,力量失控才發展成那樣的!利用心中的怨恨做為力量的源泉,這門武藝還真不是一般的邪門啊!如果因為它而傷害到希拉她們,那真是不可饒恕的!」   放棄的念頭才剛冒起,不甘的情緒又緊跟著在我的心頭滋生。   「但就這麼放棄了,那一切不又都被打回原形了?義父死了,碧姬阿姨到現在還不肯為我出面,我只能靠我自己!天缺太遙遠了,至今仍然摸不到頭緒。天滅,可以說是我最後的希望。以後要我像現在這樣,被如月父女倆踩在腳下,任意踐踏,受盡他們的污辱,我不甘心!」   「我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練下去嗎?可是義父說過,要是修煉了天滅,這輩子都與幸福無緣!雖然不知他到底是指什麼,但現已可以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不練嘛,我和如月的實力相差這麼大,萬一哪天和他們父女翻臉,豈不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腦,也在苦苦的思索中變得混亂、煩燥起來。越想越煩,越煩越想,心中的鬱悶越積越深,積蓄到最後,終於噴發了出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該死的,他媽的我該怎麼做?!」   惡狠狠地叫罵了一句,純粹為了發洩,右手一拳重重地捶在石地上。碎裂的感覺傳來,無意中的一拳,竟砸豆腐般地將整塊花崗岩擊成了粉末。   「對了,當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感湧上心頭,就像在前幾次遭遇的那般,心中又一次地生出一團噬殺的衝動,體內的龍力流動加速,轉化為逆那種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的破滅之力。   「我的手,又不聽使喚了!」   體內的力量迅速地膨脹,但身體卻陷入了失常的狀態,力量地不停地流向雙手,捏緊的拳頭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雙臂青筋暴出,五指關節咯咯作響,發出噬血的吶喊,我的身體告訴我,它現在需要的是一場血腥的殺戳。   「怎麼回事?不光是身體,連意識也變得殘暴起來,有種想要四處濫殺的衝動!」   伴隨著暴走的龍力,同時飆升的是殘暴的殺意,魯亞基公爵,奧拉皇帝,格萊姆親王,這些我最討厭的傢夥一個個在我的在我腦裡閃電般地晃過,我對他們的厭惡與仇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深。我拚命地用意識壓制著這股莫名產生的殺念,因為我的理智的告訴我,我的力量還不夠,現在絕對不是找他們的算帳的時候。   但這種發自內心的殺意又驅使我要不顧一切地去發洩心中的怨恨。   一個聲音在一直在我的心裡吶喊著:世人皆可殺,別顧那麼多,把你最恨的人通通殺掉吧!   理智與衝動糾結在一起,在我的心中反覆地爭奪著,有如一條套在我脖子上的繩索,不住地收緊,收緊,直至無法呼吸。   「現在的我,還不想傷害任何人!快停下!」   用理智壓抑這股殺意,有如抱薪救火,體內的殺念越壓制就越是強烈,我開始無意識地衝著地板上揮動著拳頭。體內的力量時強時弱,理智佔上風時,揮出的拳頭毫無威力,反而將骨頭震傷;衝動的殺性控制身體時,則輕易地將花崗岩地板擊成粉末。不一會兒,我的雙手就已鮮血淋淋,浴室的地板早就被轟得像馬蜂窩般,到處坑坑窪窪的。   「天滅的力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手骨已嚴重受傷,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雙拳仍然轟擊個不停。   拍打地面的聲音驚動了羅莎,她站在浴室門外關切問我。   「達秀,點心煮好了!咦,你在幹什麼啊,為什麼把地板敲得這麼響?」   「砰」,浴室的木門被我一掌擊得粉碎,四處亂飛的木屑夾雜著羅莎驚恐的尖叫。聽到羅莎的聲音後,充滿獸性的血液在我體內沸騰著,我撲了出去,一把抓住站在浴室外的羅莎,將她狠狠地推倒在飯桌上。   「達秀,你要做什麼!」   沒等羅莎反應過來,我一把掀起短裙,嘶啦一聲扯掉裡頭粉色的內褲,不做任何前奏,怒龍勃發的肉棒已毫不留情地貫穿了她的身體。   「呀,好痛啊!」   羅莎乾燥的陰戶哪堪我的巨物如此凶狠地侵犯,頓時痛得她慘叫起來。我毫不理會她的感受,一手將她的頭用力地按在桌子上,毫不留情地抽送著肉莖。   「達秀,溫柔點,真的,真的很痛啊!」   被我侵犯的羅莎發出嗚咽般的呻吟,聽聲音她並不是非常享受這次的交合。   但對我來說,這次男女交合也並不是很快樂的一件事,就在交合的過程中,我的心中不時地湧起一股要將身下的女體撕碎的衝動。逼得我不得不在享受著抽插快樂的同時,還要在心靈上花費了大部分的精力去壓住這股獸性般的衝動。因為只要一不留神,我失去控制的雙手就會將羅莎的脖子硬生生扭斷。   「達秀,輕一點啊,你的那個,實在太大了!」   在床上羅莎可是說是非常豪放浪漫的女孩子了,要是其他的女孩子,剛才這麼一陣狂風暴雨地折磨,早就痛得昏死過去了。儘管如此,仍然痛得她直掉眼淚。   「撕碎她,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不,我不能這麼做!羅莎是個好女孩子。」   撕碎羅莎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我拚命地回想起過去她對我的種種好處,想起對母親的承諾,安達的教誨,以此來減輕這股殺念。心靈深處天人交攻,理性與獸性爭奪個不停。   獸性佔上風時,凶狂的肉莖有如野獸粗暴,猛衝猛插,像是要將羅莎頂穿,雙手捏著雙乳用力拉扯,牙齒也不時在羅莎的背上,肩膀上嘶咬著,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牙櫻理性回歸時,我會溫柔地用手揉動羅莎的雙丸,下身抽送變得如履薄冰,生怕傷了她似的,而雙手釋放出回復系的治療魔法,替羅莎治癒身體的創傷。   男女粗重的喘息聲迴響在這間古建築中,羅莎竟也漸漸地適應了我的侵犯,我的肉莖雖然粗暴地摩擦著她的下身,但身體也保護性地分泌出大量的汁液。而在反反覆複的爭奪之後,藉著對母親承諾以及對安達的思念,漸漸地,我終於將心中的獸慾魔性壓制下去。   我解除了龍戰士變身形態,抱著羅莎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我們換了個姿勢,她以對抱的姿勢坐在我的大腿上,扭動著腰肢上下套送著我的肉莖。   「老公,你終於清醒點了,你剛才好可怕,眼睛都是血紅色的。」   羅莎的臉上儘是未乾透的淚痕,連有點輕微的受虐傾向的她都受不住痛哭了,可見剛才我是多麼的凶暴了。   「剛才……」   「沒關係,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把你的怒火通通發洩到我的身上吧!」   我又感動又愧疚,出於補償和恕罪的心理,我加倍的溫柔,特別加重了在美乳上的撫摸和乳頭的刺激,同時不斷的吻和舔她的後頸、耳根這些羅莎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老公,別逗了,人家好癢啊,快點啊!」   羅莎發出愉悅的喘叫,被肉棒塞得滿滿的肉洞裡滲出大量灼熱的花蜜,她開始也能享受到真到的快樂。   「羅莎,不舒服的話就說一聲。」   「沒有啦,你快點嘛!」   由於有先前的陰影,我這回辦起這事來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把羅莎弄傷了。   「達秀,不要這麼小心,我就喜歡你以前那樣粗暴地對我。」   「再這麼粗暴地對你,我可捨不得埃」   我抱著羅莎坐在椅子上,肉莖的端著頂著她的穴心,磨豆腐般慢慢地研磨著。   「達秀,別再逗了,好癢啊!」   比起希拉來,羅莎最禁不起挑逗,沒兩下子,她的下身就濕得像個灌滿水的套子,浸得我舒服異常,熟悉的如泣似訴的嬌喘,又開始在我的耳畔響起。   要是從前,我一定會在這時使壞地不停地挑逗羅莎,直至她喪失理智哭著求饒時方才幹她,但這回不我想讓羅莎受半點委曲。我雙臂框著她的纖腰,立刻展開猛烈的攻勢。羅莎被我抱坐著,身體向後傾著,修長的玉腿緊勾著我的腰,甩動著長髮拚命的號叫著,肉洞中不停地洩出大量的花蜜。   意亂情迷的羅莎很快就進入了迷亂的狀態,輕憐淺愛已經不適用,我把她放到飯桌上,長腿架在肩膀上,拉開架勢展開猛烈的攻勢。有了足夠的潤滑,成熟鮮嫩的花徑,完全可以承受我最兇猛的進攻。我肆意在滾熱的花徑中馳騁著,一次又一次的搗在柔軟的花芯上,享受著深處熾熱蜜漿的洗禮。   一波又一波地將羅莎送上高峰,叫得聲嘶力竭的。   到了最後,就在羅莎火熱的吶喊中,我將肉莖頂至極限,毫無保留地把熾熱的精漿噴在這具美麗胴體的最深處。   「達秀,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那當然,你和我生下的女兒,一定是世上最美麗的少女!」   「我要生個兒子!」   「那就來個雙胞胎吧!」   劇烈的顫抖,粗重的喘息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對不起!」   羅莎迷迷糊糊地哼道:「再這麼說就不理你了,以後,你對我好一點就行了!」   剛才那一番折磨,她的身體受到了不輕的傷害,下身又紅又腫,我用回復魔法替她治好了傷勢。我很愧疚,比起聰明內秀的希拉,深沈慎密的如月,羅莎就像是個天真的陽光少女,沒有任何的心機。她對我的要求只是要我對她好些,而我給羅莎的卻太少了。   「原來只有變得狂暴凶戾,天滅的力量才能發揮出來,難怪義父會說那樣的話。修煉天滅,一輩子都與幸福無緣。」   我盤膝坐在椅子上,望著已被毀壞的浴室,以及伏在我懷裡昏迷不醒的羅莎,心中真是懊惱不已。修煉了所謂的天滅之後,我的性格變得狹隘、暴躁、偏激,稍微受到點刺激,整個人就會變成一座爆發的火山,不受控制地四處破壞,屠殺,甚至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放過。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說什麼我也不會去碰他的!該死的哥裡德爾叔叔,他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故意把天滅教給我!枉我叫了他這麼多年的叔叔,這個老傢夥卻這樣對我!混蛋!嗚,又來了!」   心裡稍稍動了一絲嗔念,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戾氣在體內又一次地洶湧悸動起來,身體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自動變身,那種憎恨一切,毀滅一切的念頭再一次在我的心頭燃起。   「該死的,這個所謂的天滅,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啊!」   再留在家裡只會傷害到別人,我放下羅莎,強行用理智壓抑著體內不斷增長的戾氣,不顧一切地破窗飛出,我要去找哥裡德爾,封魔玉在他手上放了這麼久,他一定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破窗而出時,希拉和雪芝正從外面回來,與她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正是比利亞叔叔的女兒雅格麗,看樣子是希拉請她來家裡吃飯。   「達秀!」   玻璃掉在地上的聲音驚動了她們三人,三人習慣抬起了頭,正好看見了我。   「我有事出去一下,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我衝著她們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離開了,任憑她們在下面呼喊也不答理。   我不能和她們交談,心中的戾氣正不斷膨脹擴張,需要用全部的精力才壓制祝哥裡德爾叔叔說過,修煉天滅需要負面情緒,當時我很清楚自己是在玩火,但我實在沒有想到,這把火燃起來居然是這麼的兇猛,這麼地難以控制。   「給我止住,止住,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反覆地告誡自己,在空中疾飛了一陣之後,體內升起的戾氣怨念又慢慢地被理智壓制下去。到達蒼龍學院後,我一股屁股坐在蒼龍閣的屋頂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身都虛脫了。剛才和心魔對抗,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二章 逆世之力   休息了好一陣子,體力回復了一點,我立刻闖入哥裡德爾的試驗室,找他問個究竟。   我是先敲了門,得到回應後才進入的。我沒有破門而入,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應當平心靜氣,如果再像剛才那樣再來這麼一回,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再壓制心中的怨念殺意。   「告訴我,天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樣?」   「你醒來了?雖然精神差了點,不過力量好像比前幾天進步了不少!那顆封魔玉果然讓你脫胎換骨啊!」   「少來這一套了,你現在最好不要惹我生氣,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我,身體非常的不正常,精神更不正常,隨時都會做出不正常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來!」   「不正常?說得沒錯,天滅,確實是不正常的人才能修煉的武藝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我心裡稍微有一點負面情緒,比如說生氣、嫉妒,甚至是悔恨,哪怕只是一點點,都會莫名其妙地無限制的膨脹,最後,最後都會……」「變得像野獸一般,很想四處殺戮,破壞一番吧?」   「沒錯!」   面對著興師問罪的我,哥裡德爾依然保持著科學家慣有的鎮靜,他手裡拿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不知在記著什麼。   「那就對了,如果你想清楚地知道一切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地坐下,平心,淨氣,不要動任何一絲雜念。然後慢慢地把你打開封魔玉後經歷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不要有半點遺漏。關於天滅我是瞭解一些,不過手頭資料還太少,還需要你這個修煉者的切身體會。」   「我真蠢,明知你在利用我,卻還是要上當。」   「利用?我承認我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嗎,達秀,你是龍戰士,擁有完美無缺的身體和力量,你知道我是多麼羨慕你嗎?你擁有這麼好的條件,卻極少考慮如何合理利用發揮,在拚命地浪費自己地才能。可惜我只是一個狎西,天生身體瘦弱,無法運用魔法,否則我的成就……」聽著哥裡德爾的感歎聲,望著他充滿嫉妒的眼楮,我突然有點理解他了。和義父不同,義父因為可以看到未來,所以他為人處事很少會專心一意,因為他在奮鬥前就知道了最後的結果,過早地就失去了奮鬥的目標。而哥裡德爾叔叔,他天生是個狎西,幾乎一無所有,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努力,再努力。為了達到自己追求的目標,他可以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甚至忘卻生死。   我有無奈地歎道:「我原諒你了!」   「算了,喝杯涼茶,降降火氣!」   我接過茶杯,一飲而荊「不要騙我,也不要戲弄我!我會告訴你一切,你也要告訴我一切,關於天滅,關於我的先祖裡特,所有的一切!我們倆各取所需!」   我靜下心來,慢慢地向哥裡德爾講述解開封魔玉後發生的一切,從修煉時看到的幻覺到後來發生在羅莎身上的事,一點都沒有放過。   「原來是這樣啊,我現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說話時哥裡德爾叔叔一直在本子上記個不停,他手中的筆記本又黃又舊,像是放了百多年的古物。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告訴我,天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要說清楚,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啊!」   「沒關係,我現在的耐性很好,慢慢來!」   「那得先從我們這個世界力量的起源說起!說句實話,達克,研究魔法力量這麼久,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兩個人了。」   「誰?」   「一個是雷茲。法比爾,另一個就是你的先祖,創出天滅的第四代暗黑龍裡特!他們倆人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啊!」   哥裡德爾邊說邊將手裡的筆記本翻到了第一頁,第一頁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字,邊上還有紅筆寫的註釋。   「達克,你知道嗎?我們這個世界是由六大元素組成,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大元素又產生出幾十種屬性不同的力量,比如說青牙龍的破龍,毒系、雷系等等。可是無論力量如何千變萬化,這些力量究其源頭,都只有一種屬性!」   「一種屬性?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不是六種而是一種,怎麼解釋?」   「水遇熱會沸騰,遇冷會結冰,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法則,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都順應著這一法則。你的天魔功,銀翼龍的聖光流,雖然各走極端,但也逃脫不出這個世界的自然法則,本源來說,從來自同一種力量,遵守同一種法則。   這種法則,我稱之為創世的力量。」   「太抽像了,我只聽懂了一半。」   「說簡單一點吧,你運用天魔功驅動力量時,絕對不可能發出光明系的魔法,聖光流的武藝絕對不可能放出黑暗系的力量,水遇冷也絕對不可能沸騰,遇熱絕對不可能結冰,之所以結果是這樣,因為這些和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相忤逆,必須順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我好像聽明白了……」   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打開封魔玉時聽到的那句話「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我佩服雷茲,是因為他所創的皇龍驚天訣,六系齊出,可以說是順應這個世界自然法則的最大體現。你們的武藝雖然同樣也是迎合這個世界的法則,可惜再怎麼樣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皇龍驚天訣,卻代表了冰山的全部!雷茲最強的終極魔法六重咒殺,六系力量融為一體,再現這個世界誕生時的情景,可以說是創世力量最強的體現!」   哥裡德爾叔叔的話,彷彿打開了一扇緊閉的窗戶,讓我看到了另一個嶄新的世界。我長歎道:「難怪皇龍驚天訣被稱作世間最強的武藝,原來是這樣啊!聽你這麼說,我真有點後悔小時候沒有好好地學習科學,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世界,居然會是這麼一個情景,從前我浪費的時間實在太多了!」   「你現在明白這一點也不算遲嘛!你的先祖裡特,他的成就絕不會比雷茲差。   他所創的天滅的力量,則和皇龍驚天訣完全相反!虰野^磺凶勻還媛桑蟯湇T魏問瀾綬ㄔ頡A姪綵擖q褪悄嫣於謜淕x痛詞婪ㄔ螄嚳矗級納面`Λ閬衷詬妹靼姿沺i讒崮芷憑□饈蘭淙魏瘟α苛稅桑俊?   「明白了,真的明白了。一個順應天理,一個逆天而行,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你教給我天滅,是想看看這兩種完全相反的力量碰撞時會是怎麼樣一個情景吧?」   「是這樣的,那天我不是說過了嗎?」   「那為什麼我現在稍微一動嗔念,人就會變得暴戾凶殘,無法控制自己?」   「很簡單,你的先祖裡特是個不幸的人,他的妻子跟人跑了,而他受姦夫淫婦陷害,慘被毀容。他想報復,卻又找不到那對姦夫淫婦,那時的他,內心極端地憤恨、怨懟,天滅的力量就是在這種絕望,壓抑的心態下悟出來的。」   「難怪我打開封魔玉時會感覺到那麼重的怨氣。」   「當你打開封魔玉時,你所看到的東西,其實是你心裡最害怕,或者最能令你痛苦的東西,那是你心中的魔障。那時你心裡的怨念,引發了封魔玉的共鳴,所以你才能看到裡面的東西。」   「人類心中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愛與恨,都能令人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可是情緒是這世上最難控制的東西,要操縱它可不容易。不過相對來說,負面情緒要比正面情緒好操縱多了。你的先祖裡特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他留在封魔玉裡的力量讓你重新經歷人生中最悲慘,最痛苦的事情。當時你心裡的負面情緒被燃燒到極點時,以你心靈深處的創傷為土壤,播下種子,植入心魔。以後,只要有一點點的負面情緒,嫉妒、怨恝焦燥甚至是後悔,在心魔的引發下,這些負面情緒都會被無限制地放大,直至爆發。由於天滅是你的先祖在極度恨世嫉俗的心態中創出來的,所以你也只有像他一樣,當心中充滿負面情緒時,體內的力量才能自動轉化為逆世之力,揮出擁有無限破壞力的轟天拳。」   我聽得全身冰涼,這麼邪門的武藝,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修煉的。   可是木已成舟,我現在連後悔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後悔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   「難道不用負面情緒就揮不出充滿逆世力量的轟天拳嗎?」   「理論上說,是可以的。我的幾位老師,他們生前都研究過這門武藝,不過始終找不到一點頭緒。或許這種不正常的武功,也只有用這種不正常的方法才能發揮出來吧。」   「原來修煉天滅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以人格的極度扭曲換取強絕的力量,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餐,我早該想到的!」   「不要這麼喪氣嘛,天滅的力量才剛剛形成,身體一時還不適應,等過了適應期,你應當可以漸漸控制得住自己的行為。你所付出的代價,只不過人會變得狹隘一點,凶殘一點,邪惡一點,善妒一點,狂暴一點,殺人不眨眼一點而已,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別說這些廢話,我還想再問一件事!那就是天滅的秘密,從我曾祖父起,就一直是被有意隱瞞的秘密,恐怕連我的父親和爺爺都不清楚,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   「很簡單,你的先祖裡特和我的師祖帕羅爾曾是最好的朋友,他創出天滅之後,擔心這門武藝失傳,就把這一招的招意存入封魔玉之中,交給了帕羅爾老師,囑咐將來傳給暗黑龍一脈有緣的後人。一代傳一代,也就落到了我手上。」   我曬弄道:「這東西,你一定偷偷地研究了很久吧,只是缺個試驗品。」   「試驗品?沒錯,不過這回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啊!我可沒有引誘你!」   我沒有在哥裡德爾叔叔那裡呆太久,很快就離開了他,如果再呆在那兒的話,我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魔性大發,一拳擊碎這個捉弄我,利用我,把我當成試驗品的狗屁叔叔。   我在路上漫無目標地走著,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自己變成這個樣子,萬一在家中魔性大發,那樣的結果是我最擔心害怕的。   穿過了幾條街道後,心中的壓抑感又慢慢地鬱結起來,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體內的龍力魔氣又慢慢地轉化為那種可以破盡一切的天滅力量。   「真是糟糕啊,連這點情緒波動都受不了,當年創出天滅的先祖裡特後來是怎麼過的呢?他的結局又是如何呢?」   這一切我已無暇多想,我連忙變身,不顧驚世駭俗,展開四翼飛了起來,我要離開風都到城外去。魔由心生,天滅的力量是心魔產生的,如果能抑制住自己的負面情緒,應當也就可以控制住自己了。儘管情緒難以操縱,但我知道在城外有一個地方一定可以讓我靜下心來。   那個地方就是我和安達初遇的楓樹林,她的埋骨之處。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三章 雛鷹之翼   那天晚上,我在樹林裡過了一夜。睡夢中,我全身忽冷忽熱,不停地做著五花八門的夢。夢裡的世界幻象紛呈,形形色色的人物不斷地在夢裡湧現,侵襲著我的神經。夢中我想起了安達,回憶起了和她在一起時快樂無憂的日子,那時胸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溫馨甜美。而斯羅與奧拉皇帝出現時,我的心裡只剩下厭惡與仇恨。父親出現時,我則變得很坦然,我終於成為你希望成為的人了,爸爸,你一定很滿意吧?對於父親,我一直都是愛恨難分,我恨他毀了我快樂的童年,卻也明白他是不得不這麼做的。   而戴著面具的先祖裡特在我面前出現時,我心頭則湧起一股無窮的恨意與怨念,在那一刻我和他融為一體,完全地感受到他心中悲哀與痛苦。他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也恨自己。那時我已分不清自己是達克還是裡特,我們倆誰才是誰。   天滅的力量就在夢中隨著情緒的變化波動,和我的身體做著最後的結合。   最後在夢裡出現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面容,她生得很美,黑髮黑眼,身材高挑修長,一身黑色紗衣,一對媚眼尤為動人,只是美麗的雙瞳中透著一股怨毒殺氣,她的出現令我心中的殺意一下子爆漲至突破極限!我恨她,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恨得入骨十分。   「波莉婭,你這賤婦,給我下地獄去吧!」   天滅的力量在那一瞬間完成了和身體的最後結合,然後毫不留情地對著她揮出了轟天拳,擊碎了她的身體。可是在出拳的一剎那,我的胸臆間卻又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痛,那是痛入骨髓,深及內心的痛恨得深,愛得也深,原來在裡特先祖的心中,他還是愛著這位名叫波莉婭的女子,我的曾曾祖母。   清晨的鳥叫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一手揉著粘成一團的眼皮,一手扶著身邊的樹幹,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今天是第四天了吧?因為義父的故去,皇帝給了我五天的時間辦理後事,明天就是他對我最後攤牌的時刻了。快兩個月了,他折磨了我這麼久,到底想怎麼處置我呢?」   一夜過去,天滅完成,逆世的力量已在體內完全成形。現在只要稍一動嗔念,身體就會進入不受理性控制的狂暴狀態。馬上就要面見皇帝了,那種極度壓抑的環境,我真擔自己會忍不住怨氣大發,不顧一切地在議事廳上和他動起手來。   但最讓我頭痛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我不知自己應該和家中的愛人如何相處。現在自己變成這樣一個怪物,魔物,雖然說現在的過了磨合期情況平靜多了,但也只是由急性入魔變成慢慢入魔而已。呆在家中遲早只會讓希拉她們受害,就這麼棄之而去,也不是辦法。正頭痛間,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一個苗條的身影緊跟著撲到了我的懷中。   「達秀,你昨晚跑到哪兒去了?我們到處找你!」   嗔怪的語氣,含淚的雙眼,來人不是希拉是誰。希拉眼睛裡有血絲,我失蹤一夜,她一整晚都沒睡好。   懷抱著希拉微顫的雙肩,手指撫過柔軟順滑的黑髮,我心裡是又憐又痛。   「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這麼說?」   「我答應過母親要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可是你跟了我之後就一直沒有過上好日子,還要你為我擔心,操心,你瞧你的臉,很憔悴,一晚沒睡吧?眼睛都紅紅的,嗨,我真是很沒用的一個人。」   雙手捧著希拉的臉蛋,望著她嬌嫩紅唇,本想痛吻一番以示補償,突然間卻又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希拉已用她的唇封住了我下面的話。   長吻一番後,希拉雙眼微閉,小鳥依人般地倚在我的懷中,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這次返家之後,希拉的身上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可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到從前的那個希拉又回來了。   帝國的九月,驕陽才剛從地平線上升起就露出了它猙獰的面目,毒辣的光箭三下兩下就將地面上積蓄不多的水汽蒸發得乾乾淨淨。我棲身的這株楓樹卻在這時撐開它寬敞的胸懷,擋住了天上的毒陽,蔥鬱的綠葉下散發著一片醉人的清涼。   希拉輕聲地嗔道:「達秀,你這個大傻瓜!」   「是的,我是個傻瓜!」   「你的壞脾氣要改一改啊!」   「為了你,我什麼都會改的!在家裡,你最大!」   「真的嗎?」   「我什麼都聽你的。」   「可是有些事情,你做得很不好!」   「什麼事?」   「發生了這麼多事,可是你都不和我們商量,只顧一個人自己承擔著外面的壓力!不要把什麼東西都藏起來自己承擔,你的痛苦,我也應當替你分一半!」   「我不想讓你們擔心!我是男人,有些事應當是男人來承擔的!」   「可是你一個人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啊!」   「我怕你受到傷害!」   「可是我也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衝動的傻姑娘了!」   我無語,這才認真注意起希拉的面容來。   面前的她,眉毛還是那樣細長,眼睛還是那般明亮,容貌還是那般美麗動人。   只是她的眉語間多了份過去沒有的堅強,剪水雙眸中時不時閃爍著智慧的光彩。   她就像一顆鑽石,風雨歲月幾年來的琢刻漂洗並沒令她黯然失色,反而將她磨礪得更加璀璨迷人。   「真的,像我一樣,希拉也長大了。」   希拉把臉伏進我的懷裡。   「達秀!我們是一家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有壓力,我替你分一半;你傷心,我陪你流淚!走到哪,就算是去討飯,我也跟著你!」   「傻姑娘」   我感動地摟緊了希拉,鼻端又傳來那熟悉的髮香,這一刻的希拉,特別的美麗動人在那片楓樹林裡,我和希拉肩並肩坐在樹下,我慢慢地把這段日子裡發生的一切向希拉講述了一遍,沒有遺漏,但我與卡尤拉的事情仍然沒有告訴她。   「希拉,我很擔心明天和皇帝見面時他會怎麼處置我,這兩個月來他對我不聞不問,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害怕!」   「所以你就去修煉家傳的禁招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呢」   「對不起,我只希望有強大的力量來保護你,只是沒想到天滅居然會這麼邪門的東西,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你想離開我們?不,不能這樣!」   希拉突然抓緊了我的手,她道出了我的心裡話。我心裡正有此想法,如果皇帝那邊能夠過關的話,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希拉他們,到一個無人的山區裡自我流放,以免將來魔性大發時傷害了她們。   「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不會拿你冒險的!希拉,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隨時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魔鬼的,我不想傷害你。」   「我說過,無論富貴貧賤,我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我本想抽出手來和她拉遠距離,希拉卻用力地抓緊了我的手。我想甩脫她的手,可是正要這麼做時我才發現,在戰場上視百萬人生命如糞土的我,在面對希拉時卻依次象上次那般無力得近乎懦弱。   「不要離開我,答應我!」   「怎麼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你總是這麼自私,不管在什麼地方!」   望著希拉滾動著淚珠的雙眸,我終於全面潰退。   「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說說也不行!」   希拉這才露出笑容,調皮地翹起了嘴,嬌憨的模樣可愛極了。記得從前和她約會時,希拉就常常露出這樣的表情,把我迷得暈乎乎的。   發愣了許久,我把手往腦袋上猛地一拍,恨恨地說道:「嗨,想那麼多幹什麼,眼前皇帝那邊能否過關還是個問題呢!」   「達秀,其實你不必為這件事煩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的意思是……」   「達秀,在阿沙尼亞帕米拉平原上的魔族,他們借助獵鷹來捕獵,對於訓練獵鷹,他們有一種很獨特的方法。」   「獵鷹?」   「魔族訓練獵鷹,要從小養起,當小鷹長大,開始學飛時,他們就帶著小鷹到草原上放飛。」   希拉突然提起訓鷹,我不禁興趣大起,連忙追問道:「他們是怎麼訓練鷹的?」   「他們在草原上先把眷養的鷹放出來,任其自由的飛翔,觀察幾天後再開始訓練。你猜魔族是接下該怎麼做?」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   希拉抬起頭,目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移向天空,現在烈日當頭,天空沒有一隻飛鳥。陽光通過樹葉落下,在她的臉上灑下幾點亮光。希拉的額角微泛著一層晶瑩汗珠,目光卻像在回憶般沈思了起來。   「經過幾天的觀察,他們會從放飛的獵鷹中挑出最強壯的幾頭,然後」「然後怎麼做?」   希拉臉色一沈,做了個折斷物體的手勢。   「然後折斷他們的翅膀!」   「什麼,折斷翅膀?」   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用這樣的方法,頓時愕然。   「折斷翅膀之後,並不馬上用回復魔法替鷹療傷,而等上一會兒,當鷹享受夠了痛楚折磨後再治療。幾天後鷹傷勢痊癒,再次將其放飛,收回,然後重複先前的作為,折斷它們的翅膀,再療傷,週而復始,連著來幾次。」   「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是為了讓鷹屈服,消除它們身上的野性吧?」   「是的,鷹喜愛高高在上地自由飛翔,稚嫩的小鷹一旦長出強壯的翅膀,就再也難以控制住它們了。因而要在小鷹剛剛展翅的時候折去它們的雙翼,用痛苦磨去它們身上的野性,再不敢反抗主人的意志。這樣一來,心靈的翅膀被折斷的小鷹,它們將來不管生得多麼強壯,無論它能飛得多高,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主人的操縱!」   希拉停下聲來,伸出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達秀,在皇帝的心中,你就是那只正要展翅飛翔的小鷹埃」被希拉這麼一點拔,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兩個月來所受的種種不公正的待遇,根本是皇帝有意施加在我身上的。   「他真是太多心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奪他的位置,我胸無大志,本來就不想出面幹事,最偉大的理想就是像他的那群親戚一般,做個白吃白喝白拿錢的國家蛀蟲,薪水小偷,根本是他硬逼著我出來頂大梁的嘛!」   「達秀,你怎麼突然變笨了啊?做皇帝的人,總是害怕別人搶他的位置啊,不管他擔心的對象有沒有野心。你有軍事才華,手握兵權,加上狠辣的處事手段,力量又很接近最強的黃金龍了,他不忌諱你才怪呢!」   希拉侃侃地說著,我望著希拉直發呆,那種不認識她的感覺又一次升起。   「難道真的是女大十八變,還是被人調包了?幾個月沒見面,性格上簡直認不她來了!」   現在的希拉和剛才伏在我懷裡安慰我,鼓勵我的她完全不一樣,神情和說話語氣更是判若兩人,與過去的她就更不相同了。從前的希拉,性格有點內向,喜靜,怕羞,看到流血都會害怕。遇到事情,不是畏縮地躲到卡瑪的背後求助,要麼就是伏在我的懷裡撒嬌。折斷翅膀訓練獵鷹這樣的事,實在有些殘忍,從前要是我對她說起類似的故事,她一定會害怕地摀住眼睛,倚在我懷裡,然後憐憫加痛心不已地發出一番愛護小雞小狗般的感歎. 現在的希拉,簡直是個高明的女政治家,無論是識人,還是交際,或者替我分析局勢,她都能井井有條地做得頭頭是道,精明細膩之處恐怕只有我最得力的助手,那只壁虎奧維馬斯才能和她媲美。   「怎麼了,你為什麼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天啊,我真沒有想到,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才女?不對,女外交家?   不適合,女強人?更不對了。哎呀,怎麼說呢,希拉,你真的,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哎呀呀,瞧我這嘴,真是的。」   語無倫次的我一時半會也找不了合適的話來形容現在的希拉,她變了,成熟後的希拉脫胎換骨般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說什麼啊,人家一直都是這樣的嘛」   希拉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別過臉去,臉上突然流露出一道淒涼的表情,可惜我卻沒有注意到,我只顧在為將來的事情煩惱。   「想想也真是冤啊,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說不什麼也不會練這個該死的天滅了,嗨!」   有了希拉的點醒,我已知道自己下面該怎麼表現了。我現在亦非常後悔,悔當初不該自作主張,不和希拉商量就去碰家傳的禁招,想不到天滅會這麼變態,現在連回頭路都沒得走了。   雖然這時我心裡懊悔異常,可是這種負面情緒居然沒有引得體內的力量發生異常的變化,這是因為我心中的另外一種正面情緒更強烈,牢牢地壓制了懊悔這道負面情緒,令它不再作惡。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四章 喬西的執著   希拉和我一起返回風都城,一路上她的手都和我牽在一起,彼此間的體溫在手掌間互相傳動著,那種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初戀時的情景,非常的溫馨。   「達秀,我們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牽著手一起逛街了,我喜歡現在的感受,很充實,很溫暖。」   「是啊,很久了吧?記得上次我們這樣是什麼時候?一年了,還是兩年?嗨,這兩年的生活真是難熬,大事小事連續不斷,你跟著我真是受好多苦啊,實在對不起。」   「你說什麼呀!」   我正經地說道:「現在的你,應當是住在一間乾淨、涼快的宮殿裡,穿著由最好的裁縫剪制的絲衣,用銀製的杯子喝著冰鎮的果汁。你的手應當擺弄著你最喜歡的樹琴琴鍵,而不是整天洗碗抹桌子,你嬌嫩的皮膚不該在烈日下暴曬。」   希拉不以已為然道:「那種公主般的生活不適合我,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只要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呆在一起生活,就算是討飯也是非常幸福的。」   「傻姑娘,討飯哪裡會幸福礙…」   我感動異常,抓著希拉的肩膀,抱緊她,不顧一切地當街接起吻來。以帝國的風氣,少男少女在街頭接吻本是常事,但多半是月黑風高的夜晚,大白天這麼做,卻也顯得太驚世駭俗了點。   希拉把頭伏在我的肩膀上,癡語般地念道:「謝謝你,達秀!」   「怎麼了,謝謝?這話好像應當是我說的啊!」   「不,是我!有些事情,過去我一直找不到答案,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我知道自己該做出何種選擇了。」   「你在說什麼啊,希拉?回來以後,我覺得你心中好像有很大的心結啊,能不通告訴我呢?」   我試著向希拉詢問道,這段時間來,希拉一些奇怪的行為舉止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結。   「我懂了,愛並不是霸佔,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別人不能觸摸的自留地,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問你的。」   「不要這麼說,達秀,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一切的!」   希拉的身體微顫著,顯得心情異常激動。我摸著希拉的頭髮,將她摟得更緊了。   「我現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受到傷害,希拉,其實你已經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達秀,你越來越會哄人了……」   我賊賊地一笑,正想再說一些哄希拉開心的話,一聲尖叫傳來,竟是羅莎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只見羅莎頭髮散亂,衣冠不整地朝我跑來,身上的白裙有好幾處被撕破,隱隱露出雪白的肌膚,她的身後嘻笑著追逐著幾個獐頭鼠目的小流氓。   「羅莎!」   看到羅莎受人欺辱,我頓時怒火中燒,連忙放開希拉的手撲過去,一把抱住了驚恐萬分的羅莎。   羅莎伏在我的懷裡,大聲哭泣著。   「達秀,就是他們,上次到飯店裡搗亂的傢夥們又來了!」   「上次的那些傢夥?那群混蛋貴族們的爪牙嗎?可惡!」   憤怒這種負面情緒一露苗頭,受到心魔的影響,有如掉入油鍋中的火星,「彭」的一聲化為熊熊的烈火。我的身體因憤怒而變身,舉起的左拳立刻蒙上一層黑色的氤氳,天滅的力量眨眼間在體內形成。   「達秀,冷靜一點,別動怒!」   「敢動我的女人,瞎了你們的狗眼!」   發覺不對勁的希拉在邊上拚命地拉住我的手,叫我冷靜,卻也阻止不了我暴走的衝動。體內飆升的殺氣充盈全身,唯有把這群我最討厭貴族們的爪牙通通殺掉才發洩那股怨氣。   「你們通通給我下地獄去吧!」   「不要啊,達秀!」   在暴走的力量驅使下,我一把甩脫希拉緊緊拉住我的手,身體化做一道黑影衝了過去。發覺不對勁,這群小流氓立刻扭頭就逃,但已經太遲了。   跑到最後的兩個,一人一掌擊在他們的腦殼上,打得頭都陷進脖子裡去了。   接下來的兩位,由於有了時間思考,我理智了一點,化掌為手刀,切在他們的腰上,將其活生生地腰斬,五臟六肺頓時灑了一地,一時還死不了的兩人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只是一瞬間,陽光明媚的街道頓時成了血肉橫飛的人間地獄。而這時,無法阻止我的希拉則抱著羅莎,用身體掩蓋住她的視線,側過身去,不讓她看到這血腥的場面。   最後一個小流氓距離較遠,多跑了兩步,我幾個起躍追上去,一把抓著他的後頸提了起來。   「說,是誰叫你這麼幹的,是格萊姆親王,還是魯亞基公爵?」   暴怒中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擰住了對方的氣管,對方根本不可能說出話來。被我提在手上的這傢夥口吐白沫,雙腿只能像吊在樹上的青蛙般不停地抽搐著。   「不說嗎?讀取你這幾天的記憶也是一樣!敢欺負我的女人,等下殺你全家!」   龍魔噬魂配合靈魂石的力量,滲入對方腦部,幾下子就找出了幕後的主使者。   「他媽的,該死的格萊姆王,當初真該把你淹死在加裡斯。」   讀取對方的記憶後,這一切果然都是格萊姆親王指使。我正準備將這傢夥生撕成兩爿,一道銀光由側面射來,直取我的雙手。   「聖光斬?是銀翼龍!」   事出突然,但練成天滅的我無論反應還是速度都平常快了近一倍,手抓著人往後一躍,躲過了這一刀,但左肩仍然被映月發出的聖光輕輕地帶了一下。   在我遇到諸多強者中,除了人妖天使外,就數喬西的光明力量最為純正,雅爾塔和斯羅都不如他。映月是把彎刀,彎如月牙,很多時候人們都把他當成了一把彎鉤。當銀翼龍手持映月出刀之時,借助它獨特的形狀,化圓為直,人刀合一,能將自身的速度明顯地提升一個檔次。在帝國七位龍戰士中,也只有銀翼龍可以和以快出名的暗黑龍比速度。映月和逆鱗是兩種極端的兵器,力量相剋,光明力量的侵蝕,本可以輕易地摧毀左肩的暗黑龍之鎧,轉變為逆世之力的暗黑龍力已突破了暗屬性的限制,不再懼怕光明的力量,喬西的這一擊僅讓我右肩感到微微的灼痛。   「喬西,你來幹什麼?」   我把小流氓提在手上,像木偶般任意擺弄著,手指不急不慢地將他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地捏碎。聽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那種天下眾生任我屠戳的感覺非常的甜美暢快。天滅功成圓滿之後,我的理智可以有限度控制自己的行為,行事不再像從前般喪失一切理智,也懂得思考和分析判斷,只是在不知不覺中性格變得偏激、血腥。從前那種就連走路跌個跤就會引得體內魔性大發,四處破壞的暴戾的狀態暫時是不會出現的。   「看在我的面上,放過他吧?   「放過他?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我冷笑一聲,右手用力,又將獵物的整條臂骨弄得粉碎,令人毛骨聳然的慘叫聲不斷地從他的口傳出。   以仁義正直出名的喬西當然不會冷眼看著我肆意折磨著手中的獵物,映月幾次出擊,想要搶下我手中的可憐蟲。喬西的速度很快,但現在的我已學會了運用精神的力量,在憤懣這道負面情緒的驅動下,身體的反應速度和判斷力都比從前有了質的提升。銀翼龍快若閃電的彎刀在我的眼裡慢得像烏龜在爬。儘管手上拖著一個人,速度受限制,但憑著遠勝過他的反應速度,我的身體在映月的攻擊下仍能游刃有餘地隨意躲閃。有時候我還有意拿手中的獵物作盾牌,去阻擋映月的揮擊。看著喬西狼狽不堪地強行收刀反撤,實在非常的有趣。   幾次搶救失敗後,喬西最終放棄了武力解決。   「達克,你太殘忍了!他們調戲羅莎是不對,但還罪不致死,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吧。」   我嘲弄道:「真是正直得令人感動啊,喬西。剛才羅莎受辱時,我怎麼就沒有看見你騎士般的英姿?」   「我就是聽見有女孩子的尖叫才趕過來的,沒想到你快了一步!」   「喲喲喲,我真是誤會你了……好吧,你不是很喜歡主持正義嗎,那麼,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   「他是格萊姆親王手下的爪牙,那個傢夥為了報復我,叫他們對付我的女人,你明白了吧?」   喬西一愣,正容道:「就算他該死,但你也不該用這種方法折磨他!誰都有父母妻兒,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放過他吧!」   喬西眉頭微皺,他似乎發現了我身體裡的異常,說話的時候,他雙眼正漸漸地轉為銀色。   希拉也走過來,從背後攬住了我的腰,她把腰貼在我的背上,小聲地懇求道:「達秀,算了吧。你不能有負面情緒的,趁現在還控制得住,趕快收手吧,就算為了我,求你了,啊,你的眼睛變成紅色的了。」   「希拉,我還不至於衝動得不會思考!」我冷冷地搖了搖頭,「我這麼折磨這傢夥,其實是為了你們好。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今天正好讓我撞見是運氣,但如果我沒有撞見呢?我這是殺雞儆猴,不把這傢夥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些混蛋還以為我軟弱可欺呢!」   話一說完,手上龍力一發,獵物全身上下崩出無數的血絲,週身骨頭被震成了碎片,化為一團軟綿綿的碎肉。   「看在希拉的面上,我可是手下留情了!搶救及時的話,你的白銀癒合手還來得及保住他的命!我可不想讓他死掉啊,這樣一個人不人不鬼的傢夥是警告那些意圖傷害我家人的人最好的範例,下次再有此事,可會禍及全家的哦!」   我狂笑一聲,隨手將化為廢物的碎肉團扔給喬西。   附近圍觀的人中傳出一聲驚叫,我原以為喬西會全力搶救傷者,但他卻做了一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舉動:映月一刀劃出,將被我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廢物送進了另一個世界。   「喲喲喲,我還以為以正直出名的銀翼龍會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呢,原來也不過……」「別裝模作樣了!他被你折磨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用天使之淚也無法醫治了。速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喬西單臂舉著映月,刀尖對著我,邊說身體邊踏前了一步,映月在他的手中嗡嗡作響。   在我的不斷的挑唆下,銀翼龍終於也憤怒了,喬西平靜不波的臉上慢慢地透出一道淩厲的殺機。感應到喬西身上的殺氣,剛剛收斂了一點的負面情緒再度膨脹,我面帶冷笑,右手按在希拉的肩膀上,輕輕地將她推到身後。   「達秀,不要啊!」   希拉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事,拉著我手苦苦哀求著,但我半字也沒有聽進去。   「到羅莎那邊去,退遠點!」   我不分由說,臂上龍力一發,硬是將希拉送退了十幾步,然後釋放體內的力量。已轉為逆世力量的龍力由體內散發出來的時候,周圍的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幾十度,就連光線也彷彿暗淡了不少。在死亡力量的籠罩下,我身體周圍二十步內,形成一個無人膽敢踏足的死域。那些膽大的躲在遠處的行人感應這股滅絕眾生的魔氣,全都驚恐不已地化作飛鳥獸散。本想再上前阻止的希拉也被這道魔氣逼得被迫拉著羅莎後退。唯一沒有避開我的鋒芒的人是喬西,他舉著光明之刃,正面對著我殺氣最強的部分。   「你終於對我動了殺機了,喬西,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我不喜歡殺人,但若殺一噬血魔君而救眾生,多殺一個也無妨!」   「噬血魔君?你的銀月之眼終於看出來了?」   喬西緊握映月,面色十分凝重。   「違背世間任何法則,逆世之力,天滅!它一百多年前出現的時候,給整個風都帶來無盡的災難!這門武藝本不該出現在人間的!暗黑龍,你已經入了魔道了,我不會讓歷史重演。」   「真可笑,暗黑龍一脈的武藝,本來就是屬於魔道的,天滅只不過是它登峰造極的體現而已!喬西,你居然也知道天滅,那麼,你以為憑著第四次蛻變後不過十天的力量,殺得了我嗎?」   我冷笑道,猛地加重了身上的殺氣,嗡的一聲輕響,喬西手中的映月竟害怕得發起抖。如月能做到的事情,現在我也能辦到了。藏於我臂中的殺者之劍逆鱗更是興奮得鳴叫不已,代表怨與恨的逆世之力,正是最適合這把殺者之劍的力量。   映月因為恐懼而發抖著,但他的主人卻沒有半點畏懼。喬西雙手緊握映月,高舉過頭,後退了小半步,臉上露出覺悟般的表情。   「我說過,當你危害到人類世界命運的時候,我會拼了命阻止你,現在該是我履行這個諾言的時候了!」   喬西眼中射出堅定的目光,感應到主人執著的信念,被我壓得抬不起頭來的映月竟也不再恐懼,雪亮的刃身泛出銀色的聖光,照亮了主人堅強的面孔。我再度加重氣勢,卻怎麼也無法撼動映月分毫。   從前比我低了一個變身級數的如月可以用精神的力量逼得逆鱗害怕得發抖,今天我如法炮製,卻不能壓下低了我一個級數的喬西,雖然知道這是因為喬西心中極其堅定的信念的緣故,但心中仍然憤憤不平。   「可惡!堅守可笑的正義,迂得不可救藥,喬西,你今天真是令人討厭啊!」   不滿的嗔念一起,立刻被心魔無限制地放大,嗔念化為殺念,體內的逆世之力立刻膨脹。錚的一聲輕響,我將逆鱗由左臂內取出,黑色的刃身拖著一尺長的黑氣,吸收了逆世之力的逆鱗彷彿獲得了新生,劍身上浮光游動,呈現出妖異的虹彩,游動的光芒化為龍形,彷彿如正要離劍而出。   「維護正義,沒有力量可以不行,接招吧,銀翼龍!」   手臂一動,逆鱗化做一條黑線,疾刺而出。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五章 敗雙龍   映月是一把外形如鉤,彎如初月的彎刀,當喬西揮動映月時,巧妙地利用刀身圓與彎的特性,人刀合一,化圓為直,將出刀的速度發揮至極限。現在喬西雙手舉刀高過頭頂,這是個完美的攻防一體的架勢,無論我從哪個角度出擊,都必須硬接他從上到下,雷霆萬鈞的一刀。銀翼龍忘卻生死,而為心中執著信念揮出那的一刀絕對不是那麼好受的。   要是從前,面對這樣一個忘卻生死的對手,即使力量勝過他一個級數,我也是相當的頭痛,唯有用巨石壓卵以硬拚硬的方法強攻。但今天,當我把精神力量用於實戰中後,完美的守勢在我的眼裡立刻變得破綻處處。   是人就要呼吸,就在呼氣和吸氣之間,凝聚在刀尖上的力量也在輕微的變化著,有強有弱。呼和吸轉換的一瞬間,是喬西力量最弱的時候。如果這時候出手迎敵,力量和招式都不能發揮出最佳狀態。這種破綻本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是不是弱點的弱點。但若純以肉體的力量作戰,這種不是破綻的破綻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什麼東西在眼裡都變慢了,可以看見許多平時看不見的東西。難怪昔日和如月交手,我明明力量遠勝於她,卻還是覺得力不如人,處處受制,這就是精神力量的威力啊!」   把精神的力量用於實戰之中,戰鬥的直覺、反應速度、判斷力都比原來有了質的飛躍,整個世界在我的眼裡都變得彷彿慢了一拍。完美的守勢也就成了渾身是洞的破網兜。敏銳的靈覺準確地把握住喬西呼吸與轉換的一瞬間,精準至極的一劍,選在喬西力量最難發揮的一瞬間擊出。   咯吱,刀劍磨擦,直刺的逆鱗碰著豎劈的映月,發出刺耳難聞的聲響。被我挑在最彆扭的時刻出手,喬西這一劍架得非常的痛苦,由上而下的一刀雖然將逆鱗一劍劈得歪到一邊去,但逆鱗仍然割破了護身的銀翼龍之鎧,劍尖不痛不癢地擦著他的身體劃了一下,力量輕得不能再輕,連皮膚也沒有劃破。   「就算不用來提升力量,把精神的力量用於戰鬥之中,竟能將間不容髮的精髓發揮到如此境界。」   若不是有心在貓玩耗子,剛才這一劍就可以輕易地在喬西身上劃出一道大口子。身上的怨氣雖重,我已能用理性操縱自己的行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殺了喬西,對我都是有害無益。我對他出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機會好好地驗證一下新學成的武藝。天滅才剛剛學會,實戰方面半點經驗都沒有,光明屬性的喬西就是我最好的練功靶子。   和死神擦肩而過,喬西眼竟沒閃過半絲的慌亂。他的身體不住後退著,映月一刀接一刀地劈出,雪白的刀光,在身體前布下一重厚厚的屏障。映月上帶著光明力量,隨著彎刀的劈出,像吐絲的春蠶般,一道接一道,在喬西面前聚結纏繞起來,形成一重厚厚的光繭。   「是銀翼龍的家傳絕技光之屏障啊?這麼快就使出保命的絕招嗎?果然是完美的守招,在這麼不利的局面下,這一招居然能守得讓我生出無懈可擊的感覺。」   這招光之屏障傳自第一代銀翼龍西蒙,經歷七代銀翼龍在實戰中不斷地演練改良,已完美得近乎無懈可擊,堪稱銀翼龍最強的守招,用這一招化解暗系力量的攻擊,無論是魔法還是招式,都極其有效。   我心中一動,體內的逆世之力通過逆鱗吸引周圍暗系的魔法元素,頃刻間我的身後立起一位手握鐮刀的死神幻像,我打算用強攻的手法擊碎喬西的光之屏障。   「咦,用逆世的力量吸引魔法元素,速度居然這麼快,施放魔法的速度幾乎比得上小克裡斯汀的無想轉生了。」   陰風瑟瑟,持鐮的死神受到逆鱗的牽引,對著光之屏障最強的部分揮起了沈默的鐮刀。隨隨便便的一擊,威力已達至第七級魔法的巔峰,離第八級僅有一線之遙。   「無懈可擊又怎麼樣?級別相差這麼大,我就用巨石壓卵的架勢將你撕碎!」   六級防禦力的光之屏障在七級力量的「死神之怒」的擠壓下,光盾表面銀色的光芒迅速地暗淡,凸字形的光盾也被擠壓成了凹形。暗黑力量擠壓下的喬西,氣喘吁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流個不停,支撐得相當狼狽。   光狀的護盾已瀕臨破碎的邊緣,透過護盾滲過去的逆世之力腐蝕著護身的銀翼龍之鎧,持刀雙臂上的龍鎧在逆世力量的破壞下,迅速地分解破碎,還原為普通的魔法元素,消散在空氣中。逆世之力和這世間任何力量相反,相遇的結果都是將它們還原為最基本的物質,所以能破盡代表創世屬性的任何力量。逆世的力量甚至影響到了喬西自身力量的發揮,竟能像六元素空間般干擾對方的身體吸收光明元素。   「喬西,你人不錯。不過有的時候,做事也太迂了點。連我一招都接不住,就喊著要殺我維護正義,真是太可笑了!沒有強大的實力,正義連狗屎都不如!   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今天就放過你吧!」   看到喬西連我一招都接不住,心裡自然暢美無比,但雙方級數相差太大,這樣的活靶打起來也沒有太多的味道。我正準備收手的時候,強大的壓迫感由喬西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喬西,別放棄,還有我呢!」   一團灰影由天而降,隕石般地落在喬西的身後,是一個身材強壯得有如比蒙巨獸般的男子。土黃色的龍鎧,走路時連大地都會震動的身軀,正是鐵背龍迪卡尼奧,趕到的迪卡尼奧二話不說,立刻一拳轟在喬西的後背上。   「起來吧,土之城邦!」   鐵背龍的龍力注入喬西體內,土系的力量與光系的力量相合,轟隆隆一聲輕響,喬西面前的地上猛地升起一面泛著聖光的土牆,竟將「死神之怒」牢牢地拒之門外。   吸收了迪卡尼奧的龍力,力量近乎崩潰的喬西頓時精神大振,破碎的龍鎧重新組合,眨眼間他身上就又披上了一件銀光閃爍的龍鎧。而迪卡尼奧身上龍力化成的鐵背龍之鎧卻呈奇特的結晶狀。迪卡尼奧的特色技是泰坦龍軀,這是一招防禦形的魔法,使用後可極大的增強自身的防禦力,對尋常的物理攻擊有近乎免疫的效果。   迪卡尼奧的出現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正愕然間,扳回劣勢的二人已開始反擊。   「喬西,用魔力反射!」   光系的力量與土系的力量同時注入,牆面突然變成了一面閃閃發光的鏡子,亮得可以照出人臉,在這面鏡子裡,我看見自己血紅色的雙眼。   劈出去的「死神之怒」遇上魔力鏡面,一點不剩的反彈倒捲,反擊回來,逼得我連忙後退閃避自己的絕招。   「喬西,幫我一把!」   反擊得手,得勢不饒人的迪卡尼奧緊逼而至,手中揮舞著那柄被稱做「驚天」   的巨形狼牙棒。驚天的表面蒙著一層銀色的氳氤,那是喬西用聖光術為他提升力量的緣故。   「我的速度比他們都快,百分百可以避過。」   「不行,希拉就在背後,這樣很容易傷到她。」   「用轟天拳嗎?一拳轟碎這兩個討厭的傢夥,太浪費了吧?逆世之力的特性我還沒有弄清楚,這可是難得的實戰機會,一下子就把他們玩死,可就沒有意思了。」   「死神之怒經過反彈,威力已經損耗分散了大半,而且力量分散,頂多只有三成的殺傷力。迪卡尼奧的特色技泰坦龍軀防禦力超強,對物理攻擊近乎免疫,平常的刀劍攻擊傷不了他。他是我們龍戰士中氣力最強壯的鐵背龍,再加上聖光系力量的提升,這一擊的物理殺傷力可以按第五次變身級數來考慮。」   「我的力量雖然已是逆世之力,但本質上還是屬於暗系的,和有光明系保護的肌肉男硬碰硬,很不合算的。」   絕招被反彈,對手趁勢反擊,要是從前面對這樣的局面,我早就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但練成天滅之後,學會了將精神的力量用於戰鬥之中,思考的速度已淩駕於這世界的運行時間之上。從反彈「死神之怒」到迪卡尼奧趁勢反攻,中間過了不足四分之一秒的時間,要是從前這點時間只夠我思考一次,憑本能使出一記絕招來保命。但這回,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我來說竟覺得太長了點,自己竟能在這短短的瞬間內不緊不慢地判斷分析,找出最好的應對方法。   「黑暗繫在前,光明系和土系結合,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三位一體,二人的配合有間隙,關鍵還是在於喬西的光明系的力量!我明白了!」   「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這是天滅最大的奧秘,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細想之後,我不禁啞然失笑,暗笑自己的力量雖然提升了,可是戰鬥方式還停留在過去的習慣中。   「我真笨啊,今天的我,早已不受屬性限制了。怎麼還老想著用暗的力量來解決問題!」   將這四分之一秒的時間用完,正好想出了用轟天拳外最佳應對的方法。   「破光明系的力量,並不一定要用黑暗系的力量來硬碰硬,有時候以毒攻毒效果更好!」   「而且,我就不信,迪卡尼奧的信念會有喬西那樣執著!」   逆鱗黑色的刃身在出劍的一剎那變得潔白如雪,暗系的龍力,暗系的神兵,暗系的力量驅動方式,揮出來的卻是光明系的武功招式——「三聖華斬!」   體內的逆世之力,完全違反自然法則,竟將暗屬性的龍力模擬出光明力量的效果,注入逆鱗之中。我怨恨的情緒提升肉體的力量,全力出手下,身體瞬間迸發出比平時極限高出三成的力量。一劍化三,攻向三個不同的目標。暗系的力量,卻發出光明系的絕招,光的恆定,暗的詭異,兩個極端的力量竟在這時候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第一道聖華斬只用了三成力量,光與暗相互克制,與反彈回來的「死神之怒」   相剋,輕易地令其冰消瓦解,融解於空氣之中。   第二道聖華斬威力最強,花去了我近八成的力量,沒想到我會用光明系的力量反擊,思想上完全沒有準備的迪卡尼奧頓時方寸大亂,一下子被刺眼的聖光奪去了視覺。而在這時,我再次發出精神壓迫力。   「暗系的你怎麼會使出這麼純正的聖華斬!」   視覺的喪失也比不上心靈的震憾,迪卡尼奧手中的驚天在殺者之心催逼下,偏在這時又畏懼地顫抖起來,趁著對手心神手腳皆亂的一刻,泛著聖光的逆鱗輕易地穿過不受操縱亂抖的驚天,狠狠地斬在他的左肩之上。   金屬撞擊的聲響傳來,泰坦龍軀保護的身體,堅硬得有如鋼鐵一般,劈實的一劍竟斬不下去,僅能將迪卡尼奧前衝的勢頭擋住,一劍劈得他向後飛跌。   第三道聖華斬威力最弱,只是純粹的魔法,光系與土系結合的光牆,可以輕易地擋住暗系的「死神之怒」,卻對「光明屬性」的聖華斬毫無用處。威力勉強達到六級魔法範疇的聖華斬完好無損地穿過光牆,一下子劈中了正全力對迪卡尼奧施加支援的喬西,一擊之下,光系的龍力竟將護身的銀翼龍之鎧完全粉碎,斬得他變做滾地的葫蘆。   又只是一招,兩位擁有第四次蛻變力量的龍戰士聯手,仍然在我的劍下一招慘敗,而且我還沒有用最強的轟天拳。   我強壓著心中生出的興奮感,體內的逆世之力運轉不停,精神探測力全面釋放,掃瞄喬西和迪卡尼奧身體。現在我正運用體內的逆世之力模擬喬西最得意的特色技銀月之眼,觀測剛才這一擊對他們二人造成的傷害。   劈中迪卡尼奧的那一劍力量集中,雖然劈不開泰坦龍軀保護的身體,但可怕的傷害還是造成了。迪卡尼奧單膝跪在地上,驚天丟在一邊,右手緊按著被劈傷的左肩,左臂撐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已無力再戰。被逆鱗斬中的肌肉雖然沒有破皮,卻明顯地隆起了一塊腫包,腫包裡充滿了奇特的爆破潛勁。   在銀月之眼的分析觀測下,我「看到」這團腫塊象只四處亂竄的耗子,在迪卡尼奧左臂裡四處游動,上下亂竄,尋找脆弱的部位。只要壓制的力量一減弱,立刻就會造成恐怖的傷害。   迪卡尼奧現在正全力壓制著這股力量,要不是他強行將左臂封住,把傷害控制在左臂內,令潛勁不至移動到心臟或頭部等要害位置,早就沒命了,但飽受折磨的那條左臂能否保住可就成大問題了。   而喬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口鼻中滲出紅色的血絲。我的這招三重聖華斬,用暗的力量強行模擬出光明力量的效果,本質上還是暗系的。光暗相剋,剛才那道聖華斬籠罩全身,喬西全身上下幾乎都受到了打擊。由於力量過於分散,那一擊傷害僅存於身體肌肉表面,卻癱瘓了他全身的神經,在這些力量被逼出體外之前,喬西是別想從地上爬起來的。   銀翼龍和鐵背龍都已喪失戰鬥力了,現在要殺他們,實在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雖然只打了一招,但這次戰鬥得到的經驗對我來說卻是非同小可。   在我的面前,迪卡尼奧運用特色技泰坦龍軀拚命抵抗著先前那一劍造成的傷害,鐵背龍龍力的運用方式立刻被以暗黑力量模擬出來的銀月之眼探查得清清楚楚。   「既然連銀月之眼都能模擬,那就再試試這招泰坦龍軀吧!」   我如法炮製,依樣畫葫蘆,身上的暗黑龍之鎧竟也像他般出現結晶化的跡像。   「對物理攻擊近乎免疫的泰坦龍軀,太棒了!」   力量突破前所未有的境界,那種一步登天般的快感令我興奮莫名。   「先祖所創的天滅,可以用暗的力量模擬出其他任何一種屬性力量的效果。   銀月之眼、泰坦龍軀,銀翼龍和鐵背龍的特色技這麼輕易就學會了,如果再加上滄海龍的無想轉生,碧玉龍的空氣枷鎖的話……」體內的逆世之力,唯一模擬不出來的特色技就是如月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和天滅相比,這是另一個極端的武藝。   現在我非常地想念如月,很想和她再戰一場,打破對她不勝的宿命。   正思索中,一股莫名的壓力由遠處傳來,我心中一跳,頓時殺性大起。從事發到現在,雖然殺了不少人,但一切都處於我理性的控制之下,砍人和折磨人都是有目的的。就算對喬西,我更多的原因也不過是要拿他試招練劍。而讓我感到壓力的,正是來自如月身上的黃金龍力,她正高速向這兒趕來。人未到,她已有意釋放身上的皇者之威,遙遙地壓抑著我的神經。而在同一時刻,另外一股比如月更強大的力量也正高速地向這兒逼近,只是距離還遠在數里之外。   手中的逆鱗嗡嗡作響,狂增的殺意令他興奮莫名,發出嗜血的咆哮。我把右手食指放在劍刃上,割了一道血口子,讓指尖流出來的鮮血染在逆鱗的劍身上。   「我的好兄弟,血的味道不錯吧?你放心,過去她讓你所受的屈辱,今天我會連本代利地替你討回來的!」   如月身上創世之力的驟然出現引得我心頭一陣紊亂,積鬱在心中負面情感強烈得衝破了理智的束縛,我感到自己的行為正逐漸地失控,只覺世間萬物皆可惡該殺,而眼前這些招惹我的傢夥更是該碎屍萬段。   我望著失去戰鬥力的二人,殺還是不殺,兩種想法爭奪個不停。雖然最後理智佔了上風,勉強控制住了殺意,但心中的理性已接近崩潰邊緣。   一陣吵雜的鳥雀鳴叫,感受我身上黑暗得彷彿要屠盡眾生般的魔氣,方圓千步之內的鳥雀全都受驚般地飛了起來,天空中一片飛舞騷動的陰影。而在數百米外,一個滿臉鬍鬚,又髒又亂的狎西,正站在視角最好的高處,手中舉著一具高倍數的望遠鏡,興奮異常地觀察著這裡的情景。   他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代表創世之力的霸拳,和代表滅世之力的轟天拳,他們正面相撞時,到底會碰撞出何等燦爛的火花呢?」   如月來了,不遠處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亮點,人還未至,那股迫人的壓力已讓我的雙肩感到有些沈重。   而這個時候,現場唯一有可能阻止我的希拉卻拉著羅莎的手,遠遠地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去了。   不過眨了數下眼的功夫,我命中宿敵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不可一世的霸氣,目中無人的眼神,不是如月又是誰?   現身之後,如月右手一抖,亮出殺神,反手就是一劍,正好刺在迪卡尼奧的左臂上,位置恰好是隆起腫包的部位。一刺一挑,代表創世之力的黃金龍力順著殺神注入體內,恰到好處地化解了先前那一擊造成的傷害。緊接著如月腰一彎,殺神插到地上,單手抓起趴在地上的喬西,一掌印在他的後背上,喬西發出一聲慘喝,全身毛孔噴射出無數的黑色血絲。一陣急喘之後,喬西的四肢也恢復了行動力。   扶起喬西,如月這才正面對上了我,盯著我的兩眼神光閃爍,許久,她從中吐出兩個字。   「天滅?」   我聽到拳頭捏緊的聲音,周圍的魔法元素立刻發生劇烈的波動,在銀月之眼的觀測下,我「看」到如月體內的魔法元素,風、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系,六種元素分為六道,成螺旋放射狀的吸入體內。如月以霸者之心提升力量,眨眼間,她體內聚集的力量已超過了自己體能的極限,但力量卻仍在不斷地提升,這一切都被銀月之眼下「看」得清清楚楚。   「已經超過力量極限五成了!還在提升,好可怕的精神的力量,難怪我以前總是敗給你,不過這樣的力量,今天我也學會了!」   我冷冷一笑,一劍將逆鱗插到地上,亦慢慢地捏緊了雙拳。我努力地回想去過去被如月欺負、毆打,飽受屈辱的日子,以及這幾個月來遭受的種種不公的待遇,這些事情一幕幕地在眼前閃過時,最後在心中轉化為強烈的負面情緒。   厭惡,反感,仇視,負面情緒帶來的巨大爆發力,以同樣的效果提升著體內的力量。插在地上的兩把神兵嗡嗡作響著,感受到主人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向來在殺神面前抬不起頭的逆鱗,第一次發出了挑釁般的嗡鳴。   瞄了地上的逆鱗一眼,如月的眼中冰冷如水。   「天滅?逆世之力,很厲害啊!我現在,真有點後悔了……」我不知道如月說後悔是什麼意思,但從她那不帶半點感情的言語中,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氣。   我冷笑道:「你的感覺很靈敏嘛!」   「當然了,在很遠的地方,我就聞到天滅獨有的臭味了。」   「臭味?哈哈,說真的,真得感謝陛下,要不是他的一番折磨,我還學不會這門武藝呢。」   「違背任何世界法則,天滅讓你突破了屬性的限制,連銀翼龍和鐵背龍的特色技都學會了。」   「哪裡哪裡,至少你的六元素無效空間,我的天滅就模擬不出來。」   「六元素無效空間?」   如月的嘴角邊浮起一絲冷笑,捏緊的雙拳一緊,先前吸納的六重魔法元素順著原先的軌跡,以螺旋放射狀向外釋放出來,化做一張大網,一下子將我倆包裹了進去。   「什麼?」   受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對如月的身體探測立刻被截斷,我竟再也無法用暗系的力量模擬出銀月之眼的效果,而且身上的結晶化的龍鎧也被還原為平常的狀態。   我心中暗驚,代表另一個極端的力量竟能干擾天滅的運行!驚訝之餘,我連忙加重體內的力量對抗六元素無效空間的抑制。布在身體周圍的六元素無效空間立刻被逆世之力扭曲破壞,身體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回復順暢自如,卻再也不能隨意地模擬其他龍戰士的特色技。   發覺六元素無效空間被破壞,如月的臉上終於也露出了訝然的神情。   「說多餘的話已毫無意義,你不惜入魔修煉這門禁招,就是為了打敗我吧?   既然這樣,那麼就開始吧!」   當如月緩緩地舉起變為金色的雙拳時,受到另一個極端力量的吸引,我只覺得喉嚨乾涸,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濃烈殺氣,瞬間將身上最後一絲理智摧毀。   「討厭的女人,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你們逼的!他媽的,我就不信,同樣擁有精神力量的我,今天還會再敗給你!」   對如月的厭惡感上升到從未有過的高度,怨念一發,雙拳內所包含的力量立刻膨脹至爆發的邊沿。   「如月,今天我就用最強的轟天拳,擊碎你無敵的神話!」   左臂一曲,肌肉收縮繃緊,然後凝聚了無窮破壞力的黑暗之拳已像怒龍一般地轟了出去。   迎接這毀天滅地一拳的,是另一隻同樣強壯有力的金色拳頭!霸拳,轟天拳,創世之力,逆世之力,兩個極端力量,終於到了正面碰撞的時候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六章 風的駕禦者   拳頭還未揮出,身體內釋放出來的力量已在空氣中相互交錯,金色的光芒與黑色的氳氤互相吞噬。我和如月相距十步,同時轟出的兩隻拳頭在相遇之前,不斷擠壓著周圍的空氣向外排開,大氣中發生了放電的現象。頭上直射的陽光穿過拳頭的交彙處,彷彿象穿過三稜鏡般,產生折射,分解為七色的彩虹。彩虹的兩端,聯繫著世上最強的兩隻拳頭。七步、六步、五步,彩虹的跨度越來越小,光線也扭曲得越來越厲害。   當距離還剩兩步的時候,我和如月之間的空氣已被這兩個極端的力量擠壓出去,形成一個直徑三米的球狀真空區,恰好將我倆包裹進去。   「我一定會勝利的!畢竟我比你高出一個變身級數!」   此時我的信心已達到爆棚的境界,十餘年來在如月面前屢戰屢敗的戰績,都將在這一天改寫。   當二者間的距離還剩一步的時候,一個聲音猛地在我的心頭響起。   「不!快住手,這兩種力量,絕對不能相遇!」   幾乎在同一時刻,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傳來,被擠壓出去的空氣象潮水般地回流,瞬間填滿了二人間的真空區,而且空氣還不斷地向裡壓縮,收緊,形成一道無形的空氣屏障,她要阻止轟天拳與霸天拳相遇。   此時兩隻拳頭間距離已不到一隻手臂的長度,我只覺得四肢關節一緊,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枷鎖鎖住,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而我對面的如月,她的身體同樣也出現了呆滯感。   「是碧玉龍的特色技,空氣枷鎖!」   一條通體碧玉的綠龍出現在上空,但碧姬的特色技仍然不能完全阻止兩隻拳頭的正面碰撞。像是在存心放慢讓大家看得清楚一般,金色的霸拳與黑色的轟天拳抗拒著空氣枷鎖的束縛,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對方逼近。   「你們瘋了嗎?這裡是人口密集區,這樣做會造成重大的傷亡的!」   碧姬通過心聲呼喚我們停戰,但情況已完全失去了控制。創世之力,逆世之力,就像磁鐵的兩極,相互吸引,如月想住手,卻已失去了對身體的操縱能力,凝聚在拳頭上的力量正不受控制地自我增強。而另一邊的我,此時已陷入極度瘋狂的狀態,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一拳擊倒如月,然後將周圍這些討厭的傢夥通通殺掉。   兩拳的間距不斷地縮短,受兩個極端力量的擠壓,分隔我們的空氣屏障扭曲著,變形著,很快被擠壓得不足一個拳頭的厚度。一個亮點在兩隻拳頭中央的間隙裡亮了起來,閃耀的光芒有如突然爆發的超新星,整個街道頓時充滿了耀眼的白光。   「快點,快點啊,最燦爛的一刻就要到來了!」   遠處觀戰的哥裡德爾雙手打著顫,身體微微發抖著,臉上的緊張程度更勝過決戰中的二人。   劇變即將發生,就在兩拳相遇的最後一刻,一旁觀戰的喬西和迪卡尼奧突然出手,迪卡尼奧的重拳,喬西的飛腳,重重地轟在我和如月的身上。沈重的力量打得我們倆同時向後飛跌。轟天拳與霸拳終於還是被分開了,兩個極端的力量總算沒有發生正面的碰撞。   「哎呀!」   四聲慘喝幾乎是同時響起,遭遇突然襲擊,慘被轟中的我們倆人固然被打得口吐鮮血,但偷襲者的情況更慘。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迪卡尼奧的右臂,喬西的左腿,竟被反震力活生生地震斷,兩人不僅口中猛噴鮮血,皮膚表面更是崩裂出無數道傷口,血水飛濺,慘狀就像被人砍了無數刀般。逆世與創世相遇時,在我們身體周圍製造出一個充滿破壞力的毀滅空間,強行闖入的二人立刻遭受重創。   先前被我砍了一劍,迪卡尼奧轟向我右肩的這一拳自然不會留情,又重又狠,打得我橫飛出去,身體撞破了一堵牆,砸進了街道邊的一間屋子內,接連碰碎了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直至撞上了另一面的牆壁,半邊身體嵌入牆內後方才停了下來。   龍戰士中最勇猛的鐵背龍,至剛至猛的重拳不但粉碎了保護右肩的暗黑龍之鎧,更將我的右肩骨重創至骨折。本就充滿狂暴殺念的內心,在劇痛的刺激下,憤怒得更是無以復加,積鬱滿腔的怨憤殺意一下子全轉移到了迪卡尼奧身上。我運力震碎卡住身體的磚塊,立刻順著原路衝了出來。   街道上,一南一北,迪卡尼奧和喬西渾身浴血地躺在地上,傷重得無以復加,兩人的身體已回復常人狀態。而在幾十步外,如月正搖搖晃晃地從一堵牆內抽出身來,為了分開我們倆人,喬西對她也同樣下了重手。   「該死的迪卡尼奧,給我去死吧!」   我抬起左手,聚集起風元素,對準迪卡尼奧的脖子劈出一道真空切。眼看對方腦袋不保,一道空氣屏障又再次擋在我面前,阻止了這致命一擊。   「碧姬阿姨,為什麼阻止我!」   「剛才是我叫他偷襲你的,你和如月,你們倆……」「連你也這樣對我,那麼你也給我去死吧!」   聽到是碧姬的意思,狂暴的殺意立刻轉移目標,說話的同時,轟天拳已迅雷不及掩耳地發了出去,直擊已化為人形,懸浮在迪卡尼奧頭上的碧姬。   「連我都不放過?天滅,真是瘋狂至極的武藝啊!哥裡德爾那個混蛋,肯定是他教給你的。」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碧姬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雙手在空氣中虛畫了一個圓。行動受制的感覺又一次傳來,快若閃電的一拳又一次變成了慢動作的演示,我的身體以龜速向碧姬逼去,那模樣極其滑稽可笑。   「區區的空氣枷鎖,怎麼鎖得住我的轟天拳!」   逆世之力全力運轉,瞬間扯斷空氣枷鎖的束縛。只是停滯了一下,掙脫韁繩的拳頭再次成了劃破天空的流星,直擊碧姬的胸膛。   拳頭轟到碧姬高聳的胸膛前半尺的位置,碧姬探出左手,擋在拳頭之前。風系屬性的碧姬操縱空氣的能力高明得不可思議。空氣在她的手中簡直就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可以任意指揮。「是空氣護盾!」   「波!」   壓力再度傳來,那種感覺就像是石頭掉進湖水中,轟天拳強大的破壞力被空氣護盾化為一圈圈的波紋向外擴散,剝繭抽絲,層層吸納。但空氣護盾也擋不住轟天拳,逆世之力的全面侵蝕下,三下兩下便將空氣護盾還原為原先的空氣元素。   「下地獄去吧!」   撕碎了最後一道防線的拳頭直擊碧姬的心臟,誓要將她一拳擊殺。誰知身體又是一滯,四面的空氣再度鎖住我的身體,轟了一半的拳頭又一次被鎖祝沒有借助翅膀的扇動,碧姬的身體就像是被繩子拉住似的,猛地向天上直線飛昇,在我掙脫空氣枷鎖的束縛前脫離了拳頭的打擊範圍。   「麻煩大了,剛才強行將你們二人分開,卻讓天滅反噬自身,令你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當年就算是裡特,也是到了第七次蛻變後,才像你現在這般瘋狂得連半點理性都不剩的。」   幽幽的歎息聲,像是說給我聽的,但心中只有魔性、殺性和戰鬥本能的我,根本不會思考,仍然緊跟在碧姬身後,越飛越高。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一追一跑,眨間我與碧姬飛到了千餘米的高空。沒有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抑制,銀月之眼再度運轉。和扇動翅膀飛行的我不同,碧姬身後綠色的龍翼僅是起了方向舵的作用。給碧姬飛行動力的不是翅膀,而是風!   碧姬用力量操縱身體周圍的空氣,讓風捲著自己的身體向上飛行。在地面上除了銀翼龍沒有誰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但在空中,飛行能力最強的卻是碧玉龍。儘管比她多了一對翅膀,我卻怎麼也追不上碧姬。   數千餘米的高空,氣流紊亂,溫度更是冷至冰點。我還是頭一次飛得這麼高,漸漸地身體也感到有些不適。在一朵充滿水汽的浮雲邊上,碧姬停了下來,轉身面對我。碧姬亞麻色的綠發比起上次見面時長了許多,一縷縷的頭髮成捲曲狀,被周圍上升的氣流吹向天空,加上她迷濛的雙眼,模樣很是淒美動人。   「這裡沒有多餘的人,不會傷及無辜,我們就在這兒戰鬥吧!」   「去死吧!」   腦子裡只有殺死碧姬的念頭,逆世之力立刻模擬出碧玉龍的特色技「空氣枷鎖」,鎖住碧姬的身體,不讓她再次移動。然後全力猛撲上前,轟天拳再次轟出。   只要能近身肉搏,赤手空拳的碧姬絕對接不住我的轟天拳。   面對我的猛撲,碧姬笑著搖了搖頭。   「學得不錯嘛,可惜我是風的駕禦者,沒有實地,氣流紊亂的高空,才是屬於我的世界埃就算是你的父親,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選擇在高空和我交手的。」   空氣枷鎖對空氣枷鎖,一下子就解除了束縛。緊接著碧姬攤開雙手,掌心朝天,氣流在碧姬的驅動下迅速在手掌上方凝聚成球狀。   七顆、八顆、九顆,足足九顆高密度的空氣爆裂彈,只在眨眼的瞬間就凝聚成形,拳頭大小的空氣彈爆裂彈,每顆的殺傷力都三千格雷以上。九顆空氣彈結成鏈狀,有如九星連珠般在在她掌心上方飄浮不定。如果九珠齊發,威力更大,殺傷力將在三萬格雷以上,威力已達至八級魔法的巔峰。   「哧!」   當我飛近碧姬身前十米遠的時候,其中一顆空氣彈的體積猛地縮至拇指大小,彈射而出。   風系的力量最大的特點就是無形無相,看不見卻摸得著,平時要是應對真空切、裂風斬這類的風系力量的攻擊,只能憑著空氣的波動和本能的反應去對付,真有點蒙眼打架的感覺。但有了銀月之眼,無形的空氣就成了有形的東西了。靠著銀月之眼的探測分析,立刻準確地把握住了空氣彈的飛行軌跡。   「轟天拳,給我破吧!」   不避不閃,純粹力量的硬撼,轟天拳對空氣爆裂彈,一拳將它擊得粉碎,狂猛的衝擊波化作狂飆,吹得天上浮雲不住地向外飄移。   「一顆不行,兩顆又怎麼樣。」   拳頭再揮,又將空氣爆裂彈撕碎,我的雙拳也被震得發麻。   「那就四顆吧!」   當四顆空氣爆裂彈化做流星射至時,我已應付得手忙腳亂,勉強用用轟天拳擊毀兩顆,禦開一顆,第四顆卻再也擋不住了,慘被轟中。   「泰坦龍軀,保護我!」   感受到空氣爆裂彈壓體的劇痛,我將泰坦龍軀運至巔峰,護住全身,身體仍然被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炸得七葷八素,被擊得直往下墜。碧姬並沒有繼續追擊,如果她再把手中最後兩顆氣彈擊出的話,就可以輕易地要我的命。   儘管有泰坦龍軀的保護,身體在這一擊下仍然受了不輕的傷。受傷與劇痛令身上的戾氣更重,一心只想將碧姬碎屍萬段。已處於失心瘋狂狀態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碧姬使出八級威力的魔法時,輕鬆得就像拔出酒瓶裡的軟木塞,而這樣的力量,只有第七次蛻變後的龍戰士才能做到。   好不容易止住了下降的墜勢,返身再戰,卻再也找不到碧姬的蹤跡,不知何時,我的身邊已被濃重的雲團纏繞,天空中的浮雲像是受到召喚似的,以我的身體為中心不斷聚集過來,很快就將我淹沒在白茫茫的雲海之中。   「碧姬,出來啊,有本事就碰硬碰地和我打一場!」   我惡狠狠地發出挑戰,在心魔的作用下,碧姬成了我最討厭,最反感的人。   身體周圍雲霧環繞,能見度不到一米,我將模擬的銀月之眼運用到極置,全方位地掃瞄尋找碧姬的蹤跡。然而她的蹤影彷彿就像溶解在雲海中一般,銀月之眼怎麼也探測不到她的動靜。「雲海?雲中最多的東西就是風與雷電,明白了!」   體內的逆世之力立刻將暗系的龍力模似出雷系的效果,在濃重厚密雲海中製造出一個超級大雷暴。   「第七級的雷系魔法,怒雷斷空!」   雲海中最適合施放雷電魔法,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之後,一條藍白色的電龍以我的身體為圓心,盤繞著畫出一個直徑不斷擴大的圓形軌跡,橫掃了方圓千米內的雲海。   威力不過是七級魔法,且力量極度分散的電龍根本就傷不了碧姬一根頭髮,但電流穿過她的身體時引起的波動,卻助我探出了她的蹤跡。   「找到你了!」   銀月之眼鎖定目標,情緒的力量,令肉體的潛能成倍地翻升,模擬碧姬先前操縱風的方式,提升速度,疾撲而至。而最先發動的攻擊,卻是我屬於我自己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普通的武藝對抗,勝負取決交戰雙方的實力,而心靈風暴這招特色技,考驗的卻是雙方的精神意志力。如果對手是雷茲或如月這類意志堅如磐石的怪物,縱使力量遠勝他們百倍,也無法在精神的對抗上傷害他們分毫。但碧姬不一樣,歲月的滄桑在她的心中留下了許多傷痕,而入了魔之後發出來的心靈風暴,殺傷力更是恐怖。精神力量滲入碧姬腦部,自動尋找心靈深處最脆弱的部分加以攻擊,頓時令她幻覺叢生。   銀月之眼雖然探測不出碧姬現在在想什麼,但她的行動卻明顯地呆滯起來,當我拳頭劃破我們之間百餘米的距離時,她竟沒做出點反應。直至我的臉和拳頭出現在碧姬面前三米處,她方才迷迷糊糊地喊出兩個字。   「基斯!」   拳風不受任何阻礙,一直轟到了胸口位置,護身的碧玉龍之鎧在逆世之力的侵蝕下灰飛煙滅,一對雪白豐挺的胸脯清楚地暴露在眼前。   「好大的胸脯!」   即使是處於喪失理智的狂暴狀態,我仍然本能產生出一股慾望的衝動,而碧姬的雙眼也因為身體觸覺的痛苦而瞬間回復清明。   慾望的衝動並沒有影響我出拳的力度與速度,結結實實的一拳,重重地擊在碧姬的左乳房上,毀天滅地的逆世之力透過柔軟的胸部脂肪,直接攻擊她身上最脆弱的心臟。慘喝聲傳來,在那一瞬間,碧姬的眼裡看到了憂傷至極的目光,那是比大海還要深,比黑洞還要暗的憂傷,當年希拉因為雪芝的事打了我一個耳光離去時,她的眼中也曾流露過這樣的神情。   「阿姨……」   我的心莫名地一痛,竟一下子從暴戾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追加的第二拳雖然不受控制地轟出。卻因為人性回歸,立刻被打回原形,第二拳的威力也隨之大打折扣。   而這時,碧姬眼中無盡的傷痛一下子變成了極度的怨毒,一個淡綠色的光波由中拳的左胸處爆發出來,有如無形壁壘護住全身。破魔封的力量不但擋住了我的威力大減的第二拳,連帶那充滿毀滅力量的第一拳,也一滴不漏地被排了出來。   「基斯,你這個臭男人!」   伴隨著失意女子最傷心的哀號,然後是充斥整個世界的壓迫感。強大的排斥力不但將拳勁悉數逼出,更推得我像被踢飛的皮球般向後飛退。   「這是……這就是龍戰士第七次蛻變後的力量!超越龍,接近神的力量!」   這種感覺我記憶猶深,義父逝世的那一天,我就曾在皇帝身上遭遇過這種感覺。就當我在為碧姬強大的力量而驚憾時,一道強大的風暴已在我身體周圍形成,旋轉的龍捲風,恐怖的風壓與拉扯力,以我的身體為中心,席捲了百米內所有物質。我的身體被吸入風暴漩渦中,狂轉不休。一秒近二十圈的狂轉中摻雜著是一道接一道的閃電,電得我皮開肉綻。令人頭腦發暈的旋轉,把所有的意識都甩出腦外,根本就無法思考,腦袋裡什麼也想不了,更別提運用精神的力量,負面情緒的力量了。   暈乎乎地也不知轉了多少圈後,風暴象急剎車般驟然停止,眼前金星閃耀的我還來不及分清天與地的位置,一隻拳頭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重重地擊在太陽穴上,頭部一陣劇痛,我只覺腦袋像是被撕開般,空空蕩蕩,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七章 黑色鬱金香   「唔,好痛啊!」   當我從昏迷中醒來時,受傷的頭部仍然隱隱作痛。   「痛?對不起,剛才我下手太重了點。」「啊,阿姨……」我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床上,碧姬阿姨就坐在床邊,一手托著下巴,微笑地看著我。我本想就今天的事道歉,但看到碧姬阿姨燦爛明麗的笑容時,下面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一隻溫熱的手放在我的臉上,帶著股淡淡的香氣,那是鬱金香油的氣味。肌膚相觸,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那種溫馨的感覺,彷彿早已逝去的她又活了過來,正微笑地看著我。   我抓住這隻手,按在手背上,把她和臉貼緊,阿姨的手厚實而柔軟,掌心有些濕潤,「我在做夢嗎?這種氣味,這種感覺,真的很像她礙…」愛憐的一笑,手輕輕一翻,碧姬捉著我的手,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聽希拉說,你好像好幾頓飯沒吃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下去吧,今天這頓晚飯可是很熱鬧的哦!」   被碧姬拉著邁向臥室門口,門一開,一陣嘈雜的人聲由樓下撲面而至。   「小克裡斯汀,好久不見,你又長高了好多啊,人也帥氣多了。」   「馬馬虎虎啦,羅莎姐姐,波爾多還老是笑話我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埃」   「姐姐,你就別捉弄人了,你瞧克裡斯汀哥哥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樓下,羅莎又在玩欺負小男生的遊戲了,她不時地朝小克裡斯汀拋媚眼送秋波,惹得靦腆的他不知所措。不知何時,雪芝的妹妹雪怡和小克裡斯汀好上了,兩人很親熱地粘在一塊。看到我下樓,小克裡斯汀熱情地朝我招了招手,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龍氣,滄海龍的力量已經在他身上覺醒。而在客廳的另一角,則默默地坐著一名身穿素色軍裝的女軍官,竟是久違了的娜依秀。   「本來我是該早點回來的,誰知恰好碰上了身體的第七次蛻變,拖了快一個月,路上正遇見回來的小克裡斯汀,就跟他一起過來了。咦,這兒的光線太暗了點,總是有種壓迫感,那邊最好開個窗戶,讓光線透進來,這樣就好多了。」   碧姬阿姨走在前面引路,她邊走邊說話,表情極自然,今天上午經歷的一切事情彷彿從未發生過。「小克裡斯汀也成為龍戰士了,你們這群小鬼都長大了,可以承擔責任了,很好埃今晚吃完飯後,陪我一起上街走走吧,好久沒回來,事過人非,風都的變化真大,許多東西都快認不出來了。」   跟在她後頭的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點頭稱是。   家裡的客人還真不少,除了小克裡斯汀和娜依秀外,卡瑪和茉莉也來了。茉莉正在往桌子上端菜,而卡瑪獨有的破鑼嗓音,也時不時地從廚房裡漏出來。   「哎呀,鹽放過多了,希拉,快幫我挑出來。」   「羅莎,油在哪裡?」   透過廚房的門望去,卡瑪和希拉兩個人圍著白裙,正忙著做今晚的晚飯。卡瑪的廚藝向來令人不敢恭維,她在一邊幫忙,只是越幫越忙,添亂而已,可是她卻樂此不疲。兩女忙得不亦悅乎,臉上卻都掛著快樂的微笑。   「我在做夢嗎?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啊!這是我的家嗎?不會又是修煉天滅後產生的幻覺吧?」   我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連忙揉了揉眼睛,要把這一切看得真切一點。「芝芝,你很漂亮,但也要好好打扮,千萬別學卡瑪啊!不然就太浪費你的美麗了。」   阿姨的聲音從邊上傳來,我循聲望去,卻發現在客廳裡那張希美亞公爵送的梳菪x前,碧姬阿姨正在給雪芝梳妝打扮。   「你說什麼啊,好像我很醜似的……」   男人婆的耳朵很尖,儘管身在廚房,聲音仍然傳了出來。   「你叫我什麼?阿姨?好像不對啊,你得叫我,叫我什麼來著?」   「誰要嫁給那個壞傢夥啊,呀,阿姨好壞,不理你了,水快燒乾了。」   朝廚房的方向溫和地笑了笑,碧姬回頭來,右手拿著一個金色的項鏈,小心地為雪芝戴上。   「女孩就應當象女孩子,戴上這條項鏈後,你漂亮多了,可以迷死所有的男孩子。」   「那不是便宜了達克和波爾多這樣的色狼了嗎?」   雪芝轉過頭,嗔怪地瞪了邊上發呆發傻的我一眼,滿臉透紅。「那不會的,如果他們不聽話,太花心的話,那就甩了他們,另外再找一個啊!」   碧姬阿姨笑著回過頭,對著我又綻出一個微笑,雪白的牙齒,陽光般的笑容,總是讓我生出溫暖的感覺。她和她,真的很像,尤其是當笑起來的時候,那個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我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家人和和氣氣,有說有笑,溫馨快樂地在一起生活,這不一直都是我最嚮往的夢嗎……「大哥,阿姨下午剛剛見過陛下,你們的事,她都幫你解決了,不要再為這件事擔心了。」   小克裡斯汀的一席話,讓我更加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我捅下了這麼大的漏子,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接下來的這頓晚飯,是安達死後的一年來,這個家裡歡笑最多的一頓飯。飯桌上歡聲笑語不斷,不會做飯卻硬要逞能的卡瑪,老實得總被羅莎欺負的小克裡斯汀給這頓飯增加了不少佐料。碧姬阿姨的出現就像帶來了一縷陽光,驅散了這座古堡內所有的陰霾。   「嗚,卡瑪,這鍋酸辣湯是你煮的嗎,味道不錯埃」「啊,謝謝阿姨,其實都是靠希拉幫忙的,我只是做了點重要的工作而已。」   「重要的工作?」   「其實,燒湯的開水,是我負責煮開的,剩下的事,都是希拉幫忙的……」   「難怪味道這麼好!總算不會喝出人命了。」   「你說什麼,小克裡斯汀,你找死啊!」   暴走的男人婆立刻本能的把手摸向腰側的劍柄,卻憤怒地發現今天忘記帶劍來,最後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餐具上。當她正打算發動飛叉飛刀攻勢時,可憐的少年魔法師卻被羅莎一把拉進了廚房。   「小克裡斯汀,柴火用光了,最後一道甜湯沒法燒了。」   「那我馬上去外頭買。」   「太麻煩了,我想請你用魔法放個火球幫我燒熟了。」   「魔法火球的溫度太高,很容易燒過頭弄焦的。」   「可是達秀常說你是這世上魔法控制能力最強的魔法師,控制火焰的溫度可以精確到一度,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看似漫不經心提出來的小要求,加上滿不在乎的表情,甜得可以迷死人的笑容,這是羅莎對付小處男百試百靈的必殺絕技,小克裡斯汀糊里糊塗中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充當一回「人形火焰」了。   當我們喝著用「人形火焰」燒出來的甜湯時,大家自然一個勁的叫好,不過可憐的魔法師卻因為消耗過度癱在座椅上直翻白眼——精確控制火焰的溫度來燒湯,對精力的消耗決不比連續施放十次七級火焰爆破彈少多少,更何況羅莎得寸進尺,完事之後又逼著小克斯汀為大家做了一個冷飲甜點,溫度要求必須控制在冰點。「大哥,你家裡的女人可真厲害,你平時是怎麼過的啊!」   聽著小克裡斯汀痛苦的抱怨,本來心事重重的我終於也忍不住放下一切,開心地笑出聲來。   晚飯後,娜依秀悄悄來到我身邊,輕聲地咕了一句:「你變了很多,不再像個流氓,而像個男子漢了。」   我正想說些什麼,她卻搶在我開口之前起身告辭了,但我知道她已經原諒了我對她做的那件事。晚飯後,碧姬帶頭,領著家中的一眾女孩上街購物,我和小克裡斯汀也被她們扯著成為隨行的跟班。   夏季的風都,太陽很遲才下山。夕陽有若一輪碩大的金輪,斜掛在天邊。煙焰的光輝將天邊千形萬象的白雲絢染成一條條波光蕩漾的金水河,金色鍛帶,紅紅的霞色,裝點著天邊,景色實在壯觀極了。整個城市被斜陽映染成一片金黃色,寬敞的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就似如黃金鑄成的一般,閃爍著亮麗的光芒。   碧姬走在最前頭,身後是一群唧唧喳喳,吵吵鬧鬧象群麻雀般快樂的少女。   混在這群二十歲少女中間,無論是神情還是外表,碧姬一點都不像她們的長輩,更像是個年輕的大姐姐。龍戰士獨特的體質令她得以青春永駐,身體永遠保持在十八歲時龍力覺醒的那一刻。上半身是一件淡黃色的無袖短襯,敞開的衣領中,露出一道深深的性感乳溝。下半身同樣是一件淡黃色的亞麻裙,裙擺較寬鬆,剛過膝蓋,不是羅莎那樣將臀部包得緊緊的超短裙,但露出的兩條曲線優美的長腿卻和她的容貌一樣更吸引路人的目光。   碧姬化的是淡妝,沒有塗粉,僅僅在兩片紅唇上抹了一層銀色的唇膏。蓄長了的綠發盤成貴婦人妝,一小撮綠發垂下額頭做為留海,臉上唯一的裝飾品就是左耳戴著一隻銀色的耳環。和諸女在一起時,她的眼睛不再像從前那般會透出迷茫,反而充滿了活力,明亮得有如天上的晨星。微笑起來時,細眉彎成月牙狀,很是性感迷人。她就像一枝怒放的黑色鬱金香,散發著濃郁的芳香,讓人在驚艷之餘,心中都忍不住生出要將其據為己有的衝動。   完成第七次蛻變,又重新回到風都之後的碧姬,彷彿脫胎換骨般地變了一個人,不再像是飽經滄桑的婦人,而是對生活充滿了熱愛的陽光少女,熱情奔放,生機勃勃。   過去與義父閒聊時,義父曾經無限迷醉地回憶起關於碧姬阿姨的往事。二十多年前的碧姬,年輕貌美,石榴裙下,迷倒了不知多少英雄豪傑,我的父親,義父,甚至是那個古板的赤甲龍科爾狄斯,史上最強的玻璃皇帝,都曾是她狂熱的追求者。二十多年後的碧姬,少女的青春活力依舊,卻又多了成熟婦人的風韻,魅力更令人難以抵擋。就連走在最後面的我與小克裡斯汀,有一大半的目光都還是被她吸引。   我曾想找機會問個明白,我的事情到底怎麼樣,碧姬阿姨和皇帝見面時又是怎麼一個情景,然而周圍的人,無論是希拉還是羅莎,每當我提起這事,每個人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希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啊,達克,那條金魚很可愛,我要買!」   「雪芝?有個事……」   「達秀,你看這條項鏈好看嗎?」   她們都裝傻不說,我也不好破壞這歡快的氣氛,只能把一切都壓在心裡。像是突然童心大發,碧姬阿姨一會兒跑到路邊的金魚灘上,要我替她撈幾尾金魚,我剛剛付完錢,卻發現她正和諸女一起在邊上的服飾店裡買女孩子用的飾品。最誇張的事情就是她嫌街上買的水果不夠新鮮,非要吃現摘的,要我和小克裡斯汀倆人做賊,跑到別人家的果園裡偷果子。   「阿姨,這樣子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別對我說你沒幹過這事!記得從前你和波爾多到別人家的果園裡偷東西被捉住,人家氣呼呼殺上門來告狀時,你還厚顏無恥地對我說,水果只有偷來的才最好吃,我沒記錯吧……」「那都是小孩子時候的事了,我們現在都是……」「小孩子都做得了的事,大人了怎麼還做不到!快點!」   「可是我們都洗手不幹多年了……」   「那就重新出山吧!」   望著瘋瘋癲癲像個小頑童似的阿姨,我和小克裡斯汀相視苦笑,唯有重操舊業。誰知多年不曾作案,技藝生疏,雖然成功竊得水果無數,離開時卻被主人發現,吆喝、放狗,操傢夥追殺,就在諸女高分貝的尖叫聲中,九個男女狼狽不堪地逃了幾條街,這才躲過了被擒的命運。這天晚上,碧姬帶頭,領著一眾男男女女,一路偷雞摸狗搞破壞,瘋了一整個晚上,諸女還想著法子捉弄我和小克裡斯汀,要我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達秀,看到那邊那個智賢者的雕像了嗎?」   「看到了!」   「我這裡有個草帽,拿去,幫我給他戴上!」   「阿姨,這裡是神龍廣場啊,這樣破壞文物古跡,會被抓起來的!你瞧,那邊就有幾個衛兵在站崗,以我們的身份,這樣不好吧!」   「小克裡斯汀,你還是男人嗎?這麼膽小!有人嗎?那好辦,羅莎,過去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趁著羅莎在站崗的衛兵面前袒胸露腹拋媚眼的當兒,小克裡斯汀出手,借助精確到毫米的魔法操縱能力,總算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把草帽戴到了智賢者頭上。   剛做了壞事,緊張得心驚膽顫的小克裡斯汀嚇得臉色蒼白,他向我抱怨著。   「太過份了,阿姨今天怎麼了,遲早會被她玩死的!」   隱隱約約中,我也漸漸地感覺到碧姬這麼做是有特殊意義的,肯定和我有很大關係。……   「戴上帽子,丹瑪斯他該不會中暑了吧。達克,剛才小克裡斯汀表現不錯,現在該看你的了!」   「你又想怎麼樣?」   「不要哭喪著臉嘛,你的模樣,好像我欠了你三百斤大麥不還似的。幫我把這根香蕉放到我的祖先,碧玉龍斐歐納的雕像手中……」玩夠了,瘋夠了,累夠了,返家的時候,時間已接近午夜。小克裡斯汀先告辭,然後卡瑪和茉莉也一起離去。大家正要分手的時候,碧姬阿姨卻一把拉著我的手,像頑童一般地大笑起來。   「太好玩了,好久沒有玩得這麼瘋了!」   我由衷地感激道:「謝謝阿姨,你今天晚上這麼做,是為了讓我開心吧,我也好久沒有這麼開心地笑過了。」   碧姬又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她那塗了銀色唇膏的嘴唇,在笑的時候特別迷人。   「有個地方,我還沒有玩過,本想明天帶你去的,不過想了想,我覺得還是今晚去更好一點。」「什麼地方?」   碧姬沒有說話,卻把頭扭向希拉諸女,若有深意地問道:「希拉,羅莎,把達秀借我半個晚上,好嗎?」   「當然可以啦!」   「阿姨要就送給你啦!」   三女配合地同時點頭,顯然她們早有默契。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   「我們要去哪!」   「到城外去!」   「城外?可是現在早關城門了!」   「區區一堵城牆,攔得住你和我嗎?」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八章 天劫   出了城門之後,很快我就知道碧姬阿姨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了,我們的目的地正是龍戰士陵園。龍戰士陵園裡總共有四十五位龍戰士的墳墓,少了的那一位,正是當年登上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的第一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停這兒的墳墓裡並不都有屍體,三百年來,不少龍戰士死於天劫,屍骨無存,很多墳墓都只是衣冠塚. 陵園有專人看守,我和碧姬深夜到來時,守護陵園的衛兵雖然驚訝,但礙於我們特殊的身份,還是恭恭敬敬地把我們引了進去。   「十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彈指一揮間,一不小心,你的孩子,我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   到了陵園,正如我猜想的那樣,碧姬去的第一個地方正是父親的墓地。   「你總是這樣,自己喜歡的,就以為別人也一定喜歡,也硬要別人喜歡。你做事總是我行我素,永遠不肯為別人退讓半步,對我是這樣,對艾娜也是這樣,就連對自己兒子也是這樣。嗨,過了那麼多年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氣你幹什麼呢……」當碧姬阿姨對著父親墳墓訴說衷腸的時候,我識趣地遠遠地退到一邊去。但在寧靜的夜晚裡,碧姬喃喃的細語聲,站在遠處仍然可以聽得很清楚。   「你的兒子現在遇到大麻煩了,你放心,雖然當時你很過份……嗨,其實當時我們倆都有錯,算了……無論是看在你的面上還是看在艾娜的份上,我會保護他的,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的。」   對著父親墳墓發了一通感慨後,碧姬回頭向我走來,神情很是疲倦,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我在鳳鳴關時見到的樣子。艾娜就是我母親的名字,碧姬阿姨和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清楚,我曾問過義父,他也閉口不言。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兒吧。」   「我闖了不少禍,還有就是為了天滅的事吧?」   「沒錯!事情的方方面面,是是非非,我今天從各個地方都聽了不少,但我想聽你親口說一遍。嗨,這次回來遲了幾天,一個老朋友見不到了,許多人都不認識了,你又變成這樣,真是糟透了。」   我和卡尤拉的事,在帝國一直都是無人知曉的秘密,就連希拉我也沒有告訴。   雖然碧姬和我的交往不是很親密,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很是親近,很多地方,我都覺得她和她很相似,她是個可以相信的人。而義父生前也對我說過,碧姬阿姨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其實這樣的,阿姨,事情是這樣的……」細想之後,我終於向碧姬阿姨說出了全部的秘密。   「你這小子,你這渾小子,你這壞小子……」聽著我說完了自己和卡尤拉發生的一切之後,碧姬無奈地搖著頭,一連說了幾個小子,苦笑不已。   「小時候我就聽人說你膽大妄為,什麼都敢做,越是對你說不能做的事情,你就越要去試試!果然,長大後還是這樣!」   「對不起,阿姨……」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和卡尤拉的事,打死也不要說出去!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否則我都幫不了你!」   我像個犯錯的孩子站在碧姬面前,聽著她的訓話,忙不疊地點著頭。   「還有,你以為學會了天滅,將來就可以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了嗎?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知道,我沒有想到天滅會邪門到這種地步,我確實不該碰它!」   「你錯了,達克!就算天滅不會令你的心性走向黑暗邪惡,你也不該碰它!」   「什麼意思?」   碧姬轉過頭,朝著風都城的方向板起了臉,許久之後,她低聲問我道:「今天你和我交手,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著狂暴失心的瘋狂狀態,你有沒有把握勝過我?」   「不可能,如果想殺我的話,憑著你六次蛻變後巔峰狀態的力量就足夠了,就算用上最強的轟天拳也一樣。」   「那麼,你認為自己能勝過完成了第七次蛻變的三頭黃金龍嗎?」   「更不可能了……」   「那麼,天滅你學來有什麼用?」   我默然,被阿姨這麼一說,自己還真是欠考慮埃「如果現在的皇帝是雷茲。   法比爾,他要是知道某個人將來會成為自己最大的敵人,甚至可能打敗自己。雷茲不但不會傷害他,反而會保護他,一心一意地培養他,直至那人成長至最完美、最強的狀態,然後才會出手打敗他。可是奧拉不一樣,我太瞭解他了,如果知道某人將來會成自己的對手,他會把他扼殺在搖籃中。」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變得更強,只會令皇帝更忌諱我。」   阿姨說的道理我都懂,其實當初我學天滅時也只是想學而不用,學會之後做為壓箱底的功夫藏起來,等關鍵保命的時候再拿出來,誰會想到天滅竟會是這麼的邪門呢。   「阿姨,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現在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也很想把這門武藝忘記埃」「那倒未必!既然你也這樣想,那就好辦多了。」   「阿姨有辦法了?」   「天滅的力量,來源於你心中的負面情緒,只要能把負面情緒壓制下去,一切就好辦多了。」   「怎麼做?」   「壓制負面情緒最好的工具,當然就是你心中的正面情緒嘍!」   「今天阿姨帶著我到處玩,就是為了讓我開心,以此來壓制心中的負面情緒吧。我現在是一切正常,可是要是碰到那令引發負面情緒的事情,一切又會反覆,身體很容易就失去控制。」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來,我們到你先祖裡特的墳前看看,那兒或許有我要的東西。」   和有一大堆美人墳陪伴的父親相比,先祖裡特的陵園就顯得孤寂多了,四四方方的一個園子,面積還算寬敞,卻只有一座光禿禿的孤墳,上面豎著一塊石碑。   「這裡埋著一個不幸的人。」   碧姬感歎了一句,隨手將一束從父親墳邊採來的鮮花放在了墓碑前。站在墳前,我心中一顫,像受到了什麼東西影響,心魔又再次隱隱作亂。   「果然不出我所料!」   身體的異變立刻被碧姬查覺,一隻手探了過來,抓住我的左手,感受從阿姨身上傳來的龍力,身心頓時平和了下來。   「阿姨,墳墓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影響我的力量。」   「沒錯,那是你的先祖裡特殘留下來的東西,你這次能否擺脫心魔的控制,就全靠它了。」   「那是什麼?」   「達克,我問你,龍死於非命,會有龍之魄留下,那龍戰士呢?他們死後,會不會有龍之魄留下?」   「應當不會吧,老頭子以前說過,龍戰士的體質畢竟和龍不同,死了之後力量也就消失了,無法在腦部凝聚。」   碧姬點了點頭,拉著我的手後退了一步,她的臉蛋有些微紅,但手終究沒有鬆開。雖然是我的長輩,但和一個男子這樣親熱接觸,總是不太好。不我卻很喜歡和阿姨肌膚接觸的感覺,那種滋味很溫暖,很安和,彷彿只要握著她的手,什麼苦難都會離我而去「過去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次和哥裡德爾談過之後,我卻推翻了這種想法。」   「哥裡德爾?那個老傢夥?」   「我為了你的事情找過他,他真是個瘋子,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讓你擺脫心魔控制的方法。」   「也不能怪他,他追求的東西,和我們追求的東西是不同的,其實他也很可憐的……」「可憐?哦,你說的倒也沒錯,這一點你比你父親好,懂得用別人的方式,別人的立場去思考,嗨,我扯到哪去了。」碧姬自嘲地笑了笑,甩甩頭道:「起初我怎麼逼他,他都不肯說,最後還是靠小克裡斯汀幫忙,用上催眠術,催眠了他,這才套出了解決的辦法。」   「有救了?太好了!」   聽到有辦法擺脫魔道,我頓時心中大喜,和阿姨一番交談之後,我早就不想再用天滅了。   「哥裡德爾被催眠後,他告訴我,普通的龍戰士死後並沒有龍之魄留下,但雷茲和裡特這兩人卻是例外,因為他們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兩位龍戰士!臨死之前,登峰造極的力量已接近第八次蛻變,他們的墳墓裡或許會有些有用的東西留下。   所以我想……」「你想掘裡特先祖的墳,把他腦袋裡的那顆龍之魄挖出來?」   碧姬嚴肅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不過墳墓裡的東西也未必是龍之魄,或許是其他一些東西。」   「可是先祖練成天滅之後,最終變成一個凶殘暴戾的殺人魔王,我要是再得到了他的遺物,情況不是更糟?」   「也不是那麼糟,達克,你知道你的先祖裡特是怎麼死的嗎?」   「聽說他完成了第七次蛻變後終於抑制不住體內的戾氣,魔性大發,在風都城內大肆屠殺破壞,最終死在當時帝國的第三任皇帝希庇斯的劍下。不過,據說當年希庇斯皇帝雖然打倒了先祖,自己也身負重傷,三天後不治而亡。」   「真是死要面子啊!」   碧姬冷笑了一聲,抓著我的手卻又握緊了。   「你所聽說的傳言,都是假的消息!當時的裡特,力量之強,根本無人能制,就算是最強的三頭黃金龍希庇斯,也一樣敗在他的轟天拳之下,死無全屍!」   「什麼?那麼,裡特先祖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誰打倒他的?」   「打倒他的是他自己!不對,我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他最終戰勝了自己的心魔,終於大徹大悟。嗨,要說清楚太麻煩了,打開他的棺材你就明白了。」   碧姬鬆開我的手,彎下腰,一拳轟在墳墓上。轟隆一聲爆響,塵土飛揚中,埋在上面的泥土自動向兩邊開,一具笨重的木棺從地下破土而出,轟的一聲砸在我們面前。   「對不起了,前輩,為了你曾孫的性命,我要無禮了。」   碧姬皺了皺眉,手一劃,疾風掠過,掃去棺材上的泥土,猶豫半晌之後,碧姬掀開了棺材的蓋子,一股腐敗的木頭氣味迎面撲來。埋了一百多年,棺材內的屍體早已化做一堆枯骨,下葬時身穿的衣服也早已腐爛,輕輕一掃就化為塵土離去,露出了下面白森森的骨頭。   「這就是我的先祖裡特了,有史以來最強的暗黑龍!」   白骨一堆,棺材一具,看著家族歷史上最強的暗黑龍以這樣一個姿態躺在自己面前,我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任你英雄絕世,豪情蓋天,到頭來亦難逃枯骨一堆」的感慨。隨便掃了一眼,我就發現先祖的致命傷是胸口心臟位置的一個大洞,從左胸的第四根肋骨打入,然後由後背突出,很顯然先祖是被人用拳頭擊穿心臟而死。   「哥裡德爾說過,如果你能重複你先祖的命運,經歷那最後一戰中他由魔到人,大徹大悟的轉變過程,再加上其他外力的幫忙,是很有可能戰勝自己的心魔的。」   碧姬一邊說著,一手抓起先祖的頭蓋骨,輕輕地搖了搖,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從骷髏頭的眼眶裡掉了出來,被碧姬一手接祝我仔細一看,那是一顆綠豆大小的晶體。   「先祖的龍之魄嗎?這麼小,不大象埃」綠豆大小的結晶體在黑夜裡閃發著七色的光芒,模樣很是詭異。我不敢碰這個結晶體,才站在邊上就被引得內息紊亂,並且差點再次入魔,抓在手裡會發生什麼事,就可想而知了。   「確實不像是龍之魄,好像是類似精神烙印之類的東西,咦……」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碧姬眉頭猛的一皺,她收起五指,將晶體握在手裡,體內的龍力釋放出來,注入結晶體中,全力探測晶石的秘密。   「怎麼會這樣!呀!」   碧姬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由額角滴下,緊接著她開始變身,鎧化,強大的龍力由體內釋放出來,迫人的壓力逼得我連連後退。   碧姬臉上冷汗直流,目光呆滯,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阿姨!」   我正想上前看個究竟,一個破魔封由碧姬體內發出,淡綠色的保護罩將我拒之五步之外,緊接骨骼的脆響爆豆般地在碧姬體內傳出,嘶啦嘶啦幾聲裂帛的聲響,套在外面的衣裙被膨脹的龍力撕得粉碎,露出一具赤裸的至美胴體。完美的胴體迅速蒙上一層鱗狀的綠色花紋,骨骼的脆響聲持續,花紋轉為實體的碧綠色鱗甲,面孔開始扭曲,啪的一聲輕響,一條一米多長的龍尾由尾椎骨突出,重重地敲在地上。   「神龍變?阿姨,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意外,快把那鬼東西扔掉,快呀!」   情況越來越異常,我的呼喊碧姬根本沒有聽見,完成了神龍變,龍的吼叫撕破了夜空的寧靜,化身為龍的碧姬展開雙翅,衝向夜空。   夏季的星空,繁星點點,如畫如幻。然而碧姬飛上天空間之後,寧靜的星空眨眼間卻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劈劈啪啪的驚天巨響,一道接一道的藍色閃電撕破夜空,張牙舞爪地從雲中撲下,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平靜的星空成了狂風肆虐的怒海,到處是風暴與雷電。就在忽明忽暗的雷光閃動中,一條通體碧玉的綠龍在雲層中翻騰嗥叫,呼風喚雨,龍吟之聲,數里可聞。   「阿姨,快住手啊,你不能再提升力量了,再增加的話,會引發天劫的!」   我心中大駭,阿姨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她,只能衝著她遠遠地喊叫。   造成氣候異變的,既不是碧玉龍呼風喚雨的能力,更不可能是碧姬手中的那顆晶石,而是龍戰士身上所受的詛咒。   龍戰士完成第七次蛻變後,超越龍接近神的力量已不屬於人間,但這樣的力量並不能隨意使用,否則極易引發天劫,因為神的詛咒在第七次蛻變後就開顯示出它的威力。像今天我和碧姬決戰,她也只用到第六次蛻變後巔峰的力量,直到被我一拳轟中心臟,才被迫解開身體的自我封印,將不屬於人間的力量瞬間使用一次。六次蛻變後的龍戰士,在人間已是近乎無敵的存在,第七次蛻變後的力量,用不用也沒有多少大意義了。   天劫的力量並非不可抵禦,三百年來的幾十位龍戰士中,就不乏雷茲這樣的絕世強者,因為對手難求,閒得無聊的他們當天劫發生時不用智賢者傳下的方法逃避,而是憑著血肉之軀硬接天劫。比如說最強的龍戰士雷茲。法比爾,他一生中引發天劫五次,每次都靠著那對絕世霸拳硬受天劫,戰而勝之,成為人間一段無法超越的神話。   現在碧姬不顧一切地將第七次蛻變後的力量全面釋放出來,強大的力量對大自然的吸引力增強,觸發詛咒,周圍環境立刻發生異變。   驚天動地的一記驚雷落在遠處,仿如一隻憩睡中的猛獸睡醒時的沈吼,震得我五臟六腑也跟著一顫,緊接著四方八面湧起了濃烈的陰霾,迅速地籠罩了整個天空。天地驟成一片漆黑,先前肆虐天空的雷電、暴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盡的黑暗中,透出一個銀色的亮點,放射著詭異的光華,光華愈來愈亮,與周圍的幽暗形成鮮明的對比。銀色的亮點就像凶獸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惡狠狠地俯看著大地眾生。   望著天空中的凶眼,我渾身發冷地打了一個寒戰。   「我的天啊!天劫!天劫就要來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九章 終極之戰   天空中的凶眼愈來愈亮,感受到天地間即將崩發出的巨大的能量,我也不知自己當如何是好。正在此時,翱翔的綠龍突然發出一聲悲鳴,接著象折翼的飛鳥般墜向地面。   「阿姨!」   我連忙拼盡全力趕過去,接應落地的碧姬,墜地的過程中,碧姬的身體逐漸化為人形。在離地數十米的空中接住她時,已是一具溫暖火熱的女體。伏在我的懷裡,碧姬身上的力量迅速減弱,天劫已接近爆發的邊緣,她必須立刻隱藏起自己的訊息。   碧姬伏在我懷裡,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碧姬全身濕淋淋的,早已汗濕透了。   她的呼吸由急轉緩,正努力地調整呼吸節奏,讓身體與大自然逐漸融為一體。我抱著碧姬,迅速地落到地面,找了個樹林藏了起來。光靠樹林當然躲不過天劫,但要是讓人看到碧姬阿姨赤身露體地被我抱在懷裡,麻煩可就大了。除了脫下外衣披在碧姬赤裸的身體上外,我再也不能為她做些什麼了。天劫發生的時候,一切只有靠自己,或躲藏或對抗,外人都幫不上忙。   碧姬才剛剛完成第七次蛻變,詛咒發作時的威力也不算非常強大,隨著身體的力量減弱,天上的凶眼失去了目標,也就慢慢地暗淡下去。我坐在一棵樹下,全身赤裸的碧姬象小貓般曲成一團,趴在我的懷裡。胸脯一起一伏,磨擦著我的身體,隱隱刺激著我體內潛藏著的慾望。   「我在想什麼啊?阿姨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對她會有這種禽獸不如的想法!」   發現心中萌生的慾望,我又羞又愧,在心裡連扇了自己兩記耳光之後,趕忙退到了樹林外。數分鐘後,隨著凶眼逐漸地淡去,星空又回復澄清明亮,一切重歸正常。   「嗚,好厲害的天滅,雖然只是精神烙印,差一點就壓不住它了。」   我回頭望去,碧姬正站在我的身後,借助龍氣化成的碧玉龍之鎧護體,她的身體不再是一絲不掛。她的左手拿著我的外衣,右手掌心中仍然揣著那顆晶石。   碧姬臉蛋微紅,和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每次都在我面前赤身露體,對她來說也實在太尷尬了。   「這顆晶石並不能說是龍之魄,只能說是你先祖留下的精神烙印,或者說是他的部分靈魂,裡面記錄的正是他與希庇斯最後一戰的情景。你的先祖裡特,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人埃過多暴戾的東西已經被我除去了。你能否戰勝自己的心魔,就全靠它了。」   碧姬搖著頭,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悲傷,感歎地搖了搖頭。我低著頭,盯著地板,不敢看碧姬的臉,生怕自己心裡的邪惡會被阿姨從眼裡看出來。   「這東西,能幫我戰勝心魔?」   「當然不能,要突破心魔的控制,還需要其他一些東西,但這個是關鍵!拿去吧,把龍力注入這個結晶體中,讓自己精神與之融為一體就行了。!」   我伸出右手接過閃閃發光的晶石,晶石內含的能量影響著我的心靈,那種暴戾血腥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   「把過份暴戾的東西都除去了,還是這樣子……」我強壓住蠢蠢欲動的凶念,心中猶豫不決。   「這方法有點危險,可是你和我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碧姬握緊我的右手,讓我把晶石抓緊。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相信我,你是基斯的兒子,不管怎麼樣,阿姨都不會害你的。」   最後的機會?碧姬的語氣就像是做出了痛苦的抉擇一般,她的期待和關切的眼神打消了我所有的疑慮。直到幾年後我才知道,得知我練成天滅之後,奧拉皇帝已對我起了殺意,全靠碧姬的求情,他才暫時按住了屠刀,但皇帝要求必須廢掉我新練成的天滅。   「我明白了!」   我咬咬牙,把心一橫,閉上眼,集中精神,將精神與力量同時注入晶石中。   受到晶石的影響,心靈再無法保持寧靜,暴戾瘋狂的感覺又一次充滿了整個內心世界。   置身於先祖裡特最後的記憶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火海,一座被烈火焚燒的都市,燃燒中的風都城。   到處是肆虐的火舌,空氣中瀰漫著屍體的焦臭,雖然火龍正席捲著周圍幾條街區,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救火,這都是因為他的存在。   一身黑色龍鎧的他,站在一座燃燒的房屋前,舉起右手,放在嘴邊,慢慢地用舌頭舔著手背上血漬。灰色的面具和手一樣染滿鮮血,面具上的兩個空洞中,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冰冷、絕望的眼神中透著對命運的厭惡與哀慟。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先祖裡特,一位被後人有意從歷史中抹去的龍戰士。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今晚一人一手做下的。他的身上有幾處創傷,傷口正微微滲著血。能傷到他的,自然是這世間最強的龍戰士,三頭黃金龍希庇斯。法比爾,雷茲的孫子,不過黃金龍最強的稱號現在正受到最嚴峻的挑戰。   希庇斯五十五歲,先祖裡特剛滿四十歲,兩人的輩份差了一輩,但從外表來說,他們都差不多年輕。   「裡特,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能從過去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反而越來越糟,嗨……」說話中,希庇斯突然咳出一口血來,先前的戰鬥,他並沒有佔到絲毫便宜。身上的黃金龍之鎧多處破損,就連他掌中號稱天下第一神兵的殺神,黑色的劍身在先前的戰鬥中竟也裂出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在先祖裡特的附近,遠遠綴著另外三位龍戰士,六次蛻變的龍戰士銀翼龍維蘇拉,鐵背龍帕勒門,另外一人則是他的兒子,我的曾祖父卡奧斯。   「討厭!」   低低的一聲冷哼,聲音就像他的眼睛一般,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怨恨。似乎是血緣相通的緣故,儘管是以第三者的眼光看著百多年前的這場的大戰,我卻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聲,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哀怨。   在先祖的內心世界裡,我的第一種感覺就是痛,錐心刺骨的痛。   他愛她!為了她,一向風流成性的他不惜拋棄所有的舊愛,不惜背上負心漢的罪名,只為專心一致地愛她。她說她想要龍之魄做耳環上的飾物,他不惜入龍谷屠龍;她想要吃新鮮的雪龍果,他跑了三天三夜,來往飛了近千里路,只為博得佳人一笑。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連朋友都笑話她娶了一個太上夫人。當她為他生的兒子誕生到這個世上時,他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男人。   那一天,當他中了毒龍草的毒,全身脫力地躺在地上,那時候,他心裡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如何是讓自己的最愛盡快逃走,他擔心下毒的人會傷害她,何曾想到始作甬者其實就是他最愛的她。   當她帶著她的姦夫很得意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姦夫,那個有著銀色雙眸的男人,他實在不明白,那個姦夫確實很英俊,可是他有他愛她嗎?他最不明白的是,她竟會是這麼地恨他!   最痛苦的一刻是被毀容的時候,她貼近自己耳朵,很溫柔地對自己說她從來不愛他,她恨他,她要把他千刀萬剮,然後她微笑著用刀割下他的鼻子和耳朵。   身體的劇痛都比不上心的痛,為什麼全心全意地付出,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他恨不得那時就立刻死去,可是突然到來的銀翼龍卻救了他的命。她的名字就叫波莉婭。艾琳,一個他今生今世都忘不了的賤人。   被毀掉的容貌並非不可復原,八年前第三代的滄海龍艾力克斯完成了第七次蛻變後,本想用天使之淚替他重造五官,但他拒絕了。在殺死那對姦夫淫婦之前,他永遠不想摘下這個面具。   他恨她,恨她為何那麼無情,就算過去她從來不愛他,這麼多年來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也應當有些感動吧?   他也恨自己,相處了十多年,被人們稱作奇才中的奇才的自己,竟沒從她很少笑的面孔中看出些許端倪。   毀容之後,他專心致志於武道之中,不再為外物分心。就在恨她也恨自己的仇恨中,他在仇恨中悟道,創出始無前例的驚世絕技——天滅。   現在他,不但恨自己,恨她,也恨這世上的一切,這個世界為什麼不毀滅呢?   這樣就不會有痛苦了礙…眼前的希庇斯就很討厭,過去他自以為是裝模作樣般在自己面前安慰兩句,這就是關心了嗎?心中的傷已經夠痛的了,他還要來揭,真可惡啊!現在自己只不過為了發洩鬱悶,在城內隨便殺了幾條蟲子而已,他還有周圍那幾個所謂的正義的守護者,卻又再次裝腔作勢地阻攔自己。   「只不過死了幾個賤民嘛,又不是死了爹和娘,有什麼好痛心的,真是一群虛偽的人啊!」   「虛偽的人最討厭,討厭的人就該死!所以,希庇斯,你給我去死吧!」   探出右手,逆世之力貫注手掌,五指在空中從上向下狠狠一拉。嘶拉一聲,空氣象紙一般被狠狠地撕開。八級的風系魔法:時空之痕,在他手裡信手拈來,容易得就像是在撕一張紙。   從來不退的三頭黃金龍,面對著用逆世之力發出的八級魔法,終於也退縮了。   殺神在空氣中一劃,有如補天一般,創世的力量填補割裂的空間,恰到好處地化解了這一招巨大的破壞力。緊接著他的身體一個後躍,倒退著向天空飛去。這裡是人口稠密的都城,兩位力量超越龍的龍戰士這兒決鬥,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使整個風都完全毀滅。   「不戰而逃嗎?天下無敵的三頭黃金龍就這種水平?」   一金一黑兩道身影,就像追逐的兩顆流星,高速地撕開天空,向城飛外去,最後在城外二十公里外的一座高山頂上停了下來。   停住身體,希庇斯仗劍而立,渾身透發出一股瀚然的皇者之氣,眼中透發出無上的威儀霸氣,貫注了黃金龍龍力的殺神瞬間化為燦爛的金色。即使已入了魔的先祖,咄咄逼人的他仍然被這股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地退縮了半步,但皇者的霸氣也僅能讓他後退小半步而已。   「裡特,我答應過你父親……算了,這回我要出全力了!接招吧!」   霎那間,一道亮金影劃過,殺神劃過的地方猛燃起一片金色的火焰,熾烈的火舌盤成一條金龍,噬向正要全力猛撲的裡特。金龍的尾端,卻綻出一朵鮮花,六色的花瓣,正代表了六重不同屬性的魔法元素,六片花瓣在空氣中展現出不同的色彩,瑰麗無比。   「無聊的招式!」   本來在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下,逆世之力無法模擬出銀月之眼,然而希庇斯揮出這一劍時,完美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卻出現了一絲破綻。   「如月力量雖然不如他,卻給我一種完美無瑕,無懈可擊的感覺。力量上來說,希庇斯要遠勝如月。但從完美的角度來說,他卻要差了如月一籌!大概是因為他沒有練成霸拳,並沒有達到創世力量的最高境界。」   此時我的心靈已和先祖的心靈合而為一,他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捉住這線破綻,瞬間摸擬出來的銀月之眼,立刻探測出這一擊的全部後著,雖然只能維持極短的一瞬間,但卻已綽綽有餘。   「六重力量,分為三段,層層分明,威力雖強,但比起如月揮出霸拳時六重力道渾然一體,叫人無從下手的完美,希庇斯的這一擊並非完美無瑕。」   「光明黑暗為先,冰火居中,風土殿後!三重力量間的間隙,就是他最虛弱的地方!」   「轟天拳,破吧!」   借助銀月之眼以及超越這個世界運行速度的眼光,輕易就地找出這一擊中最強和最弱的部分,把握住最恰當的時機,揮出的轟天拳一擊化三,擊在三段力量的連接處。   「嘩啦!」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半個山頭在這一擊下被炸得粉碎,塵土飛揚,遮雲蔽日,天空中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散射的能量,更將方圓一公里的事物全部摧毀。   「下地獄吧,討厭的老東西!」   六元素無效空間最大的用處就是創造出對三頭黃金龍最有利的戰鬥環境,但這一擊之後,負傷的希庇斯力量大損,抑制身體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已破碎得不成樣子。   不再受到限制,逆世之力全面模擬出其他龍戰士特色技,用於自身。泰坦龍軀護體,銀月之眼探測對手弱點,空氣枷鎖抑制目標速度,心靈風暴摧毀敵人鬥志,至於滄海龍的無想轉生和赤甲龍的炎龍戰體,天滅本身就具有他們的特點,根本就無需模擬。六大特色技集於一身的先祖裡特,此時已化身為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凶獸,猛撲上前,在濃煙中對著希庇斯展開無情的轟擊。處於極度下風的希庇斯,雖然還能揮動殺神招架,但已擋得非常狼狽。轟天拳每一次與殺神撞擊,都令這把神劍發出痛苦的呻吟。   「沒有了精神的力量,三頭黃金龍也不過如此礙…」佔了上風的逆世之力,嚴重干擾了創世之力的運行吸收,就像陷入六元素無效空間般,對方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也逐漸地被切斷。   「打得好,狠狠地打!殺了他,看你們還這麼狂!去死吧,三頭黃金龍!」   此時我的內心已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和先祖融為一體,是戰鬥的參予者,另一半是則是冷眼的旁觀者。看著希庇斯被無情地痛擊,口鼻中不時地飛濺出鮮血,我也忍不住興奮莫名,情緒隨著戰鬥的持續而熱血激昂。三頭黃金龍無敵於人間,大半的威望都是雷茲。法比爾創下的。面對著代表另一個極端力量最高境界的轟天拳,沒有練成霸拳的希庇斯半點招架能力都沒有,形勢完全是一邊倒。   兩位完成第七次蛻變的龍戰士的決鬥,對自然環境的影響何其之大,雷轟,電閃,龍捲風,種種異象不斷地發生。首當其衝的這座山峰,幾乎被四溢的力量震成了土粒細沙。隨著戰鬥時間的持續,自然界的異變越來越厲害,交戰兩人的上方,烏雲遍佈,天空漆黑一片,幽暗得有如世界末日一般。而在創世之力與逆世之力碰撞的空中,爆發出燦爛的霞光,即使在數十公里外,兩個極端的力量正面對撞時爆發出的七色光芒,仍然清晰可見。   就在燦爛與幽暗同在的背後,天空中一顆閃爍的凶星正緩緩地睜開它的眼睛……先祖與希庇斯的戰鬥已打了數百招了,不完美的創世之力被完美的逆世之力完全壓制。在戰鬥中,先祖生平所創的功夫,天滅力量的各種運用方式,一點一滴地流入我的心田,伴隨著身體的實戰,與我的身體意識融會貫通。   「太棒了,許多不明白的東西,現在都明白了!這才是最完整的天滅啊!太太爺爺,加把勁,宰了這個狗皇帝!」   最後的一擊來了,轟天拳與殺神最後一次碰撞中,噹的一聲爆響,殘破不堪的殺神終於抵受不住了轟天拳上凝聚的逆世之力,屈辱地斷為兩截。擊碎殺神的右拳去勢未盡,重重地轟在希庇斯的左肩之上,強大的爆發力打得他像隕星般地撞向腳下的小山,整個身體深深地嵌進腳下的岩石中。   「哈哈哈,皇龍驚天訣也不過如此!沒有霸拳的三頭黃金龍,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得意的狂笑,戰勝者的誑語,先祖口中吐出的話,我覺得這話彷彿就是自己說的,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倆已合為一體,無分彼此,與他同悲,與他同哭,與他同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仰天長笑,正要追加一擊,將嵌入巖壁中的失敗者徹底解決,一道銀光由天上的凶星射下,萬神血咒引發的天劫終於在這時候發作。   詛咒引發的天劫每一擊的威力都足以媲美九級魔法,爆發時根據情況牽動大自然裡的一種力量,這次引發的是光明系的力量。   乳白色的光柱,直徑厚達三米,像是實體的物質,由高空中那顆凶星直射而下,正中先祖。從地面望去,黑色的天幕像是裂開了磨盤大的一塊缺口,所有的光明正這個缺口中傾洩而出。   即使有泰坦龍軀護體,也仍然抵受不住天的力量。身體頓時被聖光侵蝕得千瘡百孔,劇痛無比,口眼耳鼻噴出殷紅的鮮血,將面具染成紅色。和先祖同處一體的我感同身受,只覺得身體有如處於熔爐中一般,全身血液似要被蒸發殆荊「他媽的,討厭的天!她對不住我,你也要戲弄我!」   劇痛中強運逆世之力,將暗屬性的身體模擬為光明屬性,光明對光明,傷害倍減,得以喘息後,立刻運足全身力量,集中右拳,回轟天空。   無形的光柱像是撞上一面鏡子,竟被區區一隻拳頭擋住,高空射下的強光落到右拳的位置時就停滯不前。   「我的拳叫逆世轟天拳,就是一切都要逆天而行!我要做什麼事,沒有人可以干擾我,就算是天也不能阻止!」   違備一切自然準則的逆世之力,硬是在龍戰士形態下,將體內的一半的龍力氣轉為魔氣,集於左手,揮出逆世拳。   「左逆世,右轟天!天劫,給我退回去吧!」   轟天拳頂住天劫的傷害力,逆世拳吸收天劫代表的創世之力,化為已用,然後轉為逆世之力,回轟天空。   逆世拳轟天拳合併的一拳,快速地侵蝕著連接天地的光柱,一道黑氣由合併的拳頭發出,直衝高空而去。像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洞,黑氣所經之處,一切光亮皆化為烏有,瞬眼間,就撞上了天空中的「缺口」。   「想要殺我,這點程度的天劫還不夠啊!」   伴隨一聲怒吼,逆世轟天拳的威力,竟連天也懼怕了。兩股力量碰撞之後,一陣霞光閃過,籠罩天空的黑幕迅速撤去,空中天明如鏡,繁星點點,一切又回歸原先平靜的模樣。   「哈哈哈,原來天也是欺軟怕硬啊!礙…」擊退天劫,先祖懸浮在高空中,面對著星光璀璨的天空狂笑不已,笑聲中帶著一分得意,二分狂意,餘下的七分卻是無盡的淒涼悲楚,他瘋得更厲害,也痛得更厲害了。   「不要得意得太早,裡特,我還有一記絕招沒有用呢!」   先祖聞聲望向地面,一條三頭黃金龍由地下破土而出,直撲而至。在同一時刻,身體周圍的魔法元素猛地發生劇烈地波動,存於大自然中的六大魔法元素自動分離開來,然後以先祖的身體為中心,一齊向內擠壓過來。一個泛著六色霞光的魔法光罩包住了先祖全身,周圍的大氣壓力有若實質,如千斤重擔般壓下,籠罩全身,頓被擠壓得動彈不得。   「難道是——六重咒殺!」   先前的一拳傷得雖重,但希庇斯並非完全喪失戰鬥力。天劫代表了大自然的力量,亦是創世力量的一種。趁著先祖對抗天劫的時候,已用神龍變化身為三頭黃金龍的希庇斯趁機全力吸收大自然力量的餘威,在先祖力量最弱的時候破土而出,打出人世間最強的絕招。天劫發生,自然環境變異,這種情況下打出六重咒殺要比平時容易得多,精力體力的消耗也少得多。   提前吸收魔法元素,搶得先手,集聚在光罩上的六重魔法元素一齊向內推擠壓縮,有如這個世界誕生的情景的重現。只要六大元素被壓縮為一個點,就代表這一招完成,模擬創世紀的大爆炸就會發生。百餘年前人類建國時,發生在望月城的那場最終決戰,雷茲就曾用這招一舉將魔族的不死聖獸海德拉化為粉塵。   「趁人之危,雷茲的後人,連臉都不要了!」   「六重咒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用代表世界破滅的力量,擊破你的創世絕招!」   「左逆世,右轟天!出來吧,寂滅虛空!」   身受創世之力的擠壓,全身骨骼根根欲碎,在極度危機之中,先祖驅動左手的逆世拳與右手的轟天拳對擊,強行在創世紀力量的壓制下誕生出一個虛無的黑洞,籠罩全身,向擴張,從內部阻止創世紀大爆炸的發生。   在創世力量的擠壓下誕生出一個虛無不含任何物質的虛空,化為球狀,向外膨脹擴張,與向內擠壓的創世之力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道白光閃過……沒有完成的六重咒殺和正在誕生的寂滅虛空,就在使出一半時面對面地發生碰撞,時間在那一刻凝固,兩種力量相互吞噬擠壓下,勝負終分出來了,向外推擠的力量勝過了壓縮的力量,創世之力崩潰……。缺少精神力量的提升肉體的力量,搶得了先手的六重咒殺仍然不敵後發制人的寂滅虛空,六重咒殺沒有完成就被從內部擊破,方圓十米內的空間,化成了一個無底黑洞。強大的吸引力,將周圍的百米內的所有物體,空氣、砂石,甚至光線都被吸扯入內,其中也包括了那條打出六重咒殺的三頭黃金龍。已不能說是最強的三頭黃金龍希庇斯,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人工創造出的黑洞吸入,身體在強大的吸引力作用下化為一顆微塵,屍骨無存。   打出寂滅虛空的先祖,高舉著雙拳,合併的拳頭上方懸浮著一個黑洞。雙眼赤紅的他頭髮根根豎起,托著黑洞狂笑不休。   「三腳貓的功夫,半吊子的六重咒殺,又怎麼傷得了我!希庇斯,來世學會霸拳之後,再來找我報仇吧!」   上方的黑洞不斷地吸收著周圍的物質填充虛無,寂滅虛空創造出的黑洞急速合攏縮小,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回復平靜。六重咒殺的壓制,大大減輕了這一招的破壞力,否則黑洞絕對不會消失得這麼快。   「陛下!」   剛剛擊殺希庇斯,還來不及回味勝利的快感,新的對手再次加入。眼次皇帝被殺,一邊觀戰的銀翼龍維蘇拉,鐵背龍帕勒門不顧一切地聯手攻上,誓要將入魔已深的先祖一舉擊殺。慧星斬,驚雷破,兩人所能使出的最強絕招毫無保留地全力擊出。他們很清楚,昔日好友現在已沒有半點人性,若不趁著他現在身疲力弱的時候解決此事,將來必然給整個帝國帶來無盡的災難。   「即使力量只餘下三成,對付你們這群臭蟲還是綽綽有餘的!」   反身一擊,不用任何技巧,純以力量硬撼,揮出的轟天拳幾乎不分先後地對上映月與驚天,即便是身疲力弱,轟天拳的強大破壞力仍然輕易地將映月與驚天斷成四截,聯手攻上的二人口吐鮮血,身負重創,遠遠地飛了出去。   「哈哈哈……」   先祖再次狂笑不休,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而笑,只是看到有人吐血,有人受傷,有人死亡,他就想笑。突然笑聲嘎然而止,猛地從天上一頭墜下。硬接天劫,破六重咒殺,敗銀翼龍和鐵背龍的聯手,三場大戰,傷上加傷的他早已接近崩潰的邊緣,只是靠著心中的怨念強行支撐著。大敵一去,疲憊的他再也支撐不住,高空中直墜而下,重重地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搖搖晃晃地爬起,還未站穩身子,第四個對手卻這個時候殺了出來。   又快又狠的一劍,挑在力量與精神都是最虛弱的一刻,從正面刺出,直取心臟。   「爸爸,你還是安息了的好!」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我的曾祖父卡奧斯。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十章 父子之戰   威力大減的泰坦龍軀也擋不住逆鱗閃電般的一擊,胸口一痛,逆鱗刺破皮膚直插心臟,然而鋒利的劍尖只前進了兩分就停下了,再沒有前進半分。   令逆鱗停止的不是泰坦龍軀的阻擋,也不是先祖雙拳的制肘,而卡奧斯自己的手。   「沒用的東西,說過多少次了,對敵人下手要狠要乾脆,一劍出手,不給敵人留後路,也不給自己留後路,哪有像你這般婆婆媽媽的!」   一手抓住逆鱗劍尖,冷笑不已,兒子因親情而收手,反而令他勃然大怒。   「爸爸,醒醒吧,你殺的人已經夠多的了,過去的事,就讓他算了吧!」   卡奧斯的臉上儘是哀求的神色,他的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從左額角劈下,劃過半張臉,那是自己三年前一次情緒波動時留下的紀念。逆世力量造成的傷害,連天使之淚都無法修復。   兒子的規勸,喚不回他的良知,反而令他更加煩躁,右掌一揮,重重地擊在卡奧斯的臉上,打得他滾倒在地,刺入的身體的逆鱗也被連著帶出。   「胳膊肘往外拐的孽子,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賤人!」   胸口的疼痛令心中的戾氣更盛,狂暴的內心立刻生出殺死親骨肉的衝動。看著兒子嘴角的流著血,腫著臉,歪歪扭扭地從地上爬起來時,先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痛惜。   「想要阻止我,那就憑本事殺了我吧!」   「我會阻止你的,爸爸!」   抹去嘴邊的血跡,雙手緊握逆鱗,卡奧斯的眼中透出一股過去所沒有的堅強。   「如果做不到,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吧!」   兒子長得和那賤人非常相像,那鼻子,那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當時就是因為如此才破了他的相,現在看來,更是討厭,內心中虐殺親骨肉的衝動愈發強烈。   「我早就說過,兵器和女人一樣,最不可信!拳腳才是最好的武器,這十幾年來你的武藝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先祖腳尖在地上一點,身體旋成一個陀螺,帶動地面的塵土,狠狠地踢向卡奧斯,出手之狠,不帶半點父子親情。連場大戰之後,先祖裡特的力量僅為極盛時的一成,但仍然勝過才剛成為龍戰士不久的卡奧斯許多,至於經驗技巧眼光,更是年輕的卡奧斯所不能比的。   不用天滅出擊,純以技巧取勝,踢出的一條腿,化成一條有節的鞭子,在卡奧斯週身布下重重黑影。面對漫天的腳影,年輕的少年根本無從抵禦,眼花繚亂中一隻腳輕易地穿過逆鱗布下的防線,先是一腳踢在持劍的右手上,踢飛少年手中的武器,手腕骨折。緊跟而上的第二腳已重重地轟在他的右臂,骨骼碎裂聲響起,脆弱的右臂哪堪重擊,頓時粉碎性骨折。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剛才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你完全有機會殺死我,卻放過了,後悔了吧?」   雙腿連環出擊,閃電般地連踢數腳,將卡奧斯的四肢關節全部打碎。手足俱斷的卡奧斯慘叫著,被自己的父親象皮球一樣地踢向天空。兒子的慘叫並不能喚回先祖的良知,看到父子相殘的這一幕,我心理上竟也覺得先祖這樣做得對,幹得好,卡奧斯該殺,這樣的傢夥留在世上實在噁心。   「不過,我向來是不喜歡給別人後悔藥吃的,你現在可以去死了!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我就用我最強的轟天拳,送你最後一程吧!」   看著兒子的身體在空氣飛行的軌跡,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的先祖發出一聲冷笑,將身體屬性轉換為風,操縱空氣,身體有如離弦之劍般急追而上。   「啊,這雙眼睛!」   兒子的眼睛裡有些閃光,那是淚水,充盈著淚水的眼裡不但沒有恐怖和仇恨,卻飽含了悲哀與憐憫。這雙眼睛看得他的心禁不住一悸,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這種目光。   他不禁在心裡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樣對你,你卻還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類似的問題,從前他也曾問過自己的兒子。   愛之切,恨之深,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之後,什麼都被扭曲了,最寵愛的兒子成了他最討厭的人。每次看到他,他都禁不住想起那個賤人。十年來,每當他回憶起這段痛苦不堪的往事時,卡奧斯就成為自己發洩怒火的對象。   儘管受到父親這樣的折磨,卡奧斯仍然將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仍愛著他,照顧著他。毒龍草的毒對身體的傷害是終生的,除肉體上的傷害外,更嚴重損傷了他的大腦神經系統。每到打雷暴風的夜晚,不但週身疼痛,腦中更是幻覺叢生,有如無數金針猛紮,那是他最難熬的時候。   那時候卡奧斯都一直陪在他身邊,端藥送水遞毛巾,直至他度過難關。每次在熬過痛苦過後,他都會對兒子都產生出少許的愧疚感。   「我這麼虐待你,還毀了你的容,我這麼對你,你為什麼不恨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爸爸!是你生下了我,是你給了我生命。」   兒子每次都是這麼回答的,聽著兒子不帶怨氣的聲音,那時的他很是愧疚,但他不喜歡這種愧疚的感覺。   「這臭小子很會演戲,就像他媽媽一樣,這些都是他裝出來的!說得倒好聽,他母親當時說得更好聽呢,心裡還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那時候他修煉天滅已有小成,每次他都用這個理由來逃避自己,但今天,當父子倆以這樣的方式面對時,先祖突然發現這個理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卡奧斯兩歲的時候,別人問他是最喜歡爸爸還是最喜歡媽媽,別的孩子都說是媽媽,只有他例外,他說最愛的人是爸爸,是我。」   「我被那個賤婦暗算,傷重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他才是個不到八歲的孩子,可是那時候他就獨自一人,不眠不休地照顧著我。我的臉被毀,模樣醜得像魔鬼,可是他卻從未因此而疏遠我,為我端飯、洗臉,洗澡,一直陪在我身邊。」   「到底是我的兒子啊!血濃於水,不論什麼時候,兒子永遠都是和父親站在一起的。」   兒子眼裡的淚花就像是一道清泉,澆在了父親乾涸的心靈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並非一無所有,就算這世上的所有的人都痛恨自己,出賣自己,可是自己兒子卻還是真心地愛自己,關心自己,永遠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天啊,這些年來,我都幹了些什麼啊!」   涓涓細流般的清泉澆滅了燃燒的怨恨之火,就在對著親骨肉揮出轟天拳的一瞬間,在迷茫、壓抑、怨恨、憤世嫉俗中生活了十幾年的先祖裡特突然戾氣盡去,雙眼回復清明,清醒了過來。   揮出去的轟天拳被突然爆發的父愛硬生生地止住,強行剎車引發的力量反噬立刻傷及自身,右臂裸露的血管當場爆裂,將半個身子澆得通紅。但他已顧不得這些,一把從空中抱著兒子,急速地落向地面,他要為自己的兒子療傷,落地之後,立刻運用天滅,將暗系的身體屬性轉為水系,然後使出最高級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為兒子重造四肢。   「天滅的力量源泉是人們心中的負面情緒,正面情緒對他來說無異於穿腸毒藥。可是一心一意為兒子療傷的先祖,他體內的逆世之力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就是父愛的力量嗎?」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動。先祖過去的噩夢中驚醒的那一刻,我也一同醒來,我「陪」著他,重新經歷了由魔到人,大徹大悟的轉變過程。   「爸爸,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不要說話!手很痛吧?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這點傷用六七級的回復魔法就夠了,沒必要用最高級的天使之淚啊!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受不了的!」   「不,天使之淚治癒力再強,也無法彌補這十多年來我對你的傷害!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求你給爸爸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天使之淚造出來的水世界包裹住了父子倆,以裡特的現在的力量,根本就使不出天使之淚,就像安達一般,他正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驅動最高級回復魔法,為兒子重修四肢。   用九級的回復咒文治療四肢骨折,簡直就是大材小用,眨眼的功夫,粉碎的骨骼就已再生重組完畢,就連額頭上那道永遠無法消失的紅痕也被他一併抹去。   臉上的面具已被他摘下,露出來的並不是一張被摧毀了的臉,而是一位星眉朗目的英俊面孔。龍戰士的身體本身就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完成第七次褪變時,受傷的五官早在那時就已完全復原。只是無法從陰影中擺脫出來的他,一直都沒有勇氣面對過去,有意地用面具保護著自己。   「好孩子,睡吧,睡吧,睡醒過後,一切就都過去了。」   面帶微笑,像哄嬰兒般哄著落懷中熟睡的兒子,十幾年沒有笑過的先祖終於也露出了溫馨的微笑。   「龍戰士的生命力真強悍啊,我這樣的身體狀況,運用生命魔法發出天使之淚,這麼大的消耗,居然還是能支撐得住,看來還得靠我自己動手了……」從噩夢中醒來,反思起自己這十幾年來所做的一切,一心贖罪的他早已不想再活下去。   苦笑著舉起右拳,正要對著心臟轟下去,卻又猶豫了一下。   「我死了之後一了百了,可是卡奧斯呢?他還年輕,還有幾十年的日子好活,難道還要他再生活在我造成的噩夢中嗎?」   話是說給銀翼龍聽的,在他為兒子療傷時,被重創的維蘇拉已爬了起來,現在就站在他的背後,只餘下半截的映月,現在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裡特!你說得一點也沒錯,卡奧斯只是個孩子,他很無辜,不該生活在你製造出的噩夢中。」   「老朋友,我都醒過來了,你還不放心嗎?」   「當然不放心,因為我怕你再次發瘋,我不能拿整個世界來冒險。」   老友的語氣並不友善,也難怪,銀翼龍向來都是這樣,這是他們家族的人行事的風格,而自己入魔發瘋後所做的事,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贖罪。   「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但為了卡奧斯將來的幸福,我想請你們,不,應是求你,懇求你幫我做一件事吧!」   「什麼事?你說吧,我會盡力做到的,嗨……」嘴上表示同意,但架在脖子上的彎刀並沒有挪開的意思,先祖和銀翼龍維蘇拉曾是好友至交,但現在弄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人感歎. 「替我編一個故事,把這十餘年來發生的一切事通通瞞祝」身體半蹲著不動,純以精神念力召喚回取回逆鱗。逆鱗在手,先祖悄悄地將靈魂石內關於自己的一切通通抹去,然後一掌印在卡奧斯的額頭上。   「這十年來發生的事,我會全部抹掉的,卡奧斯,你的記憶只會停留在八歲之前最幸福的那段日子裡!忘記爸爸媽媽給你的傷害,讓一切從頭開始吧……」   連番消耗,先祖的身體已接盡油盡燈枯,只是做為一個父親的責任支撐著他不倒下。當人生已經走到盡頭時,半生不幸的他終於因為因為兒子的愛而從過去的噩夢中醒來。他要封印掉卡奧斯所有不幸的記憶,讓他的未來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自己這一生欠兒子的甚多,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不,爸爸,不要離開我礙…」   昏睡中的卡奧斯,似乎也感到父親即將離去,右手猛地一動,抓住父親放在頭上的手,發出模糊的囈語。   一滴淚水從先祖的眼中灑下,最後一次親吻兒子的額角後,他緩緩站起身子,輕輕地抽出被兒子抓住的手。   「我要走了,卡奧斯,多保重!」   「嗨……」   看到父子倆生離死別的一幕,維蘇拉也悄悄地收回了映月,退到了一邊去,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尷尬。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沒有幾年好活的了,不如……」「不,我是必須死的,否則我怎麼向希庇斯的兒子交待,怎麼向那些被我殺死無辜者的交待呢?幫我在卡奧斯面前撒個彌天大謊吧,別讓他再在父親的陰影中生活了,讓他以為自己的父親只是死於天劫,一切就麻煩你了……」「等一下,裡特,不要!」   對著老友鞠了個躬,先祖露出一個苦笑,一聲輕響過後,右手已洞穿了自己的心臟……「爸爸!」   就在拳頭洞穿心臟的那一刻,昏睡中的卡奧斯又一次發出了囈語。   噗通一聲,疲憊的身體已無力支撐,先祖重重地倒了兒子身邊,臉上卻露出滿足的微笑。   「好高興啊,即使在昏迷中,卡奧斯也沒有忘記我這個爸爸,太高興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五集 第十一章 補天   先祖裡特擊碎自己的心臟那一刻,和他融合在一起的我的意識也隨之分離。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想不到最強的暗黑龍,竟會以這樣的方式收抄…」   先祖最後的經歷很是令人感慨,如果能早點從過去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後面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人們遭遇不幸時,很容易被挫折與仇恨所蒙蔽,陷於自怨自艾的困鏡中不能自拔,卻忽視了身邊最美好的東西。   「叮咚叮咚!」   一陣幽揚的琴聲傳來,聲如絲竹,有如入夜春雨,溫柔潤心。   「是誰在彈樹琴?這曲調好熟悉埃」   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我發現自己已躺在家中的床上,全身赤裸,身上蓋著一件薄薄的被單。在靠窗的一角,一個身披白色睡袍的少女斜倚著窗台,修長的十指輕輕地拔弄著琴弦,優美動聽的琴聲正是由她手中傳來的。   「達秀,你醒了?」   發覺我醒來,少女慢慢地扭過頭來。如花的美貌,羞澀的表情,銀色的月光在她的臉上蒙上一層薄經紗,為她增添了一道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純。晚風吹來,白衣拂動,美得有如正離塵而去仙女。   「希拉?」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張嘴老半天合不起來。   「達秀,你醒了?」   希拉放下手中的樹琴,慢慢地向我走來。這是羅莎設計的睡袍,沒有扣子,僅用一根絲帶紮在腰際,衣領幾乎開到了肚臍眼上。透過半透明的絲質布料,兩顆粉紅色的乳頭隱約可見。   慢慢地走到看傻了的我的面前,爬上床上,希拉探出手,一把掀掉了蓋住我下半身的被單。被單下露出了一根高高朝天豎起的巨龍,聖潔的表情,性感的穿著,早已就勾起了我體內的慾火。   「希拉,我,唔……」   我正想說些什麼,胯間一熱,希拉已用手抓住我的肉莖,褪去表層的包皮,伸長了舌頭舔露出來的馬眼。   比起當年,希拉的口技已很純熟,吞入我的肉莖之後,兩頰蠕動,舌頭打卷,喉嚨吸咽,全是我這幾年來調教的功勞。但在為我吮吸肉莖的時候,臉上的那副聖潔清純的表情卻依然如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切好像是幾年前那一夜的重演。咦,這個聲音是……」正疑惑間,月光迅速暗淡下去,天上竟下起了雨來,雨點敲打屋頂上,發出嗒嗒的水聲。   「一定是在做夢吧!沒關係,做夢也罷,好久沒有做這樣的美夢了,就當是舊夢重夢吧!」   我抓著希拉的身子,讓她將臀部移到我的臉上,希拉也順從地做了。掀開睡袍下擺,我發現下面空空如也,希拉竟沒有穿內褲。不過我並沒有在意這些,立刻將把嘴湊到希拉的陰戶上用力吮吸起來。希拉的反應很敏感,全身一陣輕微顫動,下身很快就分泌出濕潤的液體來。   「奇怪啊,處女膜還在,希拉竟還是處女!難道我真的在夢中?或者又回到過去了?」   當我的舌頭伸進希拉的陰戶中探索時,舌尖明顯受到了阻礙,仔細感覺了一下,發現竟是希拉的處女膜。   「一定是春夢!先祖的記憶烙印引發的春夢!沒關係,就算在夢中,一切都是假的,我也要讓希拉快樂!」   「希拉,不要做這種委屈的事了!」   我把肉莖從希拉口中抽出,上面早就粘滿了濕濕的口水。不等她做出反應,立刻將嘴唇壓上,舌尖沿著她的唇緣流連不捨,希拉也順從地張開櫻口,讓我的舌頭得以長驅直入,兩條舌頭糾纏在一起,盡情地探索著、吸吮著、戲弄著。雙方都有種唯恐失去對方的擔心,我們倆忘情地深吻著,發出「嘖嘖」的聲音,不用說話,彼此的心意卻都已心心相通。   我張開雙臂抱住希拉,讓她以對抱的姿勢坐在自己懷中。一邊吻著她,雙手一邊在她的嬌軀上盡情撫摸,揉搓,胸對那對玉乳更是把玩個不停。   「希拉,痛就說一聲,不要勉強。」   我以坐姿抱著希拉,讓她採取主動。希拉雙腿勾著我的腰上,兩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腰肢緩緩下沈,小心翼翼地吞下我的肉棒。   「嗚……」   肉棒在希拉體內緩緩地前進行,很快就遇上了一層阻礙,那是處女膜的阻擋。   正疑惑中,希拉的腰肢用力向下一挫,脆弱的薄腰哪堪承受,整條肉莖穿透薄膜盡根而入。   「嗚!」   一聲輕微的哀鳴,一朵鮮艷的血花在我們的連接處崩出。   「希拉,你沒事吧?」   「不要……停……只要你快樂就行了!」   希拉主動地扭起腰肢來,看著她眉頭的樣子,我大為心痛。抱緊希拉的腰,肉莖抵住她的花芯,輕輕將希拉壓回床上。   「還是我來吧,你就乖乖地享受吧!」   我將肉棒頂著希拉的穴心,慢慢地廝磨起來,這一招是和希拉做愛時她最怕的招式,過去只要用這一招廝磨幾下,很快就潰不成軍。   「達秀,用力地干我吧!把你的精液送進我的體內,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似乎對我溫柔的舉動表示不滿,希拉突然變得熱情如火,曲著的雙腿勾著我的腰,兩手反撐在床上,不顧疼痛,拚命地扭著腰。   「今天是我主動,我絕對不會讓你吃半點苦的!」   我跪起身子,抱住希拉的腰,令身體半懸在空中,不讓她再掙扎亂動。   「希拉,我的意識有些不清醒!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有人在我身上施放了催眠魔法。不過不管這是夢也好,被催眠了也罷,你為我做的事已夠多的了,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吃半點苦頭的!」   龍力通過肉莖滲入希拉體內,迅速修補好輕創的下身。痛苦消去,我一邊輕輕地抽送著下身,一邊伏下身子,親吻著希拉美麗的胸部。   「這一年來我一直沈醉在過去的悲傷中,卻把身邊最好的東西忘記,疏忽了。   經歷先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我現在已徹底明白了,想通了!希拉,現在的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不會再犯和他相同的錯誤了。」   我放下希拉的纖腰,抱住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摟進懷中一直裝出歡快模樣的希拉,眼中突然流出了一滴眼淚。希拉哭了,可臉上卻在笑,那是感動至極的笑。   「我弄痛你了嗎?」   「不是的,我是高興得哭了!你能明白我,我好高興!愛我吧,達秀,激烈地愛我吧!」   我將希拉抱得更緊了,幸福是只會飛的鳥,抓緊了就不能讓她飛走,我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   「現在我主動,在床上可由不得你!!?   我抱著希拉讓她跪在床上,前半身伏著,而我從後面抽送著肉莖。這樣的姿勢,女方消耗的體力最少。我的肉莖頂希拉的花芯上,碩大的龜頭溫柔地磨擦著嬌嫩的穴心。彼此都已熟悉異常的性器官糾纏著,磨擦著,很快就引發出一波又一波的春潮。   希拉的下體越來越熱,火熱的蜜汁包裹著我的肉莖,我感到自己的下體象浸在一個充滿熱水的套子中,舒爽得全身毛孔張開。粘稠的蜜汁,不停地從我倆的交合處滲下來,流了一床。   「希拉,來點音樂伴奏怎麼樣?為我彈一曲吧!」   在極度的興奮中,我拾起扔在床邊的小樹琴,塞到希拉的手中。   「人家這樣子……呀,怎麼彈琴!」   希拉喘著粗氣,身體被我侵犯得不住地發抖,兩頰一片桃紅之色。   「那這樣的姿勢,總可以了吧?」   我的雙手抓住希拉的胸部,拉起她的身體往後一坐,變成以坐姿交合的姿態。   「彈吧,彈那首《春之曲》,好像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你就是在彈這首曲子的。」   我的甜嘴邊說邊從後面吻著希拉的清純的臉蛋,雙手卻從她的兩肋下伸出,從後面玩弄著她的乳房。   「你好壞!」   嬌嗔無比地白了我一眼,希拉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如潮的快感,手指再拔了琴弦,悅耳的琴聲再響起。   「達秀,手輕點好嗎,呀!你這樣人家怎麼彈啊!」   身體和精神都意亂神迷希拉,彈出來的曲子也是斷斷續續的,但配合著頭上沙沙的雨聲以及希拉美若夜鶯的嬌啼,卻又構成了另外一曲動人的樂章。我的肉莖在她身體裡的每一次撞擊,都演奏出人世最美妙的樂章。   與此同時,沈醉於男歡女愛的我們倆,並沒有注意到,就距我們不到十米的範圍內,周圍好多雙眼睛正在關注著我倆的一舉一動。   碧姬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被催眠後的哥裡德爾告訴她,天滅的力量是以修煉者心靈中的創傷為土壤種下心魔,如果能將創傷治癒,心魔也就不存在了。   「心靈的創傷怎麼治癒?」   「很簡單,讓達克重新經歷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讓他最愛的人進入他的內心世界,不就可以了!」   很自然的,這一責任就落到了我最寵愛的希拉的身上,小樓一夜聽春雨,那一晚是我們間最美妙的一夜。為了讓重現的這一幕更真實,希拉讓碧姬用回復咒文為自己修補處女膜。並且事先讓小克裡斯汀替我催眠,令我的意識處於模糊不清的混沌狀態。當我和希拉盡情纏綿的時候,一邊佈置場景的碧姬則飛上雲端召來雨雲,降下一嘲春雨「,增加這一夜的氣氛。   「達秀,礙…我好像要飛起來了!」   「嗚,希拉,快來了,你會飛得更高的!」   由於擔心我的情況反覆,魔性大發下傷了希拉,碧姬也不敢貿然離得太遠,只好待在屋頂上監視。我和希拉的抵死纏綿中,高亢的叫床聲一浪接一浪地透過屋頂傳上來,聽得碧姬面紅耳赤,早已是一潭死水的內心竟也起了輕微的騷動。   不知不覺中,碧姬也把手指伸入下身,透過薄薄的內褲插入花穴中,指尖在蜜穴裡不斷地深入著,手指的表皮研磨著陰道四壁的嫩肉,而她的另一隻手卻放到了自己的酥胸上,酥、麻、癢的感覺由上身和下體同時傳來,碧姬的胸部開始發硬,飽滿的玉乳象桃子般地向外凸起,口中發出夢囈般的嬌吟許多逝去的往事也隨著身體快感的提升一幕幕地被挖掘出來。   「基斯!」   嘴裡輕輕地哼著那個男人的名字,那個令她愛恨難分的男人,折磨了她大半生的男人。三十年前的碧姬,美麗動人,曾是風都最美麗的一朵鬱金香。而我的父親,也值人生最燦爛的一刻,她和他被所有人都認為是最完美的一對。   當時的她,爭強好勝之心絲毫卻不輸於男子,而基斯亦是個不肯輕易退讓的人,倆人誰都不願意為對方做出犧牲。隨著交往的日深,這些矛盾逐漸積累,終於有一天爆發了出來。   「那女孩比我好,她的性格外柔內剛,懂得為別人主動犧牲,而達克和他的父親也不一樣,他把愛人的快樂看得比誰都重,他們應當會是很幸福的一對。」   樓下二人製造的聲音越來越動人,而在屋頂自慰的碧姬也逐漸地進入妙境。   「那種感覺,好舒服的感覺,嗚,快要來了!」   在下身伸進的手指,抽送的頻率越來越快,淫糜的水聲愈來愈響,身體好熱,好軟,好麻……「希拉,我要來了!」   「別管我,盡情地射進來吧!」   「呀!」   當樓下的二人發出興奮的吶喊時,碧姬也在全身顫抖中達到了高潮,金色的體液從肉穴中噴濺而出,將新換的內褲染得一片金黃……。與此同時,樓下的客廳裡,放著一顆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三女一男正興奮而又緊張地看著球體發現顯示出來的映像。   「喂,幹什麼啊,到了關鍵的地方,你怎麼遮起來了,快把布移開啊!」   雪芝突然用布將水晶球蓋上了,頓時引起羅莎不滿的抱怨。   「哼,小孩子在這裡,看了不好!」   雪芝板著臉,瞪了克裡斯汀和雪怡一眼,兩人的眼中儘是掩不住的失望。   「時間很遲了,怡,該睡覺去了……小克裡斯汀,你也一樣……」可憐的二人悻悻地離去,雪怡更是不滿地嘟起了嘴。兩人一離開,雪芝立刻對羅莎發洩心中的不滿。   「羅莎,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居然叫阿姨用回復魔法把希拉的那個修好,害得希拉又被開了一次苞,你知道這很痛的。」   「有什麼過份的,開苞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一切務必追求真實嘛……本來我還想去代替希拉的,是你和碧姬阿姨不同意啊!」   羅莎和雪芝互相埋怨,全然沒有注意到小克裡斯汀和雪怡正躲在遠處偷聽。   雪怡好奇地問道:「克裡斯汀哥哥,什麼叫開苞啊?」   小克裡斯汀紅著臉,不好意思哄道:「啊,開苞啊,把包東西的包袱打開,就是開苞……」「哦,是這樣埃對了,克裡斯汀哥哥,今天我的朋友送了我一份禮物,外面的包裝太緊打不開,你能幫我開苞嗎……」「……」高潮過後的肢體交纏中,我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了,仔細一想,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希拉讓我摟在懷裡,四肢與我緊緊地交纏在一起。   「那一夜是我一生中最美最值得回憶的一夜,為了我,又讓歷史重演,借此修復我心靈的創傷。希拉,我真是對不住你埃」「你都明白了?」   「由於受先祖意識的影響,小克裡斯汀的催眠術並不是很成功,那場雨明顯是有人用魔法召喚來的,是碧姬阿姨在幫忙吧?」我說話時我感覺到碧姬阿姨就在屋頂,她正在聽著我們的談話呢,只是,剛才我和希拉辦那事時,她不會也在一邊偷聽吧?   「你說的都沒錯,對不起,我們騙了你……」「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這話應當是我說的,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啊!為了我,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看著床單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落紅,希拉剛才一定很痛吧,為了我,希拉又被開了一次苞……「讓你變回處女,這個餿主意,一定是羅莎那淫娃出的!還痛嗎?」   「還好啦,比上次輕多了……」   希拉把臉埋進我懷裡,滿臉羞紅,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咬牙切齒道:「有機會我一定會被你報仇的!我會像現在這般,把那淫娃再開苞幾次,痛死她!」   「哎呀,你這壞蛋,噁心死了!」   希拉微嗔般地在肩膀上咬了口,嚶嚶我我中,嘻戲打鬧中,我們馬上開始了第二場激烈的大戰,絲毫就不管屋頂還有個碧姬在觀看著。   夜深了,希拉趴在我懷中沈沈地昏睡著,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望著熟睡中的美人,我的心裡充滿了幸福感。我試了試體內的力量,發現的身體已復原至修天滅前的狀況,先前肆虐破壞的心魔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正好像都恢復正常了,這兩天發生的一切,真像做夢一樣。」   親吻了希拉的臉蛋一下,我小心地替她蓋上被單,然後打開窗戶,爬到了屋頂。屋頂上,碧姬阿姨曲著右肘,手掌托著臉,半躺半倚地靠在屋頂,正悠閒地看著月光。在她的身邊放著好幾個酒瓶子,逆鱗也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先前的雷雨是碧姬製造出來的,現在已是雨過天晴見月明。   「接著!」   看到我上來,碧姬拾起逆鱗,扔了過來。阿姨的很平靜,我和希拉在屋裡製造的噪聲,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在這兒喝酒賞月的心情。   「再試試看吧!」   接過逆鱗,重新將體內的龍氣注入劍身中,吸收了龍氣的逆鱗頓時豪光大盛,就在耀眼的光芒中,劍身上的裂縫竟慢慢地消失褪去。   「逆鱗修復了,很好啊!來,慶祝一下!」   碧姬邊說邊扔過一瓶酒,我一把接過,旋開蓋子。   「格裡高裡的紅葡萄酒?怎麼不是苦艾酒了?」   「老是喝一種酒,我不會膩嗎?生活也一樣,如果老是停留過去之中,那你永遠也品嚐不到其他的滋味。」   「謝謝阿姨!」   「年輕人,就應當有年輕的人活力與衝動!好好地愛希拉吧,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不要擔心明天,有我在,明天會更好的!」   碧姬舉起酒瓶,映著月光,仰起頭,碧姬以一個豪放的動作將剩餘的半瓶紅酒一飲而盡,紅色的酒滴順著嘴角邊流淌而下,流入深深的乳溝中,淋濕了胸襟。   阿姨的性感狂野的姿態撩拔得我的鼻血都幾乎噴了出來。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上的酒滴,腰微微向後一仰,胸前雙峰被這個動作擠得似乎要裂衣而出,她的左手插入秀髮中,隨意地捋了一下,滿頭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帶著一股狂野的美麗。   「好好享受年青的快樂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一雙明亮的媚眼在綠發後面狹促地眨了眨眼睛,送來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壞笑,舉起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碧姬將右手的酒瓶用力地拋向遠方。伴隨著酒瓶落地的破碎聲,碧姬變身為龍戰士,身體象箭一樣地射入天空,遺留下來的是一串串爽朗的長笑。   「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不要浪費了呀,基斯的兒子!」   許久之後,被碧姬的美態弄得癡癡傻傻的我才回過神來,一團慾火在我的體內熊熊燃燒著。我立刻急匆匆殺回屋內,去找羅莎算帳。這個淫娃哄騙希拉,讓她吃了這麼大的苦頭,今晚不好好地將她操得死去活來,實在是心有不甘。   當我悄悄地摸上羅莎的床頭時,卻發現這個淫婦根本是在裝睡,被單下的她一絲不掛,而且一隻手還放在下身做著不堪入目的事情。   「我知道你很生氣,快用粗暴的手段強姦我吧!發洩你的怒火吧!」   羅莎笑嘻嘻地衝著我張開大腿,露出濕得不像話的陰戶,而她的兩根手指正插在陰戶裡。   「淫娃!」   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雙手抓住腳踝將大腿拉開,不做任何前戲,粗硬的肉莖立刻以最凶狠的方式插了進去。   「今晚不奸死你這個淫婦,我就不姓秀耐達!」   然而不知為什麼,即使是在男女交歡最狂野的階段,我的腦海裡仍然不停地閃過碧姬阿姨的種種美態。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想著阿姨,她是我阿姨啊!」   心裡這麼想,下身卻操得更凶了,很多時候,我都把自己身下的羅莎當成了碧姬。   第二天一大早,碧姬阿姨就親自過來接我,今天是皇帝和我攤牌,宣佈對我的處分的日子。   對著送我出門的諸女,碧姬笑嘻嘻地安慰道:「放心好了,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達秀的!」   是的,只要有碧姬阿姨在,一切都會更好的……第四部結尾序言滿臉因害羞而發紅,激動得流淚的小克裡斯汀:「老大正忙著替希拉姐姐解開包裹,雪芝姐姐忙著對妹妹進行生理知識再教育,所以今天的座談會由我和羅莎姐姐主持。」   「你懂不懂啊,小處男,開苞是這個意思嗎?別誤導讀者!」   羅莎一邊擦著香汗,抖著胸襟散熱,一邊擺出個萬人迷的微笑:「小克裡斯汀,夏天到了,蚊子真多啊!你用魔法幫我驅蚊吧,!」   「羅莎姐姐,放過我吧,我累壞了!催眠逼供術,人形火爐術,人工電冰箱術,水果、帽子空間轉移術,針孔探頭偷窺術,你知道今天我用了多少魔法嗎?」   「既然如此,那就召喚幾隻青蛙來吧,我知道蚊子最怕青蛙的!」   小克裡斯汀苦著臉,搖頭晃腦地念道:「青蛙青蛙我愛你,好像老鼠愛大米!   青蛙一來,蚊蟲去無蹤!」(旁白:不好意思,由於天氣太熱,頭腦發昏,無想轉生失效,只好唸唸無用的咒文了。)一陣輕煙閃過,一個長著青蛙頭的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羅莎:「我叫你召喚幾隻青蛙,怎麼只叫了半隻青蛙出來啊?」   滿頭大汗的小克裡斯汀:「不好意思,今天天氣實在太熱了,中暑了,所以魔法效果減半,精確度減半,因而只召來了半隻。」(背景:跌得滿頭是包的羅莎)該青蛙男子點頭哈腰道:「大家好,我是作者半隻青蛙,各位召喚我來有何貴幹!」   「你還敢來這裡,最近我的人氣直線下降,被讀者評為最不受歡迎的女主角,連我未成年的妹妹都不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邊上突然冒出一條金色的人形暴龍,痛毆該青蛙男子。   「不好意思啊,公主啊,這是劇情的需要啊!再說呢,我問你一句,你會洗衣煮飯做家務嗎?」   如月:「……」   「那麼,在主角傷心痛苦,遇到挫折時,你能像母親般溫柔地安慰他,鼓勵他嗎?」   如月:「……」   「再退一步,你能不能像羅莎一樣,穿著性感火辣的衣服,為主角跳艷舞解悶嗎?」   如月:「……」   「這些都做不到啊,那就很麻煩了!能否再回答一個關於你私人的問題:你是女人嗎?」   四週一片寂靜,小克裡斯汀和羅莎聰明地躲到了一邊。冷場三秒後,憤怒的龍吼聲,恐怖的拳打腳踢聲,蛙鳴般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十分鐘後,人形暴龍怒氣沖沖地離去,留下氣息奄奄的青蛙男子躺在地上,有出氣沒進氣地交待著遺言——「為了樹立起碧姬阿姨以及希拉妹妹,羅莎小姐的燦爛形象,以及場面過份龐大的原因,龍戰士的劇情篇幅已經超出青蛙預估的計劃了。照這樣下去,死亡天使篇將達到十二集以上,一部十二集,實在太長了,所以決定在此做為終結。一分為二,再生出一部,第四部名為戰士的黃昏!」   羅莎摻和道:「這幾集青蛙設了不少套子,吸血鬼的故事,希拉的秘密,都是讀者很想知道的懸念,答案將在第四部《戰士的黃昏》中揭曉。」   接著她擺出一副感動至極的樣子滴了滴眼淚:「由於希拉妹妹偉大的犧牲精神,治好了我老公心靈的創傷,達秀的武功又被打回原形,再也揮不出轟天拳了。」   (「老公,你揮拳的樣子好酷好有形哦!」)希拉哭喪著臉:「還說呢,你們這些沒人性的,害得我被開了兩次苞!」   半死的青蛙男子哼道:「下一集中,有位相當於克格勃(KGB )、FBI 式的人物將登場,而在第四部中,色情成份亂派和幼齒派將逐漸抬頭。」   正說話間,一條碧影閃過,突然闖入的碧姬阿姨又拳打腳踹痛擊青蛙男子,口中不停地發出怒罵——「你這個有獸性沒人性的傢夥,什麼狗屁設定啊,女龍戰士每一次蛻變,身體的處女膜都會自動修復,那我豈不是要被人開七次苞?」   與此同時,在一座死火山下,熱氣騰騰的岩漿中,一位週身纏滿鐵鏈,長著七隻翅膀的絕世強者,正憤怒地發出不平的嚎叫。   「放我出去!說好了十四集出場,怎麼到十五集還不讓我出頭啊!關了幾萬年了,我快瘋了!」   龍戰士傳說第三部死亡天使章完請看第四部——戰士的黃昏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十六集   「達克,好久不見!」   有些事,我以為只要回來面對,就可以迎刃而解,諷刺啊!帝國守護神──龍戰士,最大敵人竟是來自國內……   心中清?/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一章 脫胎換骨   「達克,過了今天,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回家鄉去,耕田種菜?估計是不可能的了。誰知道呢?現在我根本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皇帝想怎麼處置我?」   我突然感到有些疲累,即使是龍戰士,在這個激盪的時代裡,也只是巨浪中的一葉扁舟而已,想要找到一處寧靜的港灣實在是太難了。   正說話間,拉車的馬突然發出一陣嘶鳴,一輛灰色的馬車從邊上岔道上斜插過來,兩車差點撞在了一起。   「喂,沒長眼睛啊!」   車廂外傳來車伕不滿的怒罵,碧姬皺了皺眉,習慣性地掀開車窗的窗簾,幾乎在同一時刻,斜對面的的車窗裡也探出一張臉來。那是一張讓人見了就很難忘記的男人的臉:有點女性化,修長的柳月眉,薄薄的嘴唇,秀挺的鼻樑,從面部五官的細緻處比較,他是個不亞於魯亞基公爵的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膚過份的白嫩,確切地說是近乎慘白,似乎是太少見陽光的緣故。   我的死敵魯亞基公爵的臉上永遠都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若不是他與皇帝的關係在帝國人人皆知,外表上極易讓人產生好感——這是人們對他的第一感受。   至於那個帝國最成功的商人,希美亞公爵,他的臉上也同樣成天掛著和藹的微笑,很容易讓人親近。而這個男人面上的表情卻孤傲至極,任何人看了他一眼之後,都會生出敬而遠之的感覺。   看清了那張臉,碧姬的身體微微一顫。   「是你?拉古斯,好久不見了!」   他只是漫不經心地瞄了碧姬一眼,先是一個錯愕,九月的秋霜就在眨眼間轉為三月的陽春,而他那雙女性化的鳳目卻化成了七月的驕陽,噴射出兩道熾熱的烈焰。   「姬娜,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來了!」   男子的聲音微顫著,面對對方熾熱的眼神,碧姬的臉上露出一絲少女般的羞澀,她微微側過頭去,避開對方灼熱的眼神。   「人總得有勇氣面對自己的過去……」   「也是為了他嗎?」   「只是一半……」   碧姬微微地點了點頭,比起對方因激動而顫抖的聲音,碧姬的語氣顯得平淡無波。   通過車窗,男子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驕陽又化成了寒霜。閃電般地掃了我一眼,目光回到碧姬身上。聽著碧姬阿姨的稱呼,腦海裡掃瞄父親留下的記憶,我馬上想到這人是誰了。他就是羅莎曾向我提起過的那位幫了我一把的人,名叫弗朗哥?;拉古斯。這人是父親生前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而他在帝國的身份很奇特,名義上是皇帝的內務官,但通過父親的記憶,我卻知道他掌管著整個帝國的間諜情報網,是皇帝的密探頭子。   久別重逢的相遇,碰撞出的火花只維持了一瞬間,倆人隔著馬車很快就開始了最冷靜的交談。   「你不在這十多年,風都變化很大,非常的大,很多東西都已面目全非,你要小心,千萬小心!」   「謝謝你的好意,拉古斯,我明白你的意思!」   「魯亞基公爵只是表面上的人物,暗地裡,比如說……」   「不必說了,我明白,我都明白,再次感謝你的好意!」   不願意在公眾場合討論這些事,碧姬打斷了對方的話頭,同時微一頷首,露出一個謝意的微笑。這時車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喧鬧聲,因為兩輛馬車停在路的交叉口,堵住了交通,車外已聚集了不少路人。   「多保重吧,姬娜,我走了!」   拉古斯朝我問候般地微點了一下頭,窗簾又合上了,但我感覺到窗簾後的那雙眼睛仍然戀戀不捨地盯著碧姬。碧姬雖然強作鎮定,但我卻覺察得到她的心跳得有點急。   兩輛馬車即將分離時,碧姬突然探出頭,朝對方喊了一句:「過兩天我會去拜訪你的,拉古斯!」   「太好了,我等你。」   對方的回答又一次地陷入了失態的興奮。望著拉古斯的馬車遠去,碧姬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先前的平靜已換成了滿臉的悵惘。   「嗨,感情,真是一種很累人的東西啊!」   她有點疲憊地把身子往後座上一靠,合上雙眼,像是自語,又像是有意地說給我聽,我無語。一路上我和心事重重的碧姬再沒有說過半句話。   到達國會議事廳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尋常:從前這兒的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皇帝和一群死氣沉沉的大臣在這兒大眼瞪小眼,個個都板著臉,面色難看得像剛死了爹和娘,每個人都吝嗇得不願在臉上掛上半絲微笑。   但今天,風都晴空朗朗,萬里無雲,一直蒙在眾大臣上陰霾似乎也被驅散了不少。在議事廳門口遠遠地望見奧拉皇帝時,我發現今天的皇帝脫胎換骨般地象變了個人。自從一年前的大敗以來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死氣,暮氣全都不翼而飛,現在的他雙眼有神,額頭髮亮,整個人最少年青了二十歲。一雙閃爍生輝的虎目望向碧姬,威嚴中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火熱的柔情,和我從前見過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語。   「怎麼回事?難道是雷茲的靈魂附體,令這個狗皇帝的面貌煥然一新了?」   情況當然不是這樣,皇帝變成這樣子,原因就在我的身邊。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奧拉皇帝的目光就一直停在碧姬的身上,片刻也沒有離開過。而當我環顧四周時,我發現我最大的敵人魯亞基公爵居然沒有出現在這裡,而昨天和我大打出手的喬西與迪卡尼奧兩人也沒有出現——昨天那一戰他們傷得極重,斷手斷腳,估計現在還躺在床上吧。在場的青年一輩的龍戰士,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如月和小克裡斯汀了。   碧姬重回風都的消息早在昨天就已經傳開了。十多年沒回風都城,在這裡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認識碧姬,她高貴的美麗氣質仍然令眾人驚艷不已。討厭的格萊姆親王兩眼發呆,張著大嘴,眼珠子幾乎都突出來了;漢謨拉比法官一臉正經,目不斜視,可是眼角的餘光卻還是偷偷斜望著碧姬。老謀深算的希美亞公爵雖然和碧姬是老相識,很禮貌地對她點頭示意,但次數也未免太多了點。   帶著我踏入議事廳後,碧姬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所有人的眼球都隨著她身體的移動而轉動,心臟也隨著她步伐的頻率而跳動。碧姬就像一顆鑽石,歲月的磨礪不但沒有損害她的風彩,反而將她打磨得璀璨生輝,光芒四射,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我看到奧拉幾次做出要從座位站起來的姿勢,可是顧慮到自己的身份,最終還是忍住了,但那雙和拉古斯一樣熾熱的眼睛,臉上的肌肉不時地抽動著,組合成激動萬分的表情,早已把皇帝現在的心情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了。唯一沒有被碧姬風采打動的人是九凝和如月,女祭師是瞎子,年事已高的她或許「看」得太多了,什麼都顯得不為所動,而如月則是由於皇者的高傲。站在九凝身邊的蘭絲則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呆看著這位「傳說」中的龍戰士,畢竟阿姨已經整整十二年沒有回過風都城了。   在九凝座位的對面,擺著一張空椅子,那是皇帝特地為碧姬阿姨準備的。在帝國中,過去也只有瞎眼的女祭師和老赤甲龍才能享有這份優待。   一改從前多愁善感,飽經風霜的形象,碧姬微昂著頭,用禮貌的微笑回應著眾的人注視,邁著沉穩的步子,踏入議事廳中,嗒嗒的腳步聲有節奏地迴響在議事廳中。   「這本來是你的位置,已經空了很多年了……」   指了指那張空座位,皇帝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了沉睡中的嬰孩。他的目光全放在碧姬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   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碧姬一聲不吭地坐到了那張椅子上。當她坐下時,對面的九凝則輕輕地皺了皺眉,然後又恢復了從前木頭人似的表情,而我則趁機站到了希美亞公爵的身邊。   大廳裡突然靜了下來,鴉雀無聲,除了九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這兩個人的身上。   「咳,咳!」   似乎覺得場面有些尷尬,皇帝用乾咳聲打破了寂靜,整了整臉上不太對勁的表情,重新恢復了王者的威嚴。   「今天我向大家宣佈兩件事!」   頓了頓語氣,銳利的眼光威嚴地掃過群臣,逼得所有人都自覺地低下頭來,卻獨獨漏過了我。   「第一件事情,就是離別風都多年的克勞維斯公爵重返風都,這是天大的喜事,我決定明天在皇宮舉行一場盛大的宮廷舞會,慶祝……」   皇帝這話有點語無倫次,碧姬重回風都當然是件喜事,但說成是天大的喜事就有些過了。話一出口,皇帝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打住。   「當然了,這次舞會也是為了慶祝前方大捷!七天前科爾狄斯?;比賽亞公爵傳來消息,獸人和魔族聯軍已全部退出所羅門要塞。為了慶祝這一偉大勝利,所以舉行一場舞會也是應當的。」   彌補的理由有點牽強,也遲了點,但皇帝情緒失控,誰都已經看出來了,他仍然處在和碧姬重新見面的亢奮中。   「阿姨的魅力,還是真大啊!」   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的感覺。我偷眼瞄了瞄周圍,希美亞公爵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淡淡的怪笑,而我對面的格萊姆親王則很不滿地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至於第二件事,關於秀耐達伯爵……」   皇帝這才把目光投向了我,我連忙出列跪下。   「秀耐達伯爵,你私扣信使的事,確實有欠妥當!我罰你停薪一年,同時免去你黑龍騎士團軍團長的職務!」   「就這點處罰?比我想像中還輕啊1 」   我輕鬆地暗吁了一口長氣,雖然碧姬早就告訴我今天沒事,但我還是等到皇帝親口說出後才放下心來。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又苦又累又受氣,我早就不想當了,只是少了一年的薪水,實在有點肉痛,為希拉她們多買幾件衣服的大計看來要泡湯了。   「這只是處罰,這次你指揮得當,以弱勢兵力大敗數倍於已的魔獸聯軍,我又不能不獎勵你!所以我現在決定……」   一邊說著,皇帝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策封秀耐達伯爵為侯爵,任命你為雲萊、天野、格裡高裡三省的副執政官,希望你好努力,為帝國盡心盡力!」   「打一棒子又給顆糖,可真有一套啊!不過也太黑了一點吧,給我的糖竟然是過期的。」   點頭謝恩的同時,我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伯爵變成侯爵,唯一的區別就是名稱好聽點,外加養家餬口的薪水多了點。免去我黑龍騎士團軍團長的職位,奪去我的兵權,升為三省聯合執政官,名頭雖然嚇人,可惜卻是個副職,半點權力都沒有——因為正主兒執政官是繆斯的父親,老赤甲龍科爾狄斯。   明升暗降,我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怨言,本來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在意的,這樣的處置倒也不錯。我悄悄斜眼偷望碧姬阿姨,卻發現她正對著我溫柔地微笑。   公式化地對皇帝感恩憐涕一番後,我退回了原位。接下來的事,皇帝就和眾大臣討論起戰後重建的事宜。我過去倒也有幸參加過幾次皇帝處理國政,從前他都是軟綿綿地坐在皇椅上,等著大臣們把提案送上來做批示,整場會議緩慢而又拖沓。但今天的朝會卻完全變成了皇帝一人的表演,他坐在最高的龍椅上,嘴皮子動個不停:減稅,安撫難民,交換戰俘,戰後重建,重新定制兵役、勞役制度,一條又一條的經濟、政治、軍事上的條款不停地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和眾大臣們商議。一個議案討論完,馬上進入下一個提案,整個早朝的會議都在緊張中度過,緊湊而又高效。如果以今早的標準來判斷,現在的皇帝倒也符合明君的標準。   朝會一直到午飯時間過了方才結束,幾乎沒有出過聲的我都站得有點頭昏眼花了,忙了半天的皇帝這才顯出少許疲態,宣佈散會。臨走前他邀請碧姬和他共進午餐,阿姨答應了,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朝堂後面。而如月發呆似地看著皇帝的背影好一會兒後,微歎了一口氣,又輕輕地搖了搖頭,也無聲無息地走了,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和我打過招呼。   我本想找機會和阿姨說些什麼,可是沒等我挪動步子就被一干大臣團團圍住,個個都向我慶賀陞官晉爵。我犯了這麼大的事,卻只受到了皇帝象徵性的處罰,還陞官晉爵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皇帝好像很看中我,所以過去那些躲著我的大臣們現在又開始親近我了。   和這群見風使舵的大臣們皮笑肉不笑地一番寒暄,打發了他們後,我走到希美亞公爵身邊,小聲地問他那個賣屁股的今天為何沒有出現。   希美亞公爵朝我了揚了眉毛,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   「你說約根?他呀?聽說昨晚他去皇帝陛下那邊,不知怎麼回事,惹惱了陛下,被陛下從皇宮裡趕了出來。大概回來時受了點風寒吧,今早就傳言說他病了……」   「哦,我明白了!」   我們倆對望一眼,一起發出充滿壞意的怪笑。皇帝今天的表現這麼反常,一定是碧姬阿姨的原因。   「希望陛下永遠像現在這般英明吧!」   魯亞基公爵失寵,令我非常高興,但高興中卻隱藏著些許的失落:若他的失寵,是因為阿姨取代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那這樣的結果,我非常地不喜歡,不喜歡……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二章 無想轉生   離開皇宮後,我不願坐馬車,步行回家。小克裡斯汀從後面追上來,和我一起並肩而行。半年不見,體內的龍力覺醒,他的力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克裡斯汀年齡還小,帝國政治上的事情他並太懂,也不在意,很自然的,我們談論的話題就扯到了武技上。   「這半年來,你從哥裡德爾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吧?那老傢伙為人雖然功利了點,不過有些地方確實不能不服他。」   「這半年來我陪著老師在北方的塞爾巴托四處挖掘上古遺跡。這段時間,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智賢者留下的那本大作,我現在已看懂了一半。」   「哦?」   我瞄了他一眼,這位少年魔法師正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小時候,父親教我魔法時,我就一直很奇怪,以我們滄海龍的體質,魔法和武技同時修煉也不是很難的事,為何歷代的滄海龍都不肯修煉半點武藝,害得自己白白多了一個不擅肉搏戰的弱點。現在我明白了,只要魔法能修煉到最高境界,完全可以代替武藝,一心兩用還不如專心一致。」   我笑道:「你是魔法師,當然總是吹噓魔法多麼重要嘍!如果迪卡尼奧那個肌肉男在這裡,他肯定會說力量比魔法重要,只要身體能修煉到力拔萬均,刀槍不入,魔法半點用處都沒有!」   「你說得倒也沒錯,因人而異,我們的體質不同,走的路也不一樣。我再怎麼修煉,力氣也是比不過他的。」   小克裡斯汀對著眨了眨眼,突然問我道:「想不想試一下我這半年的成果?」   我不禁也有些技癢:「那還用說!」   「那,就準備接招吧!」   衝著我微微一笑,小克裡斯汀舉起右手,手掌化為刀狀,對著我攔腰就是一刀。   「真切空!速度太快了!」   雖然心理上早有準備,但小克裡斯汀發出真空切的速度也實在是快得超乎我想像之外。不用魔杖,手掌在空氣中隨便一抹,就像裁紙般輕易地將空氣撕裂。   招架已來不及,我唯有一個大空翻向後躍去,躲避這快若閃電的一擊。純粹只是切磋,我和小克裡斯汀都沒有變身,只用常人形態交手,出手的力度都不是很強。再說我和小克裡斯汀拆招的地方是神龍廣場,變身後過份強大的力量很容易傷及無辜。   「嘶啦!」   我在距小克裡斯汀十餘步遠的地方落下,腳剛站穩,左腹傳來一絲輕微的刺痛,雖然以毫釐之差躲過他的這一擊,但銳利的真空切仍然將衣服下擺割破。   「厲害啊,幾個月不見,他發出魔法的速度又比從前快了近一倍。」   「小心啦,大哥!」   見我躲過這一擊,小克裡斯汀迅速地收回右掌,探出左手,雙手掌心相對,以順時針方向旋出一個圓形的軌跡,四周的空氣在兩掌間凝聚為一顆實體般的球體。接著小克裡斯汀雙手一推,瞬間凝聚成形的空氣爆裂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向我射來。   小克裡斯汀施放魔法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時間也計算得相當精確,恰在此時好是我的腳剛剛著地一瞬間,空氣爆裂彈就射到面前。   閃避已不可能了,施發魔法屏障抵擋?和擁有無想轉生的滄海龍比施放魔法的速度?那更是天大的笑話,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用雙手硬接。   「給我碎吧!」   雙手一合,像拍蒼蠅一樣地夾住射來的空氣爆裂彈,硬生生地將它拍碎。   「喔,真難纏啊!」   雖然硬生生地將爆碎彈化解於股掌之間,但雙卻被震得又痛又麻。   「可怕的無想轉生!」   我知道不能再用這樣的方式打下去了,和純粹修煉魔法的滄海龍拉開距離作戰是非常愚蠢的,唯有近身肉搏,才是取勝之道。化去那一招後,我立刻疾撲上前,努力地拉近和小克裡斯汀間的距離。   「大哥,小心嘍!」   我的戰術,小克裡斯汀心知肚明,他抬起雙手,手掌化為刀狀在空氣連續幾個虛劈,風裂聲嘶嘶作響,瞬間發出十幾道真空切,織成一張刀狀氣網,迎面向我蓋來。   沒有人可以和滄海龍比施放魔法的速度,就算是天滅模擬一切的特性,和貨真價實的無想轉生比起來還是要遜了一籌。交手才幾招,魔武雙修的我就被逼得只能用純粹肉體力量和他作戰,魔法的部分早就被丟到一邊去了。   小克裡斯汀的這張「網」是靠手臂的揮動,一道接一道地織成的,並不是真的鋪天蓋地,無處可閃。利用他出招的間隙,我左閃右躲,或硬接或用巧勁御開,逐漸逼近他的身旁,但付出的代價是雙手被割得發痛,衣服又被撕出好幾道口子。   「靠近你了,看你怎麼應付!」   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拳之上,一拳轟向小克裡斯汀的面門。我根本就不指望這一拳能擊中小克裡斯汀,滄海龍的作戰方式與眾不同,不能用常理來推測。我知道小克裡斯汀眼下只有兩種方法來應付這一拳,一是在面前豎起一面空氣護盾硬擋這一拳,另一種方法就是運用瞬間移動來閃避,這兩種方法他都可以做到。   在拳頭擊中小克裡斯汀前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拳頭僅掃中了身體留下來的殘影。再出現時,他正站在神龍廣場的一個大噴泉旁。   「魔法和武藝,還是專心修煉一種的好,大哥,剛才出手到現在,你可沒有用過半招魔法哦!」站在噴泉邊,小克裡斯搔著頭,笑嘻嘻地對我說道,臉上還掛著幾分少年得志的得意。   憑著無想轉生和瞬間移動,滄海龍的龍戰士面對任何一個對手都可處於不敗之地——打不過就跑,就算力量比他們強很多也沒有辦法。唯一能克制他們無想轉生的特色技,就只有擁有六元素空間特色技的三頭黃金龍。   「瞬間移動極費精力,不變身的話,你能用幾次?」   「我可不光只會逃哦,大哥!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開始。」   小克裡斯汀笑嘻嘻地朝我裂了裂嘴,然而眼睛裡透出的神情卻是十分莊重,雙手一合,結出一個三角形的手印,在魔力的作用下,身邊的噴泉受到牽引,化為一條水龍盤旋飛起,盤繞全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同時,一滴一滴拇指大小的水滴,列隊般地從水池中升起,懸浮在他的身後。   「我是滄海龍,水系魔法是我用得最好的,大哥,讓你看看我這幾個月修煉的成果!」   「這是什麼招式啊?」   沒等我醒悟過來,小克裡斯汀身後的水滴已化作一支支的利箭,漫天花雨般地向我射來。從凝聚水滴到發動攻擊,也不過用了不到半秒的時間,面對著水化成的暗箭,我還是來不及設下魔法屏障抵擋,唯有再選擇躲避一途。   滄海龍是施放魔法速度快,可是暗黑龍卻是行動速度快,一個側閃,漫天的水箭擦著我的身體飛過,全部落空。   「施放魔法速度快又如何,打不中對手也是白搭啊!」   閃過這一擊,我立刻再次疾撲上前,務必要與小克裡斯汀近身肉搏。小克裡斯汀的拳腳功夫實是差得一塌糊塗,和我拼拳腳,只一招就可以將他打趴在地。   「這個弱點,我早就彌補上了!」   面對著我踢過去的右腿,小克裡斯汀的臉上浮出一個調皮的怪笑,與此同時,盤繞全身的「水龍」像有了生命似的,像毒蛇般猛地探出頭來,迎上了我的猛踢過去的右腳。   腳尖踢中水龍,我只感覺像是踢中一團綿花,有力難施,全力猛攻的一腳竟被擋得無法再前進分毫,此時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已拉近到不足三步遠。   「看我的動作快,還是你施發魔法的速度快!」   我拳腳齊施,使出先祖裡特的拳腳功夫,對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希望能以拳腳動作上的快超過對方施放魔法的快。先祖裡特拳腳功夫精妙無比,然而小克裡斯汀招架的方式卻令我驚訝不已。他的雙腳牢牢地釘在地上,雙手結成手印,身體紋絲不動,純粹以魔法操縱盤繞身體的水龍抵禦。在魔力的操縱下,成為一條有生命的鞭子,能伸能屈,時柔時剛,粘著身體四處游動,全面出擊,寸步不讓地擋住了我所有的攻擊。   任何一件被人用的武器,不管它造得多完美,在戰鬥中都會有攻擊和防守的死角,這是再高明的武學天才也無法避免的。然而小克裡斯汀以水作武器,純以魔法操縱,卻成為最神奇的武器。水的可變性,柔性,流動性,被他發揮到了極致,「水鞭」纏繞著身體四處游動,隨意變形,或化為刀狀,或化成槍狀,或者凝結成水盾,可以變化成任何一件武器,可以發揮出任何一種武器的優點,可以防禦任何一個角度的攻擊,也可以從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發動反擊。   我攻了數十招不但沒佔到半點便宜,反而三次被他那條無孔不入,可以隨便變形的「水」逼退。   「厲害啊!我、繆斯、迪卡尼奧或者喬西,我們完成龍戰士第一次蛻變時,絕對沒他厲害!」   久攻不下,反而數次被逼退,我正想嘗試著用自己的特色技心靈風暴攻擊小克裡斯汀的神經,看看能否破去他的無想轉生,令他無法快速冥想,盤繞在小克裡斯汀身上的水龍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崩潰,化為水滴,灑了一地。年青的魔法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搖著手,忙不迭地大叫著:「不打了,不打了,我沒有力氣了,好累啊,我認輸了,放過我吧!」   面對著坐地舉旗投降的小克裡斯汀,我為之氣絕,卻也只有十分不甘地收住拳腳。坐在地上的小克裡斯紅著臉,滿身大汗,氣喘如牛急,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雖然無想轉生令滄海龍有越級挑戰的實力,但純魔法的戰鬥比用氣力戰鬥的消耗要大好幾倍以上,後勁不足,一直都是滄海龍一脈最頭痛的弱點。   「佔了便宜就想跑啊,你太過份了吧?」   剛才一戰,力量比他強得多的我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反而弄得有點狼狽——衣服都被割破了好幾道口子。   「你又不是不瞭解我,這是沒辦法的事,用魔法代替武技戰鬥,消耗太大了。   我只能支持一分鐘……」   小克裡斯汀不停地吁著氣,先前威風已蕩然無存。魔法師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這點用在滄海龍身上尤為明顯。歷代的暗黑龍都知道,和滄海龍交手,只要能頂住對方前三波的攻擊,後面他們就只有逃跑的份了。可是要頂住這前三波,又談何容易。第八代的七位龍戰士中。小克裡斯汀的年齡是最小的。若大家的變身級數和力量都相當,那麼除了如月外,將沒有一個人是小克裡斯汀的對手。就算是我,除非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可以仰制他的無想轉生,否則也只有逃跑的份。   幾百年來,滄海龍一脈的龍戰士,幾乎每一代都是公認的,僅次黃金龍的最強的龍戰士,就算先祖卡魯茲時期,若不是他在雷茲死後悟出那招終極守招,武藝比第一代的滄海龍來也仍然要遜了一籌。   「哥裡德爾那老傢伙,確實有點本事啊!幾個月的時間,竟把小克裡斯汀調教得如此出色!」   我現在也有點後悔,自己過去也曾有過受教的機會,卻因為貪玩白白地錯過了。   「如果以前我肯多努力一點的話,後來碰上斯羅,也不會敗得那麼慘,安達也不會死,嗨……」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已經無法再使出的天滅,這次心魔盡去,一切都被打回原形,說實話,我心裡還真有點不捨。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三章 黑鷹騎士團   和小克裡斯汀一戰不了了之,我和小克裡斯汀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回家去。   漫步在風都城的大道上,小克裡斯汀和我講起了他這半年來在塞爾巴托的經歷。   「這半年來,我和老師一起去塞爾巴托新人類的發源地挖掘史前文明,收穫非常大。」   「挖到什麼寶貝了?」   「是一大堆奇特的機器,還有一些資料文件,到底有什麼用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看哥裡德爾老師很興奮,他說如果能夠把這些秘密完全解開的話,整個大陸歷史都將因此而改寫。」   「真的那麼神嗎?這樣的話我好像聽他說過好多次了。」   「是真的,波特曼老師也是這麼說。你沒有親臨現場,你知道嗎——」小克裡斯汀仰起頭,眼裡射出追憶的表情。小克裡斯汀所說的波特曼老師也是和哥裡德爾混在一起的一個狎西,他們倆是這夥人的頭領。   「那天,當那些東西被挖出來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興奮得尖叫的樣子,我到現在也忘不了。」   小克裡斯汀抬頭望天,在嘴裡囔囔地說了一句:「新人類的誕生,改變了一個時代;而我們的發現,將創造出一個時代!」   「那時他就是這麼說的!本來我還想留在那兒陪他們一起深究的,可是後來聽到魔獸聯軍入侵的消息,就提前離開了。」   從小克裡斯汀的表情我看得出來,當時那群狎西挖掘出古物時興奮的樣子,一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樣子,好像很神奇啊,有空我倒要問問魯斯貝爾,他們到底挖出什麼寶貝來。不過我好奇怪,他們那麼多人出去,怎麼這次就哥裡德爾一個人回來了,魯斯貝爾呢,還有其他人呢?」   「昨天我也就這事問過他了,哥裡德爾老師是提前回來的,聽說他收到的陛下的命令,要他參與鑄造一件武器。」   「武器?什麼武器?」   「聽他說好像是一把弓……」   正在說話間,一輛馬車從我們倆身邊高速飛馳而過,揚起的塵埃濺了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身。車上坐著兩個人,頭戴黑色的氈帽,豎得高高的衣領幾乎頂耳朵,全身黑衣黑褲黑皮靴,就連手套也是黑色的。   「混蛋!」被弄得灰頭土臉的我勃然大怒,正想叫罵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綿羊!那隻大綿羊,他居然還在這裡,沒有走!」   坐在車伕的右邊位置那個黑衣人,不正是當年風都十虎中逃掉的那隻大綿羊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塞拉西。當年為救希拉,我殺了他九個兄弟,只有他棄友不顧逃過了一劫,想不到這傢伙居然還待在風都。   「怎麼了,大哥?」看到我的臉色變了,小克裡斯汀關切問道。   「小克裡斯汀,那輛馬車上人的裝束,你認得嗎?」   「剛才那輛?那副打扮,好像是黑鷹騎士團的裝束啊!」   「黑鷹騎士團?皇帝的密探?」   和黑龍騎士團不同,黑鷹騎士團並非軍隊,而是皇帝手下的密探組織,負責整個帝國的情報間諜工作,這個組織的負責人,正是先前遇上的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先生。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我的直覺告訴我,會有事情發生,連忙拉了小克裡斯汀的手跟了上去。   綴在馬車後面跟了幾行街,馬車朝神龍廣場西側的街區駛去,當車子停下來時,我愕然地發現車子竟是停在雅格麗家門口。   從馬車上跳下三個黑衣人,其中一人下巴留著一撮小鬍子,手裡拿著根枴杖,像是他們的頭。這三人和那只綿羊一起,他們敲開了雅格麗家的門,開門的人正是雅格麗。   「雅格麗?萊恩夫人嗎?」   「是我,你們是……」面對著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雅格麗一臉的錯愕。   小鬍子從口褲掏出一張紙,在雅格麗面前亮了一下。   「你被捕了,萊恩夫人!罪名是惡意誹謗貴族,危害國家安全。」   不等雅格麗反應過來,他身邊的那三人已像惡狼一樣地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要把他拖到馬車上。看到姐姐被捉,跑過來拉扯的亞萊卻被一掌推倒在地。   「快住手,你們這群混蛋!」   看到亞萊被推倒在地,躲在一邊偷窺的我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出手阻止。我衝過去,三拳兩腳將糾纏雅格麗的人逼開,而小克裡斯汀把亞萊從地上扶起。   「好久不見了,塞拉西,別來無恙啊!」   我一手抱著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的雅格麗,護住她的身體,目光卻惡狠狠地盯在綿羊的臉上。綿羊在第一時間認出了我,臉色霎那間變得蒼白。他下意識地把身體往那個小鬍子身後挪了挪。當年他的九個兄弟被我砍瓜切菜般地全宰了,只他有一人逃了出來,想不到這傢伙現在居然轉投到了黑鷹騎士團那兒。   「秀耐達伯爵!」小鬍子也認出了我,剛開始時他還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靜下來。   「我叫克拉特?胡弗,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伯爵大人,我們正在執行公務!」   胡弗朝我很有禮貌地鞠了個躬,立刻掏出那張逮捕令遞給了我。   「雅格麗?萊恩惡意誹謗、攻擊貴族,行為極端惡劣,嚴重危及帝國安危,經拉古斯大人批准逮捕……」逮捕令上最後的簽名正是弗朗哥?拉古斯。   「惡意誹謗,危害國家安全?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知道,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們只負責抓人,不問為什麼!對不起,伯爵大人!」   胡弗和我說話,眼睛卻盯在我身邊的小克裡斯汀身上。他的嘴很硬,手上卻沒有新動作,他在觀察我的反應。   小克裡斯汀插口道:「你說錯啦,我大哥現在已經是侯爵啦!陛下剛剛把他升為侯爵了!」   「這位是……」   「我叫海爾裡斯?克裡斯汀,人家都叫我滄海龍!」   比起我還算禮貌的態度,小克裡斯汀卻是一臉的鄙夷,黑鷹騎士團平時仗著特權胡亂捉人,欺壓平民,為虎做倀,在帝國早已臭名昭著,被人們悄悄地稱為黑皮狗。   「啊!」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暫時放過她?」   「這……」胡弗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兩個龍戰士為雅格麗出頭,任誰也要頭痛,但要他放了雅格麗,也是很為難的,夾在中間的他實在是兩面不是人。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知道你難處。待會兒,我會去見你們的上司,弗朗哥?拉古斯先生,親自向他解釋這件事,一切由我擔當。」   我已經擺出了絕對不讓他把人帶走的架勢,他看了看我,又瞧了瞧站在亞萊身邊的小克裡斯汀,知道今天已不可能討好,很費力地點頭答應了。   趕走了黑鷹騎士團的人,雅格麗把我們請進屋內。我先是感謝她先前在報上為我直言,而雅格麗也感激我為他出面,一番客氣話似的寒暄之後,我們切入正正題。我對她詢問起事情的緣由,她從客廳的茶几下取出了幾份報紙。   「可能是最近的幾篇報道吧!」   我接過一看,內容儘是關於法比爾家族的人在自己的領地裡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強搶強佔民女民宅之類的報道。除此之外,對帝國高官的指責也同樣尖刻。   每次戰爭爆發,軍隊裡的那些貴族高官的子弟總能在第一時間因為各種疾病變故脫離軍隊。魔獸聯軍西侵時,雲萊、天野等四省高官只顧席捲個人家產逃跑,棄民眾於不顧,現在帝國軍隊收復失地,這些人沒有資格官復原職。文章裡筆鋒尖銳,把帝國裡的貴族高官們罵得狗血噴頭,被她攻擊的大人物之一,就是我的死對頭,格萊姆親王。   「嗨,你寫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扯上這些東西。講講某個王公大臣過去的風流艷史,也比說這個強啊。要知道,買報紙的人,有一大半都很喜歡看這些風花雪月的艷事啊。」   「啪」的一聲,正在為我倆沏茶的雅格麗有點用力地把茶壺放在了茶几上,發出沉重的聲響,震得我的心一跳。她抬起頭,望向我,目光冷漠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我忘記了,你現在已經是侯爵,是秀耐達侯爵了!」   淡淡的一句話,在我聽來卻非常的刺耳,我突然生出一種被傷害,被誤解的感覺。我可以忍受皇帝和魯亞基公爵的污辱,卻無法容忍雅格麗用這樣的眼光和語氣對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什麼眾生疾苦,什麼民不聊生,什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你的心裡一定在想,再怎麼樣,達克?秀耐達也是個貴族,是龍戰士,就算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覺,也照樣衣食無憂。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關心民間的疾苦呢?」   「對不起……」雅格麗連忙向我道歉,從臉上的表情我看得出來,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   「沒什麼好表示歉意的,你想得沒錯,當上這個伯爵之後,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下面貧民百姓的生死。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有時候我也曾仗著自己貴族的身份為非作歹過。」   雅格麗瞪著眼睛望著我,沒有說話,小克裡斯汀則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著紅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目標,雅格麗,你的目標大概是想通過自己的筆,把下層民眾的心聲傳到上層,希望憑自己的力量給予他們一些幫助。你的願望是好的,可是你太天真了。」   「難道我做錯了嗎?」   「你說的那些事,難道皇帝不知道?就算他被手下人蒙蔽,但如月公主也不至於不明白吧?為什麼他們什麼也不做?他們真的糊塗到這種地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作威作福?不,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不想做,不願意去做而已!   從上到下,貴族也好,皇帝也罷,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都盡在不言中。」   而對我的質疑,雅格麗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麼多弊端,為何不嘗試著去改變它呢?你是龍戰士,身份畢竟非同一般,如果你肯做的話,會比我容易多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茶壺,為我把杯中的茶倒滿。   「改變?那太累了,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我們每個人其實都生活在兩個世界裡,一個是外面的大世界,另一個是自己的小世界。對我說來,外面的大世界,管他電閃雷鳴,暴雨冰雹,只要不影響到我的小世界,我絕對不會為他花費太多的精力。」   「大世界完蛋了,你的小世界也一樣保不住。」   「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又有什麼能力去改變這個大世界?我不會在這種地方浪費太多的精力和熱情。」   「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子,那麼這個國家不就完了?」   「完就完吧,反正也是如月的國家!辛辛苦苦努力的結果,到頭來只是為別人做嫁衣裳,這樣事我是不會做的,那管這事是多麼地偉大崇高!而且,過去我常想到一個問題,千百萬人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死了無數的人,犧牲了無數的人,到了最後,當這個目標完成時,真到能品嚐到成功果實滋味的人,又有幾個?」   「至少,我們人類現在的地位,就是千百萬人努力奮鬥的結果。」   「可是大部分的果實都被少部分人佔了,像我,也算是佔用得比較多的那一類人吧……」   「所以我們才要再次努力,讓果實重新分配。我們的努力,哪怕只能讓果實分配稍稍變得合理一些,那也是一種勝利啊!」   「就怕分果子時不但沒有我的份,反而將舊有的一切也給弄丟了。」   我和雅格麗臉對臉,眼對眼,談話是越來越僵,聲音也愈來愈大,聽得坐一邊的小克裡斯汀和亞萊也是目瞪口呆,想插嘴也沒有機會。   「我明白了,我父親常說,即使是一樣的年青人,年齡相差三四歲,對世界的看法,生存方式也截然不同,應當用兩代人的眼光去看。嗨,我終於明白我們倆為什麼誰都不能說服誰了,我們的生活背景都不一樣,生活目的也不一樣,我錯了。」雅格麗低下頭,顯得有點傷感。談話並不是很投機,她對我抱有希望的,可是現在卻發現原來我們的思想差距是這麼的大。   「不談這個啦,喝茶喝茶,嗚,萊恩夫人,這紅茶味道不錯,是用哪兒產的茶葉泡的?」   談話的氣氛非常尷尬,一直插不了嘴的小克斯汀也察覺出不對勁的苗頭,連忙端起茶杯猛喝,暫時化解了逐漸緊張的談話氣氛。話不投機,再談下去只會鬧矛盾,我找準機會告辭,亞萊跑上來攔住我,小孩子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   「哥哥,你要走了嗎?我好怕啊……」   「放心好了,哥哥就是去處理這件事的,有哥哥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姐姐的。」   看到亞萊驚悚的樣子,我明白到小孩子的心靈是最脆弱的,一點小事,都可能對他們的人生產生重大影響。   好心安慰了亞萊一番,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告辭。在路上,小克裡斯汀對我說道:「萊恩夫人,怎麼說她呢,用句不太確切,有些老土的話來說,她是個好人,很愛國,很熱血,把民眾的疾苦視為已任。」   我搖頭歎道:「熱血有個屁用!如果她是如月,有如月現在的地位和力量,這麼做還有點用處!可惜她不是啊,她現在的行為,不但白白浪費精力,還會為自己帶來無窮的災難。」   小克裡斯汀打抱不平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大哥,說實話,我很尊敬她,她那樣的的人才是這個國家的脊樑啊!我好奇怪,帝國法律不是允許言論自由嗎?再說萊恩夫人寫的東西也沒有錯啊,為什麼要抓他?」   我冷笑道:「你太書獃氣了,小克裡斯汀!什麼叫自由?我們的自由都是皇帝給的,有權有勢的人給的,他們愛給多少我們才有多少!平時,當你所謂的自由沒有侵犯到他們的利益時,為了顯示自己開明,賢明,他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聽見。可是當你觸犯到他們本質的利益時,這些傢伙就會不惜脫掉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哪怕是光著身子在街上裸奔也不在乎的!」   「大哥,你好像有怨氣?」小克裡斯汀搖著腦袋,在我面前呲裂著嘴,眼神更像是第一眼看到我。   「不是怨氣,是看破了,看透了!小克裡斯汀,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才對你說這話!不管帝國怎麼樣,興也好,衰也好,關我屁事!」   「關你屁事?大哥,你今天說了好多髒話啊!」   「本來就是這樣,在我看來,帝國,只是如月的帝國,皇帝的帝國,與我何關?為了千百萬人的利益而奮鬥?哼,要知道,偉大的口號,最大的用處就是騙別人去為自己拚命送死!如果自己也昏了頭,當了真,傻乎乎地衝鋒打頭陣,我敢保證你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大哥不是好人,是個混蛋。」   小克裡斯汀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發現左右無人,這才小聲地說道:「大哥,你這話很危險哦,千萬別傳出去了。不過我很奇怪,既然大哥是這麼想,為什麼還要為帝國這麼拚命?」   我長歎道:「我能逃得掉嗎?是他們不放過我的!而且,一些我守護的東西,如果帝國滅亡了,也會受到傷害。」   「大哥守護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我最愛的人。」   有句話我沒有對小克裡斯汀說出口,如果要我在自己的愛人和帝國只有一樣可以存在世上,我會毫不猶豫地把整個帝國送進地獄去。   「有些東西,雅格麗說得倒也沒錯,儘管有些東西非常地令人討厭,可是我們還是無法脫離這個國家而生存,我們到底還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啊……」   小克裡斯汀擺了擺頭,一副不太聽明白我話的樣子。   「可能我年齡還小,大哥的一些話,還不太明白,或許將來就會明白吧。對了,你現在就要去見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嗎?」   我點了點頭。   「這事越早解決越好,省得夜長夢多。我會遲點回家,你就別跟去了,希拉那邊,幫我向她們解釋一下,中午,我不回去了……」   就算不為了雅格麗,我遲早也要去登門去拜訪這位帝國最神秘的人物,現在的我早不在家中的池塘裡游泳,而是在充滿驚濤駭浪的大海中搏擊生存,不搭上一條穩健的船,單憑個人的力量,實在游不了多遠。   「大哥,你這人有時也有點心口不一,比如你說你自己不是好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把萊恩夫人的事給扛下來了。嘴硬心軟,你並不像你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壞啊!」   我默然,許久,我才咬牙切齒地對小克裡斯汀說了一句。   「那是因為我的心還不夠黑,不夠狠!」   「噎噎噎噎!嘴硬心軟的大哥……」小克裡斯汀憋著嘴,擺出副絕對不信的模樣。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四章 迷霧   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在風都城北部,門牌號碼是菲爾路七十五號。三層高的一幢樓房,從外面看去,高牆圍欄和森嚴的守衛是他最鋪張的裝飾。而隔壁的七十六號,正是帝國最臭名昭著的,被人喻為「惡魔的娛樂場」的奧格萊監獄,奧格萊是城中之城,牆高壁厚不輸於風都的外圍城牆,守備森嚴,裡面關押著許多特殊的犯人,這也是黑鷹騎士團的總部。小時候我四處惹事,母親教訓我時就常常用「再不聽話,就把你關到奧格萊去」這樣話的來嚇唬我。菲爾路七十六號,被關進這裡的人,即使僥倖被放出去了,也是非殘即瘋,生不如死。   這裡和黑鷹騎士團一樣聲名狼藉,若不是被我和小克裡斯汀阻止,今晚雅格麗就會被送進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和看上去陰森可怖、不見天日的奧格萊截然不同,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宛如人間仙境。穿過戒備森嚴的門崗以後,代替鐵柵欄的是綿延不絕的鬱金香,雖然不是花季,但是煥發著昂然生機的綠色和點綴其中的古老的水杉,把園牆外的所有陰霾和痛苦屏蔽得無影無蹤。花園中心是一座巨大的漢白玉雕像群,在萬千綠意之中,一道清泉從一座浴女雕像肩頭的水甕中潺潺流下,水池中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跳動閃爍。   在我來拜訪之前,守衛們就事先得到了通知,我還沒有開口表明身份,早已在門口等候的兩個年青女僕主動地開門迎接我進去。一條用五彩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由大門直達主人的住處,在她們的帶領下,我進入這位帝國最神秘的人物的居所深處。   進入屋子後,兩個女僕識趣地退下,鑲金橡木大門無聲地合上。雖然才過中午,但由於屋子所有的窗戶都被厚厚的天鵝絨窗簾遮著,屋內透不進一絲陽光。   屋子裡有四盞照明用的魔晶燈掛在牆壁的四角,可是茶色的玻璃燈盞又過濾掉了大部分的光線,整個客廳的裝修佈置風格偏於陰暗。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隻雪白的巨大鹿角,成為整間房子裡唯一明快的色調。客廳中央擺著一張灰色大理石桌,桌子邊是一圈黑色的胡桃木扶手椅,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袋和一個薄薄的信封。   屋子的主人身著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屋內中央,雙手負在背後,正用他那一雙湛藍的眼睛凝視著身邊的一座黑甲騎士雕像。一個帶著面值鬧、灼銼痤搟r乓黃Ы疤愀吒灰酒鸕暮諫痯憾}v呔僮棚@戀木R叮u路鷲鬵畯j腥朔2鵒櫪韉某宸妗?   聽到我進來的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   「侯爵大人,你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今天的事情實在不應當插手啊。坐吧!」   冷漠的口氣,冷淡的表情,我實在無法想像,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是父親的好朋友。   我和弗朗哥?拉古斯隔著張桌子坐下。   「我答應過比利亞叔叔,要照顧他的女兒,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都不會放手不管的。」開門見山地表明了來意,我閉口不再說話,而這個間諜頭子,也依然保持著故有的冷漠,淡淡地看著我。   不知對方的底細,我試探地遞出一根橄欖枝。   「我該怎麼稱呼你?拉古斯先生?還是拉古斯叔叔?」   「還是叫我拉古斯先生吧,地區執政官和間諜頭子走得太近,會有人說閒話的!」   對方毫不客氣,不留情面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橄欖枝砍斷了。弗朗哥的冷淡令我非常尷尬,但為了雅格麗的安危,碰了個橡皮釘的我唯有再次厚起臉皮。   「這次的事情,該怎麼了結!不管怎麼說,雅格麗也是陣亡軍人遺孀,傳出去不太好。逮捕令是你簽的,抓或放,還不是您一句話?」   「我只負責捉人,捉誰,是上頭的意思,我只要簽個字,然後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就行了。」   「上頭?皇帝陛下嗎?他會注意這種小事嗎?難道是格萊姆親王吧,可是他管得了你嗎?」   「你這話很可笑,秀耐達侯爵!格萊姆親王?他是陛下的親弟弟,是親王啊!   要對付誰,對我使個眼神就夠了,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平民和他翻臉。」   一句話我就明白了,要害雅格麗的人,果然是那個討厭的親王。似乎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過了,略微的沉默之後,他對我淡淡一笑道:「當然了,如果侯爵大人您看哪個平民不順眼,也只要使個眼色,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讓他人間蒸發!畢竟,你是侯爵大人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只服從於權力,此路不通。談話已陷入僵局,就在這時,先前的兩個女僕端上兩杯咖啡,畢恭畢敬地放在大理石桌上,我唯有端起杯子,以喝咖啡來掩釋眼前的尷尬。弗朗哥?拉古斯看著我身後的某個地方,很有節奏地用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扶手,海藍色的瞳仁裡陰晴不定,如同黑暗中閃爍的貓眼。   「候爵先生,你的禮服破了,外袍上還有幾道裂縫,想必剛剛在神龍廣場和滄海龍打完架,還來不及換衣服吧?」   「你這麼快就已經接到報告了?」   弗朗哥?拉古斯微挪了一下身子,把腰挺得筆直。   「雖然說大事不拘小節,但這種小節不是指那些會帶來嚴重後果的不謹慎,你個人的小事,還是多注意點的好。」   語氣依然是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多了一重教訓的誤氣,話語中的含意卻更加耐人尋味。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以長者的身份,還是其他的?」   「你很聰明,應當明白我的話。今天這件事情,我勸你還是少插手。」   我不禁啞然,對方的眼睛象鷹隼般地盯著我,讓我難以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弗朗哥長歎了口氣,垂下眼皮,合上了那雙令我有些發寒的雙眼,又習慣性地敲了敲扶手,緩緩地說:   「算了,就這樣算了吧,既然有兩個龍戰士肯為她出面,有這麼大的後台,我也只好暫時放過她了!不過,就這一回,叫她好自為之吧!」   在我不抱希望時,對方的態度的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我心中一陣狂喜,但同時又感到有些錯愕。   「她的事了了,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剛剛放低了語氣又猛地拉高,再次讓我不知所措,我還以為他是暗指我衣裳不整就來拜訪他的事情。   「我的事情?下次我會注意這些小節的……」   「不是指這個!」   弗朗哥直起腰,一手抓過桌子上的文件袋,遞到我面前,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刻薄凝重,語氣裡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我是說,你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身邊的女人!」   「我的女人?這次我不在的時候,飯店的事你幫了我,非常感激你。」   「感激?哼哼,我不是指那事!我的意思是,秀耐達侯爵,你的那個小情人,希拉,你對她又瞭解多少?」   突然提到希拉,有如在我身上猛紮了一針,一直努力保持平靜的我終於止不住跳了起來。   「這又關他什麼事?你想幹什麼,拉古斯先生!」   我在第一時間的本能反應,就是立刻衝出去,回到家裡,去看看希拉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只是想問問,你對這個很有可能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她的身世,你又知道多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拉古斯先生,請說明白一點。」   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弗朗哥?拉古斯以一個很優雅的動作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衝著我露出一個很紳士的微笑:   「沒有別的意思,秀耐達侯爵。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的咖啡要不要再加點糖。」   我打開文件袋,隨手翻了翻裡面的文件,發現這是一份個人的資料檔案,內容全是關於希拉的。她的出生年月日,父母是誰,家庭背景,成長的經歷,在哪些地方生活過,一切都記錄錄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要說的話剛才已說過了,我只是想提醒侯爵大人多關心一下自己的枕邊人而已……」   「你話裡有話,說清楚一點!」   我重重地把文件袋摔在桌上,希拉是我不能觸碰的逆鱗,拉古斯突然把事情扯到她身上,頓時令火冒三丈。   「侯爵大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還聽不出我話裡的意思呢?是的,我們一直監視著你,確切地說,是保護著你!」   我嗤之以鼻,自己一直被監視,這點我早就清楚了。   「保護我?真是好感激你啊!」   我話裡帶刺,他卻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不光是你,其實帝國每一個龍戰士,我們都一直保護著他!每一個靠近你的人,和你接近的人,我們都在暗中調查他的身份,來歷,勿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能放過。」   「怕有人暗殺我嗎?」   「是啊!一百多年前你的先祖裡特事後,這就一直是我們的任務。你的先祖裡特,他的妻子波莉婭就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如果我們當時有把她的情況調查個清楚,後來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那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身體開始發冷,弗朗哥很顯在暗示著我:希拉的來歷,有很大的疑點。   但我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一口打斷弗朗哥的話:   「希拉的來歷我清清楚楚,她來自斯特蘭省的省會巴拉市,父親是位低級騎士,母親是個普通的教師,聽說她和朱雀學院的老校長克萊爾還是遠房的親戚關係。幾年前她的父母相繼去世,無依無靠的她就投靠到她身邊來,寄宿在朱雀學院內,一直到遇見了我。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和你那個檔案夾裡寫的是一模一樣,又有什麼可疑之處?」   「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你還說這些幹什麼?」   我憤然火起,強壓著不發作,先前是對付雅格麗,現在又輪到希拉了,這些可惡的貴族們!   「她的父母相繼去世,你知道中間隔了幾天?你知道她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   我沒有說話,只是斜著眼睛盯著弗朗哥看,似乎這樣就可以看穿他的心靈。   面對著我越來越凶狠的眼神,弗朗哥?拉古斯大刺刺地坐著,搭在一起的兩根食指輕輕地對敲著,彷彿一切都胸有成竹。   又冷場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   「你可能對我有誤會了,看來你很看中她,不然以你的性格不至於方寸大亂。」   「把話說明白點,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的耐性快到頭了!」   「她的父親喝醉了酒,墜馬折斷頸骨而死的,幾天後,她的母親也服毒自盡了。」   我的心微微一顫,這件事希拉確實沒有告訴過我。   「這麼傷心的事,希拉不說也很正常,有什麼奇怪的?」   「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你再看看這個?」   弗朗哥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個信封,擲給了我。我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份驗屍報告。   「頸骨受外力攻擊,第二根,第三根脊椎骨完全粉碎,頭蓋骨無破損,疑為被強力猛擊後勁!」   「第二根,第三根脊椎骨完全粉碎?你應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人的骨頭是很硬的,如果是墜馬折斷頸骨,絕對不會是粉碎的!你的女人的父親,其實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謀殺!」   當弗朗哥?拉古斯從嘴裡吐出謀殺兩字時,我的心微跳了一下。同樣引起我注意的是,驗屍官的簽名日期,竟是帝國302 年5 月,也就是說,這份驗屍報告,是幾個月前做出的!死了快十年的人突然冒出一份與他有關驗屍報告,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我頓時大怒。   「什麼,你們竟然,竟然掘了希拉父親的墳墓!」   弗朗哥?拉古斯不以為然,搖了搖眉毛,口氣變得愈發生硬起來:「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說再三次!你是龍戰士,所有接近你的人,她的來歷,過去,我們必須都調查得一清二楚!當年如果我們事先有去調查你的曾曾祖母的過去的話,後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那這次你查出了什麼?」   「沒查出什麼,只是她的父母的死因,實在有些蹊蹺!」   輕描淡寫地回復了我的話,但我卻覺得他是在說謊。我把目光緊緊地停在拉古斯的臉上,希望看出點什麼,可是他卻端起了杯子,慢條斯理地喝起了咖啡。   「今天的咖啡,好像苦了點,不過苦咖啡最提神,我喜歡。」   望著好整以瑕喝著咖啡的間諜頭子,我突然覺房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鬱悶至極,這兒的光線太暗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認識希拉也快十年了,可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風都回家鄉去看過,也沒有拜祭過父母。我說我很清楚希拉的過去,可是我真的清楚嗎?   「這不可能,別聽他的胡說八道!」我在心裡猛搖著頭,為希拉辯駁道:   「就算是真的死於謀殺,那又說明了什麼?帝國每天都有謀殺案發生,再說把謀殺偽裝成自殺意外,這樣的事情,你們黑鷹騎士團的人也沒有少幹過。這只是一場意外罷了,難道我的女人都要祖宗三代清白無瑕才行?」   「是的,這很正常,是很正常,哼哼……」   順著我的口氣意猶未盡地應了我一句,弗朗哥?拉古斯輕輕地放下咖啡杯,嘴角慢慢地浮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看得我心頭發酥。   「很正常那就別無事生非!」嘴上仍然很硬,但我的底氣已經不足了。   「哦?無事生非?呵呵……」弗朗哥?拉古斯放下杯子,放聲地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的屋子裡,他的笑聲聽起來有些陰森。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秀耐達侯爵,你是龍戰士,一子相傳的龍戰士,龍戰士的血脈在帝國只有七條,你可是奇貨可居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嘴角又似笑非笑地向上翹了翹,目光卻和我四目交投,雙方都在探自對方的內心思維。   「奇貨可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再追問清楚,他卻站起身子,做出要送客的姿態。   「你該走了,侯爵大人。雖然我是幹這一行的,不過我可不是那種喜歡無地放矢的人,好好體味我的話吧,小心,小心!」   意味深長的一句臨別告白,令我回味無窮。問題扯到了希拉身上,不但令我頭痛,更讓我有些後悔,後悔不該來這個鬼地方。   我的心裡有點害怕,安達死了之後,希拉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實在不能再經受失去她的打擊了。   「希拉的來歷清清白白,不可能有什麼問題的,再說她還有朱雀學院的那個老校長為證!拉古斯這個間諜頭子,幹這行太久了,看什麼人都是賊。」   我拚命地自我安慰著,然而送我出大門時,弗朗哥?拉古斯不以意間丟過來的一句話,又再次把我送入迷惑的濃霧中。   「有件事得向侯爵大人解說清楚!挖死人的墳墓,可是非常誨氣的事情,幹我們這一行的,除非有非挖不可的理由,也不會幹這種事。而且,朱雀學院的老校長克萊爾,她確實是有一個叫希拉的遠房侄女,只不過在投靠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面。」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一定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說清楚點!」   「自己去體會吧!」   「光當!」厚重的鐵門重重地合上,把錯鍔的我與間諜頭子分隔在了兩個世界裡。在鐵門後面,弗朗哥?拉古斯舉右手,食指對著腦袋畫了幾個圈,衝著我做出一個思考的手勢。   弗朗哥?拉古斯的話,讓我帶著一肚子的疑慮回到了家中。   「希拉是受人指使接近我,找準機會來謀害我?」   就算有一百個證據,我也不會相信希拉會做出這種事來。但拉古斯那傢伙的幾次暗示,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希拉是不會害我的,絕對不可能!」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將剛冒起的可怕的念頭壓下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五章 美味佳餚   受到聲音的感應,我的肚子也相應地咕嚕作響起來,我這才想起現在早已過了午飯的時間。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看到了希拉光潔的後背。希拉今天穿了一件後背開叉的拖地長裙,這件裙子是羅莎為希拉做的,印象中希拉只穿過一次。羅莎這個淫娃胡亂裁剪的衣裙,布料向來是能省則省,但為希拉做的這套卻一反常態,腰部以上的裙裝,做得像背心一樣,白色的綿紗薄裙,無袖無領,有意做得偏小的外襯緊緊地貼著上身,將希拉凸起的雙峰和不堪一握的腰枝完全地襯托出來。   至於後背,則裁出一個心形的大洞。睜大眼睛盯著胸前的位置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乳頭頂著紗裙凸出來的痕跡—一這樣的衣服,希拉也只敢在家裡穿,要她走出去,是說什麼也不可能的。   而腰肢以下的部分,卻又保守至極,長長的拖地裙,寬鬆的外擺,一層疊一層的褶邊,又寬又大,藏了一個人都看不出來。穿著這樣的裙子走路,一定要用雙手提著裙擺,否則過低的裙擺就會拖到地上。   「達秀,你回來了啊!」   「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   「噓!」希拉把食指豎到嘴角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了?」   「昨晚大家都沒睡好,今天又太早起來,她們都睡著了,小聲點,別吵醒她們了。」   我這才想起,最近這段日子,為了我的事,家裡的人弄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每個人都吃不好睡不香,現在事情解決了,一直緊繃的弦才能鬆弛了下來。   我連忙也壓低了聲音:「只有你沒睡嗎?真是太辛苦你了,替我煮了什麼好吃的?」   爐上的砂鍋裡不知在煲著什麼東西,正冒著白氣,整個廚房裡充斥著饞人的香氣。   「你最喜歡喝的鱈魚湯!早就做好了,你今天回來遲了,所以剛剛又熱了一遍。」   「吃魚嗎?真是辛苦你了。」   昨晚鬧了一夜,希拉也沒有睡好,現在是午睡時間,她卻撐著眼皮在這裡等我,我感動不已地抱住希拉,恣意地吸吮她柔潤的唇辨. 我和希拉緊緊地貼在一起,我的胸膛擠壓著她結實的雙乳,雙手按著她的裸背不住地摸索著,讓掌心的熱量傳進她的體內。   「幸福是只會飛的鳥,捉住了就要抓緊!義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希拉是為了什麼目的來到我的身邊,可是我知道她是愛我的,我也是愛她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飛走的!」   「達秀,你弄痛我了。」   吻了好久,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才移開了唇,看到希拉微蹙的眉毛,我才發現剛才實在抱得太緊了。   「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那麼痛,瞧你難過的樣子!」希拉嬌羞地垂下頭,小聲說著。我最喜歡看見希拉這樣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希拉,我愛你,別離開我!」「傻瓜,我不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希拉身體微微一顫,嘴裡低聲哼一句,就在這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啊,我差點忘記了!」   這才想起還放在火爐上燉的砂鍋,希拉連忙轉過身,伸手拿放在火爐上的砂鍋。「哎呀!」一時匆忙,心猿意馬的希拉竟忘記砂鍋的外殼早就被燒得燙手異常,手指頓時被狠狠地燙了一下,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哎呀!」聽到希拉的哼叫,我的心也被燙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抓住她受了輕傷的手,回復咒文不顧本錢地拚命施放。   「只是燙了一下,沒那麼嚴重啊!」   「怎麼會不嚴重,你的手這麼漂亮,要是留下傷疤可就糟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剛才毛手毛腳,你也不會受傷的。小克裡斯汀還在家嗎?等一下把他叫來,水系回復魔法的運用,他比我出色多了……」   希拉突然間默不作聲,我抬起頭,看到她正呆呆地看著我,雙眸閃閃發亮,充盈著淚花。   「怎麼了?這樣也感動得流淚?」   我伸出右手,摸著希拉吹彈可破的瞼蛋,心裡卻想起前段時間她有些失常的行為。   「沒有,我只是高興……」   「高興?」   「沒有啦!」   希拉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著,清麗的容顏玉石般地凝滯了數秒,雙眼再張開時,臉上已掛滿了微笑。就像撥開烏雲的朝陽,在那一刻,希拉的身體彷彿披上了一層霞光,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容光煥發。   「謝謝你,達秀!」   「謝我?」   「唔!」   「當然要謝你啦,現在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突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不讓我插手,她抓過旁邊的濕布,夾著砂鍋的邊緣,三步並做兩步地進了客廳。   臉上殘留著香吻的餘韻,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我意識到,從前那個恬靜可人的希拉又回來了。   「好吃嗎?」希拉一手托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我,少女的清麗秀氣透著一點點的成熟感,笑容中包含了關心與暖昧。昨晚剛承受我的雨露,現在的希拉嬌艷欲滴,愈發美麗動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希拉能回復常態,我還是非常高興。現在瞧著美人吃美食,更是人間一大享受。   「希拉怎麼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拉古斯這個混蛋盡在胡說八道。」   希拉還是從前的希拉,聰明賢慧,純潔無瑕,我見猶憐。   「嗚,真是人間美味啊!」   纏繞在心頭的難題都解決了,心情好,胃口就好,又有美人相伴,真是幸福。   一整個砂鍋的魚湯三兩下就被我連汁帶水吃了個精光,只留下一桌的魚骨頭。   「還有嗎?」   我摸著才吃了半飽的肚皮,意猶未盡地望著見了底的砂鍋。   「沒有啦……」   「沒有了?太可惜了,我才只有五分飽!」   希拉俏皮地朝我眨著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向上一仰,有點得意地笑道:   「好吃的東西,就是要煮少一點,當你意猶未盡還想再吃時,卻沒有了!」   「沒關係,沒有東西吃,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吃啊?」說話的時候,我的肉莖已開始逐漸地硬了起來。   「什麼東西啊?」   「嘿嘿……」   眼睛裡射出來的邪氣,滿臉的壞笑,早就把我心裡邪惡的念頭清楚地表露出來了。   「秀色可餐嘛,沒飯吃,我就只好吃人了!」「呀,壞死了,不理你了!」   輕輕地敲了敲我不懷好意伸過去的魔爪,又用挑逗般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希拉收拾好桌上碗筷,搖擺著纖細的嬌軀進了廚房。   「現在的生活真不錯啊,希望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   弗朗哥。拉古斯的那番話,早就被我扔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就算拉古斯拿出一百個證據,我也不會相信希拉是受人指使來暗算我的。   我從桌上的水果盤裡拿了一顆葡萄,剝了皮,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嚐著。經歷了大風大雨,今年的葡萄特別的甘甜。   廚房裡傳來洗刷碗筷的聲音,坐在飯廳裡,透過廚房的門,希拉彎著腰,纖細的腰枝正對著我微微搖晃著。當她彎腰時,羅莎設計剪裁的緊身長裙,把希拉美好的腰部線條襯托得完美無缺。   看著眼前美麗的曲線,我心頭一陣火熱,又摘下一顆葡萄吞入口中,拍拍手,輕手輕腳地進了廚房。   「我來幫你洗吧!」   我從背後抱住希拉,將上半身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而我凸起的下半身,也隔著褲子,時不時地觸碰著她的豐滿臀肉,我的雙手則不老實地抓著希拉的雙峰,隔著衣裳輕輕地揉擰著,將乳頭的尖挺感受留在手掌中。肉鼓鼓的雙峰,經過多年的滋潤,比少女時期豐滿了許多,正好堪我大手一握,彈性結實度都相當地好。   「什麼幫我洗碗啊,明明是又想幹那件事,昨晚折騰了人家一個晚上,還不夠啊?」   希拉從水槽裡抽出右手,在我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記。我裝模作樣地呼痛,指尖卻趁機加重力道,捏著希拉觸覺敏感的雙丸輕輕地向兩邊擰。   「呀!」乳峰處傳來觸電般的感覺,希拉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幸好我抱著才沒有軟倒在地。   「昨天吃過飯,難道今天就不餓?別忘記,我才吃了半飽啊!」   我從後面吻著希拉的耳珠,舌頭順著耳根處一直向下舔,最後停留在光潔的後背上,而雙手從希拉腋下伸入衣內,直接搓弄那對結實的乳房。   「希拉,這麼暴露的衣服你怎麼敢穿啊?」   「是羅莎做的,她特地叫我穿給你看的,你放心,我剛剛才換上,只穿給你一個人看哦,呀!」   說話間,我又加重了玩弄乳房的力道,再度的刺激又令希拉發出一次痙攣。   「傻姑娘,我的心眼怎麼會這麼小?你穿得這麼性感,是不是想……」   「不是啦,你這壞傢伙老想到那兒去,唔……別再摸了,人家受不了。」不斷地挑逗著希拉,可是最先忍不住的人卻是我。我的雙手在希拉身上四處游移,下身的肉莖早就脹得難受非常,隔著褲子不停地撞擊著希拉的後臀。   「等我把碗筷洗完了,別這麼猴急啊,唔……」   「沒關係,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上面下面,可以同時進行。」   已經忍不住的我從後面掀起希拉的長裙,一把拉下了裡面的緊身小內褲。希拉身上的長裙實在太礙事了,我才鬆開手去解褲帶,掀起來的裙擺就又落了下來。   對於即將發生的大戰,希拉也沒有抗拒,只是通紅著臉,雙手加快洗刷的速度,希望能在我行動前完成任務。當我從褲子裡掏出肉莖,再度掀起希拉裙子,露出雪白的屁股,正準備來場廚房大戰時,羅莎的聲音卻從外面傳來,壞了我的好事。   「希拉,達秀回來了沒有?我好像聽見他的聲音了!」   「羅莎未了,快把東西收起來!」   羅莎的出現令希拉大窘,卻也給了希拉一個逃脫的機會。她直起腰,輕輕地推我,又白了我一眼,拉起的裙擺馬上落下,一子就遮住了下半身暴露的春光。   臨陣收槍,向來不是我的愛好,更何況來的人是羅莎這個淫娃。如果我現在不顧一切地再次掀起裙子把肉莖插進去,羅莎這個淫娃撞見了,九成九會過來幫忙,替我制住希拉來一場三人行。   然而在聽到羅莎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心裡卻冒出了一個更妙的主意。「別告訴她我回來了,和她開個玩笑!」   迅速在希拉耳邊細語了一句,不等她反應過來,我把身體挪到希拉身前,飛快地掀起裙子,身體一蹲,藏到了裙子下面。   希拉的內褲剛被我剝下,褪到了膝蓋以下,我的身體藏在裙子下,鼻尖恰好頂著一團毛茸茸的肉丘,不用看也知道,那正是希拉身上最美妙的地方。   「好香啊!」   躲在希拉的裙底,鼻孔裡儘是她動人的體香,鼻尖又離她身上最美妙的地方這麼近,我立刻不安份地伸長舌頭,舌尖撥開兩片嬌嫩的陰唇,插進秘穴內,牙齒也輕輕咬住露在外頭的陰核,嘴唇一夾,用力地吮吸了起來。   下身的敏感部位受到羞恥的狹玩,希拉的身體頓時敏感地顫動起來,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羅莎又出現在廚房門門。   「希拉,你怎麼了,剛才我好像聽見怪聲。」   「沒有吧,我在洗碗,什麼事啊,羅莎?」   我藏在這麼羞人的地方,還做這麼齷齪的事,頓時弄得希拉大窘。為了不讓羅莎發現了,希拉硬著頭皮強忍著下身傳來的酥麻感覺。   「沒什麼,這次達秀他為萊恩夫人出頭,你要小心啊,萊恩夫人很漂亮,達秀又那麼好色,這次英雄救美,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會啦,達秀和以前不一樣啦,雖然還是那麼壞,不過有責任感多了。」   說話時,希拉不滿地踢了下面的我一腳。躲在希拉裙下的我,不僅不知悔改,感覺羅莎正逐漸地走近希拉,心中愈發覺得刺激,連忙加重了對希拉的挑逗。不但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左手食指更是作惡般地移到希拉的菊蕾上,指尖輕輕地旋轉數周,撬開菊花,微一用力,一根指節已塞了進去。   「唔!」   突如其來更強烈的刺激,令希拉的身體再次劇顫,陰道嫩肉一張一合的吸吮著我入侵的舌頭,分泌出大量汁水。夾著我頭的雙腿,無力地分開又合上,後庭的肌肉,也同樣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我順勢把食指指節又塞進了一節。   強烈的刺激令希拉幾乎虛脫,呼吸變得非常急促,身體無力地向後一仰,靠壓在水槽旁邊。由於手指與舌頭的侵入,她已經整個癱掉了。身體全靠我的手臂在下面幫忙支撐著雙腿,她才不致於軟倒在地。   「希拉,你怎麼了,病了嗎?」羅莎也發現了希拉的異狀,連忙走上來問候。   「沒有,唔,只是有點累……」   希拉的聲音低得有如蚊鳴一般,我在下面看不見,但猜想她現在的臉一定是紅到了脖子根。   「還說沒有,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病了?」   「沒事,羅莎,我只是有點暈,你去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羅莎這份來的不是時候的關懷,更是讓她窘到了極點,下身的秘洞春潮滾滾。   希拉還想支撐,希望能支開羅莎逃脫這種困境。她和脫了衣服就可以馬上就進入狀態的羅莎不同,希拉在床上是個慢熱型的女孩子,但這種變態的狎玩方式,卻是可以迅速挑起她情慾的快速方法。   我怎麼可能會讓希拉計謀得逞,嘴唇舌頭牙齒又吮又攪又咬,全面出擊,大口吞食著希拉體內分秘出的汁液,插入後庭的手指更是翻江搗海,細心按摩著。   潮水般一波波湧來的快感,刺激希拉的雪臀不自覺地往後搖擺晃動。   「希拉,你腰怎麼動得這厲害啊?咦!」   「別……羅莎,不要,別掀!」   身體的異動終於讓羅莎注意到了,就在希拉哭訴般的求饒聲中,蓋在我頭上的裙子被掀開了。我把頭夾在希拉雙腿之間替她口交的情景,就這麼清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達秀,你怎麼在這裡……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羅莎睜大著眼睛,看看我,又瞧瞧希拉,臉上露出嫉妒萬分的表情。而蹲在希拉裙下的我,在惡行曝光之後,卻故意發出嘖嘖的吮吸聲。   雖然都是一家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捉姦在廚房,醜行被揭穿,希拉羞得扔掉了洗碗布,用手蓋住了臉不敢看羅莎,要是地上有個洞,她一定馬上鑽進去。   「唔,羞死人了!」   她的聲音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哪裡捨得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受到傷害,連忙替希拉找一個下台的台階。   「今天的天氣不錯,春光燦爛!羅莎,一起來玩,好嗎?」   「什麼?好啊好啊,達秀,我最愛玩遊戲了,今天玩什麼?」   與我合作多年,默契配合的羅莎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連忙拍手叫好。在我的示意下,她張開雙臂,將希拉的上半身緊緊地抱住。   「你們這兩個姦夫淫婦,又要欺負我!」   醒悟過來的希拉掙扎著想逃走,哪裡逃得掉!在羅莎的幫忙下,我把希拉的身體橫過來,雙腿扛在我的肩膀上,羅莎抱著她的身子,拖進了客廳裡。   「達秀,在哪裡玩遊戲啊?」   「就近原則,當然是在客廳裡。」   我和羅莎把希拉放在剛剛收拾過的飯桌上,準備在這兒開闢戰場,把她平放在桌上後,我和羅莎一起動手,為希拉解除身上的武裝。希拉半推半就地反抗著,但她哪裡是我與羅莎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我倆剝成了大白羊。   「別……別在這兒,求求你!芝芝的妹妹也在這裡呢,別……」   在這種地方做愛,也實在太公然了一點,看到希拉又羞又急,眼淚汪汪的樣子,我也實在不忍心。於是我把光溜溜的希拉用剝下的裙子一裹,正準備再度轉移戰場,羅莎卻在一旁不滿地嘟起了嘴。   「真是的,達秀好偏心,你對我時,可是興致未了,隨時隨地就做,橫衝直撞,強橫強來,偏心!」   望著羅莎送過來的白眼,我嘿嘿一笑。   「別吃醋啊,不同的人要用不同地對待嘛!這也能吃醋的?好了,你願意的話,以後我對你就像對希拉一樣,做愛前先說半個小時的情話,摸你半個小時,再逗你半個小時,然後再干,怎麼樣?」   「死色龍!」   羅莎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眉宇間卻散發著濃濃的柔情蜜意。羅莎本來就不是個小心眼的女孩,剛才吃醋根本就是和我鬧著玩的。   在我的示意下,羅莎打開了樓下的一間客房,裡面有張單人床。以前倫蒂爾老師被我強留在家中過夜時,她就住在這裡。這次她帶著朵拉和梅兒離開,一去兩個多月,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   「羅莎,把外面的那盤葡萄拿進來,我們今天玩一個美女水果大餐的遊戲!」   「你們倆個,又要搞什麼鬼?」   被我壓在床上的希拉發出不滿的哼聲,卻立刻被我用唇封了嘴。平時我什麼都可以依著她,但只有一件事不能讓她,那就是和羅莎一起玩三人行的遊戲。   我將希拉粉離玉琢般的美腿,高舉向胸前反壓,這個動作,令女人的秘處向外挺出,肉唇被兩側拉動,使得中間的縫隙擴大張開。如此一來,不但我和羅莎可以清楚地看清整個桃源洞口和後庭的菊花蕾,就連希拉自己也瞧得清清楚楚。   被我倆擺佈成如此羞人的姿態,希拉羞得滿臉通紅,然而我和羅莎火辣辣的注視,目光的奸邪,更令她無地自容。最令希拉難堪的就是,先前我在她裙下的一番動作,早就令她的下體因快感而自行分泌出大量的蜜汁,多得溢了出來,弄得陰毛像清晨的單尖,沾滿了一顆顆閃亮的露珠。   「希拉,你知道美女水果大餐是怎麼回事嗎?」   羅莎這淫婦拿了三顆葡萄,先後送入我和希拉的口中,最後一顆葡萄,卻放在希拉濕漉漉的陰毛上輕輕地滾動著,很快整個葡萄表面就沾滿了淫汁。   「達秀,好吃嗎?」   「吃啦!」   「希拉,你呢?」   希拉扭過頭去,抓過床頭枕巾,蓋住了臉。   「希拉,其實啊,葡萄再經過特殊的處理,味道就更美了。」   羅莎朝我使眼色,我倆一起發出無聲的奸笑,我裝傻道:「哦,怎麼做?」   「不要啊,你們又要玩變態的遊戲了!」   早就在床上吃夠羅莎苦頭的希拉,看到羅莎又要玩花樣,拚命地掙扎起來,我用力抓住希拉腳踝,使力地分開,壓在肩膀上,將她的兩條玉腿牢牢固住。為了不讓希拉的喊叫聲驚動別人,我再次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希拉的唇。   一臉邪惡奸笑的羅莎兩眼凶光閃爍,一隻手將希拉正溢著花蜜的肉唇分開,另一隻手將那顆葡萄塞進了花唇裡。   「放心,希拉,我只是替葡萄加點調料!」   「唔……」嘴唇被封住的希拉,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抗議聲。   一顆、兩顆、三顆……真是最毒婦人心,羅莎這淫娃,連塞了五顆葡萄進去才罷休,弄得希拉的陰戶不但向外流著淫水,也滲著碧綠色的果汁。   「真是人間極品啊!」   「快取出來,你們越來越過份了!」   我站起來,抓著希拉的腳踝將兩條腿掰至最大,我把嘴湊到希拉的肉唇上,用力地吸了一口,一顆混著淫汁的葡萄被吸了出來。在嘴裡嚼了幾口,吐掉核後,隨口又送給旁邊深知我心的羅莎一個熱吻以示獎勵。   「我也要吃!」看著我誇張地大嚼大咽的樣子,羅莎吞了口口水,也湊上來,學我的樣子吸了一顆葡萄到嘴裡。   「真的很不錯啊!」   「那當然了,現在明白什麼叫活色生香了吧?」   我和羅莎對望一眼,彼此發出會心的一笑,在許多地方,我和這個淫娃確實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你一口,我一個,塞進希拉下身的五顆葡萄,被我和羅莎分別吸了出來。吮吸花唇的時候,我們倆還故意發出嘖嘖作響的聲音,弄得希拉更是羞得無地自容,羅莎這貪嘴的淫娃還多吸了一個,作怪地含著塞進希拉的嘴裡,半強迫地逼她吃下沾滿自己蜜汁的葡萄。   「你們倆個,真是的……」   無力反抗的希拉只能用雙手捂著臉不敢看我們,耳根都紅透了,羞得不敢看我們。被我和羅莎這樣玩弄,她也不是第一次。熟悉她本性的我知道,希拉其實是有些輕微的受虐傾向的,內心深處對此並不抗拒,反而有種受虐的快感。   「好多汁水啊!」   指尖輕輕地插弄著希拉的秘穴,羅莎還不忘作惡地往希拉敞開的大腿根部吹熱氣,更刺激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而我則抱著希拉長吻,一雙手集中在她的上半身運動。   「羅莎,這裡還有兩顆葡萄呢!」   我的手抓著希拉的乳房用力捏緊,兩顆粉色的乳頭,早巳因身體的極度興奮而變大向外高高凸起,嬌艷欲滴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兩顆剛成成熟的葡萄。我和羅莎,一人一隻,抓著希拉的乳房,把鮮紅的乳頭含在口中猛吸。   「塗上果汁,味道就更好了!」   搓揉玩弄希拉乳房的同時,我們倆還不時把捏碎了的葡萄塗在她的乳房上,然後用舌頭舔乾淨。空閒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一前一後,我和羅莎分別把食指插入希拉的花辦和菊蕾中,手指像攪拌棒一樣地旋轉。   「不……不要這樣。」   希拉虛軟無力的輕微掙扎著,鼻中哼聲不絕,嬌吟不斷,前後的秘洞內受到我和羅莎不停抽插摳挖,噗嗤噗嗤的淫靡水聲,更是有節奏地配合著我的摳挖,身體也無意識的扭動挺聳,像極了久曠的怨婦。   「來吧,含住它!」   看著希拉春情勃發到了人盡可夫的境界,我也興奮到了極點,以最快的速度脫光衣褲,站在床邊,掏出那條早已怒髮衝冠的巨龍,送到希拉面前。   已被玩弄得神志不清的希拉張開嘴含住我的肉莖,嘴唇輕輕夾住龜頭,發出啾啾的吸吮聲。她的口技遠不如米蘭達般嫻熟,但希拉是愛我的,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她仍然一邊小心翼翼地吸吮著肉棒,貝齒輕咬,生怕弄痛了我。   她一邊吮吸著,一邊將頭向前移,以便讓肉棒能更深入一些,我的龜頭被一條溫暖滑嫩的香舌不住地頂動,興奮得雙腿不住地打顫。我的雙手搓弄著希拉的雙乳,而羅莎這淫娃則一前一後,把食指中指分別插入希拉的前穴後庭中,代替肉莖抽送著,讓希拉一直維持在快感的仙境中。我也沒有讓這淫娃好過,右腳趾在羅莎的陰唇外抽插摳挖,弄得她不停地喘氣、呻吟,淫穴裡流出來的蜜汁浸濕了我的腳趾。   我按著希拉的頭,把她嬌艷的嘴當成了下面的濕潤嘴兒,我早就打算把今天的第一發射在希拉的嘴裡,不停地抽送著紅腫的下身與希拉滑嫩的舌頭、雙唇、喉嚨相接觸。敏感得暴脹難耐,只覺得渾身一暢,狂吼一聲,肉莖抵在希拉喉嚨深處,噗嗤噗嗤地射出一堆精液。   第一炮的精液又濃又急,頓時把希拉嗆到了,嗆得她不住地咳嗽起來。龍戰士獨有的金黃色精液也隨著希拉的咳嗽聲從嘴角邊溢了不少出來。看到希拉嘴裡流出的金色黏液,羅莎立刻湊上來吻住花辦般可愛的香唇,嘴裡吧吱吧吱地吸個不停,竟將混有希拉口水的精液一口一口地吞下腹去。「啊……不……不行啦……」   希拉想推開羅莎,可是全身上下早就沒有半點力氣了,只能任由這個女淫賊偷香。   「這個淫娃!」   羅莎的舉動,刺激我更加興奮,我一把將羅莎推倒在希拉身上,讓她們倆面對面地抱在一起。兩女四肢糾纏疊加,兩對溢著蜜汁的陰戶也比如目魚般地重疊在一起,向外綻開的花唇滲著甜美的淫汁,就等著我來摘採了。   「操死你這個淫娃!」   我在羅莎高聳的雪臀上狠拍了兩記,就在她呼痛的瞬間,下身一挺,狠狠地將肉莖插了進去。   「啊!你插錯洞了!」原以為我會把這一擊打進她的洞中,誰知我第一個干的人還是希拉,頓時惹得羅莎不滿的哼叫。   「插錯洞了?沒有吧!」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拚命地搖動著腰枝,弄得希拉像氧氣不夠的魚兒一樣,張開嘴,皺起眉頭不顧一切的嬌吟不已。   「你應該插我的!」   「別急啊,等我把希拉餵飽了再餵你!」   「偏心!」   「誰叫你貪玩!不要急,等下我一定干到你死為止!」   被撩撥得難受異常的羅莎,只能伏在希拉身上不停地摩擦著身子,希望藉此沖淡體內的慾火。傲人的雙峰擠壓著希拉形狀完美的胸部,四隻乳房相互間的廝磨所帶來的放電快感,將正在天堂中神遊的希拉送得更深。   猛插了幾十下後,我猛地拔出了濕淋淋的肉莖,這個動作再次引起了二女的哼叫。   「達秀,快,快,別停啊,我要死了!」   此時的希拉,早已變得和羅莎一樣淫蕩,我突然退兵,她立刻發出不滿的哼叫,而羅莎這淫婦也連忙發出飢餓的呼喚。   「老公,快來,我好癢啊!」   「呀!」   一聲長長的尖叫,回插進去的肉莖這回卻又送進了希拉的後庭裡。   「達秀,人好壞,又走人家的那個地方,唔……」   「希拉,你的後面比前面還出色啊,嗚!」   希拉不喜歡肛交,她說這很變態,同居了這麼久,她的後庭我也僅弄了幾次,每次都要又哄又騙,做足了功夫外加半強迫才行。其實希拉的後庭比起狹緊多汁的前庭更加出色,肉棒插入後,裡面的嫩肉自發地強力收縮旋轉,夾得我萬分舒適。   希拉的身體,經過如此銷魂陣仗鍛煉,極樂至上,早已神智不清。下身床單的位置,被不斷流出的淫水弄濕了一大片。後庭菊花讓粗大肉莖的侵入,也沒有感到多大的痛苦,她只是本能地將大腿抬高、分開,盡力地迎合我侵犯她的後庭菊蕾。而壓在她身上的羅莎也挪動著身子,以自己下身的陰毛磨擦希拉的陰毛,藉此自慰以減低體內不斷攀升又得不到發洩的慾火。   「達秀,我也要,快,快啊!」   看著羅莎慾火焚身,猴急的樣子,我故意又冷落了她一會兒,直到這淫娃急得幾乎要哭著求我時,才戀戀不捨地將肉莖從希拉體內抽出挪。   「讓你嘗嘗秀耐達家族的十大酷刑之一——鞭刑!」   「啊!」   當我的肉莖插入羅莎後庭時,這個淫娃一邊誇張地發出母貓般的叫春聲,一邊努力地抬起腰部,身體像貓一樣地曲著,高翹著雪臀,迎合我的人鞭惡狠狠地鞭韃。   「人鞭鞭刑厲害吧!」   「唔,骨頭都酥了,再深一點!」   「別急啊,你們全身上下的六張嘴,今天我會統統餵飽的!」   「老公,問一件事,你說的十大酷刑,還有另外九招是什麼啊?」   「啊,這個啊,我我我……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其中有一招,叫什麼無敵風火輪來著。」   其實哪有什麼十大酷刑啊,純粹是我信口胡編的。   「老公,你好沒用哦,連這都記不住!」   「媽的,你這淫娃,敢說我沒用?沒用?接招吧,無敵風火輪!」   我站在床邊,揮舞著自己的人鞭,在二女身上任意馳騁,乳交、肛交、口交、喉交、手交,無所不用其極,也不知大戰了多少回,最後連剛睡醒午覺,起床上廁所的雪芝也沒有逃過這一劫,被我拖進屋裡,半逼著她又來了一場四國大戰。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六章 皇宮風波   「達秀,你看這件禮服怎麼樣?」   「我的天啊,你又穿得這麼暴露,這可是去皇宮啊,穿莊重一點好不好?」   「去!小心眼的男人!以前你不是說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嗎?阿姨你評評理!」   「達秀說得倒也沒有錯,皇宮畢竟是很莊重的地方,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皇帝舉行國宴的那天下午,家裡又熱鬧了起來。男人參加晚會,穿件像樣的禮服,打個好一點的領結就搞定了,女人卻不行,首飾千挑萬挑。衣服也是換了又換,描眉塗粉熏香,從中午起她們二人就開始化妝打扮了,弄了一個下午,還沒有搞定。好不容易弄完了,碧姬阿姨來了後,隨口提了一點意見,於是又都全部換裝重來。   自從皇宮一別,直到今天見面,我才再次見到了碧姬阿姨,聽人說她這幾天都和奧拉皇帝在一起,陪著皇帝遊山玩水,出入成雙。為此,風都城內又多了許多關於皇帝和阿姨的誹聞。   我當然不相信阿姨會發生什麼桃色誹聞,但她和皇帝之間不太尋常的關係,也令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在心裡,我也想知道阿姨和皇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可是阿姨沒有說,我也不好問。   今天中午來到我家後,碧姬阿姨就忙著為家中諸女梳妝打扮。她身穿一套白紗貴婦裙,與之相配的是一頂淡藍色的絹織禮帽,斜斜地戴在頭上。似乎對銀色特別偏愛,阿姨的嘴唇上依然塗著銀色唇膏。儘管和諸女一言談甚歡,但不經意間,她的眉頭也會微皺一下,似乎有著什麼心事。   傍晚時分,皇帝派出兩輛馬車接我們入宮,幾個女孩子和碧姬阿姨同坐一輛馬車,而我與小克裡斯汀則坐另一輛車。在車內,我向小克裡斯問起波爾多的近況。   「他呀,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是很妙哦!」   提到波爾多,小克裡斯汀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你又不是不清楚,波爾多平時懶散慣了,以前在大哥手下辦事,你沒有嚴格要求他,也沒有人管得了他,一切都隨他去。這次換了個新長官,你要知道,比塞亞叔叔做事可是很古板的,一板一眼,容不得半點差錯耽擱。」   小克裡斯汀邊說邊搖著頭,看樣子波爾多的近況並不太妙。   「出了什麼事?」   「你走了過後沒幾天,他就因為起床出操遲到,被比塞亞叔叔打了五十軍棍……」   「五十軍棍?我的天啊?」   我聽了直搖頭歎氣,波爾多的脾氣我太熱悉了,碧姬阿姨對他管教寬鬆—一過去這很讓我羨慕,而他在我手下任職時,我和他親如兄弟,誰也不敢動他。這次我被解職回家,換了新的上司,在嚴厲刻板的老赤甲龍手下做事,波爾多自然是苦頭連連。   「波爾多懶散慣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不然老長不大。這傢伙現在一定夢想著要早點回來吧,呵呵……」   為波爾多將來的命運不懷好意地感歎一番之後,七扯八扯,最後話題轉到了碧姬阿姨身上。   「這次碧姬阿姨回來,大哥的日子應該好過多了吧!至少像魯亞基公爵那樣的壞傢伙,再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害你了。」   「那傢伙啊?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我只是沒有想到,碧姬阿姨對陛下的影響竟會這麼大,這幾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當然了,你知道嗎,二十多年前,碧姬阿姨在風都可是,可是……」說到一半,小克裡斯汀突然閉緊了嘴,臉上露出說錯話的表情。   「怎麼了?」   「沒什麼……」   「說到一半,怎麼不說了?快講啊!」   「我們不該談論大人的事情!」   小克裡斯汀把頭搖得像波浪鼓,連眼睛也閉上了。   「你這傢伙,要嘛就不說,要嘛就全講了,不要吊人家胃口啊!」   然而無論我怎麼逼問,小克裡斯汀就是牙關咬得緊緊的,半個字也不肯吐出出來。我使盡法寶,從介紹雪恰當他的女朋友到掐著脖子裝謀殺,威逼利誘,終於從他的嘴裡擠出了一點東西。   小克裡斯汀把嘴靠近我的耳朵,用細如蚊吶的聲音對我說道:「其實,波爾多並不是碧姬阿姨唯一的孩子,在生下波爾多的前幾年,阿姨還生了一個女孩!」   「什麼?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我有種被雷劈了一下的感覺,龍戰士生子,向來是轟動帝國的大事,然而碧姬阿姨生了個女兒的事,帝國內竟無人知曉。   「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這個秘密是我小時候,我的父母在交談時無意中洩露,被我聽到的。當時我好奇地問地父親,還被他臭罵了一頓,逼著我發誓不能洩露出去。」   「我的天啊,這麼大的秘密!你還知道些什麼?快,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訴我!」   「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不多?你知道的夠多了!那個女孩呢?阿姨生的那個女孩,她現在怎麼樣了?怎麼帝國內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次離開風都的時候,我和媽媽又談起了這件事,媽媽才告訴我,那孩子剛下生下來,就被人偷走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當時陛下勃然大怒,他一方面命人四處尋找,另一方面也下令眾人禁口。為了保守秘密,除了龍戰上以外,那天晚上所有的知情者,全都被他殺了滅口。」   小克裡斯汀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寒顫。   「對外,他只是對人說阿姨生的孩子在出生當晚就夭折了。」   「龍戰士的後代出生,這是轟動帝國的大事,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是啊,我也不明白,阿姨生孩子的時候,陛下一定會派專人保護的,這真是無法想像啊!可惜當時的知情者大部分都被滅口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小克裡斯汀一愣,問了這句話,我也同樣一呆,我們倆的心裡同時冒出了一個相同的疑問——先不說阿姨生的第一個孩子,那她的第二個孩子——我的好兄弟波爾多,他的父親又是誰?   小克裡斯汀呆呆地看著我,他也想到了我心中的想法。我們倆對眼看著,半晌,我才壓低了嗓音問道:「也是個謎?就像,就像波爾多的父親一樣……」   「好像……兩個孩子的生父,都沒有人知道!」   「唉,算了,長輩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想這麼多了……」   我長歎了一口氣,軟綿綿地靠在後座上,閉起眼睛養神。車廂裡一時靜了下來,只有骨祿祿的車輪聲還在耳邊單調地響著。   波爾多的父親到底是誰,這在帝國一直是個秘密,人們只知道有一年碧姬阿姨從外地回來時,懷裡多了一個男孩,這孩子就是波爾多。即使以我和波爾這樣死硬的交情,這個問題也是我們之間非常忌諱的,誰也不願意談起。關於他的身世,帝國內有許多猜測,像我就一直懷疑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回想起小時候父親對波爾多的態度,卻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小時候波爾多常受到其它孩子的嘲笑,為了這件事,我和他也不知揍了多少人,最後硬是用拳頭壓下了兒時夥伴們的閒言碎語。   但不知父親是誰,一直也是波爾多心頭最在意的一樁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的母親碧姬吧!   至於碧姬阿姨的過去,我也一樣所知甚少,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阿姨的過去,並不是非常清白,因為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印象深刻:那些因為波爾多父親的問題被我倆打成豬頭的小夥伴們,挨打時脫口而出的髒話之一,就是他的母親碧姬是個「淫蕩的女人」。   這些傢伙沒有如月的本事,口出髒言的結果自然是被我倆飽以老拳,打成了腫豬頭,但他們的話還是深深地刺傷了波爾多。   記得那時波爾多抱著我,不停地哭叫著:「大哥,我媽媽不是個淫蕩的女人。」   「我知道,大哥當然知道啊!」   「可是,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這個……傻瓜,你是我的好兄弟啊,我的就是你的,我父親就是你父親,我把我爸爸分你一半好了!」   晚飯時,我向父親提起了認波爾多為義子這件事,正用叉子往嘴裡送肉的老頭驚得把整塊肉掉到了地上,接著把桌上的盤子全砸到地上,臉上瞬間變化出多種表情:悔恨、怨懟、憤怒,以及一絲的自責,而坐在一邊的母親則在桌下示意地用腳踢我的腿,不停地朝我使著眼色。   就在這時,那些兒子被我打成豬頭的小夥伴,由父母帶著上門來告狀,平時待我極嚴的父親這次卻一反常態,他像獅子一樣地吼了起來:「打得好,你們的兒子實在該打!達克,下次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只要再提起這件事,你都給我狠狠地揍他們!」   當時父親臉色鐵青,捏緊的拳頭不住地顫抖,眼中更似要噴出火焰一般,嚇得告狀者狼狽不堪地逃走了,但認波爾多為義子的事,父親事後也沒有再提起,這事最後就這麼不了了之。   「媽媽,波爾多的爸爸是誰啊?」「這個秘密,恐怕只有你的碧姬阿姨知道了。從前曾經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你的碧姬阿姨突然間失蹤了整整五年,回來之浚,懷裡就多了一個小男孩。那就是波爾多。」   「那麼……他,他會不會是我的弟弟……」   當我猶豫不決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時,母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   「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我沒有再問下去了。   可是母親卻又突然加了一句:「既然你認為波爾多是你弟弟,那他就是你的弟弟,你就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地待他吧!」   母親含含糊糊的回答也沒有解除我的疑惑,但在內心深處我也一直將波爾多當成自己的弟弟,不過如果仔細分析,波爾多似乎又不是我弟弟,因為阿姨很早就沒有和父親在一起了。   曾聽義父說過,我們家老頭年輕時的脾氣就像現在的我一樣,風流成性,成天無所事事,是風都城內有名的花花公子——即使在母親生下我後,他仍然不時地在外面拈花惹草。   愛上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對媽媽來說本來就是一件事很痛苦的。風流成性的父親其實給母親帶來了不少痛苦,只是媽媽是個很能隱忍的女人,對父親能忍能讓,把一切都悄悄地藏在心中,一直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父親後來的突然轉變,據說是因為在女人身上遇到了重大的挫折:對女性向來戰無不勝的他先後在兩個女人身上栽了跟斗——「是敗得相當地慘,還不是一般地慘那種!」義父曾經這麼對我說過。   慘痛的失敗令他一夜之間恍然大悟,性情大變,從此之後就奮發圖強。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幾十年,現在的知情人要嘛不願意開口,要嘛已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也僅僅知道事情和碧姬阿姨以及皇后有關。   「算了,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還是不要去想他。現在波爾多自己都忘記了,我又何必去揭他的傷疤呢……」   然而事情卻沒有按我想像的發展,馬車到達皇宮後,一個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竟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車輛到達皇宮時,皇宮外的廣場上,已排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廣場前熱鬧非凡,身穿華貴禮服的貴族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婦人們,正紛紛從車上下來,進入皇宮。   皇帝這次舉辦的舞會,規模空前盛大,整個帝國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幾乎都到齊了,伯爵、侯爵、公爵、親王,滿滿一堂,人數達數百之眾。皇宮對我和小克裡斯汀來說並不陌生,但希拉諸女卻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各個都興奮得不得了。   「有傳言說,這次舞會,不光是為了迎接阿姨的到來,以及慶賀這次大捷,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替如月公主另擇夫婿!唉,她的未婚夫才剛死……」   也難怪小克裡斯汀要唉歎,拉法屍骨下落不明,皇帝就急著為如月另找夫家,皇家的冷血,也實在令人感到寒心。   「其實拉法那人不錯,和如月還是非常匹配的,可惜啊!唉,英年早逝,可歎可歎!也不知道如月現在是什麼感受。」   捫心自問,拉法的死,我是有責任的。   「還能怎麼樣呢?她的年齡不小了,也到了該出嫁的時候!只是公主的性格那麼剛烈,陛下的安排,她會答應嗎?」   「很難說哦,小克裡斯汀,你並不瞭解公主!」   「難道你就瞭解她嗎?」   「當然了,我們打了十幾年的架了……」   說到打架,我突然想到,如果那天和如月的決鬥,不是因為碧姬阿姨的介入而終止,我的勝算其實是非常大的。如果那一戰如月敗了,那現在的如月會是怎樣?畢竟如月從未敗過,不敗的人要是敗了,會怎麼樣呢?   「大哥,那你說她會答應嗎?」   「很可能會答應的!」   「什麼?」   「因為公主是個把帝國的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只要對國家有利,她什麼都可以犧牲,哪怕是愛情或者其它東西!」   「真是太可怕了,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天啊,小克裡斯汀,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說這種話了,呵呵……」   「這是跟大哥你學的啊!以前你不是整天說只為自己所愛的人而犧牲嘛,女孩子都喜歡聽男孩子這麼哄她們的!」   「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笑著給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一拳,就在這時,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像是受到什麼吸引似的,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投向皇宮正門。   從皇宮正門走出兩排身著白衣的宮女,一排六人,沿著皂宮大門門的猩紅地毯兩側一字排開,宮女們面朝宮門,曲膝跪下。   「是麗安娜皇后……」   不出我所料,久違的皇后一手牽著小公主的手,出現在宮門口。今天的皇后,身穿一件黑色晚禮服,臉上不著半點脂粉,僅在嘴唇上塗了鮮艷的口紅,脖子掛了一串鑽石項鏈,鏈墜是一顆拇指般大小的心形藍寶石。   有黑色的禮服襯托,閃閃發光的藍寶石項鏈映襯,皇后本就潔白嬌嫩的皮膚顯得更加地嬌艷欲滴,鮮艷的紅唇更是性感迷人,讓人很想有吻一口的衝動。皇后的唇生得性感動人,每個看過她的人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的雙唇,站在一邊向皇后鞠躬請安的我甚至在心裡邪惡地暗想著,要是皇后的唇含著我的肉莖替我口交,那會是怎樣一個情景。   皇后鬆開牽著小公主的手,信步來到碧姬面前。此時,皇宮門前已聚集了大量的人,親王、公爵、侯爵、伯爵是一大堆,包括我和小克裡斯汀在內,全都自動對皇后下跪行禮,然而碧姬阿姨卻沒有下跪,反而挺直了腰,從鼻孔裡輕輕發出的一聲不層的哼聲。   對於碧姬的傲慢,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但隨即被親熱的微笑所籠罩。   「姬娜,你終於回來了啊!真沒想到,上次離開時,你不是說永遠都不回風都來嗎?怎麼,才過十幾年,你改變主意了?」   「我也沒有想到,上次離開時你不是說不想當皇后嘛,想不到現在卻已是皇后了!」   才剛見面,阿姨和皇后立刻就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產生了激烈的衝突,而且雙方竟都不肯給對方留下緩衝的餘地。   女人間的吵架鬥嘴,有很多種方式,潑婦似地罵街,那是市井小民的作為。   阿姨和麗安娜皇后,堪稱是除了如月以外,帝國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儘管一見面就撞出火花,可是當著這麼多權貴的面,她們都還是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風度。   言語雖都刻薄至極,極盡挖苦之能,但行動上卻又都表現得非常親密,先是一個親熱的摟抱,然後牽著對方的手,兩人皆面帶微笑,以好朋友重逢話家常的口氣,用最有風度的方式在對方身上用刀猛割。   「姬娜,你很過份哦!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回來這麼久了,我到現在才見到你,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離開風都太久了,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了。所以奧拉他就親自帶著我在城裡城外四處逛了一圈,一時抽不開身,所以才拖到現在。」   提到皇帝,皇后的臉色又是一變,但瞬間回復如常,笑道:「你只顧自己啊,把老朋友都忘記了,你說該不該罰呢?你說我要罰你什麼好呢?」   「既然你要罰,那就罰酒好了!以前你不是很愛給別人灌迷魂湯的嗎?」   「罰酒?你可是有名的酒中英雌,記得當初你可是一個人干倒好幾個大漢,誰喝得過你啊!鬱金香姬娜的大名,在風都有誰不知啊!」   兩女的對話,我和小克裡斯汀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我們對望一眼,大家都看出來了,阿姨和皇后的關係,非常地微妙。皇后的這句話,已經非常難聽了,明顯是在影射碧姬過去和許多男人有染,就差沒有罵她是淫娃蕩婦了。   碧姬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旋又立刻回復如常。   「喝喝水酒,也沒什麼,我再能喝,也不如皇后您啊,只是陪著陛下跳了一圈舞,就成了皇后了,這一點,姬娜到現在都很佩服您啊!」   兩個人在那爭鬥不休,最慘的卻是我們半跪下鞠躬致敬的人,動作僵在那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難受至極。聞著兩人間愈來愈濃烈的火藥味,夾在她們中間的我更是尷尬無比,一方是對我有大恩的阿姨,另一方卻是我正想極力討好,扯上關係搭上線的皇后,幫誰都不行。   皇后和阿姨不和,這事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想到會僵到如此這般水火不兼容的地步。   本來我還想靠上皇后這條船,可是看到眼前這個情景,一切似乎又得重新計算了。   當碧姬和皇后刀言劍語地暗鬥不休,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皇宮大門內又傳出一陣疾跑聲,一名身穿灰色禮服的男子,從裡面衝了出來。男子外表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八、九歲,剃著小平頭,抹過油的金髮根根閃亮。男子右手拿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臉上泛著亮光,衝動急切的表情就像是正趕著要和情人約會。   「姬娜,你未了,我等了你好久,走,一起進去吧!」   他一手抓住碧姬的手,拉著她就往皇宮裡走,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門口。   「小克裡斯汀,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男人,他,他好像是……」   「是啊,那人長得好像皇帝陛下啊!」   「幾天不見,他好像變年輕許多,而且也帥氣多了。我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他比如月還有朝氣啊,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的力量吧……」   因碧姬的到來而脫胎換骨的奧拉皇帝,煥然一新的新形象更是令所有人的下巴都驚訝得差點掉到了地上。被皇帝當著眾人的而狠擺了一道的麗安娜皇后,則一動不動地呆立了好幾秒鐘。皇后的身體微微地顫動著,握著小公主的右手背上更是青筋突出,不住地收緊。小公主的手被握痛了,哭喪著臉卻不敢哼出聲來。   原本還是熙熙攘攘的廣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感受皇后身上即將爆發的火山,原先和碧姬阿姨站在一起的希拉三女,全都低下了頭。我慢慢地挪動身子,把身體朝希拉的位置移動,因為希拉離皇后最近,我擔心皇后把雷霆之怒遷到她身上,畢竟我們是和碧姬阿姨一起來的,也算是碧姬的人。   「麻煩大了,想不到皇后和碧姬阿姨是死對頭,而且還鬧得這麼僵,真是糟糕透頂了!」我心裡暗暗叫苦,事情的變化,已遠遠地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得罪了麗安娜皇后,想上她那條船的計劃看樣子得泡湯了。   但預料中皇后的雷霆之怒並沒有爆發,寒著臉立了幾秒後,麗安娜皇后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冰雪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不好意思,剛才只顧和姬娜說話,忘了大家,你們都起來吧!」   朝著眾人微一點頭,算是表示歉意,接著她彎下腰,先把希拉給抉了起來。   皇后一手放在她的臉上,愛憐地摸著她的瞼蛋。   「你就是希拉?很美麗的一個女孩子啊,真是我見猶憐,難怪秀耐達侯爵肯為了你拚命,我要是男人,也會動心的!」   說到最後,皇后自己捂著嘴輕笑了起來,對著希拉,對著眾人,輕顰淺笑,眉毛一張一揚,她都做得恰到好處,處處透著溫和可親,卻又不失皇后威嚴。   「皇后殿下美麗高貴,難怪能成為一國之後。」   和皇后這麼親密的接觸,一向害羞的希拉竟也一反常態,仰頭直視皇后的眼睛,目光之中透著一股仰慕崇拜的神情。剛才的事情,麗安娜皇后其實被皇帝弄得很狼狽,但希拉用這表情面對皇后,卻用得恰到好處,令皇后很受感動,滿意地點著頭。   「你不光有美麗的外表,也有聰明的頭腦,我喜歡你。要是我生的是兒子的話,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你從秀耐達侯爵手中搶過來,做我的兒媳。」   說著皇后又抿嘴笑了起來,而希拉也含羞地垂下了頭。   「咦,怎麼只戴了一朵花?哦,我明白了,秀耐達侯爵被扣了一年的俸祿……」   皇后一邊說著話,一邊解下脖子上那閃閃發光的鑽石,準備替希拉戴上。   「美麗的女孩,要有美麗的珠寶襯托,才能襯托出她的美麗。這串項鏈,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可是……」   突如其來的恩寵,以希拉的聰明也措手不及,惶恐地想要拒絕。   「這麼多年來,我是第一次送人禮物,可不要拒絕哦!」   一邊和希拉說話,另一邊皇后卻把目光投向了我,用眼神把我要幫腔的話也打回了肚裡去。   親近得難以拒絕微笑,以及不容人拒絕的理由,於是希拉就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誠惶誠恐地被皇后戴上了那串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   「希拉姐姐戴上這串項鏈,果然更漂亮了!」   小公主如雲清脆的童音,拉開了眾人啞口多時的話匣子,各種各樣的讚美聲鋪天蓋地飛來,先前緊張的氣氛也被一掃而空。   「這項鏈很適合你,以後你就常戴著它吧!」   已是眾人目光焦點的希拉窘迫萬分,臉漲得透紅。   我找準機會,總算插上了一句話:「皇后殿下,這禮物實在……」   「我說過不要拒絕了!」   皇后朝我豎起一根食指,微微搖動,微笑中再次表現出不容拒絕的威嚴。   「達秀哥哥,你就不要拒絕了,媽媽是喜歡希拉姐姐才送給她禮物啊,這是她的心意!」   小公主的插話,最終令我們不得不接受了皇后這份昂貴的禮物。   「晚會快開始了,我先進去補點妝!秀耐達侯爵,如雲公主就由你幫我照顧一下吧!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上次你答應我的事,到現在可一直都沒有做到哦!   身為男子漢,不要食言哦!」   朝我歉意地一笑,那一笑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看得我又是一呆。皇后留下小公主,轉身回到皇宮裡去了,從容不迫的神情動作,彷彿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僅留下我和一千人等,望著皇后逐漸消失的背影,繼續目瞪口呆。   「這是我見過最可怕的女人!」   受了這樣的屈辱,還能強做歡顏、忍辱負重,能用理智控制情緒,強行控制住Bp將爆發的怒火,能做到這一點,這世上沒有幾人,但麗安娜皇后就做到了。   如月公主和她的關係並不和睦,父親甚至認為如月母親的突然暴斃和這女人脫不了關係,但她卻有辦法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如月最寵愛的人。如此手段,如此心機,如此能忍,現在我終於明白在無數佳麗爭寵的後宮,只是一介平民出身的她為什麼能當上皇后了。   「皇后的這份修養,真是令人驚歎!如果我過去能有她一半的忍耐力,也不致於落到如此田地!為人之道,看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啊!」   剛才的那一幕,令我受用無窮,許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因此一下子想通了。   我彎下腰,對著小公主堆出一臉的歡笑。「好久不見了,漂亮的小公主,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郊外遊玩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七章 兩大勢力   這次舞會設在皇宮大廳之內,在能容納數百人同時在裡面操練也不覺得擁擠的寬敞大廳中央,擺了十幾張長型的桃木桌,各種製作精美的食物,按照葷、素、甜點、瓜果種類的不同,分別擺放在不同的桌上。   這種皇宮舞會沒有諸多的限制,來賓根據自己各人的喜好,端著盤子取用桌上的食物,而穿插於貴賓中的美貌宮女,則根據需要為貴賓提供酒水。無論是氣氛還是莊重程度,都遠非之前我在神龍廣場參加的宴席所能相比。   對於參加這次舞會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壓根就不是為了吃或者跳舞而來的。   那些掌握帝國脈搏的權貴,平時在朝堂上雖然天天見面,可是上面有皇帝壓著,下面有眾多的耳目在看著,彼此間都難說三分真話。   平時幾個意氣相投的大臣貴族想要聚在一起吃頓飯或商量什麼事,都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有人向皇帝打小報告說自己結黨營私。這次舞會,便給了他們聚在一起的機會。大部分的官員貴族,都是手中端著一隻灑桿,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談。這完全是一場以社交為目的的舞會," 吃" 在這裡並不重要。   不過,對我家的女人們來說,皇宮裡製作精美的食物,來自各地的各種奇珍異果,還是引起了她們很大的興趣。羅莎和雪芝姐姐倆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過去了。小公主顯然很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興奮地纏著小克裡斯汀,逼著他表演小魔術。   他們都玩得很開心,不過我和希拉的心情卻並不太輕鬆,我知道今天晚上的舞會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希拉也同樣感到有些不安,因為皇后的禮物實在太貴重了。草草地往盤子放了些食物,我們就回到自己桌前,小聲地談論起先前發生的事。   " 達秀,皇后的這份禮物,找個機會,我看我們還是退還給她吧!"   " 退怎麼退皇后當著這麼多的人面送給你,要是退還豈不是在削她的面子"   皇后用了這一招,現在回想起來,我也覺得頭痛,這可是份燙手的禮物,碧姬和皇后勢同水火,希拉受了她的禮物,碧姬阿姨會怎麼看呢" 你是擔心阿姨會生我們的氣嗎其實阿姨寬宏大度,不會在意這個的,我擔心的事情並不是這個。"   希拉一邊說話,一邊玩弄著那顆藍寶石鏈墜。這讓我記起了卡尤拉送給我的那枚戒指,那東西我一直帶在身上,可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我根本沒有機會拿出來。   " 你在擔心什麼"   " 你看那邊"   我順著希拉手指的方向望去,希美亞公爵正和幾個大臣站在一起,有說有笑,他身邊的那些人,除了幾個平時在朝會上見面的官員外,其餘我都不認識。但這些陌生人各個衣著華貴,看得出絕非泛泛之輩。   " 那些人是誰,奇怪,以前在皇帝的議事廳裡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希拉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她閉著眼睛,手指搓弄了那個鏈墜好一會兒,突然她睜開眼,問我道:" 達秀,你是不是想搭上皇后這條線"   我大吃一驚,我想倚著皇后這棵大樹乘涼,這個念頭我一直埋在心中,除了義父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沒想到卻被希拉一口道破。   看著我驚訝的眼神,希拉噗嗤一笑,右手鬆開鏈墜,手指正我的臉上用力地擰了一下。   " 沒什麼好驚訝的,皇后是什麼身份,如果你不是先有意向她遞橄欖枝示好,她怎麼會下這麼大的本錢招攬你!"   " 不是這樣的,其實這些都是我死鬼老頭做的孽,他以前和皇后是……是好朋友,她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我不好意思說破父親當年的風流史,但以希拉的聰明,應當能明白我的意思。   " 是這樣嗎你又騷頭皮了……"   希拉噘起嘴,白了我一眼。   " 不是這樣的,和你說的那樣也不太一樣,但也差不多就是了,我們互相招手,如此而已。"   " 真是的,語無倫次。"   面對著希拉嗔怪的眼神攻勢,我唯有老實坦白,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她,好在希拉也沒有怪我。   "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現在也是迫不得已,不找個有勢力的人做靠山,以後在帝國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的。"   " 奧拉皇帝已經完成七變了,只要能熬到如月登基的那一天,我們的日子應當會很好過的。"   我把目光投向遠處,如月坐在一桌圓桌前,戴著白絲手套的右手端著一懷紅葡萄酒,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前方,靜靜抿著杯中的紅灑。而坐在如月身邊那一身火紅色禮服的少女,正是風都城內僅次子如月最強悍的女人,希美亞公爵的寶貝女兒卡瑪。   她們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坐在如月身邊的卡瑪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公主而顯出半分的拘謹,她一邊大嚼著盤中的水果,一邊不停地動著嘴巴,不知在說些什麼。而慢慢喝著紅酒的如月則不時地露出一個淡笑,或者微點一下頭,偶爾才會動一下嘴,回應卡瑪的話。   從前皇帝在神龍廣場上大宴的時候,如月還曾把安達和希拉我去長談,那時的她對我雖然不太友善,但對於和自己相同的女性卻相當友好。不過自從拉法死了之後,如月的性格變得閉塞了許多,愈來愈孤傲,對卡瑪雖然也時常露出微笑,但那只是用禮節性的笑做為面具,隱藏自己心中真實的情感。   和如月說了幾句話,性格和如月本就有些相似的卡瑪,也受到如月這種自閉式冷淡的影響,禮貌的告辭了。這時幾個年輕英俊貴族青年趁機上前和她搭腔,她卻表情依舊,目光依然空洞迷離。即使被眾星環繞,如月現在的樣子卻給我一種遺世孤立的感覺。   " 沒有半個知心朋友,沒有可以說心裡話的人,天之驕女做到這種地步,也真是夠的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和麗安娜皇后關係並不太和睦的如月,為何對自己的妹妹——小公主如雲是那麼好了,除了那個變態的皇帝以外,她算是如月唯一的親人。   希拉突然把身體倚進我的懷中,抓緊了我的手。   " 只是我要提醒你,外戚和皇親爭權,向來是兩敗俱傷!如果真想找皇后作靠山,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我回過神來,把目光重新投向希拉:" 外戚與皇親爭權這是什麼意思"   " 怎麼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現在帝國內部,除去皇帝之外,其實有兩派的勢力在把持著朝政。"   " 外戚,皇親你的意思是指法比爾家族直系血親貴族那一派,以及皇后那一派的奇怪,我參加議事也好久了,怎麼看不出來"   " 達秀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這你都看不出來"   希拉笑著在我的大腿上輕捏了一把。   " 其實是這樣的,平時上朝,我都是站在那兒,睜著眼睛打盹,皇帝在那邊說話,我站著卻已睡著了……"   " 你還敢說!你在外面領軍打仗,這些事情怎麼能不關心"   " 我是軍人啊,不是那些政治爬蟲!軍人只要學會怎樣在戰場上多殺人就行了,政治上的東西,管太多幹什麼"   話一出口,我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現在怎麼能在希拉面前說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話!   以前家裡買只活雞要殺了給她補身子,結果那些雞鴨都常常被希拉偷偷放生了。   但希拉並沒有表現出我心裡所想的不良反應,她搖了搖頭道:" 軍人不管政治,能打好仗嗎你已經吃過苦頭了,難道忘記了"   我無言,沉默了一會兒,我虛心問道:" 你說的兩派勢力,這是怎麼劃分的"   " 一派人,就是以希美亞公爵為首,這些人平時都站在皇帝左手的位置,聽說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帝國內有錢的商業巨頭,比如說希美亞公爵,他就是靠捐錢當上這個財務大臣的。"   " 另一派人就是站在皇帝右手位置的那些傢伙了難怪,我覺得好奇怪,怎麼姓法比爾的人都站在一起了。現在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好像就曾聽說過,皇帝的大臣們中間有左派和右派之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 人們都說皇帝陛下很糊塗,其實在我看來他一點也不糊塗。聽說十幾年前,整個議事廳裡,幾乎都被姓法比爾的人佔據了,這十幾年來他看似糊里糊塗不管事,可是下面的大臣卻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換了血。那些被提拔上來的人,聽說大部分都是靠麗安娜皇后在皇帝旁邊敲邊鼓幫了大忙的。"   希拉這麼一提醒,我才模模糊糊記起來了,上次遠征阿沙尼亞,分配後勤工作時發生的那一幕幕情況確實像希拉說的那般。父親留給我的記憶裡,對麗安娜皇后的評價,就是一個極有野心,權力慾極重,而且很有手腕的女人。有錢的人,當他們手中的錢超過一定數字,錢成為符號的象微時,很自然的就會去追求除了錢以外的另外一種東西——權勢。   我已在大腦畫出整個事情大致的輪廓:正想培植自己勢力的皇后遇上了正拚命向上爬的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正如同蜜蜂碰上了蜜糖,雙方一拍即合,合作了起來。   我在思考,希拉卻繼續說著,為我分析著帝國的恥勢。   " 其實,用左派和右派來劃分他們並不確切。比如說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卡都斯,他雖然是法比爾家族一脈的人,可是卻和希拉亞公爵這邊的人關係極佳,更是皇后的心腹,和自己的父輩反而有些生疏。那些法比爾的貴族青年們,有一大半的人情況都和他差不多,雙方的關係相互交錯,很不容易分清楚的。"   " 我明白了,其實在這所謂的左派和右派中間,還存著很大一部分兩邊討好的中間派。   唉,中間派,要是能兩面討好那該多好!可是我這次把法比爾家族的大大小小貴族們全得罪了,除了投向另一派外,真是無路可走了。"   我一方面感歎自己近乎窮途末路的處境,另一方面卻對希拉驚訝萬分,驚訝得在心裡有些發慌。   " 希拉她真的變了,變了好多,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   從前我一直在騙自己,希拉還是從前的她,純潔善良,害羞怕事,不擅交際,只是一個一直被我摟在懷裡呵護的小家碧玉,然而現在我卻再也無法將現在的她和過去的她聯繫在一起了。   從前對政事一無所知的她,也從不關心這些的她,一夜之間,竟能在我面前侃侃而談,縱論國事,分析政局,細緻入微之處,精明得足以令我汗顏。我甚至在心裡認為,如果她坐在如月的這個位置上,她會做得比還未當上皇帝就快成了孤家寡人的如月出色百倍。   上次我離開風都時,希拉並沒有這些異常,但才過了不到半年,她身上就產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那顆神秘的水晶石,義父臨死前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以前那個問謀頭子拉古斯話中有話的忠告,這三件事聯繫在一起,都很明顯地向我表露出,希拉身上一定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我心裡對希拉又是驚疑,又是恐慌,但在瞼上我卻沒有表露出來,繼續問她道:" 一半是外戚,一半是皇親,這些人如果聯手,大家一塊兒發財不是很好嘛,怎麼會分成兩派"   希拉笑了起來,她並沒有看出我心裡的疑慮,仍然繼續說著讓我更憂慮的話," 達秀,在戰場上你很精明,碰到這種事,怎麼就糊塗了一個蛋糕,十個人來吃,如果蛋糕有桌子那麼大,誰也不會在意哪個人多吃了一點;如果換成一百個人來吃,蛋糕卻只有巴掌那麼大,你說會怎麼樣"   "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希美亞公爵那一方的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大都是商人出身。從政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過過權力癮,更重要的是他們希望能以此影響國策,為自己賺取最大的利益。這幾十年來,法比爾家族的皇家子弟,不斷地插手商業上的事情。由於他們享有特權,光是過關免稅這一條,就此其他人要佔有極大的優勢了。   他們這麼做,等於搶走了希美亞公爵這些平民出身的大商人的蛋糕,希美亞公爵棄商從政,我看他也多半是為了這件事吧!"   希拉說得沒錯,法比爾家族的貴族們從商之後,由於享有各種免稅的特權,在價格上自然享有極大的競爭優勢。加上這百年來帝國年年征戰,為了維持龐大的軍費開支,帝國也是一再加稅,平民固然苦不堪言,那些有錢的商人們更是叫苦連天。而這時那些皇親貴族們再插手商業上的事情,搶奪他們所剩無幾的蛋糕,他們不跳起來那才怪呢!   我現在掃瞄了父親留下的一些記憶,這才發現,在十多年前,奧拉皇帝也曾有過免除皇家貴族們各種特權的念頭,並實施了一些新政。但由於這些貴族勢力過於龐大,招致一片反對聲,最後這事也是不了了之。這十幾年來,奧拉皇帝在不聲不響中扶持了一批像希美亞公爵這樣的新興貴族上台,也正是為了削弱這些家族勢力。現在看來,奧拉皇帝這位史上最強的玻璃,其實一點也不笨,表面上他礙於情面,不得不時常幫著" 右派" 打壓" 左派" ,暗地裡卻又扶持著這些新興的勢力,玩弄勢力平衡的把戲。否則的話,我有意淹死了幾萬的貴族軍隊,這麼大的罪過,他竟只是象徵性地關了我幾個月,罰了我一年的薪水了事——或許在心裡面,這個玻璃皇帝高興還來不及呢,因為我幫他除去了心頭大患。   " 他們兩派人表面相和,暗地裡卻爭鬥不休,也在拚命地拉攏對自己有利的盟友。希美亞公爵要和碧玉龍聯姻,不停地向你示好,以及讓麗安娜皇后的侄子成為如月公主未婚夫,都是他們的手段啊!公主是未來的皇帝,而達秀你,幾次戰爭你所顯示出來的軍事才能,已不得不讓人另眼相看了!你們倆都一樣是奇貨可居,有極大的投資價值啊!皇后當眾送我項鏈,故意讓小公主接近你,也是為了拉攏你啊,說不定將來她還想招你做女婿呢!" 希拉笑著把目光投向附近,在一個小噴泉水池旁,小克裡斯汀正為雪怡和小公主表演魔法把戲:他把一大團水聚在手上,變化成各種各樣的動物形態,搏得兩位小女孩興奮的喝采聲。   " 真是太精彩了,想不到小克裡斯汀操縱魔法的能力竟是這麼的強!"   就連和我談話的希拉的眼神,也被小克裡斯汀的表演吸引住了,但我卻無心去觀看小克裡斯汀的表演,我現在已是心亂如麻。   " 當然了,論操縱魔法的能力,我們誰都比不上小克裡斯汀,他們家族的人,天生就是使用魔法的天才!"   我隨口敷衍著希拉,心裡卻暗罵義父,希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是卻全部藏在肚子裡,到死也不肯說。   現在我對希拉已是驚疑萬分。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事情,使得待我如親子的義父硬要藏在心中,至死也不說我很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是非常地想知道答案。我很矛盾,也有點害怕,因為我害怕蒙在秘密表面的黑布被揭開後,會蹦出一件什麼樣恐怖的事物來。安達死後,希拉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逆鱗上要是再多出一道傷痕,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去修補了。   " 奇怪啊,希拉,以前這些事,你都是絲毫不關心的,怎麼現在竟比我還要清楚" 疑惑,驅使我伸出了試探的爪子。   " 這些都是萊恩夫人告訴我的,上次為了你的事,我求她幫忙。我們倆談了很久,我只是轉述她的話而已。"   希拉的解釋很完美,但我知道她在說謊。   關於皇后的那些宮廷秘聞,就算身為報社文編的雅格麗本領通天,有辦法透過各種管道打聽到這些小道消息,但剛才希拉對帝國的論述,瞧她說話的口氣,根本是自己的看法意見,並不是在轉述別人的話,因為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不自覺地揚著眉毛。和希拉認識也快+ 年了,她很瞭解我,我也一樣瞭解她的習性作風:我說謊時喜歡用手騷頭皮,而希拉說謊時總會不自覺地揚著眉毛。   " 想不到雅格麗的論述這麼精闢,厲害啊,有機會,我真要找她多多請教了。"   我呵呵一笑,說著口不對心的話,努力地壓住了用手騷頭皮的衝動,心裡卻冒出一個念頭:我是否要找機會和雅格麗查證一下,問問她是否真的對希拉說過類似的話,就算知道她在說謊,我也要再次確認一下。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我心裡是更加地害怕。這是怎麼了,我竟連自己最疼愛的人兒都不相信了,竟會有這種念頭!太可怕了!   " 幸福是隻鳥,抓住了,就要抓緊!"   我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抓住了希拉的雙手,握得緊緊的。   "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失去希拉了!"   " 達秀,你怎麼了"   我握起希拉的雙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口。望著希拉那閃爍著聰慧的紫眸,我衝口而出道:" 我才不想當什麼皇帝的女婿呢!什麼是幸福只要能天天看著你,握著你的手,抱著你入睡,每天早上醒來,看著你安詳地睡在我懷抱裡。對我來說,這就是幸福,希拉,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要再讓幸福飛走了!"   希拉逃避地躲開我的眼神,小聲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誰說我要走了"   " 那就好!"   我把希拉拉進懷裡,不顧一切地吻著她。   " 別,這裡有很多人啊!"   " 管他們的,只要有你就夠了!"   我睜眼偷瞄了一眼如月,如月恰好也掃向我。在那瞬間接觸隨即躲開的眼神中,含著三分的羨慕,卻又流露出七分的痛苦。   " 如月,你一定也想起了拉法吧那個謙和的年輕人,他確實是非常適合於你男人,可惜啊……"   想到拉法,我又回憶起了逝去的安達。如果是安達讓我有這樣的感覺,我會毫無顧忌地向她傾心相談,問明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使心眼。希拉到底不是安達,到底不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啊!   " 真是有些肆無忌憚啊,呵呵呵……"   希美亞公爵的笑聲讓我和希拉都感到窘迫萬分,連忙分開身子,這位帝國權重一方的大人物,就在我不注意時站在了我們身邊,正微笑地望著我。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在場的來賓,三分之二的目光都注視在我們身上。射向我的眼神,有一半透著仇視的火焰,但望向希拉的,卻又是另一種眼光。   希拉亞公爵望著希拉,不住地點著頭。   " 不要害羞,年輕人就該這樣,這才像年輕人嘛!希拉小姐,今天看起來很美麗啊!這顆藍月之星和她很相配!"   " 藍月之星就是希拉脖子上那條項鏈鏈墜上那顆寶石名字啊!十多年前我爸爸送給皇后殿下的新年禮物!她非常喜歡,出席重大的宮廷舞會時都戴著,想不到這次卻轉贈你。可見皇后很喜歡你啊,希拉!"   卡瑪也和希美亞公爵站在一起,今天要和自己未來的婆婆見面,卡瑪的穿著明顯是精心打扮。除去一身和她的個性柑似的火紅色禮服,難得塗了口紅,精略地描了描眉,並在耳朵上戴了一串耳環。由於氣質的原因,她現在的樣子依然和淑女沾不上邊,但也不失為一個氣逼人的美少女。   " 看你這幾年還算老實,沒有再亂來,這次就放過你了!我和希拉好久沒有見面,我們要聚聚!"   說話的口氣依舊粗聲粗氣,不過戲譫的成份卻居多,照例給我一記惡狠狠的警告眼神,卡瑪一把抓著希拉的手,拖著她走到一邊去了,只留下我和她的父親。   " 對不起,我女兒讓我寵壞了!"   望著卡瑪的背影,帝國首富很無奈地聳著肩膀。   " 沒什麼,希拉有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啊!"   我說的是真心話,比起逐漸變的墮落的自己,以及現在的希拉,卡瑪卻依然保持著她原來的本色,做事還是這麼地我行我素,不拘小節,絲毫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心智的成熟而喪失了自己本性。   " 是嗎我並不認為這是好事,她做事太魯莽,太沒有心機了!"   希美亞公爵微微地搖了搖頭,苦歎了口氣。   " 約克最近都一直托病在家,少了他,現在這兒的氣氛好多了!對了,我從前在加裡斯的幾位老朋友也來到這裡了,他們非常想見見你!"   希美亞公爵指了指身後,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大廳角落處的一張方桌邊,坐著五位衣著華貴的陌生人。看見我目光投過去,其中一位黑髮男子朝我友好地舉了舉手中酒杯示意。   " 加裡斯"   一提到這座被我淹到水底的城市,我就渾身不自在起來,這兒是我功成名就的地方,卻也是令我結下無數仇家的是非之地。   " 看到那位舉酒杯的先生了嗎這次外界對你的輿論評價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全是靠他幫忙的!"   " 他是誰"   " 有人說帝國內的一半財產都在我口袋裡,這種說法太誇張了,這幾年我棄商從政,早被人趕上了。不過如果說帝國內一半舌頭都長在那人身上,卻一點也不過份。"   " 這個人是……"   " 他就是默多斯。波曼先生,帝國的舌頭!整個帝國三分之二以上的報社,全是他掌管的!"   希美亞公爵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那名黑髮男子遙敬了一杯,微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八章 富豪聯盟   " 這位是卡利。卡斯伯爵,來自帝國西邊的麥加省,帝國軍隊大部分的武器,全是他負責供應的。"   " 這位是奇斯。麥爾斯伯爵,我以前的合夥人,不過他現在不賣服裝,改行做建材石料生意了!"   " 達達尼亞。巴諾夫先生,他快被陛下封為伯爵了!酒業大亨,我們杯中的酒就是他的酒廠出產的!要是今天我們喝的酒出了問題或變味了,你找他算帳準沒錯!"   拉著我的手,希美亞公爵微笑著把這幾位陌生的客人一一介紹給我。這些陌生人年齡都在四十歲上下,陌生的面孔我過去從來都沒有見過,但他們的名字卻絕不陌生——這些人都是帝國內和希美亞公爵齊名的大富豪!卡利。卡斯被人稱作" 武器大王" ,麥爾斯是" 建材大王" ,巴諾夫是" 葡萄酒大王".以前那些法比爾家族的貴族子弟自我介紹時,往往開口就是……我是雷茲的第幾代玄孫,在族譜上排第幾位,祖上做過多少光彩的事情……囉囉嗦嗦一大堆。   但希美亞公爵介紹他們時卻沒有這麼囉嗦,名字,做什麼生意的,三兩下就把他們的來歷交待得清清楚楚。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些人都是帝國內新興的富豪階層,自從前任帝國皇帝頒布法令,爵位可以用金錢買到時,這些錢多得沒地方放的富豪們就花錢買了伯爵的封號,過過貴族的癮——當然了,這種買來的爵位只是一個虛名,相我這種世襲的爵位大不相同,並不能享有真正的權力。   面對著頻頻向我敬酒的富豪,我感到頭腦有些發昏。他們雖然比不上龍戰士出名,但這些人跺跺腳,就可以讓明天上市場買菜的人腰包裡的錢少掉一半。平時這些人我只是聞其名而不見其人,想不到現在竟一個個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微笑著對我舉起酒懷。   希美亞公爵顯然心情極佳,介紹到最後,竟有些忘形起來。第五位陌生人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大南瓜,他笑嘻嘻地攬住他的腰,拍著他鼓鼓的大肚皮對我說道:" 興。哈里伯爵!你看他長得像南瓜,其實他就是靠種南瓜起家的!人家都叫他南瓜大王!不過現在他不光種南瓜,糧食、木材、水果,只要是賺錢的生意,他通通都做!真是太貪心了!所以現在才把腰吃得跟南瓜一樣大!"   希美亞公爵幽默的說詞聽得幾個人一起放聲大笑起來,顯然他和這些人關係極佳,被他損了一下的大南瓜也跟著放聲大笑。   首先向我敬酒的是那位麥爾斯先生,他的個子偏矮,生了個鷹勾鼻,左眼轉動間很不靈活,缺乏生氣,我仔細一看,原來他的左眼珠是假的。   " 秀耐達侯爵,這次你水淹加裡斯,可是令我們損失慘重哦!"   舊事重提,又是那件糗事,好在我的臉皮已練得相當厚,嘿嘿一笑,正想開口,旁邊那個身材瘦高的酒業大王卻冒出來為我圓了場。   " 麥爾斯,他們哭哭叫叫還有道理,你這個賣石頭木材的奸商,最希望的事就是天天發生地震,房子通通塌光!這次如你所願了,什麼都沖光了,加裡斯重建時難道還少得了石頭、木頭我看你是作夢都在笑吧!"   " 就是就是,這裡笑得最開心的人就是你了!最得意的人還敢在這哭窮,罰酒!"   胖南瓜似的興。哈里伯爵也趁機起哄,捏著鼻子要灌酒。三人肆無忌憚鬧了起來,互相灌酒,絲毫不理會旁邊其他貴族們鄙夷的目光。   對於這三個上不了檯面的暴發戶,我並沒有太多的留意,倒是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酒業大亨和帝國的舌頭讓我特別留心。三人在一旁打鬧,默多斯。波曼先生卻是最深沉的一個,他一手端著酒杯,眼睛透過快要見了底的紅酒,靜靜地打量著我。他的個頭中等,黑溜溜的頭髮摻雜著少許白髮,淡褐色的眼睛,皮膚青白,模樣不是很出眾,但他透過酒杯端詳我的樣子,卻替本來不出眾的容貌憑添了幾分神采。   至於那位酒業大亨,他似乎對杯中的酒比對我更感興趣,端著酒的右手微微地晃動著,讓橙紅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裡一直打轉。偶爾,端起杯子,放在鼻尖嗅嗅酒氣,然後輕輕地抿上一口。   看到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默多斯。波曼先生這才吝嗇地對我一笑,朝我敬了一杯酒。   " 水淹加裡斯,我損失了一家報社!不過水淹加裡斯這件事,卻讓我的報紙銷量上升了三倍,總括算來,我還是要感謝你的!"   " 別的話我不想多說了,我只能說,謝謝你!非常地感謝!"   我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起喝光了杯中的酒。我沒有把他受希美亞公爵之托幫我的事當眾說破,這些大富豪突然聚在一起,約了我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前,話還是說得越少越模糊越好。   波曼伯爵開了口,一直在搖酒杯的卡斯伯爵跟著說了話,投向我的目光竟充滿了感激的神色:" 我在加裡斯的酒窯裡留了近百桶百年好酒,其中有幾桶還是放了三百多年的極品,那可都是我的命根子啊!這次加裡斯大逃亡時,侯爵大人派軍隊幫忙,把它們統統運了出來,這一點我非常地感激你!"   我心中暗叫慚愧,當時派軍隊優先替富豪權貴們運出財產,只是為了討好這些人,為自己將來少樹些敵而已。   " 我說巴諾夫啊,說來說去,你還是忘個了酒窯裡的那幾桶酒啊!別整天開口閉口就是酒好不好"   希美亞公爵一掌重重地拍在巴諾夫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如果真要感激秀耐達侯爵的話,那就將你家裡藏的那幾瓶好酒送秀耐達侯爵好了!"   " 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旁邊胖南瓜伯爵突然插了一句話,惹得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不像法比爾家族的人那樣假正經,想笑就笑,面對這些商人出身的新興貴族們,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輕鬆。   默多斯。波曼似乎是這些人中的頭頭,他代表眾人朝我敬了一杯酒笑道:"   秀耐達伯爵,這次你水淹加裡斯,確實令我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不過我們都是明事理的人,我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要是帝國滅亡了,我們什麼也不會剩下!   這一點,我們幾個心裡都有數,說白一點,我們還應當感激你呢!所以此事您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我感動得差點流出眼淚了,這幾個月來,我為這件事受盡苦頭,遭夠了白眼,想不到這群用錢買來爵位,我一直在心裡瞧不起的暴發戶們竟能如此通情達理,替我說話,我頓時生出一種遇上知己的感覺。   " 秀耐達伯爵,你的大名我們早有耳聞!一年前遠征阿沙尼亞的那一戰,你率軍繞過半個阿沙民亞,從天之裂縫殺回帝國,當時我就開始注意你了!這次你水淹加裡斯,膽識胸襟更無人能敵……"   卡斯伯爵先前不說話,才一開口,我竟發現他生了一張甜嘴,明知他是有意地在捧我,但仍然被一番讚美的說詞弄得飄飄然起來。   " 水淹加裡斯,我們是損失不小!但帝國要是完了,我們是半分錢也不會剩下!可笑的是有些人竟連這種道理都分不清楚,在這件事上和侯爵大人您糾纏不清。後面的戰事如果還是侯爵大人您指揮軍隊的話,恐怕魔獸聯軍半個人也別想活著離開帝國。"   " 要是大家都像你們這樣明事理,我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了。"   難得被人讚美,我頓時對這些人好感大增,同時也對如月父女倆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怨懟——我拚死拚活為你們賣命,你們卻這樣待我太過份了!   有了好的開始,後面的話便是很愉快的交談了。被人罵慣了的我,第一次發現被人賞識、重視,原來是這美好的一件事。   和希美亞公爵這群人的交談,一直到了執禮官高呼" 陛下駕到" 時才結束。   我告辭回到自己座位上,卻發現碧姬早就在那兒了,正一個人端著酒杯慢慢地喝著酒,桌子上還零亂擺著七、八個空杯子。而在這時,奧拉皇帝和皇后手挽著手,微笑著踏入大廳中央。從兩親熱的程度上來看,根本就看不出先前曾發生過一起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到了大廳中央,奧拉皇帝開始念今天的舞會致詞。   " 回來了聊得很快樂吧"   碧姬掃了希美亞公爵那幾人一眼,又瞧了瞧皇帝一眼,她的語氣非常地古怪," 有句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 什麼話阿姨,你對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碧姬阿姨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我感覺到她似乎不太樂意我與那些富豪們深交。   " 那些人,你最好還是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尤其是那位卡利。卡斯先生。"   " 為什麼"   " 那些人是一群狼!"   碧姬咬牙切齒般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 狼"   我愕然,阿姨的話我並沒有太當真,臉上的表情也把我心裡的想法全都表現出來。碧姬瞄了我一眼,正在這時侍女遞上酒盤,碧姬取過一桿酒,仰頭一口喝盡。   " 這是我的忠告,也是拉古斯要我轉告你的!離他們遠一點,否則你會連皮帶骨頭被他們啃得千乾淨淨的!"   我有點震驚,我沒想到阿姨竟會反對我與希美亞公爵在一起,也沒想到那位外表冷漠的拉古斯竟會給我這樣的忠告。我今天才認識這些人,可是今天發生的事,他竟像有預見能力,事先就知道了。   " 他們真的是狼嗎在我看來,他們只是一群有了錢,拚命想往上爬的暴發戶。"   " 那些人,你又瞭解多少我認識他們,也快有二十年了!"   " 這次回來,我才發現,原來波爾多竟和希美亞公爵的女兒攪在一起!這壞小子,什麼都瞞著我!真是令人頭痛啊!"   " 怎麼了,阿姨,難道你反對他們在一起卡瑪雖然凶了一點,不過卻是個好女孩,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 我知道,我是說她的父親!希美亞公爵也罷,卡利。卡斯也罷,還有那個波曼,這三個人都是不能沾惹的角色!無論如何都不要扯上他們!商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你千萬要小心,別被他們的甜言蜜語騙了。"   阿姨的話我並沒有忽視,只是我仍有些不明白,碧姬為何會這麼看他們。   " 他們真的有這麼可怕那魯亞基公爵豈不是……"   " 魯亞基那傢伙只是個小丑,當戲劇結束,一切落幕的時候,也就是他退場的一刻!"   在那一瞬間,碧姬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了起來,臉色也陰沉下來。   " 阿姨的眼神,好可怕啊!"   我突然發現,一向溫和的碧姬阿姨,竟也會有如此令人畏懼的一面。   " 看樣子,你並不是很重視我的忠告啊!"   我的不在意,還是讓阿姨看出來了。阿姨轉過頭,面朝著奧拉皇帝,對著他送出一個微笑,聲音卻變得深遠起來。   " 下雨的時候,路上的行人有的有帶傘,有的沒帶傘,沒帶傘的人總是拚命地想往別人的傘下擠。可是有的時候,傘下已經擠了幾個人了,遲來的人勉強擠進去,卻也只能站在傘的邊緣,雖然他的身體大部份受到傘的遮掩保護,可是雨水順著傘邊緣滴下來,反而將他露在外面的身體淋得更濕。所以說,硬擠進別人的傘下,有時並不是很明智的選擇啊!"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原來皇帝的舞會致詞已提到了碧姬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到了這裡。   " 你的路該怎麼走,還是由你自己來選擇吧!話我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最毒的毒蛇往往是最不出聲的那種!和那些玩慣了政治遊戲的人相比,你還太嫩了!離他們遠點,聽我話,沒錯!"   輕輕地撂下一句,碧姬站起身子,邁步走向大廳中央,前面的人群分開又聚上,很快就把她掩蓋在人海之中。   " 怎麼了,達秀,你的臉色很不好!剛才阿姨和你說什麼了。"   望著阿姨的背影,我愣了好一會兒,希拉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   " 剛才阿姨和我說一些話,還有希美亞公爵那夥人,他們拉我過去是什麼目的希拉,這方面你思路比我清晰,替我分析一下。"   其實對於碧姬阿姨的忠告,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 站在傘的邊緣會被淋濕,那我就擠到傘的裡面去!讓整個身體都受到傘的保護!"   皇后這把傘或許不太靠得住,希姜亞公爵一夥人也許並不能依賴,但在帝國還有兩把絕對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傘。   這兩把傘,一把就是如月,另一把則是她的寶貝妹子。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九章 權與錢   翹著嘴思考了一會兒,希拉提到了一個地方。   " 長遠的事情,我也猜不透!但近的方面,我想應該是為了所羅門要塞吧!"   " 所羅門要塞和這個地方有什麼關係"   " 你忘記了嗎,達秀,這次所羅門要塞毀於地震,帝國收復失地,重修這座要塞再所難免!而達秀你,卻是掌管所羅門要塞以西數省的副執政官!要塞的重建工作,肯定少不了你的份,明白了吧"   " 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副執政官,竟然是個肥缺!皇帝可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好位置啊!"   希拉的意思很明白了,帝國要重修所羅門要塞,自然少不了大量採購石頭、鋼鐵、糧食等各種物資,其中的花費,肯定是天文數字。而身為邊防三省副執官的我,肯定會被派去負責這件事。光是原料採購這一項,只要我眨眨眼睛,打個哈欠,都會嚴重影響某些人的收入,也難怪這些掌握帝國經濟命脈的商人們會忙著向我示好了。   " 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會兒舞會開始時,他們一定會邀羅莎她們去跳舞,而跳完一圈舞後,我們肯定會收到一份非常貴重的禮物!"   " 那可不行,吃人的嘴軟,我得趕快提醒羅莎她們一下!"   "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希拉朝大廳指了指,就在我和希拉聊這件事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那位卡利。卡斯已經邀了羅莎跳舞,兩人在舞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 真是麻煩大了!"   倒不是我真的廉潔得不貪污受賄,只是因為聽碧姬的忠告不想和他們太親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收了別人的好處就要替人辦事,我自己樹敵太多,帝國有多少人巴不得我喝口水都會被嗆死,要是自己屁股再不乾淨,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 瞧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沒那麼可怕啊!"   " 倒不是怕,只是煩啊!等一下跳完舞,那傢伙要是順勢送給羅莎一串項鏈,以羅莎的性格一定會收下的,你要我用什麼理由叫她拒絕有人送錢當然是好事,可是現在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我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和希拉說這些話時,我心裡實在矛盾至極。希拉的見解精闢獨到,本來是很好的賢內助。男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平時在家喜歡大男人主義,希望家中的女人最好不要動腦,什麼都聽自己的,遇上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時,又希望枕邊人能夠為自己出謀策劃,替自己分擔一部分的責任。希拉無疑是很適合的,如果沒有拉古斯臨別前的那番話。   " 來歷不明的女人"   當這個念頭跳出來的時候,拉古斯留在我心裡的那根刺,現在開始隱隱作痛了。若不是這根刺,希拉的轉變,我高興都還來不及,但現在卻令我更覺得疑霧重重。我有點怕詢問她的意見看法,因為希拉和我談起這些事時,那神情,那語氣,完完全全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 其實你不需要擔心這些!所羅門要塞的重建,是一塊大肥肉,多少人在盯著!就算你想得到這塊大餅,負責這方面的事務,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他們如果想從這其中得到好處,恐怕是白想了……"   希拉並沒有發覺我心中的異樣,仍然自顧自地說著,目光中不時閃過睿智的光采。她的分析透徹明瞭,但我卻越聽越寒,我感到她離我認識的那個希拉是越來越遠了。過去的她,只是一個長得很美麗,有點聰慧的少女,權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這方面的能力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   舞池上,奧拉皇帝再次把皇后甩在一邊,和碧姬阿姨跳起了雙人交誼舞,惹未了眾人一陣又一陣的掌聲,這些我沒有去注意。麗安娜皇后被皇帝冷落在一旁,居然也能面帶著微笑觀看二人跳蹈,我也沒有去思索皇后厲害的隱忍功夫。   羅莎和卡利。卡斯一曲舞完之後,果然如希拉所說,收到了一對價格不菲的鑽石耳環。   羅莎很欣喜地接受了,我也沒有為此而煩惱,如月沒有接受任何人的邀請,在舞會開始時就悄悄地退場了,我也沒有去感歎她的命運。   實際上,整個晚上,我都沒有任何心情去關注其他事情了。我的心情都被希拉巨大的轉變佔據了。   " 希拉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嗎希拉會對我不利嗎這可能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牢牢地佔據了我的心頭,我不再去關注別的事,我只想知道,希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令她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希拉變了,我知道,因為我再也無法自己騙自己了。或許在合適的時候,我該找希拉好好地談一下……   舞會結束後,回到家中客廳的長椅上,我獨自一人發呆了很久。旁邊羅莎和雪芝,小克裡斯汀以及雪恰正興奮地拆著剛收到的禮物。今天舞會散場時,皇后派人送了一大堆禮物給我們,連雪怡都收到了一份。今晚的舞會完全是為碧姬舉行的,整個晚上,皇帝都和碧姬黏在一起,雖然麗安娜皇后裝得跟沒事的人一樣,但我猜得出,她一定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否則就不會這麼張揚地向我示好、拉攏我。   可笑的是,我想藉著投靠皇后解緩自己艱難的處境,可是造成我這個未來靠山危機的人,偏偏又是對我幫助最大的碧姬阿姨。   " 討好了皇后這邊,如果又得罪了碧姬阿姨,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今晚舞會散了,阿姨又沒有回來,還是和奧拉皇帝待在了一起。今天晚上,他們間會發生什麼事我沒有去想像臆測,因為我知道猜想的結果只會令我更加不舒服。現在我最頭痛的事情不是碧姬,也不是皇后的事,而是對我枕邊人的一些疑慮。   我很想開口問問希拉,為什麼這十幾年來她從不提家裡人的事情,為什麼從來不回家鄉去看看,為什麼最近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一個為什麼引出無數個為什麼,我的心中有太多的為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 芝芝,你看這串耳環和這套衣服配不配"   得到了皇后送的新衣服,卡利。卡斯先生贈的首飾,回家之後羅莎馬上在第一時間換上、戴好,對著鏡子搔首弄姿,照個不停。旁邊小克裡斯汀不知在雪怡耳邊說了什麼話,被她追得滿屋亂跑。我突然有些感歎,要是希拉也像羅莎或雪芝那樣,是個沒有心機,不太聰明的女孩,我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了吧但是,希拉如果真是個沒腦的女孩,我會喜歡她嗎想到這裡,我又不禁羌爾。   " 達秀,你今天怎麼了自從碧姬阿姨走了之後,你的瞼色就一直很難看。"   我的沉默明顯與周圍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希拉馬上感覺到我的異樣,立刻過來向我詢問。   " 在想一些事"   我很想把一切都向希拉傾吐,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怕自己說錯話,勾起希拉心中的隱痛,刺傷了她。   " 要是義父和安達還在就好了,他們一定會教我怎麼做的。"   我摸了摸口袋,手指感覺到戒指的硬度,或許趁著這次把戒指轉交給希拉的機會,我以把這一切統統解決。   " 跟我來!"   我看了羅莎一眼,她和雪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評頭論足,沒有注意到這裡。   拉著希拉的手,我上了頂樓的臥室,一把關上了門。   " 有一樣東西,我放在身上很久了,一直想送給你,只是沒有機會。"   " 是什麼"   " 閉上眼睛!"   看著我神秘兮兮的樣子,希拉笑著閉上了眼睛。我取出戒指,抓過希拉的手,小心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 啊!"   睜開眼睛,我發覺希拉的臉上露出欣喜萬分的表情,愛不釋手地摸著戒指上嵌著的那顆紅寶石。   " 其實,這戒指我很早就想替你戴上了,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沒有機會。" 看著希拉手上這枚卡尤拉送給我的戒指,我真是百感交集,卡尤拉現在應該已經返回魔都了吧,斯羅死了,以她現在的實力,應當已是新一任的女皇了,已經登上權力之巔的她,現在還快樂嗎想想卡尤拉,再看看帝國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如月和皇后,有時真的會歎:身在皇家並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 這枚戒指,我等了很多年了……"   希拉垂下頭,眼睫毛上夾著一點淚花。   我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送戒指給希拉,一半是為了試探,另外的原因卻是為了完成對卡尤拉的承諾,想不到希拉卻誤會成我要向她正式求婚。雖然我打心裡願意和希拉終老一生,但是由於自己過去欠下的風流債太多,要是真的正式娶了她,其她的女人不鬧翻天才怪呢!   " 咦……"   " 怎麼了"   一直微笑的希拉,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斂去,她脫下了戒指。   " 戒指裡面,好像有東西啊!"   希拉的中指背上,印著一個清晰的玫瑰花印記,我接過戒指一看,原來戒指背面刻著一個玫瑰花的刻痕。   " 達秀,這戒指很貴重,是祖傳的嗎"   " 基本上是吧……"   我並不想騙希拉,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她的話。   " 交給我戒指的人,要我把它贈給自己最愛的人,我想你是最合適的了……"   ".……"   出乎我意料之外,希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只是把頭埋進我的懷裡,將身體緊緊地貼上來。   我卻有點心虛,我向希拉求婚,竟用另一個情人送我的禮物做聘禮,不管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原來還想藉此試探幾句,可是由於心裡也有鬼,最終試探的事情還是無疾而終。   " 怎麼了,你怎麼不問是誰交給我的"   " 不必了,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歡。"   答案就像無數個愛情故事說的一樣,我笑了笑,吻了希拉一口,卻再也沒試探或追問下去。   " 等下一個機會吧,現在好像並不太合適。"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一整晚,我都一直在思考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家裡的事,外面的事,將來的打算,這些通通都要想好。   法比爾家族的門閥貴族,我從上到下徹底得罪光,投靠他們是不可能的了。   麗安娜皇后那邊,皇后是我見過最有心計的女人,而且她手下還有一大堆不可小覷新興貴族勢力。能和他們站在一起,以後如果遇見什麼麻煩,自然也不會如同這次般四面楚歌,孤立無援。但他們這夥人,碧姬阿姨非常不贊同我跟他們在一起。   碧姬阿姨對皇帝巨大的影響力,遠遠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的出現,很有可能會令麗安娜皇后後位不保——如果她對這個位置感興趣的話。   阿姨會成為皇后這個想法現在看起來有些荒唐,看看現在她與皇帝、皇后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如果她有心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如果和皇后那夥人走得太近,阿姨肯定會不高興的。   有碧姬阿姨的關照,以後的日子應當不會太難過,憑著我和波爾多的關係,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她一定也會對我多加關照的。但前思後想,反覆地斟酌之險,我卻還是決定搭上麗安娜皇后那夥人。   原因可笑得近乎荒唐:碧姬阿姨對我很好,所以我寧可得罪她也要勾上皇后那條線——因為就算知道我與皇后一夥人攪在一起,她生氣是生氣,卻不會害我,仍然會一心一意地幫我。而麗安娜皇后——某些地方她其至此碧姬阿姨還厲害,得罪了這個心機手段都厲害得嚇人的女人,那可不是很舒服的事情。   說白一點,我仍然想腳踩兩艘船:一艘是皇后,一艘是碧姬阿姨。雖然這兩個女人水火不相容,但我還是想兩邊討好,畢竟我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   至於如月,這位高傲而又強悍的公主,她是未來的女皇,將來我要看她的臉色吃飯,跟她的關係也不能不考慮進去。門閥貴族和新興貴族兩派暗鬥不休,而如月的身份卻不像是希拉所說的,屬於完全中立的中間派——這點從她特殊的身份,以及和拉法的關係可以看出來,她屬於兩派人物都在爭取的人。   拉法死後,她的脾氣變得更加地深沉內斂了,心裡在想什麼、追求什麼,別人根本不知道。這幾年如月也在慢慢地培植著自己的勢力,從下階層軍官中提拔了一些人才,雖然數量不是很多,而且這些人的官位不高,只能算是中下層的官員,卻也形成了一小股自己的勢力。如月這一招看似平常,實際上卻非常厲害。正是所謂" 真人不露相" ,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大事,這些在下面辦事的人往往比上頭說話下命令的還有用。多年相識,如月的脾氣我很清楚,她是個把帝國的利益看得高於一切的人,行事處事,往往能將個人的情感排除在外,以絕對的理智來處理——這一點就和比利亞叔叔教我的無情之道極為相似。我和她的關係已經定型了,就這麼不遠不近不好不壞,莫名其妙扯不清,如果我現在突然低頭向她示好,只會讓她瞧不起我,碰得一頭包。   對如月的態度:在保持原狀的基礎上,一定要改善,努力地改善!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和她吵鬧打架,也別玩獻媚的把戲——這招對如月根本不管用的,只會適得其反。改善關係應當慢慢地進行,要非常有耐性,用幾年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來。   昨晚皇帝為如月相親的事,因為主事人只顧跳舞,當事人提前退場而無疾而終。這對我來說也許是個機會,趁著拉法死後的空窗期,如果我能用幾年的時間改善和如月的關係,甚至更進一步的發展——希拉說如月是個渴望愛情又放下下身段的女孩子,如果我肯主動出擊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如果能把這個集"   最強" 和" 最美" 兩個稱號於一身的女人騙上床,騎在身下狠狠地報復她過去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從小時候我被她打得裸奔而逃開始,就曾動過這樣的壞心思。   至於說明天就要和我一起去郊遊的小公主……   皇后有意地把我和小公主搭在一起,其中的意思,只能由我自己去細細體味。   如月不喜歡皇后,我從未看見她們兩人說過話,但她卻和小公主的關係極佳。現在小公主很明顯對我極有好感,如果能勾搭上她,對改善與如月這種一團糊塗的關係大有好處。小公主年齡還小,沒心機,想要騙取她的身心,實在太容易了。   這塊送上門來的肥肉,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不管用什麼手段,霸王硬上弓也罷,或者生米煮成熟飯也行,我都得把她握在手中。控制了她,就能影響到皇后與如月對我的態度。我最擔心的是希拉,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不是我去探尋謎底的時候。我決定先停一停,慢慢地觀察,再做出決斷。我根本就不相信希拉會害我這種事,仍然全心地信任她。我只是隱隱地感覺到,在她心裡,除了隱藏著一個大秘密外,還背負著巨大的精神負擔。   義父說過,發生大事,天塌下來了,一家人應當共同分擔,而不是自己偷偷的一個人扛下。我不是懷疑希拉,只是想幫她一起分擔這份負擔。   近天亮時,我將一切思路全都理清了,疲憊不堪的我這才深深地睡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六集 詭譎政局 第十章 小公主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覺得鼻孔一陣奇癢,在夢中忍不住連打了幾次噴涕。   " 希拉,又在玩這種遊戲嗎"   閉著眼睛一撈,卻握住了一隻稚嫩的小手睜開眼睛一看,原來坐在床頭人是小公主,笑瞇瞇地看著我,小手裡還揣著一根青草。   看到主動送上門的魚兒,我連忙堆起一臉的微笑。   " 小公主,是你啊,來得好早啊"   " 還早太陽都升得屁股那麼高了!秀耐達侯爵好懶喔!姐姐可是每天天沒亮就起床,哪像你這樣啊!"   " 你和你姐姐睡在一起不然怎麼這麼清楚"   " 那……你姐姐起床後,你有跟著起來嗎"   " 沒有。"   " 那你在做什麼"   " 繼續睡……啊,侯爵你好壞!"   失言被我套出了自己也睡懶覺的小秘密,小公主發嗔地跳了起來,然後一個空中落地,用力地坐在我的肚子上。   " 鳴……"   慘叫聲撕碎了清早的寧靜,唔,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沒想到外表天真的小公上,竟也會用這麼野蠻的叫人起床手段。   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我痛得皺眉苦臉,使壞的作蛹者卻擺出一臉天真無邪外加無辜的模樣,非常莊重地向我道歉。   " 我沒想到這一下會這麼重,記得以前我叫拉法表哥起床的時候,也常常是用這一招的。"   " 常常用這一招你常常用,他有防備了當然沒事!等等,拉法就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嗎"   小公主去叫拉法起床還是常常普通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皇宮的,這是怎麼回事我差一點就把" 你姐姐當時是不是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給問了出來。   我試探著問道:" 你叫你表哥起床的時候,你姐姐也和你一起去嗎"   " 是啊,其實拉法表哥也是個愛睡懶覺的人,不過這個毛病後來被姐姐逼著改掉了。以前他每次賴床的時候,姐姐都叫我用這招叫他起床,很管用的!後來他只要還躺在床上,一看到我過來,馬上就飛一樣地跳起來了,很有趣啊……"   說著說著,小公主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臉上也出現黯然的神情。   " 表哥他對我很好,常陪我玩,可是,可是以後我再也看下到他了……"   說著說著,小公主竟伏在我身上哭了起來。我心中也有些黯然,雖然和拉法只見過一面,不過我對這位待人溫厚謙遜的年輕貴族印象很好,在加裡斯淹死了幾萬人,我可以不放在心中,但對拉法的死,我總是有種說不出的耿耿於懷。   " 小公主,別哭了,以後哥哥陪你玩就是了。"   一邊哄著哭泣的小女孩,心裡面我卻在盤算著怎麼把小公主牢牢地握在手心裡。   " 是真的嗎"   " 當然了,哥哥說話算話的。"   " 那好,我們拉勾!"   小孩子是最好哄的,只安慰了幾句,小公主很快就破涕為笑。   " 還有,以後叫我麗,不要叫我小公主,我最不喜歡別人叫我小公主!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 好!"   我點頭答應,和小公主勾了手指,心裡卻又突然不好受起來。   " 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有一種強烈的內疚感: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耍這種心機,是不是太過份了但我很快又為自己開脫。   " 有什麼好內疚的,這世界本來就是人吃人,大家騙來騙去的!這樣也會內疚,我真是太善良了啊!"   皇家公園位於風都郊外,佔地足足有幾十平方公里,山丘、森林、草地、河流,各種地勢盡攬其中。本來這裡是屬於平民百姓度假的聖地,自從二十多年前奧拉皇帝上台之後,很會享受的他一道命令下來,籬芭一圍,就成了皇家園林,只對貴族開放。   公主出遊,身邊自然少不了幻象騎士的隨行保護,不過那四個幻象騎士很知趣,有我和小克裡斯汀貼身隨行,並不怕出什麼意外,只是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面。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這裡可以說是風都周圍百里內最美麗的地方。我與小克裡斯汀,都曾是這裡的常客,小時候父親就常帶我到這裡來玩。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我第一次和如月公主吵架的地方,就是樹林旁邊的那塊空地。   " 你真討厭!達克。秀耐達,總有一天,當我長大當上女王時,我會殺了你!"   " 總有一天,當我長成一個大人時,凱瑟琳。法比爾,我要娶你為妻,讓你天天對著你最討厭的人!"   小時候對如月說的那句氣破她肚皮的話,彷彿還迴響在耳邊,回憶當初刁蠻的如月被我得吐血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 哥哥,你在想什麼啊,怎麼一直莫名其妙地發笑"   因為滿嘴侯爵聽得難受,我也要小公主改口叫我哥哥。她和雪芝的妹妹年齡相近,兩人很快就成為好朋友,兩人就共騎著那只獨角獸小白來到這裡,而我則與小克裡斯汀騎著馬並肩而行,希拉諸女則坐上了小公主帶來的馬車。   " 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這兒和你姐姐一起玩耍時發生的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   " 哥哥笑得這麼開心,能不能告訴麗啊"   " 不行!" 我本能地拒絕了,當然了,童年時如月帶給我的" 噩夢" ,那麼丟臉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   我的口氣有點生硬,小公主立刻做出反應,臉上又露出一臉的哭喪相。   " 其實是這樣的……"   看到小公主這個模樣,我才覺察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太生硬了。   " 是什麼事啊"   我口風一軟,淚珠子馬上就要掉下來的小公主立刻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而跟在旁邊的小克裡斯汀也同樣豎尖了耳朵。   " 事情,就是那樣的。"   " 那樣的,怎麼樣"   " 那樣的就是這樣的……"   " 哇,小克裡斯汀你看,哥哥又在欺負我了,哇哇……"   我用了拖延戰術,誰知小公主立刻就用她最拿手的哭招來對付我,更讓我佩服不已的,就是她說哭就哭,馬上就淚如雨下。   " 小克裡斯汀"   我求助地把目光投向小克裡斯汀,誰知這位和我關係不錯的好兄弟,卻在這個時候把頭偏到了一邊去。   " 大哥,確實是你在欺負她啊!"   " 什麼誰欺負誰啊……"   " 其實啊,我也很想知道大哥小時候和如月公主的事情,聽人家說你們是從小打到大的" 好朋友"."   平時很老實的小克裡斯汀,這時候竟也學會了落井下石,還使壞地朝我不停地眨眼睛。   " 臭小子……"   我恨恨地啐了一口,突然感覺小公主的哭叫聲低了下來,斜眼瞄去,卻發現她的雙手揉著眼睛,指縫中兩顆明亮的眼眸正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 哇,哥哥好壞,回去後我一定告訴姐姐!"   發現我在瞄她,小公主立刻就又大聲哭了起來,哭得我叫苦連天——她是有點無理取鬧,偏偏她還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打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就連希拉和雪芝也從後面的馬車裡探出頭,衝著我喊:" 達秀,小公主想聽,你就說吧!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當是講故事吧!"   " 就是啊,達秀,我們也很想聽啊!"   一哭一鬧外加一群人的起哄,本來有理的我反而變成" 罪人" 了,被逼無奈之下,我被迫坦白。   " 好好好,我說,我說。"   才改口,小公主馬上就停止了哭泣,她放下手,揉得發紅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還得意地朝我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 真是個纏死人的小妖精,這麼小就這樣,以後還得了小時候的如月雖然凶了點,好像還沒有她這麼鬼精靈吧!"   我擺出被逼無奈的表情,心裡卻打起了另一個主意。   " 那一年,我和波爾多,還有你姐姐,以及繆斯,迪卡尼奧在這裡……"   " 克裡斯汀哥哥沒來嗎"   " 那時我們才十一、二歲,小克裡斯那時他可能還在吃奶吧"   我白了小克裡斯汀一眼,算是對他不幫我的報復。   " 那是夏天,天氣很熱,帶來的水很快就喝光了,於是我們幾個人分頭去找可以解渴的東西。"   說到這裡,只要是大人,就知道我是在胡說八道了,我們幾個人全是龍戰士,天之驕子,出來遊玩,都是跟著一大幫隨從的,怎麼會落到缺水喝的地步小公主雖然是個鬼精靈,卻畢竟還是個孩子,閱歷極有限的她,卻沒有聽出其中的巨大漏洞。   " 結果我和波爾多無意中找到了一顆西瓜,在太陽把地都曬裂的夏天,這可是甘露啊!"   " 後來呢"   大人們都知道我在胡說,羅莎甚至在後面發出了輕笑,但雪怡和小公主卻是一臉認真聽講的模樣。   " 咚咚咚,我們把那西瓜切成了五片,一人一片。"   " 那後來呢"   " 因為口渴了,我們三兩下就把分到的西瓜吃了個精光,只有波爾多是個例外,你知道,他小時候吃飯的速度是很慢的,西瓜也一樣,大家都吃完了,就只有他還剩大半個。"   " 那又怎樣了和波爾多哥哥有什麼關係"   " 當時你姐姐卻是吃得最快的一個,三兩下一片西瓜就下了肚,看得我和繆斯他們都目瞪口呆。"   " 怎麼可能,姐姐怎麼會……"   " 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面呢,大概是太渴了的緣故,她居然連西瓜皮也沒有放過!"   我繪聲繪影地造謠,還不時地配以翻白眼、吐舌頭的模樣增加故事的真實性,弄得小公主的嘴張得老大,而旁邊的小克裡斯汀則擺出一副古怪的嘴臉對著我,那表情分明透露著一股訊息:你完蛋了,這樣造如月的謠,等若為自己收屍吧!   " 後來呢,姐姐不會也想搶波爾多哥哥的的西瓜吧"   " 是啊,你真聰明啊,後來她真的就這麼做了!不過波爾多也不是省油的燈,看要搶,他連忙抓緊了猛啃,結果你姐姐使用了一記非常毒的招式。"   " 什麼招式"   " 朝波爾多吃的西瓜上吐口水!"   " 吐口水好髒啊!不可能的,姐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小公主把頭搖個不停,說什麼也不相信我荒唐的故事。   " 更絕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 姐姐又做了什麼事"   嘴上不信,可是小公主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 不是你姐姐,是波爾多!這小子看見西瓜被吐了口水,依然不顧一切地猛吃,還一個勁地說:我波爾多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髒!"   周圍傳來一陣大笑聲,我編的故事實在荒誕不經到了極點,小公主終於也看出我是在編故事,她舉起手,隔空恨恨地打了我一下。   " 哥哥好壞,原來在戲弄麗!你完了,回去我一定告訴姐姐,你就等著變黑眼圈吧!"   又氣又笑打了我像征性的一拳,小公主騎著她的獨角獸快速離去,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和臉上一樣都得意萬分。   " 畢竟只是個小女孩啊,再聰明,閱歷上的差距還是彌補不過來的。這是我走的第一步!開頭還算不錯,以後要怎麼走,就全看如月下面的行動了。"   長久以來,我一直和如月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關係:除非萬不得已,彼此間都是能不說話,能不見面,就盡量不見面,雙方似乎都在潛意識中不想和對方交往。我和她,雖然不是仇家,卻也不是朋友。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需要相互接觸。如月的性格我很瞭解,過於注重自己的身份是她性格上的弱點,想和她交往,打打殺殺的吵吵鬧鬧,有時往往比正常的方式更能吸引住她的目光。我胡編的故事,一定會透過小公主的口傳到如月的耳中,到時候肯定會把如月氣得火冒三丈。那時如月絕對會氣沖沖地殺過來找我算帳,而這正是我所要的。   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友,小時候如果我肯稍微軟化一些,現在和如月應當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無數次的機會已被我錯過了,現在明白了這一點,再放棄那就是不可原諒的了。和如月改善關係,是個漫長的過程,這只是其中的第一步,當然了,即將到來的這一戰,我絕不會讓它像以前那般,成為無毫無意義的戰鬥。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為了自己下半生能過得更舒服一點,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被動地接受別人加諸於我身上的命運,是該主動出擊了。   到達了目的地,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工分散開來,女人們有的採集蘑菇水果,有的架爐子生火。我和小克裡斯汀僅有的兩個男人卻被派出去打獵。   " 什麼狩獵野餐啊,真是搞笑,你瞧,這兒到處那是可以吃的東西,那些羚羊、鹿、兔子,舉手就可以抓到,真是沒意思!"   小克裡斯汀不滿的抱怨,倒也一點沒錯。這裡是皇家公園,有專人照顧,特意種植了大量可以食用的植物,在園內有意地放養了大量的鹿、羊之類的動物。   在離我們十幾步遠的地方,就有一群小鹿在那邊吃草,它們並不是很怕人。   " 玩的就是這個氣氛啊!本來嘛,在這種地方做出來的東西,你以為會比在家裡煮出來的好吃嗎"   " 不過也要看是誰煮出來的啊,像拉法哥哥燒的東西,就非常好吃,倒是姐姐做的……"   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旁邊的小公主,插了一句話進來,看她突然打住的樣子,我閉著眼睛猜也猜得出來,如月廚藝肯定和她的武藝成反比。   " 拉法又是那個傢伙……"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小公主提起這傢伙,我就混身不自在起來。   " 你姐姐也會做東西啊難得啊!那味道……"   " 應該會比卡瑪做的好吃一點吧……"   受我的影響越來越壞的小克裡斯汀,這次居然也幫腔地替我應了一句。   " 啊,你們倆個壞哥哥,又欺負我!我答應過姐姐不說的!"   小公主又哭喪著嘟起了嘴,眼睛裡再次淚花滾動。   " 啊,麗她剛才說了什麼啊我的耳朵不太好,沒有聽清楚,嗚,肯定是前幾年被你姐姐打在頭上的那一拳所留下來的後遺症,把耳朵給打壞了!"   " 啊,剛才我耳背,平時羅莎姐姐老是欺負我,動個動就揪我的耳朵,肯定是被她揪壞壞了。"   兩個大男人一番裝瘋賣傻,這才讓小公主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又收了回去。   " 喂,小克裡斯汀、達秀,你們兩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就等你們的獵物下鍋了!"   雖然有羅莎在一邊催促,不過我和小克單斯汀的捕獵行動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兩個龍戰士空著手,灰頭土瞼地回來了。   " 小鹿鹿很可愛,哥哥不要這麼殘忍嘛!"   " 那就打山羊吧,山羊好像不太可愛!"   " 小山羊要是死了他媽媽會傷心的!"   " 那就殺老山羊吧!"   " 山羊爸爸和山羊媽媽要是死了,小山羊也會傷心的。"   ".……"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麻煩啊!咦,你的小白,他無父無母,看上去也不太可愛,我看……"   當我不懷好意地把目光投向小公主騎著的獨角獸時,知趣的小公主馬上又拿出了她最拿手的哭功,弄得我和小克裡斯汀再次頭大如豆。對付小女孩沒有半點經驗的我,這時才發覺,要把小公主握在手中,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十七集   璀璨、耀眼的光明背後,隱諱、不為人知的陰暗,日漸浮現……   就算是帝國的守護神──龍戰士,為了生存,也只能緊附權貴。   如月那是明顯?/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一章 神的力量   狩獵一無所獲,不過皇家園林管理員的乖巧,不失時機地獻上了一頭昨天被捕殺的馴鹿,據說昨天來這兒捕獵遊玩的某個貴族的剩餘戰利品,總算令我們今天的午餐沒變成一場素食大會。午餐後,我和小克裡斯汀肩並肩地躺在陰涼的樹蔭下,嘴裡叼著草根,曬著太陽舒服地閒聊著。   過去的事不想提起,現在的事亂七八糟,而將來的事則又模糊不清,我倆談論的話題,很自然地就轉到了關於龍戰士的力量上。   「大哥,如果沒有那個詛咒的話,如果龍戰士能夠成他們的第八次蛻變,擁有近似於神的力量,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景?」   「這個啊?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我,小克裡斯汀,波爾多三人的關係早就以兄弟相稱了,平時在一起也是無話不談,但對於懸在自己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是鮮有提起的,因為誰都不願意去觸碰這條束縛了龍戰士幾百年的鎖鏈。   我看了看四周,殘餘的篝火依舊燒得啪吱啪吱響,空氣瀰漫著殘留的肉香。   希拉諸女都不在這裡,這裡的溫泉非常地出名,希拉她們受不了泉水的誘惑,午戴L 後,在小公主的提議下早早地就跑去泡澡了。   「第八次蛻變?近似於神的力量?好像太遠了吧?就算是雷茲。法比爾,他也沒有完成過第八次蛻變。」   「那麼,大哥知道凡人的力量和神的力量,實質上的差距在哪裡嗎?」   曾經和遭遇過的大魔神路西法和日不落山上的大天使米伽勒,這倆個神話級的人物我都和他們見過面交過手,他們力量強大是無需置疑的。然而可怕的是,雖然有過直接面對神的機會,可是我對他們唯一的感覺竟只能用「我的力量遠不如他們」這種毫無意義的言語來評價,我差他們到底差在什麼地方,卻半點都說不上來。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就在頭頂,曖洋洋地照著我們,如果說天空是一塊大幕布,那太陽只是上面嵌著的一塊比較醒目的亮點,龍戰士和神相比,也就是太陽和天空的差距吧。   「差距?如果七變後的力量是廣闊的大海,那八變後的力量,應當就是無盡的星空!」   從來沒有龍戰士完成過第八次蛻變,就算是雷茲也做不到。我所說的話,其實只是歷代的暗黑龍對於遙不可及的第八次蛻變的猜測。   小克裡斯汀閉著嘴,沒有答話。   「怎麼了,你突然間提起這事?難不成你想學你的先祖,有朝一日登上日不落山去挑戰神?」   「不是神,是神龍王!」   小克裡斯汀站了起來,吐掉嘴裡的草根,把手伸向天空,做出要把太陽的摘下來揣在手中的動作,然後他捏緊了拳頭。   「像先祖那般,登上日不落山,把命運揣在自己的手中,或閉O 將來我要做的事!不過現在,我們所要面對的最大挑戰,是即將甦醒的神龍王!當神龍王甦醒時,我們很快就會見識到什麼是最接近神的力量了!」   小克裡斯汀一臉的莊重,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天真羞澀的小男孩。   「神龍王?又是神龍王!對了,上次你說帝國一百多年前就開始為對付神龍王做準備了,怎麼回事?我們和那傢伙又無冤無仇,怎麼歷代皇帝都把他當成可怕的死敵似的?」   關於神龍王,我心中有釵h 疑惑,上次聽小克裡斯汀的話,帝國早在百年前就開始為對付神龍王做準備了。可是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卻對此一無所知,直等到義父翻開那本創世之書後,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神龍王的事,帝國確實一直都在有意地隱瞞。不過鑄造那把對付神龍王的神弓,卻需要一個能將魔法精確運用到極點的魔法師的協助,這一點只有滄海龍可以做到。從我的祖父開始,一直到我,整整三代的滄海龍,都為鑄造這把神弓而努力,所以我才對此事瞭解一二。不過由於鑄造的材料一直收集不全,所以始終無法成央C 」「聽你的口氣,好像這事現在有轉機了!」   「也算是運氣吧,大哥還記得被你殺死的魔族皇帝,青牙龍斯羅嗎?你殺了他之後,我們得到了他的武器打龍牙,那是把上古殺龍神兵,將它重新鑄熔之後,鑄造那把弓所需的材料終於全部湊齊了。」   我這才想起,當初砍下斯羅的腦袋之後,打龍牙和斯羅的頭一起被當作戰利品送回風都,想不到打龍牙居然有這麼大的用處。   「鑄造出來了?」   「還差一點,能否成功就看今天下午的了。」   說著說著,小克裡斯汀突然露出頹廢的表情來。   「怎麼了?該不會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吧?這樣就退縮了?小克裡斯汀,這不像是你啊!」   「不是的,鑄成那把弓,我最少有九成的把握!」   「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事情是,就算我們鑄成神弓,面對神龍王,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勝算!」   「什麼意思?還沒做,就這麼喪氣了,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埃」「你知道神的力量有多強嗎?昨晚我突然明白了智賢者大作裡那句話的意思之後,終於意識到凡人和神之間的差距之所在了。。。。。」「差距在哪?」   「操縱時間的人,就可以操縱世界!」   「這是什麼意思?」   「丹瑪斯前輩在他的大作裡,對神的力量就只有這麼一句評價——操縱時間的人,可以操縱世界!」   小克裡斯汀把話放在嘴裡,又訥訥地重複了一遍。   「說得很清楚了,神的力量,可以操縱時間!」   「啊!」   聽明白了小克裡斯汀的話,我張大的嘴老半天合不上來。   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我看到別人一搓,就能隔空用魔法點爐火,會認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   剛學習藝的時候,看到父親一拳轟碎一塊巨石,敬畏之餘我會在心中認為,能夠一拳打碎巨石的人一定是天下無敵的化身。   學會天滅的時候,意氣風發之時,偶爾我也曾經妄想如果照這樣的情形修煉下去,完成七次蛻變之後,即使和大魔神路西法再次決戰,也有五成的把握。   可是操縱時間,這對我來說簡直就好比要把天上的太陽摘下來當成蘋果吃掉一般,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操縱時間,怎麼操縱?太陽可以吃嗎?   「大哥現在一定有些氣餒吧?其實那天我突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我的感覺和大哥一樣的。下午就要開始鑄造那把弓的最後一道工序了,可是昨晚看到智賢者到這段話後,我突然間意興索然,覺得所做的一切是毫無意義的。今天陪著大哥來這兒,只是想借此散散心而已,減輕一下壓力!」   「那有那麼誇張的?就算神龍王象神一樣,擁有操縱時間的能力,可是一頭被封印幾萬年的怪物,再怎麼強大,被關了幾萬年,力量還能剩幾成?再說了,那傢伙是有智慧有理智的生物,我們和他又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和他打呢?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說著,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被我忽略了:神龍王對龍戰士並沒有構成直接的威脅,雙方又無冤無仇,可是帝國為對付神龍王卻是如此地熱心,甚至在一百多年前就開始為殺他做準備了,還有就是皇帝對其他的龍戰士刻意地隱瞞的神龍王的事,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難道,難道神龍王有什麼特殊的價值?」   「完美的力量,完美的智慧,完美的抗魔法體質——完美的抗魔法體質?這意味著什麼?」   答案已呼之欲出,我感到體內的血液流動開始加快,一股說不出來的興奮感衝擊著我的心房。神龍王能夠讓帝國如此重視,那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他完美的抗魔法體質可以幫龍戰士戰勝自身所受的詛咒!   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付神龍王的時候,我就得多多考慮了……「雖然不知道神龍王是什麼樣子的,但他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應當就是那顆擁有龍全部力量精華的龍之魄了吧……」對於神龍王的事,我的態度開始改變了。   「大哥,你在想什麼,喂!」   直到小克裡斯汀猛拍的我的肩膀,才把我從幾秒鐘的失神中拉了回來。   「小克裡斯,沒什麼好氣餒的,不管你造出來的弓有用沒用,對付神龍王,多一塊籌碼總是沒錯的。再說我們誰都沒有親眼見過神龍王,他到底有多強,誰也不知道。還是一切以我為主,先把弓造出來,其他的別再想這麼多了。」   「也只能這樣了,也閉O 我想得太多了!鑄造神弓的事,下午就要開始,哥裡德爾老師一定已等得不耐煩了!我得先離開了,幫我向其他人告辭。」   無奈地苦笑著,小克裡斯汀隨捋了一下有些散亂髮的頭,向我請辭。   「對了,小克裡斯汀,你要鑄造的那把弓,叫什麼名字?」   「龍之歎息!」   「龍之歎息?很好一個名字啊!鑄成之後,能不能讓我看看?」   「那還用說嗎?下午有空你到我家裡來吧,那把弓最後調試,還需要大哥和其他龍戰士的建議呢,公主也可能會來的。」   當小克裡斯汀背對著我離去時,我已經在心裡開始盤算在神龍王這件事上,如何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很快我就放棄了對此事的盤算,原因很簡單:神龍王還沒甦醒呢,他的力量有多強誰也不知道。再說如果他真的象小克裡斯汀猜想地那般恐怖,擁有操縱時間的能力,和對這樣的對手做戰,我認為最佳的選擇應是有多遠逃多遠。若還妄想著殺了他後從其身上得到好處,那跟和瘋子和白癡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神龍王的事還比較遠,現在我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送到嘴邊的這塊肉吞下去!」   我想吞的這塊肉,自然就是被自己母親主動送上門來的小公主,麗安娜皇后這麼熱心地對我,不好好地待她,那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二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溫泉位於皇家公園西側的一個小山坳裡,山上的清泉流下來,在這兒匯聚成一個個的小水潭,恰好這兒的地下有豐滿的地熱資源,於是就形成一處天然的溫泉。這兒一直是皇家貴族們的度假地,溫泉周圍建了一排的房子,圍成一圈,恰好將整個溫泉圍了進去。   那四個隨行保護小公主的幻像騎士並沒有跟進去,他們四人一個人一角,守在溫泉的外圍,像柱子一樣地立在那兒。長久以來,幻像騎士給人們留下的感覺就是冷酷和機械,他們彷彿不會思考,只會一味地執行主人的命令。   「小公主她在裡面吧?」   「唔!」   「那我進去了!」   「唔!」   面具後的聲音依然是不冷不熱,沒有生氣,充滿了機械的生硬。經過這些面具人身邊時,我突然起了興趣,這些像木偶一樣任憑主人擺佈的傢伙,到底是從哪兒弄出來的。我甚至懷疑這些人通通都受過專門的洗腦,以及用特殊的藥物激發出身體的潛力,否則行為舉止怎麼會這麼的古怪。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這事的時候,我看了看四周環境,這處溫泉經過人工改建被分為兩處,分別供男性和女性使用。放衣服的更衣室,小睡房間,各種設備一應具全。如果不是有幻像騎士在外面站崗,我早就直闖進去,和小公主來個香湯共浴了,現在只好一人走進專供男性使用的那邊。   不過這些頭腦簡單的傢伙並不知道,被大理石厚壁隔開的兩個大池中間,卻有著一條專門修建的「偷情」水道,潛到這條水道裡,游上十來米,就可以到另一邊——這條水道是某個「極有權勢的」好色貴族的傑作,包括我的父親和皇帝在內,以及無數皇家貴族們,都曾是這條水道的「游」客,滿足了無數偷窺者和偷情者的各種慾望——雖然空間移動魔法可讓人隨易轉移,但偷窺這偷情種事,其樂趣就在於一個偷字,太容易得手反而沒意思了。   「奇怪,水裡怎麼只有一雙腿,」   原本以為可以看見一群美人魚在水中游動的美景,到了現場一瞧,我卻大失所望,所有人幾乎都不在,只有羅莎潛在水底,手上拿著一個陶罐,另一隻手不知在水底掏著什麼。   「這個淫娃又在搞什麼鬼啊,嚇她一下!」   羅莎的身體就在面我前不到幾步遠的距離,身上一絲不掛,雖然這個溫泉浴池比較深,不過泉水清澈,能見度極高,我清楚地看到羅莎的一對大乳房在水下搖動的波瀾,雪白的大屁股在我面前不停晃動,看得我慾火大熾,下身肉莖迅速起立,將身上唯一的短褲撐得老高。我悄悄地游到羅莎身後,雙手一探,一攏,從後面將羅莎抱個結實,我的手自然也毫不客氣孔率地放在那對白嫩溫暖的乳房上用力地抓了下去。   對於我的背後突襲,羅莎像是早有準備似的,僅在我剛觸碰她身體的一瞬間身體微震了一下,反而回過頭送上了一個香吻,帶著微笑的表情彷彿在說:你終於來了。   美人在懷,加在溫泉水的刺激,我早就把小公主就在附近這事丟到一邊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鬆開抓著羅莎乳房的一隻手,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最礙事的內褲,肉莖順勢向上一挺,連根破入羅莎濕熱的肉穴之中。   「又熱又緊,這真是個好地方!」   滾燙的泉水,美女火熱的身軀,熱情的回應,舒爽得我差點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不顧一切地摟著羅莎瘋狂了一陣,懷中的她突然身體微微掙扎起來——她憋不住氣了。   感覺到羅莎的不對勁,我連抱著她浮出水面,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羅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卻毫不放鬆,將肉莖插得更深了。   「羅莎,爽吧?」   「別這樣啊,達秀,小公主,她就在邊上啊?」   「啊?」   「達秀哥哥,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浴池邊空蕩蕩的,只有小公主一個坐在水邊,雙腿浸在水裡,身體用一塊大毛巾裹著,一隻手無聊地拍打著霧氣騰騰的水面。我的突然出現,她並沒有象平常般發出細長的尖叫,只是略帶訝然地看著我。我和羅莎表情尷尬至極,雖然眼前這情景是我有意造成的,但是要哄騙如雲公主這個未成年少女的謊言,一時半會間我還沒有想起。   看到我赤裸裸地摟著羅莎站在水中,小公主慢慢地站起身子,腰微微向前傾,目光中竟隱隱透著一絲關切。   「哥哥,你受傷了嗎?」   「受傷?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哥哥下面腫起來的那塊肉,怎麼會放在羅莎姐姐的小嘴嘴裡啊?」   「咳咳咳,下面那個叫小嘴嘴……」   (雖然說水淺了點,不過這小丫頭的眼神也太尖了吧,腦袋也大呆瓜了點吧。)   我和羅莎都有種當場要噴血暈菜的感覺,宮廷那個污穢的鬼地方成長的小公主,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男女間的事情?不過這小姑娘的眼睛也真尖,我和羅莎的下半身都在水裡,她居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帶著這點疑惑,我順著小公主的口氣試探到:「是啊,是啊!幾個月前和你姐姐打了一架,受了很重的傷。」   「你又惹姐姐生氣了啊?哥哥老是戲弄姐姐,也難怪她要打你……」「是啊,那個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全,剛才又發作了,積了很多很多的濃水,所以只好叫羅莎姐姐幫忙吸出來了?」(真是太丟臉了,我從前被如月打成豬頭的事,連這個小姑娘都知道了。)「果然是這樣啊,拉法哥哥果然沒有騙我啊!有一次我去無憂宮裡看皇帝爸爸,他也和魯亞基叔叔一起,他們也在做和哥哥一樣的事情。」   「魯亞基公爵?那個賣屁股的?」   正在辦這種事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我全身起毛,插在羅莎體的肉莖頓時也軟掉了一大半。   「你爸爸和魯亞基公爵一起玩這種遊戲,不,治傷?」   提到這對帝國有名的男同性戀,就連羅莎也起了興趣,停止了在水下扭屁股。   「是啊,當時我偷偷地跑進去,本想給爸爸一個驚奇,卻看到爸爸正把他下面那根又黑又粗,棍子一樣的東西,插進魯亞基叔叔後面的小嘴嘴裡!」   小公主一邊說著,手還一邊比劃著,左手食指和拇指圈出一個圈,右手的食指模擬成肉棒樣子做出插抽的動作,她是一臉的天真無邪,可是在一旁他講故事的我和羅莎,卻幾乎要嘔了出來。   「後來呢?他們有沒有發現你進去了?」   「沒有啊,爸爸和叔叔很認真,並沒有發現我進去了。我看到爸爸的那個棍棍一樣的東西從叔叔下面的小嘴嘴裡拔出來,然後插進叔叔上面的嘴裡,叔叔像是吃好東西似地,用力地吸著,過了一會兒,爸爸拔出來,那個棍棍噗噗地射出很多白白的東西來,噴到魯亞基叔叔的臉上,接著叔叔還把那些東西白白的東西吃到肚子裡去了……」「……」小公主顯然並不清楚自己說的事其實是天大的秘密,我和羅莎都聽得目瞪口呆。   「後來呢?」   「後來魯亞基叔叔的下面也腫了起來,接著爸爸做過的事情,他對著爸爸也重複做了一遍……」「咳咳……」奧拉皇帝和魯亞基公爵的醜事,是整個帝國人人皆知的秘密。但具有諷刺味道的是,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誰操誰,卻是人人都想知道,卻又人人都不知道答案的天大秘密。不過這個秘密今天我卻無意從小公主口中得到了答案——原來兩個人是互相操屁眼啊!   我知道自己已無意中知道了這個絕對不該知道的秘密,要是讓皇帝知道了這事,非被他宰了滅口不可。   「你當時在邊上偷看,你爸爸知道嗎?」   「他不知道啊,當時他們太專注了,都沒有注意到我。」   「那除了哥哥以外,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過別人?」   「有啊!姐姐也知道這事!」   「啊,如月也知道?」   「當時我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就去問姐姐……」「告訴如月這事了……」   我打了一個冷戰,心中想像得出如月當時的表情。   「那時拉法哥哥也在場,我把事情告訴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突然變得非常生氣起來,一拳把整張桌子都砸碎了……」說著說著,小公主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已清楚地告訴了我,當如月得從自己的妹妹口中得知父親的醜事時是何等地憤怒。   「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那麼生氣過,接著她什麼也沒說,氣呼呼地就走了,拉法哥哥拉都拉不祝」「那拉法哥哥是怎麼說的呢?」   小公主吞吞吐吐地說道:「當時拉法哥哥的表情很怪,他說我爸爸受了傷,他們是在療傷……只是他當時的表情實在太怪了,到現在都覺得他好像是在騙我。   不過達秀哥哥既然也這說,那他應當沒騙我吧。」   「這事你沒再對別人說吧?」   「當然沒有了,爸爸受了傷,這可是大秘密啊,我可不會亂說的……不過這是一年多前的事了,爸爸的傷現在應當好了吧。」   小公主一邊笑著說著,一邊無意識地咬手指頭,接著她關心地問我道:「想不到哥哥也受了這種傷啊,要不要我告訴姐姐,叫她來幫你治傷?」   「你姐姐?啊?這種事有羅莎就夠了,就不要麻煩她了吧。還有啊,麗,哥哥受傷的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啊,要知道哥哥在這世上的仇家可不少,很多壞人都想要哥哥的命,要是他們知道了這個秘密,那可就壞了。」   我說著鬆開抓著羅莎乳房的右手,朝小公主遞出小姆指。我在這兒做的事情,一定得讓小公主守口如瓶,要是傳出去的話,掉腦袋是百分百的。   「你一定要答應哥哥,來,我們拉勾!」   和小公主勾了勾手指,一個更壞的主意從心裡冒出來了。   「其她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   想做壞事,當然得看看附近有沒有會壞我事的人。   羅莎朝邊上的小房間魯了魯嘴,她的手一直在水下捏我的屁股,示意我搗蛋的東西趕快拔出來。   「都睡了,泡了溫泉澡,人就犯困,她們都到裡面去小睡一會兒了。咦,小克裡斯汀呢,」「小克裡斯汀那傢伙半路有事逃走了,一個人傻傻地在水池裡泡著,實在很無聊啊!所以我就偷偷溜過來陪你們了……」我毫不理會羅莎的暗示,手又不安分地放在羅莎的胸脯上,用力地捏緊,下身再次活動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人都去睡了!幸好是羅莎在這裡,如果是希拉在這裡,看到我下面要做的事情,非把我閹了不可!   「小公主就在邊上啊!」   羅莎拚命地在水下用手揪我大腿上的肉,平時在家愛怎麼鬧都可以,但當著小公主的面公然地做這種事,卻也羅莎的道德理念之外——畢竟對方不僅是個未成年的少女,更是帝國公主尊貴的身份。   「幫我辦成了這事,今晚回去我一定好好地補償你!」   「不……」   「今天可由不得你了!」   我雙手框緊羅莎的腰,兩腿一曲一躍,伴隨著嘩啦的水聲,我們倆一起飛離了冒著熱氣的水潭,落到了岸邊。   「你瘋啦!」   前面有水做掩護,也就罷了,這回是公然在小公主面前暴露出疑地辦這事,遠遠地超出了羅莎的道德底線,羅莎的驚惶和不滿自然也是是難免的。   在我昨晚想好的計劃裡,小公主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現在這麼一個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我一定要把握住了。落在水潭邊的瓷磚地上,我也不理會羅莎的不配合,攬著她的腰把她的頭往地上一按,擺成一個屁股朝天的跪姿,用背後接觸的狗交式將自己再度硬起來的肉莖送入她的體內,接著裝腔作勢地慘叫起來:「麗,哥哥的傷勢又發作了,嗚,好厲害,得趕快把膿水弄出來,不然就要爆炸了!」   「達秀,你鬧得太……唔……」   心中想好的大計,說什麼也不能讓羅莎破壞了,我連把把左手塞進她的嘴裡,堵住了她下面的話,下身抽送的速度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粗長的肉莖就在離小公主眼睛不到一個手臂遠的距離,公然地在羅莎渾圓柔嫩的俏臀裡插進抽出。   「哥哥……你下面腫得很厲害礙…真的傷得很重啊,要不要我去叫人來幫你治傷?」   (這個笨公主,說你聰明嘛,確實精靈似鬼,但說你笨,也真是蠢得可以,這樣的鬼話也會信?)「不啦,我的傷,別人是治不好的!唔……」堵著羅莎嘴的手被她的牙齒狠狠地咬了一口,羅莎這回真的被我弄得生氣了,牙齒重重地咬在我的手指上,幾乎要將我的手指咬斷。這個淫娃這次沒聽我的話,我明白她的想法:在公主面前做這種事,傳出去就是殺頭的滔天大罪。   「替我治傷,羅莎姐姐可是吃了不少苦的!為防她不小心牙齒咬傷舌頭,你用毛巾把她的嘴堵上!」   我心中現在已處在做壞事的亢奮狀態,羅莎這淫娃這次這麼不合作,用毛巾塞她的嘴,是免得她亂喊叫吵醒了正在午睡的希拉,壞了我的好事。   天真的小公主,絲毫沒有覺察到我在耍弄她,聽話地拿起放在邊上用來擦身的毛巾,幫我塞進了羅莎的嘴裡。   當著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做這種事,嚴重背德行為就像是強烈的催情劑,刺激著我下半身的慾望。我抓著羅莎細嫩的雙臂,扭到身後,令她的身體處於半懸空的狀態,擺動著後腰,享受著那濕熱緊窄的快意。   我抽回左手,手指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櫻「哦,羅莎姐姐真的很痛苦啊,你看她這麼重地咬你的手。」   「麗,你喜歡羅莎姐姐嗎?」   「喜歡!」   「那想不想幫姐姐減輕一點痛苦?」   「想!」   小女孩猛點著頭,一臉關切虔誠的模樣,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如月是怎麼教她妹子的啊,她也實在純潔得有些過份了吧?   「那麼你就按我說的做,這樣羅莎姐姐就不會痛苦了!」   「怎麼做?」   「把你的手放到羅莎姐姐的乳房上!用力地擠她的乳房,讓她的乳頭突出來!」   「唔,知道了!」   在我的唆使下,小公主跪在羅莎面前,有點顫抖地伸出小手,放在了羅莎雪白的乳肉上。   「捏緊啊,讓乳頭突出來!」   「羅莎姐姐的胸部好大,很好看的形狀,就跟姐姐一樣啊!」   「是嗎?你姐姐的胸部也有羅莎這麼漂亮?」   「當然了!平時我最愛枕在姐姐的胸脯上睡覺了。」   看著小公主一臉陶醉的樣子,回想如月和斯羅一戰後,春光外洩的那幕,我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是針對如月的,如果她肯脫光了的話,身材肯定是相當不錯的。   小公主顯然對同性身上這對突出來的軟肉特別感興趣,捏了一把之後,沒等我繼續教唆就像玩玩具一樣地擺弄了起來。胸部是羅莎身體的敏感帶,可憐的羅莎雙手被我反剪著,口也被堵上了,只能搖著腦袋,發出不滿卻又甜蜜的呻吟。   「幹得好!你看羅莎姐姐好受多了!」   有個純真的小女在邊上觀戰,而且還是公主的身份,那種心理上的感覺真是不一樣。此時我早已興奮得精血上腦,更加猛烈地抽送著肉莖,我的小腹和羅莎的雪臀不停地撞擊著,啪滋啪滋作響。   胸部是羅莎的性敏感帶,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公主,只是生硬地抓著她乳房,不過自己被一個無知的小女孩玩弄肉體,那種精神上的羞恥感造成的緊張和害羞,竟比肉體上的刺激更強烈地激起了羅莎的性慾。小公主抓著羅莎的乳房才好奇地捏了幾把,這個淫娃就因緊張和羞恥,刺激得下身不住地分秘出大量的淫液,大大減輕了我前進的障礙。   而天真的小公主,仍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好奇地問道:「很好玩啊,羅莎姐姐,你的胸脯好有彈性啊!不知道姐姐的是不是也和你一樣?」   「你睡都睡過了,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姐姐不讓我用手碰她的胸部啊!咦,姐姐胸部的肉怎麼開始變硬了?」   「因為她覺得好受多了,所以就變硬了。對了,這叫乳房,不能叫胸部的肉,你要記住了,叫乳房,否則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啊,我知道了,哥哥!你看姐姐胸前的肉,不,是乳房的上兩個紅紅的東西,也開始變大了,好奇怪啊!」   「那不叫紅紅的東西,那叫乳頭!天啊,你姐姐這些東西都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   「沒有就算了,以後哥哥來教你這些新知識!你覺得羅莎姐姐的乳房好玩嗎?」   發現小公主對這方面的知識有如白紙般地無知,竟令我高漲的慾望下子冷卻了不少,暫時停止了抽送肉莖——倒不是真的冷卻了,只是我把慾望由羅莎的肉體轉移到了小公主身上。   「好玩啊!又軟又硬的,好奇怪,好有意思啊!」   一邊說著,小公主還一邊好奇地用手指拔弄著羅莎粉紅色的蓓蕾。   「那就隨便玩吧,這樣會讓羅莎姐姐覺得更舒服的。想讓姐姐少點痛苦,多點快樂嗎?」   「當然想啊,只要羅莎姐姐舒服,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你就把羅莎姐姐的乳頭含在嘴裡,用力地吸,就像吸奶一樣。」   小公主按照我的指點,順從地用嘴含住了左邊的乳頭,含在嘴裡用力地吸了一下,然後又換成右邊的。   「對啊,就這樣,輪流吸,不要停啊!」   眼前的場面實在是淫亂至極,我當著小公主的面,肉莖就在羅莎的肉唇裡插進抽出,而小公主卻保持著的天真無邪神情,手指抓著羅莎的乳房,嘴裡叼著她粉色的乳頭猛吸。而羅莎儘管在心理上極度不願意進行這種荒淫至極的性遊戲,但體內卻被不斷地湧來的如潮的快意卻吞沒了她的最後一理智,腰肢開始主動地順著我肏她的頻率而主動扭起來。   「唔,麗真是聽話啊,你瞧羅莎姐姐現在好受多了吧?嗚,哥哥也可以順利地把膿水弄出來了!」   「哥哥,好奇怪啊,為什麼羅莎姐姐和如月姐姐胸前的肉,不,是乳房都這麼大,而麗卻是平平的一片啊?」   「因為你年齡還小,長大了以後,你也會像她們一樣的。」   「那為什麼麗和羅莎姐姐下面都有個小嘴嘴,而哥哥的下面,還有爸爸,魯亞基叔叔的下面,都有一塊受了傷,會腫起來的肉塊,卻沒有小嘴嘴?」   「因為哥哥是男的,你爸爸和魯亞基叔叔也是男的,這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那為什麼你和羅莎姐姐的下面,都長著黑色和金色的毛毛,而麗卻沒有?」   「因為你還小,長大了就會有的……」   「那麼,還有,為什麼……」   「唔,受不了了,哥的傷越來越重了,有什麼東西想問,先等我把膿水弄出來再說吧!」   辦這事的時候,有個小女孩在邊上鼓噪助威,是很刺激的一件事,不過她過份的求知慾,卻已令我不勝其煩,連忙設法打祝「啊,這麼厲害啊,那麗就不問了!」   「來,幫個忙!你跳到水裡去!」   小公主此時早已對我言聽計從,我摟著羅莎的腰轉身,一屁股坐在了水潭邊,改為坐姿肏著她,自己的雙腿則浸在溫泉水裡。   靠近岸邊的潭水很淺,以小公主的身高,頭剛好露出水面,只要她睜開眼,就可以看見一副淫靡不堪的畫面:在被羅莎分開的兩條雪白大腿間,一根又粗又黑的肉棒正在她水蜜桃般的嫩穴裡進出著,被淫水弄濕的黑毛和金黃色的陰毛,濕打打地粘在一起。   我手手抓著羅莎的乳房,任意地揉捏著,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兩顆堅挺的奶頭硬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這個淫娃,真是口不對身,還說不願意呢。」   「哥哥,你下面的肉腫得好可怕啊!」   「是啊,再不把膿水吸出來,哥哥的小命就難保了!」   「啊,那怎麼辦,我能為哥哥做什麼?」   「看到哥哥露在外面的肉袋了嗎?」   「看到了,黑黑的,邊上還有很多黑毛毛……」「用你的嘴輕輕地把他咬住,像含一塊糖一樣的,放在嘴裡,慢慢地吸!」   被我幹得已神志不清的羅莎聽到了我的話,嘴和身體都發出不滿的抗議,我抓住她的乳部,腰肢猛烈地上下搖晃了兩下,加大了下身撞擊的力度和深度,再次將羅莎送入淫糜的地獄中。   「腫得好厲害,好可怕礙…」   看著我的肉莖露在外面的部分,小公主有點畏縮了吐一下舌頭,並沒有馬上按我說的做。   「快啊,你羅莎姐姐快支持不住了,哥哥也快不行了……」「我知道了!」   小公主張口嘴,毫不猶豫地一口將我的肉袋含到了嘴裡去。   「唔!」   露在外面的卵袋被小公主的櫻桃小嘴含著,肉體上的感覺只是一般,但精神上的刺激卻是絕佳的。我一面揉摸著羅莎肥碩的乳房,抽送肉莖,一面指點無知的小公主「替人療傷」的技巧。   「對了就這樣,裡面是不是有兩個蛋一樣的東西啊?」   「唔!」   「用牙齒或嘴唇咬住或含住,輕輕地咬!不要太重了,小蛋蛋很脆弱的,咬破了就不太好了!」   「對了,就是這樣了!麗真聰明,力量可以稍微再重點!」   「就這樣,沒錯了,再加點吸吮的力量就非常完美了!唔!」   小孩子最有靈性,學新東西最快也最容易接受,沒指點多久,小公主就找到了替我「療傷」的最佳手段,小嘴牙齒又吸又吮又咬,弄得我的卵蛋又酥又麻,被迫不停地提醒自己:腦袋千萬要清楚,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現在還不是我改變口味,也對青蘋果感興趣的時候。   「哥哥,羅莎姐姐的小嘴嘴流了好多水出來了,是你的濃水嗎?」   「是啊,是啊,快了,快了,哥哥的膿水,快被羅莎姐姐的小嘴嘴吸出來了!   你也要加倍努力啊!」   「我知道了!」   「啊!啊埃嗯、嗯……受不了……」   我愈來愈興奮,也更加有力地幹得羅莎美麗的肢體不停地顫抖,高聳乳房被抓上下激烈晃動,羅莎也由開頭稍不情願,逐漸地演變成狂野地迎合。   「阿要、要射啦!」   當極限來臨時,已興奮到極點我的將張得老大的雙腿收緊,夾住小公主的腦袋,令她的臉緊貼著我和羅莎的結合部,接著肉莖辟里啪啦地發射了。   「唔,終於出來了!」   我放開已全身癱軟的羅莎,側放在身旁。在我的有意安排下,羅莎的光溜溜的屁股恰好對著小公主的臉,當我慢慢地把濕乎乎沾滿淫液的肉莖慢慢地從羅莎的身體裡抽出來時,小公主發出了驚歎。   「唔,好可怕啊!」   小公主試探地指出右手指尖,輕輕地觸了還沾著一滴精液的傘狀物一下,接著就像碰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是啊,你看腫得這麼厲害!多虧了你啊!」   我「愛憐」地摸著小公主的金髮,小公主的鼻尖和臉蛋上沾著不少亮晶晶的沾液,全是我和羅莎大戰後的傑作。我一手放進溫泉水裡,撈起一把水,替她將臉上的穢物洗淨。   「沒關係,只要能救哥哥,麗什麼都願意做。」   看到我幫她洗臉,小公主的眼睛閃了一下,一把將裹在身上的浴巾扯掉,然後用小手拿起濕濕的浴巾,另一手握住我那條半軟不硬的肉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上面淫液。沒有了浴巾的遮擋,坐在水潭邊的我,已可透過微微晃動的水面,看到水面下那兩顆紅色的蓓蕾。   「哥哥真的傷得很重啊,腫成這個樣子!姐姐也真是的,她出手太狠了吧?」   她一臉關懷,認真的模樣,竟令我在心中生中一種愧疚的情感——對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弄這種手段,確實是很過份埃「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吃人吧?」   我自嘲著地想著,哥裡德爾叔叔是「人吃人」理論的狂熱鼓吹者,這位變態的科學家除了學的東西很變態之外,他的為人處理方式也同樣變態得可以。   他認為人吃人是合理的現象。   「生活在這世間的每一種生物,無論飛禽走獸,或者是一條小蟲子,或者是魔族,獸人,每個生物都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地掙扎著。野獸吃人是一種生存方式,人吃野獸也是一種生存方式,就算是人吃人,也一樣是種生存方式——人肉,豬肉都一樣,反正都是吃肉,跟吃青菜相同,都是獲取能量的一種方式,只是這種方式不為常人的道理觀所接受而已。」   「喂,達秀,別只顧聽我說。我問你,常人的道德觀令我們不能人吃人,可是常人的道德觀是什麼東西呢?」   「就是大多數人的道德觀念吧!」   「大多數人的道德觀念?達秀,你這壞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實了?聽說過一句老話嗎?」   「什麼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是史前文明留下的一句古話,就很說明了一個道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什麼意思?」   「你說呢?猜猜看,別老是我問我什麼為什麼的,人要有自己的思想,別老是學別人的。」   「該不會就是天地萬物對我不仁不義,我們就應當把世間萬物當成豬狗來吃了?」   「馬馬虎虎就是這個意思吧,你壞小子看來還有點救!這話的真正意思就是說世間萬物在我自己的眼裡看來全是豬狗之流,既然萬物都是豬狗,那麼這個所謂的大多數人的道德觀念也就是豬狗的道德觀念!你和我都是人啊,既然我們是人,別人都是豬狗,我們為什麼要去在意豬狗的道德倫理觀念?肚子餓了,想吃人就大口地吃吧,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和味口。」   「……」   「怎麼樣,我的話沒錯吧?喂,你幹嘛一直往門口退啊?」   「叔叔,你現在餓了沒有……」   「嘿嘿,剛剛吃過了,還不餓!」   「……不過,你也說錯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不是我們,而是我!照你這麼說,我是人,你也是豬狗了,我為什麼要去在意某條豬狗的道德觀念?所以你想叫我人吃人,是不可能的」「啊?你這壞小子,拐彎抹角地罵我,找死啊!」   當年的那番絆嘴般地嚼舌頭頭,是兒時的我和哥裡德爾叔叔一番的辯論,一老一少只是無聊以逗嘴取樂為目的才扯出這番對答,但現在他的這番話卻成為我為自己良知辯護的稻草了。   「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不要在乎道德和禮教的束縛!為了自我的利益,可以把一切都扔進地獄裡!叔叔,你的話概括起來,就是這層意思吧?」   「他媽的,那個老怪物居然也成了影響我一生的重要人物了……」經歷了天滅的事之後,我對這個老傢伙很有看法。但現在想想,其實自己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既然已找了一根平衡自我良知的槓桿,那這個遊戲也就能夠繼續下去了。   「哥哥,你現在好受些了嗎?」   在我的兩條大腿中間,小公主已經將我肉莖上的淫汁擦得乾乾淨淨,洩了一炮的肉莖,在小公主的手中正慢慢軟化下來。她一點也沒有表現了害羞的表情,由於拉法善意的「錯誤教育」,我男性的器官在她眼裡只是一塊受了傷,會「腫大」的肌肉,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手裡抓的是什麼東西。   「是好受些了,不過還沒有好全,以後可能還會再發作的……」「還會再發作,腫成剛才那個樣子?姐姐真是過份啊!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回去後會告訴姐姐的,她以後就不會亂打你了!」   「啊,告訴如月?啊,不是這樣的,這個傷不是你姐姐造成的,是別人,你可別錯怪了你姐姐啦?」   開玩笑,要是讓如月知道我對她的寶貝妹子做了這種事,我不被她砍成一段段放在太陽下曬乾烤熟了蘸著鹽吃了,那才是怪事呢。   「最後說一次,再問我爆走!」「真的不是姐姐干的?」我猛搖著腦袋:「當然不是啦,是魔族的皇帝斯羅,是他的破龍斬造成的傷害!」   我連忙拉出死鬼斯羅再充當一回替死鬼,這回小公主開心地笑了,小手在水下拍著赤裸的,沒有多少起伏的胸脯哼道:「就是嘛,姐姐那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對哥哥你下這麼重的手?」   「如月會是個溫柔的人?」   「咦?這是什麼啊?我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站在水裡的小公主腳似乎踩到了什麼異物,彎下腰在水底撈了一陣,掏出一個瓦罐來。我看了一眼,正是剛才羅莎拿手裡的瓦罐,我和她水底大戰的時候遺落了。   「是這個啊!」   手捧著著瓦罐,小公主臉上又一次綻出開心的笑容。   「剛才羅莎就拿著這個,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啊?」   「秘密!不能說的!」   「真的不能說嗎?」   「等下再告訴哥哥!」   小公主的手腳開始划動起來,向水潭中心游去,她的水性極佳,一雙小腳在水面上打了個浪花,潛到水底去了。過了一會兒,她的頭浮出水面,換了口氣後,又潛了下去。   估計她在這兒游會水,我離開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抱起半死一般地羅莎,拔掉塞在口中的毛巾,把她抱到邊上休憩的小屋裡。屋內,希拉裹著長長的毛巾,背對著我睡得正香,而雪芝也摟著她的妹子,一樣睡得很沉。外面發生的事情,她們一點也沒有覺查。   「小寶貝,乖,別壞我的事,晚上回去一定好好地補償你。」   「你好過份……」   迷迷糊糊中,羅莎嘀咕了一句。   我突然想起了卡尤拉,這位身在遠方的魔女,要是她還在身邊的話,一定會明白我這麼做的意義的。   「我不指望你們會原諒我,誰叫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我不吃了她,別人就會吃了我。」   我只是在心裡默念這話,哄著羅莎睡下,然後輕輕離開了房間。昨出門時,我拿起放在邊上的一塊大浴巾,纏在了腰上。   剛才只是餐前小點,主食還末端上。人肉,加工得好的話,有時其實也是很可口的,現在是上大餐的時候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三章 舒服的遊戲   「哥哥,你回來了啊,羅莎姐姐睡了吧?」   溫泉池邊,小公主已經上了岸,身上照舊圍了那塊浴巾,正坐在溫泉邊慢慢地用毛巾擦著頭髮。我看到那個瓦罐就放在她的左手位置,裡面盛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些潭泥。   「只是一些泥沙,這有什麼用啊?」   看到我走過來,小公主回過頭來,衝我笑道「這不是一般的泥沙啊,這兒溫泉水池底下的泥沙,塗在臉上,可以讓人變得更漂亮的!」   「就這個?塗在臉上?」   我用指尖從陶罐裡挑了一點看了看,這些被小公主當成寶的東西只是一些粘乎乎黑色細泥。   「真的那麼靈?」   「當然啦,我媽媽和如月姐姐,都常常把這個塗在臉上作美容,你看我媽到現在還那麼年輕漂亮,姐姐整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皮膚還是那麼好,就是常用這個保養的緣故啊!」   「女人為了美麗,真是什麼花樣都玩得出來。」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並肩坐在小公主身邊,把沾了泥土的手指放進水池裡洗了洗。愛美真是女人的天性,連如月這樣的人,為了美麗居然也不惜把泥巴往臉上塗。   「麗,有個事情,哥哥得向你道個歉。」   「……」   小公主沒有答我,只是衝著我瞪大了眼睛,用目光問我是什麼事。她那水晶般純淨的眼神,讓我難受得想要狠狠地甩自己一個耳光。   「剛才哥哥在你面前赤身露體,實在很失禮,對不起了……」「噢,就這事啊?沒關係!」   小公主把手掌一合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灑脫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沒關係?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男孩女孩是不能隨便在別人面前……」   「不穿衣服是嗎?」   小公主搶在我面前說出了下面的話。   「是啊!」   我點著頭,小姑娘看樣子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埃「記得有一次,我洗完澡,沒穿衣服就在宮裡到處跑,誰知道正好碰上了姐姐和拉法哥哥……」「沒穿衣服到處跑,碰上了你姐姐……」小公主的話越來越驚世駭俗,但想想自己小時候比起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對了,我差點了忘記了,皇宮這個鬼地方除了變態的皇帝和他的「情人」之外,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男人的,她喜歡光著身子亂處跑,這也難怪……「結果我被姐姐訓了一頓,還叫我馬上穿上衣服,那時那麼熱的天氣,我只是想涼快一下嘛……」「她是不是說女孩子是不能在別人面前穿隨便光著身子的?」   「是啊!我就反問姐姐,爸爸不也和魯亞基叔叔不穿衣服地療傷,為什麼我就不行……」「……」「真奇怪啊,我才剛說完,姐姐的臉色又突然變得非常難看……」我當然清楚如月氣得發抖的理由,但也不想捅破此事,只是對小公主抱之以苦笑。   「後來還是拉法哥哥把姐姐勸住了,他對我說女孩子或男孩子是不能在別人面前赤身露體的……」「我又把爸爸的事反問拉法哥哥,哥哥對我說男孩女孩只能把自己的身體給自己最喜歡的人看!哥哥剛才肯讓麗看到自己的身體,說明哥哥是喜歡麗的,麗很高興啊!」   「啊?」   小孩子的邏輯,有時就是這麼荒唐而又可愛的。沒等我摸清小公主的邏輯,她已主動地湊上嘴,探手便摟著我的頸子,給了在我的臉頰上重重一吻。   我摸著被小公主吻過的臉頰,感覺古怪到了極點:雖然很小的時候就懂得裝可愛,騙漂亮的大姐姐的香吻,但反過來被比自己小得多的小女孩主動吻了,卻還是第一次。   「後來我就又反問拉法哥哥,你和如月姐姐的關係這麼好,那你們看過對方的身體沒有?」   「……」   小姑娘還是懂一點男女之事的,只是拉法和如月出於保護她的心態,這方面的內容只是逼不得已是的情況下才說了一點點,大部分都是出於善意的謊言,所以今天我才這麼容易得手……「拉法哥哥他怎麼答你。」   「哥哥沒答我,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好紅,接著如月姐姐的臉也紅了,然後他們就都跑掉了……」我再次為拉法發出感歎,那個謙厚的年輕人確實是個好人,雖是貴族卻沒半點貴族常有的毛病,無論是品德還是才華都很優秀,可惜好人都是不長命的,就像安達一樣……「我還想活久一點,所以還是別做好人吧!」   「喂,你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公主已站了起來,在我的面前緩緩地把浴巾解了下來,然後半點也沒有保留地,立在我眼前。   「剛才麗看了哥哥的身體,現在也讓哥哥看看麗的身體吧……」小公主俏臉飛起兩朵紅暈,儘管對男女之事依然無知,但憑著本能,她還是隱隱約約地覺得有點害羞。   此時的小公主正處於身體剛剛發育的階段,該凸的不凸,該翹的不翹。不過從她面部的五官來看,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生得極其精緻可愛的小鼻子,繼承自其母親身上最美麗的部分——嘴唇的形狀,誰都不會懷疑她幾年後她會是一個不亞於其姐的美人兒。   最關鍵的是,她的脾氣性情和其姐完全不同。如月外表故然美艷至極,卻也清冷高傲得讓人連看都不敢敢(怕被她打了)。即使笑了起來,也彷彿是帶著冰雪般的味道,讓人一見即冷到骨髓裡;而小公主則不同,雖然時常以哭鬧為武器,但給任何人的印象,她都是一個整天掛著甜美微笑的,永遠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活潑調皮的小女孩。   我把目光從她的面部向下挪移,她的胸脯僅僅微微凸起,乳頭下方的部分稍稍有點突起——小姑娘開始發育了,再過一兩年,這裡也會逐漸地峰巒起伏,但現在還只是突現在平地上的一塊小石子。   小腹下是一雙雪白的仙鶴長腿,從大腿和小腿的長度比例可以推測出,將來「女人的第二張臉」——腿,一定會長得相當完美。從小到大,我見過不少的美女,很多女孩子面部和胸部都發育得不錯,不過一旦穿了短裙露出裙下的那雙小粗腿,就會讓人大倒味口——波爾多把缺德地把這稱為大蘿蔔,我則文雅一點叫做小象的四肢……至於大腿中間的部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狹狹的一條細縫,上面還沒有長體毛。   「她是唯一和如月睡過的人,要不要問問她,如月下面的小嘴嘴上的鬍鬚是不是也是金色的,或者不長毛?」   考慮到這個問題的影響太大,最後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將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我還沒有吃過青蘋果,要不要現在就嘗嘗?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當這個念頭升起來的時候,我被浴巾遮住的下體,竟慢慢地開使發硬起來。   「開玩笑,我什麼時候變得像那個變態皇帝一樣地惡趣味了?再說,還有那個討厭的小白在,要是如月知道我對她妹妹做出這種事,不把我生撕了才怪?」   理智暫時戰勝了慾望,畢竟我不是幼女的愛好者,但我的下半身仍然不爭氣地逐漸發硬著。被我盯著小公主看了半天的小公主,本就有點發紅的臉也愈發通紅。   「不要這樣子看麗嘛,人家不好意思……」羞澀的表情代表了她這個年齡少女獨有青澀,我忽然想到,幾年後的這個情景,能夠再重現一次的話,那時候我會怎麼做。   小公主發現我心不在焉,表情黯淡了下來。   「哥哥,你在想什麼?麗真的很難看嗎,不然你為什麼走神了?」   我笑了,因為一些想不通的事情,我突然想通了。   「既然現在不能吃,那麼,為將來了吃了她做個準備,我想也是應當的吧?」   「過來,麗,到哥哥面前來。」   我朝小公主伸出了右手,她立刻轉悲為喜,喜滋滋地遞上手來。我順勢抓著她的手,將她拖到懷裡。   「被哥哥抱在懷裡感覺怎麼樣?」   我的手很自然地撫摸著小公主粉嫩的玉背,她的皮膚像嬰兒一樣的滑溜,彷彿擰一下就會擠出水來。   「以前我看到姐姐被拉法哥哥抱在懷裡,一臉幸福的樣子……」小公主坐在我的大腿上,把臉伏進我的懷裡,手指像是探索似的,好奇的撫摸著我胸前的肌肉。   「又是拉法?」   小公主一而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早已死去多時的傢伙的名字,起初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我突然感到有些厭煩起來,尤其聽見她說如月被拉法抱在懷裡,更是非常地不舒服。   「那你現在的感覺呢?」   「不怎麼樣啊?」   「……」   小公主伏在我懷裡,聳動著小巧可愛的鼻子嗅了一會兒,接著露出失望的表情。   「哥哥身上的氣味,和姐姐的不太一樣。」   「這當然啦,我是男人,這是男人的味道。」   「可是為什麼姐姐被拉法哥哥抱著懷裡的時候,她會露出很快樂的表情呢?」   「因為他們在玩一個很有趣,很快樂的遊戲!」   一邊說著話,我的雙手撫摸著小公主的身體,慢慢地移動著,我的左手向前,在小公主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拿住了她才剛剛發育的乳頭,而右手則順著小腹,滑到了她的兩腿之間。   「什麼遊戲啊?」   我沒有答話,只是微笑著主動吻了小公主一口。   「啊?你怎麼這樣,這是麗的初吻啊!」   半懂不懂的小姑娘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撒嬌似地用拳頭輕捶著我的胸脯。   「難道你不喜歡哥哥?」   「人家還沒有心理準備嘛,哥哥好壞?」   我沒有理會小公主的撒嬌,只是再次探過頭,吻在小公主的唇上,而在這個時候,我抓著小公主乳頭的左手稍稍一用力,將乳頭輕輕地向外一扯。   「唔!」   被我吻著的小公主發出輕微的痛呼,趁著她張一霎那,我的舌頭趁機伸了進去,粗舌順勢在了小公主香舌的舌頭根處。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頓時有些慌亂起來,雙拳在我身上一又擂了幾拳。   「這回感覺怎麼樣?」   長吻了好處一段時間,我才離了小公主的香吻。當我吻她的時候,邪念再次在心底湧起的時候,被浴巾遮住的下身是越來越硬。   「感覺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   說話的時候,我手裝做做無意識地輕揉著小公主稚嫩的乳頭,指尖上有種捏到硬核的感覺,那是小女孩快要發育徵兆了。   「不是哥哥的嘴,是你的手,麗覺得發癢……」我差點想狠打自己一個嘴巴,接吻的方式挑鬥少女的春情,這只能對羅莎希拉這樣十八九的少女,小公主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接吻對她來說好奇的因素更甚過其他原因,什麼長吻,熱吻,對她都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只有肉體上的感覺,才是實實在在的。   「是這裡癢,還是下面癢?」   我用關切的語氣問著小公主,而右手食指,則探問似的,在小公主最隱蔽的下身輕輕磨擦著。   「達秀哥哥,好奇怪呀!這感覺……」   「什麼感覺?」   「有點麻,有些癢……」   「是這種感覺嗎?」   我食指微微陷入兩片花唇中間,用力地磨擦了兩下。皮膚上的繭皮刮著觸覺敏感的肉唇,敏電般的麻癢感令兩條大腿抽筋似地抖了一下。   「哥哥,不要!」   突如其來的刺激,令小公主緊張得抱緊了我。   「不要怕,有哥哥在!」   我單手摟緊小公主,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而做惡的右手仍然沒有停下來,手指繼續刺激幼嫩的花芯。同時開始開拓處女的山洞。   「哎唷!不要,痛痛!」   因為心理上對這種感覺的陌生,小公主被給侵入下體的指頭弄得很不舒服,扭著腰身躲避,為了不過份地刺激她以未免產生過多的恐懼感,我暫時抽出了手指。   「真的很痛嗎?」   「……」   「說話啊?」   「不是很痛,只是怪怪的,又麻又癢……」「把腿張開,讓哥哥看看!」   小公主順從地將雙腿張開,架在我的膝蓋上。我把目光移到她的下身,嬌小的陰戶微微向外隆起,嫩紅的花瓣上還未長出柔毛。我的手指輕輕地分開嬌嫩的花瓣,露出了一顆米粒大小的肉珠,在那窄得連小拇指都難以插進去的小洞,正含著一顆閃閃發亮的露珠。   我心中得意萬分,手指尖輕輕一刮,刮走了那滴露珠,放入口中吃了下去。   「麗,是這裡癢嗎?」   我的手按在肉珠上,用繭皮輕輕磨擦著。下身異常的感覺,刺激得小公主的身體再次發起抖,雙腿條件反射地收攏,我卻有意地抬高雙腿的膝蓋,令她的的雙腿無法合攏,只能這麼不文雅地叉開著。   「是……不……哥哥,別摸了,癢啊!」   我毫不理會小公主抗議求饒的呼救,反而加快了手指摩擦的速度,小公主的肌膚相當地敏感,只是輕微的磨擦,身體就做出相當強烈的反應,身體不住地扭動著。亮晶晶的津液,起初只是一點點,但隨著我手指的拔弄,愈來愈多。   「哥哥,別再摸了,我受不了!」   「再這樣,我,我會…我要尿…」   到了最後,小公主的身體打擺子般地顫動起來,隨著一聲低微的尖叫,大量芬芳的蜜液從肉洞湧出,人也隨之陷入半昏迷狀態。   「反應還真快啊,這樣就洩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看著癱在我懷裡喘著氣的小公主,我慢慢地收回右手放入口中,將手上沾著的處女初次高潮的淫液舔食乾淨。   「真是越來越墮落啊,想不到期我居然也會變得和皇帝一樣的變態。」   對於自己的行為,我再次苦笑不已,低頭看看懷裡的小公主,經過短暫的昏迷之後,她已醒過來,紅撲撲的小臉微顯出一種醉酒般的陀紅,正睜著那雙依然純潔的眼睛,無知地看著我。   「哥哥,你好壞!」   「你剛才欺負我!我要告訴姐姐!」   我笑了,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輕聲問道:「真的要告訴你的如月姐姐嗎?」   「當然了!」   「我什麼地方欺負你了?」   「就是剛才,我叫你住手,你就是不停,害得人家都尿尿了……」說到尿尿,小公主整個臉都紅了起來,無知的小女孩,把高潮當成尿褲子了——每個稍微懂事的小孩,都把尿褲子當成是很可恥的事情,「尿尿?那可不是尿尿哦!」   「不是尿尿那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笑問著:「老實地回答哥哥,剛才那種感覺,那種象尿尿的感覺怎麼樣?」   「……」   小公主翹著嘴,瞪了我一眼,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感覺好怪,開頭覺得好難受,好像要死了一樣,可是後來就好多了,再後來,再後來……」   「再後來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像飛起來一樣,覺得很舒服吧?」   「唔!」   「這就對啦!小乖乖!現在該明白你姐姐和拉法哥在一起時會這麼快樂了吧?」   「哦!我明白了!」   小姑娘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狀,拚命地點著頭。   「麗,還想不想再嘗嘗剛才那種飛起來的,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   「想……不想……」   小公主先點頭再搖頭,我一眼就看透了她想再次嘗試又害怕退縮的心態,再次問道:「真的不想?」   「不想!」   「真的不想……」   「哥哥好壞!」   發覺被我戲弄的小公主,再次嬌嗔地對我揮起了粉拳。我抱著小公主,把她從腿上放下了來。   「哥哥也想讓麗快樂啊,可是現在哥哥做不到了!」   「為什麼?」   「因為哥哥的傷勢又發作了!」   我說著站了起來,一把扯掉圍著下身的浴巾。   「麗,你看,哥哥這裡腫得這麼厲害!」   剛才挑逗的小公主的過程中,我下身早已硬得怒髮衝冠,陽具高高豎起,紅紅的龜頭像煮熟雞蛋似的,就放在離小公主嘴唇不到半尺的距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四章 顏射   「喔,哥哥傷得好重啊,下面,腫得好厲害啊!」   「是啊!裡面全是膿水,難受死了!本來我想找羅莎姐姐幫忙吸出來的,可姐姐她現在已經很累了……」「沒關係,還有麗呢!哥哥可以把受傷的棍棍放進麗的小嘴嘴裡,讓麗幫哥吸出來!」   沒等我繼續誘導,小公主已主動地再次張開雙腿,雙手按在自己的花瓣上,做出比劃著要讓我插進去的動作。可是在比較了一下雙方的尺寸之後,她臉上又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行,哥哥腫得太厲害了,麗下面的小嘴嘴太小,放不下……」我蹲了下來,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道:「沒關係,你下面的小嘴嘴放不下,還有上面的小嘴嘴呢!」   我邊說身邊微向前移,將陽具移近小公主的嘴邊。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知道怎麼做了,以前我見爸色做過的!」   小公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沒等我繼續說明,就主動地張開櫻桃小嘴,把我的棒前端的部分含入口,用力地吸了起來。她的嘴巴實在是太小了,公主努力力地將嘴張到最大,卻也僅能容納大半個龜頭,儘管如此,她賣力的吮吸,卻仍然將我侍候得非常舒服。   「對啦,就這樣,用力的吸,唔,感覺好受多了!」   我發出舒爽的呻吟,雙手扶著小公主的腦袋,順勢倒在了地上。而小公主也配地跪趴在地上,頭伏在我兩腿之間,努力地吮著我的肉莖,想把裡面的「膿水」   吸出來。   「不要光用嘴吸啊,還有舌頭!」   「看到上面的那道裂縫了嗎?膿水就在那裂縫裡,吸的時候盡量把舌頭伸進那個裂縫裡!」   「看到了!好大的一個傷口啊!達秀哥哥你放心好了,麗會做得比羅莎姐姐更好的!」   「你的嘴太小了,別只顧說話了,還有手,用手握著外面的大腫塊,上下用力地套送!」   我邊說邊躺在了地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小公主的服務。小公主趴在我的身前,在我的指點下,嘴裡含著我的半截肉莖,舌尖像吃棒棒糖似的輕輕舔動。   我被小公主吸得氣喘如牛,真是太爽了,要是是她的姐姐的話,那就更爽了。   「麗,你乖,你幫哥哥治傷,哥哥也不虧待你!轉個身,把屁股對著哥哥,哥哥再和你玩剛才那個很舒服的遊戲!」   「不嘛,達秀哥哥的身體重要,先把膿水吸出來再玩吧?」   「沒關係啊,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可以同時進行啊!」   首次嘗到高潮滋味的小公主,顯然很喜歡這種異樣的快樂,聽了我的話後馬上掉轉身子,將小屁股對準了我的臉。   「這樣就對了,麗,別停啊!療傷的時候最怕中斷了!」   小公主的密處就在離我鼻尖不到一個手掌遠的地方晃動,兩條細腿搭在我的肩上,蜜穴處的兩片陰唇也因這個姿勢張開了條縫隙,。   我把鼻子湊到近處,猛嗅了一口,那兒有股淡淡的乳臭味,小女孩獨有的體香刺激得我體內的慾火更加旺盛,要不是有太多不能吃這個青蘋果的理由,我早就不顧一切地把她吃了。   「不要著急啊,過幾年,她還不一樣是我的?」   不能真的吃,那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來發洩這股邪火。我舌頭頂在小公主的牝戶上摩擦舔拭,含住細小敏感的肉芽用不住地搓弄,小姑娘的反應非常敏感,汁水不斷地從狹窄的肉縫中滲透出來,被我一口一口地吞入腹中。   「哥哥,別吸了,好麻,麗快要死了!」   「別說話啊,快點吸啊,你再不吸出來,哥哥也要死了!」   像是競賽似的,我和小公主的嘴含著對方的性器,瘋狂地舔吸著。到了最後,畢竟是我這個花壇老人更勝一籌,就在我快要噴射出來前的一刻,小公主先我一步達到巔峰,雙腿不自覺夾著我的臉,小屁股一陣微震,大洩特洩,一聲尖叫之後竟又昏了過去。   「真是倒霉透了!」   爽得昏過去的小公主口裡含著我肉棒,早已不省人事,我卻暗呼倒霉,就在既然登上巔峰的一刻,幫我出火的人卻突然昏過去了,那種懸在空中的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是個小女孩,沒胸部,乳交不行,干她更不行,想不到做壞人也這麼辛苦?   樂了半調子,只好去找羅莎那淫娃洩了這火算了。」   我哭笑不得地將肉莖小心地從小公主的口中抽出,即將發射卻被強行中斷,整根肉莖紅腫得實在嚇人。原計劃是在小公主口射精,射一半抽出,再給她一漂亮的顏射,現在她昏過去了,看來是泡湯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去找羅莎打完這半拉子的一炮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事物,腦中靈光一現,想出了比顏射小女孩更妙的一個主意。   那個事物就是放在一旁的,盛滿細泥的瓦罐。   「不能顏射小公主,還有她姐姐呢!」   我拾起瓦罐,將龜頭對準瓦罐口,另一隻手套送自己的肉莖洩火,過了一會兒,我感到尾稚骨一麻,一排排的精液傾洩而出,一滴不漏地射瓦罐中,和原有的細泥混在一起。   「麗,醒醒啊,沒事吧?」   完事之後,我抱起小公主摟在裡,順便體內輸入少許龍氣,將她喚醒。   「啊!麗忘記了!」   小公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工作還未完成,主動地用手抓住了我的肉莖。   「啊,已經軟了。」   「沒事啊,剛才你雖然沒有吸出來,不過已幫了哥哥大忙了,哥哥運轉龍氣療傷,自己就治好了。」   「對不起,達秀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麗剛才不小心昏過去了。」   小公主把伏在我懷裡,不停地向我道歉。   「沒關係啦!反正哥哥也沒事!剛才舒服嗎?」   「唔,舒服,感覺好棒!」   「有多棒?」   「骨頭都快酥了!比第一次感覺還好!」   我哈哈一笑,抱起小公主吻了又吻,然後又問她:「以後還想再玩這個舒服的遊戲嗎?」   「想啊!」   「可以啊,不過你得答應哥哥一個條件!」   我又一次笑瞇瞇地遞出右手小拇指。   「你的年齡還不夠,這個遊戲只能是十八歲以上的女孩子才能玩的,你今年多大了?」   「我上個月剛過了13歲的生日。」   「年齡還不夠礙…」   「那會怎麼樣?會有不好的影響嗎?」   小公主裝出害怕的模樣吐了舌頭。   「年齡不夠,也不是不能玩的,只是你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哥哥可是背著她,偷偷地和你玩這個遊戲的啊,她要是知道了,又會把哥哥打傷的,到時候下面那兒又會腫得好厲害。」   「唔,那怎麼辦,這個遊戲很好玩,麗很喜歡。」   小公主嘟起嘴,哭喪著臉。   「所以你要保密啊!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我們可以偷偷地玩這個遊戲啊!喜歡的話,還可以天天玩。」   我抱著小公主,另一隻手又悄悄地滑到了她的下身,而我的分身悄在無聲息中雄風再起。   「我知道了,我答應哥哥!」   知道以後可以經常和我玩這個「很舒服的遊戲」,小公主興奮地伸出右手,和我拉了勾,又發了誓,答應我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   我指了指那個被我加了料的瓦罐問小公主:「剛才你說你姐姐也像你媽媽一樣,經常把那種細泥塗在臉上美容嗎?」   「是啊,每隔幾天,姐姐都會叫人來這兒取一些水底泥回去,然後滲上果汁牛奶和雞蛋,睡覺前在臉上塗上厚厚的一層。」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就把這罐東西也帶回去,滲入果汁、牛奶和雞蛋,然後幫姐姐塗在臉上。你姐姐最近很辛苦,可能沒有時間和精力做這事,你幫她做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心中暗笑,顏射如月是不可能的,不過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的精液弄到如月的臉上,也是不錯的結果。受了如月這麼多年的氣,能用這種方式向她報仇,以前吃過的苦總算都能撈回本來了。   「好啊好啊!我今晚就這麼做!姐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公主高興得直拍手,我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大笑出聲來。   「麗啊,別只顧笑了,剛才治傷,你突然昏過去了,哥哥的傷治得不完全,你看,現在又發作了!」   「啊,真的啊,又腫起來了,越來越大了!」   「沒關係,麗可以幫哥哥吸出來!」   說做就做,小公主張開嘴在第一時間就用嘴含住了我的肉莖。   「唔,謝謝你了,麗。你做得真棒,以後哥哥的傷就由你來治好了!」   「好啊,好啊!不過哥哥也要經常和麗玩那個很舒服的遊戲啊!」   「噓,不要喊那麼大聲啊!這是我和你的小秘密!要保密啊!」(我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出禁聲狀)「知道啦,這是我和哥哥的小秘密!」(小公主也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別再說話了,快點幫哥哥療傷吧,哥哥快死了……」這回該輪到我享受了,顏射小公主的計劃,終於可以順利進行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五章 初遇忘憂花   歷經多種磨難,終於成功在小公主嘴裡爽了一把。完事之後,我抱著她又摸又哄,確定她不會把這事洩露出去之後,這才滿足地離開了。當然了,臨走之前,我也一而再地交待她,一定要把那罐加了料的「美容護膚品」,塗到到如月的臉上。   出於作賊心虛的心態,我不敢再面對希拉諸女,穿好衣服之後,和在門口站崗的四個幻像騎士交待了一番之後,連忙離去。   「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第一步計劃順利完成,下一個目標,該是麗安娜皇后了吧,她朝我遞上了一根橄欖枝,我也得做出響應埃」走在去小克裡斯汀家的路上,我心裡一直在盤算著,該用什麼的方式,向麗安娜皇后表明自己搭船的意思。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我來到了小克裡斯汀家門口。   小克裡斯汀的住處,就像一個漂亮的農家莊園。外面用竹片編成的籬笆,把主屋圍了一圈。除了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外,所有的空地上都栽上了花草。   就連頭頂上,也不忘搭個竹架,種上葡萄,讓綠色填滿頭上的空間。漫步在葡萄籐架下,耳邊時時傳來鳥雀的叫聲。現在已是葡萄成熟的季節,竹架上掛滿了各色誘人的漿果。正中央的屋堪稱是風都城內最有特色的一幢建築,四株有意栽成方形的排列,參天高的白樺樹,構成了這所木居的四根柱子。整幢建築不用一磚半瓦,就以這四棵大樹為樑柱,釘上木板竹片,拼成了一座房子。房子四周牆根處,栽了爬山虎,綠色的蔓籐,侵佔了整幢房屋的外牆。在正門的上方的窗戶下,嵌著一個巨大的蜂巢,無數的蜜蜂在花園和蜂巢來回飛舞著。   年青的魔法師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站在蘺芭後面,拿著剪刀,修剪著一株一個多高的山茶花。在他的左肩上,停著一隻綠色的紅嘴鸚鵡,鸚鵡是看外表就知道是年齡很大的「老鳥」,身上的羽毛稀稀拉拉,站在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上,懶洋洋地用喙梳理著身上不多的羽毛。白衣,綠鳥,青籐,木屋,人、鳥、物、景,四者結合在一起,形成獨特的田園風光。據說上任的皇帝第一次來這裡參觀時,居然半開玩笑地對小克裡斯汀的父親提出了要拿皇宮和他交換住處的要求。   「大哥,妳來了?」   察覺我的到來,小克裡斯汀放下剪刀,左手輕輕拍了拍肩上鸚鵡的腦袋。受到這個暗示,紅嘴鸚鵡把頭扭向我,呱呱地叫了起來。   「客人來了,客人來了!」   「有這樣寶貝,怎麼從來沒見帶出來玩過?」   「這只鸚鵡嗎?它是我奶奶養的,爸爸媽媽去世之後,我,奶奶,莎娜婆婆,還有虹虹,我們四人就一直相依為命。」   莎娜婆婆是小克裡斯汀家的老僕人,以前曾聽他提起過,但虹虹這名字我卻是第一次聽說。「虹虹?」   「虹虹有一百多歲了,從我爺爺起,他就一直住在我們家了。」   「這麼老?他到底是誰啊!」   「我是虹虹,我是虹虹!」   那只紅嘴的鸚鵡又鼓噪了起來,鳥聲鳥語,聽得我和小克裡斯都笑出聲來,原來虹虹就是這隻鳥。「等一下!」   推門而入之前,小克裡斯汀想起了什麼,他打開了門邊一個木桶的蓋子,桶裡裝滿了秕谷。他抓了兩把秕谷,灑到院中。我們頭上立刻響起了鳥兒撲翅的聲音,院裡眨眼間落滿了各種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鳥兒。   小克裡斯汀笑著對我解釋道。   「那些都是我的小夥伴!很可愛吧?」   「今晚要是能吃上烤麻雀就好了,很香的!」   「……」   被小克裡斯汀引進屋內後,他紅嘴鸚鵡自己扇動翅膀飛了起來,停在了牆角的一根樹杈上——樹杈就作為房柱的白樺樹在屋裡伸出的一個分杈,上面還帶著幾片綠葉。「客人來了,茶!茶!」   虹虹習慣性地叫嚷著,我環顧四周,這間的木屋的面積比我的住處要小一倍,擺設也極其簡單。紅木鋪成的木地板,靠窗的位置,擺了四把古舊的籐木椅,一張同樣古舊的木桌,桌面四個角做得很不勻稱,像是個蹩腳木匠的傑作。除此之外,只在客廳的一角擺了個竹製的書架,一張可以躺著睡覺的軟椅,那把對滄海龍來說最重要的神兵——魔法杖冰魄,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斜靠在書架邊上。   「我爺爺的作品,桌子,還有那個書架,全是他的傑作!他原來是想當木匠的。」   「很有創意!」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我的想法是對的,籐椅發咯吱的聲音,它因為我的體重而痛苦。   「不好意思,椅子是我爸爸做的,所以……」「明白!先人的遺物嘛!幸好我比較輕,要是迪卡尼奧那個大塊頭來的,一定得記得先弄張石凳來,那傢伙太重了。」   怕不小心毀了小克裡斯汀父親的遺物,我只好半個屁股挨著椅子虛坐著。   「我是不會讓那個笨熊進來的,他那麼重,走路地板都會震三震,我真擔心把這破房子震塌了!」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小裡斯汀是個很開朗的少年,儘管話題有些很沉重,但他總能保持快樂的心態。彼此間又寒暄了幾句,小克裡斯汀向我道歉,說他的奶奶不喜歡見生人,不能出來招待我。   我點頭表示沒什麼,這時老僕莎娜端上兩杯紅茶,我端起一看,杯裡沒放一片茶葉,水面上漂著幾片紫紅色的花瓣。   「這東西也能喝?」   我猶豫了一下,杯子端到嘴邊卻沒有馬上喝下去。人們都說魔法師和科學家一樣,全是怪物,看來這話還真沒說錯,小克裡斯汀的家,從住到喝的,都是與眾不同到了極點——等下他要是留我下來吃飯,我說什麼也不能答應,這兒這麼乾淨,沒見到蚊子蒼蠅,他們家該不會是吃這個的吧?   「花瓣是剛從花園裡採來的,摻了蜂蜜,味道很不錯的!」   看到我的猶豫,小克裡斯汀自己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不好推托,出於禮貌也只好硬著頭皮嘗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居然非常地順口。   「味道不錯,蜂蜜該不會是從門口的那個大蜂巢裡採來的吧?」   「正是!」   「一切回歸自然,妳可真會享受啊!」   「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一切回歸自然,順應自然,才能最深刻地領悟到魔法的真諦!」   「天啊,又是這一套!妳越來越像哥裡德爾那個老怪物了,別說了,我頭暈。」   我發覺自己開始喜歡這兒的環境了,空氣很好,環境也很優雅,要不是小克裡斯汀有個不喜歡見客的奶奶,我說不定會想方設法在這兒賴下來,住上幾天,前提是吃的東西要正常一點。「看妳這麼輕閒自在,還有心情在花園裡拔弄花草,龍之歎息的事情,應當非常順利吧?」   「當然了,已經完成了,非常順利。」   「在哪,我想看看!」   我的心怦怦直跳,這東西很可能關係到我將來的命運。「不在這裡!」   小克裡斯汀搖了搖頭,看到我射過來的詢問的目光,他解釋道:「在哥裡德爾老師那邊,就等最後的調試,完了之後他就會送過來的。」   「還沒有完全完工,妳居然就回來了?」   「反正下面也沒有我的事嘛情,調試龍之歎息的事,老師們就可以完成了。」   小克裡斯汀滿在乎地搖著頭,他根本不在乎龍之歎息的事。   「本來我是想等到全部完成後再回來的,可是我突然記起今天早上走得太匆忙,忘記給花澆水了,鳥也沒喂,所以就先離開了!」   我幾乎要昏倒了,龍之歎息這重要的事情,居然還比不上澆花喂鳥來得重要。   「真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小男孩!」   我在心裡暗歎,但也有點羨慕。我現在已經陷進去了,被迫成天和人勾心鬥角,但小克裡斯汀卻還保持著孩童時無憂無慮的天性,真是有些嫉妒他埃「哥裡德爾老師等下就會派人送來!對了,差點忘記了,等下公主,還有喬西和迪卡尼奧,他們也會到這裡來。」   我臉上很不自然起來,如月會來這兒,我早就猜到了,但迪卡尼奧和喬西,他們倆這次因我而斷手斷腳,待會兒要和他們面對面,對我來說就有些尷尬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我目光移光移向窗外,卻意外地發現窗口位置掛著一個奇怪的竹籃。竹籃不過拳頭大小,被一根細線吊著掛在窗口的位置,裡面盛了一些黑土,卻空蕩蕩的沒有種一棵植物。   我指著空空的竹製花籃奇道:「是種吊蘭的嗎?可是籃子怎麼這麼小,而且裡面沒有花?」   「不是吊蘭,是忘憂花。種子就在花盆裡,現在季節還沒有到,所以還沒忘憂花還沒發芽,再過一個月妳就可以看到他發芽開花了。」   「再過一個月?現在都快秋天了。」   「對啊,忘憂花就是在秋天開放的。」   「忘憂花?好怪的名字。現在還沒有發芽長葉,秋天就能開放?這是什麼植物啊?」   小克裡斯汀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將小竹籃托在手中。另一隻手從花盆裡抓起一小團泥土,用指尖揉碎了,又撒入花盆中。   「清晨發芽,中午成長,傍晚開花,夜裡結籽,黎明前種籽落入土中,自己則枯萎逝去。從發芽到枯死,忘憂花的生命只有一天。但只要有一滴水,一點光,就足夠他們完成這個輪迴。」   我興致大起:「這麼神奇的植物?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當然了,除了一個地方以外,整個風之大陸上,妳只能在這兒看到忘憂花。」   「還有什麼地方也可以看到忘憂花?」   我還想再追問,小克裡斯汀卻微笑地搖了搖頭。「不要再問了,大哥!就像龍戰士的歷史一樣,忘憂花的故事,也是從我先祖那輩留下來的一個傳奇。」   「先祖那輩?第一代的滄海龍?」   我的興致更濃了。   「是的……那是一個有趣,很奇妙的故事,不過故事現在我還不想說,以後有機會有心情再告訴大哥吧。」   儘管不太清楚小克裡斯汀到底在感歎什麼,但我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沉甸甸的。   「清晨發芽,中午成長,傍晚開花,夜裡結籽,黎明前枯萎!人的一生,不也是這樣嗎?」   「咦,他們來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三股熟悉的龍氣正在接近,是如月,喬西和迪卡尼奧三人,他們也來這裡了。   「到外面接待他們嗎?」   「這裡只有四把椅子啊!再說這裡也小了點,等下還會有人來的。」   小克裡斯汀站了起來,隨手將杯中的茶水飲盡。「晚上留下來吃飯嗎?大哥?」   我看了看杯中的玫瑰花瓣,搖了搖頭。   「只是家常小菜而已,不會拿老鼠尾巴和黑貓肉招待妳的!」   我先是無言,最後忍不住從鼻子裡笑出聲來,發洩不滿似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想不到一向老實的小克裡斯汀,除了老實可愛之外,也有著這麼幽默恢諧的一面。   「那麼,可以為我準備一份烤鸚鵡嗎?。」   「……」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六章 龍之歎息   我和小克裡斯汀擔心的事情總算沒有發生,把如月一夥人引進屋時,那個老僕人莎娜識趣地把客廳裡的籐椅換成了牢固的硬木椅,面對著喬西和迪卡尼奧,我的感覺很不好。前幾天他們幾乎死在我的手上,現在大家碰面,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稍稍點了一下頭,誰都不開口說話。我們這樣的關係,沒有再打起來就要謝天謝地了。   對喬西和迪卡尼奧我可以臭臉蛋對凶眼神,但對著如月卻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惡語相加,拔劍相對,心裡再怎麼有芥蒂也得逼著自己好言相對。   「今天麗和我去郊外遊玩了,我提前來這裡了,希拉她們還陪著她。」   「最近我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她!我妹妹是個愛玩的女孩子,你能幫我陪她,我很感激。」   「沒什麼啦,反正我也閒得很,再說麗也挺可愛的,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小妹妹就好了!」   「她很調皮,給你帶來不少麻煩了吧?」   「啊,沒什麼,沒什麼,哈哈。」   哈了半天,我收住了嘴,一時間竟突然覺得無話可說。說來真有趣,以前一見面動不動就吵吵鬧鬧砍砍殺殺的時候,我們之間好像還有不少可以談論的話題,但今天彼此都不想惹事,存心想以平和的口氣好好地談一談,兩人卻時同起舌頭打起結來,甚至兩人都有意地把目光投向地面,不想看到對方的臉。   我暗暗苦笑:「難道我和她之間只有用拳頭說話時才正常的嗎?」   好在莎娜適時送上五杯玫瑰花茶,藉著喝茶的時機暫時替我們掩蓋了這種話不投機的難堪。因為那個老怪物還沒有把龍之歎息送來,等候閒聊的時候,喬西先問起了神龍王的事,對於神龍王,他知道的東西比我還少。   「都說要對付神龍王,封印神龍的地點在哪兒?」   小克裡斯汀答道:「根據創世之書所說,神龍王就被壓在在所羅門要塞東南一百多公里的一座死火山下,那座山的名字叫維蘇拉。」   「他就關在火山口下?」   「應該是吧!我的父親二十多年前去過那兒一次,那裡的地貌很特別,火山周圍十幾公里的地方,都被強力的封龍結界籠罩著。龍戰士到了那兒,根本就無法變身。」   「無法變身?那我們怎麼能和那傢伙交手?」   「這兩年來,維蘇拉火山很不穩定,經常冒出濃煙和噴出噴鼻的有毒氣體,戰爭爆發前老師他們去過那兒一趟,根據情況判斷,火山將在這兩個月內爆發。   火山爆發的時候,困住神龍王的結界將被破壞,到時候神龍就會從昏睡中醒來。」   小克裡斯汀的解說很詳細,如月像個旁聽者似的在一邊默默地聽著。   「明明什麼都知道,還在這兒裝傻,真會裝蒜!」   看到她的表情我心中大怒,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兒裝傻。做皇帝當老大就是好啊,有了什麼好處都先占最好的一份。神龍王這麼大的秘密,一直瞞著其他人,現在他需要幫手了,又把我這個倒霉鬼從監牢裡挖出來了。   「幾個祭師都說對付神龍王需要暗黑龍的力量,我才不會這麼傻呢,別人吃肉我刷鍋,這樣的蠢事我才不會幹呢!如果不能分到好處,出工不出力才最對得起自己的!」   我強忍著才沒有像以前那般,開口對如月惡語相向,或者熱嘲冷諷,只是裝做心不在焉樣子,伸長了耳朵聽他們的交談——畢竟這個人女人權大勢大,以後我還要看她的臉色吃飯……   「媽的,看別人臉色吃飯,真他媽的窩囊……」   小克裡斯汀講完了之後,如月這才開口:「這次對付神龍王,父皇,碧姬阿姨,還有科爾狄斯叔叔都會出手!」   小克裡斯汀問道:「繆斯呢?他也來嗎?我好久沒看到他了。」   迪卡尼奧代她答道:「他離不開,迎風峽那邊,赫克托爾太難纏了,沒有龍戰士和他對抗,在士氣上我們落於下風。」   「神龍王不好對付,光靠我們這點力量,恐怕不夠。」   小克裡斯有點悲觀,因為年齡的關係,他的武藝在是我們中間他是最弱的,但知識卻我們中最淵博的,知道的越多的人,怕的也就越厲害。   「沒關係,除了龍之歎息以外,對付神龍王,我們還有一件秘密武器!咦,達克,你怎麼了,快睡著了吧?」   坐在邊上的我,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聽進耳朵了,當然了,表面上我還是裝成漠不關心的樣子,上下眼皮都快合在一起了。   「殺神龍王,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時間還遠著,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我懶得動腦。」   一邊說著話,我一邊打著哈欠。如月瞄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對於喬西和迪卡尼奧,這倆人到現在還是一副忠心耿耿為主效忠的樣子,我卻在心裡打出老大的一個問號:   「小克裡斯汀還是個沒心機的孩子,但喬西和迪卡尼奧這兩個傢伙,對於神龍王的事,皇帝如月都這麼大動干戈,你們不至於蠢到沒有其他的想法吧?」   關於神龍王話題,談論了沒有多久,就被屋外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打斷。珊珊來遲的狂人科學家,在另一位白鬍子的魔法師的陪同下,終於把龍之歎息送到了,與之隨行的,還有八位沿途保護的幻像騎士。   那位白鬍子的魔法師一身的黑衣,臉上戴著面紗,頭上裹著黑布,全身包嚴嚴實實的。他是魔法師聯合會的會長,名叫貝裡納。此人地位超然,連如月見了他都爾恭敬地行禮,然而他為極為低調。對於我們其他幾位龍戰士,他也只是微微地點了下頭,然後轉身就走了。和特務頭子拉古斯一樣,也是帝國內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黃綠色的一把長弓,靜靜地擺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龍之歎息豎起來,高度正好到達我的肩膀。弓臂是漂亮的流線型,完美的弧度,乍一看,弓身呈黃綠色,仔細盯著看久了,色彩又慢慢幻成青黃色。弓體前端有三道箭槽,可以同時射出三支箭,弓弦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最神奇的,也最令我頭痛的事情就是,這把弓放在桌上沒人動,弓身卻自然地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破龍斬的氣息,站在神弓面前的我,只覺得渾身上下血氣翻騰,難受至極。   「這就是所謂殺龍神弓——龍之歎息了!破龍斬的力量這麼強,如果挨上一記,絕對是一擊斃命!」   我小心地伸手想觸摸一下這把弓,有人卻比我動作更快。   是迪卡尼奧,他一把伸出右掌,抓向龍之歎息,誰知道手才剛碰到弓身,就像被火灼到似地收了回來,一張黑臉瞬間脹得通紅,眉頭緊皺,顯然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比起粗莽的肌肉男,喬西卻冷靜多了,始終紋絲不動。銀翼龍的特色技銀月之眼,令他警惕地發現了龍之歎息的不尋常之處。   喬西問道:「弓身佈滿了破龍斬的力量,根本就碰不得,這樣的弓怎麼用啊?」   「你不是他的主人,當然他不接受你了!」   哥裡德爾坐得意洋洋地看著吃了虧的迪卡尼奧,最近他是春風得意。聽小克裡斯說,這次為鑄成神弓,奧拉皇帝已許諾,將要在風都新增一個科學研究院,由哥裡德爾擔任院長,一切費用由帝國支付。以後他搞研究工作,無論資金,場地,人員都不成問題。   「達秀,你怎麼不試試?」   「我?」   我看了哥裡德爾一眼,沒有馬上答他。這次因為天滅的事,我和這個老傢伙過去那種親密的「朋友」關係出現了很深的裂痕,防他跟防敵人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他給玩了。   「這麼強的破龍斬,連迪卡尼奧都受不了,估計我也不行吧?」   我口不對心地回答他。   「真的?這不像是你哦,以前你雖然有點懶,不過好奇心都是很重的。」   「你為什麼不問問喬西呢,他的銀月之眼比我看得更清楚,你看他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對破龍斬的抵抗力,除了如月以外,就數擁有泰坦龍軀的迪卡尼奧最強了。   連他都吃了虧,更不要說我了。我是哥裡德爾看著長大的,心裡在想什麼騙不了他,不過他心裡在想什麼,我也能摸個大概——這老傢伙又在耍弄我,。   我把球踢給喬西,他替我答道:「這把弓上破龍斬的力量非常霸道,就算是青牙龍也無法運用自如,除非……」   「真正的神弓,是有靈性的。這把弓還未啟動認主程序,所以抗拒外來的一切力量,包括黃金龍的龍力在內!」   哥裡德爾把身轉向如月,微微鞠了個躬。   「公主殿下,請將您神聖的龍血,澆在神弓之上!」   如月一聲不吭地伸出右手,左指在手腕處一劃,熱血噴射而出,灑在龍之歎息之上。落在神弓上的鮮血,立刻像落入沙漠中的水滴,眨眼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吸收了如月鮮血的神弓,並沒有像過去逆鱗認主時那般豪光大盛,仍然靜靜地躺在桌面上,只是弓身表面多了一道貫穿全身的紅線,深深地嵌入神弓之內。   「可以了!」   不知為什麼,四個男性身份的龍戰士這時全都沉默不語,什麼也不做,默默看著如月伸出右手,伸向龍之歎息。   「該死的!」   情況就像我猜的一樣,先前連碰都不能碰一下的龍之歎息,這回卻被如月穩穩當當地握在手中,沒有半點不良的反應。   「最好的武器,當然得由最出色的人來操縱!公主殿下習成霸拳,領悟到皇龍驚天訣的最高境界,令我們在鑄造神弓時減少了不少顧慮!」   聽著哥裡德爾阿諛奉承的聲音,我真恨不得拔出逆鱗,狠狠地給他一劍,這老傢伙是越來越無恥了。   「這把弓怎麼用?」   「很簡單,就像用殺神一樣,只需將龍力注入弓內,神弓自身的特點會將注入的力量,自動地轉化成破龍的屬性!」   「那我試試!」   吱的一聲輕響,如月拉開了銀色的弓弦,當黃金龍力注入龍之歎息內後,黃綠色的弓一下子變成了耀眼的亮金色,而弓身內的那道紅線,也紅得更刺目驚心。   「這種感覺,封龍印!破龍斬!」   當整把弓被如月拉成滿月狀時,龍之歎散發出來的破龍之氣猛地增強了十數倍,強烈的壓迫感迎面撲來,我頓時覺得氣悶異常,只想嘔吐,體內的龍力迅速退縮下降到了極點,若不是血液中魔族的力量不畏破龍斬,勉強幫我抵住,這麼硬撐著對抗壓力,早就鮮血狂吐了。迪卡尼奧的泰坦龍軀也一樣頂不住破龍之力的摧逼,被迫得離開座位後退數步暫避鋒芒;而喬西靠著銀翼之眼,在封龍破龍之力倍增前的一瞬間,發覺不對勁,早早地跳起來避到屋子邊上的一角。我們中力量最弱的小克裡斯汀,乾脆一個瞬移,人都逃到屋子外面去了。   「厲害吧!公主還未變身,若能變成龍戰士,注入更強的黃金龍力,威力會更加恐怖!」   比起我們四人的狼狽逃避的模樣,身為狎西,不會半點力量的哥裡德爾反而半點事都沒有,破龍的力量,只對龍和龍戰士有效。   「果然厲害非常,有了他,殺神龍王應是小菜一碟吧!」   我竭盡全力,才算忍住沒有把心中的不滿在臉上和言語上表現出來。   如月盯著我看了好一回兒,收回龍力,將弓背到背上,弓身上閃出的那股難以抵擋的破龍斬的力量,這才慢慢地減弱消失。她對哥裡德爾垂首道:   「這把神弓,你做得很好!回去向父皇覆命,我會求他好好地嘉獎你的!」   「多謝公主了!」   哥裡德爾在如月面拚命地點頭哈腰,我表面不作聲,心裡卻恨得氣不打一處來。   「喬西,對龍之歎息,你有什麼意見?」   喬西面無表情地說道:「很完美的一件武器,注入黃金龍力之後,神弓周圍自然形成一個擁有封龍印和破龍斬特點的結界,結界內以龍力戰鬥的生物,力量將大受影響,就算是七變以後的龍戰士,也不例外。」   如月微微點著頭,卻又皺眉道:「那面對神龍王呢?」   「我沒見過神龍王,對於他我也一無所知,一切都得見過那傢伙後才能清楚。」   哥裡德爾插嘴道:「這把弓雖然叫作龍之歎息,但破龍只是他其中的一種屬性。這把弓根本就不受屬性限制,既能吸收任何一種屬性的龍力,也可以將龍力轉化為任何一種屬性力量,無論是光明,黑暗,或者風火水土,通通都可以隨意轉換!」   「無論神龍王是何種屬性,龍之歎息都可以根他的情況,轉換成相應克制的屬性,射出最致命的一擊!」   剛才閃到屋外的小克裡斯重新回到屋內,聽到哥裡德爾的誇誇其談,他微微皺了一眉,卻沒有開口。   在這個時候,虹虹又開口嚷了起來。   「他媽的!討厭!討厭!」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七章 家庭風暴   「姑娘們,我回來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原以為到家後,家中的女孩會像從前那般做好了飯菜,高高興興地等我回來。   「別看她,是我!」   「羅莎還想替你說謊呢,是我看見了!」   「你?」   「你抱著羅莎進來的時候,我剛好睡醒,後面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全看見了!」   看著希拉虎著的臉,我有種小孩子偷嘴,卻被大人當場抓住的感覺。我低下頭,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卻不敢看希拉的臉。家以前安達在的時候,安達是個很寬恕別人的女人,不管我在外面犯了什麼錯誤,只要能老實地向她坦白,承認錯誤,她都能原諒我。雪芝對我是千依百順,就算知道了我有什麼不好的事,她心裡或許也不好受,但總委屈自己順著我,甚至偷偷地幫我隱瞞。而羅莎則是標準愛玩愛鬧,沒有心機的陽光少女,多哄她幾下,就什麼都忘記了。至於希拉……   家裡的女人,我最疼的是希拉,最怕的也就是她。我時常在外面偷嘴,她心裡也是知道的,但只要不是鬧得太過份,不把外面的女人再帶進家來,也能像雪芝一樣裝做不知。凡事都有個極限,希拉的忍耐極限要比雪芝低多了,當初她知道我跟雪芝上了床,就曾狠狠地給我一個嘴巴,然後宣佈分手。今天我做的事,比當時何止過份百倍。   不過這次她也挺能顧全大局的,要是別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下,弄不好會大鬧特鬧,弄得眾人皆知,導致我的腦袋落地。但看到這一切時,希拉卻硬是忍了下來,等完事了再來找我秋後算帳。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希拉不是笨女人,我知道就算我巧舌如簧,也很難逃過即將發生的家庭風暴了。索性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等著接下來雷霆之怒的爆發。   桌子下面,雪芝一直偷偷地用手拉她的裙角,而羅莎則咬著手指,不肯說話。   我見過希拉撒嬌,耍小性子,也見過她吃醋發怒的模樣,但都比不上現在這般虎著臉,卻又用很平靜的語氣說話的樣子,這種異常的反差讓我感到有感怕。   「你想做什麼,秀耐達侯爵?」   秀耐達侯爵五個字一出口,我頓時臉色大變,覺得自己象被她狠狠地砍了一刀。   「小公主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你對她玩這種手段,不覺得過份了點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自己的陰謀實在太齷齪下流,實在難以向希拉啟齒。   「你又來了,每次都這樣,又什麼都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常在外面偷嘴,我們都可以裝做不知道,但這次……。」   希拉很少發脾氣,但她生起氣來的樣子,卻令人害怕。眼睛瞪得老大,身體因激動地發顫著,她給我的感覺就像一頭發怒的雌豹,隨時都會撲過來給我一口。   「你不也有一大堆心思沒有告訴我?一樣把什麼都藏在心裡?你不說,憑什麼要我對你坦白一切?」   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封住自己的嘴巴,沒把火上加油的話說出來。平時和希拉偶有爭執,我都是讓著她,今天又是我理虧,但那句「秀耐達侯爵」這五個字,卻深深刺痛了我,差點就要當場翻臉。   「這裡有點悶,我要到外面走走!」   我啪地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出門去,根本不理會雪芝和羅莎在後面的呼叫拉扯。   「混蛋,怎麼會這樣?應付了外面的,家裡後院又起火了,煩死人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著,心情不好,一路上自然是見人罵人,見狗打狗,就連路邊沒惹我的小樹,經過時也沒忘記用腳狠狠補上一腳。   「怎麼了?和家裡人吵架了?怎麼暴力傾向這麼重啊?」   我回頭望去,卻發現碧姬阿姨就站在我身後,正微笑地看著我。她身披紅色內襯的白披風,身穿一套淡黃色的低胸裙裝,鼓鼓的胸脯將衣服撐的緊緊的,隱隱可見胸擺下部完美的弧線。裙擺拖到腳跟,在臀部收的略緊,將碧姬豐滿圓潤的臀部曲線呈現的淋漓盡致,卻在心情不佳,反應也變慢了,我過了老半天,才遲鈍回答她道:「今天家裡沒有準備我的飯,我餓了!」   「餓了?家裡沒人做飯?我明白了,那陪阿姨去喝酒好了!」   「喝酒?」   如果我碰到的是位男性的長輩,他提出要帶我去喝酒解乏,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碧姬偏偏是位女士,而且還是非常漂亮迷人的那種,提出這樣的建議就顯得很不合適了。話才剛出口,碧姬也意識自己的提議有點過了頭,連忙改口道:「哦,錯了,是到阿姨家,陪阿姨吃點家常小菜。」   跟著碧姬走了一段路,我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一個小秘密:碧姬是個不會煮飯燒菜的女人。一路上她沿街採購了不少食物。剛出爐香噴噴的燒雞,洗淨切好的生菜,以及一些削了皮,雕好形狀水果拼盤,反正都是些可以直接食用或只需稍稍加熱就可以食用的。   到家之後,碧姬將買好的菜拿進廚房裡加熱,我趁機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房間剛剛被人打掃過,門窗都擦得雪亮。掛在客廳中央牆上的一幅油畫,引起了我的注意。   畫內是美麗的河灘邊上,一個有著陽光般燦爛微笑的少女,光著腳丫,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扶著寬邊的絹絲太陽帽,站在沙灘上,正回頭衝著我微笑。   這幅畫很早以前就掛在這兒了,畫上的少女正是年輕時的碧姬,少了現在成熟嫵媚,卻多幾分清純。小時侯我來這兒做客時,因為年紀太小,對畫根本沒有在意,這兩年波爾多回到風都城,由於各種事接連不斷地發生,一直也沒有機會再來拜訪此處。   我湊近畫框看了看右下角的簽名,頓時愣住了——基斯。秀耐達,老爸的名字!   「那是我十七歲時,你父親替我畫的。」   我回頭望去,碧姬手上正把兩個很大木製酒杯擺在桌上。   「很小的時候,我就聽義父說過老爸年輕時是位很有才氣畫家,不過我一直不大相信。因為從我懂事時起,我就沒見過他拿過畫筆,而且家裡也沒有看到過他的半件作品。」   碧姬有意地低下頭道,聲音有些低啞。   「如果不是我,他或許會一直都是個出色的畫家,而不是戰士吧……。」   「那麼阿姨,在你的心中,我父親他到底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的父親,基斯?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很溫柔的人?」   我倒酒的手抖了一下,濺了幾滴酒液出來。我那刻薄,嚴厲,不近人情的父親,居然會被碧姬阿姨說成是很溫柔的人……「是的,基斯,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不說了……。」   背對著我,碧姬拚命地搖著腦袋,彷彿想借此將心裡的哀傷全甩出腦海裡去。   「看到我真的不瞭解父親啊,不提這個了,我來幫阿姨拿酒。」   「難道我錯了?」   類似的話,以前母親也曾說過。   「媽媽,我那變態的爸爸,除了長得有點人模人樣以外,他到底是哪裡吸引了你啊?整天臭著臉擺酷,又凶又惡又不溫柔又不解風情,這樣的男人,我躲還來不及,你怎麼會想到嫁給他呢?」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父親,沒有他,可就沒有你哦?」   「難道不是嗎?」   「你錯了,你的父親,從前可是個很溫柔,很體貼,很有情趣的男人哦……」   「鬼才信呢……」我想起家裡的地下室裡,還存放著一些父親的遺物,或許回去後,我得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好好看看,對於父親,我瞭解的確實太少了。   碧姬的豪飲是帝國出名的,然而真正和她坐在一張桌前拼酒時,我才發現的自己的想像力還不夠用:當一個半人高的橡木桶被放到桌前時,我終於意識到什麼叫酒中英豪了,和這個大木桶比起來,當初在鳳鳴關看到的那十幾個酒瓶子,只是小意思而已。   「先乾一杯吧!把一切煩惱都喝掉!」   「是紅葡萄酒啊?不喝苦艾了?」   「最近心情不錯,所以改喝甜酒了。倒是你,好像麻煩還真不少啊?」   「謝阿姨關心了,外面的事都解決了,家裡的事,也應當可以應付過去的。」   我和碧姬開始邊吃邊拼酒,一個手掌高的木酒杯,足有近一升的份量。龍戰士的肝臟功能遠勝常人,極難喝醉,彼此間拼酒量,比的只是誰的肚子能裝更多的水。連灌了十來杯之後,我的胃已漸漸不支,已開始向我抗議,而碧姬除了雙酡微紅,臉上也多了一層盈盈的光彩,似乎什麼事也沒有。   「和誰吵架了?希拉嗎?」   「是希拉,全是我的錯!」   「怎麼回事?希拉是個好女孩,她和你挺配的。」   我動了動嘴皮子,想了又想,要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我今天玩弄小公主的事,要是說出來,連阿姨也會拔刀來宰我鐵,實在難以啟齒。   「既然不好開口,那算了!你剛才說錯的人是你,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今天全是我的錯!」   「那就簡單了,道個歉,說聲對不起不就沒事了?」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心裡知道錯了就行了,過幾天她們忘記了,也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肚子裡灌了太多的酒水,現在胃脹得有些難受。   「你這脾氣,就跟你父親一樣,明知自己錯了,都不肯主動承認,」「我是有錯,不過我是有苦衷的。我很想對希拉說清楚,可是又實在不好開口。」   「不好開口也要說啊,一切都憋在心裡,你不說,她怎麼知道?到時候胡思亂想,誤會又是一大堆。」   「……。」   我用沉默來回應碧姬,看到我不說話,碧姬眉頭一皺,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又來了,父子倆都是一個脾氣!犯了錯,死認著不退,或者想賴著拖著奢望對方忘記!」   「我和我老爸不一樣!」   「那就像個勇敢男子漢,大膽地向希拉認錯吧!」   「嗯……。」   「嗯什麼嗯啊!抬起頭來,瞧你那熊樣!」   阿姨很美麗,可是板起臉來的樣子也是令人害怕的,尤其是當她對著我發怒的表情,我畏懼地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   「希拉是個明事理的女孩子,你敞開胸懷,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她會原諒你的。」   看到我答應了,碧姬的臉色這才好轉。   「咦,我說怎麼喝著這麼沒勁,忘了放醉龍草了,你等一下。」   被阿姨半逼著,幾懷摻了醉龍草的紅酒下肚,加上又沒吃多少東西,我立刻頭腦開始發暈,有了五六分的醉意。   「和女孩子交往,得有男子漢的氣概,不要整天斤斤計較的。」   「我是斤斤計較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可是你還沒有學會主動地為女孩子承擔錯誤背黑鍋。」   碧姬喝下去的酒,最少是我的三倍以上,隨著醉龍草的效力的發作,她的眼睛也開始朦朧起來。   「女孩都是很善良的,你為她做的一切,替他背黑鍋,對方都會記在心裡的,將來肯定會加倍地回報你的。這叫吃小虧佔大便宜,將來你得到的,遠比你失去的多……。唔,我怎麼教你這些東西,不說了不說了!」   意識到自己酒後失言,洩露了一些不該說的「天機」,碧姬象小女孩一樣地嚷了起來,頑皮地瞪了我一眼。   和刻板冷酷,整天對著我動不動就擺出個「我是你爸爸」架勢的父親不同,碧姬是個很溫和,沒有架子,很容易讓人忘記輩份差距的女人,我真是很羨慕波爾多,他雖然沒有爸爸,卻有個很好的媽媽——至少她從來不會強橫地逼著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龍戰士的酒量或許是無限的,但肚子的容量卻是有限的。阿姨雖然豪飲,不過幾十大杯滲了醉龍草的葡萄酒下肚,她也逐漸地醉得不省人事,到了最後竟大吐起來。   「達克,阿姨是不是很丟臉?」   捂著嘴跑到廁所裡,把幾分鐘前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那模樣自然很是狼狽。看到阿姨已有了醉意,我扶著她進了臥室。   小時候雖然是波爾多家的常客,不過阿姨的臥室我卻是第一次進入,刷成米黃色的牆壁,同樣是米黃金的桃木床,大更衣櫃,唯一特別的,就是在床的邊上還擺著一張張小小的嬰兒床,竹製的搖床因為年歷了久過遠的年代,表面的已舊痕斑斑,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好幾個蟲蛀的小洞。床上鋪的床單軟墊,顏色早已泛黃,上面還擺著一個布娃娃。   「不會啊,阿姨喝醉了的樣子,也是非常漂亮的!」   「真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生了一張甜嘴?」   「本來就是嘛!」   「壞小鬼,真會哄人!就連波爾多那小子,我的寶貝兒子都敢當面說我的酒品很差,不能喝又老是喝醉了亂吐。」   碧姬伸出右手,手掌在我鼻尖上輕輕地擰了一下。   「漂亮的女孩子的女孩喝醉了酒,也是很漂亮的!」   已有八九分醉意的碧姬側身斜倚在床上,一手撐著臉,眼中醉意朦朧,陀紅的雙頰,性感迷人的笑容,比起畫上那位清純可人的少女,少了一分純真,卻多幾道成熟女人獨有的魅力風情。   「要不是她是波爾多的媽,老爸的女人……」我猛嚥著口水,發覺心裡又多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了……「你要是對著如月也嘴也這麼甜,小時候也不會至於一見面就打架了。阿姨今年都……。反正很老啦,還說我是女孩子,別噁心啦。」   碧姬並沒有察覺到我心中暗暗滋生的邪念,右手仍然無意識地輕敲著我的腦殼,對我來說,這個動作實在和挑逗沒有什麼區別。發覺自己的下身有勃起的危機,我嚇得連忙把眼神轉向別處。   (怎麼的搞的,她是波爾多的媽啊!該不會是今天中午搞了小公主,就此墮落了,今天面對著阿姨,不該有的想法是越來越多了。)「如月?那個悍婦?算了吧!那麼凶的女人……」「又在動什麼壞主意了,看你的臉笑得那麼奸,小時候你和波爾多混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給家裡人惹事。」   不敢再看碧姬了,把目光投向別處,再次落到那張嬰兒搖床上,這張床擺在這兒顯得非常地古怪。我知道波爾多肯定是沒有睡過這張床的,因為波爾多初到風都時,也有五歲了。   「難道這張床就是當年碧姬生下的那個女兒的?」   「你在看什麼?」   發現我注意的東西,碧姬的聲音都變了。   「啊,那個更衣櫥做得很有特色……」   我猜到這張床可能是阿姨心中的隱痛,騙了他一句。   「你在看那張嬰兒床吧?」   阿姨原來很溫和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沉。   「……」   「沒錯,那張床,是波爾多的姐姐睡過的……」碧姬一個側翻身,雙手攤開,大字般地平躺在床上,胸口急劇地起伏著。   「可憐的孩子,剛生下才一個晚上,連我的奶都沒有吃過一口,就被人偷走了……。」   一滴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邊上流淌下來,落在雪白的枕巾上。   「我找了她快三十多年了吧,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線索……。我知道,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其實你父親的後半生變成這個樣子,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是我的任性造成了他的不幸。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他後來遇上麗安娜的時候,也不至於再傷一次,以至於以後的人生全毀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關於父親的過去,我瞭解得實在太少,只能愣愣地看著碧姬在那兒喃喃自語,無聲地哭泣。先前那些罪惡的念頭,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也不能這麼說,媽媽曾對我說過,爸爸這個人太自以為是……」「其實我也一樣,我也是個自以為是的人……我們倆的性格太相似了……」碧姬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抓住了我的手,目光誠懇地盯著我。   「趕快回去向希拉道歉吧,你這樣子出來,她一定很難受的,快回去吧!」   我猛點著頭,再三地發誓回去後一定會向希拉道歉。   「還有,你要小心麗安娜皇后,她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別和她,還有她的那夥人攪在一起。不要擔心別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到你了!」   又一次意味深長的忠告,這回我是真地聽進去了,但心裡卻覺得似乎遲了點,因為那晚的酒會上,我對希美亞公爵那夥人有意無意地,已拋了太多的媚眼,太多的曖昧,還有今天中午的事……蜜糖沾上了,是很難洗掉的,更何況,那些人並不僅是蜜糖……我一言不發地離去,果然令家裡炸開了窩。羅莎急得在家裡團團轉,雪芝跑到外面去找我,而希拉則呆坐在飯桌前,兩眼發呆,眼圈有點紅腫,桌上的飯菜,一點也沒有動過。   「我回來了!啊,希拉,你還好吧……今天的事,我知道是我錯了……這個,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犯了……這個,這個……」拿出事先想好的說詞,一進家門,我就放下男性的尊嚴,單膝跪在希拉面前,拿出在路上買來的鮮花,遞到希拉面前,嘴裡一個勁地道歉,然後不等她回話,我就指天對地地立下誓言,發誓說以後絕對不會再打小公主的主意。   「別再說了!」   口若懸河,不停地發著牙痛誓的我連忙住了嘴,希拉看了我一眼,她拿起鮮花,放在鼻子下輕嗅了一口,另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臂,向上提了提,示意我站起來。   「很漂亮的鮮花,我接受了……」   希拉很平靜地把鮮花放在桌上,低聲說道:「起來吧,你餓了吧?剛才到外面,,喝了不少悶酒吧?空著肚子喝酒,對身體不好……」我站起來坐到自己的位上,低頭嗅了嗅衣服,剛才和碧姬拼酒,身上帶著很重的酒味。   「其實……」   我剛開口,又被希拉一口打斷。   「其實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已經猜到了……」「猜到了?」   「是皇后,是如月公主,不是嗎?你想通過小公主……」自己心裡盤算的周密大計,一點也瞞不過希拉這個枕邊人,她什麼都清清楚楚。   「是這樣的,不過,我已放棄這個計劃了。如果你不肯原諒我的話……」   「皇宮裡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攪進去的好。麗安娜皇后不是省油的燈,而如月公主也一樣是難應付的主兒,你攪進去沒有好處。過平常人的生活,這不是你以前一直追求的嗎?現在戰爭結束了,過幾天向皇帝請辭,離開這兒,到老家去吧。   安達姐姐去年在那兒栽下的花草,好久沒有人照顧了。」   一邊低聲說著話,希拉一邊從脖上解下那串項鏈,放在桌子上。   「這串項鏈,想辦法還給皇后吧。」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項鏈。   「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吃飯吧……」那天晚上,我很希拉諸女都很少說話,因為這事,我和她們之間,尤其是和希拉之間,有了不小的隔閡。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事件造成的後遺症,時間是唯一有效的藥物。其間希美亞公爵兩次送來了請貼,請我去他那兒吃飯,也都被我藉故拒絕了。   到了第五天傍晚,我接到皇命,要我去皇宮一趟,討論的正對付神龍王的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八章 光明背後的陰影   一見面,奧拉皇帝就直接了當提起了神龍王的事,帝國是如何得知神龍王的消息的,他在哪,以及這百年來帝國為對付他所做的準備。這些事都不是什麼新鮮的內容,從哥裡德爾和小哥裡斯汀那邊,我事先都知道了。   「神龍王的事,想必諸位都知道了。剛剛得到消息,維蘇拉火山近日不斷噴發出大量的濃煙和刺鼻的氣體,估計在這一兩個月,火山就要噴發了。困在那兒的神龍王一旦甦醒,會對帝國造成重大的危脅,所以我們得馬上到那兒去。」   最近天天和碧姬約會,皇帝顯得容光煥發,說話的時候,臉上都蒙著一層光澤。除了不在風都的赤甲龍以外,帝國內所有的龍戰士都被召集齊了。除此之會,與會的外人,除了哥裡德爾叔叔,就那位一直裹在黑布中大魔法師貝爾納。   對於這神秘的魔法師我非常陌生,父親的記憶裡也沒有多少關於他的東西——說實話,父親留給我的記憶就像他留給我的家產一樣,實在是少得可憐,靈魂石裡的東西,都被他在斷氣氣前的一刻,有意地抹掉了。小克裡斯汀和貝爾納的似乎相當熟悉,進來時他還主動地向小克裡斯汀點頭示意。   皇帝召集我們的地方,是擺有一張特大長桌的偏殿,據說當年雷茲很少在正式宮殿裡處理國事,反而喜歡坐在這種和部下平起平坐的長桌前商議大事。奧拉皇帝坐正央的主位上,如月坐在他的右手位,而他的左手位,如月的正對面則坐著碧姬。   「馬上?」   喬西先開口問道。   「是的,明天我們就離開風都,前往所羅門要塞。比塞亞公爵會在那兒等候我們。」   我發覺皇帝放在桌子下的手,竟一直搭在碧姬的腿上。碧姬表面裝做什麼也沒發生,微笑地看對面的如月,而如月也一樣面色如水,彷彿也沒有覺察到父親桌下的行為。對於我這頭桀驁不馴的鷹,皇帝竟連看也沒看一眼,他的眼神全留在碧姬的身上,目光充滿近乎癡迷的愛意。   阿姨和父親,皇帝之間的關係,雖然知之不詳,但我也隱隱地猜出了一大半的真相了。我心裡很不好少受,總有種阿姨像是為了我出賣自己的肉體的感覺。   「各位回家後盡快做好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風都的政務,一切由希美亞公爵和魯亞基公爵聯合處置。」   皇帝的話讓我很是吃驚,碧姬回來之後,皇帝的男寵大為失寵,我還以為他要就此完蛋了,但這回皇帝和如月一起離開風都,他居然還是把國內一半的事務交給魯亞基公爵處置。   「在玩弄權力平衡的遊戲嗎?」   猜測著皇帝心中的想法,我暗暗苦笑,賣屁股的傢伙還有一段風光的日子埃「對付神龍王,我們該怎麼做?聽說他擁有最接近創世之神的力量,我,迪卡尼奧,甚至包括達克在內,和神龍王的力量相比,還是太弱,我不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麼……。」   喬西的問話,讓我再次確信,對於殺了神龍王后蛋糕的分配,他也並不是沒有想法的。   「問得好,哈爾格特伯爵!這次對付神龍王,你們幾個年青人不要出手,包括公主在內,只需在一邊觀戰。」   「難道陛下你要親自出手?」   「對,不光是我,還有姬娜,以及比塞亞公爵,我們三人聯手對付神龍王。   一旦我們重創了神龍王,就由琳運用龍之歎息,對他發動最致命的一擊,你們的責任只需在一邊保護她不受意外的傷害就行了。」   碧姬也插口道:「貝爾納老師將帶著一千五百名魔法師,會在戰場的附近支援我們!如果我們的力量加上龍之歎息都無法打敗神龍王的話,那麼只好由他來發動第二件秘密武器了。」   「什麼秘密武器?」   迪卡尼奧問道。   皇帝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把目光轉向那個一直不說話的神秘魔法師。   貝爾納微點了一下頭,嘴唇裡吝嗇地吐出了兩個字:「天劫!啊疤旖你俊?   「利用天劫的力量,來打倒神龍王。」   聽到天劫這個最令龍戰士嫉悔的詞,一直想盡量保持低調的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真的是瘋了,連這種招式都用得出來。」   聽著哥裡德爾繪聲繪色地解釋這所謂的比龍之歎息還強的秘密武器,我心裡除了震驚,就能用瘋狂來解釋皇帝,如月,甚至是碧姬阿姨的心態了——他們居然想要利用龍戰士自己所受的詛咒的力量,來殺神龍王!這簡直是在玩火,稍一不慎,就是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結局。   我偷瞧了皇帝,皇帝手背托著下巴,側著臉,凝望著身邊的碧姬,眼神裡毫不掩飾地散發著熾熱地愛意。而如月則端端正正正襟危坐著,雙眼微閉,右手微握拳狀,輕輕地碰觸著跟嘴唇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她現在正心思地在聽哥裡德爾的話,父親的眼睛在那兒亂放電並沒有注意到。而坐在我身邊的喬西,則微顯得有些不安,他的雙手叉在一起又鬆開,再叉成一團,這個動作反覆了好幾次。小克裡斯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反應平平,至於被我和他背後稱作笨熊蠢牛的迪卡尼奧,則張大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頭腦簡單的傢伙,有時就是幸福。   而碧姬則一手托著臉,微斜著頭,微笑著著癡望她的皇帝。小時候我趁父親不在家,陪媽媽彈琴時,當我把一首彈曲子彈得一塌糊塗卻偏又自我陶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坐在我身邊的母親,常常也是這樣的表情看著我的。   阿姨這樣的表情,讓我很安心:我不喜歡皇帝,我想波爾多同樣也不希望自己會多了一個像他這樣的爸爸。   比起哥裡德爾的張狂,貝爾納大法師是低調多了。   「天劫這一招,威力太大,也實在難以控制,不到萬不得已時,我們絕對不會用這招。對付神龍王的時候,你們幾位就不要插手了,只需在一旁觀戰,待機而動。」   待機而動,這個四個字讓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心想講得可真好,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傻乎乎地衝到前面打頭陣,硬骨頭,還是讓皇帝一夥人去啃吧,只希望碧姬阿姨的到時候也清醒一些,衝在前頭的她別把自己也放到的危險的地方去,畢竟那是一條力量最接近神的龍。   「各位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沒有了,一切聽從陛下吩咐。」   喬西把叉在一起的手平放在桌上,搖了搖頭。對於這傢伙,我在心裡一直有些成見,實在不太相信,世間竟會有這樣「正直近乎愚腐」,「純潔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存在。以他的腦袋,絕對對不會猜不到神龍王對龍戰士的意義,但這傢伙卻一直裝做什麼也不在乎似的。   「你呢,秀耐達侯爵?」   「我?我的意思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傢伙,領教過他的厲害,現在說什麼都白搭。」   我並不是個能經受得住誘惑的人,尤其是這種關係到自己後半生命運的大事。   對於這個帝國,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本來就不多的忠誠,現在早就所剩無已了。   想要我為皇帝賣命?先拿出好處來。   「說得倒也沒錯……。好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各位先回去準備準備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皇帝的嘴角向上揚了揚,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離去。   「真想不到,這麼快又要離開風都了。維蘇拉火山,意思就是困龍之山,那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小克裡斯汀的抱怨,我明白他的意思,一直過著刀口上舔血生活的龍戰士,聽到這種犯忌誨的地名,還是很在意的。   「沒事,我們是龍戰士,不是龍,那傢伙才是真正的龍呢。」   我笑了笑,四個年青一代的龍戰士走在一起,彼此親密遠疏的關係,從我們站立的位置很明顯地就表現出來了。迪卡尼奧和喬西,我和小克裡斯汀,很明顯地就分成了兩個陣營,兩批人一前一後,拉了十幾步遠的距離。見面這麼久,迪卡尼奧至始至終沒有和我主動地打過招呼,偶爾飄過來的眼神,也是充滿了不屑。   也難怪,他的表弟的事,前幾天在街道上的那一戰,他和我的梁子是結下了。   如月並沒有跟出來,她被皇帝留下來,不知在會議室說著什麼事——估計不是關於神龍王的事,就是關於她的新男朋友的事了。除了神龍王以外,皇帝現在最熱心的,就是給如月找一個新的男友,畢竟她的年齡也不小了。   出了會議室門口,朝外走了幾十步,一個男人匆匆地迎面走來,腳步非常地快。   「拉古斯?這個特務頭子?」   拉古斯面色嚴峻,腋下夾著一個很大的文件袋,經過喬西身邊時,他停了下來。   「你們別走,有大事發生了!尤其是你,哈爾格特伯爵,這次需要你幫忙了!」   「發生什麼事了?」   「是關於吸血鬼的事!我想你應當非常感興趣吧!」   「那些傢伙,老老實實地躲在墳墓裡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出來鬧事!」   聽完拉古斯的報告,奧拉皇帝冷笑一聲,拳頭輕輕地砸了桌面一記,而比他更關心這事的如月,則一聲不吭地翻著拉古斯交上來的調查書。   在一旁聽著拉古斯的報告,我才算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我和如月在拉法的墓前被那個神秘的女吸血鬼偷襲之後,回到風都,如月就命令拉古斯調查關於吸血鬼的事。想不到這一查,居然給拉古斯查出東西來了。   就在魔獸聯軍入侵其間,帝國內發生了近百起少女神秘死亡的事件。只是當正值戰爭期間,國內人心恍恍,並沒有過多引起過多的重視。這回秋後算帳,拉古斯奉如月之命,重新調查這事,結果就查出這些事件全都與吸血鬼有關——這個盜屍狂再次命人堀開死者的墳墓,結果在屍體的頸部發現了咬痕。   這位持務頭子果然神通廣大,靠著帝國龐大的情報網,順籐摸瓜之下,居然給他找到了一個吸血聚居的大巢穴——靠近所羅門要塞的格裡高裡省的布達西市。   很匆忙地把那份報告草草地翻看一遍,如月很失望地將它扔到桌面上。   「拉法的事,有著落了嗎?」   提到拉法,這個冷傲的女人終於在臉上顯出一縷明顯的哀傷。   「沒有!」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沒有任何先兆,如月突然間暴怒了起來,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拳打在桌子上,咯嚓一聲,她面前的桌在立刻塌下去了一大片。   整個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我的心也因為如月的這個動作,猛地跳了一下。   如月一動不動地站著,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眼皮下垂,右手仍然保持著擊碎桌子時的姿勢。原本俏美的五官,因為內心極度的憤怒,扭曲得不成樣子。   「是第二次拍碎桌子吧?好可怕樣子啊,難怪小公主在我面前提前這事時,會是那樣的表情。」   我在心裡暗暗後怕,小時候我也時常戲弄如月,當時居然沒有被她一拳打死,真是萬幸礙…整個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面對著身邊這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冷場了幾秒後,一聲輕笑打破了這兒的僵局。   「琳,你知道先祖雷茲是怎麼評價憤怒這種情緒的嗎?」   是奧拉皇帝的聲音,這時候也只有他敢說話。   「……。」   「人的憤怒,就好比是天空在打雷,能量很大,氣勢很大,不過除了偶爾會造成一些亂七八糟的破壞之外,是半點益處都沒有。」   面對著以極其平靜語氣說話的皇帝,平日裡無人可以壓服的如月,竟老老實實地垂下了頭,靜靜地聽著父親的教誨。   碧姬在邊上輕輕地拉了拉皇帝的衣角,皇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在他的身上我感覺不到如月那樣令人不敢正視霸氣,然而就是這樣平淡中透出的氣勢,卻令我充滿了敬畏。   現在皇帝不但從過去十多年的混亂,渾沌中擺脫出來了,也從一年前慘敗的陰影中擺脫出來了,重新回復了年青時的英明……。   「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感情用事,我的好女兒!」   「我知道了……」   「琳,你很年輕,你的能力,你的才華遠在我之上,將來你一定會做得比我更好的……不過你還太年輕了,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皇帝伸出右手,很溫柔地將手掌放在如月的頭。   「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拉法的事,忘記他吧……」「爸爸……」如月抬起頭來,我發覺她的眼角處竟帶著一滴淚花。這十年來,因為皇帝的醜事,他們父女之間一直存在著一層隔閡,不過這層隔閡,卻在這一刻被化解了。場面很感人,不過對於一直盤算著要從老虎嘴裡分一塊肉的我,並不是件太好的事。   「好了,就這樣吧!」   皇帝收回右手,掃了我們一眼,正容問拉古斯道:「拉古斯,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情報的?」   「有的,我得到消息,就在下個月,有個吸血鬼的大人物,將到布達西市來,據說是要進行某個神秘的魔法儀式。」   「好吧,這次去維蘇拉,順路也去了端了他們的老窩吧……。哈爾格特伯爵,這事就由你和拉古斯全權負責。你們銀翼龍一脈,追殺吸血鬼也有三百多年了,這方面你的經驗比誰都豐富。」   喬西鄭重地點了點頭,帝國百多年來都沒有吸血鬼的蹤跡,很大的原因要歸功於銀翼龍一脈對吸血鬼們不斷地追殺,逼得他們只好潛藏在黑暗中。銀翼龍特色技銀月之眼令潛藏在人叢中的吸血鬼無處遁形,而嵌在映月上的那個顆光明紋章——天空之星,卻是令吸血鬼們懼怕不已的聖物剋星。   「至於你,琳,你最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好好地呆上幾天,在你完全冷靜下來之前,我不准你過問此事!」   如月一聲不吭地離開座位,目送著她離開,我回頭看了看拉古斯,這位特務頭進來之後就低垂著腦袋,始終不肯抬頭看碧姬一眼。皇帝和碧姬這麼親熱,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等如月走了之後,皇帝突然回過頭來,笑著碧姬道:「姬娜,我今天做得怎麼樣?」   「很不錯,琳那孩子,你應當多關心她一點,她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而她承擔的責任,也太重了。」   「其實你不明白,我是……」   皇帝看了我們一眼,皺了皺眉。   「吸血鬼的事,就由哈爾格特伯爵來辦理好了,你們幾個要全力配合他。這些跳樑小丑一時半會也殺不乾淨,不必心急想一戰盡全功。這次去維蘇拉的路上,反正要路過布達西市的,先摸清他們的底細,然後再一鍋端了!記住,要抓活口!」   接著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離開。   沉重的橡木門咯吱一聲合上,把碧姬、皇帝和我們分隔在兩個世界,大門合上的一瞬間,拉古斯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本就過份雪白臉變得更白了。   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眼中閃過的那份失意,我發覺一切並非我想像中那麼美好。碧姬的到來給這座陰冷的皇宮帶來了一縷陽光,然而這縷陽光將隱藏在黑暗和歷史塵埃中的許多東西,都照了出來。我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但幾十年前發生在父親,皇帝,碧姬阿姨,麗安娜皇后,甚至是面前的這個特務頭子,以及死去的義父身上的故事,相必也會是什麼很美麗動人的傳說。   拉古斯閉著眼,靜立了一會兒,接著他睜開雙目,神情已恢復如常:「來吧,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討論陛下交待的事吧。」   「知道了,拉古斯叔叔……」   我很尊敬地回答他道。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九章 暗夜之瞳   根據拉古斯的情報,我們得知這次帝國境內吸血鬼的情況非常地嚴重。在布達西這麼座城市裡,被他查出來確認是吸血鬼的傢伙,數量就足有一百二十多人,如果要加上還沒有被發現的,可想而知,情況有多麼嚴重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這些傢伙就要在布達西市的一家地下小酒館裡,舉行一場所謂的吸血鬼化妝舞會——確切地說,應當是聚餐大會,從外面騙來一些不知情的人,然後所有的吸血鬼一起放開肚皮盡情地吸。   對於這種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奇異生物,迪卡尼奧顯得興趣十足。   「聽說被吸血鬼咬過的人,自己也會變成吸血鬼?」   「吸血鬼的牙齒上有屍毒,被他們咬過的人,中了屍毒,身體會產生強烈的嗜血的衝動,而且中了屍毒的人,除鮮血之外,再也不能吃任何的東西——一吃就會拉肚子,最後自己想不變成吸血鬼也不行了。」   小克裡斯汀摸了摸脖子,他對這種生物顯然有點害怕。   「被咬過的人有沒有辦法變回常人啊?」   「如果只是剛剛被咬的,映月上的光明紋章天空之星馬上就可以將他治好,如果是被咬了幾年,成了吸血鬼,又吸過生人的血了,那就比較麻煩了,需要特殊的藥物,用光明聖力長期的治療,最少也要的半年的時間才復原。如果是五年以上的吸血鬼……」喬西苦笑了一聲,舉起手,做了個殺的動作。   「那只有將他們殺死了。」   「這三百年來,我們銀翼龍一脈不停地追殺著吸血鬼!很多時候,在殺死那些傢伙之後,我們唯一的感覺就是無奈。」   我問道:「殺吸血鬼有什麼好無奈的?」   「吸血鬼也並不都是邪惡的,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而被迫吸食人血……當然了,也有不少人是為了獲得永遠的青春而這麼幹。邪惡的,善良的,迷茫的,頹廢的,吸血鬼就和人一樣,他們中間什麼樣的」人「都有。有的吸血鬼,從情感上來說,我還真不想殺了他們,可是卻還是不得不一刀砍下他們的腦袋……」喬西長歎一聲拔出了映月,刀光如水,彎彎的刀身上照出了喬西的臉,表面純淨得不帶半雜質。   「按一個咬一個的順序來說,吸血鬼王德古拉的子孫,是一代不如一代,越到下一級的吸血鬼,力量就越差。達克,那天偷襲你和公主的吸血鬼,按你們的說法來看,她應當是被德古拉或者他咬過的人咬過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的吸血鬼。」   「那個蝙蝠女啊?她的力量很強啊,大概相當於我第二變的力量,不過黑暗力量的純淨程度,居然還在我之上,除非……」後面的話我自己嚥下去了,如果我運用先祖裡特所創的逆世之力驅動龍力,那種代表終極黑暗的力量,當然遠遠勝過這個蝙蝠女的。   小克裡斯汀笑道:「黑暗力量的純淨程度想勝過她也不難,大哥不必運用天滅,只需將逆鱗上的黑暗紋章……。」   「小克裡斯汀!」   小克裡斯汀插了一句話,卻被喬西嚴厲地一口打斷。以溫和出名的喬西,眼裡突然出射出一銳利的光線,逼著他將要出口的話吞了進去。   「怎麼了,喬西?」   小克裡斯汀有話說漏了嘴,雖然被喬西堵上了,我卻沒有放過他。   「小克裡斯汀,你說是逆鱗上的黑暗紋章,是什麼意思?」   「啊,沒有……」   「沒有?小克裡斯汀,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哦……」小克裡斯汀用手捂著嘴,拚命地搖著頭,指縫裡漏幾個字。   「我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哼哼……。」   我從身體時抽出逆鱗,對著光線,目光盯著他一處一處地仔細觀察著劍柄處的那顆黑寶石。逆鱗上有兩件寶物,一件是藏在劍柄裡的靈魂石,另一件就是嵌在劍柄尾部的黑暗紋章。   「逆鱗上除了靈魂石外,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嵌在劍柄處的這個枚黑暗紋章了,黑暗紋章……」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十賢者嵌在七把神兵上的七枚紋章,每個都有他有據可查的來歷,比如說霸王紋章來自聖龍山上那塊被稱作皇者之冠的神石,破日上的火炎紋章,是取自地底火山之精,冰魄上的水之母,碧落上的風之影,則乾脆是從精靈族的護族聖物天使之杖上剝下來的;可是就是這把逆鱗上的黑暗紋章,他不但來歷不明,而且連名字都沒有……就在我看著黑暗紋章疑惑不已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拉古斯開了口。   「達克,基斯是不是曾一再地警告過你,無論如何,都不要把黑暗紋章從逆鱗上取下來?」   「沒錯。」   「那就對了,我來替你解答心中的疑惑吧?」   「拉古斯先生!」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的家事!」   喬西大急,而他和同樣著急的我也毫不客氣地頂了過去。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哈爾格特伯爵。逆鱗在秀耐達家族手上存放了三百年了,還有什麼秘密可以藏住的?其實這個秘密,達克的祖先很就發現了,只是沒有傳給他而已……。」   拉古斯伸出手,從我手裡取過逆鱗,用手指輕輕地擦著劍柄處的黑寶石。   「達克已經猜到了答案,你不告訴他實情,他不懂得亂來,反而會出事啊!」   聽說了這話,喬西緊張的面容才舒緩下來。拉古斯拿著逆鱗,邁著腳步,在屋子踱了一圈。   「將黑暗紋章從逆鱗上取下來,借助他的力量,你就可以獲得比吸血鬼還要純正的暗黑之力!因為逆鱗是這杖紋章的封櫻」「封印?」   看看喬西喪氣的表情,以及小克裡斯汀表示同意地點頭暗示,我知道他沒有騙我。   「龍的力量,唯我獨尊,抗拒外來的一切力量。這把用暗黑龍全身精華鑄成的逆鱗,確實是封印暗夜之瞳最好的聖器埃」「暗夜之瞳?原來這枚紋章的名字就叫暗夜之瞳!等等,暗夜之瞳,這個名字,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不錯,達克,逆鱗上的黑暗紋章就是傳說中黑戒指、詛咒之鎧齊名的三大黑暗聖器之一,暗夜之瞳!」   一直想隱瞞真相的喬西無可奈何地將秘密說了出來。   「拉古斯先生說得沒錯,逆鱗在暗黑龍的手中已經傳了七代了,確實什麼秘密都藏不住了!好吧,我就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吧。」   黑戒指、詛咒之鎧、暗夜之瞳是萬年前某個才華橫溢的吸血鬼,為了向日不落山上的諸神挑戰而打造出來的終極黑暗聖器。如果誰能將這三件黑暗聖器集於一身,穿戴在身上,就可以擁有和諸神相當的力量,當年吸血鬼王德古拉就是穿著他挑戰大天使米伽勒。   很幸運的是,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吸血鬼們戰敗了。戰敗的德古拉被轟得粉身碎骨,三件黑暗聖器也在米伽勒的那招「諸神的判罰」的轟擊下化為粉末。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了結,這三件黑暗聖器是吸收無數生靈臨死前散發出來的怨氣打造而成的,只要這世間還有怨氣存在,他就無法被徹底地毀滅。雖然被轟成粉末,但那些碎片吸收天地間的怨氣,又慢慢地自我修復完畢。   當年十賢者為了鑄造七大神龍兵器,來到日不落山腳下,無意中發現了重生後的暗夜之瞳。以他們的力量,當然無法將暗夜之瞳再次毀滅。不過智賢者諾查。   丹瑪斯確實不愧為人類中千年難遇的奇材,居然想出了以龍力封印邪力的方法,利用包含暗黑龍龍氣的逆鱗,封住了暗夜之瞳不斷向外散發的邪氣。   「暗夜之瞳一流落到人間,不知道會引多少人的窺視,造成多大的災難。雖然他被封印住了,但還得有實力強橫的人物才看護得住他。」   在十賢者看來,守護暗夜之瞳的人,再沒有比人類中最強的戰士——龍戰士更適合的了,所以封印暗夜之瞳的逆鱗,也就成為先祖卡魯茲手中的神兵。滄海龍和銀翼龍,他們的先祖都是智賢者的親傳弟子,所以也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是這樣的啊!難道老爸以前常告訴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把這顆寶石從劍柄上取下來。」   「你最好不要這麼作,暗夜之瞳上的邪力非常地恐怖,甚至可以影響使用者的心靈。你的爺爺曾經試著將其取下來過,失去了逆鱗的封印,紋章上的邪力入侵,差點就喪失理智發狂,幸好喬西的爺爺也在場,利用和他屬性相反的天空之星壓制邪力,才算沒釀成大禍。」   拉古斯把逆鱗還給了我,接過劍時,我暗暗苦笑,覺得自己象白癡一樣,自己家族這麼大的秘密,我居然還不如這些外人清楚。   「至於映月上的天空之星,則是丹瑪斯前輩在得到暗夜之瞳後,受到啟發,自己憑空鑄造出來的。」   小克裡斯汀也解釋道:「暗的力量,講的無所不用其極至,最有效的修煉的方法,應是殺生,血祭,吞食其他生靈的血肉,以此達到飛躍式地速成。而大哥你只是靠著肉體的強化修煉來達到提升的目的,方法並不是最佳的,在純淨程度上當然就比不過那個女吸血鬼了。」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小子,知道這麼多還瞞著我,哪一天我要是變主意了,我一定第一個先找你,用你的血來修煉……好了,不扯這些了,繼續討論對付吸血鬼的事吧!」   對付吸血鬼的事,我們一幾人一直談到了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離開皇宮回家的時候,我找準機會,在拉古斯上馬車之前攔住了他。   「叔叔……」   「想對我說些什麼?」   這回這個神秘的特務頭子沒有再像那般拒我於千里之外,他已默認了我叫他叔叔。   「我發覺自己象白癡一樣,父親的過去,家族的秘密,甚至連自己的兵器,逆鱗來歷,都弄不清楚!」   「這是你的家事,你都不清楚,我又怎麼會知道?」   「可是拉古斯叔叔,您和我父親是好朋友,媽媽臨死前對我說過,這世上有兩個是我可以絕對相信的,一個是義父,另一個就是你。我想她這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叔叔,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呵呵……想不到,想不到艾娜居然會這麼信任我,哈哈哈……」一直喜歡板著臉的拉古斯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他才擦著眼角的淚水停了下來。   「你父親的故事,你確實知道得太少了,這很正常,你父親那個性格,就是這樣的。不過你想不想知道關於我的故事?」   拉古斯突然把嘴湊近了我,嘴裡呼出的氣全都吹到我的臉上。   「叔叔的故事?」   我屏住呼吸,盡量不把他呼出的氣體吸到鼻子裡,在這個俊美的男人的身上,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鬱金香的氣味。   拉古斯把嘴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地嘀咕道:「其實,我這一生中愛過兩個人,一個是你的碧姬阿姨,另一個,就是……就是……」「就是什麼?」   「你的父親!」   「礙…」   我頓時全身毛孔根根豎起,想不到在風都,雙性戀的男人還不止皇帝一個,而且有一個還和我這麼親密地靠在一起。   「我最愛的女人和我最愛的男人在我面前的相愛了,他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候我很痛苦,他們因為分手而痛苦的時候我更痛苦!這就是我的故事了……」「…   …」「瞧你這小鬼嚇成這個樣子!你知道,達克,其實你跟你的父親很相像,無論是相貌還是別的地方。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打自己最愛的男人兒子的主意的。」   在我的耳孔裡吹了一口氣,拉古斯後退了一步,很瀟灑地用手抹了一下額前的留海,而我全身上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實啊,你父親的過去,並不是非常地美好,可以隨便見人的。」   一邊說話,他一邊打開了車廂的門。   「這點,最近從和碧姬阿姨,還有你的接觸中,我已經感覺到了……」「既然如此,那你還深究這些幹什麼?知道得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   「可是……」   「送你一句話吧。」   「什麼話?」   「知道不如不知道,有用不如沒用,會做不如不會做,能幹不如不能幹。」   「這是什麼意思?」   「想要平平安安地過這一生,以後就做個只會吃飯的,沒腦子的飯桶吧……。」   拉古斯登上馬車離去,伴隨著□轆聲,那輛黑馬車很快人來人往的街道中。   「可惡啊,真沒想到,長得這麼俊俏的拉古斯叔叔,居然和皇帝一樣,會有這麼怪異的癖好……最糟的是,他居然還是老爸的好朋友,父親這一輩的人,他們的生活可真是夠豐富多采的……。」   這方面的事情,我是看得非常開的,不過一想到父親居然和這種人是好朋友,還是非常要好的那種,我就渾身不自在起來。   「光明背後的陰影,還真是夠黑暗的礙…」現在我總算開始明白哥裡德爾叔叔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對於父親,我真的是一點也不瞭解…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十章 父親的真面目   帶著滿肚子的問號,我回到家中,希拉等人正為我準備晚飯,我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就直奔家裡的地下室,我知道那裡一定有我想要的東西。   家中的地下室,已經多年沒有打掃過了,我是很很懶散的人,十多年來,除了父母逝世後我先後兩次將一不必要的東西送到這裡來以外,還一直都沒有進入到這裡過。父親死的時候我還小,父親的遺物都是母親和義父幫忙整理的,那些舊箱子裡到底有什麼,我也不清楚。   地下室做得很寬大,面積幾乎和上層的客廳一般寬大,四面皆為堅硬的花崗徹成。站在裡面,伸長手臂,指尖恰好可以觸到天花板。寬敞的地下室裡,擺七個大木架,架子是用上好的檀木製成的,紋理細密堅硬,木質極佳,又經過防腐防蟲處理,雖然歷經百年,卻沒有腐朽的痕跡。父親的,爺爺的,曾祖父的,每個先人的遺物各佔了一個大架子,這是家族的習慣了,當然了,將來某一天,我的遺物也會令這兒再多個架子的。   四面的石牆上掛著好些畫像,點燃了壁上的晶石燈,藉著明亮的光線,我仔細瞥視這些肖像,我發覺歷代的先人都有著相同的特徵:豐廣的天庭,較厚的嘴唇,以及一雙神采亦亦的眼睛。而父親的畫像,大約是個二十出頭青年,兩道濃濃的劍眉,睜得老大眼睛,很自然地流露出少年得志的自負和狂傲。   「基斯。秀耐達,是老爸的自畫像,真的是,還不忘留下簽名啊!你當年畫這畫的時候,絕定沒有想到將來會成為自己的遺像吧。」   站在父親的畫像前,我感慨良多。我將放在木架上的三個木箱一一打開,父親的衣物,古舊的刀劍,廢棄的舊書藉,一件一件地被我翻了出來。   第一個木箱裡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雜物,但在第二格的那個特大的木箱子裡,我發現了一大堆裝裱得非常精緻的油畫。   「畫得還真不錯啊,想不到老爸年輕時真的是個畫家礙…」那些畫全是少女的畫像,有臥在床上的,河邊沙灘上的,林間草地上的,多半是不穿衣服的裸體畫,或者是身披輕紗,用幾片樹葉遮住身體的那種。我不大懂得簽賞繪畫,不過畫上的女人面部五官逼直細緻如同真人,身材絕妙非常,性感異常,雖只是畫,卻也看得我全身賁張,欲罷不能。   「這些畫上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啊,身材也非常的棒,想必都是老爸你當年四處獵艷留下的紀念吧?」   我把所有的畫都草草地翻了一遍,奇怪的是這些畫裡居然找不到碧姬阿姨和麗安娜皇后的,想想這兩個女人和父親的關係,沒她們的畫也很正常的。   我微笑著打開了第三個木箱,裡面的東西並不多,一堆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兩張畫,以及一個更小的,做得很精緻的鎦金木箱子。   「奇怪的夾子,皮鞭,堵塞球,燒了一半的蠟燭,鎖鏈,皮繩,還有這個做成男人肉棒形狀的怪玩意,造型別緻的皮衣皮褲,這個這個……死鬼老爸,當年你在我面前假正經,想不到你年青時居然還喜歡這種調調礙…」令我的下巴驚訝得可以掉到地上的東西一件接一件地被取出來,從前那個嚴厲不近人情的父親的形像,也在一分接一分地破碎……。   「哦,還有兩張畫,該不會是變態的春宮畫吧?聽說畫家多半都是變態,看來這話真不錯礙…」然而這兩張被額外放置的畫,上面的內容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力之外。   「這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啊,是拉古斯叔叔!還有這個不穿衣服,光著身子,擺出肌肉男模樣的傢伙,啊,是奧拉皇帝!天啊!」   (老爸,你越做越出格了吧……。)   當我扯斷小箱上的鎖,打開鎦金的小箱子時,我的手都在顫抖了。   箱子裡的東西,變態的程度同樣沒有令我失望。   白的,黃的,藍的,真絲的,棉布的,全是女人的內褲,各種款式應有盡有,可以開展覽會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褲頭上都沾著已經泛黃的血跡,都寫有主人的名字……。   「安吉拉,莉若雅,芭芭拉,……。好多啊,這些都是代表老爸獵艷的豐功偉績收藏品嗎?啊,還有媽媽的……。」   在其中的一條白色絲綢內褲上,我發現了碧姬阿姨的名字,卻沒有找到皇后的名字那條內褲。   此時,父親在我心裡舊有形象,已經完全破碎。在這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內褲邊上,我發現了好幾本的日記,這正是我要找的。   「我今天把教我繪畫的老師又打跑了,是第七個了吧!那樣的蠢材哪有資格教我這個天材,他沒資格評論我的畫!我又被老爸訓了一頓,說我太狂妄,太自負了!廢話,自負狂妄是天材專利,蠢材想自負還沒有本錢呢。」   「今天我輸了三十個金幣!全怪拉古斯那個變態的傢伙,想不到他真的穿著女人的衣服,跑進公共女浴室去了。唉,給麗麗買禮物的錢就這麼飛了,可惡啊,得想辦法從希斯那傢伙身上吸點血補回來,不然這個月可沒法過了。」   「磨破了嘴皮子,安吉拉。波曼終於答應讓我為她畫藝術畫了。藝術畫,當然是脫光了的那種,那個妮子最近已經對我動了春心,作完畫之後,嘿嘿……。」   「今天終於把教我的油畫的老師安妮給弄上了床了,真沒想到,那麼成熟美艷的女人,居然還是個處女。要是吉爾和安吉拉知道了,又要吃醋了吧,我得多動動腦,讓她們接受她,這樣才好把她們都一起,來場四國大戰!感謝十賢者,贈給了秀耐達家族一條無堅摧的肉棒,呵呵……」前面兩本日記,都記錄了父親二十歲前事跡,就連我這樣的無恥者,也為有如此這般下流的父親而汗顏。   「你在看什麼?要吃飯了?」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是希拉,她來叫我出去吃飯,這幾天因為我小公主的事,我們之間的話都很少。   我應了一聲,抱起那堆日記本出了地下室,希拉看了父親的那堆寶貝一眼,臉紅紅的。   坐在飯桌前,我繼續閱讀著父親的日記,希拉她們看到我不動叉子,也圍過來和我一起觀看。   「今天一個來自格裡高裡的富商看上了我的《雪》,200 個金幣買走了,這是本月賣掉的第三張畫了吧。希斯和拉古斯那兩個傢伙又趁機來吸我的血了,大聲喊著有福同享。沒辦法,誰叫這兩個傢伙是我狗友呢……希斯那傢伙的嘴是越來越臭了,居然說什麼世間所有的畫家都是在死後,他們的畫才能賣大價錢的。   還有那個拉古斯,這傢伙裝女癖的毛病是越來越重了,整天朝我拋媚眼,他雖然扮起女人來比女人還女人,拿他當人體模特還可以,其他的……算了吧!不過以後和他單獨在一起我得小心點。」   (這段話讓我安心了不少,父親在這方面還是正常人啊,要是他也有這種愛好,我連唯一可以嘲笑如月的資本都沒有了。)「戈雅爵士今天叫我為她的妻子瑪莎作畫,想不到她的夫人是如此地年輕,美艷,動人,而且她還主動地脫光了衣服讓我畫。呵呵……那個笨蛋肥豬爵士聽說妻子在給人畫裸體畫後飛馬就趕了回來,差點就讓他抓奸在床了。我才不怕他呢,只是光著屁股在床上讓人給按住也是很狼狽的。幸運的是,他回來時我剛好完事,而且我早有先見之明,為瑪莎夫人畫了兩張畫,一張是穿衣服的,另一張是不穿衣服的。綠帽爵士送我出門時還是一個勁地稱謝呢,性感迷人的瑪莎,真是很令人難忘啊,可惜我以後只能看那張畫回憶了。」   二十歲前的父親,荒唐透頂,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時侯他的畫開始為世人所接受,可是他卻變本加厲,利用自己的才華與名聲四處獵艷,一夜情人無數。   我看得出,年青時的父親和我一樣,並不太愛習武,很幸運的是,我的爺爺很尊重自己兒子的意向,任他自然發展。在三十歲之前,他一直都很順利,無論是事業上還是情感上。不過從日記上我看得出,父親雖然濫情卻不薄情,前面提到的安吉拉和安妮等女人,才後面的日記中還是時常出現她們的名字。父親與義父,拉古斯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是從小玩到大,一起尿過床,一起偷鄰居家水果,一起偷看鄰家少女洗澡的那種鐵桿關係。   父親二十八歲後的日記本,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新的人物:奧拉。法比爾,現在的皇帝。   「法比爾家的那個毛頭小子最近纏上了我,看眼神他挺崇拜我的。那小子虎頭虎腦,一身的肌肉棒子,身材挺不錯的,是做人體畫的模特好素材。」   「希斯那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沒有說一聲,居然就跑到外地去那個什麼狗屁神官學院修行了。他瘋了嗎,做什麼不好,偏偏要當一個注定要孤獨一生的星見?難道是因為他撞見了我和艾娜在床上的事了?不會吧,他也喜歡艾娜…   …。哎,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讓給他了,三個朋友少了一個,太沒意思了。希斯不在,就讓法比爾家的毛頭小子來補他的位吧。」   「法比爾家的毛頭小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今天一時興起,和他切磋武藝,差點就敗在他的殺神之下了,照這樣下去,這小子說不定真的能會學會霸拳呢!」   「我和拉古斯與法爾比家的毛頭小子去逛妓院的事,到底讓皇帝發現了,真是慘透了啊,要在家裡禁閉反省三個月,這叫我怎麼活啊!我想最慘的應是法比爾家的那個毛頭小子吧,六個月不能離開宮門。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害得老友受罰……。」   令我驚訝不已的是,想不到現在的奧拉皇帝,當年居然和父親,拉古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父親還非常親熱地在日記裡稱他為法爾比家的毛頭小子。   「既然他是老爸的好朋友,可是現在對我不但沒有半點照顧,還是這種味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急不可待地翻著日記本,我越來越想知道,在父親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能令他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了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種人。   「碧玉龍的傳人碧姬。克勞維斯來風都了,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年那個臉上長滿痘子的小女孩,現在居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不過她也真是夠火辣有個性的,居然在歡迎她的舞會上拿著碧落四處挑戰。我太久沒練武了,差點就輸給她了,真是太丟人了,我可比她多了兩次的變身啊!」   「那個刁蠻女又找我挑戰了,看樣子不打敗我她是不會罷休的。安吉拉、艾娜現在都和我住在一起,當著她們的面被她打敗可是很丟人的,看得我得好好習武了。」   「總算把那個刁蠻女搞定了,我畫了一幅她的畫送給了她,她很喜歡,還衝著我笑了,看樣子以後不會找我打架了。真沒想到,她拿槍的時候是那麼地凶蠻,可是笑起來時,卻又是那麼地溫柔迷人,難怪拉古斯和毛頭小子在她面前都是迷迷糊糊的。」   「法比爾家的毛頭小子是沒得救了,他今天來找我,要我別打姬娜的主意,姬娜,叫得這麼親熱……真是的,我會愛所有的美女,但絕不會愛上某個美女,愛和愛上是兩回事,一個淺一個深,不一樣的!男人要是癡心愛上某個女人那就代表他徹底完蛋了!姬娜是很不錯,我從沒遇見過這麼充滿野性和反叛氣質的女孩,真有點捨不得礙…算啦,既然法比爾家的毛頭小子愛上她了,那就讓給他吧,我已失去了希斯這個朋友了,可不想再少一個。」   「今天是怎麼了,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先是不小心撞在一棵樹上,接著又差點讓馬車給壓了。自從答應那個毛頭小子之後,最近我的腦子裡想著的,眼前晃動的都是那個刁蠻女,她那潑辣的眼神,火熱的紅唇,還有她身上那鬱金香的氣味!看見她和法比爾家的小子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麼我在心裡總會有種酸味?」   「完了完了,我也是不可救藥了!半個月都沒有畫出一幅像樣的畫來!閉著眼睛亂畫一通,畫出來的居然是那個刁蠻女的頭像!看樣子,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可是我答應過法比爾家的毛頭小子了……。這可怎麼辦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讓給朋友,就是愛情不能讓!對,愛情不能讓的,可是朋友……我的心很亂啊!」   「算了,不管他了!愛情是不能讓的,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要去追求她!」   ……   後面的幾頁,詳細地記載了老爸追求碧姬的全部過程,什麼在碧姬住的房子外彈琴,送鮮花水果,約她出遊划船,什麼花招都使出來了,而當年我騙希拉吃鹹東西,讓她喝冰水,坐船時冷風吹佳人發抖打顫,趁機抱她這樣的糗招,老爸居然也使了出來——不過下場比我慘多了,佳人沒有抱住,眼眶上還挨了一拳。   碧姬和希拉一樣,都識破了這種爛招式,不過她可沒有希拉那麼溫柔,當年的暴力程度,更不在如月之下。   「我摸了姬娜的手了,她終於肯讓我牽她的手了,太好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她一定會接受我的。」   「我吻了姬娜了,約會了六個月零十三天,終於吻了她了!啊,好激動!那種感覺真是我以前所沒有碰到過的。」   「今天,我和姬娜的關係,終於突破了最後一關了,她流了好多血,不過她還是很快樂的!我以後得好好待她了,不,我得正式娶她!不過我要是娶了她,對艾娜她們不就太不公平了?都怪我,以前太濫情了!怎樣才能一舉兩得呢?頭痛啊!」   不過我看得出,老爸是真心愛上碧姬了,記敘這些舊事,少了過去的輕佻,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深深地迷戀,他是真地戀愛了。和碧姬戀愛的過程,父親是很快樂的,但不合諧的東西也開始在父親的生活中出現了。   「奧拉今天和我翻臉了,我們倆打了一架!他出手好重,我挨了一劍,他也受傷了。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感覺真對不起朋友!我不想失去奧拉這個朋友,可是我也不想失去姬娜,愛情是不能讓的,只好對不起朋友了……。」   「又和奧拉打了一架,還是為了姬娜的事……。無奈!因為他,我現在都沒心思畫畫了,還得拿著那把討厭的逆鱗去練劍,奧拉三天一次的挑戰,我再不努力練武就不是他的對手了。我們三天兩頭這樣地大打出手,姬娜遲早會知道的…   …」讀到這裡,我已感覺到,因為碧姬阿姨的緣故,父親的人生,正經歷著最重大的變革。   「奧拉那個混蛋,居然把我以前的風流濫帳全告訴姬娜了,一點都沒漏過!   害得她和我大吵了一架!我是花花公子,可是這個卑鄙的傢伙,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吉拉知道我和姬娜的事後,也被氣跑了……。只有艾娜,在我最糟糕的時候,她還留在我身邊,她是個好女孩,我真對不起她!」   「身體好痛,皇龍驚天訣造成的傷害,真是難以驅除!那個卑鄙小子想殺了我呀,不過他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我那一劍,夠他躺上幾天的了。」   「想不到因為碧姬阿姨的緣故,爸爸和奧拉皇帝,終於由好朋友變成了情敵,最後演變為仇家。唉!難怪皇帝現在會這樣對我……。」   我長歎一聲,終於明白了我皇帝現在這樣對我的前因後果,我看了四周,卻發現希拉和雪芝,羅莎,都圍在我的邊上,陪我看著父親的日記。   「快點看下去啊,碧姬阿姨和你爸爸,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後面十幾篇的日記,記錄的都是父親和年輕的奧拉皇太子為了碧姬大打出手的事情,雖然奧拉當時已是皇太子,不過顯然他認為這種事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拿自己的身份去壓父親是很丟臉和無能的表現,此事除了他們二人外都無人知曉。雖然三頭黃金龍的龍力要勝過暗黑龍,而父親一直疏於練武,可是父親在年齡和變身級數上都遠勝過奧拉,他始終都佔了上風,每次打完,奧拉都是拖一身的傷痕回去,而父親自己也傷得不輕。   這段時間,碧姬阿姨對父親避而不見。我的母親艾娜,卻一直都留在身邊照顧他,在日記裡,幾乎每隔幾篇父親都不忘表達一下對母親的愧疚之情。而父親和奧拉為了碧姬大打出手的事,終於也讓碧姬知道了,她出面和奧拉長談了一夜,從此奧拉皇太子再也沒有來找父親。   「我在姬娜家門口,站了一天一夜,她終於肯原諒我了。」   急急忙忙地翻了十幾頁,我終於看到了碧姬阿姨和父親和好,而身後的三女,也受感染似地舒了一口氣。   羅莎笑道:「她們終於和好了,好高興啊!」   雪芝則問我:「艾娜是達秀媽媽的名字吧,真是好女人,難怪你花心的爸爸最後會娶她!」   希拉卻感歎道:「撕裂的傷口,即使復原了,也有留下傷疤的!」   正如希拉說的那般,因為這事,父親和碧姬阿姨之間有了裂痕。後面的日記裡,有不少篇都記述了他和碧姬阿姨吵架的事情。吵架的理由,都是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碧姬戴了朵紅花,父親說喜歡她戴黃色的,碧姬不肯,然後就吵了起來;或者是父親和她的舊情人多說幾句話,碧姬吃了醋,然後又是一番大鬧。   「姬娜發現我還和艾娜住在一起,她又大吵大鬧了,真是的!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趕艾娜走的,她是那樣地愛我,我要真地那樣做,就真不是人了。」   「艾娜知道我和姬娜為她而吵架的事,什麼也沒說,留了個字條就走了,還祝我和姬娜幸福!我真不是人!」   「那個卑鄙小人又來找我了,想不到他的武藝現在這麼強了!我們倆敗俱傷!   我斷了四根肋骨,一隻手臂也差點廢了。這傢伙這幾個月不出現,原來都偷偷地在練功!」   「我受傷了,拉古斯那傢伙在照顧我——他還真夠朋友,患難朋友才是真朋友,這話真沒錯。安吉拉和莉若雅也回來照顧我了,可是她們粗手粗腳的,都不及艾娜細心,可是姬娜怎麼不來呢?」   父親的人生,開始走下坡路了……   「我好差勁,想不到我竟會差勁到這個地步。我打了姬娜一個耳光,想不到我居然會淪落到打女人的地步!……。我沒錯,在我受傷的那段日子裡,姬娜只來看了我兩次,可是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跑去照顧那個卑鄙小人了!可惡,那個卑鄙小人是皇太子,有一大堆的魔法師替他療傷,好得絕對比我快,哪裡要在床上躺幾天的啊!」   「已經三天了,姬娜三天沒和我說話了,我是不是該向姬娜道歉,可是這事錯的是她不是我啊,應是她向我道歉的!……」   「看來我真的該向姬娜道歉了,她已經七天沒有理我了!可是錯的人是她啊!」   「她已半個月不理我了,我真的得向她道歉了……。」   「拉古斯也這麼勸我,看來不管對與錯,我都得向姬娜道歉了,不然我們之間真的完了,都一個月了……」看到這兒,父親只剩下了最後一頁,這一頁紙特別地髒,一大團暗紅色的東西污染了紙頁。   我翻開最後一頁:「今天一大清早,我到花店買了一大把姬娜最愛的鬱金香,誰知在她家門口不遠處,我看到那個卑鄙小人打著哈欠,正從姬娜的家裡出來……。」   父親的日記,到此結束,後面還寫了幾筆,不過都被主人胡亂塗抹掉了,看得出,父親當時的心情,不止是煩燥這麼簡單。因為污染了最後一頁紙的,是父親吐出來的鮮血……。   我長歎一聲,慢慢合上日記,父親和碧姬阿姨之間的恩恩怨怨,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因為這事,父親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麗安娜皇后和父親之間又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故事的大致走向,我卻估得出來。   麗安娜皇后不是好女人,因為連母親那樣溫柔謙和的人,提起她時都會恨恨地詛咒兩句。對於一個男人來,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最愛的女人,而是看到最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而且那個男人是自己最痛恨的人。   這樣的事情,父親經歷了兩次,這下我明白他了,我也隱隱地感覺得,父親當年的那次戰敗身亡,很可能並不是人們想像中那麼簡單的……「知道不如不知道,拉古斯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該不該去調查父親的死因,那是以後的事,但在這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因為我不能重犯父親犯過錯誤。   我離開座位,整了衣服著裝,然後啪嗒一聲跪在了希拉面前。   「我錯了,希拉!我為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光是這事,還有這幾年發生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你在說什麼呀?前幾天你不是道過歉了嗎?」   「不一樣的,其實前幾天我……。」   「我什麼啊?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想說我不是真心道歉的?」   「啊,這個啊,那個,又來了,還想再撒謊嗎?」   希拉雖然仍然板著臉,可是鬆動的口氣已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   「我錯了,老婆,原諒我吧,我發誓再也不犯了!」   我雙手合在一起,嘴裡唸唸有詞,不停地鞠躬彎腰道歉。   「真是的,又耍無賴手段,飯菜都涼了,快吃吧!」   希拉白了我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叉子,敲了我腦門一下。   「下次再這樣,我就到外面隨找個男人,給你戴頂大綠帽了!快起來啦,吃飯啦!」   說著說著,她再也無法保持嚴肅的表情,終於也笑出聲來,這一笑終於也把多日來盤在我們心頭的陰霪吹散了。   「老公啊,這幾個夾子是幹什麼用的?不像是用來裌衣服的啊?」   「你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嘍!」   「夾女孩子的乳頭的,這個叫乳頭夾!想不想試試?」   「唔,好變態啊!要夾夾你的,我才不呢?」   飯後,三個女孩幫我的一起整理父親的遺物,那堆亂七八糟的性玩具,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那這個球呢?還有這皮鞭,蠟燭,繩子,好奇怪的東西啊!」   希拉瞪了我一眼:「別問了,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用猜測就知道,全都是達秀和他的色狼老爸的鬼玩意!」   正說話間,雪芝從第二個木箱的一大堆裸體畫裡翻出了一本小畫冊來。那是夾在那些畫中間的,剛才我翻得很急,並沒有注意到。   那是什麼樣的春宮畫啊,簡直就是這些性虐玩具的說明圖解,各種教人如何捆綁女子的圖紙,滴蠟,靴打,浣腸,種種花樣,邊上還有文字的詳細說明明。   雖然這上面沒有簽名,不過從那細膩筆法和畫風,還有那個筆跡,閉著眼睛也能猜出是誰的大作了。   「死鬼老爸,這麼好的東西,死了藏著不留給我……」我在心裡暗暗詛咒了一句,表面上卻裝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不動聲色地從雪芝手裡拿過畫冊。   「真是丟臉啊,這東西我看還是燒了吧……。」   「燒了的話你為什麼還收進懷裡啊?」   我發覺羅莎正在好奇地擺弄著那條皮鞭。   「畢竟是先人的遺物啊,就這麼燒了實有些啥不得……。」   「是嗎?我現在知道這條鞭子的用處了……你以為前幾天的事就這麼了了嗎?   準備受死吧!」   「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這鞭子不但是用來打女人的,也是女人用來打男人的!我聽說有種說法叫什麼來著,SM女王,對嗎?」   衝著我一聲奸笑,接著她就一鞭揮了過來。   「礙…救命啊,要出人命啦!」   鞭子啪啪地揮了過來,我像只青蛙似地在地下室裡左奔右跳,閃避著羅莎的鞭影,變態老爸,你真是害死我了……。   好在雪芝還算有人性,一把拉住了揮鞭上了癮的羅莎。希拉忍著笑,對我說道:「好啦,你們別鬧了!達秀,有件事差點忘記了,今天你不在的時候,蘭絲小姐來過了,她叫你今晚半夜去星見宮一趟,她的老師想見你!」   「那個小聖女?還有她的瞎眼老師?」   「她說你無論如何都要去,不然就沒有機會了……」我的心怦怦直跳,九凝為人陰陽怪氣,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她突然叫我去,那只有一個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七集 陳年秘辛 第十一章 情挑聖女   星見宮位於觀星台上,近千級的大理石砌成的台階,由地面延伸至高處,把我引向星見宮。宮殿裡今晚沒有點燈,台階的兩旁,隔著二十級台階就樹著一座處女的石雕,或手捧欖枝,或高舉水瓶,或拈花而笑,然而這些原本精美的石像,在這座幽深,冰冷宮殿裡,在清冷的月色的照耀下,在我的眼裡看來,似乎都化成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女,在黑暗中衝著我嘿嘿地冷笑。   唯一讓我覺得還是聖女而不是魔女的雕像,是在我面前為我引路的蘭絲。她一身雪白拖地紗裙,雙手提著裙擺,像只高貴的天鵝,在我的面前踱著輕靈的步子。   「九凝怎麼會突然想到要見我?是為了神龍王的事,還是別的?聽說就是她對皇帝說對付神龍王,需要暗黑龍的力量。」   「你見了老師,就會明白了。」   我發覺蘭絲沒有穿鞋子,嬌嫩的雙腳就這麼踩在光滑冰冷的石階上。   蘭絲和如月一樣,和她初次見面的人,都生出一種冰山美人的感覺。如月的那種冷是其高高在人,讓人不敢仰視的傲氣與霸氣,產生了疏遠感。而蘭絲卻是靠著其聖潔得不染塵物的氣質,令人凡人不敢浮想連連。對於如月,我除了起過那種那種報複式的征服念頭外,其實對她的興趣不大,但蘭絲的那種聖潔式的清高,只能令凡人止步,卻常令我生出冒犯她的衝動。   雖然和蘭絲只接觸了幾次,我卻知道她並非那種孤芳自賞的冰山美女,只是其聖女的身份,逼得她不得不和眾人疏遠,以保持所謂的聖潔。蘭絲待人溫和,對誰說話都很小聲,給人的感覺她彷彿永遠不會生氣似的。當她難得地衝著你微笑時,你很立刻就會發覺,從前對她的看法根本是誤解,她絕非如月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   從見到她的第一面時起,我就有一種想侵犯她的衝動,倒不是那種要扒光她的歹念,只是想輕微地輕薄她一下,看看這個被認為是貞潔化身的少女害羞和惶恐時會是什麼樣子的,看看她臉紅的樣子,如此而已。   在半夜裡最冷清的時候來到這兒,四週一片寧靜,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耳邊迴響,周圍幽靜得嚇人。我突然想到,我和蘭絲還是第一次獨處。   心有所想,我的步子慢了下來,和蘭絲的稍稍拉遠了距離,因為台階緣故,那雙雪白赤腳,就在我眼前晃動著。   「你不穿鞋子,不覺得腳冷嗎?」   蘭絲停下步子,回過頭答道:   「祭天的時候,我都是赤腳的,這麼多年來,習慣了!」   蘭絲的聲音羞澀而帶著一股磁性,聽她說話,完全是種享受,比起如月那種男子式粗豪的嗓音簡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   「我看你的腳都凍得發紅,快入秋了,別以為自己是如月,很強壯……」   「唔,你這個人真是的,怎麼能這樣說公主。」   蘭絲被我逗得微笑起來,明媚的笑容令我生出一種春光明媚,百花燦爛的舒暢感。   我猛地伸出右手,閃電般地抓住了面我前的不動的右腳腳踝。   「侯爵大人……」   我想蘭絲應當是第一次被男人直接觸身體吧,我的手指接觸到她皮膚的一瞬間,整個人都緊張得發起抖來。   「想不到聖女也會說謊哦,你的腳冷得像冰一樣。」   不等蘭絲的身體的做出反應,我的左手也出動了,蘭絲的一雙小腳完全落入我的掌握中。我的手掌微微一用力,為了保持平衡不至跌倒,蘭絲只好屈起膝蓋,雙手提著紗裙坐在了台階上。   「呵……天都轉涼了,老是赤著腳走路,容易生病的。」   我抓起蘭絲的腳掌,捂到自己胸口上,用體溫為她取暖。蘭絲的雙腳嬌小靈瓏,我的雙掌剛好可以一握。   「這麼漂亮的腳,這麼細膩的皮膚,老是光著腳走路,可是會破壞她的美麗的哦!」   「伯爵大人,別這樣,老師看到了,會罵我的……」   蘭絲的聲音低得像蚊蠅一般,一張俏臉,早已羞得通紅。看著她羞不可當的紅臉,我真想把她摟進懷裡,狠狠地痛吻一番。   「你說錯話了,我不是伯爵!」   「哦,我忘記了,您現在已是侯爵了。」   「侯爵?我不喜歡這個稱號,別這樣叫我!」   「那我叫你……」   「叫我達秀好了!我的女人都這麼叫我!」   「達秀!啊……」   話一出口,蘭絲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中了我的套子了。我的女人叫我達秀,她也這麼叫我,豈不是主動承認說是我的女人了?蘭絲捂著臉轉過頭去,羞得無地自容。   我哈哈大笑,也不管蘭絲願意不願意,索性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踏步地向上走。   蘭絲在我的懷裡微微掙脫紮著,大叫起來:「達秀,別這樣,會讓人看到的!」   「你叫得這麼大聲,是想讓整個星見宮的人都聽見嗎?」   這種從未接觸過男性的處女,哪裡是我的對手,一句話就嚇得她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地讓我抱著走。   「老師看到了,會罵我的……」   在我的懷裡,蘭絲雙手放在胸前,緊張萬分地抓著胸襟。我看她嚇成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再逼她了,安慰她道:「放心吧,沒事的,我的靈覺很敏銳,如果有人,立刻就放你下來,不會有人看見的。」   蘭絲沒有答我,只是拚命地把頭埋進我的懷裡。   「真是清純得可愛啊!」   我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她的頭皮一下,這個動作令她把頭埋得更深了。   離台階盡頭還有不足百級階梯的時候,我把蘭絲放了下來。她被我抱著走了幾百級的階梯,一顆心臟早就跳得有如鹿撞。身體一恢復自由,立刻就掙脫了我的糾纏,飛也似地向上猛跑了十幾步,拉遠了和我的距離。   「老師就在星見宮裡等你,快去吧!」   我剛才的所做所為,其實已經和調戲她沒有什麼區別了,替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後,蘭絲就逃命般地跑掉了。   看著那團在昏暗中搖動的窈窕身影,我愈發覺得,讓這樣一個清純可愛的少女成為女祭師,在這清冷的宮殿裡度其一生,真是人間的一大罪惡。   ※※※所謂的觀星台,實際是上是一座巨大的環形露天石陣,二十四根十餘米高的巨型石柱,圍成一個大圓圈。石柱的頂端,二十四條同樣巨大的長條石,將這二十四根石柱連成一體。抬頭望去,就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神秘美麗的星河。   夏末秋初的夜晚,觀星台上涼風席席,帝國最神秘女祭師九凝就坐在這座石陣中央的石凳上,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到來。今天她沒有穿雪白的祭師服,九凝全身上下被一層黑紗所包裹,一身黑色巫女服,衣服的袖很長,她的雙手平放在面前的石桌上,袖口把手都遮住了。很奇怪,今天九凝居然在臉上裹了一層黑布。幾隻閃光螢火蟲圍繞在九凝身邊飛舞著,發出一明一暗的光亮。掙脫了我的糾纏的蘭絲現在就站在九凝身後,一身雪白祭師服的她與九凝黑色巫女服形成異常鮮明的對比。   「我來了,大祭師,有什麼事嗎?」   面對著這位神秘的女祭師,我油然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老老實實地問侯她道九凝沒有說話,她移開右手,桌面上出現了一付金光閃閃的塔羅牌。   「這副塔羅牌,我很多年沒有用過了,幫我洗洗吧!」   「祭師大人找我到這兒,就是我要我做這事?」   「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將來嗎?那就快點洗了這付牌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九凝一眼,接著就拿起桌上的塔羅牌洗了起來。這套塔羅牌不是用一般的紙製成的,而是一片片的薄玉。雖然表面包了一層黃金,但牌面上的內容卻是一片空白。   洗完了牌,九凝遞給我一把銀製的小刀,示意我割腕放血,將血灑在塔羅牌上。   「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嗎?我和你義父不一樣,他知道很多卻不肯說出來,我卻恰恰相反!」   「謝謝你了!」   「沒有什麼好謝我的!黑暗的家族,黑暗的人格,還有同樣黑暗的命運,你的未來,並不是很好的未來。」   「還沒開始就對我下了這樣的定論,我真有點後悔來了。或許我不該來這鬼地方,或許我應當回家,很快就可以再過那種無憂無慮,得過且過的日子。」   我的抱怨,立刻撞上了一根硬釘子。   「你要走!不會有人攔你!」   「弄了一半,懸在半空,不是更難受?開始吧,我倒想看看我的未來,是多麼的黑暗。」   天上的月亮被不知哪兒飄來的雲彩擋住了,在九凝四周撲騰釋放光芒的螢火蟲,此時也因為疲憊收斂了閃爍,周圍一下子暗了下來。那疊吸飽了我鮮血的塔羅牌,表面已幻化出多種圖案,在桌上閃發著妖異的金光。   「你想知道什麼?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現在和未來吧,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那就開始吧!」   九凝掀開了第一張塔羅牌———紅色的血液在牌上組出一個抱著嬰兒餵奶的女人圖案。   「你做爸爸了……」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十八集   最後的命運,只有到終點時才能知道!   血沾塔羅,未來一幕幕浮現,   擺脫了三代單傳的噩夢,卻甩不開接連的空白、未知,   是天機難?/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一章 塔羅牌   「什麼,我做爸爸了?」   第一張牌的內容,就讓我驚訝到了極點,同時也在心裡暗暗苦笑,這就是四處留情的壞處了,萬一那個天知道是誰的女人替我生下來的孩子,繼承了我的龍力,麻煩可就大了。   「到底是誰懷了我的孩子……」   「不知道!」   「你不是星見嗎?」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九凝的冷漠我早就習以為常,我無奈地聳聳肩,示意她繼續。   「那繼續吧!」   「古老的龍王從地下復活!」——牌上的內容一看就知道是講神龍王的事,紅色的血液在牌面上幻出一條巨龍的圖像。   「你打倒了龍王,但自己也傷亡慘重!」——一個傷痕纍纍的騎士,跪倒在一頭死去的巨龍前。   「傷亡慘重?」   這話讓我在心裡滴沽個不停,難道為了對付神龍王,我會身受重創?九凝並沒有給我多想的時間,繼續把牌翻了下去。一般地巫女,運用塔羅牌替人算命時,是在將牌洗好後,一張張放在桌上平鋪成一圈。掀開時,牌面上圖案是正地或倒的,說法都大有不同。不過九凝把這些臭規矩全省了,她只是把厚厚的一疊牌疊在一起,分也不分,就這麼倒蓋著放在桌上,然後再一張張地掀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或許因為這副牌曾是天使們用過的聖物,測算的方法也與眾不同吧,下一張牌卻是一個坐在男人肩膀上小男孩。   「你又有了孩子!」   「看來我的子孫後代還真不少,三代單傳的噩夢總算結束了!」   我在心裡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自己總算有了後代,愁的卻是,我過去不計後果四處播種,和我有過一夜情的女人無數,天知道懷了我龍種的女子是哪個……   後面連著幾張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無非是惡魔復活,勇者打倒惡魔之類的預言,內容令人恐慌,但結局都很老套。每張牌面上的內容,在翻開之後,現出的圖案維持了幾秒就迅速隱去消失。   「魔鬼從黑暗中甦醒!」   「他和你親如一家!」   「飢餓的城市嚎叫著!甦醒的魔鬼想要吞噬你!」   「你打倒了魔鬼!」   「但自己卻變成了魔鬼!」   這幾張牌九凝翻得飛快,牌上那表示惡魔的圖案,只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陰影。   我還來不及看清上一張牌面的圖案,她就把下一張翻了出來。   「喂,等一等,你越說越恐怖了!我和魔鬼親如一家,殺了魔鬼自己卻變成魔鬼,這種老套的故事,不會是真的吧!」   快速翻牌的手停了下來,九凝皺了皺眉頭,沒有答我,繼續把牌翻開,誰知道翻開的下一張牌,牌面上居然一片空白,我的鮮血並沒有在上面凝出內容來。   「怎麼會有空白的?」   九凝沒有答話,站在一邊的蘭絲卻替九凝回答了我的疑問。   「星見的預知能力也是有限的,這副塔羅牌雖是聖物,但如果有超出老師能力之外的事情發生,牌面就是一片空白。」   「就這樣?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有!如果這個人死了,沒有未來了,牌面上也是一片空白……」九凝在邊上冷冷地滲了一句,這是令人很不舒服的解釋,我在心裡呸了呸,催促快點繼續。   下一張牌又是一片空白,我唯有報之以苦笑。   「難道就這麼完了?」   好在接下來的那一張總算有了圖案,我仔細一看,圖像很模糊,似乎是個舉著太陽的人。   九凝主動回答我:「我看不懂這張牌!」   「啊,看不懂?解釋得不錯!不過總算還有未來了,繼續吧……」「你又要做爸爸了!」   下一張牌居然又是關於我有後代的事,不過這回牌面卻換成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三張了,下地獄後,面對老爸和爺爺,總算可以在他們面前吹吹牛了!」   「戰爭爆發,你又出征了」——持劍上戰場的騎士。   「建立在無數的枯骨上功勳!」——這一張牌面的內容,居然和上次蘭絲與義所說的,在夢裡夢見的場面極其類似,站在人頭堆成的山上狂笑的騎士。   打仗都是要死人的,這幾句預言我沒有感覺。我瞄了一眼蘭絲,她靜靜地站在一邊,什麼話也沒有說。我突然為她惋惜起來,在這個鬼地方陪著這個巫婆似的老處女住了這麼久,總有一天,這麼清純可愛,煥發著無限青春活力的少女也會變得跟她一樣的。   「天劫降臨!」——牌面是一條在火焰中被炙烤的龍。   天劫這個詞傳入我耳朵的時候,我跳了起來。   「天劫?我完了嗎?」   九凝沒有答我,翻開下一張,此時桌面上的牌,沒有翻開的還有十來張。   「空白!又是空白!難道下面沒有未來了?我完蛋了?」   我咬著牙不做聲,等著九凝為我揭開下一張。   「哭泣的城市!」——哭泣的孩童,背景:躺滿死屍的街道。   這一張牌終於有了內容,令我懸在空中的心總著地「又是屠城,看來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還真壯觀啊!再下一張呢?」   「龍困淺水,你有大劫!」——揭開的牌面是一條陷入泥潭中的黑龍。   翻到這裡,九凝的手停了下來。   「到現在為止,好像我最少經歷了三場大災大難了,我的未來,還真是黑暗啊!該不會就這麼完了吧?下一張呢?」   「沒有下一張了!」   「什麼意思?」   「結束了,已經算完了!」   「就這麼完了?不是還有好幾張嗎?」   「你自己翻翻看吧!」   我突然生出一種幻覺,面前這個瞎眼的女祭師,變成了一個全身裹著黑衣的女巫,嘴裡散發著惡臭,牙齒上還帶著一片爛菜葉,正衝著我惡毒地奸笑著。   「空白!」   「又是空白,全是空白!」   連翻了幾張牌,牌面全是一片空白。   「她沒看過牌怎麼知道全是空白的?對了,九凝是瞎子啊,她是用心看的,翻不翻牌都一樣。」   「怎麼會是這樣!一片空白就代表沒有未來!龍困淺水,難道我會死於非命?」   「那也未必,或許你的未來超出星見的預見,所以我就看不到呢?」   話的內容是在安慰我,不過是由那張冰冷的嘴唇裡吐出來,實在很難讓我感覺到有半點憐憫的味道。   「我只想死在床上,或者死在美女的肚皮上,就算是死於非命也要是被美女輪姦置死!這樣的死法,我可是非常不甘心的。」   非常不甘願的我,負氣似的將最後四張牌一氣翻開,誰知我不抱半點希望的一翻,居然了翻出了東西了。   在最後一張牌上,竟還有圖案!   「哈哈,還有一張牌!我的未來啊!」   高興勁兒還來不及冒出來,坐在我面前的九凝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整個人跳了起來,右手閃電般地伸出,搶在我之前抓住了那張塔羅牌。   「喂,我還沒有看清呢!」   事出突然,九凝的動作太快了,我還來不及看清牌面上的圖案,就被九凝搶了過去。手裡緊握著那張牌,九凝身體微微地發起抖來,揣著牌的右手,握得緊緊地,一根根的青筋明顯地在手背上突了出來。   「把牌給我!我的未來在裡面!」   此時我也顧不上祭師的身體神聖不能侵犯之類的規矩了,不顧一切地抓住了九凝的手,想把牌搶回來。   「怎麼回事,這隻手……」   隔著一層袖子,手指上觸感令我意識到自己抓住的不是人手,而是一截骨頭,瘦得皮包骨般的手指,難怪她今天要把身都包起來了,原來體已衰老得這麼厲害——老巫婆快死了。   「牌上的內容,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   對於我的冒犯,九凝並沒有生氣,語氣保持著一貫的冰冷。   「我才不信呢!」   我的未來比什麼都重要,管她是人骨還是鬼骨呢,我的手開始加力,再不給就要強搶了。   「不信就自己看!」   九凝的手一鬆,牌掉到桌上,我急忙拾起翻開一看,牌面上一片空白,血的圖案已經消失了。   「可惡!上面畫的是什麼!」   我恨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的鋼牙,最關鍵最重要的一張牌,居然被這個老妖婆毀了。   我有種想砍人的衝動,瞎眼巫婆出手實在太快了,那張有圖案的牌才還沒全翻開就被她搶了過去,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最後一張塔羅牌,牌上的東西,其實和你的關係並不太重要。」   「這話騙鬼去,你別忘了我義父也是星見!你的那一套,我也不是一無所知。」   牌面上的內容,九凝已經看到了,她是個瞎子,可以用心眼來看。我雖然也擁有心眼的能力,不過比起這個純以心眼看世界的老妖婆,這方面的能力差了她老大一截。要是別人,我可以用龍魔噬魂加上靈魂石的力量,用強行讀取記憶的方式找出牌上的秘密,可偏偏這個人是九凝,身份尊貴的老祭師,不,是老巫婆,鬼婆,動她一根手指都不行。   「我累了!侯爵大人,時間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九凝轉過身去,手向後甩了甩,示意我滾蛋。   我恨恨地盯著她看了很久,半晌才說出話來:「我也確實該走了!不過聖女大祭司,我也不會這樣就放棄的!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我一定要知道!當然了,我非常感激你今天為我做的一切!」   我鞠了個躬,轉身就走,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只是這個老巫婆身份非同一般,強來實在不行,只好暫且放過。牌面上的內容,因為牌被九凝一把搶走我沒有看清,但我知道除了九凝以外,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那就是義父和九凝共同的徒弟,清純美麗的小聖女。   雖然不是瞎子,但蘭絲的心眼的能力,比起九凝只高不低。我翻牌的時候,她就在邊上,牌上的內容,她一定也看到了。   出了星見宮的大門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宮門附近轉了一圈,然後一個回馬槍殺了回去。對付老妖婆我沒辦法,但對她的徒弟,這個美麗清純而又羞澀可愛的小聖女,我還是花招多多的……星見宮這裡是祭師和聖女的住處,外部的守衛很嚴密,但內部卻沒有什麼守衛。我大搖大擺地從觀星台的正門進入,因為先前剛剛來過了,我只是以借口有事要詢問九凝,門衛就點頭放了我進去。   觀星台上的建築並不多,除了九凝用來觀星測命的星見宮外,只有零零散散分佈的幾座建築,作為祭師、聖女和普通侍女的住所。除了聯接彼此的道路外,大部分的空地都種滿了各種花卉和樹木。   藉著樹木和黑暗的掩護,我在諾大的觀星台上搜索著,在九凝的居室處,我找到了蘭絲。九凝的房間裡一片漆黑,沒有點燈,師徒倆正低聲地在裡面說著些什麼。   我趴在屋頂上,小心地調節自己呼吸地頻率,努力地與周圍環境的溶為一體。   面對的兩位以心眼看世界的星見,黑暗和障礙並不能成為我的掩護,稍一不慎就會被她們覺察到,必須處處小心。   「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   「決定了嗎?」   「決定了!」   「你的命運,你的路,還是應當由於你自己來選擇,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我已經決定了。」   「想不到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居然會是這樣,難為你了……」「所以我想通了。」   伏在屋頂上偷聽的我聽到這話,心中大喜,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蘭絲也知道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   「我想問老師一件事……」   「說吧。」   「老師您和菲爾德老師一樣,都能看見身邊人的未來。當您看到身邊的某個人將要死去時,你的心情是怎樣的?」   「第一次遇見這事時,我很難過,第二次再遇上,我很痛苦,第三次,第三次就是麻木了,沒有感覺……」「是因為你們都知道結局是無把改變的,所以老師就菲爾德老師一樣,都選擇了不作為?」   「行星的軌跡是無法改變的,將要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阻止,嘗試著去改變將要發生的事情,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你改變未來的舉動,本來就是未來的一部分。」   「可蘭絲不是這麼想的,或許最終的結局是我的能力無法改變的,但我會用我的努力,讓其中的過程稍稍發生變化!」   「這有意義嗎?」   「有,至少我努力過了……」   九凝久久沒有說話,許久,黑暗中才傳出一聲深深的歎息。   「你可以走了。」   儘管沒有見到九凝摘掉面紗後的樣子,但憑著那雙乾枯得像樹枝一樣的手,我也猜到她快要死了,剛才那番話,應當是在對自己的愛徒交待後事。屋裡傳來蘭絲的腳步聲,以及房門打開的聲音。   「蘭絲!」   「什麼事?」   「我走了以後,這兒會很不平靜的!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門窗關好!」   九凝最後交待蘭絲的話,真把我嚇了一大跳,以為被九凝發覺了,差點就要落荒而逃。不過我這回是鐵了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仍然悄悄地跟在蘭絲的後面。   九凝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甚至很可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但離開自己老師的房間時,蘭絲卻走得義無返顧,星見們對死亡都看得很淡。   蘭絲推開了自己房門,人走了進去,門卻沒有馬上合上,她在屋裡朝外面喊道:「不進來坐坐嗎?侯爵大人!」   到底還是瞞不過她心眼的直覺,我歎了口氣,從黑暗中現出身來,走進屋裡。   「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我厚著臉皮在桌前坐下,蘭絲點亮了桌上的那盞晶礦燈,明亮的光線下,現出一張冰冷俏麗的面孔。蘭絲的房間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樸素,一張很普通的木床,一張桌子,兩把木椅,屋裡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蘭絲就坐在那張木桌前,桌上擺著九凝交給她的錫杖和水晶球,此外桌角邊上還放著一疊普通的塔羅牌。   「侯爵大人,你的潛蹤術確實很出色,不過當我和老師提到那張塔羅牌的時候,你的呼吸並沒有和周圍環境保持一致。」   蘭絲一口一個侯爵大人,她對我的態度非常地冷淡,掛滿寒霜的臉和先前那個害羞的少女完全判若兩人。   「那九凝也知道我在外面偷聽了?」   「我不知道,老師快不行了,各方面的能力都在下降,可能感覺不到吧……」   蘭絲平靜地說著話,眼睛和臉部表情都有如湖水般平靜。   「那麼,你應當也猜得到我來這兒的目的吧?」   「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老師不說,我也不會說的,侯爵大人別白費心思了!」   從九凝手中接過水晶球和錫杖之後,蘭絲身上突然間多了一股威嚴不容侵犯的氣質,這打亂了我原來的計劃——原先我是想偷偷地闖進蘭絲的房間裡,最好是趁她脫了衣服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把半裸的她按在床上,然後以她的貞潔相威脅,逼問出最後一張塔羅牌的內容。   誰知道這個計劃才剛開始就遇上了麻煩,先是被這對老是不用眼睛看東西的師徒查覺到我在一旁偷窺,令我突襲的計劃被迫流產。而且又碰上九凝傳位給蘭絲,令這個原本嬌羞可愛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不可觸摸的冰山聖女。坐在蘭絲面前,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不容侵犯的聖女的氣質,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別對她無理,她可是未來的聖女祭師,動她一根手指頭,你就準備掉腦袋吧!   「本來是想求你,問問那牌上的內容……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就算了吧,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對付這種沒有情感的冰山聖女,或者如月那般的天之驕女,這向來是我泡妞的弱項——老鼠拉龜,無處下手啊!我只好厚起臉皮,給自己找台階下。   就在我正要轉身離開時,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坐在我面前的蘭絲,被桌子擋住的兩條腿,疊起又放下,這個動作,從我坐下來時起,她就重複地做了好幾次。   「哦,原來是這樣,你的清冷,你高傲,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全是假的…   …」我頓時恍然大悟,前頭那個被我抓住腳,就害羞得不知所措的少女,怎麼可能一轉眼間,就變成象九凝般冷漠,如月般孤傲?原來全是裝出來的。   「就是嘛,她臉上的傲氣,原來是學如月的,還有那股冷漠,別明是從九凝那邊偷師的!正是所謂本性難移,才不到一個小時,你怎麼可能性情大變?」   知道了蘭絲外強中乾的底細之後,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我回過身來,走近蘭絲身邊。   「侯爵大人,不是說要走了嗎?怎麼突然又有空了?」   「本來是想走的,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這個人,是最怕心裡藏著疙瘩沒有解開的,如果有個問題老壓在心頭,只要不解開,晚上就很難睡得著。」   我一邊說話,一邊慢慢地向蘭絲逼近。   「人生在世,怎麼可能所有的問題都知道答案?」   「過不了幾天,我就要去對付神龍王了。要是帶著這個負擔去和那個力量最近乎於神的傢伙交手,我實在很擔心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心神恍惚,分心之下,被他一口吞了。九凝說我打倒了龍王,自己卻也傷亡慘重,我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老師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龍困淺水,我有大劫,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那最後一張塔羅牌上的內容,又是什麼?」   「我不會說的!」   我突然發難,一把抓住蘭絲的右手:「要麼就什麼都說清楚,要麼就一句也別說!這樣吊在半空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侯爵大人,你知道你現在很無禮嗎?」   蘭絲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   知道了蘭絲的底細,有心之下,她那冰冷的語氣和表情,現在看來就全是裝出來的,如月皇者的高傲,九凝天生不近人情的冰冷,不是那麼容易學會的。   「你不說的話,我會更無禮的!比如說這樣!」   我的手猛地一用力,猛地將蘭絲拉進懷裡,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告訴我,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是什麼?」   「我不會告訴你的!」   「那麼我只好用點非常的手段,才能逼你說出來了!」   我的目光越來越邪惡,蘭絲雙眼瞪得老大,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冰冷,臉上除了一閃而過的驚恐,漸漸地也多了一層羞澀。   我原本以為打破了偽裝,蘭絲會像一般女人般大叫的尖叫,然而她僅僅在被我侵犯的一瞬間,身體本能做出一些反抗外,卻很快地安寧下來,雙眼一片平靜。   我發覺蘭絲最漂亮的地方,還是她的那雙眼睛。   我這次壯著肚子冒險調戲蘭,就是想逼她說出真像。但蘭絲這種不反抗,任我宰割的態度,卻令我又一次生出無從下手的感覺。要從她嘴裡逼出東西來,首先就得打破她聖女的形象。   我問她道:「我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不少了吧。你不怕我調戲你,甚至強暴你,這樣的事,我過去沒少幹過。」   「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想通一切了!」   蘭絲擺出一副覺悟了的模樣,不過在我看來她還太幼嫩了點,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味道。   「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為什麼會緊張得雙手全是汗水?」   雖然沒有吻她,但我的手已經開始不老實,隔著衣服在她的身上亂摸。蘭絲在抵抗著,她竭力地放鬆身體,把自己變成一具沒有情感的雕像,任我擺佈。遺憾的是,她不是九凝那樣的木頭人,也不是如月那樣的冰山。   摟摟抱抱蘭絲還能忍受,可是當我的手掀起她的裙子,摸索下面的奧秘時,外圍的偽裝立刻就崩潰了,雕像也就隨即變回原來那位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含羞少女。   「侯爵大人,不要這樣!」   我一手攬著攬著蘭絲的腰,向下一放,使蘭絲的身體被迫向後做出45度角的斜仰。身體使去了重心,蘭絲頓時全身處於一種失重的無力狀態,全身不著力無法用勁,全賴我一手托著才不致到跌到地上。趁著她無力反抗,我的另一隻手已伸到了她的裙底,手掌趁機在她渾圓結實的小屁股上大逞手足之慾。   「是棉布的,還是真絲的?好像是棉布的!」   我右手的五指抓住臀肉,用力地捏了一把,這個動作遠遠超出了蘭絲所能忍受的極限,櫻桃小口一張,就要發出高聲的尖叫。要是讓她叫出聲來,我可就完蛋了,於是封堵她尖叫的任務,自然也落到了我的大嘴上。我男性的本也為身體的舉動作出響應,由於我們倆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下身突然起的肉莖,毫不客氣地頂隔著褲子頂在蘭絲的小腹上。   處女幽香,吮吸起來自然美味致極,但代價也是慘重的。反抗我侵犯的蘭絲,本能在用牙齒在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咬破了我的嘴唇皮,頓時血如泉湧,劇痛之下,我鬆開了蘭絲,但抓住她臀肉的手,在離開之間,也報復般地抓著內褲的腰腰,用力地向上提了一下。   我不知道下陰被褲頭勒了一下什麼感覺,不過在那一瞬間,蘭絲的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微的哼叫,身體一下子變得鬆軟如綿。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把我咬傷了,蘭絲楞了一下,居然向我道歉。   「明明是我輕薄你,你還向我道歉,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我哭笑不得,不過蘭絲這一咬,倒也把我咬醒了不少,她和小公主一樣,都是不能亂騎的女人。九凝快不行了,她一死掉,就得由蘭絲接她的位置。今晚我要是真的把蘭絲給圈圈叉叉了,到時候讓人發覺她不是處女,追查起來,我可就完蛋了。   不過,這麼清純可人的少女,就這麼放過她,首先對不起的,就是我自己。   我一把將蘭絲蘭腰抱起,也不管她的雙手在我身上亂錘,朝那張床走去。   我把蘭絲放在床,擺出一副色瞇瞇的模樣,再度逼問道:「最後一次問你,那張牌上到底是什麼內容?」   蘭絲躺在床上,一把抓過邊上的被單,把全身結結實實地包裹起來。   我心裡暗笑,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如果真要強姦你的話,蓋十床棉被都沒有用。對於這個清純可人的小聖女,我是動了不少壞心思。不過很奇怪,雖然非常地想和她上床,嘗嘗聖女祭師的味道,但我卻沒有強暴她的念頭。相反,調戲她的時候,我反而在心裡有些擔心,害怕自己過份粗暴的動作,會不會在她的心理上留下什麼陰影,傷害了她。這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一些東西,和已經逝去的她非常相似的緣故吧。   「侯爵大人,其實那張牌和你的關係並不大,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處的!」   「是嗎?如果沒有用處,那九凝為什麼要從我手上搶走它,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對了,別叫我侯爵大人,我討厭這個稱呼。」   「那是因為……總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蘭絲滿臉通紅,也難怪,剛才被我上下其手,七摸八摸,對這樣一個從沒有接觸過男人,從小就接受清規戒律教育的聖女,實在和失身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在床前蹲下,舌尖舔了舔嘴唇,剛才蘭絲那一咬,咬掉了一小塊皮肉,因為龍戰士的體質,血是迅速止住了,但說話的時候,扯動傷口,還是有點痛。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蘭絲從被單下伸出右手,手指點在我的傷口上,幫我治癒傷口。   「別老是說這句話,如果真的想道歉的話,那你就把最後一張牌的內容告訴我,不然的話……」我邪邪地瞄了她一眼,「那你就以身相許好了!」   蔥白的手指就在我眼前晃悠,我色心又起,趁機在她的指尖上吻了一下,這個動作嚇得蘭絲又把手縮了回去。   「我這樣對你,你為什麼不大聲喊叫?只要你一叫喊,這裡立刻人頭湧湧,我不走也得走了。」   「如果我這樣作的話,達秀你一定會被陛下嚴懲的,我不想這樣做。」   「可是我很想侵犯你啊,你不叫喊,還這麼親熱地叫我達秀,不是勾引我繼續嗎?」   蘭絲雙手緊緊抓著被單,低聲道:「蘭絲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人……」「包括我這樣的壞人嗎?」   我為之氣結,這個女孩,也實在善良得過頭了吧……「那就告訴我最後一張牌到是什麼內容,你說了我馬上走,誰也不會受到傷害!」   我站起來,心裡的慾火已消退了不少,蘭絲越看越像安達了,這讓我很難對她下手。   「我不能說……」   本已逐漸靜下來的心情,卻被她的這句不能說挑得再次火起:「叫我來就應當把一切都告訴我,這樣子說一半急不急人啊?我實在受夠了!好,就這樣吧,嘿嘿,你不說,嘿嘿……」我對著蘭絲不停地奸笑著,壞主意一個接一個地在腦海裡冒出來。   「老爸,你在日記本裡說的那些關於女孩子心理想法的話,你無數的泡妞心得,靈不靈,就看等下的了……」我問蘭絲道:「真的不肯說?」   「唔……」   「不想說?」   「蘭絲確實有不能說的理由,求你了,別逼我……」「你不說,那麼,那麼我只好脫衣服了……」「你怎麼能這樣!」   「瞧你嚇成這個樣子,放心好了,我不是脫你的衣服,是脫我自己的衣服!   我問一句,你不答,我就脫一件,一直脫下去,直到你肯說了為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二章 蘭絲的塔羅牌   「牌上到底是什麼?」   「別問了!」   「那我只好脫了!先脫鞋吧!」   「真的不能說嗎?」   「……」   「那就襪子吧!」   鞋子,襪子,外衣,長褲……當我的在解褲腰帶的時候,縮在床上的蘭絲,兩眼瞪得老大,目光中明顯流露出恐懼的表情,可是她還是咬緊牙關,不肯說出來。   「還是這麼嘴硬,真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我皺了皺眉,再次上演脫衣秀,現在我已經近乎一絲不掛地站在床前,赤裸著上半身,下身也僅穿著一條三角褲,很槽糕的是,被內褲包裹的下身,由於心中邪惡的慾望,巨龍也在這個時候悄悄地抬起頭來,膨發的慾望將褲頭頂得像高高的帳篷。   「你再不說的話,我只好……」   我雙手提著褲腰,做出要脫的動作……   「不要!」   蘭絲高聲尖叫了起來,這讓我嚇了一大跳,寧靜的夜晚裡,她的尖叫聲傳得非常地遠。   「完蛋了,自做聰明!該死的老爸,你的什麼臭招!」   我的父親在他臨死前,把自己的留在靈魂石裡大部分的記憶抹得七七八八,不過那幾本記錄了他泡妞光輝艷史的日記本,卻保留了大量這方面的心得體會。   在父親的日記裡,他就曾經用這種上演脫衣秀的把戲,成功地把一位平時總是拒男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美女弄上了床。對此父親的解釋是:聖女也罷,妓女也罷,她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女人!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理上,都有著女性慾望。只妓女的慾望比較強烈,而聖女的慾望則被壓制了。但這種被壓制的慾望如果被釋放出來,那聖女就會變得比妓女還妓女。   不過父親的這一招,看到我並沒有學會,或者說是走得太急了。對於蘭絲這樣一個一直在清規戒律的要求下成長的聖女面前,我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污穢不堪的淫行。我的行為不但沒有挑逗出她女性的身體本能,卻引發了她的自我保護意識,高聲的尖叫為我惹來了巨大的麻煩,很快房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以這麼極其不雅觀的姿態,待在聖女的房中,這個場面一旦被人發現了,肯定是轟動全國的大事件。有碧姬阿姨在,她替我求情,或許我能保住腦袋,不過戴著「姦淫聖女未遂」大帽子,以後可就真別見人了。   抓起丟了一地的靴子、襪子、褲子,趁被人發現前有多遠逃多遠,想法很誘人,不過等於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了蘭絲手上。小聖女心地善良,為別人考慮別人更多勝過替自己考慮。如果我就這麼走了,她應當會對下面的人撒個謊就能瞞過去了。不過這樣一來,我欠了她若大一個人情,雖然我臉皮夠厚,以後也不太好意思再向她逼問塔羅牌的事。更不要說因為這做了一半的脫衣秀,我在她心裡印象大壞,就這麼走了,以後在她面前真是沒法抬頭做人了——說實話,我對蘭絲很有好感,實在不想她討厭我。   不能走,那只有留下了!我先是用手摀住蘭絲的尖叫嘴,迅速做反應,一腳將扔了一地的衣物全部踢到床下,然後翻身上了床,順手將吊頂的床罩放了下來。   蘭絲稍微掙扎反抗了幾下,不過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很快她全身的力氣就被我封住,動彈不得。   「蘭絲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屋外傳來侍女關切的詢問,我看了被摀住嘴的蘭絲,她也正瞪著眼睛看著我,目光中憤怒有三分,羞澀卻佔了七分,再這麼捂著嘴不讓她出聲,肯定會出大事,所以我馬上做出了決斷——我拔出了逆鱗,微微地逼出一道殺氣。   「我只想知道那最後一張塔羅牌秘密,我不想把事鬧大,更不想為此殺掉那些看到了不該看到東西的人!」   當寒森森的逆鱗插在蘭絲臉蛋邊上的時候,我已清清楚楚地向她表明了:如果她不設法把外面的人支走,讓外人發現了這裡的事,我就要為了滅口而大開殺戒。   蘭絲的身體顫了一下,她用目光詢問我:「你真的會這麼做嗎?」   我冷冷地掃了蘭絲一眼,「這兒發生的事,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明白了……」   蘭絲眨了下眼睛,露出屈服的表情。   「蘭絲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你在喊叫?」   外面又傳來侍女關切的聲音,聽聲音有三個人,口氣有點焦急,如果蘭絲再不答話,她們就要闖進來了。   「沒什麼,剛才房間裡突然冒出一隻老鼠……沒你們的事了,回去吧。」   蘭絲的借口,實在讓我感到有些好笑,即使是聖女,遇到這種事,騙人的理由也是和一般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   「老鼠?星見宮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蘭絲小姐,你沒事吧?」   外面的聲音有點顫抖,怕小動物是女人的天性,像如月那樣的怪物畢竟是少數。   「沒事,只是突然跳出來,嚇了我一大跳。快入秋了,他們也在找食物吧…   …太遲了,你們走吧,回去休息吧。」   外面的侍女信了蘭絲的話,又好意地問了兩句話,這才走了。   聽著她們遠去的腳步聲,我也放鬆了吁出一口氣。蘭絲坐起身來,隨手捋了一下耳根邊有點零亂的幾根秀髮,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已漸漸地鎮靜下來。   我盤著腿坐在床的另一頭,那把沾染了無數生靈鮮血的逆鱗,正靜靜地平放在我的大腿上,一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正在進行的「遊戲」,因意外者的突然插入,被迫中止了。我像被澆了盆涼水,心情大壞,一時間也不想再「玩」下去了——說實話,剛如果不是蘭絲的那聲尖,我實在懷疑自己的定力,到時候會不弄假成真,獸性大發地把這個絕對不能亂碰小聖女給吃了。   蘭絲抱著雙腿,曲著身子坐在床的另一邊,低聲說道:「剛才如果她們真的闖進來,看見看了,看見了……你真的會……」「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會做出來!剛才雖然只是嚇嚇你,但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惡向膽邊生,殺人滅口恐怕是免不了的。」   我知道自己該走了,應了蘭絲一句,下了床,拾起先前踢到床下的衣物,重新穿上。   「你殺過很多人嗎?」   「這是廢話,誰不知道我是有名的殺人王!大部分都是在戰場上殺的,直接死在我劍下的少說也有幾百條吧……在那種情況下,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殺人的時候不能想得太多,殺完後更不能想得太多,否則絕對會精神崩潰的。」   「那麼,那些俘虜呢?還有那些手無寸鐵的民眾?」   這次戰爭結束之後,我在戰場上每戰殺盡戰俘的做法,一直帝國內的人所垢病攻擊的對像,想不到在這個時候,蘭絲又提了起來。   我冷笑道:「他們?你是不是想說我殺他們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家中也有妻兒老小在等著他們回去團圓?」   「是的!」   隔著一層薄薄的床罩,蘭絲低聲而又堅定地回答我。   「沒有想過!」   「因為這個時候,我的心裡只在想:我家裡面還有人等著我回去團聚呢!」   「……」   「我討厭做沒把握的事!更討厭冒險!殺俘虜也罷,殺平民也罷,如果多殺幾個人,可以令成功的天平多向我這邊傾斜一些,我並在意手上多沾點血腥……   殺一萬人被人罵成是魔鬼,殺十萬也是魔鬼,既然都是魔鬼,索性就再狠一點,殺他個百萬千萬吧……」我哈哈一笑,把手伸進床罩裡,調戲似地拍了拍蘭絲的臉蛋。   「你忘記了嗎,小姑娘?一年前,我就是因為心軟了點,結果上天馬上讓我為自己愚蠢付出了代價!那次愚蠢留下的傷痕,我已經將他永遠烙在我的靈魂裡了!安達死了,義父也死了,這世上再沒有人可以管我了……蘭絲,你現在所要擔心的,是我們倆見一次見面時,你該怎麼回答我!最後一張牌上的內容,我一定要知道!」   此時我已穿好了衣服,繫好了腰帶。看到還放在桌上的那付塔羅牌,我心中一動,隨手將它拿了起來。   「怎麼這裡也有一付?很普通,紙做的,地攤貨啊!」   「這是老師教我的最後的本領,我在練習。」   「你們這些星見整天替人批命算命,可曾替自己算過?」   「沒有……就像人無法自己給自己擾癢癢,星見也無法預見自己的命運的。」   望著床罩裡那個窈窕的身影,我心裡邪念又起,笑道:「真有趣,醫者居然不能自醫!好吧,既然這樣,在臨走之前,就由我來替你算一算吧!我幫你算算看,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吧!」   我把右手抓著塔羅牌遞進床罩裡。   「隨便抽一張吧!算算自己的命運!別用你的心眼,閉著眼隨便抓一張,做弊就沒有意思了!」   塔羅牌的占卜方式有二十幾種,小時候義父也教我玩過,只是我嫌他們太麻煩,早就忘掉了。現在這種算法,和胡鬧沒有什麼兩樣,能算準的話真是沒有天理了。   蘭絲猶豫了一下,最終拗不過我,隨手從厚厚的一疊牌中抽了一張出來。   當她看清牌上的內容時,這個一直努力保持鎮靜的聖女,全身象被電了似地劇顫了一下,反應居然比先前的九凝還激烈。   「什麼東西啊?瞧你嚇成這個樣子!」   有了九凝先前的教訓,我一發覺蘭絲的反應不對,左手立刻出擊,一把從她的手上搶過了那張塔羅牌。   看清了牌上的內容後,我頓時啞然失笑:牌面上是一男一女赤裸著糾纏在一起的圖案,傻瓜也猜得出這代表什麼意思。   「哈哈哈,九凝那個老太婆,毀掉的該不會是這張吧?希望這不是真的哦!」   我像個陰謀得逞者,邊說邊笑著離了房間,蘭絲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精神似乎都麻木了,直到我合上門的一瞬間,她才清醒過來。   「等一下,侯爵大人!」   「又叫我侯爵?再這麼叫我,我就不客氣了!我討厭這種稱呼!叫我達秀!」   「達秀……」   只是習慣性地調侃她,卻沒有想到蘭絲突然變得這麼聽話起來。我頓時大悔,早知道如此,今晚就不走了,使用點暴力上了她——雖然不能真干,但象對付小公主那般對她,也未嘗不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你要小心,這次對付神龍王,你會失去三年的時間!」   「又是這種不詳的預言!你們這些星見,就不能說些好話嗎?」   「人們就是這樣,只想聽好聽的……」   「有意思!我喜歡有個性的女孩子!你等著吧,我會再來的吧!記得把門關緊點!」   雖然最後一張牌的內容仍然沒有搞清,不過卻從蘭絲這兒得到了意外的收穫,我的心情極佳,一路哼著自己編的小曲,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幾天沒有碰過女人了,剛才又被蘭絲挑起了慾火,得趕快找希拉洩一洩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三章 如月和碧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從皇帝那邊派來的使者那兒得到消息:活了九十多歲的老祭師九凝,昨晚去世了。   對於九凝的突然逝去,我早有心理準備,然而皇帝的反應卻更讓我意外。九凝和義父不一樣,聖女祭師的位置是不能隨便空缺的,應當馬上立一個新的祭師。   蘭絲就是新一任祭師的人選,但新祭師的冊封,是轟動帝國的大事,需要舉行非常隆重的儀式。可是九凝去世的時間卻和神龍王的復活撞在了一起,馬上就要離開風都了,奧拉皇帝不顧眾大臣的反對,強行把新祭師的冊封時間推後了兩個月。   很顯然這全是因為神龍王緣故,皇帝的作法也讓我再次意識到,神龍王對龍戰士命運的重要性,為了神龍王,他連新祭師的任命都拖後了。   前往所羅門要塞的路線,和我上次領軍時一樣。在碼頭上船的時候,小公主由卡都斯帶著,特地跑過來送我,卡都斯的手上還提著一大籃的水果。   「她要我帶來送你路上吃的!」   卡都斯朝我聳聳肩,眨了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小公主牽著我的手,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麗好想哥哥哦!」   我蹲下身子,牽著她的手,心裡卻在盤算,如月就在邊上,她的寶貝妹子對我這麼好,她會有什麼反應。   「有多想?」   「為什麼想哥哥?」   小公主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地說道:「我想和哥哥玩那個好玩的遊戲!」   小女孩顯然是食髓知味,我心裡暗笑了一句小淫娃小笨蛋,也學著她的樣子,把嘴湊到耳邊,壓低了嗓音問她道:「那天你做的那些美容用的寶貝,後來用了沒有?」   「當然用了啊,姐姐都塗到臉上去了!」   小女孩不知輕重地大聲地喊起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了過來。我心裡暗笑,心想總算又擺了如月一道,出了口惡氣了。我偷瞄了如月一眼,發現她正惡狠狠地盯著我,顯然對我和她的妹子過份地親熱很不滿意。   我狹促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小公主看到我這樣做,不知所以,卻也有樣學樣地學做了,如月被我們倆弄得無奈何,搖了搖頭,輕哼了一聲走了。   看到這情景,小公主笑嘻嘻地用手刮著我的鼻子。   「哥哥,你肯定又捉弄姐姐了!難怪姐姐老是要打你。」   「彼此彼此啦,你姐姐也沒有少捉弄過我,我們都習慣了!」   我笑著回禮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木盒子,塞給小公主。   「這東西,是哥哥送你的小禮物,現在別打開,回去在你媽媽面前打開。」   盒子裡裝的,正是麗安娜皇后送給希拉的首飾,以我現在的身份,和皇后見面實在很不方便,借小公主的手將項鏈還給她,是最好的辦法了。   小公主並不明白我的心機,很高興地點著頭,並信誓旦旦地發誓說絕對不會現在打開。   船開了,小公主站在碼頭邊上,朝我猛揮著手。望著她逐漸淡去身影,我長歎了一口氣,對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玩這些手段,我真的是太卑鄙了。然而當我轉過身時,我卻很惱火地發現,碧姬阿姨正和奧拉皇帝肩並肩地站在船的另一邊,皇帝的右手還很親搭在碧姬的肩膀上。   「混蛋!」   我在心裡暗啐了一口,這個場景要是從前我還勉強可以忍受,但在知道了父親、皇帝和碧姬他們的三角關係之後,這情景卻令我惱火到了極點。   「別高興得太早了!老爸,當年你失去的東西,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來的!至少,你得不到的,別人也非想得到!」   在希拉她為我準備的行李背包裡,還放著父親日記的最後一本,這次我特地把他帶了出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它落入碧姬的手中。   這是件致命的武器,但如何讓他發揮作用,我還需要一個幫手。   要破壞皇帝和碧姬間的關係,波爾多是最好的幫手,可惜他現在不在。我把目光移向周圍,希望能找到需要的幫手,在他們身邊的不遠處,如月獨自一人立在船頭,迎著河面吹來的輕風,緩緩用手指梳理著那頭減短了的金髮,嘴角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看情景,對於皇帝和碧姬在一起,如月在心理上是接受的,顯然她並不是我需要的幫手。不過另一個人卻進入了我的視線:拉古斯,那個特務頭子,父親的昔日好友,此時卻故作不在意地靠在船舷邊,裝模作樣地看著河邊的風景,可是他那修得很漂亮的手指甲,正用力地摳著木製的欄杆。   我找到我需要的人了。   在四艘戰船的護衛下,皇帝的御舟雷茲號啟航了。雷茲號長五十米,為五層甲板結構的樓船。被船上的侍衛領到自己的房間時,我感到又有些不對勁了。皇帝和碧姬的住處被安排在最上一層,小克裡斯汀和喬西、迪卡尼奧被安排在第三層,第二層為皇帝的貼身侍衛所佔據,做為隔離層使用。而我的住處,居然被額外安排在了第四層,遠遠地和碧姬阿姨的居所隔離開。這也就罷了,最奇怪的事就是,如月的住處,居然安排在我房間的隔壁。   替我的領路的侍衛是個多嘴的傢伙,我裝做詢問似地套了他幾句話,輕易地就查出安排這一切的主使者。   「房間的環境不錯啊,棉被是新換的,有股太陽的氣味。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河邊的風景,很好!賞你了!」   我塞給了侍衛幾個金幣,得到獎賞之後的他更加眉開眼笑。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安排的。她特地交待過了,不能怠慢了侯爵大人您的。」   「公主?奇怪,她不住在最上層,怎麼住在我隔壁?」   「是啊,我也很奇怪啊,公主殿下房間本來是安排在陛下隔壁的,但昨天她對我們說那個房間要讓給克勞維斯公爵大人……」「碧姬阿姨就住在皇帝的隔壁……滾蛋!如月,你在想什麼!」   我心裡微怒,繼續打探道:「最上一層,還有空房間吧?」   「有啊,可是公主殿下說怕打擾了陛下休息,叫我們給她另外安排住處,隔壁那間是她自己親自挑的。」   侍衛一臉阿諛的表情,也難怪,如月有意要住在我的隔壁,在這些小人物眼裡,還以為她對我有好感,為了和我約會方便才這麼做,但實際的真實目的,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當然不會蠢得認為如月有意地讓我住在她邊上是為了向我示好拋媚眼,也猜得出如月把碧姬和自己的父親住在一塊的險惡用心。我知道自己得趕快行動了,否則當年奧拉皇帝大清早從碧姬的房間裡出來的那一幕,很快就會在這條船上再次上演的。   上船的第一天,我過得不很不舒服。如月父女約了碧姬,在甲板的最上層露天用餐。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下面的侍衛在一旁站崗,把其它人都遠遠地被隔在一邊。我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不過我遠遠地看見,如月很親熱地坐在碧姬的邊上,和碧姬有說有笑的不知談些什麼,三人間不時地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在我聽來,這些笑聲實在和針刺一樣——現在我已無法容忍我最敬愛的碧姬阿姨,會和我最討厭的奧拉皇帝之間發生任何親密的接觸。   我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肚子裡組織了一大堆說詞,傍晚的時候想單獨和阿姨見見面,可是那些侍衛卻攔住了我,說什麼公主有命,沒有陛下的召見,我們不得隨意去打擾皇帝休息。   「什麼打擾皇帝的休息啊,應是皇帝和阿姨的約會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阿姨下來,找了我們幾個年青一代的龍戰士閒談的時機,和碧姬的關係已拉得極近的如月,卻像討厭的蒼蠅般粘著碧姬不放,一點也不給我和她獨處的機會。我曾想過在晚上偷偷地潛到碧姬的房間裡去,可是每當我想行動時,我總能感受到背後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時時刻刻地注意著我,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令我無法動彈。   我知道那是誰的眼睛,而且更清楚那雙眼睛的主人,完全有這個實力阻止我想做的一切事情。   我被限制得死死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和碧姬阿姨越走越近……情況越來糟糕,上船的第二晚上,皇帝突然把我們所有人都召去,在船艙內的一個小舞廳裡,舉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舞會,舞會的內容是:慶祝碧姬收乾女兒。在這條船上,能成為碧姬收到乾女兒的人,只有一個,誰都知道她是誰。   出現在舞會場上的如月,一改從前的男裝打扮,難得地在臉上施了點脂粉,抹了淡淡的口紅。頭髮叫侍女特別梳理過了,因為曾經剪髮明志,她的頭髮只留到脖子根處,後腦勺的頭髮做成燕尾狀,向外微翹,搭在衣翎上。額前留了幾縷流海,為她本就美得驚人的臉添了幾分清新之氣。白色的腰帶,拖地的百折長裙,配合她高挑的身材,除去高雅迷人氣質外,同樣也是美艷動人。連喬西和迪卡尼奧這樣的傢伙都看得目瞪口呆。如月坐在碧姬帝身邊,小鳥依人般地靠在她懷裡。   碧姬什麼話也沒有說,只雙手放在如月的頭上,手指梳理著她頭髮,她正小心翼翼地為如月編一個新的髮式。奧拉皇帝則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們對,稜角分明的面孔略顯古板了點,倒也是個不善表達自己父愛的慈父的表情。   什麼晚會宴會舞會啊,眼前的情景,根本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家庭聚會,我被如月父親女倆咄咄逼人的攻勢激怒了,可是卻不敢發作出來。   「可惡的醜女人!我怎麼沒有發現,以前你雖然討厭,但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噁心!」   如月現在的樣子艷麗動人,要是從前我也會忍不住偷偷地多望她兩眼,但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塌鼻吊眼的巫婆,正在我面前故作風騷地做著賣弄風情。   我怒火中燒,小克裡斯汀這個笨蛋卻還不知死活地在邊上火上加油。   「好感動哦!你瞧阿姨看公主的那個眼神,好溫暖啊!阿姨失去了個女兒,她一直都很傷心的,現在這個缺憾終於得以彌補了!」   我冷哼了一聲,心裡暗罵道:「有什麼好感動的!只不過是某個邪惡的女人,利用阿姨的母性,來達到自己罪惡的目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當年狗皇帝用卑鄙的手段從老爸手裡搶走了碧姬阿姨,現在她的女兒又故伎重施了,父女倆都是演戲的天才!」   哥裡德爾這個老傢伙也笑道:「公主的母親達琳,從前和碧姬可是好朋友哦。   碧姬這十多年來,只有在她去世時,才返回風都城一次的。」   可恨的是,波爾多不在,我又是個外人,想發作也沒有理由,還得裝模作樣地在一邊為如月的表演鼓掌助興,心裡的那種窩囊感,就更是別提了。到了最後,我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掩飾地打了一個哈欠,借口累了需要休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沒猜錯的話,皇帝這麼做,是要為正式迎娶碧姬做準備和心理鋪墊。今晚這裡並不需要我了,再待在這兒,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我也一樣不得安寧。船上不比在陸地上,儘管隔了好幾層的甲板,在寂靜房間裡,仍然可以清楚地聽見上層的人跳舞歡鬧的腳步聲。   我得趕快想出對策,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拖到所羅門要塞,靠波爾多來阻止碧姬阿姨了。   我盤腿坐在船上,逆鱗平放在雙腿上,我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絕對不要感情用事蠢事,這一年來我在戰場上能夠不敗,就是因為我比誰都冷靜。   「如月,一直以來我以為你除了武藝之外是一無是處,現在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們父女倆將她奪走。阿姨,她是我父親的,也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奪走她的!」   我靜坐了很久,努力地調整著呼吸,可是卻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一些已經淡化了的童年往事,又慢慢地浮上心頭。   我童年的惡夢,始於我五歲那年。有一天,當我正在家附的一個沙坑裡陪著兒時的夥伴玩沙築城牆的時候,父親突然來到了我身邊,他對我說男孩子不能整天就懂得玩泥沙,我得學做正經事了。   他給了我一把竹子削成的劍,然後開始教我武藝。起初幾天,出於好奇,我學得很認真,可是當我手被竹劍磨出水泡,肌肉因為過度運動而酸痛時,我很快就厭煩了這種枯燥地擺姿勢蹲馬步,來來回回重複不斷的橫砍豎劈。   只初只是責罵訓斥,最後演變成棍棒交加,為了我專心一致,他扔光了我所有的玩具。母親並不支持父親這種粗暴的教育方式,她曾嘗試著阻止,但一向很聽母親話的父親,在這件事上卻寸步不讓——現在我明白了,父親都是為我好,他害怕我重蹈他當年的覆轍。義父雖然也不支持父親的行為,卻也鞭長莫及,無法管到我家裡的事,只能愛莫能助。   記得有一年的冬天,風都下了一場沒膝的大雪,我那心靈已有些變態的父親,剝光了我的衣服,只讓我穿了一條貼身的短褲,把我整個人埋進雪堆裡,要我憑自己的力量對抗寒——這種事從小到大,他做了無數次,他說這叫冬練三九。那時我大概只有六七歲吧,小時候的事情,年齡太小,時間我記不清了,我只知道那是父親第一次把我埋進雪裡。   年幼的我很快就冰冷的雪凍得全身麻木,對於我的求饒,父親很殘忍地坐在一邊,不肯加以施救。只有在我快暈過去的時候,他才發善心地給我一記竹鞭子,讓我清醒一些,不讓我睡著。   那是惡夢般地一天,我在心裡不停詛咒著,祈求著。我好希望上天打雷,把這個惡魔般父親活活地打死,也希望上天能為人派下個天使,將我從這個寒冰地獄中解救出來。   上天沒有落下個爆雷,卻派了個拯救我的天使。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聽見了吵雜的人聲,父親似在和誰激烈地吵架,接著我就被從雪堆裡挖出來,一個非常溫暖柔軟的軀體抱住了我,等我的神志清醒一點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已處在一間很溫暖的房間裡,有人正為我檢查身體。   「這孩子的凍傷很嚴重,四肢差點就廢了!基斯簡直瘋了,這是他的兒子啊!」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克裡斯汀,快救救這孩子吧!」   「凍傷的人得把身體回暖了,才用回復魔法的,不然反而有害。姬娜,你還是象先前那樣,貼身抱著他,把他的身體捂熱了,我才能治他。」   在模糊的記憶中,我只記得當時好像碧姬是脫了衣服,用胸口的體溫,替我回暖,我的臉,就這麼緊緊地貼著阿姨柔軟的乳房上。那時我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臉貼著阿姨的乳房時是什麼感覺,早已半點記憶不剩,我只知道阿姨的胸膛是世界上最舒適,最溫暖的地方,恨不得一輩子都待在那兒。   在那神智模糊的一天裡,我依稀記得有人抱著我,哄我,在我耳邊低唱著兒歌,還翹開我緊閉的牙關,餵水餵藥。後來有人還把一團很柔軟的東西塞進我的嘴裡,一些味道很奇特的汁水流了出來,味道非常地甜美。   「當時,碧姬阿姨該不會是用她的奶水餵我的吧?可惜那時太小,什麼都忘記了……」當年的事,無知的我並沒有有心去記憶,現在突然拾起這個片斷,也只能在記憶庫找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跡,後來我是怎麼重新落入父親的魔掌裡的,已再想不起來。唯一還記得的就是阿姨懷裡那片溫暖,舒適的天地。   「阿姨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們父女倆把她搶走的,絕對不會的!」   我抓起逆鱗,狠狠地劈了下去,將木製的床沿砍掉了一角。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四章 父親的畫   第四天,思慮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冒一次險,找拉古斯這個特務頭子問話。   拉古斯的房間位於甲板的第二層,離碧姬住處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十來米。就在當天下午,我挑了個最合適的時機,找到了拉古斯。   「哦,是你?」   進去時,這個特務頭子手裡拿在著一塊白毛巾,在本就很乾淨的桌子上擦拭著,從父親日記中我知道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來找我?有什麼事?沒事我們還是不要隨便私下見面的好!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當然聽得他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道:「是有點事了!」   我拿出父親的日記本,遞給這個特務頭子。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只是別人的一條狗,幫不了你什麼的!」   接過日記本,拉古斯翻了翻,目光在最後一頁上停留了幾秒,又丟還給我,繼續擦他的桌子,臉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不是要叔叔幫我什麼,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這最後一頁,好像還不大全,我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拉古斯的臉色變了,擦桌子的手也停了下來。   「真是麻煩,基斯,你的壞習慣可真不少,給我留下這麼多的麻煩!」   他在嘴裡咕嚕了一句,丟下了手裡的白毛巾。   「你真的很想知道下面的故事?」   「是的,這樣我才好決定以後該怎麼走!」   「以後該怎麼走?你又能走到哪裡去?」   「誰說我不能走到哪裡去的?我有能力,也有自信去做我想做的事!」   對著拉古斯,我舉起了拳頭,示意地擺了擺。特務頭子長歎道:「基斯,你死了也就罷了,還給我留下這麼大的麻煩啊!好吧,我告訴你……」「等一下!」   我打斷了拉古斯的話,手指朝四面的木板牆壁指了指,拉古斯會意地點了點頭。   我在前面帶路,領著拉古斯向船尾走去。經過碧姬房間下方的時候,我停了下來,美美伸了一個懶腰。我感覺碧姬阿姨現在就待在我頭上的房間裡。   「嗚,拉古斯叔叔,坐了幾天船,身體不運動,骨頭都快酥了!」   我有意地把聲音放大了幾倍,雖然隔了層木板,但以碧姬現在的力量,應當是可以清楚地聽見的。拉古斯是帝國的特務頭子,阿姨很關心我,突然發現我和他混在一起,就算知道他和父親間的關係,應該也會悄悄地過來察看的吧。   「誰叫你整天都待在房間裡,去陪小克裡斯汀研究一下魔法,或者到河裡游泳,釣釣魚,也是不錯的選擇。」   周圍有少侍衛,他們雖然都是拉古斯手下的人,肯定也少不了如月皇帝安插的耳目,特務頭子以為我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也裝腔作勢地替我掩飾。   「釣魚?這個就別提了,小時候釣過幾次,釣到的魚還不夠買餌料的錢呢!」   「那是因為你沒有耐性,年輕人,性子燥,修身養性,你還要好好學學呢!」   說話的時候,我暗暗地把身體的靈覺得升到極限,關注頭上一板之隔碧姬的動向,我只感應到了她體內龍力輕微的波動。我暗叫可惜,如果我擁有銀月之眼的特色技,這時候就可以通過碧姬的心跳和呼吸頻率,就可以大致地確定阿姨是不是也運足了力量在偷聽我和拉古斯的對話。   「給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手癢了,一起去釣上一會兒吧!」   我朝頭頂看了一眼,邁步向前走向船尾,拉古斯緊跟在我的身後。   我和拉古斯靠在船尾的欄杆上,兩根魚桿靠在欄杆上,長長的魚線斜斜地沉入水底,船向前運動著,沉入水底的魚鉤帶著魚餌被水沖刷得直往後跑,拉得魚線筆直筆直的。   「這樣也能釣魚,真不敢相信……說正經事吧,叔叔!後來的故事呢?」   垂釣的技術,我是爛得一塌糊塗,今天我釣的人不是魚,而是人。看樣子特務頭子還沒有查覺我的詭計,他雙眼死盯著河面,一直在沉思,來到這兒後,他一直就沒有說話。   「我真不想說!」   半天,他才用痛苦的表情冒出這一句。   「不說也得說,我已經知道了一大半了,什麼都知道不如什麼也不知道,知道一半不如全知道,叔叔,你不說也得說了!」我提起魚桿,發現鉤上的魚餌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魚偷嘴吃掉了,還是被流動的河水沖跑了。   拉古斯靜靜地看著我做完這一次動作,當我換了個新魚餌後,重新將魚鉤投入水中後,他也把順著把目光移向遠方。已經入秋了,天氣還算溫暖,但河岸兩邊的樹木已輕微地顯示出衰敗的痕跡,蔥蔥的綠葉中間,偶爾也夾雜著一兩片衰敗的色彩。   「那幅畫很多年前已經停止畫了,我不想有人把他再畫下去了!」   「畫?什麼畫?家裡是有老爸的一些存畫,不過好像沒有畫了一半的作品。」   「有的!基斯的最後一幅畫,他只畫了一半就走了!」   「什麼畫,在哪?」   拉古斯轉過頭,把臉對著我,將我從上到下地仔細看了一遍。   「就在這兒,你就是基斯沒有畫完的畫!」   「我?」   「你父親的日記沒說完的故事,其實是這樣的……他去找姬娜那天,我也跟去了。就在姬娜的家門口,我們撞見了小奧。當時小奧的神態,我一眼就知道他昨晚在姬娜家過夜了,基斯也看出來了,結果……」「老爸他拔出劍衝了上去?」   「是的!那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大戰,完完全全不顧昔日的情誼,每一劍都是想致對方於死地的狠招!」   我想像得出那一戰的情景,兩個男人為了共同所愛的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刀來劍往,血水飛濺,到處一片血紅。   「結局呢?」   「基斯敗了!」   答案我早就猜出,但從拉古斯低啞嗓子裡說出來,還是那麼地沉重。   「本來基斯都快勝了,你們家族的劍法,走的就是快狠辣的路子,那天他那瘋狂的心態,使得他超水平地將這些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小奧根本就抵擋不住,身上中了好幾劍,最後連殺神也被挑飛了。」   「那他是如何翻本的?」   「當時基斯像瘋了一樣,一心想殺小奧,連姬娜在一邊喊叫喝止都不聽。但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他刺出最後一劍的時候,小奧居然揮出了霸拳!」   「霸拳?」   真想不到,一直被認為有史以來最無能的三頭黃金龍的奧拉皇帝,居然也學會了霸拳。   「是的,是霸拳!是被基斯逼出來的!為了姬娜,為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小奧他也超水平發揮了,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很有趣,也很可笑的是,小奧學會霸拳,只是在那一瞬間,只是那一次,後來他是怎麼也揮不出霸拳了……」我苦笑不已,奧拉皇帝無意中的一記「神來之拳」,卻粉碎了父親的半後生。   「基斯被重重地打倒在地,當場就昏了過去,小奧的那一拳幾乎要了他的命,他昏睡了整整七天才醒了過來!你看到的這章日記,其實是你父親醒來後補寫的,那天我去找他,他正在寫這個,他對我說他要永遠記住這個恥辱!」   我無言中。   「當時他們決鬥的地點就在姬娜家門前的大街上,那天有無數的人圍觀,自然也弄得滿城風雨。這事再也瞞不住了,小奧的父親,上一任的皇帝巴卡終於也知道了。」   「他是怎麼處置這事的?」   「還能怎麼樣?總是自己的兒子嘛,而且小奧還練成了連他都學不會的霸拳,你說能怎麼樣?」   「……」   「其實當時最可憐的人是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的姬娜,各種各樣的指責,流言,全是針對她的。嗨……總之風都她是無法再待下去了,就在基斯醒來的那一天,她悄悄地離開了風都。臨走前,她找到你母親,求她回到你父親的身邊。」   「原來是這樣,後來阿姨去了哪?」   「她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家鄉,伯爾達市,一年後我收到她的信,她說她懷孕了,而且還快生產了。等我匆匆忙忙地趕到那兒時,卻只看到了精神已接近崩潰邊緣的姬娜——我去遲了三天,就在孩子生下的那個晚上,有人把姬娜的孩子偷走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阿姨生產的時候,為什麼身邊沒有人照顧和保護了。認為自己毀了兩人深愛自己的男人,內心極度愧疚自責的阿姨,自覺無臉見人,懷了孩子也不肯驚動別人,結果在生產後,身體最虛弱的時候為人所乘,偷走了她的女兒。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個問題是我最想知道,照這樣看來,波爾多基本上不可能是我的弟弟了。   「我不敢問姬娜,小奧也不敢問,發生了這種事,誰還敢再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啊!」   「那麼我父親呢?他後來怎麼了」   「男人遇上這種事,還能怎麼樣?縱酒縱慾,頹廢自虐,自暴自棄,基斯傷好之後,就是這麼過了一年,直到遇上麗安娜。」   「皇后?」   「那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包括我在內,我們全被她騙了。那時的她,除了美麗之外,還帶著點野性和聰慧,看上去倒和姬娜有幾分相像!」   我問道:「她把老爸玩了一把,騙了他的感情,然後又勾搭上了陛下?」   如果不考慮其它人的因素,皇后在我心裡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笑起來很溫和,傷感起來很惹人憐愛,就算知道她甩過老爸,我也很難恨她。   「差不多吧,大致的經過就是樣的,中間的故事,我實在是不想說了。」   拉古斯後抑著頭,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是痛苦到了極點。   「我真蠢,開始時,我還以為她是基斯的救世主呢!」   「明白了,難怪媽媽提到皇后時,也會惡狠狠地詛咒她。」   「經歷了麗安娜的事,我還以為基斯會更加萎靡不振,誰知道他在把自己關起來與世隔絕了幾天之後,再見到他時,他已面目一新!練武,讀書,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勤奮過,就連待人,也一改從前的高傲。開始時我和艾娜都為他的振作而高興。可是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什麼不對勁的?」   拉古斯沒有馬上答我,他看了看四周,我明白他的想法,朝他點了點頭,示意周圍沒有人在偷聽。   「那時小奧剛登基為帝,雖然他和基斯已成為仇家,但對我還是很信任的,於是他就讓我坐上了現在這個位置。就在你母親懷上你的那一年,有人向我告密,說基斯正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進行著不可告人的陰謀……」「不可告人的陰謀?你不會是指那種事吧?」   那種事,當時就是指殺皇帝,奪皇位,篡位之類的,這種事實在太駭人了,我和拉古斯都不願意直接說出來。   「知道這事後,我心急火燎地找到基斯,直接質問他此事。基斯他也很坦白,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對我說了,他是真的想……總之就是做這種事了。」   龍血化繭,以前我一直以為是父親擔心我將來和皇帝翻臉為我創的,現在看來,根本是他自己為了殺死皇帝而創出的武藝。   「後來呢?」   「我對他說,別犯傻,想要達成你期望的目標,你需要四種才能!可是這四種才能你一樣都不俱備,後來,我算是把他給說動了,錯,應當是說醒了吧……」   我興趣大起,問道:「四種才能?」   「第一種才能,領袖氣質,就像雷茲一般,揮揮手,自然就會有一票人心甘情願地為他拋頭顱,灑熱血……」我苦笑道:「這種才能,父親確實不具備。」   「何止是不具備啊?他少年得志,年輕時太狂傲了!除了我和希斯以外,你的父親又有幾個真心朋友?」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老爸是個不近人情的人,連他的兒子都不喜歡他。   「第二種才能是謀才詭才,陰謀詭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深謀遠慮;對未來發生的事能事先做出估算,想好對策。」   「老爸並不是個適合搞陰謀的人,他的心思,也不是很慎密。」   「第三第四種才能是軍事天才和武學天才,運籌唯握,決勝千里;以及萬夫不擋之勇……遺憾的是,你的父親只是個天才的畫家,他不是漢尼拔,更不是雷茲!人生前三十年安逸的生活,過份醉心於女色和繪畫,更將他在武藝上的天賦銷磨得乾乾淨淨。」   「武學天才?小時候在我面前,我總覺得父親很強大?」   「那是因為他不願意在自己兒子的面前顯示出自己的懦弱無能,而且那時你還小,強和弱,你又怎麼分得清?」   「我快不認識我的父親了……」   「當時我的一頓臭罵和喝問,總算把他罵醒了……」我發覺拉古斯的眼角邊上居然帶著一滴淚珠,這個生活在黑暗中的特務頭子,居然哭了。   「達克,你見過男人哭的樣子嗎?」   「見過了,就在現在!」   「當時他就伏在我的懷裡嚎啕大哭,他罵我不該吵醒他的白日夢,他說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幹這種事的料!活了三十多歲,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廢物!一個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如果不靠做白日夢自我安慰自我欺騙,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沒有親眼看見,但我想像得出一個男人伏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嚎啕大哭的情景,碧姬和麗安娜皇后的事,把父親傷得很深。   「那天之後,基斯又回到到從前那種飲酒縱慾,無所事事的生活中了。嗨,不幸之中萬幸的,你的母親,一直都待在他的身邊,支持著他,如果不是她,你父親根本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你說的話,我真不敢相信?小時候我怎麼一點都覺察父親有頹廢跡象,我只覺得他對我好嚴厲,不僅是這樣,對別人還是他自己都一樣。」   「那是因為你出生了!你的降生,給基斯黑暗的人生帶了一線光明,你父親的後半生,其實都是為了你而活著的……」「父親是為我活著?」   「你三歲那年,基斯仍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鬼樣子。你的母親艾娜終於生氣了!她威脅基斯,如果他再這樣不肯振作,立刻就帶著你離開!!?   我也很想大哭一場,從小印象中那個堅強得連天塌下來都不怕的父親,那個如果不是突然死於龍瘟,就會殺到日不落山上去挑戰創世之神的父親,居然會是一個如此懦弱的人……無法相信……「就在那一年,突然有一天,他興沖沖來找我,神情異常地亢奮,他對我說他看到了希望!」   「希望?」   「你,你就是他的希望!」   「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基斯上重新現出這樣的光彩。他說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可是兒子卻有。說什麼感謝艾娜,為他生了一個好兒子,自己失去的夢想,可以從兒子身上達到。他真的是瘋了,他對我說要他要畫一幅自己一生中最偉大的作品……他當時異常興奮,口詞含糊不清,我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基斯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包括他想作的那件事!」   「所以我後來就倒了大霉了,明知道我不喜歡習武,卻硬逼著我天天練武,絲毫不顧我的想法。原來他是想把我培養成……」「不要把那個東西說出來!」   拉古斯激烈地擺了擺手,目光還畏懼地看了看周圍。   「沒錯,那個想法念頭,基斯他始終都沒有放棄過!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這一切只是癡人說夢,於是就把希望放到了你的身上。可惜他死得早,不然看到現在的你,一定非常地高興,因為你擁有他所沒有的那些東西……」說到這兒,拉古斯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看我的眼神中,明顯著帶著一份滿足的情緒。   「表面上,他當著你的臉,被個性叛逆的你氣得暴跳如雷,事實上,他在心裡卻笑得非常地開心。每次在家裡被你氣得怒火沖天之後,他都會很高興地來找我,喝酒的時候一個勁地誇自己的兒子是多麼多麼地出色,多麼多麼地有靈性,你現在的性格,其實都是基斯特意培養出來的,一切都在他的預計範圍內。」   我有種被玩弄的感覺,小時候我常常和父親對著幹,經常有意地使壞,將他氣得暴跳如雷,卻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原來全在父親的算計之下——老頭子居然是利用我的逆反心態,來培養我的才能。   「這個變態的父親!可惡的傢伙……」   經過了近二十年,我終於明白了父親對我那種不近人情的苛刻背後的真正用心,對此除了苦笑之外,我也只能再次苦笑了——誰叫他是我父親呢?   「其實……」   我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拉古斯的眼珠瞪得老大,我回頭望去,發現碧姬就著在我的身後的艙門處,我們先前的對話,全被她一清二楚地聽了進去。   「阿姨……」   「我和你父親的過去,你全知道了吧?我這樣一個淫賤的女人,還配做你的阿姨嗎?」   碧姬雙眼通紅,臉上儘是淚水。   「姬娜,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基斯他自己也有責任!要不是他……」「不,錯的是我!」   對阿姨,我至始至終沒有生出過半點恨意,只是覺得她其實是個可憐的女人。   「媽媽說過,老爸這人太自我,過去的事,其實是他自己風流成性種下的惡果,至少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兒子這樣說父親,好像不太好!雖然知道了真相,但我一點也不怨恨阿姨……我不說了!」   我在心時暗歎,如果當年老爸和碧姬阿姨像今天這樣能主動地替對方多想想,自己先退一步,又何至於此。   「你這樣說,我很高興!達克,基斯的那本日記,能不能……」「阿姨要,就拿去吧!」   我不假思索地把日記本遞給了碧姬——事實上我把這本日記帶出來,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讓他落到碧姬的手中。而阿姨在一邊偷聽,我早就知道了。   「謝謝!」   碧姬接過日記本,道了聲謝,蹣跚地離去,她的步伐很沉重。我看著阿姨消失在走道盡頭,轉過身,拾起魚桿,鉤上只鉤到了一團的水草。   碧姬一走,原來還對我和顏悅色的拉古斯,突然板起了臉,惡狠狠地對我說道:「你這小子,一口一個叔叔叫得好親熱,卻偷偷地在背後後算計我?」   「你說什麼啊,拉古斯叔叔?」   我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姬娜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這兒離娜住的船艙很近,你把我拉到這兒說話,是有意想讓她聽見我們的對話吧?以你的現在的力量,姬娜在邊上偷聽,不可能感覺不到的!」   我掩飾窘迫地騷騷頭皮,笑道:「不好意思,想不到我的小花招,這麼快就讓叔叔你識破了礙…」「哼,別叫我叔叔!」   被我利用了,拉古斯顯得非常地生氣,不過知道了他和父親的關係之後,我對這個特務頭子已是有恃無恐,坦白道:「真不愧是做密探的,拉古斯叔叔,想不到我這樣的小花招,也騙不過你……別這麼生氣嘛,我這樣做是有理由的,我的好叔叔。」   「什麼理由?」   「如果我不這麼做,相信神龍王的事情了了之後,我的好朋友波爾多就要多了一個姓法比爾的爸爸了,而如月也要憑空多了一個弟弟了!我想,這一切叔叔也是不想看到的吧?」   我得意地笑了起來。父親和碧姬阿姨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了。我的能力無法替她出這口惡氣,但父親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想讓皇帝得到。   出乎我意料之外,拉古斯不但沒有陪我一起發出會心的奸笑,他長歎了口氣,把頭仰向天空,自言自語地問道:「基斯,你畫了一幅什麼樣的畫啊?」   「沒什麼好感歎的,除了對畫畫的過程令我很不滿意之外……其它的方面,我還是很感激老頭的!被他逼出來的那些東西,在我這幾年的經歷中,一直都發揮著巨大的作用……童年時因為他而失去的那些快樂,就當是買東西付出的金幣吧……」我有幾分感歎,也有幾分得意:感歎的是自己童年時,所做的一切自以為得意,很了不起的事事情,現在看來,其實都在父親的算計之下,可笑的是自己卻糟然不知。得意的是,也因為我的算計,碧姬阿姨要嫁給皇帝,首先就過不了她自己的良心這一關。老爸要是在天有靈,他應當也會欣慰無比地拍著我腦袋,讚我一句: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吧。   趁著和拉古斯拉近距離的機會,我詢問起希拉的事來,這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個大疙瘩。   「拉古斯叔叔,上次你給了我那個關於希拉出身資料的文件袋,到底是什麼意思?」   「希拉?那個女孩,哼哼……」   拉古斯陰沉地哼了一句,手拍了拍船舷邊的欄杆。   「看你這次對姬娜玩的手段,我想你現在應當有能力應付一切的變故了!」   「這不是你所愛的男人想要的嗎?詭才啊!」   「哼……事實上,在那個女孩身上,確實是有點事情發生了,而且還是相當麻煩的那種!不過你馬上就要和神龍王交手了,如果現在告訴你,我怕你到時候精神恍惚丟了性命!神龍王的事情了之後,你再來找我吧,我會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我苦笑地點了點頭,看來希拉身上,真的有大事情發生了。   我正想離開回房間去,拉古斯突然問我道:「知道了你父親和皇帝的恩思怨怨之後,你想好以後怎麼走了嗎?」   「上一輩的人,總喜歡這樣,自己的理想完成不了,就把希望壓到下一代的肩上,我不會去背父親的包袱的,我只按我的意願,我的喜好行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你父親的死……」我打斷了拉古斯的話,其實在在看完父親日記後,我的心裡就有了這種想法:父親很可能是被奧拉皇帝害死的。   「拉古斯叔叔,你知道我為什麼在戰場上很少打敗仗嗎?那是因為,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從來都不會強迫手下的士兵,去打不可能勝利的仗!自然,我更不會強迫自己,去做超越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老爸已經死了,死就死了,想那麼多幹什麼?知道不如不知道,你不是這麼教我的嗎?」   為父親報仇,我不是沒有想過,不過我很清楚,憑自己現在的實力,遠沒有和如月父女倆較量的本錢,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別想。   「你學得可真快礙…」   「叔叔,你的表情好怪哦!不說啦!我要去休息了,最近要動腦的地方實在太多了!睡個好覺,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拉古斯叔叔,你也好好休息吧,我想,如果不出什麼大事的話,我們叔侄倆還是少見面的好,我可很怕別人說我喜歡男的人哦!」   我拍了拍拉古斯的肩膀,故作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回走了。阿姨順利拿到日記本,一切大功告成,如月的這番心思要白費了。   「給你個忠告,基斯的兒子!」   拉古斯一聲冷哼喊住了我。   「你很多地方都比基斯出色,可是,你也別太賣弄自己的小聰明了!以你的性格,你不會幹傻事,但會玩火!別玩火,聽我的沒錯!小心燒了自己!這世上傻瓜不太好找,但像你一樣的聰明人卻不少,別太自以為是了!」   我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走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五章 親吻公主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傍晚的時候,我看見到碧姬一人獨自站在船尾,兩眼哭得紅腫,正把父親的那本日記撕了,一頁一頁地拋向風中……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詭計得逞,我暗暗欣喜不已。不過我的高興勁只持續了半個晚上,當天晚上,有人敲開了我房門,正是來找我算帳的如月。從裝束來看,如月上身隨便地披了一件無扣的粉色外套,內裡卻是一件淡藍色的露肩晚禮服,沒有穿內衣——這種露肩式的晚禮服我從前也見羅莎穿過,不是峰巒起伏的少女,根本就不敢穿出來。   雖然在外面了一件外套,胸口仍然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不過比她的身體更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卻是她右手裡握著的一個文件袋,這東西很讓我擔心。   我猜得出來,今天晚上皇帝又邀碧姬共進晚餐——從服裝上看如月應當也參加了,不過阿姨肯定沒有答應,害得他們父女倆空等一常事後有人向如月告密,我和拉古斯的表演,碧姬從我手上拿走日記的事,肯定都被暗中監視我的人發現了。如月或許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但以她的聰明也能輕易地猜出大概。這條船上全是如月的人,如月顯然是在飯後得到了這些眼線的報告,氣得連衣服不換,隨手加了件外套就氣沖沖地殺來找我算帳。   一見面,如月就沒有好話。   「我是來警告你的,我父皇和碧姬阿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哦?」   我並不想和如月正面衝突,決心裝傻死賴到底。這個女人無論是武功還是權勢,都不是我能招惹的。   「別裝傻了!你今天下午去見拉古斯叔叔又是什麼意思?」   如月也和我一樣,稱呼這個特務頭子為叔叔,由此我得知這個特務頭子還是很得皇帝信任的。   「拉古斯叔叔?他是我老爸生前的好友,我的長輩,向他問個安,陪他一起釣釣魚,怎麼這個你也要管!」   「那麼,阿姨後來去找了你們,你們說了些什麼?你又給了她什麼東西?為什麼阿姨回去後就把自己人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連我父皇都不肯見。」   「阿姨這次幫了我,我送她一件禮物做回謝,有什麼不妥的嗎?」   我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答得滴水不漏,我已做好了打死不承認的心理準備。如月一時語塞,她虎著臉向我走過來,我原以為又要象從前那般,三句話不投機,立刻就動手打人,本能地側退了一步。誰知她卻從我身邊徑直走了過去,來到窗邊,推開舷窗靜立不動。河風從打開的窗戶裡湧進來,整個房間裡頓時充滿清新的氣息。   如月目窗口外,以一種平靜的語氣慢慢地說道:「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我的父親,他一直都是這麼渾渾噩噩地過著,他那怪異的癖好,一直都是整個帝國的笑柄。可是我知道父皇本來不是這樣的人的,他也很想有一番作為,然而他面臨的阻力實在太大了。而我的那些的叔叔伯伯們,他們也實在太爭氣了!父親無法對他們狠下心來,因為他們,父親失敗了,再加上後來發生一些事情,一連串的打擊之後,父皇就成了那個樣子了。」   本來以為如月是來大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她居然肯和我好言相談,我也慢慢地放鬆了戒心。   「父皇他這一生中真正愛過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碧姬阿姨。這次阿姨回來了,因為她,父皇終於過去那漫長的噩夢中擺脫出來了,他的精神狀態,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好過。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明白了一點!你要我做什麼?」   「我不是要你做什麼,而是要你什麼也別做!」   我裝傻道:「聽不懂!」   「你聽得懂的,我知道碧姬阿姨她今天晚上突然這樣,全是你搗的鬼!」   如月轉過身,平視我的目光裡透出一淡淡的殺氣。   我避開這道逼人的目光,把頭一歪,撇撇嘴,用表情向她表明一個意思:你在胡扯。   「你敢說不是?」   「我和阿姨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她又是我的長輩,我有什麼資格去管她的事?   公主,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抱定了打死不承認的念頭,反正如月也沒證據,日記的事,特務頭子應當會替我撒謊保密,如月也不可能真的去質問碧姬我給了她什麼,不過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了如月手頭的實力。   「是嗎?那你送給阿姨的禮物,不會是這個吧?」   如月瞪了我一眼,看樣子她又被我激怒了,狠狠把手中的那個文件袋甩到我身上。   我暗叫不妙,打開一看,心臟猛地咯登一下。文件袋裡裝著的,正被碧姬扔向風中,落到河裡的日記。因為在河水浸泡過,紙張都皺巴巴的,不過已被烘乾了,並重新裝訂過。張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不清,但費點勁慢慢看,仍然可以一字一字地讀出上面的內容。   我取出日記掃瞭解幾眼,發現只比我給碧姬時少了中間幾頁,而且都是不太重要的幾頁,我苦笑道:「真是好本事!那麼多張,全扔進河裡了,你居然還有辦法弄回來。」   我暗暗感歎身為皇諸的如月,確實神通廣大。   如月的臉上浮一道得意的微笑:「這東西我還沒有交給父皇!」   我乾笑兩聲,極力掩飾心中的怒火。   「荷荷……被你抓住把柄了!好吧,算你勝了吧,開出你的價碼來!」   「第一,我要你答應我,我父皇和碧姬阿姨的事,你不准再在這事上搞鬼!   以後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房間裡呆著!」   「我知道了,還有呢?」   「昨天晚上我父皇已向碧姬阿姨求婚了,她說要考慮一下,並沒有馬上答應!   我知道她在顧忌什麼,是波爾多,她得考慮自己兒子的意見。」   我譏諷道:「這當然,突然多個皇帝爸爸,波爾多也未必樂意的?」   「波爾多是個沒有主見的人,你和他的關係非常好!遇到這種事,他一定會找你找你出主意的。」   「要我怎麼做?該不會叫我學你做個皮條客吧?」   如月犯了個大錯誤,破壞碧姬和皇帝間的關係,我能做的事也只有把父親的日記交給他了。就算她不來找我,我早就打算好什麼也不做了。這件事我已盡了力,現在的一切都聽天由命罷了。可是她自作聰明,拿這事來要脅我,卻忘記了我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我是最恨被人要脅的。   皮條客這三字明顯刺痛了如月,她的臉皮劇烈地抽搐一下,周圍的空氣也瞬間冷了三分。   「我不指望你能說好話,我也只要你什麼也別做!別替他出壞主意就行!」   「……」   「怎麼不說話了?」   「你的要求,倒不是很過份……」   「你答應了?」   我譏諷道:「天還全黑呢,你就開始做白日夢了?你可以把這東西交給陛下,或者乾脆一刀殺了我一了百了!我再怎麼樣,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還不至於墮落到去當皮條客,對,是皮條客,明白了嗎?」   「你找死!」   如月的臉色,陰暗得就像外面的天空,「你嚷著要殺我,也叫了十幾年了,我不是到現在還活得好好地嗎?」   預料中的那一拳,就在一聲怒吼中轟了過來。在口出惡言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和如月再次交手的準備,她右拳一動,我立刻探出左手,一把扣在右腕上,兩手糾纏在一起,雙方都在不斷地注入力量。   「想打架嗎?好啊,飯後運動運動,倒也有利於身體健康!」   「你是自討苦吃!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不會讓我父皇再回到過去那段混亂渾沌的生活中去!」   「別把自己想得這麼偉大!你在做一個女兒該做的事,我也不過是在盡一個兒子應盡的責任!」   「是我父皇先喜歡上碧姬阿姨的,你的父親只是橫刀奪愛!」   「是阿姨先喜歡上我老爸的,到底是誰橫刀奪愛啊?」   「你父親那種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怎麼樣配得上阿姨!」   「這話是我說還差不多吧?我老爸再怎麼不堪,也比喜歡男人屁股的傢伙強吧!」   實在很有趣,老爸在時,提起他我從沒有好話過,想不到這次我卻是為了他跟和如月大打出手。隨著爭吵的升級,我和如月的情緒也逐漸失控,火藥味越來越來濃,很多不該說的話,也被拿出來攻擊對方。   「你的父親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這已是過去的事,現在這兒的一切與你毫無關係!」   「這是人話嗎?說得沒錯,人死了確實和我無關了!不過我也明白了,難怪你現在四處認新媽,原來是因為你的母親也死了很多年了!」   父親是我的逆鱗,母親也一樣是如月的逆鱗,弄痛了彼此逆鱗的結果,自然是更激烈的惡戰,如月還閒著未用的左拳也轟了過來,我如法炮製,再次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場面成為相互角力僵持的耐力戰。   「蠢材,以為抓住我的手我就可以勝我了嗎?」   「不試試怎麼樣知道?」   兩個人的手扭成一團,手指關節也捏得啪啪作響。這種耐力戰看是平淡,但實際上也是凶險無比。如月最強的武藝,是霸拳和六元素無效空間的組合。在過去的戰鬥中,無論是破龍屬性的斯羅還是四翼暗黑龍的我,都吃過大虧。被皇帝囚禁的那段日子裡,我苦思良久,始終找不到破解的良策,直到學會轟天拳,明白到借助精神的力量提升肉體力量的奧秘之後,才想出一種近似無賴的應對方式:那就是不給如月出拳的機會,利用我的力量比她強的優勢,將戰鬥引入這種比拚力量的耐力戰。霸拳再厲害,不能運動,當然也傷不了人。   不過才一交手,我就意識到照這樣子和如月打下去,自己還是要輸。原因很簡單,這種戰法,我的身體陷入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包圍之中,吸收不到魔法元素,和如月拚力量,她可以源源不斷地吸收大自然的力量補充消耗,我卻被空間封死無法得到補充。除非力量遠勝過她,以強凌弱,瞬間壓倒她,否則還是敗多勝少。   耐力戰才進行了幾分鐘,力量原本差了我一籌的如月,又佔了上風。   「你的拳頭比殺神還堅硬,不知道你的額頭是不是也這樣硬。」   這種局面的出現,在我的預料之中,也想好了應對的方法。不等如月回話,我把頭向前一衝,額頭狠狠地撞在她的前額上。這一撞,我故然是兩眼金星亂跳,如月同樣也是碰得雙目發黑。腦袋撞腦袋,頭腦發暈,無法集中精力,如月身體周圍形成的六元素無效空間立刻消失。看到招式有效,我心中大喜,再度使出撞頭戰術。   兩顆腦袋連撞三次,到了第四下時,吃了大虧的如月已找到了應對的戰術,強行抬起被我纏住的右手手肘,來抵擋我的大腦殼。幸好我反應快,迅速把頭收了回來,否則可就慘了。   「撞頭撞不了,那還有膝蓋,手肘呢!」   眨眼間,我們倆糾纏在一起的手肘,膝蓋,已啪啪啪地撞了十幾下。每一下我都是全力以付,犧牲防禦,全力進攻,逼得如月也不得不用硬碰硬的方式來應付,這種打法我不為別的,存心就是要在雙方的肉體上造成巨大的痛苦,以便讓對方無法集中精神。   「嗚!」   意識到這種自殘身體的戰術很不利,如月極力想掙脫我的鉗制,雙足往地上一踏,腳下的木地板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啪嗒一聲碎為無數的碎片。   糾纏在一起的我們二人狠狠地跌到了下一層的甲板。這一摔,我的勁一鬆,如月趁機掙脫了我的制肘,一拳狠狠地轟向我的小腹。   「果然是這樣,精神的力量最難操縱,無法集中精神,就不再是霸拳了。」   先前幾次撞擊,腦袋痛疼欲裂,無法集中精神,如月揮出的這一拳,已不再是從前那驚天動地,能夠撕裂星辰的霸拳。   我咬著牙硬受這一拳,右拳以同樣的方式還以顏色。腹部同受一拳,我們倆一起痛得彎下了腰,擔心如月揮出霸拳的我,趁勢把頭向前頂,又來了個腦袋撞腦袋。   這是最狠的一撞,幾乎把全身的力道都加上去了,耳膜裡咚的一聲巨響,天轉地轉之下,腦殼裡嗡嗡作響,我甚至以為自己的頭顱碰碎了。   「嗚,你這個混蛋!」   「討厭的醜女人!」   身體的平衡嚴重受損,我和如月捂著腦袋,彎著腰,疼痛的雙膝再也支持不住,幾乎是不分先後地癱倒在地上。兩人頭貼著頭,腳朝相反的方向,一不動不動地仰躺在地板上,剛才對撞,我存心是為了讓雙方一起受重傷,全不留回氣緩勁的餘地,幾記下來四肢和頭顱全都受創不輕。   如月微喘著氣道:「我不會讓你破壞父皇和碧姬阿姨關係的!」   「我只是做一個兒子該作的事!別以為就你有父親!」   我的耳孔裡嗡嗡作響,而且還有作嘔的感覺,這種打法實太瘋狂了,下次說什麼我也不用了。   「我很愛我父皇的!」   「死老爸他雖然生前對我很過份,但我也一樣很愛他的!」   說到這,我們倆一起楞住了:我們倆從小打到大,吵到大,有如兩頭對頂的牛,從沒有走到一起過,想不到這回居然找到了一個共同點,我們都愛自己的父親。這個共同點令彼此間的敵意大減,說話的口氣也慢慢地緩和起來。   「上一輩的事,你還是別插手的好!」   「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他是我爸爸啊,我幫他一把,是很正常的。可是你呢?這方面,好像是你理虧的!」   「把東西給阿姨後,我早就想退到一邊聽天由命了,是你還蠢得拿著這東西來要脅我!」   「你的脾氣,我不用點非常的手段,你會答應嗎?」   「不會的……」   「算了,你父親的事,我父親的事,過去的事,那都是一場悲劇,誰對誰錯,誰也說不清楚,就這樣算了吧!他們的時間都不多了……」彷彿是受了如月突然黯然的聲音影響,我一下子也洩了氣。尤其是如月那最後一句「他們的時間都不多了」,更是意味深遠,我明白她是指什麼。   「是啊,阿姨的時間的也不多了,既然她覺得和皇帝在一起很快樂,我又操這個心幹什麼?難道只是為了老爸那個死鬼出這口惡氣嗎?」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當年我發現義父對媽媽的有「不軌之心」時,安達勸我的那句話了。   「罷了罷了,天要下雨,阿姨要嫁人,又不是我家的事,由她去吧!」   我最終選擇了退讓:「好吧,我答應你不會再搞破壞了,就算到了所羅門要塞那邊,波爾多來求我也一樣!」   「謝謝了,今天的事,就這麼了了吧!下午發生的事,我會幫你向父皇隱瞞的。拿這事來要脅你,算我錯了好了!   如月邊一說著話,一邊用撐著地,努力地想站起身來。剛才這番打鬥,雖然不激烈,聲響卻很大,她並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人現在這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狼狽樣。   我也掙扎著要爬起來,勉強站穩了身子的如月做出友好表示,伸出右手想拉我一把,握著她溫熱的手掌時,我心中一動,撐地而起的時候,有意地把身體的重心放到了後背上。如月本來自己都站不太穩,身體突然承受了兩個的重量,一時間支撐不住,向我的方向跌倒,整個身體下子撲到了我身上。不等如月反應過來,我的雙手已緊緊的抱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我的大嘴已吻在了她的唇上。順便也把自己的胸膛緊緊地擠壓著如月的胸鋪,直接用自己的胸,去測量隔了幾層衣服的下的那對雙峰的彈性。   在嘴唇被我吻上的一瞬間,如月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藍色的雙眸更是流露出驚愕的表情,這讓我很是疑惑,難道她和拉法從來就沒有這麼親熱過嗎?照這樣,我不是奪了她的初吻了?   幾個念頭轉了幾轉,如月整個人傻住了卻是事實。說句實話,剛才暗算她趁機親一口,完全是一時興起,一拖一抱一親,行動根本不經大腦,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會以這樣的方式親了如月一口。   這一突發事件,把佔了大便宜的我和吃了大虧的如月全搞楞住了。   「我做了什麼啊?我好像正在親如月?我在做夢嗎?」   就在我還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真地親了如月一口的時候,甚至還想再來一下的時候,一記重拳已重重地轟在我的胸口處,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我的身體穿過頭頂的大洞,撞到上一層天花板,一聲巨響後,又重重地砸了下來。   在這不幸運事件中唯一一件幸運的事就是,我這回掉下來的地方正好是自己的臥床,還算沒有摔個四腳朝天屁股開花。   「好激烈的戰鬥哦!你又被打敗了?哎呀呀,鼻青眼腫的,看樣子傷得不輕啊!」   說話裡的人是哥裡德爾,這個老傢伙不知何時已闖進我的房間裡,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正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樓下傳來如月匆匆忙忙撞開大門跑掉的聲音。   我趴在床上,喘了半天才回過氣來。中了拳的地方痛得很厲害,好像斷了幾個肋骨,呼吸一直都不太順暢。   「我剛才做了什麼?」   「做什麼?問你啊,你居然有膽量親了如月一口!天啊,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啊?」   「原來你都看見了?」   「早就來了,剛才你們在地板打了個大洞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舌頭舔了舔嘴唇周圍,有股淡淡的口紅的味道。沒錯,剛才我是親了如月一口,而且還是嘴對嘴地的那種……「哼,你這老傢伙,怎麼會這麼巧地出現在這裡?」   「剛才我看見公主氣沖沖地來找你,本來是想看看某人被打成豬頭的樣子,沒想到卻看到這樣的一幕。達秀,你這壞小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方面比你父親還強啊!」   我抱怨道:「難怪她要揍我,要不是你突然闖進來,說不定我就得手了!」   「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只是又被如月這麼狼狽地打成熊樣,不找塊布遮遮,實在不好見人。   小克裡斯汀替我療傷時,我頭上的幾個青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斷了三根肋骨,肺部輕微受損,皮肉之傷,不算太嚴重。不過你額頭上,頭頂上的這幾個大包,就很奇怪了。按理說面門和頭顱是要害,擊中就斃命。怎麼可能會被人打中許多下?還傷成這樣子,好奇怪的傷氨」他和公主在玩撞頭遊戲,所以才碰得滿頭是包。「「難怪啊!」   「別哆嗦了,快點給我治傷啊!」   身上到處都在痛,不過嘴角邊卻還殘留著淡淡的口紅氣息,我心中大悔,剛才親吻如月的時候,動作實在太匆忙,那是什麼感覺,當時並沒有好好留意,現在想回味,也想不起是什麼滋味了。   只親了一口,實在可惜,實在可惜礙…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六章 扭曲的霸者   親吻如月的事,讓我很是得意了幾天。不過哥裡德爾這個老傢伙卻在一邊一個勁地在邊上為我潑冷水。   「達克,你要小心啊!別得意太早了,小心她會殺了你!」   「她會為了這個事來殺我嗎?放心好了,從我們第一次打架時她就喊著要殺我了,可是這十幾年來我不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你這壞小子,如果只是小孩子間的屁事,我才懶得管呢!你根本就沒意識到,你吻了公主這事,後果有多麼地嚴重!」   「有多嚴重?」   吻了如月一口,我是有點害怕,倒不是怕如月本人,而是怕她的老子。   「你知道嗎,你這一吻,很可能會令公主永遠也揮不出霸拳!」   「什麼?竟有這種事?開玩笑吧?別對我說修煉霸拳要絕情絕愛之類的廢話,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你懂個屁!」   看到我一臉的不相信,哥裡德爾氣得在我的頭上狠打了一下。   「精神的力量是最強操縱的,她一直把你當成她的對手,你親了她一口,你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嗎?」   「這有什麼意義?這跟霸拳又有什麼關係?」   老傢伙神經兮兮的,弄得我也是開始有點草木皆兵。   「為什麼這三百年來只有雷茲可以煉成霸拳嗎?霸拳,這世上也只有雷茲這樣的絕世皇者,才配得上這門絕世武藝。公主雖然厲害,可是你覺得她和雷茲相比如何?」   「雷茲那樣人,是幾千年都難出半個的奇材,公主雖然厲害,但說句實話,無論是人格魅力,氣質風度,她遠不如雷茲。」   「可是她為什麼會學會霸拳呢?她差了雷茲那麼多,卻能學會霸拳,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是有些奇怪……」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就和你的先祖裡特一樣,只不過以自我人格的極度扭曲為代價,換取無敵的力量而已。不過天滅是只有人格極度扭曲的人才能學會的,而霸拳是天生的霸者才能修煉的武藝,如月卻不是這樣的人啊!她只不過是硬把自己的性格扭曲,確切地說,是把自己逼成了一個霸者,才有可能學會霸拳,明白了嗎?」   「好像聽懂了一點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月能學會霸拳,全是因為我?」   「不錯!從小打到大,你從來就不服她,也正是有你這樣的對手在一邊時時刻刻逼著她,給她造成壓力,她才有今天的成就!上次你從魔族回來,獲得了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你並沒有注意到,你的進步給她造成的心靈和精神上的壓力。   而她也正是利用這種壓力,來逼迫自己達到修煉霸拳所需要的那種精神狀態。所以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勁了,你這一輩子只能當她的對手而不是她的男人。」   「照你這麼說我真的只能當她的對手?」   「這還用說嗎?接受了你,也就意味著向你屈服,她是不可能允許有這種事出現的。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喜歡公主,你只是傾心於她美麗的容貌,或者是兒時就產生的征服慾望,不是嗎?」   「那我吻了她?」   「我已說得夠清楚了,還不明白嗎?如果她接受了你這一吻,等於放棄了你這個對手長久以來給她造成的心靈上的壓力,很有可能令這顆虛假的霸者之心崩潰。」   我很是不甘,自從吻了如月之後,我甚至開始編織起把兩個公主弄上床的美夢。   「那拉法呢,她和拉法熱戀的時候,怎麼反而不受影響?」   「拉法?那傢伙和你不一樣哦?那小子性格溫和儒雅,對公主來說,他扮演的是緩衝點的角色。!」   「我聽不大明白。」   「你怎麼這麼笨啊?還不明白嗎?過分扭曲的東西,一直那麼緊崩著,如果找不到一個鬆弛點,很快就自我毀滅崩潰的。對如月來說,和拉法相戀,正是她宣洩這種扭曲人格產生的過分壓力的最好方法。沒聽說過嗎?很多心理變態卻又表面正常的人,在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絕對不會傷害的事物存在,拉法扮演的就是這種角色。」   我哀歎道:「嗚,這是怎樣一個女人礙…」「霸拳也罷,轟天拳也罷,對修煉者的要求都是精神必須處於極度亢奮的異常狀態,對於精神處於異常狀態的傢伙,你通常叫他們什麼?」   「瘋子,或者精神病人……」   「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   「哈哈哈,你們倆個男人,在她心中扮演的角色,其實都挺可憐的……所以說你還是小心點的好,萬一你的這一吻不小心打開了她的心房,哈哈哈,明白了吧,她可是個把個人的情感放在最後一位的女人,到時候為了恢復力量,嘿嘿…   …」事情的發展,也在驗證著哥裡德爾叔叔的話。接下來的幾天,我再沒有見到公月。被我吻了一口後,她就搬了住處,躲起來不肯見人。我找來那個多嘴的侍衛一問,才知道她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靜修,連皇帝都不肯相見。   「不會吧,真的這麼嚴重?」   再次見到如月時,已是四天後的事情,這時已船到達加裡斯舊城。按照行程安排,我們這幾位青年一代的龍戰士,將在這兒和皇帝分開,先去處理吸血鬼的事情。辦完了這事後,再去所羅門要塞和皇帝會合。   為了保密,這次我們全都喬裝前往,拉古斯那傢伙打了頭陣先行離開了。皇帝不跟我們去處理這事,一個原因也是因為皇帝出巡行頭太大,他怕把那些吸血鬼都嚇跑了。當然了,皇帝這樣安排的目的,也是為了製造和碧姬獨處的機會。   雷茲號已在加裡斯舊城的碼頭邊靠岸,放下舷梯的時候,如月才跟著皇帝和碧姬一起出現。我偷偷地打量著如月,發現她過去沒有什麼兩樣,依然是那樣的冷峻威嚴,走近她的身旁,逆鱗仍會發出敬畏的顫動。可恨的是我現在無法使用銀月之眼,否則用這一招探測她體內龍力的運行情況,就可以證實哥裡德爾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你在看什麼?」   如月發現我一直在盯著她,逕直走到我的面前。   「沒什麼,你的臉上好像有點髒東西……」「是嗎?」   如月下意識地把手往臉上一摸,隨即就意識到被我耍了。   「你這傢伙!」   「對不起,我的眼花了!」   我強忍著笑,裝做害怕的樣子拚命地向如月道歉。碧姬和皇帝就在不遠處,小克裡斯汀,哥裡德爾等人也在附近,我們的對話,他們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   包括奧拉皇帝在內,所有的人都捂著嘴在偷笑。   要是以前,我這樣公開戲弄如月,她早就乾脆利落地給我記爆拳,讓我變成黑眼圈,然後威風十足地揚長而去,但這回如月卻顯得不知所措,很窘迫地呆了幾秒後,猛地抬起腿,狠狠地踩了我腳背一下,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轉身蹬蹬地下了船。   「哇!」   我裝出痛苦無比的樣子,抱著腳誇張地大叫,也算是給如月一個下台的台階。   吻了如月之後,我的膽子也變大了,現在連被她揍都不怕了。   如月剛走,哥裡德爾這老傢伙就悄悄地摸上來,故作好心地提醒我道:「別玩過頭了,這個女人是不能亂碰的!」   「你這老傢伙,滾一邊去!」   「我是為你好啊!我哥哥不在了,我……」「少來這一套了……」「真是的……你真的不怕死嗎?」   我冷笑不答,我怕如月,僅限於怕她揍我,怕被她打得裸奔而逃,卻從不怕她會殺了我。   在我這裡碰了幾個軟釘子,哥裡德爾仍然不知趣,他捅了捅我的後腰:「達克,你這個壞小子,你想要得到她,倒也有不是沒有機會。」   「什麼機會?」   「如月再強,畢竟也還是女人,有這方面的慾望!只要你向她屈服,將來她成了女皇之後,你做她的男寵,舔腳趾,當尿壺,這樣倒也是也不錯啊!」   「當屎壺的事,還是你去幹吧,我要做也要做她的男人!」   「我這糟老子頭,沒人要的……」   「喂,大哥,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啊?」   小克裡斯汀看到我和他的老師又在竊竊私語,也溜過來想湊上幾句。   「小處男走一邊去!這是大人的事!」   「你們倆個別打我的頭啊!我只是問問嘛!」   和小克裡斯廷哥裡德爾胡鬧了一番,我有意拖在最後下了船。幾個月前我水淹加裡斯,幾乎得罪了帝國上下所有的貴族高官,這裡的官員個個都是我的仇家,見到我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我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也不想再生是非,在歡迎皇帝的宴會上,找了個借口不參加,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呼呼大睡。   睡得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有人潛入我房間,睜眼一看,來的人是碧姬。房間裡很暗,沒有點燈,我爬起來想點燈,卻被碧姬勸阻了。   「我說幾句話就走。」   「阿姨有什麼話就說吧。」   碧姬走到床邊,挨著我坐下。   「其實我早就該和你談談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有什麼話,阿姨就直說吧!」   「前幾天,為了我和奧拉的事,你和公主又打了一架了吧?」   我並不想騙碧姬,點了點頭。   「嗨,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當年我的罪過,不但害了兩個深愛我的男人,二十多年後,還影響到他們的孩子……」黑暗中看不清碧姬的臉,但我知道現在這張臉上一定儘是痛苦自責的表情。   「不要這麼想,阿姨!雖然是因為阿姨的事情而起,不過我和公主從小打到大,早就習以為常了。其實……」「不要說了,我知道全是我的錯。我確實是個淫賤的女人,我既喜歡你父親,又和小奧勾勾搭搭,他們本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卻因為我……」碧姬的拚命地搖著頭,黑暗中我感覺到手背一涼,有滴水珠落在手背上,我知道這是阿姨的眼淚。我突然感到很心痛,伸出手,抓住了了碧姬的手,不讓他再說下去。   「別說了,阿姨!」   我本想安慰幾句,誰知道碧姬卻順勢將身體靠了上來,把頭伏在我的肩膀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一動不動地坐著,鼻孔儘是碧姬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我的思維卻又回到了童年,那時候到我在半昏迷狀態下,一直無法睜開眼睛去看碧姬的臉,那時我就像現在這樣,是用嗅覺,去感受這個把我從父親的魔爪裡救出來的女子。   哭了一陣之後,碧姬離開我,擦著眼淚坐直了身體,這讓我有種若然所失的感覺。   「他剛才又向我求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答他才好……」「……」「你認為我該嫁給他嗎?我的心很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基斯的兒子,你能不能幫幫我?」   碧姬的實際年齡,足以當我的母親,我卻沒有想到,歷經人間風霜的她,在情感的問題上,居然還是這麼地手足無措。   「我是外人,阿姨的事,還是你自己做主的好!」   「不,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個,我是外人,真的不好開口啊!」   「這種事,我又不好問拉古斯,在這裡,我熟悉的人只有你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阿姨在處理個人情感方面的能力,實在是很差。如果她這方面的能力稍強一些,不這麼猶豫不決,當年也不至於弄得父親和皇帝為了她大打出手了。   我暗暗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這種事,是阿姨你自己的事,為什麼要問我?是因為我是基斯的兒子的緣故嗎?」   碧姬用默認來回答我的話。   「阿姨喜歡陛下嗎?」   話才出口,我就覺得自己說錯了,連忙改口道,「我是想問,阿姨會不會覺得,自己和陛下在一起生活很快樂?」   我把碧姬問住了,她靜靜地坐著,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開口:「其實,我……」「這個問題,你不要回答我!」   我突然感到有點害怕,害怕碧姬的回答是是而不是否,逃避似地打斷她的話。   「如果阿姨覺得和陛下一起生活很快樂,那麼,你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看法,而且放棄這個機會呢?」   我頓了一下,碧姬身體微顫,我知道她在很認真地聽我的話。雖然答應過如月不搞破壞,但要我為皇帝和碧姬的事添磚加瓦,也是不可能的。為皇帝說了一句好話後,我馬上來了一句不太好的話:「如果阿姨覺得和陛下一起生活有壓力,覺得不快樂的話,也沒必要勉強自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不是金錢,並不是說覺得欠誰什麼的,就得拿自己去還的。」   碧姬沒有說話,她靜靜地坐著,過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我明白了……   謝謝你!達克!」   說著她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門開了,微弱的光線從屋外照進來,給這黑暗房間裡帶來一線的光明,碧姬突然回過頭,對我說道:「類似的話,很多年以前,有一個男人也曾這麼對我說過!」   「他是誰?」   「波爾多的父親!」   碧姬很平靜地回答我道。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七章 吸血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年青一輩的五位龍戰士,告別了奧拉皇帝,提前上了路。   就在昨晚開歡迎舞會的時候,特務頭子已提前出發,替我們鋪路。我們一行五個人,穿了便裝,坐上專門為我們備好的三輛馬車,悄悄地上了路。   離加開裡斯後,如月獨自呆在一輛馬車裡,再沒有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到達拉古斯事先為我們準備的驛站後,她吃完飯洗過澡,立刻倒頭就睡,並不願意多答理我們。在路上狂趕了幾天,我們一行人離潘傑爾谷地還有半天的路程時,我發覺我們行進的路線有些偏北,並不是朝所羅門要塞的方向。   「這個方向走下去,再過半天,不就是塞爾蘭山了嗎?」   如月稍稍改變了行進路線,原來是想故地重遊,我和小克裡斯汀猜出了她的心思,卻沒有把事情說破。天黑的時候,我們到達了塞爾蘭山。儘管是露宿營在野外,但在這兒仍然有人為我們事先準備好了帳篷和一切起居生活用具。   我心知如月來這兒想要做什麼,果然,當午夜十分,當大家都昏昏入睡的時候,如月悄悄地離開營地,偷偷地來到那座被毀了的墳墓前。我悄悄地跟在她後面。如月武藝雖強,但暗黑龍一脈自有一套掩匿行蹤的秘法,除了蘭絲那樣有高度靈覺或喬西這般擁有銀月之眼特色技的傢伙,其它人要查覺到被我尾隨並不容易。如月明顯心事重重,並沒有發覺被我跟蹤。   如月來到拉法的墳前,低垂著頭,嘴唇微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晚天上烏雲密佈,沒星光和月光,在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她給我的感覺就像午夜中遊蕩的幽靈。   她站了很久,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站著。就當我感到不耐煩,正打算回去睡個好覺的時候,異常突然發生。藏在我手裡的逆鱗突然又發出懼畏的振顫,緊接如月整個人亮了起來,變身,然後然後她開始揮動那雙已化為亮金色的鐵拳。   首先遭殃的是她腳下的土地,一拳轟下,大地裂開,土地發出痛苦的呻吟,接著倒霉的是周圍的樹木和大石頭。如月就像一個發脾氣的小孩子,肆意地破壞著周圍的一切,一時間四周塵土飛揚。在黑暗的夜裡,那對閃發著金光,四處破壞的鐵拳顯得尤為引人注目。我注意到這對曾令我吃盡苦頭的拳頭,和過去相比似乎有所不同。過去如月揮出霸拳的時候,從拳頭到手臂,表面都蒙著一層金色的氤氳,但這回她揮動拳頭的時候,拳風過去,卻時不時地帶出一片七色的虹彩。   揮出霸拳時會有這種奇特的跡像,我知道如月身上真的出了問題了。這片虹彩是從如月手臂裡身體裡洩露出來的魔法元素在黑夜裡的閃光。揮出霸拳時本不該出現這種跡象,完美的霸拳,拳頭表面的氤氳應是純粹的亮金色,只有力量運用不完善,體內的魔法元素向外流失洩露時,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逆鱗還是像以前那般懼畏地振顫著,但振顫的頻率也下降了不少。肆虐的破壞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當一切靜下來的時候,如月單拳撐在地上,單膝跪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如月的力量,真的減弱了!」   我知道在這裡再也看不到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了,多留無益,悄悄地回到露宿的營地。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人照常出發,我暗中觀察如月,發覺她除了精神有點疲倦之外,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如月,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緣故,哪一天你揮不出霸拳了,為了恢復力量,你會不會殺我呢?」   在到達布達西市之前,這個問題在我心頭環繞了很久,我找不到答案。可惜哥裡德爾這個老傢伙不在,不然向他請教一下,或許可以知道不少東西。就在迷惑,思考中,當天上的月亮接近滿月的那天中午,我們終趕到了布達西市。,格裡高裡省以出產優質的葡萄酒而出名,其中以布達西出產波爾圖酒最為出名。這次魔獸突破所羅門要塞攻入帝國,首當其衝的格裡高裡省遭到戰火的洗禮。我們一路過來道路兩邊儘是被焚燬的葡萄莊園,今天的葡萄是要絕收了。一路過來,我們沿途經過了幾十座城市,到處都是殘磚碎瓦,昔日繁華的城市,現在都成了滿目倉夷的廢墟。帝國要從這場戰爭中完全恢復元氣,至少也要十年的時間。   布達西是座格裡高裡省的省會城市,很幸運的是,這座城市雖然經歷戰火洗禮,卻奇跡般地逃過一劫。一路敗退的魔獸聯軍沿途不斷燒燬放棄的城市,退到格裡高裡省時,他們的這種燒別人房子的焦土戰術讓老赤甲龍也無法忍受,他手頭的兵力又無法吃掉對手,無奈之下被迫和魔獸聯軍達成協議,以人類軍隊不趁勢追擊為條件換取對方不再焚燒城市的承諾。所以格裡高裡省以西的人類失地,幾乎座座城市全毀,而靠近所羅門要塞的格裡高裡省,反而較好地保存了下來。   到達布西市時的日子,正是這兒最著名的葡萄酒節。往年這個時候是布達西市最熱鬧的時刻,商賈遊客擠得整座城市人頭湧湧,大家共同歡慶一年一度的佳節。但今年受戰爭的影響,這兒沒有半節日的氣氛,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少數的行人,道路兩邊的商店只有一半開張,兩邊的建築都可以明顯地看出破損修補的痕跡,所有的窗戶都被砸壞了,用幾塊木板將損壞的窗戶釘死,是我最常見到的修理方式。看著一座座外型還算漂亮的房屋上卻釘滿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補侗,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兒就是帝國最出名的美酒之城。   「重建的工作,是如月的事情了,我想那麼多幹什麼?」   對付神龍王,是皇帝最看重的事情,在他為我們排好的行程計劃裡,我們最多只能在這兒停留一天一夜,最遲後天就得出發。   「大哥,我真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為什麼不和當地的騎士團,治安官聯手,他們是本地人,有他們幫忙省事得多。」   「拉古斯不是說過了嗎?這座城市被吸血鬼侵蝕得很厲害,天知道騎士團裡有沒有混入了吸血鬼。萬一有一個是,我們的計劃不就全泡湯了?」   這次對付吸血鬼,除了我們五個人以外,拉古斯特地從外地調來一批人手——這些人當然都是黑鷹騎士團的秘密部隊,他比我們早走一天,就是負責這些人的聯繫事宜。   我們的目標,是一家建在地下的酒館,出口設在地面上,門面並不大,入口是一扇最多能容三個並肩而入小門,門沿上方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招牌,上面寫著三個血紅的大字「黑月亮」。不過現在大門緊鎖,沒有一個人出入。   我們藏身的地點,是酒館正對面的一家三層的旅館,一個月前拉古斯把旅館的全包了下來。透過三樓靠街的窗戶,可以清楚看見酒館門口舉動。   對付吸血鬼的事,是由拉古斯和喬西全權負責的。按照他們的計劃,拉古斯從外地調來一大批黑鷹騎士團的秘密部隊,現在就秘密潛伏在這家酒巴的附近,早就撒下大網,就等吸血鬼們投進來。旅館裡的人出入很頻繁,我好奇地問拉古斯不怕被人懷疑嗎。這個特務頭子笑著答我,這旅館一個月前就已被他派人買下來了,現在旅館裡的人,無論是門口那個粗手粗腳的看門婆,還是正在給我們送酒水的漂亮女招待,或者是住在隔壁或樓下的商人,流浪劍士,其實全是黑鷹騎士團的人扮的。剛剛經歷了戰亂,戰爭時這兒的居民全都放棄了家園逃到外地去,戰爭結束了,原駐民陸續返回家園,不過許多房子至今仍然是空蕩蕩的。在這種情況下,一間房子裡的主人突然換了面孔,並不會引人注目。   得知這一切後,我心裡卻暗暗吃驚,身邊的這些人全是帝國的密探,我竟一個也看不出來。由此想到自己從前都在拉古斯的監視之下,我在風都胡作非為的那些事情,他是瞭如指掌,皇帝也是清清楚楚,頓時覺得後背上冷汗涔涔。   我在冒冷汗的時候,如月和喬西、拉古斯三人卻在研究這一帶的地勢圖。面前這家酒巴,除了外面的小門外,酒店裡還有一條秘道和城市的地下河相通。按照事先商議好的,安排迪卡尼奧和小克裡斯汀倆把住下面的出口。而我和喬西進入這家酒店,等吸血鬼們到齊後,我們倆亮出身份,發出訊號,而在外面指揮的如月則帶人往裡攻,裡應外合一網打荊天漸漸暗下來,夜色的降臨的時候,黑月亮的小門開了,兩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年青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把在門口,酒巴裡面,也隱隱地傳出音樂聲。   看到這兩個人,我好奇地問喬西。   「那兩個傢伙,是吸血鬼嗎?」   「是的!」   「聽說吸血鬼害怕陽光、大蒜,十字架,聖水,是真的嗎?」   因為都是黑暗系的,我對這種奇特的永生不死的生物很有興趣。   「並不全是真的。吸血鬼是不喜歡陽光,因為在陽光下他們的力量會大大減弱,強烈的光線也會傷害他們的眼睛。至於大蒜,只不過是當年的吸血鬼王德古拉特別討厭大蒜,才會有這種誤解的。十字架和聖水,那根本是無稽之談,要是真這麼靈的話,這些傢伙們就不會這麼難殺盡了。」   雖然我和喬西關係不佳,不過提到吸血鬼的事,這位令世間所有吸血鬼害怕憎恨不已的狩魔獵人,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我。   隨著夜色降臨,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一些男男女女從外邊冒出來,陸陸續續地進入這家地下酒巴。他們的進門的時候,都要事先把一份請柬似地東西交給那兩位侍者。我知道這是類似會員卡之類的東西,拉古斯已給我們弄了兩份來。   「25,26,28……數量可真不少,進去的人,四分之三都是吸血鬼!」   我看到喬西的眼瞳裡微泛著銀光,他正在使用銀月之眼,心中一動問他道:   「真的這麼靈嗎?你的銀月之眼可以看以誰是不是吸血鬼,就沒有疏漏的?」   「疏漏?」   喬西楞住了,他收回銀月之眼,轉過頭,用很奇怪地眼神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才長歎道:「是有疏漏的……銀月之眼雖然厲害,但這世間有一種吸血鬼,除非他們露出自己的真身,否則就連銀月之眼也看不出來。」   這話一出口,就連坐在屋子的一角研究酒巴地貌圖的如月,還有靠在角落裡打盹的迪卡尼奧都起了興趣,他們也一起湊了過來。   「在一百多年前,我太爺爺的時候,他曾經遇見過一個吸血鬼,他就騙過了銀月之眼!」   如月奇道:「你的太爺爺?」   喬西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窗戶,低聲道:「是啊!就是他了,那個吸血鬼在他面前晃動了十幾年,他都沒有認出他來……」小克裡斯汀插嘴道:「啊,說到吸血鬼啊,這次去遺跡挖東西的時候,我和哥裡德爾老師的朋友閒聊的時候,他們恰好也提過這事。我的另一個老師歐裡亞,他是研究醫術的,他對我說這種吸血鬼是吸血鬼中的變異體,據說是大亂倫的產物。」   「大亂倫的產物?」   小克裡斯汀道:「是啊,父女母子姐弟兄妹近親亂倫,生下的後代,再亂倫,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雖然這樣誕生的後代大部分是弱智或殘疾兒,但幾百個中偶爾也會生出一兩個體質非常奇特的吸血鬼。不但智力身體都正常,而且不怕陽光,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隨便吃東西而不拉肚子,除了需要偶爾吸食鮮血來維持青春以外,他們根本就和常人無異。」   「竟有這種事……」   「除非他們變身,露出獠牙,生出蝙蝠翼,否則就連銀月之眼也看不出來!   對了,喬西,你說的那個吸血鬼後來怎麼樣了,你太爺爺是怎麼發現他的?」   「一次意外事件,無意中撞見了他露出真身,這才察覺出來的!不過幸好這樣的吸血鬼百年難出一個,否則就麻煩了。」   我從喬西的過於平淡的語氣中感覺到他似乎想有意地在隱瞞什麼,可惜我跟他關係不佳,也不好細問。   迪卡尼奧問道:「那傢伙後來怎麼樣了?應該被殺掉了吧?」   「不!」   喬西把目光重投向窗外,垂下眼皮。   「他還活著!」   「什麼?」   「讓他從手底下逃過,是我太爺爺一生中最大遺憾!我們銀翼龍一脈,已找了他一百多年了……不提這事了,先解決下面的那些傢伙再說吧。時間差不多了,達克,我們走吧!」   從喬西的語氣裡,我覺得這其中似乎又有什麼隱情。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八章 我的名字叫梅麗婭   我和喬西換了身便裝,拿著拉古斯事先為我們準備的會員卡,不受阻礙進了黑月亮酒吧。不知道為什麼,經過兩個守門的吸血鬼身邊時,我突然生出一種說出不來的感覺。酒吧建在地下,進門之後是一段十幾米長的信道,兩邊雖然點著魔晶燈,不過光線還是不甚明亮。因為建在地下,信道裡的空氣有點潮濕,卻瀰漫著一股奇怪的花香。   喬西解釋道:「是生死花花粉的氣味,頹廢派們的最愛!」   帝國雖然年年戰爭,不過對一些擁有特權的人來說,戰爭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有爵位的貴族子弟,除非是像我這樣倒霉蛋,或羅蘭德這般有福不享的傻蛋,他們完全可以不必去服兵役。有錢的人,也可以用錢請人替自己服兵役。這些有權或有錢的的子女不愁吃穿,又沒有生存危機,成天無所事事,為了追求刺激,賭錢,吃麻藥,濫交,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形成了帝國中一個特殊的群體,金屬樂器,迷幻藥,血腥瑪麗這三樣東西是這一頹廢族群的最愛。而像黑月亮這樣的地下酒吧,則是他們最愛去的地方。   我歎道:「這種人成天在外面鬼混,說句不好聽的話,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難怪吸血鬼們會選擇這種地方,他們真是很好的獵物。」   「不過這種地方,也是吸血鬼最好的墳場!」   說話間我們已經過通過幽暗的信道,來到酒巴裡。酒吧的面積大得出乎我想像之外,足以容納數百人在此勁歌狂舞。靠牆的位置醬色的吧檯,戴領帶身穿黑色禮服的調酒師,露胸艷裝的女侍者,這兒的一切都和其它地方的酒吧沒有什麼兩樣。先前進入酒吧的人已有近百人,全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女,少的三四人一堆,多則十數人一個團體,或放肆地在那兒用近似狼嚎的聲音在歌唱,或聚在一起噴雲吐霧吸食迷藥麻藥。在光線特別暗淡的角落裡,有的男女已摟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在那兒做著不堪入目的動作。   「真是個好地方啊!」   這裡堪稱是帝國最糜爛一個角落,我算是大開眼界了。類似的地方,在風都是我並不是沒有去過,但和這裡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來兩杯血腥瑪莉!」   我們倆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剛坐下,喬西熟練地打了個響指,要了兩杯酒。   實在無法相信,生活以呆板律已的喬西,對這種地方卻非常熟悉。一看他打手指的動作,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這種地方的常客。   面對我奇怪的眼色,喬西冷冷地解釋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幹我這一行的,經常到要到這種地方來,我的獵物,也喜歡這種地方。」   「很奇怪,你和我的關係並不好,為什麼偏偏挑我做你的助手,我感覺你是有意的!」   「我確實是有意的,因為……」   就在這時,一個男侍者端上兩個木酒杯,放在桌子上。當那個男侍者靠我身體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兩位慢用!」   喬西掏出一枚金幣賞給他,我看了眼杯子裡的液體,血紅血紅的,心裡有些發毛,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喝,喬西卻毫不忌諱地端起了杯子。   「我們是他們的食物,拿血來招待我們還太浪費了!血腥瑪麗,格裡高裡最出名的紅酒,嘗嘗吧!」   看到喬西喝了,我也小心地嘗了一口,這是杯紅葡萄酒,酒裡不知加了什麼配料,有股淡淡的腥味,味道還算順口。我嘗出酒裡面放了少量的生死花花粉,很容易讓人興奮。   「剛才他靠近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是有種古怪的感覺,很古怪,我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反正很怪異就是了。」   「那邊那幾個呢?」   喬西指了指吧檯那邊正靠在一起的三個打扮得很妖艷的女侍者。   「一樣的!」   「這就對了,事實上這兒的侍者,全是吸血鬼!你剛才的這種感覺,就是你對吸血鬼的直覺,沒有銀月之眼,這種感覺一樣可以幫你分辨出誰是吸血鬼。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你做我的助手了吧?」   「明白了,不過我很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能力,這該不會家族裡又一項失傳的秘密吧?」   我苦笑道,老爸臨終前把靈魂石裡的記憶抹得七七八八,他當時快斷氣了,力量無以為繼,那麼一抹,就把許多不該抹掉的東西也抹沒了,弄得我現在這也不知,那也不知。   「你是暗系的,這是種心靈感應,是暗黑龍一脈獨有的本領。」   喬西的解釋並不能讓我滿意,我甚至認為他在撒謊。喬西並不知道靈魂石的事情,從先祖卡魯茲到我父親,共傳了七代龍戰士。說來好笑,老爸,爺爺,還有我太爺爺,他們三代人的記憶最是殘缺不全,經常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而我太爺爺裡特前四代的龍戰士,包括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他們的記憶卻相當完整地被保存了下來。在他們的記憶裡,也有和吸血鬼交手經歷,但他們面對吸血鬼時,卻沒有像我這樣,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應。   太爺爺裡特一生充滿不幸,老爸也一樣,如果爺爺也是被噩運纏繞一生,那我們這個家族可是連著三代被除噩運之神擁抱了。   我正想開口,設法從喬西的嘴裡再套出一些秘密出來,喬西的目光突然死死地盯在入口處。不什麼時候,酒巴裡來了一個非常搶眼的女人。這是一個一眼就能勾男人魂魄的女人,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臉蛋,一頭大紅色波浪狀的披肩長髮,同樣顏色的嘴唇顯示出主火辣的性格,她身披火紅的披風,上身著一件粉色女式低領口貼胸裙裝,露出的大半個乳房,肆無忌憚地向眾人顯示她的雙峰是多麼地豐滿。她的下身穿一條件超短粉裙,腳上套著一雙銀亮色的皮靴,不堪一握的腰肢纏著一條亮銀色的腰帶,在這光線不明的酒吧裡特別地顯眼。   她一手叉著腰的站在那裡,豐胸、纖腰、翹臀、長腿,惹火的身材暴露的衣著,天藍色的眼珠向酒吧裡一掃,男男女女的魂魄一下子就被她勾走了大半。如果說如月是一座冷艷的冰山,那她就是一座炎熱的火山,男人望了她一眼,魂魄就會被蒸發大半。   「梅麗婭?」   喬西發出一聲低聲的驚叫,那女人的眼神在酒吧裡轉了一圈,轉到我們這裡來時,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喬西,她的目光開始發亮。   「給我一杯藍色天使,你們幾個要什麼自己點吧。」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迷人的磁性,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身後還跟著五個年青人,這五個年青人年齡最多不過二十歲,四男一女,一個弓箭手,三個戰士裝扮,唯一的女性是個容貌清秀的魔法師。   被喬西叫做梅麗婭的美女徑走到我們桌前,隨手拉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就坐在喬西的身邊。剛坐下,她的左手就很親熱纏上喬西的右臂,這動作讓我很是嫉妒。喬西面色微紅,卻目不斜視,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喝,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軟玉溫香在懷,喬西卻看也不看纏在身上的女人一眼,冷冷說道:「梅麗婭,我來這兒是有特殊命令的,別壞我的事。」   「真是的,我最討厭你這個假正經的樣子了!」   「是嗎?那你自己又什麼時候正經過呢?」   「跟你這個木頭親熱,真的很沒勁啊!」   梅麗婭用手肘捅了捅了喬西的胸口,離開他雙手撐著桌台站了起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梅麗婭雙手撐著桌子這個動作時,上半身向前傾,敞開的領口正對著我,從這個角度,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領口晃動的豪乳,她裡面是什麼也沒有穿。   她朝我嫵媚地一笑,眨了一下媚眼,我頓時有種被電到感覺。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梅麗婭。阿卡莎,喬從前的合作夥伴!我……」   喬西一口打斷道:「糾正一下,是無意中合作了一次的合作夥伴!」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   「真是個沒有情趣的男人!」   梅麗婭回過頭,很幽怨的眼神白了喬西一眼,喬西沒有說話,只是臉紅得更厲害了。   「喬,那幾個小傢伙,是我新收的小弟。」   她把手朝邊上指了指,那幾位青年男女剛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他們真可憐!」   面對著這樣一個大美女,喬西的冷漠實在讓我吃驚,他說話的時候,雙眼平視前方,目不斜視,彷彿看她一眼就會被對方吞掉似的。在喬西面前連續碰了軟釘子,梅麗婭卻一點也在意。她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身體沿著慢慢地轉著圈,最後挪到我身邊,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我渴了!酒還沒上來……」   我故作風度地把自己的酒杯推給她,能喬西如此頭痛的神秘女郎,我實在很有興趣。   梅麗婭從我手裡接過過酒杯,仰起頭咕嚕咕嚕地喝了精光,豪飲的姿態和碧姬實在有得一拼。喝完酒,她放下酒杯,左手手指很性感地在嘴唇邊一抹,擦去酒滴,曲指一彈,我只覺得臉上一寒,那滴酒滴被她彈到了我的臉上。近距離看,我這才發現,纏在她腰上那條閃閃發亮的腰帶,其實是一條銀色的軟鞭。   我正想好好地自我介紹一番,臀肉猛地一痛,竟被梅麗婭剛剛放到桌下的右手狠狠地擰了一把。在我發作之前,她已把那對能勾人魂魄的眸子轉向了我。   「你的朋友?很強壯嘛!」   這是一句充滿挑逗味道的話,此女的豪放大膽,更在米蘭達之上。我瞬間把握住梅麗婭的性格,放在桌下的左手也毫不客氣的擺到了梅麗婭的大腿上。   擰了我屁股一把,梅麗婭面不改色,手掌貼著我的後腰,從我的衣擺下伸進去,竟直接用手掌接觸我的身體。她的手摸著我的後腰,慢慢地滑動著,最後挪到前面的小腹處,五指微收,輕輕捏著我腹跡長期練武的女人,手掌都是很粗糙的,手上的繭皮刮著我的肌肉,撩拔得我心頭癢癢的。這個女人這麼豪放大膽,我自然也毫不客氣,放在她大腿上的手也趁機上下移動,大逞手足之慾。她肉光緻緻的大腿結實異常,我在想要是和她做愛的話,這樣一對有力的大腿夾住我的腰時,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梅麗婭左手肘頂在桌上,手掌撐著半邊臉,風情萬種地看著我,「你叫什麼名字?小帥哥?」   「達克。秀耐達!」   「達克。秀耐達?這名字好像在哪聽說過。前些日子戰爭的時候,有個淹死了幾十萬人的傢伙,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正是本人!」   梅麗婭一邊說話一邊抬起右腿,架在了我的腿上。感受到腿部的壓力,我體內被她撩起的那團火焰頓時又旺了幾分,下身的大旗立刻高高舉起,衝動之下,左手在她腿上用力地抓了一把。   「嗚,太有趣了!我就喜歡你這樣心狠手辣,有膽有識的男子漢!」   梅麗婭雙眉微皺,放在我小腹上的手猛地一插,竟直接插進我的褲腰裡,一下子抓住了我勃起的肉莖。   「嗚!」   被人讚美,又是如此火辣的動作,兩下刺激,我一腔的鼻血,差點就噴了出來,第一眼看到時我就猜到這個女人大膽豪放,卻還是小看了她。   「既然你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   我的左手也上還以顏色,伸到梅麗婭的短裙裡。   「嗚!這個女人!」   我發覺梅麗的短裙裡竟空空如野,什麼也沒穿,我的手指接觸到的,竟是一團毛絨絨的體毛和柔軟的肉唇。感受到我的入侵,梅麗婭放下右腿,雙腿一合,一下子將我的手掌夾緊。   梅麗婭握著我肉莖的手突然加力,外力的壓迫下,我的肉莖挺得更硬了。她的手簡直就是惡魔之手,五根手指搭在我的肉莖上,像彈鋼琴似的,五根手指發出五種不同的力道,按摩著我的肉莖。五指的力量恰到好處,只是幾下子,就把我下身的衝動到撩拔至極點。要不是地點和時間不允許,我立刻就會不顧一切地把身邊這個女按在地上就地正法。   「嗚,這個女人,簡直是吃男人不吐骨頭!」   我叫爽之餘,暗歎世間竟有此尤物,心想如果自己不也做點什麼,未免就弱於下風了。但比起梅麗婭藝術家般靈巧,魔鬼般誘惑的右手,我覺得自己的手技就差老遠了,五指只會笨拙地在那毛茸茸的肉穴裡摳挖。不過梅麗婭的身體反應非常激烈,我的手指沒拔弄幾下,指尖上就沾滿了粘粘的液體。   我們倆在桌子下的小動作,當然瞞不過擁有世間最敏銳直覺的喬西。他雖然看不見我們桌下的動作,卻也猜得出我們在做什麼些「梅麗婭,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你來做什麼,我也來做什麼。」   一隻手在桌下搞東搞西,卻絲毫不影響她和喬西交談。   「你總是這樣,到哪兒都是這麼引人注目,小心把獵物嚇跑了!」   「你才會這樣吧?我這麼有魅力的女人,獵物只會追著我跑。」   「我今天是公事,盡量要留活口……」   「老規矩,你做你的事,賞金我來拿。真是筆好生意,有你在我省很多事了!」   看來喬西和梅麗婭相當地捻熟,而且還有了一定默契,雙方講話都只講了半句話,但對方卻能聽出背後真實的意思。   「你的目標是誰?」   「不知道,聽說今晚會有個大人物出現……你呢?」   「我只要幾十個人頭就行了,我的主顧的寶貝女兒死了,他要我替他出這口惡氣。」   「我會和公主說明的,我的事完了,剩下的都歸你!」   「公主?」   提到如月,梅麗婭的眼神再度發亮,抓著我肉莖的手再度加力,狠狠地套送了一下。   「呀……」   這個動作爽是爽,不過過了頭,扯了一下皮,卻也讓我小吃了一點苦頭。   「那個世上最強的女人?真有趣,她也來了……喬,今天我們各行其事!」   說到這兒,梅麗婭突然站了起來,就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我爽得正不知天南地北的肉莖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嗚!」   這是痛入骨髓的劇痛,我差點就一蹦老高撞上天花板了。梅麗婭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間,五指突然鬆開我的肉莖,抓著我的一根陰毛,狠狠地扯了下來。   對於我痛得臉色發青,幾乎要趴到桌下的醜態,喬西卻裝做什麼也沒看見,他端起杯子,遙敬了梅麗婭一杯。   「合作愉快!」   這時,侍者送上了她要的那杯藍色天使,梅麗婭端起酒杯微笑著送到我面前,遞酒杯的時候,她的手做了個小動作,把什麼東西放進了酒中。和她面對面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東西正是我被扯下來的那根陰毛。   「剛才喝了你的酒,這一杯算是還你的!」   「可惡的女人,拔了我的鳥毛,居然還要我自己吃下去!」   看著漂浮在藍色酒液上的那根黑毛,又瞧梅麗婭那張風情萬種,騙死人不賠命的笑臉,我這才想起來,火山和冰山都是不能亂碰的,冰山會讓人長凍瘡,火山卻可以讓你的手起水泡。   「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你,阿卡莎小姐!」   「叫我梅麗婭!」   「初次見面,我也敬你一杯!」   我說什麼也不會把自己的鳥毛吃到肚裡去的,左手接過她酒杯,倒了一半的酒進我的杯子裡,然後把殘留著我的鳥毛的酒杯還給了梅麗婭。倒酒的時候,我有意地將沾滿淫液的左手放進酒杯裡,這女人要我吃自己的鳥毛,我也要讓她嘗嘗自己淫液的味道。   「乾杯!梅麗婭小姐,為你的美麗乾一杯!」   我微笑著端起杯子,鳥毛被拔,我痛得呲牙裂嘴,這個女人確實是個妖精,玩弄男人的妖精。   梅麗婭一楞,隨即露出一個可以迷死所有的嬌笑,她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下杯子,然後很大方地將那杯加了料的酒一飲而荊「真是個有趣的男人!」   我的那根彎彎曲曲的鳥毛,還夾在她兩片性感的紅唇之間,她從嘴裡拔出這根黑毛,手指輕輕一彈,又把彈到了我的臉上。   「呵呵!」   梅麗婭用力地將酒杯甩在地上,大紅披風一摔,大步走向中央的舞台。   「今天遇見一個老朋友和一個新朋友,心情真好,音隊,來點音樂,讓我為他們跳一曲!」   喬西垂頭喪氣地坐在那兒,一手拚命地拍著腦袋,在行動開始之前,他並不想太引人注目,現在被梅麗婭一攪,想不成眾矢之敵也難了。   「達克,別玩火,她可是個相當麻煩的女人!」   「很有脾氣,很有個性,我喜歡!」   「別對自己的魅力太自信了,告訴你個事吧,梅麗婭最愛玩弄的,就是你這樣自以為是的男人,因為她真正喜歡的人……是女人……」「喜歡女人的女人?」   我心裡嘿嘿直笑,喜歡男人的男人是很噁心,不過喜歡女人的女人,我卻非常想嘗嘗是什麼味道。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九章 冰山和火山   梅麗婭像一團焰似地在舞台上燃燒著。在節奏感很強的重金屬樂器樂意的伴奏下,梅麗婭獨自一人在舞台上扭腰擺臀,她的身體韌性極佳,平衡感極好,不時地做出大動作地後仰身,單足尖支立旋轉,大腳踢過頭頂這些高難度的動作。   她的動作時快時慢,慢下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隨動作快慢而千變萬化,或是是懷春的二八少女,或是憂怨的少婦,或是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嬌嬈,而快起來的時候,目光卻又犀利如刀,彷彿是一位英氣逼人的女戰士,正在那兒揮舞著長槍表演槍舞。   除了米蘭達以外,我還沒見過那個女人,可以在短短的數息內,將自己的氣質如此這般地隨意變化。她的神情,她的動作,就像一塊充滿魔力的磁石,不斷吸收著在場所有男士的靈魂。當她偶爾將大腿高高地踢過頭頂,露出裙下的「帶毛」的春光時,更是惹來一陣陣地驚叫。而當她的身體高速運動,飽滿的乳房在不遮體的低胸裝上下左右晃動的,時隱時現的珊瑚豆,刺激在場的觀看的男性有大半都要噴出鼻血來。   「嗨,又是這一套!」   美景當前,唯一不為所動的人是喬西,他坐在桌前,哈欠連連,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看到最後,他整個頭都伏到桌子下了。   「做好準備,達克,」   「不是說會有大人物出現嗎?好像都是些小蝦米啊!」   「剛才我用銀月探測過了,這兒沒有什麼大目標,拉古斯的情報有誤!」   「那我們還可以再等等啊!」   我有點不甘願,在這個鬼地方泡了這麼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快到午夜了,現在正是吸血鬼力量的顛峰期,他們都在這時候活動。你看,他們都餓了,現在再不出現,就不會再現身了。」   我看了看四周,那些被我認定是吸血鬼的傢伙,有的正不住地用手指磨牙,有的開大嘴不住地喘氣,而在舞台中狂舞的梅麗婭,周圍早就被男男女女的吸血鬼圍了一整圈。這個時候,梅麗婭的那幾個小弟已悄悄地站了起來,手已偷偷地搭到了自己的武器上。   我聽到外面匡光關門的聲音,吸血鬼們的會餐要開始了。   「那個女人把自己置身於狼群中,她不知道自己很危險嗎?」   「她就喜歡冒險和刺激,她的靴子底部藏有特製銀粉,她在跳舞的時候這些東西就通過舞步灑出去,吸血鬼粘了這種銀粉,稍微用力就會現出原形,不過今天她並沒有用這一招。」   「為什麼?」   「因為有天空之星在,沒必要這麼麻煩……」就在這時,酒吧裡掌聲雷動,梅麗婭的舞蹈已告一段落。就在激烈的掌聲中,她身後身後的那些吸血鬼樂師,已放下樂器,摘下了黑色的墨鏡,墨鏡露出來的,是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鏘地一脆響,本象醉貓一樣伏在桌上的喬西,突然間蹦了起來,變身,飛躍,抽刀,揮刀,當第一個吸血鬼的腦袋飛到天上的時候,整個酒吧已被天空之星釋放出來的聖光所籠罩。   「嗚!是天空之星!」   「銀翼龍來了!」   絕望的慘叫聲充滿了整間酒吧,被映月的聖光一照,混在人叢中的吸血鬼立刻倒了一片,而梅麗婭也在第一時間抽出腰間的銀鞭,兩米長的軟銀鞭向後一甩,一下子就纏上了背後的那個吹號手的脖子,接著一甩,竟硬生生地將那個剛露出兩顆長獠牙的倒霉蛋頸骨扭斷。一擊功成之後,銀鞭一收一突,又像毒蛇一樣地攻出,再次繞上下一個倒霉者的脖子。而這個時候,喬西的快刀已砍掉了三個吸血鬼的腦袋。喬西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有些迂腐,但我沒想到他殺起吸血鬼來會是這麼地狠辣,一刀一個腦袋,決不留情。   原以為接下來會是很激烈的戰鬥,可是我才拔出逆鱗,就發現一切都結束了。   被天空之星發出的聖光照到的吸血鬼,全都抱著腦袋,在地上拚命地打著滾。除了人以外,能好好地站著的吸血鬼竟沒有一個。我抓起一個癱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吸血鬼,想看這些傳說中噁心的傢伙長得什麼樣。被天空之星的聖光一照,這些傢伙被迫露出真身,我看到的是一對血色的紅瞳,兩顆向下突出的,長長的獠牙,以及一雙怪異的尖耳朵。   「連映月的聖光都抵當不住,都是些不入流的傢伙!」   喬西很是失望,而被突發的異變嚇呆了的「正常人」,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處在什麼樣的環境裡,看到周圍一張張青面獠牙的臉,全都發出刺耳的尖叫。   「都結束了,不要驚慌,他們全都傷不了人了!大家先把這裡的燈全點亮了!」   一出手就控制了全場的局面,喬西卻仍在不斷地往映月裡輸送龍力,嵌在映月劍柄上的天空之星綻發著耀眼的光芒,就像一個小太陽,把整間酒吧照得有白晝。   (難怪吸血鬼們會這麼怕銀翼龍啊,天空之星一照,連走路的力量都沒有了,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轟!」   外面傳來破門的聲音,埋伏了大半個晚上的如月,帶人開始破門進攻。   打到了倆個對手,梅麗婭卻發覺身邊沒有值得她出手的人了,被映月的聖光一照,所有的吸血鬼都趴在地上口吐白沫。   「喬,你出手這麼重幹什麼?我還沒有過足癮呢!既然沒有人和我打了,那麼就……」梅麗婭把鞭子向地上猛抽一記,發出一記的脆響。   「拿你來做對手吧!」   手腕輕輕一抖,軟鞭象條有靈性的蛇,啪地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呼呼風響,鞭子在空中扭成幾個彎曲,波浪般地向喬西攻去。   「我還有正事要辦,要玩的話,你找暗黑龍玩好了!」   喬西顯然不想和這個瘋狂的女人過多地糾纏,避開她這一鞭,人刀合一,身體猛地加速,一下子從梅麗婭的身邊穿了過去。他的目標是原先樂隊身後的那扇小門,在喬西看來,那兒或許藏有他要找的人物。   梅麗婭也不多說話,衝我一笑,手腕一翻,落空的鞭子在空中換了個方向,彎曲的鞭子在空中抖個筆直,朝攔腰甩來。   「該死的喬西,把我當成什麼了!」   原來以為梅麗婭的武藝不過爾爾,輕敵之下我連變身都懶得變,誰知道鞭子攻到面前,突然末稍猛地一縮,筆直的鞭子在空中扭成了一個Z 字形,那個動作就像一條處在攻擊狀態的眼鏡蛇,突然間把頭縮了回去,躲開了我斬擊蛇首的一劍。   「只靠手腕用勁,是不可能這樣操縱鞭子的!」   一劍斬空,我心覺不妙,突然意識到自己輕敵了。果然,一陣刺耳的撕裂的風聲響,彎曲子的鞭子突然發出刺耳的撕裂聲,才縮回一半又攻了過來,不同的是這回鞭稍帶著銳利風聲。   「是真空切!這女人是風系的!」   想不到梅麗婭竟把鞭子當成魔杖使喚,抽甩的過程中發出真空切,攔腰向我斬來。我倉皇後退,躲過這一擊,後腰上卻感到微痛,剛才只顧後退了,接連撞倒了兩張桌子。就在這時,撞破了大門如月剛帶人衝入,恰好出現在的酒吧廳門口處。   「傳說中的死亡天使,也不過如此啊!不知道她會是怎麼樣的呢?」   我感到大沒面子,正打算反擊扳回一局,搶得了先機的梅麗婭卻沒有趁勝追擊,長鞭一甩,整條鞭子在空中盤出幾個圓圈,接著反手一抽,長鞭毒蛇吐信般地向如月的面門攻去,整個酒吧裡儘是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   「大膽,竟敢對公主無禮!」   如月身兩個黑鷹騎士團的戰士大怒,正要出手阻擋,動作才做了一半,身體就像中了定身術般突然卡住了。我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是如月阻止了他們,她用自己獨有的氣勢壓得部下被迫收手。   同樣沒有變身,同樣是事出突然,如月招架的方式卻比我狼狽後退的姿態要瀟灑多了,她抬起右手,五指一張一抓,迎向攻來的鞭子。就在她舉手的一瞬間,一道無形的抑制空間迅速形成。   「又來了,六元素無效空間!」   六元素無效間確實是很可怕的武藝,梅麗婭操縱氣元素的方式運用鞭子,被六元素無效空間一干擾,氣元素運行受制,犀利的一擊立刻失去了先前的靈動,只剩下慣性的攻勢。   感到形勢不妙的梅麗婭想要收回鞭子,但受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卻已無法象從前那樣如臂使指般地操縱兵器了。手上一緩,如月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鞭子末稍。   刺耳的風聲嘎然而止,原先還是氣勢洶洶的攻勢瞬那間化為烏有,整條鞭子就像一條被抽了脊樑骨的蛇,痛苦地在空中扭了一下,緊接著就軟綿綿地癱落在地上。   「六元素無效空間?你是如月公主?」   「是我!」   對於梅麗婭唐突無禮,如月只是微皺了一下眉頭,手指隨即鬆開了鞭子。梅麗婭手一抖,鞭子縮了回去,繞著自己的身子打了幾個轉,重新纏在腰上。   「我叫梅麗婭。阿卡莎,一個流浪的賞金獵人。你的伯父,奧德。比爾公爵委託我幫他宰幾個吸血鬼出出氣。」   梅麗婭走到如月面前,從後腰的小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如月,我知道那是她委託人的委託書。如月瞧了一眼,點了點頭,把委託書還給了梅麗婭。   我發現如月和梅麗婭相比較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首先,兩人都美得讓人眼花,兩人都很好強,只不過如月的美是冰冷的,梅麗婭的美卻充滿野性的。如月是冰山,梅麗婭卻是火山。火山處處要向人顯示自己是女人中的女人,而冰山總是想讓自己和別人都忘記她是女人。   當然了,兩人的差異還是很大的,如月擁有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和權力,幾乎擁有一切的一切,而梅麗婭只是一個靠出賣力量生活的獎金獵人。   我沒有插嘴,只是抱著看好戲地心態在旁看著冰山和火山相碰撞。   「你可以走了!」   如月把委託書交還梅麗婭,右手向後擺了擺。對於這個姿色不下於自己的賞金獵人,她除了初見時多看了兩眼外,就再沒有正眼瞧過她。我知道這是為什麼,梅麗婭穿得太得火辣了,在如月的眼中,這種打扮的女人實在和妓女沒什麼兩樣。   從如月手裡接過委託書的時候,梅麗婭卻放肆地盯著如月,像欣賞什麼事物似地,目光從上下細細地將她看了一遍,突然她笑了起來。   「公主,你的力量強大得讓我驚歎,可是你還是讓我很失望!」   如月愕然道:「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來,除了我以還外,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和神態與如月說話,梅麗婭算是第二個了。   「你是女人嗎?」   同樣唐突無比的一問,一下子把如月問住了。   「你的髮質真好……很柔軟,很有光澤……既然你是女人,為什麼卻把頭髮剪掉了,你想證明什麼嗎?」   「你知道嗎,你穿這身衣服,好難看!」   「女人,就應該像女人。比如說我!」   接連幾句不明所以的話,一下子把如月打悶了。   梅麗婭把身體向後一仰,柔軟的腰肢向後曲成一張弓形,下垂的紅髮幾乎垂到地上。她就這麼大大地後仰著,頭幾乎碰到地上,右手指著自己的胸、臉、頭髮,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的胸,我們的頭髮,我們的臉蛋,全是上天給我們的恩賜,豐胸,長髮,這些都是我們女人的象徵,女人的標誌。」   「你如果只是想證明些什麼,比如說證明女人比男人強,那就更沒有必要這麼做了。把自己裝得像男人一樣,恰好地說明了一件事,在你的潛意識裡,男人才是強的標準!否則為什麼要把自己打扮得像男人一樣?」   除了我以外,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以這樣地姿勢、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口氣和如月說話,但這個叫梅麗婭。阿卡莎的女人卻這麼做了!   我很想捧腹大笑,梅麗婭說得沒錯,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婆,是無數一心想證明女人比男人強的女強人最常用的,但她們好像全疏忽了一件事,扮男人這件事,本身就是在承認女人不如男人。   聽了這話,如月就像被噎了一口似的,她動了嘴唇,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雖然臉上還強作鎮靜死撐著,呼吸卻明顯地不正常起來。我從來沒見如月這麼窩囊過,如果此時面前有一條地縫的話,相信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鑽下去。   「如月啊如月,想不到你居然也會有今天啊!」   我強忍著,不停地做著打哈欠的動作,才算沒有失態地哈哈大笑出聲來。從來沒有被人打敗過的如月,今天算是栽到家了,居然被一個叫梅麗婭。阿卡莎的女子,狠狠地打敗了,別說還手,連還口之力都沒有。   「你要是能夠讓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認為男人留長頭髮,裝成女人,那才是強的標準……呵呵……」帶著囂張的大笑,梅麗婭大步從如月身旁走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走道中。   「如果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漂亮的公主,可別再犯這個可愛的錯誤了!」   這是梅麗婭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她也不管自己那幾個小弟了,就這麼一個人獨自走掉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八集 火焰玫瑰 第十章 裸奔之男   這次對付吸血鬼的行動,如月算是栽了個不大不小的跟頭。首先是要等的獵物沒有出現,大張旗鼓帶了一大堆人突襲黑月亮酒吧,卻只抓到了三十多個不入流的四五代的吸血鬼。接著又被一個叫梅麗婭。阿卡莎的美艷女子,抓住她的錯誤,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所以在這次行動掃尾階段,如月的一直都黑著臉,害得我們一干人都不敢接近她。   埋伏在地下河裡的小克裡斯汀和迪卡尼奧,抓到了從秘道裡逃走的酒吧老闆,一個第三代的吸血鬼。小克裡斯汀用催眠術,對這傢伙實行現場催眠審問,又牽扯出一堆的小角色出來。當晚如月公開亮出自己的身份,召來布達西市的市長和和治安官,命令城內的衛兵,實行全城戒嚴大搜捕,一時間整座城市雞飛狗跳。   我被如月派去搜查全城的旅館,查找可疑人物,我並不認為這種大張旗鼓亂撒網的作法能抓到那個至今未現身的,所謂的大人物。不過如月有命,想拒絕也不行。搜了幾條街道之後,我在一家小旅店裡盤查的時候又遇見了梅麗婭。   遇見她時,這個美艷的賞金獵人剛剛洗過澡,房間還擺著一個裝滿水熱氣騰騰的大浴盆。對於我和我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她一點也不害怕,很悠閒地坐在床上,拿來著一塊毛巾慢慢擦著頭髮上的水珠。   「要看可以隨便看!想看什麼都可以。」   語帶雙關,這是一句很有挑逗味道的話,如果不是有法律,如果這是在無人的野外,我和我身邊這群火氣旺盛的士兵們,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把她狠狠地痛奸一頓。   「你們去搜整條街道!挨家挨戶搜過去,一間也別拉下!」   我下了一個足以引起眾怒的命令,把手下的士兵全部趕走了,只讓自己一人面對著這個絕色妖嬈。   我靠在門邊上,靜靜看著這個美艷而略帶神秘的女人。黑月亮酒吧裡她一人獨舞的時候,她就像團熱力四散的火焰,而現她靜靜坐在床頭,慢慢地擦著的頭髮上的水珠的時候,卻又嫻靜得像個溫柔的處女。無論是她故作羞澀狀向我地拋媚眼,或者在嘴邊浮出一個媚笑向我放電,迎面撲來的萬種風情都是那令人難以抵擋。她就像一顆鑽石,從不角度看去,都會發現不同的誘惑光芒。   這幾年來我閱女無數,口味也越來越高,能真正勾起我征服慾望的女人也越來越少,如月是一個,蘭絲也是一個,但現在又多了一個了。   「別只顧看啊,幫個忙吧!」   一塊毛巾丟到我的臉上,聽著她挑逗的聲音,我心裡一笑,心想你愛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把門關上吧,如果你喜歡開著門,我是不介意的!」   我卡嚓一聲合上了房門,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著,我已經決定了,今晚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這個女人弄上床,不然這輩子我都會不甘願的。   「被女人領導的感覺怎麼樣?你這樣應付上頭的命令,小心被她殺頭!」   「全城大搜捕?要是這樣也抓得住吸血鬼,那可真是神了!」   我抓著梅麗婭的頭髮,一縷一縷地將上面的水珠搓干,她的髮質很柔軟,頭髮極有彈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在女人手下辦事,感覺怎麼樣?」   「女人?大部分時候,我都忘記了她還是個女人……」「這個說法倒蠻有趣……那我呢……」和梅麗婭坐在同一張床上,我的小腹緊貼著她的後臀,柔軟似綿的胴體,靠在我懷裡,來回地摩擦。她全身上下僅穿一件薄薄的浴袍,從後面看去,寬鬆的袍子根本不能遮住些什麼,一對渾圓堅挺的乳球隨著主人呼吸的頻率上下晃動著,沐浴後的身體散發著陣陣淡淡的體香,嗅入鼻內,我早已神不守舍,再上她充滿挑逗味道的語言,早就迷得我昏頭轉向了。   「你?你當然是女人中的女人!」   「那你自己呢?」   「我當然是男人中的男人了!」   我說著低下頭,正想親吻她的雪白粉頸,而左手也伸向前方,抓向那只渾圓的乳球。   「真是厚臉皮的男人!」   我的胸口一痛,被梅麗婭在嬌笑聲中不輕不重地用手肘狠擊了一下,趁著我呼痛收手的當兒,她的身體一扭,已擺脫了我的糾纏,身體滴溜溜地打了幾個轉,轉到了熱氣騰木浴盆的邊上。梅麗婭靠著半人多高大木盆,有意地將腰肢向後仰著,從敞開的浴袍下擺,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搓紅色的陰毛。   「我說的可是實話哦,不信你可以親自試試!」   我站起來,慢慢地向梅麗婭走去。她愛玩,那我就和她玩到底,這樣愛玩的女人,我還從沒有嘗過呢。   「聽說浸了水的鞭子,打起人來特別地痛……」看到我慢慢地逼近,梅麗婭笑著把手伸進了身後的浴盆裡,收回來的時候,手上已多了一條銀色的鞭子。   「我可是朵帶刺的玫瑰哦!」   呼的一聲,銀色的鞭子帶著水珠已抽到我的身上,帶著某種奇怪的心態,我不躲閃,硬受了她這一鞭。鞭子觸身即收,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根本沒讓我感到半分痛苦。不過收回的時候,鞭子就像帶了牙齒和倒鉤似的,嘶啦一聲,一下子把我身上的衣服撕開了一大塊。   「你就是用這種方法替男人脫衣服的嗎?」   「很多男人,在衣服脫了一半的時候,就被我迷死了!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   鞭子如雨點般地落下,打得我左躲西跳,卻一鞭也沒有閃過,但一鞭也不痛。   不一會兒,我上半身的衣服除了兩個袖子外,已被她的鞭子撕成了碎片,而自己的褲子也是傷痕纍纍。   「很多男人,外表長得帥,脫了衣服之後,就難看得讓人嘔吐,你還算過得去吧!」   風聲再起,又是一鞭,只是這一回鞭子帶起的風聲大了一點,已經被梅麗婭引誘得慣性思維的我,並沒有聽出聲音中的不妥。   「嗚!」   結結實實的一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左肩上,順著小腹拉下去,我在慘呼聲中,身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玫瑰花可不是這麼好采的!」   當鞭子再次抽過來的時候,學乖了的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手臂一伸,用前臂擋住了這一鞭。   手臂上一陣火辣的劇痛,但受到阻礙,梅麗婭的軟鞭象蛇在一樣地我的手上繞了幾繞,被我的手纏住了。   「不好採到的花,才是最美麗的!」   我用力一拖,本想趁勢將她拉到懷裡來,梅麗婭卻適時鬆開了手指。   「我不知道玫瑰花被自己的刺刺到,會是什麼樣的!」   我解下手臂上的鞭子,抖了抖,發出辟辟的響聲,做出要抽打她的姿態。   「你真的要打嗎?人家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梅麗婭雙手抱成胸前,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半閉的星眸卻發出嬌異的艷光挑逗著我。   「你是弱女子嗎?連史上最強的母暴龍都敢戲弄的你,我看比十個男人還要強壯吧!」   我把龍力注入鞭內,軟鞭一下抖得有棍子般筆直,我就用這根棍子,去挑梅麗婭浴袍的下擺。   我邪惡地笑道:「你脫還是我脫呢?玫瑰花的刺太多了,不拔乾淨可是會弄傷手的!」   梅麗婭發出一聲低沉的尖叫,臉上帶著驚恐向後退了一步,後腰靠上木盆邊緣,像失去重心似的,她身體一個後仰,整個人翻入了木盆之中。   我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演模作樣地演戲,笑著走到浴盆邊上,梅麗婭整個人沉在水底,水面上咕噥咕噥地冒著水泡,一隻手在水面上胡亂抓著。   「洗澡盆也能淹死人?沒那麼誇張吧?唔……」水面上搖動的那隻手,突然伸了過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褲腰,一使勁下,我的內外褲一起被扯了下來,像借到了力量似的,梅麗婭整個人一下從水裡冒出頭來。接著那只扯下我褲子的左手勾住了我的脖子,隨即送上來的是一個火辣辣的香吻,舌頭捲著舌頭,梅麗婭嘴度過來的,除口水外,還有她含在嘴裡的洗澡水。   半被逼迫地喝下下混有梅麗婭口水的洗澡水後,梅麗婭這才慢慢地鬆開了我脖子,分開了唇。   「我喜歡強壯有體臭的男人!」   「那你可以找迪卡尼奧那個肌肉男,至於說體臭,那傢伙身上的味道也挺不錯的!」   「為什麼要說別人,不說你自己呢?」   「眼前有一把刀子頂著我的下身,我也只好找那個肌肉男作替死鬼了!」   梅麗婭的另一隻手,現在正握著一把雪亮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就在壓在我高高向天的肉莖上。我已經夠小心的了,但還是被這個女人玩了。我沒有變身,無法使用神龍不死身,加上受制的又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只能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動。   「你每次洗澡的時候,身邊都放著這些東西嗎?」   「當然了,幹我這一行的,成天都在和死神打交道,就連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啊!瞧你緊張成這個樣子,你放心,你這樣的帥弟弟,姐姐愛你還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傷你呢?」   她嘴上說得好聽,拿刀的左手卻沒有松勁,力道又加重了一分,我的下身立刻傳來一陣破皮的微痛。   「還說沒有,你看我的肩膀?」   被人制住後,我身體感覺變得十分敏感,除了下身外,左肩膀也是疼痛非常,挨鞭子的左肩,被她抽得皮開肉綻,破了老長的一道口子,現在傷口正向外冒著鮮血,染紅了小半個肩膀。   「哦,你流血了?姐姐幫你舔舔!」   看著我流血的傷口,梅麗婭眼睛發亮,把嘴湊到我的傷口,大肆地吮吸起來。   傷口處傳來刺刺的微痛,梅麗婭不但吸,還用舌頭舔,連沾染在皮膚上的血水都不放過。   「嗚……你是吸血鬼女王嗎?」   我頭皮發麻,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喬西說過的那個連銀月之眼都看不出來的吸血鬼,難道梅麗婭就是這種吸血鬼?她就是那個沒有出現的大人物?那我可真是慘透了……「有我這麼漂亮的吸血鬼嗎?我只是聽說龍血有健體美容的特效,想試試看而已!」   梅麗婭瞪了我一眼,手上的刀又加了一分力,算是對我口不擇言的懲罰。   「可是我是人而不是龍啊!」   「你是龍戰士,也差不多啦!別怕成這個樣子,只是吸點血而已嘛!為了姐姐能永葆青春,你就犧牲一點吧!」   「什麼差不多,是差很多啊!」   「別這麼沒出息,大不了姐姐等下讓你爽爽!」   我暗暗叫苦,喬西說這個女人很變態,我不信,現在算是嘗到她的味道了。   「你一口一個姐姐的,你多大了?」   「二十六!」   梅麗婭隨口答道。接著我的臀肉一陣劇痛,被她用手指狠掐了一把。梅麗婭微紅著臉,用嗔怪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道。   「你難道不知道,問女孩子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嗎?」   「可是騙男人年齡,也是很不禮貌的!」   「什麼?」   梅麗婭噗哧一聲笑聲來,卻又故意加重了拿刀左手的力道,嚇得我的肉莖挺得硬了,連忙厚顏讚美她道:「其實姐姐最多只有十八歲啊!」   「姐姐的臉會迷死人,可是弟弟你的嘴卻是可以哄死人啊!」   伴隨著銀鈴般的嬌笑,梅麗婭手上的刀微微一劃,我心頭一寒,經過兩秒的恐慌期,我低頭一開,小弟弟還在,不過小弟弟的鬍鬚,卻被她那一刀刮掉了不少。   「看弟弟這麼會說話,就讓你好好爽爽吧!」   在我的嘴上又吻了一口,梅麗婭在木盆裡跪了下,右手握住我的肉莖玩弄起來。她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我的肉莖中部,擠得我的龜頭前端充血,接著她伸出舌頭,在馬眼上舔了一下,把龜裂處那一滴不知是淫液還是尿液的東西吃了進去。   「好大的肉棒啊!難怪會把我的朋友弄得連我都差點忘記了……」梅麗婭抬起頭來,冷艷鳳眼中突然充滿殺氣,我心中忽然一凜。   「你說什麼?你的朋友?」   「不想被我閹掉的話,最好把雙手都放在頭上!」   我老老實實地照她說的做了,梅麗婭沒再多說話,握刀的左手動了起來,雪亮的刀刃過去,我黑乎乎的陰毛毛成片成片的落下來,不一會兒我的下身就只剩下一棍光禿禿的肉桿了。   「嗚,真是丟死人了……」   我頭皮發麻,生怕這女人一失手,我的小弟弟從此就分家了。   大功告成後,梅亞婭輕輕地用手拍了拍我的卵蛋,往上吹了一口氣,將粘在皮膚表面黑毛吹掉。   「紅撲撲,黑乎乎,白嫩嫩的,真是好可愛啊!想好好嘗嘗他的味道!」   說著她閉上雙眼,性感的嘴一張,一口將我的肉莖吞入口中,閉目去品嚐男人的陰莖。   「唔,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   在我粗重的喘息中,梅麗婭一口將香菇模樣的龜頭納入口中,右手握著陰莖來回搓弄撫摸。這女人顯然是精通此道,大拇指壓著我肉莖根部使勁來回磨擦,似乎要把裡頭的汁液,像擠桔子汁一樣地搾出來。可是她拿刀的左手,仍然緊緊地貼在我的肉莖上頭,只要我稍有異動,就會毫不客氣地給我斷根的一刀。   「這個吸精女王!嗚,好厲害的口交技巧!嗚,她的乳房可真大真圓,要是握在手裡,一定美妙非常!   我喘息著低頭看去,濕透了的浴袍緊緊地貼在梅麗婭的胸口,呈半透明狀的布料再沒遮體的效果,反而完美地襯托出主人的雙峰是如何渾圓豐滿,向外凸起的兩個乳頭,就像埋在浴袍下的兩個紅葡萄,嬌艷欲滴。要不是下身被梅麗婭制住,害得我不敢亂動分毫,我一定會把這兩顆葡萄含入口中,盡情地吮吸一番。   梅麗婭的身材固然和她的容貌一樣的完美,但最厲害的還是含著我肉莖的嘴,無論是牙齒輕咬,舌尖打轉,還是喉嚨吞嚥,力道全都控制得恰到好處,更勝當年的米蘭達。   說到米蘭達,我不僅又想起這位美麗風騷的女外交官,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不准想別的女人!」   天啊,她會讀心術嗎?連我在想米蘭達也猜得到?   我的下身一痛,被梅麗婭重重咬了一口!她吐出我的肉莖,右手抓著它用力地往外拔了拔,弄得我直呼痛。握刀的左手做切割狀地嚇唬我道:「我只是想嘗嘗它的味道,你可別讓我辛苦太久!不然我一刀割了它!」   「你想吃這個,滿街都是,幹嘛要找我啊!」   「誰叫你動了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   「哼!」   梅麗婭冷哼一聲,五指一緊,指甲陷入我的肉莖中,痛得我又是一呼。   「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右手在木盆裡一撈,又撈出一把匕首來,在我面前亮了亮,接著臉上露出兇惡的表情,刀子做勢一捅。   咚的一聲,我腳上一熱,浸滿熱水的木桶被她捅穿了一個小洞,流出來的水濺到我的腳上,害得我虛驚一常「在這個木桶裡的水全流出來之前,你要是不能連射十五次,這輩子就別想再做男人了!」   說著她一口又把我的肉莖吞下,手指快速套送起來。這女人一看就是說到做到的主兒,我不敢緊鎖精關,加上她口技出色,沒多久,胯下雙丸一緊,肉莖住顫動,大量精液就在梅麗婭的嘴裡疾噴而出。   「唔!」   半月沒碰女人,這一射,倒真爽得我天昏地暗,要不是下身被人頂著一把刀,被梅麗婭這美麗的女人強迫口交,我是不在意的。這個女人真是名副其實的吸精女王,當我射精的時候,她不但不感到噁心,反而主動地把頭向前,讓我的龜頭頂著她的喉嚨發射,不但把我射出的精液一口不剩的吞下,完事之後,舌頭還不停地在馬眼上打轉,連殘留在表面的也不放過。   「很不錯,還有十四次,水不多了,你快點哦!」   真是報應,強姦婦女的事,我過去沒少幹過,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我會被一個叫梅麗婭。阿卡莎的女人,用刀頂著下身,反而被她給「奸」了。   半個多小時內,我在她的嘴裡連洩十五次。以我龍戰士的體質,一晚上射十幾次,本不是什麼難題,不過要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這一點,身體短期內無法回復過來,卻又是另外一碼事了。多年的床戰經驗,這方面我已練得收放自如,可是這個吸精女王卻拿刀逼著我提前發洩,不射就閹了我。最後三次射精,我是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完成的,因為這個時候桶裡的水已漏得快見底了。   這個吸精女王也實在是夠變態的,我的十五次噴射,她不但一點不剩的吞下肚去,還笑瞇瞇地對我說這是她吃過的最好的精液,並一個勁地誇我說我是她遇見過的最強壯的男人,十五次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想不到我居然還真能射得出東西來。   聽著這種讓我哭笑不得的讚美之詞,我只能在心裡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你可別落到我的手裡,到時候我一定要把我幹得在床上連洩十五次,好好地報今日的一射,不,是十五射之仇。   「怎麼樣了,還想玩什麼花招?」   桶裡的水已漏得精光,暴露在我面前的是一具濕漉漉的完美無瑕的軀體和同樣一張艷麗的迷人的臉蛋,看得我連射十五次,已經軟化的肉莖第十六次勃起。   「你可真厲害啊,居然還能再硬起來……」我的變化馬上被梅麗婭發覺了,要是從前這種讚美很能滿足我那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但這次我卻有點害怕,「十五連擊」,已洩得我雙腿發麻,再來一回,真不知道會不會噴出血來……   「可惡啊,只要我能變身,只要給我一個小時的回復時間,我很快就能完全恢復,並可以把你搞得死去活來!」   不過這個吸精女王像是已經吃飽了,倒沒再逼我,可是她兩眼亂轉,似乎又想出了什麼花招。   「把手放在頭上別動,然後慢慢轉過身去。」   兩隻都握上了匕首,像剪子一樣的卡在我的肉莖上,然後逼著我慢慢地轉身,面對著陽台的門。按她的吩咐,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兩步,而我身後的梅麗婭也慢慢地跨出木盆,明晃晃的刀子就在我的肉莖上打晃悠,我膽顫心驚,生怕出半點差錯。   「嘶啦!」   梅麗婭收回左手的匕首,連揮幾下,把我被褪到膝蓋上的褲子完全割碎,身體緊緊地貼上我的後背,雙手框上了我的腰,要是外人見了,沒看到那兩把放在我肉莖上的匕首,還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呢。   「帥弟弟,真捨不得讓你走啊!」   後背上壓上兩團溫熱而彈性十足的肉球,本是人間一大享受,如果沒有那兩把不合時誼的匕首的話。我感到後臀上有種毛茸茸的感覺,當我意識到這是梅麗婭的陰毛時,我那根射了十五次的肉莖又想幹了。   「別假惺惺的啦,要是真捨不得我,就放下匕首,讓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果然是暗黑龍的本色啊,嘻嘻,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不過這兒有點熱,我們還是到陽台上大戰吧!」   「陽台上?」   聽著梅麗婭故作嬌滴滴的聲音,我湧起一股寒意。就我這光溜溜的樣子,在那個地方?天啊!意識到梅麗婭想幹什麼,我正想出言抗議,但匕首的溫度逼得我被迫按她說的作了。   「嗨,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這輩子都別想做人了!」   現在已是午夜,街道上已沒有半個行人,但我帶來的二百個士兵,現在正挨家挨戶地搜查。我處身的陽台,在這家旅館的二層,雖然不太引人注意,但只要有人大聲一呼,這裡立刻就會變成眾人睹目的焦點。今晚是滿月,該死的月亮到現在還不肯下山,把陽台照得一片雪亮。   靠在陽台的木欄杆上,梅麗婭把臉貼在我的背上,有點陶醉地問我道:「你知道我的女人是誰嗎?」   「我又怎麼知道?」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卻有個人名了。   「倫蒂爾老師啊!你這混蛋,竟敢搶我的女人!讓你裸奔一次,不算過份吧!」   話音剛落,梅麗婭猛地收回了手中的匕首,接著我屁股一痛,已重重地挨了她一腳。我的身體受此一擊,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翻過欄杆摔了下去。   只是二樓,摔下去時我在空就恢復了身體的平衡,穩穩的落到了地上,但糟糕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救命啊!這兒有個不穿衣服的吸血鬼!」   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夜空,用肉莖去猜,也猜得出是誰在喊了。正在街道上挨家挨戶搜索的我的部下,聽到叫聲後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兒來了。   「該死的!」   幸好我早有準備,身體落地,一把扯下還在掛在腳上的一塊褲子的碎片,遮住臉,拚命地往黑暗的角落裡跑。   「那傢伙躲到那兒了,大家快來啊!別讓吸血鬼跑了!」   這個可惡的吸精女王,女同性戀並沒有輕易地放過我,站在陽台上向我的士兵指點我的藏身處。這群蠢蛋早就被梅麗婭迷得暈頭轉向了,現在佳人在此呼喚,為了討好她,一直都在沒精打採辦事的他們突然個個生龍活虎起來,以比平時快數倍的速度撲向我的藏身處。   我搶在被人發現之前,趕快變身成龍戰士,用龍氣結成的龍鎧遮住下身。神龍不死身結成龍鎧,需要數秒的時間,老天有眼,在士兵們奔過來之前,我完成了這一救命的壯舉。要是被人看見光屁股的樣子,這輩子真的別作人了。   「那傢伙在天上,我去追他!這兒一定還有他的同黨,你們給我好好搜!」   我從黑暗中現出身來,指著天空中並不存在的吸血鬼,算是把這一幕勉強地掩飾過去。衝過來的士兵離我還有十幾步遠,雖然有龍鎧遮體,但心虛的我擔心他們離近了發現我其實身上什麼也沒有穿,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天上。   「梅麗婭,你這個變態的女同性戀,吸精女王!下次千萬別落到我的手裡!」   飛翔在黑暗的夜空中,我回首望去,梅麗婭一腳跨在欄杆上,右手倒拿著匕首,正用刀柄插著自己的肉戶,而她的另一隻手告別似地向我招遙「真是個迷死人不賠命的妖女……」人生中第二次被女人逼得狼狽不已地裸奔,但這次我對她卻半點恨意都沒有,只是覺得挺有趣,挺刺激的。   後話:達克:口交口交,連著幾集都是口交,來了這個這麼精采的女人,還是要我幹這種事,你這只青蛙也太變態了吧?   青蛙:沒辦法啊,這幾集都是在為後面的劇情布線,養豬階段,你就先忍著點吧……這集出場的新人梅麗婭,她更是影響到你後半生命運的關鍵人物,地位之重要,不下於蘭絲和如月的。   達克:如月的霸拳終於出現破綻了,看樣子我鬼畜她的日子也不遠了。   青蛙:想得美啊!在你……總之就是那個之前,你最好還是別打她的主意。   達克:那碧姬阿姨呢?我好喜歡這個帶著母性光輝的女人礙…青蛙:你的戀母情懷也太嚴重了吧?   達克作咬牙切齒狀:沒辦法,誰叫我缺少父愛,有個變態的老爸……媽的,這幾集明裡是在寫我,其實戲份都給了那個老頭子……死老頭,死了也就算了,還硬要把他生前的那些女人全帶到地下去,過份啊!他不在了,我這個兒子可以代替他嘛!   青蛙(直抹冷汗狀):龍戰士以後的故事,主要的戲份就是圍繞著梅麗婭和如月,希拉三人發展的了,下一次神龍王將正式登場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十九集   為終止三百年的惡夢,即使機會渺茫,也要奮力一搏!   籠罩三百年的夢魘,驚現一絲曙光!   天象異變,神龍王出世之日逼近,   這世間?/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一章 手足   被梅麗莎逼得裸奔的那個晚上,我實在狼狽到了極點,裸奔也就罷了,最慘的是被她剔光了下身的毛,幸好這次離家時間較長,還有時間來得及長出來口不然回家後和家裡的女人一上床,發現我下身光禿禿的,希拉肯定知道我又到外面打野食了,一場家庭風暴是少不了的口和少年時褲子沒了就不知所措相比,我己有了對付這種尷尬局面的手段口逃走之後,我立刻闖入鄰近的一戶居民家中,打昏了裡面的人之後,搶了幾件衣服穿上,這才敢大模大樣地出來見人口如月當晚的全城大搜捕,雷聲大雨點小,除了抓到幾個偷內衣偷內褲偷女人的倒霉蛋以外,什麼也沒有搜到,白白搗騰了一整個晚上口當然了,那些早己在黑名單上的吸血鬼,倒是一個不漏全抓了,但全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口得知公主大駕光臨,第二天一大早,整座城市的大小官員都排著長隊,削尖了腦袋來拍如月的馬屁,贈她的禮物也堆了好幾間屋子口「辛苦一生,到頭來仍然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啊!」   相比之下,我們其他幾個龍戰士就顯得冷落多了,根本無人問津口看著那些排隊拍如月馬屁的人,再想想自己這半年來的遭遇,我苦笑一聲,蒙頭睡了。   睡到中午,小克裡斯汀過來叫醒我催我上路,皇帝下令我們馬上趕到維蘇拉火山,火山最近越來越不穩定,隨時都會噴發。拉古斯被如月留在了下來,由他處理善後事宜。   在趕往所羅門要塞的路上,我試探著詢問喬西口梅麗婭有沒有可能就是她所說的那個連銀月之眼都看不了出來的吸血鬼口不然怎麼會吸我的血口聽我這麼說,喬西用很古怪地眼神看了我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皺皺眉告訴我說:「如果她真地吸了你的血,那絕對就不可能是吸血鬼了。」   「為什麼?那個瘋女人咬了我啊!」   「龍和龍戰士的血是救治被吸血鬼咬傷的人的良藥,吸血鬼們是不會吸龍戰士的血的,這對他們有害無益口吸你的血,只是梅麗婭的個人愛好罷了!被她玩過的男人,哪個沒被她咬過?做狩魔獵人地,整天和吸血鬼打交道口有時候往往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分不清了,這很正常口」喬西看我的眼神,明顯是在說:你活該,早叫你別去惹這個女人的口「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鬼?這倒真是個好職業啊!」   這傢伙肯定知道我去招惹過這個女人了口而且還被她耍了口我不敢再說下去了,被梅麗婭吸精,剔光鳥毛口逼著裸奔並不是件光彩的事情,確認這個女人不會是吸血鬼後口我打了個哈哈,不再理會喬西口經過日夜兼程不停地趕路,四天後我們到達了所羅門要塞。   「大哥啊,你總算來了,我想死你了!」   當我遠遠看到所羅門要塞那殘破不堪地城牆的時候,波爾多就急急忙忙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死小子,最近吃不少苦頭吧?」   幾個月不見,波爾多變得又黑又瘦,在老赤甲龍手下他挨了不少板子口「別提了,那個老東西一大哥,你跟我來!」   波爾多警惕地看了我身後的如月一眼,拉著我來到一個無人地角落,眼睛一紅,幾乎要哭出聲來口「大哥,出大事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我明知故問道:「什麼事?」   波爾多嘴皮顫顫抖抖地動了好幾下,好一會兒他才哭著對我說道:「我媽媽,媽媽她要嫁人了!」   果然是這個,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如月站在遠處,正偷偷地觀察著我們倆口看到我的目光,她立刻避過頭去口「是皇帝嗎?」   「是地一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我歎道:「這一路上過來,我早就知道了!她對你說要嫁給皇帝嗎?」   「沒有,媽媽沒有明白說,但我看出來了,後來我自己主動去問媽媽,媽媽對我說她正在考慮。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是否要答應皇帝的婚事,看來阿姨還在猶豫,否則就不會是波爾多主動去問她而不是她自己向波爾多提起了,事情似乎還不是這麼糟。   「大哥,我該怎麼辦?我討厭那個喜歡男人屁股的傢伙,看到媽媽整天和他在一起,我好生氣!」波爾多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小時候因為母親的不良名聲,他沒少受過傷害,如今阿姨要嫁給皇帝那個名聲狼藉的超級大玻璃,他當然更是不願意了口「阿姨呢?奇怪我怎麼感覺不到她的力量,還有皇帝,老赤甲龍也不在這兒口」「走了,維蘇拉火山快噴發了,他們先過去了,我留在這兒,就是等大哥你的!大哥,我知道你點子多,快幫我想想吧!」   因為去布達西市對付吸血鬼,加上如月改道塞爾蘭山的事,我們多繞了點路,比皇帝遲了三天才來到所羅門要塞口與他們同時到達的,還有貝爾納率領的一千五百名魔法師隊伍口現在這批人己和皇帝一起,起身去了維蘇拉火山。   我看看波爾多,又瞧瞧躲在遠處的如月,心裡很矛盾口扯開父親的關係不提,阿姨要是真嫁給皇帝,對我是有百益無一害的,有阿姨這個大靠山替我撐腰,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害我了口而我在這事上了如月一把,也討好了這個將來的女皇帝,總之是好處多多口但我要是真的這麼做,替如月父親女倆拉皮條,那我和那個賣屁股的又有什麼不同,沒搞破壞己經算很對不起自己了口至於說答應過如月不搞破壞這事,我這人一直都是不對朋友以外的人講誠偕的。承諾發誓都跟放屁一樣正常口根本不能算數。   「大哥,你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呢?阿姨地事情,我是外人,也不好插手啊,再說這種事,阿姨她自己能做主,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一定得幫我想出辦法來啊!我不會讓我媽媽嫁給那個噁心地傢伙的!」   「波爾多,這不是小事,我也不想阿姨嫁給他!我需要時間,我得好好想想!」   現在這種情況口幫不幫忙都不太好,在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之前,我最好的選擇就是一個字:拖口「是啊,大哥口你真的得替我好好想想了,啦,我爸爸是誰口他要是還在就好了!」   波爾多的神情更加的黯然,不知父親是誰口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口皇帝和碧姬,老赤甲龍科爾狄斯都走了,現在在所羅門要塞裡主持大局的人是羅蘭德口得知公主駕到,羅蘭德親自出來迎接,他只比心急的波爾多慢了半步。   所羅門要塞經歷了地震和大戰後,城牆堡壘十有八九損毀坍塌,己經不鬢,倒像是一個巨型地碎石堆放場口要塞的重修工作在魔獸聯軍撤退後就已始,從要塞損毀情況來說,重修和重建根本就沒有多大區別,要恢復到地震前的面貌,少說也要幾十年的工夫。   我們一夥人跟著羅蘭德進入所羅門要塞,迎接地人裡,我卻沒有看到久違的壁虎口「奧維馬斯呢?」   「回家!」   「怎麼?」   羅蘭德回答我道:「科爾狄斯大人不喜歡他,加上加裡斯的事,他被革職了,連爵位也被一」「混帳!」   我心中大怒,罵了一句,看了身邊地如月一眼,沒有再說話口我有碧姬求情保我,那些貴族們拿我沒辦法,可是奧維馬斯沒有靠山,他們就拿他開刀了。   能提拔奧維馬斯的人就在邊上,羅蘭德對壁虎地印象還算不錯,畢竟他們有過一段愉快的合作期,他替奧維馬斯求情道:「公主殿下,奧維馬斯雖然脾氣不大好,但他其實是個難得的人材!」   走在最前頭的如月停下步子,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等神龍王的事情了了之後,我會親自處理這事的口」如月依然是那副男裝打扮,因為穿著打扮的事,她被梅麗婭嘲弄了一番,為此我和小克裡斯汀打賭,我說如月絕對不會因為這事而馬上改變自己的打扮裝束,不過她會在以後的幾個月裡,悄悄地,在不為人察覺的情況4 下,她會偷偷地變化自己口如月帶著我們,在所羅門要塞靠近帕米拉平原塌毀城牆的那邊轉了一圈,要塞淒慘的模樣令她皺起了眉頭口駐守在要塞的帝國士兵除了必要的巡邏人員外,大部分人都在進行要塞廢墟清理和重修工作口站在要塞一處未塌毀的城牆上,望著腳下的帕米拉平原,幾道深不見底的地裂縫貫穿了整座要塞,看上去真是觸目『涼心口如月長長地歎了口氣:「全毀了!羅蘭德,你認為所羅門要塞有值得重修的必要嗎?   羅蘭德沒有馬上回答她,他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用力地扔向遠處口「連著兩場大戰,我們的損失太大了,這座要塞要恢復原樣,國庫恐怕承受不起口」   「阿蘭德,你說呢?」   戰爭結束,阿蘭德的那支雜牌軍己被解散,部隊遣散回家,他這個臨時的軍團長自然也消失了口但如月非常賞識阿蘭德,任命他為皇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擔任羅蘭德的副手。   阿蘭德昂首道:「我也不贊成重修要塞!精靈族擁有潘傑爾谷地的天險,最後也難逃滅族的命運口獸人這幾千年來沒有半點寸進,就是因為他們被托布魯克的雷神之錘拖住了腳跟口家裡有扇牢固的門,可以睡得香,卻失去了憂患意識,溜進了賊也不知道。門沒有鎖,卻可以讓主人整天都睜著眼不敢放鬆警覺」「行了,別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月舉起一隻手口溫和地止住阿蘭德下面的話口她把目光投向我:「達克,你呢?,,我打了個哈欠,兩手一攤,努努嘴道:」修建要塞的事,你問我們這些只會打仗的軍人是沒有用地,你應當問你地叔叔伯伯們!我們的話,基本上都是廢話,說了也沒有用口「如月皺眉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所羅門要塞毀成這個樣子,重修和重建差不了多少口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帝國得拿出多少錢?帝國內大部分的森林礦山口不是在你的叔叔伯伯手中,就是在希美亞公爵和他的朋友的手中,這可是發財的好機會,你說他們是支持重建要塞還是反對重建要塞呢?他們說話的聲音口要比我們這群只會動刀動劍的軍人響多了!」   我心裡暗叫慚愧,這番話全是上回希拉對我說過地,我只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己。   「你說得很有道理。讓我好好想想。」   如月想了想,很莊重地點了點頭口接著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全都退下口當晚我們在所羅門要塞住下,我和羅蘭德阿蘭德大家都是熟人了,沒有了戰爭的壓力,又是男人間的聚會,大夥兒圍著篝火,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又喝又跳,好不熱鬧口當然了,這種男人間的聚會,如月是沒有份地。波爾多就顯得很低落,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默默地喝著悶酒口「又在為阿姨的事情難過啊?其實阿姨的過去也挺不幸地,你多體諒體諒她吧口,,我從羅蘭德嘴裡打聽到,前幾天在這兒的時候,波爾多和碧姬大吵了一架,鬧得還挺凶地口」我不是為媽媽的事情難過,我是為我自己難過,從小到大,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就我沒有爸爸,我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口「波爾多提著個酒瓶坐在地上,眼睛無意識地看著前方口」誰說你是沒人要的孩子了?你不是有媽媽嗎?「我知道,幼時心靈的倉。ij傷,在得知母親要嫁人之後,又在波爾多身上發作了口「大哥,你知道嗎?小時候其實我好羨慕你!」   「羨慕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有爸爸啊!」「可是你畢竟有個爸爸,有爹媽管,有爹媽疼口」我很想告訴波爾多,其實小時候我最羨慕他的,就是他沒有個變態的爸爸。   「小時候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騎在爸爸的肩膀上逛街時,我好羨慕我想好好地安慰波爾多,卻不知如何開口口」其實我並不反對媽媽嫁人,其實媽媽挺可憐的,小時候我常常聽見她在夜裡偷偷地哭泣口我還有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姐姐,大哥你知道嗎?「我點點頭,表示也知道此事口「媽媽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那個狗皇帝!」   我常在心裡罵奧拉皇帝是狗皇帝,卻從不敢像波爾多這樣公開叫嚷,這讓我嚇了一跳,幸好波爾多聲音不大,而周圍其他都只顧喝酒,沒有聽到他的話口我推波助瀾道:「他確實配不上阿姨!」   波爾多突然抓住我的手,搖頭道:「並不是因為這個,很小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皇帝看我的眼神,非常的古怪,那是一種帶著強烈的恨意和嫉妒的目光!   你要小心,大哥,因為他看你的時候,目光也曾流露出類似的神情,畢竟你長得太像基斯叔叔了口波爾多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想不到父親和碧姬間的關波爾多也瞭解一些口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問道:」大哥,你會不是我哥「啊?」   「我知道,我媽媽以前和你爸爸是一對戀人,媽媽喝醉酒的時候,常常都在喊基斯叔叔的名字口」要不是看過父親的日記,我也會有這樣的誤解,但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打碎波爾多的夢,模稜兩可地答他道:「你全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哥!」   這一聲哥,在我聽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其實這十幾年來,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勝過兄弟口雖然心裡早就確定波爾多基本上不可能是我的弟弟,但我並不想糾正他的這種誤解口「其實我早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了,我的好弟弟!」   我拉著波爾多站起來,我們倆的雙手抱住了彼此的雙肩口「哥哥!」   「弟弟!」   小克裡斯汀突然冒了出來,看見了我和波爾多抱在一起的情景口卿畏,大哥,二哥,你們兩個在幹嘛啊!這麼親熱,啊,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你找死啊!」   「我宰了你!」   我和波爾多對視一笑,一起吼叫著追這個亂說話的臭小子去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二章 困龍之山   第二天一大早,來自維蘇拉的信使又送來加急信,維蘇拉火山噴發在即,皇帝要我們五人火速趕至那兒口我們五個人放棄了騎馬,改用變身飛行的方式,高速飛往目的地,下午的時候,一座冒著滾滾濃煙的高山出現在我們眼前口這麼遠距離的連續長途飛行,對於我們五個人來說還是第一次,到達目的地之後,大家全都筋疲力盡,癱軟在地上口小克裡斯汀的力量最弱,飛了半程的時候,己耗盡了力量,全靠我背著才到了目的地口「這就是維蘇拉火山了,傳說中的封龍之山,困龍之山口」滾滾的黑煙,就像一條黑龍,從山頂火山口的位置冒出,張牙舞爪地飛向高空口遠遠望去,整座山被黑煙和霧氣籠罩,儘管距離火山口還有十餘公里,但我們的鼻子裡仍能時不時地聞到濃烈刺鼻的硫磺味口大法師貝爾納率領的一千名魔法師隊伍,就駐紮在離維蘇拉火山十公里遠的一座廢棄的村莊裡,隨行保護他們的是一支五千人的皇龍騎士團的精銳部隊口我們從他們嘴裡得知,就在我被皇帝軟禁起來的那段日子裡,老赤甲龍也完成了第七次蛻變,他們三人剛剛去維蘇拉火山口的入口處觀察形勢。   我們在村子裡休息了半天,傍晚的時候皇帝和碧姬、老赤甲龍一起回來了,咯赤甲龍身上還背著一個老頭,正是哥裡德爾。哥裡德臉上戴著一個奇怪的皮製豬頭面具,背上背著一個鐵筒,一個管子連著面具和鐵筒。   一見面,如月就拉著她的父親遠遠地站到一邊小聲地密談。至於碧姬和波爾多。波爾多見到自己的母親口低著頭,腳尖在地上胡亂地畫著圈,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口看到自己的兒子不敢上來問好,阿姨地表情非常地傷感,她站在那兒,眼眶裡淚珠滾動,幾乎要流出淚來口「笨蛋,再怎麼樣,她也是你媽啊!」   我看得心痛,在波爾多的屁股上狠捏了一把口他這才慢吞吞走到碧姬面前,很小聲叫了一聲媽口我看到阿姨把波爾多抱在懷裡,不停地吻他的額頭,這才放心地轉身走開口阿姨、皇帝和波爾多他們三人間的事口只能有他們三人自己來解決,我決心不再插手此事了口昨晚我惟一做的事情,就是把當年安達勸我的話又照搬了一次口讓波爾多自己去選擇,波爾多年齡也不少了口也該有自己的主見了口〔感覺還是便宜了如月,又讓她佔便宜了,算了,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在另一邊,哥裡德爾脫下了那個奇怪的面具,不停地擦著頭上的熱汗,看到我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他向我解釋道:「這是史前文明的遺物,叫防毒面具,可以過濾毒氣口你們是龍戰士,那兒地毒氣傷不了你,但對於凡人來說,硫磺的氣味可是致命的。」   他說的倒沒錯,瀰漫地在空氣中的琉磺味,令一般人頭痛作嘔,但我們幾個龍戰士卻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反而還覺得這種氣味很好聞,大概是受體內龍地力量影響的緣故,因為龍都喜歡這種氣味。   「你們來得還算及時,維蘇拉地山體很不穩定,我想最遲明天就會噴發了!」   「你這老傢伙也有算錯的時候啊,上次你不是說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怎麼好像提早了一個多月了?」   「人算不如天算,山裡藏了這樣一個怪傢伙,也許是他在裡面亂動,攪得火山提前噴發了呢!」   「說了半天,你們發現神龍王的蹤跡沒有?」   「沒有,整座山被倉。ij世神的強力封龍結界所籠罩,在山頂上只有七變後的龍戰士可以勉強變身,不過力量最多只剩下一成!山頂火山口位置有個大洞,直通山的底部,裡面的溫度實在太高了口科爾狄斯他是最耐熱的了,從那兒下去了二百多米,就受不了高溫被迫出來了口我用儀器測過了,下面的溫度,最少也有幾千度吧,這樣的鬼地方竟會有生物生存,真是不可思議。」   我暗暗驚歎,在這麼惡劣至極的高溫環境下,力量又被神封印,居然還能生存下來,傳說中最強的龍,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就在這時,我腳下的大地微微地顫抖了兩下,遠處的維蘇拉山也配和地發出隆隆的聲響,山頂不斷冒出的濃煙己籠罩了大半個天空,離天黑還有四五個小時,但這裡的光線己暗得像黃昏一般口「老師,最好還是命令部隊再後撤五公里,這兒的毒氣越來越濃了!火山噴發的時候,不知道能量會有多大,這裡並不太安全!」   久違的魯斯貝爾跑過來,一邊向哥裡德爾建議一邊遞給他一條熱毛巾擦汗,比起上次起見,他又長高了不少,只是人還是那樣乾乾瘦瘦的,看上去像根竹竿口「這還要你說?剛才我就和陛下談過這事了!」   哥裡德爾瞪了他一眼,,眼光在周圍巡視著,嘴裡嚷嚷道:「貝爾納呢?這個老個東西躲哪兒去了?」   我嚇了一跳,大法師貝爾納地位尊崇,連如月見了他都要鞠躬行禮,哥裡德爾居然在這兒口無遮攔地叫他老東西口「在這呢,撤退的事我早就想到了,你這小鬼別在這兒自以為是了!」   披散著頭髮,灰鬍子灰眉毛灰頭髮的大師貝爾納從一間屋子後面轉了出來一他本來是個白髮白鬍子白眉毛的禿頂瘦老頭,身沾滿了火山灰,變成灰色了口他身後跟著七個魔法師,其中六個是我和如月在神龍廣場決鬥時出現過的,另外一個是位二十來歲的青年,棕髮黑瞳,臉龐有點消瘦,看樣子像是他的弟子口「又在這兒誤人子弟了?你的新學生?」   「嘴巴別這麼臭口盜墓賊口你搗鼓地那些玩意,這幾年雖然弄了點名堂出來,不過哪一樣是你自己地,全是偷竊先人前輩的。」   說話話時,貝爾納的眼神一直盯著小克裡斯汀,目光中很是遺憾。   十賢者中最出名的智賢者諾查口丹瑪斯雖然自身不會半點魔法,但卻是通曉科學和魔法兩種知識的大智者,據說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他只看了一眼就找出了破綻口不過像他那樣的奇材畢竟是少數,人的精力和能力有限,科學和魔法口他的學生傳人也只能擇其一而學之口由於魔法的威力和效果太明顯了,肯學魔法地人材又多,所以這幾百年來魔法這一派的人一直受歷代皇帝的重用;而科學這一派,因為自身枯澀難懂口傳人難找,只有天生不會魔法的押西在萬不得時才會去學地,百年一直默默無聞口幾乎為人所遺忘口哥裡德爾能在帝國挺直腰板做人,始於他收小克裡斯汀為徒口代代都是天才的魔法師的滄海龍一脈本是貝爾納一派極力想拉攏地對像口誰知他卻拜了不會半點魔法的哥裡德爾為師,當時在帝國引起了一陣小小地轟動口而鑄造龍之歎息時,貝爾納代表的魔法流派遇到了無法突破的難關,我的這個變態的,自詡是第二個智賢者的叔叔輕易地就解決了這個難題,引起了皇帝的重視,他開始能夠大聲地說話了口這次對付神龍王,皇帝特地把他帶到維蘇拉來,而且還下令,和神龍王交手時他可以在一旁觀戰,我們這幾個小鬼不但要聽從他的指揮還要保護他的安全口其實真有趣,哥德爾的年齡也近六十歲了,因為是押西,所以他比一般的新人類要蒼老得多,雖然稱得上是前輩,但在年齡近百歲的貝爾納面前,也只能乖乖當個小鬼,他叫哥德爾盜墓賊倒也很貼切,為了自己研究,他們四處挖掘史前文物,和盜墓賊確實很相似。   「什麼叫偷竊前人?我們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口再說了,你的那些魔法哪一樣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哪一招不是學別前人的,這不也是偷嗎?」   「只在不過在造龍之歎息時出了點力,你的尾巴就挑起來了?小鬼頭,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還一」「你吃的鹽真的比我吃的飯多嗎?要不要算算?   要不要我重新教你算數啊?」   哥裡德爾的辯才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好的,老法師貝爾納跟他鬥嘴並不佔便宜口兩個年齡加起來在一百五十歲以上的老傢伙在那兒吵嘴場面實在有趣,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學生交流感情口貝爾納身邊的那個青年法師笑了笑了,友好地走到魯斯貝爾面前,伸出了右手口「我叫拉道夫口艾斯托爾,你呢?」   「我叫魯斯貝爾口迪迪!不好意思,我的老師不太禮貌口」「沒什麼,他們倆個人一見面就吵架,這三年來我都習慣了,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你口」發生在這兒的小鬧劇,我並沒有多留意,我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山體,這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上方的天空己經被成群飛舞的灰色蝴蝶蒙蔽了,黑色的陰影越來越大,我們的位置離火山的中心約有十五公里,在這裡我已明顯地感覺到體內的龍力受制的痕跡,越靠近山體,這種感覺越強烈。   「困龍之山維蘇拉?我真不喜歡這個名字!」   小克裡斯汀的迷信又來了,容易信邪是魔法師的職業病口我瞄了瞄邊上,喬西和迪卡尼奧也望著那座山在發愣口明天就是分蛋糕的日子了,我知道這一天很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長的一天口當晚我又後撤了五公里,在一片樹林營裡紮下了營口維蘇拉火山的噴發,比預期中要早了許多,第二天當太陽緩緩在東邊露出半個頭時,維蘇拉的顫抖聲己吵我們無法入睡口「他要醒!,,說話的是碧姬,她望著維蘇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口」我還是沒感覺到他的力量!希望不是笑話!「老赤甲龍變完身後,在身上緩緩地結出赤甲龍之愷口「應當不是笑話,這兒的封龍之力是貨真價實地口」皇帝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碧姬地手掌:「姬娜口神龍王出來的時候口你別沖得太快,還是讓我先去試試他的力量!」   碧姬沒有再說話,只是感動地看著身邊的皇帝,輕輕地點了點頭口皇帝在中,碧姬在左,老赤甲龍在右,三人三位一體,並排向維蘇拉火山山口飛去口如何對付神龍王,各人的分工早己安排妥當,貝爾納指揮著魔法師隊伍開始佈陣。如月帶頭。我背上哥裡德爾,和其他人一起緊跟在皇帝三人的身後口哥裡德爾這老傢伙倒挺會享受的,他叉著腿騎在我的脖子上,頭上戴著一個防煙眼罩和一個被他稱過空氣過濾器的奇怪東西口而飛在前面的如月地背上口除了龍之歎息外還多了一個金絲編成的錦袋,袋裡裝著特別秘製的九支殺龍箭,這東西是和龍之歎息一起鑄造出來的口東邊地地平線越來越亮口但我們頭上的天空卻日漸陰暗,積聚了太多的火山灰口天空被越來越厚重地雲層擠壓著,逐漸濃縮成陰黑的薄片口一道接一道地亮光劃過天空,閃電透支著體力向下界狂洩著能量口大地一向在以忍耐對待天怒,但這次,似乎己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口越近接維蘇拉,我感覺到體內龍氣運行越來越困難,身邊的其他人也都有這樣的現象,受影響最嚴重的人是小克裡斯汀,他臉色蒼白,呼吸也極其急促,看樣子他連維持變身形態都挺困難口「算啦!別勉強自己了!我拉你一把吧!」   我想了想,轉化變身,改為墮落天使形態飛行口墮落天使的力量不受封龍之力制約,肩膀上扛著哥裡德爾,一把拉著小克裡斯汀,飛起來卻比先前輕鬆多了口自從身上的翅膀變成兩對之後,無論是墮落天使變身還是龍戰士變身,我都不願意在別的龍戰士,尤其是如月父女面前使用,畢竟是心裡有鬼口飛到距火山兩公里遠的地方,封龍印的壓力己逼得我們無法前進,力量最弱的小克裡斯汀己無法再保持變身狀態,被強行還原為常人。   「這裡己經很近你們不必再前進!」   皇帝的聲音從遠方飄來,他和碧姬老赤甲龍己經到達到火山口的位置,三人一人一角,佔了三個方向口由於火山口冒出濃煙的遮擋,三人的身體時隱時現口哥裡德爾問道:「喬西,你的銀月之眼看到神龍王沒有?」   「感覺不到,這兒的封龍之力太強了,我沒法使用銀月之眼!」   包括如月在內,所有人都皺著眉頭,運足力量和周圍的無形的封龍之力相對抗口如果落到地上,大家就不必這麼勉強自己強行變身來飛行,受到的壓力也小得多口不過傳說中最強的龍復活,誰都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也不願意錯過個場面,在空中要比地上看得清楚得多口巨大的環形火山口就在腳下,如同大地的眼睛,正『量曼充血變紅口積蓄幾萬年的壓力己超過了他的忍受極限,終於到了全面噴發的階段口就像小雞從蛋殼裡孵出,火山口底部緩緩地開裂,黑煙中慢慢地鼓出一個紅色泡沫,就像公牛發起攻擊前噴出的響鼻,地底的岩漿開始沸騰了口維蘇拉開始抽搐搖晃,火山灰四處飄落,整個天空似乎己經被成群飛舞的灰色蝴蝶蒙蔽了口突然,一抹亮光照亮了昏暗的視野,隨著一聲隆隆的怒吼,咆哮著的維蘇拉像一位壓抑了數萬年的囚犯,正憤怒地將唾沫噴向空中,紅色的岩漿伸出泛著泡沫的舌頭,由山口處冒出,從高至低緩緩延伸,把遇到的一切毫不留情地吞噬乾淨,顫抖的維蘇拉火山,眨眼間己是鮮血淋淋。   「封龍之力減弱了!我又可以變身了!」   「我可以用銀月之眼了!」   「達克,公主,你們最好後退一點,那傢伙出來時一定是岩漿飛濺,噴得到處都是!」   「沒那麼可怕吧?岩漿能噴幾十米就算高的了,我們離火山口快有兩千米!」   「你懂個屁,四肢發達的蠢貨!有神龍王在下面,什麼事不可能發生?」   「迪卡尼奧!別爭了,一切聽老師的!」   周圍環境的封龍之力在急劇地減弱,如月壓住迪卡尼奧的反對意見,我們開始後退,遠處的天空己被火山冒出濃煙所籠罩,碧姬三人的身影己看不到了口幸好喬西有銀月之眼,即使在深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他仍能瞭如指掌口「封龍之力完全消失了!大伙小心點!」   「這兒的見度太差,碧姬阿姨要使用八級風系魔法櫻吹雪了,大家飛穩點!」   頭上突然雷聲隆隆,響成一片,這是天劫降臨的前奏口周圍的空氣元素急劇的波動著,原本不斷迎面撲來的嗆人黑煙,像一匹被拉住了緩繩的烈馬,先是猛地剎住了腳,接著急劇地向後退,整個天空一下子充斥著激盪的流,滾滾的濃煙就像鐵器受到磁石的召喚,朝著北方飛速地循去口煙霧迅速淡去,天空一下子明朗了許多,能見度恢復,我看到碧姬三人己降到距火山口不到五百米高地方,在他們的腳下,滾滾的黑煙象被堵無形牆壓住,向上飄了數米就無法再上升,被迫緊貼著地面流動著口從天上往地下看,地面上黑雲滾滾,彷彿就是我們頭上陰霆的天空在水中的倒影口被稱作風的駕御者的碧姬,借助第六變巔峰的力量,將方圓五公里內氣流波動全部操縱在手中口哥裡德爾歎到:「看到了吧,這就是龍戰士第六變的巔峰,無限接近第七變的力量!如果再提升一點,力量由量變轉為質變,就是第七變的力量了!那就更可怕了!」   第七變的力量雖然強大無比,可是不能使用,因為詛咒的緣故,稍一運用就會引來天驚地動,天劫降臨口阿姨只不過將力量提升到六變的巔峰,就引得天空中雷聲隆隆,不斷撕破天空的妖雷魔電,彷彿是在警告龍戰士,不要妄想挑戰神的權威口「討厭的詛咒!」   明明有更強大的力量,卻不敢也無法使出來,想到自己將來也會有這麼一天,真是很讓人不舒服口突然間,一股恐怖的壓力由下方傳來,喬西發出一聲驚叫。   「我看到了!有東西正在火山底部高速運動,體積好大,這個速度……,,不用喬西提醒,我也感得到,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正順著岩漿噴發時開闢出來的道路,從火山底部以驚人的速度向上飛昇口路西法和米伽勒的強大是令人無捉摸的,而這股力量卻是令人顫抖的強大,感受到地下傳來的壓力,我感到體內的血液流速和心跳在加快口受到這股外來的力量的刺激,腦部的龍之魄也以比平快許多倍的速度,強烈地釋放著龍力口在火山口毫無預警地突然崩裂後,顫動的維蘇拉發出了最響亮的一聲吼叫,整座火山表面突然出現無數道巨大的裂痕,維蘇拉像是一個在瞬間被人砍了千百刀的壯漢,千百道紅色血液噴泉般從身上的傷口處噴濺而出,射向高空口那股強大的力量,把地獄般的火海景像帶到了空中口」   我的天啊,足有幾百米,岩漿真的能噴這麼高啊!「「睜大眼,他出現了!」   刺耳的咆哮聲,像是在發洩被封印了幾萬年的不滿,一個巨大的身影掙斷了火山最後的束縛,以驚人的速度射向高空口「一,二,三,四,五,六一沒有七,怎麼回事,這是傳說中的七翼神龍王嗎?怎麼居然只有六隻翅膀?」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三章 印影術   岩漿中飛出來的是一個紅色的身影,身體約有十五輛馬車排連成一串那麼長口當沽在身上的岩漿逐漸脫落,我終於看清了那個偉岸的巨影。沿著脊椎,從頭部到尾巴,整條背脊樑上長滿了尖銳的突刺。從頭部後腦處順著背脊下來。由大到小,向後生長著的數十根巨大的骨刺,身體表面覆蓋著的紅色的鱗甲,每片鱗甲大小厚度如盾牌,在黑暗的天空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屬光澤口遠遠望去,這條傳說中最強的龍,長頸圓身,體型就像一隻巨大的蜻蜓,頸部稍長了點,約占體長的四分之一,這使得他的頭部可以朝任何方向隨意扭動。   我特別留神龍王翅膀的部分,三對成「米」字型排列的翅膀,三左三右,生於身體的中部。前面一對前掠,中間一對與身體垂直,後面一對後掠。當它的翅膀全面張開時,最大冀展約占身體長度的三分之二。每隻翅膀的基部,還有龍頸上,都分別拖著一條粗長巨大的鎖鏈,就是這七條鎖鏈,加上神的封印,把傳說中最強的龍牢牢地封印了數萬年口「紅色的,怎麼可能?」   「可能在火裡待得太久,烤熟了吧!」   神龍王鱗甲的顏色很讓我驚訝,我原以為神龍王的身體是無色透明的,或者七彩斑斕的一條彩龍口我很是羨慕喬西,擁有銀月之眼的他,在這種情觀平可以「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口如月問喬西道:「喬西,神龍王是什麼屬性的?   「火系!他的體內,充滿了火元素一口」「火系的一」七翼神龍王卻只有六翼,己是很奇怪了口神龍如王居然是火系地口更是讓人吃驚一所謂地最完美的龍,難道只是一條單屬性的超級赤甲龍嗎?   「沒什麼好吃驚的,在岩漿裡生活,不把身體變成火系的,早就被燒熟了?   我沒猜錯的話,他可以隨意變自己的身體屬性,你們現在看到的,只是火屬性狀態神龍王!   哥裡德爾哼了一句,雙腿把我的脖子夾得緊了一點,他手上拿著一個雙孔望月鏡口正仔細地觀察著神龍王口就在這時,一聲長長的龍嶺由遠方傳來,翱翔九天地神龍王搖動龍頸,開始噴吐火焰口天空一下子燃燒起來口火焰所過之處,籠罩天幕的黑雲被燒得發紅,迅速往旁邊消散口一眨眼的功夫,方圓數里內的烏雲氣化般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口就像被挖掉一似地口以神龍王的身體為中心,天上出現了一塊直徑達三公里的白斑口「很一般,只是很普通地火焰魔法,赤甲龍七變之後,也可以輕易做到。」   哥裡德爾聲音透著明顯的失望,拿望遠鏡地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別只顧自己看,也讓我瞧瞧!」   我趁機搶過望遠鏡,把神龍王看個清晰口和其他龍不同,神龍王的眼睛並排生在前額上,盾牌大的兩顆金黃色的眼珠,幾乎佔據整張龍臉,一張一合的大嘴,不停地呼著帶著火焰的氣體,空中飛翔時,腹下的四隻龍爪划水似地前後擺動著一這樣子實在滑稽,感覺像是一條在水裡游泳的小狗口擁有銀月之眼的喬西,看得比我更真切,他自語道:「他連龍最基本的御風術都不會?對龍來說,翅膀的作用只是平衡和改變方向,他居然只是靠翅膀扇動空氣來飛行一口」在天空中飛翔的神龍王,在失去了沖天而起的勁頭後,在空中笨拙地飛行著,搖搖晃晃的樣子就像剛剛學會飛行的雛鳥,彷彿隨時都會從空中掉下來口「他的眼睛生在前額,應當是蒼蠅或者蜻蜓那樣的複眼,不知道會不會像青蛙一樣,只見動的不見靜的,真想挖下來好好研究研究口」哥裡德爾又把望遠鏡拿走了,面對著史上最強的龍,他是神態最輕鬆的一人。   我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這老傢伙不太講衛生,幾天沒洗澡了,騎在我脖子上,褲檔裡散發著一股怪味,實在難聞口這個時候,皇帝三人己悄悄逼近神龍王口破牢而出的神龍王,並沒雞嗜我們想像中那般,展現出無敵的力量和氣勢口奧拉皇帝帶頭,開始了第一波的試探性攻擊口皇帝手握殺神,全身籠罩在一片金雲下,身體化作一顆流星,疾射向高空的神龍王,直接斬向神龍王的腹部口七變後的他確實不負人類第一高手之稱,注入了黃金龍龍氣的殺神,在空氣中拖出一條長長的金色焰尾,雖然距離近二千米,但逆鱗也因為他的力量而微微顫抖著口碧姬緊跟在皇帝左側,手持龍槍碧落,身為風的駕御者的她,以碧落為中心,身體像陀螺般高速旋轉起來,化成圓錐狀刺向神龍王的左翼,我知道這是碧玉龍的絕技疾風刺口皇帝右側的赤甲龍科爾狄斯,全身己象火焰般燃燒起來,我知道這是赤甲的特色技炎龍戰體,身上冒出火焰,身體化成一個金色的火球,攻向神龍王的右翼口他特地命人將破日從繆斯的手裡借了過來,這次為了對付神龍王,皇帝、碧姬、科爾狄斯三人都用上了早己放棄多年的武器口面對來自下方的攻擊,神龍王也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危機,彎下龍頸,龍口一張,再次噴出火焰,桔紅色的火焰充滿了天空,範圍波及方圓近一公里,一下子將碧姬阿姨三人包了進去口不過神龍王的這一擊,卻令一旁觀戰的我們大倒胃口口「什麼玩意啊,根本不懂得力量運用的技巧,這也叫史上最強的龍?凡是修練炎系武學的人都知道,火焰溫度越高,顏色也會有所不同口初卿卿者口放出地火焰是紅色地口隨著力量增強,溫度升高,焰色也會按終鉀藍、白、金的順序轉變,不過金色的火焰,並非最強的火焰,代表炎系力量巔峰成就的,是黑色的火焰口老赤甲龍使出炎龍戰體,週身火焰化為金色,己是炎系力量的上上品口對比之下,神龍王的這一擊口雖然威力波爾方圓一公里的範圍,但力量嚴重分散,溫度極低,這種火焰燒燒開水還可以口但怎麼可能傷得了七變後的龍戰士口位置稍前地奧拉皇帝只是將手中的殺神在面前劃了一道弧線,無形的刀氣象裁紙般輕易地將迎面撲來的火焰破開,而他左手位地碧姬則用身體高速旋轉形成的風壓輕鬆無比地將火焰御之身外口同樣接得輕鬆自如,對於炎屬性的科爾狄斯來說口這種地溫度的火焰對他來說簡直和曬太陽取暖沒什麼區別,乾脆直接用身體將攻來地火焰吸入體內口神龍王的反擊完全失敗,皇帝三人輕易地攻到他的身邊口閃耀著金光的殺神一下子刺進紅色的龍鱗中,無堅不摧的黃金龍氣撕破堅硬的龍鱗,幾乎不受阻攔地,奧拉皇帝連人帶劍,一下子沒入神龍王體內,眨眼間他的身體由神龍王的後背突了出來,帶出一片血雨,皇帝的這一擊,竟輕易地洞穿了三的身體口挨了這一劍的神龍王發出痛苦的唉嚎,碩長的龍身在空中痙攣般地抽了而碧姬和科爾狄斯一左一右攻擊,則將神龍王左右兩邊的全部六隻膜翼壑都斬了下來一輕鬆得就像從一棵矮樹上摘下六片葉子傳說中的最強的龍,竟脆弱得如此不堪一擊?   「不對!」   用銀月之眼的觀戰的喬西,是「看」得最清楚的人口「被陛下擊中的一瞬間,那傢伙有意地將身體的防禦力降低了,是降到零點!」   哥裡德爾解釋道:「很正常,如果承受不住對手的打擊,把防禦力降到零,可以最大限度地減輕波及傷害!如果他硬撐陛下的那一擊,又擋不住的話,身體肯定會被炸成兩截,就不只是身上多個洞那麼簡單的了!」   不得不承認,把哥裡德爾請到這兒來觀戰,確實是個正確的選擇,雖然這老傢伙脖子以下的部分全是廢物口就在喬西說話的時候,皇帝三人的第二波攻擊己經展開口先前的那一擊,神龍王有意將身防禦降至最低,他們三人的聯手一擊,衝勢過猛,全都飛過了頭口皇帝和老赤甲龍衝到神龍王上近百米處才剎住身子,而且在空中最靈活的碧姬用高速旋轉的龍槍碧落斬斷龍翼後,發覺前衝的力道用過了頭,立刻操縱風媒,將身體急剎車似地停了下了口身受重倉。] 不斷地慘嚎的神龍王這時轉過頭來,直接面對碧姬,張開的龍口距碧姬不過十數米口此時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還在碧姬上方數十米處,局面變成碧姬單獨面對神龍王口張得老大的龍口毫不客氣把兇猛的火焰對著碧姬噴吐出來,令我驚愕異常的是,這回神龍王吐出的火焰是燦爛的金黃色口以神龍王的力量,要是噴個結實,就算是七變後的赤甲龍也照樣燒個屍骨無存口「阿姨!,,」媽媽!,,幸運的是,神龍王面對的是風的駕御者,最擅長高空作戰的碧姬口使出八級風系閃躲避魔法一「疾風瞬移」,身體在間不容髮間硬是橫挪了數十米,閃到神龍王的側面,避過了這一擊口神龍王甩動著巨大的腦袋,吐著金色火焰,追擊著碧姬口成為獵物的碧姬高速地運動著,繞著神龍王的頭部不停地打轉,始終將身體置於他攻擊的死角處口屢屢錯失目標,神龍王發狂似地噴吐著金色烈焰,比起先前不會控制力道地胡亂散射式的攻擊,神龍王這回噴出的金色火焰,己能將能量集中起來,壓縮在一定的區域內,形成一個百米長的金色火柱口隨著龍頭的擺動,四處橫掃口這個時候,我們才再次在神龍王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無敵的壓迫感「怎麼回事,他運用火系魔法的方式居然和比賽亞叔叔一樣!   就在喬西地驚呼聲中口飛過頭地皇帝和老赤甲龍己反攻回來口因為距離較近口老赤甲龍的比皇帝還早了半拍發動攻擊,趁著神龍王追擊碧姬的機會筍密上而下,燃成亮金色的破日刀狠狠地插在第二對翅膀處的背上口有Zr書告前的教訓,這回他的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刀柄沒入神龍王體內,身體向下俯衝的勢頭就變為水平移動,雙手緊握破日刀,順著神龍王的背脊骨向下拖口如果這一刀讓他順利地拖到底的話,可以把神王大半個身子地皮剝下來口神龍王背上挨了這一刀口痛苦地回過頭來,要對付後面的偷襲者,頭才轉了一半,就碰到了堵無形的氣牆口被迫停了下來口正和神龍王糾鬥在一起的碧姬操縱著空氣,在神龍王地臉部側面攻擊死角處豎起了一堵氣牆,強行擋住他的頭部口令他無法扭頭口神龍王的攻擊力全集中在一張嘴上,打擊範圍極窄口而攻擊和防禦地死角卻太多了口而在同一時刻,手持殺神的奧拉皇帝從天而降,先是一記六元素爆彈,擊在神龍王后腦處第三根骨刺地位置,緊接下來一劍狠狠地從先前擊中的部位刺入口皇帝挑的這個位置極接近龍後腦,偏又是神龍王絕對無法攻擊到的死角。   一劍功成,沒柄而入,奧拉皇帝落到神龍王背上,雙手抓著殺神,繞著龍頸橫拉,如果不受阻礙地讓他自由地橫拉一圈,絕對可以把神龍王的腦袋像旋瓶蓋一樣地旋下來口一橫一豎,身上插兩把神兵,身受重倉。ij的神龍王痛苦地嚎叫著,劇烈地抽動著身體,腦袋猛甩,掙脫了碧姬的封制龍背上的一刀,雖然劇痛,卻不是致命的,對神龍王來說,最要命豹法口是奧拉皇帝的那一劍,離後腦不過足數米,殺神所過之處,劍上包含的皇龍驚天訣的六重力量在他體內不停地爆發,每劃一寸,傷口周圍的大片肌肉都被撕得稀爛,噴出的鮮血把奧拉皇帝染成了一個血人口神龍王歪著腦袋,噴著火焰想把後頸上的奧拉皇帝幹掉,無奈皇帝取的位置實在太刁鑽,無論他怎麼扭頭,都攻擊不到位於身體死角處的皇帝口迪卡尼奧奇道:「陛下那一劍,為什麼不再往上刺一點,直接刺中腦部,神龍王就完了!」   喬西解釋道:「因為神龍王所有的力量全都用來保護腦部了,那個地方是刺不下去的口」神龍王扭頭對付皇帝,顧此失彼下,碧姬趁機發動攻勢,她在空中輕巧得像只蜻蜓,一下子掠到神龍王頸下,疾刺的碧落槍,洞穿了神龍王的咽喉口「幹得好!」   神龍王己受了近乎致命的打擊,我們在叫好的同時,每個人的心裡卻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一雖然碧姬皇帝老赤甲龍三人聯手威力無比,但這條傳說中最強的龍的表現也實在太讓人失望了吧?   如月己不聲不響地取出龍之歎息,身體開始高速向前移動,她準備發動最後一擊了「等一下,公主!有些不對勁!」   就在喬西喊住如月的一刻,己處在死亡邊緣的神龍王突然週身金光大亮,身體表面竟燃出金色的火焰口「炎龍戰體!」   連御風術都不會的神龍王,居然在最要命的時候使出了赤甲龍的特色技炎龍戰體口和純以追求最大防禦為目的的泰坦龍軀相比,炎龍戰體堪稱攻防最完美的特色技口當赤甲龍使出炎龍戰體後,除了身體攻擊力會大幅度提升外,全身上下的每個部位,甚至包括最脆弱的腦部和心臟,都會轉變為介於固體和液體之間的膠質狀態口此時只是施純粹物理的攻擊,幾乎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哪怕是一劍將他們的心臟或大腦刺穿一一效果就和一劍刺到水裡沒什麼兩樣,長劍抽出,一切又都恢復如常口而且纏繞於身體皮膚表面的火焰也會對對手造成一定的灼熱傷害口當然了,這種由毛孔裡逼出來的火焰,由於力量極度分散,威力並不是很大口炎龍戰體護體,咽喉被洞穿己不是致命傷口碧姬的攻擊暫時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口受到金色火焰地燒灼,碧姬被迫抽出碧落,閃到一旁口神龍王地危機並沒有就此解除,週身冒火的炎龍戰體只幫他逼退了碧姬口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武藝,冰克火,低溫的冰系魔法可以輕易地解除炎龍戰體製造出的無敵狀態一當年倉。   ij出炎龍戰體的第一代赤甲龍拉奧就曾被第一代的滄海龍,後來挑戰創世神的前輩,用低級的冰系魔法寒冰環配合精確地運4304法,輕易地破去炎龍戰體口而破龍之力以及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同樣也是可以粉碎炎龍戰體地強橫武學口七變後的奧拉皇帝強忍金色火焰的灼燒,仍然咬著牙拉扯殺神口繼續對神龍王造成殺傷口使出炎龍戰體的老赤甲龍並不懼怕同屬性地金色火焰口他把全身力量集中刀尖上,強行燃起最強的黑色火焰,以火克火,同樣可以對神龍王造成傷害口天空中再度電閃雷鳴口雷聲轟轟,為了抵抗神龍王的這一招,皇帝和老赤甲龍己把力量提升到接近第七變力量地邊緣口再加一點,天劫就要發生了。   「炎龍戰體?這是這三百年前第一代赤甲龍拉奧自倉。ij的口他怎麼會?」   就在我們相顧驚歎地時候,戰局再度發生變化,週身冒著金焰的神龍王身軀一扭,一道綠光閃過,金焰紅甲的鱗片己變成了綠色口「他轉化屬性了,是風系的!,不,是一半火一半風!」   「這種龍力運行方式一是碧姬阿姨的疾風刺!」   神龍王的身體以自己的脊椎骨為中心,高速地旋轉起來,而在同一時刻,纏繞全身的金色火焰變成了更恐怖的黑焰口和龍戰士不同,不受詛咒限制的神龍王能發揮出來的力量絕對遠在六變後的龍戰士之上,代表火系力量最高境界的黑焰,儘管因為從毛孔裡噴出力量分散而威力大減,但己不是只用到變巔峰力量的皇帝和老赤甲龍所能承受的,加上龍身高速旋轉產坐的巨大離心力,像附骨之蛆般粘在龍身上搞破壞的二人被硬生生地甩離出去口擺脫二人糾纏的神龍王發出長長的怒吼,身體一弓一彈,向下方噴著炎漿的火山口高速射去口失去了六隻翅膀的神龍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會飛的蟲一當然了,就算是蟲他也是世上最可怕的蟲口儘管龍的運動方式和人不太相同,又沒有銀月之眼,但我還是看出來了,神龍王遁走的這一招正是碧姬剛剛用過的那招風系魔法一「疾風瞬移」口雖然身受重創,以神龍王那超越龍戰士七變後的力量,使出疾風瞬移之後速度仍然快得令人乍舌口碧姬用出這一招,可以在眨眼間將身體橫移近百米,而這頭巨型的空中飛蟲,一弓一彈,一樣能輕易地將龐大的身體瞬間挪到百米之外口「別射箭,公主,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千萬別射殺龍箭!」   哥裡德爾的表情比看出名堂的喬西還要焦急口高速俯衝的神龍王一下子就將皇帝和赤甲龍甩到身後,只有風屬性的碧姬可以跟上他的速度口「小克裡斯汀,用傳心術,叫他們住手,別再用新魔法,新招式了!」   哥裡德爾的大叫己經遲了一步,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在神龍王的下方迅速形成下而全是濃煙,吸收了附近黑煙的龍捲風象條向天旋轉的黑龍一下子將神龍王捲了進去口本是彎彎曲曲扭成一團的龍身被龍捲風的離心力硬是拉得肇直,龍捲風吸扯著下衝的神龍王,硬生生把他的身體向上帶了十兒半04這一阻礙,滯後的皇帝和赤甲龍再度追上來,三人正要並肩發動新一輪的攻勢,「托」住神龍王的龍捲風卻像被冰凍住了般戛然而止口「糟透了,又讓他學去了!」   騎在我脖子上的哥裡德爾發出低聲的歎息口就在這時,新一輪的風暴配合著風的咆哮,在碧姬、皇帝、老赤甲龍三人鐵三角的正中央瞬間產生,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強大的風壓己捲著三人,呼嘯著飛向高空口「和阿姨的龍捲風暴運用方式一樣?」   「是的!」   「想不到真有這種特色技一口」   「比銀月之眼高明百倍!」   「代表魔法悟性地最高境界!」   目瞪口呆地小克裡斯汀和喬西,一人一句地說著話口神龍王用的是什麼招式口他們己經看出來了,最後他們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三個字口「印影術!」   「印影術?這是什麼魔法武藝?」   「該死,他打過來了!」   就在我問究竟的時候,旁邊傳來迪卡尼奧的驚呼,甩脫了皇帝三人糾纏的神龍王一頭扎進身下的火山口裡,就在他的身體消失在火山口之前,神龍望都對著遠在二千米外觀戰的我們發動了攻擊口123904那一招是碧姬最先用過的風系魔法一櫻吹雪,只不過碧姬吹的是煙,這回神龍王吹地卻是覆蓋整座維蘇拉火山表面的岩漿口足以把人燒成焦炭的火山岩漿被狂風捲著離地而起,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口鋪天蓋地地壓下來,那種感覺絕對不只是刺激那麼簡單口「別被嚇到了,力量很分散!不可怕!聯起手來,用空氣護盾口不准用別地招式!」   騎在我頭上的哥裡德爾叫得比誰都急,也難怪,如果我們擋不住口第一個完蛋的人絕對是沒有半點武功地他口不用他提醒,我們五人就自發的聯起手來口分別佔據五個方位,結出一個半圓狀地空氣護罩,護住全身口飛了二千多米,滾燙的岩漿速度己減慢了不少,但打在無形的空氣護罩上,仍然啪啪作響,粘稠的岩漿貼著無形的護罩,象鼻涕一樣慢慢地淌下來口要是這種千餘度高溫的粘稠物質粘在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大家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拚命地加強力量,維持護罩的強度口「這一招外強中乾,沒事的!他只是在逼你們用新的招式,他的特色技是印影術,你們用一招,他就學一招!」   在護罩裡的哥裡德爾不斷地念叨著,我也終於明白,所謂的印影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口所幸的是,神龍王的岩漿攻勢只有一波,支撐了幾秒後便告停息口使出904 招後,神龍王一頭扎進火山口,失去了蹤跡口腳下大地傷痕纍纍,一塊塊紅色的傷疤冒著裊裊白煙,發出火花迸裂的聲音口被神龍王的龍捲風吹得老遠的碧姬阿姨他們三個匆匆忙忙地趕到我們邊上,看見我們安然無恙後,這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口「櫻吹雪,炎龍戰體,疾風刺,還有極品黑焰一這些魔法武藝,阿姨他們只用了一次,就全被神龍王學去了!」   剛才那一戰歷時不足一分鐘,碧姬三人開頭能佔上風,完全是因為初生的神龍王什麼也不會,才讓他們搶得先手,輕易地重創他口然而就是這頭什麼也不會的神龍王,卻仗著特色技印影術,瞬間學會對手用過的招式,並根據自身的情況融會貫通,配合巧妙的戰術,一下子就擺脫了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戰局口最可怕的是,在他進入火山口遁走的時候,還不忘來一招櫻吹雪,逼我們這群觀戰者出招,趁機再學走我們的武藝口空氣護盾不是什麼高階魔法,但神龍王的戰術卻清楚地證明了倉。ij世之書上的說法:和別的蠢龍不同,他是一條擁有高度智慧的龍,有力量,懂戰術,也會使用計謀口「我真蠢,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倉。] 世書上說他是一出生就被封印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哎呀呀!」   哥裡德爾拍著腦袋後悔不迭,其他人的臉色也同樣非常的難看口神龍王躲入火山內,肯定是療傷去了,有勇有謀的他深知進退之道口我猜皇帝和阿姨他們現在一定懊悔不己,如果皇帝三人在神龍王出山的那一瞬間就全。緲出手,用第七變的力量,用龍之歎息,用那件所謂的超級武器,肯定可以輕易地秒殺這條史上最強的龍口碧姬歎道「那傢伙的回復再生能力很可怕,剛才我追到火山口的時候,我發現他被我們斬斷的翅膀傷口處的肌肉不斷地在挪動,己有重生的跡象!」   大家都心裡有數,對於這頭有智慧有創造力的龍來說,剛才的一戰他學到了戰鬥的技巧和魔法的運用,等他把所學的東西消化完畢重新出山的時候,將是最可怕的對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四章 進化   清晨的大戰之後,接下來的這一天異常的平靜,自從神龍王一頭扎進火山口後,悍婦般咆哮不己的維蘇拉火山突然間靜了下來,除了身上的傷口還微微地冒少許黑煙外,整座山寧靜得就像個處女一當然是醜陋無比的處女口經過火山岩漿的侵蝕焚燒,整座山己被破壞得滿目蒼夷,沒有綠樹,沒有飛鳥,更沒有流泉,剩下的只是一塊塊發紅髮黑髮燙的石頭口誰都猜得到,火山突然停止噴發,肯定和潛入火山底部療傷的神龍王有莫大的關係,可惜誰也沒有這個本事潛入火山底部去看個究竟口我們唯一的收穫就是在帕米拉平原上找到了到被斬下來的那六隻龍翼,傷口處的血是藍色的,其中的四隻龍翼上還帶著創世之神束縛神龍王的鎖鏈口被斬下的翅膀根部,帶著幾塊神龍王身上的鱗片,我仔細觀察了這些鱗片,他竟是由身體內部長出來透明水晶化的外骨骼口我試著用逆鱗全力砍了一劍,誰知道根本就斬不進去口這四條巨大的鎖鏈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封龍力量口想到初生的神龍王竟是帶著這種東西和我們打,包括如月和奧拉皇帝在內,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不安的苗頭。「這幾條鎖鏈可是寶哦,好好打造打造,肯定又是一件極品聖器!」哥裡德爾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他居然還很有興趣的翻動著地上的龍翼,嘴角還不停地嚥著口水。   結果當天中午,這老傢伙真的大峽起烤龍肉來口出於好奇,我也嘗了一口。   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口有位署臀者說過一句話:越大地東西口味道越不好口神龍王翅膀上地肉又粗又厚,十分難吃,哥裡德爾卻是吃得津津有味口哥裡德爾輕鬆自在的表情和周圍人深重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貝爾納的那位新徒弟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位奇怪的科學怪人口「看著我幹嗎?小鬼?」   「我很奇怪,你不會半點魔法,克裡斯汀伯爵為什麼會認你做他的老師?」   「因為我比你老師聰明!」   「……」   「不服氣嗎?你的老師在誤人子弟,三十年前我就是這麼說過,就是現在我還是這麼說!他或許是個出色的魔法師,但絕對不是個合格地老師!」   「怎麼可能口帝國裡一」   「你是說帝國裡很多出色的魔法師都是他的徒弟嗎?那我問你,這些所謂的出色地魔法師,有能夠超越他的嗎?」   拉爾夫啞口無言,哥裡德爾微微一笑口放下嘴邊的龍肉,隨手從面前地火堆裡拿出一根燒了一半的木條,在地上畫了一圓圈口問拉爾夫道:「這是什麼?」   拉爾夫疑惑地看了圓圈一眼,想了想道:「好像是字母O 『哥裡德爾很囂張地罵道:0 你個頭啊!你只會說是0 嗎?難道不能說是太陽口月亮,眼睛,女人地乳房嗎?張口就是0 ,你真的就不會想到別的!?」   拉爾夫閉上嘴沒有說話,哥裡德爾沒有理他,繼續大嚼龍肉,過了一會兒,他自語道:「我看不起貝爾納,是因為在他的領導下,這幾十年來,錯,應當是從他老師的老師時候起就是這樣了!這一百多年裡,你們的魔法師聯合會,開發過一項有創意的魔法沒有?你們只會重複重複又重複地走著前人走過的路,卻不會開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口只會把前人當成星星來仰望,重複前人的結論,卻沒有自己的思考,沒有新的倉ij意一口」哥裡德爾越說聲音越大,他把手朝拉爾夫的背包指了指口「你的包裡有一本叫魔法大全的書吧?那是五十年前貝爾納的作品,他的學生差不多是人手一冊,聽說是很了不起的大作口」拉爾夫從背包裡取出那本黑色封皮的書,遞給了哥裡德爾口「讀多久了?會背嗎?」   「三年了,我都背下了。」   「很乾淨嘛,保護得很好,一塵不染一可以當草紙了!」   哥裡德爾翻了翻,冷笑一聲,丟還給拉爾夫口「小克裡斯汀,把你的書拿來!」   正在一邊和我閒扯的小克裡斯汀怪笑著對我說道:「老師又來了」他一邊笑著一邊從包裡拿出同樣的一本書,只不過這本書要比拉爾夫的破舊得多口「看看他的吧!」   我跟過去,看著哥裡德爾翻開書本,頓時目瞪口呆口「無聊至極!」   「蠢材!這種過時的方法還敢在這兒耍寶!」   「廢物廢物加大便,蛋蛋臭狗屎!」   「誤人子弟,貝爾納該上斷頭台!」   大法師五十年前的大作,被塗抹得一塌糊塗,這本魔法大全的模樣,淒慘得就像是一篇拙劣的、錯字連篇的小學生作文被一個認真的老師批改後的樣子口到處都是圈圈劃劃,修改更正的痕跡,至於那些罵人的話則是哥裡德爾的墨寶口「修改的地方都是小克裡斯汀寫的,那些評論是我寫的,明白了吧」拉爾夫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抹額角上的汗珠。   「差勁的老師,只會叫學生不停地驗證前人觀點,天才的老師卻是教學生不斷顛覆前人的觀點,創立自己的學說口你問問小克裡斯汀,我最常對他說的話是什麼?」   拉爾夫轉頭望向小克裡斯汀,小克裡斯汀聳聳肩,看了看哥裡德爾一眼,表情很古怪口「叫你說就說,我都不在意口你在意什麼口」小克裡斯汀裂裂嘴口騷了騷頭皮,無奈地說道:「你的老師哥裡德爾,其實只是一沱屎,總有一天,你要把他一腳瑞到茅坑裡去!」   「啊!,,」老師把這本魔法大全交給我時,第一件事就是我要找出裡面的錯誤或修改自己認為的不足之處,他說讀前輩的書最重要地目地就是要挑他們的刺口「」明白吧,智賢者也罷,貝爾納也罷,我也罷口其實都是一沱屎,我們可以吸收他們的知識,但如果他把他們當神來崇拜,那你自己也是一沱屎了!我教小克裡斯汀時都是這麼說的口我是要你體現自我並超越我,而不是變成第二個哥裡德爾口「哥裡德爾伸出那只瘦骨伶仃的手,拍了拍拉爾夫的肩膀口」喜歡的話口以後經常來我這坐坐,如果你受得了我這沱屎的氣味的話口小伙子!「傍晚的時候,皇帝把所有地龍戰士召集在一起,哥裡德爾和貝爾納也叫了過來口皇帝坐在為他搭建的帳篷中央的主位上,碧姬阿姨和老赤龍一左一右坐在他的邊上。   當所有人都到齊地時候,皇帝開門見山地問哥裡德爾和貝爾納二人道:「神龍王的力量,你們今天都見識到了,你們認為,他再次出現的時候,第六變地力量加上龍之歎息,殺得了他嗎?」   貝爾納作思考狀沒有馬上回答,哥裡德爾卻毫不客氣地開口道:「恐怕不行,不,是絕對不行!就算是用第七變的力量,加上三個龍戰士聯手,如果不用那招李代桃僵地戰術的話,恐怕也殺不了神龍王!」   「那一招你真的有把握,能成功嗎?」   「這一招,我有七成的把握成功:陛下並不必太擔心口」貝爾納在一邊冷哼道:「七成把握?哼,幾個月前,你不是說有十成嗎?」   「我那是指一個人,而現在是三個人!」   「李代桃僵一李代桃僵一李代桃僵!哼哼一」皇帝把四個字放在嘴裡念了幾遍,又抬起頭閉上眼想了好一會兒,再度睜開時,雙目己閃閃發亮,臉上的表情分明己下了決斷口所謂的李代桃僵,說穿了很簡單口龍戰士因為遭受詛咒,一旦使出第七變後的力量,就會引來天劫加身,所以第七變的力量雖然無敵於人間,卻無法運用。   天劫的能量每一擊都足以和神魔的力量相媲美,哥裡德爾這老傢伙突法奇想,如果能把這強大的能量加以應用,那就是不亞於雷神之錘的一件超級武器。   智賢者諾查。丹瑪斯曾說過,天劫,是自然的力量和人的力量相互吸引而造成,龍戰士因為遭受詛咒,所以這種吸引力特別強大口哥裡德爾因而推想出,如果龍戰士以第七變的力量和神龍王交手,若不考慮的詛咒的因素,比龍戰士強得多的神龍王,其實是更容易引發天劫的一因為他的力量更強,對自然的吸引力也更大口於是他就想出了一招被稱「斗轉星移」的魔法,在天劫發生時,由一千五百名魔法師共同施法,把詛咒的力量轉嫁到神龍王身上,由他來代替龍戰士受劫口這一秘法的關鍵是必須有比龍戰士強的對手的存在,才能行這所謂的李代桃僵之計,這就是所謂的超級兵器真面目了口「琳,你過來!」   如月表情嚴肅地走到皇帝跟前,看皇帝的表情,大家都猜出來了,他差不多是在交待後事了口果然一口「跪下!」   如月依言跪下,奧拉皇帝把一隻手放在她的頭頂上,另一隻手摘下脖子上掛的一串項鏈,項鏈上的鏈墜是一把金色的鑰匙。皇帝以一種沙啞深沉的聲說道:   「這串項鏈上的金鑰匙,是當年智賢者臨終前交給先祖雷資,法比爾的,一起交給他的,還有整個人類的命運口這是他對智賢者的承諾,也是雷茲先祖用自己的一生來完成的承諾口在隨後的幾十年裡,先祖雷茲戴著這把鑰匙和對智賢者的承諾,東征西討,終於為我們人類打下一片江山口在他病逝臨終前,這把鑰匙又傳給了他地兒子口一代傳一代口幾十年前,我從你地爺爺手裡接過這把鑰匙,現在我把他傳給你!」   用天劫來殺神龍王,此法無異於玩火,凶險無比,一旦失敗,龍戰士自己就得直接面對天劫口皇帝己有死的覺悟,他現在差不多可以說是在交待後事了口「如果今天我們失手的話,那麼你就是風之帝國的第八任皇帝!」   奧拉皇帝一邊說著,一邊把金鑰匙掛在如月的脖子上口「秀耐達侯爵!」   我沒想到皇帝在這種時候突然會想到我口連忙出列跪下口「在第八代的龍戰士中,你的能力是最出眾的,不過。4 一口」皇帝轉過頭,看了碧姬一眼口接著又對著我和善地笑了笑口「你的身上的壞毛病也不少,不過人材都有一些壞毛病,以後你要好好輔佐琳!你們也一樣!」   想不到皇帝居然會這麼和顏悅色地對我說話口身後地其他龍戰士也相應跪下,然後就是用那種土得不能再土的表情和語氣口高聲宣誓將來一定會誓死為如月效命口隨後的幾天異常的平靜,維蘇火山停止了噴發,但誰都知道,這平靜地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風暴口皇帝與碧姬、科爾狄斯三人成天聚在一起,進行聯手合擊的配合訓練口整個帕米拉平原都籠罩在大戰前地緊張氣氛中,在短暫的間歇期,我向哥裡德爾詢問什麼是印影術口「擁有這種特色技地傢伙是不是只要看一眼別人的絕技,立刻就能學會?」   「差不多吧,任何招式、魔法只要在他面前演試過一遍,他立刻就能理解其招意與本質,瞬間學會且明瞭該招式、魔法的缺點破綻!這不光是魔法那麼簡單的了,還要有極高的智慧和悟性,笨蛋的話,就擁有印影術,看懂了也不明白口」   「照你這麼說,那我們和神龍王戰鬥,拖得越久就越不利?」   「這當然,那傢伙是頭還在進化中的龍,你也看到了,他在戰鬥中成長進化的速度是多麼的可怕!如果在開戰的一分鐘內我們不能打倒神龍王的話,我認為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逃走口」「那招李代桃僵,斗轉星移的超級武器,真的可以打倒神龍王嗎?」   因為神龍王在第一戰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現在我們己不指望光靠龍之歎息就能打倒他了。   「不考慮力量運用技巧的話,如果神龍王的力量,只是皇帝陛下巔峰狀態下十倍的話,我想應當是可以打倒他的口不過力量是皇帝陛下十倍以上的傢伙,這世上恐怕還不存在吧。」   「如果考慮到技巧因素的話呢?小克裡斯汀說神的力量可以操縱時間你知道操縱時間是怎麼一回事嗎?」   提到操縱時間,哥裡德爾的臉皮抽動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這才回答我道:「我也不知道一知識是無限的,可是我掌握的,卻是有限的口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能解開這個秘密口這也是我冒著危險親自來這兒的原因之一,我也很想知道,操縱時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口」平靜的日子在第七天結束,這天中午,事先沒有任何預兆,沉寂了數日的維蘇拉火山突然發出雷鳴般的怒吼,當大家尋聲望去的時候,只看見一道巨形的岩漿噴泉由火山口猛烈地噴發出來,衝奔高空口「快做好準備!」   「快佈陣,準備斗轉星移大法!」   「姬娜,科爾狄斯,我們一起上,別分得太開了!」   「達克,你們幾個小鬼小心點,別太靠近了!」   神龍王突然出山我們這邊早有準備,在經歷了事件突發初期幾秒的慌亂之後,大伙都自發地按照事前的分工安排,各就各位口皇帝三人變身直接衝向火山口,貝爾納率領一千五百名魔法師隊伍佈陣施法,青年一輩的幾個龍戰士則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口比起上一次,包括喬西在內,我們每個人手裡都多了一件裝備一望遠鏡口這次我學乖了,背哥裡德爾的苦差丟給了波爾多,他沒有武器,打架基本上沒有他的份了,背人這事還是讓給他吧。   由火山口噴出的岩漿火柱直徑達數十米,高速地噴向高空,最後在千餘米高處向四面八方綻放開來,遠遠望去,好像是一枚節日裡施放的禮花口光憑火山自身的能量是不可能把岩漿噴得這麼高的,肯定是神龍王干的,他是有自我意識,有高度智慧的龍,他是在向我們示威嗎?   奧拉皇帝、碧姬、科爾狄斯在三人懸浮距火山口邊緣不到一百米的空中,和上次他們三人各佔一角不同,這回他們三人並肩而「立」,緊緊地靠在一起口「準備好傘,孩子們,要下雨了!」   岩漿仍然不停地噴上高空,彷彿無休無止,數十秒後,天上下起了火紅的岩漿雨口知道神龍王有印影術的特色技,我們照舊用上次用過的空氣護罩來抵擋口「他要出來了,我看到他在下面慢慢上升!」   「喬西,你幹嘛,快把銀月之眼收了!」   「沒這個必要,他的印影術比銀月之眼要高明多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由火山內部潮水般湧出來,我感到呼吸困難,臉皮有些發麻,我用手一摸,竟摸了一手的雞皮疙瘩。   「他要出來了。一快到火山口了。天啊,這是什麼東西!   當神龍王在火山口現身的一瞬間,疾噴不止的岩漿倏然而止擁有銀月之眼的喬西「看」得最清楚。他居然對自己的特色技產生了懷疑,揉了揉眼睛,收起銀月之眼,拿起了望遠鏡,4 「居然不是龍了」一把龍之歎息握得緊緊的如月。   「我在做夢嗎?我眼花了嗎一」一身體在慢慢後退的波爾多口「這是什麼怪物啊?」一抹冷汗的迪卡尼奧口「他沒有龍的門戶之見啊,居然連自己的軀體都捨棄了!」一笑得極勉強的小克裡斯汀口「我知道他會進化得很可怕,不過進化成這個樣子,也實在太離譜了吧!」   一目瞪口呆的哥裡德爾口我說了半句並不太好笑的笑話:「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和平地解決問題?比如說給他個一」在看了復出的神龍王第一眼之後,包括如月在內,我們每個人都緊張得汗流演背口破關而出的神龍王,我們己經認不出他來了,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說是一條龍了,說他是龍戰士或許還更貼切一些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五章 天劫   出現在火山口的神龍王,己經脫離了龍的原始形態口七天的進化,他在外觀上完全拋棄了原先笨重的龍的形態,變作柔和的人形體態,四肢演化成和龍戰士類似的外觀,除了體積要比龍戰士膨脹了一倍以上一迪卡尼奧在我們一行中,體形最為高大,但和神龍王相比,身高也只能勉強達到他的腰部口他和龍戰士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玄鐵色的頭顱和勉強標識出龍族特徵的尾部,聚滿角質化、巴掌大小,波浪形排列的黑鱗,由後腰尾椎骨四下散開,如同披風一樣隨著他的緩緩升起而扇動著口原本車輪大小的一對金色龍眼己濃縮成雞蛋大小,卻綻射出更加燦爛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口不僅體形,就連面部五官,他也開始擬人化了口尤其是唇與鼻,從形態上看和人類相差無幾,當然了,那張裂至腮幫的大嘴,朝天的蒜鼻,佈滿面部細小黑亮的鱗片,還是在時刻地警告我們一他不是人口當他張開嘴低聲咆哮時,上下各兩排牙床裡衝出的龍牙和最鋒芒畢露的匕首相比,都絲毫不顯遜色口在他的背部,從頸根到兩肋,六隻巨大的龍翼捲起陣陣旋風,可以看到有變幻著色彩的液體在透明的膜翼中迅速流動著,渲染出霓虹一樣的光澤口這些翅膀在形狀上和龍戰士變身後的龍翼幾乎完全相同,只是排列的方式大相逕庭,和路西法的六翼一模一樣口在每隻翅膀折角處,嵌著一隻拳頭大小,忽明忽暗的魔眼,隨著翅膀本身的光彩變幻著。釋放出寒冷但又淒美地極光。   最令我吃驚地地方口是眼前這位人形的神龍王身體表面竟覆蓋著一層黑色皓石般的愷甲一那是運用神龍不死身後龍氣在身體表面形成護愷口他的特色技是印影術,如今以人形和我們作戰,更可以將從龍戰士身上學去的武藝發揮出完全的威力口波爾多叫嚷道:「我不喜歡這個渾身發綠的傢伙!」   迪卡尼奧哼道:「你色盲嗎?他明明是棕黃色的!」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他是藍色的?」   「我看到的是金色地,喬西!銀月之眼看到的是什麼顏色的?」   我們突然發覺,我們每個人眼中的神龍王地顏色竟全不相同,最詭異的是看到的色彩竟與自身龍愷地顏色相同,大伙在驚訝之餘,一起把目光投向擁有銀月之眼的喬西口不會武藝地押西卻在這個時候嚷道:「我看見的那傢伙,是透明的口水晶一樣的顏色,連骨骼都可以看見口」喬西冷冷地答道:「我的肉眼看見的是銀色的,但用銀月之眼看見的卻是無色透明的神龍王!」   不同的人看上去顏色都不一樣,暗系的覺得他是黑色的口風系的是綠色的,水系的是藍色的,擁有皇龍驚天訣口六系力量的如月,卻認為他是金色的口見鬼了口進化後的神龍王到底是什麼屬性,什麼色彩的啊!   哥裡德爾興奮而顫抖地回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神龍王的真正屬性,就是傳說中只有創世之神才擁有的,曾經是獨一無二的屬性一無,」無?「「對,無屬性的無,正因為沒有屬性,他才可以隨意轉化身體的屬性,才可以使用印影術隨意學習任何屬性的武藝!」   「我是押西,什麼魔法都不會!從這個意義上說,我也是無,所以我看到的神龍王是透明的口正因為是『無』,所以不受任何限制,可以以一種力量演化無數力量的特點!對比之下,公主,妹的三頭黃金龍力,只是將六系不同的力量合為一體,但火是火,風是風,暗是暗,本質仍然沒有改變,和無屬性這種以一化萬的特質相比,還是差了點口」哥裡德爾說話口無遮掩,竟當面對如月說三頭黃金龍力不如神龍王的「無」屬性的力量!但這回如月並沒有被他的話激起好勝心,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小克裡斯汀把哥裡德爾的意見看法用傳心術傳給直接面對神龍王的皇帝三人口我問道:「老傢伙,『無這種屬性除了可以千變萬化外,有什麼特點或特殊的本領?」   「無代表的是力量修煉的最高境界,正是所謂萬流歸宗,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將自己本系的力量修煉到最高境界,最終突破屬性的限制時,自身的屬性自然會變成『無』口不過幾萬年來,只有創世之神做到這一點,就連米伽勒和路西法都做不到!」   說到這,哥裡德爾怪異地一笑,自語道:「至於說特殊的功用,我也不清楚路西法和米伽勒,不知道這兩個傢伙現在達到這個境界沒有?最接近神的龍,果然一點也不假啊!」   哥裡德爾的話說得我渾身發寒,路西法和米伽勒這兩個神話級的人物我都有幸見識過,如果想要的話,他們倆幾乎可以隨意秒殺帝國中任何一個龍戰士口而眼前的神龍王,力量特性居然比他們還要高出一籌,而我們竟還異想天開地待在這兒,妄想打他身上那顆龍之魄的主意口「別那麼緊張嘛,他雖然擁有最頂級的力量,但在力量的運用技巧上,至少現在不會比我們高明多少,再強大的力量,不會運用還是白搭!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嘴上說得輕鬆,哥裡德爾卻不停地用手抹額角上的冷汗,事實上包括如月在內,所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心裡都在打鼓口我正想問哥裡德爾有沒有更好的主意,手中的逆鱗突然嗡的一聲顫動起來口「這種壓迫感好熱!」   「是赤甲龍第七變的力量!」   「還有碧姬阿姨,啊,陛下的!」   逆鱗、冰魄、映月、『涼天,四把神兵同時發出敬畏地顫動口三重感覺不同口卻又同樣令人窒息地壓迫感從遠方迎面撲來,第一重是灼烈的熱氣,第二重是觸肌生痛的風壓,第三重卻是雄霸天下,捨我取誰的霸氣,三種無形的壓力按照三位龍戰士力量由弱到強的順序一一爆發開來口皇帝的身上發出金光,碧姬的身體發出幽深的綠光,而科爾狄斯為燦爛的紅光所籠罩口進化後地神龍王,那強大得不可思議的力量讓人無法仰視!直接面對這條最強的龍,皇帝和碧姬、科爾狄斯終於決定甘冒天劫降臨的危險口解開體內最後地的封印口力量的自我封印就要解開,不能存於人間地第七變力量即將重現口龍戰士第七變的力量,超越龍、接近神,為眾神所忌憚口為萬物所詛咒,使用地代價就是上天的雷霆一擊口本來,憑著龍戰士第七變後的力量口舉手殺十萬,跺腳滅全軍也不是什麼大話口可惜三百年來這種力量根本無法用在戰場上口受到詛咒這條鎖鏈的制約,只要龍戰士解開體內力量的自我封印,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立刻就會斬下,直接將他們轟至灰飛煙滅口三百年來,能經歷天劫而不死的龍戰士,只有雷茲和先祖裡特二人口然而以雷茲皇者的強悍無敵,熬過了天劫之後也是五痞七傷,幾個月不能恢復過來口至於先祖裡特,他和希庇斯的決鬥,當時是兩個極端力量的碰撞,相互抑制下,對大自然的吸引力減輕,天劫比正常情況下遲了一會兒發生,威力也小了很多,否則那驚天動地的一戰在一開始就會結束一兩個受到天譴的龍戰士在第七變力量發揮前的一瞬間就會就會被天劫擊得粉身碎骨。   眨眼的功夫,先前被岩漿燒成火海的天空,瞬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乾了所有的光亮,連烏雲都無法用肉眼區分,整個世界轟然崩塌,陷進黑暗幽深的地獄中口「嘶啦!」   一道湛藍色的閃電劃破黑暗,就像在一個火藥倉庫裡投下了一顆火星口剎那間的連鎖反應之下,天地間的每一處空間都因為閃電的光芒而猛烈膨脹,扭曲變形,讓人產生出再也無法找到容身之地的恐懼口黑暗在接踵而來的電光鏈中被割裂成童粉般的碎屑,連腳下的大地都被電光之箭攢射得斑駁陸離,讓人難以分辨這到底是宇宙的終結還是更始口由神倉。ij造的整個世界,都因為大自然的憤怒而戰僳著,傾塌著,此時的世界在神的眼中,彷彿一切都變成多餘口天空中佈滿了雷電,數量之多,密度之大,能量之強一這己不是天空,己不是雲層,而是雷電的海洋在發怒!在狂嘯!   憑著先祖的的記憶,我並非沒見過天劫,但與這萬雷天劫的場面相比,這三百年間發生過的數十次天劫只能說是嚇唬小孩的玩意口就在天空的震怒,大地的顫抖中,伴隨三個龍戰士體內力量的急速提升,雷電的海洋中慢慢地浮出了三隻凶眼口三隻凶眼一字排開,下方正是那三位觸犯天條的龍戰士。   意識到天劫來臨,我們誰也不敢飛在空中逗留,全部急速下降落到地上,五人聯手在地上打了一個深坑,一起躲了進去。遠處傳來強烈的魔法波動,貝爾納率領一千五百名魔法師,開始施展哥裡V.爾所創的那招「斗轉星移」的魔法,轉嫁天劫的目標,只要能夠成功,應劫的就是比龍戰士強得多的神龍王口太陽早己被雷電的海洋吞沒,閃爍的電龍成為光明唯一的來源口我聽到牙齒打架和關節顫抖的聲音,掃視周圍,發覺竟是從迪卡尼奧和喬西,以及小克裡斯汀身上發出來的,至於波爾多則嚇得將頭埋進土裡,不敢看天口我想取笑他兩句,卻發覺自己的上下牙齒也在打架,先前聽到的聲音,其實是自己身上發出的口「父皇一」如月是惟一沒發抖的人,她趴在地上,抬頭望著空中那三個發光的明亮身影,眼眶裡全是淚水口我知道她為什麼流淚,如果神龍王的龍之魄能為龍戰士解除詛咒口奧拉為了女兒不惜冒險承受天劫口確實是很令人感動的口「三個龍戰士同遭天劫,能量絕對不是三個一相加等於三那麼簡單!這是有史以來最強地天劫!」   大自然地憤怒令皇者畏懼,勇者退縮,智者哭泣,能忘記恐懼的只有瘋子。   光暗交錯的地洞裡,哥裡德爾一個人瘋狂地大叫著,他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臉上儘是汗水,精神正處於極度興奮的歇斯底里狀態口「太棒了,真是太壯觀口太偉大了!」   「封印就要解開了一第七變一解開了!」   喬西顫顫抖抖地念叨著,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雷電的海洋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推起第一波的洪峰口所有的雷電受到召喚似地由四面八方聚集到正中央地那顆凶星上,匯成一條巨型電龍,由高空中狠狠地擊下口天劫口就在皇帝三人解開封印的一瞬間爆發口它要毀滅的目標一目標一目標正是神龍王!   剛剛在火山口出現,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的神龍王口就在刺目成盲地閃光中被來自天空的雷電洪流重新轟回火山內口「轟!,,震耳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大地在這一擊下發出痛苦地痙攣口伏在地洞中的我們只覺得身體一輕,地面像搖篩子似地抖了一下,把我們重重地顛了起來口我勉強抬起頭朝維蘇拉火山望去,火山口處鼓出一個巨大地紅色泡沫,向外漲出,泡沫破碎之後,紅色的岩漿在爆炸綻放出的耀眼白光指引下,以極高的速度四處飛濺。   為了閃躲避隨之而來的爆炸衝擊波,我們五個全都貼著地面趴在地洞裡,大家的手牽著手,力量聯成一體,結出一個防護氣罩抵擋飛濺亂射的岩漿和碎石。   在大自然無敵的力量面前,強如龍戰士也只是一頭無助的綿羊口飛濺的巖獎,激射的碎石打得防護氣罩啪啪作響,大家誰也不敢鬆懈,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體內的龍力不斷輸入氣罩中增強防禦。   「哈哈哈,斗轉星移,李代桃僵,終於成功了!」   哥裡德爾被小克裡斯汀緊緊地壓在地上,瘋癲般地笑個不停口「老傢伙,給我閉嘴!」   迪卡尼奧受不了他,正好哥裡德爾就在他身邊,肌肉男抬起胳膊肘把他的臉狠狠地壓進泥土裡,我們才獲得了稍微的安靜。   「唔,這手,我抓的是誰的手?」   我的右手牽著如月的手,左手牽著波爾多,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如月也意識到了口如月看了我一眼,我們的目光在空中撞擊了一下,藉著天空雷電的閃光,我看見如月很羞澀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爆炸的衝擊波來得快,去得也快,幾秒後激盪的能量暫時平息,但被衝擊波拋到天空的岩漿和巨石開始大量回落,把大地砸得坑坑窪窪口無巧不巧,有一塊馬車大小的巨石恰好就朝著我們藏身的地洞處猛砸下來口要是讓它砸個結實,我們五個人肯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死得最窩囊的龍戰士。   「危險,快離開這兒!」   幸運的是,一直用銀月之眼掃瞄四周的喬西發現了這塊要命的石頭,提前預警,大家狼狽不堪地逃出地洞後不到一秒,轟的一聲巨響,原先的地洞就被這課燃燒的巨石填平了。   狂暴兇猛的衝擊波己經過去,從天而降的岩漿雨夾雜著大大小小燃燒著的石頭,仍然不停地在身邊落下口維蘇拉火山方圓十公里內的平原,到處是一片火海,落到地上的岩漿把這兒燃成一片人間煉獄口我朝維蘇拉火山望去,剛才那天驚地動的一擊,掀掉了整個山頂,把整座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岩漿湖泊口湖的正中央,神龍王雙腳立於岩漿湖面上方數米處,身體被一個透明的彩色護罩所包裹,六隻龍翼向六個方向展開,展至最大極限,翼折處的那六隻魔眼己經睜開,紅、黃、藍、綠、黑、白,六隻魔眼射出六色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六角星形防護結界,從天而降的電龍仍然在張牙舞爪地嘶咬著湖中的獵物口但在這層阻礙面前口卻被硬生生的擋住了,雙方像角力似地相互推扯著口在神龍王地身邊,一綠、一黑兩個明亮地光點像螢火蟲般圍著他不斷地發動攻擊口天劫己被轉嫁到神龍王身上,第七變的力量可以毫無顧忌的任意施展口神龍王為天劫所制,雖然靠著魔眼暫時抵住天劫,身體卻被壓得無法移動口碧姬人槍合一,以身體為武器,疾風瞬移的高速配合風系殺傷魔法時空之痕,在身體表面形成恐怖的風壓口當她的身體在岩漿層上方數十米的空中掠過時,帶起的風壓如裁紙般將濃稠的岩漿向兩邊劃開口在身體兩側豎起兩道數十米高的岩漿火牆口對於擁有第七變力量地赤甲龍來說,岩漿和溫泉沒什麼區別,他將大半個身子浸在岩漿中,人刀合一口同樣是以撞擊方法對神龍王發動攻勢,談全身燃出黑色火焰,身體所過之處口岩漿全部氣化蒸發口神龍王要分一大半的精神和力量對付頭上的天劫,雙手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做出有限地動作一張開雙手口將手掌貼在彩色的魔法護罩上,注入能月已口碧姬風系的撞擊式攻擊,就算是比鑽石還堅硬地物體,都可以像切豆腐般輕易地切開;赤甲龍的黑焰,連岩石都能氣化口可是在這層彩色地魔法護罩面前,卻半點用處都沒有,僅僅在力量碰撞時,令護罩微微向下凹陷了一點,攻擊一旦結束,立刻恢復原狀口三人組合中唯一沒有動手的奧拉皇帝,他就懸浮在百米外的空中,四肢舒展,全身霞光螢繞,正全力吸收周圍的魔法元素口六重咒殺威力無窮,準備時間本沒必要這麼長,皇帝遲遲不發動攻擊,正在要把吸來的魔法元素在體內充分地壓縮,盡量多吸取一些魔法元素口這種超長時間的準備,使出的六重咒殺威力也將倍增口我奇道:「阿姨和比塞亞叔叔的攻擊打不穿神龍王的防護結界,為什麼還要發動攻擊?這不是白白浪費力量嗎?」   喬西答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以神龍王的力量,就可以將這道天劫打散!   他們雖然打不穿護罩,但神龍王最少分了一半的力量去應付他們的攻擊!   「再加上龍之歎息,能不能打穿那個防護罩?」   如月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背上的龍之歎息口哥裡德爾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別太心急,公主,這只是第一波的天劫,第二波馬上就要來了!八霰O誆□普埵弊由希惟郋L盤煒湛諼腋U磐っ}煖o□哪強判仔譴聳幣蒼諫了缸糯棠康陌墜飪詬杏Φ教煒罩行仔塹謀浠Ao碳M塗貧釧y雇狗V牌碩隕窳K醯墓Ю疲眸燬晁s□實凵聿呶j嘍□「馱謁螳k牙□窳K醯囊凰布洌笛a讕藪□睦渡堭g窒z嚦招鄙潿篳l棹瓡釳鳽K趿簳豱颲N誒淦嬿B嫫死矗盲踧z你指怹阞炒\浚|堋f愣鵲畝稱薄H   天與地再次碰撞,熾熱的岩漿遇上絕對零度的凍氣,又一次引發劇烈的爆炸。   此次爆炸純是溫差過大造成的,威力比前一次要小得多了,岩漿和碎石飛了幾百米就力盡灑落口因為低溫,那些熔化飛濺的岩漿在空中瞬間被凍成石塊。   冰凍的力量壓倒了岩漿的熱力,大地開始凍結口以神龍王為中心,波紋狀地向四面擴散,地面上因溫差過大而形成的小規模爆炸響個不停口天的力量,畢竟是無法抗拒的,硬是把岩漿的火海變成了冰湖口神龍身體的魔法護罩外圍,包了一層厚厚的堅冰,除了他自己以外,冰湖內的一切事物全被凍住口寒冰以波紋擴散的方式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眨眼間就將整座維蘇拉火山變成了一座閃閃發光的冰山。   寒氣逼人,我們距神龍王足有近千米遠,卻仍然凍得牙關打顫,不得不運勁抵抗口哥裡德爾還算運氣好,雖然無法運用魔法,也不會武藝,但他有個操縱魔法最精確的魔法師徒弟,直接提升身體周圍空氣的溫度,才算沒把他凍僵口「你們知道嗎?豬肉在絕對零度的低溫下會發光,鐵在這種環境下一碰就碎……,,哥裡德爾依然在賣弄他的知識,但沒有人聽他的,大家所關注的,就是受了這第二擊的神龍王現在如何了口舉目望去,挨了冰劫轟擊的神龍王依舊安然無恙口那個六角星形防護結界,在雙重天劫的打擊下,仍然完好無損口」該死,我怎麼忘記了絕對零度下的超導現象!「想不到神龍王竟利用冰劫產生的絕對零度的低溫,在護罩表面製造出一層超導體的冰罩,將雷電的力量全部導入地下口雖然承受兩重天劫的打擊,但實際上他承受的壓力並不比一重天劫強多少口「真是聰明啊!居然想出這種方法!幸好還有第三擊!」哥裡德爾發出由衷的讚歎,這時右邊的那顆凶星開始閃出耀目的光芒口感應最靈敏的喬西第一個看出了名堂:「我感到火元素在急劇波動,應是火劫!   「公主,準備好!」   我們推進到距神龍王五百米遠的地方,在哥裡德爾的指揮下,如月從背囊裡取出三支殺龍箭,架到龍之歎息上,這三支殺龍箭呈黃綠色,散發著和龍之歎息相同的氣息口「喬西!,,喬西揮動映月,發出一道祝福聖光,照在如月身上,我知道他在幫如提升反應神經的靈敏度口」小克裡斯汀!「冰魄在空中畫出一圓圈,一道藍光籠罩如月全身,加強如月這三箭的力月已口吱的一聲輕響,如月拉開了銀色的弓弦,注入黃金龍力拉成圓月,龍之歎息向外散發著破龍、封龍兩種不同的氣息,在吸收了銀翼龍的聖力、滄海龍的魔力之後,威力更加倍增。   三道青色的光影一閃而沒,我們早就識趣地閃到一邊,避開龍之歎息形成的力場口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火柱由第三隻凶眼處射下,擊向遭受天劫的神龍王口早己凝聚滿力量的皇帝也配合著在適當的時機打出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強的絕招一六重咒殺口天劫加上六重咒殺,附近魔法元素己經很稀薄,碧姬和科爾狄斯並沒有強行出手,而是把自己的力量全部注入奧拉皇帝體內,三人力量聯為一體,令六重咒殺的威力更加強大。。六重咒殺一出,一個更大的彩色光罩在神龍王的身體四周形成,風三臾劍丈土光暗六大元素揉成一團,向內急速收縮壓迫口天上白、藍、黑三道能量柱一齊打下,火劫會破壞保護神龍王全身的絕對零度防護屏罩,令神龍王無法再取巧,雷劫也將發揮威力口冰火相剋相生,三重天劫齊聚,威力足以將任何事物化為粉末,再加上一招頂級魔法六重咒殺,這四種力量加起來,即使是米伽勒或路西法在此,也要避其鋒芒。   神龍王完了!   「可憐的傢伙!」   殺龍箭離弦飛出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哥裡德爾惋惜的長歎聲口一種兔死狐悲的淒然感油然而生,我通過望遠鏡望著那條被冰封住的神龍王,想把這條創世之神最完美的作品最後的形象留在腦海裡。   就在這時候,我心神一顫,在神龍王的身上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口變化始於它那條拖地的長尾,先是尾尖,一根錐形大小的黑影從尾尖向上伸出,不斷上升,不斷擴大口眨眼的功夫,錐形黑影如風帆般沿著神龍王的尾尖直至腦後升起,宛若迎風揚起的一面大帆。   我們一直找不到的神龍王的第七翼,終於出現了,原來他是生於背脊骨上的垂直翼!   垂直翼完全誕生的一刻,在我眼裡一直是黑色的七翼神龍王,護體的龍愷、遍佈全身的鱗甲,六隻龍翼,包括那新生的翅膀,瞬間變成了水晶般的透明色。   就在這時,第三波天劫轟下,黑色的火焰瞬間吞沒了神龍王的身體。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六章 操縱時間   火劫擊中神龍王前的一瞬間,神龍王周圍的景物,有如往水中的倒影投入一顆石子後的影像,表面出現一圈圈的漣漪,一切都模糊起來口漣漪以一種波紋的方式向四面八方擴散,波動瞬間就將遠處觀戰的我們包了進去口如月射出殺龍箭口「可憐的傢伙!」   皇帝打出六重咒殺口火劫從天而降,轟向神龍王!   波紋般的漣漪過後,這一過程在我面前重複了一次,然後是三次,四次一直至第六次口每次一重複,我的身體不僅重複做著剛剛做過的事情,大腦也在重複地思維著口一切都只是在重複地發生,只是重複,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一次重複中,處於天劫、六重咒殺聯合打擊下的神龍王,在我的眼睛裡都多了一個口一個又一個的神龍王,就像是從他身上分出的分身,出現在他的身邊口紅色是火,綠色是風,藍色是水,黃色是土,黑白是暗與光,每種色彩,每種屬性的神龍王各一個口我們真正察覺出不妥,是在第六次的重複之後,時間運行恢復正常的那一刻,這時候我們的大腦才結束了重複思維,開始繼續運行口如月「第七次」射出殺龍箭、哥裡德爾「第七次」發出兔死狐悲的感歎、皇帝「第七次」使出六重咒殺、火劫「第七次」從天而降一而神龍王一他的數量己經由一個變成了七個口絕對不是那種玩女人分身術的把戲,因為緊靠著神龍王站立的六個身影,每一個都有他百分百的力量口時間地震盪,並沒有停止,反而以另一種方式變本加厲口三重天劫己經臨頭口六重咒殺地光波也由外向內擠壓口如月射出的殺龍箭己達到百步之外口在這關鍵的一刻,我發現一切都在變慢口如月放下龍之歎息的動作在變慢,哥裡德爾張嘴閉嘴的動作在變慢,六重咒殺的光波的收縮速度也在變慢,就連由天而降的天劫,那道懸於神龍王頭上不到一米處的黑色火柱,也以一種慢得近乎懸停的狀態向下壓口什麼都在變慢,就連人思考地速度,也在變慢口處於外圍的六個神龍王,身上的龍愷帶著不同的色彩口同時擊出一拳,六隻拳頭擊碎中央本體神龍王外殼地堅冰,一起擊在他的身上口他們的動作很慢,慢得就像蝸牛在爬口動作卻很整齊,整齊劃一得彷彿只是用一隻手打出一拳口神龍王地第七翼,原來是時間之翼!   面對一個神龍王無法應付的危機口他亮出第七翼,以我們所無法理解地「無」   的力量口將時間與空間分離,從不同的時空提取出不同的自己口一個神龍王擋不住三重天劫加一記六重咒殺,但七個神龍王聯手。   同時吸收六個「自己」的力量,雖然這六個副體全是「自己」,心心相通「,力量相同口但這六種不同屬性的力量入體,力量瞬間提升六倍,遠在身體的承受能力之上,稍一不慎必定爆體而亡口唯一的出路就是利用這六道力量屬性不同,相生相剋的特點,讓其互相制約,降低反噬,以巧制強,方能運用自如口要達到這一目的,就得要求注入體內的六重力量速度和強弱要完全一致,絕對一致,不能有半分差錯,其中的難度之大,近乎不可能一」操縱六個慢慢滾動的皮球要比操縱六個高速飛行的球容易百倍!「於是神龍王操縱時間,令時間變慢,將一切變為慢動作口他是操縱時間的「人」,別人的思維在變慢,他卻是例外口就這麼輕易地將這近乎不可能的事情順利完成口「操縱時間的人,可以操縱世界!」   智賢者說過的這句話,現在證明一點也沒有錯,七變後的龍戰士和倉。ij世神最完美的作品,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級別上口吸收了六個副體的力量,本體的神龍王雙手手指合成三角形狀的空隙,高舉過頭,身後的六隻龍翼變為六種不同的顏色,魔光閃爍的六隻魔眼射出六道六色光芒,齊聚到手中三角形的空隙處,綻放出彩色光亮口變慢的時間恢復正常運行,神龍王的第七翼隨即消失不見,身邊的那個六個神龍王也一併消失。   天劫降下,六重咒殺聚合,殺龍箭射至。   一個七彩的光罩由雙手間的三角形空隙處向外漲開,直接與向內聚合的六重咒殺碰撞,與此同時,由尾尖開始,一直延至肩膀、手臂,手指,就像依次點亮的魔晶燈,神龍王的身體一處一處地亮起來,越來越亮,直到指尖,三角形的空隙中迅速誕生出一個彩色的能量球口合在一起的雙手猛地分開,被壓制的彩色能量球向上彈起,瞬間膨脹至桌面大小,迎向三重天劫的轟擊口而這個時候,那個向外擴散的七彩光罩也與收縮的六重咒殺撞擊在一起口物質湮滅的閃光將整個帕米拉平原照得一片雪亮,比閃光更可怕的能量衝擊波橫掃了周圍的一切,維蘇拉火山在爆炸聲中崩潰,如月射出的殺龍箭在風暴中不知所蹤口己經預感到這一切的我們拚命地往地上降,卻還是遲了一步口我們還來不及在地上打個避風的大洞,無可抵禦的能量風暴,己將所有人像枯葉一般吹得漫天飛舞口「媽媽!,,」太壯觀!,,「太猛了,擋不住了!」   身體在地上又滾又撞又飛,眼睛根本就睜不開,強大的風壓吹得我無法呼吸口混亂中什麼靈覺直覺都不存在了,我的身體不知和誰撞在了一起,出於本能的反應口我抓住對方口而那人也同樣抓住了我。   就像溺水者出於求生的本能反應,我們緊緊地抱在一起,身體被狂風捲著飛起又落下,和地面狠狠地親吻了幾下之後,我們終於抓住機會,兩人同時出拳,將手臂插入地下,將身體暫時固定住口「是如月!」   感應到對方地龍力特性,我立刻知道自己抱住地人是誰口能量衝擊波雖然威力巨大,恐怖之處卻主要在於大範圍內的破壞口得到片刻的喘息口我們迅速找到了應付這種爆炸衝擊波的方法口衝擊波的激流攪得周圍的魔法元素一片紊亂,使用魔法變得相當困難,我和如月把龍力送入身下鬆軟的土中,在地上壓出一個可以藏人的淺坑口上方是摧毀一切的衝擊波口大地也在這一擊下顫抖著,我和如月緊抱在一起,拚命地將身體緊貼著地面口現在雖稱不上是生死關頭口但在這人力無能為力的環境下,一種同舟共濟口患難與共地感覺油然而生口我發現如月的臉就在我面前數分處,彼此呼出的氣體都能吹到對方的臉上口先前和地面撞了好幾次,我們倆全都狼狽不堪,身上臉上儘是泥土口如月俏麗地臉上沾滿了灰土,黑黑的一大塊,頭髮也亂成一團,神情還帶著一點驚惶口她的樣子很狼狽,這又讓我想起了和斯羅一戰後地如月,那時她也是這樣的。   天空一陣大亮,神龍王地朝天一擊擊退了天劫,彩色的能量球推著三道重天劫飛向天空,直撞天上的凶眼,能量衝撞下爆出萬千光芒,狀如菇茵,璀璨繽紛口光與暗的閃光中,我突然發現狼狽不堪的如月其實是最美麗的,尤其是她露出驚『厘的表情時,再看不到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和高傲口「夕爾真美!,,出於某種本能,我伸過頭,嘴對嘴地將如月再次吻了個結結實實口這回我不會再犯上次犯過的錯誤,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嘴唇上,我的唇一沾上如月的唇立刻就深吸了一口氣,唇尖傳來芳唇柔軟飽滿的感覺實在令我感到有些暈眩口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吻吻個正著,如月本能的把頭向後縮,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她又能縮到哪兒去口我的頭如影隨形地跟著貼上去,兩下子就把如月逼到退無可退的絕境一她的後腦勺碰上了邊上的土壁,再沒地方可逃了口這回如月並沒有像上次那般,給我一記重拳,打得我滿地找牙,就那麼一動不動,任我吻著口」就算被她一拳打死我也認了!「沒有挨揍,我膽子更大了,手腳立刻放了開來,左手一攬,托住如月的後腦微微用力向前壓,大舌趁機抵開她微啟的牙關,直向口腔深處探了進去。   如月的呼吸明顯地急促起來,香滑小舌被被我憋意吮吸,整個嬌軀三軟了下來,癱我的臂彎中一我毫不客氣地吮吸著如月的香舌,將吸來的津液一口一口的嚥入肚中口到了最後,我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另一隻手也摸到了如月的屁股上,大手一抓,將那結實的臀肉牢牢地抓在掌中口我的下身本能地起了男性的生理反應,硬梆梆東西頂著如月的小腹,這立刻讓她感覺到了口「嗚一太過分了!」   過猶不及,被我的龍根隔著衣服一頂,如月慌亂起來,忙本能地把手放到我的胸口上,將我推開了一點口「琳,現在的妹,真是美極了!」   現在的如月全身軟得沒有幾分氣力,身經百戰的我哪裡猜不出她現在欲迎還拒的心態,厚起臉皮說著百試不爽的哄女孩子的甜言蜜語,又要吻下去口「小心!」   渾身發軟的如月突然肌肉緊崩,主動地摟住我,我們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口轟的一聲響,原先我們藏身的淺坑己被一塊大石頭砸出一個深坑口衝擊波造成的風暴己小了很多,但爆炸揚起的碎石卻化作更猛烈漫天石雨,僻僻啪啪地往地上砸口剛才真是運氣,當我抱著如月狂吻的時候,我們倆都處在極度失神的狀態,如果這塊大石頭早一點砸下來,絕對能將我們砸成肉泥口老天己不給我偷香的機會了,應付密密麻麻的石雨,己弄得我和如月手陀腳亂口不過剛才那種溫馨浪漫的感覺,己永遠地留在了我的心裡口「小心頭上!」   「我來對付!」   「邊上!」   「早看到了!」   我和如月肩並站著,配合著將攻來的飛石擊飛挑開,無法硬撼時,又相互拉著對方的手閃避口戰鬥中偶爾目光交錯之時,彼此間都會向對方送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口集結了七個神龍王力量的朝天一擊,將天劫推回原位,最終擊散口凶眼消失後,天空中現出一片絢麗的光彩口強烈的魔法元素波動,令劫後天空異象連連,時而射出幽幽綠光,時而又發出森森的藍光,異象千變化,一切都是大自然這個魔術師的詭橘表演口碎石雨和風暴漸漸平息,片刻的寧靜讓我們有機會欣賞這天空中的美景,如月踞起腳尖,身體輕盈地打了一個轉,孩童般朝天地伸出右手,做出要把那絢麗的色彩摘下揣在手中的動作口剎那間,她的臉上露出一道少女般明亮燦爛的微笑。   「真美!」   她癡癡地自語著「真的很美!,,我剛在心裡跟了一句,還未說出這句話,如月突然過頭來,面色瞬間回復到從前的冷傲口」神龍王呢?他好像還沒有死!   「轉眼間,先前那個有著彩虹一樣燦爛的微笑,毗著白牙,做著仰天伸手撈取極光動作的少女,己經消失不見,現在站在我的面前的,是雷茲的第八代傳人,未來的女皇帝,如月公主口我後退了一步,強行把臉上的表情換成一臉的恭敬,低頭道:「是的,他還沒死!」   如月轉過身去,掃視周圍的環境口「得趕快把其他人找來,這兒很危險!」   就在這時,三個身影高速地掠來,落在我們身邊,是皇帝三人口皇帝的一聲大吼,驚醒了沉迷於美景中的我們,發愣的我們連忙將手分開口碧姬的腋下夾著受傷的小克裡斯汀,在剛才的衝擊波中,小克裡斯汀又摔又撞,似乎受了傷,現在己昏迷不醒口「你們倆還不快走,發什麼愣啊!」   奧拉皇帝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眉頭一皺,一彎腰,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如月驚叫道:「父皇!」   如月想撲上去查看皇帝的傷勢,卻被他一記空拳擋住了身體,皇帝強打精神,溫柔地看了如月一眼,「神龍王殺過來了!你們快走!」   就在這時,一股迫人的壓力由天而降,天上出現了一個明亮的金色身影,是神龍王,他正快速地向我們逼近口皇帝目光轉向我,眼裡露出一絲懇求的表情口「達克,替我照顧好琳,你們快逃!」   一向對我冷漠的皇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我的感覺很是怪異口皇帝不再看我們,雙手握緊殺神,和老赤甲龍一起飛上空中,迎向從天而降的那個大敵口碧姬把小克裡斯汀扔給我,碧落一抖,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口她匆忙而焦急地丟下了一句話:「帶上其他人快走,有多遠逃多遠,別幹傻事!」   一金一紅一綠三個身影,化成三道光柱,迅速地迎擊天上那個近似於神的超級生物口面對著連天劫都無法打倒的神龍王,強如奧拉皇帝,都認為這一戰負多勝少,否則他們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七章 無效空間裡的戰鬥   我和如月很快就找到了喬西和迪卡尼奧,迪卡尼奧有泰坦龍軀護體,不畏尋常的物理攻擊,在剛才的風暴中他幾乎毫髮無傷口這個大塊頭腦子不太靈活,人卻挺義氣,風暴中他以自己的身體為屏障,保護喬西,所以喬西也沒有受傷口喬西和小克裡斯汀都擅長回復魔法,他替小克裡斯汀檢查了一下傷勢,發覺他只是在風暴撞斷了幾根肋骨口在剛才的能量風暴中,運用魔法極其困難,純以魔法戰鬥,變身級數又低的小克裡斯汀吃虧最大口不過在喬西用白銀癒合手治療之後,他很快就甦醒了過來口至於波爾多,很奇怪,我最初借助龍力感應查找他的位置時,發覺他居然遠在十公里外,現在他正高速向這兒飛來,己經快到了口如月望著遠處的天空出神,那兒雲浪翻滾,電光閃爍,時不時傳來巨大的爆破轟鳴聲,雖然看不見,但從那巨大的能量波動,我們猜得到皇帝、碧姬阿姨他們與神龍王的戰鬥是多麼地激烈口天劫剛剛被神龍王擊退,暫時不會再發生,皇帝他們正是用第七變後恐怖的力量和神龍王戰鬥口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提議道:「是去幫阿姨他們戰鬥,還是按陛下的意思立刻逃走,得趕快做決定了!   這樣不走不逃不戰鬥,是最糟糕的!「皇帝和老赤甲龍要是真的被神龍王一口吞了,我一點也不會難過的,但碧姬阿姨的安危我卻是非常關心的口「達克,剛才你看到的神龍王是什麼顏色地?」   「金色地,你呢?」   「我看到的也是金色的口其他人呢?」   「一樣!」   如月靜默了一會兒口摸了摸背上的龍之歎息,開口道:「剛才我們的那一擊,神龍王一定受了重創,否則他的顏色就不會是這種純粹的金黃色一他肯定是用印影術,把皇龍驚天訣學去了!」   父親正在和世上最恐怖的對手進行殊死的戰鬥,但如月表現出驚人的鎮定、冷靜和條理性,實在令我吃驚口她地目光掃視著四周,我知道她在等誰口哥裡德爾來這老傢伙雖然個性張狂,『懂得的東西卻著實不少,如月是想先聽聽他的意見口一分鐘後口波爾多背著哥裡德爾趕到這兒口令我驚奇不己的是,在剛才那場巨大地風暴中,哥裡德爾這個沒有半點自保能力的押西居然毫髮無傷!   他很得意地對著我們吹吁著:「這就是多動腦子的好處了!」   風暴發生時,哥裡德爾知道當時地情況是不可能找到安全的藏身地口面對著強烈地暴風衝擊波,他教導波爾多不要和風暴硬抗而是借風而遁口要在那種肆虐的暴風中控制住身體,對於風之駕御者的碧玉龍來說口借力使力卻是不太難的事情,於是波爾多背著哥裡德爾口兩人被暴風吹到了十幾公里外口雖然脾氣狂傲令人難以相處,經歷了兩天的戰鬥之後,哥裡德爾的學識已經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口他一回來,我們馬上就徵求他的意見看法。   「你認為我們剛才那一擊,神龍王受傷了嗎?」   「應該沒有吧一不過,他肯定元氣大傷!操縱時間從不同的時空提取出六個自己,使出六倍的力量,他的消耗也必定是平常的六倍,不,應是七倍才對,還有一個本體的自己!他必須為錯亂時空而付出代價!」   哥裡德爾的話不太好聽懂,但我們還是明白了他所指的意思口神龍王從過去的六個時空裡提出六個自己,處於這個時空的他同樣也要被其他時空的神龍王提取六次去應對天劫,這種逆亂時空的戰鬥方式,實際上只是把不同時間的自己的力量重疊在一起發出,體能消耗上並不能偷工減料口「那傢伙你們看上去都是金色的,正是因為他元氣大傷,再也無法將身體保持」無「的狀態,無法操縱時間,只能用自己所掌握的最強的武藝」皇龍驚天訣「來和陛下他們戰鬥!要殺神龍王,就是現在了!那傢伙的進化速度,實在太可怕了,絕對不能給他再次進化的機會!   經歷了今天的戰鬥,他又學到了許多東西,再進化的話一過了現在,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聽了哥裡德爾的意見,原先還有點舉棋不定的我們決定立即返回戰場口皇帝三人和神龍王的戰鬥非常地激烈,他們不斷地轉移著戰鬥地點,三人一龍的作戰範圍非常大,足有幾十公里,四道身影流星般在空中高速飛行,猛烈地撞擊著,激起的閃光和轟鳴聲,即使遠在數十公里外也可清晰感受到口至於己被捨棄了的戰場,神龍王最初藏身的維蘇拉火山,在天劫最後一擊中己爆炸崩毀,整座山被削掉了三分之二,地底的岩漿大量地湧出,把方。圓數公里內的土地變成一片火海口我們向戰場飛去,地面上到處是九級魔法肆虐破壞的痕跡:一個套一個,直徑數百米,深數十米的巨坑比比皆是;深不見底、百餘米長的地裂處處可見;很地方的地面都被燒成糊狀,表面的石頭熔化成玻璃狀的物質;幾道失去控制的龍捲風,捲著黑煙無序地移動著口一切都在向我們表明,剛剛在這兒發生的戰鬥是多麼地慘烈口一路上,小克裡斯汀問哥裡德爾道:「老師,你找到神龍王的弱點了嗎?」   「沒有一那傢伙是創世之神創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他太完美了……,,」   那你認為陛下他們三人,現在有可能打倒元氣大傷的神龍王嗎?「「希望不大!」   「那為什麼要我們回去?」   正在飛行的我們五個人,一起停了下來口「那是因為一」哥裡德爾衝著我們露出苦澀的笑容口「如果他真想殺我們的話,這方圓幾百公里內,無論我們躲到哪裡,都沒有用地一與其被他貓捉鼠似地追殺口倒不如奮力一搏!」   「說得不錯口走吧!」   如月揮了下手,止住他下面地話,帶頭向戰場處飛去,這時遠處一道藍光閃過,一條藍色電龍由天而降,電龍週身纏繞著一條黑色的龍形火焰,與之配合出現是一個巨大的彩色魔法彈口我知道這是皇帝、碧姬、老赤甲龍三人聯手再次使出九級魔法口距離太遠,我不知道神龍王是怎麼接皇帝三人的聯手一擊的,他們三人的聯手攻擊的力量,其實己不亞於一波天劫的威力口遠遠的口我只看到幾道彩虹般絢麗的光柱閃過,電龍火龍魔法彈就在空中被撕成了碎片口第七變地力量和第六變的力量完全是兩回事,力量、速度完全是質的差異口我們追了幾十公里,始終追不上在高速運動中戰鬥的三人一龍口飛了幾十公里口己接近體能地極限,大家都有些氣餒,交戰的三人一龍突然停了下來口大喜之下口我們六人全力飛行,終於趕到了最終決戰的戰場口皇帝他們三人和神龍王最終決戰地地點口己由天上轉到了地上口交手的方式,也由純粹地魔法對轟,變成了配合魔法的肉搏戰口九級魔法瘋狂地對轟,無論是龍戰士還是神龍王,身體都受不了口戰鬥強度雖然大大降低了,但大地遭受的破壞並沒有減輕多少,蛛網似的溝溝壑壑,支離破碎的土地,現在的帕米拉平原就像是一個飽受惡魔蹂踴的處女,全身上下傷痕纍纍,體無完膚。   被破壞成溝溝壑壑的地形,很容易隱藏蹤跡,加上皇帝他們的心思全在神龍王身上,我們悄悄地潛到距戰場不到四百米的地方口靠著望遠鏡的幫陀,我再次看清了戰鬥的局勢口真正和神龍王的交手的人,只有碧姬和老赤甲龍科爾狄斯,而奧拉皇帝則立於一旁,雙手持殺神,不斷地將三頭黃金龍龍力注入殺神中,借助霸王紋章的力量,結成一個影響範圍達數百米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口而碧姬和科爾狄斯與神龍王的戰鬥,若不是老甲龍的刀上還帶著一小段黑色火焰,碧姬使用了風系加速魔法和空氣枷鎖,這場戰鬥根本就是就是二個不會魔法的強力劍士和神龍王在打肉搏戰口喬西疑道:「陛下為什麼不出手,在戰鬥中他一樣也可以使用六元素無效空間啊!」   哥裡德爾答道:「六元素無效空間只有和霸拳配合才能完美無缺,否則分心用其他武藝戰鬥,形成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威力會大打折扣,而且也是不完美的!」   「陛下還要考慮到碧姬阿姨和比塞亞叔叔的情況,六元素無效空間一樣會干擾他們口六元素無效空間是克制魔法師最可怕的利器,但如果運用者不能完美無缺地將他使出來,碰到能夠能夠將魔法精確運用到極限的魔法師,那就半點用處都沒有口在魔法運用的技巧和精確程度上,神龍王要比我高明多!」   小克裡斯汀說神龍王的魔法運用技巧比他高明,確實不是他自謙。被逼打肉搏戰的神龍王,並沒有排照皇帝的想法出牌一他的身體周圍環繞飛舞著六顆魔法光球,這六顆六色不同屬性的魔法球,每個不過拳頭大小,像衛星似的繞著神龍王的身體不停地打轉,這就是是他的武器!   六顆屬性不一的魔法光彈,猶如六個忠誠的守衛,牢牢地將破日刀和碧落槍的攻擊拒之身外口即使在完美的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封印下,神龍王仍然仗著強大的力量和可怕的魔法精確運用能力,以純粹的魔法抗拒著碧玉龍和赤甲龍的猛攻口神龍王在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壓制影響下,還能把魔法力量運用到如此至境,要是沒有受到干擾的話一神龍王出現前,三頭黃金龍加上皇龍驚天訣,一直是被認為是世間最強的武藝口他最強的地方就是以皇龍驚天訣催動三頭黃金龍的龍力時,使用者身體周圍會形成一個仰制對手吸收魔法元素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口但有得就有失,這種六元素無效空間地抑製作用口是針對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地口在聯手對敵的時候,他的最強反而變成累贅口碧姬和科爾狄斯只是魔法劍士,魔法的運用技巧上遠不如小克裡斯汀般能精確到有如髮絲般的極致,而被稱倉。ij世神最完美作品的神龍王卻不同,不完美的六元素無效空間根本封不住他口所以皇帝才乾脆放棄攻擊,全心全意施放六元素無效空間。   如果沒有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壓制,七變力量的碧姬出手時,真空切,空氣爆裂彈,氣流箭口各種風系魔法伴隨著她身體呼呼作響,鋪天蓋地的攻向對手口老赤甲龍就更不用說了,大火球小火球滿天飛舞,破日刀上燃出地數米長的黑色火焰口更是強得足以嚇死膽小鬼的絕技口但在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封鎖下,碧姬能運用地魔法僅僅是入門級風加速以自己的特色技空氣伽鎖,老赤甲龍也僅能在破日表面燃起不足幾寸長的黑色火焰口因為吸收地火元素不足,科爾狄斯己無法在身體表面燃放出護體的黑色火焰口儘管如此口七變後地龍戰士,舉手投足間仍能造成巨大的破壞力,槍影所過之處,在大地上劃出一道道深痕;刀光過處,地面的沙子全被熔為黑色玻璃狀物質口小克裡斯汀抹著頭上的冷汗道:「陛下的戰術沒錯!神龍王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如此操縱魔法,不受干擾的話,威力可想而知!」   「你們看到他翅膀上的那六隻魔眼了嗎,他們一直在閃光口這六隻魔眼可以射出殺傷極強的魔法光束,如果不受六元素無效的空間的束縛影響的話,他們在戰鬥中不停地發射魔法光束,你們說會是怎麼一個情景!」   戰鬥己經純粹的頂級魔法對轟變成了凶險的力量與魔法的對決口儘管只能使用特色技和入門級的魔法,碧姬還是盡量將風系的特點發揮到極致。兩人的聯手之勢,科爾狄斯在前,碧姬在後口老赤甲龍的刀法,簡簡單單,橫砍豎劈只講實效,沒有任何花巧,全往神龍王身上的要害招呼口碧姬所做的,則是利用碧落的長度優勢,在老赤甲龍身體周圍舞出一個大槍花,借助龍槍帶起的風壓,提升科爾狄斯移動速度和出刀速度口同時藉著風力操縱這把「人形武器」攻擊口老赤甲龍的前進後退,其實都受到碧姬的操縱引導口這種戰術式的配合打法,必須兩人配合才能完成,並不怕神龍王學去口比起科爾狄斯行雲如水般地持刀快攻,神龍王的動作並不流暢,他移動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動作都時不時地有卡殼的跡象,碧姬的特色技空氣枷鎖,隨時封鎖著他的一舉一動口受到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影響,空氣枷鎖的威力每次只能維持一兩秒的時間,卻足以嚴重地束縛神龍王身體的靈活性口隨著神龍王右手操縱的六顆魔法光球,在神龍王面前不停地轉動著口當碧落和破日全力攻來時,六顆光彈或合而為一,化成一面盾牌直接抵擋,或分開聯成珠鏈狀,用不同屬性的光球去和碧落破日碰撞口每種屬性的光球和破日碧落相遇時,招架的方式都不一樣口藍色的水元素球用的是冰的力量,破日刀和碧落槍一撞上表面立刻結冰;火元素球而相反,黑色的火焰直順著對手的武器燒向他們的手掌;風元素球用的是巧勁,將對手的攻擊御開;土元素球是以強對強,以剛對剛,發出金屬碰撞的火花,光元素球則是直接斬斷送入碧落和破日中的龍力,令對手的攻擊無效化,至於暗元素球「他把碧落和破日上包含的龍氣全吸過去了!」   主攻的碧姬和科爾狄斯的氣都喘得很急,周圍的空間都被六元素無效空間封死,幾乎吸收不到大自然的魔法元素,無論是燃起IR焰還是製造出小型風暴,所有的消耗都來自自身口當然,神龍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純以自身的體力操縱六系魔法光球,能量消耗更加驚人,雖然可以借暗元素球吸收對手的力量補充口但畢竟是杯水車薪口入不敷支口在戰鬥中神龍王也不時張著嘴吐著舌頭,向外呼著熱氣,他同樣己接近強弩之末口「小克裡斯汀,這種以魔法元素球為武器地打法,你在神龍王面前用過嗎?」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動過手!而且同時操縱六系魔法光球,我也做不到啊!」   如月臉色凝重,眼裡射出驚異地目光口「是他自己自倉ij的,有勇有謀有倉ij造力一真沒想到,皇龍驚天訣竟能這麼用!」   哥裡德爾心中一動口問喬西道:「喬西,你再看看!神龍王體內龍力的運行方式,是不是真的是皇龍驚天訣!」   「是的,是他用印影術從陛下身上學去的!」   「不對口仔細看看!是一模一樣地一致,還是有所不同,有所變化。他畢竟是龍口身體結構和人不一樣口」喬西一愣,運用銀月之眼口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口為讓喬西看得清楚,小克裡斯把冰魄壓在他的後腦上,將一個加強洞察力的水系支援型魔法施加到他的身上,令喬西能夠看得更清楚口「非常地相似,但也不全是!他運轉龍氣的方式和陛下確實不完全相同!」   哥裡德爾搖著頭,發出無力地哀歎口「是根據自身地情況,進化改變後的皇龍驚天訣吧?有自我意識,會思考,有創造力,會消化性地吸收一這傢伙,比人類還聰明啊!」   我不抱希望地問他道:「怎麼了?那傢伙的真的完美得沒有半點破綻嗎?」   「那個怪物,根本就沒有破綻!本來是我想讓你們故意使出有破綻地武功,讓他用印影術學去,來個自作自受!誰知道這傢伙學了東西馬上消化吸收,根據自己的情況改進,而不是依葫蘆畫瓢,還懂得進化自創新招!我是拿他沒辦法了!」   哥裡德爾垂頭喪氣地搖著腦袋,本來我們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這個不會半點魔法武藝地押西,在和神龍王數次交手過程中,他都能憑著自己豐富的知識,僅靠著對方表露出來地一些痕跡,識破神龍王力量武藝中的每一分變化,但這回連他都找不到神龍王的弱點,那麼~ ,「喬西,神龍王現在的力量,和陛下相比如何?」   「比陛下稍微強一點!大概是比塞亞叔叔的一點二倍!」   「沒看錯吧?,,」沒錯!,,「那麼,你估算一下,這樣打下去,他們誰會先耗盡體力!」   「天劫的那一擊,神龍王確實元氣大傷,現在他的力量只有巔峰時的三四成!   不過即使在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封印下,他仍然可以吸取少量的魔法元素補充消耗!   碧姬阿姨和比塞亞叔叔應比他更早耗盡體力!   「你的意思是說,照這樣打下去,阿姨他們會敗?」   「應該是這樣吧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平時意氣風發,自以為無所不能的我們,第一次在心裡生出一股絕望的無奈口波爾多提議道:「去幫媽媽嗎?他們支持不了多久口」   迪卡尼奧哼道:「你的武藝這麼不紮實,別幫倒忙就行了!」   強悍如迪卡尼奧,嘴上不饒人,臉上卻還是現出一絲無法隱藏的懼意口喬西搖頭道:「我們的力量,就算聯手全力一擊,也無法傷到神龍王的!他護身的炎龍戰體,只有第七變後的力量才破得了!」   小克裡斯汀像是想起什麼,醒悟似喊道:「龍之歎息,龍之歎息,只有靠他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天空中出現強烈放電的跡象口天正暗暗地變黑,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大自然又積蓄了強大的力量,大自然又開始對龍戰士運用第七變的力量表示不滿口哥裡德爾抬頭望天,苦笑了一聲口「天劫又要來了!   第七變的力量,到底是不容於人間,不屬於人類啊!」   天劫又要發生了,這兒的戰場離貝爾納率領的魔法師隊伍足有好幾十公里遠,超過他們施法的影響範圍,無法再用李代桃僵之法轉嫁天劫口再拖下去皇帝他們只有在遭受天劫和把力量降到第六變二者間選擇一途,而這兩種選擇都是自殺的選擇口「不管行不行,也只有搏一搏了口」如月看了看天,面色凝重地取下身後的龍之歎息,沒有必要再多猶豫了,因為我們己沒選擇的餘地口哥裡德爾提醒如月道:「那傢伙的力量深不可測,潛力無窮,殺龍箭射出時產生的封龍力場,對碧姬和比塞亞也有影響,這點一定要考慮進去,否則會弄巧成拙的!」   小克裡斯汀道:「公主,上回你那三箭,他好像沒有從中學到破龍斬!」   「是啊,我也很奇怪口如果他學會的話,不可能到現在還不用!   哥裡德爾答道:「人力有時而窮,神也一樣!當時他要操縱時間,又要對付天劫和六重咒殺,無法分心使用印影術,沒有學到破龍斬也正常口不過這一回,一定要成功!我們沒有機會了!」   如月默默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她也很緊張口其實大家擔憂的東西都是一致的,這個充滿變數且潛力無窮的對手,每過一秒鐘都在進化,都在變得更強,面對著他,誰都難以提起自信心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八章 不死之身   藉著蛛網般密佈的深溝地塹的掩護,我們悄悄地逼近神龍王,潛到距神龍王三百多步遠的地方。   「這兒的距離差不多了,再前進,就在陛下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範圍內了,銀月之眼的威力會大受影響。」   「已經夠近的了!如果那傢伙有能力躲閃的話,再近也沒有用!」   按照哥裡德爾的吩咐,小克裡斯汀用傳心術告訴皇帝三人我們的戰術。碧姬阿姨他們是非常希望我們幾個年青一輩的龍戰士逃走的,但眼前的局面,誰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大家都只有奮力搏一搏。   如月拉開龍之歎息,三隻殺龍箭架到弓弦上,感應到我們這邊的情況,碧姬和老赤甲龍加重了出手的力量。   天已經暗得很厲害,嚎叫的電龍不停地在空中掠過,最多再過一分鐘,皇帝他們就必須把力量降回到第六變,否則天劫就會再度降臨。   「姬娜,我們拼了!」   老赤甲龍一聲大吼,將全部力量孤注一擲般地全部集中到破日刀上,破日刀上火光大盛,燃出二米多長的黑色焰尾。老赤甲龍人刀合一,身體一橫,游魚般貼地飛出,直攻神龍王的下盤。這招我識得,是繆斯的拿手好戲「火龍蝕日」。   而碧姬則跳到空中,身子高速旋轉,在神龍王的頭頂和左右兩邊幻出三個幻影般的分身。   「是『裂風渦輪絞』,阿姨她拚命了!」   碧姬阿姨的這一招並非是分身術,只不過是因身體高速運動在人的眼睛裡留下視覺暫留的幻覺。伴隨著身體的高速旋轉,中部攻擊的那個分身雷光閃爍,用的是雷系的力量,左邊的分身則發出刺耳的風鳴,那是空氣被抽離,真空切的風鳴;右邊的分身則形成一道小型的龍捲風,約有兩人合抱之粗,大量的空氣被壓縮進來,變成一個巨型的空氣爆裂彈。   碧姬和比塞亞可以說是孤注一擲,用透支體力法令力量短時間倍增,抗拒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干擾,強行吸納周圍魔法元素,使出最強絕招,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困住神龍王,讓他的身體完全受制,無法自由移動,給如月射箭的時機。   面前的壓力突然加強,受困的神龍王發出一聲帶著狂怒的嘶吼,本來收在一起的六隻龍翼刷一聲展開至最大。六隻魔眼射出六道光芒,在頭上結出一道防禦結界。   碧姬和科爾狄斯用透支體力的方法強行提升力量,在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壓制下強行使用魔法,這種方式立刻也被擁有印影術的神龍王學去了。他依葫蘆畫瓢,以比碧姬和科爾狄斯更快的速度吸納更多的魔法元素,受壓制的六隻魔眼重新發揮功用,結出的六角星形防禦結界,將碧姬的攻擊御之體外。碧姬雖然攻擊失手,卻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成功地將神龍王壓得無法移動。   這時,如月再度吸收了銀翼龍的聖光祝福和滄海龍的魔力,在喬西的引導下,再次射出殺龍箭。   面對老赤甲龍貼地攻勢,六顆浮動的魔法光球合而為一,形成體積更大的彩色光球——六元素爆裂彈,彈射而出。   射出的六元素爆裂彈撞上了貼地攻來的破日刀,發生劇烈爆炸,全力猛攻的老赤甲龍,整個人被擊得皮球般飛出數十米遠,掉在地上,身體化作滾地葫蘆,也不知生死如何。   三隻殺龍箭射至神龍王面前,間不容髮間,神龍王的雙手高速在身前旋了一下,瞬間又結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彩色魔法盾,擋住了殺龍箭。   殺龍箭包含的是破龍之力,集合了銀翼龍,滄海龍和三頭黃金龍力量射出的這三箭,加上精心打造的龍之歎息,威力之強足以和七變後的青牙龍發出的破龍斬相媲美。   破龍之力,破盡世間一切龍力!如果神龍王能保持在他巔峰時那種所謂無的狀態,破龍斬對他或許沒有奇效,但經歷天劫,力量大損的他只能同時操縱六系魔法力量,目前的身體狀態只能算是一頭「超級三頭黃金龍」。   三隻殺龍箭頂著防護光盾,高速旋轉著,強酸般腐蝕著光盾,不斷地往裡鑽,三分之二的箭身已鑽入光盾中。力量被克,僵持了一秒後,面對這三支難以化解的殺龍箭,神龍王發出憤怒的吼叫,雙手再旋,光盾向壓縮,爆破響起,在耀眼的閃光,兩支殺龍箭竟他硬生生地粉碎。   但第三支殺龍箭,卻成功地鑽透了防護光盾,青色的閃光沒入神龍王的胸膛裡。   如月這一箭本是要射神龍王的腦袋,但受到防護光盾的阻礙,改變了方向,否則戰鬥現在就可以結束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飛身過來的奧拉皇帝已降臨到碧姬上方,疾衝而下,碧姬放棄攻擊神龍王,身體化為一道旋風,包住奧拉皇帝,帶得奧拉皇帝和她一起高速旋轉起來,碧玉龍的速度加上黃金龍的破壞力,殺神碧落聯手攻上,竟一下子刺破了神龍王布下的防護結界。   我清楚地看到,殺神碧落,兩把神兵,由神龍王的雙肩刺入,三分之二的槍身,整把殺神,完全地陷入神龍王體內。要不是體型巨大,這一擊早就把他切成三爿了。同一時刻,神龍王被殺龍箭射中的胸口青光閃爍,沒入神龍王體內的殺龍箭開始爆發!   「犴嗷!」   受重創的神龍王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叫,前額處亮出一個彩色光波,迅速向外擴張,包住全身。正準備再追加最後一擊的皇帝和碧姬阿姨,被這道光波一撞,壓著身體,狠狠地向外飛出。兩人口中狂噴鮮血,神龍王垂死前的反擊之力,也將他們震成重傷。   「犴嗷!」   神龍王的哀號聲持續不止,入體的殺神和碧落,上面包含著的黃金龍力,碧玉龍力配合破龍斬一起發作,爆發開來。散射的龍力在神龍王體內引發了劇烈的爆炸,能量雖比不上天劫或六重咒殺般驚天動地,但仍然在地面上炸出一個直徑達百米的大坑。灰煙滾滾,氣流亂竄,神龍王的身軀在爆炸中消失。   「成功了!」   「幹掉他了!」   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興奮得叫起來,對拍了一掌。而如月也放鬆地吐出一口氣,哥裡德爾就更不必說了,老傢伙握著瘦弱的拳頭,得意地尖叫不停。所有的防禦全被擊潰,二個七變的龍戰士的力量貫入體力內,再加一支屠龍神箭,這些都是最有效的直接打擊,這樣還不死的話,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不對!」   看得最清楚的喬西,卻在我們最高興的時候發出了最不和諧的聲音。   「天啊,這樣子還不死,真是沒有天理了!」   慢慢淡去的煙霧中,那個高大而又強壯的身影依然站立著,雖然站得有些搖搖晃晃。   重創後的神龍王,模樣比遭受一百隻食屍鬼啃過的生物還要慘不忍睹。從腰部到到頸部的軀幹,僅剩一根脊椎,連著四五根斷裂的肋骨,孤零零、血淋淋地支撐著一個近乎完好無損的腦袋。其的部分,包括手臂、內臟、肌肉以及大部分的骨骼,曾經威風八面的六隻龍翼,在那一擊中全部被摧毀撕碎,點滴不留。拖地的長尾,也只剩下可憐兮兮的一小段,勉強還粘在那段光禿禿的脊椎骨上。   一個大腦袋掛在一根光禿禿的脊椎骨上,樣子有點滑稽可笑,就算是被扔進食人魚池子裡泡上一天的倒霉蛋,撈出來後的樣子也會比現在的神龍王要風光一些。然而,受了這麼重的傷,神龍王居然還活著,而且……他正迅速地復原!   只見他張開大嘴,正在強力吸納自然界中六大魔法元素。各種魔法元素凝化為六色的涓涓細流狀,不斷地依附到裸露的骨骼表面,最後轉化為蠕動的有機物質。被粉碎破壞的器官肌肉骨骼,正迅速地復原重生。神龍王吸納魔法元素的速度快得驚人,起初還只是涓涓細流,緩緩流入,眨眼的功夫,緩緩地吸收已變成大肆地鯨吞,魔法元素的大量流入,在神龍王的身體表面泛出彩色的霞光。遠在三百步之外的我們,也感覺得魔法元素被迅速吸納所產生的強烈波動。   「我的天啊!這樣子還死不了!」   「不好,他的身體,正在重生!」   「頭部!頭才是要害!砍了他!」   不用任何人提醒指揮,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衝上去,阻止神龍王重生!   如月一聲不吭地再度舉起了龍之歎息,小克裡斯汀和喬西再度聯手為她提升力量。而我和波爾多,迪卡尼奧則全速向神龍王的位置奔去。   就在如月把最後三支殺龍箭搭上弓弦的一瞬間,我覺得眼前一花,神龍王的數量一下子變成了十幾個。   「鏡影術!」   鏡影術是滄海龍保命的拿手絕技,以水元素化成的冰製造出足以以假亂真的身體殘像,令對手抓不到真身而無法進行有效的攻擊。   如月不知所措,搭在龍之歎息上的箭遲遲不能射出。「鏡影術」騙不過銀月之眼,可是喬西卻不是射箭的人。   「最左的,最右的,中間的!」   神龍王不停地變換著真身的位置,喬西的指引根本沒有用處。   「別射了,就算找到真身也沒有用,他是在用瞬間移動變換位置!神龍王已學會自創武藝了!」   看出名堂的小克裡斯汀,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暴風捲起一片砂塵,打在神龍王變幻不定的幻像和真身上,虛幻的冰之幻像被碧姬利用氣流壓得粉碎。剛才被神龍王震退的碧姬和奧拉皇帝,已經恢復過來了,他們正拼盡餘力向神龍王發動最後的攻擊。   天上烏雲密佈,雷聲鳴動,過不了幾秒,皇帝他們要是再不把力量降回到第六變以下,天劫馬上要再次爆發。   情況危急,碧姬找出神龍王的真身後,立刻用特色技空氣枷鎖暫時鎖住神龍王的身體!   剛才碧姬和皇帝被神龍王的反擊打飛,掉落的方向正好是我們這邊。我和波爾多迪卡尼奧三人前進了百餘米,恰好來到碧姬阿姨的身邊。碧姬已拾回碧落槍,但她臉色慘白無比,護身的碧玉龍之鎧破爛不堪,胸前血跡斑斑,顯然是受了非常重的傷。奧拉皇帝傷勢較輕,他浮在碧姬上方數十米處的空中,高舉殺神,全身金光閃爍,正全力吸納魔法元素,準備再次打出六重咒殺。至於老赤甲龍,他到現在仍然一動不動地趴在遠處,也不知是死是活。   受重創的神龍王,就在我們面前不足百步遠的地方,只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他的骨骼表面已長出一層厚厚的血肉,靠近腰肢以上的部分重生更快,小腹處肌體噁心地蠕動著,腸和胃已重生了大半。最讓我心悸的是,神龍王的身邊升起了三顆閃閃發亮的魔法光球,像衛星似地拱衛在他的身邊。   沒有手臂,他仍然可以操縱魔法戰鬥!身體剛被碧姬鎖住,三顆魔法光彈就像長了眼似地朝碧姬猛射過來。   「小心啊!」   碧姬的力量已所剩無幾,難以硬擋,只好用疾風瞬移避開這一擊,分心之下,無法再用空氣枷鎖,神龍王再次挪開身體。從被鎖到破鎖,中間間隔不過一秒,如月雖得喬西提醒,卻也來不及把握這瞬間的機會,殺龍箭仍然無法成功射出。   碧姬雖然閃開了神龍王的攻擊,但那三顆魔法光彈中的兩顆象被牽線的傀儡又返身回來,繼續追擊碧姬——經過剛才的一戰,神龍王操縱魔法的水平又進步了!   碧姬的動作很快,卻也快不過這兩顆受到操縱,沒有重量的魔法彈,連躲數次後終於被追上,被逼硬接這一招,碧落槍劃出一道真空切,撕裂了其中的一顆魔法彈。   第二顆光彈滑得像條魚,竟趁著碧姬擊碎頭一顆的粒空檔,猛地加速,避開阻擋的真空切,狠狠地擊在碧姬的胸口上。   我不知道這一擊有多重,但那爆炸聲實在驚人,傷上加傷,體能已嚴重透支的碧姬終於也支撐不住,在爆炸的衝擊波中被炸得飛出老遠,倒在地上後再也沒有動彈。   失去控制的第三顆魔法彈,也並非真的失去控制,掠過碧姬後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朝遠處的如月擊去,雖然如月及時避過,卻被弄得極其狼狽,連滾帶爬方才躲過了這一擊,暫時不能彎弓搭箭威脅神龍王。由於距離遠,超出神龍王的遙控範圍,擊空後就胡亂地向遠方飛去。   受了重創的神龍王,力量連巔峰時的一成都不到,可是他現在的魔法運用技巧,卻高明得連滄海龍都要自歎不如。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的害怕過,即使面對斯羅或奧拉皇帝時,我也沒有這麼怕過。這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啊,上半身凌遲成這個樣子,竟還不死;力量減弱得這麼厲害,魔法的運用技巧卻越來越高明。   這傢伙不光有勇還有謀,剛才碧姬和皇帝的一槍一劍,都是針對他的腦殼,然而在身體的防禦被突破的一瞬間,神龍王硬是用殘餘的力量把槍劍逼開,讓他們刺中並不是致命要害的肩膀;還有他那最可怕的進化速度……總而言之,和這樣的對手為敵,根本是世上最愚蠢的錯誤,我應當是有多遠逃多遠,永遠不要與之為敵。   可恨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和他戰鬥,又拿不到半點好處,現在的我卻必須壓制住心中愈來愈強烈的恐懼感,去和這個處於最脆弱期,卻強大到仍然可以秒殺我的對手作戰。因為我很清楚,不趁現在殺了他,等下我肯定會被他貓玩老鼠一般地殺死。   「媽媽!」   看到母親被重創,本來和我並肩做戰的波爾多拋下我,朝碧姬奔去。   「笨蛋!」   驚駭得沒剩多少鬥志的我,幾乎也要被他的行為弄得鬥志崩潰,僅靠碧姬被打倒引發的悲憤支撐著才沒有退縮。   「神龍王的弱點應是腦袋,把他的頭砍下來,砍下來!」   「別怕,別怕,一定要殺了他,不殺他就沒機會了!」   「我不能退,不能逃,不能怕!要戰鬥,要殺了他!」   被現實逼得拿雞蛋碰石頭的我不停地在心裡催眠自己,握著逆鱗的手早已被汗水浸濕,百步遠的距離一閃而過,我終於衝到了神龍王面前。周圍有十幾個幻影,每個都栩栩如生,我分辯不出哪個是神龍王的真身,只好用最蠢的方法,揮動逆鱗,吸納空氣中的火元素和暗元素,使出我最強的招式「炎龍暗黑破!」,橫掃周圍的一切。跟我一起衝到的迪卡尼奧,也不停地揮動著驚天,擊打著周圍的幻影分身。   假的,假的,還是假的!我們倆把每個幻影分身全敲了一遍,地上到處是破碎的冰晶,卻仍然無法打中那個真正的神龍王!虛假的神龍王一個又一個仍然不停地在身邊冒出來,我彷彿是在和一個永遠也摸不著的對手交戰。   我最後的鬥志終於也崩潰了!   「天啊,我真是蠢到家了,凡人的我,竟然妄想打倒創世之神最完美的作品!   我真是瘋子!」   我決定逃走,陽光很燦爛,生命是多少美好,家裡還有女人煮好的飯菜在等我,我想活,我還不想死!   我邁開了逃跑的第一步,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壓力由四面八方推擠過來,我覺得渾身骨頭劇痛,身體彷彿要被擠碎似的,周圍冰塊的碎裂聲響個不停,神龍王用魔法造出來的冰的鏡影被巨大的氣壓擠得粉碎。   「是六重咒殺!快住手,我還在這裡呢!該死的狗皇帝!」   我抬頭望去,懸在空中奧拉皇帝已吸飽了魔法元素,正要打出他最強的絕招六重咒殺。   「快住手啊,我還在這裡呢!」   我拚命運勁抗拒著四周無形的壓力,但六重咒殺帶來壓力實在太大了,壓得我動彈不得。在我的不遠處,迪卡尼奧也在為自己的小命而掙扎,靠著泰坦龍軀苦苦支撐著。   六重咒殺出手前形成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再度封鎖了周圍的一切,雖然這個空間並不完美,但封鎖我已足足有餘。受到六元素無效空間和六重咒殺出手前巨大壓力的干擾,所有冰的幻影全部消失,神龍王再也無法用鏡影術隱藏真身。   他就在我面前不到十米遠的地方,身體吸收了周圍的魔法元素,已復原了大半,除了手臂和肩骨以外,身上的骨骼已全部復原重生完畢,在距神龍王身體外圍二十餘米遠的地方,一個彩虹色的光罩把我們包裹在裡面,並不斷地向內收縮,這是皇帝使出六重咒殺的前奏。   「該死的狗皇帝!」   被人出賣的感覺再次充盈心頭,如果不是不能動彈,我現在一定衝上去,不顧一切地給這狗皇帝一劍。   渾身的骨頭,被無形的氣壓壓得咯咯作響,垂死關頭,我看到如月正高速向奧拉皇帝衝去,想要阻止他使出六重咒殺。   「畜牲,給我去死吧!」   「父皇,不要啊,快住手!」   外圍的壓力又是一緊,皇帝用力地揮下了殺神,六道光束由殺神劍柄處的霸王紋章射出,注入彩虹般的光罩中。   「狗皇帝!」   絕望的我,連開口罵人都做不到,只能在心裡狠狠地發出這最後的詛咒。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九章 窮途末路   就在我閉目等死的時候,一股強烈的魔法元素波動由身邊傳來,波動的源頭來自神龍王。   「這是……這是六元素無效空間!」   神龍王放發出來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完美得無可挑剔,我感覺到自己身體與周圍的魔法元素的聯繫瞬間被神龍王製造的空間封得死死的。正拚命吸收暗元素,把力量提升到極點抵抗外圍壓力的我只覺得呼吸一窒,不但吸收不到半分魔法元素,甚至連進入鼻孔的空氣都被封住了。   「該死的,他在搞什麼鬼?」   伴隨著窒息的感覺,我只覺得體內的血液一陣沸騰,充盈全身的暗元素象被刺了一針的汽球,透著皮膚毛孔瘋狂地往外傾洩,流失速度之兇猛,簡直比中了天魔噬魂還要霸道。   「哇!」   脆弱的皮膚毛孔,哪裡承受得住這種衝擊,全身的毛孔都崩出了血絲,我只覺得渾身脫力,體內的力量瞬間流失崩潰,不但恢復常人狀態,身體更是癱軟得連根手指都無力動彈。   力量流失,無力再抗拒六重咒殺產生的巨大壓力,我本以為必死無疑,卻發現壓在身上那股巨力竟也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   我抬頭望去,卻發現奧拉皇帝全身噴血,化成一個血人,正一頭往地上墜下來,被從後面趕上的如月接祝而我一起同樣被困在六重咒殺裡的迪卡尼奧,他並沒有像我一樣全身噴血,外來的壓力消失後,這個肌肉男居然完好無損。他飛快地爬起來,朝老赤甲龍的方向奔去,抓起了昏迷不醒的科爾狄斯就逃。迪卡尼奧不救離神龍王最近,也最危險的我,反而捨近求遠去救老赤甲龍,我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態,唯有在心中暗自苦笑。   六重咒殺使了一半就崩潰,環繞在神龍王周圍二十米處的那個彩色光罩並沒有立刻消失。在神龍王強大力量的吸附下,光罩上所包含的大量的魔法元素化為一道道彩虹狀的細流,被神龍王吸入體內。   趴在神龍王身邊無力動彈的我,可以清楚聽見神龍王身上骨頭咯咯作響的顫動聲,兩邊的肩骨鎖骨已經重生完畢,現在正要生成臂骨。   「想不到我達克。秀耐達竟會命喪於此!」   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我暗自苦笑不已,就在這時,一個金色的身影高速掠來,在神龍王身旁不足三米遠的地方一掠而過,飛到我頭上,一手抄起我掉在地上逆鱗,一手抓起我放到背上轉身就飛走。   來救我的人,竟是如月。如月會冒險來救我,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令我驚訝的是,當她掠過神龍王身邊時,隔空朝神龍王轟了一記霸拳,以如月的力量,當然打不穿神龍王護體的防護氣罩,然而這頭完美得連創神之神都忌諱三分的絕世奇獸,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如月帶著我逃走。   小克裡斯汀背著哥裡德爾,波爾多背著碧姬,迪卡尼奧背著老赤甲龍,喬西則馱著渾身是血的奧拉皇帝——如月接住皇帝後,隨手就把自己父親丟給了他,然後才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救我。我們一起向東飛行著,貝爾納率領的魔法師隊伍就在這個方向。我們根本就不指望貝爾納那夥人可以打倒神龍王,但往人多的地方逃,這卻是逃跑生物的本能反應。   「你真是瘋了,如果剛才神龍王想殺你,你絕對擋不住,躲不過的!」   「……」   如月沒有答我,低著頭只顧飛行。   「是不是覺得你父親的行為挺對不起我的,良心發現,所以冒死來救我?」   如月還是沒有答我。奮力對抗六重咒殺求生時,全身的力量突然莫名其妙洩出體外,我現在手腳發軟,不過除了體力耗盡,身上的經脈輕微受損外,倒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害。皇帝剛才置我於不顧,強行使出六重咒殺,那一刻我可是把他們父女倆一起恨得咬牙切齒。誰知如月居然冒死救我,這又讓我不恨她了,反而覺得有點感激。   「真是的,想不到居然被你救了!一定得想辦法還你這個人情,否則我這輩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被如月背著,我雙手勾著她的脖子,腦袋無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從小到大一直被如月騎在頭上的我,想不到居然會有被她背著逃跑的一天。   一直悶聲不吭的如月,突然低哼了一句:「對不起……」「你說什麼?」   「……」   「為了陛下的事,向我道歉嗎?既然這樣,那我們倆就談不上誰欠誰了……」   「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斤斤計較!」   「誰叫我們是從小打到大的朋友,不計較清楚可不行!」   我無力地笑了笑,腦袋搭在如月的肩膀上,鼻孔儘是她誘人的體香,如月的耳珠就在我的嘴唇邊上,要不是身體實在虛弱得難以動彈,我一定趁把她的耳珠含在嘴裡吮吸一番。   我的雙手一熱,被如月握住,三頭黃金龍的龍力順著的掌心緩緩流入體內,迅速地替我軀除體內那股無力的感覺。   如月感歎萬分地自語道:「真的是路西法……想不到他舉一反三,居然把六元素無效空間進化到這個程度!」   「路西法?神龍王和大魔神路西法又有什麼關係?」   「我說的路西法,並不是指住在沉月峽裡的魔神,而是剛才神龍王用的那一招的名字!神龍王破去我父皇的六重咒殺,所用的那一招的名字就叫路西法!」   我大奇道:「這麼怪的名字……三頭黃金龍的絕技,怎麼會以魔神的名字命名?」   「因為這一招,就是先祖雷茲,和大魔神路西法決鬥之後領悟出來的,所以他就把這招命名為路西法!」   我原以為皇帝的突然崩潰,是他力量不足強行打出六重咒殺造成的,想不到居然是中了神龍王的絕招而敗,可是神龍王出手時我就在他身邊,他除了使出比皇帝更完美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外,就再也沒有用過別的招式。   我笑道:「想不到你們黃金龍一脈的身上,也有這麼多的傳奇故事啊!」   「當年我的先祖雷茲,當他遭遇第四次天劫時,其實並沒有真正應劫,大魔神路西法搶先替他封住了天劫!那天晚上……」大敵當前,能否活過今天都是疑問,如月對我也不再隱瞞,把三百年前發生在雷茲和路西法身上的那段密辛揭示出來。   就在雷茲病逝前二年的一天晚上,完成了第七變的雷茲遭遇了生命中的第四次天劫。前面三次天劫,雖然一次一比一次厲害,但雷茲每次都憑著那對無敵的霸拳,一一將他們擊退,這一回雷茲也有絕對的自信,能夠以人力抗天。   詛咒引發的第四次天劫是火劫,黑色的火柱由天空中的凶眼直擊而下,突然冒出大魔神路西卻搶在雷茲之前一拳將黑色火柱打回原位,硬將天劫逼退。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最強者,和創世之神外最強的天使之間的戰鬥。   「那場戰鬥其實並不能說是戰鬥,先祖雖然無敵於人間,但和路西法的差距,就像我們和神龍王間的差距一般巨大……其實路西法來找雷茲先祖的目的,只是為了指點他武功。」   路西法和雷茲決鬥,實際上只打了兩招,第一招是路西法用雷茲最得意的霸拳,和他對轟了一拳——雷茲從這一拳中得到啟發,找出了自己的不足,完善了霸拳。而路西法第二招,則和神龍王先前用過的招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一招的奧秘,是利用六元素無效空間將對手和魔法元素的接觸完全切斷,甚至連呼吸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被封住的對手很自然地會拼盡全力掙扎,將力量提升至自身體能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反運力量,主動將六元素無效空間摧毀。」   「六元素無效空間塌陷毀滅時,會形成一個強烈的吸納魔法元素的力場,如果在力場裡的人此時把力量提升至巔峰極限,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喘息的餘地,情況就會像你剛才那樣,體內聚集的魔法元素和力量不受控制地傾洩而出,自殘己身!力量越強的人,遭受的傷害也越大!」   這下我總算明白奧拉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全身噴血,力量崩潰了,這招以路西法名字命名的絕招,真是夠可怕的。   「六元素無效空間竟能這麼用!那迪卡尼奧呢?他怎麼沒事?」   「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武功!土系力量的特點是厚實沉穩,對這一招有天生的免疫力!」   「這麼厲害的招式,我怎麼從沒有見你用過,難道他比霸拳還難練?」   如月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就算是先祖雷茲,他也只是在臨終前一個星期,才真正地學會了這一招…   …不過這一招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可怕,只要戰鬥時別把力量用盡用絕,給自己留下一絲緩衝的餘地,這招就半點殺傷力都沒有!」   我感到很奇怪,如月並不是個坦誠對人的女孩子,更不是個多嘴的人,可是她卻突然把這一段家族的秘密告訴我,甚至連這招名叫「路西法」的絕招的特點和弱點都全無保留地說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這可是你們家族的大秘密!」   「反正我們也很難活過今天了,告訴你又何妨……」如月回答我的語氣,非常地無力。   我心中黯然,神龍王實在太強大了,連如月這般意志堅定的人,也對前途充滿了絕望,其實我也和她一樣,「反正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那麼……」「就讓我多親你幾口吧!」   吸收了如月的黃金龍力,我的力氣恢復了不少,雖然暫時還不能變身動武,但勾住如月的脖子,把她的頭扭過來,在她的臉蛋上親上幾口的氣力還是有的。   「你這傢伙……再亂來……」   如月只是開頭有點不適的反應,但罵了我兩句,就放鬆身體,任我偷香。如月帶著我飛在最前,其他人跟在後面,他們看不見我和如月做的小動作。   「再這樣,我就把你丟下去……」   我知道如月只是空言恐嚇我,親了她臉蛋幾口之後,更加放肆地用唇含她的右耳珠,放進嘴裡小心地吮吸起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激神龍王還是該恨他,要不是被他逼到了絕境,我也不可能這麼成功地打開如月心靈的窗戶。   這個動作刺激得如月全身發顫,失神之下,正全力飛行的她身體猛地下挫了十幾米,差點把我摔了下去。   「你這混蛋,再這麼無禮,我就把你扔……」如月恐嚇的話才說了一半,一股暴風由正面吹來,強大的風壓,吹得我們肌膚生痛,全力向前飛行的她,身體竟被壓得直往後退。   「這招是……櫻吹雪!」   「神龍王!」   「他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事先沒有半點預兆,連喬西的銀月之眼也沒有感覺到。直至暴風出現的一刻,我們才突然發覺神龍王那強壯的身影,已出現在我們身後。   正面吹來的狂風變成了旋轉的龍捲風,暴風就像一隻巨型的魔手,一下子把所有人全都揣了進去,放在掌中任意搓揉。起初我和如月還緊緊地抱在一起,但愈來愈快的轉速,很快就把我們分開來。無論是昏迷不醒的皇帝三人或者是還是有意識的幾個龍戰士,都無一避免地成為神龍王利爪下的的獵物。被神龍王一網打盡的我們,就像一葉葉無助的孤舟,在暴風的漩渦裡越轉越快,拖入無底的深淵中。   身體被暴風捲著,瘋狂地轉了數百圈,風暴嘎然而止,早已暈頭轉向的我們失去平衡感和飛行能力,一起垂直地向地面跌落。   「唔!」   「啊!」   慘叫聲響個不停,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神龍王有意留情,我們跌下來時身體都處在離地不過數米的空中,除了摔得屁股發痛外,連哥裡德爾這樣的狎西都沒有受傷。剛才瘋狂的急轉不休,每個人都暈頭轉向,強如如月,竟也在這種旋轉中被轉得昏頭昏腦,龍力潰散,最後連變身狀態都無法維持,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掉在地上後,所有人都癱倒在地,無力再爬起來。我摔在距如月不過數步遠的地上,頭痛欲裂,五臟六肺像是被翻過來似的,只想嘔吐。   一個身影落在數米遠外,我歪著腦袋,費力無比地睜開一隻眼睛望去,我只看到一個模糊而又巨大的身影,不斷變幻著身體的色彩,以腳為圓心,帶著頭上的天空,不停地做著圓周狀的旋轉。   「哇!」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陣噁心,腹內的酸水一股腦地全都嘔吐出來。   「完了,真的完了……」   我絕望地癱在地上,四肢張成大字型,閉上眼睛,等死……我不知躺了多久,這種等死的過程,每過一秒鐘都覺得像過了一年那般漫長,耳邊突然傳來迪卡尼奧的慘叫聲。   「滾開啊,放下我,混蛋!」   我勉強抬起頭看去,那個巨大的模糊身影,正一手抓起迪卡尼奧的腳跟,把他提起來,像玩木偶似地任意地擺弄著。迪卡尼奧的身材算很高大的了,但被神龍王抓在手裡,就像倒提著一隻青蛙般。   神龍王把迪卡尼奧拔弄了一會兒後,把他扔在地上,用腳踢了兩下,又撿起來,向上拋起,重重地落到地上,抓起來,再丟,週而復始,反反覆覆玩個不停。   我現在仍然頭暈眼花,看不太清楚,但從迪卡尼奧的慘叫聲和叫罵聲聽得出來,他現在被神龍王玩得很慘。   真是可悲啊,堂堂的一個龍戰士,竟成為神龍王手中的一個玩具。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我是絕望得不能再絕望。   奧拉皇帝,碧姬、科爾狄斯三人橫七豎八動地躺在地上,身受重傷的他們至今還未醒來。聽著迪卡尼奧粗啞無力的叫罵聲,看著昔日的戰友變成神龍王手裡的玩物,我們中還清醒的幾個人,全都無一例外地生出等生的絕望。   「想不到風光了三百年的龍戰士,竟全都命喪於此!」   喬西的自悲自歎從邊上傳來,他就躺在我旁不遠處,我現在渾身脫力,也懶得回頭去看他了,從那半死不活的口氣,我知道喬西現在的狀況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我還不想死呢,嗚……小怡還在家裡等我呢!」   那是小克裡斯汀害怕的哭聲,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哥裡德爾就躺在小克裡斯汀身邊,這個狎西早就被轉暈了。   「便宜繆斯那個混蛋了,MD,他居然沒來!」   波爾多叫罵聲出自稍遠的一點的地方,畢竟是風屬性的,抵抗力要稍強點,聽說話的力量他的情況似乎還不算太壞。   我眼角的餘光,看見有個人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歪歪扭扭地向前走了兩步之後,又重重地跌倒在我身旁。   那張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蛋就在我面前不到一個手掌遠的地方,雖然沾滿了泥土,但仍然是那麼地秀麗迷人。   「真了不起,竟還有力量爬起來!佩服!」   「一條魚上了案板,還要撲騰兩下呢!我不想就這麼束手待斃!」   「如月到底是如月啊!什麼時候都不肯放棄!」   我自嘲地歎了口氣,用盡最後一點力量,翻了個身,和如月貼臉並肩躺著。   「趁現在還有口氣,讓我多親你兩口吧!」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剛才那個翻身,對我來說已是莫大的辛苦,我用盡最後一點餘力,舉起左手,然後無力地放下,手掌落下,正好蓋在如月的左乳上。   「好大,好有彈性哦!」   如月的乳房,尺寸真的不小,雖然隔了層衣服,但那種柔軟而有彈性的感覺,仍然非常地實在。   「你這混蛋……」   想不到我這個時候還想揩她的油水,如月沒好氣地罵了我一句,卻也沒再說什麼。她閉上眼,喘著氣,任我為所欲為,可惜的是,我現在能為所欲為的,也只剩下這點了……「你記著,達秀,神龍王的事了了之後,我第一個要宰的人,就是你!」   又是這種無意義的恐嚇我的話,我沒有答她,只是拚命軀動左手的肌肉,將手掌收緊。   如月的乳房,真的很大,很有彈性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十九集 時間光翼 第十章 「如月」之死   反正要死了,不摸白不摸,抱著這種心態,我的左手毫不客氣在如月的乳房上又摸又捏,過足了癮。胸部被我的鹹豬手抓著,如月裝作不知,臉卻羞得通紅。   她閉上雙眼,只顧全力回氣調息,好讓身體能快點恢復變身能力。   迪卡尼奧的叫聲突然變成淒厲的慘叫,玩膩了他的神龍王把迪卡尼奧狠狠地丟了過來,重重地砸在我們身邊。視力已基本恢復的我看到他兩臂雙腿不正常地扭曲著,手臂大腿的骨頭竟被神龍王硬生生地折斷了!   大家早就被神龍王強大無敵的力量弄得信心盡失,但迪卡尼奧現在的慘狀,卻激出我們奮力一搏的勇氣——與其被神龍王虐殺,倒不如和他拚個你死我活,死個痛快。   「畜牲!」   最先站起來的人是如月,猛吸了十幾口氣,她恢復得七七八八,搖晃著腦袋,終於穩穩站了起來。對於我放在她胸口上胡作非為的鹹豬手,如月也只是在站起來的時候,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廢掉了迪卡尼奧的四肢,神龍王吼叫著,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站起來的如月,成為他首先要攻擊的目標。休息了一陣,我的眼睛終於可以清楚地看到東西了,現在的神龍王,五臟六肺,肌肉骨骼皮膚,龍翼龍尾,已全部重生完畢。   他的身體不停地變幻著各種光彩,就像一塊海綿,不停地吸收著周圍的魔法元素,補充著先前惡戰造成的損耗。我知道當神龍王停止變色,護身的龍鎧在我的眼裡變成黑色的時候,也就是他的力量完全恢復的一刻。   神龍王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每跨一步,令人震撼顫抖的感覺就逼近一步。   「輪到我了嗎?」   如月默默地念了一句,突然低過頭,對著我淒然一笑。   「以後再找你算賬!」   如月蹲下身子,低下頭,主動地在我的唇上深深一吻。   「我先走一步了!」   如月右拳往地上一砸,借力站起來,變身,捏緊的雙拳迅速地蒙上一層亮金色。   「笨女人,別幹傻事!」   我拚命地直起身子,很想拉住如月,可是手腳卻不聽使,那種無力窩囊的感覺,激得我差點吐出血來。我只看到一個金色的影子高速地飛出,迅速地和神龍王撞在一起。   眨眼間,如月已在神龍王身上轟了幾十拳,儘管已是全力出手,但如月的這幾十拳,沒有一拳能夠擊穿神身王在身體周圍布下的防護氣罩。但令我驚異不已的是,挨了這幾十下攻擊,神龍王竟半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像沙包一樣地任由如月攻擊。   攻了幾十拳後,如月的攻勢稍緩,神龍王發出一聲怒吼,我感覺到分佈在周圍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威力突然加強了,接著就看到神龍王捏緊右拳,回轟如月。   「不!」   我第一次為這個女人安危緊張得大叫起來,以神龍王的力量,龍戰士中根本沒人可以硬接他一拳。就在我的驚呼中,神龍王的拳頭已和如月的拳頭撞在一起。   出乎我意料之外,兩拳相遇,如月只是身體搖了搖,被神龍王擊退,又毫髮無傷的攻了回來。   「果然是這樣啊,印影術可以學會世間任何武藝,可是情感這東西,卻是任何天才都無法一蹴而蹴的!」   不知何時,哥裡德爾已醒了過來,而且還好好地站著,正背對著我說話。   「你說什麼?」   我大感吃驚,剛才大伙被神龍王的龍捲風暴捲入,所有人都被轉暈了。清醒的人中,喬西和波爾多到現在還不能好好地站起來,哥裡德爾這個不會半點武藝魔法的廢物狎西,竟恢復得比他們都快。   更令我驚異不已的是,背對著我的哥裡德爾,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質,一股說不出來的逸氣,這種氣質我實在太熟悉了。一年多前,我在夢中遇見的,那個有著六隻黑色羽翼的男人身上,就曾感受過這種氣質。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神龍王和那小女孩對轟時,所用的的武藝,並不是霸拳!雖然他龍力運行方式和那小女孩一模一樣!」   「小女孩?」   當我聽到哥裡德爾把如月稱作小女孩的時候,我已經確認,眼前站立著的這個人,並非真正的哥裡德爾,而是一年前那位替我開頂傳功,賜予我四翼墮落天使力量的魔神——路西法。   「銀翼龍,用你的聖光祝福幫滄海龍恢復變身能力,然後滄海龍,你再用水之心替銀翼龍治傷,這樣會快一點!」   這時,喬西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意識還不太清醒,暫時沒有從哥裡德爾變味了味的說話口氣中聽出其中的不妥。在「哥裡德爾」的指點下,喬西先替小克裡斯汀治傷,吸收了他的光明聖力後,小克裡斯汀迅速復原。重新變身的小克裡斯汀,再反過來替喬西療傷,兩人很快就恢復了戰鬥力。   喬西和小克裡斯互相療傷的時候,「哥裡德爾」轉過身來,面對著我。果然,眼前的他雙眼睜老大,目光卻無神,像是翻白果眼似的,一看就知道他正處於被人控制的狀態。   「果然是你啊!路西法!」   我心中大為激動,正想不顧一切地問問他,安達在日不落山時,力量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不停地增長,還有他讓我們傳的那些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心裡想要問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這位不知真身藏在何處的魔神,卻搶先切斷了我的問話。   「別問無聊的事情,我不會回答你的!先回答我,達克,擁有印影術和」無「屬性的神龍王,為什麼揮不出霸拳!」   現在他說話的口氣,已經變得和哥裡德爾一模一樣,再沒先前那種怪怪的味道。   「霸拳的奧秘,是利用精神的力量,令的肉體的力量超越體內的極限……啊,你是想告訴我,神龍王缺少精神的力量,所以學不會霸拳?」   「所謂的精神的力量,就是指情感,存於人類、魔族、獸人心中的情感。墮落天使和守護天使最大的區別就是,墮落天使擁有喜、怒、哀、樂這些人間的情感,而守護天使卻沒有半點情感,他們不會哭也不會笑,永遠只會漠然地看著世間一切。」   雖然只是藉著哥裡德爾的肉體說話,但從充滿苦澀的語氣中,我隱隱地覺察出,這位傳說中的魔神到底是因何而墮落了,背叛了。   邊上,如月和神龍王辟辟啪啪,已不知對轟了多少拳了,擁有印影術的神龍王,無論是出拳的動作還是速度,姿勢,龍力的性質,運行方式,甚至是出拳時所消耗的力量,全都有意地轉化得和如月一模一樣。然而無論是如何的一模一樣,神龍王揮出的拳頭,卻永遠只是形似而神非,始終也無法揮出真正的霸拳。   如月在戰鬥中故意被神龍王打得連連後退,將打鬥的地點引至較遠的地方。   雖然揮不出霸拳,但神龍王的力量畢竟強如月太多,如月再怎麼樣,也無法傷害他分毫。而神龍王大概也因為自己老是學不會霸拳,一直沒有對如月下重手,否則的話以他隨時可以一招置如月於死地。   我裝作不知道他就是路西法,問道:「你說過,如果不會運用精神的力量,即使龍戰士完成第八變也沒有用,這是什麼意思?」   「龍戰士第八變的力量,和天使的幾乎是不相上下,甚至更強。等你到了這個境界你就會明白,此時你的肉體已不能完全操縱這股力量,受到自身情緒的影響,你的喜、怒、哀、樂、悲,每一分的情緒波動,都會嚴重影響力量的發揮。   從力量的波峰到波谷,中間差距之大,簡直是不可想像的。日不落山上那些墮落了的天使們,他們擁有了這些情感之後,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力量也大幅度的下降。而守護天使們則不然,他們無情無愛,力量不受情緒的影響,反而能完全發揮出百分百的力量。現在的神龍王,就和守護天使一樣,無情無愛,所以他力量的發揮才這麼穩定。」   「老傢伙,別賣弄你的知識了,快告訴我們怎麼打倒那怪物!」   迪卡尼奧的聲音狠狠地插進來,他被神龍王折斷四肢,痛得呲牙咧嘴。此時喬西和小克裡斯汀已互療完畢,正要過去替他治傷。   「別治那傢伙,想要打倒神龍王,需要暗黑龍的力量,你們得先讓達克恢復戰鬥力!」   小克裡斯汀和喬西對看一眼,哥裡德爾的異常狀態,他們也察覺到了。不過現在情況危急,兩人也沒有多問,立刻丟下肌肉男過來替我治傷。路西法附身的哥裡德爾,雙手附在背後,向前走了兩步,避開喬西和小克裡斯汀的目光。小克裡斯汀和喬西都是回復系的高手,在他們的治療下,我體內潰散的正迅速聚合起來。很快我也站了起來,恢復了變身的能力。   「你們三個人聽我說!現在的神龍王,力量上已經完美無缺,但他還有著致命的弱點。」   「致命的弱點?」   「他雖然有幾萬歲,可是卻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封印了,某些地方,他和初生的嬰兒沒有什麼兩樣,尤其在精神上!剛出生的他,現在還處在學習的階段,數年後的他,或許會完美得神都害怕,但現在的他,還是有很多致命的缺點,他太年輕了!」   小克裡斯汀眼裡神光閃爍,他問道:「你是想要達克用他的特色技心靈風暴對神龍王發動精神攻擊?心靈風暴是將對手心中的恐懼無限地擴大以達到精神攻擊的目的。可是初生的嬰兒什麼都不懂,扮鬼臉是嚇不了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嬰兒的!」   「說得好!普通的精神攻擊確實對神龍王無效,我要暗黑龍做的,是要將喜、怒、哀、樂,這些人類的情感,通過逆鱗上的靈魂石,全部輸入到神龍王的腦袋裡。」   喬西和小克裡斯汀望著哥裡德爾的眼神越來越怪,他們都聰明人,現在他們也認定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哥裡德爾了。   「你不是哥裡德爾老師!」   出於本能的反應,喬西拔出映月,做出戰鬥防禦的姿態。小克裡斯汀表面雖然故作平靜,眼神中透著一股熾熱無比的興奮,接著他喊了起來「你是大魔神路西法!一定是你,不會錯的!」   哥裡德爾回過身來,衝著小克裡斯汀笑了笑,長歎道:「三百年了,想不到還能再遇滄海龍的後人,我很高興!」   路西法藉著哥裡德爾的身體發出長歎,他那滿臉皺紋,閉著眼睛笑的模樣,看上去實在怪異。   「別這樣,他對我們沒有敵意!」   小克裡斯汀拉住喬西的右手,不讓他舉刀對著魔神,小克裡斯汀的臉上全是尊敬的表情。喬西看了看眼前的「路西法」,又瞧了瞧小克裡斯汀,完全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這倒是怎麼回事啊!」   這時候,波爾多也搖晃地站了起來,剛才我們的對話,他全聽了進去。   「別再多問了,距離太遠,我不能控制這個身體太久。按我說的做!達克,借助你劍上的靈魂石,把自己的情感全部注入神龍王腦部,只要反運天魔噬魂就可以做到,很容易的。情感這東西,不是靠天才就可以一蹴而蹴的。腦子一下子充斥各種情感,一時無法吸收領會,神龍王的力量會瞬間跌至谷底,那一刻就是你們殺他的機會,砍下他的腦袋,一切就都結束了!   說到這,哥裡德爾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顯然他的力量已到極限,無法再控制這個身體。   「光明和黑暗聯手,再加上水的力量的調和,可以把暗黑龍的精神力量提升到最佳狀態。」   他的聲音也開始模糊和低啞起來,身體搖晃得越來越厲害,我猜路西法一定是在遙遠的沉月峽,穿越時空操縱哥裡德爾的身體和我們說話。   「記住,你們只有一次的機會,因為再用這招,神龍王一定會找到抵禦的方法!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噗通一聲,哥裡德爾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路西法的意識已脫離了他的身體。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沒有回答波爾多,我看了看小克裡斯汀,又瞧了瞧喬西,交換了眼神之後,我點頭先說道:「不管是怎麼回事,按他說的做吧,你們看如何!」   小克裡斯汀是沒有意見,喬西在稍微猶豫之後,也同意了。可是他還是給了我一個頭痛的難題。   「靈魂石,逆鱗上怎麼會有這東西?」   「殺了神龍王再答你吧,沒時間了!如月現在很危險!」   我頭痛不已,路西法的幾句話,或許幫了我們大忙,可是靈魂石這個秀耐達家族裡傳了三百年的大秘密,被他親口洩露出來,再也無法隱藏下去了。   我朝如月望去,正和她激戰的神龍王,此時全身的龍鎧已化成了我一樣的暗黑色——我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黑色,而我眼睛的錯覺,現在的神龍王,力量已經完全恢復到從火山裡出來時的巔峰狀態,加上他在先前的戰鬥中學到的東西,現在的他可以說正處於生命中最強的一刻。   波爾多走到我身邊,衝著我苦笑道:「你真的相信那個魔神的話嗎?就靠我們五變,四變的力量,再加上一招精神攻擊,就真的能殺那了傢伙?」   我問他,也是問眾人道:「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大家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月和神龍王的戰鬥仍然在繼續,為了學會霸拳,神龍王一直沒有對如月下重手,兩人還維持著所謂的均勢。但是老是學不會霸拳,戰鬥中的神龍王,已明顯地表現出不滿與煩躁,不停地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你覺得這叫聲意味著什麼?」   「因為老是學不會霸拳,他不高興了,生氣了……」「這是他學會的第一種情感,煩躁……他的力量,時高時低,波動得好厲害!」   和如月的戰鬥中,學會了煩燥這種情緒的神龍王,力量隨著他心情的變化,發生了明顯的波動。他雖然是用很少的一部力量和如月作戰,力量的體現上一般人看不出來,卻瞞不過擁有銀月之眼的喬西。   「看樣子那個魔神路西法,他沒有騙我們……開始吧,達克,神龍王快不耐煩了!」   我們四人互相再次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開始行動。   映月壓著冰魄,緊貼在我的背上。喬西的光明聖力,流過映月,通過冰魄杖,混合了滄海龍的水系力量後,源源不斷地流入我的體內。   光明與黑暗聯手,並不是說說那麼容易的。純為療傷,在我放鬆身體時,喬西的聖力對我並沒有任何負面的傷害。但當我運用暗屬性的龍力時,各走極端的兩種力量相互衝突,只會帶來適得其反的傷害。   幸好有小克裡斯汀在,水包容萬物,靠小克裡斯汀水系的力量調和緩衝暗與光明的衝突,就能令光與暗相輔相成,互補不足:有光明力量的幫忙,不但可以大大提升我自身的精神意志力,還能極大地減輕我使用心靈風暴這類精神攻擊魔法對自己身體的傷害。   吸收了滄海龍和銀翼龍的力量,我覺得全身上下神清氣爽,舒服無比。無論是精神的力量還是肉體的力量都在成倍的翻升,身體的靈覺、觸覺、直覺,變得越來明朗清晰,儘管雙目緊閉,將精神高度集中後,周圍的一切,不僅是小克裡斯汀和喬西體內龍力的運行方式,連在不遠處和神龍王交手的如月,以及神龍王體內龍力的運行方式,在我的心眼裡都像看一本書似地,「瞧」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光和暗的聯手,加上水的調和,令我在短期內擁有了銀月之眼一樣的異能。   我先以類似自我催眠的方式,在自己的腦海裡製造出喜、怒、哀、樂各種強烈的情感意識,然後再將這些強烈的意識注入靈魂石中。這種方式,對大腦精神的壓力比純粹使用心靈風暴要大許多倍。同時操縱這麼多種情緒,更是遠在我個人承受能力之上,若不是有喬西和小克裡斯汀的力量替我守護心靈,我的精神早就在反噬力的作用下崩潰了。   這種精神攻擊法,和心靈風暴雖相似卻大不相同,心靈風暴只是引發對手心中的恐懼,而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卻是要把自己個人的喜怒哀樂,強行注入神龍王的體內,讓他產生和我一樣強烈的情緒波動。若不是有星賢者留下的靈魂石做魔法媒介,這種攻擊方式根本就沒法完成。   「大哥,拜託你了!」   「全靠你了,達克!」   路西法說過,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所以這次替我提升力量時,小克裡斯汀和喬西都毫無保留地貢獻了體內最後一分力量。龍力輸送完畢之後,兩人一起無力地坐在地上。   準備工作已一切就緒,就剩最後一擊了,我的生死,其他人的生死,全集中我一人一劍之上了。一直學不會如月的霸拳,神龍王變得越來越煩躁,體內的力量起起伏伏,漲漲落落,波動得愈來愈厲害。當這一切超出他忍受的極限後,他一定出重手殺了如月的。   通過小克裡斯汀的傳心術,如月知道了我們的戰術,在我出手之前,她配和著對神龍王再轟一拳,身體借力彈到空中,暫時脫離戰鬥。前面的戰鬥,她被神龍王逼得不得不全力以赴,現在體能也快達到極限狀態了。   「送我一程,波爾多!」   「全靠你了,大哥!」   波爾多的鼓勵式地在後面打了我一掌,揮動碧落,一陣疾風捲起我的身體,替我提升身體的速度。吸收碧玉龍的力量,身體一輕,我揮動逆鱗送了上去,出劍的一瞬,在我的世界裡,除了神龍王以外,一切的事物全都湮滅不見。我只看到這頭渾身透明的絕世奇獸,身體起起落落,正揮動著拳頭,對著虛空做著各種動作。和他做戰的如月,我已看不見了。   我的身體迅速地接近神龍王,見我逼近,神龍王張開大口,發出咆哮的龍吟,一拳朝我轟來。我看到他出拳時,手臂裡流淌的「無」屬性的龍力,瞬間轉化成和三頭黃金龍性質一模一樣的六屬性力量。   眼前神龍王的樣子和先前已大不相同,為了學會霸拳,他不惜轉換自己的身體結構,甚至是外表模樣。在和如月幾分鐘的戰鬥中,他改變了自己全身上下肌肉,骨骼、血管的構造,將自己的身體結構變得幾乎和如月一模一樣,甚至在身體裡甚至出現了女人的乳房,子宮這些對戰鬥無用的東西。我出招的時候,神龍王正在改變腦袋外部的五官結構和內部構造,面部五官不斷地扭曲著,正要把自己的臉也變得和如月一模一樣。   眼前的神龍王,說她是超大型的,力量超強的如月,一點也不為過……然而,不明白什麼是霸者的精神,沒有人類情感的她,無論把自己變得和如月如何的一至,揮出來的拳頭,依然只是普通的拳頭。雖然靠著強大的力量讓自己拳頭變得堅如鐵石,卻永遠無法變成無敵的霸拳。   「路西法說得沒錯,新生的神龍王,不會的東西太多了……」藉著銀月之眼的能力,看清了神龍王一切,我頓時信心大增,聚滿我全部精神和肉體力量的逆鱗,迎上了她轟過來的那一拳。   拳劍交加的一刻,借助附有靈魂石的逆鱗為媒介,我把所有的精神力量——我的喜、怒、哀、樂種種情緒,一股腦的全送入神龍王的體內。   拳劍交加的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撞上了一厚牆,在神龍王強悍無敵的面前,我的行為就像是在以卵擊石。   拳劍的分離的一瞬間,耳朵裡突然傳來破碎的聲音,那種感覺像剛剛打碎了一個瓷器。   安然無恙的我問自己:「成功了嗎?」   我睜眼望去,一個身高足有我三倍大小的巨大型的「如月」就站在我的面前,雙手捂著腦袋,正發出痛苦的哀嚎——我使出精神攻擊前的一瞬間,神龍王剛剛把自己頭的生理結構和面部五官也變得和如月一模一樣。   這一刻,銀月之眼告訴我,眼前的神龍王,非常地虛弱!體內那無敵的力量,就在我送入人類情緒的一瞬間,突然崩潰了。   「我要殺了這個如月嗎?」   神龍王的外表變得如月一模一樣,並沒有影響我的出劍速度,逆鱗再刺,直取神龍王眉心。雖然殺死「如月」的感覺很怪異,但還不至於讓我手軟劍慢。   沒有神龍不死身護體,沒有魔法護罩防身,我的這一劍,輕輕鬆鬆地刺中了「如月」的前額,「卡嚓」一聲,逆鱗插進她的額內,洞穿大腦,透顱而出……   「宰了他了!快逃!」   一劍功成,我強壓心頭湧起的狂喜,左手用力一推,借力後退。   我的手指鬆開逆鱗,劍也不想要了,我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到最遠的地方,她是創世之神創造出的最完美的生物,臨死前的反擊必定驚天動地。   我的想法是對的,做法也是對的,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就在我手指鬆開逆鱗劍柄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力量流入逆鱗的劍尖,通過劍身穿過劍柄透過我的左手手心,然後沿臂而上直攻我的大腦中樞神經。   我感到頭顱一陣劇痛,眼前一花,看到一把和逆鱗一模一樣的長劍,刺中了我的眉心。   神龍王,這頭創世之神創造的最完美的生物,在他臨死之前,把自己被殺的一瞬間學到的第二種情緒:恐懼,成百倍地放大之後,滲入自己被殺時的痛苦經歷,借助印影術,用我先前用過的方法,完美地回贈給我。   我的大腦在感受到長劍穿顱的冰涼和劇痛後,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空虛和黑暗…   外篇:龍戰士裡五大BOSS的聚會   某年某月某日沉月峽水潭邊,龍戰士故事構架中力量最強的四大BOSS外加一個過場的小丑BOSS,正在這聚會。   龍戰士裡最受歡迎的配角,大魔神路西法一身拖地的白袍,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很悠閒地坐在水潭邊削蘋果;人妖天使米伽勒,則一動不動地站在水潭邊,欣賞著自己水中的倒影。   剛剛被殺的神龍王,面對著一塊寫著「神龍王之墓」的墓碑,手裡拿著面巾紙,嗚嗚地哭個不停。   「真是太過分了,我可是創世神爸爸最完美的作品啊,居然給了我這種死法,我抗議!」   雖然她現在的面貌已變得如月公主一模一樣,但面對著這個巨人美女,青蛙實在很難有憐香惜玉之心:「抗議無效!都是因為你,為了宰你這畜牲,害得這集的龍戰士都是打鬥戲,青蛙還得在這兒向讀者道歉!」   不知從哪兒鑽出來達克也抗議:「太過分了,這麼漂亮的,長得如月一模一樣的美眉龍女,怎麼能殺了呢,太過分了,最少也應當讓我圈圈插插一番再……」   青蛙一腳把他踢飛:「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時間未到,不准出來!這是龍戰士,不是龍使,沒有獸交的,別做夢了!」   第四個人物,是位渾身裹在黑衣中,戴著墨鏡的神秘男子,他的聲音低沉令人發寒:「那人就是傳說中的暗黑龍嗎?很好,很強壯,該我出場了吧?」   青蛙默默地點了點頭,陽光很明媚,可是站在他身邊的青蛙,卻不停地在發抖,此人默不作聲地悄然離去,跟著達克去了。   「什麼東東啊,只不過是一個過場的小丑BOSS,也敢這麼囂張!」   不停抹眼淚的神龍王,很不屑地把面巾紙亂丟出去,卻不小心砸中睡夢中的第五位人物。   第五位人物,待在一個巨大的光繭狀的蛋中,他正在蛋裡睡午覺。他喜歡安靜,最恨吵鬧多嘴的人,唧唧歪歪的神龍王,讓他很討厭。   一個陰沉,吵啞,充滿邪惡的聲音從蛋裡傳出。   「How……dare……you!」   「How你媽個頭,姑奶奶剛剛出場,就讓我退場了,心情正不好,還敢在我這兒好,好個頭!信不信我用我的逆運時空外加神龍炮轟你個頭?」   「How……dare……you!」   那聲音又響了一遍。   「再how,再how就一炮轟爆你的頭,將你轟殺!」   「How……dare……you!」   這聲音響了第三次,一隻巨手從光繭狀的蛋殼裡閃電般探出,抓住了神龍王,將她拉入光繭中……是噁心至極的卡嚓卡嚓嚼骨頭的聲音……接著一根根的骨頭從光繭裡面飛了出來。   米伽勒:「他吃了神龍王?」   路西法:「是的?」   米伽勒:「真是的,吃得這麼乾淨,也不給我留一點!」   路西法:「真貪吃,當年他吃了那麼多東西,現在還沒有吃飽啊!」   「How……dare……you!」   就在這時,那個陰寒的聲音第四次想起,路西法和米伽勒對望一眼,兩人一起尖叫著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來的,只有某蛙絕望的慘叫。   「別吃我啊,我一點也不可口……」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集   凍結瞬間,三年的空白,時光流轉,一切悄悄改變……   懷抱回憶的長者,欲實現昔日戲言,下嫁公主。   但同為公主,地位卻是雲泥之別,未來?/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一章 大夢初醒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好累好累的夢。   在夢中,我又遇見了父親。在他面前,我很得意地吹噓著這幾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我征服了多少個女人,我在戰場上取得的一個個奇跡般的勝利,我為了他在碧姬阿姨身上施的詭計,我又怎麼怎麼著……   時間彷彿倒流到多年之前,每當我做了自認為可以讓父親誇獎的事,總會第一時間跑到他面前,高興地報告自己的成就。   老爸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嚴厲模樣,虎著臉默默地聽完我的述說,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老頭,你就不會讚美一下我嗎?從小到大,你整天就會罵我,對我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無論我做得多好,你就只會不滿!你為什麼從不誇我一句?   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是多麼希望能聽到你的掌聲啊!為什麼對我這麼吝嗇呢?我是你兒子啊!」   父親沒有說話,身影慢慢地淡去。   接著出現的是安達,她目光憂鬱,一臉幽怨,默默無語地走到我面前。我知道她因何而悲傷,在她不在的日子裡,直接和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無論是心靈還是人生都越來越黑暗的我,缺少勇氣坦然地面對她。   我從她淒迷的目光中解讀出了這份哀傷,向她表示歉意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並不想這樣的,我……」   安達無語,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接著,希拉嘟著小嘴,一臉醋勁地出現在我面前……   「最近趁我不在,又到外面亂來了吧?」   我不自覺地搔著頭皮,轉動腦筋想撒一個彌天大謊遮掩過去。   「你又在搔頭皮,還想騙人啊……」   我心中愧疚無比,好想對希拉說,下次再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以後一定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和她一起過日子,眼前的她卻突然換成了如月冷俏的臉。   「達克。秀耐達,你還沒有死啊?還記著我的話嗎?神龍王的事了了之後,我就要你的命!」   又是這種重複了無數次,沒有半點創意的恐嚇,我正想像往常一樣,好好地嘲弄她一番,再佔些口水便宜。眼前一花,她卻換成了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卡尤拉。   頭戴皇冠的卡尤拉雙手平放在皇座兩邊的扶手上,瞪著一對冷傲的鳳目,正毫無感情地俯視著我。   「卡尤拉,你當上皇帝了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有權有勢了,連我也不認了嗎?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啊!」   這位曾和我心靈相通的魔女,和我的距離突然又遠了起來,變得和如月一樣喜歡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勉強硬起頭皮打個招呼,褲腿不知被誰輕輕地拉了一下,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我耳邊響起……   「太陽照到屁股上了,別睡了!」   我低頭尋聲望去,發現我身體右側站著一個黑頭髮的男孩,個頭不過到我的膝蓋,豐潤圓滿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紫眼珠,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男孩。他一手扯著我的褲腿,仰著頭,睜著那雙會說話的紫眸,正衝著我微笑。   「爸爸!起床尿尿了,別再睡懶覺了!」   「爸爸?我哪裡冒出個這麼大的兒子?」   愕然中,我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右手手腕的靜脈血管上插著一根針,針的後端連著一根長長的膠管,膠管的盡頭是一個大玻璃瓶子,瓶子掛在一個兩米高的木架上,裡面盛著一些透明的液體。液體通過膠管和針,正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身體裡。   「吊針?我在這裡掛吊針?」   吊針這古怪的東西我並非不熟悉,這是哥裡德爾那些老傢伙們在搗鼓的一些鬼玩意兒。我看了看四周,刷得雪白的牆壁,明亮的窗戶,我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單人床上,床頭的淡藍小木櫃上放著很漂亮的白玉花瓶,裡面插著一束康乃馨。   花應是插了有幾天了,葉片和花瓣都有些枯萎。   我住的房間面積不是很大,卻非常乾淨整潔,四面的牆壁刷得雪白,牆角邊上還放著另一張單人床,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平放在床頭。   「這是哪裡?病房嗎?」   我拔掉插入血管裡的針頭,試著坐起來。我發覺自己的身體異常地虛弱,連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勉強完成,而且還伴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我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起身的時候,我湊過鼻子在身上嗅了一下,一股異味直入腦門。我知道這是什麼味道,長久臥床不起的病人,身上都會有這種怪味。   「我到底睡了有多久了?」   起身之後,除了倦、暈、眩之外,我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餓,肚子裡空蕩蕩的,恨不得把花瓶裡的那幾枝枯萎了的花都扯出來當成食物塞進肚去。房間裡靜悄悄的,但屋外的世界並不安靜,我聽見了鐺鐺鐺有節奏的敲鐘聲。房間裡氣流很順暢,但我還是覺得有些鬱悶,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我決定到外面去透透氣。   床邊擺著一雙木拖鞋,我穿上鞋站了起來,這在平常看來都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我做起來卻感到異常地吃力。四肢關節像是蛈矰F似的,對大腦發出的指令反應異常的遲鈍,轉動一下四肢關節,週身的骨頭都跟著咯咯作響。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我雙手扶著桌子和牆壁,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從床到門口,不過數步的距離,我卻足足走了十分鐘才到達門邊。當我勉強打開門,把身體送到外面的世界時,虛弱無力的雙腿已無法再支撐得住沉重的身體,一屁股坐在了門邊上。   「我這是怎麼了,居然連走路都不會了……」   外面的世界,陽光很明亮,我喘著粗氣,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漸漸適應了這種亮度。我發現自己住的地方是位於一片桃樹林裡的一間單獨的小房子。林子不大,不過二十來株桃樹,桃花才剛剛綻放,片片點點的胭脂殷紅點綴枝頭,景色十分迷人。距桃樹林十幾米處,有一幢建得像方盒子式的樓房,房高四層,四四方方的四個角,若不是屋頂做成半圓球形,這房子怎麼看都像個盒子。透過明亮的窗戶,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我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幾百米外有一個很寬闊的操場,幾排四五層的灰白色建築連成一片,組成一個半環狀的建築群,許多人影在那裡晃動,好像是學生打扮。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糟糕了,運足目力多望了幾眼,立刻就感到頭昏眼花,疲憊不堪,睏意綿綿。   「桃花?春天了?我記得和神龍王戰鬥的時候,楓葉才剛剛變紅啊!難道我昏迷了一整個冬季了?」   坐在地上喘了好長一口氣,我用手指摳著門縫一節一節地站起來,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壞得不能再壞,連思考都很困難。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人聲,有人正朝我這間房子跑過來。我用比過去慢了好幾拍的速度才反應過來,轉頭望去。   「姐姐,快點啊,說不定達秀哥哥已經醒了呢?」   我眼前一亮,一個身著白色長裙,容貌俏麗可人的美少女正急沖沖地朝我這裡跑來。少女的左手高舉著一枝桃花,歡快的笑聲猶若空谷黃鶯,搖動的腰肢充滿了青春健康的活力,飄動的髮絲比陽光更耀眼。最令我驚訝的是,少女的容貌不過十六七歲,但胸前的雙峰卻不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應有的,豐滿得令人吃驚,把上身的衣服撐得緊緊的。她穿的是件高領束脖的套裙,但跑動的時候,堅挺的乳房在裙裝裡搖動,胸口波瀾起伏,極為搶眼。   就在這時,少女也看到了我,她一下子剎住了腳步,手中的桃花樹枝掉到了地上,小巧可愛的櫻桃小嘴也在那一刻張成圓形。   「啊!達秀哥哥!」   一聲尖叫之後,少女張開雙臂向我撲了過來。   「這是誰家的女孩子?相貌好熟悉?」   虛弱的我哪裡受得了她來自側面的一撲,被少女抱個滿懷之後,我的身子往邊上一倒,被少女壓在了身下。我吃痛地發出悶哼,暗叫身體太差,無福消受。   少女把臉伏在我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喂,你是誰啊?」   「哥哥,你忘了我嗎?我是麗啊!三年多了,是三年零六個月,哥哥你終於醒了!」   我這才認出來,眼前這位嬌美可愛,身材豐滿異常的少女竟是小公主。   「三年?我竟睡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是小公主?這麼大了?」   我的天,我睡了三年多了……當年那個青杏子,現在也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愕然中,我發現小公主身後出現了一張蒼白嬌弱的美麗面孔,是希拉,和小公主一樣,她的眼裡也儘是淚水。   「希拉!」   小公主擦著眼淚,識趣地離開,我正想努力爬起來,希拉卻像小公主一樣不顧一切撲上來,又把我壓在了地上。   熱吻火熱熱的進行著,我快要暈過去了,這個身體真是糟糕到了極點,連接個吻都受不了。   我重新回到了病床上,小公主興沖沖地尖叫著跑出去了,一邊跑一邊大喊「達秀哥哥醒了」。留在床邊照顧我的只剩下希拉。比起我上次離開風都時,希拉瘦了好多,削瘦臉龐呈現出一種柔弱的蒼白,象牙般白皙的臉頰將她單薄的唇映襯得殷紅如血。   「達秀,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抓住希拉的手,輕輕一拉,希拉主動地把臉湊過來,然後我輕輕地吻了上去……   我醒過來的消息,通過小公主的嘴很快就傳開了。不一會兒,我住的這間屋子裡就擠滿了人。首先趕到的是小克裡斯汀,昔日那個嘴上沒毛,和女孩子說兩句話就會臉紅的稚嫩少年,現在嘴角邊上也多了兩撇青鬚.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的右手正牽著一個相貌和雪芝非常相像的秀麗可人的少女,正是雪芝的妹妹雪怡。   「奇跡啊,真是奇跡!大哥,你居然醒過來了!」   衝進來後,小克裡斯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我檢查身體。跟著擠進來的,是哥裡德爾和他的那堆狎西朋友。老傢伙們手裡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進來後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這些東西直往我身上招呼,量血壓,測心跳,翻開眼皮看我的瞳孔,沒多少氣力和精力的我差點沒被他們折騰死。魯斯貝爾也混跡其中,當年那個瘦瘦乾乾的小男孩又長高了不少,比小克裡斯汀還高出半個頭。   而哥裡德爾這個老頭子卻又蒼老了一些。看著周圍的人物的面孔或變得成熟,或變得衰老,我這才真正地確認,自己真的已昏睡了好長一段時日了。   「三年零六個月,蘭絲你所說的失去三年,就是指這事吧?」   從小克裡斯汀的嘴裡,我知道了和神龍王的那一戰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與神龍王一戰,帝國的龍戰士可謂是損失慘重。奧拉皇帝、碧姬阿姨,老赤甲龍三人全都身負重傷,回來之後整整調養了近一年才恢復過來,而斷手斷腳的迪卡尼奧也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最慘的人卻是誅殺神龍王的大功臣,倒霉透頂的我。   神龍王臨死前的反擊將我的意識徹底粉碎,表面上我的身體完好無損,不見任何傷痕,可是大腦的機能卻在那一擊下全部停止。除了心臟跳動,肺在呼吸,這兩種生理現象證明我還活著之外,其他的一切生理反應與死人無異。   為了救醒我,帝國裡以貝爾納為首的七個大魔導士聯手外加數不清的白魔法師配合,用天使之淚替我治傷,卻也無法讓我的大腦和身體對外界環境產生任何的反應。除了那招傳說中的終極回復咒文之外,他們用盡了所有已知的回復系魔法,但對我全部無效。   「就算是用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讓他從昏迷中醒過來了。」   為我治療了兩個月之後,他們失望地放棄了。   以哥裡德爾為首的狎西科學家們從絕望的魔法師手中接走了我。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希拉也同意由他們繼續替我治療。針灸法,電擊法,水療法,所有他們明白的,別人不懂的史前文明的治療方式,一股腦地加在了我的身上,可是仍然無效。   「腦死亡」,這是狎西科學家們得出的結論。   魯斯貝爾歎息道:「你就像一棵樹,任我們怎麼折騰,都不會有半點反應!」   我成了不折不扣的植物人,全靠掛葡萄糖水維持著生命。科學和魔法都無法救醒我,無計可施之下,他們只好把我這安置在這裡,進行所謂的保守治療——每天靠掛掛葡萄糖水,維持我的生命。我現在待的地方,就在哥裡德爾的科學研究院的醫學部邊上,每當他們研究出什麼新藥,或者找到自認為有效的治療方式,立刻想到的試藥或實驗的對象,就是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我。   「真的是奇跡啊,前兩天你的身體還沒有半點復甦的跡象,大腦一片死寂,怎麼今天說醒就醒過來了!違反常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哥裡德爾和他身邊的一大群狎西科學家們猛翻著我的治療記錄,個個皺著眉,苦思不得其解。   「為了讓你早日醒來,我們可是嘔心瀝血啊!你看,為了你,我的頭髮又白了好多根!」   哥裡德爾厚顏無恥地在我面前吹噓著,然後指揮著他手下的那幫人再度折騰我。我看了看周圍,除了這群忙著做事的狎西之外,所有人都用激動和關懷的眼神望著我。   小克裡斯汀在邊上念叨著:「這三年來,希拉姐姐她們三人為了照顧你,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替你擦身,換衣服換尿布……」   這三年多來,希拉、雪芝、羅莎三女一直都在照顧我。按照哥裡德爾的建議,她們天天陪著成了植物人的我說話,講故事,希望哪天老天突然開眼,讓我從沉睡中醒來。   「達秀哥今天會醒來,我早就預感了!沒說錯吧?你看,哥哥真的醒了!」   「這話你喊了三年了,終於也讓你蒙對一次了!」   「哥哥你好壞,又欺負我,小怡,你瞧他又欺負我!」   小克裡斯汀和小公主半開玩笑地在我面前鬥嘴,我心裡一陣溫暖,為了讓我醒來,這三年來我的女人和朋友們每個人都在努力著。   我感激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希拉,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住,抓緊,希拉衝著我微微一笑,眼裡還帶著一絲淚水,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久,雪芝和羅莎也趕過來了,又哭又笑又叫的她們,不顧一切地抱著我一陣狂吻,結果虛弱的我無福消受,竟又硬生生地昏了過去,把所有人嚇了一跳,一番搶救之後,才醒了過來。   當天晚上,哥裡德爾一夥人不眠不休,為我制定了一系列的康復計劃。我從昏睡中醒來,治癒我的大功自然也記到他們的頭上。小克裡斯汀告訴我,因為在神龍王之戰中立下大功,哥裡德爾回來後不僅被皇帝封為伯爵,更得到如月父女倆的重用。帝國撥巨資替他在蒼龍學院邊上建了一座研究院,同時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給他,全力支持他的研究。而希美亞公爵也大方地以私人名義又掏出一大筆錢注入研究院。獲得了足夠的資金和人力之後,哥裡德爾索性將百餘人的研究院擴大,成立為學院,在國內大肆招收學生。   為了拍皇帝的馬屁,哥裡德爾原想取名為奧拉。法比爾學院,誰知這一掌卻拍到馬蹄上,愛男人屁股的皇帝一口否決了,最後在如月建議下,將學院命名為賢者學院。   我們能打倒神龍王,完全是受了附身在哥裡德爾身上的路西法指點,但這事要是傳出去,對帝國民眾心中龍戰士的形象大有損害。於是指點的功勞在大家有意地掩飾下,也幸運地砸到了哥裡德爾的頭上。一時間他聲名大振,成為和貝爾納齊名的、受人尊重的大科學院士——民眾的盲從性、炒作的重要性在這一事件中都得到了充分的證明。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真正明白科學院士是什麼東西,但在有意地炒作和吹捧之下,過去一直為收徒頭痛的狎西們這次徹底地鹹魚大翻身。   不僅輕易地招收到大量資質極佳的學生,在帝國內更是聲名鵲起,賢者學院成為和四大學院齊名的高等學府。我現在住的這間房子就是位於學院內僻靜處的一個角落裡,邊上的那幢白樓正是醫學研究部的所在,而我則是他們研究的對象。我發覺自己身上儘是針刺、火燒、電擊過的傷痕,雖然都只是些所謂的「治療中不可避免的皮外傷」,但從遍佈全身密密麻麻的針眼傷痕,我猜得出這三年來打著為我治療的旗號,這群瘋子一定是在我身上做了無數次可怕變態的試驗。   「反正你是龍戰士,只要能醒來,這點皮外傷算不了什麼,力量一恢復,身體很快就全復原了,不會有傷疤,不會破相傷身。算你運氣好,要是再不醒來,我們最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活體解剖了……」   魯斯貝爾的某個老師,一位叫歐裡亞的狎西如是說,要不是沒力氣,我一定拔出逆鱗劈了他。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二章 失卻三年   起初一個月的恢復性治療,對我來說簡直是場災難。三年多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動彈,肌肉、內臟的功能全部嚴重萎縮退化。我不僅武功力量幾乎全廢,連最基本的走路都要從頭學起。龍的力量本來擁有極強的自癒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即使是沉睡百年,身體也可以保持原樣,不會退化。可是神龍王的那一擊除了精神攻擊外,還包含了類似封龍印的力量,將我腦部的龍之魄也封住了,使之陷入長期的休眠狀態。沒有龍力的保護,我的身體就和常人一般無二,三年的沉睡,萎縮退化得一塌糊塗。   醒來之後,我的第一種感覺是飢餓,強烈難忍的飢餓感,我餓得簡直可以吞下一整頭牛。可恨的是哥裡德爾一夥人卻只肯給我喝糖水,而且還只能喝一點點……治療的第三天,我嘴饞得要命,一番苦求之下,小公主可憐我,偷偷地餵了我一口肉湯,結果當晚腹痛難忍,在廁所裡大拉四方,一番急救後才算保住了小命,從此以後,她們說什麼也不肯給我亂吃東西了。   更糟的還在後面……   希拉扶我走路的時候,我的手肘無意中碰撞著她的胸部時,忍不住動了歪念,谷精上腦,然後,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羅莎餵我喝水時,我的眼睛無意中瞄到她敞開的領口下搖晃的乳房,結果再度暈倒……   「達秀,你這個壞小子,睡了三年多了,才剛醒來就不安分啊?你腦部的血管很脆弱,現在還不能太興奮!不能衝動,更不能動邪念!」   結果,扶我學走路的美差被賢者學院裡兩位年輕力壯,模樣醜得像比蒙巨獸他媽的女護士包了。我也被勒令,未經醫生許可,不得有房事或與其他女人親熱之行為。   不會走路,禁慾也就罷了,更丟臉的還在後面。醒來後,因為身體各器官的功能還未恢復,我不但吃東西會拉肚子,走路會自己絆自己,最困擾我的問題是失禁。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整天戴著尿布,每天早上看到希拉雪芝從我床上取走那一塊塊濕漉漉的尿布時,我都覺得丟臉死了。   在經歷了噩夢般的一個月之後,隨著我腦部的龍之魄逐步甦醒復原,靠著龍強大的自癒力,康復的速度也開始加快。   「恢復得真快,才二十三天的時間,你總算長大了,不會再尿床了!魯斯貝爾,那些尿布別扔了,烘乾後拿到拍賣場去拍賣,肯定可以賣個高價!龍戰士用過的啊!」   「老傢伙,信不信我宰了你!」   「宰我?再等兩個月吧!你才剛學會走路,未必打得過我這個廢物狎西的!」   不再尿床,能夠自由行走之後,我白天夜裡都在學院四處走動,讓身體多運動,多曬陽光和月光,希望能早點康復。無聊的時候,我就和小克裡斯汀或周圍的人閒談,也順便瞭解我昏睡三年期間帝國裡發生的事情。   碧姬阿姨到底沒有嫁給皇帝,她在風都只待了半年,傷好了一大半後就又回到了天之裂痕入口處的鳳鳴關。臨走的時候她把波爾多也帶走了,聽說他被碧姬關了起來,嚴加管束。   而對龍戰士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神龍王的龍之魄。小克裡斯汀告訴我,那天那一戰,腦殼上挨了我一劍的神龍王當場斃命,如月破開它的腦袋,得到了一顆半個拳頭大小的、呈水晶狀的龍之魄。然而這顆神龍王的龍之魄和別的龍之魄大不相同,前人留下的融合魔法並不管用。把神龍王的龍之魄據為己有獨吞的如月父女倆並沒有一步登天,變成神龍王龍戰士。   「那東西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應當被陛下藏起來了吧……」   從小克裡斯汀酸酸的語氣中,我已經看出來了如月父女倆獨吞蛋糕的舉動所造成的惡劣後果。而我的家傳寶劍、殺了神龍王的逆鱗也被如月取走,至今都沒有還回來。因為路西法的關係,靈魂石的秘密被皇帝發現了,不過靈魂石和暗黑龍一脈緊密相連,具有認主功能,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只有和我雙龍合一,擁有相同龍力的卡尤拉能從靈魂石中獲得記憶。皇帝雖然拿到了逆鱗,但任他力量通天,也無法獲取石中包含的記憶。但是這個秘密被發現了,對我來說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在我醒來後的這三個月時間裡,如月恰好到外地巡查去了,我一直都沒有和她見過面。和她一起出巡的人除了喬西以外,還有已經代替了九凝,成為新一代聖女祭師的蘭絲。   提到蘭絲,小克裡斯汀是一臉的惋惜。   「真是可惜,那麼漂亮、那麼美麗的一雙眼睛,就這麼瞎了……」   成為星見的代價,首先就是要以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做交換,這樣才「看」   得更清楚。有得就有失,龍戰士以承受神的詛咒,活不過六十歲為代價,換取無敵的力量,聖女祭師則是以失去身體某部分的感覺或能力為代價,換取更強的預見能力。蘭絲和她的老師一樣,都選擇放棄最重要的視覺。聽說她的眼睛瞎了,我痛惜不已,卻也無能為力。至於我的義父,他失去的是哪方面的能力,小時候他不肯告訴我,母親也不讓我問,雖然不知道他失去的東西,但我感覺得出,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現在義父去了,這個問題我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而迪卡尼奧,在傷好之後,又回到迎風峽的駐地陪繆斯駐守邊關吹冷風了。   那個賣屁股的傢伙到現在還沒有倒台,依然保持著原有地位和權力,在風都活得有滋有味。和我關係極佳的希美亞公爵在得知我醒來之後,第二天就來看望我,好話和禮物都送了一大堆。他看了我好幾次,「媚眼」拋了不少,卻一直沒有說出他的目的,但我知道,拉我入伙攤牌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小克裡斯汀自己,他現在在學院裡擔任教授兼研究院士,科學和魔法雙修,頭上還掛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頭銜。雖然只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三變,但站在他身邊,我能感覺到他體內散發出令人震撼的力量。在和神龍王的戰鬥中,我們見識到了龍戰士第七變的力量,最接近神的力量,操縱時間的力量。這些對小克裡斯汀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向新天地的窗戶,從中獲益匪淺。三年的苦修,加上哥裡德爾的指導,現在的他已是一位擁有強大力量、令人敬畏的魔法師。   而我家裡的情況一切還算正常,三年來希拉、雪芝、羅莎三女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變成了植物人的我,可是倫蒂爾「拐」走了我的朵拉和梅兒之後,三女就像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人家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三個女人一直都是作為我的性奴存在的,現在終於也飛走了……   從地獄裡轉了一圈後又溜了回來,我暫時把一切都看透看開了,好像大徹大悟似的,對這些竟沒生出半點失落或不滿的負面情緒,只是很灑脫地笑了笑,輕易地就將他們置之腦後。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陪著希拉她們三女,安安靜靜地過平淡的日子。   功名利祿也罷,家仇國恨也罷,一切我都看得很淡了。惟一還能令我放不下的,就是那個出現在我夢中的小男孩。   「他叫我爸爸,是他把我從沉睡中喚醒的,他是我和卡尤拉的孩子嗎?還是別的某個女人的?」   和我上過床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他是我和誰生的?這真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而關於卡尤拉,小克裡斯汀告訴我,在我打倒神龍王后的第二個月,卡尤拉靠著紫電龍赫克托爾的支持,力壓國內一切反對勢力,終於成功地登上了皇帝寶座。卡尤拉並沒有像常人預想的那樣,稱作路西法十四世,而是回歸母姓,自封為希維亞女皇一世。   「就在大哥你昏睡不醒的那段日子裡,我們在魔族的間諜傳來消息說,登基不久的希維亞女王懷孕了。到現在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居然還沒有傳來那個孩子降生的消息。雖然她也是龍戰士,但懷孕週期也實在太長了點吧?難道是因為她是純粹的魔族,體質和我們人類不同,所以孕期也特長?」   魔族的孕期和舊人類一樣,都是十個月的時間。但人類進化為新人類後,由於體質上的巨大變化,孕期就變得雜亂不堪起來。有的新人類懷孕後,不到四五個月就可以順利產子,有的則長達兩年。而最強的新人類——龍戰士的懷孕週期,更是令人難以捉摸。以秀耐達家族為例,我的父親在我奶奶肚子裡待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而爺爺卻不到六個月就早早地溜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雖然只有六個月,落地時卻也是個體重身體都完全發育正常的胖大小子。至於創出天滅的先祖裡特,他卻是老老實實、十月懷胎的產物。而先祖卡魯茲和奈麗公主的孩子,卻又用了十二個月。新人類的懷孕週期,因為父母體質的不同,血統的混亂,變成一個難以捉摸的變數。碧姬阿姨懷的第一個孩子到底是父親的,還是皇帝的,誰也弄不清,也正是這個原因——可能連阿姨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誰的孩子吧!   卡尤拉懷上的那個孩子,根據小克裡斯汀的述說的懷孕時間,我基本認定這是她和我雙龍合一的那天播下的龍種。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在夢中喚醒我的小男孩,他現在應當已經生下來了——說不定就是我從昏睡中醒來的那一天!卡尤拉懷了他差不多有四年的時光,真是這樣的話,她可是創下了龍戰士有史以來懷孕週期最長的記錄了。   「嗨,卡尤拉,辛苦了近四年的時間,真是難為你了……」   對於這位身在遠方的魔女,我除了思念之外,只能在心裡默默祝福她了。   在賢者學院裡待了兩個多月後,無聊時四處走走看看,我發覺哥裡德爾搞的這所學院簡直是在胡鬧。教學生的東西五花八門,除了一大堆我弄不懂的數學、化學、物理之類莫名其妙的學科外,還開了醫學、美術、舞蹈、音樂等十幾樣旁門雜類的功課。魔法和劍術這兩門軍事學院應有的鎮山之寶反而被擠到一邊去了,成為做樣子的花瓶。   「我們這裡主要是培養智者,賢者,不生產肌肉男和嘰喳鳥!」——嘰喳鳥是哥裡德爾對那些使用魔法唸咒文的魔法師的蔑稱。   他的這一套,帝國內教育部的那些老頑固很看不順眼。不過經歷了神龍王的事件後,如月和奧拉皇帝都很看重這個性格極其怪異的狎西,不僅新老兩代的掌權者都支持他,就連那些能影響帝國政局的權貴們也有不少人替他說話——哥裡德爾從皇帝那裡討了一道赦令,只要是賢者學院畢業的,就可以免除服兵役。這樣一所學校,不點名不記課時,不用整天念著煩人的咒文苦學魔法,不用在泥地裡摸爬打滾練肌肉,還有可以免除服兵役的好處。不讀書沒關係,只要錢夠多,能填滿老傢伙們貪婪的口袋,仍然可以輕鬆地混張畢業證書,有權有勢又怕苦怕累的貴族子弟自然是削尖腦袋想要鑽進來。   治療期間,我一直都待在學校裡,太瞭解他的我,很快就發現了哥裡德爾的小把戲。   「這是什麼學校啊?老師糊里糊塗地教學,學生馬馬虎虎地學習。每天只上半天課,上四天休息三天,交了錢不上課也行,甚至可以花錢請人替自己上學…   …你根本是在誤人子弟嘛,不怕公主找你算賬嗎?」   「本來就是在誤人子弟嘛,我這麼幹,公主也早就知道了,這是她默許的…   …」   哥裡德爾很坦然直接地回答我,接著他又笑道:「說不上誤人子弟,那些草包也沒有什麼好誤的!我需要他們的舌頭,替我抵擋各方面的壓力。而他們也在我這裡,得到新的玩耍樂趣,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那些傢伙整天無所事事,四處招貓惹狗,把他們弄到這裡來,只是給他們找個混日子的好去處,變相地把他們關起來,省得四處惹事!——公主還就此事向我道歉呢!她和我一樣,根本就不指望這些活寶中能出個漢尼拔或者諾查。丹瑪斯什麼的,只要別惹事別給她添麻煩就行了!否則的話,我哪有這麼多精力陪這些寶貝胡鬧?我們真正的希望在另一邊。」   老怪物的辯才依舊出色,明明在誤人子弟,卻能在好處佔盡的情況下還為自己找到一堆的歪理辯護,不過任他說得天花亂墜,卻也瞞不過太瞭解他的我。   「還可以多撈點錢吧?」   「不肯認真讀書,那就多交點錢吧,反正那些傢伙最不缺的就是金幣了……」   哥裡德爾很會精打細算,賢者學院裡的功課,門門不及格照樣可以過關,前提是你的腰包夠鼓,能經得起這些老傢伙們的敲詐。   哥裡德爾把學院一分為二,一半是針對貴族學生的,另一半則是平民學生,他所說的另一邊的希望,正是平民學生。針對他們的教育,集中了最好的老師和設備。成績優秀的人,可以免除學費,以及其他一大堆優惠措施。   他是這麼吹噓道:「這裡才是帝國科學家的搖籃!新人類新時代新世界的發源地!」   老傢伙不但聰明而精明,做人做事都很有一套,反正事不關已,我笑了笑,聳聳肩,沒有再多說。   羅莎成了學校裡的舞蹈教師,平時教導學校裡女學生舞蹈。而最讓我吃驚的是,小公主居然也在這裡讀書,她告訴我這全是如月的意思。   「這裡有同學可以陪我玩,陪我說話,我好想一直住在這裡,可是媽媽不同意,非要我晚上都回皇宮裡住,麗不喜歡那裡,那裡太黑,太安靜了……」   我在賢者學院的那段日子裡,小公主天天都來找我,和我一起聊天,陪我散步。我發覺小公主身邊的朋友依然少得可憐。除了我家裡人以及少數幾個相好的女性朋友外,她交往的圈子和三年前我離開風都時相比,並沒有擴大多少。   公主的特殊身份是她和別人交往的障礙,平民的學生因為她公主的身份疏遠她,但更主要的因素,卻來自她的母親以及最關心她的姐姐。   如月並不喜歡自己的妹妹與那群只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交往,麗安娜皇后也一樣不喜歡,兩個相互間從不說話的女人在這件事上意外地達成了共識。哥裡德爾用充滿邪氣的語氣告訴我,為了小公主的事,如月和皇后暗地裡使了不少手段——賢者學院裡流傳著這麼一個無法證實的傳說,某年某月某日,賢者學院裡某個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還是什麼伯爵身份的,送了一打的紅玫瑰給小公主,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皇后的回禮——一張炎龍騎士團的徵兵通知書,第二天一早,如月也送來一份禮物——一張調他去迎風峽服兵役的調令。   那個膽大妄為的倒霉蛋,最後有沒有去迎風峽那邊吹冷風我不得而知,賢者學院裡花花公子不少,沒人敢打小公主的主意卻是個不爭的事實,甚至連和她多說句話都不太敢。朋友不多的她很自然地就纏上了我。   今天的如雲公主已不再是一枚青澀的果子,十六歲的花季少女美貌不下於她的姐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都閃發著少女獨有的青春活力。我治療期間,小公主熱心在一邊幫忙。平日裡養尊處優,什麼都靠別人照顧的她在這方面只會越幫越忙,但男女接觸間,身體難免磕磕碰碰。她的胸部也被我摸摸碰碰、有意無意地輕輕接觸了數次。我發覺這個年紀不足十七歲的少女,胸部的豐滿程度竟比羅莎這樣的肉彈差不了多少,跑動的時候,肉鼓鼓的胸部隔著衣服上下晃動,更是驚心動魄。   「真不敢相信,真的有這麼大嗎?她才十六歲啊!」   一個年齡才十六的花季少女,一臉清純無邪的美貌,卻有一對和年齡不符的,過分豐滿的乳房,組合在一起,簡直就是最致命的男性殺手。最要我命的事情是,小公主明顯地對我顯示出迷戀的情愫,纏著我,無所顧忌地用行動向我表露少女內心的情懷。   不過又一次從鬼門關上轉了一圈,我明白了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所應承擔的責任。在心理上我一再地警告自己,不要再胡亂留情了,要承擔對希拉她們的責任。在心態上我一直努力地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沒有再像三年前那般毛手毛腳,哄她玩成人遊戲。但是這枚已經成熟的果子,天天都在我的鼻尖前晃動著,誘人的果香,不停地挑戰著我的自制力和忍耐力,我不知道自己的理性能控制得了多久。   希拉過去對我和小公主間的關係頗有微詞,現在見我和小公主如此親密地混在一起,竟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醋意,反而很小心地警告我:   「小公主她只是一個很善良很純真的小女孩,達秀你比她成熟多了,可不要玩弄她的感情,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希拉並沒有像從前那般反對我和小公主來往,這讓我很是驚訝,對這種事,她可是管得我比較嚴的。   熬過了起初最痛苦的兩個月之後,我的身體逐漸步入正常軌道。進入第三個月不久,我的變身能力恢復,除了武功和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外,身體已恢復得七七八八。   仔細地為我檢查了一番身體之後,哥裡德爾笑瞇瞇地對我說道:「我親愛的達秀,有個好消息和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少繞彎子了,先說好的!」   「你的身體基本沒有問題了,從現在起,你可以像從前一般,瘋天胡地,四處亂來了!」   「瘋天胡地,四處亂來?包括那種事?」   此言一出,我屁股頓時劇痛,被羅莎在後面狠狠地捏了一把,希拉、羅莎、雪芝三女全都滿臉通紅,而在一邊的小公主把右手大拇指放在嘴裡吮吸著,裝出一臉聽不懂的表情。   「三年前的事情,你應當還記得!那是怎麼一回事,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吧?」   我看著小公主掛著少女天真神情的臉,不知不覺地陷入思考中。   羅莎替我出頭問了下面的話。   「那不太好的消息是什麼?」   「這個壞小子恢復變身力量後,腦部的龍之魄活動得很厲害,我沒猜錯的話,不出三四個月,他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六變了……這並不是個太好的消息啊!」   正常情況下,龍戰士完成第五變的年齡是二十五歲左右,第六變則需等到三十五歲之後,但現在的我才二十五歲出頭,就要開始第六變,這真是個很壞的消息。   該來的終究逃不掉,我知道自己最多只剩下十幾年的生命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三章 真相   這幾個月的治療我一直都待在賢者學院裡,哥裡德爾把學院裡僻靜處的一幢二層小樓安排給我們暫時居住——這幢本來是小公主中午偶爾午睡時休息專用的,小公主把住處讓給了我。   知道可以行房事了,我立刻找機會扯了羅莎和雪芝二女到自己的房間裡,脫了褲子就要上馬。本來我最想親熱的對象是希拉,想讓羅莎她們纏住小公主,然後把希拉先拉出去,躲到一個無人角落裡來一頓餐前小點。誰知道希拉看到我朝她來,對我一笑,突然拉著小公主的手跑了。   三年前發生希拉身上的怪事,她父母神秘的死亡,性格上突然的變化,這一直是我心裡一個解不開的疙瘩。隨著身體狀況的好轉,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將一切向希拉挑明了,問個清楚。從特務頭子嘴裡知道一切並不是我喜歡的方式,我更想直接從希拉的嘴裡,弄清楚這都是怎麼回事。   腦子裡在盤算這事的時候,我們三人已推推拉拉地進了房間。外面的門一關上,兩女惡狼般地撲上來,開始撕我身上的衣服。自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兩手一人一個,也忙不迭地扒兩女的褲子。   屋子裡的一切本來都是為小公主按排的,上好的櫻桃木打製的床鋪,鋪了厚厚的四層天鵝絨床墊,很大也很柔軟。三年半沒有做過了,兩女的動作明顯生疏了許多,從她們瘋狂的動作我猜得出來,這些年來她們真的憋得很好辛苦。   急不可待的羅莎,一把將我褲子拉扯了下來,把尚未勃起的肉棒含進嘴裡,而雪芝也一反往日的羞澀,湊過臉來,用舌尖輕舔露在外面的卵蛋。   「達秀,快點啊,我憋不住了,人家好辛苦!」   「快點?等下辦事時,我要是真的快速解決,你不殺了我?」   「壞死啦,快硬起來!」   「別拉啊!都快扯斷了,嗚,簡直要被你們吞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滾倒在床上,我一面撕開雪芝的上衣,張開嘴巴含進了乳房,用舌頭轉動著乳頭,一面將右手伸進羅莎的衣領,抓住裡面的乳房賣力揉弄。   雪芝掙扎地在床上站起來,勉強脫下了內褲,白色的內褲早已像是失禁似地濡濕著,顯出好大的一塊濕痕。   「羅莎,也把屁股轉向這邊來。」   羅莎的短裙下,裡面的內褲也同樣地粘稠濕潤。在我的命令下,兩女並肩趴在床頭,將可愛的小屁股翹得老高。   「你們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濕得厲害啊!」   「快點進來啊!」羅莎哼叫著。   「討厭!」雪芝羞得滿臉通紅,但眼裡也儘是火焰。   我把羅莎的內褲也扯了下來,黃色內褲與白色內褲,全部都被湧溢而出的愛液染得濕漉漉的。   我把食指插了進去,輕輕地抽了起來。指尖感到異常地濕熱,一進一出的動作中,充滿粘性的濃烈愛液都一起湧了出來,發出了啾噗啾噗的淫蕩水聲。   「啊啊……你們兩個人都濕的不得了哦,我本想要先進去最濕的那一個人體內,世紀難題啊!」   要說濕潤,當然是羅莎這個淫娃較濕,不過我不想讓雪芝吃虧,故意說了假話偏向了她。羅莎和雪芝面面相覷,她們都想先要,卻又難以啟齒要我先進入她們的體內。我的身體還沒有全復原,無法使用分身術這類對大腦負擔較重的魔法。   「我沒關係的,先餵飽芝芝吧!」   「不行,那樣太不好意思了,達秀你這壞蛋!」   兩個漂亮的屁股而我面前晃動著,兩人互相爭著禮讓對方。   「別讓啦,划拳解決吧,勝的人讓我上!」   我把肉棒的前端抵在秘穴的入口處,然後便毫無抵抗地順利滑了進去,身體順勢向前壓,藉著這個動作直往深處衝刺著。   「啊啊啊……」   三年沒有辦過這事了,雪芝一時半會還不適應,漲痛下嘴張得老大,羅莎趁機抱住她,吻上了雪芝的唇。   「你這個淫娃,女色魔!」   我笑著在羅莎的豐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開始小範圍地抽插。三年了,從床上的表現我看得出,兩女的感情非常的好,對我來說,這是件大好事。憋了三年,雪芝很快就進入狀態,愛液的流量迅速增加,身體也隨著我的動作一顫一顛地痙攣著。   「啊啊……好舒服哦!」   雪芝仰著頭,誇張地哼著,我知道她這三年來為了我吃了不少苦,恨不得能藉著做愛將一切好好地補償。吻了吻雪芝後,羅莎把手伸到床下,縮回來時,手上已多了個男人勃起肉棒狀的淫具。   「這東西……」   「這個,是達秀爸爸的遺物啊!」   羅莎朝我嫵媚一笑,右手拿著那個偽陽具,屁股翹得老高,當著我的面要塞進自己的下身裡。   「當著我面用這個?你把我當成什麼啦!」   世上最傷男人自尊的事,莫過於自己的女人當著他的面用偽陽具自慰,簡直是對我男性尊嚴的一種莫大污辱。我為之氣結,一把搶過偽陽具,扔到一邊。   「三年多來你就是用這個解決的吧……現在我醒了,不准用了!」   我往羅莎的厚臀下再次重拍一掌,打得她趴在床上呼痛,然後雙手扶起雪芝的腰讓她挪位,將雪芝的身體壓在羅莎的後背上。這樣就變成兩女疊在一起讓我採摘的姿勢了。   「你先忍忍,等我把芝芝餵飽了再愛你!」   我猛烈地動著,已經適應了的雪芝在我的身下開始激烈地搖動起腰身來。   「呼啊啊……唔嗯嗯……達秀……那裡……那裡……」   「達秀,快點啊,我忍不住了!快被燒死了!」   蜜液不斷源源不絕地湧溢了出來,中間夾著羅莎不滿的哼叫、肉與肉相撞拍擊產生的啪啪響聲。被壓在下面沒份的羅莎竟比被我幹得死去活來的雪芝叫得還要大聲。不堪其擾之下,我從雪芝體內抽出肉莖轉換陣地,餵了她幾口。   「達秀,我要啊!」   正在興頭上的雪芝發出著急的哼叫,逼得我再次回師。我餵了這個,那個又不滿,肉莖來來回回疲於奔命,還未完全恢復的我弄得好辛苦。   來來回回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直到兩女都滿足地發出尖叫之後,已感到有些疲憊的我這才心滿意足地把憋了三年半未發射的龍精射入雪芝的體內。   「真是生命在於運動啊,三年沒做這個事了,這種從前的小遊戲,竟也讓我氣喘吁吁……」   我趴在雪芝的背上微喘著氣,心裡卻想起了不在身邊的希拉。希拉是擔心傷還未痊癒的我因為過度的房事傷了身體,所以才藉故閃到一邊的。為了我,她不惜委曲自己,我真的得好好地珍惜她了。   不過,希拉最近的行動仍然有點古怪,她和小公主走得這麼近,幾乎代替了如月成為她的新姐姐。希拉並非那種貪戀虛榮,高攀權貴的女人,但她和小公主走得這麼近,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對於我和小公主的來往,希拉除了要我保證不玩弄她的感情外,對於我和小公主過份親熱地粘在一起,並沒任何不滿的反應。   我有種感覺,希拉的這些不妥,一定和她父母的莫名死亡有著某種說不出來的聯繫。我決定就在今天向希拉捅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說什麼也要把這一切都弄清楚。   午休時間剛過,我知道這個時候希拉正待在小公主的新居裡,醒來之後,我發現她們走得很近。尤其是如月不在風都的這段日子裡,希拉幾乎代替了如月。   因為這幾個月成天和小公主混在一起,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兩位幻象騎士並沒有阻攔我,讓我直接進了如雲公主住的那套小別墅。畢竟是公主,不必她下命令,自然有人討好地替她在學院另外再安排了一座別墅供她小憩之用。   出於某種窺探的心態,我止住了外頭的女僕呼喚主人的行為,悄悄地踱到小公主的房門口。女僕告訴我,希拉和雪怡與小公主三人現在都睡在同一間房間的同一張床上。小公主喜歡纏人是帝國出了名的,從前睡覺時都要如月哄她抱她才肯入睡,現在如月不在了,她把目標轉向了希拉。而希拉似乎也有意地和小公主特別親近。   房門虛掩著,露出一道小縫,房間裡傳來小公主和希拉對話的聲音。我止住敲門的動作,悄悄地豎起耳朵偷聽。   那是小公主的聲音,「姐姐,你說達秀哥哥現在在幹啥?」   「還用說,達秀哥哥那個壞蛋,一定正在欺負我姐姐!」   小公主和雪怡情如姐妹,雪怡幾乎成了她的影子,兩女整天都粘在一起,同吃同住甚至同睡,雪怡是孤單的小公主在學院裡為數不多的朋友。   寬大的臥室中央擺著一張粉色帳幔的豪華大床,雪白的絲綢床單上擱著三隻的天鵝絨繡枕。床頭的一角,擺放著一個橙色的大布熊娃娃。   三女才剛剛起床,正在梳理打扮。雪怡霸佔了床邊的的紅木梳妝台,正對著鏡子梳理自己的頭髮。小公坐在床頭,微笑地看著雪怡對鏡梳妝,而希拉則坐在坐在小公主後面,替她編織一個新的髮型。   「達秀哥哥在欺負你姐姐?我明白了,你是說做愛嗎?」   「肯定的!你沒看到今天哥哥把姐姐拉到房間裡去時的那個眼神,跟狼一樣的,好可怕!」   小公主和雪怡的話,一個比一個嚇人。我實在沒有想到,三年前這方面還是一無所知的小公主,居然會從嘴裡大聲地吐出「做愛」這個詞來。   「你們兩個小鬼,在說什麼啊?」   兩個小女孩驚世駭俗的話,把希拉嚇了一大跳。   「不是嗎?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我經常看到達秀哥哥光著身子,和姐姐你們在床上親嘴巴,玩摔跤!羅莎姐姐,芝芝姐姐,還有希拉姐姐你,每次都被他欺負得又哭又叫……」   可惜門縫太窄看不清,否則希拉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地精彩。我這才記起,以前我在家裡和雪芝希拉她們荒唐時,雖然已經很注意了,但是由於我時常一時興起,就不顧一切地亂來。和我們住在一起的雪怡,有意無意中,早就看到了許多本不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看到的東西。   「那時我問姐姐達秀哥哥在幹什麼,她還想騙我,說是替她治傷,幸好我後來查了書,才知道這個叫…做…愛!」   雪怡半懂不懂,很大聲地把「做愛」兩個字喊得震天響。   「查了書?什麼書?」   「哦,就是這一本啦!學校裡的學生偷偷傳閱的,姐姐可別對其他人說哦!」   小公主不知死活地從床鋪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來。   「阿里不達年代記?這東西……」   「現在我知道了,這叫做愛,達秀哥哥和姐姐他們都在騙我,好過份啊!」   「你們倆個小鬼,不學好,盡看這種東西……」   不知所措的希拉,只能板起臉,不凶不惡地訓斥兩個童言無忌、肆無忌憚亂說話的小女孩。   「以前我問姐姐麗是怎麼來的?姐姐說媽媽用麵團捏成小人,吞到肚子裡再吐出來,就是麗了!」   「我也問過姐姐,她對我說是媽媽拿顆種子種到地裡,發芽開花結果,像種樹一樣地種出來的。看了書我才知道,原來她們都在騙我們,我們是爸爸媽媽做愛後生出來的!」   在外邊偷聽的我,強行捂著嘴才沒有大聲笑出來,現在的希拉,肯定被這對正處於似懂非懂年齡的活寶蘿莉弄得昏頭轉向、頭昏腦漲了。   「兩個小鬼,這種事自己明白就行了,不要這麼大聲地到處亂說,會被人笑話的!」   希拉再聰明,畢竟沒有教育小孩子的經驗,也只能用哄的辦法,來封住兩個小女孩天真的嘴。   「可是,達秀哥哥和如月姐姐,還有小怡的姐姐,為什麼都要騙我們呢?」   「這個……因為啊,因為……生小寶寶,還有製造小寶寶,是很痛的事情,還是非常、非常痛的那種,你們年紀還小,受不了的……小怡,你沒看到嗎?以前達秀哥哥和我們製造小寶寶時候,我們是多痛苦啊……」   「是啊……姐姐,我當時在門外聽到你們叫喊,那聲音,好可怕啊……哎呀,太可怕了,上個月我和小克裡斯汀哥哥接吻了,會不會懷孕生寶寶啊!我還小,我怕痛……」   雪怡緊張得要哭出聲來的,我在外面卻忍得肚子都差點撐破了。   「沒那麼可怕啦,書上不是說,要把那個會變大變硬的肉肉,放進身體裡去,還要噴出許多白白的漿漿,才會有小寶寶的!」   「你們兩個小鬼……」   希拉猛抓頭皮,幾乎要把一頭的烏絲都扯下來。   「唔……幸好是這樣,接吻是不會有寶寶的!」   雪怡拍著胸脯,放心地舒了一口氣,而希拉則單手捂著臉,她已被兩女折磨得滿臉絕望。   我在外面搖了搖頭,哎,教育小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闖進去並不太合適,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正想離開,房裡談論的三人話題一轉,落到了別的事情上。   「希拉姐姐,你的這個戒指很漂亮啊,是達秀哥哥送的嗎?」   小公主突然提到了卡尤拉送我的戒指,把我正要邁出的腳步留了下來。   「是他送的!」   「嗚,好漂亮哦!」   「其實,這個戒指,是我的姐姐托達秀送我的!」   希拉的話,把在外面偷聽的我嚇了一大跳。   ﹝我姐姐?希拉哪裡來的姐姐?﹞﹝這戒指,是卡尤拉要我給希拉的,天啊,難道這是真的?﹞三年前拉古斯說過的話,就像是某個女巫惡毒的詛咒,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過去我一直有意逃避的,不願去想的種種可怕的念頭,不斷地在心頭湧現。   「姐姐?希拉姐姐也有個姐姐嗎?」   「很多年以前我也有一個姐姐。」   希拉突然問道:「你們的姐姐對你們怎麼樣?」   她的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多此一舉,雪芝和如月對自己的妹妹如何,大家心裡都是非常清楚地。   「這還用說,從前我和姐姐的生活過得很艱苦,經常吃不飽,但姐姐都是盡力地要把最好吃的東西讓給我。」   「麗也一樣啊,我有什麼要求,媽媽不答應,但只要去求如月姐姐,她都會盡力滿足我的,所以麗最愛的人,是如月姐姐!」   「那希拉姐姐,你的姐姐呢?」   「我的姐姐?」   希拉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夢囈般飄渺,躲在外頭的我不得不運足了耳力,才能勉強聽清那蛛絲般漂浮在空氣中的聲音。   「我的姐姐……其實她並不是我的親姐姐,而應是我的表姐。很小的時候,她就搬到我家裡來,由我的父親管教收養。雖然不是親生的,不過我的父親愛她卻勝過愛我。」   「你表姐?她也沒有父母?像我一樣嗎?」   「不,她的父母都在,只是她父親的子女太多了,並不意她!」   小公主突然也皺起眉,哭喪著臉自語道:「她的爸爸媽媽都不在意她?就像麗一樣啊,我的爸爸媽媽,其實也從不關心我……」   接著她咧嘴一笑,把頭伏進希拉懷裡念道:「幸好我還有如月姐姐,希拉姐姐!」   「我也一樣,還好我也有個好姐姐!」   雪怡也笑著把身體往希拉的懷裡噌,和小公主並肩躺在床上,將腦袋一起靠在希拉的腿上。希拉摸著兩個少女的頭髮,繼續說著她的故事。   「不過,我的姐姐對我,並不像你們的姐姐對你們那麼好,小時候我們常常吵架,為了一點小東西而爭鬥……」   「啊……竟有這樣的姐姐,太過分了!」   小公主和雪怡的情緒,已被希拉的故事所左右,兩人一起為她抱不平。躲在外面的我,卻被她這個故事弄得心驚肉跳。   「也不能全怪她……因為從小到大,我的父親和她的母親就教育她,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取,絕對不能等別人的施捨!」   「好可怕……」   在外面偷聽我,早已駭得手腳冰涼,我現在知道希拉所說的姐姐是指誰,她那所謂的父親又是誰,答案非常的可怕。   那天我和納賽爾碰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似乎很像誰——那時我考慮的範圍僅限於男性,現在我才意識到,希拉其實很像他。他對我說他想知道自己女兒所愛的人是什麼樣的,我原以為是指卡尤拉,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他是在說希拉。   拉古斯的暗示,再把希拉剛才的說的話聯繫在一起,我已勾勒出整個秘密的大體架構。   希拉的真名絕對不是叫希拉,那位真正叫希拉的女孩,早已和她的父母一起被幹掉。她是納賽爾的女兒,是魔族派到人類的間諜,有意地接近我執行某個秘密的任務。   真相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最關心的枕邊人,竟是別人有意安插到我身邊的奸細!   其實真相早在三年多前我就有所懷疑,當希拉向我提起魔族馴鷹故事的時候,就感到有些奇怪,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朝這個可怕的方向去想。   「小時候父親或其他人送我們的禮物,她總是要最好的那份,而我只能拿她挑剩下的。」   雪怡憤怒地發出不滿:「哇,好差勁啊!哪有這樣做姐姐的!以前我和姐姐的生活雖然很苦,但她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而我也是想讓姐姐拿最好的,大家都是互相推讓的。」   「這枚戒指,是我八歲生日那天,我父親的一個朋友送我的禮物。」   「那怎麼會是你姐姐通過達秀哥哥轉送給你的?我明白了,一定是她當時看中了,硬是搶走了,然後過了很多年,她又覺得心裡不安,又還給你了?」   「是這樣吧……」   「啊,知錯能改,你姐姐還算是個好孩子啊!」   孩童的邏輯可愛又可笑,但偷聽的我和說故事的希拉,都沒有想笑的感覺。   「希拉姐姐,你的姐姐現在在哪裡?」   「她?她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哦?」   「好了,不談這個了。麗,想不想學做菜給你的達秀哥哥吃?今天他要搬回家去住,我教你燒菜怎麼樣?」   「好啊好啊!麗早就想學燒菜做飯啦,一定很好玩的!」   「我也想讓芝芝姐姐嘗嘗我的手藝!不過我只會燒開水……」   看見小公主和雪怡都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我知道再也偷聽不到什麼了,於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該死的,怎麼會是這樣?希拉她竟然會是魔族的間諜?﹞溜到屋外,在附近的樹林裡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靠在一棵樹旁無力地喘著氣。我從來沒像現在這般不知所措過,我最愛的女人,居然會是魔族的間諜,敵人別有用心安插到我身邊的奸細!老天,這個玩笑也開得實在太大了吧?   ﹝該死的,我該怎麼辦才好?﹞從所謂民族大義的角度來說,對於魔族,除了在戰場上別無選擇地必須當仇人殺掉外,我對他們沒有絲毫惡感,更何況我自己就是半個魔族。但希拉是間諜的事實卻令我無法忍受。   ﹝希拉,她是真心愛我的嗎?或者是虛情假意,別有用心?﹞﹝她應當是愛我的,以前我們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走過了這麼多道路,一幕幕,都是那麼地真實的。﹞﹝當年先祖裡特,他和他的妻子不也是被人們稱作人間絕配,可是最後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希拉和波莉婭不一樣,平時她們生活中的那些小習慣我看得出,她心地善良,不可能是做這種事的狠毒女子。﹞自怨自艾地煩躁了好一陣子之後,我漸漸地冷靜下來,腦子裡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麻煩的事情。拉古斯這個神通廣大的特務頭子,他對希拉的身份早有懷疑,他到底瞭解多少希拉的真正身份?如果說三年前他就知道希拉是魔族派來的間諜臥底,那在我失去意識的這三年多時間裡,他為什麼不揭破真相把希拉抓起來?   還有,他的頂頭上司,皇帝和如月,他們對這事的瞭解程度,又有多少?   我頭大如斗,後院裡突然冒出的這把沖天大火,把我燒得焦頭爛額。我很清楚,這不是一般的火焰,稍一處置不當,就是落得家破人亡的收場。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我覺得自己成了受困茫茫大海中的一條孤舟,四面都是海水,食物和淡水皆已斷絕,迷茫、無助,無力且又無奈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內心。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義父,安達,要是你們還在的話,那該多好!誰來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四章 賜婚   我抱著腦袋在樹林裡坐了大半個下午,苦苦思索,然而漿糊一團的大腦始終不能製造出我需要的對策。裝傻?那不可能;殺了希拉?開玩笑,那還不如殺了我;把事情捅破了和她好好談談?可是怎麼談,怎麼說呢?捅破了這層紙後,我和希拉又該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呢?   「嗨,秀耐達侯爵,我找了你一個大半天了,原來你躲在這曬太陽啊!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直到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卡都斯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時,我才從混亂的思維中解脫出來。我意識自己差點幹了件蠢事。   「絕對不要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做任何的判斷,處理任何的事情。」   這是父親一再教導我的,可是剛才我忘記了。   「什麼事,卡都斯?嗚,你的腳步好輕,像隻貓,我居然沒有發覺!」   「你的臉色不太好,和神龍王那一戰造成的傷還沒有痊癒嗎?」   醒來的這三個月裡,卡都斯過來看望了我兩次,但前兩次他都是身穿便服,而這回,他卻腳踏黑色皮靴,一身深藍色鑲金邊的軍服,頭戴飾有白色羽毛的藍色頭盔,看裝束他像是為了公事來找我。   我深吸幾口氣,暫時把煩人的事排出腦海,我勉強衝他一笑道:「現在可以變身了,只是力量和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你這份派頭來找我,出了什麼事了?」   「是有件事情,不過可是好事!皇帝陛下要見你!現在!馬上!」   「皇帝陛下要見我?」   我心裡暗暗苦笑,這也能算是好事嗎?   「別擺出這副苦瓜臉,這次,絕對是好事!」   卡都斯衝我送出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小小地打了一個冷戰。卡都斯把我拉上了馬車,連讓我向其他人告別的時間都不留。在前往皇宮的路上,緊挨著我坐著的他盯著我的臉,不時地發出怪怪的微笑。他看我的眼神,好聽點說像是在鑒賞古董,說不好聽點,更像是在鑒別豬肉是否發臭變質,再難聽點的話,我想起了奧拉皇帝看賣屁股傢伙時的眼神。   「要見陛下,你這副邋遢的模樣可不行!」   心急火燎地把我拉進皇宮裡,要見到皇帝了,他卻又慢悠了起來。先是叫來管理宮廷司儀的女官,替我理了發,刮了臉,又把我全身上下的服裝鞋襪全換了一遍。我有點懶散不修邊幅,即是參加皇家宴會,也是在希拉她們的半強逼下,才被迫認真打扮一回。   「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啊!秀耐達侯爵,你現在的模樣俊俏多了,也精神多了。如果是剛才那個熊樣,陛下一定一腳把你踢出去。」   「我本來就是這麼帥嘛!」   我瞪了卡都斯一眼,法比爾家族中的貴族子弟,性格詼諧幽默的卡都斯,恐怕是惟一一個還能勉強稱得上是我朋友的人。我們雖然交往不多,見面交談時,總還能好好地說上幾句話,綻出幾個還算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突然意識到卡都斯話中的不妥之處,問道:「不對啊,卡都斯,你這話什麼意思?陛下這次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   「還不明白嗎?陛下想招你為婿啊!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啊……」   跟在卡都斯身後,我不住的打量周圍環境。他帶我去的地方,不是皇帝平常接待群臣的議事廳或國會廳,也不是皇帝的寢宮。   我發現皇宮裡並不像我想像中那般處處金碧輝煌,也有長著雜草,無人清理的庭院和紅漆剝落的長亭。卡都斯帶我去的地方,顯然是皇宮裡一處很僻靜的角落。   卡都斯在一處有些破敗的幽靜院落前停了下來,朝我點了點頭,然後無聲地離去。我看了看四周,這處院落顯然已多年無人居住過。鋪著青磚的露天院落,因長期無人清理,破裂的磚縫中東一茁、西一茁地冒出一叢叢青草。我的眼前是一棟面積很大的平房,表面鑲嵌的鵝卵石壘成了眼前房屋的外牆,遠遠看過去五顏六色,給這座淒涼的院子增添了少許生氣。木雕的窗欞,花式繁複.只是紅漆脫落,上面的漆片迎風搖曳,似乎就要摔下來的樣子。時光一點點雕刻遺下的痕跡,在這裡顯露無遺。   「皇帝在這種地方接見我?」   抱著這絲疑慮,我走到那扇棕紅色的橡木門前,正想敲門請示,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不必行禮了,直接進來好了!」   是皇帝的聲音,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但口氣卻不再像從前那般冰冷生硬,異常的親切。   ﹝你在想什麼?現在的我,沒有兵權,人也病得半死不活,突然對我示好,還要把女兒嫁我,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有件事我一直沒問卡都斯,也不好意思問他,那就是:皇帝要把女兒嫁我,到底是大公主呢,還是小公主……   帶著這份疑慮,我推開了房門。這個房間是長方形的,空曠的大廳很寬敞,但裡面的擺設頗為雜亂。地板由冰碎花紋的大理石鋪成,正中央偏左的位置擺著一張配著四張靠背椅的巨大紅木圓桌。桌子上方的天花板上懸著一盞巨大的琉璃燈,琉璃燈雖大且做得極為精緻,可惜卻被灰塵蒙住了光彩。桌子右邊的牆角,立著兩排兵器架,刀、槍、劍、盾,各種武器一應俱全。兵器架旁的地上,鋪著一塊佔去房間三分之一面積的藍色厚軟墊。因為多年沒有人打理,兵器架和軟墊上都佈滿了厚厚的灰塵。   而紅木圓桌左邊靠牆的位置,則擺放著一排三層的書架,書架旁呈品字形排放著三張躺椅,中間是一個矮腳小茶桌。由於同樣的原因,表面也一樣覆蓋著時間的遺物。   皇帝就在坐在那張圓桌的主位上,他右手拿著一塊白布,正仔細地擦拭一幅油畫外面玻璃鏡框上的污垢。我進來後,他並沒有抬頭看我,只是在嘴裡輕哼了一聲。   「坐下吧,不必拘禮,在這裡你只是基斯的兒子。」   這話大有深意,我盯著皇帝的手和油畫,小心翼翼地挨著椅子坐下。坐下時,畫上的簽名落入我的眼中,又是父親的大作。   桌上除了畫之外,還放著另一樣更讓我心動的東西:我的家傳寶劍,藏有靈魂石的逆鱗。皇帝很認真地擦著油畫,連銅製邊框上的綠色銅袕ㄓㄘ髀L,白色的絨布輕輕地摩擦著銅框,將上面的袨酗@點一點地磨掉。   皇帝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我,他低聲地念道:「逆鱗?靈魂石,很有趣的一把劍,十賢者的遺物吧?裡面應當藏有你父親一生的記憶吧!臨死之前,他是怎麼看我的呢?恨我入骨,還是別的?」   我低聲答道:「靈魂石上,並沒有記載半點父親和陛下的事情!父親他並不太願意讓我知曉此事,我是從他留下的日記本中得知一切的。」   「哦?他最後一次提到我,是怎麼說的?」   「日記上,只寫到了他和陛下您的最後一戰!」   擦鏡框的手停了一下,接著又動了起來。   「哦?不必再說了,我明白了!」   皇帝的眉頭皺了皺,眼睛眨了一下,苦笑地搖了搖頭。他拉長了聲音,接著以一種深長悠遠的口氣歎道:   「時間過得真快,三年了,又是三年,三年三年又三年!三年前我依然恨你的父親,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不恨他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語調又拉高了少許:   「怎麼說呢?就像你知道的,畫上畫的那樣,我和基斯,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得可以隨時為對方獻出生命的好朋友,但後來,我們間的關係卻惡劣得大家都千萬百計地想要對方的命。」   皇帝把手中的畫框遞給了我,我接過畫框一看,是一張生活畫,三男一女,場景就是這間房子。那位坐在圓桌前,身著紅色連衣裙,雙手托著下巴,面帶微笑看著朋友嬉戲打鬧的美少女,並非真正的女人,而是好女裝的特務頭子拉古斯。   緊挨著他身坐著,那位一身武士勁裝,正舉杯豪飲的英氣逼人的綠發少女,就是年青時的碧姬阿姨。少女一邊飲酒,一邊斜著眼睛看著軟墊上表演摔角的那對青年,臉上帶著歡快的微笑。光著膀子,在軟墊上扭成一團的兩個青年,是父親和年青時的奧拉皇帝。父親把奧拉皇太子壓在身下,右手手肘卡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已制服了皇太子。而不甘居於下風的皇太子也拚力抗拒著,抬起的右手手掌推著父親的臉,把他鼻子和眼睛擠得變成古怪的形狀。   「這是我們幾個人最快樂的那段日子,很開心,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忘了這一切,但不知為什麼,最近又突然想起他來了。」   我不知道皇帝所說的他是指父親本人,還是指過去那段美好的日子,我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示意說我在聽。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吃了不少東西——夢果,生死花的花粉,醉龍草,現在那些年青人喜愛的東西,當年我們可是先行者。那天晚上大家都很開心,說了很多話。我記得到最後,已快變成一團爛泥趴在地上的基斯勾著我的脖子對我說道:「小奧,我的好兄弟,真想下輩子都做你的大哥!」,我答他道:「為什麼總是我要當小弟,我當大哥,你做小弟吧!」……一切彷彿都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   皇帝伸出手,又把畫框拿了回去,手指輕輕地摩裟著鏡面,指尖所接觸的那個人物,正是碧姬。   「那天晚上,他對我說如果將來他有兒子,我有女兒的話,就要我們的子女成親,做一對夫妻。而我也笑著問他,為什麼非要我的是女兒而他的是兒子,如果倒過來的話,我也一樣同意這門婚事……這在當時的情況下,或許只是一句戲言,但現在我很希望這句戲言成真。」   奧拉皇帝抬起頭,溫柔地看著我,他的眼裡我再看不到半分皇者的威嚴,所剩下的只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我……不太明白……」   皇帝的意思,我幾乎都聽明白了,但仍然不明白的地方是,他有兩個女兒,到底要把誰嫁我?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一直對我深懷芥蒂的他,怎麼會突然間轉了性,變了主意了。   「那天和神龍王一戰,琳出來對付神龍王時,我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當時身體太虛弱,無法動彈而已。琳吻了你,我都看到了……」   「啊!」   我的嘴張得老大,兩個公主中,如月是皇帝的命根子,他的驕傲;而小公主卻只是一位被忽視,微不足道的所謂公主。聽了卡都斯提示後,我在心裡一直都認定,皇帝是想把沒有地位的小公主當拉攏我的政治工具嫁給我。   「如月?這,這怎麼可能?」   震驚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先是希拉是魔族的間諜,接著是奧拉皇帝想招我為婿,將他的大女兒,帝國未來的女皇帝如月嫁我為妻!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我的嘴張得大大的,然後結巴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五章 攤牌   「為什麼會選我?只是為了那時的一句酒後戲言嗎?這個理由,恐怕還不夠吧?」   我用了近半分鐘時間的冷靜,這才完全確認皇帝剛才是說想把如月下嫁給我。   「問得好!我這個決定,其實全是為了我女兒!琳那孩子,她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好強了!她把自己逼得很厲害,無論是武藝修行上還是別的地方,她的生活就像一根緊繃的弦,沒有半點緩衝的餘地,這點我很清楚。」   「這我也看出來了,公主身上的包袱也實在太重了點。」   「這是我的錯,我沒有兒子,所以過去我一直把她當成兒子來教養,而她也一直沒有讓我失望。我曾以此為驕傲,可是我疏忽了一點,也是我最大的錯誤,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等我注意到這點不妥時,已經太遲了!」   我垂下頭沒有說話,希拉的事情搞得我焦頭爛額,現在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再在其他地方節外生枝。   「拉法曾是我的希望,這孩子確實很不錯,他謙遜、溫厚,性格和琳恰好可以互補,可惜天不從人願。而你……」   「從小我和她打架打到大,一直和她對著幹,代替拉法的人選居然會是我,我實在沒有想到……」   「對於你,我考慮的是別的方面。琳的不足之處,正是你最擅長的,你的軍事才能,很讓我吃驚,而你處事的手段……」皇帝的嘴角邊浮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慢悠悠地說道:「我也很欣賞!」   我展容對皇帝笑道:「如果三年前陛下也這麼讚美我,我會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   皇帝把手裡的畫框放到桌上,桌上除了劍和畫以外,還有一瓶紅葡萄酒和兩隻高腳酒,他拿起酒瓶,親手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我。   「你很會說話!你變了,真的變了,三年前的你,傲得像只鷹,但現在的你,油滑多了。」   我們對乾了一杯酒,現在的奧拉皇帝,我實在無法看透他。我面前的他,坐姿很不雅,雙腿搭拉著翹在另一張椅子上,身上感覺不到以前半分皇者應有的氣息,他似乎有些疲憊,說話的聲音很低,眼皮似合非合,像只快要睡著的懶貓。   但就是這樣一個昏昏欲睡的男子,卻突然讓我感到有敬畏有加,不敢再似從前般有半分的卑視。我眼前的睡貓,在我看來是一頭將醒未醒的獅子,隨時都會睜開那雙鋒利的眼睛,閃電地探出藏於身下的那對利爪,將所有不利於他的一切事物撕得粉碎。   「加裡斯城那一戰,淹死了那麼多人,但其實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別扯遠了,把話題拉回去。我選擇你,其實有四個原因。第一,是你的能力,讓我看得起你!而且你的能力可以幫她分擔掉很大的負擔!我女兒要嫁的男人,必須是個有能力,有才幹,能給她幫助的男人!」   我點了頭,表示明白。我這才記起,三年多前和神龍王的那一戰,皇帝和碧姬去阻止神龍王讓我們先撤時,就曾對我說過,要我照顧好如月。也許在三年前,他的心裡就有這個決定吧!不過我並不想也不願成為如月的丈夫,這不現實,擋在我面前的阻力實在太多了,雖然我很想親自操刀弄破她的處女膜。   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中,皇帝已經提到了他的第二個理由。   「第二,琳她對你動了真情!這點,你應當很清楚!」   如月真的對我動了真情?我並不太相信,我很瞭解她,如月,她有真情嗎?   她或許有吧!但她絕對是個理性生物,真情這兩個字,在她看來,遠沒有國家利益這四個字重,我並不想和這樣的女人一起長期生活。   「第三,我問過卡都斯和羅蘭德,也聽過姬娜的意見,他們都很看好你!」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四……」   說到這,皇帝拿起酒瓶,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這回他幾乎斟得滿滿的,一飲而盡後,他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面上。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我的女兒一生都幸福!我希望在婚姻上,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一個白癡,一個蠢蛋!」   「陛下,你說的白癡,蠢蛋是什麼意思?」   那雙快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就像我猜的那般,這是一雙獅子的眼睛,炯炯有神,透視一切。   「半年前,琳訂婚了!她自己的主見,是個很糟糕的傢伙!」   「訂婚?很糟糕的傢伙?公主已經和別人訂婚了?那您為什麼……」   「別問了,等會兒你去問卡都斯,他會回答你!」   皇帝厭煩地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別問,看得出來,皇帝並不喜歡如月這次的選擇,而且相當反感。   「我並不喜歡那傢伙,可是那是琳的選擇,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皇帝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他是要我發揮自己的魅力,令如月改變主意,別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你決定了嗎?」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話。   「我有很多女人,我愛她們,我也不大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現狀。對於公主,我並沒有惡感,以前常打架,只是小孩子間的胡鬧。」   我發覺自己突然現在的處境和當年的父親非常的相似。父親當年最大的矛盾就是既想專心愛那個自己真愛的女人,另一邊卻又想對一群被自己過去風流濫愛騙上床的女人承擔責任。而我?我的矛盾簡單一點,一邊是家裡幾位我真心喜歡的可人兒,另一邊卻是關係到我將來仕途命運的選擇。   如果今天沒有發生希拉的事情,我想都不用想,直接一句「我和如月性格不合」,立刻就回了他。和如月上床我不拒絕,並且也是十二分地願意,但想到要我和這位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面對面地生活一輩子,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現在,你不必急著給我確切的答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琳快回來了,或許你見了她之後,會改變主意。至於你說的現在家裡的那些女人……」   皇帝的聲音一頓,我卻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   「如果你選擇了我的女兒,不必我教,你應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沒有直接點明,但弦外之音,我已聽得很明白了,熊掌和魚翅不可兼得。我苦笑一聲,決定馬上回答皇帝的話,他的條件幫還有點搖擺的我做出了選擇。   「那麼,尊敬的陛下,我現在就可以……」   我想馬上拒絕這門突如其來的「好事」,卻被皇帝一口打斷。   「我說過,現在你不必答我!我也不想聽!回去,一個月後再給我答覆!你很聰明,其中的利弊,多想想再回答我吧!」   我吞下了正要說出口的話,奧拉皇帝向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逆鱗你可以拿走了,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問卡都斯好了!」   我朝奧拉皇帝恭敬地鞠了個躬,退了出去,合上的木門,再次將我和這位帝國實力最強的掌權者隔離在了兩個世界。雖然遭遇了從未想過的「恩寵」,但我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好起來,反而愈發地覺得沉重。   「如月訂婚了?這是怎麼回事?聽口氣,陛下好像很討厭她選的那個人。」   「這當然,因為公主選的那傢伙,簡直是個白癡!我實在想不通,她千挑萬挑,怎麼會選這樣一個笨蛋。」   出了門,我找到在外面等候我多時的卡都斯問明原由,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是不滿的怨言。   「這三年來,陛下一直都在為公主的婚事操心,她的年齡,也到了該考慮這事的時候了。大概是半年前吧,在一次舞會上,她終於做出了選擇。」   「如月選了誰?」   「科克。比塞亞子爵!現在升成伯爵了!」   「比塞亞?這個姓?是赤甲龍的親戚?」   「對啊,就是繆斯的遠房堂弟,一個其蠢如豬的蠢蛋!遠看像頭豬,近看還是頭豬的傢伙!」   想不到連卡都斯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會對如月的選擇極為不滿。皇帝對老赤甲龍極其信任,但對他的親戚,對這門婚事,也一樣地不贊成甚至厭惡。我想像得出,如月的選擇,一定是差得不能再差,否則不會引起這樣的反感。   「陛下對此非常不滿,暗中下令下面的人禁口,多言者殺無赦!所以外頭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不過,那傢伙和公主的婚事,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宣佈了,按計劃是在三個月後舉行婚禮。」   「什麼!這麼快?!」   「是啊,這也是公主自己的意思!本來陛下還要往後拖的……所以說,秀耐達侯爵,為了我的好堂妹,你得努力了!發揮你男性無窮無敵的魅力,將美麗的公主從愚蠢的笨蛋手中解救出來吧!」   和卡都斯就此事閒扯了幾句之後,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皇宮。一路上他不停地鼓勵我要對如月發動愛情攻勢,說什麼「要是看到自己如此美麗高貴的堂妹嫁給一個笨蛋,他肯定會難過得自殺」、「若不是已有了家室,他早就親自出馬追求她了」之類的云云。心裡已經煩亂無比的我哭笑不得,又不能公然拒絕他的「好心好意」,只能不停地用苦笑來回答。   科克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見過,如月要嫁給這個所謂的白癡,我也不是沒有惋惜,但我現在最煩惱的事不在這裡,而是在希拉身上。   我決定趁現在天色還早,立刻就到特務頭子那裡試探一下,看看他對希拉的事瞭解多少,也好決定自己將來的對策。   菲爾路七十五號,依然和三年前一樣,神秘、森嚴而美麗。清泉流水,鮮花燦爛,外邊一眼望去,彷彿人間仙境,雖然誰都知道這裡緊挨著惡魔的娛樂場。   像是早知道我會前來拜訪似的,特務頭子坐在那胡挑木的扶手椅上,靜靜地等著我的到來。我進門的時候,他手時拿著一杯加了冰塊的紅酒,正慢慢地品嚐著。   見我進來,他衝我一笑,放下酒杯問道:「公主的婚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是個很糟糕的問題!」   我也不客氣,不用他說請,直接在上次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確實是很頭痛的選擇,一邊是愛你和你愛的女人,另一邊卻是可以為你帶來巨大收益的金山,熊掌和魚翅只能選一樣,你是很頭痛的!」   特務頭子說話的語氣裡,不無諷刺。我有種被傷害和污辱的感覺,冷冷答道:   「你在罵我嗎?我當場就在陛下面前做出選擇了,可是他不想聽。」   「這很正常,我和小奧昨天就猜到你會這麼回答的。」   特務頭子笑了笑,輕輕搖動著酒杯,杯裡的冰塊發出脆耳的聲響。   「不過,你也不是沒有心動……」   「面對誘惑搖擺不定是人之常情,要是真的完全不動心,這樣的怪物,這世上沒有幾個。」   特務頭子的回答,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皇帝選我做他的女婿,並非突發奇想,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多方面考慮的,還徵求過不少人的意見,。   「這些都是我和小奧單方面的想法,公主她還不知道這事!」   拉古斯放下酒杯,身體向前傾,問我道:「要酒還是紅茶,或者咖啡?」   「茶,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是喝這個。」   我此行的目的,並非為了如月的事請教特務頭子,而是專為希拉的事而來。   我停了一陣子不再說話,直到女僕端上紅茶又退下後,方才開門見山。   「希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拉古斯沒有答我,雙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合在一起,食指輕輕地對敲著,平靜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臉上慢慢地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知道答案之後,肯定可以幫你做出最後的選擇。」   特務頭子把話說得一頓一頓,他又在暗示什麼,難道他已經知道真相了,那希拉不是很危險?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心頭湧出,很快流遍了全身。我端起杯子,將滾燙的茶水一口飲盡,灼燙的液體流過喉嚨進入胃部,燒得我發痛,卻無法驅散這股愈來愈冰冷的寒流。   「我懷疑,你的女人,希拉,她很可能是魔族派到人類這邊的間諜!」   「這不可能!你在胡說,希拉怎麼可能是間諜,放屁!」   明明知道拉古斯說的是真的,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反駁了他的話,我衝著他怒吼著,唾沫星子毫不客氣地從兩片嘴唇中間噴出,打在他的臉上。特務頭子瞇眼望著酒杯,一動不動,直到我結束歇斯底里的表演後,他才繼續開口說話。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她的嗎?」   「誰知道,幹你們這一行的,看誰都是賊!」   「四年多前,差不多就是戰爭爆發前的一兩個月吧!我手下的兄弟,破獲了一個魔族設在這裡的間諜組織,這是個潛伏了幾十年的秘密組織。那次突襲行動,我的手下搜出了一些有趣的資料……」   「和希拉有關?」   「沒有直接關係!如果有的話,她哪裡還能這麼自在地活著?那些讓我感興趣的資料,以及從那些被抓到的間諜口中,我們問出了一些事情:在許多年前,魔族派了某個神秘的人物來到帝國,要執行某個龐大的計劃。」   「什麼計劃?」   「這正是最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這些執行秘密任務的間諜,竟不知自己要在這裡做什麼!他們接受的指令,就是潛伏在帝國,等候上級的指示,在某個特殊的時候,護送某個人物逃到魔族去,而這個人物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那這怎麼和希拉扯上關係了?」   「別急啊,後來我們順籐摸瓜,把這條下線和上線的魔族間諜差不多都一網打盡了!也就是在巴士拉,你女人的家鄉,我們又抓到了兩個有趣的傢伙……」   「說清楚一點!別再繞圈子了!」   特務頭子慢吞吞的說話口氣,讓我很不耐煩,卻也只好強忍著。   「那兩個人,正是殺死你的女人父母的兇手!」   「他們是魔族派來的?」   「是的!」   我的心再一沉,如果先前我對真相還抱有一絲的希望的話,現在已是半點都不留了,希拉,她真的是魔族派到我身邊來的間諜。   「後面的故事,就是我下面的兄弟們偷墳掘墓的故事了!不好意思,這是職業病,他們做事向來都是這麼認真負責,不刨根究底誓不罷休,細緻得讓人無法忍受。」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我仍然強撐著替希拉辯護。   「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麼……」拉古斯對我又虛假地笑了笑:「我可以理解為是希拉的父母無意中發現這些人是魔族間諜的身份,想報案卻被滅口了……這種解釋,你覺得怎麼樣?」   我生硬地回答他道:「這種解釋很有可能!」   「可是就在你打了大勝仗回來,犯了事,被陛下關起來軟禁的那段日子裡,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   「別那麼緊張……我們的魔族朋友,他們在帝國的行動只犯了一點小錯誤,但整體上卻做得相當完美,似乎滴水不漏,除了運氣不太好之外。事實也是這樣,除了你知道的那些東西外,我們還真找不出你的女人,這個所謂名叫希拉的女孩,和魔族到底有何聯繫。」   說話的時候,拉古斯已經站了起來。   「不過很幸運,魔族在人類這邊有間諜,出於禮尚往來,我們在阿沙尼亞那邊也有朋友。那段時間,以及後來的,也就是你昏迷不醒的這三年時間裡,我們在那裡的朋友,不斷地送來許多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六章 神之御子   「世上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開始崩潰的!魔族皇帝——青牙龍斯羅戰死沙場之後,為了皇權之爭引發的內亂,幫我們輕易地收集到了許多極重要的機密。」   卡尤拉當上皇帝的過程我也有所耳聞。斯羅一死,和人類軍隊議和後,卡尤拉率魔族的殘餘軍隊退回阿沙尼亞。魔族的八大家族元老會,除了納賽爾之外,她爭得了努米爾家族,以及紫電龍赫克托爾,自己母系希維亞家族四個家族的支持,力壓所有反對派,成功登上了帝位。但這其中的過程自然少不了腥風血雨,大規模的屠殺清洗。青牙龍斯羅的那個家族,包括斯羅的母親,當時的皇太后,都死在她的屠刀下。世上所有的種族都一樣,權力更替的過程,都需要用鮮血來沖洗前人的遺漬。   舊的勢力崩潰,新的勢力崛起的過程中,一些原本應當列為最高機密鎖在櫃子裡的情報,也因國家政局的動盪被洩漏了出來。   「龍戰士強大的力量這幾百年來讓魔族吃盡了苦頭。除了用與人類相同的方法,創造出龍戰士外,他們在二十多年前還搞了一個絕密的計劃——」   「什麼計劃?」   拉古斯衝我笑了笑了,冷冷吐出兩個字。   「借種!」   「借種?」   「派某個年輕美貌的女間諜,混入人類中間,趁機接近龍戰士,和他做愛,懷上他的龍種,然後帶回魔族!」   事情的全部真相,至此我已經完全弄明白了。希拉接近我的目的,正是為了替我懷孕生子,然後把繼承我龍力的孩子帶回魔族去。   我仍然裝傻替希拉辯護,我必須搞清楚這個特務頭子手裡到底掌握了多少籌碼,知道了多少東西。雖然拉古斯一直很「照顧」我,但他畢竟和義父、碧姬阿姨不一樣,我並不敢全信他。   「帝國的龍戰士,總共有七個……龍戰士的生育能力很差,暗黑龍一脈,因為本身就是半個魔族,和魔族通婚生子,誕下新一代龍戰士的機率最高!考慮到這個因素,很自然地,我們又把目標鎖定到了你身邊的小情人身上。」   「這幾年來,你們又查到了什麼?剛才你說的,都只是分析和猜測,始終沒有確切的證據。」   「是沒發現什麼……這三年來,她照顧變成廢人的你,確實是勞心勞力,無可挑剔得讓人感動!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讓她一直都這麼活蹦亂跳的……」   特務頭子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我越看越覺得厭惡,恨不得一拳擂在他的鼻樑上。   「帝國這邊,我們一直沒有進展!不過在魔族方面,我們卻總能得到一些令人振奮的好東西!在間諜工作中這是正常現象,這世上大部分被抓獲的間諜往往都不是被人發現而下獄,而是被自己人主動地出賣。你等一下!」   拉古斯說著轉身上了樓,再次出現時,手裡多了一個文件袋。   「我們查到,執行這個借種計劃的人,正是魔族現在炙手可熱的大人物,納賽爾親王!現在的希維亞女皇,是他的乾女兒,他如今在在魔族可謂權傾一方!   雖然我們仍舊沒有查出那個女間諜現在藏身何處,何種身份,但這個……」   拉古斯打開文件袋的封口,從裡面取出兩張畫,遞給了我。我接過看了一眼,一張是男人,正是納賽爾本人的畫像,另一張是位美婦人的畫像,模樣真是像極了希拉。   「這是納賽爾和她的妻子娜娜麗婭的畫像,很像她吧?」   「長得相似的人這世上多著呢!」   我沒好氣的回答特務頭子,特務頭子已不再拐彎抹角,直接把矛頭指向希拉。   不過現在我已完全從起初的驚慌中擺脫出來,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擺平這一突然冒出的重大危機。   「我懷疑,那個被派來插借種任務的女間諜,正是納賽爾的親生女兒。我們查過了,在十四年前,納塞爾的第二個女兒,弗萊婭。納賽爾突然暴病身亡!而這一年,也正是希拉父母死亡的時間!」   我把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怒道:「你為什麼不直接說明了,希拉,就是納賽爾的女兒,真名叫弗萊婭,是魔族派到我身邊做臥底,來借種的!」   我的怒氣,一大半是裝出來的,另一小半卻是自己無法再忍受拉古斯再把這事說下去,雖然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碎瓷灑了一地,拉古斯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職業般的笑容迅速斂去。   「其實,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你來找我時,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你來找我,只不過是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而已……」   我心中大驚,極力為希拉開脫。   「胡扯蛋!一切都是懷疑和猜測,我要證據,直接的,實在的證據!如果你不是我叔叔的話,換作別人在我面前這麼胡說八道,污蔑我的女人,我早就一劍殺了他!」   特務頭子的嗓門也相應地提高少許:「我是做密探的,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別再強撐了!今天你見我時,你說話時的口氣神態,對這事的反應,已經告訴我許多東西了!要知道,這方面我可是專家,成天和這世上最出色的騙子與演員打交道!你的把戲騙不了我的!」   我暗叫不妙,狡猾的特務頭子畢竟經驗老到,我已經極力注意了,但得知真相後種種的反應還是讓他獲得到了重要的訊息。   這個時候,我開始盤算,如果我現在殺死拉古斯的話,能否把這事徹底地掩埋起來。可是特務頭子接下來的話,卻幾乎將我打入絕望的深淵。   「有件事得和侯爵大人說明一下,我雖然是黑鷹騎士團名義上的團長,操縱全國的密探組織,但我也沒有一手遮天的權力。即使是在黑鷹騎士團,我最多也只掌握了三分之二的勢力,或者只有一半。」   「三分之二的勢力?那另外的勢力在誰的手中?」   「當然是小奧最信任的人了!」   「皇帝最信任的人?」   我腦子裡迅速閃過幾個人的名字,最後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如月公主?」   拉古斯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自從前六年前公主參政之後,她最先插手的就是黑鷹騎士團的事務。一般情況下,黑鷹騎士團的大小事務,她從不直接干預,但過問是少不了的。我的手下,其實不少人都是公主有意安插進來的!」   「我明白了!」   我表面仍然強作鎮靜,心裡卻是緊張異常。特務頭子雖然說話陰陽怪氣,但態度暖昧,或許他真的是想幫我包住這件事。但希拉的身世秘密如果讓如月知道了,那是誰也幫不了我的,我總不能殺了如月滅口吧!   「從你的表情,我已經確定大半了,你的女人希拉,她果然是魔族的間諜啊!」   至此,嘴硬強撐到現在的我已完全崩潰,只好含糊地坦白道:「沒確鑿的證據不要亂說!靠懷疑和推測是不可信的。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公主她知道這事嗎?」   「我懷疑她的身份,也是多種情報綜合起來,仔細分析後的結果!公主雖然也插手黑鷹騎士團的事務,但她要管的事太多了,並不能面面俱到。」   「她不知道此事,還是叔叔你幫我隱瞞了?」   「都不是,只是運氣而已!我的人在巴士拉展開行動時,當時公主恰好處在龍戰士第四次蛻變的昏睡期,無法過問此事,所以一切行動全是我安排的。她醒來後由於戰爭爆發,急急忙忙地趕去處理前線的事,根本也無暇過問此事,所以一切她全不知曉。」   「真是萬幸啊!」   我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嘲笑他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至於魔族方面的情報……這方面的事,一向都是我在打理的,公主這幾年忙於內政,還未插手。不過魔族借種這件大事,她倒是清清楚楚。兩年前她還親自過問此事,命我把所有龍戰士身邊女人的身份來歷全都細細調查一遍,不過她沒有重點提及過你的女人,所以,你還算幸運的吧。」   「那你手上的這些資料……」   「我們派到魔族的人,與國內的並不是在同一個機構下運轉,完全是兩批人,除了極其少數的高層人物,彼此並不相互知曉,情報也不互相勾通。而公主暫時對魔族的事務不感興趣,這方面的情報還是我一人獨攬。」   拉古斯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希拉的事,他有意地替我隱瞞了,並沒有向如月報告。   對方已經將手上所有的牌都攤出來了,此時我再裝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該怎麼做?拉古斯叔叔,我想知道您的想法和建議!」   「這話問得好!我的意見是……」   拉古斯漂亮的鳳眼裡閃過一道寒光,冷笑道:   「殺了她!一了百了!」   「不,這不可能!你絕不能這麼做!」   「我可以幫你製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   「我不會這麼做!誰敢傷害希拉,我先殺了他!」   我恐慌地大叫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連忙猛吸幾口氣,硬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和顏悅色地道:「叔叔,你該不會這麼做吧?」   「這是最佳的選擇,上上之策!不過我早就猜到你捨不得了……那就退而求其次,你和她攤牌,告訴她身份敗露了,她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想辦法將她送回魔族!這樣做很麻煩,中間的危險性你也清楚,所以只能算是中策。」   「這個……」   拉古斯突然把身體向前一探,雙手猛地伸出抓住我的領口,惡狠狠地道:「我知道你還是捨不得,難道你想選最糟糕的下策?把她留在身邊。我們倆聯手包住此事,大家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然後你和她攤牌交底,她放棄自己的真實身份和任務,以人類的身份做你的妻子替你生子陪你過這一生?別天真了,就算她願意我願意你願意,你以為這事可以輕易地瞞過如月公主?我們不可能長期地隱瞞此事的,你別掩耳盜鈴了!」   拉古斯所說的下策,也正是我心裡的想法,他什麼都猜到了。特務頭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面目異常的猙獰可怖,他慢慢地鬆開手指,坐回原位。剛才的那番話似乎耗盡了他的體力,歸位之後他把頭往後一靠,疲憊不堪合上了雙眼,再也沒有說話。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沒有!還能有什麼辦法!」   「……」   「別再犯傻了!希拉的事,對你來說是個災難,卻也是一個好機會!小奧現在想納你為婿,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趁這個時候,甩了她,娶公主為妻,你就可以走進帝國權力的上層!」   拉古斯再度蹦了起來,張開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目光盯著我,一字一句,以近乎惡狠狠地口氣對我說道:「現在是你人生的大轉折點,大好的機會就在你眼前!成為帝國最有實力的女皇的丈夫,其中的好處,你非常清楚!上策或中策,自己任選一樣,你只要點點頭,做出決定,剩下的事全由我來辦!」   我一陣軟弱,差點就答應了拉古斯。   「給我時間考慮,別逼我,我需要時間!」   「在我做出決定之前,你不要私自行動,更不要傷害希拉!否則……就這樣吧!」   我渾身乏力,幾乎就要癱倒在椅子上。   我和拉古斯無言地對視了好長一段時間,經過漫長壓抑的沉默之後,我起身告辭。   「給我時間,叔叔!我需要時間冷靜考慮,權衡利弊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你是得好好地冷靜一下了!這關係到你的一生!不管你做何選擇,看在基斯和姬娜的份上,我都會幫你的!」   我點點頭,正要告辭離去,拉古斯卻又把我喊住了。   「也別急著走,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又有什麼事了?我的心臟現在很脆弱……」   「這不是什麼機密,而是轟動整個魔族的大事件!你知道嗎,阿沙尼亞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了!三個月前,在沉月峽隱居了數萬年,始終避世不出的大魔神路西法,突然在魔都君士坦丁出現!」   「什麼?怎麼回事?」   「他是為了希維亞女皇新生的孩子,神之御子而現身的!」   「希維亞女皇?神之御子?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卡尤拉和神之御子這個古怪的名詞,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把我從沉睡中喚醒的小男孩。   「看看這個吧!神之御子和路西法的事,陛下下令暫時封鎖消息,但這事遲早會傳遍整個帝國的,隱藏也沒有用。」   拉古斯一邊說話一邊又打開手裡的文件袋,從中抽出一張畫遞給了我。   「啊!這張畫……」   畫上的內容再次讓我大吃一驚。   這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肖像畫:一個長得非常俏皮可愛的小男孩,嘴裡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坐在留著黑色長髮的男子右肩膀上,衝著我微笑。   這張畫我三年前就看過,九凝用塔羅牌替我測命的那個晚上,她翻開的第四張塔牌,關於我第二個孩子的預言,上面的圖案就和這張畫一樣。只不過當時圖案是用血凝成的,小男孩和男子的面目都模糊不清。而這個小男孩的模樣,就和我在夢中夢見的,那個叫我爸爸的小男孩一模一樣!   「這個長髮男子……」   「他就是傳說中的大魔神,沙恩。路西法!那位替你開天頂賜你四翼墮落天使力量的魔神,三年前還指點過你們,教你們如何對付神龍王!」   「那這個小孩子……」   「希維亞女皇三個月前生的孩子,大魔神路西法親自為她接生!」   「他叫什麼名字?」   「尼諾。希維亞!」   「尼諾?」   「在萊姆語中,尼諾的意思,就是聖嬰!」   「尼諾?聖嬰?神之御子?我的孩子?」   我心中再次駭然。   「這孩子是個怪胎,魔族方面把他傳得神乎其神,誇張得讓人無法相信!據說他降世之時後背上生有十二隻翅膀,六隻龍翼,六隻墮落天使翼!誕生之時,滿室生輝,異香撲鼻!」   「太誇張了吧?就算是以訛傳訛,也不至於歪曲成這個樣子吧?」   「更誇張的還在後面!這畫是我們的人一個多月前畫的,他落地才不過兩個月,就長得跟一歲多大的嬰兒差不多,滿地亂跑,據說一天要吃五個奶媽的奶!」   「怎麼會把路西法畫上去了?」   「那是因為……這三個月來,大魔神路西法整天帶著這個孩子,在魔都裡四處走動,片刻不離,幾乎成了他的奶爸保姆——我們在魔族的間諜親眼看見路西法抱著這個孩子在魔都裡逛街玩耍!傳說中最神秘的天使魔神,竟像普通的父親一樣,屈尊降貴,隨意地和凡人接觸、說笑。我們派到那裡的間諜中的兩個人,竟還和這位魔神面對面地搭了兩句話!」   說到這,拉古斯的臉上也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我的天啊……」   「整個魔族現在都在談論這個孩子,說他是路西法和希維亞女皇所生,是魔族未來的希望,他們都叫他神之御子!」   我聽得目瞪口呆,先是我最愛的女人成為魔族的間諜,接著我的孩子,竟變成了所謂的神之御子,擁有十二翼的怪胎,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七章 破裂邊緣   回到家時,已是傍晚,一屁股坐在客廳熟悉的靠背椅上時,我幾乎都虛脫了。   希拉諸女正忙著打理今天的晚餐,這是我近四年來第一次回家吃飯,應當好好慶祝,她們都忙得不亦樂乎。家裡除了小克裡斯汀和小公主以外,魯斯貝爾也是這裡的客人。我在賢者學院療傷的三年時間裡,希拉他們經常和這個少年打交道,大家都混得很熟。除此之外,雅格麗和亞萊也在被邀之列,看得出這幾年裡她姐弟二人和希拉諸女關係很好。羅莎忙著整理桌上的餐具,廚房裡傳來雪芝的訓斥聲,一會兒雪怡吐著舌頭,笑嘻嘻地縮著脖子從裡面跑了出來。估計她在廚房裡面幫忙,越幫越忙盡添亂,最後被其姐趕了出來。   「大哥,你的面色很不好,白得嚇人啊!」   發覺我的異樣,小克裡斯汀連忙走到我跟前,替我查看身體。我心中暗歎,小克裡斯汀和我的關係不錯,可是畢竟年紀太小,閱歷不夠,而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大,他幫不上忙。安達和義父都不在了,碧姬阿姨又身在遠方鞭長莫及,現在發生了大事,我連找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大哥,你的身體還沒全好,看你這麼累的樣子,今天和陛下見面後,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想把皇帝賜婚的事告訴小克裡斯汀,嘴唇才剛張開,我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心裡覺得不妥當,於是又閉上了。   「希拉在哪?」   「她在廚房裡教小公主做菜啊!」   我強打精神,和雅格麗姐弟倆及魯斯貝爾打了個招呼,借口身體不適,回到樓頂的房間倒到床上小憩一會兒。躺在舒適的床上,筋疲力盡的我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用手輕拍著我的臉,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起來啦,吃飯啦!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睜開眼睛,希拉嬌美的面龐就在我眼前晃動。我瞪著眼睛,呆看著希拉,一向很熟悉的她,突然覺得陌生非常。   我在心裡發問:希拉,你的笑容裡,到底有幾分是真實的?   「怎麼啦?眼神這麼怪?」   心裡的變化很快就從我的眼神中表現出來,希拉的眼中,也一樣現出疑惑。   我連忙強笑掩飾道:   「今天下午你跑掉了,晚上可得加倍地還我!」   我雙手一探,隔著衣服抓住她的乳房,用力地揉捏起來。   「死鬼,不要啊!馬上要吃飯了!」   「我現在就想要!」   我的手抓著希拉的胸部,用力一推把她按倒在床上,先來一個大口封唇。希拉象徵性地掙扎著,雙手無力地錘著我背。   我上摸下揉,大逞手足之慾,可是在經歷了開頭的衝動之後,心中的那股熱情之火,卻反常地慢慢黯淡下來,最後自動熄滅。   我放開希拉,然後替她整理被我揉亂了的頭髮和衣服。   「現在先放過你,今晚你可要好好地陪我哦!」   替她整理衣著的時候,我仍然從前般毛手毛腳,小女兒般地卿卿我我,碰碰摸摸自然少不了,但已全沒了從前那輕鬆快樂,心靈契合的滿足感。   我心知肚明這是什麼緣故,她已不是從前的她,我也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我們都變了……   走進客廳的時候,雪怡的目光一直盯在希拉身上,眼神怪怪的,而坐在飯桌邊的小公主,則有意地大聲咳嗽,臉上故意做出各種各樣古怪的表情。兩個小女孩都是鬼精靈,希拉上來叫我的時間用得多了點,她們立刻就看出了什麼。希拉雙頰透紅,板著臉,硬著頭皮在桌旁坐下。   「希拉姐姐,你的頭髮和衣服都有點亂哦!」   「是啊,叫達秀哥哥下來,你在上面待了好久哦!」   兩個精靈鬼說的話實在太不像樣,雪芝意識到什麼,手指偷偷地在桌子下面用力掐妹妹大腿上的肉,痛得她呲牙咧嘴,看到朋友的慘樣,小公主做了個鬼臉,連忙收了口。   「不好意思,剛才我睡得太沉了……」   我出場向大伙道歉,在眾人一片譴責的笑罵聲,替希拉圓了場。   心裡有事,這頓飯我自然是吃得味同嚼蠟,不過在表面上我還是裝得很高興快樂的。而希拉似乎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份暴露,陪著雅格麗姐弟倆和小克裡斯汀他們有說有笑。因為有小孩子在,自然不能談論大人沉重的話題。飯桌上大家扯來扯去的,也就是教育小孩子方面的難題。先是雅格麗抱怨說現在這個時代教育小孩子太困難,她的弟弟腦子裡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話頭一開,立刻得到雪芝的共鳴,發現自己成為公眾矛頭的雪怡立刻拉了小公主和亞萊做盟友,和比她年長的哥哥姐姐們鬥起嘴來,歡樂的笑聲暫時充滿了這座古老的舊屋。   晚飯過後,大伙坐在客廳裡閒聊,談論的也不過是家常小事。聊了半個多小時,皇后派人來接小公主回宮,大家起身替小公主送行的時候,希拉突然提出要求,要我隨行護送,一直把小公主送到皇宮門口為止。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不過我覺得似乎有必要向小公主探探口風,查查希拉最近私下裡還和她說了些什麼,於是就答應了。   和小公主共乘一輛馬車的時候,我問她希拉今天和她說了什麼。   「姐姐今天教我做菜啊!烤肉,熏魚,都是希拉姐姐教我做的,你不是嘗過了嗎?剛才還一個勁地誇獎說麗的手藝好啊!其實今天的飯菜,還都是姐姐燒的,我只是在邊上看著學而已!」   和我面對面坐著,小公主的雙手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與乃姐那讓人一望就給人窒息般的驚艷感相比,小公主的外貌只稱得上秀麗出眾,但她有著柔和的臉部線條輪廓,一直掛在唇角邊那絲單純甜美的微笑,晶瑩剔透,閃動著的美好光澤的藍瞳,她總是讓人想起那位親切可人,天真無邪的鄰家小妹,誰都想把她摟進懷裡,好好地呵護一番。   「她還說哥哥你喜歡吃偏鹹的東西,不吃羊肉,因為你覺得羊肉的氣味太腥了。飯後來點草莓或半個蘋果,是你的最愛!」   「只有這些嗎?真是的,我的這些小秘密,都被她洩露光了,回去後一定打她的屁股!」   「還有啊!她還說哥哥你是牛脾氣,吃軟不吃硬。你不願意做的事,硬逼你是沒有用的。但只要軟下來好言軟語相求,多磨幾下,哥哥你很容易先投降的。」   我聽得頭皮發漲,希拉對小公主說了這麼多關於我的事,難道她是想撮合我與小公主?這不大可能吧?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哥哥你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最好還是留馬尾巴的那種……」   說到這裡,小公主突然呆了一下,接著臉慢慢地紅了起來,因為她自己就把頭髮紮成馬尾狀。   我盯著小公主的臉,眼神裡的邪氣越來越重。   「你喜歡哥哥?」   話一出口,我就感到好像說錯了,連忙改口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對我表示出好感了。」   「哥哥好壞……」   小公主羞澀地避開我勾人的眼神,雙頰漸漸透出兩團誘人的桃紅。   「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聽姐姐談起哥哥你的故事。」   「姐姐?如月?我和她能有什麼故事,她老是欺負我!」   「那是因為你老是捉弄姐姐,這是她的報復!姐姐經常在我面前用惡狠狠的口氣說關於你的故事,久而久之,麗覺得很奇怪……」   「奇怪什麼?」   「我知道姐姐很厲害的,就連迪卡尼奧,就是那個黑大個,那麼強壯的傢伙,在她面前也會瑟瑟發抖!可是哥哥你竟敢捉弄她,戲弄她。那時候起,我就很想看看,那膽敢戲弄姐姐的,名字叫達克。秀耐達的壞東西,混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壞東西,混蛋?如月提起我時,都是這麼叫的吧!」   我邊說話邊挪動屁股,把身體移動到小公主身邊,緊挨著她坐下。   「是啊!姐姐每次提起你時,都是氣呼呼惡狠狠,樣子好嚇人!你居然沒有被她打死,真是很難想像啊!嘻嘻……」   小公主一邊笑著,身體慢慢我的方向歪來,最後靠到我的肩膀上來,我伸出手,將她摟住。   「你知道麗是什麼時候見到哥哥的嗎?」   「不就是出征前的那場廣場夜宴上,你還給了我一大堆葡萄的那一回?」   「不是……」   小公主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時候?」   「再早一點,哥哥為了救希拉姐姐,和人在神龍廣場上打架的時候,那時麗恰好溜出來玩,看到了。」   我愣了一下,當初為了救希拉和風都十虎交手,早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當時我為了救希拉和人拚命,不惜用會縮短壽命的秘法提高力量,然而事過人非,自己拚命保護的那人,竟是敵人派到我身邊臥底的間諜,命運弄人,莫過於此。   「其實,從那一刻起,麗就開始喜歡上哥哥了……」   小公主並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大膽地向我表白,她的聲音既羞澀又大膽。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當年勇救希拉的白馬王子的行徑,顯然在小公主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吻我,好嗎……麗,想真正地和哥哥吻一次!」   我懷裡的少女身子火燙,心臟劇烈地跳動,從小缺少父母關愛的她,追求愛情的勇氣要比其她的女孩要大得多。   剎那的失意,面對著小公主主動湊上來的香唇時,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吻上去。小公主主動地把香嫩膩滑的舌頭遞過來,和我糾纏在一起,封閉的馬車裡立刻充滿了香艷的氣息。   我一口一口地吞嚥著小公主帶著處女的幽香的津液,樂此不疲的小公主直到喘不過氣來才鬆開。   「哥哥……」   「怎麼了?」   「我……」   小公主的滿臉通紅,一副害羞至極的表情,一雙小手卻放到了領口處,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想玩……」   「玩什麼?」   「玩從前的……哥哥你好壞!」   粉拳雨點般地落在我的頭上,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小公主想要幹什麼。   當年播下的種子,今天終於生根發芽了。我把小公主攔腰抱在懷裡,再度深吻起來。這具已發育成熟的身體,隔著衣服,那雙堅挺、豐滿的乳房壓在我的胸膛上,我可以感覺得到是那麼的巨大、柔軟。我試探地把手下挪,輕輕地放在小公主的胸口上,用掌心去感受挺立乳頭的硬度,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這是一對完美的乳房。   「哥哥!你好壞!別亂摸!」   清脆的少女的聲音,膩死人的甜甜聲音中充滿了誘惑,小手輕捶了我的頭幾下後,卻又勾住了我的脖子。   身下的座椅很軟,不過卻偏狹窄了點,好在皇家的馬車很寬大,地板上鋪著厚厚駱駝毛地毯,躺在上面辦事更舒服。我抱起小公主,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平放在在地毯上。厚厚的地毯十分地柔軟,躺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馬車行走時產生的震動。   我的手隔著裙子在小公身上到處遊走著,最多留連的地方,還是她傲人的雙峰。小公主平躺在地板上,雙目緊閉,眉毛不停地顫抖著。看著她紅潤的俏臉,聽著她快速的嬌喘,感受著她胸部驚人的尺寸,我下身早就硬得發痛,恨不得立刻就與她合為一體。   「真不敢相信,你才十六歲!這種尺碼,也太嚇人了吧!」   「哥哥好壞,和小怡、羅莎姐姐一樣,老是拿這個笑我!」   「小怡她有笑你嗎?」   「她老是追問,怎麼會變這麼大?!還有羅莎姐姐……唔,不說啦……哥哥,你在幹嘛……呀,好壞!」   趁小公主答話分神的當兒,我掀起了小公主下身的裙子,露出了裡面透明的白色小內褲。   「你不是想重溫舊夢嗎?就現在吧……」   我的手按在小公主的褲頭上,開始磨擦柔嫩的小花谷。快四年了,上一次探視這裡,這片處女地光禿禿的,但這回我的指尖卻感覺毛髮在下面磨擦產生的粗糙感。小公主的身體異常的敏感,嘴裡配合地發出細微的呻吟。   「哥哥好壞,以前捉弄麗,明明這是做愛嘛,還說是療傷,姐姐也是……」   小公主一邊喘息著一邊嚶嚀著向我撒嬌。   「小乖乖,這不叫做愛,我們現在做的,叫戀愛!」   我身體一翻,把小公主壓在地毯上,又吻了過去。我一手摸小公主的下體,一手卻急急忙忙地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和束帶,把手插進去,直接探索衣服下那神秘的世界。我發覺我的大手根本不可能完全掌握住她的乳房,我恨不得立刻把她的胸衣撕開,讓我的眼睛好好地看看她到底有多大。   「才過了不到四年的時間,就變得這麼大了!甚至比如月還要大一點!她像誰?麗安娜皇后嗎?」   我一邊驚歎小公主的豐滿,雙手卻沒有停下來。探入下身的左手在外面騷擾了一會兒後,見小公主沒有反感抗拒的跡象,已大膽從邊緣插入,直接用手指接觸下面那美麗的幽谷。小公主下陰的皮膚嬌嫩異常,和我接觸的地方,皮膚不住地發出輕微的顫動。當我試探性地把食指輕輕插入桃源小洞的時候,小公主因為緊張發出了低微的嚶嚀聲。我三路進攻,我右手兩個手指夾著她的乳頭,輕輕的拉一拉轉一轉,兩隻乳房都沒有放過。而左手在探索到了處女嬌嫩陰核的存在後,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擒住她,輕輕地揉弄撫弄著。我的嘴自然也沒有閒著,不停地吻著小公主的耳根、耳珠、粉頸這幾處敏感,務必將她弄得意亂情迷。我已決定了,是收成的時候了,小公主的處女之身,絕對不能讓她保留到明天太陽升起之前。   小公主經不住我的挑逗,雙手抱著我的肩膀,在我懷中扭動著肢體,口中不住的嬌喘,語無倫次的說著:「哥……嗯……哥哥……你好壞,嗯……好難受…   …又在捉弄麗……別……別再逗……」   我又是一個深吻,封住了她下面的話,她的下身早已濕潤,流出了透明的愛液。將手從幽谷中抽出,將手放到小公的鼻子前對她說道:「麗,聞聞。這可是你自己的氣味哦!好好聞!」   「達秀哥哥,你又欺負我……」   神智已處於迷糊狀態的小公主,嗚咽了一句,我趁她開口當兒,將濕漉漉的手指塞進她的小口裡,而在同一時間,我的右手停止了在少女的肆虐,一把扒下了她的內褲。   「來,麗!和哥哥一起玩那個好玩的遊戲!」   我側著身子躺在小公主身邊,迷迷糊糊的小公主,主動伸出雙手抓著我的腰帶替我脫褲子,當我堅硬的肉棒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伸出左手抓住小公主的手,引導她雙手握住我的肉莖。   「好大好硬啊,哥哥,這就是可以生寶寶的肉肉嗎?」   「是啊!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見!」   我一邊回答一邊將小公主的內褲褪到膝蓋以下的部位,從我家到皇宮,坐馬車差不多要半個多小時,應該來得及打一發的。現在,小公主赤裸的下體清晰地暴露在我面前,我輕輕地摸著她的小腹,示意她將雙腿分開。我把臉湊近,仔細地觀看,兩片豐滿緊閉的唇肉清晰可見,數十根淡黃色的陰毛,稀稀拉拉地鋪蓋在周圍。   我欣賞小公主的玉體,她也一樣在看我的身子。   「哥哥,腫得好厲害,這回,不是受傷吧……」   小公主的臉上帶著嫵媚的笑意,類似的話,幾年前她也說過,但現在的小公主已經長大了。這方面的知識全是她和好友雪怡亂看書自己摸索出來的,她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做愛是怎麼一回事,但已隱隱約約地明白,我勃起的肉莖,並不是受傷的緣故。   我也不想再騙她哄她了,索性挑明一切,反正小公主已被我老練的手法弄得春情滾滾,除非發生什麼意外,否則她是跑不了的。   「當然不是,男孩女孩戀愛的時候,這個就會變大變硬的……你不想玩這個很舒服的遊戲嗎?」   「哥哥,壞透了……」   花叢老手的我,不想再在這事上多糾纏,湊過頭,在那微微凸起的陰戶上猛吸了一下。突如其來麻癢的快感,令小公主的身體痙攣地一顫,嘴中發出輕微的呻吟。   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再和小公主胡扯了,我埋首在小公主的兩條修長的玉腿之間,全力攻擊她嬌嫩敏感的下身。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小公主這處除了我以外應該是沒有外人接觸過的禁地,按理說被我如此挑逗引發,反應很劇烈才對。然而除了開頭的第一下以外,很公主就習慣了我的舔弄吮吸。   我回頭看她的臉,小公主把左手放進嘴裡輕咬著,右手則好奇的握著我堅硬的肉莖,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那是近四年前的事情,只做過一次的動作生疏了,她對我肉莖的反應麻木,這倒很正常,「算是哥哥向你道歉,今天,就由哥哥讓你舒服吧!」   如果時間允許,我肯定也要小公主吃我的肉肉,把棒棒裡的漿漿吸出來才罷休。但這回我決定速戰,先採了小公主的紅丸再說。   我把肉莖從小公主手裡抽出,身體換了個方向,手和舌頭並用,全力攻擊小公主的下身上胸前的雙丸。起初小公主還能忍受,只是偶爾發出低微的呻吟,但當我把催發人體情慾的龍氣注入她的雙峰和下體,她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大聲呻吟起來。我的嘴巴和舌頭在她的下體裡翻江倒海,愈來愈多的津液,不停地從兩片肉縫處冒出。小公主的雙腳架在我的背上,雙手抓著地毯,無助地亂摳著,細滑的臀肉不斷向裡縮緊,我吃她的淫水吸得「咻咻」有聲,小公主的反應極其激烈,十根纖細的腳趾突然猛的向前蜷起,緊接著又極度向後展開,接著她失控地大叫出聲來。   「啊…哥哥……又來了,救救…」   話還沒說完,一道甘美的陰精由她的體內噴濺出來。   「是時候了!」   「來吧,麗,這只是剛開始,更快樂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我將這股噴出的汁液吸入腹中,直起腰來,隨手將小公主的裙子再往上拉了拉,衣服也不想把她剝光了,只是校正好肉莖的方位,準備給在這朵鮮艷的花蕾上留下最紅艷的印記。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八章 迷茫的夜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腹,正準備發動最後的一擊。就在攻擊前,大腦片刻清醒的一霎那,我突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應,有股熟悉的龍力,正迅速地向我逼近。   「啊,這種感覺,三頭黃金龍!是如月!」   我暗叫時不我予,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離開風都已有數月之久的如月突然返回。先前我全身心都投在小公主身上,精力分散,竟沒有注意到如月已進了城,正迅速向我接近。如果這個時候再強吃小公主,待會兒我肯定是以光屁股的模樣和她再會。   我趕緊重新穿好衣服褲子,然後把小公主抱回座椅上,替她也穿好衣服。對於我突然「懸崖勒馬」的舉動,小公主很是吃驚,好在我在這方面已是老手,抱著她又親又哄,說了一大堆什麼麗的年齡還小,這時候做這種事不太好,再說這裡的環境也不好,要做也要換個好點的,有詩情畫意之類的地方之類云云,幾句話下來就哄得她眉開眼笑,抱著我說什麼哥哥真好,愛死我了之類的。   「我在做什麼呀!」   哄完了小公主,我也漸漸地清醒理智下來。這段時間我之所以沒有對小公主下手,只是出於自己對家庭的責任感,不願意再犯類似父親當年犯下的錯誤。但今天知道希拉的身份後,出於某種報復或說是憤怨的心態,差點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的生活全變了……以後怎麼走,又得重新定位了。﹞我打開車窗,讓外面清新的空氣進入車內。慢慢從激情中清醒過來的小公主把頭靠近窗戶,藉著灌進車內的涼風,整理著有些零亂的頭髮。   看到我對著窗戶外面發呆,我表情的異樣瞞不過身邊的小公主,她親熱地靠過來,把下巴枕在我的肩上,喃喃地說到。   「哥哥,你有心事!」   我沒有回答,如月已到了附近,現在她就在距我不過數百米遠的地方,不過接近的速度慢了下來。   「你是不是擔心希拉姐姐要離開你?」   「什麼?」   我大驚失色,希拉的真實身份,只有我和拉古斯知道,小公主怎麼會想到這一點上?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和希拉……怎麼可能……」   我裝著擺出一付看到滑稽可笑的場面時應有的表情,暗地裡卻是在試探小公主。   「難道是麗多心了?」小公主揚了搖細長淡雅眉毛,眼睛眨了眨,自語道:   「難道是麗猜錯了?」   「怎麼了?」   「哥哥,你還記得小白嗎?以前她是姐姐的座騎。」   把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說話很不舒服,小公主挪開下巴,換了個坐姿,接著道:「後來麗看上了小白,很喜歡他,於是就向姐姐要,起初姐姐不肯給我,她我說年紀還小,騎小白太危險。」   小白就是以前小公主的那只獨角獸,她的愛駒。   「其實我知道姐姐是捨不得!姐姐她是很喜歡小白的,從不讓別人碰他,洗刷梳毛餵食,除非實在沒有時間,否則都是她自己親自做的。」   「不過,姐姐雖然沒有送我,不過從那天起,她就教我幫小白梳毛清洗,告訴什麼時候該給小白餵食,他喜歡吃什麼,等我自己也學會照顧他了,大概過了半年,也就是我生日那天,姐姐就把他送給了我!」   小公主要表明的意思,我現在已經聽明白了。   「希拉姐姐最近對我說了很多關於哥哥的事,告訴我哥哥的各種喜好。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她好像要離開哥哥似的……」   「沒這種事,你想到哪裡了,我和你的希拉姐姐現在關係好得不得了啦。」   我強壓著心頭的震撼,連忙打哈哈把小公主哄過。這時候,一直在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車外傳來護衛的幻象騎士向如月行禮的聲音。   「姐姐!」   聽到如月回來了,小公主興奮地叫了一聲,推開車門飛快跳了下去。當我下車時,她已親熱無比地偎依在如月懷裡。   「姐姐,你怎麼出去了這麼久才回來?麗想死你了!」   「你呀,又這樣,小心別摔了!」   如月依然是三年前的那個如月,冷靜從容中,若有若無地含著一絲盡在掌握的驕傲與高貴。只有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妹妹時,眼神中才會透出一絲難得的溫柔。   要說她和從前有何不同,就是她又蓄起了長髮,不過為了行事方便,她把長髮編成一個辮子,順著左肩垂下來,直拖到腰部,長辮的尾稍繫了一根紅繩。   「好久不見了!」   如月抬起頭望向我,一瞬間,臉上流露出驚喜的表情,但旋又被平淡的禮節性的微笑所代替。雖然她極力掩飾,但心中的情感還是掩蓋不住透過眼睛洩露出來,目光中有喜悅、驚訝,一點點的哀傷,更多的卻是無奈和黯然。   「你醒了。」   「醒了!」   「我還以為……」   「這不是醒了嗎?」   雙目對視,目光交流,一時間我百感交集,而我面前的她想必也和我一樣心潮起伏。我衝著如月笑了笑,如月也很勉強地笑著回應我。在這失去的三年時間裡,物是人非,我們周圍的人事,自己的情況,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都恍如一夢。   「姐姐啊!」   我和如月對視良久,半天沒有說話,直到小公主的一聲輕呼,這才打破了沉默。   如月轉過身,微笑著對小公主說道:「麗,你先回去!我和你的達秀哥哥還有些話要說!」   小公主看看我,又瞧瞧如月,調皮地咧嘴一笑。蹦蹦跳跳地回到車上。車子再起動時,她突然從車窗戶裡探出頭來,衝著我和如月喊道:   「姐姐!反正時間還早得很,可以和達秀哥哥多聊聊,別急著回來!」   說著她朝我們拋了個飛吻。   「要玩得盡興哦!」   如月有點氣惱地轉過頭去,卻看到小公主把小手露在車窗外,不停地搖動。   望著遠去的馬車,如月呆呆地愣了很久。   我走到如月身邊,並肩而立,歎道:「麗,她長大了,很會體諒人!」   「這一點,她比我好!」如月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突然提議道:「一起走走吧,很久沒有逛風都城了!」   我和如月並肩而行,漫步在風都的大道上。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話題,扯了兩句,又沒話了,更多的只是沉默。   不知不覺中,我們來到風都城內最著名的風景點,雙月湖邊。   雙月湖是風都城內面積最大的半人工湖,因湖面形狀像兩個拼起來地月亮而得名。夜色降臨時,成雙成對的俊男倩女漫步湖邊的長堤,在波光鱗鱗的水面上映出一對對倒影,時隱時現,若即若離。戀人們面對湖光山色,偎坐湖邊的石凳石椅上,或並肩漫步,或泛舟湖面,在幽幽地月光星光下,情侶們或竊竊低語、或心有靈犀的淺淺一笑,這裡向來是約會的最好去處,沿著雙月湖漫步的我和如月,心事重重的我們,絲毫沒有戀愛的感覺。沒有目的地,不知為什麼,我們就這麼一直盲目地向前走著。筆直湖堤約有兩千步長,走到中間時,如月看到湖邊有個空閒的長石椅,默不作聲走過去坐下。我本想跟著坐下,但在考慮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選擇站著。   「為什麼不坐下?」   「站著比較好!」   我不坐下,是因為我擔心如果我現在就坐下的話,很可能會禁不住誘惑,立刻做出選擇。   如月沒有再說話,垂下眼皮,雙手慢慢地疏垂到腰間的辮子。她今天穿的是一套貴族少女們騎馬時常穿的米黃色騎裝,七排扣子的上衣,圓口花邊衣領,長而寬鬆的袖子,袖口處卻突然變窄紮緊,下身是一條同樣顏色的雙層褶裙,白色的絲織內襯,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的騎靴。雖然靜靜地坐在石椅上閉目沉思,但身上閃發出來的英氣還是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過了很久,如月睜開眼,目光平靜地望著我,低聲道:「我的事情,父皇都和你說了吧?你今天應該見過他了,很可能還單獨召見了你。」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隨即意識到這身皇宮裡撈來的服裝告訴了如月下午發生的事,點了點頭。   「父皇,他說了些什麼?」   「一些舊事,和我父親的恩恩怨怨,陛下他還是很懷舊的!」   我在心裡盤算,要不要把皇帝私下許婚的事告訴如月。拉古斯,卡都斯、羅蘭德都知道此事,他們會不會對外說出去呢?   「看樣子,今天下午你和父皇處得不錯?」   我含糊地答道:「陛下好像對我恩寵有加!」   如月低下頭,左手輕輕地拍了拍邊上的空位。   「站著說話,不覺得很累嗎?」   我心裡再度湧起波瀾,稍稍猶豫了之後,終於坐下。當臀部和冰涼的石面接觸的一瞬間,我有種滑落深淵的墮落感。   「他一定和你說起我的婚事了,我知道他對科克非常反感的。」   如月低沉的聲音中夾著一絲頹喪的味道,這一點也不像從前的她。從前的如月,絕對不會閉著眼睛,用無力疲憊的口氣說話。   「他單獨召見你,又突然提起和你沒有關係的我的婚事,肯定還說了一些別的事!比如說,要你勸我,改變主意。」   如月一直沒有睜開眼睛,聲音低沉而無力。我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如月,是她最軟弱的時刻,也是敲開如月心防的好機會,只要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吻,一個擁抱,就可以輕易地打開她的心防,只要一個吻就夠了。   要吻如月,實在很容易,我伸長了脖子,幾次想吻過去,但最後的行動卻總是無法付諸實施。因為我總覺得在如月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她正面帶哀傷地看著我。   那個人就是希拉。   吻了如月,意味著我答應了皇帝的婚事,要娶她為妻。娶如月為妻,也就意味著我要將家中的女人,全部始亂終棄,永不來往。父親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不肯拋棄原先的舊歡;而要我為了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權勢,拋棄自己所愛的女人,那更不可能。   我幾次想吻過去,又幾次被理智所阻止。要是從前,這是想都不用想就會做出決定的事,今天我卻變得婆婆媽媽,猶豫不決。   時間就在我的猶豫不決中迅速流失,如月歎了口氣,突然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   她向前邁了一步,回頭道:「我和你都已經過了憑一時的衝動意氣行事的年齡了,我的婚事,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你也有你自己的選擇!」   「我們都得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   她回過頭,衝著我苦澀地一笑,接著左手輕甩,將長辮甩至腦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我心情沉重地坐在座椅上。   剛才如月閉目說話,其實是她故意給我機會,我半天沒有行動,如月已明白了我的想法了。   我萬分的失落中卻帶著一絲輕鬆,我總算沒有做出拋棄家人的選擇,不過想到如月將會嫁給一個蠢蛋,這仍然讓我十分地不快。   「責任?好重的一個詞啊!」   和錯綜紛亂的白天比起來,我回到家後發生的事情,卻再沒起什麼波瀾。我先是強作精神,和家裡的客人閒聊了一會兒,等他們都走光了,我扯著希拉進了房間。因為下午希拉主動讓行,雪芝和羅莎知趣地閃到一邊,讓她單獨陪我。   出於報復的心態,這次在床上我再不像從前那般溫柔,開始時完全是不顧一切地橫衝直撞,幾乎要將她摧毀撕碎。   希拉柔順地躺在床上,出神地望著我,任由我撕碎她的長裙、內衣,再粗暴地進入她的體內。我瘋狂地索求著,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憑著本能動做著。我胡亂地吻著她每一寸嬌嫩的肌膚,還不時的撕咬幾下,在她雪白嬌嫩的胴體上烙下粗暴印跡。   希拉望著我的眼神已經有些散亂,面容因為痛苦而略微扭曲,但卻仍舊是那樣的美麗。此時的她更多了一種楚楚可憐的風韻,就像是暴風雨中飄搖的百合花,令人無比憐惜的同時,卻又勾起我想揉碎她的慾望。   希拉在我身下低聲呻吟著,忍受我的蹂躪。今天沒有向如月發動攻勢,退回來之後,我又覺得很遺憾,甚至有些懊惱。我把被欺騙的恨意,以及因如月而生的怨念完全發洩到了希拉身上,狠狠地發洩了內心的邪火,而且還不止一次。   當我心滿意足地把怒火和怨念全部發洩到她體內的時候,希拉已經完全沒有一絲力氣了。她蜷縮在我懷裡一動也不動,像羔羊一般地睡熟了。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看著希拉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痛惜,悔意,怨恨,自責,彷徨與焦慮,各種各樣的情感充斥著我的心靈。曾經全力守護的東西變成一個可怕的笑話,我突然又迷茫了。我問自己,即將到來的明天,我該走向何方?   我輕輕撫摸著希拉光滑的臉蛋,她的呼吸輕柔平緩,帶著淡淡的香氣,輕輕在我頸間的迴盪。我輕吻著她,讓她身上的體香溢滿我的靈魂。我很努力想忘卻一切不快,可是籠罩在我們之間那團陰影,就像神施加在身上的詛咒,怎麼都揮之不去。   在接下來的漫漫長夜晚裡,我失眠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九章 窮於應付   第二天,幾乎一夜沒睡的我打著哈欠向希拉道歉的時候,她用毫不在意的表情反而替我解脫,說我以前憋得太久的緣故,弄得我更加愧疚。我曾想過該和希拉攤牌,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事情就暫時拖了下來。   三天後,皇帝那邊一紙任命書下來,把我由三省副執政官升為軍部副統領。   得知我陞官了,羅莎問我:「軍部副統領?這個官很大嗎?」   小克裡斯汀替我回答道:「如果說皇帝是掌管軍隊的老大,算上負責前線作戰軍部統領的比塞亞叔叔,管後勤和預備役部隊的如月公主,大哥差不多是第四號人物吧。」   「聽起來,好像很大哦?」   我點頭道:「說大是挺大,至少繆斯和迪卡尼奧這些軍團長現在都要看我的臉色了。按照常理,老赤甲龍負責的是東線的戰事,我管的主要是西線迎風峽的軍事。雖然他說話比我大聲點,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相互間不干涉,他是不會直接插手我負責的事務。」   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權力之大,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當然明白薄情寡恩的皇帝突然對我大施恩寵的用意,坐上這個位置後,以後就必須經常和如月打交道,想不和她見面也不行。   ﹝皇帝好心急啊,這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了舞男了嗎?﹞陞官之後,我也不能再裝病窩在家裡,只好參加自己最不願意去的朝會。至於我的新職位,因為權力的交接還需要一段時間,暫時還不能上崗。皇帝要納我為婿的消息,似乎已經被偷偷地傳出去了。突如其來的恩寵,讓那些對我沒有好感的大臣們大跌眼鏡,出於討好我亡羊補牢的心態,我是天天飯局不斷,最讓我難以拒絕的就是希美亞公爵的請柬,他說要替我舉行一個慶祝宴會。   當年我牆倒眾人推的時候,他幫了我大忙,這一回我身體康復了,面對他的熱情邀請,我再沒有理由拒絕,只好答應了。   事後證明,參加這個宴會對我來說是個非常糟糕的錯誤,因為帝國的官員中,受邀參加這個宴會的人除了希美亞公爵和他的商人朋友外,竟只有我一個。除此之外,在希美亞公爵那裡,我還碰到了另外一個人,當年把我折磨得半死,父親死後被我趕跑的那個變態老師,綽號「赤髮狂魔」的特洛薩。薩達姆。   「是你?我的天,你這老不死的老混蛋還沒有死啊!」   「呵呵,達秀,你這個壞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在希美亞公爵家裡,我和赤髮狂魔的打了第一個照面時,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在我心頭湧起。   「秀耐達候爵,特洛薩可是我的好朋友,以前我和他,以及你的父親,去世的基斯。秀耐達公爵大人,我們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哦!」   在他身邊,那個矮冬瓜,那個獨眼的傢伙,還有那位卡利。卡斯先生,以及另外三位我不認識的陌生的傢伙,他們微笑著一齊衝我舉起酒杯。   「該死……」   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表面上強作鎮靜,暗地裡卻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現在我全都明白了,難怪希美亞公爵以前會這麼照顧我,難怪碧姬阿姨會叫我防著他們這夥人,原來拉古斯所說的,當年和父親混在一起亂七八糟搞陰謀的那夥人,竟然就是現在的希美亞公爵。   我不知道老爹當年的陰謀進行到了何種程度,但有一點我可以確認的就是,父親意外地戰死沙場,令他們計劃被迫擱淺,只好將所有的一切打包封存,直到我的出現。希美亞公爵為什麼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對我示好,原來一切都是父親當年陰謀的延續。   「我想上的船,原來是條賊船!死鬼老爹,當年你搞的狗屁陰謀,可把我害死了!」   當希美亞公爵和卡利。卡斯先生頻頻向我敬酒的時候,我的臉色越來越白,氣越喘越急,最後一口鮮血噴得老高,萬分難堪地昏了過去。   希美亞公爵和赤髮狂魔手忙腳亂的把我送回家,得知消息後,匆匆忙忙趕來的小克裡斯替我查看傷勢。小克裡斯汀的手掌按在我胸口上,仔細地觀察了我一會兒後,他對送我回來的特洛薩道:「大哥的舊傷又發作,上次老師就說過他不能飲酒,這次又貪杯了!不過還好不太嚴重,但得休養幾天。」   羅莎在邊上怪我道:「達秀這個混蛋,不能喝還要硬充胖子。」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雪芝在邊上偷偷地扯了她的衣角一下,暗示她閉嘴。   赤髮狂魔連連向希拉等人道歉,有些狼狽地離開我家。他們前腳剛才離開,我猛地睜眼坐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要裝著吐血?」   小克裡斯汀現在的修為非同小可,剛才他的龍力在我體內轉悠了一圈,一下子就發現我是在沒事裝傷。幸好這小子還算機靈,替我說了謊,否則大家誰都下不了台。   我擺了擺頭,示意他別再問了,只是提醒他道:「宴無好宴,這些人,以後我們離他們遠點!三年前碧姬阿姨對我說他們是狼,一點也沒錯,離他們遠點,別粘上他們!」   我看了看身邊,希拉三女都在,心裡歎了口氣,又道:「還有你們,沒事也少和卡瑪來往,他們家的人,我們碰不得!」   希拉追問道:「到底怎麼了?」   「今晚這酒可不是好喝的!幸好我逃得快,否則弄不好連命都會搭上了。」   要不是因為希拉特殊的身份,我自然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們,但現在,我卻不能不有所顧忌。我裝出很累的樣子,又倒在床上閉目養神,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今天這事我心裡有數,我的這點小把戲騙不了希美亞公爵這群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大家心裡都明白:我剛才吐血,只不過是給彼此一個下台的台階而已。   又是一夜難眠,前有虎,後有狼,屁股還被人放了一把火,皇帝的賜婚,老爸的「遺產」,還有希拉的事,三件事疊在一起壓過來,幾乎要把我逼瘋了。   「該死的老爹,真的被你害慘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借口舊傷復發,躲在家裡閉門不出。我需要時間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好地理一遍,三件大事,和如月的婚事可以推掉,大不了我解甲回鄉下種田,可是另外兩件事,每件都是關係到全家性命,我不能不慎重對待。   「嗨,要是有個商量的人就好了!」   這時候我又想了身在遠方的波爾多和碧姬阿姨,「過頭了嗎,希美亞?我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他怎麼就這麼溜了?」   「卡利。卡斯,我們出場遲了點。前幾年他被整得很慘,說話做事都處處小心,再沒從前的銳氣了。」   「那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放心,他別無選擇,他需要我們,就像我們也需要他一樣!」   「可是現在他躲起來了!」   「我知道!看來,得派她出場,由她來斷他的後路!」   「她?哦,是她啊!你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當年都捨過一次了,再來一回,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在家裡窩了幾天,慢慢地把一切都理清了,卻仍然想不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知道我心情不好,希拉也沒有來打擾我,她做了不少我喜歡吃的菜,盡力討我歡心。   這幾天我和她雖然歡好多次,卻只是噴到她臉上,胸口上,或關鍵時刻懸崖勒馬,最後轉嫁到雪芝或羅莎身上,卻沒有一次洩在她的體內。   我心裡很明白這是為什麼,一道無形的牆把我和她隔離開來,希拉是個聰明的女孩子,遲早她會意識這一點,我們徹底攤牌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五天後,正好是學校的假日,一大清早,羅莎就拉著雪芝和希拉上街買衣服。   發生了這麼多事,最近我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好,以至於天天早上都賴床。   不過,我早上睡懶覺的美夢最終也被人破壞了。小公主一大早就來找我,把門拍得震天響,硬是逼著我起床陪她一起去逛街。   「哥哥,你不喜歡和麗一起玩嗎?怎麼這麼沒有精神?」   「不是啊,昨晚哥哥太遲睡了,所以在打哈欠。」   「太遲睡了?為什麼不早睡?」   「哥哥有事嘛!」   「什麼事?」   「當然是做大人該做的事!」   「大人該做的事……哥哥你好壞啊!」   被小公主強拉著一起逛街,沒精打采的我隨口應付著她喋喋不休的提問,誰知道不小心說錯了話,立刻引來了小公主的一頓粉拳。挨了幾記不輕不重的捶打後,殘留的睡意不翼而飛。我揉揉眼睛,正眼看了看身邊活力無限的少女,精神又是一振。   醒來後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小公主穿校服。她上身套著一件筆挺的三分短袖襯衫,邊緣和領口處是淡藍色的波浪狀條紋。和襯衫配套的白色罩衣的領口都開的很低,露出小半個迷人的乳溝,紫色的線繩在衣領處穿插成網格狀擋住了旁人的視線。下身則搭配一件淡藍色的緊身短裙,裙擺滾金花邊,長度只到大腿的一半。腳上套著一雙紫色短筒靴,腳尖處略尖,鞋跟約有半個小指高,靴子邊緣刻著精美的金色花紋。   陽光下,小公主不時地用右手粉拳敲擊著我的肩膀,雪白嬌嫩的皮膚在日光下透著一種健康的粉色。今天她解開了馬尾辮,將亮澤的長髮擺弄成披肩狀,擺頭的時候,長髮甩動,像瀑布般閃閃發亮。   身邊的陽光少女,說笑嘻鬧間散發出來的青春與活力,緊緊地吸住了我的目光。   我直勾勾的眼神引來少女的發問:「哥哥,你在看什麼?」   我由衷地歎道:「麗長大了,變漂亮了!」   「我早就長大了!」   小公主對我嫣然一笑,燦爛的笑容把我的魂魄又勾走了大半,鬱結在心中多日的苦悶,也被她的這一笑軀散了大半。   我問自己,如果那天皇帝是要把小公主許配給我,我會不會馬上答應他這門親事呢?   答案是肯定的。   現在快進入初夏了,風都早晨的集市熱門非凡。小公主和我手牽手,在集市裡東鑽西竄,眨眼間就買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商品:一堆閃閃發光或叮噹作響小飾物,兩只可愛的小貓,一個風箏。她貴為公主,身後始終跟著兩個戴面具的幻象騎士,寸步不離地隨行保護。小公主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錢都是幻象騎士們掏的,東西也是他們拿的。很快兩位武藝高強的幻象騎士被這一大堆的雜物弄得手忙腳亂,像兩頭抱著十個西瓜走路的狗熊般狼狽不堪地跟著我們身後。   「哥哥,你知道我買這些東西的用意嗎?」   剛剛往幻象騎士狼的懷裡塞了一個真人大小的絲絨布熊,小公主衝著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右手握緊了我的左手。   我當然明白她的鬼心思,會意地以眨眼相回應,小公主點點頭,嘴裡小聲地念叨著:「一,二,三!」   三字出口的時候,我和小公主手牽手,邁開腳步,快速地奔跑鑽入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番疾奔,甩掉了後面的跟班。   躲在角落裡,小公主一邊喘著氣,一邊輕聲地笑著。不遠處,追失了主人的兩位可憐蟲,像沒頭蒼蠅四處亂撞著。   「哈哈哈!太高興了,真好玩!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受到她的感染,也引發了我的少年情懷,我也陪著小公主一起開心地大笑起來,籠罩心頭的陰影暫時被這縷陽光掃滌一清。   碧水,輕舟,荷葉,逛累了集市,我倆攜手一起泛舟雙月湖。從小到大,我身邊都不缺女人,但帶女孩子去划船,除了小公主外,也只有希拉一人。想到如今我和她之間隔閡重重的關係,實在令人黯然神傷。   小公主並沒有發覺我沉重的心情,她坐在船頭,撐著一把剛買來的小花傘,脫了靴子,雪白腳掌撲騰撲騰地在水面上拍打著,濺起一朵朵水花。   「太好玩了,這水好漂亮!真想跳下去游個泳啊!」   她歡快地笑著,時不時用手舀一抔湖水,潑到我身上。和文靜的希拉不同,小公主不僅愛玩愛鬧、愛唱愛跳,而且也很貪嘴。上船之前,她四處收刮零食,爆米花、烤薯片、糖葫蘆、山渣串這些小食品也就罷了,而烤羊肉串、烤雞翅這些淑女們保持苗條身材最大的天敵,她也毫不忌諱地大量購買帶上船。上船之後,她雙腳划水,右手玩水,左手卻不停地把零食往嘴裡送,從四肢到嘴再到腸胃,身上所有的器官都開足了馬力在工作。雖然是以驚人的速度粉碎食物,不過動作卻絕對地保持著淑女的風範——前提是如果速度能放慢一倍的話。   我把船划到湖心後,她剛剛很「優雅」地消滅了一串烤羊肉和一個炸雞腿,現在正準備全力圍剿一個烤雞翅。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小公主才意思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   「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吃早飯,哥哥,你也來點嗎?」   她有點害羞的把手裡咬了一口的雞翅膀遞到我面前,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沒有吃早飯,現在也是飢腸轆轆。   我奇道:「你是公主,怎麼會沒早飯吃?」   「是我有意不吃的!」   「為什麼?」   「為了在外面能多吃一點啊!」   她的回答,差點讓我一頭栽到湖裡去。   小公主很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到,皇宮裡的美食雖然不少,可是對她來說卻只能是水中望月,霧裡看花。小公主特別喜歡吃肉食而不愛吃素食,皇后也罷,如月也罷,都不允許她有如此「不良」的飲食習慣。現在有機會單獨外出,無人限制,她自然就趁機放開肚皮大嚼大咽。   「你這麼個吃法,就不怕變成小肥羊嗎?」   「我是瘦型的,怎麼吃都不會變胖的。」   「難怪你總是喜歡來我家裡吃飯,沒人管你,很對你的胃口吧!照你這麼吃法,遲早會被你吃窮的!」   「哥,別再捉弄麗了。」   小公主撒嬌地捂著臉輕叫著,她一口的哥,聽得我非常舒服。我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的胸口,心想,過多的脂肪好像都長到胸脯上去了,難怪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會有這麼大一對和年齡不相稱的巨乳。為了保持美好身材而拚命虐待自己腸胃的羅莎,要是知道小公主這種吃法身材卻不走樣,肯定是嫉妒得要自殺。   「哥哥,你在看什麼?」   發覺我的眼睛又盯著她的胸部看,小公主臉上露出害羞的表情,羞澀中卻帶著三分喜悅。我忽然記起來,從前我和希拉的時候,當我不老實地越界,小小地佔她身體便宜的時候,希拉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片刻的失神,小公主誤以為我看呆了,雙頰泛著桃紅,她掏出一條真絲手絹,輕輕地擦了擦嘴,接著她將手絹放入湖水中浸洗。不知為什麼,洗著洗著,小公主突然停下手來,望著自己水裡的倒影發起呆來。   「哥哥,麗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   「你要認真回答麗,不要耍弄花槍哦!」   「那當然!」   她側著身子斜對著我,亮麗的長髮,像金色的瀑布垂向水面,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望著自己在水裡的倒影,小公主得意地一笑。   「哥,你覺得麗漂亮嗎?」   「當然了,你漂亮得像個公主!啊,錯了,你本來就是公主身份,這個,該說是你比公主還漂亮,不對,反正你是最漂亮的了!」   「哥哥真會哄人!」   幾滴清涼的水花濺到我臉上,小公主甩動長髮,背著我轉過身去。   「那麼,哥哥回答我,麗和如月姐姐,誰更漂亮一點!」   「啊,這個……」   「不准猶豫,快點回答我!」   聽著少女敲鼓催促的聲音,我突然很想哈哈大笑。小公主的這個問題,幾乎是這世上任何一個花心的男人經常要遭遇到的。   「我和艾娜,誰更漂亮一點!馬上答我,不准多想!」   花心的老爸,在享盡老媽和他的另一個女友安吉拉。波曼的齊人之福時,就曾被人揪著耳朵逼問這個問題。   「漂亮?什麼叫漂亮,漂亮有很多種說法,也有很多種定義。身材,外貌,皮膚的光澤,內在的氣質等等等,這些都是考察一位女性是否美麗的標準。」   花花公子的老爸很精明地繞了一個彎,先把話題扯到美的標準上去,七彎八繞,直到耳朵被拉得快掉了,這才回到正題上來。   「要說身材嘛,艾娜沒你豐滿,略微瘦了一點,不過你美麗的乳房簡直是上天偏心的恩賜,是我的最愛!不過她的長腿又為她爭回不少失分,這方面你們打平。」   「皮膚嘛,她的皮膚白嫩水靈,一擰彷彿就會出水來……」   「你說我的皮膚沒有她好?」   「啊,不是這個意思啊,你的皮膚雖然黑了點,卻是健康的麥色,和艾娜種病態的美相反,是另外一種美的至境,是健康的美麗啦!」   老爸就是老爸,遭遇這種難題時,他把自己擺到美學鑒賞家的位置上,將兩位美女「打碎」了「拆開」來細細品味,卻巧妙地繞過了對方真正想問的問題:   我和艾娜,你到底更愛哪一個?   這一切都被他記在日記本裡,那番對話被老爸自認為泡女生涯中最得意的一戰。   而波爾多被卡瑪逼問同一個問題時,可憐的他卻是以受虐的方式來應付。   「你和茉莉誰更漂亮?當然是茉莉啦!」   憤怒的男人婆右手不自覺地搭到劍柄上「想想看,水桶般的身材,胳膊比大腿還粗,切個菜會把案板都切碎了,做的菜連蟑螂都會毒死,還有你那可以嚇死鬼的公鴨嗓門,偏偏又愛半夜狂歌。」   「我殺了你!」   雖然下場是一頓痛揍,不過事後卡瑪卻在偷偷改進,學廚藝練身材學走淑女步,細聲細語地說話,雖然每次都只堅持了幾天,但一頓痛揍換來野蠻女友些許的進步,對波爾多來說還是很值得的。   有了這兩位我最親近的人做參照,我自然知道怎麼答這個問題。   「當然是麗更漂亮嘍!」   「哥哥騙我!昨晚我照過鏡子和姐姐比過了,我覺得姐姐比麗漂亮多了!不然,為什麼爸爸眼裡只有姐姐,卻來不正眼看麗一下,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抱過我!」   我實在沒有想到,一臉天真的陽光少女,在心裡竟也會有這樣一絲淡淡的陰影。我抓著小公主的手,把她拉到懷裡摟緊。   「我的傻妹妹,你那是女孩子的審美觀啊!男孩子眼中的女孩子,和女孩子眼裡的女孩子,看法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知道我過去在心裡是怎麼稱呼你姐姐的嗎?」   「怎麼說的?」   「你可別告訴她哦!」   我把嘴靠近小公主的耳朵,小聲地念道:   「母暴龍,女暴君,醜女人,我的好朋友波爾多則叫她比蒙女獸人!」   「啊!」   我抱著小公主,輕吻著她的耳根,小聲地念道。   「我的傻妹妹啊,我問你,你認為是一個美女嗎?當然是吧?如果麗這樣的女孩子不是美女,那誰還是美女啊!」   我還第一次用這麼輕柔的語氣和人說話,語氣放得非常的低。   「對男孩子來說,美麗的少女,這個詞是由溫柔,善解人意,和美麗可愛的外貌結合在一起的。你覺得你姐姐溫柔嗎?會善解人意嗎?」   小公主搖了搖頭。   「那麼,你的如月姐姐,你認為她可愛嗎?」   小公主笑了起來。   「這樣一個又不溫柔又不可愛,非常不善解人意,動不動就揮拳把哥哥打成黑眼圈的女孩子,這樣的女人,要是你,你會覺得她美麗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姐姐,姐姐她對我很好的,誰叫你老是捉弄她呢!其實姐姐也挺可憐,我知道她很孤單的,拉法哥哥不在了,除了我之外,她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前幾天她和你見面後,回來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我興趣大起,追問道:「後來呢?」   「第二天一大早,姐姐像往常一樣起來,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兩樣。」   我心想這才正常,以如月的性格,就算心裡不快樂不高興,也會把一切都藏起來。   「其實啊,達秀哥哥,姐姐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對麗非常地好。如果哥哥你能溫柔地待她,像拉法哥哥一樣,別老是氣她捉弄她,你們的關係會很好的!」   小公主的話裡,不無鼓勵的味道,我裝傻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你姐姐很久沒有打架了,我們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我是說別的事啦!哥哥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希望你能娶如月姐姐啊!」   伏在我懷裡的小公主,用力地錘了我胸口一下,我笑了笑,反問道:「我娶了你姐姐,那麗你自己呢?」   「我?我就做哥哥的地下情人,小情婦好了!」   毫無心機的把心裡話說出口,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小公主雙頰酡紅,羞得用手摀住了臉。   我笑著問道:「那反過來吧,你嫁給我,你姐姐當我的情婦,怎麼樣?」   「這不是一樣的嘛!哎呀,姐姐的性格,肯定會不答應的。」   我們談的內容是越來越離譜,到後來近乎荒唐,但能成為小公主這樣天真美麗少女的夢中情人,我心裡很是得意。   「哎呀,只顧想到我和姐姐了,那希拉姐姐她們怎麼辦,你娶了我們,那她們呢?算啦,一起嫁給哥哥好了!」   小公主接下來無心的話對我而言卻異常沉重,是啊,還有希拉她們啊!我要是真娶了公主,她們當如何自處?一起嫁我?這只是小女孩在說笑,這怎麼可能?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十章 捉姦在床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就臨近中午,我親自護送小公主回到皇宮。皇宮的面積相當大,佔地約風都城的十分之一。由於如月這幾個月來一直身在外地,所以小公主都和其母麗安娜皇后住在一起。雖然貴為皇后,其寢宮的位置卻在皇宮偏西的一角,離正門的距離足有三公里之遙,距離皇宮東側奧拉皇帝的居處就更遠了,由此我查覺得出麗安娜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知道了父親、皇帝和碧姬阿姨三人間恩怨,又聽了拉古斯的解說,我猜得出麗安娜皇后在這中間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當年皇帝為了報復父親,有意地勾引這位野心勃勃的女人,將她收入後宮。雖然皇后手段高明,在如月的母親暴斃之後成功的登上後位,但失去利用價值的她很就被皇帝冷落,貶到皇宮僻靜的角落裡過冷清的日子。父親一直懷疑,如月的母親,前任皇后的死和現在麗安娜皇后有關,這也是他留給我的記憶裡和這個女人唯一相關的資料。   當我把小公主送到皇宮西門門口,將她交給裡面的宮女後,正要離去,小公主卻一把拉住我,可憐兮兮地求我去見她母親,要我為她就今天逛集市時甩掉跟班的事向皇后解釋。看著小公主淚澄澄的眼眶,我於心不忍,答應了她。   皇后所住的西宮氣氛異常冷清。窗欞傢俱都有點破舊,窗簾紗簾微微泛黃,旁邊陪侍的宮女年齡多半在三十歲上下,個個都相貌平平。和三年前為碧姬開的慶祝會時,皇后出場時全身珠光寶氣,鮮花開道,風光十足的派頭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由這些細節我推算出,麗安娜這三年來的日子過得很不舒暢,而且還是相當不好過的那種。不過儘管處境不妙,但在麗安娜皇后身上,我絲毫覺察不出遭受冷落而產生的楚楚可憐的孤寂感。   我仔細留意皇后的外貌衣著,她梳了個普通的貴婦人髮型,滿頭的金絲盤成鳳髻疊在頭上,臉上薄薄地撲了層粉,抹了點口紅,修了修眉毛。和小公主天生的月牙黛眉不同,皇后的眉毛生得較粗。她並沒有像過去般將眉毛全部除盡再以眉筆大加修飾,只是稍加修剪,除去會破壞美感的粗線條,突出其飛挑剛強的個性,這雙眉毛和下面那雙明亮堅定的眼睛相襯,簡直是絕配。   容貌上,年過四十的她因為保養得當,加上是新人類的緣故,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上去和二十八九的婦人無異。至於內在氣質,她沒有如月的冰冷高傲,希拉的我見猶憐,小公主的清麗可人,她吸引男人所依靠的就是從骨子裡、眼睛中散發出那份野性。即使現在處境落魄,但坐在宮殿中央那張所謂的後位,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手上,視線往我身上一掃,目光中透出來的那份野性、那份永不向逆境低頭的剛強,迎面撲來,令人窒息。皇后給我這種感覺,是從她和碧姬阿姨見面開始出現的。從前她在我心中最鮮明的印象,一直都覺得她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現在才發覺,原來這些並不是她的真面目。   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以和這樣的女人上過、征服過她為榮!我相信上過她的男人,面對著這種氣質的女人,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勝利感,優越感。如果說久經風霜的碧姬阿姨現在已成為一潭清水,麗安娜皇后就是一團火焰,燃燒別人,也燃燒自己。   和麗安娜皇后的交涉,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順利,皇后只是象徵性地說了小公主幾句,卻答應她以後和一起遊玩的時候,不再派人跟隨保護。事了之後,我正想告辭,皇后卻又熱情地留我下來吃午飯,而小公主又在邊上求情,一時拗不過她,我也只好留了下來。   和小公主一起用餐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今天她在船上為何會如此這般、不顧淑女形象地大吃大嚼。麗安娜皇后是個素食者,連帶著小公主也被逼著要吃素,難怪她會如此叫苦連天。   「達秀哥哥,這個素雞塊很好吃嗎?」   「味道很好啊!不是仔細看,還以為真是雞肉呢!」   「那這個麵筋做的假蝦仁……」   「是假的?嗚,好厲害,我居然沒有吃出來,很好吃啊!」   「哥哥才厲害哦!這麼難吃的東西,你居然也能吃得下去!」   和愁眉苦臉,吃飯像受刑的小公主不同,對於偶爾嘗嘗素餐的我來說,反而覺得味道清新,別有一番滋味。麗安娜皇后並沒有陪我們,飯桌前只有我和小公主,幾位年紀較大的侍女在一旁陪侍,不時地替我斟酒。   「哥哥,我也要喝酒!」   看到我一杯接一杯地把宮廷美酒灌下肚,小公主舔了舔嘴唇,露出想嘗試的模樣來。   我細問之後才知道,小公主雖然是麗安娜皇后的女兒,如月對她也是寵愛有加,但管教上兩個女人對她一點都不溺愛,除了在飲食上有諸多限制外,也禁止她飲酒。不過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很強烈的,她們越是禁止,小公主就越想嘗試。   我兩歲的時候,死鬼老爸就常常拿湯匙小勺小勺地舀酒餵我,小公主喜歡,我自然也不會違逆她的喜好。再說皇后為我準備的米酒只是非常稀薄的甜酒,酒精度非常低,更像含糖的飲料。   把邊上侍侯的老宮女支走之後,小公主發出得意的歡呼,一把搶過我的酒瓶,奪過我的杯子,為自己滿滿地斟了一大杯,然後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一定偷偷地嘗過了!」   看她的動作和迫不及待的樣子,我就知道小公主肯定不是第一次飲酒。   「嘻嘻,以前我和小怡偷偷地喝過很多次了!」   意識到自己洩露了秘密,小公主吐吐舌頭,衝著我撒嬌道:「哥哥可別告訴姐姐啊,也不要說出去啊,不然她們會生氣的!」   小公主的表情讓我想起了義父,小時候我在外面惹了事,求義父出面替我擺平這事又想瞞著父親時,我也是用這樣的表情求義父的。一股久違了的心靈共鳴湧上心頭,我笑了笑,和小公主勾了勾手指,指天對地發誓說這是我們間的小秘密,無論如何都會保密。   雖然只是非常稀薄的甜米酒,但小公主的酒後反應卻異常強烈。連飲數杯之後,她不但耳根脖子全都紅透了,原本清澈靈動的雙眸也相應籠罩上一層水意。   小公主有些失態的挪著座椅,坐到我身邊,把身邊斜靠在我肩膀上。   「達秀哥哥,我醉了」   少女將一口帶著酒香氣息噴到我的臉上,嘴裡飄出的那又嬌又膩、拖得長長的慵懶之音,就像一根羽毛,在我的心頭輕輕地撩拔著,令我心癢難耐。   「哥,帶我回房間去!」   才喝了這麼一點酒,她就醉成這個樣子,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如月和皇后都不讓小公主飲酒了。粉嫩的手臂勾上了我的脖子,一股邪火也隨即在我心頭升起,有個聲音在我的靈魂裡吶喊著:好機會,吃了她,反正她也願意!   「來人,來人!」   我用理智強行把心頭升起的邪火壓下,想招呼人來幫忙,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我這才記起,剛才為了不讓皇后知道小公主的事,我把宮女們全支走了,現在這裡只有我和她倆人。   我想到外面去找幾個宮女來幫忙,軟綿綿靠在我身上的小公主輕聲哼道:「別,別讓媽媽知道,不然,她又要罵我了!姐姐也會說我的!」   我只好攔腰抱起小公主,在她的指點下,悄悄地潛回她的房間裡。好在皇后所住的西宮頗為冷清,一路上竟沒有遇見半個宮女,我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把小公帶進她的個人臥房裡。   小公主的臥房,內部裝飾和她在學院裡的居所相差無幾,雪白的天鵝絨落地窗簾,一張鋪了四層的鵝絨床墊的大床。鋪地的地毯底色為藍色,中心紋樣和角隅紋樣都是淺黃色,上面打滿了各種精美奇特的穗結。地毯的構圖十分巧妙,四角各佈一個由四分之一中心花冠形成的角隅花,地鋪是繁茂的纏枝紋,綴滿了雛菊、玫瑰和無數不知名的小花。似乎是摻入了銀絲,美妙的圖案上閃著耀眼的流光異彩。中心紋樣是以十字形的花束組成,四周展開十六片花瓣,組合成一朵碩大的花冠,整個圖案豐滿奔放。房間裡剛熏過香,屋子籠罩著一股奇異香氣,我嗅了嗅,不是麝香,倒像是某種植物的花香。   我把小公主平放到床上,看著臥在床上,半醉半醒,神智並不太清楚的她,我費力地嚥下一口水,口腔裡乾乾的,喉嚨也有些發痛。我赫然覺得自己現在很緊張。多少年了,面對女性手腕越來越成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緊張慌亂的感覺了。   「呼……」   臥在床上的小公主輕喘了口氣,翻了個身,側對著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睛,衝我射出誘惑的光箭。   「哥……」   「哥?」   我心裡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幾個月來,小公主和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對我的稱呼在不斷地變化。達秀哥哥,哥哥,哥,字數越來越少,對我的親近依戀卻與日俱增。   ﹝這是在戀愛嗎?難道我真的愛上她,或者喜歡上她了?﹞三年前我誘惑她玩成人遊戲時,那時只是出於利用的心態,這幾個月和她相處,我多半也是因為無聊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的,總之就是沒有想過要和她戀愛。   但現在的呢?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   伴隨著感動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燥熱,理智和良知告訴我,我不該在這裡待得太久,否則肯定會做出錯事來。   而慾望卻問我:那個身份虛假的人,甚至是虛假的愛情,還值得你再堅持什麼嗎?如月不溫柔不可愛不體貼,這樣的女人你躲得遠遠的沒錯,但小公主呢?   這麼好的一個女孩,美麗溫柔、善解人意,對你明顯地大有情意,這麼好的機會,放過她,不覺得可惜嗎?   「哥,別走,別離開麗,這裡好冷啊!」   我想站起來到外面靜一靜,一隻小手搭上我的手臂,輕輕地拉住了我,小公主水朦朦的眼睛裡射出依戀的目光,像磁石一樣地吸住了我。   小公主輕輕地拉了我一下,力量很輕,對我來說卻像是無法抗拒的大力,我順從地坐了下來。她費力地撐起身子,將身體偎進我的懷裡。   「哥,你知道嗎?那天我看到你和姐姐並肩站在一起,麗覺得好難過。」   「怎麼可能?」   小公主的喃喃細語中透出來的訊息,令我大吃一驚。那天小公主離去時像只快樂的雲雀,向我和如月不停地招手,我還以為她當時心裡很快樂,卻沒想到她卻是在強作歡顏。   「那時候麗叫你們好好玩,玩遲一點,其實麗當時嘴裡肚子裡酸酸的。你知道嗎?回來後麗哭了,那時麗才明白,原來這種味道就叫失戀,跟書上說的一樣……」   我沒有讓小公主再說下去,低下頭,一個深吻,封住了她下面所有的話語。   「我的傻妹妹,有什麼好難過的?哥哥喜歡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姐姐啊!」   下面的話,不必再多說了,我把手放到小公主臉上,輕輕撫摸著細嫩光滑的雪膚,當年的青果今天已完全成熟,嗅著她身上獨有的處女芳香,我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來,讓哥哥看看我可愛的麗身上最美麗的部分!」   在我一雙大手的作用下,小公主身上的衣服在一件接一件地減少。替美少女脫衣固然是種享受,但看著一臉幸福,欲拒還迎的表情,更是能讓男人產生成就感。解去衣衫之後,一具水嫩嫩、豐滿動人的肉體,裸裎在我面前。中午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射入,輕輕灑在小公主的身體上,給她美艷不可方物的肉體鍍上一層充滿神秘光澤的金邊。   「你真的只有十六歲嗎?我的老天!」   望著小公主胸前那對和其年齡絕對不相襯的巨乳,我又一次發出驚歎.雖然平躺在床上,豐滿的乳房像玉碗一樣倒扣在小巧的軀體上,隨著呼吸蕩起層層的乳浪。粉紅色的乳頭,由於主人酒後興奮已變成了鮮紅色,像兩顆誘人的小紅葡萄。小公主的皮膚非常嬌嫩,藉著點點陽光,我可以看清楚她皮膚茸細的汗毛,細細的,柔柔的,發著金黃色的光彩。   「別動,讓哥哥量量看,你有多大!」   躺著的時候,乳房的邊緣已經超出了嬌小的身體,更加說明了這對玉乳的飽滿、碩大。我將兩手的拇指和中指合成一個圈,輕輕套到左邊的乳房上,竟不能全部套入。   「哇,麗,你可真是個可愛的小乳牛哦!」   「哥哥,你也笑話我!你才是乳牛呢!」   「哥哥不是乳牛,是公牛!」   望著我灼熱的眼神,小公主本能伸手抓向放在床頭的大布娃娃,想用它遮住臉,卻被我輕輕地用手壓住。   「不是啊,麗的身體很美麗,很漂亮啊!只是,你真的才十六歲嗎?」   「你又笑我!不理哥哥了!」   「不是笑你啦,你知道嗎?多少女孩子多羨慕麗啊,你的身材,簡直是上天的恩賜啊!」   我一邊口花花地讚美著,一邊迅速地脫光身上全部的衣服,包括最後遮體的內褲。(大公主可以不要,但小公主不能不上!皇帝賜婚的事,去他媽的,那麼凶又不溫柔的女人,她愛嫁誰就嫁誰吧!)   「哇,哥哥,你的肉肉好大,好紅,也好可怕啊!」   「不要怕,我很大,可是我很溫柔!」   我口乾舌燥,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公主的乳房,慢慢地攀到峰頂的乳頭上,一手輕彈,一手輕扯,同時展開攻勢,小公主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兩腿一直發顫。   「來,抓著它!就這樣弄,一下一下地套!」   我抓住小公主的右手,引導她抓住我堅硬的肉莖,要她用手指替我套弄。接著我的右手順著她胸口一路向下,愛撫過小腹、肚臍之後,到了幽谷之處開始熟練的耕耘。薄薄的,半透明的綿紗內褲,是小公主身上唯一的遮羞物,只不過是我有意為之,所以暫時還遺留在她身上。因為年紀還小,小公主的森林很稀疏,生著細細不多的幾根絨毛。   「讓哥哥嘗嘗,這麼大的乳房,應當會有奶水的!」   我在小公主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全力進攻她的乳房,用嘴含住乳頭輕輕的吸,舌頭圍著乳頭打轉,舔過每一寸地方。我的鼻尖頂著她的乳房,乳肉的清香撲鼻而入,恨不得一口將它們嚥入腹裡。   小公主經不住我的挑逗,半靠半依地偎在我懷裡,把臉貼在我的胸口上,在我懷中扭動著肢體,口中不住的嬌喘,語無倫次的說著:「哥……嗯……哥哥…   …別玩了,好難受……哥哥……嗯……別……別再逗……唔噢……」   「彈性真好啊!你姐姐一定也很羨慕吧!」   「沒有啦,姐姐的,和麗差不多大!」   「可是她身材比你高啊!嘻,麗,你的褲子都濕透了!」   「嗚、哥哥壞,又笑我!」   嘴裡在輕輕地哄著小公主,我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左手食指按下她的右乳頭,再放開,它就被有彈性的乳肉一下蹦了起來。一陣陣的快感由胸口、下身傳來,小公主又羞又怕又愛,一雙長腿夾緊我的手,不自覺地摩擦著。   右手上很快就有濕潤的感覺,我抽出手指放到面前,食指中指的指縫中,一團透明粘稠的汁液聚在一起,順著指尖向下流淌。   我把濕漉漉的手指移到小公主的胸部,繼續把玩她的乳房,一臉清純的少女偏又生了一對絕對不相襯的巨大美乳,她的胸部讓我真是百玩不厭,反而不急著想弄破她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了。   「麗,來,把屁股抬高了!」   在我的命令下,早已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小公主,聽話地趴在床頭,將小屁股高高地向天翹起。我赤身裸體地壓在小公主背上,親吻著她的後背。   「麗,你的皮膚真好,哥哥要吻遍你身上每一個地方。」   「嗯…」小公主把臉埋進枕頭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小公主的純白內褲小巧可愛,褲頭上繡著一朵小牡丹花,曾經象徵它主人的清純聖潔——如今這朵牡丹花早已被淫液浸濕。我將她的內褲勒進深陷的臀溝中,牙齒含著被勒緊的褲頭輕咬了陰唇一口。就在小公主發出呻吟的當兒,我雙手拉住褲腰,一口氣將她扒到了雙膝下,雪股玉臀上沾著少許蜜汁,在斑斑點點的陽光閃著耀眼的光澤。   清純的美少女,配合巨乳豐臀,含情脈脈望著我,美色美景當前,強烈的衝動差點讓我噴出鼻血來。   「麗,我的好妹妹,乖妹妹,叫幾聲哥哥聽聽!」   「哥哥,哥哥……」   「老是這幾句,沒創意,換點別的!」   「好哥哥,壞哥哥,壞蛋哥哥!」   我心滿意足地哈哈大笑,小時候我一直希望有個妹妹,可惜老爸不爭氣,雖然御女無數,卻只開花不結果,硬是讓我當獨子,現在這個願望終於也得到了滿足。   我吻著小公主的粉頸、後背、後腰,最後直至雪臀處神秘的幽谷,進入採摘這枚果實的最後一道程序。   舌頭在兩片嫩肉翻江倒海一番後,花蕊處早已氾濫成災。我一手扶著自己的肉莖,校好方位,另一隻手輕輕地按著小公主滑不溜手的後背上。   「好妹妹,乖妹子,願意為哥哥生個寶寶嗎?」   把頭深深地埋進枕頭的小公主,發出低如蚊蠅的聲音。   「願意。」   「真的?大聲點!」   「願意啦!」   她突然轉頭,又羞又喜地衝我喊了一聲,又閃電般把頭埋進軟枕中,天真、嬌媚、含羞、喜悅,懷春少女的種種表情在那一瞬間在她的臉上顯現出來。   「麗,我的麗,哥哥要來了!哥哥要把那個會變大變硬的肉肉,放進你的身體裡了!」   我扶著肉莖,端正頂著少女的桃花源洞,身體慢慢地向前壓,準備將這枚純香清甜的果實一口吞入腹中。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房門怦地一聲被人撞開,一臉怒容的麗安娜皇后出現在門口。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集 龍魄再起 第十一章 皇后的陰謀   「達克。秀耐達,你好讓我失望啊!虧我還把你成正人君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寬曠的大殿裡,衣裳不整的我跪在地上,任由怒氣沖沖的麗安娜皇后在大聲訓斥。大殿附近一個人也沒有,全都被皇后支走了。十分鐘前,我剛剛體會到了被人捉姦在床的感覺。我本來不必這麼狼狽地跪著,可是關鍵時刻被迫強行中止,慾求不滿的小弟弟到現在還不肯完全軟化下來,跪著還能掩飾,如果站著就太顯眼了。   發現我和小公主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玩成人遊戲,憤怒的麗安娜皇后就差沒有當場把我生吞了。在我和小公主狼狽不堪地穿好衣服之後,她命兩個貼身的老宮女看住小公主,將我逮到自己的房間裡大加訓斥。她就站在我面前不到一臂遠的地方,訓斥的時候,飛濺的唾沫星子都能打到我的脖子。   女人生起氣來,模樣都是一樣的可怕。中午之前,麗安娜皇后和我的關係一直「很不錯」,對於我和小公主的來往,她甚至還有暗中鼓勵的意思。我想可能是我們做過了頭,到了要上床的地步,所以她的反應才這麼大。於是我在等她罵完了之後,拿老爹和爺爺的靈魂大發誓言,說我和小公主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絕無玩弄之心,想給皇后和自己一個下台的台階。   誰知道我的估計錯了。   默默地聽我發誓完畢,麗安娜皇后長出令我不寒而慄的冷笑。   「你和我女兒真的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嗎?」   「是的!」   我信誓旦旦地點頭道。   「那麗的姐姐呢?還有你家裡的那群女人!」   一扯到這個地方,我立刻就無言了。皇后得勢不饒人,繼續威逼道:「聽說陛下想招你為婿,把如月公主下嫁給你!兩個公主都想要,你的胃口好大哦,秀耐達侯爵!」   我心中一跳,皇帝把如月許配給我,這事我原以為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皇帝也不想大肆宣傳,想不到麗安娜皇也知道了。我這才記起來,卡都斯過去和皇后關係不錯,或許她是從他那裡得到消息的。   「我倒很想知道,如果陛下知道了今天中午發生的故事,他會怎麼看你這個未來的女婿的呢?要是如月知道你動了她最愛的妹妹,又會怎麼想?什麼真心相愛,你根本是在玩弄我女兒。」   有意拖長的語氣,冰冷的面孔,如霜如刀的眼神,此時的麗安娜皇后,身上完全看不到從前那種母儀天下的威嚴或者多愁善感的憂傷(或許這些本來就是她有意在我面前裝出來的,現在才是她的真面目),有的只是凶暴和惡毒。   我抬起頭,正想對皇后說「我根本就不想娶如月公主,別拿這個要挾我!」   鼻孔裡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那是混著薰衣草氣味的怪異腥味。   氣味是從麗安娜皇后身上散發出來的,皇后今天搽了薰衣草油,但腥味並不來自薰衣草油,這種味道我很熟悉,這是女孩子動了春情後,下身流出的淫汁獨有的氣味。   聞到這股氣味後,我突然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今天發生的事,不正常的因素實在太多了。麗安娜皇后一直對我「恩寵有加」,雖然沒有明著說出口,但把小公主嫁我的意思,她已表露得相當明顯了,其他男人約會小公主會被她送去服兵役,而我和小公主來往卻受到她的鼓勵。我差點吃了小公主,雖然過了頭,但還不至令她如此生氣吧?   小公主酒醉之後,從用餐的地方到她的臥房,這麼長的距離,我抱著她過去,竟沒有遇到半個宮女。這很不正常,要解釋的話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麗安娜皇后事先把人都撤走了,她是存心製造我和小公主獨處的機會。   照這麼分析,我被皇后捉姦在床,根本就是她有意安排的,她設下的圈套!   我和小公主在房間裡辦那事時,皇后一直都在門外偷看偷聽,直到最關鍵的時刻,她才突然闖進來,按住了我光溜溜的屁股。奧拉皇帝好男風之後,安娜皇后就一直一人獨處,我和小公主在房間裡的淫聲浪語,久曠的皇后在一邊一定也聽得淫心大動,下身流出淫汁,所以才會有這種氣味。   想到這裡,我還沒有消火消腫的下身又硬了起來。有心之下,我覺得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濃了,皇后的訓責變成遙遠的東西,我忘記了她是皇后,我只知道有個慾求不滿的女人正在我面前發騷。   ﹝麗安娜皇后是個很漂亮,有魅力的女人,她的野心很大,在床上一定很有味道。﹞﹝這個女人曾經玩弄父親的感情,連父親這個花壇老手都被她玩了,沒猜錯的話,她當年肯定是用欲擒故縱的手段,不停地撩拔你,吊你的胃口,但就是不讓你得到。父親很可能到分手都沒有幹過她。﹞﹝她玩了老爸,欠了老爸的債,我這個做兒子的,是不是該幫他討點利息回來呢?﹞﹝當年狗皇帝從父親手上騙走了碧姬阿姨,我是不是也該搶他的一個女人,給他頂綠帽,替父親討回這筆欠債呢?﹞一團火焰在我心底冒了起來,越燃越旺,迅速將我靈魂中最後一絲理智焚盡。   我抬起頭,麗安娜皇后那性感的兩片紅唇仍然不斷地吐出各種字節,但她到底說了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   「你可以滾了!」   當麗安娜皇后轉過身去,背對著我說出這幾個字時,我發出長長的陰笑。我的笑聲令她緊張地轉過身來,這時她的臉上斂去了先前張狂的戾氣,反而多了幾分慌亂。   「別再演戲了,我的皇后娘娘!這一切根本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的眼睛裡射出兩道邪火,釘在了皇后身上,我發現麗安娜皇后其實也和小公主一樣,生了一對非常豐滿的巨乳,還有那性感的紅唇,過去我曾想像過自己的肉莖夾在其中進行時的情景。   「你故意製造我和麗獨處的機會!故意讓我們上床,然後再趁機來個抓奸在床!」   「你想幹什麼?麗安娜阿姨?是不是很多年沒有男人陪你,你借此要挾我,逼我和你上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是非常樂意的,你可以直說嘛!秀耐達家族,暗黑龍的大肉棒,不知道你嘗過沒有?」   我面帶淫笑,步步進逼,麗安娜皇后也被逼得直往後退,直至後背撞上牆壁。   我撲上去,不等皇后發出喊叫,左手抓住她的下巴,捏牢不讓她喊叫,而右手抓住她的衣襟,撕下一大塊布料塞進她的嘴裡。   接下來的事,我一手按牢皇后掙扎的雙手,另一隻手開始扯碎她身上的衣物,露出了衣服下搖動的一對大奶。我用扯碎的衣物把麗安娜皇后的手反綁起來,雙手壓在麗安娜皇后的肩膀上,逼得她跪在我面前。這個野心極重的女人顯然不願意在我面前下跪,憤怒地掙扎著,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我用龍力掃瞄了周圍,因為小公主的事,皇后把所有人都支走了,最近的宮女也兩百步外,沒有皇后的吩咐,這裡絕對不會有人闖進來。我垂首望著自己的獵物,強暴皇后,給皇帝戴綠帽,犯上的快感就像是最甜美的毒藥,刺激得我想立刻侵犯跪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   無情的歲月並不能遮擋皇后俏麗動人的嬌容,因憤怒而發光發火的眸子,在我看來,就和這個女人的唇一樣,是她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這是個野心極重,極具手腕,堅韌好強的女人,當年這個女人玩了父親一把,現在該我來玩她了!   即將被我暴奸,可是在皇后的眼裡,我卻找不到絲毫的恐懼。   慾火焚身的我已無暇去關注麗安娜皇后臉上的表情,我迅速脫光全身的衣服,掏出早已堅硬如鐵的陽具,取出她嘴裡的堵塞物,右手捏著皇后的下巴,強行將自己的肉莖塞了進去。   「別裝了,麗安娜阿姨,你千萬百計地使盡花招,就是想嘗嘗我的大肉棒吧!   你放心,今天我一定會讓你爽到家的!」   我鬆開右手手指,手按在皇后頭上,壓著她的頭替我做深度的喉交。皇后並沒有像一般的女人被強暴時那般極力反抗,比如說想要咬斷我的肉莖,反而在我粗暴的動作下極力地修正自己的動作,以此減少肉體不必要的痛苦。麗安娜皇后能成為皇后,除了手腕以外,她床上的功夫想必也很有一套。在她的嘴裡做活塞運動的時候,我的肉莖不但進出她的口腔,更不時地深入她的喉管。我經歷過無數的女人,也只有米蘭達能用自己的喉嚨替我做深度喉交而不作嘔,其她的女人都無一例外地因為喉嚨不習慣我的大肉棒而發生乾嘔的現象,但現在麗安娜皇后卻做到了。她的喉嚨就像個無底洞,一波又一波地抵禦著我的肉莖侵襲,毫無半點不適的跡象。   看著自己的肉莖在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男人的女人嘴裡進進出出,想到我終於給了皇帝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我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興奮。我的肉莖在麗安娜性感的嘴唇裡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地不知走了多少回之後,一陣酥麻由尾椎骨傳來,我大吼一聲,先是將肉莖抵在皇后的喉部施射一半,然後抽出肉莖,又將殘餘的另一半精漿盡情地噴射在她的臉上和頭髮上。   「別擔心啊,親愛的麗安娜阿姨!我說過會讓你爽的,不會就這麼一回的,這樣的話,也太對不起你了!」   口腔得到解放,麗安娜輕咳了兩聲,恨恨地問我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什麼,我在干你!」   房間裡有張很大的梳妝台,我把麗安娜皇后推到那半人多高的鏡前站著,鏡中現出一個雙手被反綁,頭髮零亂,臉上沾滿金黃色精液的美婦人。除了年紀較大,眼神不同之外,麗安娜皇后的相貌其實和小公主很相像,胸前的那對木瓜巨乳比小公主還要大了一圈。我一雙大手從後面抓住她的乳房,用力地擠成葫蘆形,粗暴地虐待著她的雙乳,又抓又扯,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五爪紅痕。   我的粗暴讓麗安娜皇后痛得皺起眉了,她咬著牙根,死不吭聲。看著這位曾經是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在我的利爪下發抖,我的心裡湧起一股虐待的快感。   其實在個性上,麗安娜皇后和如月很相似。她們都是女強人,都熱衷於權勢,也都不容易被打倒。   我決心征服這個女人,不僅是她的肉體,還有她的心靈,我要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地當我的性奴!   我問皇后道:「阿姨,皇帝多少年沒有碰過你了?你憋了多久了?瞧,你的下面濕成這個樣子!」   我決心征服麗安娜皇后的身心後,動作也相應地變得溫和起來。當我把左手伸皇后的下體,準備挑逗一番方便進入時,我發覺她的下身異常的濕潤,確切地說,簡直是濕淋淋,濕透了。淡淡的液體流出,潤濕了肥厚的陰唇,濕淋淋的一片,對著鏡子,閃閃發亮。   「哦,原來阿姨是受虐狂,需要被人虐待,才能進入狀態啊!」   我一邊笑著,伸過頭來回用牙齒咬著被我擠成葫蘆狀的乳肉,時不時吮吸那兩顆紫紅色的乳頭,她的乳頭早已充血挺起。我沒想到一向端莊的皇后竟是個受虐狂,我的粗暴反而很早也很順利地挑起了她的情慾。   我變身成龍戰士,龍力聚集下身後,本就大粗大的肉莖又比原來大了許多,我要以最強的姿態征服面前的這個女人。我對著鏡子,雙手托著皇后的大腿,強逼她張開至最大,擺成抱小孩子撒尿的姿勢。   「麗安娜阿姨,好好看看我們是如何成為一體的吧!」   又黑又亮的肉莖像擎天之柱般向上豎著,端頭頂著麗安娜皇后肥厚的陰唇。   「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   雖然剛洩了一發,卻絲毫沒有減弱我體內的慾火,我像頭發情的公牛,鏡中的自己雙眼赤紅,我喘著氣,放鬆手,讓皇后的身體緩慢的下沉,我的肉莖一點一點地進入皇后的身體裡。   「你真是個膽大妄為的混蛋!」   「彼此彼此,比起阿姨您的心計,我什麼也不是!」   麗安娜皇后低聲怒罵我道,她不敢大聲叫喊,不過從身體的反應,我認為她正把我的強暴當成一種享受。   畢竟是生過孩子,皇后比起希拉她們略微寬鬆了一些,不過由於長期未曾使用,我的肉莖進入時,還是起了明顯的排斥反應——進入一半時,包住我陽具的肉壁激烈地顫動著,噴出大量液汁,她竟因為我的初次闖入,先來了一個輕微的小高潮。   「阿姨,你真的憋了好久啊!來,就讓基斯的兒子,送你進天堂!」   我雙手一鬆,麗安娜皇后的身體向下一頓,整條肉莖盡根而入,完全被皇后吞了個乾乾淨淨。就在我肉莖被皇后的身體完全吞沒的一剎那,原本還是滿臉怒容的麗安娜皇后,對著鏡子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那是非常得意的笑容。   幾乎是一進入體內,皇后身體就不受控制地自己扭動起來。春潮滾滾,不,她的狂野動作,簡直就只能用春情爆發來形容。她瘋狂地扭動著腰肢,根本不顧自己的身體是否受得我的大肉棒,動作的頻率也越來越大,呻吟聲越來越響,到後來幾乎是開始淫蕩的叫起來,逼得我不得不再次用布塞住她的嘴,以免讓外人發現我們的姦情。   皇后熱情地迎合我的強暴,我一邊順勢狠操著她,一邊扯斷束縛,伸手抓住她的手,拉到她的乳房處用力按壓,讓她自己揉搓自己的乳房。我的手剛鬆開,皇后就受不住刺激,開始主動用雙手捧住自己的乳房揉搓起來。皇后果然是天生名器,進入她的身體裡,來自己四面八方的嫩肉一齊壓向我的肉莖,不停地吸扯著我的馬眼。她坐在我懷裡,大腿一張一合,起起落落,盡情吞食著我的肉莖。   粘稠的津液順著我們的交合處不停地流下來,弄濕了身下的地板。   望著鏡內的麗安娜皇后不住地扭腰弄肢,放浪形骸神態,我在心裡大聲吶喊著:死老爸,你看到了嗎?當年這個女人玩弄了你,現在你的兒子正在替你操她報仇呢!   我放下麗安娜皇后,把她推倒在地,擺成狗交的姿勢,由上而下地操著她。   這個女人玩弄了父親,所以我真正干她的第一炮,也必須是這種顯示男人尊嚴的姿勢。   我要幹她,干爛她,干爆她!我騎在麗安娜皇后身上,肉莖不停地抽插著,帶出一陣陣地淫汁蜜浪,很快我的腦海裡只剩下狂野的慾望。   幕後對話雪怡:「麗,你的胸脯怎麼這大啊?告訴我有什麼秘訣!」   小公主:「其實啊,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如月姐姐教的!」   「你的公主姐姐教的?」   「本來我的就比較大,如月姐姐怕有人對我不軌,於是就教了我一招身體放電的防身魔法,如果受到外人的侵害,身體就會放出電流電暈那個色狼。」   雪怡試著把手指接觸如雲公主的胸部,指尖果然被電了一下。   「結果你的胸部,受到電流的刺激,也跟著變本加利,越來越大了」   「是啊,這麼大的乳房,走路跑步都很不方便,難受死了!」   雪怡摸著腦袋叫道:「壞了,萬一哪一天你和達秀哥哥生小寶寶,他的肉肉要進去的時候你放電……」   ***達克:這一集好鬱悶啊,一個又一個陰謀加在我身上,嗚,故事終於正式進入黑暗繫了。   青蛙:別擔心啊,有得就有失,雖然你會損失一些東西,但得到的更多。什麼叫黑暗系呢?在青蛙看來,主角目無法紀,為所欲為,淫人妻女,這就是黑暗繫了!   達克:啊!這一集的麗安娜皇后,就這樣,好像……   青蛙:放心好,這只是第一階段,還有第二階段呢,嘿嘿前段時間,由於劇情的需要和布線的緣故,為了不讓整個故事節奏發展得太拖拉,青蛙一直有意在壓縮床戲。不過從這一集開始,前面的布線全部完成,故事終於可以迅速展開,以後床戲的部分會大大增加的。   達克:有人說沒有哈姆巴石,神龍王的龍之魄沒有用處,真的是這樣嗎?   青蛙:前面青蛙說過,哈姆巴石的力量可以遺傳,所以吸收神龍王的龍魄,無需哈姆巴石。第十一塊哈姆巴石,以及至今仍未出現的第十二塊哈姆巴石,青蛙另有用處。以後的龍戰士,劇情發展主要側重於是人和人之間的陰謀以及超級高手間的戰鬥,這幾集的故事中,三位埋藏了幾百年的老妖和老怪將逐一出場亮相。   達克:那我和如月的感情戲呢,她的老妹,後媽,我都快吃到了,這個女人我可不想放過了下一集劇情介紹:下一集的龍戰士,達克心靈失守,希拉父親出場,天劫降臨,如月大婚。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一集   人的初生都是一張白紙,就算造假、偽裝,仍然是屬於自己的人生……   奧拉皇帝對達秀的施加壓力越來越重,   在為新統領歡迎舞會上終於爆?/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一章 性虐皇后   皇后的床很寬很軟,厚厚的羽絨墊,躺在上面,渾身骨頭酥軟,非常的舒服。   我仰面躺在皇后的床上,身體張成一個「太」字型,不聲不響地癱臥著。   「剛才這股邪火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強烈啊?壓得都壓不住,莫名地失控……」   清醒過來,越來越感覺到一切不對勁的我,扭頭看了看被我隨便扔在床角的麗安娜皇后,她頭髮散亂地爬在床上,剛被我暴奸一頓,她的雙腿無法併攏,屁股溝裡露出的淺褐色的肛門和肥厚的陰唇,金色的液體從她的陰道中流出。皇后的臉蛋上呈現出高潮過後的緋紅。不僅如此,她的皮膚也透著一股淡淡的粉色。   「看樣子她倒像是爽歪了……難道是春藥?對了,她身上那怪異的熏衣草的氣味,還有那酒……熏衣草?我想起來了!」   世上能對龍戰士有效的毒藥不會超過五種,而行之有效的春藥卻不少。死鬼老爹風流成性,在他的日記本中就曾提到過一種春藥,名字叫醉夢香,混在酒裡,喝下後對常人會有不弱的催情作用,不過這種春藥對龍戰士基本無效。可是如果再加入熏衣草油後會藥效大增,就算是龍戰士也無法抵擋得住她的藥力。   這時候麗安娜皇后也清醒過來,她挪動著身體,不聲不響地爬起來,隨手撿起扔在一旁的衣服碎片,把溢著精液的下身擦了擦,看都不看我一眼,赤著腳徑直走到衣櫥前,打開櫃門,取出一件鵝黃色的落地裙換上。   坐在梳妝台前,皇后拿起上面的玉梳,慢慢地梳理著零亂的頭髮,還沾著精漿的臉蛋雖然略顯狼狽,但此時的她已完全恢復了從前的高傲。   「今天的事,看在基斯的份上,今天我就放過你,不和你計較,快出去!」   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她已完全恢復了皇后的派頭。   看著皇后裝腔作勢的演戲,我心裡不禁火大。明明是這個女人施詭計暗算我,「誘姦」了我,事後居然還敢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色上。心裡滿腔怒火的我不聲不響地站起來,走到皇后身後。   「還不快出去!」鏡子中的皇后滿臉皆是鄙夷之色,冷冷地對我說道。   我冷笑一聲,突然間伸手,一把抓住皇后的頭髮,用力地往後一拉。   「出去?我為什麼要出去?我還沒有樂夠呢,怎麼能現在就離開?」   我再度湧起侵犯這個女人的衝動,不光是要幹她,還要征服她,把她踩下腳下,像爛泥一般地盡情地蹂躪。讓她成我的性奴,不,是比性奴還下賤百倍的母狗。   我再度把皇后剛換上的新衣撕碎,五指從後面抓住麗安娜皇后飽滿的雙峰,用力捏緊。皇后豐滿的乳房被我的指力捏得變成葫蘆形,可是我還是拚命地加力,擠得兩個乳頭因為充血而變紅。   「你以為你是誰?少來這一套了!」   「明明是你在酒裡下了春藥,再加上熏衣草的催化,勾搭我上床,還在這兒裝模作樣地假清高!」   「剛才幹你的時候,瞧你那股浪勁,現在還把自己裝成是聖女了嗎?」   恨恨地揭穿皇后的鬼把戲,我低下頭,一口咬在皇后右邊的乳頭上,我咬得極重,麗安娜皇后痛得翻起了白眼,慘叫起來。我鬆開牙齒,乳房上留下兩排極深的牙印,滲出了血絲。   「一邊一個,這才對稱公開啊!」   邊另一個乳房,自然也逃不過我的肆虐。   「當年我爹都那樣了,他已經那麼慘了,可是你這女人,為了一已私慾,居然落井下石,在他的傷口上再捅一刀!你說我不是人,那你自己呢?你算是人嗎?」   「這也就罷了,小公主是你的女兒,可你從沒有好好地關心過她,你算是個母親嗎?」   「那也就算了,給女兒的男友下藥,勾引他上床,你真是個好母親啊!」   我一邊數落著皇后的罪行,雙手卻捏著兩顆葡萄似的乳頭,用力地反方向旋轉,對她進行肉體懲罰。   「你以為你是誰?你哪有資格當皇后?你只配當一條母狗,一條最下賤的母狗!趴在我腳下,舔我的腳趾頭!」   我越說情緒越高亢,把皇后的身體翻過來,壓在坐椅的把手上,撕碎臀部位置的布料,讓雪白肥厚的肉臀裸露著高高朝天。   「母狗麗安娜皇后,接受我的處罰吧!」   我揚起巴掌,啪的一聲落在皇后豐滿的雪臀上。從前強暴莉莉絲時,雖然我曾奸得她哭天搶地,但過份地虐待女性的身體,卻從未做過。對女人進行真正意義上的肉體折磨,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初嘗性虐快感的我,揚起的巴掌再也停不下來,連續不斷地狠狠擊打在她嬌嫩的屁股上。   麗安娜皇后拚命掙扎著,嘴角邊涎著口水,痛苦地哀嚎著,懇求我的原諒。   「痛……痛死我了……啊!」   「達秀,放……放過我吧……我錯了!」   「達秀?你叫我什麼?」   我停下手掌,再度扯起她的頭髮,惡聲惡氣地在她耳邊哼道:「只有我所愛的女人才能叫我達秀!」   皇后的屁股早就被我打得佈滿手印,整個都透紅一遍,一向養尊處優的她哪受過這種苦,眼珠子裡儘是可憐兮兮的深情,當年連父親這個花壇老手,拉古斯這個未來的間諜頭子都她耍了,這個女人是個表演天才,我一點也不同情她。放下她的頭,我手起掌落,又狠狠地拍擊了十幾下。   「看在麗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不說小公主我還不生氣,她是你女兒啊!找打!」   「求求你!……我受不了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   麗安娜皇后又哭又叫,眼淚淫水齊飛。我並不怕有人發現,皇后勾引我上床,早就把所有的無關人等皆支開了。現在她自作自受,任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我停下手掌,兇惡地問道:   「你現在該知道應當如何稱呼我了吧!」   「啊!主……」   「對,喊下去啊!」   「不……」   她還是放不下多年身為皇后的高傲。   「嗯……」   我舉起巴掌,又做出要打屁股狀。   「主人!」   已經被我打怕了的麗安娜皇后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我哈哈大笑,滿意地鬆開了手。   我把皇后放下座椅,自己坐上了這個座位,麗安娜皇跪在我面前,老實地握著我的肉睫,一邊吸吮著我的肉棒,一邊可憐兮兮地抬起頭觀察我的神色。見我十分享受的她的服務,皇后吐出濕漉漉的肉棒,改為用舌尖或牙齒輕刮觸覺敏感的龜頭,富有技巧的口交動作,讓我爽得哼出聲來。   我突然想起了父親遺物中的狗環,皮鞭,蠟燭,可惜這些東西都不在身體,否則將他們全部加諸到「尊貴」的皇后殿下身上,一定是很恰當的。   我把腳伸到皇后的下體,大腳趾輕輕地插弄著她的下身。我雙手替皇后梳理著頭髮,輕聲地問她道:「既然你叫我主人,那我該叫你什麼呢?」   那個答案,當然就是母狗二字。形勢逼人低頭,被我打慘了,又深知進退之道的麗安娜皇后,此時再度表現出她過人的忍耐,她的眼皮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般抬起,惡狠狠地瞪上我一眼,只是在略微地沉默之後,性感的紅唇翕動,母狗二字呼之欲出。   「別說了,夠了!」   就在皇后開口的一瞬間,我突然伸出手指,摀住她的嘴。接著我一改先前的暴戾,異常溫柔地把麗安娜皇后從地上抱起來,重新走回床邊。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後,我施放回復魔法,替皇后療治並不嚴重的肉體創傷。我截然不同的舉動令皇后疑惑不已,她睜著眼楮,疑惑地看著我。   我臨時變主意了,本來我不光想要皇后自稱為母狗,還要她舔我的腳趾,甚至想在她的臉上嘴裡撒尿。但考慮到過尤不及,何況麗安娜皇后這種女人,能屈能伸的她要是在人格上被我污辱得太過了,她只會強咬牙忍辱負重,事後再狠狠地報復我,那就得不嘗失了。   「以後,我還是叫你麗安娜阿姨吧!剛才的折磨,其實只是為了父親的遺願,代替他報復當年你的不忠!老爸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在外面的女人多得可以用車拉,為什麼阿姨你就不能多找個男人呢?雖然你的方式並不是很道德……」   對待皇后這種女人,就像對馬一樣,要軟硬兼施,不聽話時要鞭打,打完之後,也要適時地給她一根蘿蔔。   「不要這麼說……當年確實是我的不對……」   「阿姨,你的身體真美……老爹的遺命完成了,現在該我再來好好享受了吧?。」   我那迷醉的神情,眼裡射出熾熱的目光,把唇印在皇后的唇上,先來一個深深地大熱吻,然後像個初嘗禁果的小處男,做出愛不釋手撫摸著皇前的傲人的雙峰,舌頭不停地拔弄著皇后敏感的乳尖。   皇后喘著氣,強忍身體傳來的酥麻快感,黯然道:「你真像你的父親,一會兒像個魔鬼,一會兒又像個放蕩不羈的浪子情聖……剛才基斯式的口氣,還有那表情,和他當真是一模一樣……我想沒有女孩子能擋住你的魅力吧……」   我大叫厲害,心說明知你是在哄我,可是卻聽得異常舒服,這種話簡直可以騷到任何男人癢處,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聽了沒有會不動心的。   我甜膩膩地反讚道:「這話也是我想對麗安娜阿姨你說的!」   麗安娜皇后露出羞澀的表情道:「阿姨很老了……」   我猛地一把抓住皇后的乳房,湊過嘴在乳房上用力地吸了一口,讚道:   「阿姨你怎麼能說老呢?這麼富有彈性!」   麗安娜皇后伸出手按進她的雙峰之間,贖罪般地向我哀歎道:   「剛才你罵得好!我確實很淫賤,像條母狗!當年我貪慕虛榮,甩了你父親;遇你後,又貪慕肉體之歡,勾引自己女兒的男友!我確實是個淫賤的女人,不,是淫賤的母狗!」   「阿姨對不起你父親!全怪我,當年我貪圖名利,背叛了你的父親!你知道嗎?這二十年來,我常常做夢,夢見基斯,夢見他盡情地蹂躪我,報復我的不忠!」   「你長得真像基斯,其實那天在廣場上遇見你之後,不知為什麼,夢裡的基斯常常和你的臉混在一起!」   皇后就像是拋夫棄子與人私奔的女子在向舊愛懺悔表白,語氣之中充滿無限的悔恨,一時間我也分清皇后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來吧,基斯的兒子,我的主人!如果不嫌阿姨髒的話,請代替你的父親,盡情地折磨我這條淫賤的母狗吧!我不要你的溫柔,我只要你的粗魯狂暴!」   麗安娜皇后的身體擺出發情母狗的姿勢,雪臀朝天高高翹起,以無限媚惑的姿勢趴跪在床頭,眼楮浸滿了悔恨的盔].「阿姨……」   我捧起皇后的臉,一時間不知所措。   「別心痛我,阿姨是個罪人,」   皇后的身體微顫著,四肢象狗一樣地在床上爬動,她轉過身子,把雪白屁股對準我。她回過頭,衝著我哀怨地一笑,「阿姨知道你想要什麼!來吧,不必客氣!代替基斯,盡情地折磨我這個罪孽深重的賤人吧!愛怎麼折磨都可以,不過別弄傷我的臉,萬一讓人發現有異樣就糟了!」   漂亮的菊花輪,溢著精液和淫汁的美穴就在我面前招搖,不住撩拔著我的慾望。我忍不住伸出手掌,輕摸著光滑的雪臀。柔滑而充滿彈性的皮膚,實在滑不溜手。這個女人果然是天生尤物,小公主皮膚這麼好,應該是繼承她的長處吧。   她能在萬人爭寵的後宮中能脫穎而出,佔得皇后的寶座,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來吧,別再猶豫了!用的暴虐,拯救阿姨墮落的靈魂吧!」   鼓勵的聲音再度響起,被皇后挑拔得再度興奮的我終於揚起巴掌,毫不客氣地重拍下去。   掌聲震天,麗安娜皇后把頭往後仰,發出一聲長啼,有如垂死的天鵝最後的哀啼。   「再來!」   皇后的聲音興奮而顫抖,身體也因為我這一巴掌,發出觸電般的痙攣。   「打我吧,罵我吧!我是母狗,我是賤人,別對我留情!」   巴掌雨點般地落在臀上,漂亮的雪臀再度通紅一片。皇后的哼叫痛呼聲,很快將我血液裡的慾望撩拔至極限,興奮的我手握著自己的肉睫,對準了她的花芯。   感覺到我的下體與她的身體的再度接觸,麗安娜皇后大聲叫喊道:「達秀,我的主人!請你用你的大雞巴懲罰我吧!懲罰我這條淫蕩的母狗吧!」   「說得好!」   我雙手握住兩團臀肉,用力地向兩邊分開,好把麗安娜皇后的後庭更加明顯現出來。今天的事皇后早有準備,她的後庭乾乾淨淨,顯然早就清理過了。   「那個地方?不!」   發覺我要走她的後庭,麗安娜皇后故作慌張地掙扎起來。   我裝做憤怒道:「你把這兒清洗得這麼乾淨,不就是要等我嗎?」   「可是你的太大了,會壞掉的!而且這裡……」   「怎麼了……」   「還是第一次,沒人用過呢!」   皇帝愛走後門,麗安娜皇后這裡還能保住處女身,我實在不相信!不過皇后也不會撒這麼蠢的慌,她明顯是故意的,以此來增加情趣,我順著她奸笑道:   「那麼,你就把處女的後庭,做為你的贖罪券交給我吧!」   「不!會很痛的,不!」   皇后手腳並用,掙扎著像狗一樣地在床上爬行著。她的連身套裙被我撕碎大半,遮住臀部的部分更是裸露出來,雪白的臀峰在我面前搖擺,她爬行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臉上儘是受傷小鳥般驚恐不安的表情。   我按在雙臀上的手一使勁,運轉龍力,吸力一起,把皇后的身體拉了回來。   「母狗性奴,沒有反抗主人意願的權力!」搳u這是我代替我的父親,給你的最後的審判!」   我握著硬起的下身,對準菊門,毫不留情地插入一小截。   「唔,感覺真棒,阿姨你這兒真的是第一次嗎?」   「唔……」   突然被巨物強行塞入,麗安娜皇后痛得發不出聲來,只是在喉嚨裡哼叫。我感受到皇后的括約肌不斷夾緊吸吮著自己的肉棒,像有吸力似地扯著我的下身拉入深處。   「哦……很緊呢!清得乾乾淨淨,還抹油了,阿姨,原來你早有準備啊!」   搷睊鳥藻a喘著氣,緩緩地推送著下身,同時欣賞麗安娜皇后痛苦的表情。   搳u唔……啊……」   皇帝愛走男人後門,麗安娜皇后的這裡肯定不是第一次,不過久曠多年,我的闖入帶來的撕裂劇痛仍令麗安娜皇后吃苦不少。她雙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同時不斷想搖穡倩A抬高屁股,努力地放鬆臀肌,以減輕體內的劇痛。   插入三分之二截後,我暫停行動,讓麗安娜皇后的後庭菊花能適應我巨物的尺寸。我伸出手握住皇后胸前的雙峰,嘴順便在她的後頸上吻了一口。   「阿姨,最痛的一擊馬上就要來了!準備接受我懲罰的神鞭吧!」   我把皇后的身體猛地向後一扳,變成向後坐的坐姿。因為這個動作,我的肉睫在麗安娜皇后體內一氣推進至極限。脆弱的菊花被撐得崩出了血絲,麗安娜皇后再度仰頭,像被哽住的天鵝般又一次發出長長的哀啼。   給狗皇帝戴綠帽的興奮,與小公主母親上床的背德快感,在這一刻才真正被激發到了極點,我以跪坐的姿勢,向上猛操著皇后的菊穴。我的一隻手握著皇后的乳房猛搓著,另一隻手卻放在她的下身,代替肉棒,插送前面的蜜穴。   「母女,母女,母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將麗安娜皇后和小公主一起弄上床!」   這個念頭像幽靈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腦海裡冒出,很快充塞了我的靈魂。   麗安娜皇后身體的忍耐力就像她堅忍的個性一般,強韌得令人吃驚,隨著身體逐漸適應我的尺寸,她竟也能從我的粗暴中漸漸地體會到獨特的快樂,或陶o個女人的體內本身就流淌著受虐的血液吧。   「真是個極品尤物!將來力量完全恢復了,我一定要用分身術,同時塞滿這個女人身上的三個洞!」   「要……射了……射了……啊……」   由於極度的興奮,麗安娜皇后的肛菊也實在太緊,抽插了數百下後之後,就在麗安娜皇后氣若游絲地癱在床上哼哼哈哈的時候,我也再度發出了心滿意足的哼聲,在麗安娜皇后的直腸裡噴出又一波波精液。   「阿姨,你的污穢的身體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我的精液的清洗,準備接受下一波吧!」   我抽出剛射完精還來不及軟化的下身,把麗安娜皇后的身體翻過來,將下身送回同樣紅腫的陰戶裡,這才滿足地放鬆精神,和皇后汗濕漉漉的身體緊緊摟成一團,喘了口氣後,迅速回復我不顧一切地揉著疲憊不堪的麗安娜皇后,再度歡好起來。   皇后的身體濕漉漉的,淡淡的汗酸味混著熏衣草的香味,形成一種淫糜的氣味。最近因為希拉的事我一直心事重重,房事方面根本無法真正投入,直到今天才真正在麗安娜皇后身上盡興了一回。   回過氣來,我雙手握著麗安娜皇后的雙乳,用力地搓了幾把,仍然留在皇后身體內,半軟不硬的下身又有了再來一發的衝動。世上有一種女人,是讓人干了之後還想再干,騎了更想騎,越騎越愛騎,精盡人亡還是想騎,麗安娜皇后無疑就是這種絕代尤物。我摟著麗安娜皇后,在她的前庭後穴檀口裡來來回回征戰了不知多少回,仍然回味無窮,怎麼都捨不得放棄。   「你該走了!這兒你不能待得太久的!」   皇后輕輕地推開我,我不為所動,反而低頭來回用牙齒輕咬那兩顆被我擠得變成紫紅色的葡萄。麗安娜皇后忍著酥麻衝著我笑道:「從今天起,阿姨就是你的母狗,你的性奴了!以後我們有得是機會!」   「機會?」   這個詞進入耳孔時,我突然覺得有些後怕,望著被我壓在身下皇后那雙透著溫柔和渴望的眼楮,我猛地想起了拉古斯勸我別玩火的警告,一股寒意由心口擴散至全身。   「我干了皇后,皇帝的女人!」   先前給皇帝戴綠帽,調教皇后的興奮一下子全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我知道這事要是一旦傳出去,那意味著什麼。   「我上了皇后,操,我幹了她!而且還一干再干,騎了又騎!天!」   我急忙運起龍力,掃瞄四周的一切,生怕有人突然闖入,發現了我和皇后的姦情,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很糟糕,在這要命的時候,卻偏偏有人向皇后的臥房走來,而且那人現在已經到了門口。   是個端著茶盤的宮女,咯吱一聲,冒失地推開了房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房門洞開,光線射入,全部的陰霾一下子暴露在陽光之下。   茶盤落地的破碎聲,甩門逃走的腳步聲,以及獵物被人扼住咽喉拖拉的嗚咽聲……這種場面,這種情況,不用皇后提醒,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追出去一手扣住那個宮女的喉嚨,將她抓了回來。   「我……我什麼都沒沒看見!」   這是一個相貌平平,年紀不大的小宮女,她的臉因為極度的恐慌而扭曲著,吱唔地從被我扼住的喉嚨裡哼出幾個字來。我望了她一眼,詢問地把目光望向麗安娜皇后。   「可是你還是看見了!」   皇后冰冷的雙眸閃了一下,朝我示意地點了下頭。得到她的暗示,我五指用力,扭斷了宮女的脖子。當頸骨折斷的聲音通過手臂傳進我耳膜的時候,我似乎聽見了某種東西崩斷的聲音。只覺得有股熱血直衝腦門,腦海裡一陣眩暈。   犯了天條,又剛剛殺人滅口,麗安娜皇后表現異常鎮靜。趴在床上全身乏力的她費力伸出手,用手指探了探扔在床邊的宮女的鼻息,確定她真的死掉了,微點了一下頭。   「我有幾個非常信得過的人,你出去後她們就會進來了。善後的事,由我來處理!」   我沒有和皇后多說話,不聲不響地清理被扔了一地的碎衣物。殺人滅口時還不覺得,現在回過味來,我的心情非常的惡劣,鬱悶的感覺讓我又想起了在斯羅特要塞一戰時死在我手上的那個魔族少女。   皇后靜臥在床上,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想對皇后說些什麼,卻又知該說什麼才好,默默地穿妥衣物,對著她輕點了一下頭,然後退了出去。   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被我扔在地上的死屍,宮女的脖子不正常地扭曲著,鬱悶噁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我心裡生出一陣厭煩,連忙快步離開了這裡。   在距皇后房間百步遠的地方,先前被皇后命令看守如雲公主的那兩位中年的老宮女正迎面朝我走來。   隨著兩女走到近處,我停下步子,仔細地打量了她們一眼,這是兩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年紀約在四十歲上下,面色冷漠,相貌平平。從她們的步伐和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我覺察出,這兩個女人是高手,武藝不會比當初在神龍廣場被我擊殺的風都十虎差多少。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們停下腳步,很恭敬地向我鞠了個躬。   「秀耐達侯爵,如雲公主在那邊等您,請快點過去吧,這兒的一切由我們處理!」   兩女的動作以及說話的頻率驚人的一致,顯示出長期合作的默契。   搳u麗安娜皇后,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我心裡微歎,點點頭,放心地走了。我心裡明白,和麗安娜皇后的幾度較量,我並沒有真正地佔到上風,我在演戲,皇后也未嘗是省油的燈。雖然把她全身上下的洞干了夠,但我們倆到底誰是最終的勝利者,我也分不清楚。   回到小公主的房間時,小公主一臉的驚惶,在看到我進來就緊張地撲到我的懷中。   搳u哥哥,媽媽她……」   我抱住小公主,長吻後外加雙手撫慰之後,安慰她道:「崩媽媽她同意我們交往了!」   「媽媽剛才的樣子好凶好嚇人啊!」   「她是罵了我幾句,不過最後還是原諒了我們!」   「真的嗎?哥哥你不要騙麗啊!媽媽她好可怕的!」   小公主反應相當強烈,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在她的潛意識裡,母親是個可怕的女人。   「哥哥,你還是帶我走吧,今晚我要和如月姐姐一起睡,這兒太冷了!」   剛才我們差點春風一度的床上,現在放滿了她最喜歡的衣服和小玩具,小公主正打算逃到如月那兒避難。   我又好笑又同情,連自己的女兒都這麼怕她,麗安娜皇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帶著小公主離開西宮的過程簡直就是一出拐帶少女私奔的鬧劇,小公主把自己的個人私物胡亂打了個包,片刻也不想多停留,拉著我的手倉皇逃離了皇后的寢宮。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二章 捕蝶   有小公主牽頭,我有幸第一次踏足如月的閨房。走入如月的房間裡,小公歡呼一聲,脫了鞋子跳到床上,接連打了幾個滾。如月的臥床和小公主很相似,粉紅色的床罩,繡金絲的百褶花邊,厚厚的天鵝絨床墊,除了顏色花紋略有不同外,床上就多放了一個枕頭。   第一次走進如月的臥房,我興趣大起,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我驚訝地發現房間的佈置居然和小公主在西宮的睡房非常相似,地板牆壁的圖案花紋,梳妝台的樣式,點綴房間的盆景,甚至連家俱款式顏色,都近乎雷同一致。   這是一間普通的貴族少女閨房,和我原先心中預想的,放了兵器架、摔跤墊、陽剛氣十足的男孩子房間完全不同。如月現在正忙於處理政務,暫時還不會回來。   「自由了!解放了!」   來到這兒,先前還心情沉重的小公主,就像剛剛獲得解放似的奴隸,歡快地又蹦又跳,與在西宮時的畏畏縮縮判若兩人。   我輕聲訓責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她是你媽媽啊!雖然嚴了一點,凶了一點,但畢竟是你的媽媽啊!」   「你不明白啊,我長這麼大,媽媽都很少抱我,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爸爸看我的眼神一樣,冷冷的,冰冰的。」   「你還小,不明白的,有的母親外冷內熱,表面對其嚴,實際上還是很關心搌滿C以前她怕找你寂寞,還要哥哥陪你玩呢。」   我坐在床邊,嘴裡好言安慰,心裡想的卻是今天發生在我和麗安娜皇后身上的事,她下藥害我,難道就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春思難耐嗎?   「你不明白的!哥哥!」   小公主爬過來,把身體縮在我的懷裡。   「小時候麗有個朋友,名字叫蕾絲,是陪我一起玩到大的小宮女,我們的關係非常好,就像姐妹一樣。有一次她和我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把麗的臉抓破了,這事後來讓媽媽知道了……」   「怎麼了?」   我發覺小公主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媽媽知道後,命人將她活活打死了。」   「啊!」   我一陣愕然,想不到麗安娜皇后居然如此狠毒。父親說過,皇宮裡每一塊磚石的縫隙裡,都隱藏著令人作嘔的污穢。今天下午我的作為,其實也是這些污穢的一部分。   「當時媽媽的表情好可怕,蕾絲在那邊叫喊著,『麗,救我,救我!』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那天晚上,麗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痛哭,周圍靜悄悄的,像墳墓一樣的安靜。後來如月姐姐知道了這事,就把我接走了。」   回憶起童年的往事,小公主在我的懷裡不住地發抖,早已淚流滿面。而我想到的卻是剛才被我擰斷脖子的那個宮女,殺了她之後,那種噁心負疚的感覺到現在還纏繞在我的心裡,揮之不去。   「這些年來,幸好有如月姐姐在照顧我。每天晚上,只要人在風都,她都會陪著麗,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在我耳邊輕輕唱著兒歌。」   小公主低聲喝了起來:「兔兒跳,魚兒躍,鳥兒早起在樹梢;月兒嬌,星兒笑,媽媽叫我好寶寶……」   唱著輕柔的兒歌,小公主不再發抖,面帶微笑,意識已回到兒時那段快樂的時光中遨遊。   我抱緊小公主,看了看四周,如月的閨房正是前任皇后達琳原先的臥居,前任皇后居住的東宮。如月的母暴斃猝死時,如月還不到七歲,據說她把母親的屍體和自己反鎖在這間屋裡,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直到碧姬阿姨出現。   十多年前碧姬和皇帝說了些什麼,外人無法知曉,從那以後如月就取代其母成為這兒的主人。即使是後來替補登上後位的麗安娜皇后,哪怕是在她最得寵的時候,也無法踏足這兒半步,只能老老實實地住在原先的西宮裡。   梳妝台正上方的牆壁上,掛著的畫像正是如月的母親達琳,一個有著溫和微笑的美婦人。麗安娜皇后雖然在達琳皇后暴斃後不到三個月就接替位置成為新的皇后,但她卻從沒有在這兒住過一天。外界對此有不少傳言,其中最熱門的版本就是說如月霸佔了這兒,趕走了麗安娜皇后。如月的母親去世後不到一年,奧拉皇帝遇上他生命中的「男人」,「性趣」一夜之間突然大變,麗安娜皇后曾經風光一時的命運也因此而走下坡路開始失寵。   如月的母親是被麗安娜皇后使手段害死的,這種說法十幾年來一直在帝國上層貴族中間悄悄流傳,就連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話,那如月對小公主卻視如親妹一般,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哥哥,你知道小時候姐姐和我最愛玩的遊戲是什麼?」   我以己度人,笑問道:「什麼遊戲?抓毛毛蟲嚇唬別人,或者把蟑螂老鼠放進別人的衣櫃裡?」   「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以為姐姐是哥哥你啊,她才沒你這麼無聊呢!以前姐姐和麗最愛的遊戲就是去抓很多很多的螢火蟲,放在玻璃瓶裡。夜裡熄了燈,螢火蟲在瓶子裡一閃一閃……咦,現在快到夏天了,螢火蟲好像也出來了,哥哥我們去抓螢火蟲好不好?」   如月的臥房正對著的就是一個巨大的花園,栽滿了馬蹄蓮、美人蕉、鬱金香等四季花卉,美麗的彩蝶和靈巧的蜻蜓以各自的方式盡情展現著自己的舞姿。   進到花園,小公主很快就忘記了自己來這裡要做什麼,興奮地奔跑著追逐著,迷失在花海蝶舞之中。   我坐在草地上,微笑地看著小公主像只美麗的蝴蝶在我面前起舞。在皇宮裡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公主到現在還能保持著孩童的天真,沒有被這兒污穢的環境所污染,一定都是如月的悉心照顧和保護的緣故。   我手裡握著一個自製的捕蟲器——一根竹竿,綁上鋼絲箍成一個圓圈,套上絹袋。竹竿因歲月的流逝過度失去水份,外表呈現出灰色,表面帶著無數細小的裂縫。小公主告訴我,這個捕蟲器是她搬到這兒和如月一起居住後不久,如月親手替她做的。雖然時間過了快了十年,她一直捨不得扔掉。   最近這段時間,我成天和小公主混在一起,皇帝想必也知道了。我親近他漠視的小女兒,卻又漠視他親近的大公主,他會怎麼看待此事呢?現在的奧拉皇帝已經不能用昏君來看了——或者這傢伙從來就沒有迷糊過,從前的荒唐只是高明的偽裝。要應付好、侍候好他,真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我暗暗苦笑,從前被皇帝穿小鞋時倒霉透頂,如今這位大老闆對我「恩寵」   有加,仍然也有數不清的煩惱纏著我。   「哥哥,快來啊,和我一起抓蝴蝶啊!」   小孩子和大人就是不一樣,下午才被皇后「捉姦在床」,才過一會兒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長歎一聲,勉強收拾起心裡的鬱悶,陪著小公主一起去捕捉那四處飛舞的蝴蝶。   和小公主胡混了半個下午,我有意地在如月辦完公事返回前提早告辭。   這幾天大事小事一件接一件,到現在為止我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暫時不想和她面對面。   回到家中,我得到消息,奧拉皇帝又頒下了新的命令,三天內我必須去軍務處報到任職。很明顯,對於我和如月之間的婚事,他仍然在「熱心」鼓動。   「如月自選的未婚夫,真的那麼糟糕嗎?」   我突然間對如月自選的夫婚夫起了興趣,吃晚飯的時候,我藉機詢問小克裡斯汀道:「小克裡斯汀,你認識一個叫科克的傢伙嗎?科克。比塞亞,他是繆斯的遠房堂弟。」   「科克。比塞亞?這個名字嘛……我想起來了,大概在半年多前吧!一次皇家舞會上,那時繆斯也在。幾個法比爾家族的年青貴族子弟惡作劇,推了個愣愣的年青小伙子出來,要他去邀請如月公主跳舞。這個叫科克的年青人,似乎不太聰明,愣頭愣腦,長得也……反正就是不太帥,很一般的那種人。當時那情景,那伙浪蕩子弟穢明擺著是在捉弄這小子。繆斯當時氣得臉都變了,差點就要拔刀砍人。」   「後來呢?」   小克裡斯汀摸著下巴笑了起來,搖頭道:「這場舞會的真正含義是陛下為公主選未婚夫。舞會開始的時候公主明顯心情不佳,一直臭著臉,像個冰人。   誰知道那個傻小子去邀請她時,她居然難得地笑了笑,然後牽著那小子的手連跳了三圈舞,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雪怡在邊上插嘴道:「這叫傻人有傻福啊!這個叫科克的人我認識,那次舞會我也參加了,我和小公主還一起捉弄了他呢!我們把放了很多椒鹽的紅酒給他喝,那個笨蛋居然也傻傻地喝下去了。」   雪怡才剛剛得意地笑出聲來,立刻就挨了雪芝輕輕的一巴掌。   「你又在外面捉弄人了!還敢在這兒得意地吹噓!」   雪芝打得並不重,不過還是讓雪怡流出兩滴眼淚,她捂著臉,委屈地自辯道:「人家只是覺得好玩嘛。」   啪嗒一聲,坐在我邊上的雪芝將刀叉重重地放在桌上,陰著臉喝道:「誰不是爸爸媽媽生的?誰想天生就是笨蛋弱智?誠認為別人比你笨就可以欺負別人是正確的,照你這樣想,那些自認為比我們強的人不也就可以隨便地欺負我們了?」   「算啦,她還小。」   看到雪芝的火氣越來越大,羅莎連忙在邊上替雪怡圓場,雪芝這才稍稍收了氣。   「以前你們都太寵她了!現在她不是小孩子了,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小克裡斯汀,你年齡比她大,可別什麼事都牽就著她!她要做錯了事,該打該罵,都不要客氣!「「知道了!」   小克裡斯汀噤若寒蟬,不敢正眼看雪芝,我是心裡有鬼不好說話,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而希拉只顧專心於盤子中的東西,也沒有多插口。自從那天得知希拉真實身份之後,我有意無意中疏遠了她,而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和我的距離也拉遠了。   當天晚上,我溜到雪芝的房間裡,一番纏綿之後,我抱著趴在我懷裡喘息的雪芝笑問道:「今天真兇,芝芝,想不到你發起脾氣來這麼可怕,連我都不敢多說話。」   幾年的昏睡,我家裡的生活也變了樣子,從前我和諸女歡好時,多半是大被同眠,幾國混戰。這幾年我昏睡不醒人不在家,諸女都分開來住了。   「我真的這麼凶嗎?」   我拚命點著頭。   「沒那麼嚴重,只是你罵小怡的時候,我覺得好像也在罵我,其實我也有和她一樣的毛病啊!」   雪芝白了我一眼:「所以我不能讓我妹妹像你一樣嘛!奇怪了……」   正說著,雪芝突然眉頭一皺道:「達秀,你會不會覺得希拉有些古怪,她最近很少說話,人也變得陰沉沉地。像今天,她應當站出來說兩句的,卻默不作聲!   還有你,你也怪怪的,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怪怪的,你們鬧矛盾,吵架了嗎?」   我和希拉之間的介蒂,連雪芝都感覺到了,我不願意雪芝也插手此事,哄她道:「哪裡啊,我們一直很好啊!其實是這樣的,這個希拉最近身體不好,這幾天,啊,這幾天是她特殊的日子,所以才有點怪!」   「特殊的日子?」   「哪一天你要是懷上了我的小寶寶,就不會有這個特殊的日子啦!芝芝,什麼時候替我生一打的寶寶啊!」   「一打?最多生兩三個,生多了身材會變壞的!」   「進補了這麼多年,好像時候也差不多了吧!你這麼會教孩子,以後我們的孩子都給你好了!」   「想得美,誰要替你這個壞蛋生孩子!」   「光吃飯不下蛋,可是要受鞭刑的!」   「你敢?」   「怎麼不敢?嘿嘿,鞭刑,當然是由我下面這條鞭來執行啦!」   我摟著雪芝又再度纏綿起來,算是將這事暫時掩掩過去了,但我心裡明白,和希拉徹底攤牌的日子已經近在咫尺。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三章 一個公務員的半天   統領處位於風都城西側,緊挨著預備役軍官的特別訓練營,和如月辦公的地點不過幾步路的距離。這裡空氣清新,環境優雅,綠樹環繞,原先是片風景區,倒是個療養混日子的好地方。   「這兒供應免費的飲料嗎?」   「現在只有茶和咖啡!」   「有果汁嗎?現搾的那種!」   「曾經免費供應新鮮果汁,珍珠奶茶,檳榔椰奶等等,節假日還免費供應葡萄酒。」   「很好的福利,聽起來挺誘人的!曾經?怎麼現在沒有了?」   「四年前如月公主統率後勤部和預備部後,她說這項福利浪費納稅人的錢,已經取消了!」   「嗨,可惜了!那你們要是想喝點別的東西……」   「可以讓軍官署裡的大廚現做,但要按市價收錢,現買現賣,付現錢!就連如月公主自己也不例外。不過大人如果想……軍官署裡在公務時間是不供應酒精類飲料的!」   「又是公主的意思?嗨……」   「上次陛下來這兒視察,在這兒吃了頓便飯,陛下走了之後,公主殿下硬是逼著管事情的開出帳單向陛下要錢!說這是她定下的制度,誰都不能享有特權!   幾天後,陛下還真的付錢了……「派到我身邊隨行秘書官兼秘書長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矮矮胖胖,頭髮有些禿頂,看模樣就知道是個位聰明絕「頂」的老油子。我之所以給他貼上老油子的標籤,是因為我開始問話回答還十分地小心翼翼,尊重得體,幾句話過後,他準確地把握住了我的個性,語氣也開始油滑起來。   「咦,怎麼是這麼硬的橡木椅,坐著真不舒服。好歹我們這也是管幾十萬軍隊調動的軍部統領處,不至於連張柔軟舒適的真皮轉椅都沒有吧?」   「那是因為公主殿下發現有人在辦公時睡覺,說椅子太舒服了,不太好,所以……」   「夠了!這兒的清潔工都是大媽大嫂,女秘書個個都是影響市容的狼見愁,也是她的主意吧?」   「大人您真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難怪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公主說這兒是作戰統領處而不是選美廳,把原先的美人兒全趕走了,幾年來這兒已經餓死色狼無數了!」   「那麼還有……算啦,不幸,十分地不幸,我真是生不逢時啊!」   老油子胡裡奧無奈地望著我,在這兒干了十幾二十年,成天無所事事地混了大半輩子,幾年前突然換了個嚴肅認真苛刻的新上司後,他的日子一直就過得極不舒暢。   按帝國規定,軍務副統領這個職位,應設兩位,過去幾十年裡,這兩個位置一直都被姓法比爾的人物所把持著。帝國的東線要同時與魔族獸人兩種族交戰,壓力遠比西線要大得多。總統領的職責主要在東線,而西線的戰事則由另一位副統領全權負責。   魔族在西線反攻人類帝國?帝國建國以來,還從未發生過這種事。西線的戰事,幾百年來一直都是人類先闖到魔族家裡吃喝拉撒的,帝國不主動通過這扇門到魔族家裡作客,對方已經要感天謝地高呼魔神保佑了。如果不打仗,管理這塊的副統領,只要不是好戰的狂熱份子,日子可以過得相當輕鬆。   而負責後勤和預備役部隊的副統領,上一任的任職者正是和我結下深仇的格萊姆親王。帝國裡經常有他借用軍餉補貼家用的傳聞,以至於軍隊裡的兄弟們叫苦連天。由於他是皇帝的弟弟,間諜和廉政一把抓的拉古斯根本拿他沒辦法。最後只好求如月出面,用讓如月頂替其職位的方式讓他體面地下台。   數量愈趨增多的皇家貴族子弟,成年後他們的人事安排,幾百來一直都是帝國最頭痛的難題。這些姓法比爾的傢伙口含金湯匙落地,生下那一刻起就享有俸祿,從落地到魂歸大地,終身無需為吃喝犯愁。因為雷茲生前立下的法律,法比爾家族子弟,無論是誰,無軍功不可封爵,不得世襲繼承父輩爵位。規矩很好可惜卻是死的,在人情面前更顯得毫無用處,因為參軍混個爵位是相當容易的事情。   過於優越的生存環境,毫無憂患意識,自然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終日無所事事,只會浪費資源的廢物。最壞的是,這些廢物只會吃喝玩樂也就罷了,他們還想要權要勢,不但把握著帝國的上層建築,在經濟上也是多方滲透,官商勾結,弄得整個國家烏煙瘴氣。   其實從雷茲起,歷代的黃金龍,都稱得上是很英明的皇帝,就算是好男色的奧拉皇帝,撇去個人喜好不提,年青時他在民間的聲譽也是褒多於貶。但由於顧忌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了,針對皇家貴族的改革一直進行不下去,而且這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幾百年來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嚴重。   雷茲的後代們,像如月和羅蘭德這樣還保留著吃苦耐勞及自我虐待這些優良品性的異類畢竟是極少數,絕大部分人早就在成日的花天酒地中變成一坨坨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有機肥。如月的拳頭可以撕碎星辰,但面對這些同姓法比爾的親戚們卻毫無用處,無法扯破臉面大刀闊斧的改革,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修修補補。   胡裡奧和我談起了前任的一些故事,聽得我羨慕不已。   原先擔任這個職位的那位前輩,其實是很不錯的一個人,他也姓法比爾,在這個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名聲比起格萊姆親王好多了。雖然缺點也不少,不過卻都是些小毛病。   他貪小便宜——喜歡在辦公期間大量飲用喝奶茶、果汁,及高檔酒之類的,而且喜歡同樂樂。好在此人深明肥水不入外人田的道理,公款吃喝向來都在軍官署裡舉行,大大降低了公款吃喝成本。   鹹豬手經常放錯地方——摸女清潔工的屁股,揭女秘書的裙子。   身體不是很好——由於夜生活過於豐富,辦公時間經常借桌子或轉椅上打呼嚕製造噪音,影響他人工作。   人無完人,孰人無過,除去這些小毛病,此君的可取之處還是挺多的。   他無尊卑之見,和幕僚們打成一片——經常很大方把統領的辦公桌讓出來,充當酒桌和賭桌,提高設備的利用率,以至於那張用了二十年的辦公桌,到現在都沒有長過蛀蟲。   最關鍵也最難得的是,任職二十年間,他從未犯過半個愚蠢的錯誤!——這是極其難得的,甚至連雷茲和漢尼拔都做不到!因為他從不自作主張,沒皇帝和老赤甲龍的指令,絕對不主動地簽發半個軍事命令。   這樣一位好好先生,可惜碰上了格萊姆親王下台,為了顧及到親王的面子,不幸地被陪綁著一起解職回家。這個位置空置了好幾年,直至我來接任。   和胡裡奧以及周圍的中低級幕僚們的閒談中,我知道如月參政的近十年,其實辛苦異常,兩個副統領的職責全是她一個人硬扛著。奧拉皇帝十餘年荒唐的結果,留給她是一口渾身皆是洞的破缸。過去波爾多就常笑稱如月是消防隊長和修破爛的,整天忙著救火和補漏。奧拉皇帝這幾年愈來愈疏於政務,所有事情都推到身為皇儲的如月身上。好在她是公認的皇位繼承人(而且沒有競爭對手),本身又是擁有強大力量和強硬個性的鐵腕人物,發起狠來誰都懼她三分,上令下行一切順暢。   在軍隊的時候我雖然殺人如麻,人見人怕,但我的懶散在帝國也是出了名的。   我年齡雖不到二十五歲,但從正式受封為伯爵到現在,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可是我上朝堂參加朝會的天數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一直以來我都是想方設法,用各種藉口躲在家中自己的小世界裡過輕鬆自在的生活。這些在如月手下吃盡苦頭的中低級官員們,早就眼巴巴地盼著我的到來好讓他們脫離苦海——至少他們望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這種期待。   「這些傢伙,要是在和平時代,和他們的一起混日子倒是挺不錯的。不過要是真的打仗,我先要做的事就是要他們統統滾回家去,絕對不會用這批人。」   經歷了兩場戰爭,風之大陸上三大種族皆元氣大傷,不出意外的話,十年內三方都無力再操戰斧。我突然想起了壁虎,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和平時期的軍人因為無仗可打,處境最是尷尬,奧維馬斯和我一樣,孤家寡人且仇家多多,不知他現在混得可好?   「黑龍騎士團現任的軍團長是誰?」   「是大人您當年的校友,虎特伯爵啊!」   「伯爵?這小子倒是官運亨通,又陞官了!那奧維馬斯呢?」   「奧維馬斯?這個人是誰?」   胡裡奧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壁虎在仕途上一定是凶多吉少。副統領這個職位的用處,這個時候就顯示出來了。我稍稍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立刻就有精明的傢伙,主動地翻找軍部的檔案存檔。奧拉馬斯畢竟當過軍團長,也算是高級軍官。   按照帝國法律,萬騎長以上的高級軍官無論是退役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被解職,十年之內個人情況仍然必須定期向帝國匯報,留作存檔,貯存在預備役人材庫中,以備戰時緊急徵用之需。不一會兒,胡裡奧就喜滋滋地向我報告奧維馬斯的近況。   「統領閣下,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念!我要302年以後他的資料,廢話少講!」   我坐在舒服的真皮轉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我真正嘗到了重權在握帶來的高高在上凌駕眾人的滋味。胡裡奧站在桌面,腰挺得筆直,手上捧著厚重的檔案夾,大聲朗讀著。身下的這把椅子,是我命人從倉庫裡重新搬出來的,不愧對一百金幣一張的貨色,坐上去感覺就是不一樣。   「奧維馬斯,黑龍騎士團的前任軍團長,帝國302年九月他在所羅門要塞被免職,剝奪一切軍餃及爵位。罪名是玩忽職守,以及……」   「這段跳過,下面的!」   「303年1月,如月公主下令恢復奧維馬斯的一切軍餃及爵位,但他本人拒絕接受!」   「什麼!我明白了……接著念!」   「304年5月,奧維馬斯率妻子及兩男一女共五人,移居風都,現住在香格里拉大街13號,開了間雜貨店,以此謀生!」   「什麼,壁虎到風都來了!」   得知奧維馬斯移居風都,我心中大喜,不過又想到這位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竟淪落到要靠賣雜貨為生的田地,心裡亦是相當地不好受。   我揮退了胡裡奧,靠在轉椅上,心裡暗自盤算,是不是該運用自己手裡的權力,把奧維馬斯再提拔到身邊來。我手下的這批人,舒適的日子過得太久了,能辦大事的沒有幾個,我是否應當考慮大換血,重新建立一套自己信得過,且又能辦事的幕僚班底呢?   「建立一套屬於我的指揮系統,光靠一隻壁虎可是不夠的!還得再找些其他人才來。哎呀呀,想那麼多幹嘛,你把自己當成誰了?老爹留下的爛攤子,我怎麼把這個忘記了?我的權力要是太大了,估計腦袋就保不住了。算啦,還是每天混吃混喝混日子得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很快就從初握大權後內心萌生的狂熱中解脫出來。精神上鬆懈了,舒適的轉椅變得具有催眠的魔力,我感到有點疲累,把頭向後一靠,呼呼大睡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屋裡走進一個人,站在我面前,正冷冷地看著我。那股令人畏懼的氣勢,即使在頭腦不清晰的昏睡狀態下,我也感覺得出她是誰,驚駭中連忙睜開眼楮。果然,如月就站在我的辦公桌前,正冷冷地看著我。   「睡醒了?這張椅子你坐得很舒服啊!」   「好像就是陛下,也不會去管他的部下在公務時間坐什麼樣的椅子吧!」   我望了如月一眼,不願和她正經嚴板的目光做過多的交鋒,視線向下掃。如月一身深藍色的軍裝,腰上束著條黑色皮帶,身上帶著點粉塵的氣味,顯然剛剛從練兵場上回來。   「身為副統領,第一天就在公務時間睡覺,給你的部下做的是什麼榜樣。」   望著如月在我面前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模樣,我心裡在想,如果我不是昏睡了近三年半的時間,那麼經過這幾年的發展,我和如月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親過她的嘴,摸過她的胸,關係已經很親近了,要是沒有失去這幾年……想著想著,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如月的胸口上,藍色的尼布軍裝因為軍裝下那雙峰巒的壓迫而被撐得緊緊的。我突然想起,如果這個時候如月做一下深呼吸的動作,那顆黃銅軍會不會因為受不住壓力而崩線脫落呢?   「你在看什麼?」   察覺到我的目光放在她的胸前,如月下意識地把手抬到胸口,卻更顯得欲加嬌羞動人「我工作時睡覺,好像是該受到懲罰!我想你一定立下不少懲罰制度吧,不處罰我,將令不行,可是為將者的大忌!」   如月仍然冷冷地盯著我,我們間彼此都太瞭解了,她當然不會相信我是真地認錯認罪。   「扣我的薪水?好像太輕了!關我禁閉,副統領第一天上班就被關禁閉,好像又太重了!不如這樣吧,像從前那樣,揍我一拳,打青我的眼,殺雞駭猴,給我的部下做個榜樣吧!」   如月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來,沒好氣地衝我微怒道:「我是和你說正經的!   不是在開玩笑!「「我也是說正經的!」   我雙手撐著桌子,也站了起來。   「如果得就這點小事揍我,下不了手,那很好辦!」   說著,我的鹹豬手在事隔三年零十個月之後,再次放在了如月的胸口上。   「你……去死吧!」   匡噹一聲,副統領辦公室裡家俱被重物撞碎的聲音,震動了整幢大樓。   如月羞紅了臉,狼狽地落荒而逃,胡裡奧和一干幕僚,從門邊探出頭來,你看我我看你,同時打了個寒顫。在旁人眼中,如月可是很威風地痛打了上班偷閒的副統領一頓,然後得意地揚長而去。   「太可怕了!只是在上班時間打個盹,小憩一下,也沒必要這麼暴力吧!」   我一手摸著牆,一手按著被打痛的左眼圈,哼哼哈哈地從地上爬起來,當然了,這話只是念給外面的人聽的。   我心裡大為後悔,摸了如月胸部一把的結果只是換個黑眼圈,太便宜了!剛才的祿山之爪,沒有用力抓下去,沒有雙爪齊出,比翼雙飛,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中午的時候,我並沒有回家,而是留在軍官署裡吃飯。希拉的事情讓我心煩,我現在有點怕回去面對她。我剛找了個位置坐下,就有個年輕的副官走到面前,說是如月請我去專門包間裡吃飯,說她有事要和我相談。   「下班時間,不談公事!」   一見面,屁股坐下,我就拾起桌上刀叉,向她示意表明態度。當了大官就是不一樣,被打青了眼睛,馬上有人巴結地找來魔法師替我治療,現在已經消腫了,不過還有點痛。   如月在我面前極力想擺出長官的架子,可惜因為早上又被我佔了大便宜,無論她怎麼控制面部的肌肉,還是無法掩飾出被我襲胸後的羞澀。   她勉強嚴肅地哼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別再這麼掉兒郎當了!」   開胃湯很快地端了上來,我用調羹攪著湯汁,有意低著頭不看如月。   「看樣子近一直都很累,很忙!」   對面那只正在舀湯的手停了下來。   「以後會更累,更忙的……」   「你管得太細了!聽說過一句話嗎?人力有時而窮!」   「沒辦法,這兒的效率太低了……」   「何止是這裡?哪裡都一樣!什麼都管,就算屋會分身術也忙不過來!」   「所以我需要你幫忙!」   這時候廚子端上了第一盤菜,鐵板燒牛肉,我圍上圍巾,動起了刀叉,如月卻沒有動手。   如月看著我切下一小塊牛肉,主動替我倒了杯葡萄酒。   「我這個副統領現在只是代理,過幾天就會讓賢了。」   「你要管的事也太多了,是該叫人幫忙的!咦,讓賢?是誰這麼幸運?」   「你認識的人,是阿蘭德!」   我心中暗歎,當年阿蘭德攀上如月時,我和奧維馬斯就說他前途無量,搭上了一艘快船。事情果然不出我們所料,不到四年的時間,他竟升到了和我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為什麼不是羅蘭德?他的身份和地位,好像更適合。背的眼光不差,以阿蘭德的能力確實適合這個位置,可是他沒有任何背景,提拔他上來,臣和他的壓力都不小。」   掌握後勤補給預備役部隊的統領,是公認的大肥缺。且不說貪污倒賣挪用國家倉庫裡的物資能發大財,光是靠吃士兵的空額拿空餉這一項,也一樣可以賺得缽滿盆流,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正因為太肥了,例任的數十位副統領幾乎沒有一人可以兩袖清風地全身而退。   「本來是我是想推薦羅蘭德的,不過被他拒絕了,反而向我推薦阿蘭德,你應該猜得出這是為什麼。」   我當然明白,這是一塊大肥肉,如月的親戚們個個都像惡狼一般地盯著狂嚥口水。羅蘭德為人雖然正直清廉,但畢竟也是姓法比爾的。如果他自己的部下,同時又是自己的親戚伸手亂撈,他將如何面對呢?相比之下,和法比爾家的貴族們沒有聯繫的阿蘭德反而少了這層顧慮。   我笑了笑表示明白,心裡暗歎阿蘭德真是好命。   廚師陸續地把我們點的飯菜送上來,他們的效率相當高,全部上齊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如月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不相干的人統統退下。   「我需要你的幫忙,達克!就像你說的,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我是個很懶散的人,只會殺人和打仗,這個位置好像不太適合我。」   「你可以的!父皇對你的評價很高。」   我生出一種荒謬可笑的感覺,我在做夢嗎?四年前我為帝國立下一個又一個大功卻落得天怒人怨,仇家遍地,被皇帝一整再整。怎麼長長地睡了一覺之後,居然又成了香餑餑了。斗轉星移,世界的變化可真快啊!   我很想問如月:你知道皇帝私下把你許給我的事了嗎?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月期待的目光一直留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先正面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出色,其實我的本質,只是一條懶蟲而已。人才,其實有很多種類型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法。」   我望著如月英氣逼人的俏臉,心裡暗歎,這個女人要不是未來的女皇帝那該多好!   我靜思了一會兒,重新組織了肚子裡的詞藻後,這才繼續開口道:   「路西法四世卡迪威皇帝的兒子,也就是五世貝倫皇帝,魔族方面稱他為聖賢皇。公主,這個人說過嗎?」   「聽說過!父皇曾和我談起過這個人,他對貝倫皇帝父子倆的評價相當高,這倆人是魔族幾百年來最出色、最賢明的皇帝,若不是他們,當年魔族早就滅亡在雷茲先祖的手中了。」   「貝倫皇帝,魔族的聖賢皇,他在用人上,有一套獨特的見解。」   「怎麼說?」   「這世上的人材,按照其能力和性格來劃分,可以分為四種。」   如月沒有說話,望向我的目光由期待變成詢問。   「第一種人,是能幹又肯幹的。這種人,貝倫皇帝會讓他擔任軍務尚書、軍事參謀長或高級幕僚,或者送到軍隊裡去當行軍打仗義的先鋒官。」   如月露出仔細聆聽的神情,細想了一會兒後,她點頭歎道:   「給大權重權而不給實權,好精明!」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又聰明又肯幹的人,上位者總是有所忌諱,人往高處走,萬一哪天這種人想走得更高,比方說想過過當皇帝的癮,讓他們擁有太大的實權,那就是一場災難了。所以又能幹又肯幹的人,上位者只能利用而不是重用。   「第二種人,能幹卻又不肯幹的,讓他去當軍團長,地區執政官。」   我的意思是說,有能力卻沒有野心的人,上位者才放心地給予重權。   如月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第三種人,又不能幹又不肯幹的。公主,不知道你對這樣的人是怎麼看的?」   如月沉默良久,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地答我。   「我不是很喜歡……」   「可是這樣的人,卻是我們身邊的大多數。」   如月苦笑道:「明白了,對他們,也只能將就著用吧!」   「聖賢皇也是這樣對待他們的!」   如月已被我勾起了興趣,追問第四人時,明顯表現得有些迫不及待。   「那第四種人呢!又不能幹卻又很努力的那種,也是將就著用嗎?」   「如果只是將就著用,就未免太浪費這種人才了……」   「哦?」   「這種人,好像還有特別的用處……不過,我忘記了!」   所謂的特別用處,我當然不是忘記。只不過開口前我的腦子多轉了一圈後,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說出來的好。如月也沒追問,輕輕地笑了笑,舉起了刀叉。   用過這頓飯後,如月起身先走,她說要去見阿蘭德,做好權力交接的工作。   我送她送出門,臨上車前,如月突然回過頭,笑著對我說道:「達秀,剛才的那番用人之道,你的想法很精彩!」   「不是我的想法,這是貝倫皇帝的用人之道,書上看的,我只是隨手借用而已!」   「是嗎?哪本書看到的,我也想看看,很精闢的用人之道!」   「哪本書?很早以前看到的,我忘記了……」   什麼貝倫皇帝、聖賢皇的用人之道,其實根本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看法。只是因為顧忌到如月的身份,要是直接對她說,未免充滿了是我自以為是說教的味道。   這是人性的弱點,傷了這位未來的女皇臉面,何況我說的又是這種東西,好心的進諫引起未來女皇的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只好繞了個圈,借所謂貝倫皇帝之口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不過如月很精明,我的小把戲最終還是被她看穿了。   「你說的第四種人的特殊用處,我突然想到了!」   我裝傻道:「什麼用處?」   「剛才我揍你一拳的時候,我說的那句話就是答案!」   不等我回話,如月跨上等候多時的馬車,關上了車門,只留下汗流浹背的我在外面發愣。   「去死吧?讓你猜對了,厲害的女人啊!」   如月猜得沒錯,又不能幹卻又很肯幹的人,最大的用處就是去死,去執行送死的命令。斯羅特要塞突圍戰時,那位忠心肯干可惜卻又能力平庸的老將莫裡斯,奧拉皇帝曾給他下過了這樣一道「去死」的命令,而他也很努力且忠心地去完成。   我突然有些後悔,這些都是為人處事的詭道,教如月這個幹嘛!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四章 人生如棋   我這所謂的副統領,如果不想管事的話,其實空閒的時間是相當多的。環顧四周,身邊全是陌生人,沒有一個靠得住或信得過的自己人。當天下午,我決定親自出馬,立刻把奧維馬斯找回來。最近讓我焦頭爛額的事實在太多了,除去武藝以外,這只壁虎各方面的才能都在我之上,有他幫忙出主意,我可以省去很多煩惱。   香格里拉大街,沿街兩邊的房子,居民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生活水平基本介於溫飽和小康之間。由於有詳細的地址,我很輕鬆地就找到了這家小店。壁虎開的這間雜貨店,豆腐乾大的一塊店面,破舊的櫃檯,出售不過是些油鹽醬醋、針頭線腦之類的小商品。   遠遠地,我看奧維馬斯站在櫃檯前,拿著筆正在算帳。我在偷偷地觀察了他半天,最後才確定這個上身白襯衫,下身穿灰色吊帶褲,鼻樑上架著副小眼鏡,模樣再普通不過的雜貨店小老闆,就是昔日和我聯手製造了「加裡斯恐怖事件」   的那只壁虎。   我悄悄地走到櫃檯前,察覺到有客人進屋,專心算帳的奧維馬斯並沒有抬起頭,低著頭,職業性地問我要買些什麼。   「我要買一隻壁虎!」   「什麼?」   彼此的目光接觸,驚訝的面孔很快轉變為故人重逢的喜悅,我的右手和他的右手握在了一起,捏緊成拳。   「這裡有貨嗎,老闆?」   「有,有兩隻!你要嗎?」   我們一起大聲笑了起來。   得知貴客來訪,奧維馬斯的妻子替我們沏好茶,做好一切迎客的禮數之後,就禮貌地退了出去,讓我們能靜靜地交談。   「生活過得怎麼樣?退休金方面,他們沒有苛扣你吧?」   「我是被解職的,本來是半個銅子也沒有的。不過後來如月公主下了命令,按正式退役軍團長的待遇付我退休金,加上雜貨店的這點收入,一家五口的日子過得還算馬馬虎虎。」   「怎麼會想到搬到風都來,這兒的東西比外地的貴多了!」   「我就是這兒的人,遇上我妻子後才搬到外地去的,現在退役了,所以也回巢了。」   一番禮節性地寒暄,互相問侯彼此最近家庭生活的近況,客氣一番後,我把話題切入主題。   「當初公主要替你官復原職時,為什麼拒絕了?」   奧維馬斯摸了摸鼻子上的眼鏡架,歎道:「這世上討厭我的人,要比喜歡我的人多得太多了!與其看別人的臉色,忍氣吞聲地過日子,倒不如回家做我的雜貨店老闆更自在一點。」   「真是可惜了……我現在陞官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   「願意不願意過來幫幫忙?」   「這個……現在不打仗了,我這把破刀,好像沒有多大的用處吧?」   「破刀?」   我右手位的牆上掛著一把軍刀,是奧維馬斯的隨身佩刀,因為太久沒有擦拭,刀鞘上已沾滿了灰塵。   我又看看四周,兩間小臥室,一個巴掌大的客廳,再加上外頭一個店面,這是一套標準的平民住宅。四口之家住這樣的房子,稍嫌窄小了點。房間裡的家俱,談不上破爛,但也沒有一件像樣的。離職後的壁虎,一家子過得並不舒適。   我翻捲著如簧之舌,不停地鼓動著壁虎,勸他回到我的身邊來。   「難道我就有用處了?統領處那邊空氣不錯,環境很好,待遇更不錯,是混吃混喝等死的風水寶地。趁現在還年青,過來坐坐吧!」   壁虎靜默了一會兒,問道。   「有我的位置嗎?」   「好位置暫時沒有,不過來日方長,先讓你做我的高級幕僚長官,一個閒職,拿軍團長級別的薪水,這個人事決斷權我還是有的。我也不要求你天天過來,喜歡就來,陪我說說話聊聊天拿拿錢,不喜歡就回去繼續做你的雜貨店老闆,掛個空號,每月上班時間由你決定!媽的,這麼低的要求,你這個混蛋的日子可是比我這個副統領過得還輕鬆自在啊,這麼好的事,你還猶豫什麼!」   退役數年,奧維馬斯的脾氣變得更加深沉內斂。他靜靜地聽我說著,淡淡地笑著,點點頭,等我全說完了,他才慢吞吞地開口道:   「這幾年如月公主進行了一系列改革,說是要提高國家公務員的辦事效率,你我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混日子,恐怕不能長久吧?」   「我們都是打仗殺人的軍刀!雖然遭遇和平時代不得不收起來,不過好刀也要保養得當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的!不打仗了,統領處的那些傢伙們,哪個不是在混日子的?」   奧維馬斯笑了:「大人,您越來越會說話了!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死亡天使啊!」   「我只是一條懶蟲而已!願意過來嗎?」   奧維馬斯又想了一會兒,這才低聲喃喃說道:   「最近雜店的生意好像不大好……」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第二天,我在那間漂亮的辦公室裡加了張桌子和椅子,另外再增加了一個做工精細的茶几,當然了,一切費用都是帝國報銷的。   抱定了白吃白喝白拿白摸心態來上班的我倆,終日無所事事,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抓來另外兩個幕僚,再找一個人做裁判,一邊喝著珍珠奶茶,一起聯手下四國軍棋。人數無法湊夠的時候,我就和他一對一地下象棋,時間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被打發掉了。至於如月,我和奧維馬斯這麼公然混日子,自然早有小人偷偷地捅到她那邊去。明白了為上位者應懂得抓大放小的道理後,如月對此裝做不知,暫時沒有過來找我們麻煩。   第四天,和奧維馬斯的第三盤像棋,我又被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剛下了一步臭棋,就被壁虎的「車」敲掉了我的「後」,局勢一下子陷入了山窮水盡的絕地。   「大人,你有心事!」   「哦!」   我面不改色,眼皮也不抬一下,盯著棋盤,右手端起剛送來的果汁慢慢地細品,我知道壁虎下面還有話。   「這幾天,我們共下了十二盤,你開局都不錯,但到中盤的時候,局面常常會莫名失控,走出幾步不可思議的昏招。」   我心知肚明怎麼回事,裝傻似地反駁著壁虎。   「我沒有下棋的天賦,下久了頭腦不清晰,思維混亂。」   「今天上午,你喝了兩杯珍珠奶茶,加上這一大杯的西瓜汁,是三杯了!如果算上這四天來總的數量,差不多是二十杯吧……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有煩惱的人,都喜歡暴食暴飲。」   「我喜歡喝這些東西,軍官署裡賣的比外面的便宜多了!我這人很愛佔小便宜!」   「最重要的,也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大人您不是工作狂,你的家離這兒不過兩條街區,不過這幾天中午你都沒有回去吃飯。我知道你對吃是很挑嘴的,署內大廚的東西並不太合你的味口。」   「我家裡的女人煮的東西,經常把偷吃的貓和老鼠毒死。再說我也不挑嘴,戰爭的時候,軍隊裡的那些垃圾食品,我不也是吃得好好的!」   我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推倒,算是認輸。見我死不承認,奧維馬斯笑了笑,靜靜地整理著棋盤。我和他的合作已經很默契,我不想多說,壁虎也不會窮追不捨多管閒事。   「你這傢伙,離職後,不該去當雜貨店老闆啊!做個偵探倒是很適合你!」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決定把心裡的煩惱透露給奧維馬斯,聽聽他的意見。   「還是瞞不過你,最近我確實遇到了不少煩心的事。」   周圍沒有外人,我合上門,先對奧維馬斯說了皇帝賜婚的事和皇帝的要求,我向奧維馬斯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不拒絕和如月上床,但也不想做她的丈夫。但是為娶了她而拋棄家中的女人,我做不到。   「真是可惜了,大人您要是真地娶了如月公主為妻,從此自然一飛沖天,我也跟著雞犬升天,好事啊!」   我白了奧維馬斯一眼,幾年不見,這傢伙說話變得油滑了許多,難道是雜貨老闆當久了,商人的職業病嗎?   「你可真會說笑啊!那你自己呢?當初你為什麼會要拒絕公主好意?」   「彼此彼此,大人當年也回家之後,不也是安心去當個飯店的小老闆嗎!」   我苦笑一聲,飯店老闆的事,對我來說早已是遙遠的一個回憶了。   「大人您並不是個在乎名利的人,那還煩惱什麼?」   壁虎沒有直接給我娶或不娶的意見,但話裡的意思,已經表明了態度。我又看了一眼奧維馬斯,幾年的修身養性,他似乎比從前又年輕了少許,半睜半閉的眼楮,內斂了絕大部分的神彩,只有偶爾飄向我的一兩片光線,才會略微地現出一絲精明。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這話真的一點不假,這只壁虎,現在快成精了!」   我心暗叫幸運,幸好我和他臭味相投,結成為近乎「好友」的夥伴關係,如果他是我的敵人的話,我晚上都會睡不著的。   我略微猶豫之後,向奧維馬斯說出了自己第二件頭痛的事情。   「聽說過我父親嗎?」   「基斯.秀耐達公爵大人?聽說過,還見過呢!不過那時我只是萬人叢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我認得他,他卻不認得我。」   我低聲道:「我爹生前,做了不少不太乾淨的事情,是非常不乾淨的那種,要殺頭的!而且規模還不小!」   「唔……」   「他死了之後,那些不乾淨的事情,暫時被人遺忘了。但是尾巴還在!現在那些尾巴來找我了,相當麻煩!」   我並不想把老爸搞的陰謀說出來,用了模糊的詞意表達,我想以奧維馬斯的精明,聽得懂的。   「尾巴?什麼類型的尾巴?」   我說得過於隱晦,奧維馬斯聽得相當吃力。   「就是當初和他合夥,一起做那些不乾淨事情的合夥人!不乾淨的事情,你說有多不乾淨,那就有多不乾淨,甚至比你想像中的更不乾淨」   「唔,我明白了,說下去!」   意識到我在說一個天大的秘密,奧維馬斯面不改色,語氣不變,手指把棋上左上角己方的一個卒前挪了一步。   我跟了一步,繼續說道:「他們找我的目的,雖然還沒有挑明,但我猜得出,他們大概是要我繼承父親的遺產和遺志吧。」   因為在談要事無法多分心,我和他走起了快棋。一心二用,快速思考,幾乎是憑本能和直覺胡亂走。   「那你是如何應付的?」   「我裝瘋賣傻,逃掉了!」   「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暫時不會有壞處,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   「有什麼建議嗎?你可以隨便講,不必顧慮。」   奧維馬斯握著一顆棋子沉吟了一會兒,才啪達一聲走了一步。   「方法一:找個機會,把那些人賣了吧!如果有必要話,你的父親,基斯秀耐達大人,也可以一起賣了!」   「賣我爹?大義滅親嗎?好膽色!和老爸劃清界線,把他掘出來鞭屍?好建議!真虧你想得出來!嘿嘿,其實這招我也想過,可惜其中似乎還有不妥之處。」   聽壁虎建議的時候,我突然在心裡犯起了小小的嘀咕,老爸當年搞的狗屁陰謀中,他不會也參了一份吧?   「主動坦白,陛下應當不會怪罪你,不過心裡恐怕會犯嘀咕吧!」   「是啊,有得有失!還有更好的建議嗎?」   「方法二:想辦法,暗中將那些合夥人全部幹掉!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這招不錯,可惜老爸的合夥人我只知道露出來的那部分,要不露痕跡地全部殺光,實際操作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方法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想辦法讓陛下明白,你和你父親,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在合適的時候,方法一和方法二,你可以根據情況結合起來運用。」   搳u還是逃不掉鞭屍和滅口,不過聽起來似乎是很不錯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了幾句話,快棋已走了十多步,在棋面上我再次處於不利的境地。   「我很奇怪,以大人您的智慧,這件事雖然令人頭痛,但還不至於不想回家吧?」   我笑了笑,不至可否。   「後院著火了嗎?」   我一直猶豫是否要說出來的第三件事,被壁虎主動捅破了。   「我最疼愛的一個女人,給我招來了大麻煩!比老爸的遺產還要麻煩的那種,留給我伸縮的空間非常的小。」   「什麼類型的?能說清楚一點嗎?」   「不能!」   我斬釘截鐵地回絕了奧維馬斯,壁虎馬上閉上了嘴。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你要是知道了,就等於把你也牽扯進去了!   你有老婆孩子,我不想害你!」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奧維馬斯沒有說話,專心下棋,啪哩辟啦地我們又快速下了十幾步,此時我已被他逼得全力退守。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我和我妻子的。我的妻子,你覺得怎麼樣?」   「你的妻子挺賢惠,是個好女人。」   「可是你知道她從前是幹什麼的嗎?」   「做什麼的?」   「她當過舞女,還被有錢的人包過,睡過……」   「啊!」   「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   「當初我向她求婚時,她並不願意,因為她從事過丑業,她的顧忌你應當猜得出來。」   「明白!」   「你猜我是怎麼回答她的?」   望著我期待的目光,奧維馬斯輕鬆地走了一步。   「我說我都放得下了,你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   「就這麼簡單,後來她就嫁給我了,我們現在一直都很幸福!」   我愣了一愣,過了很久,我真誠地對奧維馬斯說道:「祝福你!忌妒你!還有,謝謝你!」   「感情上的事情,有時候複雜的問題從簡單的角度來考慮,可能更好些。」   壁虎淡然地笑了笑。   「希望能給你幫助!將軍!不好意思,您的車保不住了!」   「該死……這步走錯了,能不能悔棋啊!」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哪有悔棋的道理?」   壁虎的這話意味深長,令人回味。   「我原來以為自己很能放下一切,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拖泥帶水只會越來越糟!為了最終目的,最重要的東西,你應當學會捨棄。   再將!你的馬完了!」   我看了看棋盤,屬於我方的棋子已所剩無幾,我已必敗無疑,此時我突然靈機一觸,抓起大王,直接越界敲掉了奧維馬斯的主帥。   「混蛋!我飛王過界,將死你!」   「飛王過界?哪有這樣的走法?你耍賴唉!」   「兵無成法!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是下棋的人,活的人怎麼可以受制於死的規則!」   「你在胡亂更改規則啊!」   「沒有規則,就是我的規則!」   「輸」了棋的奧維馬斯笑了,我也笑了。他的話雖然沒有給我直接的幫助,不過由此得到啟發,我總算從紛亂如麻的煩惱中理出了一點頭序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五章 失敗的萊丁舞   和我一起混日子,連下了五天像棋和四國軍棋之後,如月終於出現了。她的出現是為了奧維馬斯,恢復他的爵位,並將他的爵位升為伯爵。   與此同時,如月還親自送給他和我各一份請柬,要我們參加即將在皇宮舉行的盛大舞會,據說這個舞會是為我和阿蘭德,這兩位新進的統領舉行的。   「厲害的女人,很會收買人心啊!」   「恢復爵位後的感覺如何?你注意到沒有?這幾天你的幕僚同事們,望著你的眼神,幾乎可以殺人!現在他們的眼珠子更是要凸出來了!」   「整天陪你下棋,不做任何事,拿的卻是軍團長的薪水,明顯比周圍的人高出一大截,誰看了都會眼紅的!」   「現在他們總算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物了,應該不會再眼紅了吧?你放心,這幾年內,我會慢慢地把這兒的人換血的。對了,這次晚會,你可以帶妻兒,全家都去嗎?!」   「不了,那種地方,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我知道奧維馬斯顧忌什麼,我和他的仇人太多,妻子又從事過丑業,別人要是拿這個做文章,那就麻煩了,於是也不再多說。   搢I睡三年半後,事過人非,風都城內的變化驚人,但華麗的皇家舞會,依然保留著原有的風情格調。高懸的水晶吊燈下,華麗的地毯,上好的香檳和葡萄酒、精心烹製的食物和點心,琥珀的壁飾、傳承數百年的世紀古董花瓶、到處都是名貴的珠寶,綴滿無數顆寶石的長裙。精心打扮、美麗動人的雌性生物和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雄性生物,佈滿了每一個光線最明亮的角落,我和阿蘭德無疑是今天這個舞會的主角,我不到二十五歲,剛剛大睡了快四年的時間,醒來後一下子就爬上這令人眼紅的高位,確實讓許多人大跌眼鏡──要知道就在我被神龍王重創前的幾個月,我還因為犯事被皇帝關了起來,差點連腦袋都保不住了。   不過我是龍戰士,暗黑龍一脈的傳人,加上從前誰也無法駁斥的軍功倒還可以讓人勉強接受。和我並肩站立的阿蘭德,他當上副統領,就讓所有的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阿蘭德今年三十一歲,也處在人生中最輝煌的巔峰期!平民出生,沒有半點背景,曾因軍功提升至騎士團萬夫長,後被免職。魔獸聯軍大舉入侵帝國時,他在戰爭立下戰功而被如月看中,收為心腹,從此之後就平步青雲。幾年之內,如月對他屢加提攜,現在竟升到和我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現在這個傢伙就筆挺站在我身旁,一身軍裝,列兵似地站著,規規矩矩地等著皇帝到來。阿蘭德飛車似地受到提拔,自然受到許多人的嫉妒,熙熙攘攘的人叢中,自然少不了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七道八的壞傢伙。但阿蘭德絲毫不為外力所擾,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平射前方,臉上也是正經得讓人看了想笑又不敢笑。   相比之下,他身邊的我一身黑色燕尾西服,很隨意地站著,一手還拿著一杯紅酒,顯得很散漫而不莊重。我右手端著酒杯,慢慢地品著,眼珠子四處亂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把這個位置主動出讓給別人的羅蘭德,現在正站在皇帝的御座邊,鼓勵似地朝阿蘭德豎起大拇指。他這次主動放棄提升的機會讓給了阿蘭德,謙讓的美德使他更得如月的信任,加上本人皇族的身份,將來的仕途同樣是光明一片。   「皇帝快不行了嗎?看情形,如月已經在做接班的準備了啊!」   阿蘭德和羅蘭德只是代表性的人物,這幾年裡如月已經成市建立了一套屬於她自己的勢力班子,加上奧拉皇帝有意識地移交權力,現在的她雖然還未登基,但已經在行使帝王的權力。   望著空空帝座,我突然想起了卡尤拉,這個魔女現在在魔族已是權傾天下的帝皇了,而人類這邊,同樣是女人的如月也離登基不遠。卡尤拉幾乎做了我的妻子,而如月……她的奶子我摸過捏過,小嘴親過,耳朵吻過,只要我答應皇帝的婚事,這位即將成為世上最有權勢的女人,也難逃我胯下呻吟的命運……我不禁怦然心動,但隨即又想起了皇帝的要求,要我將舊歡棄之如履,這種沒人性的事情,我自問還做不出來。   我掃視著周圍的人群,尋找希拉的身影,我發現她避開了眾人,獨自一人地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靜靜地飲酒。   「嗨,怎麼會是這樣呢!」   如果沒有希拉的事煩心,其實現在的處境是非常不錯的。各方面都看好我,都在爭取,我所心煩的,只是熊掌和魚翅只能擇其一選之而不能大小通吃。   和奧維馬斯交談過後,我一直在拉古斯提出的中策和下策中猶豫不決。我的目光掃過希拉,轉向其他角落,希美亞公爵那夥人也來了,卡利。卡斯,短冬瓜,獨眼鬼,四個人一夥,聚在那兒不知在低聲談些什麼,時不時地把目光飄向我。   「這塊蜜糖好粘啊!什麼時候時候才能洗掉他們呢!」   老爹留下的麻煩,其實也未必有我想像中那麼糟糕。現在看來,奧拉皇帝其實是個精明透頂的傢伙,大家都因為他好男風而低估了他。老爹當年的陰謀,他極有可能什麼都知道,只是在裝傻。我向皇帝坦白交待,賣了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早就知悉一切的他,說不定反而會很高興。   在觀察周圍的過程,我發現望向阿蘭德的眼光,仇恨的飛刀不像針對我的這般多,但嫉妒的利箭卻漫天飛舞。也難怪,跟了如月不足四年,他由一個默默無聞的學校教官,一下子被提拔到副統領的職位上,官職甚至更在繆斯和迪卡尼奧之上,只比老赤甲龍低半級,實在是爬得飛快。我和阿蘭德接觸不多,卻知道他是個做事克盡職守,沉穩踏實的人。為了報答如月的知遇之恩,將來必定是嘔心瀝血,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樣的傢伙把持著副統領的高位,如果做事再古板一點盡職一點,必定斷了無數人的財路,讓無數人吃不好睡不香,將來他的仇家之多肯定可以和我媲美。   「你弟弟呢?羅賓,怎麼沒有在這兒看到他?」   「他在服兵役,沒有回來!」   成為副統領後,身居高位,不管怎麼樣,總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發生。我很需要一個貼心的,信得過的人當我的跟班替我處理這些事。這個人不但要機靈而且必須絕對信得過,羅賓聰明伶俐,對我又崇拜有加,一直是我心裡最佳的人選。我向阿蘭德一打聽,才獲知兩年前羅賓已經參軍服兵役去了。   「在哪裡服兵役,何時回來?」   「他現在迎風峽服兵役,三年才能回來,現在已經過了兩年了。」   我差點跳了起來,「還要一年?已經在迎風峽當了兩年的兵了!按規定,普通士兵在迎風峽服役,絕對不能連續超過兩年的時間!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當年遠征魔族時我路過那兒,那裡戈壁一片,終年大風,鳥不拉糞……」   「他該多磨練磨練!這孩子做事太不踏實!」   「等他變踏實了,也就失去孩童獨有的靈性了!」   「磨掉過多的菱角,對他有好處!」   「沒有菱角的年青人,多半也是……算啦,我不說了。」   從阿蘭德那不慍不火的口氣和表情,我就知道羅賓被放到那個鬼地方服役,肯定是他的意思。阿蘭德是如月身邊的紅人,嫉妒他的人很多,想拍他馬屁的人更多。如果不是阿蘭德的有意安排,一個新兵,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被派到這個鬼地方的。   我沒有說出來的話,是「性格上沒有菱角的青年人,多半也是沒有才華的廢渣!」   看著阿蘭德刻板正經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了繆斯,這兩個傢伙在很多地方實在非常地相似。比如說都一樣的頑固,對自己或對別人都非常地嚴格,做他的弟弟,真的好辛苦。   話不投機,再多說下去,可能會吵起來。我不再理會阿蘭德,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今天到場的龍戰士,除我、如月和小克裡斯汀外,喬西和繆斯也到了。   喬西還是和從前一樣,模樣精神與三年前都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他的力量正處於第五變的邊緣。我昏睡的這幾年裡,喬西被皇帝任命為巡查官,對帝國任何地方發生的刑事案件負責,職位上只比漢漠拉比大法官低一級,和我這個副統領同級。一貫正直出名的銀翼龍,公正無私上是可以讓人絕對放心的。   喬西做事不講情面是出了名的,他又不像我般有諸多內容豐富的桃色新聞。   正因為如此,舞會開始前幾乎看不到蜜蜂和蝴蝶在他身邊飛舞轉悠。只有他的女友飛羽和幾個部下,六七個人形成一個圈子,自顧自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喬西,阿蘭德,我們三個人是帝國這幾年來被提升得最快的人。提拔新人,權力交接,奧拉皇帝很明顯是在為如月接班鋪路。龍戰士完成第七變後,詛咒發作,死神已經在臥房前叩門,隨時都會死於非命。智賢者諾查。丹瑪斯留下的那招躲避天劫的天人合一,由於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所需的時間太長(只有精修魔法的滄海龍是例外),而天劫發動的速度又太快,並非是完美的躲避天劫的絕招。即使躲過了天劫,噩夢般糾纏了龍戰士數百年的疾病龍瘟,到現在為止,仍然是令龍戰士談之色變的不治之症。   除了極少數能力超強的神話級別的龍戰士外,在被天劫或龍瘟打倒之前,一般的龍戰士也只能支撐五、六年的時間。奧拉皇帝完成七變到現在,也差不多也五年了。如果這時傳出來奧拉皇帝突然暴斃的消息,沒有人會感到很驚訝的。他突然對我態度大變,大概也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至於那位賣屁股的傢伙——魯亞基公爵,幾年前我在碧姬阿姨面前提到他時,碧姬只是很不屑地說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丑,隨著我對皇帝瞭解的加深,我現在才意識到,情況並不是像外人想像中那般簡單,表面賣屁股的仗著皇帝虎假虎威,其實只是皇帝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被他用來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由於我上任不久,又整日忙著下棋睡大覺,我們間還沒有打過交道。即使在舞會上擦身而過,大家也是把頭一抬,裝做沒有看見對方。   而繆斯,他變得更強壯了,與少年時相比,身上多了幾分軍人特有的莊重和沉穩。我和喬西都陞官了,比我們年齡更大的他卻原地不動,這種壓力似乎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發現我在觀察他,繆斯舉起酒杯,友善地朝我遙敬一杯。   我卻在心裡想,繆斯的老爹也沒有幾年好活了,將來不會是由他去接父親的班吧?   我舉杯回敬繆斯,目光卻停留在他身邊那位的年青人身上,那個愣頭愣惱的大個子,只看了第一眼,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傢伙?傻愣愣的?小怡叫他笨笨?皇帝和卡都斯罵他白癡,該不會就是這傢伙吧?」   看外表,此人的個頭比繆斯還要高點,身體壯實得像頭牛,整個人給外人的感覺也像頭牛。任何一個正常人看了他一眼,都會認為他是個頭腦不大靈光,比較老實木訥的人。雖然隔了十幾步遠,精心打扮後也是一身光鮮,但那股愣小子的味道,隔了老遠我仍然聞得出來。用哥裡德爾最愛說的話來損人,肯定會說他是近親結合生產的劣質品,根據優勝劣汰法則,理應人道毀滅。   在繆斯身邊坐了不到五分鐘,他時不時伸手想抓桌上的食物,動作粗俗,很沒教養,以至於他身邊的那兩對中年貴族夫婦——看架勢似乎是他的父母,要時不時地打他的手提醒,以免難堪的吃相惹人嘲笑。   「他和拉法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如月這個高傲的天之驕女,怎麼會選她為夫?」   我仔細觀察了半天,想了又想,也不明所以。就在這時,珊珊來遲的皇帝在麗安娜皇后的陪同下來到了。麗安娜皇后居所實在淒涼得讓人不敢相信,但在人前,對外的排場上,皇帝還是給了她皇后應有的派頭。   例行公事的新任統領任命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在這過程中,皇帝除了公開的場面話,沒有對我再說別的話,但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露出來的訊息,我知道他在問我,和我女兒的婚事,你考慮清楚了嗎?   「皇帝對我恩寵有加的時候,怎麼還是覺得這麼難受啊!」   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事情是,這種場合,如月早就應當出現的,可是到新統領的任命儀式完成,她都沒有出現,這很不正常……就在簡短的儀式結束之後不過數秒,靠近大門位置的人群突然卻引發了一場小小的騷動。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叢,全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前排的人瞪圓了眼楮,而後排人卻踮起了腳尖,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接著人牆迅速地裂出一道縫。   早就該出場卻珊珊來遲的如月,挽著小公主的手,以令人目瞪口待的姿態出現在門口,看得眾人不停地揉眼楮。   「冰山什麼時候變成火山了?這個人,是如月嗎?」   一身火紅色晚禮服的如月,剪裁得宜的設計將如月那凹凸玲瓏有致的身段展露無疑。頭上戴著銀色的髮夾,配以橙色的水晶項鏈,紫色的水晶唇影,光彩照人地出現在大門口。晚禮服的左胸前用金絲繡出一朵鮮花的圖樣,因為長年風吹日曬而變為麥色的皮膚,在露肩晚禮服的襯托對比和燈光的相映照射下,呈現出一層健康的光澤。金黃色的長髮盤成高高捲起的髮髻,由髮夾別著,束在頭頂,相映生輝。從前她讓我很不喜歡的傲氣,此時已昇華為皇家公主獨有的貴氣,鳳眸含威,目光如電,無論掃向何方,接觸者都無一例外地垂下頭來。   水晶吊燈下,明亮自信的眼神、亮晶晶的唇與頸部的水晶項鏈,交相輝映,高貴、華麗、靈動、光彩無限,美得令人窒息。   成熟和高貴,美麗和性感的完美結合,性感、嫵媚、妖嬈,一切讚美的詞彙用在如月身上好像都很恰當,又好像都變得多餘。   而挽著如月的手一同進入大廳的小公主,雖然不及乃姐般光彩照人,卻自有一番清新可人的風韻。   一身純白晚禮服,腰間垂下一條白色的衣帶。她的身材雖然不及如月高佻健美,但嬌小玲瓏的身段一樣令人憐惜。   她唇上塗著淡色的口紅未戴頭飾,一頭同樣亮麗的長髮僅是梳成馬尾辮,用一根紫色髮帶繫著,隨著甜美的笑容甩動。柔嫩的皮膚吹彈欲破,水汪汪的眼珠靈活地轉動著,透著求知的慾望,在眾來賓臉上一一掃過,時不時大方地送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和秀麗的面孔唯一不協調的,是胸前那對和嬌小的身材很不相配的,過於飽滿的雙峰,更不知謀殺了多少人的眼球。   小公主像是一隻活潑的小精靈,貼在如月的身邊環繞著,活潑靈動間充份地流露出對乃姐的依賴。而如月飄向其妹的眼神,充分展現出為姐的溺愛。帝國裡誰都知道,如月是皇帝的命根子,而小公主則是如月的心肝寶貝。   如月是熱力四射的太陽,小公主就是清靜典雅的明月。太陽光照四方卻讓人不敢多看,因為那會褻瀆了她令人窒息的美麗與高貴;明月清新淡雅,令人恨不得多看兩眼,誰都想攬在懷裡好好地呵護。   身上充滿貴氣的如月是讓人不敢仰望的天之嬌女,嘴角邊永遠掛著甜美微笑的小公主,則是人見人愛鄰家小妹。成熟高貴的姐姐,天真秀麗的妹妹,一紅一白,兩種風姿,相互映襯。在場佳麗雖多,在她們面前全都黯然失色。個個只是摒惜著大氣,看看姐姐,再看看妹妹,齊聲哀歎著上天的不公。   我比目瞪口呆的眾人早了數秒回過神來,畢竟我與二女都曾有過親密的接觸,抵抗力要稍強。我偷望了奧拉皇帝一眼,他的嘴角邊正掛著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很顯然,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皇帝很快就發現我在偷偷瞧他,他衝著我意味深長地點了下頭,那表情彷彿在說: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女兒,你還猶豫什麼,別不知好歹了!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皇帝的架勢,很明顯是要我在今天晚上就做出決定。   我和希拉將走向何方我還不清楚,但奧拉皇帝步步緊逼的姿態,我卻不能躲起來不搭理。   我決定在今天晚上解決這兩個令人頭痛的問題,當皇帝宣佈舞會開始的時候,我發出了斬斷亂麻的第一刀。   我主動地走到如月面前,邀她共舞一曲。瞬間的錯愕之後,如月猶豫了一下,我突如其來的一招,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啊!」   關鍵時刻,一直靠在如月身上的小公主,在後面輕推了乃姐一把,對如月來說,她最疼愛的妹妹嗲聲嗲氣的聲音,比什麼都管用。當如月沒好氣地伸出玉手讓我握住時,小公主鼓勵般地對我瞼X個慶祝勝利的動作。   牽著如月的手步入舞池後,我突然發覺局面已經完全失控。從我走向如月那一刻時起,我們倆已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原來我只是想趁舞會開始,一大堆人在舞場上共舞狂歡的時候,渾水摸魚邀如月跳一場,趁著這個機會把一些扯不清的東西說白了,捅穿了。誰知道我和如月牽著手步入舞池後。周圍的人也竟自發地停下舞步,退到一旁,碩大的舞池,一下子僅餘下我與如月。   「見鬼了,我可不想這麼引人注目啊!」   如月臉蛋微紅,站在她面前的我,在眾人的注視下,也有點不知所措。好在我這方面經驗豐富,深吸了幾口氣後,很快鎮定下來。   遺憾的是,即使是惡劣的關係已大大改進的現在,我與如月在舞場上的開局,依舊擺不脫唇槍舌劍的宿命,若不是今天的氣氛實在不適合打鬥,估計我和她又要拳腳相加,拔劍相向。   「琳,你今天的女人味很重哦!」   「達克,你還是那麼噁心啊?」   「我是衷心地讚美哦!」   「弱智的讚美詞,我本來就是女人!」   聽到如月「高呼」我本來就是女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幾年前在那家小酒館裡,梅莉婭對如月說過的話,又在耳邊迴響起來。   「你的性別一向很難分辯,原諒我愚昧吧!」   「皮又癢了嗎……」   皇家御用樂隊演奏的舞曲響起時,不僅我和如月都有些莫名其妙,就連周圍的賓客,同樣也感到意外非常。   「角鬥士之歌?怎麼放這首曲子?要跳萊丁舞嗎?好像不適合這裡啊!」   「這是父皇點的,我也不清楚!」   「我明白了,該不會你只會跳這種舞吧!」   「胡說!」   如月被我的話氣得半死,我發覺打扮得高貴迷人的如月,生氣時的表情特別地好看,愈發想逗她生氣。嘴上雖然惡狠狠地恐喝我,不過如月卻很怕我火辣辣的眼神,舞蹈開始前,不是有意地把頭低著,就是瞟到其他方向,不敢和我正面對視。   「琳,你臉紅了!」   「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楮!」   「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萊丁舞蹈,對舞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除了必須擁有矯健的身體,還必須具備極佳的柔韌性和肌體爆發力。由於對身體的要求極為苛刻,通常只有靠賣藝為生的歌舞團裡的少數精英人物才會跳。我曾見羅莎在學校裡教學生跳過,但沒有幾個人可以學會,至於說那些嬌生慣養的貴族們是不會去跳這種難學至極的舞蹈的。當然了,身體上的高要求,這一障礙對我和如月是不存在的,因為受到羅莎的影響,我倒是會跳這種舞蹈。   樂隊放的這首曲子,出自帝國很流行的一部歌劇,《卡門之戀》中的一段插曲,說的是一個叫卡門的年青人,愛上國王最寵愛的女兒。為了獲得公主的芳心,國王的親睞,不惜賣身到鬥獸場去做一名角鬥士,靠著勇氣和力量,贏得勇者的威名,最終成抱得美人歸的故事。   「《卡門之戀》裡的《角鬥士之歌》,親愛的皇帝陛下,你可真會造氣氛啊!」   皇帝在這種場合放這首曲子,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他用心良苦,可惜的是,我和如月所謂的第一次約會,從開局起就又歷行公事般地頂起牛來。   如月本就身材高挑,天生麗姿加上長期的運動,更是鍛造出一具魔鬼般健美的身材。懷中的她就像是一頭雌獅美麗而危險。   和如月在公開場合如此親密摟抱接觸,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挽著她腰肢的手掌感受到肌膚透過布料散發出來的熱力與活力,頓時心猿意馬。若不是大廳廣眾之下,我肯定又是不顧一切地一口吻過去,哪怕這一吻要付出變成腫豬頭的代價,我也認了。   「琳,你今天很迷人哦!」   「這是廢話!」   「哎喲,痛啊!公主,這雙鞋和你無冤無仇,求求放過它吧!」   「琳,你的腰真美!」   「無聊!」   「看來我誤會了,原來你並不是和鞋有仇,而是技術太爛,可憐的鞋子……」   「去死!」   「琳……」   「去死去死!」   「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去死去死去死吧!」   激烈的舞步伴隨著快節奏的舞曲進行著,例行公事般的鬥嘴也在同步發生。   挑起戰火的人是我,無論事先我多少次地提醒自己,但每次和如月面對時,我都控制不住地去挑惹她。無論是被她打得四處鼠竄的童年時代,還是越來越不怕她,甚至膽敢調戲她的現在。   曲調越來越高亢,舞步也越來越快,我和如月搭在一起的雙手,時而握緊曲臂,雙手糾纏在一起,時而又拉直、分開。如月的眼神,時而透出氣憤,時而又帶著一絲羞澀,無論她的目光怎麼變化,浮在臉上的那兩朵紅雲,總是消退不去。   「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打架時,我說過的話嗎?」   「什麼?」   「那時候你說將來登登基後要殺了我這個最討厭的人,而我說……」   回想起童年時高呼要娶如月為妻時的情景,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舞曲已達到最高潮,如月以單足腳尖支地,身體陀螺般地連轉十數個圈,紅色的裙擺隨風飄了起來。按規矩擺了一個POSS站立的我,望著這個集至美至強於一身的女子在我面前烈火般地燃燒著,心想要能征服這頭母暴龍,此生也無憾了。   「別做白日夢了,別以我父皇一廂情願,我就會嫁你!」   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我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帝私下許婚的事,如月已經知道了。   我邁出幾個舞步,右手一伸,攬住如月剛剛靜止下來的腰,「我很奇怪,你怎麼會選那個傢伙?」   「這是我的事!」   我早就料到如月會這麼答,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娶你!」   不給如月露出表情或反駁的機會,我的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腰,將她高高地舉起,兩腳原地打起轉。這是萊丁舞中難度最高的動作,蹩腳的舞者常有鬧出扭傷腰的笑話。   「陛下的要求是要我拋棄家裡所有的女人!我是真心地愛她們的,這不可能!!」   「你是未來的女皇,大概也不會容忍你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更不會嫁給一個為了新歡而拋棄舊愛的混帳吧!」   此時舞曲已到終結階段,做完了最後一個動作,我停下來一手攬著如月的腰,如月的身體成六十度向後仰著。   周圍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如月慢慢地直起身子,而我也相應地鬆開托著她後腰的手掌。   「你想說什麼!」   如月的面色並不太好看,先前她雖然被我一氣再氣,卻只是表面生氣,她的眼神顯得很灰暗,我看得出,她的心情是真的不佳。   我衝著如月說出了此生最厚顏無恥的話。   「你做我的情婦怎麼樣?」   片刻的發愣之後,藏在我左臂裡的逆鱗突然畏懼地顫抖起來,如月的眼裡冒出了火花,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隻拳頭狠狠地轟在我的右眼眶上。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混蛋!」   就在如月憤怒的吼叫聲中,當著無數賓客的面,我的身體飛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以最狼狽的方式後仰著拋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嗚,我好像說錯話了嗎?」   我甩甩腦袋,睜開沒有受傷的左眼,卻看見如月一把扯碎了脖子上的項鏈後用力地摔到地上,接著轉身排開了發愣的眾人揚長而去。橙色的水晶珠子發出清脆的碎響,在大理石地板上跳動著,滾動著……「姐姐!」   小公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她追著如月的影子跑了出去,快到門口時,她突然回過頭來,衝著我大聲喊到:   「哥哥,你好笨哦!」   周圍的來賓一片死寂,誰也不敢亂說話,突然發生了這種事,心情最糟的,不是如月也不是我,而是坐在皇座上的奧拉皇帝。   就在這尷尬沉悶的一刻,一個人走到我面前,伸出右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他笑著說道:「秀耐達侯爵,難怪我父親常說,你和公主是天生的冤家!每次在一起總要打架!這麼多年了,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啊!」   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的人是繆斯,他臉上無可奈何的模樣搖著頭,臉上掛著難得的微笑。   「是啊是啊,琳她也真是的,這麼大了,還像個野姑娘……」   羅蘭德也冒出來替我圓場,在他們點拔下,見風使舵的眾來賓忙不迭地跟著附和起來,大廳裡響起了一片虛假的笑聲,緊繃的氣氛總算緩解了。   「繆斯這傢伙……想不到竟會是他幫了我……」   難堪的一幕算是勉強被掩蓋過去,但皇座上的奧拉皇帝……我想他現在一定恨不得生撕了我吧……一切暫時歸於平靜,雪芝和羅莎圍過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心情大壞,搖著頭不想回答。   替我治傷的小克裡斯汀歎了口氣道:「大哥,你剛才的話,真的好過份哦!」   「什麼,你全聽見了?」   「你忘記我是魔法師了嗎?雖然你們壓低了嗓音周圍又很吵,但我想要聽還是有辦法的。」   「小克裡斯汀,我真的很笨嗎?」   「當然了,大哥,你怎麼能對公主說這種話!就算你不想娶公主,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表達吧!實在是……太無恥了……」   小克裡斯汀猛搖著頭,我感到奇怪的是,小克裡斯汀說出我和公主的婚事時,身邊的羅莎和雪芝,先前她們的面色異常難看,聽了小克裡斯汀的話後卻同時舒展開來,雪芝甚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在心裡發問道:「她們一點也不驚訝,難道她們已經知道皇帝賜婚的事了!」   「剛才你和公主在跳舞的時候,邊上就有人在說,陛下暗中要把公主許配給你!我還以為是無聊的謠傳,想不到竟是真的!」   「原來如月把我的話,當成是當眾拒婚了……」   我並沒有直接拒婚,其實我說這話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試探,但造成的後果,卻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咦?希拉呢,她在哪,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我這才發現,希拉此時並不在我身邊。   羅莎嘟著嘴嗔怪道:「你現在才想到她啊!剛才你和公主跳舞的時候,希拉聽說了皇帝賜婚的事,氣得走了!瞧你和公主摟得那麼緊……」   雪芝扯了扯羅莎的衣角:「別亂說啊!小克裡斯汀不是說達秀拒絕公主了嗎?   這只不過是跳支舞罷了!」   有得有失,這個糟糕的誤會,雖然惹毛了皇帝,傷了如月的心,卻讓我保住了家中的女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快去把希拉找回來啊!達秀你總算沒有讓我們失望!」   不用雪芝提醒,我已經衝出門去追希拉了。我有種感覺,如果今晚我不把她追回來,我真的會永遠失去她的。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六章 血夜   「別惹我,搷O惹我……揧S惱了我,搯磼T的城堡,搕ㄞv的貓頭鷹,搘惡的大狼狗,揧揧搌瘧_劍,也阻擋不了暗黑龍來殺你!「「看來,我真的是很無恥的一個人啊!真是無恥到了極點,無恥的老爹要是還活著,肯定也會汗顏的,我這方面該不會得了他的真傳吧?」   我對如月說要她做我的情婦,其實是十足的真心話。   我和如月都太好強,都不願向對方低頭認輸。要真是娶了她,天天在一起面對面地過日子,我們倆遲早會打破頭。做一對地下情人,姦夫淫婦,因為這種特殊的,見不得光的關係,或許合適點。這幾天苦思之後,我就曾幻想起以後和如月偷情,她愛嫁哪個白癡就嫁吧,她的紅丸我採,肚子我來弄大,我們的孩子那個白癡來養。總之就是我好處、便宜皆佔盡的那種。   「我的話真的很笨,真的傷了如月的心了嗎?不會吧,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反應會這麼強烈?」   到了外頭,冷風一吹,我回想起小公主的話,以及如月痛打我那一拳時,眼睛裡瞬間閃過的痛苦光芒,我剛才說的話不但是無恥至極,更很可能是愚蠢至極。   找到宮門口的侍衛,問清了希拉的去向之後,我連忙變身追了出去。侍衛告訴我,希拉出來後,叫了輛灰色的馬車,朝城北的方向走了。   「城北?我們家不在那兒啊!難道她是去見魔族在帝國的那些間諜?」   我的心裡打出一個老大的問號,希拉雖然偶爾會因為我在外頭沾花惹草吃點小醋,但還不至於因為聽到一些未經證實的謠傳,不和我問個明白,就胡思亂想發起脾氣來。   希拉不過早走了數分鐘,我很快就找到了她乘坐的那輛馬車。我在空中飛行著,黑夜是我最好的掩護。載著希拉的車子向城西駛去,穿過熱鬧的街道進入較為冷清的平民區,最後在一家雜貨店前停了下來。破舊的門面,破舊的招牌,這是一家外表看上沒有任何異樣的小店,和附近其他的房子很完美地溶為一體。希拉從馬車上下來,敲了敲門,緊閉的房門裂開一道,她迅速地閃了進去。   我本想立刻設法潛進去,突然想到拉古斯說過的話,希拉一直在她的監視之下。決定先呆在外面,把可能存在的尾巴清除乾淨了再說。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希拉的身後的果然跟著尾巴——兩個黑鷹騎士團的密探。背後偷襲,加上目標的武藝不是很出色,我輕易地就制住了這兩個傢伙。   「不管是上策中策或者是下策,知道希拉真實身份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我也不和他們多囉嗦,天魔噬魂加上靈魂石強行讀取了對方記憶之後,我毫不遲疑地擰斷了獵物的脖子滅了口。   「他們居然不是拉古斯直接指派的。那個小鬍子的後繼者?卡蒙?如月的人!   該死的!」   快速地分析著剛剛獲得的情報,我大叫糟糕透頂。希拉的身份,拉古斯一直替我瞞著皇帝和如月。為了保住這個天大的秘密,派人跟蹤希拉,應當是由他自己親手指派,是他的心腹才對。但這兩個人,還有他們幕後的那位上級,竟是如月的人!   把兩具屍體暫時藏好之後,我正想潛進去偷聽希拉和裡面的人在做什麼,雜貨店後面的小門開了,圍巾蒙著臉的希拉走了出來。小門迅速合上,希拉頭也不回,快速小跑,黑暗和圍巾遮住了她的臉,但那再熟悉不過的身材,我一看就知道她是誰。   「真是好麻煩啊!今晚真是一個太糟糕的晚上!」   望著希拉迅速消失的身影,我長歎一口氣,靜思了一會兒後,慢慢地拔出了逆鱗。   靠著祖傳的潛蹤技和探索技,我探出雜貨店裡的有三個人,間諜,這個古老的職業,分工是相當細的。年輕美貌的間諜只適合作為交際花來套取情報,武藝高強的間諜則被用來執行暗殺或竊取情報的任務。至於執行長期潛伏任務的間諜,則是要用些模樣不起眼的,永遠不會引人注目的「平凡人」,才是執行潛伏任務的最佳人選。   對手的武藝實在太差,查出他們的位置所在之後,我從屋頂破開天窗闖入,閃電突襲,戰鬥在不足半分鐘的時間裡結束,我殺了一人,生擒了剩下的兩人。   兩個俘虜和我一樣,都是魔族與人類的混血兒。解決了裡面的一切之後,我先退出去把扔在外面的兩具屍體拖進屋裡,然後開始處理剩下的工作。   星賢者留下的靈魂石確實是件好東西,按照先前的方法如法泡製,我輕易地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弗萊婭小姐,您真的打算離開帝國了?」   「你們不是在三年前就勸我離開,現在他醒了,我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可是」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發問者的臉上,在他臉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印。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眼前的希拉,身上根本見不到從前柔弱、善良的影子。頭上裹著黑頭巾,冰冷而陰沉。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的那三個魔族間諜,個個都在微微地發抖。用靈魂石加天魔噬魂讀取兩個倖存者的記憶時,我清楚地感覺到了他們面對希拉時內心的恐懼感。尤其是希拉一巴掌甩在發問者的臉上時,邊上的另外一個傢伙竟嚇得把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   讀取兩個俘虜的記憶片斷後,我實在無法相信,這位暴戾凶狠的女人就是我曾經最愛的女人,善良柔弱的希拉。   「替我準備好一切,三天後我就離開這兒!」   這是希拉出門前最後交待的話,她終於準備離開我了。   「她的身份是假的,來歷是假的,但她的人,她的個性,還有她對我的心,這些也是假的嗎?」   火焰在數百步遠外熊熊燃燒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先前還冷冷清清的街道一下子變得人頭湧湧,驚呼聲、救火聲,雜亂的人群來回跑動的聲音撕破了寂靜的夜。殺人滅口往往都是和縱火焚屍聯繫在一起的,我現在做的事情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留下活口。   被迫大開殺戒,我的心情很不好,卻已別無選擇。殺戮之門已經敞開,今晚我會非常的忙碌。被我殺掉的兩個密探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們背後的指使者才是最重要的,從兩個密探的腦子裡,那個「他」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希拉的真實身份,有一個拉古斯知道已經太多了,今晚我得好好地進行一下大掃除。   我不清楚我和希拉會走向何方,但有一點準則我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不管用什麼手段,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無論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至少我現在得為她做些什麼。   黑鷹騎士團的人,由於職業的關係,往往都是仇家遍天下。出於自我保護考慮,黑鷹騎士團的中高級官員自覺地住在一起。斐爾路大街的居民全是黑鷹騎士團的高級官員及其家屬。這裡警備森嚴,由黑鷹騎士團掌管的秘密部隊負責治安。   即使是掌管風都治安的卡都斯,未經皇帝許可,他也不能干涉這兒的事務。   卡蒙.韋爾調查官住在斐爾路五十八號,和拉古斯的居所也不過隔了七八百米。斐爾路大街的守衛雖然稱得上森嚴,但畢竟是在帝都,再怎麼樣也只是一處住宅區,不可能做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防二三流的高手是夠用了,但對於最擅長潛蹤刺殺的暗黑龍來說,只需避開固定要害地點的少數幾個一級高手外,其他巡夜的警衛,基本上對我構不成威脅。   我藉著黑暗的掩護,我不露蹤跡出現在斐爾路五十八號門前。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兩層高的紅色小洋樓,這就是目標的家。   卡蒙。韋爾調查官,年齡四十一歲,是黑鷹騎士團這幾年裡爬得較快的人物,二年前他剛被如月提拔到這個位置上,在黑鷹騎士團中屬中上層人物。今晚皇帝舉行舞會,地位不高不低的他還沒有資格參加,現在正和家人住在一起。   一個中上級的官員,自然不可能像拉古斯那般,連看門人都是可怕的高手。   把門的老頭只是一個平凡的老大爺,我來的時候,他抱著一個酒瓶,坐在門房裡的破桌前,對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就著幾個小菜,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   躲在暗處的我悄悄地釋放出催眠魔法,老頭很快腦袋一歪靠在桌上,嘴角涎著口水呼呼大睡。   「這幢房子裡沒有什麼像樣的高手啊!很好,可以省很多事了!」   我蒙著臉,穿過房門時隨手將殘餘的酒倒在老頭的袖口上,製造出醉酒的假像。   房子裡有四個人,我的目標是卡蒙。韋爾,他的妻子兒子,以及一位年青的女僕。女僕正在廚房裡清洗碗筷,而卡蒙。韋爾正待在客廳裡,陪著妻子兒子玩跳棋遊戲。當我闖入時,房子裡的人毫無防備,我首先制住了女僕,然後悄悄地布下一個隔絕聲音外傳的結界,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我大模大樣地闖進客廳裡。   「什麼人?啊!」   一出手,我就先將主人的孩子打暈,然後一手捏著他的脖子提起來,以這小鬼的性命相威脅,制住夫婦倆即將出口的尖叫。為了搶救兒子,卡蒙。韋爾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和我拚命,他的武藝還算不錯,但與我相比就相差太遠了,兩招之後,我輕易地制住了他。   「你,你是什麼人?」   我扯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啊!秀耐達候爵!」   「你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該可以猜得出我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在那一瞬間,卡蒙。韋爾臉上血色盡退,慘白得嚇人。   年青的女僕抱著主人昏迷不醒的兒子縮成一團,坐在我身邊的地上,恐懼地望著我。而另外兩個人同樣也摟在一起,瞪著兩雙恐懼的眼睛,求饒地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這幾條可憐蟲,打量著四周,紅木地板,黑色的壁爐,精製的玻璃器皿,擦得閃亮的黃銅壁燈,加上來自格裡高裡省的女僕(這兒的女僕勤勞苦幹且薪水較低,很受歡迎)很明顯,這是一戶標準富裕型的、上升期的小康之家。   這樣的生活其實是我一直很嚮往的。很遺憾的是,房子的主人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他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人說謊的時候,心跳的頻率和強度,以及血壓都會與平時不一樣!靠這個,我就可以推算出你到底有沒有說謊,所以在我面前最好老實一點!」   「我討厭廢話,更討厭別人騙我!如果你說了一句謊話,被我查覺了,我就砍你兒子一隻手!兩句謊話就兩隻手,三句再加條腿!所以說謊前你最好有這個覺悟!」   擁有七位龍戰士近三百年的經驗,我深知脅迫之道,以他的兒子做為要脅,對方很快就把一切都招供了。正像我想像的那樣,他是如月的人,不屬於拉古斯派系的那三分之一。   「就這些了!您要的東西我全招了!不要殺我,我答應你,我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的,今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沒有多說話,看看想腳下的的女僕,她的姿容不是非常出色,卻也稱得上清秀,又瞧面前縮成一團的一家三口,卡蒙的妻子年齡約三十歲,相貌平平,比起女僕還稍差了點。我心中一動,有了個決定。   「跟我來吧!如果你們按我說的做,我或野i以考慮放過你們!」   放過他們,當然是假話,從踏進這間屋子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讓屋裡的人活下來。   我命令他們三人帶上小孩子,帶我到樓上的臥房裡去。   這是一間很溫暖的臥房,一張舒適的大床,空間倒還算寬敞,牆壁上還鑲有復古式壁爐,氣氛柔和而溫馨。   「你們三個,脫衣服吧!」   「什麼?」   「如果不想死在我的劍下,立刻脫衣服,然後做愛吧!」   「這」   「我討厭無用的哆嗦浪費時間,如果不馬上開始,我先砍下你兒子的一隻手!」   一男二女遲緩了很長的時間,才完全確認了我的話。在逆鱗的威逼下,他們三人緩緩地開始脫衣服。   「真慢,我數到十,你們還沒有脫光的話,我砍他的手指!唔,這就對了!」   我坐在梳妝台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在床成一團的三堆白肉,那對夫婦摟成一團,而女僕而縮著身子躲在床角。   因為緊張和害怕,卡蒙。韋爾遲遲不能展現出男性的雄風。   「真是糟糕,難道做密探的人在黑暗中待太久了,都像拉古斯那樣不完全變態了?」   等得不耐煩的我一把抓住卡蒙。韋爾夫婦,往他們的身體裡注入幾道魔氣,刺激性慾。我所用的手法是直接用魔氣刺激大腦促進身體性慾激素的分泌,而不是注入下身引發慾望。銀翼龍的銀月之眼太討厭了,如果用後者,明天要是喬西親自過來驗屍,極易被他看出破綻。這種用魔氣催逼大腦的方式,留下的痕跡極淺,等身體變成屍體後,痕跡就淡得近乎沒有。   外力刺激下,體內慾望膨脹,卡蒙和他的妻子開始在床上翻雲覆雨。在劍的威逼下與自己的妻子歡好,邊上還有兩個旁觀者,緊張,恐懼,羞澀,加上外力的刺激,用扭曲的方式引發的交歡,兩人竟迅速進入了佳境,夫婦倆的鼻孔裡很快就發出被刻意壓制的呻吟。   對於閒著的另一位女性,我也沒有讓她無事可做。   「你也別閒著!如果不想我強姦你的話,那就在我面前表演自慰吧!」   年青的女僕蜷縮在床的一角,背對著我,手指羞澀地在自己的下體裡進進出出,在她的身邊,主人夫婦則瘋狂地歡好。如果沒有我這個不協調的存在的話,這無疑是很香艷的畫面。   我沒有加入這場淫糜的床戰,也沒有對那個女僕下手,雖然我也稍稍動了慾火。理由有兩個,一個就是床上的這三個人,都不可能活下來。姦殺和我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這種事有悖於我的道德底線,雖然我個人的道德底線低得連惡魔都有資格嘲笑我,但我並不想違備當年在母親面前的誓言。   第二個原因,還是那個討厭的喬西,他的銀月之眼是我最顧忌的東西。卡蒙。   韋爾是個介於中級和高級之間的帝國官員,一家人莫名其妙地意外死亡可是件大事件,喬西不可能不過問此事。若不是因為他的存在,這次殺人滅口的計劃我也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   我打開臥室裡的酒櫃,為自己倒了杯酒,開始翻看卡蒙招供後交上來的調查報告書,報告還沒有寫完。   臥室的一角有個壁爐,這是寒冷的冬季生火取暖用的,而今晚它會變成一件奪命的凶器。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七章 煤氣中毒事件   這是一本日記形式的調查報告,記錄了卡蒙在黑鷹騎士團二年半的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很明顯,他是如月留在拉古斯身邊的眼線。   「305年四月十三日:今天我和調查官胡弗聊談時,他無意中提起一件事,說拉古斯總長讓他派人秘密監視秀耐達侯爵的女人,一個叫希拉的女孩。他抱怨說這個任務實在無聊,每天就是記下這個女孩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和誰接觸過,定期向拉古斯大人報告。胡弗說起初他還以是秀耐達侯爵委託大人查證自己的女人是否有紅杏出牆的行為,胡弗說這個叫希拉的女孩行為舉動一切正常,但這個監視的任務竟要他執行了近一年的時間,到現在也沒有結束的跡像,很明顯胡弗先生對日復一日地重複執行這個單調的命令已經不耐煩了。」   ……「305年六月七日:今天我們得到一個壞消息,設在尼爾斯城的分部被魔族發現並摧毀了。幸好這只是一個新建的部門,損失不大,但我們失去了六隻鼴鼠(鼴鼠通常被比喻為潛伏敵國的間諜),胡弗很沮喪。」   「305年六月十日:得知同事遇害,胡弗這幾天一直都精神不振,連著三天他都喝得醉熏熏的,我看得出他有心事。」   「305年六月十一日:今天我陪胡弗一起喝酒,酒桌上他對我說他完了,快死了,全是那個該死的監視任務。我很奇怪,監視暗黑龍的女人是很普通的任務,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真是奇怪,中間一定有什麼蹊蹺。」   「305年十一月三日:拉古斯大人命胡弗到阿沙尼亞去,扮作商人在那兒建立新的鼴鼠基地。雖然這兩年我們和魔族重新恢復通商關係,雙方時有經濟往來,但胡弗調查官並不是人類魔族的混血兒,執行這個任務實在太搶眼,按理說不應當派他去啊!」   「305年十一月四日:胡弗大人又喝醉了,他說自己完了,肯定會客死異鄉。」   「305年十一月五日:胡弗死了,昨晚他用繩子吊死了自己。回想起過去他和我說過的話,我越來越覺得這其中似乎包含著什麼見不得人的隱密。」   「306年一月三日:我暗中調查了三個月,發現了一個怪事。拉古斯大人在三年前就派人監視那個叫希拉的女孩,到現在為止從未中止過。這期間他共派了四批人,令我驚訝的是,這四批人共十五位,其中六位在任務結束後被他先後派到魔族去,而這六人正是在尼爾斯城死於非命的六位同事。至剩下的九個人,要麼犯了事被流放到偏遠邊區,或者死於非命,沒有一個留在風都,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古怪。」   「306年二月十五日:今天我親自去見了那個叫希拉的女孩,那是個異常美麗的女孩子,待人很和氣。她住在賢者學院裡,一直在照顧已昏迷了近三年的秀耐達侯爵。她對秀耐達侯爵照顧得無微不至,表面上看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妥,但拉古斯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306年二月十六日:現在在監視希拉的是丹佛和卡拉,他們和我的關係不錯,我把我的疑惑對他們說了,他們也感到有點害怕——畢竟誰也不想成為第十六和第十七位。經過商量後,我們決定暫時不把此事向如月公主報告,等查出一些頭緒後再做決定。」   「306年三月五日:如月公主殿下和哈爾格特巡查官一起到各地視查去了,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真是不巧,我們正打算就此事向她匯報呢,希望最近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   「306年三月二十日:秀耐達侯爵醒了!這個叫希拉的漂亮女孩一切正常,我們三人仍未發覺她有何不妥,難道我錯了?不過秀耐達侯爵醒了,這是轉折點,或扣i以有新的發現。」   「306年五月十三日:快兩個月了,我們一直一無所獲,難道我錯了?」   「306年六月十日:公主殿下回來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我們本想現在就向她匯報,但丹佛說就眼前這些情報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最好還是再查出一點什麼,才好向公主交待,我也同意他的意見。」   「306年六月十九日:昨晚一夜未睡,我終於發現不妥的地方了!我們三人把那個女孩這幾個月去過的地方整理了一下,在地圖上重新標記計數。芭芭拉大街十三號,我們發現她這一年來共到過這家雜貨店舖七趟,她是去那兒買女孩子常用的小飾品。我查了一下,這家店賣的東西都是很普通的貨色。在賢者學院邊的小店其實有賣更好的,她穿過半個風都城到這裡買東西,實在很不妥當!這家雜貨店有很大的問題,而她也一定有問題!我們三人仔細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不把此事向拉古斯大人報告,因為他的行為也一樣很古怪。至於公主殿下,過幾天再向她報告吧,因為我們感覺謎底就快要被揭開了。」   「306年七月六日:果然有問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這個叫希拉的女孩居然去了芭芭拉大街十三號三趟,明天我就向公主殿下匯報一切。」   卡蒙的日記報告寫到這裡就停住了,真是好險,因為今天正是七月六日,就差一天,希拉的身份就要被揭穿了!   我合上卡蒙的報告書,此時卡蒙和妻子床戰剛剛結束,筋疲力盡的調查官趴在妻子雪白的肉體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他的妻子早已昏死過去。看到我走到他面前,他絕望地向我求饒道:「秀耐達侯爵,我什麼也不知道,放過我吧!」   我沒有恐喝他,只是異常溫和地安慰道:「表現不錯嘛,再加把勁,把她也干了吧!」   我把手按在卡蒙的背上,注入力量,替他迅速恢復體力和雄風。   「什麼?這個……」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別這樣……求求你們……」   「嘿嘿嘿……」   多管閒事的傢伙不太合作,我發出了令人不汗而栗的冷笑,猛地拔出逆鱗,狠狠地朝我腳下的小孩子斬去。   「不要!」   我的這一劍只是用劍脊拍在小孩的背上,純屬恐嚇性質,這一招比說什麼都管用。   「薇妮婭,為了小邁克,對不起了!」   我想卡蒙這傢伙對他的年青的女僕肯定早有非份之想,為了自己找到一個平衡自我良知的天平後,雙臂一張,一下子就把薇妮亞撲倒在床上,那急促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被脅迫的。   「啊……不要啊……」薇妮婭掙扎著,可惜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一個赤裸的男人和一個同樣一絲不掛的女人在床上的「摔交」,擁有第五肢的男人自然是佔了大便宜。雙方的力量相差實在太遠,薇妮亞拚命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開即將入侵自己身體的凶器。掙扎了沒多久,卡蒙的肉棒找到了入口,強行抬起她的一條腿扛在肩膀上,一口氣把下身插入最深處。   「啊……」   由於剛剛自慰過,陰道還算潤滑,加上薇妮婭本人又不是處女,僅僅因為卡蒙的粗暴而發出痛呼。   「男歡女愛,怎麼能只有男人快樂!讓你也爽爽吧!」   我把先前在女主人身上用過的招式在薇妮婭身上重施了一遍。很快她也進入了狀態,鼻孔也一張一合的長長地呼著氣,雖然雙手還努力地推搡著壓在她身上的卡蒙,但動作已變得遲緩起來。   「媽的,只有你們在爽,我在看,這成什麼話了!」   面前真人表演的強姦戲,雖然男女主角相貌都不出眾,卻也看得我精血沸騰,血氣上湧。我脫下褲子,掏出早興奮得發硬的巨棒,把女僕翻過身來,將她的身礎邪鱈滿A騎在她身上的卡蒙也很知趣地和我配合。   「來,張開嘴把我的肉棒吞下去!」   我抓著薇妮婭的頭髮,強逼她張開嘴,將肉塞進她嘴裡。   「卡蒙,你這個多管閒事的蠢蛋!你說我們的肉棒誰更大一點!」   「當然是侯爵大人的啊!」   情勢逼人低頭,不管卡蒙是什麼性格的人,為了兒子,為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也只好在我面前低頭拍我的馬屁。   「看你這麼聽話,今晚就讓你爽上天吧!」   可憐的薇妮婭,前後同時受到攻擊,一邊嗚咽著一邊流著眼淚被我和卡蒙聯手操得死去活來。   「啊……唔……」她拚命地想要抗拒。可惜嘴裡被我巨大的肉棒塞住,只能無助地發出哀鳴。   「流淚?這可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明天驗屍的時候,可會留下馬腳啊!」   此時我的心裡沒有半點憐憫,單手扣住她的腦門再度注入催情的魔氣。催情的力量,龍力要比魔氣對女子更有效,可惜龍力太與眾不同,而喬西的銀月之眼也實在太討厭。   魔氣的刺激下,很快薇妮婭被我們操得神智不清,含著我下身的嘴開始不自覺地吮吸起我的肉棒。黑暗的交歡,邪惡的快感,就在薇妮婭迷糊的哼叫聲中,我們三人幾乎不分先後達至高潮。我將下身頂著薇妮婭的咽喉,盡情地將金色的精液射入她的喉嚨深處。   我抽出軟化了的下身,連戰兩場體力大損的卡蒙無力地趴在薇妮婭的背上,神態已不太清醒。我看了薇妮婭一眼,一記力道恰到好處的手刀切在她的後腦上,將神智半迷糊的她也擊暈。   「卡蒙,誰叫你太多事了,和你的兒子說告別吧!」   打暈了三人之後,我下了樓,在樓下的貯藏室裡,我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煤。   我取了一筐煤帶回樓上放進壁爐裡,施放低級的火系魔法點燃了煤堆。在點火之前,我用樓下找到的破布等雜物,堵住了爐膛的通氣道,同時把房間的門窗都緊緊合上,並在門縫裡塞上布條。   在我的劇本裡,卡蒙。韋爾一家人是死於煤氣中毒。   風都的冬季特別寒冷,家家戶戶都備有火爐。冬季燒煤取暖時,因為通風不順而導至的一家數口煤氣中毒身亡的事件時有發生。   不過現在是初夏,燒煤取暖?用這一招未免就太牽強了。   所以我強逼卡蒙。韋爾和他的妻子女僕在臨死前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也正是如此。第二天事發驗屍時,看到一男二女赤裸裸地糾纏在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如此香艷的場面,驗屍官很容易就聯想到是卡蒙韋爾和他的妻子僕人「三國大戰」,為了玩浪漫生火爐造氣氛,誰知樂極生悲,房間通氣不暢,結果全家窒息而亡。   這種死香艷的死亡場景,傳出去只會是個滑稽的黑色幽默,很容易讓人忽視背後的真象。不引人注目和懷疑,這正是我想要的。   一切進行得相當順利,緊閉的門窗,空氣不通,在氧氣不足的環境下,不完全燃燒的煤釋放出了大量的有毒氣體,充滿了整個房間。在這段間隙中,我小心地清理著自己留下來的痕跡,並偽造現場,比如說擦淨薇妮婭臉上和嘴角邊的黃金精液,往卡蒙的肚裡灌了一通葡萄酒,另外兩個女人也餵了一些。再把卡蒙的妻子拖過來,讓他們三人摟在一起。   「算你倒霉吧,誰叫你太多事了!不過你的孩子我會放他一條生路的!」   我並不想殺小孩子,而且劇本裡他也沒法加入,所以將小男孩移到另外的房間裡,讓他單獨「睡」一覺。天魔噬魂配和靈魂石,小心地有限度地使用,力量運用得當的話,可以洗去他昨晚的記憶,造成記憶片斷缺失。由於傷害太淺,銀月之眼很難分辯出是意外(煤氣中毒的後遺症啦)還是外力造成的。   不過這孩子的存在仍然是我今晚行動的最大破綻,我需要另外兩個人的鼎力協助,才能讓這個劇本變得無懈可擊,並瞞過那個可惡的喬西。   一個小時後,我打開房門,刺激的煤氣味迎面撲來,仔細檢查了房內的三人,他們還有口氣,但心跳和呼吸極弱,已離死不遠。   我抽走塞在門縫裡的布帶,再細查了一遍,除去所有可能讓人識破的痕跡,重新合上門,然後迅速的離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八章 天滅重現   在卡蒙的家裡待得太久了,當我匆匆忙忙地趕回皇宮時,舞會已接近散場。   雪芝和羅莎早已離開,我踏進皇宮的大門沒走幾步,就迎頭撞上了特務頭子拉古斯。   「達秀,你和公主到底說了些什麼?剛才你去哪了?陛下幾乎他氣瘋了!他正想要我把你叫去呢!」   看著拉古斯氣呼呼的模樣,我淡淡地笑了笑。   「今晚可真是個多事之夜啊!」   我把對如月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拉古斯。   聽到我居然要如月做我的情婦,拉古斯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   「混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好像我說錯話了!」   「當然了!等下陛下要是問起這事,你說什麼也不能把這個說出來,明白嗎?」   我軟綿綿地答他道:「知道了,叔叔,謝謝你的關心!」   老奸巨滑的特務頭子終於注意到我古怪的說話表情,皺起了眉頭。   「叔叔,別替我想了,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也遇上大麻煩了!」   我從懷裡掏出卡蒙的調查報告書,塞進拉古斯的手裡。   「我剛剛從卡蒙。韋爾的家裡回來!你應當認識這個人吧,他是你的部下,如月安排的!」   拉古斯的臉色再變。   「這個人多管閒事,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為了滅口,我已把他解決了!」   拉古斯瞪著我,眼楮崩出了火花。   「不光是他,和他一起多事的另外兩個傢伙,也被我幹掉了。不過餘下的掃尾工作,還得叔叔你出手啊!」   此時的拉古斯,臉上蒙著一層駭人的慘白色。他強作鎮靜,打開卡蒙的報告書,翻了幾頁後,握著報告書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叔叔,謝謝你為我和希拉做的一切!我去見陛下了,我們一會再聊聊……」   我故作親熱地拍了拍拉古斯的肩膀,正想離開。   「達克!」   特務頭子從背後喊住了我,我回過頭問道:   「什麼事,叔叔?」   「別玩火!這是我的忠告!」   「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情,只是在滅火,不過,說我是在玩火應當也沒有錯吧,可是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謝謝你的關懷。」   我舉步向前,準備面對即將到來的新一場風暴。   正如我事先預想的那般,一見面,奧拉皇帝就辟頭蓋臉對我大加斥責,一陣猛轟之後,皇帝慢慢地冷靜下來,他叫我站起來,吸了口氣後,這才切入主題,責問我道:   「秀耐達侯爵,剛才你對我的女兒到底說了什麼?」   因為憤怒,皇帝的臉色微紅,目光更是像要生吞了我一般,我看了皇帝一眼,垂下頭,用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答道: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陛下一件事……」   「什麼事?」   皇帝的語氣裡充滿了厭惡的味道,我傷了如月的心,等於是揭了皇帝的逆鱗,他沒有當場撕碎我已經很開恩了。   「我只想問陛下的事情是,如果我真的按照陛下您的要求,為了娶公主為妻,把希拉,雪芝,以及和我所有有過關係的女人全部始亂終棄,不知道陛下您會怎麼看我?」   「……」   皇帝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被我的話噎住了。   「為了新歡而把舊愛棄之如履,這樣的人應當稱得上是卑鄙小人吧?公主高貴美麗,這樣的卑鄙小人,又怎麼能配得上她呢?」   我硬著頭皮把話說玩,用曲線回答了皇帝的話。我對如月說要她當我的情婦,這話絕對不能傳到他耳朵裡,否則憤怒的他肯定會一拳轟爆我的頭。   我抬起頭,硬起腰板,鼓起勇氣和皇帝犀利的目光對視。第一次和這個帝國的當權者正面地用目光交鋒,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沉重壓力大山般地頂在我的肩膀上,幾乎要將我擠成碎片。我咬著牙苦撐著這份壓迫,我知道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軟弱只會讓他更厭惡我。   沉默填滿了我和皇帝之間的間隙,漫長寂靜期過後,皇帝長歎了一口氣,眼皮眨了一下,目光轉為溫和。看到皇帝軟化,我連忙收回對抗的眼神,低下頭,做出屈服的姿態。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可以走了……」   奧拉皇帝明顯地表現出疲倦,揮了揮手叫我退下。我如逢大赦,跪下行禮,說出兩句場面話後趕緊退出。和皇帝面對面的直視,簡直和對抗天劫沒有區別,幾乎讓我的精神崩潰了,退到門外時,亂跳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裡射出來。   搵S務頭子早就在外頭等我,臉色比臭著臉的皇帝還要難看。   「你這傢伙,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嗎?」   「我很清楚,非常清楚……中策和下策,我會選一樣的!」   一開口,我就再三地表明態度,無論如何,我都不允任何人傷害希拉。   「我是說剛才離開後你做的那些好事!」   從語氣中我聽得出來,拉古斯現在很不高興,當然了,我殺了他的部下——雖然那三個傢伙是如月的人,但畢竟也是他的手下。   希拉的事還需要他幫忙,我並不想得罪這個特務頭子,我露出感激的神色道:   「這些年來,叔叔你一直在替我和希拉掩蓋這個天大的秘密,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不過,那東西要是落到如月手上,叔叔您也會有很大的麻煩!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想換作是叔叔您,當時肯定也會想辦法讓他們人間蒸發吧?」   「你以為你做得很高明嗎?」   我故作輕鬆道:「兩個是毀屍滅跡,用火燒得爹媽難認,另外一個是偽裝成煤氣中毒,全家死光!我有七位先祖的記憶,暗黑龍一脈過去也沒少幹過這種事,這方面也稱得上是專家老手了。」   我把今晚做過的事老老實實地向拉古斯細說了一遍,拉古斯靜靜地聽我說完,陰沉的臉色始終不變。   「你知道卡蒙是誰嗎?公主很看中他,一直在有意栽培他,他很可能是將來接我班的人!你殺了他,你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   拉古斯的話讓我一驚,我故作鎮定道:「所以我才傷造成煤氣中毒身亡啊!   不過我是第一次作,可比不上你們這些專業人士,如果有差錯的地方,還得請叔叔你幫忙掩蓋一下!因為怕喬西插手此事,擔心被銀月之眼看出破綻,我不敢用天魔噬魂讀取他的記憶。我想卡蒙在黑鷹騎士團的辦公室裡,可能還殘留有一些對我們不利的東西。你那兒我不好進去,這些就得靠叔叔您來清理了。「「銀翼龍?你沒猜錯,如月不是傻瓜,她肯定會叫外人介入調查的!喬西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就算心裡有一百個不高興,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拉古斯和我已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蚱蜢,事情敗露了,誰都逃不了。   我努力地表現出和特務頭子親近的表情,拖長了聲音道:「所以我才要叔叔你幫我啊!你放心好了,你我聯手,再加上有人存心誤導,煤氣中毒殺人事件,會很成功的」   拉古斯微怒道:「你還想把誰拖下水?」   「賢者學院,醫學部的那些狎西們啊!叫他們來解剖驗屍吧,反正也是真的死於煤氣中毒!至於那個活下來的小孩子,失憶是因為煤氣中毒,這個結論也由他們來定!」   「哥裡德爾?那個瘋子,他會與我們合作嗎?」   儘管心裡很不高興,但此時特務頭已被我逼得無路可退,不得不和我合作。   「那個瘋子比我們更加視人命如草芥。我知道他追求的東西是什麼,他會幫我的!」   拉古斯沒有說話,半天,他才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來,惡狠狠地警告道:   「也只能這樣了……別再玩火了,基斯的兒子,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哀歎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誰愛玩火啊!只是我別無選擇啊!」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絕對不再幫你!」   「一次就夠我受的了,還有下次嗎?」   「希望如此,你好自為之!」   特務頭子瞪了我一眼,恨恨地離去。這次他被逼著和我站在同一戰線,又一次被我利用了,我想現在他心裡一定很後悔,後悔當得知希拉直實身份時,沒有馬上向上頭報告,卻反而自作聰明地替我掩飾。   見到哥裡德爾時,老傢伙正在他的試驗室裡搗鼓他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的愛徒魯斯貝爾在一邊做他的下手。   「達秀,你這壞小子!這麼遲了,突然來找我,不會又在外面犯了什麼事了吧!」   「確實有事想要請你幫忙……」   我看了邊上的魯斯貝爾一眼,他正小心地把一些硫磺磨成粉末,倒進一個瓶子裡。桌子還有另外兩個玻璃瓶,分別貼著炭粉和硝石粉的標籤。我不想讓他知道此事,拉著哥裡德爾的手走到門外,直接開門見山對他坦白道:「我殺人了!」   哥裡德爾不以為然,聳聳肩道:「殺人?殺就殺吧,反正你是龍戰士,殺人還不是和殺雞一樣!」   「我殺的是黑鷹騎士團的人!」   「哦,是麻煩了一點!不過沒關係,拉古斯那傢伙和你爹臭氣相投,會幫你包住的!」   「可是那傢伙還是如月的心腹!」   「嗚……這就麻煩了!你殺誰不好……怎麼了,他惹你了?」   喪盡天良的科學家一直在我面前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我瞪了他一眼,解釋道:「你也知道,暗黑龍一脈,是個黑暗的家族,有太多黑暗的,不能為外人知道的秘密!有人多事,偏偏要把他們揭到陽光下,所以……」   「我知道啦!別提這事啦,說重點的,你要我做什麼!」   瘋子就是瘋子,沒人性的科學家比喜歡男人的特務頭子好打交道多了,兩句話就切入重點。我稍稍組織了腦子裡詞藻後,把今晚殺人的方式和手段原原本本地向他說了一遍,並說明了我所需要的幫助。   哥裡德爾失笑道:「你這壞小子,當年跟我學習的時候,沒見你學到什麼本領,想不到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倒是修煉得爐火純青啊!這種殺人方式,真是絕了!」   他笑了一陣,反問我道:「可是我的話,喬西和如月會相信嗎?」   「這正是我的計策裡最奇妙,也是最關鍵的地方!明天早上事情暴露後,拉古斯會去現場驗屍。雖然一切跡像都表明這是場不能為外人道的」意外事件「,但也稱得上是件大事。我想如月和喬西都有可能到場!」   「那當然!喬西的銀月之眼,是可以看透虛假外表的利刃。你只是用魔氣激發人的腦部,刺激身體性激素的分秘,這是聰明的作法。繼續繼續,別被我打斷了!」   「到時候不用如月或喬西開口,拉古斯就會先就死者的死因提出疑問,如月和喬西肯定會派人仔細地驗屍,並替唯一的生還者檢查身體……」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那個半男不女的人妖先在所有人的腦海裡樹立起卡蒙一家人並非死於意外的概念,然後由我出場,把這個概念打倒粉碎,證明真的是意外,反過來讓所有人都相信他們是真的死於意外?」   「正是如此!」   「妙啊!破而後立,先退再進!難怪你總是打勝仗,這麼絕的主意,也只有你這小子想得出來!」   「我唯一的破綻是那個小孩子!他的房間就在父母臥房隔壁,失憶的原因你一定得一口咬定說是煤氣中毒造成的!是被滲過去的煤氣弄得大腦受損,失了憶。」   「呵呵……」   哥裡德爾像獵狗般張開嘴笑了起來,一口黃牙看起來噁心至極。   我疑道:「怎麼了?不肯幫忙嗎?」   哥裡德爾笑嘻嘻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怎麼會不幫你呢?我親愛的達秀!不過你忘了一件事,聽你說你離開時把那對夫婦的房門合上了,這種程度的煤氣,滲過門縫的量肯定不會太多,而且還要再通過另外一扇門的阻隔,真正能進入那個孩子房間裡的量是極稀薄的,這樣就想要引起中毒和失憶,好太牽強了點吧?」   「這個……」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覺後汗涔涔,天衣無縫的殺人計劃,一下子變得破綻百出。   「放心好了,我可以解釋成說是那孩子得知父母身亡,驚嚇過度,暫時性失憶,問題不就解決了?」   「暫時性失憶?」   「別擔心!治療暫時性失憶,總得來找我們這些專家吧!貝爾納那群廢物魔法師能頂什麼事?到時候我給他吃點藥,找出一大堆不存在的毛病來,什麼家族遺傳性的疾病啊,先天性腦癱啊,暫時性失憶也就變成了永久性失憶,還不是我一句話嗎?」   「叔叔,我還以為就我是喪盡天良,想不到你也真夠毒的啊!」   「呵呵,彼此彼此,這方面,你可是盡得我的真傳啊!」   我們倆對望一眼,一起不懷好意地大笑起來。   「你這麼好心地冒著欺上的大罪幫我,總該要些回報吧?還有,你怎麼不問問,那傢伙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勁滅他的口呢?」   「和我的研究無關的,我並不想在這無聊的地方浪費精力呢!再說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某天也死於煤氣中毒,或者莫其妙地被螞蟻咬死,喝水噎死!你這狠毒的小子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心懷鬼胎的我望著同樣是笑裡藏刀的哥裡德爾,虛情假意地試探道:「那回報呢?你幫了我這個大忙,不給你回報,我會不安心的,更會睡不著的。」   哥裡德爾賊笑道:「這麼說就見外了吧?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別別別,你現在的眼神可以殺人啊!最近還沒有用得著你的地方,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吧!」   「老瘋子……」   我白了他一眼,正想說什麼,忽然心口一跳,沒由來地心頭一陣紊亂,像是積鬱滿腔的怨憤無從發洩,腦海裡瞬間充滿狂暴的殺念。   「這種感覺,難道是天滅……」   不知哪裡生出來的負面情緒,令我心靈瞬間失守,世間萬物皆可殺,世間萬物皆可憎的念頭瞬間充滿內心。   我捂著腦袋,拚命地用理智壓制正要吞噬我心靈的殺念,然而因為希拉的事,束縛心魔的鎖鏈早已斷裂,勉強堅持了數秒後,脆弱心靈堤防在狂暴的殺意湧面前崩潰殆盡。   「討厭的老東西,你給我去死吧!」   我渾身的骨頭咯咯作響,四翼暗黑龍變身現,體內的龍氣瞬間轉化為毀滅的逆世之力。我的心中仍存的一絲清明,卻止不住本能的毀滅衝動。   「大哥,別這樣!」   眼見哥裡德爾就要被我一拳轟成碎肉,驀地一隻手掌猛地拍在我的腦門上,一道冰涼的清流迅速竄入腦內,將我狂亂的神智刺激得一醒,暫時控制得住雙拳的衝動。是小克裡斯汀,關鍵時刻他突然趕到,幫了我一把。   「該死的!」   蓄滿力量,箭在弦上的拳頭已不能停住,間不容髮間我改變方向,身體單膝跪下,一拳轟向地面。腳下的土地受我一拳,蛛網般的龜裂以我的身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碎裂開來,周圍二十步的範圍,都在波及範圍內。   強烈的怨念殺意被這一拳洩去了大半,我的神智也相應恢復了六七成,但體內的龍力仍然有一部分在不受控制,自動轉為逆世之力。不過小克裡斯汀注入我腦門的龍力非常地奇怪,不斷地干擾著這種轉變,甚至能影響到我的思維意識,將澎湃而出的怨念拔亂反正。   處於天人交攻中的我有如置身地獄一般,膨脹的逆世之力需要以殺戳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怨念,而來小克裡斯的力量卻又極力壓制這股力量,令我一腔的怨憤無處傾洩。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兩股兩相反的力量內外擠壓,頭顱脹痛得隨時會炸裂開來。   「痛死我啦!」   我手捂著太陽穴慘叫,背後又搭上了一隻手,外來壓制的力量加重了一倍。   「大哥,堅持住,別放棄!」   發覺我異常,撿回一條命的哥裡德爾逃回房間裡,十幾秒後再衝出來時,手裡多了幾根亮晶晶的黑針。他迅速地把黑針扎入我的肩胛骨內。黑針具有強烈的封龍力量,一入身體,立刻開始封印我腦部的龍之魄。連扎七根封龍針後,我的情況迅速穩定下來。破盡一切的逆世之力雖然連封龍之力也破,但由於受到小克裡斯力量的嚴重干擾,不能很好的運行,加上我自己也刻意壓制,這匹凶悍的瘋馬最終被制服了。   壓住我體內的怨念之後,小克裡斯汀並沒有馬上鬆手,那股奇怪的力量仍然源源不斷地注入我的腦部,影響著我的思維和情緒。喜、怒、哀、怨、恨、懼,各種各樣的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走馬燈般地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而這幾天我經歷的各種事件,像倒放的幻燈片般,在腦海裡倒流而過,最後停下來的時候,竟定格在幾天前我對如月襲胸時的場景。   回過神來的我不禁大駭:「小克裡斯汀用的是什麼魔法?竟能操縱我的記憶!」   「呼,好險,差一點我也壓不住了!」   身後傳物體墜地的聲音,剛才的對抗耗盡了小克裡斯全部的力量,他無力地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大汗淋淋,整個人都虛脫了。喘了口氣後,小克裡斯汀問我道: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滅不是已經消失了嗎?怎麼又捲土重來了?」   哥裡德爾插嘴道:「這還用說?天滅是精神的力量,這壞小子肯定和他的小美人鬧矛盾了,以至於心靈失守,才讓心魔有機可乘啊!」   剛發生了這種事,又剛剛從鬼門關上撿回一條老命,老怪物卻沒有露出半分驚恐後怕的表情。見我回復過來,他立刻叫魯斯貝爾把其他的狎西老師找來,替我量血壓測心跳,忙著探查起封龍針入體後的生理反應。封龍針是當年和神龍王一戰之後,他們得到了兩條創世神束縛神龍王的封龍鎖鏈,哥裡德爾這夥人把鎖鏈拿來重新煉製,鑄成了具有封龍力量的封龍針。   小克裡斯汀慶幸道:「幸好還有封龍針,否則這種破盡一切的逆世之力,還真壓不住他!」   躺在醫學部的床上,我慢慢地調節著呼吸的頻率,仔細地自我探測,哥裡德爾扎入我體內的封龍針,將腦部的龍之魄完全壓制住,現在我的身體除了不能運用龍力外一切正常,先前狂暴的怨念不知跑到兒去了。   看到我心靈失守,心魔反覆,哥裡德爾反而顯得很得意:「嘻嘻……逆世之力,轟天拳,終於又出現了!」   小克裡斯汀皺眉怪道:「老師,你就別得意了!剛才要不是我正好趕到,你就沒命了!」   我擔心憂道:「封龍針封住的只是暗黑龍力,還有墮落天使變身呢!逆世拳力量的源泉來自於我體內魔族的血,也一樣是逆世之力……」   小克裡斯汀朝我一笑道:「放心好了,大哥!情況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糟。」   我苦笑道:「束縛魔鬼的鎖鏈已經崩斷,這還不夠糟糕嗎?」   小克裡斯汀笑道:「那把鎖鏈恢復到崩斷前的情況不就成了?」   「精神的力量說不清楚,你不明白的!小克裡斯汀,我束縛心魔,用的是精神的鎖鏈,她已經斷了,修不好了。」   小克裡斯汀泯嘴一笑,臉上露出幾分得色。   「精神的鎖鏈?只要把鎖鏈的時間調整到斷裂之前,一切不都恢復了嗎?」   「調整時間?」   我不禁愕然,難道和神龍王一戰之後,小克裡斯汀掌握到了操縱時間的奧秘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九章 荊棘鳥   「大哥,有件事你有沒有想過,自從我的第一代先祖登上日不落山之後,歷代的滄海龍為何寧可去面對必死無疑的詛咒,也不願意登上日不落山去挑戰創世之神,像第一位先祖般在人間留下神話和傳奇呢?」   「這個和操縱時間有關係嗎?」   「有的!」   看到我一臉的疑慮,小克裡斯汀解釋道:「我的第一代的先祖,他在魔法上的修為之高深,遠在後來歷代的滄海龍之上!在登上日不落山之前,實際上他無意中已經領悟到了操縱時間的秘密了!」   「什麼!」   不光是我,就連哥裡德爾這個瘋子,也一併跳了起來,他一把抓著小克裡斯汀的衣襟喝問道:「你這小鬼,原來你早就知道操縱時間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年和神龍王一戰前你怎麼不早說!」   小克裡斯汀露出一臉的委曲模樣,申辯道:「我也是在那一戰之後,才明白原來那招讓忘憂花開放的魔法,其中就隱藏著操縱時間的秘密啊!我也是到了最近,才領悟到一點點的皮毛!」   「忘憂花?」   我想起了掛在小克裡斯汀家中吊籃裡的花種,只有一天生命的奇異植物。   「忘憂花?從前生在日不落山上,早上發芽晚上死掉的怪花?這和操縱時間又有什麼關係?」   不會魔法的哥裡德爾比我還要著急,對知識瘋狂追求的他,「對如何操縱時間一無所知」,這一直被他視為人生最大的恥辱。   「先祖曾留下遺訓,除非我們能夠像他一般,讓忘憂花在手中綻放,否則絕對不要登上日不落山!」   說著,小克裡斯從內衣袋裡掏出一塊拇指大小的水晶,遞到我手裡。這是一塊被注入了強大魔力的水晶,泛著淡淡的藍光,握在手中時,我感覺到有股奇妙的力量在水晶中流淌。   「這塊水晶傳了七代了,先祖上日不落山前最後的遺物。雖然歷經了三百年,但留在水晶裡的魔力,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大哥,你把龍力稍微注入裡面,就可以看到先祖留下的那一招了!」   一邊說著,小克裡斯汀一邊將釘入我體內的封龍針起出來,封龍針是哥裡德爾最近才造出來的,長期停留體內對龍戰士身體的傷害很大。   我按照小克裡斯汀所教授的方法,將龍力注入魔力水晶中,我的力量立刻與水晶中的力量發生反應,眼前的景物微微一晃,奇異的波動過後,我發現自己正坐在初遇忘憂花時的那間木屋裡,食指和拇指中間捏著一顆黑色的花籽。   一股力量由我的體內流入花籽中,種籽的表面散出淡淡的微光,像是吸飽了水份似的,表皮脹破,發芽,抽葉,結苞,綻放,結籽,枯萎,最後重新回歸為一顆種籽,握在手中。在短短的數秒內,忘憂花在我的手中完成了從誕生到死亡再到新生,全部的生命歷程來了一個輪迴。   這時我才發現,所謂的忘憂花,其實只是一種極不起眼的小花。   看到我睜開眼楮,小克裡斯汀低聲問道:「大哥,感覺怎麼樣?」   「很怪異,非常地怪異,我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的感覺也正是如此,手握花種站在那兒,看著花在手裡發芽綻放結籽枯萎,像是經過了一整天,又像只經過了一瞬間,我根本就無法判斷出花種在我的手中經歷的時間有多久。   「從前我用這塊水晶修煉時,也是不明所以。直到在經歷了和神龍王一戰之後,苦思了整整半年後,直到某個晚上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一招其實就是操縱時間的力量!先祖讓忘憂花綻放時,不光是把生命力注入花籽中,同時他也改變了花籽自身的時間,讓發芽,開花,結籽,枯萎,這一整天的生命歷程在瞬間完成!」   邊上的哥裡德爾聽得眼珠子發亮,一把搶過魔力水晶,也想看個究竟。可惜他不會魔法,無法引起魔力水晶的共鳴,什麼也讀不到。   「嗚,可惡啊!為什麼我是個狎西!」   面對寶山卻無法取其一毛,氣得老瘋子猛抓頭皮,把頭髮揉得像個雞窩。我看他煩惱的樣子,心裡好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反運天魔噬魂,利用靈魂石作媒介,把自己先前在魔力晶裡的經歷感受輸送給他。   「媽的,世間竟有這種力量,這就是操縱時間的秘密!」   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後,哥裡德爾怪叫一聲,欣喜不已,撞開房門跑到屋外去了。以他的性格脾氣,遇到難以理解的難題時,都會跑到樹林裡獨自思考幾天幾夜。   我瞧了屋裡的另外一個人,我們的話題,魯斯貝爾也聽見了,不過很明顯他的興趣不大,少年仍然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我好奇地問道:「你也不想見識一下嗎?」   「人力有時而窮,科學和魔法,我只想專擅其一!我不會魔法,也不想再在這方面發展,操縱時間對我來說太遠了!那不是我研究的科題。」   魯斯貝爾笑了笑,繼續調配研磨他的礦石粉末,搗鼓了兩下後,他抬起頭衝我笑道:   「鳥應當在天上飛,而我現在只是一條連游泳都還沒學會的魚,奢求去當條飛魚就更不現實了!所以我還是先做好本職的工作吧!」   很顯然,魯斯貝爾已決心不再像哥裡德爾一般科學魔法兩方面的知識兼修,而是全心全意專注科學之中。   我突然想起剛才替我壓制體內逆世之力時,小克裡斯汀所用的奇異的手法,詢問他道:「剛才你對我做了什麼?好像你的力量可以影響我的情緒?甚至還有記憶!」   「剛才我只不過是把大哥的情緒,調節幾分鐘前,或者幾天前的狀態,當時大哥還沒有心靈失守,天滅自然也就不會出現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調節時間?調節我大腦的記憶,思維的時間?我的天啊!   你知道你知道現在的成就有多高嗎?「「沒那麼誇張吧!三年來我從魔力水晶裡也就領悟到這一點皮毛而已!除了影響思維外,半點用處都沒有!」   「還皮毛呢……魔力水晶裡東西,我是看得頭昏腦脹,不知所以……」   「我第一次見到時的感覺也大哥一樣啊!要不是經歷了神龍王一戰,體驗到了時間波動和跳躍的過程,有了這方面的經驗後,又用了三年的修煉才學到了一點點皮毛,否則我也一樣不知所謂啊!」   我歎道:「原來以為我們這一代人中天賦最高的人是如月,看來我錯了!」   小克裡斯汀自謙道:「那是因為我專心一致,而大哥和公主,讓你們分心的東西太多了!」   「而且我自己也不夠用搳K…」   我心中湧起一絲悔恨,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除了被父親逼著練武的那段日子外,我花在習武和修行上的時間與精力,實在少得可憐。   「大哥,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希拉姐姐,她怎麼可能是魔族的間諜!」   陪我一同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決定將希拉的真實身份告訴小克裡斯汀,包括今晚殺人滅口的事也沒有漏過。我的情況現在一團糟,必須有個信得過幫得上大忙的朋友,波爾多不在,現在也只有靠小克裡斯汀了。   「我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錯了!但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粉碎了我最後的希望!」   小克裡斯汀停下腳步,想了又想,突然問我道:「那大哥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要趕她走嗎?」   「不知道!如果是幾天前,我還想冒險把她留在身邊,只要她願意,但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   「也沒那麼壞吧?我已把你的精神狀態還原到幾天前了!只要大哥你和希拉姐姐好好談談,解開彼此的心結,鎖鏈就不會斷裂,一切不就都解決了!」   「天滅的事可以忽略不計,我是說希拉的特殊身份!她的一旦身份敗露了,我根本就無力保護她!真的談談就能解決嗎?你忘記一件事了,在我之上,還有皇帝,還有如月,不管我立下多大的戰功,就算我有千百條理由,他們也不會允有一個敵國的女子留在我身邊的!」   「可是除了拉古斯外,其他知情者都被大哥你滅了口!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還有那個特務頭子知!拉古斯他又一直在替大哥你隱瞞,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想走回頭路也不行了,那你還怕什麼?」   「這世間沒有可以永遠包住的秘密!一旦事情洩露了,皇帝那邊就不用說了,就算是如月,在這種事情上,她一樣是翻臉不認人的!」   「如果真的有這一天事情敗露了,到時候我肯定站在大哥這邊,全力支持你的!魔族又怎麼樣?我可沒有這種無聊的種族偏見!我只知道希拉姐姐是個好人,這就夠了!」   小克裡斯汀對希拉的感情非常的好,一再慫恿我將希拉留下來,看著我一再猶豫不決,小克裡斯汀問我道:「大哥,你現在就要去見希拉姐姐了,你要怎麼對她說?」   「我也不清楚……先放開一切,和她好好談談吧!現在我終於明白義父臨死前說的那番話的真實意義了!原來那個時候,義父就已經知道希拉的身份了!」   轉眼間,我們已來到家門口,小克裡斯汀止住步子,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那麼,大哥你答應我一件事吧!」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最疼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讓她受到傷害,讓她痛苦,那這個男人,就不是真的男人。我鄙視這樣的男人!」   小克裡斯汀一臉的嚴肅莊重,他的臉龐雖然稚嫩,但神情已像個成熟大人了。   我也抬起雙手按在他肩膀上,真誠地起誓道:「你比波爾多成熟多了……放心,我答應你,以一個男人的名義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讓希拉受到半點傷害!只要我還是個男人,我就不會違背我的誓言!」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雪芝等人在我離開後不久也跟著回來了。她們回到家中,發覺家裡只有希拉一人,而我不在家,她們這才叫小克裡斯汀出去找我。   推開家門裡,家裡人除了希拉以外,雪芝和羅莎都坐在客廳裡等我,我沒有回家,她們很著急。而希拉自從回家之後就把自己獨自一人關在樓上。   「芝芝,羅莎,你們倆帶上小怡,和小克裡斯汀到學校裡去住!三天之內都不要回來!」   「三天?」   聽我說話的口氣、表情還有語言的內容,雪芝立刻就意識到發生大事了,她正想開口相詢,小克裡斯汀連忙打眼色示意她別問。   雪芝苦笑道:「我們把你和公主的事都向她說明白了,可是她仍然不肯開門,說要等你回來!還有,剛才小克裡斯汀不在的時候,她也像樣你一樣,要我們今晚搬到學校裡去住!」   我點點頭,示意她們趕快準備,小克裡斯汀也在我背後不停地打眼神示意。   知道發生大事了,雪芝知趣沒有再多問,和羅莎稍稍整理了一下私人物品後,帶著雪怡跟著小克裡斯汀出了門。   屋裡點著燈,光線很明亮,但在我的心裡,燈彷彿只是為了襯托黑暗而存在的。雪芝等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現在這幢祖屋裡,只餘下我和希拉二人。我和她,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中間隔了一個世界。   我沒有馬上上樓,獨自坐在客廳裡,沏了杯苦茶,慢慢地飲著。和希拉交往時的往事,一幕幕地在我腦海裡閃過。嬌柔的,害羞的,快樂的,聰慧的,同一個她不同的面孔在我面前一一閃過,每一張面孔都是那麼地親切可人,讓我感到的快樂、溫馨,直到最後那張冰冷陰沉的面孔出現。   「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難道只有最後這張面孔,才是真正的她?」   靜坐很久,積蓄了足夠勇氣之後,我正打算登上樓梯,去面對那不知是誰的她,古老的木樓梯卻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   當樓聲出現在樓梯口時,我回過頭去。   「你回來了!」   「……」   一時間我百感交集。這一聲你回來了,幾年來在我耳響過無數回,但只有今天,這四個字卻深深地震撼著我的靈魂。   沉默了數秒後,我站起來,轉過身像平常一般地回答道:   「我回來了!」   「很累嗎?」   「是有點累!」   我坐回座位上,希拉走到我身後,雙手搭上我的頭,蔥白的手指輕揉著我的太陽穴。我閉上眼楮,靜靜地享受著這最後的溫馨。   雖然很不願意,但最終攤牌的那一刻還是到來了。正當努力地積累勇氣,打算首先挑明一切時,希拉卻提前一步捅破了窗戶紙。   「你都知道了?」   她的聲音低沉砂啞,看得出來,我想她現在一定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壓力。   「我的真名,並不叫希拉!」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這一擊之下,我的腦海裡仍然是一片空白,事先準備好的幾套說辭,竟被這聲音沖刷乾乾淨淨。揉太陽穴的手停了下來,我發覺希拉的指抖得很厲害。   「別這樣!」   我站起來,回過頭去,希拉收手,把手掌捂在臉上,被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裡透出來,那聲音就像只受傷的小鳥在哀啼,淚水從指縫中漏出來,閃閃的,亮亮的,像一顆顆珍珠。   「其實你的一切,我半月前早就知道了!我沒有怪你!我……我知道你是魔族,可是,我也是半個魔族啊!你的身世身份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沒有錯,我知道你沒有騙我……一切都是上天惡意的捉弄……!」   「這個……其實你知道我是個混蛋……我,我不愛國,當不發人類,做不做龍戰士都無所謂,只要我愛的人幸福,其他人統統可以去死……哎呀……我我我……」   我張開臂膀,用盡全身力氣,把希拉摟進懷裡。我掰開她的手指,不停地吻去她的眼淚,彷彿這樣就能將她的痛苦帶走。我極心想安慰希拉,想說些暖心的話止住她的哭聲,但心慌手亂的我卻突然舌頭打起卷,語無倫次地不知所謂。   希拉把臉伏在我的懷裡抽噎著,我抱著她坐下,讓希拉偎在我的懷裡,雙手捧起希拉的臉蛋,深深地吻了一口,我對她發誓道:「希拉,相信我,我不會做那根無情的荊棘刺的!」   「荊棘刺?」   希拉抬頭,暫時止住哭泣,哭得雙眼通紅的她臉色異常慘白,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聽說過荊棘鳥的傳說嗎?」   我一邊不停吻著希拉的臉蛋,嘴唇,一邊慢慢地給她廛有關荊棘鳥的傳說,母親臨死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個故事。   「傳說中,荊棘鳥一生只歌唱一次,但她的歌聲連百靈和夜鶯都黯然失色!」   「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尋找著荊棘樹,直到如願以償才歇息下來。她把自己的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然後就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歌喉。」   「母親說那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歌唱,是世間最淒美的絕唱!」   她睜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她還沉浸於荊棘鳥淒美的傳說中。   「每個女孩都是一隻荊棘鳥,一生都在找尋能讓她們托付一生的荊棘樹!我不會犯父親當年犯過的錯誤,我不會讓你成為那只能歌唱一次的荊棘鳥,我要你天天為我歌唱,為快樂而歌唱,為我們幸福的將來而歌唱!」   「希拉也好,弗萊婭也罷,魔族也罷,人類也罷,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愛的是現在的你!愛的是懷裡的這個人!」   真心的表白之後,我捧著希拉的臉蛋,再度吻了過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一集 墮落天使 第十章 人偶   「達秀……別這樣,放過我吧……」   「怎麼能放過你?在替我生一打的孩子之前,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   希拉媚眼如絲,癱在我懷裡,嫩滑的舌尖不時抵著我的耳垂舔舐著,嫩滑的大腿緊緊地勾在我的腰間,讓的龍根能夠更加地深入她的花房。金色的液體從我的下身與她身體的結合部裡滲出來,滑膩膩的,我向希拉真心地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在床上抵死的纏綿。   希拉仍然沒有放開,接連歡好了兩回,每次要我要洩在她體內時,她都要我懸崖勒馬,洩在別處,她仍然打算離開我。   「達秀,我不行了,留點給芝芝她們吧?   「留點?我有得是!今晚她們不在,你就全吃了吧!」   但每次不管她心裡願不願意,我都強行將種子播灑在她體內。今晚我已經做出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希拉離開我,哪怕因此和皇帝如月翻臉,哪怕因此背叛帝國。連自己所愛的女人都保不住的男人,根本就沒資格談論別的東西。   「達秀,我真的不行了,放過我吧!」   當我們第三度歡好時,希拉又再次嬌喘吁吁地求饒道,儘管此時她的雙腿仍然本能地纏著我的腰。   「好吧!」   我很殘忍地將下身從她的身體內退了出來,卻突然將她身體翻了個身,擺弄成屁股向天的姿勢。   「我答應放過的是希拉,可是我沒有答應放過弗萊婭!」   我雙手托著希拉的小腹,讓她的腰肢抬起,下身狠狠地由後面插了進去。這個姿勢能讓我的下身最大限度地深入她的體內。   「我說過,不管你是希拉還是弗萊婭,我都要愛你!我都要你替我生孩子!   現在,你就以弗萊婭的身份,接受我的種子吧!」   我的下身頂著希拉的花芯,使勁地旋動著。希拉沒有再多說話,衹是把頭埋進枕頭裡,隨著我的動作哼出長長的嬌吟。我下身的圓周旋轉進行了不知多少圈後,嬌嫩的花房突然劇烈地收縮起來,身子跟著抖個不停,希拉的腰肢一陣顫抖,再度噴射出來。   「對不起……這幾天來……我一直沒有好好待你!現在……現在我就全部補償給你!」   噴發前的一刻,我托著希拉的腰肢站起來,下身由朝下,深深進入她的體內,這樣姿勢能令我的精液一滴不漏地全部進入她的體內。   高潮過後,我抓過邊上的枕頭被單,墊在希拉的小腹下。希拉仍然被我面朝下地壓在床上,漂亮結實的屁股高高朝天翹起,肥美的花唇因為我的過度縱慾,向外綻放著,兩道金色的溪流流著大腿淌下來,弄混了身下的床單。   我仍然壓在希拉背上,舌頭來回舔著她光潔的後背,經過幾番大戰,她的身體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儘是汗漓漓的水珠。   「為我生個孩子吧……。」   「你不該這樣……」   希拉無力地癱在床上,目光無神,一半是因為前面的大戰過度地疲憊,另一半卻是因為心中的黯然。   我有點生氣,雙手後面抓著她乳頭,用力地輕揉了一下。「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我根本不在乎你是魔族!」   輕微的體虐,酸、麻、痛三種感覺集中在一起傳來,希拉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屁股本能地搖了搖,壓在她背上的我趁機再度將下身送入她體內。   「等等吧!再這樣,我什麼都說不了的!達秀,等等,等我說完了我的故事,你愛怎麼做都行!」   希拉並不清楚我已從拉古斯那兒知道了一切,還以為我僅僅知道她是魔族。   不過她的故事我雖然通過各方面得來的線索猜得出大部分,但我還是非常想從她口裡知道一切。我停止聳動腰肢,下身原地不動地留在她的身體裡。   「你不能先退出來嗎?你這樣子,我怎麼說?」   「我就是要這樣子!要是你的故事不能讓我原諒,那樣我懲罰你時也省點事!」   我知道希拉說的故事會很沉重,但還是努力地想營造溫馨一點的氣氛。希來回過頭,很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頭一歪,壓在自己的枕上,明亮的目光現出水霧般的漂渺。   「說吧!」   我改變姿勢,抱著希拉的腰側躺下。卻張開雙腿雙手,像章魚一般地從後面將她緊緊地抱住,不讓她的身體逃出我的掌握。我吻著希拉的耳珠,在她耳邊低語道:「有句老叫什麼來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無論前方是什麼樣的風雨,我都會和你一起共同面對的!」   一滴淚由眼瞼邊淌下來,被我輕輕地吸入口中。   「我不是希拉,我的真名叫弗萊婭。納賽爾!我的父親是魔族現在的納塞爾親王!現在統治魔族的希維亞女皇其實就是我的表姐!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親姐妹!」   「我的父親拉裡。納塞爾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不,應當說是野心很大的人吧!   魔族和人類交惡多年,一直都處在下風!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龍戰士的存在,父親他一直認為,如果不改變這個現狀的話,魔族早晚會被人類滅亡。」   「在我十歲那年,父親把我叫去,他對我說有一個很艱巨的任務要交給我。   那時的我,因為整天和卡尤拉表姐吵嘴打架,而父親一直都偏向她,使我恨不得早點離開那個家,於是就答應了。」   「十歲?你才十歲?」   回憶起那段過去,雖然不是什麼很悲傷的往事,但對希拉來,也不是件快樂的事。   「是的!當時我被洗了腦,忘記了自己過去的身份,他們用心理暗示的方法,給我注入了那個叫希拉女孩的記憶,然後我被送到帝國來,以她的身份和名字,在風之帝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看到希拉在我的懷裡一直微微地發抖,我不忍她再說下去,摀住了她的嘴。   「後面的我都知道了!那顆水晶其實就是解除封印,讓你恢復記憶的東西吧?」   「是的……那時魔獸聯軍攻入帝國,我父親認為魔族必勝,我的任務已沒必要再執行了,所以就命人送來那顆水晶,讓我恢復記憶!達秀,說了半天,你知道我被派來帝國執行什麼樣的任務嗎?」   我低聲道:「接近我,和我做愛,懷上我的龍種,帶回魔族去!」   希拉身體一顫,黯然地扭動身體,想和我進入她體內的分身份離,我卻不如她所願,反而將四肢用力包緊,令我們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那天你和小公主還有雪怡談起這事,我恰好在門外聽見了。事後我一直覺得有些蹊蹺,現在想想,當時你應該是有意讓我聽見的吧,進去時我並不是有意的,和外面的宮女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可能讓你聽見了。」   「是的!我知道你在外面,是故意說給你聽的,我不想騙你一輩子!放開我,達秀,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希拉輕輕地推著我的胸膛,試著要站起來,這回我沒有再阻止她。她赤裸地站在床上,雙目微閉,胸前的椒乳微微地朝天翹著。她雙手結出個手印,莊重的表情像個聖女,「其實,你現在看到的我的外表,也是假的……。」   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眼睛緩慢地睜開,與此同時,她的後背上突起兩根骨刺,當著我的面開始變身,由後背突出的黑色羽翼暫時遮住了她的臉……   「這個……。」   希拉原本光潔的額頭上,現出一個五角星形的白印,高級的,純粹的黑魔族額頭都生有細小的金角,這個白印是金角被除去後留下的。希拉雖然擁有墮落天使變身,但過去並不愛使用,偶爾在我面前變身時,她還是她,氣質模樣都沒有像今天般發生變化。   羽翼遮住的臉後面,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口音雖然還是和希拉一樣,但卻冰冷不帶半點情感:「我是純粹的魔族,體內沒有半滴人類的血!我的真名叫弗萊婭。納賽爾!」   我也站起來,伸出手,揭開蓋著臉的羽翼,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雙完全陌生的眼睛。這是一雙混濁的眼睛,透著暴戾、陰沉和妖魅,就像魔女的眼神。   「過去的那個希拉,其實衹是一個用催眠術造出來的假人!她的清純,善良,全是外人用催眠和心理暗示造出來的,為了欺騙你!一切都是假的!這才是真正的我!殘暴,冷漠,凶戾,一個人見人怕,人人討厭的魔女……忘了我這個假人吧……。」   「假人?什麼叫假人呢?你想想看,每個人生來時都是一樣的,渾渾噩噩,白紙一張,無善無惡。靠著父母、親人、朋友後天的教育,不斷地灌輸各種情感,不斷地自我學習,最後才真正地成為一個『人』!」   我抱著希拉的腰,把她推倒在床上,再度擺弄成屁股朝天的跪姿。   「其實這種方式『造出』來的人,所謂的正常的造人方式,和用催眠、心理暗示製造出來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雙方造人的時間長短有別罷了!」   我的手輕輕撫摸著希拉後背上墮落天使變身後形成的黑羽毛,指尖感覺得到濃密羽毛覆蓋下的血管輕微的跳動。過去和現在,兩種人格的衝突,我知道希拉現在的內心必定極其痛苦。   「照你的說法,我們每個人不都是假人,都是木偶了!像我,我不也是我父親和母親造出來的木偶嗎?」   因為剛才站起來,先前我射入希拉體內的精液大量地向外洩出,希拉的花唇正濕嗒嗒地向外滴著精液,大腿之間一片溫潤。   「我和你將來要是有了孩子,他們受我和你的教育長大,不也是我們造出來的木偶嗎?」   「弗萊婭也罷,希拉也罷,其實都是真正的人啊!弗萊婭和希拉,其實衹是你人生中不同的兩段經歷而已!弗萊婭是十歲前的你,而希拉是十歲後的你!這不是排隊買東西,沒有什麼先來後到,誰真誰假之說!」   我努力地排遣著希拉心中的苦悶,硬起來的下身也在希拉的花唇外來回打著轉,準備在適當的時間再來一炮,徹底抹平她心靈的創傷。   「卡尤拉讓我把戒指還給你時,她對我說我看到了你,就等於看到了她!我想當時的她一定也在為童年的事而後悔,希望你能夠以自我的意願選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幸福吧!她是在祝福我們啊!」   說著我深吸一口氣,早就校好方向的下身再度頂入希拉體內。   「如果你不想忘記過去,或者不能忘記過去,那就由我先退一步吧!希拉和弗萊婭,一起嫁給我,一起做我的女人,一起替我生兒育女吧!」   我的雙手從希拉的腋下伸過,扣住她的肩膀,腰肢再度激烈地搖晃起來。在激烈的交歡中,我感到有濕熱的液體灑在我的手背上,那是希拉的眼淚。   幾番風雨風番情,高潮過後,我和希拉肢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我的雙手並沒有休息,仍然在希拉週身遊走,疲倦不堪的希拉癱在我的懷裡,靜靜地享受著我對她肉體的撫慰。   她無力地問我道:「聽口氣,你好像早就知道我的一切了?你似乎很早就知道我叫弗萊婭了?」   我輕吻了她的唇,點頭道:「是的,其實在四年前,帝國裡就有人懷疑過你的身份,並向我提出過警告!」   「啊……對不起,我給你帶來大麻煩了!」   「別擔心,我的小寶貝,天塌下來,有我替你撐著,地裂開了,由我為你頂著……你現在很累了,睡吧,睡吧,剩下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希拉還想再說什麼,可惜幾番大戰,情緒劇烈的波動,身心俱疲的她體力早就所剩無幾,大腦的思維很快就停頓下來。我輕拍著她的後背,不久之後她就安詳地伏在我懷裡睡熟了。   「明天會更好的……希拉,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的一根頭髮的!」   希拉睡熟之後,我並沒有跟著睡下,而是披上衣服坐到了書桌前。我開始寫信,是寫給身在遠方的碧姬阿姨,因為擔心信件落入他人之手,惹來麻煩,我衹是粗略告訴碧姬家裡發生了大事,求她火速回到風都來。   特務頭子拉古斯被逼與我合作,他或許不會出賣我,但對希拉,他並沒有任何顧忌,而且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對希拉動了殺機。希拉的身份已經洩露出去了,儘管我及時地殺盡一切知情者,但這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為了一了百了地解決「麻煩」,對拉古斯來說殺死希拉是最好的解決難題的方法。衹要希拉一死,無論再發生什麼事,到時候他都可以推得乾乾淨淨。   我已經打算選擇那最糟糕的下策了,我不會趕她走,我要她長久地留在我身邊。黑鷹騎士團殺人的手段方式數不勝數,就算我千防萬防,也難免有疏漏的時候。衹有碧姬出面作保,才能讓拉古斯真正地止住殺心。   後記座談會:   先說二十一集的事,因為希拉和如月的戲份,佔了太多的空間,這一集又拖戲了,使得劇情再次變慢,嗨,可憐的納塞爾,出場的時間被延後了,青蛙在此先向眾龍戰士的讀者們道歉。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如月和希拉的問題,下一集就可以搞定,接下來的劇情,就輪到碧姬出場,擔任故事的主角了。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二集   男與女的戰爭,情與欲的對抗,孰勝孰負,沒有一定的定律……   不假思索的話語,讓若有似無的情愫瞬間冷凍,   這對宿命裡的冤家真的注定?/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一章 失去三年的代價   第二天一大早,直至日上三桿,希拉才從昏睡中醒來。當她掙扎著離開我的懷抱時,把喜歡賴床的我也弄醒了。   替希拉清洗身上的污物時,我慢慢地告訴她我是怎麼發現她的身份,從四年前拉古斯對我提出警告到以及昨晚發生的一切事情,半點都沒有疏漏。   我從後面抱著希拉,一手勾著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卻握著桃子般飽滿的乳房。   希拉默不作聲地聽我說完一切,自始至終,她都表現出驚人的冷靜。哪怕是當我說到那家雜貨店裡的人全被殺了滅口時,她也只是微微地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心理波動,心跳節奏一直都很平穩。   希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偎在我的懷裡。熱水的浸泡,將她的皮膚燙成嬰兒般的粉紅色,幾滴水珠順著粉頸上流下來,穿過乳溝落入浴池中,不知道這是水珠還是汗珠。   終於,希拉開口了,她的聲音低啞,冰冷,語氣就跟昨晚與那三個魔族間諜說話時一般。我知道這是另一個「她」,弗萊婭的本性。   「看來我走不了了?」   「對不起,我也不想殺死你的同胞……可是他們的身份暴露了,我只有這麼做了!」   希拉試著想掙脫我,我不從她的意願,反而用力地抓緊,我懇求道:   「留下來吧,希拉……」   她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地冷漠而毫無情感,「你在和誰說話?」   我為之氣結,微怒道:「做回弗萊婭難怪會比當希拉快樂嗎?」   希拉低聲答道:「我不想害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小公主她很適合你!   她是個善良美麗的女孩子,你很快會忘記我的。」   我又好氣又想笑更想哭,前段時間希拉對我與小公主的交往採取積極的態度,竟是她意想天開地希望小公主來代替自己。這個傻姑娘……我想反駁她幾句,希拉回過頭來,衝著我微微一笑道:   「你一定餓了,別在池子裡泡太久了,我去給你做早飯!」   柔聲細語,過去希拉將愛賴床的我從拉起時,她也都是用這種口氣的。望著懷裡美妙動人的背影,我心裡再度百味交集。   擦乾了身子,希拉穿上放在邊上浴袍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就飄進一股雞蛋煎熟後的芳香。   我雙手併攏,從水裡鞠起一抔水,儘管我將雙手努力地併攏,可是仍然有水從雙掌的接合處滲出來,簾珠般地灑入池中。   「死鬼,昨晚還沒有看夠啊?快吃吧,冷了味道就變了!」   當希拉彎下腰,把盤子放到桌上時,衣襟向下敞開,一對誘人的雙峰暴露在我面前。因為剛洗過澡,峰巒間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看得我眼神一呆。   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幾片黑麥麵包,一塊散發著誘人芳香的醬汁牛肉,再加上一碟翠綠色的生菜沙拉,一杯開胃的甜酒。望著希拉精心為我準備的早餐,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的感受溢滿心中,讓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在心裡說道:「這才是家的感覺……我不會讓這一切變成最後的早餐的!」   希拉身上僅穿了一件寬鬆的浴袍,頭髮用一塊白毛巾包了盤在頭頂,兩個半球形的乳房在寬鬆浴袍下時隱時現,看得我眼睛發亮。   「我去為你再削個水果!」   目光幾度接觸交融後,希拉抵擋不住,轉身想跑,卻被我一把抓住,強行拉到懷裡坐下。   「一起吃吧!」   我用切下一小塊煎蛋,叉子叉了送到希拉嘴邊。   「我沒餓……」   希拉想拒絕,我攬著她腰肢左手朝她的肚臍眼上用力一壓,小腹中頓時發出羞人咕嚕聲。   我笑了,命令道:「撒謊?哼,罰你把這些東西全吃光!」   沐浴後的我身上同樣只有一件浴袍以及一條貼身的短褲,和同樣衣裳單薄的希拉肢體交纏,馬上起了男性本能的反應。   「啊,你幹嘛!」   「我的弟弟餓了……」   「壞蛋!唔……別這樣,衣服才剛換的……啊!」   「嘻嘻,這下舒服多了,又熱又緊又濕又暖和,邊做邊吃,很有情調啊!」   「快把你的髒東西拿出來,昨晚還沒弄夠嗎?」   「你昨天吃過飯,難道今天就不用吃了?弟弟雖然小,可是也有生命的啊,虐待他可不好啊!」   「越說越噁心了,不理你啦……」   我主動出擊,希拉拗不過我,只好紅著臉任我胡作非為。晚起的早晨,遲做的早餐,很快樂,很浪漫,很輕鬆……   揉揉抱抱,親親熱熱的過程中,桌子上的酒杯不慎被推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我去拿個新的來!」   我上面下面兩個地方吃得正舒服,哪容她借口逃走,雙腳收緊,緊緊夾住她。   「沒酒杯沒關係,你身上有一個最好的酒杯啊!」   「哪裡?」   希拉不明所以,我笑著拉開浴袍上的腰帶,將希拉身上的衣服褪到手臂上。   左手張至最大,按在胸前那兩團雪膩的美乳上,用力地向中間收攏。   我指著深深的乳溝問希拉道:「這不是最好的酒杯嗎?」   「死鬼,好噁心!」   希拉沒氣好啐了我一口,可是我不由她反對,右手抓過桌子上的酒瓶往她的乳溝裡倒酒。   「快點用手把你的小寶貝按緊,要是漏一滴出來,我就用酒倒滿你全身,然後再用我的舌頭舔乾淨。」   雖然嘴上拒絕,但在行動上希拉還默許了我荒唐的胡鬧,她雙手捧著白嫩的香乳,手指按著底部,小心地擠出兩道深深的乳溝,讓我把酒倒乳溝裡。她的臉蛋紅彤彤的,彷彿又回到了與我初戀時含羞少女時代。   「唔!好香啊!以後家裡都不准用酒瓶盛酒,就用這個吧!」   希拉現在連耳根都紅透了,按著乳房的手微微顫抖。   「快點啦,快漏出來了!」   「美人美乳美酒!果然是絕世佳釀啊!」   我並沒有馬上飲用這杯美酒,歪過脖子,伸長舌頭,狹促地在她胸前兩顆鮮艷蓓蕾上舔了兩口。因為緊張、害羞和我巧妙的拔弄,雙峰上的紅梅腫得像兩紅葡萄,嬌艷欲滴。   「死色鬼,快點!要漏出來了!」   敏感的胸脯被我刺激,手沒有按緊,一滴紅色酒滴從乳縫間滲漏出來,向下一直淌到肚臍眼裡。在希拉著急的催促聲中,我大逞唇、舌、手、根之欲,又吸又舔又摸又插,徹底利落地將這杯美酒「飲」得乾乾淨淨。   美酒飲盡,希拉放鬆地吁了一口氣,右手放到兩腿間,狠狠地拍了仍呆在她身體裡作怪的小弟弟一掌。   「呼……達秀你這壞蛋……」   我雙手抓著她的乳房,兩膀用力夾緊,我把臉貼在她的臉蛋上,我問她道「現在的你,快樂嗎?」   「快樂……」   希拉的聲音低如蚊吟,原本還很溫馨浪漫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重起來。   「那麼,留下來吧……」   希拉沉默一會兒,眼裡射出令人心悸的柔情,低聲答我道:   「給我點時間……」   我沒有再逼希拉,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彼此的身體的更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香艷的早餐吃了很久,消滅了盤子裡的食物後,當希拉掙扎著站起來想要收拾時,在她身體裡悶了半天的「小弟弟」再也不肯安分守已,由於他強烈的抗議,我一把將希拉抱起來,按在飯桌上,,一把將早已拉脫到膝蓋上的小白內褲拉到腿跟,痛痛快快地又打了一發。因為希拉不肯答應留下,抱著小懲的心態,我自然毫不留情,轟得她狂洩不止。完事之後有意不讓希拉回到浴室裡淨身,逼著她穿回那件被弄得濕濘不堪的內褲,收拾桌上的餐具。   當希拉站在水槽邊上刷盤子的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我看到兩道亮晶晶,黃澄澄的「濁流」順著小腿肚淌下流到腳跟,慾念狂熾之下,再度撲了上去。這一回希拉是後庭花開,又一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直至小克裡斯汀在外頭敲門,方才結束了這個荒唐的早晨。   「昨晚你和希拉姐姐怎麼樣了……喔,好像情況還不錯!」   我打開大門,一見面小克裡斯汀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我和希拉的關係進展,看到我身披浴袍,衣裳不整的模樣,聰明的他立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芝芝姐姐那邊,我已經安頓好了……大哥,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她們?」   「不必了,這個秘密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進屋之後,小克裡斯汀和我商討起今後的對策。我告訴他我打算冒最大的風險,選擇所謂的下策,將希拉留在身邊,小克裡斯汀則很高興地表示說他會全力支持我的做法。   她向小克裡斯汀致歉道:「實在不好意思,為了我,把你也牽扯進來。」   希拉剛換了件衣服,因為先前連番荒唐,體力消耗過大,一副慵懶無力的模樣,臉上卻又帶著女子歡好後極度滿足的神采,愈發顯得嬌艷動人,看得小克裡斯汀兩眼發直。希拉被小克裡斯汀看得很不自在,她坐得也不安穩。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心裡暗笑,雖然希拉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出來見客,可是她的身體裡剛剛被我灌入大量的「液體」,現在正不斷地從裡面向外溢出來,剛換的內褲現在又濕透了吧……   「什麼話嘛,我和大哥是兄弟嘛!再說姐姐你也是好人,我相信自己沒做錯的!」   希拉這麼恭敬和對他說話,小克裡斯汀很不習慣,摸著頭髮,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他替希拉開托道:   「如果不是打仗,我對魔族是沒有半點偏見的。我的奶奶也是半個魔族,就連現在的皇帝陛下,他的祖母也是純粹的魔族。上上任的溫莎皇帝為了娶她,差點連帝位都不想要了。帝國建立前,人類和魔族混處了幾百年,幾百年的通婚,幾乎所有的人的身體裡,都混有魔族的血。要找出和魔族沒有關係的人類,實在很難啊!我爹在世的時候還就此事感歎過,他說人類和魔族誰也無法消滅誰,種族的融合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注定要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   小克裡斯汀的開導讓希拉一直緊皺的眉頭舒緩了少,她感激地伸過頭,小克裡斯汀臉上輕輕一吻。   「謝謝你!」   當著我的面的「大嫂」如此「親熱」,害羞的小克裡斯汀頓時有些不知所已,害羞中夾著一絲興奮。   「嘿嘿,大哥,希拉姐姐吻我了!」   「沒什麼,你是我弟弟,也是她弟弟,吻你一下沒什麼。」   「別給小怡說哦,她很會吃醋的……」   「那當然,大家都是男人嘛……」   這時候小克裡斯汀害羞起來,他很不好意思地問我道:   「大哥啊,剛才姐姐吻我時,感覺真不錯,能不能再讓她吻一次……」   「小怡在哪裡?喂,小怡呢!」   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傢伙,我怎麼會對他客氣。見我們倆兄弟在胡鬧,希拉也跟著笑了起來,她主動地在小克裡斯汀另一邊的臉蛋上又吻了一口,然後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這下滿意了吧?只是姐姐吻弟弟,你可想歪了哦!」   「咳咳,很過分啊!難怪我總覺得今天我的頭髮有點綠啊!」   我裝模作樣地自我嘲弄,大家一起笑起來,沉悶的氣氛暫時被拋到一邊去了。   給碧姬的信,我托小克裡斯替我找人送出,昨晚差點和拉古斯鬧翻,我現在必定處處在他的監視之下。給碧姬的信事關重大,雖然在信裡我什麼也沒有說,但要是信被特務頭子扣下,沒有及時交到碧姬手中,少了她的助力,我就更加孤立無援了。   小克裡斯汀來了之後,我換了件衣服就直接去統領處上班。昨晚舞會上那一幕,我和如月的關係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我對她說的那句話,可能真的說錯了,如何補救,對我來說這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再說今天阿蘭德新官上任,和他同級別的我不在場賴在家裡,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裡就拜託你了!最近要我分身份心的地方太多了,在碧姬阿姨和波爾多回來之前,保護希拉的事就得靠你了!」   臨出門前,我把保護希拉的事托付給小克裡斯汀。最近正是多事之秋,皇帝時常會找我,統領處的事一時也無法推托,我無法時刻跟在身邊保護希拉。我不在她身邊時,就只能靠小克裡斯汀來保護她了。   希拉站在門口送我,她一邊朝我招手,一邊說道:   「中午還是回來吃吧!我在家裡等你!」   對於我和找回過去的希拉來說,今天這個早晨,算是很好的開頭了。但我和生命中另一個很重要的女人,我與她的新開始卻重複宿命般地糟糕透頂。   見到如月時,她正在統領處的會議廳裡主持會議。今天是阿蘭德新官上任的第一天,他的辦公地點和我僅有一牆之隔,以後我將與他的長期共事。阿蘭德接替如月的位置,如月在卸任前,把兩個統領處的中上級軍官和幕聊們召集在一起開會,可是這個我不能缺席的會議,我卻遲到了。   明亮寬敞的會議廳,黃金獅鷲旗下,一身筆挺軍裝的阿蘭德正在進行傳統的新官上任演講,一手提拔他的如月同樣一身戎裝,靜靜坐在他的左手位上旁聽,阿蘭德的右手位空著一個位置,那是我的座位。   作戰統領處和預備役統領處,兩個部分的中上層軍官黑壓壓地擠滿了整個會議廳。兩個部門的軍官分別佔了半個會議廳。也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出於某種心態,兩個系統的軍官們分別聚在一起,中間隔了兩列座椅,形成一條互不侵犯的隔離帶。   鮮明的對比之下,雙方軍官精神面貌上的差距一目瞭然。軍隊裡流行著一句話:預備役部隊的軍官不及現役部隊的一條狗。在現役部隊的眼中,他們有如二娘養的,在哪都低人一等。不過這一切都在如月接手這裡後發生了翻天徹地的變化。會議廳裡預備部隊的軍官,有三分之二都是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阿蘭德在台上講話,所有軍官都像雕像般沉穩地、紋絲不動地端坐著,眼裡射出的餘光,彷彿能撞出千萬道閃電。他們就像初升的太陽,生機勃勃,潛力無邊。   相比之下,我這邊的人馬雖然人數上相當,但氣勢明顯就差了一大截。因為未來的女皇坐在上頭,個個都將腰板挺得筆直,咬緊牙關「神采奕奕」地坐著,但多年來養尊處優形成的疲靡之氣,還時不是時地從一雙萎靡不振的眼睛中洩露出來。   剛剛進門的我,第一眼就察覺到了雙方精神面貌上差距。我等阿蘭德說完話後,正想插口為自己的遲到說些什麼,坐在阿蘭德身邊的如月卻搶先給了我當頭一棒。   「秀耐達伯爵,你遲到了!」   冷漠的表情,更加冰冷的說話語氣,以及我最討厭的,像是在看下等人瞧我的眼神,這些已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東西,一下子全出現在我的面前。   如月對我的態度一夜之間大變,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由於心中有愧,又不想再得罪她,我難得地低頭致歉道: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看來這話一點也不錯!」   如月話裡帶刺,不光是在罵我,也是在罵我的手下。過去她雖然身兼兩個副統領之職,但畢竟精力和時間有限,如月的心思都放在預備部那邊,而作戰部這邊則很少關心。她把會議安排在這裡,明顯是大有深意的。   我心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才剛上任沒幾天,影響力沒這麼大吧?」   我強咬牙關,把正要脫而出的辯解詞吞進肚裡,厚著臉皮,硬著頭皮不發一言。和預備部的年青軍官相比,我的手下幾乎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其中又有一半的人年齡在六十歲以上,日薄西山、暮氣沉沉這一自然規律是誰也無法抗拒的。   不過如月並沒有因為我的忍讓而放過我,繼續威逼道:   「帝國需要的一批朝氣膨勃的猛虎,而不是一頭愛睡懶覺的睡貓。」   如月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我,好在我臉皮夠厚,對當國家蛀蟲一事向來問心無愧。   「猛虎?好像有一句老話,叫養虎為患……不過貓像虎而非虎,要比老虎可愛多了。」   於我無賴味十足,卻又綿裡藏針的回答,如月不屑地冷哼道:   「只有庸人才會害怕猛虎!你忘記我是什麼人了嗎?」   「哦!我差點忘記了!公主殿下您是龍戰士,龍怎麼可能會怕虎呢……唔,最近是多事之秋,家裡有事耽擱了……如果公主殿下認為我不稱職的話,我倒是十分樂意讓賢!論能力,你的表哥羅蘭德只在我之上,他倒是很適合啊!」   我本想再譏諷如月兩句,可是台下的奧維馬斯和台上的阿蘭德都在悄悄地朝我施眼色,明白他們暗示的我並沒有改口,反而不請自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斜著眼睛瞄著如月,態度前所未有的囂張。我當眾嚷著要辭職,實在是很刷如月的面子,她的低著頭沒有看我,但臉上的黑氣是越來越深。   「生氣吧,生氣吧!暴發吧,暴發吧,快快暴發吧!這樣我就有理由解甲回家,專心處理希拉的事了!」   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雖然表面故作輕鬆,暗地裡卻做好了準備,以應付即將到來的雷霆之怒。一時之間,會議室裡的空氣緊張到了極點。昨晚我被如月當眾痛打的事早已傳遍全城,今天我們初次見面,又是充滿如此強烈的火藥味,全場近百多位軍官,無一例外地自發屏住呼吸,靜待好戲開鑼。   如月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身體的關節也隨之咯咯作響,那股令逆鱗顫抖的壓力的怒濤般地迎面撲來,正當我打算拔劍應對的時候,令人窒息的壓力卻突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差點讓你騙了!」   如月鬆開捏緊的右拳,緊崩的表情轉緩,她抬起頭,衝我冷冷地一笑:「你這個整天睡懶覺、上班遲到的副統領能做多久,不是由你我決定的,決定權在父皇手上!不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秀耐達侯爵,你就別再像過去和現在般無所事事地混日子!」   如月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眾人,中指勾在拇指上輕彈了一下,再度板起面孔:「作戰處不是養老院,更不是棋牌室……卡羅,下午將我的辦公桌和文件櫃移到副統領室隔壁……阿蘭德,預備部的事就全拜託你了,別讓我和羅蘭德失望!   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如月拿起放在座位上的軍帽,看也不看我一眼,帶著她的跟班,那個叫卡羅的年青軍官,逕直離去。   「我才剛坐下就宣佈會議結束,這不是存心給我好看嗎?嗚……好像是我先惹事的……嗚,好像現在最狼狽的人是我……嗚,這次碰撞,好像我又輸了……」   如月的這一手漂亮至極,她先退後進,避重就輕,不但沒有讓存心惹事的我陰謀得逞,更在不動「拳腳」中再次將我的氣焰壓下,難道她真的像義父說的那般,是我命裡的剋星嗎?   會議廳裡的人很快就散光了,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愁眉苦臉,失敗的挫折感、無能的無力感像毒蛇般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和如月為敵多年,雖然在武藝上我一直勝不過她,但在其他方面,比如說比說詭才、辯才,如月和我比是拍馬難及。但剛才我清楚地看了一個成熟、幹練的政治家的誕生,如月正全面超越我,不光只是在武功方面……   奧維馬斯有意拉在最後,當所有外人都走光之後,他來到我坐邊,拿起放在我面前那杯早已冷了的茶水,掀開蓋子咕咚咕咚一氣灌了下去。   痛飲一番後,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抹掉嘴角邊的水珠,壁虎衝我笑道:   「好日子好像到頭了……我是否該考慮再回去當個雜貨店老闆?」   「隨你便吧……你是我的夥伴,決定權在你!」   「算啦!只要你還在這個位上,我就陪你吧!」   奧拉馬斯面帶微笑,友好地朝我伸出右掌,我握住奧給馬斯的手,藉著他的力量站了起來。   我悲歎道:「公主她成熟了,比起四年前,她老練多了!」   「每個人都會長大,其實侯爵大人您也一樣……」   壁虎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認為他在安慰我,搖頭道:   「不,和她相比,我覺得我還稍嫩了點……」   「那是因為你比她少了三年半的時間!」   「三年半?」   變成植物人的這三年半時間裡,其他人都在學習、成長、成熟,而我卻在睡覺!這三年半的時間裡,如月變了,繆斯變了,小克裡斯汀也變了,周圍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變化,進步,只有我在原地踏步。雖然我擁有七世龍戰士近三百年的經歷,但成熟這東西,只有親身的閱歷,長期的思考才能換取到的。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二章 壁虎的建議   「奧維馬斯,下一步我該怎麼走?」   「這是個很讓人頭痛的問題,我得仔細想想。」   站在窗口,我靜看外頭的風景。幾分鐘前如月剛剛離去,她接到了卡蒙。韋爾一家死於非命的消息,現在正急著去現場查看個究竟。而我也把自己現在的處境、昨晚我與如月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向壁虎說了一遍,借此徵詢他的意見。希拉的事,父親的事,如月的事,我要在幾條戰線上作戰,處處都要動腦,實在心力憔悴,力不無從心。如何處理與如月的關係,我急需壁虎的建議。   靜思了一會兒,奧維馬斯小聲地向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大人,其實昨晚你和公主說的話,雖然過分了一點,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要如月做我情婦的事,此想法近乎瘋狂,而奧維馬斯居然認為此法可行,頓時讓我吃驚萬分。   「理由?」   我沒有回頭,窗外樹上的一個蜘蛛網吸引了我的目光。這是一張結在一株十餘米高的馬尾松的樹杈上的網,剛才有一隻綠色的大甲蟲不小心撞到了蛛網上,獵物掙扎引發的抖動,驚醒了蟄伏的蜘蛛。   奧維馬斯在我背後開始解釋他的建議。   「第一:公主很強大,但畢竟也是個女人,也有精神和肉體上的需要……」   「這個理由很老套,她想要男人的話是絕對不缺的……還有呢……」   「第二:是大人您與她之間微妙的關係,其實她是很在意您的,您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這一點想必大人您心中有數!」   「說得沒錯,不過這些都是舊東西了,這兩個理由都舊東西了,說點有新意的!」   我仍然專心地看著蜘蛛和大甲蟲的搏鬥,蟄伏的蜘蛛開始對網中的獵物展開攻擊,他繞著獵物迅速地挪動著身體,拋出一圈又一圈透明的蛛絲,甲蟲在網上掙扎著,他的力氣很大,搖動的六條腿,不時將纏在腿上的束縛掙斷。蜘蛛費勁地將這條腿綁牢,那條腿又掙了出來,綁住了這條,先前抓住那條又鬆了,他總是不能將甲蟲完全制服。   心有所想,我心裡暗道,我和如月關係,就像這甲蟲和蜘蛛一般,誰也無法制服誰。   「第三條理由,我是從小公主身上聯想到的!」   「小公主?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壁虎的話裡總算有了新東西。   「大人你不覺得,長公主殿下和小公主,她們姐妹間的關係好得太過頭了點吧?」   「確實有些古怪!帝國裡誰都知道小公主是如月的命根子,可是麗安娜皇后和如月間冷如冰點關係,同樣也是眾人皆知!很多人私下裡都在說……」   「是啊,按理說她們倆不該是這麼好的!」   壁虎適時地插話進來,不讓我說下去,如月母親意外死亡的原因,外界流傳有多種版本,最廣泛也最為眾人接受的那種就是她是死於麗安娜皇后之手。但皇宮裡的事情,我們倆還是不要放在嘴上談的好,彼此間心裡有數就行。   「我的想法是,小公主在長公主的心中,扮演的正是替身的作用!」   「替身?」   說到替身這個詞,我突然想起了希拉,她想離開我時,也是找了小公主來代替自己的位置。   「長公主殿下她胸懷大志,為此她犧牲了很多東西……」   我收回了目光,正要轉身,卻發現壁虎正在我身邊,正饒有興趣和我一同觀看蜘蛛與大甲蟲的搏鬥。   壁虎衝我笑了笑,接著道:   「我父親的夢想是做個音樂家,可惜未能實現,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從小就教我擺弄樂器,不過很糟糕的是,我並沒有半點音樂天賦!但一直到我十八歲成人前,他還一直為此而做著無用的努力……長公主對小公主這麼好,她的心態也和我父親當年一樣吧,自己心中的缺憾,希望能在自己最親的人身上達成……」   壁虎的話我是聽明白了。如月把小公主當成了自己,小公主其實是如月的影子。   看著妹妹可以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樣玩耍、和男友約會,不受顧忌地大聲說笑,盡情地享受著少女青春美好的生活,得不到這一切的如月,在心理上也有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和充實感。心理上失意失落、空虛落寞的人,往往都會用這種方式來自我滿足。   「不過長公主對小公主的態度,反過來也正說明了一件事,在如月的心中,她仍然非常渴望能享受到正常女孩的快樂,她也有正常的人需要,只是這些都被個人的理性強行壓制了!」   壁虎的口氣,似乎對我與如月的前景看好,不過我卻不大熱心,搖頭道:   「那又怎麼樣?我太瞭解她了,如月絕對是個理智型的女人!這麼多年來,我還很少看到她情緒失控過!」   此時蜘蛛和大甲蟲的戰鬥已經結束,脆弱的蜘蛛網至底承受不住大甲蟲體重,大甲蟲雖然掙不脫蛛網的束縛,但其體卻壓垮了蛛網,網破蟲逃,只餘下失敗的蜘蛛孤零零地伏在破了的網上發呆。   「很少並不等於沒有,當她出現情緒失控的時候,也就是大人您的機會了!」   「你的意思是……」   奧維馬斯的臉上浮出一種邪惡的微笑,他伸出右手,對著蛛網做出揣取的動作。   「公主堅持要嫁給那個叫科克的傢伙,他根本配不上公主,而公主為什麼要有意嫁個根本不愛的人呢?我想她的想法是要讓自己能專心於國事和武道之中,從此不會再為情愛分心!可是他的那個所謂的丈夫,實在是個平庸至極的傢伙,儘管是自己的選擇,但她的心裡就真的這麼心甘情願嗎,想必也會有一些不情願吧?」   我心頭一陣亂跳,奧維馬斯話背後的意思,我已漸漸聽出來了,為了我聽得更明白點,他索性將一切挑明了說。   「越接近婚期,這種不情願、不甘心的想法在公主心中會越來越強烈!我想這時間將是她心靈最空虛、最失落的時候!如果大人這個時候出手,用點心,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我想您昨晚對她說過的話,要實現也不是很難的吧!」   這只膽大妄為的壁虎,竟然建議我在婚前喝了如月的頭啖湯。由他的建議我引申出許多東西,一旦我和如月有了這個開始,即使在她嫁作他人婦之後,我仍然可以長期和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女人保持著秘密的「關係」。正是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只會令我和如月的「感情」更加緊密,好處自是不言而喻。   「公主是非常之人,對她得用非常之法!呵呵,就像像那只甲蟲,如果蜘蛛織下的網夠厚夠堅固,她也就不會逃走了!」   不擇一切手段把如月弄上床,這就是壁虎對我的建議。   雖然和如月的碰面非常不友好,但接下與阿蘭德的交流,一切進行得倒還順利。行事作風正統的阿蘭德,由於彼此間沒有利益衝突,雖然他不喜歡我與奧維馬斯的個性,但也沒有對我表現出特別的敵意。   兩個新統領度過了半個平和的早上後,到了午飯時間,心裡有鬼的我匆匆地趕到賢者學院。就像我預想的那般那般,在特務頭子別有用心的建議下,如月命人將卡蒙一家的屍體送到這兒來,交予哥裡德爾一夥人驗屍,惟一的生還者也被送到這兒治療。   今天賢者學院特別的熱鬧,如月對卡蒙的死相當重視,她不僅親自到場,更把喬西也請來參與調查此事。在賢者學院裡再次遇見二人時,表面上我裝出意外和二人相遇架勢,因為昨晚和先前不愉快的會面,所以我與她依然是冷面相對。   至於喬西,大家關係不佳,彼此間打個招呼後也各走各的路,各行其是,到目前為止,此二人還沒有把卡蒙的死懷疑到我身上。   至於卡蒙的兒子,由於父母雙亡,受刺激過度,癡癡呆呆,至今仍然神情不清,他的狀況也正合我意。當如月和喬西處理完一切離去後,在一邊裝作是看熱鬧的我別有深意地向哥裡德爾眨了眨眼睛,老怪物衝我輕搖了一下手指,故作調皮地眨了一下左眼,示意我不用擔心。   我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安心的離去。我先找到住在學院裡的雪芝和羅莎,再次向她們解釋說有天大的事發生在希拉身上,我需要時間和精力專心處理此事,請她們暫時住在這兒別回家。很自然,這是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的問題也無法避免地被二女再次提起。   「是發生大事了!而且相當相當地棘手!但正因為事關重大,所以你們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   雪芝和希拉是好友,告訴她本無妨,我亦相信雪芝不會做出對希拉不利的事,但思慮再三後,我還是決定對她保密。好在雪芝知情知趣,不但幫我壓住羅莎和妹妹好奇的追問,亦信誓旦旦地發誓說無論發生何事,都會和我與希拉站在一起,共渡難關,這讓我安心了不少。   處理了她的事後,我又去找了哥裡德爾,剛剛對屍體進行了初步檢驗的哥裡德爾一見面就送來了一個好消息。   「好小子,乾淨利落,不留半點痕跡!我的朋友們都認為那三個人是死於煤氣中毒!那小孩子你放心好了,適當的藥物我已準備齊全,一切包在我身上。」   「他們本來就是死於煤氣中毒……不提這個了,我想問的事是關於天滅的事!」   卡蒙一家的事,我不想再多談,見問題解決了,我馬上把話題扯到真正的來意上。   「從我修煉天滅到現在,已過了四年的時間。不知道叔叔你對這門禁招的研究,這四年來還在進行嗎?在上面可否有重大的突破?」   天滅雖然是禁招且後遺症可怕,然而面對著發生在我和我家人身上愈來愈嚴重危機,我日益感覺到強大實力的重要性。   哥裡德爾瞇起眼睛,表情很得意:「怎麼了,才過了一個晚上,你變主意了?   喔,我明白,昨晚小克裡斯那招將你人格還原的魔法,使你有了退路,所以又心動了?」   我擔言道:「叔叔你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其實比四年前還要惡劣!我需要的力量!強大的力量,無敵的力量!」   「不怕像你的先祖裡特般,再次入魔失去人性,最後人格分裂變成惡魔?」   「實話對你說,你說的事我確實很害怕,但是我的確非常需要力量!叔叔,別再耍寶了,告訴我,有沒有可能,既可以使用天滅這無敵的力量,又不會失去理智?」   哥裡德爾象看怪物似的,盯著我瞧了很久,一個笑容慢慢地在他的嘴角邊綻開。   「親愛的達秀,既然你這麼想變強,那我就告訴你吧!又想使用天滅又想不失去理性,從理論上來說,是完全行得通的!」   「啊!」   「別高興得太早!但實際的操作難度,就跟走鋼絲一般!」   給我希望又給我失望,讓人先笑再哭,哥裡德爾總是喜歡玩這一套。   「負面情緒是天滅力量的源泉,而正面情緒卻是束縛其凶暴的鎖鏈!但是當你同時俱備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雙方恰好處於平衡,誰也不能壓過誰,這時你就可以在保持理智的狀態下打出逆世轟天拳!」   臉上帶著虛假的笑意,但哥裡德爾的眼睛卻在發光。   「情緒的平衡?」   「我說過,情緒的力量是最難控制的,難度之大甚至比戰勝創世神還要艱難!   古往今來,大智大慧的強者智者出了無數個,但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卻近乎沒有!而且,由於負面情緒受到正面情緒的壓制,這種情況下的天滅,也是不完美的!」   說到這兒,哥裡德爾已斂起了臉上的微笑,他正容問我道:「所以從風險和收穫比值的角度來說,我並不建議你用這種方法修煉!在變身級數相當的情況下,你用這種不完美的逆世拳和轟天拳去與如月的霸拳碰撞,雖然公主的霸拳也是人格極度扭曲的產物,但比起你這半調子的玩意,我想她仍然要稍勝一籌!」   哥裡德爾的說法讓我很不舒服,如月很厲害,但我並不怕她。隨著對這個女人越來越瞭解,我已意識到要打敗她,武力並不是最佳的手段,再說我現在最忌誨的人不是如月,而是手握帝國最高權力的皇帝。   「那我再問一句,我用這種半調子的天滅和奧拉皇帝交手時,我的勝算又如何?」   我的話已有了謀逆的味道,哥裡德爾的眼眶一下子瞪圓了,臉皮抖了一下,他歪歪嘴,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在我耳邊哼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的勝算要比不會霸拳的皇帝高!」   「很好!」   我得到了想要的資料,正想離開時,哥裡德爾突然在我背後陰沉地笑了起來。   「其實啊,我親愛的達秀,你如果真的想修煉天滅,沒必要用這種笨辦法!   我有個極好的建議!你可以在需要時再臨時修煉,臨陣磨槍,事後由小克裡斯汀幫忙替你回復人性,再加上封龍針封印,不就成了?」   我冷笑道:「說得倒輕鬆,太容易了吧?人的情緒最難操縱,臨時修煉?要是那時候我內心的負面情緒不夠強烈,無法自我掙斷束縛的鎖鏈,又當如何?」   哥裡德爾不屑道:「破壞要比建設容易百倍,以暗黑龍一脈黑暗的個性,釋放心魔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什麼手段?」   哥裡德爾陰沉地翻著白果眼,嘿然奸笑道:   「我親愛的達秀,你是在裝傻還是真笨啊?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你真的無法釋放心魔,只需有意識地去做一些極度違備自我良知、道德準則的事,待事後良知回歸,出於對自我行為極端厭惡以及由此而生的負疚感,這種負面情緒輕易地就能崩斷心靈的鎖鏈,重醒喚醒心魔!」   「違備自我良知、道德準則的事?」   「憑你的聰明,難道不知道我是在說什麼嗎?」   老怪物不光眼睛,連額頭都在發光,笑得愈來愈陰險……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三章 御子的真相   卡蒙一家的死亡事件,由於拉古斯和哥裡德爾連手包弊,暫時地瞞過了如月和喬西。餘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我在統領處請了假,把時間全部用來陪希拉。我陪著她逛街、遊玩、購物,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初戀時期。很自然,這三天對我們來說也是異常荒唐風流的三天,從歡好時希拉異常激烈的肢體動作中我覺察出,希拉仍然沒有放棄要離開我的想法。   希拉的任務本是要替我懷孕生子,好把我的龍種偷回魔族去,可惜天不從人願,她的肚皮遲遲不見大起來。而她的「姐姐」,與我僅有數夕之緣的卡尤拉卻「意外」的懷上我的龍種,完成了納賽爾的計劃。早在三年前得知卡尤拉懷孕之後,納賽爾就命人暗通消息,要希拉盡快離開帝國。只是為了照顧已變成植物人的我,她拒絕父親的命令留了下來。   除了做愛以外,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最多的就是交談,談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童年,也談她的「姐姐」卡尤拉。   「小時候我和姐姐常常為了一些小東西而爭鬥,想不到我遠遠地離開了她後,到頭來還是逃不過要和她搶東西的宿命。」   回想起往事,希拉感慨萬分,一邊的我就很尷尬了。我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還生了仔,每提起這事時,我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醋意。   「你也會臉紅啊!色鬼!」   「年少荒唐,年少荒唐……原諒我吧,老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我連忙拼頭作躬,拚命地向希拉解釋道歉,說一切都是意外。說到卡尤拉,自然也要提到小尼諾,那個由路西法親自接生,擁有十二翼「聖嬰」。我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繼承了我的龍力?他身上的龍魄是卡尤拉的還是我的?或者二者皆有?   希拉告訴了我尼諾出生時的真相。   「除了是被魔神親自接生以外,那孩子並沒有傳說中的十二翼,除了飯量大一點,長得快一點,其它方面和普通孩子沒有兩樣。那些神異的說法,一切只是我父親對外宣傳的需要而已!」   「什麼?」   「一個多月前,我收到父親的密信,他專門提到了關於卡尤拉姐姐和那個孩子的事。」   希拉告訴我,卡尤拉生產的那天,是魔族皇權風雲動盪的一天。卡尤拉腹中羊水已破,可是我們的寶貝小子卻賴在母親的肚子裡說什麼也不肯出來。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魔族內部一些早已對卡尤拉不滿的貴族、元老們趁機發動宮廷政變。卡尤拉因為生產不能主事,她的強力助手,紫電龍赫克托爾又身在邊關,光靠納賽爾一人獨立難支。叛亂者們打著替前任皇帝斯羅復仇的旗號攻入皇宮,直接殺向卡尤拉的寢宮。   就在千鈞一髮的關頭,傳說中的大魔神路西法突然現身皇宮,對著廝殺中的眾人展現神跡神威。在魔神面前,無論是叛亂者還是忠心於卡尤拉的守護者,全都無一例外地棄械跪下,一場腥風血雨就這麼輕易地被魔神消弭於無形之中。接著路西法直奔卡尤拉的寢宮,將所有無關人等全部驅出,數十秒後,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在皇宮中響起,我和卡尤拉的兒子尼諾就這麼誕生了。   不過除了卡尤拉和路西法以外,並沒有人見過尼諾出生時的情景,希拉所說的「真相」,其實不過是納賽爾事後從卡尤拉口中聽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眼見為實」。但不管怎麼說,尼諾由魔神路西法接生,路西法象奶爸一般成天抱著他,對其寵愛有加,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父親來信告訴我,路西法他非常喜歡你的寶貝兒子,而他還曾經將一泡童子尿撒到魔神的臉上……」   我的小尼諾並不像宣傳的那般真的擁有十二翼,但能在魔神頭上撒尿,他也稱得上是空前絕後,史無前例的第一人。路西法這麼看中我的孩子,想必大有深意。雖然猜不到他心裡的真實用意,但這孩子將來的命運,我已不再擔心了——有魔神這麼硬的後台做乾爹奶爸,我這個沒盡到父親責任的「便宜父親」還要怕什麼?   我的手摸著希拉平坦的小腹,心裡卻想到了九凝翻開的那張塔羅牌——「那個大肚子的女人」,按九凝的批示,在想吞噬我的魔王出現,在那個那個高舉太陽的人出現前,是不會有新的女人懷上我的孩子的。   「希拉,什麼時候也像你姐姐一樣,替我生個可愛的寶寶啊?」   我雙手撫摸著希拉的從體又開始不安分起來,說到孩子,想起魔族「借種」   的事,我心裡苦笑不已。魔族把龍戰士當成寶,我卻避之惟恐不及。外人只想到龍戰士的強大,卻忘了他們為強大所付出的代價。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會是這種被詛咒的生物。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將來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平凡人,能像普通人一般過沒有負擔的幸福生活。暗黑龍一脈因我而滅絕?而滅絕就滅絕吧,把被詛咒的孩子生到這世上本就是非常殘忍的事情。   三天後,假期結束,雪芝和羅莎回家,看到我與希拉和好如初,她們也非常地高興。惟一讓我稍感苦惱的就是,由於這三天和我無節制地歡好,疲憊不堪卻又被我滋潤得嬌艷欲滴的希拉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臥在床上一付慵懶無力的模樣。這場景讓羅莎大吃飛醋,直到我用風流男人最愛用的手段,方才擺平一切。   就在這幾天,十二翼聖嬰,神之御子的傳說,也通過民間途徑,由魔族傳到了帝國。尼諾出生的情景,經過人類豐富想像力的再度加工潤色之後,變得更加誇張,就差沒說我的寶貝兒子是創世神轉世了。神之御子的傳說,也成帝國最熱門的話題,為此皇帝召集了幾位重要人物到皇宮小議室廳裡,私下裡討論此事。   因如月的事我和皇帝的關係又搞僵了,但這個會議他居然沒有忘了我。   喬西的意見:「謠言,謠傳,一切只是魔族有意地宣傳造勢,不可信之。」   而這幾年來風光無限的哥裡德爾,則以專家的口吻表達自己的看法:「身具十二翼?就連創世神都沒有十二翼,就算那孩子真是路西法和魔族女皇生的,怎麼可能會有十二翼?」   而負責情報的拉古斯,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應該是以訛傳訛,魔族那邊只是說這孩子生下來具有十二翼,不過傳到我們這裡,卻變成這孩子降生後在室內連走七步,左手指天,右手指地,高呼『上天下地,唯我獨尊』……越說越離譜,實在太誇張了!建議陛下立刻下令,禁止民間再談論此事。」   拉古斯意見馬上遭到如月的反對,如月的兩個得力助手,阿蘭德和羅蘭德,也在一邊幫腔反對。   「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了,禁口已來不及了。而且這種情況下再頒布這種命令,只會引起民間更多的胡亂聯想,讓謠言越傳越大。」   「此事宜疏不宜堵!我也同意阿蘭德的看法。」   不願太顯山露水的我此時的處境就有點尷尬了,畢竟我就是這個所謂的「神之御子」的真正父親。再說幾年前帝國就一直有傳聞,說我和卡尤拉有染,這次若不是倒霉的魔神替我背了「黑鍋」,當了我兒子一回「便宜父親」,此事十有八九最後還是會牽扯到我頭上。   在這種情況下,我惟有閉口裝傻,誰知道奧拉皇帝在聽取了如月的意見後,又把我扯了出來。   「秀耐達侯爵,你的意見呢?」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我身上來,被這麼多道目光盯著,心虛的我渾身極不自在,我乾咳一聲,擺出沉思的模樣,借此掩蓋心中的緊張和臉上的不自然,裝模作樣靜想了一會兒道:   「公主說得對,此事在民間已經傳開了,再用高壓手段壓制,效果也不會好。   我的意見是,既然魔族喜歡吹牛,人們也愛聽這種東西,那我們索性反其道而行,不但不壓制,反而要幫他們的忙,把這個牛皮再吹大點……」   說這話時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尼諾,我的寶貝兒子,你真是非常人啊!   才出生就弄得整個世界雞狗跳,將來長大了,會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呢?   如月點點頭道:「牛皮吹過了頭,自然就會破掉。過分的誇張,反而讓人們懷疑其合理性……謠傳破滅之後,因為心理作用,就算原來是對的東西,人們也不會相信了,比如說那孩子是由路西法接生這一事實!」   黑鷹騎士團能人無數,「造謠」的事,自然由於拉古斯負責,關於神之御子的事,就這麼定下了。接著皇帝拿出一封蓋著紅蠟戳印的加急文書放到桌上。   「還有一件事,今天我剛剛收到姬娜送來的加急文書,魔族方面,大概會在兩個月後派出一個使節團,通過天之裂痕的狹道訪問我國。」   如月替皇帝打開文件袋,把裡面用羊皮紙書寫的文書交給眾人傳閱。   「這是他們先送來的和平文書,魔族已經決定和我們正式簽訂一個和平協議!」   此言一出,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嘩然,因為早在我甦醒前半年,帝國和魔族方面就一直在暗地裡互相接觸,商討簽訂短期和平協議的事宜。雖然彼此心數都明白,一紙空文並不會有多大的約束力,不過四年前的兩場戰爭,雙方皆元氣大傷,現在都急需時間休生養息。   我心裡一動,問如月道:   「這支使節團由誰帶頭?」   「根據魔族方面傳來的消息,據說主持這次和談的人就是在現在在魔族權傾一方的納賽爾親王!」   兩天之後,正當我在統領處處理公務時,突然感到兩股熟悉的龍力正在迅速地接近風都城,碧玉龍的龍力,碧姬和波爾多一起回來了。等得望眼欲穿的我高興得丟手下中的公務去迎接他們,在風都城門口,我遇見了他們。   「大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波爾多,你居然留鬍子了?哈哈,還是小山羊鬍子!」   「茉莉說這個樣子樣子比較成熟點,所以就……嘿嘿,帥吧?」   「啊,阿姨,你終於回來了……你比幾年前更年青,更漂亮了!」   「你這小鬼,連阿姨的豆腐也敢吃!」   「茉莉也變漂亮了,來,讓大哥抱抱親親!」   「臭大哥,睡了快了四年了,你本性還是沒有變啊!我媽的豆腐你可以隨便吃,茉莉的手可不能隨便亂碰!」   「臭小子,說什麼話啊!」   故人重逢,自然少不了熱情擁抱、激動的眼淚鼻涕以及玩鬧的打情罵俏。波爾多身上的肌肉比幾年前明顯要壯實了很多,顯然是碧姬這幾年嚴加管教的結果。   我有些奇怪,給碧姬的信才寄出不過十餘天,碧姬怎麼快就趕回來了,細問一下方才知道,原來碧姬接到皇帝的信,為了如月的婚事而回來的,而我托小克裡斯汀寄她的信並沒有收到。   我還來不及把希拉的事向碧姬說明,皇帝卻已派出專車接碧姬入宮。接下來的兩天,碧姬也是應酬多多,無瑕分身,直到第三天,我才找準機會,藉著在阿姨家裡吃飯的時機,把一切都說明了。   「大哥,你在說笑話吧?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的!」   「我是那種愛亂開玩笑的人嗎?」   「希拉她居然是魔族派來的間諜?我沒聽錯吧?天啊!」   波爾多的反應就和小克裡斯汀得知真相時一樣,而碧姬卻表現得相當鎮靜。   她一邊聽著我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一邊默不作聲地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嚥著酒。至於茉莉,事先我已請她到我家裡去陪雪芝她們,並不在這兒。   等我說完了一切,碧姬皺著眉放下酒杯,問我道:「你知道你的選擇意味著什麼?」   「我很清楚,非常清楚!」   我當然明白一旦希拉身份暴露意味著什麼,我或許可以逃脫性命,但她絕對難逃一死。   「從情感上來說,我支持你的做法!但理智上我反對這麼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希拉留下來的利弊,我當然清楚,波爾多對母親的意見很不滿,替我叫屈道:   「媽媽,就算事情暴露了,有你出面求情,應當沒事吧?」   「你懂什麼!」   碧姬瞪了波爾多,喝了他一句,抬起頭面對我,語氣轉柔。   「這件事涉及到帝國將來的命運,我並沒有把握能說服小奧!而且最糟的事情是,帝國內你的仇家甚多,你出了事,他們肯定要借此大作文章。這次你為了掩人耳目,又殺了這麼多人,更是罪加一等!」   顯然碧姬也不贊成我把希拉留在身邊。我還想辯解,碧姬卻朝我擺擺手,示意我等她說完。   「我說的這些只是出於最壞的考慮,真正到了那一天,有我全力向皇帝求情,加上小克裡斯汀作保,或許可以保住希拉的性命。可是我走了之後呢?我已經完成了第七變,屬於你的時間要比屬於我的時間多得多!」   碧姬把話說得很明白,她沒剩幾年的生命了,人走茶涼,她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   「這次你能逃過一劫,全靠拉古斯的包蔽!可是一朝皇帝一朝臣,如月登基後,黑鷹騎士團萬一換了新的團長,這個秘密就更難保住了!把她留下來的壞處,你應很清楚,自己好好想想吧!」   碧姬的警告其實我心裡非常清楚,然而在經過了數天的思考後,我最終仍然決定選擇最糟糕的下策。因為不願意忍受和愛人分離的痛苦,我寧可對面對那茫然未知的危險命運,也要把希拉留下來。在我的一再堅持下,碧姬被我說服了,她答應替我向拉古斯說情,讓特務頭子作出保證,不會偷偷地對希拉下毒手。   事實證明,對我來說,這是個糟糕透頂且愚蠢至極的決定。   回到風都後,除了處理我的事情外,碧姬剩餘的時間都和如月在一起,皇帝希望碧姬能夠勸阻如月不要嫁給科克,但這個想法最終失敗了。為了將來能專心於國事和武道,如月是鐵了心要嫁給一個自己沒有半點感情的人。   「你們這些小鬼,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啊!」   碧姬被我和如月的事弄得焦頭爛額,難得回風都城一次,誰知道竟遇上了這麼棘手的兩件事。   「如月嫁豬嫁狗是她自己的選擇,倒是大哥的事情,你一定得處理好了,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你還敢說?這幾天你是不是又去找希美亞公爵的女兒了?」   被碧姬訓斥,原本嘻皮笑臉的波爾多立刻沒了聲音。四年前和神龍一戰之後,碧姬把波爾多帶走,就是為了要他離卡瑪遠些,以免陷入希美亞爵那夥人的圈子裡,不過波爾多並不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   看到我也在身邊,碧姬壓低了嗓音,鄭重地說道:   「波爾多,我不是反對你和卡瑪來往,而是他父親那夥人我們惹不起!你知道嗎,如月的母親,前任的皇后,她的死得很蹊蹺!我一直懷疑她是被希美亞這夥人害死的,當年他們和麗安娜走得非常地近!」   碧姬的話,既是說給波爾多聽的,也是說給我聽的。我再次大叫不妙,心想現在我不但和皇后關切系密切,還把她上了。我問碧姬道:   「那陛下呢?他是怎麼看這事的?」   「我把我的想法對他說過,他對我說沒有證據不要亂說,並不在意。」   波爾多疑道:「怎麼會這樣?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這話問得好!」   碧姬低聲道:「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以前我們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小奧是心機最深沉的一個!許多事情他其實都知道,但往往大多數時候他喜歡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其實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藏在心裡。所以,在他面前你們別太自作聰明了!」   碧姬的臉色異常地嚴肅,連玩世不恭的波爾多都被嚇得噤了口。她一邊說話一邊別有深意看著我,目光很嚴厲,我知道她是在暗示什麼,點頭表示明白。父親當年搞的那些鬼把戲,奧拉皇帝可能早就知道了,希美亞公爵和麗安娜背後那些鬼把戲,想必他也早就心裡有數,甚至我和卡尤拉之間粘粘糊糊的關係,他也心知肚明。忍功了得的皇帝不是不做為,只是在等待,等著適當的時機才進行秋後算賬。   「達秀,拉古斯要我轉告你,這次是他最後一次幫你!你好自為之!別玩火,這是他一再要我轉告你的!其實這也是我的忠告!」   碧姬的臉色十分地難看,眉頭緊鎖,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但我仍然抱著僥倖之心。七變的奧拉皇帝沒有幾天好活了,只要能拖到他完蛋如月登基,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   「不管用什麼手段,下藥也好強暴也罷,總之我一定要盡快把如月搞定!」   在我心裡,把如月弄上床的決心是更堅定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四章 霸拳不再   雖然我有意地避免和希美公爵接觸,但處理軍務上的事,總是少不了和掌管財政的他打交道。為了避嫌,每次和他見面時,我都有意地多帶上幾個部下,盡力地讓雙方的會面「公開化」。奧維馬斯曾經建議我「賣了他們」,把他們和老爸搞的那些鬼玩意向皇帝坦白招供,可是由於我上了麗安娜皇后,而麗安娜皇后又與他們關係密切,告發的話萬一將此事牽扯出來,給皇帝戴綠帽的我肯定完蛋大吉。   「該死的,這樣一來,我不和這些傢伙成了一條繩上的蚱蜢了嗎?」   我暗暗叫苦,只恨自己後知後覺,現在雙方粘在一起,想劃清界線也來不及了。惟一能寄希望就是我和皇后的姦情完全是她本人春思難耐的個人行為,而不是希美亞公爵一夥人策劃的陰謀.希美亞公爵和希拉的事都令我煩惱透頂,而我與如月的關係,自從那天那場失敗的舞會之後,如月見到我都是冷眉冷眼,我們間除了公務上的往來,彼此間沒有再搭過半句話。雪芝和羅莎已搬回家裡住了,對於我和希拉之間的鬧出的風波,她們都很奇怪。由於我不讓問,她們也只好壓在心裡.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這份疑惑也慢慢淡化了。   在煩惱和束手無策中渡過了十餘天後,一天早上當我正在統領處辦理公務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來,如月正式和繆斯的表弟科克定婚,婚禮就在一個月後舉行!   「科克是誰,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聽說,他是赤甲龍繆斯的表弟!」   「啊,我想起來了,上次舞會上我見過他,就是那個愣愣的,傻傻的傻大個!」   「不會吧?就是那個怎麼看都像是近親結合的傢伙?公主那麼優秀的人,怎麼會嫁給這種人?」   「誰知道呢?或許她是飢不擇食吧!」   如月這位天之嬌女居然要嫁給科克這般平庸的人,頓時讓無數人跌破了眼鏡.這一事件在帝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取代了「神之御子的傳說」,成為眾人茶餘飯後新的談資.大家都想不通,如月如此優秀的女子,為何要嫁給一個平庸的人?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心裡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問奧維馬斯:   「如月和科克,你覺他們倆誰更可憐點?」   壁虎沒有馬上答我,他拿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對我說道:   「大人,是喝湯的時候了!」   如月要嫁人的消息傳出來後,第一個受害者又是我。當天我就被皇帝找去,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一向深沉內斂的奧拉皇帝,在這件事上終於也失去了理智。把我叫去,純粹是為了發洩心裡的不滿.發洩完了之後,仍舊怒氣沖沖的皇帝不給我半分爭辯的機會,命令鳳和龍兩個幻象騎士把我雙臂一架,像丟垃圾似地扔出了宮門.「秀耐達侯爵,沒摔痛你吧?不好意思,這是陛下的命令,我不得不這麼做。」   堂堂一個副統領,臉朝地,被人像扔沙包般狠狠地摔在地上,場面自然是狼狽至極.我知道皇帝正在氣頭上,不敢再招惹他,硬著頭皮接受了這份污辱。   「放心,我骨頭很硬,幾百年內還死不了。」   我摸著額頭的小腫包從地上爬起來,鳳和龍嘴巴上很客氣,但下手卻向來不留情。二十年多年來,能被奧拉皇帝用這種方式「款待」的王公大臣,我是第四個,也算是恩寵有加了。我整整了衣服,撣掉身上的灰塵,剛想離開,第二個罵我的人馬上跟著出現.「哥哥,你好笨噢!」   哭得兩眼紅腫的小公主氣沖沖跑過來找我算賬,一見面就是一頓粉拳。   「姐姐要嫁人了!她要嫁給那個笨笨了!嗚,都是你害的!你還我姐姐!」   小公主頭髮很亂,眼裡佈滿血絲,顯然昨晚並沒有睡好!她告訴我,那天那場舞會,如月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卻被我狠狠地傷透了心。   「你姐姐人現在在哪兒?」   「今天一大早姐姐就出去了,現在正在龍戰士陵園那裡.哥哥,你快點去找姐姐啊,勸勸她,不然她真的要嫁給那個笨笨了!」   我立刻去找如月,原因很複雜,一半是為那碗湯,另一半卻是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   龍戰士陵園位於風都城外,雷茲的墓園是建得最雄偉壯觀的。雷茲的陵園位於一座小山上,按其生前身高比例放大二十倍的巨大雕像,數公里外就可以看見。   就在雕像腳下,我找到了如月。   如月就在靜立在雷茲的雕像前,一身白色的武士袍裙,額頭上紮了白色的髮帶,一頭拖至腰間的長髮鬆散的披在肩上,僅在尾端用紅線紮在一起。   感覺到我的到來,如月轉過身,冷冷地問我道:   「你來幹什麼?」   「啊,這個女人是如月嗎?」   轉過身來,乍一看我還以認錯人了。   儘管還是從那張冰冷俏麗的面孔,可是那雙無論遇到多大的危難都倔強不屈的眼神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和憔悴。   「我想……」   我一時語塞,先前在肚子準備好的話,竟全部說不出口。   「如果是為了我的婚事,那就快點走!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和無聊的人說無聊的話!」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冷漠而毫無人情味。   「這是你的事沒錯!可是再怎麼樣,你也別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那個科克,他根本配不上你!」   「達克。秀耐達,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管我的事?」   如月突然怒了起來,看到如月這個模樣,我心裡非常後悔,小公主說得沒錯,我真的是傷了她心了。本來如月已快變成一個正常的女人了,卻因為我的一句話,性格上全面倒退,重新變回從前那個不近人情的女暴龍。   衝著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著,如月突然捏緊右拳,一拳轟向我的面門.事先毫無防備,拔劍和躲閃都來不及,我只好舉手硬接住這一拳。   拳掌交加間,我感到有些意外,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拳,雖然力量很強但絕對不是霸拳。   我抓住如月的拳頭,衝著她吼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跟誰過不去,也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嘛!」   右拳被我的手掌暫時扣牢,如月努力地收拳想掙脫,因為用勁過度,她的身上的關節格格作響。   「誰說我跟自己過不去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嗎?達克。秀耐達,你是什麼東西?」   見我抓得很牢一時無法掙脫,更快更狠更重的左拳跟著轟了過來,掙脫了我的鉗制。   「如月的心情這麼激動,應當是霸拳才對啊!為什麼仍然只是普通的一拳?」   連擋兩擊,都不是如月最得意的霸拳,這讓我更加感到意外。   「難道如月已失去了霸者之心,再也揮不出霸拳了?」   連打了我兩拳,如月並沒有停手,反而變本加厲地對我連番發動攻擊,拳拳朝我的要害上招呼。   「那天你污辱了我,現在又跑到我面前充情聖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凱瑟琳豈是一個要向別人低頭乞愛的人?」   每罵一句,如月就打我一拳,聲音越來越大,怒氣越來越大,殺傷力也越來越大。心裡有愧的我無話可說,只守不攻,希望能等到如月冷靜下來。   打了十幾拳都發不出霸拳,如月停下手來,她低著頭,看著那雙已化神奇為平凡的雙拳,身體不住地發抖,滿腔的怒意已為化為無限的傷感。   「看到了吧!霸拳消失了,全是你害的!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   哀怨只持續了片刻,如月的臉上慢慢地浮出一絲冷笑。   「桀桀……桀桀……對了,一切皆因你而起!達秀。秀耐達,只要殺了你!   殺了你,霸拳就會再次出現!」   如月臉上泛著汗,眼睛發光,她邊說邊笑,越笑越大聲,最後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去死吧,達克。秀耐達!」   擎出殺神,變身,當頭一劍,毫不留情地直接砍向我的腦袋。沒有從前無敵的霸氣,卻多了道瘋狂的殺氣,要我命的殺氣。   「這個女人瘋了!她真的想殺我!」   當初哥裡德爾的警告,我曾以為不過是句戲言,想不到竟成現實。此情此景,說什麼都沒有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拔出逆鱗,變身,集中全部的精力去應對如月手中奪命的凶器。   從小打到大,彼此間的武藝都已相當瞭解。暗黑龍的劍法,走的是奇、險、詭的殺者之道,而殺神在如月手中,行的卻是大開大合的皇者之風.瘋狂的暗黑龍就像傷的野獸,只會更加危險,但瘋狂的黃金龍呢?   交手不過數十餘招,答案馬上就出來了。   畢竟雙方劍法的風格不相同,對暗黑龍有效的瘋狂,卻沒有讓如月變得更強。   失去了理智的判斷力,如月的劍法一下子變得破綻百出。雖然她近乎同歸於盡的攻擊方式讓我難以把握住這些弱點,但當我有意地讓自己的劍法露出一些所謂的破綻時,如月就像頭被激怒的蠻牛,愚蠢且不顧一切地往陷阱裡跳。   要勝如月,這一戰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是我卻偏偏不能勝她。因為我知道,此時勝了勝了如月,只會讓武藝大大退步的她在心理上更加難受。   故意敗給她?現在她這個樣子,擺明了要毀滅我這個所謂的破綻,放水更是凶多吉少。   勝不能勝,敗更不能敗,這種架還怎麼打?所以我只好逃了。擋了如月數十劍後,趁著她力量用得太盡招式出現破綻,我以間不容髮的方式擺脫如月的糾纏,展開龍翼全力逃跑。擁有四翼的我飛行能力比如月強,很快就將她遠遠地甩在身後。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膽小鬼!混蛋!是男人的就別跑!讓我砍你一千刀!」   「停下,別跑!你這混蛋……」   (開玩笑,被一個瘋女人拿劍追著砍,傻瓜才會停下來。)   我們的距離越拉越遠,如月無力無助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甩掉了如月的追殺,我並沒有離開,而是藏身在附近觀察她。追不上我,如月像發脾氣的孩子般,在陵園附近的樹林裡瘋狂地破壞著。一株株十餘米的白樺樹被暴走的她用殺神硬生生地攔腰砍斷,大樹嗚咽著、哀啼著,帶著咯吱咯吱的聲音,慢慢地倒下,揚起漫天的沙塵,塵埃中時不時地飄出和我的名字聯繫在一起的叫罵聲。   「我真是個低級至極的男人啊!」   躲在一邊觀察動靜的我在心裡哀歎著。等如月發洩夠了,破壞夠了,靠在樹桿上喘氣的時候,我這才慢悠悠地重新出場。來見如月之前,我是吃在嘴裡(希拉),看在碗裡(小公主),還想在鍋裡(喝如月的頭啖湯)。此時此刻,趁如月心靈失落,「喝湯」的想法仍然沒有放棄。   偷偷地走到如月身後,突然發力抱緊她,然後冒著被她痛打一頓的風險痛吻她,接下來鹹豬手襲胸。這片樹林環境不錯,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是圈圈叉叉的成人遊戲了。   遺憾的是,我精心打造的安慰如月的好戲根本就沒有上演的機會,如月畢竟還是如月,很快她就從暫時的低潮中解脫出來。   感覺到我重新我走近,閉目喘息的如月猛地眼睛,眸子裡精光一閃而沒,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看什麼看?想兜售你廉價的同情嗎?我還沒有淪落到要你來同情的地步!」   不再與我多言,如月拾起掉在地上的殺神,不顧揚長而去。   如月走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去找老怪物,問個明白。   「嘿嘿,果然是這樣啊!鑽石雖硬,外力夠強的話,終究也能被粉碎!親愛的達秀,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好玩了!」   「你這老傢伙,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笑?劍都拔出來了,今天我差點死在她的手上!」   「差點?看你現在活奔亂跳的,好像沒事吧?我最感興趣的事情是,今天這一戰如果你不敵,公主她會不會真的殺了你?」   「這我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又有誰清楚?霸拳消失了,想不到我竟會是以這種方式破了霸拳……   「不正常的東西總是很容易崩潰的!四年前拉法的死,你的那一吻,還有前幾天舞會的事,這些都是造成她力量崩潰的主要因素。我早就說過,公主強大的力量是她心靈極度扭曲的產物,扭曲的東西很強大,但同樣也很脆弱。」   「但再怎麼樣,如月也沒必要這樣對待自己吧?即使沒有霸拳,在變身級別相當的情況下,她仍然是我們中的最終強者,更何況她手上還有那顆神龍王的龍之魄,還有那把殺龍神弓龍之歎息!她手上的本錢,雄厚得無人可比!這個女人,什麼時候也學繆斯,變成武癡了?」   一想到如月將要嫁給科克,我就特別憤憤不平。再怎麼樣,如月的頭啖湯也不能便宜了那個蠢貨。   哥裡德爾聳聳肩,搖著腦袋道:「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或許她追求的是所謂無敵和完美的快感吧?誰知道呢?每個人走的道路都不相同,不是本人,是很難完全理解的!我個人的看法是,如月這麼做,正是為了逼自己達到修煉霸拳所需的那種精神境界!重新樹立起那顆崩潰的霸者之心!」   我嘲弄道:「如果雷茲知道自己的子孫是這樣修煉霸拳的話,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哥裡德爾在邊不冷不熱地加了一句:「別提雷茲了,如果你的先祖卡魯茲知道他的後人都是你和你爹這般無恥的下流胚,他又會怎麼想呢?」   即使奧拉皇帝強烈反對,即使有碧姬出面,如月仍然「堅持」要嫁給科克。   從那天一戰之後,我再沒有看見如月,聽說她回去後就把自己關在練功房裡靜修,或許她是有意地躲避我。接下來的一個月,儘管心裡極不願意,但皇帝還是命人為即將舉行的婚禮做準備。如月大婚是大事件,就連老赤甲龍也特地趕回風都參加婚禮,遠在迎風峽的迪卡尼奧也回來了。帝國新一代的七位龍戰士,因為如月的婚事,終於在風都聚齊了。   如月這鍋湯還遠在天邊無法觸碰,但對於已吃到嘴裡的肉,我也是絞盡腦汁思考慮當如何應對。納塞爾即將來帝國簽訂和平協議.我想他來此的目的也是隨便想將希拉帶走。如何面對這位「岳父」大人,也是讓倍感我頭痛的難題.自從那天的舞會之後,我就一直噩運連連,霉運不斷。直至如月舉行婚禮前七天,衰神離我而去,我的好運氣終於來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五章 最強者的最弱   婚期定下之後,如月就一直把自己關起來,閉關修煉,不再見任何人。皇宮裡傳出來消息,她打算要等到婚禮前的第七天才出關.要嫁人了卻自顧自躲起來修煉,如月的作法不僅違背了民間婚禮的習俗,情理上說也有些過分。不過她是如月,未來的女皇帝,誰又敢管她?而惟一能管得了她的奧拉皇帝也因極討厭那位未來的「女婿」,對此也是故作不知。至於男方的家屬,科克的父母倒有自知之明,明白這樁婚姻對自己的兒子未必是好事,所以他們處事很低調,可是老赤甲龍父子倆剃頭擔子卻一頭熱,上下左右四處打點,忙個不亦樂乎。   婚禮前第七天傍晚,小公主突然來找我,她對我說如月失蹤了,要我去把她找回來。因為最近在和如月的事上我的表現實在太差,小公主對我也有點怨氣。   加上其母和希美亞公爵的關係,我也有意地避著她,因而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有來往。   我猜出小公主挑在這個時候找我必是有意為之,而如月也並非真的失蹤。因為憑著龍戰士的相互間特殊的感應,我察覺出如月本人仍然在風都城內,並能確定她大至的位置。我能做到,皇后更不缺人手,根本無需我幫忙。小公主只是一心地在製造我和如月相處的機會,她對我們仍然抱有幻想。   「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如果如月能有你一半的溫柔,我們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個田地!」   我心裡明白,我與如月的關係弄得這麼僵,彼此都有責任。她太好強,我骨頭太硬,誰都不肯退讓,加上雙方不同生活的背景:她是高傲的公主,我身邊有一堆的女人,我和她幾乎不可能走進殿堂的。   儘管不能娶如月,但我仍然想喝了她的頭啖湯,給那個笨笨戴頂大綠帽。於是我順著小公主的意願,帶著她滿大街地尋找如月。憑著龍戰士間奇異的感應,在一家位於地下的酒吧裡,我找到了如月。   這家名為「血天使」的酒吧,其實是同性戀的聚會場所。就像在帝國的大部分酒吧一般,他建在地下,而上層建築為旅店。因為有位好男風的皇帝作榜樣,帝國內的同性戀者也敢公開建立自己的聚會場所。我帶著小公主進門時,因為沒有會員證差點被擋在外頭.不過小公主俏麗可人的臉蛋和我口袋裡的金幣是最好的通行證,打通了外面的關節後,我們成功地進入酒吧。   酒吧位於地下,光線昏暗,僅靠為數不多的幾盞燭台提供光亮,無論是面積還是內部一設施與我四年前在黑月亮酒吧相差無幾。三色雞尾酒、燭光、爵士樂,是這裡最常有的東西。酒吧內早已聚了數十位顧客,占握了十幾余桌子。剛剛進門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如月,她正獨自坐在吧檯前,挨著一根燒了大半的白蠟燭,大口大口地灌悶酒。   以如月的性格,除非有事,否則絕對不會跑到這種地方來的,更不會在這酗酒。很顯然,如月這段時間重新修煉霸拳的計劃失敗了,苦悶的她只好借酒消愁。   令我更意外的是,給她調酒的那位調酒師,竟是四年前逼得我裸奔梅麗婭.梅麗婭無疑是酒吧裡最搶眼的人物,她照舊留著一頭搶眼的紅色卷髮,大波浪地披敬在肩頭上,秀麗的臉蛋,身著一套橙色的低胸吊帶裙,完美地襯托出其爆乳高挑的身材。四年不見,其火山的個性仍然不變,嘴角掛著嫵媚的微笑,眼波四處流轉,時不時流露出勾人魂魄的挑逗。   她的顧客,與她僅有一個櫃檯之隔的「冰山」,她的風采完全被「火山」壓住了。如月今天頭上戴著頂白色氈帽,有意地沿壓得帽沿,遮住容顏,加上衣著是保守灰黃色,人更是無精打采,在熾熱的火山面前,冰山頓時黯然失色。   小公主認出了如月的背影,開口剛想喊,卻被我掩住口拉到一邊,我們悄悄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你姐姐現在心情不好,先看看再說!」   梅麗婭和如月都沒有發覺我們進來,由狩魔獵人轉職為調酒女郎的梅麗婭,把幾種不同的酒倒銀色調酒器中,調出一杯三層三色的美酒。由她純熟的手法我看出,她做這一行應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杯酒的名字叫星晨的回憶,紅色代表夢幻,黃色代表……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嘗都不嘗就灌下去了!」   調酒師最無法容忍的事,就是自己精心調製的美酒卻被一個不知酒味的酒徒以牛飲的方式灌入腹中,不幸的是,梅麗婭今天遇上的就最糟的顧客。   如月面前的櫃檯上擺放著好幾個空了的酒杯,她在這兒已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梅麗婭調出的美酒有多大來頭,她一律不管,抓起就喝。儘管梅麗婭不斷地挑起話頭,可如月只顧低著頭喝悶酒,始終不作一答,對比之下,火山卻滔滔不絕,大放厥詞.「這世界真是不公平,男人家裡可以三妻四妾,外頭還養了一堆的女人,竟還敢無恥地美其名曰風流,而女人呢?我們女人若是同時和兩個男人來往,就成了淫蕩下賤了?這是什麼屁道理?」   「男人?男人算什麼東西,男人唯一的用處就是配種,為人類傳宗接代用!   再強的男人,還不是從我們女人的肚子裡生出來的。」   「琳啊,那頭該死的色龍一直被你壓得抬不起頭來,你無敵的力量一直是我們女人的驕傲!怎麼像你這種人,也會為情所困,為無聊的男人而煩惱呢?」   從第一代的碧玉龍,完成「萬人斬」偉業的前輩,到我那位好色下流的老爹,最後又扯到我身上,古往今來所有好色濫情的男人,都沒有逃避被她指責的噩運.她說這個世界都是因為男人無聊的野心,才會變得動盪不安,如果男人全部被消滅,和平大圓滿的世界立刻就會出現.梅麗婭一邊調製雞尾酒,一邊大肆宣揚女權主義,時不時地還親熱地把右手搭在如月的肩膀上。   酒吧裡此時已有不少的客人,被她指責為危害世界和平的男性不少。梅麗婭旁若無人地大肆宣揚女權至上,男人廢材,馬上有人跳出來反駁.「如果這世上真的沒有男人,那你們女人怎麼可以生孩子?世界不就滅亡了?」   「聽說世上有一種魔水,女人喝了就會懷孕!如果真有這種東西存在的話,你們這些廢材男人就可以光榮地退場了。」   「別只顧說男人啊!如果消滅了女人,那世上的爭端,不一樣可以減少不少嗎?我認為建立一個大圓滿的人,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某位玻璃同好者如是說.「可是你們男人,就算喝了魔水,也不能懷孕的!所以不能產子的廢材男人,還是早點消失了的好!」   「嗚……可怕的女強人!你的變態程度和如月公主可有一比了!」   抗議者哀啼一聲,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坐回原位。聽到他把如月比作變態的女人,我不禁莞爾。   「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們怎麼這麼說姐姐?」   聽到有人公開說其姐的壞話,小公主非常地不高興.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坐在我們附近的那些「男人」「女人」,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妖裡妖氣,總之看上去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嗚……我明白了,原來這些人都和爸爸一樣啊!姐姐怎麼會到這麼一個噁心的地方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公主也逐漸明白父親當年荒唐的行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意識自己現在正呆在非正常人的聚會場所裡,小公主本能地把身體往椅子裡縮了縮.「冷了嗎?來,坐到哥哥身邊來,有哥哥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哥,別這樣,姐姐會看到的!」   在半推半就下,小公主離開座位,和我擠在同一張椅子上。這是同性戀酒吧,不受道德束縛,也是人們放鬆的地方。周圍的「男男」和「女女」們都肆無忌憚地擁抱、接吻,甚至撫摸彼此的身體,我們行為與她們相比反而顯得保守了。   小公主偎在我懷裡,嗅著她頭髮的芳香,感受著少女獨有的青春與活力,我又有些心猿意馬,一雙手很不老實地在小公主身上四處亂摸。   「哥,別這樣!要是姐姐看到了就壞了!我可不想姐姐誤會了。」   「你整天就想著姐姐,怎麼不為自己多想想?」   「姐姐的快樂就是麗的快樂!只要姐姐能幸福,要麗做什麼犧牲我都願意。」   惡毒的母親卻有個心地善良的女兒,她們姐妹間的關係實在是很讓人羨慕。   對比之下,卡尤拉和斯羅的關係,就很讓人感歎了。   「哥哥,別拋棄姐姐,其實姐姐她很可憐的!拉法哥哥不在了,她現在很孤獨……」   拋棄,這話很有意思,我和如月幾乎談不上開始,又何來拋棄?   不過我不想就此事上多扯,舊話重提,問道:   「那你自己呢?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將來?要是哥哥真的娶了你姐姐,那以後你怎麼辦?」   「沒關係,麗可以做哥哥的地下情人,我們一起偷情,唔……」   小公主的天真讓我失笑,但她的善良和寬容,卻更讓我心動。我不讓小公主再說下去,頭一低,用我的唇封住了她的唇。   就在這時,坐在櫃檯前喝悶酒的如月,頭一歪,趴在了櫃檯上。   「醉了嗎?我早就說過,星辰的回憶和藍色妖姬混著,很容易醉的!」   梅麗婭嬌笑著摘下手中的白紗手套,隨手扔在櫃上。她繞過櫃檯,扶起昏睡不醒的如月,邊上兩個女侍識機地打開櫃後的小門.「姐姐,唔……」   這一切都被小公主看在眼裡,她正想叫,卻被我再度封唇。喬西說過梅麗婭喜歡的是女人,我當然猜得出這個女同性戀者接下來想幹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梅麗婭替我打前陣,今天晚上,嘿嘿……   等小門合上,梅麗婭和如月的身消失後,我這才放開小公主,快步走到櫃檯前,我拿起如月喝過的酒杯,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   「果然是這樣,酒裡滲了幻龍香!難怪如月的直覺下降了,連我在旁邊也沒有感應到!」   意識到事情敗露,兩個女侍者臉色大變,我不等她們做出反應,掏出副統領的證件,在她們眼前晃了晃。   「沒你們的事!繼續做自己的事,再多事的話就送你們去菲爾路七十六號!」   軍務副統領只能管軍事不能抓人,但證件上的印章嚇唬幾個平民百姓已綽綽有餘了。掃除了這些障礙後,我打開小門,帶著小公主追梅麗婭而去。   雖然遲了一步,但梅麗婭抱著一個人,走路的速度並不快,我和小公主與她不過拉了兩層樓梯的距離.這家酒吧是同性戀者的聚會場所,自然少不了給客人「辦事」用的包間.跟蹤梅麗婭時,一路上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時不時地飄進我和小公主的耳朵裡.「哥……」   聽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怪聲,小公主緊張地挽著我的手臂,拚命地往身上靠,而我自然也當仁不讓地挽住少女的纖腰,給她以心靈上的安全感。   梅麗婭抱著昏睡不醒的如月,直奔頂樓。頂樓只有一間臥室,梅麗婭進了屋之後,合上了門.一分鐘後,尾隨而至我來到門邊。   「姐姐不會有事吧?」   「噓!」   我作出噤聲的動作,運足耳力,仔細聆聽屋內的動靜.「公主,你知道嗎?這一天我足足等了四年!」   「早在四年前遇見你的時候,你無雙的美貌和強大的力量,就像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   「你知道嗎?你身上最迷人的地方,不是你的臉,你的胸,而是你這雙無敵的拳頭!她是那麼地強大,令人顫抖。」   如果如月現在還有意識的話,聽見一個女人"癡情"地向她傾斥衷腸,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感覺.我是個男人,在外頭聽見一個美女向另一個美女表白時,那種感覺,實在是怪異至極.尤其當我聽見梅麗婭自我陶醉地念道:「每當我看見你擺動這雙拳頭時,拳風過處,揮灑出金色的光芒,撕裂星空!那時我就生出被貫穿身體,慾火如潮的快感,你的每一個動作,就像是最有力的錘擊,一下接一下,有力且準確地撞擊著我身體裡的興奮點和敏感點,把我帶上無限的高潮!那時起我就恨不得與你融為一體……」   如此這般肉麻的話從梅裡婭口裡吐時,在外頭偷聽的我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大笑出來。   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哥哥,你幹嘛莫名其妙地發笑啊?」   隔著扇門,不會武功的小公主聽不見梅麗婭的喃喃自語,奇怪地看著我。就在這時,屋裡傳來一聲怒喝:「什麼人?」   我和小公主在外頭的聲響終於驚動了正在衷心表白的狩魔獵人,知道不能再等的我立刻撞開大門,直闖入內。   房間的裡除了一張大床外空蕩蕩的,天花板上垂下兩條繩索,床上更是擺滿了各種性具,皮繩皮鞭偽陽具,死鬼老爹的那些收藏品,這兒都可以看到。   我砸開房門時,恰好看見梅麗婭正緊抱著如月,兩個女人的臉緊貼在一起。   如月並非完全不省人事,口鼻間不時發出令人心動的嚶嚀聲。幻龍草的藥力令她的腦海裡幻覺無數,精神脫離現實,迷失在虛幻的世界中。   扭頭看了一眼,發覺進來的人是我,梅麗婭抱緊如月,把唇印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口,這才不慌不忙地側對著我站起來。   小公主看到這個情景,又羞又怒:「你這個變態的女人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姐姐!哥哥,快把她趕走啊!」   而我此時卻懊惱不已,想當初我拼著被如月打斷幾根骨頭,撞破了頭才吻了她一口,而這個瘋女人卻靠下藥就輕易地達到目的。這麼妙的主意,當初我怎麼沒有想到?   梅麗婭穿的是露背吊裙,完美後背全部露在外面。第一次從側面看她,我這才發覺,原來梅麗婭最美麗的地方不是她的臉蛋,而是她的身體曲線。長期刻苦的鍛煉,她的身上沒有半分多餘的脂肪,絕美的背部曲線,渾圓的豐臀,平滑的小腹,筆直豐滿的玉腿,形成近乎完美的身體曲線。   我的闖入令她做出應戰的姿態,當她本能地繃緊身體的肌肉,雙臂和小腹上突起結實的肌肉疙瘩後,新增加的凹凸起伏不但沒有破壞原先流暢的曲線美感,反而又為這本就近乎完美的軀體增添幾分陽剛之氣。我只得口乾舌燥,差點連今天是來幹什麼都忘記了。   而被梅麗婭迷倒的如月靜臥在床上,身上外套已被除去,僅餘下一件貼身的白紗褻衣及一件極性感的白色蕾絲內褲,因為被梅麗婭擋住了視線,我僅看到露在外頭一雙光潔的長腿。發覺我的眼神很不老實,梅麗婭怒哼一聲,腳趾勾起邊上的被單,把如月半裸的身體蓋住。   我這時才完全回過神,乾咳一聲道:「啊,我們又見面了,梅麗婭,不,應是阿卡莎小姐!」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先禮後兵,可是被我壞了好事的梅麗婭卻不吃這套,一開口就是惡言相向。   「裸奔男,你居然還沒有死啊?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又來搶我的女人了!」   裸奔男三個字勾起我的舊痛,眼前的兩個女人,都曾害得我裸奔。舊仇未報,新恨又起,我們倆的目光立刻在空氣中碰撞出激烈火花,彼此都看出對方心中的怒意。   我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   梅麗婭跳下床,手往床下一撈,取出藏在床下的銀鞭。她的手輕輕一抖,軟鞭頓時繃得有如長槍般筆直。   「要打架嗎?也好,裸奔男,我早就想和你認真地較量一下了!拔出你的劍來!」   她舉鞭子遙指著我,目光卻停留在我身後的小公主身上,凶狠的眼睛又開始發光發亮。小公主受不了她邪惡的眼神,嚇得縮在了我身後。梅麗婭指了指床上的大公主,又指了指我背後的小公主,嬌笑道:「「今天這一戰,你勝了的話,我的琳還你!你輸了的話,不但琳是我的,就連你身後的那個可愛的小妹妹也歸我!」   「我的琳?好噁心的叫法啊!你倒挺會異想天開的!勝我?就憑你?」   剛剛用藥迷倒了如月,現在居然又打起了小公主的主意。這個女人的膽子已不能用大來形容,簡直是瘋狂了。   見我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梅麗婭眼珠子轉了一下,主動提議道:「你是男人,按照女士優先的原則,不過決鬥的方式該我來選!」   「我不接受!」   我直截了當地回答她道。硬打的話,梅麗婭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所以她想我按她的方式來決鬥.遺憾的是,我吃過這個女人的苦頭,明白她詭計多端,若她掌握主動權,弄不好我又會像上次中了她的詭計陰溝翻船。   「真小氣,真沒風度!」   幽怨的媚眼一個又一個地拋過來,不過卻被我無情地擋開.「小氣就小氣,沒風度就沒風度!誰叫我比你強!所以你沒有選擇決鬥方式的權力!要知道公平這個詞,只有實力相當的時候才有意義!」   今天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不想再和梅麗婭多哆嗦,將小公主推出門外後,我拔劍、變身,接著就全力發動搶攻。對付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直接使用暴力,蠻不講理全力進攻是最好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六章 梅麗婭的武功   「墮落天使變身?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人,眼睛都是紫色的!她的眼睛怎麼到現在還是天藍色的?」   雙方都亮出變身時我才發覺,梅麗婭的變身能力竟是墮落天使,可是她眼睛的色澤卻不對。就像是金色的眼睛是龍戰士變身獨有的標記一般,所有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人,無論原來的眼睛是什麼色彩,變身之後眼珠全都化為紫色,非紫色眼珠的異種,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雖然略為驚異,不過新人類因為血統混亂,變身後的模樣千奇百怪,或許這是新的人類品種吧。我並沒因此緩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鞭子適宜遠攻而不擅近戰,而暗黑龍卻是最擅長近身肉搏戰。室內戰鬥的空間狹小,意識到地利不利的梅麗婭立刻撞破窗戶,將戰場引到外面廣闊的空中。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膽怯的裸奔之男,如果下面還生著鳥蛋的話,就出來到外面打!裸奔之男達秀。秀耐達,還是個男人的話,出來和我打呀!」   我本來想就此罷手,畢竟喝如月這碗湯最重要。可是梅麗婭卻飄浮在破碎的窗前囂張無比地叫戰,一口一個裸奔之男,當眾揭我的逆鱗,令我火冒三丈,就連小公主也對她表現出強烈地厭惡。   「哥哥,這個女人好噁心!我好討厭她!」   「麗,照顧好你姐姐,我去幹掉這個魔女!」   把如月交給小公主照顧,我跟著從窗戶跳出,我已決定出手不再留情。   「去死吧!」   剛剛追窗外,嘶啦一聲風響,梅麗婭手中的銀鞭在空中再次扭成「Z」字型,直抽我的面門.梅麗婭可以通過操縱氣元隨心所欲地改變鞭子的攻擊方向,這一招四年前她曾先後用在我與如月身上,當時我一時輕敵吃了小虧,而且如月卻用六元素無效空間輕易地破去。不再輕敵之後,我亦有對付此招的妙法:運用精神攻擊魔法,直接干擾對方對魔法元素的操縱能力。   我迅速集中精神,施放自己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昏睡數年,我肉體機能因為長期不運動而大大減弱,但身體復原後,我發覺自己在精神領域方面的造詣反而略有進步,現在發動精神攻擊所需的「冥想」的時間比過去要快了許多。這是和神龍王一戰,我唯一的「收穫」。   精神受到干擾,不能專心地操縱風媒,靈動的一擊立刻變為死招,全力且快速揮劈的逆鱗切在失去靈動的鞭梢上,像削蘿蔔般輕易地斬去一截。為防夜長夢多,一出手我就是全力以赴,務必要盡快打跑這個美艷的「競爭者」。   「同樣的把戲,第二次再用就行不通了!」   一劍斬斷鞭梢,不等梅麗婭收回鞭子再組攻勢,我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鞭子中段,用力往懷裡一扯。梅麗婭除非棄鞭,否則只有被我拉近距離打近身肉搏一途。   一招就處於下風,我原以為梅麗婭會主動棄鞭而逃,沒想到她不但不鬆手,反而藉著我的力逼近我。近身之後,梅麗婭才拋掉長鞭,同時左手一翻,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綠光閃閃的匕首,配合拳腳攻勢,全力向我攻來。   「淬了毒的?」   雖說世間只有少數幾種毒藥會對我造傷害,但梅麗婭能弄到對龍戰士有效的幻龍香,天知道她手上的匕首上塗的是什麼東西,令我不無顧忌,小心應付。   身上僅穿一件性感暴露的吊帶裙,進行激烈的近身格鬥,肯定難免會露毛走光。尤其是她總是不穿內褲,在戰鬥中揚起長腿對我進行側踢時,暴露在空氣中兩片貝殼一張一合,時不時地向我展現出裡面粉紅淫靡的世界。至於那豐滿的雙峰,在戰鬥中也因身劇烈地晃動而不時地從本就難以遮體的衣物中「跳」出來,成為另一件「致命的」武器。若不是屋裡有個比她更「吸引」我的如月,我倒不介意和這個性感迷人的獎金獵人進行如此香艷的近身搏鬥.不過因為如月的關係,我對她暫時沒了興趣,只想快點打跑她。   並不想真的傷害她,加上色心作怪,我並使出致命的殺招,全力搶攻的梅麗婭勉強和我對攻了十數招。然而十數招過後,我隨即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對啊,她的這套近身肉搏的匕首戰法,我怎麼看起來總覺得十分地眼熟?」   「她的拳腳力量的運用中,包含著吸噬的力量,這分明是天魔功!而且這不是魔族的天魔功,而是經過我們秀耐達家族數代龍戰士改良後的天魔功!她怎麼會我家傳的武功?」   「還有,這招配和風系魔法攻出的龍行天下,不正是先祖裡特的得意之作嗎?   對了,她現在用的匕首近身戰鬥,根本就是從裡特先祖的近身肉搏招式中的變種,只不過是拳頭變成匕首而已……」   提到先祖裡特,我自然就會想起他那位紅杏出牆,曾經傾國傾城的妻子,我的那位天知道是第幾代的老祖母。意識到梅麗婭有可能和我的家族有某種特殊的聯繫時,我的出手就不能不慎重。我決定擒下此女,問個究竟。   我收起逆鱗,運足全力,同樣使出裡特先祖傳下的拳腳功夫,用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高的技巧與梅麗婭展開對攻。先祖裡特傳下來的殺傷力最強的拳腳功夫,我毫無保留地往梅麗婭身上傾洩,同時將護體的神龍不死身運至極限,最大限度地保護身體,就算是被淬的匕首劃中,只要不是正面硬刺,劃中一兩下也是無法割破皮膚.大家使得都是同一流派的武功,梅麗婭遇上比她更強更快的我,頓時相形見絀,場面立刻呈現出一邊倒的格局。   當我一掌切在梅麗婭的手背上,擊飛她手中的匕首時,我終於把忍半天的話吼了出來:   「你的拳腳功夫是哪兒學來的?怎麼你用的全是我秀耐達家族的家傳絕技?」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哦!」   「還在裝傻?那我就不客氣了!」   武器被擊飛,梅麗婭大駭之下連忙收手,卻遲了一步,我右手制住她的手腕,左手一掌切在她的臂彎處,一下子將她的右臂弄至脫臼。交手數十招,我發覺她的武功全是先由先祖裡特的拳腳夫變化而來,卻沒有其他祖先的影子。歷代暗黑龍所創的武藝,裡特先祖的我是最熟悉的,因為我曾與他「一同戰鬥」過.「呀!」   辣手摧花,梅麗婭發出一聲慘叫,左手本能擊出一拳解圍,卻被我再次制住,如法炮製,又廢去一臂。   「說,你怎麼會我先祖裡特武功!你和波莉婭那賤人是什麼關係!」   提到裡特,我立刻就想起了家族最大的恥辱,此時內心已殺機澎湃。   「你去死!」   雙臂被廢,梅麗婭痛得臉色蒼白,卻怒罵著不肯屈服,曲起長腿一個膝撞,攻向我的小腹。   「你找死!」   我快速後退避過這一擊,手一撈抓住她腳跟,鎖住,手裡放出封魔印,封住她身上的墮落天使變身。   失去變身,梅麗婭的力量迅速削弱,但我得勢不饒人,正準備把她的右腿也御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發覺梅麗婭可能和波爾婭有所聯繫時,我身上的殺機就特別的重,或許是先祖裡特的殘餘的意識在起作用吧。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一聲弓弦崩響,眼角的餘光發現一支冰凍箭從側面飛來,直取我的面門,逼得我不得不鬆手招架。   「倫蒂爾,她怎麼在這裡?」   擋開來箭,順著箭的來勢望去,我發現失蹤多年的倫蒂爾正站在對對街道的樓頂上,手裡握著一把藍色的長弓,她正剛把第二支箭搭上弓弦,箭尖再對準我。   她衝著我喊道:「事情到此為止吧!看在我的面上,放過她吧!」   此去失去的變身梅麗婭的身體已始下落,凹凸有致的身體在空中翻轉著,豐滿的肉體,雪白長腿,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看得路上的行人目瞪口呆。不過這麼高的地方跌下去,這個大美人肯定摔得半死。   「糟了!」   等我意識到這一點,趕過去搶救時,已經遲了半步,行人道也同時傳來一片驚呼聲。眼看梅麗婭就要摔成肉餅,慘劇即將發生前,這具在空中翻轉的曼妙軀體卻突然發生變化,先是輕微的關節脆響聲,接著裸露在吊帶裙外的皮膚表面迅速地覆蓋上了層黑色的長毛,身體的肌肉也隨即膨脹了許多。   「獸化現象,半獸人變身!是狼人變身!這個女人居然擁有兩種變身!」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梅麗婭再度使出風系魔法,製造出一道小型龍捲風捲住自己,止住了快速墜落的身體,安全地落到地上。不僅如此,獸化之後,她單憑肌肉的力量,將被我鬆脫的手臂關節強行接駁.落地之後,梅麗婭的手腳並用往地上一撐,化去剩餘的衝擊力,然後迅速地撞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逃之沃沃。而倫蒂在又射了我一箭,阻止我追擊之後,身型也迅速地消失在對面的屋頂上。   除去龍戰士外,新人類的變身份為半精靈、墮落天使和半獸人三種,前面兩種在變身前後,人類的樣貌都不會有太大的轉變。但第三種變身,半獸人變身出現時,人類的外形迅速獸化,不僅肌肉膨脹,體型變大,皮膚表面更會生出無數的黑色長毛,任你原先是位如何英俊絕倫的俊男或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變身後也只會化為一頭奇醜無比,令人作嘔的怪獸.這一法則對梅麗婭也不例外,試想一下,一頭穿著吊帶裙,全身儘是肌肉棒子的「獸人」在街上跑,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我猶豫了一下,全衡利弊之後最終決定暫時放棄追擊梅麗婭.先祖裡特的舊恨,事過百年,波麗婭那個賤人想必早已作古,就算梅麗婭真是她和那姦夫的後人,那也只是祖先的舊事,刻意去追究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眼前的局面,對付如月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為了她再節外生枝。再說此女這次招惹了如月,皇帝和拉古斯得知後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借助帝國的力量,我將來要抓到她並不難.回到屋裡,小公主正在忙著替如月穿衣服,不過一向是別人的照顧的她做得並不好,我在外頭和梅麗婭打了半天,她在裡面忙乎了半天,卻僅僅在如月身上披了件外衣。   「達秀哥哥……」   看見回來,小公主的眼神怪怪,像是要說什麼,又像是要求我什麼。這時外頭人聲湧湧,我和梅麗婭大打出手,驚動了不少人,已經有好事者在門口附近探頭探腦,想看究竟。透過被梅麗婭打破的窗戶,我發現維持治安的皇家騎士的衛隊也正快速地向這兒趕來。   「事情鬧大了!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這裡已經被人注意到了,此處不可久留。兩個公主共同出現在同性戀的聚會場所,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是個大醜聞。我捲起床單,把神志不清的如月包進去,連頭也蒙上,打成個包扛在背上,然後拉著小公主的手從屋頂離開.右手提著「包裹」,背上背著小公主,我在街道兩旁連綿的屋頂上穿梭跳躍著,翻過這個街區後,我找了個較僻靜的角落回到地面,然後到街上攔了駕馬車,直奔賢者學院。   「哥,為什麼要去學校而不回皇宮呢?」   「你姐姐這個樣子,要是陛下看到了,肯定會生氣的!現在我們暫時不能回去,就到賢者學院過夜吧!」   (回皇宮?怎麼能回去呢!發生了這種事,皇帝肯定會親過來查看,皇帝在場,叫我怎麼喝這碗湯啊?)   被床單裹著的如月現在就半坐半倚地偎在小公主身上,身體上下被床單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一個頭.除了幻龍香以外,梅麗婭在酒裡還下了好幾種烈性的春藥。現在藥性已開始發作了,昏迷中的如月雙頰粉紅,臉上透著誘人的光澤,坐在小公主身邊的我,可以清楚地聽見如月鼻孔裡發出的沉重而混濁的呼吸聲。   小公主的新住處在一處樹林邊上,離教學樓和狎西們的研究室都很遠,一幢三層的小別墅,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中。我抱著如月上了二樓的主臥室,將她平放到漂亮的櫻桃木床上。小公主接手做了下面的事,解開包著如月的床單,將她在床上安置好,用放邊上的被子將如月半裸的身體蓋住。而我則識機地轉過身去,透過窗戶看屋外的風景。   才剛剛入夜,月朗星稀,在稀疏的星空中,我又找到了代表我命運的那顆星星。它並不是北方最亮的星,在他身邊,一左一右,有兩顆更亮的星星包夾著她,令他的光芒黯然失色。這兩顆星星,一顆是義父指給我看的,代奧拉皇帝的星,另一顆……另一顆義父沒說過,不過我想應當是代表如月的吧?   「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可是每樣都不能長期擁有!」   這是義父給我的批命,回想自己人生近二十年來的經歷,他預言似乎一點也沒有錯.安達、希拉,我最愛的兩個女人,我都擁有過她們,可是現在呢?安達死了,希拉也幾乎要離開我。撇去她們不說,其他方面,比如說我最嚮往的平凡人的生活,我擁有過了,卻又馬上失去了。更不要說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了,早在少年時我就對她有極大的興趣,今晚我可以輕易得到她,可以盡情盡興地佔有這具強大而美麗的胴體.可是明晚呢?將來呢?   「只可曾經擁有,不能長期佔有……癡情不缺,獨缺長情!這就是我的命格吧?」   我苦笑地回過頭,卻看見小公主開了房門,正躡手躡腳地踱著步子要離開,懷裡還抱著一大堆衣服。   「我去弄點水來,好把姐姐弄醒!」   看見我回頭,小公主衝我喊了一聲,然後不等我做出反應,迅速地合上了門.「弄點水來?弄點水來要把如月身上的衣服全帶走嗎?有必要把在這兒照看別墅的宮女全趕走嗎?」   當樓下大門關閉的聲音、小公主呼喝宮女的聲音傳來時,她的這番用意我已全然明白了。   「真是個好女孩,到現在還把我當成好人……愛上我,對你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啊!」   我心裡歎了口氣,慢慢地走到床邊。我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將來怎麼樣,我都要和小公主保持距離,絕對不能再玩弄和傷害這個善良的女孩了。   但對於如月……這個有鑽石般堅強意志的「鐵女人」,對她就沒必要這麼客氣了吧?與其便宜了那個蠢蛋,倒不如便宜我好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七章 挑戰   站在床邊,當我用一種審視藝術品的眼光細細欣賞著如月半裸的身體時,我不得不佩服造物者的神奇傑作:這是具完美得近乎無可挑剔的絕美胴體!   雙手無力的彎曲著放在小腹上,誘人的胸部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身體稍稍側臥,身體完全鬆弛,完美的身體曲線優美地暴露在空氣中。束著長髮的絲帶,事先已被小公主解開,秀麗的長髮猶如瀑布一般鋪灑在身下,仿若躺在一張金色錦緞上。   我立在床邊,目光不停地觸摸著如月身體的每一個部份。   「我這是怎麼了?我的心怎麼跳得這麼快?連手都發起抖來了?」   我慢慢地彎下腰,仔細地端詳床上這張剛毅而秀麗的俏臉,昏睡中的她,少了過度的剛強,卻多了份過去沒有的清純靈秀。嬌俏純潔的臉蛋上呈現的是女神的安詳與莊嚴。夢幻般迷人的秀靨白皙嬌嫩,櫻唇嬌艷豐潤。雪藕似的玉臂凝白嬌軟,細看之下如同冰玉般透明。堪堪一握的纖腰,結實平坦的小腹,像牙雕就般玉潔雙腿溫軟細膩、白璧無瑕的小腿、豐潤秀麗的足踝,每一處都是這麼地完美。   「這個女人,就是和我鬥了近二十年的女人!我命中的宿敵……」   我這才記起,兒時第一次發生夢中遺精的時候,出現在我夢中的女人,好像就是如月。我顫抖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放在如月的胸口,我的動作很輕,生怕因此而驚醒了婚睡中的她。   「他媽的,我怎麼變得這麼膽怯了?她清醒時我都敢當面狼爪襲胸,現在她昏迷不醒任我擺佈,我怎麼反而退縮了?」   用這個念頭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我咬咬牙,的雙手開始動作,如月上半身唯一剩下的遮羞物很快離體而去。   「這就是如月的乳房了!」   手指直接觸摸著如月身上最不可侵犯的部位,柔軟的觸感和潔白的肌膚令我心跳加速。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破處的小處男一般,緊張,興奮,口乾舌燥。如月的乳房呈完美的球狀,美妙的圓弧,像兩座雪玉的山峰高高翹起,頂端是一圈淡紅的乳暈,中間是尖尖的紅點點.雖然不及卡尤拉或羅莎那般巨大得令人單手難以把握,但形狀上卻完美得無御可擊。潔白細膩的肌膚滑如凝脂,給我一種溫潤的感覺,在我手指的輕觸下,柔滑的肌膚隨著指尖微微的起伏著。我顫抖的指著捏著兩顆粉紅色的乳頭用力搓了一下,感覺得到柔嫩表皮下硬核的存在。   (「我終於真正地摸到如月的乳房了……媽的,今天我是怎麼了,連這種小處男的念頭都冒出來了?」)   我的雙手大肆玩弄著飽滿的乳肉,時不時地捏著那兩顆充滿彈性的乳頭向上提起。酥胸再度被襲,昏睡中的如月本能曲手護胸,卻無法驅走襲胸的「狼爪」。   此時的我再也忍受不住了,迅速地將身上的衣物脫個精光,爬到床上,摟著如月的臉痛吻起來。身體屢次遭到外來的侵犯,如月似乎清醒了一點,嘴裡嚶嚀著,雙手想將壓在身上的我推開,卻欲抗無力。如月牙關咬得很緊,我的舌頭在外面摸索了很久,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直到如月因呼吸困難牙根鬆開,我才撬開她的小嘴,舌頭長驅直入。   「唔!」   我瘋狂地緊擁、親吻著身下如月。淡淡的酒香、處女那馥郁悠長的體香和清涼怡人的體溫不斷地刺激著我的中樞,激發起我體內無窮的獸性。我的雙手用力地在如月身揉搓著,嘴巴則不停地舔拭身下這位天之嬌女的上身,嘴唇,粉頸、耳珠、乳房,沒有一處放過,我用心感受著那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柔軟的雙唇和細膩的下頜.有時還報復兼作怪般地在那兩顆嬌嫩誘人的殷紅兩點上用牙齒輕輕地嚙咬一下,令昏睡中的如月發出本能的顫抖和痙攣。我的手舌所到之處,白皙細嫩的肌膚都被塗上了一層粉紅色。   如月的身體近乎完美無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雙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為了變得更強,如月付出代價相當大。因為長期練武,很小的時候她就用拳頭錘擊沙袋,本應是纖細蔥白的手指因過度的鍛煉而嚴重變形,指關節亦變得比一般的男人還要粗大。   我心想,如果這雙手不整天打人,像羅莎般成天與琴鍵樂器作伴,肯定會是雙非常完美的手。   「好醜陋的一雙手啊!像男人的一樣……」   我痛惜地抓起如月的右手,不住地親吻著。   「無敵的虛名真的這麼重要嗎?即使你能夠統一三族,雄霸天下,建立比雷茲還偉大的功業,那又如何?龍戰士七變之後,詛咒發作,你我都難逃一死!到時候你能睡的土地,也不過是棺材大的一片地方,為什麼不趁活著的時候好好地享受人生的樂趣呢。」   如月的右手臂上生著一個呈月牙形,向下凹陷的胎記停了下來,如月公主的稱號,就是因這個略呈粉紅色的胎記而來。   「如月?本應是一個溫柔女子的名字,不過你的性情和名字可是很不匹配哦。」   手指撫摸著這個胎記時,我心裡更是百味交集。   起初的一切,進行得相當順利,我靠坐在床頭,如月則半偎半躺地坐在我的兩條大腿之間,我雙手把玩著她的飽滿結實的雙峰,堅挺的下身隔著條內褲,不時地觸碰著她的臀部。除了那半透明的蕾絲內褲裡的洞天,如月全身上每一處美妙的地方都留下了我到過的痕跡.然而,抱著摸著吻著,擺弄著昏睡不醒的如月好一會兒後,起初因興奮而燃起的邪火,卻慢慢地失去了熱情。到了最後,我長歎一口氣,放開如月,盤腿坐了起來。   我很矛盾,非常地矛盾。   一方面我恨不得立刻「跨馬」上了如月,另一方面又不願意如月的破處就這麼草草了事。多年前和安達的第一次,就因為我神智不清糊里糊塗行事,一直是我心裡的遺憾。   我想征服如月,大加「鞭」韃,讓她在我身下婉轉承歡,哭泣求饒,以抱多年的「深仇大恨」——到現在我的下身還高高豎起,清楚表明我內心的慾望。   可是正如哥裡德爾所說,我對如月的興趣,除了她美麗動人的身體外,主要還是建立在從小就產生的征服慾望上。我和如月從小打到大,雖然我一直都屢戰屢敗,未嘗一勝,但我們之間的戰鬥,幾乎都是發生在公平一戰的前提下。今天趁人之危盜了如月的紅丸,我總覺得似乎欠缺了點什麼。   我摸著如月的臉,嘴裡喃喃道:「琳,我終於得到你了!你可能不知道,記得小時候,就是被你逼得裸奔的那次,那天晚上我在夢裡就夢見了你!我抱著你,就像現在這樣……」   我低下頭,捧起如月的臉,對著她的唇又是一番痛吻,嘗夠了她香舌的滋味後,然後張開大大嘴,在如月鼻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吻你,咬你,你在我面前哭泣著,喊叫著,大叫達秀哥哥饒命……」   這一下我咬的力道不輕,原本漂亮精緻的鼻子,立刻印上了兩排清晰的牙印,而昏睡中的如月也因為吃痛皺起了眉,鼻腔裡發出痛苦的哼聲。   看著自己的傑作,我得意地抓過邊上的被子,重新替如月蓋上。   「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做了十幾年的朋友和敵人,我也說不清自己對你的感覺……雖然你凶了點,人形暴龍一頭,估計也不會做家務,粗手粗腳,不過有時候你還是挺可愛的……我很想得到你,但絕不是在你這樣神智不清的情況下。」   說著我把手按在如月的額頭上,輸入龍氣,打算幫她盡快地恢復神智。   「我要佔有的,是個清醒的如月!等你完全清醒之後,我會打敗你,然後再征服你!不光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心!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做我的女人!」   正當我信誓旦旦地發誓時,面前突然寒光一閃,一直在處在昏睡狀態的睡美人突然睜開了明亮的眼睛,射向我的目光清澈而犀利,哪有半點被人迷倒的樣子。   我恍然大悟,愕然道:「原來你根本就沒有被迷倒?」   我現在渾身直冒冷汗:我剛剛把她扒光了,不能做的事幾乎都做了,就差沒有正式「上馬」了!最慘的是我以為她還在昏睡中,把心裡話全說了!慘!慘!   慘!如月沒事,我可要有事了……   黑眼圈,腫豬頭,我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七歲的時候就受過各種毒物的訓練,我的身體對幻龍香的抵抗力很強,剛才在馬車上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清醒了。」   如月的臉上掛著紅暈,對於我先前齷齪的行為,她並沒有像從前一般憤怒,但臉上的表情冰冷似雪,看不出半分心中的想法。此時我才意識到自身一絲不掛,下體那根東西仍然很不雅觀地高高朝天豎著,連忙扯過床上的被子蓋住下身,如月的突然醒來,弄得我措手不及,狼狽不堪。   如月到底是不平凡的女子,如今全身近乎一絲不掛,可她並沒有像普通的女人般表現出絲毫的羞澀。   「趁她現在身上沒穿衣服,用龍氣結成龍鎧也需要時間,還是趕快溜了吧!」   想到這,我厚起臉皮,難堪無比地抓起放在地上的衣服,遮住下身,搶在如月發難之前,邁開雙腿想要溜走。   「慘了慘了,原來她早就醒了,那剛才我的自白,豈不是全被她聽見了。心裡話都讓她知道了,以後在她面前,我可真要抬不起頭來了……等等,剛才我摸她的奶吻她的唇時,她一直都有意識,那為什麼她不」醒「過來把我趕走?。」   當我跑到門邊,打開房門的時候,如月的聲音追了上來。   「想溜嗎?怎麼了?剛才你對我做了這麼多事,說了那麼多噁心肉麻的話,現在說走就想走?有那麼容易嗎?」   我伸向門手把的手停了下來,轉過身去。就在這時,房間傳來空氣撕裂的聲音,一道力量恰到好處的真空切擊中了掛在壁上的晶礦燈,房間裡燈光全無.在燈光熄滅前的一剎那,看見如月側臥在床上,左手托著臉,支起半個身子,清澈的鳳眸籠罩上一層水意,正狐媚無比地望著我。   「怎麼會這樣?我眼花了嗎?」   燈火熄滅,房間陷入昏暗之中,但並非伸手不見五指。今天是月圓之夜,月光由窗口灑入,恰好灑落在如月身上,仿若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婚紗,金色的長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如月用手捋了一上垂肩的長髮,雙眸就像兩顆寶石,在黑暗中閃爍著誘惑的光芒。   「你有兩個選擇!」   「一個就是像從前一樣,就這麼狼狽地裸奔回家……」   「另一個選擇……」   她的右手拉了拉被子,露出隱藏在下面一雙潔白的玉足。   「過來舔我的腳趾吧!」   我合上門,回到床邊,捧起了那雙玉足。如月的雙足同樣很完美,修長的雙足,晶瑩剔透、白璧無瑕的的皮膚.抓著她的腳掌時,我感覺手裡像是握著一對溫玉,溫軟細膩。神智已經完全清醒,當我的手掌觸摸到她的肌膚的一瞬間,雙腿痙攣般地抽了一下。我抬頭望了如月一眼,她靠在床頭,兩眼發亮,居傲地望著,雖然室內僅靠月光照明,光線昏暗,但我運足目力之後,我還是勉強可以看出,如月此時的表情非常地冷淡。   「裝什麼裝啊!等下我操得你死去活來的時候,看你還這樣高傲!」   我心中冷笑,右手順勢摸上了她的大腿。誰知這時如月腳一縮一蹬,狠狠地踢在我的胸口上,竟一腳將我踢下床。措不及防下我被踢了個四腳朝天,狠狠地摔在地上,還來不及呼痛,一隻腳掌已踩到我的臉上,並在不斷地加力。   「我是要你的舔我的腳趾,沒聽明白嗎?」   如月不是在說著玩的,腳上施加的力道非常大,逼得我不得不運勁全力抵抗,否則頭骨一定會被她踩碎的。   我伸手用力抵住她的腳板,稍緩了口氣,咬牙道:   「喜歡的話,我會舔你的腳趾,不過那得看我喜歡不喜歡.就算你將來你成為女皇,也沒有資格命我做這種事!我是想和你做愛,不過我是要做你的男人,而不是男寵!」   如月裹著被子站在我面前,腳掌踩著我的臉,我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現在的如月和在皇陵時一樣,精神和思想都極不正常。   「男人?我討厭這種無聊的動物!一提起這事,我就想起那天那場舞會,一想起那事,我就非常地生氣!」   鋒利語氣,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更鋒利的殺氣,感應到臨近的危機,我急忙發力,翻到一邊,奮力掙脫了腳掌的壓制。   啪啦一聲,隨即踏上的第二腳將硬木鋪就的地板踏得粉碎,濺起的木屑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刺刺地生痛。   「下這麼重的腳,存心要我的命啊!她今天是玩真的啦!」   我迅速地站起來,擺出架勢,做好全力應戰的準備。就在此時,如月拋掉了作為遮羞物的被子,毫不掩飾地將完美無瑕的胴體暴露在朦朧的月光下,敞開在我的面前。皎潔的月光在胴體上蒙上一層薄紗,完美的身體曲線與強健的肌肉結合為一體,力與美絕妙的配合,彷彿是傳說中的女戰神活了過來,在我面前心情展現其絕妙的英姿。   「她在搞什麼鬼,勾引我嗎?」   我看得目瞪口呆,剛剛軟化的下身在也立刻表達我心中的慾望,賣弄似地展現自己「強壯」的一面。   如月開始變身,數體內溢出的龍氣在身表面結成亮金色的黃金龍之鎧,她雙手虛握,慢慢地舉過頭頂,「噌」的一聲輕響,殺神出現在她的雙手之間.為了自保,我也唯有跟著如月一同變身,拔劍。   吸收了如月的龍氣,高舉過頭的殺神已不再是一塊毫不起眼的「凡鐵」,巨大劍身化為金色,在月光下散發著亮麗光芒。此時的殺神就像他的主人一般,危險而美麗。   如月並沒有立刻揮劍相向,她緊閉著雙目,雙手高舉殺神,兩腳分開張成「八」字,表情平靜如水。   「我的名字叫凱瑟琳。法比爾,偉大的雷茲的後人,黃金龍龍戰士的第八代傳人。」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向親人吐露心聲,一串串的字符由面前那兩片的紅唇中吐出,平靜地送我的耳中。由天之驕女變為凡人的如月,在她身上我竟感覺不到一絲的殺氣,也沒有從前那令人難以仰視高傲,唯一的感覺就是淡然,一種輝煌過後的淡然。   「如月她要幹什麼?打又不打,她臉上的表情怎麼這麼怪?」   如月現在的狀態讓人無法捉摸,我靜默不言,以不變應萬變靜聽著她的心靈的自白。   「沒有兒子,這一直是我父皇心中最大的遺憾,所以他一直都把我當作男孩子來培養.」   「因為我是黃金龍的傳人,又因為我是女孩,所以周圍的人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我!」   「我不喜歡這種歧視的眼神!所以我要做得比男孩子還要更好,我要讓那些用遺憾的眼光看我的人明白,當初小瞧我是多麼大的錯誤,我要他們都明白,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如月不但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我比所有人都努力!艱苦的付出讓我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四年前當我修成霸拳,打倒青牙龍之後,再沒有人會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亦相信,只要我肯努力,這世間沒有我戰勝不了的事物。」   「可是有一天,你,達克。秀耐達,一個好色的混蛋,懶惰的下流胚!你出現在我面前!你是一個混蛋中的混蛋……」   如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把「混蛋中的混蛋」這五個字吐出雙唇,緊閉的雙眼也在這個時候睜開.殺氣,海嘯般地明亮的雙目中蜂湧而出,暴發,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逆鱗又開始顫抖起來,作為聆聽者的我不得不再度使出龍血化繭,以血餵劍,方能在如月面前站穩身體.鋒利得足以刺穿世間任何事物的目光橫掃了我一眼後,眼皮再度合上,如月的表情的又恢復先前的淡然,聲音平靜下來,而房間裡的氣氛也由白雪鎧鎧的寒冬瞬間變回到輕風撫柳的三月艷陽天。   「達克。秀耐達,你知道嗎?你是一個混蛋,下流胚!不努力修行,亦不肯用心學習的你,卻由於上天的恩賜,有著我所沒有的軍事才能!」   「這個叫達克。秀耐達的混蛋,在我的靈魂裡種下了心魔。這時我才發覺,世間還有我無法靠武力和修煉就能戰勝的東西……」   「我無法戰勝這個心魔,結果我最得意的霸拳也消失了……」   儘管說得一點沒錯,我真是個混蛋和色鬼,但被她這麼指著鼻子罵,臉皮十層厚的我仍然想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如月這段話說得很含蓄,但很顯她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心中的想法。她隱晦地送來一個訊息,她愛上我了。我現在十分地後悔,那天那場舞會,我的話真的是太低級了。   「令天的我很虛弱,很弱!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虛弱的一天!」   此時,如月的表情逐漸恢復常態,但眼睛仍然沒有睜開.她左手拍著殺神,淡淡道:   「力量上,已達至五變巔峰接近六變的你要比我強;劍術上,自從煉成霸拳後,我在劍術上的造詣幾乎沒有進步;至於魔法,我們的戰鬥多半是近身肉搏,很難有施放魔法的時間和空間,而霸心崩潰的我,對六元素無效間的操縱能力也大大下降……」   「不過我相信這亦是我人生最富有挑戰性的一天,雷茲的後人從來不畏懼命運和強者的挑戰!」   「想做我的男人嗎?可以!但首先你要打敗我!」   如月揮動殺神,在空氣中虛劈兩下,眼睛終於睜開了。   「不過,風險是和收穫一樣大!如果你再像從前般無能地敗於在我的劍下,今晚我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連處在最弱狀態的我都打不敗的你,也沒有資格再活在這個世上了!因為親手殺死你,也是我重獲霸心的一種方法。」   在犀利的目光中,我看見兩團火焰在燃燒,那是以冷靜和理智為柴禾燃起的烈焰。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心聲向我傾斥,如月是為了逼自己下決心,今晚我如果敗了的話,她肯定毫不留情地殺了我。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八章 初嘗一敗   戰鬥在黑暗的臥室中進行,逆鱗與殺神不斷撞擊著,光與暗不斷地接替變換著。   「達克。秀耐達,今天我是認真的,如果再敗,你必死無疑!我不會對廢物留情的!」   「誰要你留情啊!我不但今天要打敗你,將來一輩子都會在你之上!」   「別吹牛啊!我等下要用的這套劍法不是是任何一位祖先傳下來的,而是我四年前的無心之作,後來我修成霸拳後就放棄了。最近我閉關一個月,就是為了把他們重新完善……」   「牛皮哄哄,小心吹破天哦!」   「是不是牛皮,你馬上就會明白的。」   失去了霸拳,但如月對她自己的劍術的保持著十成的自信心,數招過後,我感到自己情況有些不對勁。   「什麼?每次只用一種屬性的力量!她居然然把三頭黃金龍最得意的,六系齊出這一招牌完全放棄了!」   交手不過十數招,我震驚萬分。在旁人看來,身具六種屬性的黃金龍使出不同屬性力量風格的劍法並沒有什麼出奇,但我心裡卻明白,因為她這所謂的無心之作,恰好把皇龍驚天訣的弱點給補上了!   什麼叫完美的劍法?   我曾這麼認為,如果能把迪卡尼奧的豪勇,繆斯的剛烈,喬西的速度,暗黑龍的詭異,碧玉龍的輕柔,滄海龍的百變,風火水土光暗,全部融為一體,大概就是世間最完美的劍招了。所以我很羨慕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他們身具六系屬性,同時操縱六種屬性不同的力量,要達至這一目標遠比其它人要容易得多,一劍揮出或一拳擊出,每次都六系齊發,堪稱完美無缺。   幾乎所有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皇龍驚天訣被稱為人間最強的武功,三頭黃金龍也成為無敵的代名詞。   可是我那天才且狂傲的先祖裡特卻不這麼認為。   「皇龍驚天訣確實是門很可怕的武藝,利用六系力量相生相剋的原理,能讓一個力量為一百的人能發揮出一百五十甚至更強的威力!可惜的是,雷茲的子孫全是鼠目寸光的廢物,他們全被」六系齊出「這個的花架子迷惑了眼睛,根本就不會正確地應用這門武藝。」   「六系齊出,得等到完全悟透六系力量的終極奧義之後才能真正發揮其中的威力,否則只是個無知的笑話。」   「貪多匆得,博而不精,要破這種半調子的六系齊出,暗系的我只針對其力量中暗的部分加以攻擊,就可以輕易地破去!」   「若是我學會了這門武藝,我會將這六系的力量拆開來運用,每次出招只用一種,以另一種方式達到六系齊出的效果,而不是愚蠢地一窩蜂而上,白白浪費寶貴的力量!」   先祖裡特認為,光與暗,風與土,水與火,相生相剋,各有各的特點。交手對戰時,針對對手力量的特點和弱點,選擇恰當的力量克制就綽綽有餘!學藝不精時就奢談六系齊出,這種做法就像一個愚蠢的暴發戶,仗著有錢胡亂地浪費力量!   「以最小的力量達到最大的作戰效果,這才是力量運用的王道!」   先祖裡特的這番見解,清楚地指出了皇龍驚天訣的缺點,後來他與希庇斯一戰,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惜天妒英材,因為不幸的命運,他的這番見識僅存於心中,並沒有傳給後人。直到我拿到了他腦子殘留下來的精神烙印,獲得了全部的知識和記憶之後,才認識到皇龍驚天訣並非真的完美無瑕。   不過和享有「天才中的天才」之美譽的裡特先祖相比,我也只是個資質一般的平庸者。他所說的「針對皇龍驚天訣中」暗「的部分加以攻擊,就可以輕易地破去六系齊發」,在他看來「輕而易舉」的事情,要我做到卻是難比登天,否則當年我也不必發瘋般地要用撞頭戰術去對付如月的霸拳。   如月使出的這套劍法,主動放棄了原先華麗無比的六系齊出。重劈的第一劍,用的是火系的力量,殺神表面燃起火焰,烈焰炙人,兇猛難擋。當我架住這一劍後,她瞬間轉換力量屬性,化火為冰,寒冷刺骨。力量屬性瞬間由一極跳到另一極,巨大的反差令我擋得非常難受彆扭。等我架住這劍後,她的屬性再變,化冰為風,周圍氣流亂竄,到處是空氣撕裂的尖嘯聲。   如月所做的和先祖裡特所想的完全一致,應付起這種風格的劍法,我的感覺比遇上霸拳還要難受,因為如月的力量屬性不停地變化,我根本摸不清她的下一招要用什麼屬性的招式,開頭的十幾招,我被她變幻莫測的劍招弄得手忙腳亂,擋得不亦「樂」乎。如此隨意地轉換身體屬性,除神龍王這個怪物外,也只有領悟魔法終極奧義的滄海龍和身具六屬性的三頭黃金龍可以做到。   「真是沒天理了,最弱的狀態下都這麼厲害,恢復了巔峰狀態後那還得了?   她的這身武藝是怎麼學來的啊,不用霸拳也強得這麼過份?」   僅靠變換莫測的力量屬性並不能成為如月勝我的因素,畢竟已接近六變的我在力量上要比她強得多,恃強凌弱,雖然費點勁,但我相信最後我仍能獲勝。以守為守連擋數十招後,我逐漸適應了如月的這變化,此時身體已被如月逼牆角。   「無處可退了,如果你敗的話,今天我一定殺了你!」   如月冷哼一聲,殺神表面的色澤表面蒙上一層銀光,由暗的屬性變為光屬性,是喬西的三聖華斬。   如月的三聖華斬用得很好,但比起專屬光屬性的喬西還差了一截,畢竟喬西只是專修一門。但就是這招差了喬西截的三聖華斬,我仍然接得十分吃力,而原因……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出劍時身體的感覺總是有些不對勁。   「見鬼了!就算是喬西使出的三聖華斬,我都不會擋得這麼吃力!她這明顯差了一截的劍法,怎麼對上時我總是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力量上不能勝我,那只有在招式上取勝了。令我奇怪不已的是,交手過程中,明明沒有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壓制,但力不從心,有力難使的感覺卻仍然存在!我十成的武藝發揮不出七成,我甚至懷疑該不會是自己從前在她手上敗得太多了,以至造成心理障礙了。   我被如月逼在角落裡,揮舞著逆鱗,死命地招架著殺神狂風暴雨般地砍擊,現在的局面簡直是慘不忍睹。已完全佔據上風的如月,將殺神的重量和體型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橫砍豎劈,大開大合的劍招配合變幻莫測的屬性,壓得我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逆鱗和殺神的每次相遇,我不光是手臂肌肉被震得發麻發痛,而逆鱗也痛苦地發出嗚咽聲,因為每次碰撞他都要崩掉一小塊。殺神的重量是逆鱗的三倍,硬碰硬吃虧大了。   「媽的,我應當和我如月比快而不是比力!可是知道這點,為什麼我仍然會被她牽得鼻子走?無法讓戰鬥的形式按我想要的方式進行?」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明明各方面都比她強的我,為什麼會這麼被動?   我的武功風格怎麼無法發揮出來,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公主的臥室面積不小,但給兩個龍戰士做為生死之戰的戰場還是不夠,逆鱗與殺神碰撞,產生的能量大肆破壞著房間裡的一切,被逐漸逼入死角的我,後背已快貼到牆壁上。   快要將我斬於劍下,如月手上的劍毫不留情,眼裡散發出的殺氣烈焰般炙人,然而令我心悸不已的是,她身上的殺氣強烈卻又保持著可怕的恆定,既不增強也不減弱,仿若被冰雪凝固了的火焰,狂熱與冷靜並存。雖然揮不出霸拳,現在的如月依然可怕。   「這種眼神讓我感到恐懼和害怕,可是我又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局面已不容我多想,見我再無迴旋的空間,如月全力以赴連出三劍,劍劍屬性不同,卻招招狠毒,存心要我的命。   「準備受死吧!」   她的第一劍注重狠辣,用的是火系的力量,暴烈剛猛,從上到下一記重劈,沒有迴旋空間的我十分不情願地舉起絕對不適合硬碰硬的逆鱗,硬架這一劍;接下來的一劍注重速度和角度,用的是暗系的力量,趁著我手臂發麻蓄力不足,刁鑽無比地從下向上斜挑,直刺我的小腹。   先前的一劍,我雙臂震得發麻,逆鱗差點被擊飛,這就是快劍手和重劍手比拚的下場了。如月與我風格相同,刁鑽無比的第二劍刺得又毒又外辣,雙臂暫時脫力的我我拼盡全力,緊握逆鱗以劍柄下挫,勉強險險地嗑開這一劍。   「這一劍……班門弄斧我也應付得這麼吃,太怪異了!」   追上來的第三劍不快不慢,卻像牛皮糖一樣粘乎,用上了土系的力量,殺神貼上逆鱗後一股吸力傳來,連拉帶扯,又絞又纏,竟將逆鱗硬生生地從我手裡強行挑飛,噌的一聲釘到了頭上的天花板上。   「最後一招了!達克。秀耐達,受死吧!」   面對已赤手空拳的我,如月毫不留情,她的身體後退小半步,蓄足了力量後隨即發出最後一擊。又是先前用過的聖華斬,她是真的要殺我,光系的力量殺暗系的我效果比其它力量都好。   「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真的要殺我啊!啊,沒有人性?冰凍的火焰?這種眼神?我想起來了,這種眼神我」見「過啊!就是第一代先祖卡魯茲的眼神啊!當年的他動手殺人時,眼神就和現在的如月簡直是一模一樣啊!等等,我明白了!」   生死關頭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裡迅速地閃過一個人的面孔,那是我的先祖卡魯茲,還有他那令人難忘的眼神。   「明白了,真的明白了!間不容髮的劍招,是要用以命相搏的心態才能真正發揮出威力啊!這個老爹說了無數次的道理,他媽的我怎麼老是忘記啊!」   「和我的戰鬥,如月每次都是當成了生死之戰來打,每戰皆全力以赴,而我卻視其為小孩子的遊戲,以遊戲心態作戰的我,焉能不敗?」   「過去的戰鬥,剛才的戰鬥,我根本都是在胡打瞎打亂打,從未真正地認真對待過,我敗得好冤啊!」   「我不會再犯錯了,和你拚命了!」   生死關頭在心靈上作出突破,不再犯錯的我打出了和如月交惡多年來最漂亮的一擊:在狹小的空間內閃電側身,疾劈而下的殺神幾乎貼著我的鼻尖劃過,真正的劍不容發,令如月致命的一劍砍空了。   我閃得夠險,如月變招的速度亦快得驚人,殺神豎劈至我腰間時她立刻轉翻手腕,變豎劈為攔腰橫斬。   勝負就在這一刻分出。   發現了自己的弱點所在,以「拚命」、「搏命」的心態戰鬥的我忘記生死,忘記眼前的人是如月,只是把她當成最恨的敵人,終於真正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不但避開殺神全力向下的重劈,亦在那一瞬間猜到了如月的下一招,提前抬腿一個上踢封堵。腳尖踢中殺神時,如月恰好翻腕揮劍橫斬,原本是絕妙的變招成了自投死路的臭招。   全力以赴的一腳,踢得殺神連握劍的雙手高高向上揚起,形勢驟然逆轉,先前佔盡上風的如月頓時面前空門大開。   「這一拳,是從你那兒偷師來的!」   我全力揮出的右拳,趁勢狠狠地擊在如月的左眼眶上,挨了這記重拳的如月在悶哼聲中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回床上,半天爬不起來。   一招逆轉,勝得漂亮,亦勝得極險。若剛才我判斷失誤,踢出去的這條腿就保不住了。這才是暗黑龍真正的武藝風格,刀尖上跳舞,敗得快亦勝得快,對敵對己都萬分危險,當我把燈重新點亮,觀看戰果時,面前的情景讓我目瞪口呆:身體已回復人類形態的如月捂著被重創的左眼眶,正悶哼著,極費力地想要爬起。因為回復人類形態,護住身體的黃金龍之鎧正在慢慢消退,看到我點亮了燈,她連忙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把身體裹住。   因為這個動作,她摀住眼睛的手鬆開了……   「唔,這是什麼?好大一個黑眼圈啊!腫成這個樣子,哎呀呀,辣手摧花,剛才出手真是太重了!   我的這一記重拳,十成力量,將如月漂亮的臉蛋打至慘不忍睹,中拳的左眼好大的一片烏青。   我用盡全部的精力,才辛苦萬分地把要衝口而出的狂笑忍住。   「哈哈哈哈……剛才那一拳,竟把如月打成這個樣子!哈哈哈,實在太過癮了!哈哈哈哈,太爽啦!。」   看著這神來一拳的戰果,我唯一的遺憾就是因為要顧及到如月的心情,不能縱聲大笑,我高興得差點連喝湯這麼重要的事都要忘記了。   「唔,你這個混蛋!」   剛剛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敗北,如月對我自然沒有好臉色。她把近乎赤裸的身體裹在被子裡,瞇著一隻眼睛,冷冷地坐在床頭,表情麻木而滑稽。剛才我的那一拳,實在太重了,中拳的左眼眶現在已腫了起來,模樣真是慘不忍睹。   「你放心,今天我只是趁人之危,勝之不武,絕對不會把這事對外到處宣傳的……」   連敗了十幾年,終於嘗到勝利滋味的我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表面上故作大度用聖光術替她療傷,但說話時眉毛色舞,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暗系的我雖然力量已到龍戰士第五變的巔峰,但因為受制自身暗屬性的影響,在回復魔法上的造詣仍然差得可以,我費了很長的時間,入門級別的聖光術才勉強把如月被打青的眼睛治好。   我並沒有離開,而是跪在床邊,曲起手臂撐在床板上,手掌托著下巴,臉上掛著得意的壞笑,笑瞇瞇地看著眼圈邊上還殘留著淤青的冰山。我的姿態難看了點,不過剛才這戰我是勝利者,現在不論擺出什麼姿勢,都無損我的自尊。   仗著勝利者贏得的特權,我把世間最齷齪的表情毫無顧忌地掛在臉上,嘴角邊更是有意地涎出一串口水。   僵持了許久,脆弱的冰山在淫邪的目光的照射下終於開始崩潰,如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喝問道: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怎麼還不走?」   「走?你好像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了嗎?我勝了,總有資格做你的男人了吧?」   如月臉一紅,再不敢和我對視,她輕哼一聲躺回床上,將裹在身上的被子拉緊,然後轉過臉翻過身把背對著我。   「剛才是你這個混蛋勝了……我說話算話……你把我弄到這兒來,不就是想做那種事嗎?有膽量,不怕死的話,你就儘管來吧!」   看不見如月的臉,但聽聲音完全是豁出去的語氣。   我故作大方道:「你不願意,我絕對不強迫你!」   「我不願意,你強迫得了嗎……」   話說了一半,意到這話有語病,如月連忙收口,聲音嘎然而止。今天確實是如月最虛弱的日子,不光是武功,連思維都不如從前清晰,幾句話就被我弄得方寸大亂,「嘿嘿……你剛才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你不要得寸進尺……唔……」   抓著如月的語病趁勝追擊,當她再次使出從前慣用的蠻橫手段時,我把握時機,猛地撲到她身上,將她的身體翻過來,接著就是一個熱辣辣的熱吻。   「混蛋……唔……色魔……下流胚……唔……」   如月被我壓在身下強吻,她嗚咽著,叫罵著,掙扎著,最後全身鬆軟,任我偷香。可是當我以為她已經屈服,雙手伸進被子裡想進一步探索時,如月卻突然發力,隔著被子又是一記重腳,再度將我踢下了床。   「反覆無常,不可理遇的女人!」   一個晚上連續兩次被同一個女人踢下床,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弄得我什麼興致也沒有了。我徹底絕了今晚把如月弄上床的希望,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拾起先前扔在地上的衣褲,看也不看床上的如月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當我走到房門上的時候,耳邊一陣風響,□的一聲,殺神貼著我的面頰飛過,釘在門上。   看著仍在顫抖不已的殺神,我冷冷道:   「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沒有打過癮,還要再來第二場?」   背後半天沒有回音,我只聽見如月床上下來,接著是衣櫥門被打開的聲音,當我忍不住回過頭時,如月已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真絲睡袍,坐到了梳妝台前。   看到我回過頭去,她右手一揚,一個物體朝我飛來。我伸手接住,發現是一把漂亮的白玉梳子。   如月用手梳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髮,衝我微微一笑,垂首道:「我的頭髮亂了……替我梳個頭吧!」   「女人啊女人,真是種弄不明白的生物!」   多年後再度替如月梳頭,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如月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捉摸了。先前還像雌獅般凶悍的如月,現在變得像羔羊般溫順,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對著梳妝台細心地打扮起來,而剛才還被她拿劍狂砍的我,卻成了她的宮廷化妝師了。   身上僅穿了一條貼身內褲的我,正在替如月妝,我替她梳頭,塗口紅,甚至還替她描眉。至於如月,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為小公主量身定做的睡袍穿在如月的身上,顯得窄小了許多,將她的腰肢束得緊緊的。睡袍上僅有兩枚扣子,站在她身後的我只需低下頭,就可以通開的領口輕易看到內裡那渾圓完美的乳房。   美景當前,我卻收起了全部的色心,專心地替如月描眉。如月的眉毛本就生得極為美麗,根本無需再做修飾。但坐到梳妝台前,不再打架後,心事重重的我與她又無話可說,無事可做了。如月叫我替她化妝,我就替她化妝;我要替如月畫眉,她就讓我畫眉。   「用什麼顏色的口紅?」   「淺紫色的吧,我喜歡這種顏色!」   「眉毛要不要修一下?」   「可以!」   透過破裂的鏡子看看四周,房間裡真是慘不忍睹。先前的戰鬥,四處亂射的龍力將整個房間破壞得一塌糊塗,就連面前這張梳妝台上的鏡子,也被散射的真空切擊中,破了一大道裂縫。以至於現在對著鏡子望去,我和如月在裡的容貌都有點兒走樣。我們倆之間「溫馨的氣氛」,與周圍的環境相比,實在是格格不入。   鏡中的如月,表情平靜……確切地說,應是麻木才對,雙目缺乏神采的她就像位長途跋涉數百里的旅人,疲倦而無神。   「全部完成了……現在的你,很美麗,很迷人,相信是風都城內最迷人的女子……」   我說的話是心裡由衷的讚美,但臉上的表情和語氣,就像是個瞎子在讚美別人的美麗,因為我連看也不多看如月一眼,我是有意這麼做的。   「沒我的事的話,我要走了!」   我丟下這句話,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   「達克。秀耐達,你是個很殘忍的人……」   如月帶著怨恨和怒氣的聲音追上了我,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先前對如月進行的精神折磨,玩得過頭了。如月的話只說了半句,我心裡猜想另外沒有吐出來的話應是「我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心痛,衝動之下立刻作出反應。   「你這個笨女人!」   我閃電般地連過身,一手扳過如月的頭,低頭對著她的唇就是一陣狂吻。在起初片刻短暫抗拒之後,如月鬆開了牙關,放任我的舌頭長軀直入。得寸進尺,我的手也不安份起來,雙手放到她胸前,衣服按在那對彈性十足的乳房上粗暴的揉搓起來。我感覺得到,嬌嫩的乳頭在我的手裡正在慢慢地變硬。幻龍香的藥性已經消失了,在完全清醒狀態下接受我的愛撫,如月身體的反應很激烈。   沒有再用暴力抗拒我的侵犯,我的膽子更大了。當兩唇分開後,我撅著屁股緊挨著如月強行和如月擠在同張椅子上,無惡不作的右手更是放肆地從領口伸進去,直接握住了如月的左乳。   「琳,稍稍打扮之後,你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虛情假意!鬼才會信你這個無賴的話!」   「冷嗎?你的毛孔豎起來了,要不要我給你一點溫暖?唔……」   調侃的話才剛剛出口,小腹上立刻就挨了如月一下肘擊,不過這回她沒有用上全力,鏡子裡那張俏臉此時正皺著眉,沒好氣地衝著我板起面孔。   還在對我使用暴力,不過我知道這只是要面子的如月本能的習慣反應。表面中拳吃虧,實際上卻是大佔便宜的我更加放肆地大逞手足之慾,雙手又摸又捏,最後更是肆無忌憚地順著小腹而下,摸到她身上貼身的白色蕾絲內褲上。   「等一下!」   當我的手正要順著褲腰而入,探索如月身上這處最神秘的世界時,手腕卻被如月的手扣住,再無法深入。   我停了下來,雙手不再動作,我知道如月會給我解釋。   「有件事得說一下!」   「……」   「過了今晚,我仍然是我,你仍然是你!別有太多的非份之想!」   「我懂了!」   「你懂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哪你怕聽了不高興!有件事你一定要記著,別以為成為我如月的男……別以為和我發生過關係,就把自己當成是我的男人了!   如果你做出傷害帝國利益,或者違法亂紀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如月板起臉,惡狠狠地對我說教。我的感覺非常不好!若不是這碗湯實在誘人,不用她趕我我自己就會主動走人。因為我心裡明白甩手而去固然可逞一時之快,但日後必有無數的遺憾。   「你太小看我了!靠女人吃飯,那是男寵才會做的事!」我豎起手指,一字一句地對如月念道:   「我,達克。秀耐達!你的男人!是打死我也不會做吃軟飯的事的!」   我是為了喝湯而留下來,才硬忍如月,即管這樣,我仍然要向如月表明,今晚我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出賣下半身男寵。   如月轉過身,閉上眼,低聲道:「就這樣了,你可以繼續了……把燈滅了,今晚我不想太亮……」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九章 做繭自縛   「我的女王,今天晚上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噁心!少來這一套,要來就快點!」   「真是的,這叫調情,辦這事前一定要製造情緒!如果男女做愛前不好好地調情,等下會很痛的。」   「你這個噁心的傢伙少來,我不怕痛!」   「這可不行,和美麗動人,強大無比的如月公主做愛,是件非常偉大的事業,可不能草草了事!」   「既然你這麼犯賤,那就先舔我的腳趾好了!」   「遵命,女王殿下!」   「我還沒登基呢,別叫我女王,聽著噁心!」   「明白了,我的琳!」   「……」   「不滿意嗎?那小甜心,小甜心,琳兒……嘔……」噁心的話說到最後,連我自己都想吐了。   一起並肩躺到了床上,熄了燈,身上蒙著被子,我和如月的初夜就以這麼一種方式開始。   吧吱吧吱,吻如月香唇,吮吸其口水的聲音。   「唔……你不是要舔腳趾嗎?怎麼又碰我的唇?」   「我的琳!我是在先預支!」   「預支?」   「是這樣的,我擔心我舔完你的腳趾頭後,又不忍不住吻我美麗動人的琳的唇,到時候美麗動人的琳就要通過我的嘴嘗自己腳趾頭的味道了,這樣不太好吧?」   「你……」   我和如月打架總輸,不過鬥嘴卻從未敗過.當如月被我氣得語塞的時候,我已抬起她的一條長腿,架到肩膀上,舌頭和唇在她的大腿上來回巡遊。   月亮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住了,房間裡重陷入伸手不見的黑暗中。視覺喪失,人的觸覺就變得相當敏感。說實在話,武學天才的如月對性愛的瞭解程度,連她那可愛的妹子都不如。此時她能做的事情就是放鬆身體,任我擺佈。房間裡變得靜悄悄的,唯一聲音就是我愈發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我撫弄如月的身體發出的微聲。   我的嘴巴順著如月起伏的曲線,從光潔的額頭開始,順著鼻尖、嘴唇、粉頸、乳房,小腹,大腿腳,一直吻到了腳尖。我仔細地親吻著長腿的每一分肌膚,品味著晶瑩光滑的肌膚所特有的彈性和甜美。至於她的腳趾——將來和她洗完鴛鴦浴後肯定會好好地把玩吮吸一番,但現在嘛……用手摸摸捏捏就可以了,再說如月也不想嘗到自己腳趾的味道,沒必要真的這麼頂真吧?所以我的嘴巴大部分的任務,還是在她那對飽滿結實的乳房上停留。   「很完美的乳房,又飽滿又渾圓又結實,真恨不得天天握在手中,含在嘴裡!   還有這雙長腿,雙長又結實又有力,等下夾緊我的腰時,一定很爽……」   先是長腿和乳房,接下來的就是如月身上那處最敏感,亦是最神秘的三角地帶。當我的手摸向那條白色性感的蕾絲內褲時,如月本能地夾緊了雙腿,鼻腔也發出緊張的呼吸聲。   「親愛的,我可以碰這裡嗎?」   到現在為止,我對如月的稱呼一變再變,每換一種叫法,往往都會招來「噁心」二字的回應,不過我現在都已習慣了,她不罵我,我反而覺得似乎少了什麼。   沒有回音,黑暗中如月身體側翻背對著我,右手拉扯起被子,蓋在了臉上。   儘管在黑暗中,她仍然不敢赤裸著面對我。   「嘻嘻,想不到在這種事上,如月竟比希拉還害羞!」   我心裡暗笑,把頭鑽進被子裡,吻著如月光潔的後背,手指慢慢地伸進內褲裡,指尖觸摸到了毛茸茸的陰毛。此時的如月,因為內心的緊張,就像是處於警戒狀態的雌豹,全身的肌肉崩得緊緊的。   我溫柔的把嘴湊到如月耳邊,吹了口氣,耳語道:   「琳,我的琳!親愛的,還早著呢,這只是調情,沒那麼可怕。」   「誰緊張了……還有,別叫得這麼噁心,越來越噁心了!」   如月的反擊幾乎是鼻腔裡擠出來的,含糊而低沉。   如月在心靈上的對抗越來越弱,我愈發興奮.可恨的是,她不肯點燈,無法仔細欣賞到花唇此刻的美景,一切只能憑手指觸摸去感受。其實我現在最想看到的,並不是如月的美妙絕倫的肉體,而是想瞧瞧當她全身赤裸地偎在我懷裡,任我把玩身體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急什麼急啊,來日方長,將來我有得是機會啊!」   在心理上我仍然想徹底地征服這個女人,所以她的第一次,我認為一定要做得相當美滿.探入秘處後,我的手指開始作惡,憑著指尖的觸覺,我拔開花唇,觸弄到那顆嬌嫩無比的的陰蒂,捏著她開始輕柔地拔弄。我的五根手指就像是辛勤的農夫,在這片處女地來來回回地耕耘著。   在我持續不斷的刺激下,如月身體終於被喚醒了。雖然她一直努力地保持鎮靜,睡美人般地任我擺佈不肯做出半分主動的反應,但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夾緊的雙腿不自覺地鬆開,皮膚開始發熱,緊閉的玉門也慢慢的隨著我手指的運動而開始張開,濕潤的密道內更是分泌出一些清澈透明的液體……   「嘻嘻,如月,你到底是個女人,也有情慾啊!」   我心裡暗喜,如月有了正常女人的反應,我更加放肆了,手指頭直接插入到溫熱濕潤的密道內進行撩撥、挑逗,用指尖去觸碰那像貞潔的隔膜。把被愛液濕潤的右手食指往如月的唇一抹。   「感覺怎麼樣?這是你自己的氣味。」   「唔!」   啪的一聲,如月拉過枕頭,蓋住了臉。我的雙手拉著褲腰向輕輕地向下扯,如月沒有搞拒,任由我將她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物除去。我頭塞到了如月的身下,準備用舌頭對去探知這處隱秘之處。當我要把頭塞進去時,又遇到了如月的抗拒。   「你在幹什麼?」   「這叫口交!」   「我不喜歡這樣,換別的!」   「不喜歡不行!因為你是第一次,這是必須的!」   四年前,純潔的小公主已讓我「大開眼界」,但那時她還小,而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姐在此事上的白癡程度,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和她做愛,我的每一個步驟,都像是要教小孩子識字般,什麼都要事先解釋一番。   「你在宮廷裡長大,應該懂得,女王是最喜歡男寵做這種事的!」   這句話純粹是為了哄如月開心而說的,我暫時性的「戰略撤退」,是為了爭取最後的勝利,成為如月的「男人」。   「別說得這麼噁心!還有,別把我和那種噁心的女人混為一談!」   我的「好心」撞上了釘子,如月一口一個噁心,從上床到現在,她已不知說過多少次了,重複率之高,足以媲美當年的「影響」大師。   「怎麼不動作了?繼續!」   「我想點燈!」   「不行!」   「太黑暗了,看不清……」   嘴上說不做女王,但是如月的行為,卻完全和真正的「女王」沒有兩樣。我沒有再和如月多爭辯,臉頰摩挲著她的大腿內側,伸出舌頭舔吸著兩邊細膩潔白的肌膚,慢慢的貼近私處。   這時如月沒再抗拒,身體反倒放鬆了,繼續享受我這位「男寵」的侍侯。   「笨蛋公主,以為我按你說的我就真的變成你的男寵了嗎?男人之所以會無能地墮落,成為女人的男寵,那是因為他自己在主觀上放棄了做個頂天立地男子漢的念頭,才會自甘墮落的!現在先讓你得意一下,等下……嘿嘿……」   心裡盤算著待會該用何種姿勢替如月破瓜,我的唇此時已吻在了嬌嫩的玉門上,觸感相當地好,毛茸茸的體毛觸碰著鼻尖,處女的幽香夾雜著淡淡的腥味,舌頭輕舔,感覺此處嬌嫩無比,於是我「滋滋」的吮吸起來。   在我的舌頭和嘴唇接觸到下身一瞬,如月全身痙攣起來,雙腿又一次本能的夾緊,雙手緊緊地抓牢了床單。   「你這混蛋,你在搞什麼鬼!」   顯然,這種感覺她還是第一次嘗試,我極有耐性的解釋道:「剛才這種感覺,就是做愛的感覺!」   「這種感覺……繼續吧!」   如月拉起被子扯了扯,把正被我肆虐的下體和頭一起蓋住,讓一切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進行。   隨著著我動作的持續,她的身子開始不自覺地扭動,卻又緊咬銀牙,不肯發出本能的呻吟。   嬌嫩的陰唇被我的舌頭撩撥得漸漸張開,一泓溫熱的透明液體緩緩的自愛穴流出。我嘗了一口,淡淡的,帶著點腥味。   「多吸點,多弄點,等下讓這個性愛白癡的女暴龍,嘗嘗自己愛液的味道。」   發現了如月對性慾一無所知的「弱點」,抱著這個念頭,我舔得更起勁了。   舌頭來來去去,酥、麻、癢,種種新奇的感覺由下體傳來,如月愈來愈支持不住了,牙齒「格格」作響。   「怎麼還沒完?」   「這是前奏!」   「哪有這麼多的前奏?」   「不弄濕的話,等下你會很痛的!」   「我不怕痛!」   「可我怕你痛……」   如月一下子沒聲音了,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我怕你痛?這是什麼話?只有喜歡一個女人才會這麼說的,見鬼了,我何時喜歡上她了?   我們倆一起陷入沉默,我專心致致地用舌頭對付如月的,而如月則繼續咬緊牙根,任我胡為。   如月並非是沒有情感的石女,相反身體的反應相敏感,我的舌頭在花穴裡進行出出,四處活動,輕易地就帶出大片的汁水。她應當已經開始嘗到做女人的快樂吧,很想大聲的呻吟,可是如月顯然是把這種感覺當成是軟弱的像征,咬緊牙關強忍。只有在身體實在忍不住時,才勉強地用鼻子輕哼一聲,喘口氣。那副強行自製的樣子,連我看了都覺得累。把做愛當成是受刑,咬牙苦撐,這個女人也實在夠可以了。   「如果到時候她還是這麼一動不動地躺著,不發聲,那我幹她,和奸屍有什麼區別?」   我好想對她說,跟你妹妹學學,多看幾遍《阿里不達年代記》,別再鬧這種笑話了。二十多歲大姑娘,整天就知道做事、打架,連這些最基本男女生理常識都不懂,說出去會笑死人的。不過這也怪不了她,正是所謂人力有時而窮,平日裡要分心於政事,又要在武藝修行上花大量的精力,其他方面一無所知倒也正常。   「正常的女孩子,這個時候都會哼出來的,這是正常的反應。」   我向如月這麼解釋,是為了能聽到她嘴裡發出的呻吟聲,對男人來說,世上最美妙的聲音,莫過於女人叫床聲。而如月這個世間最強的女人,她的叫床聲在我聽來,肯定比夜鶯還動人。   然而智慧不在我之下的她卻不是這麼好哄的,我的話剛說完,一隻手伸進被子裡,揪住了我的耳朵。   「少來了,你在想什麼,我都猜得出來!噁心的傢伙,你想得倒美!」   狠狠地一擰,差點把耳朵揪下來。到了這個時候,她的舉動仍然不失從前天之驕女的本性,不過剛才我那句「錯話」的後果,現在已顯露出來了。要是從前,她識破了我的詭計,應當是一腳將我踢下床,而不是拉拉耳朵這麼簡單。   「別再發問了行不行?老是這樣中斷,半途而廢,做到天亮都完不成任務的!」   一邊做愛一邊發問,不,是質問,終於讓我不勝其煩。這話出口後,我總算獲得清靜,如月公主性知識的掃盲活動,也就此告一段落。   我的口舌繼續活動著,如月的大腿緊縮在一起,雙足緊張地相互絞動著。我想她現在的心情,肯定是又愛又怕,又想嘗試又要抗拒,處於矛盾激流中。而她對我的感覺,想必也是如此,既想接受,不想這麼輕易被我佔有,矛盾的女人,矛盾的感情,矛盾的關係……   在矛盾的心態中,如月達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高潮,我正在其下體活動的舌頭,感覺在她下身的肌肉一陣痙攣,嘴裡終於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洶湧的洪水,由愛穴中噴射而出。   「呀!」   被強制壓抑的呻吟在達到巔峰的一刻突破所有的抑制,化為長而低沉的尖叫,噴發出來,濺了我一臉。   「好強的水流啊!果然是個量多的女人!」   被如月的初潮濺了一臉,這份刺激比什麼春藥都管用。直直豎起的肉棒越來越粗硬,已遠遠超出了我的忍耐程度。   「是時候了!」   嘗到人生中初次高潮中的如月,此時正處於短暫的失神狀態,剛才我屈曲求全,讓她享受了這麼久的「女王待遇」,現在該輪到我來威風八面的男人了。   我猛地掀掉討厭的被子,將如月的身體翻轉過來,臉朝下,背朝上,臀舉高,擺成跪姿狀,左手托住她結實的小腹,右手的五指尖燃起五團火焰。   我邪惡而又得意地想著:「史上最強的女人的開苞儀式,沒有燈光照明怎麼行?」   我彈出火焰,點燃了室內的所有的晶石燈,整個臥室頓時亮如白晝。由黑暗的環境回到光明的世界,如月的眼睛一時間適應不了,本能地閉上雙目。而早有準備的我,事先已悄悄地運轉龍力,把眼睛調節到能適應光明環境的狀態,此時絲毫不受影響。   在如月做出反抗的舉動之前,佔據位置上風的我此時已搶先行動,雙手牢牢地把住了她雪白的臀部,巨大的肉棒搖晃著頂在了兩扇玉門之間,然後腰一挺,將肉棒直直的送入如月守護了二十多年的秘道內。   失神狀態的如月遭遇異變的反應仍然很快,她高叫起來:「我說過不准點燈……唔……」   當如月還在為點不點燈而掙執時,我的肉莖已準確而有力的插入了溫暖而狹窄的陰道內。   「就算是明天被她打成豬頭,甚至被她宰了,她的破身方式,也得按照我的意願來進行!身為堂堂的男子漢,此事涉及到男性尊嚴問題,沒什麼好商量的!」   我心裡大聲念著男子漢的誓言,此時前進的肉莖已遇到了處女膜的阻攔,,運足力量的全力一擊,竟不能突破。有和了卡尤拉經歷,我知道女龍戰士的這層薄膜堅韌異常,如月的也不例外。   雪亮的燈光下,雖然眼睛暫時看不清,但如月憑感覺還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正擺成她最不願意,亦是最羞人的跪姿,她理所當然地做出抗拒。好不容易平息戰火,終於以另一種方式再度在我們之間展開.「開玩笑,我受盡屈辱,忍辱負重才等到了這一刻,怎麼能讓你鹹魚翻身?」   一時捅破不穿如月的處女膜,早有準備的我雙手托著如月的小腹在床上站了起來,這個動作令如月下身朝上而頭朝下,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無處使喚。任她怎麼掙扎,地利上的劣勢是怎麼也扳不回的。   如月用力掙扎了幾下,發覺自己根本用不上力,很快就放棄了。這讓心地險惡的我倍感遺憾,因為我想多看看她努力掙扎卻無功而返的模樣。   「愣什麼愣,想要就繼續!你這個混蛋,別玩這種變態的心理遊戲!」   如月很生氣,我的心思又被她猜出來了。停止了掙扎,眼睛又迅速回視力,由下往上看,我想現在一定是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吧。我那根千錘百煉,足有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陽具,散放著通紅的熱力,前端的小半截已經塞進她的陰部裡,又脹又痛的感覺肯定是十分地不好受。   為了顯示自己的男性雄風,我用意地將自己的肉莖膨脹至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如此巨物,一般的女性肯定承受不了,不過有卡尤拉的經驗,我知道女龍戰士的體格非常人,收縮性和擴張性都非同一般,絕對可以承受我的巨物。   我溫柔無比地對如說道:「公主,等下會有點痛的,你忍著點!」(我真正的想法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得了便宜就別賣乖,此時此景,就別太囂張了!)   「我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如月把臉貼在枕頭上,一副氣呼呼不服氣的模樣,她的雙郟通紅,顯然前次的高潮還未完全退去。   得意非常的我此時已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龜頭上,如月的那層薄膜不但堅硬而韌性極強,我的肉莖頂著她不斷地向前突進.如月的處女膜頑強的抵擋著我的處侵,雖然其在不斷地變形,變薄,卻怎麼也不肯破裂。   以如月的意志力,完全可以承受斷臂割肉的劇痛而不發出半聲痛哼,但這種從未嘗過的破瓜之痛仍然讓她吃足了苦頭.她雙手握著枕頭,緊咬牙關,全身的肌肉因為痛苦而繃得緊緊的。   (「好堅韌啊!就像你的主人一樣頑強!很好,對手難求,我會像征服你的主人一般地征服你的!」)   我心裡發出不足為外人道的讚美,猛吸一口氣,奮力將肉棒推入最深處。雷鳴電閃的一刻後,我清楚地感覺到了前面落空的感覺,阻力突然減小,肉棒猛地完全刺入到最深處,最後頂在一團柔軟異常的嫩肉上。   「行了!人生如此,夫復何求,此生無憾矣!近二十年的仇恨,都可以在此刻一笑泯之矣!」   當我得意洋洋地胡亂感歎時,吃足了苦頭的如月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淒厲的慘呼,她痛得全身發抖。我放下她腰肢,讓其雙膝著床,能夠趴在床上慢慢地回氣,熬過處女破身時最痛苦的一刻。   不過如月就是如月,要強的她比世間任何女人都能忍受痛苦,這份不適與痛苦,她很快就忍住了。   「達克。秀耐達,你今天是勝了我!不過我不服,你只不過是打敗了最弱狀態的我,而且到了最後,你還使詭計,勝之不武!」   「拜託,這只是做愛的一種姿勢,和詭計有什麼關聯?」   嘴上不承認,我的身體卻順勢壓在如月的背上,雙手握著住她的乳房,不住地把玩著粉紅色的雙丸。我的巨龍此時已完全進入如月身體的最深處,被秘道緊緊的包圍著,沒有一絲的空隙,前進和後退都很困難,體外的玉門被我的巨龍撐開並極度向外擴張,嬌嫩的粉紅色已被另外一種鮮紅所取代。   「少來這一套!事情應當還沒有完吧?快點,我就當是不小心頭被門撞了!」   我心想如月你都這樣了嘴還這麼硬,低頭看著我與她身體接合的部分,一滴鮮血正慢慢地從那兒滲出,順著我肉袋向下淌,最後落在那條白色的蕾絲內褲上。   「算我不對好不好?你說得沒錯,我是勝之不武,若不是你做繭自縛,我也不會勝!」   (讓如月以這種她最不願意的姿勢破身,我已經佔了大便宜了,再爭什麼就沒太風度了。)   「今晚你是勝了!但勝利不會永遠屬於你!繼續來吧!」   說著,如月回過頭不再看我一眼,將身體放鬆。   「拿得起放得下,如月果然是如月!公主,你知道嗎,我發覺我是越來越欣賞你,喜歡你了!」   「少來了,你知道你的話很噁心嗎?」   「能不能別老用噁心這個詞?你都快成噁心公主了!」   「我愛用,你管不著!」   就在彼此的叫罵,鬥嘴聲中,我正式開始了與如月公主,我命中的宿敵第一次的交歡.「這麼慢幹什麼?你不知道我很痛嗎?」   「我是怕弄痛你才這麼慢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爭吵中完成處女第一次的交歡,我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肯定是前無古人。   我本想用最溫柔對待如月,讓她較輕鬆和完美地完成人生中的第一次,可是倔強、不服輸的她,卻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這樣,我就可只顧自己盡興享受了。   拋開顧忌的我,奮力抽送下身,享受著女龍戰士花徑那種強力的收縮感和緊窄感。   連續而有力撞擊下,如月雪白的屁股上上下下顛動著,想到我是這種跪姿征服了這個女人,成就感和滿足感更是達到了爆棚的境界。卡尤拉的蜜壺是我經歷過的女人最讓完美的,層層疊疊的螺旋蜜穴,至今都讓我回味無窮.而如月的蜜道與其相比,也絲毫不遜色。每次插進去,不但陰首內壁會自發向內擠,推擠我的肉莖,前方更會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吸扯得我直想噴射。   「果然是名器,不過我一定要忍住!早洩的話肯定會被這個女人笑話死了!」   我緊鎖精關,奮力抽送著下身,心裡卻在胡思亂想著:「卡尤拉現在是魔族的女皇,而如月是帝國未來的女皇,世間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都和我上過床了。   如此豐功偉業,就算是偉大的雷茲在此,也會羞愧得趕緊找塊破布蒙住臉躲起來,不敢與我相比!」   如月的忍受能力真的很驚人,除了開始時的第一下外,在其他的過程中,她一直咬著牙強忍,儘管痛得臉上直冒冷汗,可是她硬是咬緊牙關,不發出半點哼聲。以至到了最後,連只顧享受的我都覺得心理上過意不去,最終主動放棄了用「跪姿」完成她的第一次的想法。   「不是要顯示你男性的威風嗎?怎麼變主意了?」   「我怕你太痛,所以想把你的傷治好後再繼續.」   我對如月的好心,一半是憐惜,另一半卻是出自內心的不安。破身之後,如月流了很多血,本來暗黑龍的肉莖遇上這種情況會自發地分秘令處女止痛止血的體液,可是出於讓如月多吃苦頭的心態,我有意識地把這份身體機能強行停止。   沒有再以被動的跪姿被我壓在身下狂幹不休,如月馬上就變回從前那高傲的架勢了。發覺的我的眼睛仍然賊賊地盯在她兩腿之間,她立刻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蓋住下身,當我的目光因此而上移時,她馬上用手遮住胸部,到了最後,她更變本加厲的用被子裹住全身,不再讓我看到絲毫的春光。   我要替她療傷,就只能把手伸進被子裡,憑感覺施放聖光術.「鹹魚翻身立馬翻臉不認人,就像當初在潘傑爾谷地時一般。」   我心裡恨得牙癢,只後悔剛才沒有多干幾下,應當把她的菊花也開了。   不知為什麼,就在此時我突然起了一個人。   「為什麼她對我總是這樣,凶巴巴的,難得見她溫柔地對我笑,為什麼拉法就這麼好?如果這傢伙還活著,今晚是他與如月共渡春宵,她會這樣子對待他嗎?」   小公主曾對我說過:「姐姐被拉法哥哥抱在懷裡的時候,可是一臉幸福的表情哦!」   「如月對拉法一直都很好,可是對我,為什麼總是這麼凶呢?我老是怪她不夠溫柔,可是自己就真的沒錯嗎?我是不是也該自我反省一下了?」   雖然一直自視甚高,不過憑心而論,與拉法相比,溫文儒雅的拉法確實很適合如月。即使是因為妒忌的因素而常常在心裡貶低他,但在內心深處,我仍然不得不承認,她和如月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   拉法的死我要承擔道義上的責任,想起這讓我感到不快,但一想到最後還是我把如月弄上了床,這份不快馬上就行消失了。   「拉法對如月,應當是彬彬有禮,很細心,很溫柔的吧……哥裡德爾說過,我在如月心裡是作為對手存在的,而拉法則是作為緩衝點.唔,我明白了!柔能克剛,如月需要的,是一個溫柔細心體貼的男人,而我……她或許喜歡我吧,不過我與她一樣的臭脾氣,硬脾氣,到頭都只會讓彼此撞得滿頭是包……」   現在想想,母親當年說過,男女交往時都不能太自我,要主動地為對方找想,果然是寓意深遠的至理名言啊。   「喂,你在想什麼!」   我睜大眼睛抬頭望著天花板思考,無意冷落了如月。在燈光下看她的裸體她不同意,冷落了她一樣會不滿.「我在想一些事情……」   「先把你的髒東西遮住了再想!」   我仰著頭,盤腿坐著,沒有完成任務的下半身依然高高聳立。如月看不過,隨手抓過一個東西丟到上面想要遮住,卻沒想到扔的居然是那條沾滿她的處女血的蕾絲內褲。   這一重大失誤頓時讓如月感到無地自容,燈光下,好強的她不會像普通女孩那般,用被子把臉遮起來。她紅著臉,板著臉,強撐著準備硬受我的嘲弄。此時如月的臉上,除了害羞還是害羞。   「謝謝了!我會好好保存她的!」   我拾起內褲,心想這東西紀念意義重大,說什麼都要保存好。不過由拉法想到自己,我已真正明白自己該以何種方式與如月交往,我沒有再趁機落井下石,反而裝出一副沒注意的模樣來。   「公主,不,是琳啊,在新的開始到來之前,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說個清楚。」   「有話快說!不過你別再沾我便宜了!」   先前吃過虧,如月現是一副警惕的表情。   我學小公主撒嬌時的模樣,撅著嘴,眼睛盯著天花板,自顧自說道:「其實男女之間的交往,想騎在對方的頭上,都是不對的!這個道理你我都懂,可是我們總是忘記。」   「……」   「你很好強,我也一樣,過去和現在我們一都是這樣硬頂著,結果又怎麼樣?」   「……」   「雖然說與人斗其樂無窮,但老是這樣,我已經厭倦了!從明天,不,是從現在起,我想換一種方式對你。」   「你終於說出句人話了。」   如月總算開口了,雖然語言仍然不大友好,不過聽口氣,已經溫柔了很多。   我一把將如月推推倒在床上,按著她的肩膀,提議到:「我的琳,我們別再為一時的意氣而作無謂的爭鬥了!今晚就像正常的男女一般,平等地來一段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的戀愛吧!」   在我期待目光的注視下,如月退縮般地閉上了眼睛,數秒後,當雙目再度睜開時,原先那雙充著堅強,高傲諸多因子眼睛,已變得有如水晶般澄澈。   「是小公主嗎?」   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懷抱著的人是小公主。因為如月現在的眼神,就和四年前的小公主幾乎是一模一樣。這是一雙多麼純淨的眼神啊,彷彿從未被這污穢穢的世界所沾染,湖水一般的透明無瑕。   面對著我火辣辣的眼神,如月羞澀無比地用手臂掩住臉轉過頭,低聲道:   「你這傢伙,臉皮好厚!」   不僅是眼神變了,表情變了,就連說話的口氣,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米蘭達能在瞬間轉換自我的個性氣質,但這是她的職業所決定的,但在如月身上居然也發生了這種事,實在令人難以相信,我差點以為自己是身在夢中。   我驚訝地問自己。   「被我壓在身下的女人,到底是長公主還是小公主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十章 破繭而出   「只是幾句話就讓她變了個人,真是不可思議!現在想想,從前我挨了她那麼多頓痛揍,還真不是一般地冤枉啊!」   和如月頂牛般地對抗了近二十年,一朝嘗試著主動退讓,造成的後果,竟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張臉,但她的表情、眼神,語言,還有肢體動作,在短短的數秒內,有如角色替換搬,過去那個惡形惡相,腦子裡只有帝國沒有他人的女強人,女暴龍統統不見了,現在躺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溫柔害羞的美麗少女。   「琳,我想好好地看看你的腳.」   「不行!」   「親愛的琳,讓我看你的乳房!」   「不要!」   「不讓我看,那就反過來,你來看我的吧!」   「快把那髒東西拿開!」   全身裹在被子裡的她,我的手才剛剛被角,露出潔白的腳板時,她就緊張得腳了回去。把被子掀到臀部位置時,她的身體都縮成一團;當偽裝的被子被我揭走後,她竟怕得將身體縮成一個圓團,甚至膽怯得像臉埋進雙腿之間.原以為我遭遇過的女孩中,希拉最怕羞的,現在我才發現,意志力強得連心靈風暴都能抵擋的如月,其實才是真正的最怕羞的女孩。   當那層堅不可摧的硬殼被除去後,我這才發覺,所謂的史上最強的女暴龍,女強人,不過是個羞澀的小女孩。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尤其當我抓著她的手臂,將其分開壓到床上時,那害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神情,哪有過去那個凶巴巴的影子。   因為害羞,近乎無敵的力量此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幾乎沒用上力,就把她的手分開了,如月的抵擋連像征性都談不上。她不光臉紅透了,甚至連全身的皮膚,都因為怕羞而紅泛起了紅潮。   「怎麼會這樣?要是從前,她不願意而我強行想要,肯定是拳腳交加轟過來,而不是這樣半推半拒任我採摘。如月,她在想什麼啊!」   「奧維馬斯說過,小公主是如月的影子。她現在是人格分裂嗎?肯定是人格分裂!不然的話,這個怕羞而一臉純真的小女孩,打死我也不相信她就是那個蠻橫的如月公主!」   我也只能這樣解釋了。這張面孔,這種個性,一直隱藏在那顆扭曲的霸者之心後面,只有在拉法的面前時,才稍稍顯露出一山半水。將自我的人格扭曲成這個樣子,如月修煉霸拳所付的代價也真是夠可怕的。   「不過,這樣一個害羞的小女孩,我喜歡!管他是人格分裂還是裝出來的,大不了,我就把她當成當小公主來愛就是了!」   片刻訝然後,最終還是男人的色心佔據了主導地位,先爽了再說吧!剛才如月強行用意念壓制身體本能,不迎合也不反抗,當起初的興奮期過後,剩下的感覺就像是奸屍一般,實在是沒趣至極.現在的如月,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像小公主了,一樣的害羞,一樣地純真,也一樣地溫柔……   是的,個性轉變後的如月,面對我的再次侵犯,她的反應,不但變得主動,也變得溫柔了。   「琳,我要吻你了!」   當我張口想吻如月時,她只是少女般含羞地一笑,然後閉上眼,嘟起嘴,期待般地等著我光臨品嚐,那癡癡的神態,再一次讓我差點把她當成了小公主。   兩唇相接,起初只是淺地一吻,卻馬上演變為激烈舌頭交纏.我靠在床頭,如月則小鳥依人般地靠在我懷裡,和我熱吻著。我雙方在她的身上四處游動,而片刻後,她竟也主動地撫摸起我的肌肉來。雖然她的動作非常的生澀,但我感覺得出,如月已經完全放開了。   身心完全對我開放後,剩下的事就都水到渠成。只是輕輕地拔弄幾下,嬌嫩的乳尖就高高向上突起,雪白的皮膚也很快化為誘人的桃紅色。當我花了一番氣力,分開如月的雙腿,用手指試探著查看花芯時,試探著將手指放入她的下身時,我欣賞萬分地發現,那兒竟已事先被蜜漿充滿了。   我跪坐在床上,分開如月的雙腿,讓其盤在我的腰上,手握著肉莖,慢慢地刺向她的花芯。看著我握著如此巨物要塞入自己的下身,如月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琳啊,彆扭過頭啊!好好看著,如果覺得不舒服,就馬上說一聲,別再像剛才一樣忍著哦!」   說這話時,我心裡又高興又彆扭,高興的是我不但征服了如月肉體,還征服了她的心靈,彆扭的是……   那含羞的表情,那清澈的眼睛,那神態,越看越覺得是另一個小公主。好在對清麗可人,心地善良的小公主我只有更喜歡,但是這種感覺,怪怪的,總覺得似乎是哪兒不太對勁。   「管他的!先吃了再說!現在的如月,不是人格分裂就是裝做模做樣!趁她現在熱情奔放,春心蕩漾,上吧!」   在如月依舊清澈的目光的注視下,我高高挺起的肉莖,緩緩而穩重地進入她下身那幽深的牝戶中。   已是梅開二度,沒有處女膜的阻攔,進行如月身體的過程相當的順利。龍戰士的體質確實非同一般,雖然剛剛才破身,但經過回復魔法的治療,如月的下體已經完全康復了,我的進入,僅讓她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如月突然性情大變,但先前我的粗暴留下的不良影響,卻仍然存在。她的身體因為緊張又繃緊緊的,眼睛射出恐怖的光芒,害怕地看著身體接合處的那根巨物。   「別緊張,放鬆,深呼吸!放鬆!」   我停止前進,送上一個吻,當如月因舌頭的交纏而分心時,我的下體猛地加力,一口氣將肉莖直接突入她的花谷深處。   「嗚!」   如月發出因脹痛而生的嗚咽,躺臥在床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雙手雙腳一起纏上來,緊緊地抱住了我。她仰起頭,她即痛苦又滿足的舒爽呻吟,像是為了報復我先前的粗暴,她的雙手在抱住我之後,十指毫留情地在我後背上一抓,留下十道見血的傷痕。我的這一擊,她沒見紅,我卻先了紅.我心裡自嘲地想:「不管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但這一下肯定如月在抓我,天性善良的小公主是不會這樣對待她的達秀哥哥的!」   如月盤腿坐在我身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雙方的下身緊密相連,再沒半點縫隙。停了數秒後,估計如月的身體已能適應我的尺寸,我雙手托著她的臀部,挺著自己的腰肢,由下往上抽送著肉莖,每一抽送,雪白的玉臀都拍打著我我的大腿根的肌肉,黑色的的恥毛與金色的絨毛糾纏在一起,互相摩擦著。   很快,我的耳就就響起了我期待已久的嬌吟,再沒有刻意壓制,如同仙樂動聽,極大的滿足了我男性的虛榮.很快地,我已滿足用這種姿勢佔有這位帝國最強勢的女人,我將她的身體平放到床上,兩手死死抓住她胸前那對瘋狂搖擺的乳房,用食指與中指的指縫夾住她的乳蕾,用力地來回來搖擺.而下身的硬挺肉莖,則帶著報復、征服、憐愛等多種複雜的情感,一次又一次地刺入那淫滑不堪的膛道,進行她身體的最深處,撞擊著她的肉體,撞擊著她的靈魂。   「琳,你終真正屬於我了!從現在起,你的肉體,你的靈魂,都只屬於我一人了。」   雖然剛剛才說過要很如月平等的相愛,但立刻我就忘記這事了。我現在只想征服她,蹂躪的肉體,進而奪走她的靈魂,讓她在我的跨下高潮、哭泣、求饒,最後乖乖地當我達克。秀耐達的女人。   「啊…啊…」   此時的如月,空有一身絕世的武功卻毫無施展之處,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放開嘴,大口地吸氣、然後用嗓子唱出世間最美妙的音樂。在我狂風暴雨般的撻伐下,她的氣越喘越急,叫床聲越來越來高吭,身上的皮膚也因為劇烈的運動而蒙上一層細細的汗珠。   「琳,我的琳,快樂吧?這就是做女人的滋味了!別再壓仰自己了,有高潮,就大聲喝出來吧!」   黃金色的如雲長髮披散開來,像床墊似地鋪在如月身下。燈光的照射下,金燦的令人迷醉。此時我的肉體和精神都處於極度的興奮狀態,我一邊繼續保持高速抽送,一邊扶如月的頭,將這片金色的「雲」,捋到身體前面,當做被子蓋在如月前嬌好的乳房上。然後我的手再隔著頭髮將如月雙峰一起握在手中。   「唔……啊……哦……」   兇猛而毫無保留地抽送,如月比我早一步先達到了澎湃的顛峰,當那一刻到來之時,她就將所有被我在床上征服的女人一般,張開嘴,一雙腿本能夾緊我的腰喉嚨發出長而動聽的嬌啼。   「喔,好緊啊,差點把我的腰和我腰寶貝夾斷了!」   就在極樂的極樂高潮中時,她的下身膣壁內的嫩肉亦狠命地向內收縮、夾得我的「第五條腿」亦心魂俱散。   看到如月終於被我干到高潮,精神上已先高潮的我興奮地強行抽出肉莖,翻轉她的身體,再度將她的身體擺弄成雙膝著地的跪姿。   精神已神太虛,人格上變得像小公主一般的如月這回再沒有搞拒我,反而主動搖著因我的肉莖突離去而空虛異常的香臀,迎我由方的插入。   「公主,琳,這只是剛剛開始!既然做了你的男人,就不能只顧自己!我會承擔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讓你整個晚上,不,是這一輩子都生活在快樂中!」   我雙手緊握如月的乳房,呼號著,以更大的氣力進行最激烈的抽送,在如月洪峰連連的身體裡製造出更高,更強烈的洪峰。   「公主,我來了!我們倆,馬上就要真正地,完美地合為一體了!準備接受我生命的種子吧!」   當那一刻到來時,我從床上站起,抬高她的臀部,肉莖由上向下頂至最深處,弊了一個晚上粘稠的陽精,伴隨著我大聲吼叫,痛快淋漓地噴射進如月身體的最深處。   感受到我火熱的精液刺激,如月也配合著再度,全身一陣亂顫過後,最終痙攣般癱軟在床。我抱著她躺回床上,肢體緊密地交纏在一起,兩張被極樂燒得燙紅的臉,亦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鼻腔間湧動彼此的氣息。   近乎完美的交合,如月美妙的肉體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樂,一整個晚上,我們近乎沒停歇地連續交歡.翻雲覆雨中,我漸漸地生出一感覺,這個和我糾纏在一起的絕色女子,她正在迅速地成長.人還是那個人,身體上並沒有任何變化。我的感覺是來心靈上的直覺,成長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理年齡.如果說剛開始時的如月只有八歲大,到了第十回,當我抱著她的腰肢,側臥在床上進入如月內時,而那種和小公主極類似,清純羞澀的感覺,已在如月身上完全消失,我覺得自己抱著的,倒像是十八歲時的如月。   隱隱約約中,我已感覺出如月個性的突然變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疑惑了很久的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誰?」   如月扭動腰肢,轉過身來,這時那再雙清澈的眼睛已完全消失了。已變成熟穩重的眼神不再清澈,但其中充滿了嫵媚的笑意,依舊美麗動人。   此時,如月竟主動用雙手按頭上自己傲人的雙峰,把高聳的乳房貼到我臉上,將我壓回床上。   「我十八歲了,包括這一回,你還有八次佔有我的機會!天快亮了,別再浪費時間了。」   這一刻,我已完全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從這一刻起,和我摟在一起做愛的人,已不再是先前那位溫柔害羞的「小」   公主,而換成了我命中的宿敵,處處與我爭鋒爭強,什麼都要在我之上的長公主,帝國未來的女皇帝。我和如月的仍然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激烈的肢體動作,不再是為了滿足對方滿足自己,純粹只是為了顯示自己比對方強。   「達克。秀耐達,不行的話就求饒,我不會嘲笑你的!」   「做夢!久經沙場的我,怎麼可能輸給你這個新手?」   經過先前的數次歡好,現在如月已不再是什麼都要問的「性愛白癡公主」,在親身體會到了「高潮」是怎麼一回事後的她,已知道該如何讓我盡出地洩出來「出糗」。以如月的力量,可以輕易地操縱身體裡任何一塊肌肉的動作,其中也包括自己下身的那部分。   進入如月身體裡的肉莖,只覺得四周的肉壁一陣緊縮,向內擠壓的陰道壁的肌肉,瞬間將我的肉莖制得動彈不得。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力由花芯深處傳來,先前被我屢次「欺負」子宮口,也變成了有生命力的嘴,張開大口,一口將我的龜頭吞了下去。   一股強大的吸收由那兒傳來,我只覺得全身精血都湧向下半身,恨不得立刻爆發,洩個痛快。   「混蛋,你這淫女,這種花招你也想得出來!」   這種只有傳說中的吸精女王才能做到的交歡手段,如月憑著其無比的天斌,竟也自我領悟出來,最後用在了我身上。   「女人,在床上並不是弱者呀!剛才你威風那麼久,也該輪到我了吧?」   「身為你的男人,如果連這種事也輸給你!我還是閹掉自己算了!」   我把龍力注入下體,不但鎖住精關,亦將肉莖變得堅硬如鐵,強行將受制肉莖抽出,接著又狠狠地反擊回去。   「想讓我丟臉?沒門!這回把我幹得死去活來時,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等著挨操吧!」   「每次和我打架前,你總是喜歡發表長篇大論,但結局好像都很悲慘啊……」   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不能用交歡兩個字來解釋了,倒更像是一場生死決鬥.雙方的下身都注入了龍力,為了讓對方先洩「出糗」而戰。抱著如月的健美的嬌軀,連續不停地「戰鬥」,我仗著力量稍強且「經驗」豐富,而新手如月的本錢,則是先前幾回一直主動出擊的我已耗了不少體力,及以女人身理上先天優勢——男人的那根得硬了才能辦事,女性則不必如此麻煩。   此時我已完全忽略現在如月到底幾歲了,她就像朵生命力無限的鮮花,開了謝,謝了又開,彷彿永遠不會枯萎。雖然每次我都比她遲數分鐘的時間洩出,但這份優勢卻越來越小。我本想趁其不備再開了她的「後庭」,但想到這樣「勝之不武」,最終還是放棄了這誘人的想法。   「真是氣死了!世間竟有這種女人,連這種地方都要和我爭個高下!」   激烈的「戰鬥」故然令我回味無窮且樂此不疲,但一想到自己「騎」的竟會是這樣一個女人,任誰也會生出一股「懼意」。   黑夜,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時,我與如月的「酣戰」仍然在進行,彼此的身體皆水淋淋的,彷彿由剛水中撈出來一般。   「達克,不行就不要硬撐著,你看你的氣息喘得像牛一樣,眼圈都黑了!」   「這話應當是我說的!打不過我,還出陰招,我的背上,肩膀上全是你的牙印抓痕!都出血了,很痛的!」   「是你出陰招吧?誰叫你一直用嘴吸我的乳房!」   「你的乳房長得這麼美,又老在我面前亂晃,不碰是笨蛋!」   「那兒很敏感的,我很吃虧的!」   「做愛不碰這裡,那是做愛嗎?」   一夜的「大戰」,幾乎不做休息,雙方又都是運龍力「交戰」,雖然是辦這種事,但在體力消耗上和真正的戰鬥沒有多大的區別.筋疲力盡的我倆早已耗盡龍力,體能更是嚴重透支,但為了讓「對手」出糗仍然咬緊牙關苦撐著。   經過一夜的激戰,戰場多次轉移,最終的戰場,不再是在床上,而是在書桌上。體力方面的優勢,終於讓我能以「慘勝」的方式,成功地做了一回如月的「男人」。現在的如月幾乎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輕綿綿地趴在桌上,屁股朝天,雙腳站地,以她最不喜歡,卻是我最喜歡的姿勢,被我從後面狠狠幹著。   此時的如月,歪著頭貼在桌面上,已接近崩潰的她,雙眼既不清澈也不堅定,只餘下迷惘與失神。濕漉漉的身體隨著我的抽動而發出有節奏的顫抖,她的舌頭上除了斷斷續續地與我進行言辭上的交鋒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出淫蕩而甜密的呻吟聲。飽滿而雪白的乳房,在我一雙利爪的把握下,隨著我的節奏而波濤蕩漾。在我兩身體的接合處,粘稠的蜜汁汩汩洶湧流出,順著長腿一直淌到了地上。   「快向我求饒吧!呼……否則,呼……等下我們再戰一回!你可真的會沒命的!」   「吹,吹什麼牛!你還有力氣嗎?真行的話,讓我做你的奴隸……也無,無妨……啊!」   如果還有能力再戰一回的話,我肯定會趁機開了如月的後庭,遺憾的是,此時的我,亦是強弩之下,甚至連把肉莖由如月花芯完全抽出,轉移到後庭菊花這麼簡單的動作,都懶得再去多做了。昨晚的大戰,我是勝得相當地慘.肉莖頂著如月的花芯,以最後的余勇做著猛烈的速度前後抽動,將如月推上顛峰,達到絕頂高潮後,使其陷入極樂的半昏迷狀態,精神一洩,全靠一股意願支撐到最後的我,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趴在如月背上,肉莖一抖一抖,噴出最後一波已稀薄如水的精液……   「我們倆簡直都瘋了!又在爭一時之氣了,我們到底在幹嘛呀!」   我伏在如月背喘了好久的氣,才有力量扶著已是爛泥的她回到床上。身體一沾床,我自己也立刻崩潰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摟著如月的香軀呼呼大睡。   我不知睡了多久,即將清醒時,我本能把手往身邊一摸,卻摸了空。   「公主!」   如月不在,這個念頭令我迅速清醒,腰一扭,從床直起身來。目光迅速搜索四周,在靠西的窗邊我找到了如月。她背對著我,就站在那扇落地窗前,窗戶的窗簾已經拉開,夕陽斜斜地那兒射入,將她的影子拖得老長.如月身上什麼也沒穿,面對燦爛火紅的夕陽,她用手指慢慢地梳理著垂直腰間的金髮.從身後看去,圓滑優美的身體曲線曼妙動人,如雲的秀髮在夕陽斜照背景下格外的金光閃亮,豐腴白皙的臀部中間埋藏了一條令人著迷的深溝,足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慾望。   「果然是絕代佳人,太陽之女!現在我明白了……」   我出神似般盯著這具完美無缺的裸體,此時此景,這時我終於意識到,我是不可能完全擁有如月的,這位天之驕女,上天的寵兒,正如她自己所說,她只屬於這個帝國。   良久,如月慢慢地舉起雙手,放至胸前,五指捏握成拳,一瞬間,屋內金光閃爍,釘在天花板上的逆鱗發出畏懼呻吟,最後在顫抖中墜下,摔落在地板上。   而釘在門上的殺神,則興奮的鳴叫著,似在為主人回復霸者之心而歡呼。   噌,殺神脫離了木門,飛回如月的手中。手握殺神,如月開始變身,金色的黃龍鎧在身體表面迅速結成。而躺在地上逆鱗,此刻仍然在畏懼地顫抖,哀鳴.「沒出息的傢伙!」   我撿起逆鱗,注入暗黑龍力,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他平息下來。我垂頭喪氣地看著膽怯的逆鱗,突然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不存在了。此刻我已完全明白,昨晚的決鬥,敗的人其實是我。   奧維馬斯說得沒錯,小公主確實是如月的影子,她性格中的另一面,一個一直被堅強外表所掩飾的弱點.昨晚如月毫不顧忌將這個弱點暴露在我面前,有意地讓我借此打敗她。而通過這一敗,她破而後立,借此重組霸心,昨晚那一次次近乎瘋狂的交合,正是她藉著與我的「戰鬥」,重歷自己人生,重組霸者之心的過程。   窗戶打開了,清新的空氣湧入房間.由蛹化蝶,破繭而出,如月這只蝴蝶掙脫了我布下的網,要飛走了。   離開前,如月主動開口,打破我們彼此間的沉默。   「不要這樣垂頭喪氣啊!我喜歡的那個達克。秀耐達,即使屢次敗在我手上,但他眼裡那倔強不屈的火焰,卻從未熄滅過.在我面前,他總是屢敗屢戰,永不低頭.」   我低頭望著窩囊的逆鱗,低聲道:「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弱點之所以會變成弱點,往往是人們不敢去面對他們!你認為是表白,那就是表白吧!想做我的男人,那就拿你男子漢應有的氣魄來吧!你知道嗎?昨晚你對我說,你會承擔做我男人責任與義務,讓我一輩子快樂……聽到這話時,我可是非常感動的……」   銀鈴般的笑聲,依稀中還有昨晚那個害羞少女的影子,不過我知道這輩子我是很難再見到那個少女了。   「我要走了!唔……我的妹妹,她胳膊肘外拐,回去我一定要打她屁股……」   現在的如月,少了傲氣,卻多了一顆平常心。戰勝了自我的她,或許她現在的霸者之心依舊是自我人格極度扭曲的產物,但有了平常心的她,絕對會比從前更加強大。   「等一下!」   蝴蝶要走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跑到窗戶邊,拉住了如月的手。   「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科克嗎?」   「你這話問得很蠢!你又不肯娶我,那我只好嫁給她了!他雖然很平凡,卻只會一心一意地愛我……」   送來一個略帶淒涼的微笑,如月的手輕輕一掙,擺脫了我的拉扯,轉過身,在夕陽的照耀下飛走了。   「天啊,是真的啊!大哥,你昨晚真的和公主上床了?」   「別叫得這麼大聲,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嗎?家裡的那些女人要是知道此事,肯定又要鬧翻天了!」   「昨晚來找你時,感覺到你與公主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只是在談正事,想不到竟上床了!大哥,你好本事哦!」   我剛離開那幢小樓沒走幾步,立刻遇上了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他倆早就在這裡了。昨晚我一夜未歸,家裡人很著急。小克裡斯和波爾多受她們所托出來找我,憑著彼此間的感應,倆人很快就找到我了。發覺得我與如月在一起,他們並沒有進來打擾,一直都在外頭.「幸好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回去後替你撒謊,說你有急事暫時不能回家,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   波爾多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他強拉著小克裡斯汀下水,替我解決了這個大難題.小克裡斯汀雖然幫了我,但卻對我昨晚的行為很不滿.「大哥,你真的要娶公主嗎?」   「不,應該不會的,我不可能為了她而拋棄其他人!」   「那公主她真的要娶給繆斯的表弟嗎?」   這個沉重的話題一提起,我的心情立刻大壞。   「是的!」   「那你們……」   「不要再問了!」   我突然煩燥了起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二集 作繭自縛 第十一章 天劫再臨   在婚禮舉行的最後幾天,如月的婚事依然是我與波爾多,小克裡斯丁以及碧姬阿姨之間時常談起的話題,但事情似乎已經無法挽回。   皇帝和碧姬都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仍然無法令已經恢復至最強狀態的如月改變主意。我曾試者想去找如月談談,她卻對我避而不見。   婚禮終於在無數人的不情願中舉行了。對赤甲龍比賽亞家族的人來說,這是場盛大的婚禮。為了紀念此事,婚禮那天我特地去掃墓。   「單數,雙數,單數,雙數……」站在父母的墓前,手裡拿著一枝採來的樹枝,我一片一片的數著上面的樹葉。單數的話我就去強行阻止婚禮進行,雙數則不插手此事。我很希望答案是單數,可當結果真的是單數時,我又會費盡心思的在枝條上找出一片微不足道的小葉在否此結論;可是當新的結果如我意,我卻又馬上掉轉矛頭,再找一片新的葉芽來否定先前的結論。   「雙數,單數,不去,去……我到底怎麼做?」現在一切都如我和奧維馬斯事先預期那般發展,可是如月要嫁人了,我現在這種強烈的,揮之不去的失落感,又說明什麼呢?   「後悔了嗎?現在要改變主意,或許還來得及啊!」「我原來以為我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女人,她又不溫柔,又凶狠,整天打我欺負我利用我。就連上床,也搞得跟決鬥一般。可是為什麼,那天她離開我時,我心裡那麼難受,到現在都一直悶悶不樂呢?難道真的喜歡上她了?」   「男人就是犯賤……她那麼兇惡,霸道。大概就是她吸引你的地方吧!以前你就明知打不過她,卻老是招惹她,捉弄她,真的是因為心裡不服氣嗎?看不慣她的高傲,還是出於別的原因……比如說,你想借此引起她的注意?」   「你現在這麼一說,回想起兒時的往事。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原以為我對她除肉慾外就再沒有感覺,但現在我知道。在不知不覺中,我已被這個刁蠻的女人所吸引,舊象老爹當年愛上碧姬阿姨一般。   地面上儘是灑了一地綠樹葉。我煩躁地揪著頭髮,一方面狠不得現在就衝到婚禮上。一腳踢開那個科克,然後摟著如月向所有人宣佈:這是我的女人,誰敢動他我就閹了他!可是理智卻又告訴我,如果我真地這樣做,我會失去其他的女人。   「死鬼老爹,你的日記裡說的沒錯!人可以下流,但下流完絕對不可以再玩風流。人情債人情還,四處留情的代價,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二十多年來的人生歷程,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窩囊無用。   卜……啪!這是婚禮前禮炮發射爆破的聲音,回首望去,一朵朵禮花正在風都上空綻裂,盛放,婚禮就要開始了。「他媽的,不管這些了!如月,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嫁給那個笨蛋!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我狠狠的將手中的枝條摔到地上,變身,全力地往風都城趕去。   如月的婚禮是在祭天地觀星台上舉行,由聖女祭師蘭斯主持。城內到處張燈結綵,公主的婚禮是件大事,觀星台附近的街道人頭湧湧,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甚至屋頂上也站滿了人,由天上向下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觀星台已近在眼前,台上站得密密麻麻,正在參加婚禮的人群已經可以看到了。而在這個時候,悠長的鐘聲噹噹地響起,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現在一定是蘭絲在進行婚前的致辭吧?如月,別嫁給那個笨蛋啊!該死的,再飛快點!」我的速度已經達到自己體能所能承受的最大的極限,但我還是覺得太慢。「到了!」現在我已飛到觀星台上空,由天空往下看,正好看見身披婚紗的如月與那個叫科克的白癡並肩二立,而身穿白色祭師的蘭絲則站在他們面前。   在他們身邊,幾百隻玻璃酒杯疊成金字塔狀,盛滿紅色的酒液的杯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好像還來得及!」如月的手裡還握著一束鮮花,按帝國的習慣,當蘭絲正式宣佈二人結為夫婦後,她就要把這束鮮花拋到空中,由參加婚禮的女賓們搶奪,誰搶到誰就是下一任新娘。   「琳!別嫁給那個笨蛋!你的婚事,我反對!」我大喊著向下俯衝,就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一道無形的結界在我面前生成,及時封住我的聲音向外傳播,與此同時,一個紅色的身影由人叢中高速射出,攔在我的面前。   「別亂來,秀耐達伯爵!」手持破日刀的繆斯以赤甲龍的形象擋在我面前,大刀在空中一劃,一道火牆攔住了我前進的去路。   「繆斯,讓開!」「不…」繆斯只說了一個字,臉上的表情異常堅決。他的身體表面燃出白色的焰光,是赤甲龍的特色戰技,炎龍戰體,這傢伙擺明了要全力阻攔我。「那你給我去死吧!」時間每一秒都很寶貴,我拔出逆鱗,發動攻勢,決定硬闖。   繆斯的武藝也許不如我,但我要勝他,那也是數百招後的事情。幾年的軍旅生活,刀術已經大成的他在招式上比起失去三年時間的我更是只強不弱。我們在空中連拼三劍,心急如焚的我一時半會也闖不過他設下的防線。   「該死的傢伙,給我讓開!」   「不行!」「他媽的,去死!」   心急之下,我不顧一切地硬闖。攔阻的一刀馬上來了,攔腰一刀,橫斬我的腰,繆斯的刀法風格嚴密厚實。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就找不出那所謂的間隙。我人劍合一,以劍作盾,護住腰部,動作不變,照舊硬闖硬撞。   這種沖法,逆鱗雖然可以擋住那斷腰的一刀,但以靜態抵擋高速疾劈的破日刀,我鐵定會身受重傷。但我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在短時間內闖過繆斯的攔截。破日刀上燃燒著金色的火焰,繆斯的這一刀毫不留情,用上了全力。就當我硬著頭皮準備硬受一下時,我的援軍到了。   繆斯出刀的手在空中窒了一下,波爾多的特色技空氣枷鎖鎖住了他揮刀的手。   可是繆斯全力揮刀重劈,距離太遠,空氣枷鎖的威力大大減弱,只能維持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這空襲要令我無損地闖過仍然不夠。而幾乎在同一時候,一個天藍色水元素球由下方高速射至,就在破日刀凝聚不動的一瞬間,精確無比地擊中破日刀,刀上金色的火焰瞬間熄滅。   鐺!破日刀砍中護腰的逆鱗,可是威力大減的這一刀再難對我造成半分傷害。   手持碧落槍的波爾多和赤手空拳的小克裡斯由下而上迎面向我飛來,是他們在關鍵時候幫了我一把。   「好兄弟,謝謝你們!」「大哥,雖然我對你的風流不認同,不過我也不贊成公主嫁給那傢伙!」「大哥,我支持你!」時間緊迫,不作停留地交錯而過時,我的兩位好兄弟衝我豎起了大拇指表示支持。   小克裡斯雖然赤手空拳沒帶魔杖,但他身上纏繞著一條紅色的「水龍」。事起突然,一時無法收集到足夠的水元素作武器,這傢伙竟膽大妄為地將那酒塔裡的紅葡萄酒全部「取」走。   身後傳來繆斯憤怒的吼聲,以及波爾多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碧玉龍,滄海龍,別亂來!」   「我大哥和公主青梅竹馬,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數十米的距離瞬間俯衝完畢,由上而下,地面上所有人的表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闖入,發生在天上的戰鬥已經讓婚禮停止進行了,眾人的焦點已由地上引至空中。奧拉皇帝冷冷地看著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映。站在他身邊的幻像騎士,也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表示。和皇帝並肩立的碧姬則先是愕然,她抬頭看我,然後嘴邊浮出一個微笑。我沒有看到麗安娜皇后,而小公主則興奮得牌著手大聲叫嚷著,歡快之情盡顯於表。   至於其他賓客,大多是一臉的錯愕,老赤甲龍則做出一個要離地而起,阻攔我的動作,但到最後他卻搖頭放棄。至於迪卡尼奧,肌肉反應和其他人一樣,而他身邊的喬西,反應最怪,他東張西望,我闖婚攪局他竟視而不見。   至於今天這場鬧劇的第一女主角,如月公主,她仰起頭看了我一眼,立刻扭過頭去,她的臉上戴著面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主持這場婚禮的祭師蘭絲,她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我,那雙失去生命力卻依然美麗異常的眼睛,就像一面光潔的鏡子,清晰地將周圍所有的一切迎入簾中。她衝著我同樣報以微笑,然後邁動步子,慢慢地向後退開。   天上,滄海龍、碧玉龍、赤架龍打成一團,地面上混亂的氣息亦開始在來賓中蔓延,除了喬西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這位攪局者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們頭上的天空,已出現了一團黑影,並在不斷地擴張。   我已俯衝到距如月不足十米遠的地方,我衝著她大聲喊到:「如月,別幹傻事!我們……」只是一句話的功夫,明亮的天空就被突然冒出的黑暗所吞噬,能見度迅速下降到不足十米。當眾人意識到這一點,將注意力轉移到天空時,異變已經發生了。一道藍光閃過,辟啪一聲,一條巨大的電龍撕破雲層,炸碎開來。   碎裂的電龍在空中播下了雷電的種子。眨眼間,更多的電龍滋生而出,在天空裡生出一片雷電的森林。   「天劫!」天劫即將爆發,毀滅受詛咒龍戰士的凶眼還未形成,幾條細小的電龍卻已忍受不住,搶先由空中擊下,噬向觀星台。雷電的速度是世間最快的速度,沒等眾人作出反應,電龍已在人從中爆發開來。巨大的爆破聲響徹耳際,觀星台上立刻血肉橫飛。   煙霧瀰漫,到處是傷者痛苦的慘叫聲以及嗆鼻的焦臭味。有兩百年歷史的觀星樓在這一擊下被轟去了樓頂,觀星台地面西北方更被轟去一角,碎石亂飛,焦臭味瀰漫。最慘的是位於西北的來賓,由天擊下的落雷直接砸在那兒,雖然這只是天劫的先兆,但每個落雷的威力也介於五級魔法和六級魔法之間,死傷極其慘重。   老天只是打了個噴涕,就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災難。而這一切僅是天劫發動的前奏。七變後的龍戰士,雖然用封印強行將不容於世的力量鎖於體內,但在神的詛咒面前,這種方式只能暫避一時,在某些特殊的時候,老天還是能找到應劫的龍戰士,施加懲罰。   「嗚,好痛啊!」剛才那幾下雷擊,有一道幾乎是擦著我的身體擊下,擦身而過的雷擊電得我五癆七傷,全身發麻,由空中墜下,摔得七葷八素。幸好我一直處於龍戰士變身形態,天雷落下時已有所防備,僅受了不太嚴重的輕傷。   我忍痛從地上爬起來,首先要找的人是如月。剛才的那下落雷,正好落在她身邊,把她炸得飛出,摔得老遠,身上的婚紗也起了火。   「琳!」看到如月受刑,我連忙跑到她身邊,嘶啦幾下,將婚紗著火的部分,由她身上扯下扔掉。著火的部分主要在拖地的裙擺處,我一時著急,後腰位置以下的部分全被我撕碎,露出了穿著白色內褲的雪臀。   如月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撕碎婚紗裙後面的部分,我把前擺往後拉,包住臀部,繞住香腰打了個結。好在這條婚紗裙足夠寬大,腰部以下前面的部分拉到後面去,仍然足夠蓋住她的屁股。寬鬆的拖地裙變成了貼身的緊身裙,此事後來傳出去,帝國內某位天才的服裝設計師由此得到靈感,設計出一款令所有好色的男性都叫好不已的裙子:緊身超短裙。   「嗚,達克。秀耐達,你這個傢伙……」跌得灰頭土臉的如月扶著我肩膀站起來,咳出一口血,剛才那擊她受創不輕,全靠我扶著菜農站穩。   「你是我的……」我正想向如月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想告訴她我喜歡她,我不能看著她嫁給別人而無動於衷,我……可是這時,如月的注意力已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吸引走如月注意力的是皇帝和小公主。地面上亂糟糟的,皇帝、碧姬、老赤甲龍三人此時全跪在了地上,膝蓋著地,手掌緊貼大地。他們正全力運用智賢者留下的那招「天人合一」,努力地要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躲避天劫。   三人之中,皇帝的反應是最激烈的,他像是得了羊癲瘋似的,全身不停地顫抖著。天劫因他而起,亦引得皇帝體內龍力的劇烈波動,所以他要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小公主安然無恙,只是暫時被異變嚇呆了。如月一把推開我,搖搖晃晃地跑向小公主,將她緊抱在懷中。   「嗨,天意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蓄足了勇氣,想對如月說聲我喜歡你,卻這樣失去了。我長歎一聲,轉過身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管皇帝能不能逃過此劫,但今天如月都會很忙,我是很難找到和她說話的機會了。   我回首朝天雷落下的地方望去,如月的那位未婚夫,現在全身焦黑,一動不動靜臥在地上,此時已是一具沒有生命力的屍體。「又死了個未婚夫……我的命格是癡情不缺,獨缺長情!而如月的命格,該不會是天生剋夫吧?」   此情此景,我唯有報之以苦笑。如月公主,凱瑟琳。法比爾,史上最強的女人,看來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後記座談會:   青蛙:如果劇情發展順利,一切沒有超出預計的話,碧姬湯應該可以喝到吧……   某人狂流口水狀,某人大哭中……   在交稿的第24集,也就是河圖出版的第九集,達克已經把碧姬圈圈叉叉,誘姦成功了。這一集和碧姬的床戲足足有三章之多,所以劇情發展較慢,都忙著干阿姨了。本來是想走御姐的路子,後來聽了羅大和虎門內諸多兄弟的意見,大家都都認為熟母的風格更好,於是就採用戀母+奶水風格的。   關於滄海龍的設定,計劃是在25集和26集用的,第一代龍戰士中,真正的最強者,正是滄海龍,只是他個性低調且極厭惡戰鬥,雲的性格決定了他默不出名。   附青蛙說明:PS:先說個題外話,其實H如月的第九第十章,寫得不好,一個月前在蛙居放出時,蛙居內一片指責之聲,他們不大滿意,期望太大,失望也就大。先前我將讀者的胃口吊得太高了,H的手段沒有突破,也就造成這種場面。   被他們說了之後,我信心盡失,連重看的勇氣都沒有了,直到前天都沒有重修過,直今天看到這麼多的認真回復,所以青蛙才稍稍地把手上的原稿重看一遍,刪刪減減處理後再貼出,希望能滿足各位淫民的期望。   不過這回重看時我才發現當時自己的錯誤,過份地注重兩個人的個性、關係,青蛙無意中忽略床戲,過多的對話讓整場床戰變得破碎。難怪連弄玉也客氣地表示不滿.嗨……   一切只好在二十二集兩人關係如漆似膠時來補償了。   至於刑場那一章,達克罪名之一調戲公主,本來就是指調戲小公主的。如月被調戲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公佈出來。至於達克的回憶,確實稍有點問題,不過沒辦法,這就是連載的壞處了,出BUG也沒法改。   如月的第一次,在青蛙本來的設想裡,確實是想等到二人徹底翻臉成仇,達克以仇人死敵的身份打敗如月後,由達克她強暴,奸了又奸。這是剛開始寫龍戰士時青蛙自己的預想。在十集之前,如月的形象其實一直很單薄,除了強悍凶狠之外,她的愛、恨、人生觀,青蛙一直都沒寫好,為此小色鱉一再地指責我。好在經過近兩年的思考後,我總算把如月的臉譜在心裡畫好了。   可是當一切畫好之後,青蛙自己才發現,如果這樣的話,在結局時如月就很難和達克和好了,劇情的合理性就會受到破壞。在寫第十七集時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提前吃了如月,後來青蛙為此又想出了兩個版本,一個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另一個則是放在托布魯克之戰後,如月奪走達克兵權,心中有愧疚,以身相許算是補償。思想了三個月後,終於決定在這一集吃了如月,哪怕為此造成BUG也不惜。   至於22集,女主角仍然是如月,碧姬的事,差了兩章,得拖到23集才能喝她的湯了。其實龍戰士整個故事裡,我本來是最喜歡的希拉的,可是卻變成最失敗的角色,她的形象一直沒描寫好。戲份太少是個硬傷,另一個原因希拉本是早期型的人物,那時青蛙剛學寫作,經驗不足也沒有刻畫好。其實就連安達也有這個毛病。好在安達提前退場,而後面還有戲份,還來得及補救而希拉發展了二十多集依然是這樣,成長的空間已經很小了。嗨,失敗,嚴重失敗。加上現在正在重寫的前傳和外篇,時間精力已不夠,實在沒有勇氣再像重前般重塑希拉的形象了。   在22集,青蛙有意地把劇情推進速度加快了,希拉的身世,達克和如月關係的進展,都集中在一集內完成,主要的劇情是如月的新政改革。以及她和達克的互動正在寫的23集裡,碧姬將正式登場取代如月的位置,按計劃碧姬一登場就被達克吃了,喝湯的手法、過程實在很老套,希望大伙能夠承受。(沒辦法,阿碧也快和安達一樣,暫時要拿退場紅包休息一會兒了)其實,在龍戰士的故事,青蛙最喜歡的角色,就是熟女的碧姬和現在的如月(寫著寫著,我發現我是越來越如月了)   在這兒透露一個小秘密,在龍戰士的故事裡,其實最強的龍戰士,並不是達克、如月,或者將來長成的尼諾,而是碧姬。嘿嘿嘿……就連路西法、米伽勒,都不是碧姬的對手,嘿嘿……   怎麼回事呢?   聽聽青蛙唱歌吧:決不告訴你!決不告訴你!決不告訴你!   嘿嘿……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三集   百人鮮血開道,聖王明君殺戮無數!   天劫落雷,絕世驚變,七位龍戰士組成天網抵抗天劫,   巴不得皇帝應劫身亡的達克,是否會趁此機會除?/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一章 封龍針   觀星台上參加婚禮的賓客被迅速地疏散,小公主也被鳳帶著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碧姬與老赤甲龍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處於半昏迷狀態的二人,呼吸頻率已完全和大自然保持一致。未免二人被皇帝「禍及」,趁著這個間隙,熊和豹兩個幻像騎士連忙將二人抱起帶走,快速離開觀星台。雖然應劫的人是皇帝,但七變後的龍戰士都會受到牽連,也一樣要用天人合一來隱藏自己。   智賢者留下的「天人合一」秘技可以逃避天劫,但這招秘技本身卻有兩個的缺點,一個就是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所需的時間實在太長。另一個缺點則是應劫的龍戰士因為在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時,必須全力壓制自身強大的力量,努力地與周圍一切融合。此時他們不能動,不能變身,亦不用力,對外來的侵犯沒有半分的抵抗力。即使是一個小孩子,手持利刃,亦可輕易地將他們殺死。這時候只能有外人出手,幫他們接下「前兆」的打擊。   奧拉皇帝的情況相當糟糕,他遲遲無法進入天人合一狀態,天空中咆哮的電龍越聚越多,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雷電漩渦,漩渦呈逆時針方向旋轉著,縮小著,正慢慢地要變成一隻凶眼。   在凶眼形成,真正的天劫降臨之前,第二輪的攻擊再度來臨,十幾道閃電再次由空中擊下,儘管仍然是「冒牌貨」,但它們卻準確地鎖定了目標,雷電在半空中自發地聚成一團,落下的方位正是皇帝所處的位置。天劫降臨,每一擊都相當於巔峰的九級魔法,遠非人力所能抵禦,即使是這一輪的攻擊只是前兆,威力也達到七級魔法。   比起前一輪的措手不及,這一回龍戰士們已事先做好了準備。三百年來幾乎每位龍戰士都領教過天劫的厲害,對天劫的發動方式和過程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針對這種前兆的打擊,亦有一套完整的應對方式。   「佈陣!準備天網!」   知道發生了什麼,先前在天上打得不亦樂乎的三人早就停戰回到地面。把妹妹送走後,如月立刻命令我們第八代的龍戰士按她的指揮行事,幫助應劫的皇帝躲過天劫。   所謂的天網,就是由屬性分別為風、火、水、土、光、暗的六個龍戰士,佔據六個不同的方位排出一個正六角形的魔法陣形,而身具六重屬性的三頭黃金龍則立於陣法的中央。由其引導,將外圍六個龍戰士的力量合而為一,對抗天劫。   幾百年來,歷代的龍戰士早就總結出好幾種的應對手段對付天劫的前兆,天網是最有效的方法,唯一的難點就是必須集齊所有的七位龍戰士。奧拉皇帝這回真是好運,遭遇大劫之時,恰好新一代的七位龍戰士全在場,使得這招應對天動的最強魔法陣得以順利發動。   除了如月外,第八代的六個龍戰士以奧拉皇帝為中心,站在地上排成正六角形將他圍起來,而變身後的如月則飛到皇帝上方三米高的地方,拔出殺神,主持魔法陣的運行。   光的力量代表永恆,吸收了光的力量才容易操縱其他五系,所以先出手的是喬西,映月輕揮,一道白色光柱射到正中央的如月身上。   接著是包容萬物的水系力量、沉穩踏實的土系力量,然後是風和火,最後發動的才是屬於我的暗系力量。   其實在心裡面,巴不得皇帝早死早歸天的我根本不想幫忙,可是此情此景,想束手旁觀也不成。至於說暗中搞鬼,天網的力量將我們七人聯為一體,一損俱損,想出工不出力亦不能做到。   我極不情願地將暗黑龍的龍力注入逆鱗中,借助暗夜之瞳,轉化為純粹的暗元素,送入陣中央如月的體內。處於龍戰士變身形態的如月並不是將我們的力量直接吸入體內。而是這些外力直接聚集到手中的殺神上,以自身的力量將我們六人分散的力量合而為一,對抗來自上天的雷霆。   在如月的引導下,六個龍戰士的力量匯聚成一個虹彩色的光罩,將如月包裹在其中。對著天上落下藍色巨龍,光罩中的如月雙手高舉殺神,一躍而起。   「來吧!」   殺神全力向天重劈,發出一道半月形的,有如實質般的虹彩色劍氣,迎上了雷電。   「轟!」   耀眼的閃光和刺耳的轟鳴聲過後,硬接天雷的如月輕哼一聲,身體被擊回原先躍起的方位,靠著其他龍戰士不斷地輸入力量,終於在半空中穩住了身體。雷電被如月擋住後,並沒有馬上消失,藍色的電龍一頭連著天上的漩渦,提取能量,另一端卻凶狠地嘶咬著硬抗天威的如月。無數細小的電龍在護身光罩上快速蠕動著,雖有光罩護體,但身處其中的如月仍然受到強烈的電擊,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不僅是她,就連在四周為她輸送力量的我們也受到波及,強大的電流順著我們送入如月體內的能量橋平均分配到每個龍戰士身體上,每個人都被電得痛苦不堪。   第二波落下的十幾道閃電每擊都相當於七級巔峰的雷系魔法,在空中自動地合為一體後,威力更增十數倍,此刻已接近九級魔法。若不是天網將七人的力量聯為一體,共抗天威,以巧破強並同時分擔傷害,光是這一擊就足以讓如月灰飛煙滅。   力量最弱的小克裡斯汀首先招架不住,幸好其餘的幻像騎士見勢不妙,有三人冒死將手掌按在他背上替他分擔電流,方才勉強撐祝幾乎在同時,其他的龍戰士背上也都多了一雙手,另外的幻像騎士也加入,助我們對抗天劫。   而處於雷擊中心的如月可就慘了,因為位置關係,她的身後無人相助,承受著最大壓力。她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硬抗天威,藍色的電光佈滿了整個護罩,遮住了如月的身影。   「喂,笨女人,快點撒手啊!你當你是雷茲嗎?」   我的情況比如月也好不到哪兒去,外來的電能透過逆鱗傳入掌心,逼得我不得不全力應付,全身血氣翻騰,連開口說話也不能,只能在心裡喊如月快點住手,同時,我也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著:「狗皇帝,算你運氣好!」   天上的雷電漩渦越來越小,天劫凶眼即將形成,可是應劫的奧拉皇帝仍然無法完全進入天人合一狀態。來自天上的壓力越來越大,稍一不小心,就有自取滅亡的危機。若不是為了護罩裡那個和我有一夕之緣的女人,我才不會這麼拚命維持天網。   雷電化成的漩渦愈來愈亮,即使得到了幻像騎士的幫忙,硬抗能量無窮無盡的九級巔峰魔法,天網也維持得相當吃力。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大家都已陷入死地,騎虎難下,欲退不能。   佔據六個角的龍戰士每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頭上的那個漩渦,大家都在等著那個退走的機會。按照過去的經驗,在凶眼完全形成,天劫打擊降臨前的一刻,雷電組成的漩渦會短暫性地消失數秒,這時就是我們撒手退走的時機。到時候天劫降臨,皇帝是死是活,一切就得由天來決定了。   我心裡已盤算好了,就在撒手那一刻,我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衝上去先把如月打暈帶走。在帝國除去小公主和拉法外,如月最重視的人就是皇帝,當天劫真正落下來時,天知道這個蠢女人會不會幹傻事。   「狗皇帝,你還是早死早超生吧!你放心,你的好女兒,無論床上還是床外,我都會好好地輔佐她,安慰她的!」   我心裡如意算盤是打得啪嗒啪嗒響,然而當我正為此幸災樂禍的時候,先前把小公主帶走的鳳突然折了回來,他快速衝到天網下,右手指縫中夾著幾根亮晶晶的黑針。   「是封龍針,老怪物的鬼發明!」   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鳳手起針落,將七根封龍針分別扎入皇帝的背部和雙肩。數秒後,我就感覺到來自天空的壓力迅速減弱,天上的漩渦停止了轉動,聚集在天上的雷電開始慢慢地散去。   「哥裡德爾這個老東西,你這老東西壞了我的好事!」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我在心裡大罵老怪物多管閒事。封龍針入體,皇帝體內因天劫影響而失控的龍力迅速地平抑下來,很快他就進天人合一狀態。一分鐘後天上雲開日明,一切回復正常。   見到天劫消失了,組成天網的六人這才慢慢地收回力量。天網撤下後,保護如月的護罩亦一併消失,先前硬撼天威的如月穩穩降回地面,看外表她似乎毫髮無傷。   可是我卻注意如月一臉嚴肅,而站在我正對面的喬西更是眉頭緊皺。   「喬西擁有銀月之眼,難道如月受傷了?」   果然,雙腳才剛剛著地,如月身體像醉酒般猛地一晃,勉強用殺神插地支住身體,俏臉在剎那間變得雪白。   一直都盯著如月的我比「看」得更清楚的喬西更急,當如月張嘴嘔出一大口鮮血的時候,我已搶先一步衝上去扶住了她。身受重創的如月身體軟得像沒有骨頭,一落地變身形態就消失了。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嘔出一大口鮮血,「你這個混蛋。」   這是她昏倒前最後對我說的話。   靠著封龍針的作用,皇帝順利地躲過了天劫。從昏睡狀態中醒來後,奧拉皇帝發現如月重傷,自然是心痛不得了,馬上召集來帝國最好的魔法師替她治傷。   如月這次傷得極重,幸好龍戰士體質異於常人,使用八級回復魔法治療後,最少還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月。   當姍姍來遲的哥裡德爾出現在觀星台上時,他是一臉得意的神情。   「看到了吧,達秀,我又成功了!龍戰士無法活過六十歲的宿命被我打破了!   封龍針雖然不能戰勝詛咒,卻能幫助龍戰士輕易地躲過天劫!」   「老東西,你的鬼玩意不會遲一兩天再拿出來獻寶嗎?」   「你這小子果然滿肚子壞水啊,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口?」   「大逆不道?你和我都太瞭解對方了,彼此間就沒必要這麼虛偽和假惺惺了吧?」   坐在觀星台的護欄邊,我不停地抱怨著老怪物。小克裡斯汀和喬西正忙著替如月治傷,皇帝只顧關心她的女兒,而碧姬與老赤甲龍兩人一東一西站在觀星台角落,沉著臉不說話,天劫的降臨讓他們也感到自己時日不多,心情當然好不起來。   「我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你啊,那東西是我剛搞出來的,能不能成功,總得有人先做試驗吧?以前你不是老怪我把你當試驗品嗎?這回我可是換人了,再說了,如今你已經接近六變,照這個速度算下去,你能活過三十五歲已經很幸運了,你也想多活幾年吧?」   我仔細地觀察著哥裡德爾交給我的封龍針,我感覺出來了,和上回初次在我身上使用時不同,封龍針內所包含的封龍力量已經被調整過,不再像從前那麼霸道。   「你已經改良過它了,如果把這東西長期插入體內,應當可以大大延長我蛻變的時間吧?」   「那當然了,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還會有不良影響嗎?」   「和常人不同,龍戰士的力量來源於你腦部的龍之魄,而封龍針的力量會影響龍之魄。因為龍之魄已與你的大腦合為一體,當龍之魄受到影響的時候,你的大腦也會受到傷害。借助封龍針來減弱自身蛻變的速度,這並不是個最佳的選擇。」   「顧不了這麼多了,最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偏偏撞上了該死的第六變!   時間逼人,我必須將蛻變開始的時間延後一兩個月,你說要用幾根封龍針才能做到?」   如月的問題已經順利解決了,現在最讓我頭痛的事來自希拉。糟糕的是,納賽爾出訪帝國的時間恰好與我第六變的時間撞車了。在我的昏睡期間,希拉會不會趁機離開我,拉特務頭子又會在背後偷偷地搞什麼鬼,這些可能的變故都令我無法放心。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蛻變的時間拖後。   「對付六變的力量,三根就足夠了!」   哥裡德爾瞄了我一眼,沒有多問為什麼。封龍針還需要進一步的調試才能發揮其「延命」的功效,既然我主動地要求讓試驗體,哥裡德爾當然是求之不得。   至於說隱藏在這背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與其研究無關,他根本不會在意。   「封龍針長期留在體內,會有什麼樣的不良反應?」   「沒試過,我也不清楚。不過大腦受到傷害,後果無非就是反應變遲鈍,性情暴躁衝動,智力下降……」「……」「這只是我個人的推算和猜測,也許沒有那麼多的不良反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等上兩個星期,待皇帝那邊的結果出來了,我將封龍針進一步改良後再說!怎麼了,你有急事?看樣子你這小子又幹了什麼壞事了……嗚,算了吧,瞧你現在的樣子,沒有變身也照樣是金眼睛,肯定是挨不到那個時候了!喬西和小克裡斯替如月治完傷後,叫他們過來幫忙吧!這兩個人聯手,可以將封龍針的負面傷害降到最低。」   由哥裡德爾指點,小克裡斯汀調試封龍針的封龍魔力,喬西探查施針,三根封龍針入體,因瀕臨第六變而極度膨脹的龍力立刻受到壓制,我的金眼睛也暫時消失了。   下針的前一刻,哥裡德爾再次警告我:「這東西入體太久,可能會對你的大腦造成嚴重傷害!所以你要小心,一旦覺得不對勁,立刻就要將它取出來,千萬不可強迫自己。」   哥裡德爾知趣地不問我為什麼要急著試封龍針,而對於喬西這個外人,我的解釋是自己蛻變的速度太快,為了多活幾年,所以才冒險的。我的話喬西或許不全信,不過他還是極細心地將封龍針入我的身體裡。   如月的婚禮竟會以這種方式收場,實在出乎所有的預料,但最後的收官階段卻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觀星台上,為皇帝而設的休息室裡,僅有皇帝與我二人。我跪在地上,低頭不作聲;而高高在上的奧拉皇帝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半邊臉,冷冷地看著我,我們這般無聲地對峙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了。和我一樣,皇帝的身上了也紮了封龍針,雖然力量暴減,但龍威猶存,清醒後的他正要和我秋後算賬。   今天我闖入攪亂公主的婚事,若不是繆斯阻攔封住了我的喊話,此舉造成的負面影響可想而知。若不是後來天劫隨即發生,轉移了眾人的視線,此事早就弄得滿城風雨了。   我跪在這兒,就是為此事向皇帝請罪,闖禍之罪可重可輕,全在皇帝一念之間。對處罰我早有心理準備,亦可坦然面對,惟一擔心的就是此事是傳入希拉的耳中,會不會惹得她胡思亂想呢?現在的她和我關係微妙,若加進如月這份變數,麻煩可就大了。   當我的雙膝也感到發麻發痛的時候,皇帝終於先開了金口。   「達克。秀耐達,你真是一個很可惡的傢伙……」皇帝側著臉,慢吞吞地說道:「幾個月前,我賞識你,想將琳下嫁於你,卻被你無禮地拒絕;而今天你卻反悔了,又捅出這麼大的亂子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我心知自己理虧,低頭請罪。   「臣知罪,請陛下處罰。」   皇帝冷笑起來,嘲弄道:「處罰?我怎麼敢處罰你?」   我心叫不妙,正想說點什麼,皇帝卻突然情緒低落起來……「我處罰你太重,姬娜肯定會替你求情,我又不能不賣她的面子……嗨,到頭來……」他煩躁地擺手道:「罷了罷了,今天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就這樣算了吧!你走吧,好自為之吧!」   沒想到皇帝竟會這麼好相與,我慢慢地爬起來,踱著小步緩緩地退到門外。   到達門口時,我抬頭偷看了皇帝一眼。   這個父親最恨的男人,垂著坐在椅上,右掌蓋在臉上,一副疲憊不堪的神情。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望去,卻是碧姬阿姨,她衝著我微微一笑,無奈地搖搖頭。   「沒事了,就快點回家吧!嗨,你們這群小鬼……」輕拍了我肩膀,碧姬走房間裡,隨合上了門。   「啊,阿姨又要和皇帝……」   看到阿姨又與皇帝共處一室,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次在心頭冒起,卻也無可奈何。   為了此事不高興的人並不止只有我一個。波爾多一直躲在附近偷窺,看到母親和皇帝獨處一室,更是非常地生氣。   「大哥,我媽媽是不是又和狗皇帝單獨在一起了!」   「你不要命了!」   我連忙摀住他口不擇言的嘴,所幸周圍除了我和小克裡斯汀外,並沒有外人。   待波爾多露出會意的眼神,我才鬆了手,他低聲道:「大哥,我很討厭那傢伙,假惺惺地,有事沒事整天纏著我媽!」   小克裡斯汀好心勸道:「二哥啊,陛下雖然常和阿姨在一起,不過看他的眼神,好像真心對碧姬阿姨好的!」   「你懂什麼!那個混蛋皇……唔!」   波爾多又要罵出聲來,立刻被我摀住了嘴,波爾多對皇帝的厭惡和仇視,竟更在我之上。   我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於我試探著問道:「波爾多,我的好兄弟,你今天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波爾多的眼睛突然紅了,淚水在眼眶直打轉。   「大哥,我查出來了!我知道我爸爸是誰了,也知道他是被誰害死的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二章 殺父之仇   我拉著波爾多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波爾多把事情詳細地對我和小克裡斯汀說了個明白。   波爾多的父親既不是奧拉皇帝,也不是我的死鬼老爸,而是另有其人,是一個叫瑞克的陌生人。   「瑞克?」   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我一片茫然,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名字,難道阿姨除了與老爹和皇帝之外,還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   波爾多解釋道:「他是個凡人,一個很普通的平民老百姓!」   我怕波爾多誤會碧姬,認為母親是個蕩婦,開解他道:「阿姨的過去很不幸,找個平凡人,也未嘗不是種幸福。」   「大哥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怪媽媽啊!其實基斯叔叔和媽媽的關係,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和狗皇帝的事,我也很清楚!」   小克裡斯汀擺擺手道:「你們的話我聽不太懂,我看我最好還是自覺地離開,到外面替你們倆望風好了!」   見波爾多要說的事已涉及到我們兩家的隱私秘辛,小克裡斯汀識趣地退到一邊。   「大哥你不要說話,聽我慢慢說!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口一個狗皇帝嗎,因為我的親生父親,就是讓這傢伙害死的!」   原來就在我昏迷不醒的這數年時間裡,碧姬一次酒後失言露了口風,又拗不過兒子的一再追問,加上波爾多的年齡也大了,她終於告訴了他身世的真相。   當年碧姬生下第一個女兒後,孩子當晚就被人偷走,此事對飽受情感折磨的碧姬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幾年後,因為長期思念女兒,她的精神最終崩潰了。   她瞞著外人偷偷地離開風都,在帝國內盲無目標地尋找女兒。   這時的碧姬,她的精神時而清醒,時而失常,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尋找失蹤的女兒。可是女兒被人偷走,她線索全無,人海茫茫,又從何找起?瘋癲的她只是在四處瞎闖,怎麼可能找回女兒。   「就在這段日子裡,她遇上了你父親?」   「差不多吧!聽媽媽說,她當時瘋瘋癲癲地在帝國裡遊蕩了一年多,吃不好睡不好,終於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病倒了。」   「媽媽說那時的她身上又髒又臭,躺在路邊,像個骯髒的乞丐婆,路人見了都避之惟恐不及。」   乞丐婆?由這個詞我可以想像出,失去女兒的碧姬當年的情景是多麼地淒慘。   「而我爹則是一名醫生,那時他正好路過,不嫌她的髒和臭,救了我媽。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媽媽才慢慢地恢復過來……後來他們相愛了,結合了,再後來就有了我……」說到這,波爾多不禁微笑起來,看樣子他已經認同了這個父親。   「媽媽說,她隱姓埋名,和父親一起生活的那幾年,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平平淡淡,安安樂樂,沒有人知道她是碧玉龍的龍戰士,平日裡陪我父親上山採藥,磨藥,洗衣家務,救人看病,以平常人的心態,過平常人的生活……」   波爾多的話也感染了我,想起自己一心想做凡人而不能,忍不住也長歎一口氣。   「後來呢,阿姨後來為什麼要離開呢?既然好不容易拋開過去,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就沒必要放棄啊!」   波爾多收起了微笑,搖頭道:「那是因為媽媽她到底還是龍戰士啊!當龍戰士的第五變到來前,媽媽的眼睛在沒變身的前提下也化為金色,爸爸終於認出了她的身份。」   我奇道:「這也沒什麼嘛!雖然龍戰士被神化了,但娶龍戰士為妻,也不至於到無法接受吧?」   「是沒有什麼芥蒂!知道了媽媽的身份後,他們倆仍然很恩愛,可是媽媽心裡清楚,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久。完成了第五變幾個月後,已登基的奧拉皇帝終於找到了她,而那時媽媽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   「後來呢?」   「後面的事媽媽沒有說,媽媽只是說在生下我後不久她就帶著我離開了爸爸……」「那後來阿姨有沒有再去找他?」   「有的!」   這時,波爾多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他恨恨道:「兩年後媽媽帶著才學會說話的我去找他,卻發現爸爸已因病去世了,鄰居說是因思念媽媽成疾而逝世!大哥,你說這可能嗎?才兩年的時間,爸爸一個大活人,他思念媽媽,不會去找她嗎?怎麼會因思念成疾而早逝?」   我重重地點著頭,當然明白波爾多話裡的意思。就像我懷疑老爸是被皇帝設計害死的一般,波爾多也懷疑其父是死在皇帝手上。   「去年,媽媽帶我到了去了我出生的地方走了一趟,那裡離鳳鳴關只有幾天的路程,是個很寧靜的小鎮!其實小時候我去過一次,不過年齡太小,一點印象也沒有,在那裡我見到了父親的墳墓。」   我問道:「你想怎麼樣,找皇帝報仇嗎?」   「我不知道……」   波爾多雙手捧著臉蹲了下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著他這模樣,我也很不好受,因為我的父親,他的死我也同樣有諸多的疑問,我也早懷疑他是死於皇帝之手。可是老爸臨死前一刻,卻拼著最後一口氣將靈魂石裡關於自己的記憶抹得七七八八,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老爸當年那樣對我,是要把我培養成對付皇帝的一張王牌,按理說他在臨死前,應當將自己的一切仇恨全注入靈魂石中,讓我在汲取這些記憶後以便將來為父「報仇」,可是他為何最後卻反悔了呢?   我又問道:「這事阿姨是怎麼想的……」波爾多搖頭歎道:「我試著問過她,可是她什麼都不肯說,只會拚命地把自己灌醉,然後關起一個人偷偷地哭……」   我聽得也直搖頭,正是在感情上泥帶水,毀了碧姬一生,也害了愛上她的男人。   波爾多道:「媽媽是個矛盾而且非常優柔寡斷的女人,做了她二十多年的兒子,我太瞭解她了!」   在為阿姨的過去歎息之餘,我卻發覺我和我的好兄弟此時卻不得不面對同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那就是殺父之仇。   「大哥,基斯叔叔的死,你真的認為一切都像宣傳的那般嗎?」   「你說呢?」   對波爾多的疑問,我發出反問,瞄了他一眼,通過眼神,波爾多已明白了我心裡的真正想法。   我勸波爾多道:「波爾多,別信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們倆如今實力有限,皇帝又對我們千防萬防,稍有輕舉妄動只會惹來殺身之禍!而且你也知道狗皇帝對阿姨有非分之想,到時候我們喪命是小,就怕死不了,皇帝拿我們倆的命來要脅阿姨,那可就慘了!」   我太瞭解波爾多了,所以規勸他時一開口就直接點中要害,省得這個虛浮沒有城府的小子將來做了蠢事。   對於這所謂的殺父之仇,我內心的想法是,即使父親真是被皇帝害死的,在我看來只是他與皇帝二人間鬥爭失敗的結果。我的能力有限,殺父之仇能報則報,不能報也沒必要把自己逼死。   對報仇的事我持消極的態度,但內心的想法卻不能對波爾多的說出來,只能用他能接受的口氣勸他。   「波爾多,我的好兄弟,記住一個字,忍!即使你按捺不住衝動,也要給我硬忍下去!帝國並非無縫的蛋,機會我們總會等到的!」   但波爾多輕浮易衝動的毛病到現在還沒有改掉。   「可是狗皇帝沒有幾年好活了……」   「那沒關係!父債女還,他不是有個引以為傲的女兒嗎?將來由她來頂替就是了!你看大哥已經在這方面開始努力了,而且還有了不小的成就……」我在心裡暗罵自己胡說八道,難道在床上把如月操得死去活來,這就是報仇了?這樣的報仇方式我倒是不反對。   波爾多聞言打了冷戰,有點害怕地看著我。   「怎麼了?」   「大哥,雖然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沒必要用這麼惡毒的手式吧!雖然如月很凶,但你玩弄她,就不太好了……」我啞然失笑,說來說去,波爾多還是老樣子,心腸太好是他的缺點和弱點,若真的要報復,哪裡會在乎什麼手段和方式啊!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你聽了舒心而已,我還至於如此低級。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絕對不強迫自己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這一處事準則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哪怕是為了我的父親,這也是我對於報仇的態度,回到家後,已是中午。如月的婚禮,因為那天舞會上的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家裡的人都沒有參加,她們也因而避過了一劫。也因為如此,我攪亂如月婚禮的事才幸運地沒被希拉知道。令我稍感安心的是,皇帝以維護皇家聲譽為由,下令禁言,我、繆斯、波爾多、小克裡斯汀四人在婚禮上的「表演」,也暫時被掩蓋沒有外傳。   但今天天劫降臨,天象的變化影響了整個風都城,我剛回到家,就被羅莎和雪怡抓住,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一切全說明白了。   待午飯過後,我悄悄地把希拉叫出來,就在外面的樹林子裡,我給她講了關於碧姬阿姨的過去以及波爾多的身世。   我懇求道:「看到了吧,感情是世間最傷人的刀。如果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你和我一輩子都會痛苦的!」   阿姨的故事讓希拉沉默了,許久她才淡淡地道:「時間會抹去一切的……」   「時間真的能抹去一切嗎?」   我恨恨地揮動左掌往身邊的樹桿上砍去,木屑四濺,我的掌刀在樹身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看到了吧!」   我指著創口對希拉道:「即使傷口癒合了,這棵樹身上還會留下一道傷疤!   時間並不能抹平一切!」   我現在是著急了,納賽爾的外交使團已經進入了帝國了,再過七天,就要到達風都。在這件事上,拉古斯和碧姬只會「理智」地私自用「中策」來幫我,如果希拉一心想走,我根本就難以將她留下來。   我期望地看著希拉,可她卻避開我的目光,低聲道:「樹桿上多塊傷疤,總比這棵樹被人砍倒的好,我不想連累你。」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瞭,她還是想走。   當我為希拉的事而頭痛的時候,特務頭子也同樣在頭痛。這次納塞爾來帝國和談,帶了一支人數高達四百人的使節團。四年前的兩場戰爭留下的傷口還未癒合,現在他們來帝國,這一路上自然十分地不好走。   兩國交兵,尚且不殺來使,更何況對方是為「和平」而來。對於這些既要保護又防備的客人,拉古斯傷透了腦筋,加上他替我包庇希拉的魔族間諜身份,特務頭子最近是得焦頭爛額,就在納賽爾的使團到達前風都的前兩天,他又把我找了去。   起初是出於好心,後來卻被我強拉下水,特務頭子做著最後的努力。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把她留在身邊,對你有害無益!趁她父親來帝國的機會,快把她送走吧!」   我再次回絕了他的「建議」。   「我的好叔叔啊,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就算真的要選擇中策,希拉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走!如今整個帝國的眼睛都盯著這支使節團,把希拉偷偷地塞進去,你以為真的不會被人發現嗎?」   我說的也是事實,拉古斯的手下,皇帝和如月都偷偷安排了不少人手,納賽爾這夥人此刻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希拉若是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帝國,那是非常危險的。   拉古斯憤而離去,臨走時恨恨道:「感情用事的小子,你簡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別再玩火了,我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   我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我還抱著一絲幻想。   「三年,最多不過四年!哥裡德爾說過,即使有封龍針相助,皇帝也拖不過四年!等到如月登基了,就算事情敗露我也好辦!」   我希望壓在了如月身上,一提到如月,我這才想起天劫發生至今,我一直都沒有去看望如月。   「雖然那天被如月算計了,但我們的關係怎麼說也算是很『親密』了吧?趁她受傷,把彼此的關係再一步,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說話啊!」   打發走了怒氣沖沖的特務頭子後,我決定立刻去看望正躺在病榻上休養的如月。   原以為進宮見如月,會受到阻攔——畢竟前段時間在此事上我的表現糟透了,皇帝也此恨透了我。誰知到了門口,守衛對我卻相當地恭敬,沿途遇見的宮女,對我也是禮遇有加。   「我什麼時候也成了這兒受歡迎的人了?」   我心想該不會是皇帝變主意了,又想把如月下嫁給我,所以這些消息靈通的守衛和宮女們立刻對我另眼相看。   得知我到來,小公主興沖沖地跑出來迎接我,她又恢復為從前那只快樂的小雲雀。   「哥哥,先前幾天你好帥哦!你沒有讓麗失望哦!」   天真無邪的小公主,腦子裡滿是少女純真的綺夢。幾天前我的出色「表現」,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也因此上升了不少。在我心裡,小公主就像一塊純淨的美玉,散發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儘管一次次地在心裡警告自己得她保持距離,可是當她在我身邊出現時,我卻每次都把這一點忘記。   私底下,我和小公主除了那最後一關,幾乎什麼都做過了。若不是周圍眼睛過多,小公主肯定會撲進我的懷裡撒嬌一番,而我也會忍不住抱著她來一番熱吻,而現在只能很有禮貌地保持距離。   「哥哥,你是來看姐姐的嗎?」   小公主一身白裙,雙手插在腰上,擺出個大人的架勢,瞪著眼睛一臉嚴肅,故作老成地看著我。   「啊,我不是來看你姐姐的,其實我是特地來看看我可愛的麗的!」   被小公主激起童心的我,彎下腰,識機地裝出懇求的表情,彷彿一個想向姐姐示愛,卻被妹妹故意刁難戲弄的小青年。   小公主把眼一瞪,手指在我的鼻子連刮三下,翹著嘴道:「羞羞羞!又在說謊騙女孩子了!你真的是來看我的?那禮物呢?」   「在這裡呢!」   我把帶來的禮物一件一件地在地上擺開,全是女孩子喜歡的工藝術飾,幾隻青草扎的蚱蜢和蜻蜓,一對漂亮的同心結,一個做工精緻的紙風車。其實我買的禮物全是要送給小公主的,給如月的倒是一件都沒有……「還有這個,這個紙袋裡包著的東西,可是麗最喜歡的……」我笑嘻嘻地遞上一個還散發著熱氣的紙袋,小公主喜悅地接過,打開一看,頓時羞紅了臉。   紙袋裡裝的是幾支烤得黃燦燦,香噴噴的雞翅膀,袋子一被打開,一股誘人的香味立刻洩露出來,散向四方。   小公主喜食肉,對女孩子來說這是個很嚴重的「壞毛脖。擔心被人笑話的她緊張看著四周,周圍的宮女都板著臉,強忍著不敢笑出來。   「哥哥……」   她氣呼呼地在一臉壞笑我腿上輕踢了一腳後,趕緊把紙袋塞進裝禮物的大紙袋的最低層。   「就這些了?還有其他的嗎?怎麼沒有看到給姐姐的?」   「我是來看麗的,忘記給你姐姐帶東西了,下次一定會記著!」   沒給如月帶禮物,我倒不是真的忘記,只是一路過來的時候,我想了又想,竟不知該如月送何種禮物才好,她的愛好我一無所知,想來想去,索性還是空手而來得了。   「哥哥,我知道你是來看姐姐的……姐姐現在正在會客,一會兒你再去看她吧!」   小公主的眼圈突然紅了,聲音也有點哽咽,說著說著,她突然轉過身,拋下我獨自跑掉了。   「喂!等等啊!」   我知道這是為什麼,連忙撿地上的袋子,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三章 蘋果   花園裡,小公主坐在鞦韆上,任我推著鞦韆繩,慢慢地晃悠著。搖了好一陣子後,小公主低聲問我道:「哥哥,那天晚上,你是和姐姐一起過的嗎……」我猜得出小公主此刻的心情,我和如月的那個晚上,若不是小公主在一旁暗中推波助瀾,後來我倆也不會「成就好事」。雖然後來發生的事與她心中所想有所差距,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姐姐上床,對小公主來說這份刺激實在是太大了,儘管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麗……」   我停下鞦韆,從後面抱住小公主的腰,剛想說些安慰的話,小公主突然返身抱住我,將頭埋進我的懷裡,嗚嗚哭泣起來。   小公主是善良的女孩,我對她現在變得很矛盾。考慮到皇后的因素,我知道自己必須和她保持距離,可是另一方面我卻擔心有意地疏遠會傷害了她,最糟的是,小公主身上善良純真的特質,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著,我對她的感覺,已不再是起初的玩弄。   面對她時,我常常想起老爸在日記留下的警句:人,最怕的事就是動了真情。   對女孩子一直巧舌如簧的我,在最關鍵的時候卻突然變得拙舌起來。   正當我張口結舌,手足無措的時候,小公主突然止住了哭泣,她直起身子,手往臉上一擦,抹去淚珠,然後手指抓著面頰,強行扭動臉上的肌肉擺出一個笑容。   「嘻嘻,哭過了,現在我沒事了!」   「我知道哥哥喜歡姐姐,哥哥也喜歡麗!但我也知道,這是兩種不同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喜歡!」   小公主眼裡含著淚水,衝著我微道:「沒關係,麗會努力的!總有一天,哥哥會像喜歡如月姐姐一樣地喜歡麗的!」   表白完了,小公主跳下鞦韆,拍了拍手掌,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拉著我的手就去見如月。   看到如月的模樣時,我直想發笑。這次如月傷得極重,即使帝國召集了最好的魔法師替她治傷,卻也只能將嚴重的傷勢治好一半。雷電將她雙手嚴重灼傷,雙臂塗了厚厚的藥膏,並以繃帶纏繞。臉上也東一塊,西一塊地貼著膏藥。在天劫面前,龍戰士極強的自愈能力也大大失效,即使強如黃金龍,亦要躺在床上靜養方能逐漸復原。先前的那個位客人是阿蘭德,儘管有傷臥床,如月還是不忘辦公,敬業精神實讓讓人欽佩。   坐在床上,我拿著小刀,慢慢地替削著蘋果。母親在世時曾對我說過,男孩子不會削蘋果連女朋友都追不到,為此我曾下過苦功。然而少年交女朋友時,削蘋果這事都由女人包了,我只需動嘴吃就行,直到今天,這門「手藝」才有了用武之地。   「本來老早就想來看你的,不過陛下最近對我好像很不滿,我觀望了幾天,等他氣消了點,這才過來。」   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著家常。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如月,她看了我一眼,眼睛眨了一下,這才伸出右手接了過去。她的右手傷勢較輕,手掌沒纏繃帶,手背裸露的呈現都呈現雷電灼傷後的焦黃色,觸目驚心的一大片,與周圍的正常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咬了兩口,如月把蘋果放到一邊,馬上詢問起公事來。   「這幾天我不在,你沒把統領處變成棋牌室和酒吧吧?」   我心想做你的手下真的好累,都傷成這樣了,還盯著我不放。我努努嘴笑而不答,卻拿起剛被她咬了兩口蘋果大啃了起來。   「味道不錯嘛!」   被我變著法子占「口水」便宜,那雙死盯著我不放的眼睛馬上露出一絲羞色。   我裝作沒看見,大嘴開足馬力工作,吃完了還狹促地加上一句。   「啊,味道真不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蘋果了!」   如月面色微紅,把頭扭到一邊,板起臉生硬地道:「後天魔族的使節團就要到了,作戰統領處那邊,你命令你的手下好好整頓一番,該整理的整理,該打掃的打掃……」我聽得直想打嗑睡,原以為如月會交待什麼重要的軍事大事,原來她只是吩咐我得把統領處的衛生做清楚,窗戶擦亮,以嶄新的面貌「迎接」魔族使節團的到團,以免有損國體。   「你入主統領處的這幾個月,整天掉兒郎當,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的手下也一樣!事情要是沒做好,讓魔族的人看了笑話……」我削完了兩個蘋果,如月才把一切都交待完畢,我又遞過一個削好的蘋果,慢吞吞地說道:「渴了吧?再吃一個吧……」「……」如月沒有接,愣愣看著我,我左手保持遞蘋果的姿勢,右手卻拿著削好的另一個蘋果往嘴裡送,沉默中,房間裡僅剩下我大嚼蘋果的聲音。   到最後,如月終於「退讓」了,接過蘋果,接過蘋果,小小地啃了一口,然後恐嚇我道:「事情要是搞砸的話,我絕對不饒你!」   我強壓著想笑的感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一直以來,如月常常讓我忘記她是女人,尤其是當她板起臉和我談公事時。不過今天領教了她的嘮叨之後,我總算發現了她的「女性」的一面。   小公主躲在屋外,隔著門縫偷看著屋裡情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坐著,一個半躺半靠著,兩人都不說話,房間只有沙沙地咀嚼聲。   我突然起了捉弄如月的念頭,三口兩口將蘋果吃光,然後一手托著下巴,裝出饒有興趣的望著如月。要保持淑女形象的她不能像我這般狼吞虎嚥,蘋果才吃了不到三分一,被我這麼一看,她頓時不自在起來。   「漬漬……」   當如月吃的動作慢下來時,我故意磨牙,舌頭舔著嘴唇,做出意猶未盡模樣,存心倒如月的胃口。   如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道:「少來這一套,水果這裡有得是,要吃自己拿!別裝成這麼噁心的樣子!」   我裝傻道:「蘋果不削皮是不能吃的!」   「不會自己自己削嗎?」   「我媽說過,男子在女孩子面前,一次只能削三個蘋果!削第四個就是不禮貌的行為了……」「為什麼?」   「這個,這個……」   我拖著舌頭不把話說完,眼睛卻在如月、水果刀和蘋果三者之間來回打轉,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我是想如月削蘋果給我吃。   當如月明白我的意思時,我馬上改變眼神,用目光傳遞出另外一種訊息——「難道你不會削蘋果?」   這一招果然奏效,如月受我一激,立刻把嚼了一半的蘋果放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右手刀,左手蘋果,左看右看,半天沒有動手。如月當然不會動手,她根本就不會削蘋果。雖然板著,但心裡一定是難過得不了。   我的臉上開始慢慢露出作弄成功後的壞笑,因為強忍笑意,鼻子裡不時哼出一兩口「怪氣」。   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刀,如月的臉上露出發狠的表情,接著她的右手動了。   「嚓嚓嚓嚓!」   閃電般地「劈」出四刀,將蘋果連皮帶削掉四大塊,然後把幾乎只剩下果核的蘋果遞到我面前。   「好刀法!」   原以為如月會叫小公主進來幫忙,想不到最後她硬著頭皮自己解決了。我苦笑著接過,才「咬」兩口,如月手起刀落,又做了一個「果核」送了過來。   她目無表情地道:「女孩子削平的蘋果,如果不吃乾淨的話,也是很不禮貌的!」   望著沒有多少果肉的蘋果,我答道:「已經削得很乾淨了……呵呵……」此時我的忍耐力終於達到極限,噗哧一聲大笑起來。   「你這混蛋,還笑……不准笑!不准笑!再笑,我殺了你!呵呵……」到了最後,連如月也受到感染,自嘲地笑了起來。我趁機將如月撲到在床上,湊上嘴就想接吻。   對於我半強吻的舉動,如月並沒有抗拒,可是當我想進一步親熱時,越界的舉動立刻得到了教訓——脖子上一涼,水果刀已架在了頸上,接著她把我推開,兇惡地警告道:「沒有我的同意,不准碰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沒有答話,心裡暗叫道:「又來了……」警告了一句,脖子上的刀馬上就鬆開了,我慢慢地直起腰,有點忿忿地退到一邊,心想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正打算告辭離開,如月躺回床上,背著我轉過身去。   「我知道你心裡不滿!我說過,想做我的男人,就得拿出男人的樣子來!這一個月我要養傷,沒有太多的精力,統領處的事就得由你和阿蘭德來處理了!別把事情做砸!」   我為之氣結,心裡工作狂,女強人叫個不停。   「還有,統領處有很多事要你處理,工作時間不要來看我!你知道你今天不在的時候,統領處有多少公事讓你耽誤了嗎?」   我沒有答話,心想無論是誰,做你的男人還是做你的手下,都是非常辛苦和不幸的。   我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來看你?」   如月隨口答道:「晚上沒人的時候。」   「晚上沒人的時候?哦……我明白了……」如月答得太快說話不嚴密,馬上我讓我抓住痛腳引申出不良的意思。回過意來的如月馬上補救,卻越洗越黑。   「你別想歪了!」   「我沒想歪了,是你想歪了!」   「我說過,沒經我的同意……」   「你放心,等你同意後,我會努力地把『事情』辦好的!」   鬥口如月哪裡是我的對手,方寸大亂的她只好故技重施,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你這混蛋!我累了,你趕快回去把我交待的事辦好,否則我不饒你!」   一口一個混蛋,語氣中已有了點曖昧的意思。如月對我雖然還是凶巴巴的居多,但我明白,我們之關係已經大有好轉,否則一向冷靜的如月也不會幾句話就在我面前喪失理智。   調戲如月成功之後,我心滿意足退出去,小公主一直守在門外,經過她身邊,小公主朝了眨了眨眼睛,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和如月的對話她全聽到了,她一直捂著嘴在外面偷笑。小公主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先前的些不快早就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我躲在屋外偷聽姐妹倆的交談。   「姐姐哦,你剛才對達秀哥哥好凶哦!」   「那傢伙散漫慣了,不凶不行!」   「可是哥哥他和你不是已經……」   「麗!」   小公主的話被如月兇惡地打斷了,接著啪的一聲,屋子裡飛出一把水果刀,通過窗欞間的縫隙,釘在了我身邊的木柱上,嗡嗡地顫抖不已,把我嚇了一大跳。   「麗,以後我和那個混蛋在一起的時候,你不准躲在附近偷聽!」   訓斥聲傳來,如月表面上是在說小公主,實際上是警告外頭偷聽的我,我連忙三步並做兩步,快速離開。   離開時我心裡一直在笑:「嘿嘿,真是個嘴硬的女人,要想獲得你的心,可真不容易啊!」   我很清楚,和如月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雖然我成功地「做」了她的男人,但我並沒有真正地征服這個女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智的成熟,我已漸漸地失去少年時「戀愛」和「獵艷」的衝動,更多的時候只想維持生活的現狀。但在那晚過後,我發覺自己對如月的感覺變了,久違了的激情似乎又重新出現在我的身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四章 父女相認   兩天後,魔族的使節團到達風都。為了「迎接」這支使節團,保安帝國做了充足的準備。儘管對方是為了和平而來,但交惡多年,在心理上帝國仍然把魔族當成死敵。不過,為了顯示殃殃大國的「氣度」,表面上當然不能十步一哨,五步一崗,但暗地裡大量的便衣暗哨那是少不了的。   在統領處了當幾個月的副統領,帝國在經濟、財政、稅收等方面的運作情況我多少也瞭解了一點。即使時間已過了四年,接連兩場戰爭對帝國的影響卻依舊存在。所羅門要塞失守後,加裡斯以東三分之一的國土經歷戰火的清洗,生產遭受嚴重破壞,帝國不僅失去了巨大的財政收入來源,更為戰後的重建工作背上了極重的負擔。   雖然稅收比戰前又增加了百分之十,可是這四年來的財政赤字卻年年都超過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帝國的經濟狀況其實已接近崩潰的邊緣。高稅收和高赤字不僅使民間叫苦連天,就連上層也感到了壓力和危機,改革的呼聲已開始出現了。   為了轉移這些矛盾,在宣傳上帝國當然將一切罪責都推到魔族和獸人身上,其結果是導致民間對兩族極端的仇視。在魔族使節團到來之前,民間已傳出聲音,一些所謂的愛國青年暗地裡囤積了大量的臭雞蛋和爛西紅柿,準備在這一天好好地大幹一場。更有甚者,一些頭腦發熱者,上街遊行鬧事,甚至不惜瀝血上書,說什麼人類和魔族間只有戰爭,沒有和平,要求帝國把這支使節團統統殺掉之類云云。   如月父女倆當然不會像頭腦發熱的民眾般衝動,帝國方面一方面通過宣傳疏導民眾的熱情,另一方加強保安,以防使節團進城時有人鬧事起哄,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當納賽爾的車隊緩緩入城時,皇帝陛下特別命令要隆重迎接。而對我來說,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我找了借口,沒有參與和帝國官員的迎賓活動,而是帶著希拉,在車隊的必經之處找了處視野好的地方,靜看車隊進城。至於不參加迎接的理由很簡單,對於魔族來說我是血債纍纍的殺人魔王,他們個個恨我入骨,見了面雙方不打起來才怪呢。   魔族派出這麼大規模的使節團來帝國,三百年來是第二次,前一次是在七年戰爭後,已是百多年前的舊事了。撇去那些存心惹事的青年人外,看熱鬧瞧新奇的民眾亦不在少數。這一天風都城內人頭湧湧,魔族車隊必經的道路上到處都是人流,就連屋頂上亦站滿了人。   在街道旁一座茶樓的窗口處,我和希拉麵對面坐著靜看著車隊進城,希拉想看他父親一眼,畢竟他們父女倆多年沒有見過面了,為了她我特地包下了這個靠窗的包廂。   長長的一列車隊,近百輛馬車,以格魯巴牽引,轟隆隆地駛過街道。對於這支魔族使節團,帝國方面以禮相待,車隊前方四匹白馬開道領路,匹匹為萬里挑一的精選良馬,潔白如雪,全身沒有一根雜毛。背上的騎士身披銀盔銀甲,頭盔上別著一根彩色的羽毛。車隊兩邊各有一隊騎士隨行護送,同樣是白馬銀甲,氣派不凡,僅是頭盔上少了根羽毛。每個騎士的服裝固然華麗不凡,腰上的佩劍也是極盡奢侈之能事,劍鞘上亮光閃閃的東西是鑲嵌著的各種寶石。這隊騎士是帝國接待外賓專用的儀仗隊,坐騎是清一色的白馬,他們身上裝備的價值累計起來,足夠將一個兵團的士兵武裝到牙齒。   和風光十足的儀仗隊相比,魔族的這支使團的裝備就顯得寒酸多了。格魯巴的毛色參差不齊,隨行的護衛身上的裝備與人類這方豪華的氣派相比,更是鄉巴佬和皇帝斗富。   我心裡冷笑道:「國庫都空了,年年自己向自己借錢,還在這兒死要面子擺譜,向魔族朋友顯闊嗎?」   長長的一列車隊,從我們樓下駛過,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看到納賽爾,很顯然他是坐在馬車裡,並沒有出頭露面。   我安慰希拉道:「沒關係,納塞爾會在這兒呆上一個月,你要見他有得是機會。」   望著遠去的車隊,希拉默默的收回目光,輕歎了一口氣。   「回去吧,達秀,快吃中飯了……」   希拉無神的樣子讓我也感到難受,我討好她道:「我會想辦法盡快安排你們見面的!雖然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過這一生,但他是你父親,你想見他也是應當的!」   希拉輕輕地搖了搖頭,「見了面,又能怎麼樣呢?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   感覺到希拉口風鬆動,我頓時大喜,連忙規勸道:「你離開了家鄉這麼多年了,你吃的住的,全是人類的一套,回到阿沙尼亞後,我不知道那兒的環境你能否適應。雖然你爹在那兒權傾朝野,可是他的政敵也不少,那兒並不會比這兒太平多少。」   希拉沒有答話,她臉色微白,牙齒咬著下唇不吭聲。   我繼續勸她道:「而且撇去血緣的因素不說,你全身上下,從內到外都是按照人類的方式生活著,哪裡還保留著一點魔族的習慣?回到魔族後,那些所謂的親人,族人,他們會接受你嗎?而在這兒,你也看到了,我,小克裡斯汀,波爾多,就算知道你的身份後,我們中間有誰把你當過外人了?」   希拉靜靜地聽著,許久她才低聲道:「我累了!回家吧……」   納賽爾的使節團把大半個風都的人都引到帝國的這條主幹道上來了,車隊剛剛過去,街上現在依舊人頭湧動,舉步艱難。與周圍熱鬧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身邊的女人低著頭,滿臉愁苦。   和她牽手而行,我愈來愈覺得心裡鬱悶難忍,終於我停了下來。   「希拉,你真的累了嗎?」   「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累了的話,那就由我抱你走吧!」   說著我不容希拉出言反對,腰一彎,一手托後腰,一手托膝彎,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也不管旁人驚詫的目光,我邁開步子,小跑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別撞著了!」   「喂,你瘋了嗎?那麼多人在看著呢!」   「管他的呢!我們好久沒有這麼瘋過了,就孟浪一回吧!」我抱起希拉,連沖帶撞地一路小跑,惹得路人們連連驚呼,不時地有人為了躲避我們的衝撞而跌倒,驚叫聲與喝罵聲在我們身後一路尾隨。   起初,希拉還用一雙粉拳在我胸口輕錘幾下,要我結束這荒唐的行為。跑了百多米遠後,她卻忽然安靜下來,臉頰緊緊地貼住我的胸口,嘴角邊蕩漾著一抹安詳的微笑抱著希拉走了兩條街,希拉的肚子突然間羞人地叫了起來,納賽爾的車隊進城,我們錯過了午飯。正好路邊有個賣麵點的小店,於是我放下希拉進去小吃一頓。   店老闆是對相貌憨厚,有著溫和微笑的老年夫婦,花白的頭髮、溝壑縱橫的皺紋,兩位老人的年齡都很大了。為了看納賽爾車隊進城,許多人都錯過了午飯,所以小店今天的生意特別好。   小店裡像我和希拉般成雙成對的男女有三桌,當老闆娘熱情端上一籠風都特產的三鮮包子時,回過頭時,恰在此時好與替我送上鮮餃的老闆四目相對,在那一瞬間,老夫老妻倆同時露出會心地一地笑。老闆娘從衣袋裡掏出塊白毛巾,輕輕地替丈夫拭去額上的汗珠。   看著他倆彼此臉上幸福滿足的表情,我也受到了感動,隨即伸手過去,握住希拉的手。   「留下來吧。!許多年後,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的!」   希拉羨慕地看著這對老夫婦,又看了看我,然後她用力地握緊手,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與「岳父」大人納賽爾的會面,是在第二天的朝堂上。由於雙方皆是眾人矚目焦點,彼此又都心裡有鬼,我們見時大家只是禮節性地一笑,誰也不好多打招呼。   其實早在三年前,帝國方面和魔族開始在暗地接觸和談的事了,和平協議的條款也早已商討完畢。納賽爾此行若只是為了和談,只需簽個字,蓋個章,拿走屬於自己的那份文書就可以了事,根本無需如此這般勞師動眾。   納賽爾帶這麼多人來當然是另有目的的。第二天傍晚我就得到消息,納賽爾的手下在風都城內大肆購物。負責監視的黑鷹騎士的密探將使節團成員購買的物品的種類和數量一一記錄,羅列整理後報給皇帝。   長長的一列清單,從糧食到布料衣物,從普通廉價的手工藝製品到金銀珠寶這類高檔奢侈品,納賽爾的人幾乎將風都城內所有賣的東西都買了。我知道納賽爾是想通過調查物價,以便推斷出帝國現在的經濟狀況。戰爭過後,生產被嚴重破壞,如今帝國物價飛漲,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費用上漲近了近一倍。我身為帝國高官,並掛著個侯爵的頭銜,每月的俸祿比四年前要多了百分四十,維持家裡的日常開銷當然不愁。可是當我的朋友因生活所迫上門來借錢的時候,雪芝和希拉主動地要求減少開銷,把省下來的錢接濟朋友時,我也感覺到了一絲來自生活上的壓力。   短期內,帝國的經濟難以再承受一場戰爭。深知這一點的納賽爾也因而變得態度強硬,就和平條款上一些有分歧的細節開始皇帝爭執起來。誰都明白,一紙空文對雙方都沒有束縛力,無論什麼條款全是廢話。但對皇帝來說,面子問題比什麼都重要,雖然只是些無用的條款,但向魔族「讓步」是很丟臉的事。當然了,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我的岳父大人身上,他也一樣「每字必爭」。   於是這兩位分別掌握帝國和魔族大權的男人,為了一紙誰也不會遵守的空文,較上了勁。我理智地沒有參與進去攪這趟渾水,將精力和時間都擠出來陪希拉。   儘管希拉已答應我留下來,但我還是有點擔心她和納賽爾見面後改變主意,只有盡力多陪她。至於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封龍針入體後,除了偶爾會有些輕微的頭痛外,暫時還沒有嚴重的不良反應,但哥裡德爾卻非常擔心,一再要求我將封龍針取出。   皇帝和納賽爾「爭」了七天後,雙方終於定下了「皆大歡喜」的條款,就差正式簽訂和約了。為了慶祝「和平時期」的到來,這時候皇帝下令為「魔族朋友」   在皇宮裡舉行一個盛大的晚會,希拉和納賽爾終於有了一個會面的機會。   晚會開始前,自然是皇帝和納賽爾上台輪流演講,內容自然是關於這次「和談」。皇帝和納賽爾兩人皆面帶微笑,演講完後友好地握著對方的手。兩人都是玩弄權術和政治的高手,或許心裡都恨不得生啖了對方,但在公眾面前卻很恰當地擺出一副合作愉快的形象。   晚會開始後,納塞爾無疑成了眾人的焦點。因為和談的緣故,我和納塞爾在公事上幾乎天天都在打交道。相互間的話不少,交談中我發覺我的「岳父」大人無論言談舉止還是個人修養,都遠非常人可比,是個極厲害的角色。雖然他的兩個女兒和我「關係」密切,但在談判的時候,他很注意把持分寸,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情,都沒有露出半絲的破綻。而納賽爾亦十分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沒有派人與希拉私下聯繫。   據最新從魔族傳來的消息,大魔神路西法現在仍然待在魔都君士坦丁。自從我的寶貝兒子誕生後,由於有魔神背後撐腰,卡尤拉的皇位已坐穩了,再沒人會與她爭位,所以納賽爾才敢離開阿沙尼亞。   晚會開始後,納賽爾立刻就被一群青年貴族圍住了,不僅是他,和他一起參加晚會的二百個隨從中,那些出身黑魔族的高級幕僚身邊,帝國方面的人亦主動地上前搭腔。這些人有的是出於新奇,想通過「近距離接觸」瞭解魔族;有的則是年青氣盛,想借此機會在言語上試探折辱一下他這位魔族領導,滿足一下青年人的好勝心。另一些人則是拉古斯安排的,借此刺探關於神之御子的事情。我的寶貝兒子尼諾,奧拉皇帝對他非常地緊張,一再要求黑鷹騎士團收集一切關於他的訊息。   「哦,神之御子嗎?當然了,他是我們偉大的魔神與與女皇的結晶。四年前希維亞女皇到沉月峽接受魔神的開頂傳功時,我們偉大的魔神與她一見鍾情……」   從納寒爾口中吐出來的,是長達近十分鐘的吹噓,除了用無比華麗的形容詞,把卡尤拉和魔神的「聯姻」說得是天作之合,傾城之戀外,對於我的兒子尼諾,他在參考了帝國流傳的關於「神之御子」的傳說,再作加工後,更是毫不客氣說得天花亂墜。   「那孩子出生後就身具六翼,左眼金黃,右眼紫黑,他的左半身為龍戰士形態,右半身為墮落天使形態,龍魔一體……」   所有的旁聽者都目瞪口呆,前段時間,神之御子就已弄得帝國人心恍恍,納賽爾趁著這個機會故意大肆宣傳,「證實」了此事,更嚇壞了許多人。在一邊的拉古斯又氣又急,幸好旁聽的繆斯插話進去,故意就這個和談的主題問了納寒爾好幾個問題,硬是把話題錯開。   「達秀,你要小心!繆斯他很不簡單啊!」   希拉輕輕地提醒我,我點頭表示明白,繆斯當然不簡單,他的精明我已領教過多次了。不過我的岳父大人也一樣是很難纏的傢伙。皇帝本想從納賽爾嘴裡探點口風,如今卻弄巧成拙,反而被他利用來大肆宣傳了,此刻他的臉色相當的難看。相比之下,納賽雖然信口雌黃,卻面不改色。希拉就在邊上,他說話時故意把目光在人眾來回掃視,目光掃過希拉臉上時,並沒有刻意地停留。   我還想多停留一會兒,以便能找機會與納賽爾交談,希拉卻拉著我的手主動離開。   「我父親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他自己會找到機會的,這裡太多人盯著他了。」   這話本來應是我說的,想不到卻從希拉的口中吐出,她明白現在並不是彼此見面交談的時機。當納賽爾誇大其詞地吹噓著神之御子的故事時,我們倆躲在一旁,雖然表現低調,但我總感覺到有好幾雙銳利的眼睛一直在密切地盯著我倆。   我與卡尤拉的關係,四年前就是被我的死敵們拿來攻擊的利器,儘管此事最終不了了之,但皇帝心裡一直存著個芥蒂。此次納賽爾來帝國談判,拉古斯和碧姬都先後警告過我,絕對不要和他私下會面,哪怕是為了希拉的事,因為皇帝手下所有密探的眼睛,現在都盯著他。   舞會開始了,今天和納賽爾會面,事先我做了充分的準備。不僅與拉古斯和碧姬都打過招呼,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也答應會全力出手相助。不過我不想把他二人也捲進去,只是要他們在晚會上纏住羅莎和雪芝二女,以便我和希拉能得到與納賽爾單獨相處的機會。為了希拉,我把手上能用的籌碼全用上了,若不是麗安娜皇后那夥人實在是碰不得,說不定我也會找他們幫忙。   納賽爾四百人的使節團裡,除去隨行的護衛外,和他同來的助手還有五位,都是魔族長老派出的代表人物,跟著他出席晚會的,除了這六人,還有他還帶來的人數約為三十人的智囊團,以女眷身份出席的數十位魔族美女。我隨便掃了他們一眼,就發現這些傢伙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些魔族來賓分散開來,二人一組,三人一群,像一塊磁鐵,「吸引」來大批帝國的貴族男女。   因為天劫的緣故,如月至今仍然臥床不起,為了陪乃姐,小公主也沒有出席這個晚會,而失寵多時的皇后亦沒有出席。少了她們,場面冷清了不少,好在如月的「婚禮」剛舉行不久,法比爾家族直系旁系的貴族親戚們,稍微有點地位上得了檯面的都前往風都參加婚禮。婚禮因而天劫而砸鍋後,這些人大半還置留在風都未回到封地去,恰好也趕上了這次晚會。   魔族方面參加晚會的男男女女個個相貌英俊美麗,談吐不凡,全是擅長交際的行家老手。帝國方面的來賓起初是懷著獵奇、警惕、仇視等多種複雜的心態與他們交流,但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大部分人就被對方牽住了鼻子,放鬆了戒心和他們攀談起來,人叢中時不時地爆發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當音樂奏響時,一對對由魔族和人類組成的舞伴,像蝴蝶般地跳起了交誼舞。為慶祝和平而開晚會,頓時充滿了「和平」的氣息。   拉古斯現在肯定頭痛不已,人類參加晚會的人除去少部分是他安插的間諜密探外,其餘大部分皆為帝國內有身份有地位的貴族高官及其家屬。派出間諜到敵方的陣營裡偷取情報並不像書上說的那般全是靠用竊取、誘騙這些黑暗手段來達到目的的,許多重大的機密被洩露,往往都像今天般,在「人」與「人」之間的交談說笑中,無意間洩露出來的。   冷眼旁觀的我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我低聲對希拉道:「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希拉,岳父大人他很不簡單啊!」   希拉苦澀地笑笑,眉頭依然緊皺,到現在為止,她還在為自己過去和現在的衝突而難過。我看得心裡難受,抓住她的手道:「從現在起我不再逼你了,無論是走還是留,還是由你自己決定吧!」   說出這話時我真是口不對心,卻也只能如此,正說話間,我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封龍針入體後的不良反應又發作了。   和前幾天相比,這次的頭痛,影響範圍也擴大了。不僅是腦袋,痛疼由後腦勺開始,順著脊椎而下直至尾椎,每一根骨節都在刺痛。雖然痛楚並不強烈,但痛點都是在敏感要害的部位,儘管我極力強忍,但身體仍然控制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發覺我臉色突變,希拉關切地問道:「達秀,你怎麼了?」   我撒慌道:「沒事,只是頭有點痛,龍戰士第六變前都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利用封龍針入體,延緩第六變的時間,此事我一直都瞞著家裡人,希拉也不知情。   「那就好,你的臉色好難看,我還以你的舊的傷又發作了呢!」   希拉緊張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手掌上台階抹了一把的冷汗。   「好像挺嚴重的……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哥裡德爾叔叔來看看?」   我咬緊牙關,強行用意念壓制痛疼,故作輕鬆地對希拉微笑,拚命地表示說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切良好。   「真的沒事嗎?」   我胡扯道:「沒事啦!我老爸,爺爺,還有其他的祖先,他們開始第六變時都會有這種生理反應。這是龍的力量與人的肉體衝突時引發的,等身體適應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舞會開始了,趁著這個機會,身穿深褐色燕尾禮服的納賽爾,右手端著個酒杯,面帶微笑,在不少人目光的注視下,很有風度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秀耐達侯爵,哦,這位美麗的小姐真是……」   希拉父女終於在這一時刻正式見面了,老奸巨猾的納賽爾裝出一副初識的模樣,滿臉儘是驚艷的表情,而我也識機地把希拉介紹給納賽爾。幾天的談判,我和他多次打交道,此時都算得上是「熟人」了。當然了,由於我在魔族血債纍纍,眾人面前時,納賽爾言語中常常話裡帶刺,對我「敵意」綿綿,偽裝得天衣無縫。   「她叫希拉,是我的……我的未婚妻!」   我本來想說是我的女人,但在開口的一瞬間我卻臨時改了口,借此將自己的心意向納賽爾暗示。而在這時,希拉被我握著手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未婚妻?哦,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小姐……」   納賽爾裝出訝然的模樣,極有紳士風度地向希拉點頭微笑,接著托起希拉的手背親吻了一下。   「你們人類有句叫名將風流,這話看來一點也不錯啊!秀耐達將軍身邊的女人,果然是人間絕色!將軍大人您可否割愛,讓我邀這位美麗的小姐跳一曲呢?」   「只要希拉願意,我是不會反對的!」   此時周圍最少有一百道目光盯著我們三人,我把戲份做足,先是裝作極風度地點頭示意,然後向希拉送出詢問的目光,而希拉也知機故作猶豫,然後點頭同意了。在他倆步入舞池之後,我故意地露出露出不滿的神色,鼻子輕輕地哼出一口氣。   此刻我的頭痛又加重了不少,封龍針與龍之魄的衝突愈來愈嚴重,忍不住眉頭直皺,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我是在對納賽爾的「挑釁」不滿。除了碧姬和拉古斯等少數知情者外,旁人根本就不會猜到我們彼此間的關係。   看著他們父女倆在舞池上翩翩起舞,我心裡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我現在一點底也沒有。拉古斯在離我不遠處,臉上的表情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希拉的事,他被我所累,此刻懊惱不已,只能豈求上天別再節外生枝了。而小克裡斯汀則在附近朝我打出個手勢叫我放心,他會在暗中施放干擾魔法,不讓外人偷聽到希拉與納賽爾的交談。暗中施法攪亂「聽覺」而不讓人察覺,這世間也只有滄海龍可以做到。   而另一個知情者碧姬……當我正想尋找她的蹤跡時,她卻站在了我的身後。   她問我道:「還是想讓她留下來嗎?」   「是的!」   碧姬歎道:「你們這些小鬼,做起事來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我連忙向碧姬表示道歉,碧姬搖了搖頭,臉上掛滿了無可奈何的笑意。   「算啦!如果讓我年輕二十歲,我想我的選擇也會和你一樣的!你這麼做我我完全理解!你放心好了,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阿姨都完全支持你!如果希拉她肯留下來,我也會盡一切的努力保護她的。」   我頓時大喜,先前碧姬也十分不贊成希拉留下來,此時她卻改變主意,完全地支持我。我正在想她因何而改變立場,碧姬主動地向我解釋道:「前天晚上,為了你的事,我和波爾多差點吵架了起來……」   「吵架?」   「沒那麼嚴重,只是爭論吧!那小子居然問我,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他的父親——這事他應該告訴你了,如果我一直待在他身邊,陪他過著平淡的生活,這些年來我會不會很幸福。」   提起舊事,碧姬先是露出感傷的神色,隨即又變為欣慰。   「他說如果希拉離開你,結果就會像當年我離開他的父親一般,大家都不幸福。波爾多,我的兒子,他終於長大了!我被他說服了!」   想不到碧姬態度的改變,竟是出波爾多的一席話,我的目光開始尋找波爾多,卻發現這小子一手挽在拉古斯的肩膀上,正「親熱」地向特務頭子灌酒,倒霉的拉古斯則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我和波爾多,都是他「最愛」的兩個人的兒子,對於我倆他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碧姬突然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剛才哥裡德爾找過我了,一再要我勸你盡早將封龍針取出!小奧插入封龍針後,這幾天身體出現諸多的不良反應。你的力量遠不如他,情況應當會更嚴重的!」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我覺得體內痛楚彷彿瞬間增加了一倍,額頭冷汗直冒,雖然牙根緊咬強忍,身體控制不住發起抖來。   「你怎麼了?是封龍針嗎?」   看到我臉色大變,碧姬立刻即覺察有異,右手搭上我的肩膀。   「果然是封龍針!你體內的龍力現在亂成一團,必須馬上將封龍針取出來!」   此時我只大腦漲痛欲裂,彷彿隨時就會爆發開來,我強忍著劇痛朝舞池望去,希拉和納賽爾父親倆分別多年,彼間要說的話太多了,邊舞邊談的她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不妥。   「封龍針一離體,我立刻就要昏睡!再等一兩天吧,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必須保持清醒。」   我還強撐著,可是來自大腦和脊椎的劇痛越來越強烈,連坐都無法坐穩了。   「你不要命了?這東西很危險!」   碧姬一臉焦急,搭在我肩上的手注入龍力,強行要將插入體內的封龍針逼出。   「阿姨,別這樣!再等一天吧,過了今晚再說吧!」   「不行!我不看你受到傷害!」   由於封龍針的破壞和壓制,我無法用力運用龍力,同時由於封龍針長期入體,我的大腦受到損傷,此時想用墮落天使的力量亦不行,只能任由碧姬擺佈。碧姬把龍力注入我的體內,在她的強行逼運下,三根針封龍針先後被逼了出來。   封龍針一離體,被壓迫了幾天的龍之魄強烈反彈,我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立刻進行第六變前的龍眠狀態。   「我不能睡啊……嗚,阿姨,幫我保護好希拉。」   「你放心地睡吧,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到她一根頭髮的!這是我的保證!」   「阿姨,答應我,希拉走或留,都按她的意願,我們不要強迫她……」   「你放心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呼……」   喪失神智,我拼盡最後一點意識懇求碧姬,而碧姬也堅決地做出了保證。精神鬆懈下來,我再也支撐不住,迅速地陷入昏迷狀態中,開始了漫長的沉睡。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五章 遺言   龍戰士的力量與凡人的差距是在第六變之後才開始體現出來。資質極高的人類、魔族、獸人,靠著刻苦的修煉,他們的力量最多也只能達到相當於龍戰士第五變巔峰的境界。正所謂人力有時而窮,普通生物受制於自身體質的限制,達到這一境界後就再難寸進,這就是所謂的極限。   而龍戰士由於龍之魄和哈姆巴石雙重因素的影響,每當力量達到體能極限時,身體就會自動結繭,陷入沉睡期,在昏睡狀態下肉體自發地調節改造,轉換體質,將這力量的極限不斷擴大,週而復始,永無止境。若非受到詛咒的限制,他們的力量幾乎可以無極限地不斷增強。   我第六變的沉睡期,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當蛻變接盡尾聲時,沉睡中的我被一陣親切的呼喚驚醒了。   「誰在叫我?是老爸的聲音!」   大駭中,我從夢「醒」過來,睜開雙眼,我看父親盤膝坐在我身邊,逆鱗平放在大腿上,溫柔地看著我。   「爹?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不,不是出現在我面前,應該是出現在我的夢裡吧?」   有了上次尼諾的經驗,我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仍然在夢中。在我所有的記憶裡,父親都是個嚴厲的人,整天對我板著,似乎從未對我笑過。見過父親的人都說我們父子倆的外貌很相像,但我一直都認為這只是他們的客套話。直到今天,當他不再板起面,以慈父的面貌,而不是嚴父的面孔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發覺我們父子倆的外貌真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似的。   「達克,我的好兒子,你醒了嗎?當你看見我時,我想你正在進行龍戰士的第六變!而這個時候,我已經死了十多年了吧。你看到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我留在靈魂石裡的最後記憶。」   「你一定感到很困惑吧,為什麼靈魂石裡關於我一生的記憶這麼地少?是的,我在臨死前用最後的力量把這部分記憶全部封印了起來,只有當你完成第六變後才能看到這一切。出征前,希斯告訴過我,說你三十歲就會完成七變。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蛻變的速度會這麼快,難道是我這個沒用的父親害了你?我真是個混賬爸爸啊!」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現在的你,應該有二十多歲了吧!你一定長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不會再像從前般暴燥衝動了吧?所以要等你完成六變後才告訴這一切,是我希望你能以冷靜的心態瞭解的我的一切,我的過去,我的愛,我的恨,希望你以此為戒,不要重蹈我的覆轍,重複我犯過的錯誤。」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恨爸爸,是我毀了你快樂無憂的童年,在這裡我向你道歉!我不是個好父親,更不是個好丈夫!我這一生欠你和艾娜的太多了!在這裡,爸爸再次真誠地向你道歉!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的話,爸爸絕對不會再那樣對你!」   出現在我面前的父親,不再像過去般成天板著臉,惡形惡貌惡相,望著我的眼神透著深深的歉意,說話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透著濃濃著悔恨和愧疚。   「爹……」   少年時曾把父親恨得要死,然而在天人永隔多年後,再次見到他的面孔,聽見他的聲音後,我早已恨意全消,除了激動、哀傷外,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我是個惡德而無能的父親,當年我那樣對你,只是因為我無用。其實我這一生很失敗,打架打不過那個人,搶女人亦搶不過那個人!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為了對付他,報復他,瘋狂的我甚至不惜想將你培養成一件復仇的工具。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勁的父親!每當我記起你喊我爸爸的場景,我就覺得臉上發燒。」   「那個人,你一定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吧!那個人就是當今皇帝,奧拉。法比爾,曾經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亦曾是我最痛恨的人!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恨他了!其實我與他之間,錯的人應該是我,是我先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是我先橫刀奪愛……我錯了,我毀了小奧,毀了姬娜,今天落到這個下場,我是罪有應得。」   父親放下逆鱗,站了起來,在人前從不低頭的他,此刻卻低下了頭,然後深深地向我鞠了躬致歉。   「爹,別這樣啊,我早就不怪你,不恨你了!」   感受到這遲來的父愛,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流下。   「說了這麼多,你可能還聽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沒關係,你馬上就會明白的!」   封印解開,父親的人生,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報復,他的陰謀,一幕幕,一列列,全在霎那間湧入我的腦海裡。   父親最愛的女人,姬娜,現在的碧姬阿姨。   父親最恨的男人,奧拉。法比爾,現在的皇帝。   父親最愧疚的人,媽媽和我。   父親為了對報復他最恨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他的「合作夥伴」。   看過他的日記,調查過他的生平,父親的過去我並不陌生,這些不過是讓我知道得更清楚一些罷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達秀,我的兒子,我現在很後悔,你偏激的個性和極重的報復心,其實全是我一手塑造而成的!過去我有意地把你培養成一個叛逆而報復心極重的孩子,因為我這惡德的父親想想借你的能力來對付小奧!我曾為此而得意洋洋,但現在我後悔了,非常地後悔!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的母親、希斯,還有那個叫安達的女人,他們能夠改變你!」   「大錯鑄成,我這個無能無用無德的父親,卻只能無謂的希望……」   就在這時,父親的面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父親快「死」了,力量無以為繼,注入靈魂石的訊息也受到影響。   我靜靜地聽著,努力地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牢牢地記住,淚水不住地由面頰流淌下來。   「達秀,我的好兒子,我快不行了!我拼盡最後的力量傳給你這段記憶,只想告訴你我臨終前的悔恨和感悟。不要替我報仇,無論是小奧,還是比蒙王!我知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缺少一顆寬恕的心!記著,寬恕別人,也就是寬恕自己……」   「爹!」   當我大叫著醒來時,爆發的龍力震碎了身體表面的龍繭。窗外明月高掛在天,周圍一片昏暗,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家中頂樓的臥室裡昏睡。   夢結束了,父親走了,留下了一句忠告……   「希拉!」   醒來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為父親的感傷,而是匆忙地去找希拉。在我沉睡的這段日子裡,她還待在帝國嗎?她走了嗎,她離我了嗎?   我不顧一切地大喊大叫,一間間地撞開房門,心繃得像拉緊的弦,直至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我才靜下心來。   我倆緊緊地抱在一起。   「你醒了啊?別叫得那麼大聲,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呢!」   「我擔心你嘛!納賽爾,我的岳父大人呢?」   「他走了……」   我沒有再說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希拉,她無聲地回視我,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用了整整四十二天的時間,才完成了第六變。納賽爾在十天前剛剛離開,臨走前他留下了三樣東西,一件是一串珍貴的紅寶石項鏈,送他的女兒弗萊婭的。   第二件是尼諾的畫像。由專門的宮廷畫師所畫,畫像要比上次在拉古斯那邊看到要精緻得多。那是個一個俏皮可愛的小男孩,黑髮紫睛,天使般的可愛外表,成天掛在臉上的微笑,小巧可愛的酒窩。可以想像得出,這小鬼長大後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搗蛋鬼。   「尼諾,我的兒子,神的寵兒……」   和希拉肩並肩地躺在床上,看著尼諾的畫像,我心裡是百味交集。為人父的喜悅,不能親自教育孩子的遺憾,對卡尤拉的思念,對希拉的愧疚,以及對未來的憂愁。   「那孩子長大後,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帝國和魔族遲早還會再度交惡。將來希拉懷了我的孩子,等那孩子長大後,哪一天他上了戰場,遇見了尼諾……」   想到自己的孩子將來有可能手足相殘,我更是頭大,我只希望他能在路西法的調教下,將來不要走上和我類似的道路。   至於第三件禮物,則是卡尤拉托他轉交給我的,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大衣的內襯用彩色的絲線歪歪扭扭地繡著我的名字,由疏密不均的針腳線頭看得出來,繡字的人九成是個初次把弄針線的新手。手掌撫摸著柔軟的毛皮,一股暖意由指尖傳入心中。   希拉在耳邊輕聲道:「姐姐她說,她在遙遠的南方祝福我們。」   希拉終於做出了選擇,這件一直讓我牽腸掛肚的事,也終於放下了。納賽爾走了,希拉留下來了,得知她做出的選擇後,碧姬也幫了我一把。她認希拉為乾女兒,拉近了和她的關係。碧姬這樣做用意我很清楚,即使將來希拉的身份洩露了,她也好借此向皇帝求情。至於希拉的身份,我並沒有讓更多人知道,連雪芝也沒告訴,不是不信任她,而是這個秘密實在太驚人,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擔的。   我對碧姬的好意表示感激,「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不過人走茶涼,屬於你們的時間要比屬於我的時間多得多!!將來如月公主登基後,如何影響她,那就得靠你了!」   我明白碧姬的意思,皇帝還有碧姬這個弱點,為了她,皇帝幾乎什麼都可以退讓,但如月卻沒乃父的弱點,國家利益至上的她,很難有人情可講。如果哪一天希拉的身份真的暴露了,要想讓她做出讓步,那只有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身為龍戰士的我,對帝國的重要性遠勝過希拉魔族的身份對帝國造成的危害,為了收買我的忠心,她才有可能做出退讓。   當希拉決定留下來後,我的生活也就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六章 變革   我完成第六變破繭而出後,如月恰好也傷癒復出。躺在病床上的這一個多月,她的腦子並沒有閒下來,復出後的第三天就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改革的第一步是政府部門的大裁員,讓大量吃皇糧而不做事的傢伙滾回家。   第一個挨刀的是軍隊,而軍隊中被殺雞駭猴揪出來頭一個挨砍的正是被我當成療養聖地的統領處。   如月大筆一劃,一大批和我「志同道合」的先生們被她強行趕回家吃退休金去了。當我回到統領處上班時,發現周圍到處是陌生的面孔。趕走了舊官僚後,新換上的人,一部分是從阿蘭德手下的預備統領處轉調過來的,另一部分則來自七大軍團的軍官,他們都是如月幾年來一直精心培養的新鮮血液。   如月雖然趕走了大批吃閒飯的傢伙,和我一樣混飯的壁虎卻留了下來。不僅如此,如月還恢復了他的軍銜和爵位,並給了他相應的職位——副統領助理。   一覺醒來,身邊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我苦惱不已,源頭來自如月。政府體制改革,這麼大的事,事先也不和我商量通氣,而且還挑了個這麼巧的時機,趁我蛻變無法理事的時候行事。很顯然,如月仍然沒有將我視為心腹。   我就此事向奧維馬斯抱怨,可是壁虎的回答卻讓我臉紅不已。   「這件事,公主已經事先向你通過氣了!」   「有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是你開會遲到的那天,那天我們討論的就是栽員和換血的事啊!後來我怕大人您疏忽了,還特地做了個會議紀要交給你……」   壁虎的話令我汗顏無比,我這才記起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連忙翻翻桌子和抽屜,果然找到了那份文件。   「哦,是這個啊,我想起來了……」   我雙頰發燒,無比慚愧,因為這份會議紀要我連翻都沒翻過。身為副統領的我,其實比前任還要過分,整天除了喝茶、下棋、睡覺外,根本沒有用心處理過任何公事。雖然沒幹過貪污挪用軍餉的壞事(不是不想幹,而是懶得干和不敢干),但尸位素餐這四個字加在我頭上,一點也不過份。   邊上,奧維馬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的怪異,我乾咳一聲,厚起臉皮道:「咳咳,奧維馬斯,好日子結束了嗎?」   「是啊!現在公主制定了一個制度,叫末位淘汰制度!以後統領處的每個人每年都要進行一次工作評議,不合格且排行末位的那個人,都會被撤職趕回家!」   「我是這兒的老大!我想沒有人敢把我評為不合格的吧?」   「是的!不過大換血的那天,如月公主說過,你的工作成效由她親自考評,如果不合格的話,對你也不會客氣……」   「……」   「而且公主還說了,這幾個月來您經常無故曠工、遲到、早退,上班時間睡覺,挪用公款吃喝,行為舉止實在……」   顧及到我的面子,奧維馬斯收了口,眼珠子直打轉,意思說下面的話太難聽,我就不多說了。   「可惡,她想怎麼樣?」   「她說已將你列為黃牌統領,嚴重警告處分一次!如果到今年年底為止,你的工作態度和工作面貌還不改進的話,就要把你撤職!」   「……」   如月在統領處的改革震動了整個帝國高層,在民間也引發巨大的反響。在帝國高層,並不是每個人都為此叫好。被她趕回家的人,不是資質深厚「老驥」,就是極有背景的貴族子弟或其親屬,以至於軍隊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可是在帝國,唯一管得了如月的人只有皇帝。於是改革開始後不久,皇帝那邊就熱鬧了起來,求情的,說項的,什麼樣的人物都有。皇帝對如月的舉動採取了默許的態度,而軍隊方面,如月本就掌握著一半的軍權,加上老赤甲龍、碧姬以及我的支持(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改革進行得一切順利。   軍隊方面的改革是從上到下進行的,在上層建築中大量裁員和換血,精簡機構,而針對下層則派出專門的人員,清查軍隊中的舞弊行為。   帝國軍隊中的腐化程度其實相當的嚴重,喝兵血,吃空額往往是下層軍官發財致富的慣用伎倆。皇龍、黑龍、銀龍等七大主力軍團,關係國家安危,皇帝和如月一直都盯得極緊,加上嚴厲苛刻的老赤甲龍,喝兵血吃空額的事不敢說沒有,卻也鮮有發生。因為一旦被發現,犯事者會立刻被處以最嚴厲的極刑。但在各地預備役部隊中,腐敗現象就相當嚴重了。非正規軍的地方部隊,其軍費帝國和地方各分攤一半,由於上層管不著,地方不想管,苛扣軍餉,虛報士兵人數的情況十分普遍,這種行為甚至被大眾所「接受」,成為理所當然的「慣例」。以至於七大軍團的軍官被下放到地方軍去任職時,個個都高興得擺酒慶祝。   如月的第二刀,就是針對這一點,這刀下去,斷了無數人的財路,並把無數人送進監獄和斷頭台。而她的第三刀,則是直接砍向那些在軍隊中混飯吃騙爵位的貴族子弟。幾年前遠征魔族的那場戰爭,所有在戰前找借口脫離軍隊的貴族子弟,一夜之間,被她全部免職,逐出軍隊。由一批年青而有能力,並由下層提拔上來的平民將領接替了他們的職位。連帶著遭殃的還在後來的帝國保衛戰中有各種不良紀錄的各地官員。   對於軍隊中的各種弊病,一直默不作聲的如月,其實早就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鳴則已,如今她一出手就直接擊在要害上。   如月的這一刀,雖然迅速地將毒瘤和淤血清除,但動作太大,一刀下去鮮血淋淋。命令頒布後的幾個月內,皇宮、統領處天天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更加熱鬧。哭訴的,求情的,送禮的,總之都是和被免職的人有關的。他們不光是找皇帝、如月和老赤甲龍,就連阿蘭德和我,也是訪客不斷。   而這個時候,皇帝卻突然稱病,拒絕會見任何人,再次以默認的方式對如月表示支持。阿蘭德對如月忠心耿耿,板著臉將這些人統統趕走。至於我……   面對著一堆堆送上來的的金子、房子、女子,我早就心癢難耐,抵不住誘惑了,可是一想到自己仇家遍天下,手腳不乾淨只會死得更快,也唯有忍痛婉言謝絕。   不過深知巴掌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我拒絕時用的手段比起阿蘭德要文明多了。   我拒絕的方式是哭。   「兄弟,不是我不肯幫你!如今我這個副統領也自身難保啊!如月公主對我諸多不滿,已將我列為黃牌統領,隨時都有可能捲鋪蓋回家啊!」   每次接見這些人時,我都裝模作樣,一把鼻涕一把地淚地把統領處變為訴苦大會,求情者自然也就知難而退了。   我的把戲當然騙不了如月,不過我沒有拖她的後腿,見面提起這事時,如月也只是在鼻子裡輕哼一聲,不喜不怒地瞪我一眼。   而在一個月後,如月也用她的方式顯示出潑辣的魄力和雷厲風行的手段。當這些求情者、哭訴者在風都城內聚得差不多時,她把他們全部聚到一塊。   那天如月有意地遲到了一個小時,晚來的她板著臉上台,衝著台下戰戰兢兢的數百號人厲聲訓斥道:「國家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臨戰脫逃!人民需你們的時候,你們拋下民眾獨自逃生!你們這些噁心的傢伙,居然還敢厚顏無恥地在我面前哭訴!僅僅把你們撤職而沒有追回爵位,沒有將你們送上軍法處,我已經很寬容了!若是先祖雷茲在此,得知自己的下屬竟在危難之時拋下民眾獨自逃生,如此卑劣的行為,他早就將你們通通斬首示眾了!」   說完這話,如月揮出霸拳,將面前的講台轟成碎片,然後丟下目瞪口呆且顫顫發抖的眾人,怒氣沖沖地揚長而去。   躲在角落裡的我對身邊壁虎道:「見到了吧,奧維馬斯,公主生起氣來,就是這麼可怕和蠻不講理的!這個主子可不好侍候啊!」   奧維馬斯輕輕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公主,她做事還是急了點!大人,對此你是怎麼看的?」   「深有同感!」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就此事我們並沒有做更多的討論。   幾個月後,如月在軍隊中的改革初見成效,清除了毒瘤和淤血了之後,帝國軍隊的面貌煥然一新,重新綻放出生機與活力。但如月的野心遠不止於此,軍隊不過是她邁出的第一步。接著她開始向帝國的其他部門開刀,稅務和司法這兩個部門成為她下手的新對象。根據拉古斯提供的情報點名抓人,一大批蛀蟲被如月送進了監獄。當天氣變冷,年關臨近時,在如月的推動下,帝國公佈了一系列的減稅計劃。這時,帝國中稍有頭腦的人都明白,即將登基的如月公主,將在帝國內部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改革。   一時間,如月的聲望在民間一升再升,尚未登基的她,已被民間冠以聖賢王、明君等各種稱號,成為不折不扣的無冕之王。   對如月來說,精兵簡政,反腐束貪,不過是個開始,在她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大,更宏偉的計劃在謀劃著。大雪紛飛的冬天裡,她召集親信,圍著火爐,一直在她新官邸中秘密謀劃著,準備進行更大的變革。   我並沒有參與如月的宏偉計劃,一是我是軍人,殺人才是我的本行,改革的事我不懂不想懂也不能懂;二是到現在為止,如月並沒有把我視為心腹或知心朋友,沒有讓我進入她的圈子內。而我也有自己的自尊,亦不想出賣尊嚴向她乞求什麼;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在心裡認為如月的改革必然會失敗,而我也希望她失敗。   對於我來說,只有國家混亂,戰火綿綿,帝國危機重重時,我的重要性才會顯現得出來。和平強盛的帝國,有沒有我並不太重要。我沒有暗中搞壞,已經算是很對得起如月了。   如月最近在策劃什麼,她想做什麼大事,我雖沒有參予,卻猜得出來。   我認為如月想做的事必定會失敗!理由很簡單,因為類似的事情,幾十年前奧拉皇帝也做過。得到了父親全部的記憶後,我也完全地瞭解奧拉皇帝真實的過去。   從前的他就像現在的如月一般,為這個國家的強盛而努力著,一心想做個好皇帝。可是因為一個他無法抗拒的理由,他最終還是失敗了。今天的如月,不過是在重複其父當年犯過的錯誤而已。   所以我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冬去春來,萬物回復生機。金色的陽光柔和地撒在大地上,清新的空氣中瀰漫著春天獨有的芬芳,四月的風都城上空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神龍廣場邊那顆有三百年歷史的古樹上,一隻小鳥拍打著還未夠強壯的翅膀,搖搖晃晃地飛向天空。   如月秘密策劃了一個冬季的改革終於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春天露出面目,不出我所料,如月果然對她的貴族親戚們「動手」了。   和幾代都是一子相傳的暗黑龍不同,帝皇一脈的法比爾家族一直都人丁興旺。   雷茲的後代遍佈各地,銜著金湯匙落地的他們,幾乎都個個都有爵位,都吃著皇糧和俸祿。在帝國,每個省都存在著一到數位姓法比爾的親王,在他們的封地範圍內,這些親王擁有組織私人軍隊、收稅的權力,甚至還掌握著一定程度的司法權,每個親王的領地,簡直就是一個國中之國。   這種局面是歷史遺留問題造成的,本來親王只可傳一代,並不能世襲。但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場著名的七年戰爭期間,帝國遭遇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不過時勢造英雄,當年的皇帝波爾的幾位親表兄弟在戰爭中立下不可抹滅的軍功,戰後為表彰他們的功績,封其為親王,亦給予世襲罔替的特權。不僅如此,還給了他們在領地內收稅的特權,加上親王可組織私人軍隊(人數限制一萬五千人以下),每個親王的領地,幾乎都成了國中之國。   立功封王本沒什麼,但世襲罔替就過分了點,給其財政大權更是大錯特錯。   波爾皇帝一時高興,開了個壞頭。從那以後,歷代皇帝的親兄弟們,由於嫡系血親的關係,按慣例可獲親王稱號。這些沒繼承黃金龍力的兄弟為了子孫後代著想,總是想方設法地向當時的皇帝索要「世襲罔替」這個名頭,以至於到了最後,親王的傳承,都按「世襲罔替」的規則來進行。   比起生不了兒子的奧拉皇帝,他的父親巴卡皇帝雖然政治能力平庸,生育能力卻堪稱帝國所有龍戰士之首!超強的下半身為帝國一口氣添了十四位親王——此人後宮美女如雲,這是廣施雨露的結果。結果當奧拉皇帝登基時,帝國擁有親王封號的貴族共有三十六位!   身為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也應當享受親王應有的待遇。親王之位雖只傳一子,但其子女遠不止一人,子子孫孫自然也應當都是貴族。且不說奧拉皇帝的十三個兄弟,其他的那些親王幾代下來也為帝國製造出無數的「貴族」。   這些人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農不能生產,全靠國家來養。帝國每年的財政支出,很大一部分都花費在他們身上,成為嚴重的負擔。   習慣了窮奢極侈生活的貴族們,帝國給予的那點俸祿根本不夠他們過上奢侈的生活。沒錢了,怎麼辦?不是有收稅的權利嗎?那就往封地和封地周圍的老百姓身上刮吧!帝國民間的稅賦很重,但真正收歸國庫的只有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大部分都被各地的貴族們私吞了。   如月頒布的第一條法令,是規範各地的稅收制度,收回各地親王的收稅特權。   這條法令如果能夠得到順利和切實地執行的話,民間負擔可在一夜間減少一半以上。   如月頒布的第二條法令同樣影響巨大:帝國內各省銅、鐵、鉛等所有礦藏的開採特權一律收歸國有,嚴禁私采、偷採。設立專門礦務部,由其派出專人負責開採。這一招,還是針對她的貴族親戚們的。   例如某個銅礦年產精銅一百萬公斤,但由於地方官員和貴族的勾結,上報給皇帝時產量只剩下五十萬公斤,餘下的就被官員和貴族們私吞了。私開礦藏,瞞報少報產量都是殺頭的大罪,一般的官員多半沒有這個膽量,但當他們和法比爾家的貴族勾結在一起,有了其在上層建築中的勢力作靠山,情況就不大一樣了。   如月的第三條法令是嚴禁各地私設關卡,各省官員不得隨意向商人徵收過境稅。一桶葡萄酒通過正規途徑從格裡高裡運到風都,途中要經過十三道關卡,交十三次稅,但實際上,這十三道關卡,只有出格裡高裡省的起點和進風都城的終點這兩個地方是合法正式的,其餘的關卡,不是某位皇親國戚的傑作,就是各省官員私設的產物。皇親們私設的關卡,收上來錢當然是自己私分了,而各省官員設的關卡,收上來的錢同樣只有極少數進了國庫,其餘的一部分進了他們的腰包,另外一部分則被拿去孝敬如月的親戚們,因為若不是他們做後台,這些人也不敢這麼做。   如月的這三條法令,條條都是砍向帝國的上層建築,「受害者」不是親王就是公爵侯爵,總之大多是姓法比爾的。但這還沒完,就在法令公佈的當天,在如月和喬西事先精心的策劃下,帝國十九個省內的黑鷹騎士團同時出動,那些早就上黑名單的貪官污吏,平日裡魚肉百姓,惡行纍纍的貴族惡少們,一夜之間統統被投進了監獄,接受應有的審判。一時間,整個帝國上層建築就像炸開的馬蜂窩,鬧哄哄地亂成一片。當然了,民間對此自然是一片叫好,如月的威望在民間達到了頂峰。   當如月忙著為帝國的新生和強盛而努力時,我依然在統領處迷迷糊糊地混日子。一杯清茶,幾本和軍事有關的書,就可以讓我很舒服地度過一整天天。由於如月警告過,現在我再也不敢遲到或早退。對於我這條懶蟲,因為會打仗,還算有點用處,如月一忍再忍,也沒有真的就這麼把我撤職。近一年來如月的心思都被國家內政纏住,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分辨坐在那兒認真「看書」的我,到底是我在看書,還是書在看我。   兩個月後,如月所做的改革,其效果很快就在普通民眾的餐桌上體現出來。   雪芝告訴我,這個月家裡在吃用方面的日常開銷下降了三分一,市場上的酒價更下跌了一半有餘。   如月的改革深得民心,就連平時不愛問政事的雪芝也表示了支持,她鮮有地怪我道:「達秀,如月公主現在正在做大事,你身為龍戰士,也應該像喬西學學,幫她一把!別整天無所事事地混日子了!」   躺在橫椅上看報紙的我,只是笑了笑,問清了現在市場上的酒價後,我對雪芝說:「趁現在波爾圖酒的價格跌到谷底,趕快多買幾箱藏到地窯裡吧!」   「為什麼?」   「因為過不了多久,酒價又會上揚的!」   雪芝聽得不明所以,直問為什麼,在一邊的希拉替我回答了她的話。   「因為達秀認為,公主所做的事,最終必定失敗,所以他不想攪和進去。」   其實就如月近一年來施行的政策,就在三天前,我和希拉私下就曾為此事討論過。   「老子建業,子孫敗家!即使是雷茲那麼偉大的人,生前已有遠見,可是他的子孫也仍然無法逃脫這個定律啊!希拉,對於如月最近做的事,你是怎麼看的。」   希拉不假思索地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公主的改革必然失敗。」   「為什麼?」   「很多年前,我們魔族也曾遭遇過和現在的帝國相類似的情況,當時的皇帝亦是一位難得的明君,他就像現在的如月公主一般,一心想革除弊端,他所採取的國策和公主也很相似,他的政策也取得人民的認同和支持。」   「結果呢?」   「結果那些利益受到損害的貴族們聯合起來,發動叛亂,把他殺死了!」   我故作反駁道:「可是帝國的權力結構和魔族不一樣,從某種意義上說,龍戰士是這個國家的精神支柱。如月很聰明,她先從軍隊下手,抓牢了兵權!再說我或波爾多儘管與她有些矛盾,但在這事上我相信所有的龍戰士都是支持她的。   至於說其他貴族想用武力推翻她,那些廢物還沒有這個能力。」   希拉輕輕地捏了我的鼻子一下,對我裝傻表示小懲,她搖頭道:「武力當然無法打敗公主,可是親情呢?她現在對付的那些人,可都是她的親戚啊,當他們使用親情攻勢,對她的父親施加壓力時,公主她還能堅持原則,將改革進行下去嗎?聽說二十多年前,現在的奧拉皇帝也進行過類似的改革,可是最後他還是過不了親情這一關,最終一切回歸原點。」   希拉的結論和我不謀而合,但對於如月失敗的原因,我並不完全贊同她。我太瞭解如月了,雖然如月很重視親情,但她絕對是個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   即使是自己的親戚,若他們真的犯下不可饒恕,不可原諒的罪行,如月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將其依法處置。而且如月是個倔強的女人,用親情攻勢影響皇帝,讓皇帝壓迫她改變主意,只會適得其反,逼得如月使用更激烈的手段。而且有了其父失敗的教訓,我並不認為,一般的親情可以影響得了如月堅定的信念。   我認為如月會失敗,原因很可笑,是來自父親留給我記憶裡的一段對話。   當年父親為了打倒奧拉皇帝,暗地裡搞了許多見不得人的陰謀。那時他的主要合作夥伴,就是現在在富甲一方的希美亞公爵,武器大王卡利。卡斯,以及帝國的「舌頭」默多斯。波曼。   父親雖然恨皇帝恨得要死,起初卻還沒有想到要用謀反的方式來打倒他,於是默多斯。波曼用他的如簧之舌遊說父親。   「現在的皇帝是在改革,是想努力地改變整個國家的面貌,清除那些弊端,可是這有用嗎?現在的帝國,從上到下都已經爛透了,他就像是一個長滿蟲子的蘋果,內部全部蛀空了,再怎麼補救也沒有用了!這個國家現在需的是一場革命,一場從下到上的革命!推翻舊的腐朽事物的革命,而不是修修補補的所謂改革!」   「帝國需要的是一場革命而不是改革!」這句話我印象極為深刻,父親也是被這話說動。帝國面臨的危機很大一部分是由法比爾家的貴族們造成的。除非如月狠下心來,除了羅蘭德那般還保有祖先優良傳統的少數人外,其他的廢物,不管有罪沒罪,全應毫不留情地一氣殺光,否則她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就在希拉和我談完話後不到一個星期,風都又熱鬧了起來,三十六位親王齊聚風都城,他們一方面是當然是為了反對如月的新政而來,另一方面更是為了救人。   如月施行新政以來,在帝國內同時大開殺戒,宰了不少貪官污吏,也抓了不少人,其中不乏犯下重罪,被拘捕起來的法比爾家的貴族子弟。對於這些人,收押他們的地方官員就很難處理了。他們都是上了黑鷹騎士團的黑名單,如月點名要抓的。按帝國的刑法,最少有一半要判死罪。   殺了他們?怕得罪其他的皇親國戚,放了他們?更不行!這些人都是如月公主指定要抓的,得罪了這位未來的女皇帝同樣可怕。   本著誰也不得罪的想法,也不知道是哪個狡猾的傢伙帶頭,各地把抓起來的貴族子弟套上枷鎖,用囚車裝著,浩浩蕩蕩地送進了風都城,美其名曰「交由皇帝陛下親自處置」,聰明地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皇帝。   三十六位親王齊聚風都城,也是為了救這些姓法比爾的活寶。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七章 演說   其實如月所做的改革並不僅僅止於那三條法令,在國家建設、教育、宣傳等方面,她也獨自作主,進行了許多大膽的嘗試和變革。比如說在她一改奧拉皇帝死要面子的個性,允許民間對自己的政策表示不滿,並主動地向民眾汲取意見。   為了能更多的聽取民眾的想法,如月在神龍廣場上立了一面說牆,民眾可以用粉筆在牆上任意書寫對其不滿的意見。如此開明的作法,在帝國歷任帝皇可謂絕無僅有。   在生產建設方面,如月大力推行「借貸法」,對民間開放國庫,各省地方政府每年分兩次舉行放款,由國家出面低息貸款給農民,讓他們有錢投資生產和渡過青黃不接的五六月份,令農民在農耕時免除了受高利貸的盤剝。此外還有針對商業的均輸法,平運法等等。先前的三條,不過是在稅收方面的改革而已,只不過其造成的影響和反響巨大,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人們反而把其他的變革都疏忽了。   風都四大學院,再加上新興的賢者學園,其中蒼龍學院歷來名將輩出,是最為出名的。近年來又出了我這位戰無不勝的「殺人王」,所以名聲更為響亮。新政、變法、改革,玩瘋了的如月(這是我對她的看法),也頭腦發熱想在教育方面做出變革。她不但要求其他學院向蒼龍學院和賢者學習實行改革,更一而再地要求我到其他三所學院演講,向學生們灌輸一些「新元素」。   如月最近的做法,幾乎損害了帝國所有上層建築的利益。她的新政,擋人財路,奪人性命,實在罪大惡極,我並不想做幫兇,因為那會平白無故地增加許多不必要的仇家。可是現在舉國上下都在談論如月的新政,身為她的男人、戰友雙重身份的我,再怎麼樣也得表現表現,否則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在一番長考後,我最後決定到繆斯發家的白虎學院大放闕詞一回,隨便把少年時的怨氣好好地發洩一番。   演講的日子恰好就是三十六位親王齊聚風都城,向奧拉皇帝哭訴求砰的同一天。   知道我要去白虎學院演講,家裡的女人一早就忙開了,除了替我整理衣裳外,希拉更是千交待萬交待地提醒我。   「達秀,你這傢伙別亂來啊!那裡再怎麼樣也是高等學府,可不比在家裡。」   「你說什麼呀,那兒全是男人,我想亂來也沒法亂來,我又不是奧拉皇帝。」   「別在我面前裝瘋賣傻!昨天晚上你睡覺都不安分,一直在夢裡怪笑,我猜你肯定會在今天的演講會上亂來,我太瞭解你了。」   「嘿嘿……」   希拉猜得一點也沒錯,我在心裡打好的腹稿確實一點也不正經。   白虎學院白虎堂演講台上我的背後坐著一群老學究,老古董,是來自四大學院的貴賓。這幾年隨著時間的推移,到底是誰打敗了魔獸聯軍的真相也逐漸洩露出來,被民間所瞭解。而四大學院都有一批研究軍事的所謂專家,他們也是瞭解真相最多的人,加上如月在背後推動的助力,所以我這個在帝國名聲極臭的龍戰士來演講時才沒被他們反對。   不過若他們知道我想在這兒說什麼,肯定不會現在這般好臉色,而是準備好成噸的臭雞蛋招待我吧。   站在講台上,我用力地將領結拉開,露出裡面的衣領。全怪希拉,她一直說這裡是莊重的場合,不能像家裡一樣隨便,衣著打扮要有風度氣度什麼的,結果出門後到現在,這東西一直卡得我呼吸不暢,現在終於輕鬆了口氣。   我看了一眼台下幾千號學生,除前排幾十特別挑出來的優等生外,大部分人都在打哈欠揉眼睛,一付疲倦外加厭惡十足的神態。也難怪他們如此,在我上台前,白虎學院的校長先在台上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堆的廢話作開場白,等他講完,時間已過了半個小時。   不過我有自信,當我開口時,這些人就不會這麼死氣沉沉的了。   「孩子們,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我的名字叫達克。秀耐達,風都城內最出名的下流胚,我有很多外號,死亡天使——這是最好聽的外號了,還有更難聽的,什麼流氓將軍,殺人王。」   台下那幾千雙愕然的目光,頃刻間齊刷刷地集中在我一人身上,所有的人都打足了精神。   「被討厭的教官集中到這兒來,聽一個他媽的王八蛋噁心的演講!你們的心情肯定很不爽,肯定是這麼罵我的。這一點我非常理解,將心比心,十年前我在蒼龍學院混日子的時候,也像你們一般,常常被逼著在下面聽什麼狗屁英雄自吹自擂的報告事跡。」   聽著我的演說的開幕致詞,台下先是鴉雀無聲,接著爆發出哄堂大笑,最後是一片熱烈無比的鼓掌聲。我越說越興奮,壓抑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機會發洩少年時的不滿,順便把身後那群老古董臭罵一頓,心情是非常愉快的。   「那時我就和現在的你們一樣,被逼著站在這兒,看著台上的混蛋在那兒胡說八道,我心裡那時就在想,他媽的,台上那個王八蛋,什麼屁話這麼多啊!上台前聲明我只講五分鐘,賴了一個小時都不肯下來。好不容易等他滾蛋了,邊上又有個豬狗蛋冒出來,說什麼我補充兩點,結果補了兩個小時臭鞋還沒完!千呼萬喚送走了這位豬狗蛋,又有一頭驢蛋竄進來,說什麼我總結一下,連放了十幾個臭屁!半天都沒見他把屎拉完!」(停頓,哄堂大笑,鼓掌)   「到了最後,總算有個長得像人的傢伙冒出來,說了句人話:現在宣佈散會!   結果大伙拚命地鼓掌,不是因為他們說得好,而是大家這回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想:終於結束了!」(哄堂大笑,鼓掌)   「我也是過來的人,不過我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予人的道理!你們放心好了,我最多只說十分鐘的廢話!完事之後,立刻宣佈散會,如果接下來誰敢在這兒補充兩點,總結一下,我他媽的就用逆鱗插爆他的菊花!」(拔劍,砍講台,哄堂大笑,更熱烈的鼓掌)   見到全場的氣氛已被我成功挑發起來,望著台下一雙雙凝視的眼睛,想像著身後那一張張氣得發紅的老臉,我也進入了瘋狂的亢奮狀態。   「先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是成為名將的關鍵!我要問題是——我們背井離鄉上戰場時,是為了什麼而打仗的?」   我的右手往前排最左邊的一個少年身上一指。   「你來回答!」   少年站起來,看了看左右,又瞧了瞧我背後氣得鬍鬚皆翹起來的眾老學究一眼,這才怯生生地回答道:「為了正義!」   我抓起講台上的粉筆,往他身上砸了過去,「誇獎」道:「小小年齡就懂得說謊,而且當著幾千號人的面,睜眼說瞎話而面不改色!果然是有膽有識,前途無量!詐降的時候可以派你出馬騙人!不過你的騙術有待提高,這種話連小孩子都騙不了!」   (哄堂大笑)   「下一個!你來答!」   這回我找了個身體特別強壯的大個子。   「為了陞官發財!」   又是一個粉筆頭。   「雖然說的是大實話,不過答案太老土了,儘管這道理誰都知道,但這話只能藏在心裡而不能掛在嘴上!考慮到你敢說實話,勇氣可嘉,下回打仗時我讓你當衝鋒決死隊隊長!優先衝在最前頭,排個陞官發財的好位置!」(滿堂再度大笑)   此時我身後那些老學究想必是氣瘋了,可是我心中卻只有說不出的痛快,我大聲問道:「還有更好的答案嗎?」   台下數千號人中,大半都舉起了手,他們的情緒已被我挑撥到了極點,眼裡全是渴望的目光。我指的第三個人,是個眼珠子賊溜溜亂轉,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優等生的小個子。   小個子並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怕我,只是用略帶緊張的聲音回答道:「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段話,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用來回答大人問話。」   我用微笑表示同意。   小個子大聲喊道:「那段話是這麼寫的,身為男人,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追殺你的敵人,侵略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財富,抱著他們妻子和女兒睡覺!」   頓了頓,小個子瞧瞧我,又看我背後的那群老學究,聲音又大了些。   「我想這句話用來回答大人您的問題,應當很合適的!」   在全場做出反應之前,我首先熱烈鼓起掌來,半秒後全場掌聲雷動。我雙手向前平壓,止住掌聲,同時擺出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   「太感動了,真的是太感動了!我在白虎學院終於找到一位有名將潛質的學生!這位同學,問個私人的問題,你在學校各科成績是不是不大優秀啊!」   「是啊,大人,你怎麼知道的?我軍事五項的成績,勉強及格,其他方面的,一直都在為及格而努力掙扎。」   「沒關係,當年我的成績可比你還慘呢!不要難過,因為在軍隊中,成績優秀的優等生往往都在替差生擦皮靴!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卡拉!」   「卡拉?我記住了!如果你今年過不了關被開除的話,就到蒼龍學院來,手續我會替你安排的!」   高潮暫時過去,我咳嗽一聲,收起先前的玩世不恭,挺直了腰,這才開始了正正經經的演講。   「我今天到這兒來,只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如果戰爭爆發的話,你們中絕大多數人,確切地說,應是近乎全部的人,在參戰之後,都會成為失敗者,對,是不折不扣的失敗者!我為什麼這麼說呢?」   全場一片愕然,幾千雙帶著問號的目光投到我身上。   「是啊,在大多數人眼裡,你們都是精英,白虎學院,帝國四大學院排行第二,天之驕子,能進來學習的都是新人類中精英的精英。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帝國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名將,沒有一個是白虎學院畢業的!遠的不提,就拿你們現在很崇拜的繆斯學長來說吧,那傢伙在校時品學兼優,又有個後台強硬的老爸,可是現在這傢伙不管願不願意,每次見了面都要向我敬禮,還有那個迪卡尼奧也一樣!這是為什麼呢?要知道我在蒼龍學院是著名的補考專業戶,早早地就退學了!他的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強,可是為什麼他這樣的優等生就是不如我這個問題學生呢?」   幾千道思索的目光。   「今天來的時候,我到你們的廁所裡轉過一圈,牆壁上乾乾淨淨,亮可照人。   可是你們知道嗎,蒼龍學院廁所的牆上,常常畫滿了各種藝術作品。你們的課桌也是乾乾淨淨,像嶄新的一般,可是蒼龍學院的每張課桌上,到處都可以找到幫助學生提高考試成績的好東西!」   我指著講台左邊的那尊巨大的青銅雕像道:「這尊騎士雕像擺了幾十年,也實在太乾淨了一點。蒼龍學院裡也有一尊類似的,不過上面到處都是歷屆學生的簽名塗鴉。現在你們該明白我為什麼說你們是失敗者了吧?在一群迂腐的老東西教育下,讀著落後的教材,你們只是想像力被毀滅的一代,循規蹈矩的一代,被笨蛋誤人子弟的一代!如果真的照那些老東西說的話去打仗,我相信你們肯定個個都是合格的,也是最優秀的士兵,但你們也只能做個士兵,絕對無法做個合格的將軍,因為你們缺少打破傳統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人們常說紙上談兵,教科書上的東西只能為參考,墨守成規,沒有創新的將領是打不了勝仗的。」   幾千張張成「O 」型的嘴。   「就算你們具有漢尼拔和雷茲那般的天才,這份天才也未受到損害,並在戰場上釋放出其應有的光輝,那當如何呢?即便是這樣,我仍然認你們多半還是會失敗,做不了將軍。」   又是幾千道帶著問號的目光。   「為什麼說你們在前線英勇奮戰,立下軍功無數,卻仍然當不了將軍呢?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前線而不是後方。陞官之道,是用百分三十的能力加上百分七十的馬屁,混合在一起,才能做官的!你們只會做事而不會做人,最終的下場,也就是個百夫長,千夫長。運氣極好的話,或許能混個將軍,不過往往都是候補的,或者是帶副的二把手!」   全場愕然,然後是沉重的歎息。   「蒼龍學院的那些學生,在你們眼裡多半都是垃圾廢物,實際上他們大多數人還真是垃圾和廢物,可是我為什麼還認為他們比你們有前途呢?我們想像一下吧,當這些廢物也參軍,和你們一起並肩做戰時。」   幾千人的呼吸頻率,隨著我的說話的語氣而高低起伏。   「這些參軍的廢物衝鋒陷陣開始,需要敢死隊的時候,他們的武藝這麼差,箭術這麼差,魔法這麼差,長官肯定是將這些廢材丟到後方充當預備隊,只需扯開嗓門大叫著『給我沖』就行了,而當你們在前線奮力衝殺時,這些躲在後方的小子,他們替長官端茶、遞水、錘背,拍長官的馬屁,討長官夫人的歡心!」   「當然了,不管怎麼樣,戰爭也是個憑實力說話的世界!光會拍馬屁而不會做事,想當將軍也不容易,因為蠢蛋將軍幹不了多久就會被敵人宰掉。蒼龍學院裡雖然出產不少的廢物,但也會出幾個有能力傢伙,他們既知道如何討好上層又知道如何打仗。憑著這兩點,他們只需立下一分的戰功就能獲得十分的收穫,而你們卻恰好相反!你們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當上將軍的多半都是蒼龍學院的吧?」   全場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再說了,就算當上了將軍,只會做事,不會做人的你們,在這位置上也是不長久的!這一點我是深有感觸的!想當將軍,僅有打仗的才華,是遠遠不夠的!   名將的定義,應是百分五十的戰爭天才外加百分五十的做人天才,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只有在戰場上和官場都兩面投緣的人,才稱得上真正的名將!」   說著說著,我自己也感觸起來,擺擺手,收回逆鱗,宣佈演講結束。接著是除了我身後的那群老頭子外,全場學生主動地起立,以最熱烈的掌聲替我送行。   可以想像得出,我身後那些正統古板的老學究們,此刻臉上肯定是五顏六色,窘迫尷尬之極。出了門,我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笑過後,冷靜下來,自我反省後,我又有點懊悔:「希拉說得對,我其實有點狂妄,今天也囂張得過頭了點。   希拉要是知道我講了這些話,肯定又要說我了,算啦,人生在世,難得幾回揚眉吐氣,這就算我最後的瘋狂的吧,以後再不能這麼瘋了。」   今天踏進白虎學院的大門前,我已經被希拉說服了,原打算正經地說一些任誰也抓不到把柄的空話,然而步入白虎堂後,看著那幾千雙年青而幼稚的眼睛,我卻控制不住熱血激昂起來,以狂傲的神情,挑拔性極強的言詞,將自己這十年來的感悟對這群學生和盤托出,心裡只是希望他們以我為鑒,將來的人生少走一些彎路。   我踏出禮堂門沒走兩步,馬上就為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付出代價了。一個嚴肅的聲音由背後喊住了我。   「達克。秀耐達,你果然是個膽大妄為的傢伙,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是如月的聲音,原來從演講開始,她一直都在附近旁聽。由於事先巧妙地封鎖自己的氣息,我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否則我絕對不敢在台上這麼亂來。   「不過這是我這一年來,從你身上聽到的為數不多的真話。看在這一點上,今天我就饒了你!」   如月一邊說話,一邊快步走到我面前,將我拉在身後,她長歎一聲,背對著我道:「不過,現在我總算明白,明明各方面都比你優秀的繆斯,為什麼不如你會打仗了。」   如月的口氣舒緩了許多,她的身份此時被人認出來了,一聲驚呼過後,周圍立刻黑壓壓地跪倒了一大片。   結果,全場只有我和她是站著的。如月看也不看周圍一眼,邁開步子快速離去,而我緊跟在她後面。今天幾十位親王齊聚風都城,如月此刻應該是在皇帝面前應付這些親戚的反擊才對,她突然出現在這兒,顯然是找我有事。   「你來找我,不會只是聽聽我的演說這麼簡單的吧?有什麼事情要我作?」   「跟我走吧!」   如月沒有回頭看我,繼續往前走,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疲倦。   馬車載著我倆,輪軸發出咕嚕嚕的輪動聲,不知將我倆帶往何方。   上了馬車後,我本想坐在對面,如月卻要我坐到她身邊。當我還在思考她這麼作的背後用意時,右肩傳來些微壓迫感,我轉頭一看,卻發現如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竟已睡著了。   我這才記起,這次被送進風都城的貴族子弟,共有一百一十人之多,如月這幾天日夜不停地工作,都是在申閱關於他們的案卷,聽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和我說話的時候,如月雙眼透紅,眼皮浮腫,睡眠是最好的休息手段,即使是龍戰士,也無法擺脫這個定律。   鼻子忽然覺得癢癢的,一縷髮絲鑽進鼻孔,我強忍住幾乎想打出噴嚏,用手指將髮絲拔開。如月以下頜壓在我的肩頭,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秀髮摩挲著我的頸間,帶著輕微的皮膚異感,我與她是這樣的接近,我聽到了兩顆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片陽光由窗縫中射入昏暗的車廂內,溫暖而明媚,幾縷陽光恰好地落她的前額上,金色的髮絲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我舉起左手,遮住這縷光束,然後迅速拉上窗簾,以陽光破壞了這安寧的畫面。   我盡量的維持著身體不動,任由她靠著,避免驚醒了她,左手輕輕揚起,然後撫在她的頭上。   我端詳著這張俏麗的臉龐,嘴角泛著一絲笑意,寧靜的車廂,寧靜的人!我在心裡念道:「琳,你可知道,睡著了的你一點不像平時的你,是那樣的美,原來你也是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如果你能永遠像此刻這般溫柔,與我相偎,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馬車出了城門,不知要把我們載到哪兒去。我沒有多問,我只想像現在這般,我和如月,彼此互相依偎,我靠著她,她靠著我……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八章 蜜月期(上)   馬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趕車的幻像騎士跳下馬車,帶上隨行護衛另外四位幻像騎士,迅速地離開。沒有□轆轉動的聲音,四周完全靜了下來。我仍然沒有動彈,也沒有打開車窗看現在身何方。因為我並不想驚醒如月,破壞我與她互相偎依的溫馨。   靜靜了不知坐了多久,「嗯」地一聲,如月醒了過來。她發覺自己靠我肩睡了很久,連忙直起身子坐穩,卻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而我也趁勢收回放在她頭上的右手。   如月小聲地問我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兩個小時吧,你太累了!」   我輕輕地扭了扭肩膀,鬆動鬆動肌肉和關節,一直保持著這個坐姿不動,現在只覺得全身酸痛。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見我僵硬地扭動著手臂,如月低聲向我道歉,聲音竟異常的溫柔。   「啊?如月向我道歉?還這麼溫柔?難道她性格中溫柔害羞的那部分回來了?」   我心裡大喜,原本靈巧的舌頭卻突然變得笨拙起來。   「啊,沒什麼,沒什麼,你也幾天沒睡覺了,靠靠也沒什麼,嗚,車裡有點悶,要不要到外面透透氣?」   我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落地一看,發現馬車正停在皇家獵場上,小公主和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裡發生的。   車門大開,光線射入,如月揉著眼睛,神智還未完全清醒,這一覺她睡得非常的沉。   當如月出現在的車門口的時候,我伸出手,試探著做出想抱她的動作。   「你好像挺累的,還是我抱你吧!」   「我自己能走!」   伸出去的手被如月輕輕地打了一下,我收回手,不再和我如月玩鬧,趁察看周圍的環境,四周靜悄悄的,看不到半個人影,所有人都被如月事先遣走了。   自從和如月的關係突破了那最後一關,我在她面前說話的語氣也敢更放肆了點。   「公主,把我帶到這兒來,有什麼事情要我做的嗎?嗚,這個地方,嘿嘿,難得啊!你終於有了閒情,讓我,達克。秀耐達,你的男人,一起郊遊、打獵、泡溫泉吧?」   調侃的話才剛剛出口,如月一隻腳恰好剛踏實地面,她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一拳已向我肩膀轟來。   我不躲不閃,硬受如月「撒嬌」的一拳,中拳的瞬間雙手往她的拳頭上一搭,身體順勢向後一倒。此時如月立足未穩,右手被抓住,拉著身子向前撲倒,驚呼聲中,結果我們倆一起滾倒在草地上。   「公主,你太熱情了吧?雖然這兒沒人,但畢竟也是公眾場合,啊嗚,好痛!」   「你這傢伙,給你點好臉色,馬上就露出無賴的本性了!」   如月紅著臉,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借力站起來。剛才那一摔,我不但趁機香了她一口,雙手更是毫不客氣地狼爪襲胸,結果如月也毫不客氣地給了我小腹一記肘擊作為回報。   「起來,別裝死!」   站直之後,居高臨下的如月瞪著眼,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抬腿朝我腰間輕踢一腳。我心裡暗歎,我們倆的關係雖已突破最後一關,可是到現在為止,我想對她作出進一步親熱的舉動,都必須事先徵得如月的同意。像剛才那樣的結局,如月還算是客氣的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雙手彈彈背上的草屑,如月卻轉過身,歎了口氣道:「達克。秀耐達,你這混蛋,什麼時候才能像個真正男子漢啊?你有我所沒有的才華,許多事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卻總是在拚命地浪費自己的才能。」   如月的語氣裡透著深深地惋惜。我微微一愣,隨即回應她道:「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很容易安於現狀的男人。不過……」   我深吸口氣,再慢慢地吐出來,改變自己的精神面貌後,我走到如月面前,臉對著臉,在鼻尖幾乎要相觸的距離上,我盯著著她的眼睛,以極為正經的語氣道:「我一直這麼掉兒郎當的,好像也有點過頭了!既然你今天這麼說了……嗨,誰叫我那天一念之差,失身於你,做了你的男人!」   正經的口氣只維持了不到兩秒,我原來的本性又洩露出來了。   「沒辦法,做了你的男人,就得承擔男人應當承擔的責任!我媽媽以前一再教育我,做男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自我!為了你,我會改變自己,稍微努力地一點,做個像樣的男人!不過……」   一時熱血衝動下,我對如月做出承諾,但也提出了條件。   「付出是相對的,我為你做出改變,你也要為我做出改變!」   兩對目光,在極近的距離內對視著,雙方都透著倔強和堅持。   「首先,你別再這麼凶了!我稍微想親熱一下,你就要動手打人!你不想我碰你,可以用語言拒絕,但別打我啊,這樣做是很傷男人自尊的!」   如月稍沉思了一下,這才蹶起鼻子,瞪我一眼道:「可以!不過我說不行的時候,你就得立刻停止,不能再毛手毛腳!」   「你放心,我不會毛手,毛腳的!」   我也點頭表示明白如月的話,接著道:「不過凡事都有個度!我可以為你改變自己,但改變也得有個度!我天生就缺少奮鬥精神,而你卻相反,我不可能像你般,不停地逼自己,不停地奮鬥!我會把副統領一職做好,但除非有意外,否則你別逼著我做更大的『大事』!」   如月又瞪了我一眼,點點火頭,那表情像是說:「真沒出息。」   「還有一點就是,我們親熱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啊?」   不等如月做出回答,我已經把頭前移,吻了個正著,雙手同時抱緊她的腰。   再次被我突襲,如月本能地繃緊身上的肌肉,雙手高高舉起,正要揍我,猶豫了一下後,終於放下了。   如月沒有抗拒我的侵犯,放鬆牙根,讓我的舌頭入侵,而我也一次將近一年來欠下的本一次收回,吻個痛快。   當我倆氣喘吁吁吁地分開後,我和如月仍然臉貼著臉緊抱在一起。   如月先開口道:「你的要求好多哦!不過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你也得把答應過我的事情做好!」   我往如月的耳孔裡吹了口氣,刺激得她身體一顫,我關心地問她道:「你今天的精神有些不對勁,我看並不是因為太累的緣故,發生什麼事了?」   一談起正事,如月先前還有些鬆軟的身體頃刻間恢復了力量,她本想掙開我的摟抱,但見我沒有鬆手的意思,也就不再抗拒。   她低聲答我道:「昨天我和我父皇小吵了一架。」   我問道:「為因為那些親王親戚們而起的?」   如月輕嗯了一聲,正要解說,卻被我中途打斷。   「別答,讓我猜猜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昨晚肯定在陛下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麼日子沒法活了,要他出面,停止新政,尤其是在稅收和經濟上的。另外他們也為那些被關在菲爾路七十六號的傢伙們求情,要陛下網開一面。」   「還有,再我猜猜,你搞的這些新政,起初陛下都是全力支持!不,我甚至認為,這些新政,根本就是陛下自己策劃的,只不過是他借你的手來執行而已!」   如月的身體猛地一震,顯然被我說對了。   「起初陛下一直都支持你,但是當他的兄弟們來求情時,陛下到底還是放不開兄弟情面,要你網開一面,而你……」   「我怎麼了?」   「我親愛的琳兒卻不肯讓步,甚至為此和陛下爭吵……」   「……」   「不僅如此,陛下態度的變化,不但沒有使你讓步,反而更堅定了你的決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天,不,也許就是現在,馬上就會有上百條人命,那些法爾家族的墮落者們,他們馬上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把如月的親戚稱為法比爾家的墮落者,正是如月現在對他們的看法。我的話剛剛說完,一記重拳狠狠地捶在我背上,如月嗔怪道:「原來你什麼都清楚,卻成天裝出昏昏沉沉懶蟲的模樣,一直都在裝癡裝傻裝作不在乎!」   我故作可憐,蹩著臉求饒道:「不是我不想管事,是不敢多事!雖然我開口閉口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和政治貼得太近,我會死得很難看的,你應該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對我說這些,你不怕從前的偽裝都前功盡棄了嗎?」   「沒辦法,剛剛答應過你,我得像個男子漢!要盡做你男人的責任,也只好露露尾巴了!不過我沒尾巴,第五肢倒有一根!啊!」   如月哼了一口聲,又在我背上捶了一拳,這一拳已有點撒嬌的味道。   「嗚,輕點,你答應我不用暴力,很痛的!」   「再加一條,以後談正事的時候,不准說下流話!」   「明白了,以後我只會在床上說啊!」   背上又挨了數拳,我裝痛誇張地連叫數聲,放在如月背上的手卻下移至臀部,用力地一抓。如月叫了起來,雙手在我背上連接打了幾下,身體卻更緊密地和我靠在一起。   我們倆的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貼得這麼近。   我的牙齒輕咬著如月的耳珠,在她的耳邊吹氣道:「你幾天沒睡覺了,現在一定很累了吧?沒關係,我有一種快速幫你恢復體力和精力的好辦法,要不要試試?」   後背上又挨了一拳,如月的耳根霎那間紅透了。   「嗚……重點,再重點,重點!」   在數年前我誘騙小公主的溫泉池旁,幾乎在同一個地,如月趴在一塊雪白浴巾上,後背赤裸著,雪臀微翹。而我則跪坐在她身側,運足指力,替如月按摩身上的肌肉和關節。我的按摩手法是從賢者學院裡的那些醫學專家那兒學來的,名家傳授,原來是為了討好希拉,如今用在如月身上,幾下子就把如月擺弄得哼哼哈哈,非常舒服。   如月身上僅穿著一條狹小的淡黃內褲,先前被泉水浸透,早已化作半透明狀,,簡直比什麼不穿還要曲線畢露。透明似的嫩滑肌膚,像施了一層白粉般的潔白,經溫泉浸泡後,皮膚顯現出健康的粉色。光潔後背上,連一個疤痕、一粒黑痣也沒有,有如膚如璧玉無瑕、纖腰豐臀,身體曲線之美,無與倫比。   「我的意思,是在泡完溫泉澡後替你按摩週身關節!是你自己想歪了,唉,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別動不動就想到那種事情上去。琳,你實在太……嗚!好痛,你說好不打我的!」   我全身赤裸,僅在下半身圍了條遮羞的浴巾,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後,我不再調侃,收起色心,一下一下認真地搓弄著如月的背。如月則雙目微閉,下巴枕在手背上,十分優哉地享受我的服務。   不過,我的手法似乎太好了點,當我從頭到將按摩的全套功夫做完之後,如月的鼻腔裡發出了均勻的呼吸,竟又睡著。   「嗨,笨女人,幾天沒睡覺了?把自己逼得這麼苦幹嘛,人生在世,享樂第一!做你的男人,真是累死了!」   我心裡又憐又氣,輕輕地將如月翻過身來,仰面朝天,那對成熟豐滿的乳房,因這個姿勢而向上翹起,鮮嫩的櫻桃色乳頭因胸口輕微的起伏而微微顫抖著。   如月仍然昏睡不醒,她真的很累。   「怎麼能這樣?我好心替你服務了大半天,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卻自顧自睡著了?哪有這個道理的!嘻嘻,睡死了也沒關係,就讓我用我的下半身,喚醒沉睡中的公主吧!」   我雙手一伸,抓住面前那對飽滿的乳房,五指收緊,將她們擠得呈現爆裂欲出的形態,美麗的乳尖在我的指尖靈活的肆虐下,被刺激得高高的挺立,嬌艷的紅櫻桃點綴在那紅潤豐滿的乳峰上,顯得是那樣的令人垂涎,我忍不住張開大口,輕輕地咬了下去。   「嗚!」   熟睡中的如月發出低低的嗚咽,雙手本能抱住我的頭。我留戀在他驕傲的雙峰間,鼻孔裡儘是誘人的乳香。我吸咬面前酥軟的乳肉,舔吃她鼓脹的乳暈,挑弄她傲挺的乳蕾。   「唔……」   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快感,如月不時發出了低低呻吟。我一張嘴,一隻手,輪流把玩著她的乳房騰出來的另一個只手則伸入下身的禁地裡,三點一起攻擊,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儘管處在昏睡中,但身體本能的反應依然存在,奇癢舒麻的感覺都傳遍全身,如月的身體微微抽搐著,下面是一片汪洋。為了省卻麻煩,我雙手齊施,嘶啦一聲,直接將礙事的內褲撕得粉碎。   我的嘴巴則從乳頭沿著小腹一直吻達陰阜,最後親在那誘人的陰戶上。舌尖擺弄著金色的稀草,不斷湧出的淫水,把我的鼻子也弄得滑潺潺。先是「唏溜唏溜」地舔,又然後是「吧唧吧唧」地吸吮,弄出來的聲音簡直蕩人心魄。   「唔唔」   如月睡得實在太沉了,儘管身體起了強烈的反應,大腿緊緊地夾住我的頭,可是卻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我恨恨地在心裡想,或許她早醒了,只是閉著眼睛在享受。   雖然如月仍在昏睡,但那對飽滿結實,圓滿球狀的雪乳,嵌在上方嬌嫩而微紅的乳梅,泛著亮晶淫汁,由金黃色「花邊」點綴的花穴,結實有力的長腿,比什麼都有誘惑,我嚥了一口口水,將雙腿架到肩膀,雙手扶住如月的腰肢,將肉莖塞入花房的濕熱的縫口,沾擦著粘稠的花蜜,作好事前的預備工作。   嬌嫩而敏感的花房被輕輕叩關,如月眉頭微皺,我吻著她光滑的大腿,腰肢一動,猛地肉莖推進至其身體最深處。   熟悉的快感由下身傳至腦部,我還來不及發出舒爽的長歎,一隻手已重重地按在我的臉上。   如月的眼睛睜開了,微喘著氣,充滿著媚惑的光芒,儘管事先做足了準備工作,但此時我的恥根已和她的下身緊密地融合在一起,一下子吞入如此巨物,她也有些承受不了。   如月一手按在我臉上,一手撐在我的小腹上,令我做不出進一步的侵犯。   「琳,你醒了?剛才只是外部按摩,我現在在做內部按摩!嗚!」   壓在我臉上的手,由按變成了掐,掐著臉頰上的肉用力向左拉。   如月忍著我的雙手在她胸口報復性的「反擊」造成影響,沉聲道:「你辦正事要是有做這種事一半的努力和用心,你現在的成就遠不僅止於此。」   我也學她的口氣和神態歎道:「你要做這事時有辦正事時一半的用心和努力,我和你現在一定都在快樂的世界裡遨遊。」   說著我的雙手捏著她胸前的兩顆紅梅,輕輕一旋一提,觸電的麻癢令如月的身體猛地一顫。經過上一回,我已知道胸部是如月的敏感點。如今我倆已成騎虎,不,是「騎龍」之勢,天塌下來也無法阻止我將要做的「事情」做完。   如月地皺皺眉,鬆開手指,把手放下,眼一閉,扭過頭去。   「我困了,你繼續吧!」   我為之氣結,低下頭吻了她一口,抱怨道:「這種事得兩人聯手才有意思的,只有我在奮鬥,那和奸屍有什麼區別?」   話音剛落,兩隻拳頭在我的腦袋兩側同時出現,快要打中的時候拳頭卻鬆開,接著我的雙頰同時一痛,面頰的肉被如月鉗著一起往外拉,不但拉而且又掐又擰。   這時如月的臉上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眼珠卻故意瞪圓。當如月不再板著臉,露出出主意般的微笑時,笑容是非常迷人的。看著這個頑皮的微笑,我什麼氣都消了。   我致歉道:「好啦,算我說錯話了行不行?」   如月把一側,長吁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小公主。她拉過邊上的毛巾蓋住臉,裝出一副很累的模樣。   「我整整五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很累!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累了,要睡了。」   哪有這樣子的,我一時無語。不過眼前這塊美肉實在誘人致極,我只愣了一秒後就立刻開始行動,全面享受著如月完美動人的肉體。   跪在如月身前,我很有耐心地擴張她的秘穴,深入的肉棒先退出,在外層時抽時送,慢慢研磨旋轉,並不急於一插到底,同時雙手不失時機的揉搓著胸前那對高聳柔軟、彈力十足的玉乳。   我在如月耳邊低語道:「你好好地睡吧,我會用我的棒棒,把你送進那個美妙的世界的!」   先初只是輕輕的,柔柔地,這緩慢而有節律的抽送,一樣能讓我品嚐到無窮的樂趣。   如月並非石女,幾天幾夜不睡覺,她的精神像根緊繃的弦,早已疲憊不堪,肉體的歡愉也鬆弛的一種。想睡或者是裝睡的她,在我努力地耕耘下,終究無法拒絕身體本能的反應。我的耳邊很快就響起了微弱的呻吟,雪白的粉頸泛起的片片的紅潮。更重要的是,在我反覆地抽送下,大量的蜜汁由我們結合洶湧而出,令我肉棒的抽插越來越順利,頻率和幅度也越來越大。   「嗚,好爽啊!琳,別壓抑自己,盡情地享受吧!」   我的喘氣聲開始激烈起來,我大聲地喊著,架在肩膀上的大腿因興奮地而無意識地收緊,明顯地在告訴我她的主人現在也在快樂中。   如月的臉,鼻子以上的部分被一塊薄薄的白毛巾覆蓋著,可是露出來的瑩白的肌膚已鍍上了一層艷麗的紅暈,散發出迷人的光澤。鼻腔中不時發出因強忍而發出的哼聲。   「琳啊,別壓迫自己,有高潮,就要喊啊!」   我一邊抽送一邊逗弄著如月,我們倆身體的結合部,不斷地溢出大量透明的蜜汁,我的耳邊除了我和如月粗重的喘息聲外,還響起了雙方性器劇烈碰撞時發出的水聲。   「誰家的妹妹水最多囉,當然是我美麗的琳兒囉!上面水多多,下面多多水,進進出出嘩啦啦!」   當我不成腔調地唱起自己自編的「水之歌」時,一塊白毛巾砸到我的臉上,正是如月先前用來遮臉的。   「你這傢伙,還讓不讓人睡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耳朵都無法再忍受下去如月一「蹦」而起,張開雙臂攙住我的脖子,接著她狠狠地在我的肩膀咬了一口。   「不准唱!」   雖然聲音兇惡,但如月的臉上完全是撒嬌的表情,雙頰通紅,被我的淫歌羞得無地自容。   「嘩啦啦!嘩啦啦!水多多的琳妹妹!唔!」   我仍然依依呀呀地唱個不停,結果如月主動地送上紅唇,封住了我的嘴,兩條柔滑如雪的長腿順勢纏上來,緊緊地纏住了我的腰。她主動地扭動腰肢下墜,迎合我的肉莖的向上衝頂的動作。每一次抽插、碰撞,都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舌頭交纏,下體交纏,吞嚥、交換著彼此的體液。雙方肉體進入了最深層次的結合,一圈圈的肉環,蠕動的嫩肉,把我的肉莖緊緊地框住,鎖緊。火熱的香軀,熱情地迎合,比起那晚只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和過去有所不同的話,那就是在彼此肉體一次次地碰撞中,我感覺到了一種過去所沒有的東西正在慢慢地生成。   「這種感覺,是愛的感覺嗎?」   溫柔的如月,從前只在拉法面前出現過。此刻我明白,如月已接受了我,現在的我在她心中扮演的是競爭對手和情人的雙重身份。   「達秀,再來一些!我還要更多!」   我跪坐在地上,而如月則跨坐在我的大腿上,這個姿勢令大部分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她的手上,「昏睡」中醒來的如月,就像頭發情的美麗雌獸,上下扭動著身子,瘋狂地向我求歡。當高峰即將來臨時,她竟主動地將雙手放在胸前,將就本就飽滿異常的乳房合攏,送到我嘴邊。我當仁不讓地配合著用嘴來回吮吸那兩顆已得像葡萄大小的乳頭。   如月激烈的反應令我也不能自制,在極度地興奮中,托著她雪臀雙手,右手食指抹了一把蜜汁做為潤滑劑,一陣摳挖掰弄後,竟整根插入了她後庭的菊門內。   「這裡,錯了!啊!」   同後同受攻擊,如月緊繃的精神一鬆,首先達到了高潮,在發出長長驚叫的同時,渾身顫抖抽搐,一股蜜漿由我們的結合處噴射而出,濺了我一腿。被她火熱的陰精洗禮,加上不斷抽搐收縮花谷的連環刺激,陣陣酥麻無抵禦,我極興奮地將肉莖地死死抵住花蕊,在劇烈的喘息中將一股火熱的粘稠的精液注射入她身體的最深處。   一輪交合方休,如月癱軟在我懷裡,不住地喘息,眼簾半開半合,現出迷惘失神的表情。   「我好睏,先睡了!」   五天五夜沒有好好休息,剛剛又和我「惡戰」一場,此時的如月精神已極度疲倦,就在高潮喘息和回味中漸漸地昏睡過去。而緊抱著她的我,也溫柔地她又吻又摸,做足男女交歡後男方應盡撫慰工作,讓她在高潮中安然入眠。   只是,如月的身體實在太美太誘人了,當我將有如爛泥般的如月回到休息的軟床上r 時,終於抵受不住誘惑,忍不住又撲到她身上干了又一回……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九章 蜜月期(下)   「唔!」   當如月月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斜,美美地睡了下午,精力大半恢復的她輕輕地掙脫我的摟抱,美美地舒了一個懶腰。   「真舒……啊!」   舒懶腰的動作只作了一半就停下了,感受到下體和身上傳來的異樣感覺,又羞又氣的她再次狠掐我身上的肉。   她當然有氣,當然如月昏睡過去後,意猶未盡的我抱著她失意識的身體,接連打了好幾發。   每做完一次,我都在心裡想,做完這次就不再做了。這樣的想法我也不知持續了多少次,其結果就是當如月醒來時,發覺自己的兩腿之間夾著一根半軟不硬的壞東西,不僅是大腿間,而她的身上,胸口,腋下,全是干結的黃金精液。在她昏迷過去後,我也不知她身上搞了多少回。她的乳房和腋下,都被我的肉棒美美地享受過,而且我還惡德將精液地噴遍她的全身。若不是她的後庭和小嘴「意義」重大,我捨不得就這麼浪費掉,這兩個地方也不會被放過。   「你這混蛋!給你點好臉色,就這麼亂來!色狼!變態!流氓!」   「痛…痛耶!說好不打我了!痛痛,嗷……月,琳兒,琳琳,嗚!不,不要掐了……謀殺親夫啊!」   每罵一句,如月就在我身上猛掐一下,自知理虧的我只好強忍著痛,承受著女暴龍之怒連掐了十幾下,如月的力道越用越輕,我知道她消氣,正打算趁機抱住她,一番哄騙,然後再來一回,如月卻適時收了手,下了床,逕自出屋而去。   嘩啦一聲水響,如月躍入外頭的溫泉池中,健美的身體像條美人魚般潛入水裡。緊跟著出來的我,望著跳了下去。清澈的水底,我見到一具動人的軀體在水裡翩翩舞著,曼妙曲線玲瓏浮凸。   我追了上去,先前我趁如月睡著的時候,噴得她全身是精漿,她有點氣我,怎麼都不理我——若她知道我拿她的乳房和下腋來「插插」,肯定不僅是有點氣這麼簡單的了。我游到她身體想說些好聽的話,如月卻不理睬我,一個猛子潛到水底,半天不肯浮出來。對龍戰士來說,在水下可以憋氣很久不呼吸。   活到這麼大,泡女無數,我的臉皮早已修煉得有城牆般厚實。我跟著追到水下,在水裡又是裝可憐又打躬作揖當沙包,折騰大半天,一口氣將近的時候,如月在我身上連錘了十幾拳,這才露出了原諒我的姿態。   我們倆一起浮出水面,連喘了了幾口氣,如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警告我道:   「今天就饒過你了!不過從明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一切回歸原樣。」   口氣上她還是這麼強硬,不過話裡包含著另一層意思,那就是說今天我可以和她盡情地「浪漫」。   我馬上在第一時間抱住如月,大嘴就朝她臉上印了過去。   「唔!」   在我懷裡掙扎了幾下,如月最終放鬆身體,與我唇舌交纏。我的下身很快就起了反應,感覺到我下身的硬度,脫離了我的擁抱,遠遠地游開。   「喂,你不是說今天都屬於我嗎?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是你自己在白日做夢吧?」   用手捋了一下額前留海上的水珠,如月衝著我送出一個挑逗的眼神。   「想要我,就來抓我吧!我可不會自己送上門的!」   「這可是你說的,抓了,今天你就都屬於我的了!」   一場激烈的水中追逐隨即展開,幾分鐘後,我在靠近池邊的位置抓住了如月。   我的手掌扣住她的左腳跟,把正想上岸逃走的她拉到水底。   在水底,我雙手抱住如月的左腿,伸出舌頭舔拭著她的腳心,並將她的腳趾一根根地含入嘴裡吮吸。舌心被舔,奇癢無比,如月大腿抽搐著本能地想要收回,卻被我牢牢握住,只能乖乖享受。   當我把嘴送到她面前求吻的時候,她想起了上回我說過的話,不願嘗自己腳趾味道的她連忙逃避。不過水裡不比陸地上,氣力上我又大她一些,最後還是被我吻了個正著。   長吻過後,如月又一次將我推,藉著推力她的身體向後漂了一步。及腰的金髮在水裡披散開來,有如出浴的女神,美艷不可方物。她衝著我張開雙臂,兩腿也盡力地張至最大,下身金色的體毛像一束色澤鮮艷的海草般在水裡招搖,呼喚著我前去「探密」。   「琳,我來了!」   我心裡高呼著,端著「龍矛」在水底發動了衝鋒。   當我的手掌攀上如月的雙峰時,我倆已完美地融為一體,火辣辣的龍矛在花芯的最深處一下接一下地重搗著。而如月也扭動著嬌軀,皆盡所能地回應我的突刺。我們緊握在一起的身體在水裡翻著觔斗,時浮時沉,肉根與花芯的接合處,不時地碰撞出一串美麗的氣泡。   因為浮力的緣故,我們可以在水底輕易地做出許多陸上無法完成的動作。在浮出水面換了口氣後,緊摟在一起的我倆心有靈犀地再度沉入水底,頭在下,腳在上,我們以「倒掛」的姿勢在水裡放肆地交合著。   水裡不出聲,不能用來叫喊來發洩彼此身體的極度歡愉。為了防止歡愉而不慎嗆水,我們倆的唇一直都緊貼在一起。長時間的憋氣,令彼此身上的觸感都變得敏感異常。我的每次搗弄,都刺激得如月全身抽搐不已;她的花芯在碰撞後的收縮吸吮,同樣也令我全身痙攣。最後就在一同刻,當我忍受不住將灼熱的精液被注射進女陰之中時,承受著這波衝擊的如月也顫抖地將最濃郁的花蜜回贈給我……   單調的咕嚕聲又一次在耳邊,在返回風都上,馬車裡,我和如月相擁著地躺在車廂柔軟的地毯上。身上僅穿了件單衣的如月,像溫馴的小貓一般蜷縮在我的懷裡。我的雙手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地遊走著,而如月的臉上儘是幸福滿足的表情。   若說從前拉法和我在她裡各佔了一半的位置,那現在屬於拉法的那塊陣也已被我佔據了。或許明天如月這個天之驕要還給帝國,但現在她是完全屬於我的。   如月的下身只穿件半透明的棉質睡褲,她的軍衣軍褲此時都扔在座位上。她沒穿內褲,因為內褲在早上就被我撕成了碎片。而我身上也只有一條內褲,上了車後,門一關,我立刻就把衣服脫光了,然後開始剝如月的衣服。   此時的如月變得極為溫順,輕易地讓我除去了礙事的軍裝,接著我們就一起躺到了地毯上。   一手只握著她的乳房,一手撥弄著她下身的芳草,我笑著問如月道:   「琳,快樂嗎?」   如月沒有答我,只是把通紅臉盡力地往我的胸口上靠了靠,算是回答。   我捉弄她道:「讓我算算,今天下午,我們在水裡和岸上到底做了幾回,用了哪幾種姿勢!倒掛金鐘,雙飛燕,還有……唔!」   我的話又被打斷了,不過這回如月用的不是拳頭,而她的唇。   唇分,我心滿意足地感歎道:「要是我們每天都能像今天這樣,那該多好!」   我知道等到了明天,如月又會變回原一的樣子,她是個把公私分得極清楚的女人。   「這是不可能的……」   如月輕歎了口氣。   我替她開脫道:「沒關係!世上沒有永遠繃著的弦!你也有休息的時候,那時我們也可以像今天這樣浪漫啊!」   如月突然黯然地搖了搖頭。   「這樣子的日子,恐怕永遠也不會有了……」   「怎麼了?」   我連忙追問發生了什麼事,她卻閉口不答。當我還想再問時,如月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別問了,達秀!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多愛我一次吧!因為過了今天,你對我的態度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如月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自嘲道:「因為我是這世間最惡毒的女人!」   一滴水珠落在我胸,如月她居然流淚了。   我沒有追問是怎麼回事,僅是將如月抱著懷裡,盡量抱緊她,希望能任這個肢體動作給她力量和心靈上的慰藉。   「你這笨女,是不是又干了自虐的傻事了!你總是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如月曇花一現般地在我面前露出內心最軟弱的一面,她迅速地抹掉淚水,主動地送上香唇。   她對我說道:「來吧,達秀,別再浪費時間了!」   回到家後,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都坐在樓下的客廳裡等我,倆人見到我,同時站了起來。,波爾多衝著我大叫道:「大哥,你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出大事了!」   我早有心裡準備,連忙追問出了何事。   「都死了,都殺了!」   波爾多語無倫次地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氣得我差點要劈了他。   「什麼?說清楚點!」   小克裡斯汀理智地將事情對我說清道:「今天上午,公主把關在菲爾路七十六號的那一百多個貴族子弟,一口氣絞死了九十七個!」   「啊?就今天上午?全部絞死?天啊!」   我早猜到皇帝的干預只會引起如月更激烈的反應,但實在沒想到她出手竟會如此狠辣。要知道按照帝國的法律程序,判處一個貴族死刑,必須經過皇帝或大法官的批准。   「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陛下就沒有赦免他們,減他們的罪嗎?」   小克裡斯汀搖頭道:「陛下是事前曾下令特赦,免去這些貴族的死罪。可是如月她竟然拿出雷茲留下的遺訓來對抗,強行將他們處死了!」   「雷茲的遺訓?」   我這才想來,雷茲生前擔生自己死後兒孫敗家,臨終前留下三條遺訓,一條是子孫無軍功不得封爵,第二條是子孫犯罪,罪加一等,第三條是最狠的,法比爾家的子孫若犯下死罪,一律處死,不得特赦!   事過三百年,這三條遺訓幾乎已被人遺忘,但威力仍在,這次如月拿出來做擋箭牌,連皇帝也只好退步。   我又問了一下事實的詳細經過,這幾天如月不眠不休,就是在親自一份份地審閱這些貴族們的案卷,定他們的罪。被逼著和她一起加班加點的,除了喬西以外,還有大批帝國的高級大法官。這些貴族惡少們犯下的罪,無非就是在自己的領地裡強搶民女,放高利貸逼死人命、霸佔民田民房之類的,過去這種事情在帝國內早就見怪不怪,事情鬧大了最多也就是賠錢了事。可是這回如月卻頂真了,她根據的刑法量刑,加上雷茲的遺命,判了九十七個人絞刑。(若沒有雷茲的遺命,即使是依法行事,這些人中最多只有一半該殺,另一半則頂多只會被處以流放充軍)   三十六個親王聯手到皇帝面前求情,原以為可以保住他們一命。誰知道當他們拿著皇帝的赦令趕到那兒時,如月卻提前執行死刑,不聲不響地絞死了八十人,而剩下的十七個人,也正要往他們的脖子上套繩索。   面對皇帝的赦令,如月冷冷一笑,拿出那塊刻著雷茲遺言的石碑讓所有人閉嘴,順手將赦令扔進火裡,接著她當著眾親王的面將剩下的人全部處死。   當時波爾多也在場,看得目瞪口呆,在我面前回憶此事時,他反覆地喊著:   「我的天啊,近百條人命啊!太可怕了,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   我也有種被震驚的感覺,一滴冷汗由額角淌下來,後背涼絲絲的。在戰爭上我也是殺人如麻的殺人王,但那都是與自己無關的「敵人」,而如月今天所做的,要比我狠辣多了。要知道被她絞死的那些人,全是和她同姓法比爾的親戚,其四分之一還是與她血緣極近的堂兄弟或表兄弟。   有皇帝的赦令,這些人本來完全可以不死!但又是為了那狗屁不通的國家利益為重,如月逼著自己做出最無情的決斷。   現在我總算明白如月今天為何會變成這樣。剛剛殺完人,如月就到白虎學院去聽我演講,然後我們一起去郊遊,接著做愛。溫泉滑水洗凝脂,那時的她,又熱情又溫柔,像團能融化一切的火焰。   現在我是完全明白了……   在心裡我並沒有怪如月狠辣,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對,是非常地可憐……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三集 雷厲風行 第十章 青年近衛軍   晚上,當眾人都睡著的時候,我和希拉並肩躺著,我們皆久久不能入眠。   希拉歎道:「達秀,看來我們都錯了!」   我歎道:「公主的鐵腕手段,真讓人害怕!她這麼實在太絕太狠了,難道就不怕她的親戚們起兵造反嗎?」   說到這兒,我自己怔住了,一番聯想之後,我略帶恐懼和目光望向希拉,想詢問她的意見,卻發現希拉也在用同樣的眼神看我。   希拉長歎一聲:「原來這麼做,就是想逼他們造反,這樣才有理由,才有借口……」   答案令人震驚,卻又十分地合理。如月的那些飯桶親戚們,魚肉百姓個個都是好手,但領兵打仗,搞陰謀詭計,卻沒有一個可以擺得上檯面。他們老老實實地吃俸祿也就罷了,真要造反,那正中如月的下懷。   「達秀,公主比皇帝更難侍侯啊!看來我……」   「開什麼玩笑,別胡說!」   我連忙打斷希拉的話,嘻笑著摟住她。   「這樣不是很好嗎?如月的親戚們,個個都是我的仇人,把他們宰光了,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如月雖然狠了點,但沒你想像中這麼可怕!這麼多年來,我和她是怎麼相處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回憶起下午如月和我的對話,我知道自己再不能韜光養晦,保持低調,也該站出來做一些正經事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親自到如月設在皇宮外新官邸去。實施新政後,為了辦事方便,如月搬出了皇宮,建立了自己的官邸和智囊團。   此時平都城內普通民眾才剛則起床生火做飯,而如月就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前辦公了。站在如月的辦公室門口,背靠著門,我靜靜地打量著數步外的這個女人。靜坐在辦公桌的她,右手握著一支筆,正低著頭批閱處呈上來的公文。在她的左手邊,一杯剛泡好的咖啡正冒著白煙。她眼皮略微浮腫,稍帶血絲,昨晚她並沒有睡好,甚至可能根本就沒睡。   「昨天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不以為然地回答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不過是宰了幾個犯了重罪的貴族吧,不外如是。」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但你的心裡肯定是這麼想的,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如月,完全是一個只心裡只有工作的職業女性了。她低頭認真地看著公文,我進來這麼久,她連頭也不抬起來一下。   我啪地一聲合上門,走到如月跟前,這時她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瞧了我一眼,放下筆,右手拿咖啡杯喝了一口。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我的手段嚇壞了?」   我拉過邊上的椅子坐下,雙手叉在胸口,鼻子仰得比眉毛還高,又擺出一副囂張的模樣。   如月露出錯愕的表情,放下杯子,抬起頭來,看著我不像話的坐姿,疑道:。   「見識到我狠辣的手段後,你在我面前態度居然還是這麼張狂?不怕我宰了你嗎?」   我雙手平放到桌上,低下頭,收回先前做作的表情,重新坐好,嘻皮笑臉道:「哪裡啊!昨晚知道了我溫柔的琳做什麼事之後,我對我們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我是天下聞名的殺人王,而你則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我們臭味相投,天生的一對,再適合不過的絕配了!」   說著我嘟起嘴,頭向前湊,就要吻如月。   「啪!」   一個文件夾重重地拍在我臉上,如月斥責道:   「上次我們的約定,你忘記了嗎?公務時間,專心作事,不准對我毛手毛腳!」   文件夾落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嚴肅而不近人情的面孔。   我擺出一臉委曲的模樣,申辯道:「我只是毛嘴,沒有毛手,更沒有毛腳啊!」   啪,腦門上又挨了一下。   「那就再加一條,不准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真是的……」   我在喉嚨裡咕噥一聲,站起來走到如月身後,彎下腰,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親愛的琳,你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要再過一個小時,才是上班時間!時間還沒到呢!」   啪的一聲,我大手從後面過一伸一撲,隔著衣服一下子抓住了如月的雙峰。   「現在,還是休閒時間呢!」   我低頭吻了下去,如月掙扎了兩下,最後拗不過我,只好接受了。我表明了態度,我們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我站在如月身後,十指齊動,替她揉肩錘背,減輕肉體的疲勞,如月瞇著眼睛,安逸地享受著。返回皇宮後她和皇帝發生了一番爭執,兩人談了幾乎一整個晚上,如月對我說她已經把皇帝說服了,沒必要再為此事擔心。   我不知道如月是怎麼說服皇帝的,但還是好心地提醒如月:「你太心急了!   畢竟你還不是皇帝!而且就算你登基了,這樣做也太急了!」   如月低頭道:「你的話父皇和喬西都說過我,我也明白!可是我沒有這個耐性!看著先祖一手創下的帝國在一天地腐化、墮落、變質。我不能看著害蟲和毒草在危害大樹的根基而無動於衷。害蟲和毒草,必須盡快地清除,多等一天都不行!」   我心想公主你畢竟年青氣盛,經驗不足,做事衝動,要是我是你,只會步步為營,走一步看三步。   「你這麼說,我也不知該怎麼反駁!實話說,雖然我支持你的作法,但你這樣做我也覺得太急了點。除了軍事外,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並不太懂。但我感覺你現在走得太快了點,各位方面似乎還不夠成熟。現在雖然沒人敢反對你,只不過是你用鐵腕壓服了一切。萬一你的新政出了某些差錯——這是很可能發生的,我還沒聽說過,歷史上的那些著名的新政變革,哪次是完美無缺的!到時候那些反對者拿著你的錯誤一擁而上時,你要做好失敗的心理準備啊!」   如月一陣默然,顯然她在思考我的問題。略微猶豫了一下後,我決定問她最關鍵的問題。   「公主,你昨天這麼做,不只為了明正法紀這麼簡單吧?是不是還有別的意圖?」   如月按住了我揉她太陽穴的手指,讓我停下,過了一會兒,她才冷冷地反問我。   「你說呢?」   我咬咬牙接著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借此逼虎上山,逼你的親戚們造反,然後趁機將那些什麼王什麼爵的,一口氣統統地廢除,一勞永逸地清除這個大包袱!」   如月的臉沉了下來,先前的溫柔霎那間蕩然無存,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讓你猜中了!不錯,我就是要逼他們造反,現在你明白吧?」   如月表情冷漠,不過熟悉她本性的我深知此時該怎麼做,我的右手向下滑,穿過領口溜到胸口,手掌握著飽滿的乳房,用力一收,五指全部陷入滑嫩香膩的乳肉中。我用行動向她表明,我對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   對於我的鹹豬手,如月沒有任何反應,她靜坐著不動,等著我的回答。   「我的琳,你看得很遠,想得也很多啊!你知道如果局面照現在這般繼續下去,到了下一代,或者再下一代,也許會更遠一點,終有一天,這個國家會爆發一場從下到上的革命,打碎舊有的一切,建立的秩序!正是因為預見到這一點,所以你才力排眾異,進行這場轟烈烈,從上到下的改革。」   我把二十多年前帝國的舌頭對父親說過的話,稍作加工之後,轉贈給了如月。   我的另一隻手也放在了如月的胸口,我抱著她,口若懸河地說道:「與其將來因人民的反對而被迫變革,倒不如我們自己先進行變革,這樣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上。你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對你的親戚們使用的手段,我並不覺得你殘忍,相反,我只有只有敬佩和感動!你不覺得嗎?琳,你現在的處事手段,和數年前我在戰場所用的戰略戰術相比,有異曲同工之妙,犧牲一部分人,保住絕大部分的人!琳,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麼,我會全力地支持你的!」   我的話剛說完,左頰上一痛,被如月狠狠地掐了一下。   「達克。秀耐達,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噁心了?居然也像那些牆頭草般,看我的臉色說話了?」   如月所說的牆頭草,指的是風都城內那些先前大力反對新政的官員,昨天上午如月一口氣絞死近百位貴族,無意中也起了殺雞駭猴的作用。當天晚上,各部門官員紛紛表明態度,發文書給如月,說全力支持她的新政,不過這些「效忠書」   現在都在如月腳旁的垃圾簍裡。   我忍著痛,厚著臉笑道:「親愛的,其實起初我對你的做法也頗有成見,不過後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事情,感動之餘,什麼成見也沒有了!」   如月忍受我雙手對她胸口的抓襲,手指繼續加力,「還感動呢?說,有什麼令你如此感動的?」   我賊賊地一笑,左手由胸口下移,按在如月的小腹上。   「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帝國!帝國?呵呵,他不光是陛下的帝國,你的帝國,也是我們孩子的帝國啊!」   如月板著的臉一下子又紅了,抓著我面頰的手隨即鬆開。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兩隻鹹豬手同時挨了一記彈擊,如月黑起臉下逐客令:   「時間差不多了,你再不走的話,今天又要遲到了!」   我笑嘻嘻地向如月告辭。   「我們未來的孩子他媽,你可要多多保重啊,別太忙累壞了身子!嘻嘻,我這個孩子他爸,也該為他好好地努力工作了!」   口無遮攔的下場是腦門上又挨了記重擊,當我踏出辦公室的大門時,外面的隨從看見到我左臉頰上那個通紅的掐痕,個個都捂著嘴在偷笑。   他們都以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像從前一般,我又被如月痛打了一頓,但事實和從前已大不相同。   半個月後,經過和奧維馬斯仔細商量,全衡利弊後,我向如月提出第一個實質性的建議:擴軍!   如月在軍隊上的變革,除了整肅軍隊,嚴肅軍紀,肅清蛀蟲外,另一個重大的舉措就是大規模裁軍。除了正規軍七大騎士團不動外,將地方部隊的兵力裁掉了近三分之二。我的提議和她背道而馳,如月當然要問我何如此。   在交給如月的提議書裡,我說明了幾點理由。   第一條理由是帝國的七大主力戰鬥力量雖然不容置疑,歷史實在太古老了,和帝國的上層建築,以及法爾多的貴族們多少都有一些扯不斷,說不清的感情或個人關係在內。若如月的親戚們真的被她逼得走上造反這條路,以如月的實力當然可以輕易地平息這些所謂的叛亂,但七大主軍團都不是最佳的平亂部隊,因為他們歷史包袱太重了。   第二條理由則是未雨綢繆。如月的胃口和野心都很大,當帝國的一切步入正軌,實力復甦後,她遲早會再發動一場統一大陸的戰爭,那必定會是場規模龐大的戰爭。由於大量裁軍,帝國的兵力自保有餘而外戰不足,臨時征來的兵源遠不如長期訓練的職業軍人,多加一支正規主力的好處不言而明。   第三條理由是為了討好軍方。我雖然全力支持如月,可是皇帝削我兵權,實際上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空頭將軍,手上沒有半個兵。帝國的兵力大半還是掌握在老赤甲龍這一輩的老將手中,前段日子大裁軍,同時削減了軍隊預算,老赤甲龍為此頗有不滿。多增加一支常備軍,對好戰的他來說只會高興。   第四條理由才是最重要的,這支軍隊組建的真正目的,正是為了應付可能會發生的內亂,為了對付如月的親戚們!在提議書裡,我很直白地向如月表明,這支軍隊只對如月一個人效忠,軍官的成員由如月自己挑選任命,將來如月可以如臂使指般地命令他們做任何事。   而這支軍隊的性質和地位,我把定義為介於常備軍和預備役軍隊之間,實際上是支半常備軍。組成這支軍隊的成員,將是清一色的年青人,軍官部分,除去少數人,也應當盡力年青化。而軍隊基礎骨幹,將是來自風都四大學院及帝國內其他軍事學院的應屆畢業生。從士兵到軍官,除非特殊需要,否則其年齡上限為二十六歲。   他們是新組建的軍團,新人新面貌,他們將不會像其他軍團負有那麼沉重的歷史沉澱。由於成員的素質極高,經過磨練後,這支軍隊戰鬥力只會在其他軍團之上。   這支軍隊除用於戰爭外,同時這也是一支人員流動很大的部隊。二十六歲為一般士兵和軍官的年齡上限,過了這個年齡後,他們要麼退役,要麼補充到其他軍團中繼續服役,優秀的人材在年齡到期後將會被分配到其他軍團任要職。   「這些人都對你極度忠誠,待他們成長後,由其替換了其他軍團的舊軍官,等於也改變了其他軍隊的面貌和性質。」   話已經說得相當明白了,意思是說如月將來可以通過這支新建的軍隊將軍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是個重大提案,如月也不能獨自作主,提案上交後,半個月後皇帝作出批復:提議通過。   於是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我的全部精力就都用在新軍隊的組建工作。組建工作名義上由我和阿蘭德共同負責,但阿蘭德被裁軍和整肅的事拖住了,無法分心,實際上完全由我一人負責。   迄今為止,如月在軍隊方面的變革是相當成功的。剔除了大量尸位素餐者後,軍隊中各個部門的辦事效率大大提高。經過如月的整改,兩個統領處都是人才濟濟,我也不缺的人手,我所做的事情就是到各個軍校去宣傳和挖人,三個月後,一支人數為三萬人的軍隊已建立起來,駐地就在緊挨風都城的新設軍營中。由於成員幾乎是由清一色青年人組成,皇帝為其命名:青年近衛軍,而我則被任命為青年近衛軍的代理軍團長。   青年近衛軍現在只是初具雛形,按規劃其兵力應為五萬人!本著寧缺勿濫的原則,我暫時只徵集了三萬人,不足的部分以後再補上。   我和如月都對這支軍隊寄予了厚望,分配給青年近衛軍的人力和資源都是最好的。由於士兵們大多是年青的學生,沒有一個上過戰場,戰鬥力和七大軍團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不過只要過經一段時間的磨練的雕琢,他將會成為一支可怕的軍隊。   在這段時間,阿蘭德的弟弟羅賓恰好服完兵役返回風都城,得知此事後,我在第一時間找到了他,並將其拉入麾下,編入青年近衛軍中任職。   比起數年前,羅賓長高了大截,竟比其兄還高。迎風峽服役三年,羅賓由最底層的小兵做起,回到風都時已升為百夫長。被我編入青年近衛軍後,我將他提撥為千夫長——本來我還想將他直接拉到萬夫長的位置,誰知卻被羅賓主動拒絕了。他說自己寸功未立,升得太快不能服從。迎風峽的風沙,吹黑了他面孔,磨掉了輕浮與毛燥,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已是一位說話有條理,做事穩重老練的帝國軍官。   我知道此子前途無量。   當我為了青年近衛軍忙得昏天黑地時,如月的改革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一氣絞死近百位貴族,如月此舉不但震動了整個帝國,更嚇壞了所有的反對者。文書雪片般由各地飛來,聲音只有一個,全力支持公主的新政。   不到半年的時間,帝國的財政狀況明顯好轉,秋季收成時,在將各地呈上來稅收和支出的數據統計之後,絕大多數地方在補平了去年的財政欠款和赤字後還略有盈餘,各地的物價回落到正常水平,生活物資供應充足,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一時間帝國內到處都是讚美和褒揚的歌聲。以至於心情大好的如月約了我出來,我們倆找風景好寶地,又瘋狂地「浪漫」了一回。   當我和如月的關係如漆似膠般地越走越近時,另一件讓我頭痛的事情也有了新的變化,那就是父親留下的難題。   組建青年近衛軍時,我找到機會約了希美亞公爵出來商談,決定將一切都攤開了說明了。   一見面我就開誠佈公地告訴希美亞公爵,當年他和父親搞的把戲我都清清楚楚。和神龍王一戰後,靈魂石的秘密早已公開,希美亞也早就知道我擁有父親的記憶。   一開口我就直接表明態度,同時劃清界限。   「我不管老爹是怎麼死的,他在臨死前也一再要求我別報仇,我也不想為此多事。至於前段時間你和你的合夥人邀我喝酒的事,我也全忘記了!其實……」   希美亞公爵笑著打斷了我的話,插口道:「原來副統領大人您最近疏遠我是為了這事啊?其實啊,當年我與基斯大人的合作,只年青衝動下的產物!你不明白,那時我們幾位只是純粹的商人,由於朝中無人,所以在生意上到處受到那些貴族商人的制肘。一時衝動下才會想幹那種瘋狂的事,如今的我有權有勢有錢,怎麼還再這種蠢事呢?是你大人您誤會了吧?」   希美亞公爵的話我當然半點不信,但我也不敢和他翻臉,只好裝傻說這樣就好,父親的過去已經全忘記了,然後兩人一起虛情假意地握手大笑。   笑罷之後,希美亞公爵從懷裡掏出一個首飾盒遞給我,說是皇后托他轉交給希拉的禮物,禮物當然是幾年前我退還的那串項鏈,他還對我說皇后很想念希拉,希望我有空能帶著希拉去看望她。   希美亞爵此舉明顯是在告訴我,我與皇后的「姦情」,根本是他和皇后聯手策劃,我被他們算計了。我的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他笑瞇瞇地把手攀在我肩膀上道:「雖然卡瑪喜歡波爾多,我們沒法成為親家,但也沒必要成為死敵吧?我對副領統大人您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恨恨道:「什麼要求?」   「秀耐達侯爵,我之所以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那是因為我做事極有分寸!   我明白做人做事都不能太過分,都得給別人留有餘地。所以我的要求一點也不過份,我只希望和副統領大人,青年近衛軍的軍團長,如月公主的情人……」   希美亞公爵對我連用了幾種不同的稱呼,甚至提了「如月公主的情人」這個詞,他明顯是在暗示我,我如今雖然和如月關係極佳,但他對我的底細極為瞭解。   有意地停頓下來,回了口氣後,他接著道:   「我的父親一直教導我,多交十個朋友不如少結一個敵人。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只想和大人您結成不會互相傷害的盟友!」   對方要求之低,大大出呼我的意料之外。   「只是做盟友?沒別的要求了?」   「對,就是成為不會互相侵害的盟友,如此而已!」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就萬事太平了。不過,我並不相信這位重利的商人會這麼好相與,但被他抓住痛腳的我,也只有握住他的手,結成所謂盟友關係,讓雙方都有下台的台階。   除了此事之外,這一年來我的生活和仕途都十分地順利。自從天劫之後,奧拉皇帝幾乎就不再打理國事,有消息報說他現在成天將自己關在練功房裡苦修武功。對此我感到十分地奇怪,七變後的龍戰士,只為力量太強會遭天劫而煩惱,應當是想方設法地壓制力量才對,哪有苦修的道理。   金色的秋天很快就過去了,緊隨而至的是白雪鎧鎧的寒冬。今年的阿里西亞,氣溫特別地特別冷,入冬不過兩個月,風都城內竟下起了百年不遇的大雪。只是一晚上的功夫,街道上堆起了厚達一尺的積雪。   大雪來臨的前後,帝國內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件事是在北方的萊托省,居然爆發了農民起義。儘管規模不大,但造成的震動卻不下於魔族攻破風都城。因為帝國建立三百年來,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今天春天如月實施新政時,萊托省是支持聲喊得最大的省,年終交上來的財務收支報告也相當地令人滿意,官員們口口聲聲說當地居民豐衣足食,個個都交口稱讚新政如了得。言猶在耳之際就發生了這種事,實在很有諷刺意味。   農民起義的事,造成的衝擊巨大,但我和如月都沒有感覺到震動。   我不是皇帝,亦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所以我不會為此頭痛心慌。而如月沒受衝擊的原因,卻是因為消息傳來時,她正在睡覺,根本就不知情。   如月一個月前就已經睡下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之所以睡了這久,是因為她正在進行龍戰士的第六變!   如月沒用過天魔魔解體大法,沒有強行使用過神龍變,腦部的龍魄從沒有過度使用過,去年才完成第五變的她,按理說第六變時間最快也要在十年之後。除非她有意地用秘法刺激腦部的龍魄,提前開始第六變。   為什麼會這樣?   得知此事後,幾乎每個第八代的龍戰士都在心裡問這個問題,最後是哥裡德爾說出了大家的想法。   「這還用說嗎?當然為了神龍王的龍之魄!我也研究過那東西,當時我就認為,龍戰士只有在完成第七變後,身體才可以適應神龍王的力量!貝爾納這個老東西,或許他已經想出了適合神龍王龍魄的融合魔法!」   如月提前進行第六變,令我倆原本親密的關係,裂出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四集   夢境、真實,過去、未來,潛藏情慾赤裸裸爆發   光疾電走,素裹大地一瞬間變得灰暗,這是天劫的徵兆,   但,在方圓百里之內唯一完成第七?/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一章 叛亂   我對如月的不滿,並非是為了神龍王的龍之魄,龍之魄只有一塊,憑如月父女倆的實力,被他們父女獨吞也是遲早的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它不可能是屬於我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能力有限,技不如人。我所怨恨的,是這次如月開始第六變時,事先沒有透露過半點口風,不聲不響地就躲起來蛻變去了。回想起近一年來我為如月做的事,我有種被玩弄、利用的感覺。如月開始第六變,進入漫長的蛻變休眠期後,已近一年不理朝政的奧拉皇帝也從後台回到前台。此時北方發生民眾暴亂的消息傳來,風都城內上下一片嘩然。   根據萊托省官方傳來的消息,暴亂髮源於旦丁市附近的一座叫托雷亞的小城鎮,帶頭的人是個叫威廉。華萊士的傢伙。起初暴亂僅止於一個城市,但幾天後卻漫延到了附近的十幾座城鎮。   皇帝的大哥,奧德親王是萊托省的地區執政官,封地就在旦丁。暴亂發生後不久,他的私人軍隊與地方部隊組成的聯軍前往鎮壓平亂,決戰地點就在托雷亞鎮外的平原上。   然而四千名受過正規訓練且裝備精良的士兵對人數不過三千、裝備粗糙的「暴亂者」,結局竟是以軍方的慘敗而告終。這群暴亂者的指揮者,卻是一名叫威廉。華萊士的帝國軍官。   好在「叛軍」人數不多,無力對旦丁市發動攻擊,他們在華萊士的率領下退入森林中,打起了游擊戰。萊托省的駐軍幾次前往平叛,全都以失敗告終。對於帝國來說,這起叛亂不過是只蚊子在巨人身上叮咬了一口,受到的傷害微不足道,但聲望上的損害則無法估算了。   帝國自建立以來,人民安居樂業,衣食無憂(宣傳上的)。如月新政之後,讚美之聲更是此起彼伏。北方的萊托省,是牛皮吹得最響的:當地的民眾為了表達對如月公主的崇敬之情,自發募集資金,在萊托省的省會地旦丁市的中央廣場上為如月立了個雕像。如今卻發生了這種事,先前的牛皮全變成了諷刺。   如月執政主事時,雖然反對新政者甚眾,卻無人敢說三道四。如今她處在昏睡蛻變中,不滿的聲音也趁機三三兩兩地出現了。   首先發難的,是留在風都城內的幾個親王,皇帝的哥哥弟弟們。如月的新政,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們,加上部分人和如月有「殺子之仇」,講話的口氣自然不會客氣。他們以這次民眾暴亂為借口,公開指責說暴亂是因為新政不妥當,弄得民不潦生,走投無路的平民才被迫揭桿而起,總之全是如月的錯。除去這些親王外,其他的門閥貴族也是喊得最大聲的一群人。他們過去因為害怕如月不敢開口,如今奧拉皇帝主事,少了這層心理障礙,就趁機群起發難。   接著跟風而上的是一些白鬍子白頭髮的兩朝元老,一群頭腦僵化的老頭子,早就到了該拿退休金的年齡,未來的女皇前段時間對他們就不大尊重,這夥人亦明白將來新女皇登基時,就是自己回家之日,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倚老賣老來個人生的「最後輝煌」。   不過大部分的大臣還是持觀望態度,盡量保持中立,尤其是以希美亞公爵為主的新興貴族,更是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而這個時候,身為最高決策者的奧拉皇帝,他的反應就更讓人琢磨不透了。   將自己關在後宮的練功房裡近一年,重新出來主政的皇帝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那般容光煥發,反而是一臉的疲倦。皇帝的老把戲我現在已見怪不怪了,他照舊歪歪扭扭地坐在皇座上,擺出一副昏昏欲睡、半死不活的模樣。   「琳太年輕了,做事有些衝動。不過不必急,我們還有得是時間……如今大雪封路,飛鳥絕跡,遠方傳來的消息,真實性實在令人懷疑,待消息確認之後再作應對吧!」   皇帝一句情況不明,就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暫時封了眾人的口。在朝會結束後他悄悄地將我留了下來,與我一起被叫到密室裡的,還有特務頭子拉古斯。   我暗暗叫苦,心想我將你女兒騎了又騎,搭完車後堅決不買票,要是叫我補票的話那可慘了。如月是個對生理慾望控制力極強的女人,男女間的歡好只是被她視為宣洩壓力的一種手段。儘管到一個月前,我與她的關係仍處在極佳的狀態,但掰開手指算算,從第二次上床到現在,我和她約會開戰的次數,平均起來還不到每月一次,平日裡連抱抱親親都不允許。   儘管相會的次數不多,但此事終究瞞不過皇帝,若他逼我趕走家裡的女人娶如月,那我當如何是好?幸運的是,皇帝將我留下來,並不是為了此事,他留我的目的,竟是要我去對付他的親大哥,居住在旦丁市的奧德親王。   「你知道嗎,秀耐達侯爵,這場叛亂,和奧德親王有脫不開的關係!」   在一旁的拉古斯替皇帝解除了我的疑慮,他交給了我一份報告,我接過草草地看了一遍,終於明白了這次暴亂的真相。   如月實施新政後,確實令萊托省的財政收支情況大大改善,但她走得太急的後遺症,也慢慢地顯示出來。對居住在帝國北部數省的農民來說,今年是個很不順的災年,先是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旱災,田地裡的莊稼枯死大半。好不容易下了一場暴雨,緩解了災情。原以為可以趁著這時機趕種第二季的莊稼,誰知道暴雨過後不久,又來了一場更可怕的災難——蝗災!   萊托省是受災較嚴重的省份之一,當年全省的糧食幾乎顆粒無收,從而就造成了一個很大問題:如月實行的借貸法,由國家出面低息貸款給農民投資生產,秋後返還。然而今年糧食絕收,欠債的平民當如何還債?   這時有人及時將此事書寫在神龍廣場的說牆上,提醒如月。於是如月下令受災數省針對民間的借貸全部減半並暫緩償還,同時往各省調撥大批的糧食救災。   然而負責萊托省事務的地區執政官奧德親王,竟對如月暫緩還貸的命令視而不見,而且還膽大妄為地將救災物資扣押,從中倒賣以牟取暴利。當平民在吃野菜草根度日時,大量的糧食卻堆在各地的倉庫裡發霉發臭。   帝國以武立國,民風尚武,普通的民眾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冬天來臨,由托雷亞鎮起頭,幾千名飢寒交迫的市民首先哄搶了那兒的官倉,奪走大批糧食。   有了帶頭的,附近的幾座城市也有樣學樣,暴亂的星火由此引燃。   「從表面看,這些暴亂只不過是數起大範圍的哄搶行為。然而我們設在那兒的部門傳來消息,這次暴亂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推動。」   「是奧德親王嗎?」   拉古斯搖頭道:「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暴亂發生之初他的處置就很不得當!他不但沒有好好地反省,安撫民眾,亡羊補牢,反而愚蠢地派出軍隊鎮壓,殺了不少人,結果引起公憤,導致軍隊叛變,將事情越攪越大。」   所謂的「殺了不少人」,實情是奧德親王的二千親兵在托雷亞鎮裡大肆屠殺飢餓的平民。暴行引起了其他地方軍中部分有正義感的士兵的不滿。威廉。華萊士是附近駐軍的一個千夫長,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出於義憤,他挺身而起,違抗軍令,率領一群義憤填膺的部下出面干涉,一場混戰後,奧德親王的親兵不敵退走。   華萊士此舉,若讓如月和皇帝來處理,運氣好的話,他或許還會被嘉獎。但在奧德親王一手遮天的萊托省,他的義舉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兵變」和「叛亂」。   華萊士本人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安頓好當地的居民後,他率領參加「叛亂」   的部下退入森林中,躲避即將到來的「平叛」討伐隊。   退入森林後的華萊士,並沒有靜靜地躲在森林裡聽天由命,反而四處游動,襲擊、劫掠各地的糧倉繼續救濟飢餓的平民。他的行為獲得了當地民眾的支持,「叛亂」的隊伍也因此不斷地擴大。不過華萊士只是出於義憤,被逼著走上「叛亂」的道路,他對帝國對皇帝仍然忠心耿耿。他一邊幹著「違法」的事,另一邊卻派人千里傳書,將發生在萊托省的一切如實上報。信使到達風都時,如月正在進行六變,信被交給了阿蘭德,最後由他轉交給皇帝。   信件的內容無非就是一番針對此次「叛亂」自我辯解,對皇帝的忠誠表白,以及對奧德親王的控訴。華萊士在信裡說只要皇帝派出欽差大臣拯救民眾於饑苦中,並給奧德親王應有的處罰,他不但立刻投降而且還會自縛到皇帝面前,接受處罰。也算他運氣,華萊士的信使到達風都不到一天,來自黑鷹騎士團的報告也送到了。拉古斯設在萊托省分部的負責人也是有正義感的傢伙,他沒有和奧德親王沆瀣一氣,其報告書恰好證明了華萊士的話。   看完拉古斯交給我的文件,我終於將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弄清了。我感到很奇怪,一切皆因奧德親王而起,只需皇帝一道指令下去,將他處分,再派人安撫民眾,事件也就平息下去。就算是皇帝不信華萊士,真的要用武力對付這伙「叛變」的軍人,調動萊托省附近幾省的地方部隊就綽綽有餘了,把我叫來參予此事,難道皇帝是想動用新成立的青年近衛軍不成?這也未免大張旗鼓,小題大作了吧?   我為此疑惑不已,皇帝丟給了我一封信,我拾起一看,不禁愣住了。   信是奧德親王寫給皇帝的,其中大部分內容,當然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對此次「暴亂」、「叛亂」進行了另外一種版本的描述。在結尾處他十萬火急地向皇帝提出要求,要他派我這個堂堂的副統領親往北方平叛。   加裡斯一戰後,法比爾家的門閥貴族我從上到下得罪了個遍,奧德親王對我自然也沒有好感,但這回他在信裡卻毫不吝嗇地對我卻極盡讚美之詞,說只有我這位絕代名將才可以平息叛亂云云。   「難道他家裡有人被我淹死在加裡斯?想把我騙過去宰掉?不過前幾年帝國保衛戰時,萊托省根本沒有經歷戰火,我應該和他無仇吧?」   正當我細思奧德親王此舉的用心時,拉古斯在皇帝的示意下,悄悄地退了出去,並且合上了門。   當門卡嚓一聲合上時,我心裡大叫糟糕。沒有了外人,皇帝肯定會和我提起如月的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皇帝的想法道:「陛下,無論怎麼說,這只是一起小叛亂,派個巡查官,再加上地方軍隊的配合,安撫為主,武力為輔,就足以平息一切。   若我這個副統領親自出馬處理,殺雞用牛刀,只會惹得民間聯想連連,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而且此事涉及皇室,我這外人插手似乎並不太適合?」   我話音剛落,兩道目光射到我的臉上,皇帝冷笑道:「外人?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我面前自稱是外人?你當我不知道你和琳的事情嗎?」   此語一出,我立刻後背冷汗涔涔,連忙站起跪下請罪。不管怎麼說皇帝的女兒終究是被我干了,怎麼說都是我理虧。   我只聽見皇帝在耳邊咬牙切齒道:「達克。秀耐達,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若不是琳一再替你求情說好話,若不是看在姬娜的面上,若不是……我早就……   嗨!」   連著幾個若不是之後,他的聲音突然軟化下來,變得柔和的語氣甚至隱隱透著一點蒼老。   「姬娜說得對,年青人的事,應當由年青人自己去決定!你起來吧……」   已經兩次了,剛剛還對我咬牙切齒,眨眼功夫態度卻突然軟化。自從那次遭遇天劫之後,皇帝的脾氣我是越來越摸不透了。   皇帝語氣柔和地對我說道:「既然琳選擇了你,那你就不是外人了,我也給你說一些我的家事……」   「我有十三個兄弟,我的大哥奧德也算是個有點抱負的人。令人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繼承三頭黃金龍的力量,為此他心裡一直很不平,不過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皇帝推開窗戶,一股冷氣立刻灌入殿中,冷餿餿地刺骨無比。屋簷下,窗欞上到掛滿了大小不一的冰錐,皇帝把手伸到窗外,扳下一塊冰椎,握在手中把玩。   「在過去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我的大哥在自己的領地裡儘管有些不大安份,不過也只是小打小鬧的小玩意。在心裡他或許一直計劃著某些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陰謀,聊以自慰……對此我可以容忍,我是皇帝,應當有允許別人做白日夢的胸懷!」   皇帝望著手中的緩緩融化的冰椎,臉上帶著古怪的冷笑。我心想:你不會是在指桑罵槐地說我及我的老爸吧?老爹當年搞的陰謀,你早就心裡有數了吧?   我開口問道:「陛下,莫非有人最近不大老實,您要我這個不是外人的外人,幫您解決這個難題嗎?」   皇帝轉過身,搖頭道:「萊托省發生的事,我感到十分奇怪和意外!我大哥還不至於笨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的所做所為,根本是自尋死路!我對他一直很優待,這一年來琳的新政,他的損失雖然不小,但比起其他人可就輕多了。看在他是我大哥的份上,我在其他地方也盡力做出補償!可是從拉古斯那邊傳出的消息,這傢伙最近很不老實,非常地不老實……」   他回過頭,衝著我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輕輕地點著頭。天很冷,跪在地上的我,努力地調節自己的呼吸節奏,非常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緊張和恐懼。   「滋」的一聲,皇帝運轉龍力,掌心裡燃起一小團火焰,幾百度的高溫立刻將冰椎融解氣化。他雙手負在身後,繞著我跺起了步子。   「我並不相信我的大哥會蠢得去做這種傻事,除非——」   一根手指搭上了我的太陽穴,輕輕地抹了一下。   「咦,你流汗了?很熱嗎?」   我單膝跪著,不答話也不抬頭。奧拉皇帝不是糊塗蛋,更不是笨蛋,這點我很清楚……其實到目前為止,我一直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輕輕地刺了我一下,皇帝沒有在汗水這事上和我再做糾纏,接著道。   「秀耐達侯爵,我的好女婿,你和我的大哥不一樣!你有才能,而且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什麼話也都敢說……你比他更讓我感到不舒服……幸好你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你沒有野心!我一直容忍你的缺點到現在,也就是這個原因。」   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後,他稍稍提高語氣道:「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是個低聲下氣,察言觀色的人,別說是琳,就連我也看不起你!琳從小喜歡你,也正是因為你的這一點。好在她能壓得住你,看在她的面上……嗚,沒必要再跪著了,你站起來吧!」   我站起來,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他一臉和藹的微笑,正用賞識的目光看著我。我心想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騙我賣命當炮灰,還是真心器重我?   心理上,我當然是選擇前者。   見我抬頭,皇帝將話扯入正題。   「你認為是什麼緣故令我的大哥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來?」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除非他擁有了可以對抗龍戰士的實力……不過這似乎不大可能……」   帝國最大的基礎就是龍戰士在民間的威望,人民對龍戰士近乎盲從的信任。   除非能打倒龍戰士,摧毀他在民間的威望,否則任何不詭的陰謀最終都會失敗。   皇帝點頭道:「琳她走得太快了……其實半年前琳絞死那些人時,事先已經和我通過氣了,我十分反對她的做法!可是我沒想到她竟會違抗我的命令,瞞著我,私下走了這一步!」   皇帝又背過身,仰起頭,目光投到窗外鉛色的天空,自唉自歎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二十多年前我正是因為有諸多顧忌,所以最終才會失敗——你有基斯的記憶,肯定知道這一切!琳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將事情做盡、做絕!我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把自己逼到沒有顧忌、沒有退路的地步。……」   我瞧準機會跟了一句:「重病用重藥!我理解她!不過她做得確實急了點,陣痛期可能很長,但只要熬過了,一切應當就會好起來的!」   「我的好女婿,你說得對!重病用重藥!琳這孩子畢竟太年輕、太衝動,走得太急,為自己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困難……不過沒關係,她的不足之處我們來替她補上……」   每次提起如月,奧拉皇帝就不像個皇帝,說話的語氣、言行舉止都像一位為女兒操心的父親。他又是女婿又是我們,如此恩寵,聽得邊上的我又怕又疑。怕的還是他要我趕走家裡的女人,疑的卻是他對我這麼親近,莫非又想給我出什麼難題?   我的肩膀上搭上了皇帝的右手,鼓勵般地輕拍了兩下,奧拉皇帝用期許的目光望著我,臉上掛著的微笑充滿了親切的味道,他用岳父對女婿的口氣道:「就這樣吧,我的好女婿!萊托省的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青年近衛軍剛剛成立,以後得靠他們辦大事,趁現在這個機會帶到北方鍛煉一下吧!」   我以「女婿」的姿態猛點頭,心情怪異到了極點。   「這次叫你去旦丁,平亂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你替我調查一下,我的大哥暗裡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這次任務你不會是孤身一人,帶什麼人去,帶多少人去全由你作主!我給你自主決斷權!同時我會讓拉古斯配合你的行動,並且盡快召回喬西,讓他助你一臂之力。」   銀翼龍喬西此時並不在風都,二個月前他被如月派到外地辦理公事,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在我的心裡,他才是處理萊托省事件的最佳人選。   鄭重地交待完任務後,皇帝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到了那邊,如果你發覺我的哥哥確實有不老實的行為……天寒地凍的,你也不必費力把他帶回風都,就地處理好了!」   「就地處理?我明白了,只是這個處理範圍有多大?」   皇帝冷哼道:「謀逆之罪,當然是滿門抄斬,雞犬不留!」   我打了個冷顫,實實在在的被他嚇到了。如月的手段已經夠狠辣了,想不到她的父親,發起狠竟也一樣的六親不認。想到自己這一生都要和這對虎狼成性的父女打交道,真是令人心寒。   當我退出房間時,耳邊飄來了一句低低的自語。   「大哥,你是自找的……正好我也需要一隻駭猴的雞!」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二章 碧姬之劫   皇帝命我在三天後出發,接受了任務之後,我先找特務頭子商量雙方合作的事宜,特務頭子給了我關於奧德親王的資料。奧德親王育有二子二女,一女數年前死於吸血鬼之手,我初遇梅麗婭時,她就是受其委託,追殺吸血鬼。根據拉古斯給我的資料,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搞陰謀施詭計的主兒。   回去之後,我先把壁虎找來,商談的重點就是奧拉皇帝為何會點名要我親自去處理這事,此舉太不合理了,兩人商談了一整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帝說得對,這一年來如月大揮屠刀,奧德親王是損失最少的一位,家人也沒有被處分,他應當不至於蠢得想造反謀逆。至於找我報仇……加裡斯一戰我大淹四方,遠在北方的他分毫無損,要害我輪不到他插隊。   回家後我與希拉談起此事,然而希拉也搞不清這背後的玄機。可恨的是小克裡斯汀和波爾多此時都不在風都,否則帶上他們倆,行事上也能放心許多。半年前碧姬阿姨離開風都時,我的好兄弟波爾多又被她帶走了。而小克裡斯汀效仿其先祖,早已離開風都城,在外地流浪修行,現在誰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三天後,我和壁虎一起,率領三千青年近衛軍,悄悄地離開了風都城。旦丁市距風都約有二十天的路程,如今天降大雪,道路被封,以正常行軍速度趕到那兒,至少也要四十天甚至更長。兩個月前,新徵到的三萬新軍被帶到北方的阿拉斯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特訓。現在留在風都城外軍營裡的只是剛剛入伍且素質較差的新人。不過我從軍營裡帶走這訓練不足的三千人,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真正跟隨我前往萊托省執行任務的是正在阿拉斯省裡進行特訓的部隊。   從阿拉斯省駐地到旦丁,只有十天的路程,考慮到冬季大雪的因素,最多也只要二十天時間。這支軍隊正在進行冬季戰爭的特訓,無論是服裝還是交通工具,都是為冬季行軍作戰而配備的,非常適合執行這個任務。如今天寒地凍,大雪封路,若沒有專門的裝備,我帶的這三千人走不了多遠,惡劣的天氣就會把他們凍垮在路上。   離開風都,向北行軍了兩天,我和奧維馬斯脫離軍隊,分道揚鑣。按照事前商議的結果,我們遺留下的這三千人會繼續以「龜速」緩慢地向萊托省推進。奧維馬斯的任務是帶著一小隊親兵,以最快速度前往阿拉斯省調動軍隊。如今他是青年近衛軍的副軍團長,懷裡揣著皇帝授予的調兵令,擁有軍隊的指揮權。而我則孤身一人上路,沒有軍隊的拖累,靠著第六變後的強大力量,只需幾天的功夫就可以趕到旦丁城下。   奧德親王和皇帝各自的真實用心,我至今都沒摸透,對他們倆我都懷著戒心和不信任。所以在計劃裡,到達旦丁市後,我不會馬上暴露身份——如無必要,就連黑鷹騎士團的密探,我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我會悄悄地躲在暗處,將奧德親王的底細摸個一清二楚,待奧維馬斯率軍趕到,再顯露身份。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是最穩妥的策略。   越往北走,天氣愈冷,霜雪交襲之下,河流都凍結了。這幾日天氣還算晴朗,未降大雪,但仍然冷得滴水成冰。不過靠著龍戰士第六變的力量,這點寒冷在我眼裡算不了什麼。   因為氣候的緣故,帝國內四分之三的人口都居住在溫暖的南方,北方的城鎮數量相對稀少,往往數十公里內都看不見一座城鎮。與以平原地形為主的南方相比,北方丘陵山區較多。而發生暴亂的萊托,更是一個標準的山丘省份,山多地少叢林密,自古以來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   為了搶時間,連著幾天我拚命地趕路,距旦丁約有一天的「航程」時,已經日近黃昏,此刻我的身體疲倦到了極點,由於先前只顧趕路錯過了城鎮,無奈之下只好在荒郊野外用冰雪砌了間臨時的雪屋,露宿在野外。   第二天一覺醒來,天色大亮,小雪初晴,碧空如洗。附近的山峰皆被白雪覆蓋著,寒風吹過,遠處望去,似輕紗舞動。放眼環顧四周,蒼茫大地銀裝素裹。   從天上朝下望去,陽光下的白雪,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環,千形百態的山、石,在漫天白雪下,變幻出不同的風情。   小雪初晴,景色最是美好,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的我微微扇動翅膀,飄在空中,藉著風力滑翔前進。然而沒飛多遠,頭上的天空突然間雷聲轟隆,震耳欲聾。   「大白天的,又沒有雲彩,怎麼會有雷電?」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紫電割破藍天,狠狠砸在遠處,當我舉頭望天時,湛藍的天空眨眼間已變為駭人的暗灰色。   「又是天劫?」   當這個念頭由腦海裡冒出時,雷電由一化百,由百化千萬,朗朗晴空又一次地被妖雷魔電所覆蓋。   「果然是天劫!狗皇帝在風都,老赤甲龍在所羅門要塞,那麼現在應劫的人只會是……」   一想到應劫的人可能會是我最敬重的碧姬阿姨,我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朝天雷落下的方向衝去。   先前落下雷電的地方,約在一公里外,是處茂密的森林。天劫的前兆剛剛發生,應劫的碧姬立刻就用智賢者遺下的秘法隱藏氣息,感應不到她的龍力,我也無法確定其位置所在。好在這記落雷威力極大,落地之後燃起大火,黑煙滾滾,極易辨認。   「阿姨!」   在一株倒下的大樹旁,我找到了碧姬,正集中精神,要全力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的碧姬,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以趴跪的姿勢伏在地上的她,粗重地喘著氣,面前的雪地上有一大灘鮮血,紅得觸目驚心。先前那記落雷,事先毫無半點預兆,直接命中了碧姬,毫無防範的她頓時受了重傷。   無雲的天空,電閃雷鳴,狂風驟起,無數雷電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地旋轉著,情景與皇帝遭遇時極為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天空中的雷電不像上回那般狂虐,顯然這回天劫的威力小了很多。   為了不影響碧姬,我將力量提升到頂點,拔出逆鱗,在一旁替她護法。雷電不斷地落下,四周不斷地有大樹在嗚咽中痛苦地倒下。我揮動逆鱗,連擋帶御,接連擋下了幾道直接轟向她的雷電。   這次天劫的威力不大,因此前兆攻擊的力度也相應減弱了很多。除去凶悍無比的第一下外,接下來的落雷只不過是威力相當於四級半的雷系魔法,而且攻擊的頻率、精準度都很低,只有極少數的雷電是直接轟向碧姬,我應付起來還算輕鬆。   然而隨著雷電一波接一波地轟下,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集中精準,威力逐漸提高至五級後,我接得已經十分地吃力了。   「天劫畢竟是自然的力量,就算是前兆,威力減弱了,可是這麼高的攻擊頻率,威力上升到七級後,我就很難全部抵住了!阿姨現在比孩童還脆弱,只要有一擊沒擋住,就算三四級的魔法,也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趴在地上碧姬,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已進入天人合一的初步階段,但離完全狀態,至少還要一分鐘。   「這一分鐘的時間,可不好熬啊!」   第一波的攻勢我算是全部擋下了,但天上雷電的漩渦仍然沒有減弱的跡象,下一輪的攻擊肯定會更加強大,現在只有一個人,無法施放天網……   「阿姨對我那麼好,我不能看著她就這麼死在天劫下!拼了,用那一招了!」   咬咬牙,我趁著第二波攻擊前的間隙,使出神龍變,再度將身體完全地龍化。   「辟啪……嗷嗷嗷……」   雷電裂天的爆響混和著高亢的龍吼,化身為龍的我,懸浮在碧姬頭頂,替她擋下一波又一波的天雷。   「威力加到第六級了!好麻啊……威力上升到第七級了!破魔封,給我出來!   黑龍炮,給我轟!」   「嗚,一波接一波的,真是沒完沒了!」   「破魔封快崩潰了!」   「嗚……快到八級了,擋不住了,哇……快逃!不行,我逃了阿姨怎麼辦?   七級的力量我還受得了!只要再堅持幾秒……拼了呀!破魔封給我再出來!」   天雷一波接一波的轟下,威力不斷提升,我強咬牙關,以最強的暗黑龍形態,在短短的一分鐘內,接連擋近百下轟擊。   「要是有人幫忙就好了,嗚,就差一點……」   此時護身的龍鱗早就被天雷侵蝕得千瘡百孔,受創的五臟有如火焚般劇痛無比,而碧姬的情況也逐漸好轉,再過數秒她就可以進入到「天人合一」的完全狀態。   然而來自天空的最後一擊卻在這個時候轟下——三道泛著藍白光芒的雷球在空中聚合為一,化為桌面大小的一團,流星般墜下,直轟向碧姬的方位,威力此刻已突破七級魔法的界限。   如此強大的一擊,遭受重創,力量大減的我知道已沒有可能抵抗得住了。   「媽的,早知道如此,一開始就用天魔解體大法了!」   此時想用這招刺激身體亦時間不足,靠著一時血性的衝動,我腦子想也不想,拼著粉身碎骨,將殘餘的力量全部注入到護身氣罩中,身體高速上飛,用身體直接撞擊天雷。   我的神龍化身已崩潰在即,我並不指望這種近乎自殺的行為可以硬接這一擊,但只需將天雷撞得偏離軌跡,地上的碧姬阿姨就可以獲救。   在生死關頭中,卻激發出我全部的潛力,一股新的力量由我的血液裡湧出,那是本不該在龍戰士形態,尤其是最接近「龍」的形態下出現的力量——來自血液中魔族墮天使的力量!   我的體內擁有兩種力量。龍的力量和魔族的墮落天使力量,由於兩種力量各走極端,相互排斥,不但兩種變身不能同時出現,龍力魔氣亦不可同時運行。然而在生死關頭,一直抗拒的兩種力量竟主動地放棄了排斥,由血液中湧出的墮落天使的力量,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對已接近崩潰的我來說,這份生力軍顯得尤為珍貴。   不僅如此,龍力魔氣合而為一後,更發生了另外一種變化,有限的力量在體內猛烈地膨脹、增值、爆發,瞬間突破了我自身體能的巔峰極限。   「力量爆炸性地增長……這種感覺,和過去我揮出轟天拳時的感覺一模一樣,是他,他又出現了!」   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重大突破,大喜之下,在撞擊前的一刻,我以先祖裡特所傳的秘法,將自己的的身體由暗屬性模擬為雷屬性。   以雷克雷,同性相斥,我近乎自殺的一撞,成功地把天雷的最後一擊御開。   那顆雷球改變了軌跡,落到數百米外,在地上炸裂開來。   我用天滅違反自然法則,將身體強行模擬為雷屬性,所受的傷害也會大大減弱。但八級的雷擊並不是這麼好御的,儘管我逃過了身體粉碎的噩運,但身體也被電得五癆七傷,下落的身體還在由龍化人的轉變過程,七竅就在不停地狂噴鮮血,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三章 劫後餘生   我反覆地做著同一個夢。   在腦子裡閃過重重無數的記憶片斷:白茫茫的雪地,比雪更冰冷的父親,被埋在雪堆裡、哭泣無助的男孩,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溫柔的胸脯及那口甘甜的乳汁……   在夢中最清晰的感覺就是冷,從少年時的那一天起,這個噩夢糾纏了我很多年。小時候我特別討厭冬天,更討厭雪。在寒冷的冬夜裡,哪怕是生著火爐,裹著厚厚的羽絨被,房間裡溫暖如春,可是在夢中,那股由骨骼裡冒出的絲絲寒意,透著骨骼向外滲,冰刀般刮擦著我的靈魂,令我痛不欲生。   幸運的是,每次在噩夢中,總會一位美麗溫柔的天使出現,用她那溫暖的胸膛,暖和我的身軀,讓我得以安寧地度過漫漫長夜。   父親死後,我再沒有做過這個夢,童年的不幸,似乎早已淡化在時光的洪流中。   但這一回,在我的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夢魘又纏上了我,我又落進了那個冰冷的白色世界。這一回,我的天使又及時出現了,她的身體與我緊緊相擁在一起,真實的感覺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清晰。   「天使」身上傳來的暖意,就像冬天裡的太陽,暖洋洋地適合無比,我真想就這麼一直昏睡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隱隱約約中,我知道自己正徘徊於生死邊緣。   「不!我不能死!有天使守護我,我不會死的!」   在死亡邊緣掙扎了不知多久,懷抱著我的「天使」,我在夢中竭力地大吼了一聲,撕破黑暗,終於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和藹安詳的面孔,有著柔和的面部線條和母親般溫馨的微笑,她就是碧姬阿姨,我的天使。   眼前的情景,彷彿是童年舊夢的重溫。身上一絲不掛的我,和碧姬阿姨擠在一個睡袋裡。身體傳來的感覺告訴我,碧姬阿姨身上僅穿一套貼身的內衣內褲,與我「睡」一起。   「我在做夢嗎?」   我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痛的感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多少年了,兒時早已淡化的記憶又變得清晰起來。   「這種感覺,溫暖的感覺,真好!」   我們倆臉貼臉,胸貼胸,肢體交纏,緊密得不能再緊密。我的眼珠緩慢地轉動著,掃視周圍。我不敢動彈,生怕稍許聲響弄醒了碧姬阿姨,破壞了眼前這美好感覺。不過現在的我十分虛弱,甚至連翻身的力量都沒有。   我和碧姬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山洞,我們倆擠在一個厚厚的皮製的睡袋裡,睡袋是我帶來的,外面還厚著一件厚重的貂皮大衣。離開軍隊趕路時,為了減輕負擔,我的背囊裡只帶了一個冬季用的行軍睡袋,一套換洗的內衣內褲,以及卡尤拉送的貂皮大衣。   硬擋天劫後,我身負重傷,為了救我,碧姬阿姨肯定是不顧一切地運用回復魔法替我療傷。不過風(氣)屬性的她即使完成了第七變,由於受自身屬性的限制,回復魔法上的修為仍然極其有限。我探查過了,我的身體受過光屬性的魔法「黃金之輝」的治療,這是介於五級和六級之間的回復魔法。   「黃金之輝」治療皮肉之傷很有效,但要治癒嚴重的內臟創傷,效果就大打折扣,得長時間地運用才會有較理想的結果。從能量的損耗來說,用這招極為不智,但對碧姬來說,卻已是她能力的極限。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由肚子肌餓感來判斷,我最少也睡了一天一夜。   本就身負重傷的碧姬過度地使用龍力,結果弄得自己元氣大傷。我用恢復的些許力量注入碧姬體內探測了一圈,發覺她的身體異常地虛弱,而且還有透支體力,運用生命魔法的跡象。為了救我,她弄得自己傷上加傷,身體狀況甚至比我還要糟。   天色將明,刺骨的寒風不住地由洞口灌入,忽忽作響。外面正下著大雪。在這寒冷的季節裡,即使穿著厚厚的皮大衣,在寒風中待上十數秒,也很快會被凍成一根人棍。儘管有火堆、睡袋、貂皮大衣幫我們抵禦嚴寒,卻仍然感到刺骨的寒意。   「阿姨,你是不得已才這樣的吧……難為你了……」   可惜我現在是個個頭比碧姬還高的男子漢了,再不能像兒時那般將整個身子縮進碧姬的懷裡。不過現在這種和碧姬並肩躺著,摟抱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地美好。   「好溫暖的感覺,像媽媽一樣……」   我想了想,閉上眼睛,放鬆身體舒服地窩在阿姨的懷抱裡,讓這種溫馨溫暖的感覺能夠繼續延續下去。   再度醒來時,天已大亮,我悄悄地爬出睡袋,碧姬仍然在熟睡中,她的身體透支得太厲害,現在疲憊不堪,我的動作並沒有驚動她。   離開碧姬溫暖的懷抱,迎面撲來的寒意頓時令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我連忙穿上卡尤拉送的貂皮大衣,邊上的篝火燒得只剩下一堆發紅的木炭,我往火裡加了些乾柴,讓火焰重新燃燒起來。在離火堆不遠的地上,躺著一隻死掉的小鹿,想必是碧姬前幾天打來的,在這天寒地凍的世界裡,它將是我們這幾日裡唯一的食物。   「真槽糕啊,想不到我們現在面臨最大的麻煩,不是重傷,而是嚴寒!」   檢查了行李,我發覺我和碧姬都犯了一個相同錯誤:御寒的衣物嚴重不足!   起初,仗著六變和七變後強大的力量,我們身上僅穿著單薄的秋裝,根本就不把嚴寒放在眼中。我的這件貂皮大衣若不是希拉一再要求,我根本就不會帶出來(為了省事貪圖方便)。   先前替碧姬硬擋天劫時,我使用神龍變,身上的衣服全被震碎,現在僅有一條內褲遮體。至於碧姬就更慘了,她的行李在天雷第一擊時被引燃,全燒光了,身上的衣褲亦被燒灼得千瘡百孔、破碎不堪。   若是狀態十足的情況下,這點寒冷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重傷的我倆如今力量盡喪,至少要過六七天的時間才能恢復部分力量。如今天寒地凍,身在荒郊野外,搞不好我們真會凍死在山洞裡。   想到凍死的可能,我感到又滑稽又可笑,不禁自嘲地苦笑了一聲。我穿上因神龍變而被撐壞的皮靴,拾起逆鱗,走出了山洞。在力量恢復之前,我們也只有用生火取暖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抵禦嚴寒。待我提著逆鱗走出山洞,我才發覺現在的處境實在是糟透了。   「好冷啊,嗚……」   出了山洞,即使有大衣遮體,被刺骨的冷風一吹,我仍然凍得上下牙直打架,恨不得立馬轉身逃回那個溫暖的睡袋裡。   雪後初霽,白雪皚皚,陽光照射下,銀光閃閃,耀得人眼睛發花。此時我早就沒有了賞雪的雅興,山洞外就是樹林,這是一片落葉林,光禿禿的樹枝上除了積雪什麼也沒有。   砍樹的時候,枝桿上的積雪被震得往下掉,滑入脖子裡,沾到後背上,「寒上加霜」,更令我苦不堪言。逆鱗殺人時很鋒快,但在一個「凡人」手上,砍樹時還不如一把破爛的斧頭管用,氣力不足的我只能用它砍砍樹枝。不過幾分鐘,裸露在大衣外的小腿已凍得像兩根臘腸,完全失去了感覺。   「嗚,冷死人了!咯咯咯……」   我咬緊牙關接連砍下七八根特大的樹枝後,拖綴著拚命往山洞裡跑。真是太冷了,寒氣由大衣下擺向上灌,連「小弟」也被凍得發麻發痛。人家說拔毛的鳳凰不如雞,我沒這個沒有力量的龍戰士,眨眼間就被凍成了一隻冰猴。   近乎連滾帶爬地回到山洞裡,坐在到火堆旁,我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投進火裡暖和暖和。從出去到現在,只是數分鐘的時間,小腿肚竟已結了一層薄冰。不光是腿,身體所有裸露在外的部分都被凍得失去了感覺。   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了碧姬的聲音:「凍成這樣,直接用火烤不行,快回到睡袋裡來!」   我弄出的聲響吵醒了碧姬,看到我現在的情形,她已明白是怎麼回事。   冷得語無倫次的我拒絕道:「阿姨,咯咯咯……別這樣……咯咯咯……先前已委曲你了……咯咯咯……」   「快進來,聽話!你都這樣了,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受凍的!」   我還想拒絕,碧姬的手已搭上了我的肩膀,強行要把我拉進睡袋裡。其實我口不對心,拒絕只是裝模作樣,阿姨稍一堅持,我稍作拒絕後就被她「強拉」著進了睡袋。   「快把大衣脫了!」   我脫掉了大衣,而碧姬竟也將自己上身唯一的一件褻衣脫去,接著我們倆就赤裸裸地滾成了一團。   「你傷成這樣還跑出去,不要命了嗎?」   「咯咯咯……柴快燒光了。」   「燒光了也得由我來砍,你傷得這麼重!」   「咯咯咯……可阿姨你元氣大傷,情況,咯咯咯……比我還糟啊,咯咯咯…   …」   「別說了,抱緊我!」   才剛鑽進睡袋裡,碧姬已主動張開臂膀,將我摟進懷裡。豐滿的乳房緊貼著我的胸口,我身上也只有胸口位置還有點熱氣,感覺也最靈敏。親密無間的接觸下,我清楚地感覺到阿姨乳房的彈性和乳尖的堅挺,阿姨強忍著我身體的冷涼,盡可能地讓雙方的身體最大限度地接觸,她的溫熱大腿貼著我凍僵的小腿,不斷地摩擦,雙手亦在我的身上來回撫弄,盡可能地想將熱量傳送給我。   「你的臉好冷啊!來,快把它貼到阿姨胸口上!」   「阿姨,這……」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姨的奶你都吃過了,這又不是第一次。」   情急之下,阿姨把我童年的舊事也說了出來。她按住著我的頭,將我整個壓進睡袋裡,半被迫、也是半主動地,我的臉在事隔多年之後,再次緊貼在了阿姨的乳房上。   「這種氣味,是媽媽的氣味!啊,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會有戀母情懷了,是因為阿姨啊!」   眼前的情景,完完全全就是童年時那一幕的重現。碧姬阿姨的雙手捂著我的耳朵,快被凍掉耳朵吸收了熱量後,漸漸地也回復了知覺。我的鼻尖陷在那兩團肉峰之間,鼻孔裡儘是阿姨誘人的體香,阿姨抱著我,盡力用自己的身體摩擦我凍僵的身體,為了救我,她早忘記了男女之別,在她眼裡,我就是她的孩子,她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這種感覺,真好……」   雖然身體仍然凍得發顫,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所做的一切。在我眼中,碧姬阿姨不光是長輩,更是一個成熟而美麗異常的女人。過去對她我除了尊敬之餘,在心靈深處其實還隱藏著一絲不能為外人道的邪念,但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卻一片光明,沒有半絲污垢。   「要是能永遠這樣,那該多好。」   在阿姨雙峰的溫暖下,我的臉逐漸恢復了知覺,此時我想起了媽媽,也想起逝去多年的安達。我暗暗發誓,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保護碧姬阿姨,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當我的身體逐漸回暖後,接下來的處境就很尷尬了。碧姬阿姨的身體實在太豐滿太誘人了,上次被人妖天使玩弄時,因為悲憤,我根本沒有好好地細看阿姨的身體。阿姨的胸脯相當豐滿,結實堅挺的雙峰幾乎併攏在一起,當阿姨用雙乳替我的臉取暖時,我的鼻子深陷在這道迷人的乳溝,差點就激動得窒息過去。雙方這般親密接觸,我恢復活力和生機的下半身要是起了「雄性反應」,那時我當如何自處?   當阿姨在我心中母性的一面漸漸地被「女性」的一面所替代後,我實在無法控制自己不動邪念。可是又不願意離開阿姨溫暖的懷抱。再說睡袋就這麼小,塞了兩個人後一點空隙都沒有,想分開都不行。所以只好用交談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借此掩蓋彼此難堪的局面。   從阿姨的嘴裡我知道自己已昏迷了整整兩天,這期間我幾次徘徊在死亡線上,全靠阿姨不顧一切地施救才撿回一條命。而碧姬之所以離開南方的瓦倫關來到北方,是為了尋找失蹤多年的女兒。   不久前碧姬遇見在帝國內四處遊歷的曼奇尼大祭師,這位帝國碩果僅存的老星見給碧姬做了這麼一段預言:「往北走,一直往北走,在那裡你可以找回失去的女兒,但在你們母女相認的一刻,也就是你的人生道路終結的一刻!」   聽了他的話,碧姬來到寒冷的北方找尋女兒,誰知詛咒卻在這時候突然發作,天劫爆發。令我奇怪的是,哥裡德爾研製出封龍針後,經過我與皇帝的親身試驗調整,用了半年的時間將其改良,現在已基本無害。每個七變後的龍戰士他都送了一套,靠著封龍針,碧姬阿姨應當可以很輕易地躲過天劫,但這次她卻沒有用。   「那東西我沒有帶出來,若我真的會死在天劫之下,那就由它去吧……」   和父親、皇帝的三角苦戀,女兒的失蹤,早就將碧姬折磨得心力憔悴,她根本就不想用封龍針來延命。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碧姬,只能盡力疏導她,勸她不要放棄希望。當她問我此行的目的時,我也把一切如實對她說明了。   奧德親王這番動作的真正目的,皇帝派我出面的實際用心,同樣也令碧姬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碧姬決定跟我一起去旦丁,有她支持,任何針對我的陰謀也能輕鬆應付。   我和碧姬談了一整天,臨近傍晚的時候,雙方再也找不到聊天的話題了。為了減少彼此的尷尬,我們背靠背躺著,長時間地不說話,誰都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是我阿姨,我最尊敬的阿姨,不准胡思亂想!」   清醒的時候,我不斷地用這個念頭提醒自己,成功地將邪念牢牢壓住,可是當我睡著了呢……   漫長的夜過去了,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穩。當然了,和我最尊重的碧姬阿姨這麼親熱躺在一起,我根本不可能靜下心好好地睡覺。   在我的心裡,一方面碧姬是我的長輩,父親深愛的女人,我對她只能尊敬尊重而不能有非份之想;另一方面,我卻知道阿姨是個女人,一位美麗的女人,她的美貌曾讓兩位有著手足般深厚友情的龍戰士為其瘋狂,為其反目成仇。她就像一顆鑽石,歲月的蹉跎,命運的磨礪,反而讓她身上的光彩變得愈發動人。   儘管只有背部和臀部相接觸,儘管在心裡一直反覆地提醒自己,可是燃燒在我心中的那團火焰,卻整夜都沒有熄滅。   整晚我都在做著禁忌的夢。   我伏在碧姬阿姨懷裡,雙手握著她的乳房,齒尖輕咬著嬌嫩的乳頭,吮吸著甘甜的乳汁,我的下半身則深陷在那處溫暖濕潤的腔膛裡,進進出出……   對於我犯禁的侵犯,碧姬沒有反抗,沒有拒絕,目光平靜地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一位母親正溫柔地望著心愛的兒子。   「啊,我在做什麼?」   望著這雙平和的眼神,我眼前一花,霎那間碧姬阿姨的臉化為了媽媽的容顏……   「媽媽!」   大駭之下,我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啊,該死!怎麼會這樣……」   春夢一場,清醒之後,我隨即發現了一件糟糕至極的事情——褲襠裡濕糊糊的,我遺精了!   「真是太丟人了……」   爬出溫暖的睡袋,背對著阿姨,坐在火堆旁,我小心翼翼地烘烤著濕漉漉的內褲,那一大片黃燦燦的粘液,弄濕了大半條褲子,可見昨晚那一發的浪費有多嚴重了。碧姬阿姨仍然在我身後的睡袋裡「昏睡」著。我知道她在裝睡,我們眼前的處境實在尷尬,也只有裝傻裝癡,雙方才能相處下去。   我做春夢遺精這件糗事,也不知道阿姨發現了沒有。當我爬出睡袋時,鼻子裡聞到了濃烈的腥味,萬一阿姨也聞到這股氣味,她是過來的人,應該會猜出這是什麼氣味。   褲子烤乾了重新穿上,被精液弄髒的地方硬梆梆,穿在身上極不舒服,不過此刻,我也只能將就著了。篝火燒了一整天,洞內的樹枝所剩無幾,我再度穿上那件貂皮大衣,拿起逆鱗出了山洞。   當我的步子要跳出洞口時,一直沉默裝睡的碧姬終於出聲了。   「別走!外面很冷,還是讓我……」   「不了,阿姨,這種活還是讓男人來幹的好!先躺著吧!」   我停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洞口,外頭飄著鵝毛大雪,天更冷了。十分鐘後,我拖著一棵手臂粗細的小樹,哆哆嗦嗦地「滾」回了山洞,情況比昨天還慘。   剛踏進洞口,一個火熱身體就抱住了我。伏在碧姬阿姨溫暖的懷抱裡,我的身體不住地打顫。   「咯咯咯,冷死了……」   我被碧姬拖著回到那個溫暖的睡袋裡,惡劣的天氣,可怕的低溫,幾乎將我的四肢都凍住了。接下來的那一幕,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的重演,近乎全裸的碧姬摟著僅有一條褲衩遮體的我,不斷地用身體摩擦著我的皮膚。   當我的身體逐漸恢復知覺時,對碧姬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愈發難以抵擋。對於龍戰士來說,五十歲的年齡和十八歲沒有半點區別。不亞於如月的容貌,麥色的皮膚錦鍛般的光滑細膩,臀部碩大豐滿,腰部又細得有點驚心動魄,雙腿又長又直,線條健美。碧姬稱得上是個完美的女人,如月或許在身體某些地方會稍勝過她一點,但在精神給我的慰藉感和碧姬相比,就遠遠不如了。躺在碧姬的懷裡,那種溫暖、滿足、平靜、安逸的感覺,我也只曾在安達身上體會過。   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當我的身體回暖後,我一時糊塗,竟捨不得叫阿姨停下來。我意識到阿姨是個極有魅力的女人,終於忍不住邪念大動,一股熱血由腦門衝往下體,回復活力的龍根,在碧姬兩腿之間勃起了!   感覺到下體被硬物碰撞,碧姬身體一震,像被毒蛇咬到似的,她丟下我,微蜷起身子轉過身去。   在她轉身的一瞬,我看到阿姨臉上露出極為羞澀的表情。   「阿姨,我……我……」   我窘迫得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她是我最尊敬的阿姨。   「你長大了,這,這很正常……」   碧姬回了一話,聲音低得像蚊吟。   我們倆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在接下來的這個白天,我們幾乎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雙方不約而同地作了同一件事:用剛回復了少許的力量療傷,以便能盡早恢復力量,擺脫眼前這種難堪的局面。   然而天黑的時候,一件發現令我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慾望再度蠢蠢欲動。   一次「小心翼翼」地翻身時,我的手指無意中觸到了阿姨的褲頭,是輕輕地,非常輕的觸摸,結果我的中指尖沾上了一層粘糊糊的液體。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受此催化,「佔有碧姬阿姨」,這個念頭像氣泡般,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冒出。結果好不容易老實點的下半身,又一次地硬了起來…   …   這一晚我又沒有睡好,和我並肩而臥的碧姬,同樣也心事重重。不過由於身體尚未復原,睜著眼睛支撐了半宿,我們倆終抵擋不住疲倦的侵襲,先後昏睡過去。身體狀況較好的我比碧姬要遲入睡,在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我聽到了阿姨低沉的夢囈,她似乎又在喊著老爸的名字。   這一晚我又做春夢了,在夢裡我又一次和碧姬阿姨翻雲覆雨,所幸此次早有警覺,在夢中以意念緊急剎車,強行將要噴射的慾望止住。但那份欲不得發,由天堂墜入地獄的痛苦感覺,足足折磨了我一個晚上,直到大清早醒來。   一回復神智,我本能地去感知「枕邊人」,卻發現碧姬並不在身邊。大駭之下,我查看四周,卻發現放在睡袋邊的逆鱗也不見了。當我還在熟睡中時,碧姬已先我一步醒了過來,拿走了逆鱗到山洞外去砍柴。   啪地一聲,我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為昨晚又一次重犯錯誤而自責。我暗罵自己道:「你在想什麼啊?阿姨對你這麼好,你既然對她有狼子野心?」   我盤退坐著,像做了壞事般頹喪不已,硬了大半個晚上的龍根,到現在還是硬梆梆的……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四章 誘惑   當身體凍得像條魚的碧姬,拖著一棵小樹回到山洞時,我的心怦怦地跳得厲害。   我抱著幾乎失去知覺的碧姬回到睡袋裡,然後我所做的,就是重複前兩天阿姨對我做過的事。   「千萬別硬,千萬別硬啊!」   「我沒做錯,我是在救阿姨的命……嗚,阿姨的皮膚真好……阿姨乳房好有彈性……阿姨的……」   「畜牲,你這個畜牲,居然對阿姨……」   儘管身體被凍得僵硬,但阿姨那完美的身材,柔美的曲線,夢幻般迷人的秀靨,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尤其是胸前那對大奶,挺拔傲人,不住地在我的胸前撩撥,我幾乎將嘴唇咬破,才忍住沒有將鹹豬手放上去。我一邊在心裡反覆地警告自己,可是雙手雙腿卻做著和警告相違背的事情,雖然身上還披著「救治」的外衣,但我的內心並不純潔。   忍!忍!忍!忍無可忍!碧姬阿姨冰冷的身體,到最後還是萬分「殘忍」喚醒了我的本能,惡魔在我的心靈深處慢慢地滋長,龍根緩緩地昂首傲立,再次夾在阿姨的大腿根部。   感覺到我男性象徵的反應,阿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不過她沒有言語,當然了,此時此景,多說話只會讓彼此都覺得更加難堪。   「該死的,嗚,痛……」   我又羞又急又氣,一記手刀自殘肉體,劇痛之下,終於把作惡的小弟重創製服。然後我忍著痛,努力地將一切邪念排出腦外,全力地救治碧姬。在替碧姬摩擦身體生熱時,我發現了一件事,阿姨的褲頭硬梆梆的,有一大片干結的硬塊,就像我的褲頭一樣,而且結塊的面積相當地大。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和碧姬只說了一句話。   我說:「我的力量恢復一點了,明天還是我去砍柴吧!」   阿姨點點頭。   這一晚我又再次被「可怕」的春夢折磨,不過夢才開始,早有準備的我就強行用意志讓自己醒過來。   「天啊,我都在想什麼啊!」   我的頭和下半身都難受不已,碧姬是我的阿姨,犯禁的誘惑不斷地挑戰著我的道德天平,天人交攻反覆了好一陣子後,我最終做出決定……   「想當年,我在風都城裡……不管這麼多了,干了!」   力量我已恢復了一點,如果用強的話,碧姬根本逃不出我的手心。但她是我最尊敬的阿姨,我並不想用傷害的手段得到她。至於說戀愛追求,這種方法對於經歷了無數歲月風雨的碧姬更是沒有效果。   我最終選用的手段是誘惑。暗黑龍一脈擅長的特技,除了潛蹤、暗殺外,另一強項就是針對精神領域的黑暗魔法,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就是其中之一。這種影響精神的黑暗魔法,主要是依賴施法者自身的精神力量。我雖然因天劫受重創力量未復,但在精神力量卻絲毫未損,使用這類魔法是輕而易舉的事。   碧姬並不是如月那般意志力極為堅定的女人(如月對精神魔法近乎完全免疫),相反她的精神十分地脆弱。如果我對她施用魅惑術這類魔法,當然可以很輕易騙到阿姨的肉體。但此法效力太強,痕跡過重,事後阿姨必定有所察覺,那時後果將不堪設想,為一時之快而鑄此大錯,實為不值不智。   所以我選擇的方法是入夢術,從前我就玩過這種遊戲,將自我的意識進入碧姬的內心世界,在阿姨死水般的內心世界播下種子,激起波瀾。   說做就做,當確定碧姬已睡熟之後,我施放入夢術,進入碧姬的夢境中。   普通人在一晚中會做好幾個夢,但一般情況下,往往一個也不會記住。我冒險進入碧姬阿姨夢境中,起初遇見的兩個夢,不過是她少年和中年的一些瑣碎回憶,並無太大的用處。   碧姬阿姨的第三個夢卻是個綺夢,劇本正是她和父親約會場景。兩人攜手泛舟湖畔,郎情妾意,交流對視的目光中,灌注著無窮的愛戀。我躲在「暗處」看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插手現身的機會。   而碧姬第四個夢,場面卻是她最不願意回憶起的舊事。   漆黑的夜,昏黃的燭光下,躺在床上汗流滿面,嚎叫喘氣的大肚孕婦,正是碧姬生命最痛苦的那一幕。   孕婦的生產過程,緊張而痛苦,雖然只是夢,畫面短暫而破碎,但我這個「旁觀者」也看得如同身受,揪心不已。   一聲響亮的嬰啼過後,產婆由碧姬的下身「抱」出了一個極為可愛的女嬰,遞到了碧姬面前。   「啊,是個女孩,很漂亮!」   生產完畢,大汗淋淋、近乎虛脫的碧姬伸出手,接過嬰兒,手指輕輕地撫過嬰兒的臉,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   我正為這一幕而感動時,碧姬的臉上突然露出緊張的表情,像是意識到會有事情發生似的,她將嬰孩緊緊地摟在懷裡。   「孩子,我的孩子!」   此時,周圍的燭光忽然自動熄滅,房間裡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在光線消失的霎那,原本圍在碧姬身邊的兩個產婆,也一併消失不見。   嘩啦一聲,靠牆的窗戶猛地炸碎,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猛地破窗而入,直撲床上的碧姬,黑暗中我看見一雙閃閃發光的銀眸。   「銀眸?就和先祖裡特當年看到的一樣,難道是……」   震驚之餘,我強忍插手的衝動,守在一邊,想等著機會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然而情況卻非我願,此刻的碧姬剛剛生產,身體虛弱至極,根本就無力反抗,黑影只是輕輕一擊,就將她打翻在床,奪過女嬰,隨即破窗而出。   躲在一旁的我沒有多想,立刻現身追了出去,想看清他的真面目。然而當我穿窗而出時,卻發生自己身處一片幽暗的虛空中,周圍什麼也沒有。   「該死,我怎麼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夢境,我看到的一切都是阿姨想像出來的,朦朧虛幻的,夢的世界和真實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有過在別人的夢中的經驗,我隨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夢裡看到的東西,只是碧姬潛意識作用下的產物,和當年真實發生的舊事肯定有一定出入,但有一點,那個黑影,那雙銀色的眼睛,我卻相信絕對不是碧姬虛構的東西,必定是劫掠者的真面目。   「他們都是銀眸,搶走碧姬女兒的那個傢伙,難道和波莉婭的姦夫有聯繫,是他的後人嗎?」   身處夢的虛空中,我正思索著二者的關聯,耳邊傳來了淒厲的哀啼聲。   「我的孩子!不!把孩子還我!」   回首望去,房間裡已恢復光明,虛弱的碧姬趴在地上,努力地想爬起來,接著又跌倒在地,爬起,再跌倒,她勉強來到窗前,對著空洞的虛空探出右手,徒勞地抓扯著,想要挽回什麼,淒厲的哀啼聲足以令每一個聞者心碎。   「啊……」   失去女兒母親的哀啼聲,令人心酸,我幾乎也要掉下淚來。我知道阿姨現在肯定在做惡夢,儘管只是夢,我覺得自己該為她做些什麼。   「孩子?有了,這是夢啊!」   憑著記憶,我無中生有地「製造」出一個嬰兒,回到房間裡,把孩子還給碧姬。   「阿姨,孩子在這裡!我打跑那個傢伙,幫你搶回來了!」   「孩子,我的孩子!」   一見到孩子,碧姬兩目發亮,她搶過嬰兒,也不管我就在面前,解開衣襟就要替嬰兒餵奶。   總算將噩耗夢變成美夢,看著阿姨臉上重新露出幸福笑容,我備感羞愧,暗自在心裡痛罵自己是畜牲,竟對阿姨懷有狼子野心。   「糟糕,我怎麼忘記改變形象了,至少也得以老爸的形象出場嘛!就這麼直接地出現在阿姨的夢裡,萬一阿姨察覺有異……」   想到這兒,我嚇得連忙收回入夢之術,讓意識回到自己身體裡。我剛在自我的肉體裡清醒過來,就覺得有點氣悶——正是夢有所思,身有所動,碧姬阿姨雙手緊抱著我,衣裳輕解,我的臉正壓在她豐滿的乳房上,鼻孔裡儘是誘人的香氣。   因為在夢裡她緊抱著女兒怕再被人搶走,所以在現實中她抱我的力道也用得相當大,我想掙脫亦不能。   「嗚,怎麼會這樣……不過……我喜歡!」   我激動得差點當場鼻血狂噴,正在猶豫該不該張開嘴「吃奶」的時候,阿姨的身體微動,鼻腔輕哼,顯然快要醒過來了。在這短短的數秒間隙裡,我連忙做出反應,將意識從肉體中抽離隱藏,使身體鬆弛,變得像是真正地熟睡。   按著我頭的手指鬆開了,碧姬醒了。清醒之後,發覺自己夢中無意識的作為,她身體微震,本能地鬆開雙臂把我推到一邊。我閉眼裝睡,看不見碧姬現在的表情,但想像過去現在肯定是羞澀無比。   我感覺到阿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十幾秒後,我聽到一聲長長地歎息,「你長得真像他……」   臉上微癢,一隻手按上了我的臉,碧姬阿姨竟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摸我!我心裡一熱,激動之下眼皮微顫,碧姬以為驚醒了我,閃電般地把手縮了回去。我心中大悔,猜到碧姬下面將可能「避」開我,連忙做出補救。   我裝做熟睡中翻身,右手一搭,壓在了碧姬身上,嘴裡含含糊糊地做夢囈狀。   「媽媽,媽媽!好冷啊!」   我將身體縮了起來,主動地往碧姬身上靠。果然,我的行為激起了阿姨的母性,她張開懷抱,將我緊摟在懷裡。我的臉貼著阿姨的乳房,這一舉動再次令我熱血沸騰。體內的精血,分作兩道,一道直衝鼻腔,另一道直奔下半身,偽裝差點穿幫。幸好我即時用先祖留下來的秘技令身體進入類似冬眠的假死狀態,總算沒有龍根高舉讓阿姨識破。   我在心裡念道:「太爽了,真是太爽了!阿姨,你就把我當成我的老爸,還有你的孩子來愛吧!」   惡魔的尖角和尾巴,又一次在我的身上出現了……   一夜無事。   我費了很大的心神,才勉強收拾色心,在碧姬阿姨火熱的懷抱裡安穩睡了一覺。阿姨對我的感情還不夠深,此刻還不是佔有她的最佳時機,我還要再等。   第二天一大早,當碧姬輕輕地鬆開和我交纏的四肢,想先爬出睡袋時,被驚醒的我「適時」地「醒」了過來。   「阿姨,冰天雪地的,砍柴的事,還是由我這個男子漢來做吧!」   離開睡袋時,我忽略了一件事:硬梆梆的龍根將內褲撐得老高,睡袋的口又小,我下半身的窘相到底讓阿姨看到了。雖然這只是男人清早常發生的正常生理現象,我還是覺得無地自容。   倒是碧姬主動地替我解除了難堪:「你是男子漢了,早晨起來都會這樣!波爾多那小子……這是正常的……」   我微紅著臉,只能用不停地傻笑來掩飾窘迫,我有點手忙腳亂且不知所云地道:「謝謝阿姨!嘻嘻……這個,啊,是啊……那個啊,啊……阿姨啊,其實你早晨醒來的樣子蠻漂亮的!」   穿上了貂皮大衣,我正想出山洞,卻被碧姬叫住,她說早晨太冷了,待中午氣溫回暖後我再出去。於是我就坐在殘火旁烤火,而阿姨則依舊待在睡袋裡。經歷了昨晚夢裡的事,阿姨對我的態度明顯親近了許多。   閒談時,碧姬對我說,那天劫發生時,我根本沒必要拼了命去救她這個快要死的人。她要我答應她,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絕對不能再插手。   我立馬搖頭拒絕。   「媽媽臨死前曾問過我,如果我生命最重要的人遇上危險我該怎麼做?我在她面前拍著胸脯發過誓:我會拼了命去保護他們!阿姨,你是我最尊敬,也是最愛的阿姨,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實際上,我在媽媽面前發的誓是真心對待每一個和我有過關係的女孩,不能讓她們為我流眼淚。儘管真實性有點問題,不過我拼了命救碧姬卻是實情,撒謊時倒也問心無愧。碧姬雖然搖頭說我胡鬧,心裡當然還是很高興的,不知不覺中,我們倆的關係又拉進了一點。   中午,我走到山洞外面的樹林砍裡柴。此時力量已恢復了近一成,雖然暫時還不能變身,但對寒冷的抵抗力已明顯增強了許多。有了力量,砍柴就變成很輕鬆的事情,回到山洞後,我雖然依舊冷得發抖,但情況已不像前幾次那般狼狽,就著火堆烤了一會兒,身體就完全恢復了。   本來,我完全可以有意讓外面的寒流將自己凍得像冰猴一樣,好讓碧姬阿姨再用溫暖的身體「救治」我,但我並不想用這種低級的方法,因為我認為這對我和碧姬來說,都是一種污辱。   我很想將自己的那部分放進碧姬的身體裡,感受那種類似母親美妙感覺——自從安達死後,這種感覺我已很久沒有體會到了。很多時候,阿姨給我的感覺就像安達一樣,我愛她,我並不想為了一時之快而在阿姨受傷的心靈裡再添些傷疤,我會用我的方式,令阿姨心甘情願地接受我。   說到底,我還是想讓碧姬成為我的女人、情人。   阿姨是我的長輩,而且她的年齡足以做我的母親。但輩份、倫理、世俗的看法並不能影響到我。我,達克。秀耐達,我喜歡哪個女人,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她。倫理、他人的看法想法,統統全是狗屁,我想怎麼做,我就要怎麼做!   「因為我喜歡,所以我要做!」   或許我很自我,但這就是我,達克。秀耐達的處世方式。   當天晚上,我有意不肯回到睡袋裡去休息。在這寒冷的山洞裡,一件貂皮大衣怎麼能夠御寒,最後還是在碧姬的一再要求下,我才「迫不得已」和阿姨躺在了一起。碧姬對我的態度比從前更好了,全是因為我在夢中「救」了她女兒的緣故。雖然這一切只是夢,但卻令她對我的好感大增。   夜裡,我故技再施,再次進入碧姬的夢中。碧姬的夢依然破碎而雜亂,往往只是數秒的片斷,出現了好多個人物,但老爸的面孔是出現得最多的,而且多半是雙方約會時溫馨的場面。   「看來阿姨還真的是喜歡老爸啊,在她的夢中出現的人物,多半還是老頭子。」   發覺阿姨真心喜歡的人是老爸,我非常高興。   當碧姬夢見自己在河邊游泳時,我找準機會,以老爸的模樣出場。   「老頭子,你死了就死了,蹲著茅坑不拉屎,這可是很惡劣的行為!就算有一千個理由,也不能讓這麼美麗迷人、和藹可親的碧姬阿姨替你這個超級花心大蘿蔔守活寡!阿姨久曠多年,如果我不上她的話,遲早會讓那個狗皇帝得逞的!   俗話說肥水不入外人田,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虧欠碧姬阿姨甚多,就由我這個做兒子的替你償還吧!」   由老爸的日記我知道,碧姬年輕時愛游泳,而且特別喜歡裸泳,游完後躺在沙灘上曬日光浴更是她的最愛——阿姨一身麥色的皮膚就是這麼得來的。當年奧拉皇太子為了討好她,還專門把風都城內一處很有名的湖泊列為禁區,讓碧姬一人獨享,為此還差點引起公憤。   當碧姬夢見自己在游泳時,等候多時的我立刻轉變容貌,以父親的形象出場。   「老爸」的出場方式,頭戴遮陽帽,身上僅著一條短褲,在沙灘上支了個畫架,不聲不響地在邊上畫畫,畫面的內容,當然是裸泳的碧姬。   在水裡游得甚歡的碧姬,猛地驚覺到附近有人,愕然回頭。   「基斯,是你嗎?」   我微笑不語,繼續畫畫,望著碧姬的眼神裡一點色慾的成份都沒有。老爸當年雖然好色成性,用這招畫裸體畫的方式騙得無數少女身心,但在繪畫時他是極認真的,不管是面對任何美麗性感的女人,眼裡都只有藝術,絕對不會生出半絲的邪念。   我把老爸的神態扮得十足相像,碧姬又問了一句,我仍然不答。   剛從水裡出來的碧姬就站在我面前,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經過水的滋潤,細膩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沒有一絲掩飾的赤裸胴體閃耀著令人暈眩的美麗光芒。無論是那天人般的絕色美靨,還是那平坦光滑的酥背、挺拔傲人的完美雙峰、渾圓白嫩的玉臀,碧姬身上的每一部分,都稱得上是老天的恩賜。   呆呆地望著「我」,盈盈的淚光中,閃爍著喜悅、羞澀、愧疚、悔恨等多種情緒。   「基斯,你不是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   儘管處在睡眠,碧姬仍然保留著一定的自我意識,她還記得老爸已經死了多年,已隱隱明白這一切都是夢。   「我知道這一定都是夢,不過沒關係,基斯,別離開我!當年全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   我一下子被碧姬撲倒在沙灘上,接著她火熱豐滿的身體就主動地壓了上來。   一把扯下我唯一的遮羞物後,碧姬竟主動地用嘴含住了我的下半身。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夢,都是碧姬在潛意識中的作為,全是虛幻的,可是卻捨不得就麼放棄和碧姬歡好的機會。不論做夢也好,真實也罷,能夠和阿姨合為一體,此生何憾之有?   我口舌並用,舔個快活,叫碧姬又笑又叫,接著雙手齊出,把玩她的酥胸,令其騷癢難耐,春心蕩漾,再把臉龐貼緊胸口,靜聽一下又一下的溫暖心跳。到最後掏出我閉悶了多日的巨物,狠狠地送入碧姬體內,耳邊很快就響起了碧姬近乎瘋狂的淫聲癡叫……   我和碧姬滾倒在沙灘上,雙方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雖然只是夢,可是在瘋狂歡好過程中,我卻強烈感覺到碧姬對父親的愛。犯禁的羞愧恐懼與偷食禁果的興奮,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糾纏著我的心,刺激無比,我在心裡吶喊著:「老頭子,就算是被你罵畜牲,我也要和阿姨做下去!我愛她,所以要她!你兒子就是這樣的人!誰也阻止不了我!」   碧姬張大雙腿,跨坐在我身上,身體一上一下地聳動著,嬌喘著,下身的花芯不住地吞食著我的肉莖。周圍的意識空間,也隨著主人在夢中情緒的波動而劇烈晃動、崩潰,這種波動反過來影響了碧姬真實存的肉體,我知道當碧姬在夢中達到高潮的一刻,就是她意識清醒的瞬間,於是在巔峰到達前的一刻,我提前將意識抽離碧姬的夢境。   在脫離碧姬的夢境前,我做了一件事:收起偽裝,將自己的肉體和面孔變成六歲大時的模樣。   春情勃發的碧姬,在達到高潮前的一刻,突然駭然地發現,被她「騎」在身下的,並非是那個朝思暮想的情人,而是情人的孩子,一個只有六歲大的小男孩!   我躺在沙灘上,裝出剛睡醒迷糊的模樣,揉著眼睛,童真無邪地問碧姬道:   「阿姨,你在做什麼啊?」   當碧姬在駭然中達到性愛的高潮時,她的意識也因為極度的驚愕而完全清醒。   喘著粗氣由春夢中醒來,碧姬睜開眼後,卻更加恐怖地發現自己又鑄成大錯了——因為夢中無意識的動作,自己的雙手此時正緊抱著那個長大後的男孩,雙腿更厚顏無恥地夾緊他的腰,而她的內褲也因為夢中洶湧的春潮而濕透了。   這一切的始作蛹者,此時卻裝出一臉無知的模樣,雙手搖著她的頭,關切地問道:「阿姨,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剛才你的叫喊聲好可怕……"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五章 失陷   第二天清晨,一夜沒睡好的碧姬早早地爬出了睡袋,坐在火堆旁,昨夜的那場春夢,她的內褲全濕透了,現在正正忙著烤內褲。   當天,當我與碧姬交談的時候,我發覺她都有意地躲避我的目光,不敢正視我,我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經過幾天的靜養,此刻我的傷勢已好了九成,身上的力量也恢復了近二成,而情況比我嚴重的碧姬也恢復了少許的力量。雖然還不能變身,但嚴寒對我來說已不再那麼可怕。   借口尋找食物(我們也恰好斷頓了),我再次離開山洞,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中打獵。一個小時後,我提著兩隻雪雞回到山洞。雖然身體抗寒能力增加許多,但由於衣物不足且氣侯寒冷,身體仍然凍得硬梆梆的。   這回我怎麼也不肯回到溫暖的睡袋裡,而是獨自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拒絕碧姬的那一刻時,我在阿姨的眼睛裡看到了一份失落。這一天我把碧姬侍侯得無微不至,生怕她受到半點風寒,但在交流上卻有意地疏遠她,碧姬不開口,我絕對不主動地說話,碧姬敏銳地感覺到了我的疏遠,眼中的失落感受也因此越來越濃。   當晚睡覺時,我對碧姬說我們畢竟男女有別,現在我復原了,應該保持距離了,裹著貂皮大衣在火堆邊坐了一宿。   這晚我當然也沒有閒著,趁碧姬入睡後我再次進入她的夢中。連續兩個晚上受到噩夢和春夢的折騰,碧姬的精神明顯差了很多。於是我小心地施放魔法,用外力挑起她腦海中的記憶萌芽,影響操縱她的夢,我讓她回憶起當年雪地救我的那一幕。暗黑龍對精神魔法的研究僅次於滄海龍。有必要的話,我完全可以直接從外部操縱碧姬的夢,在夢境中催眠了她,但事後必然讓碧姬識破是我搞鬼。我只用挑起記憶萌芽這種最輕微的手法,同時還選擇在她精神虛弱的時候,就是為了不留下痕跡讓碧姬查覺。   對於這件往事,我只是在結尾處稍作改變。當場景發展到碧姬把幼年的我抱在懷裡捂暖,六歲的「我」無意識地吮吸碧姬的乳頭時,我施法影響碧姬的腦部神經,此時碧姬感到一股強烈無比的酥麻感由乳根直通下身,六歲的我每吸一口乳汁,碧姬的身體就猛顫一下,不住地發抖,竟對幼童的我產生一股強烈的綺念。   「阿姨,我們之間能不能進一步發展,就看你自己的主觀意願了!」   大功告成之後,我立刻退出碧姬的夢境,讓餘下的夢自由發展。如果我此刻使用心靈暗示類的催眠術,完全可以讓碧姬醒來後春情大發,然後趁機佔有她。   但我不想這麼做,我認為一切皆得看碧姬自己的意願——其實這種想法實在是無聊更無恥至極,簡直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而已。但這樣做會讓我在良知上好受很多,因為我給了阿姨選擇的「餘地」。   我不知道後來碧姬的夢是怎麼做的,我只知道她整個晚上身體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顯然在夢中受到很大的「折磨」。   好不容易從我製造的「噩夢」中醒來,她卻發現了一件比做春夢遺精還要糟糕的事情,我受凍著涼病倒了。   正常情況下,除了龍瘟以外,龍戰士幾乎不會得病,著涼感冒發燒,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笑話。可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我的身體虛弱了許多,對疾病的免疫力大大下降,最重要的是,昨晚趁碧姬睡著之後我悄悄地將寒氣吸入體內,有意為之下,想不病也不行。我的計劃,正是利用碧姬母性的弱點,將我的形象與父親的形象在她心中重疊起來,最後達成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雖然只是高燒,但極重視我的碧姬卻無比緊張。身在荒郊野外,無醫無藥,為了救我她也只能強行將我拉進睡袋裡,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我設下的圈套……   我躺在的碧姬的懷裡,身體不住地打擺子。   「達克,你振作點!別嚇阿姨啊!」   我的額頭燙得幾乎可以煎雞蛋,身體甚至出現了輕微的抽搐症狀。這並不是偽裝,我是真真正正地病倒了!幾乎沒有生過病的我,這次幾乎弄巧成拙,正應了一句老話:病來如山倒,身體一垮,神也擋不住!碧姬抱著渾身滾燙的我,急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眼前無醫無藥,她只好用土辦法,再次用自己的身體替我捂暖,希望能用出汗的方式減輕我的病況。   「好冷啊,阿姨,冷……」   雖然燒得厲害,但我的腦子還有五分的清醒,這完全是當日米伽勒施加在我的身上那個神之契約的緣故。我與卡尤拉雙龍合一後,神之契約的效力被解去了九成,但餘下一成的力量卻依然存在。這個光屬性的契約封印在這個時候再次發揮作用,釋放出一道柔和的力量地護住我的大腦。   「神之契約?神龍王最後的精神攻擊,足以完全粉碎我的意識,可是我居然能活下來,莫非也是這個契約的緣故?米伽勒在我身上加了這個東西,他(她)   到底想幹什麼?」   五分清醒,五分迷糊,一半是有心,另一半卻是出自本能,我再次把臉貼在碧姬的彈性十足的雙峰中間,不住地摩擦著,乾裂的嘴唇刮擦著碧姬的胸口。碧姬還以為我已燒得完全迷糊,不但沒有抗拒反而主動地將四肢纏上我的身體。   「阿姨,渴,水,水!」   碧姬手忙腳亂地去找水,卻發現水壺裡空空如也,這些天來我們都是直接飲雪止渴,對正常人這沒什麼,而病人卻不能這麼做。   當碧姬正為找水而頭疼時,口渴難忍的我已主動出擊,雙手抓著她身上唯一的褻衣用力一撕,飽滿雙峰立刻跳了出來,兩粒緋紅的乳蕾翹首挺立,有如兩顆令人唾涎欲滴的果實。   被乾渴和慾火同時煎熬的我,雙手攀上高聳的山峰,滑過鼓脹的乳暈,用力一捏,將她們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天哪!天,不,啊呀……唔嗯……」   前胸突然遭襲,碧姬發出一聲驚叫,沒等她做出反應,半迷糊半醒的我張開嘴,一口將左邊那顆粉紅色的果實含進嘴裡,大力地吸吃起來。因為乾裂而變得粗糙的嘴唇摩擦著碧姬上身最敏感的部分,觸電般的酥麻感由乳峰傳至全身,碧姬發出長長的驚叫,身體卻一下子軟了下去,氣力在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姨,水…」   我像是嬰兒般大力地吸吮著,妄想吸出醇香的乳汁。碧姬想推開我,可是我嬰兒本能的舉動喚起了碧姬母性本能,令她欲罷不能,奇癢舒麻的感覺更不斷地擾亂著碧姬的思維,她一動不動雙手抱著我的頭,任我大肆偷香卻不作反抗,思想一片混亂。   趁著這個機會,我像個飢渴的嬰孩,左邊的乳頭吸不出的甘露,不死心換到另一邊,同樣的吞入,更大力的吸吃,而且舌頭還賣力的卷弄堅硬的乳蕾,把碧姬本就鮮紅的乳頭吸得更加漲大,尖挺,有時候牙齒還報復般地輕輕噬咬乳峰。   我嬰孩的舉動令碧姬無法反抗,母性的本能使她不能拒絕一個孩子往母親要奶吃的要求。   可是我並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個頭比碧姬還高的大男人,彼此的身體如此親密的接觸,高燒的體溫又高,皮膚表面散發出的男性獨有的氣息,不斷地滲入碧姬體內,令她意亂情迷情,碧姬這時才注意到我並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碧姬阿姨畢竟是個女人,一個成熟的女人,久曠多年的女人!當體內的本能被我喚醒後,肉體的春情與母性的本能發生了衝突,但最大的衝突卻和腦子裡殘存的輩份倫理的道德觀念的矛盾。   「理智」上知道我這樣做不對,「情感」上卻又不放棄這種「為人母」的快感,「本能」上更難以拒絕性慾的呼喚。三種情緒在腦海裡反覆爭奪,令她的思維一片混亂,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這時我的口、舌、手的攻勢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的嘴唇吸得啪滋啪滋直響,不斷地加重母性與慾望的籌碼。這時碧姬感到下身幽谷處不時地接觸到一個碩大堅硬的巨物,她的心更加慌亂了。   碧姬開始喘息,身體燥熱,心煩意亂,她勉強將手伸出睡袋,抓了塊冰放進嘴裡,想借此冷靜下來。   「水,水!」   我哪裡會給碧姬清醒的機會,雙手一用力,頭一伸,張開的大口一下銜住了香唇,大力的吮吸,將那塊冰奪過吸入嘴裡吞入腹中。不僅如此,食髓知味的我更變本加厲,長舌出擊,在碧姬的口腔中探索求泉,俘虜每一滴香津,彷彿從來沒有這樣乾渴過。   見我如此乾渴,母性的本能將理智牢牢壓住,碧姬不但不抗拒,反而主動地伸出舌頭,送上一口又一口的香津玉液。這一舉動已完全將碧姬身上最後一點理性摧毀,餘下的只有對我母性的關愛以及自身肉體的慾望。   「阿姨,你真好!我喜歡阿姨,阿姨別離開我!」   我瞇著眼,含含糊糊地哼叫著,雙手鬆開雙峰,順著結實嫩滑的小腹下滑,一手只插進貼身的內褲裡,另一隻手卻趁機掏出堅硬的肉棒。   碧姬的內褲早已被花蜜打濕,我抓住褲頭,用力往下一扯,讓隱秘的濕粘在一起的森林暴露出來。若不是病得氣力大減,我肯定會毫不客氣將這最後障礙撕碎。   能否最後佔有碧姬,就在這一刻了。   「阿姨,你真好,我要阿姨!」   我不再遲疑,肉莖根部,憑感覺腰身大力的向上一頂,決定突破最後的障礙。   我粗大的玉柱狠狠的撞上了那團鬆軟濕熱的花芯,正準備破開障礙,向上突破時,肉莖一緊,竟被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   危急關頭,碧姬本能地做出反應,五指制住我的龍根,令我不得越雷池一步。   「基斯的兒子,別……」   此時的碧姬,雙眼散發著媚惑的光芒,鼻腔間沉重地喘著氣,求饒地望著我。   「阿姨,好難受啊!達秀要阿姨,阿姨別不要我!」   我像個被母拋棄的男孩,痛苦地呼叫著,下身退了一下,卻又用力地向前衝。   碧姬握著我內莖的手,既不敢用大力又不敢放鬆,結果就變成了她用手替我解決。   神之契約僅能令我保持神智部分清醒,但高燒對身體也不無影響,加上慾火煎熬,我只感到體內燃燒著一團火,急需一縷清泉平息心中的烈焰。   此時的我,身體的舉動也逐漸被本能所控制,我轉移陣地,再次襲擊碧姬敏感的胸部。我雙手握著碧姬的乳房,用力搓弄,像要擠出奶水似的。比起幾年前,碧姬的胸脯比起第六變時又豐滿了不少,全身的皮膚也全部化為健康的麥色。這完全是身體蛻變的緣故,龍戰士的每次蛻變,身體的結構都會發生變化,進化到更強的狀態。   「給我吧,阿姨,我好渴、好熱,好難受啊!」   我一邊發出痛苦地哼叫著,一邊猛吸紅腫的乳頭,令碧姬的身體顫動不已,全身無力。碧姬雖然用手抓住了我的肉莖根部令我難以前近,可是她的手掌又有多大?加上她又不敢用力,我猛吸口氣,小腹全力向前壓,露在外頭的半個肉莖拖著碧姬手掌再次向前突進。   我哼叫著,雙手死死抓著碧姬的乳房,壓得她難以動彈。雖然受到手掌制肘,我的下身仍然緩慢地向前突進,濕熱的感覺由下身傳來,接著是被壓迫的制肘感,我知道肉莖的前端已經成功地進入了碧姬體內。   感覺到下體強烈的異樣,碧姬緊張地全身的肌肉都崩緊了,左手也放到了下面按住了我的小腹,身體水蛇般地不住向上擺動,想要從我的身下掙脫出來。   她靠著最後一絲理智,向我求饒道:「不!基斯的兒子,別這樣……」   高燒沒有令我頭腦迷糊,慾火卻燃盡了我的理智,烈焰焚身的我現在什麼計謀詭計全都拋到一邊了,只想盡快地和碧姬融為一體。   前進一步是天堂,後退一步是地獄,我現在就困在這二者之間。只要再前進一截,就宿願得償大功告成,可是碧姬最後的抵抗卻令我難以寸進。高燒到底還是傷害了我的身體,我試著發動了幾次攻擊,最後都因力量不足而失敗。   我用近乎哀嚎的聲音向碧姬求情道:「阿姨,我好渴,好難受啊,給我吧!   我要阿姨,達克喜歡阿姨,阿姨別不要我!」   碧姬的臉同樣燒得通紅,是害羞,是肉體本能的興奮,美得嬌艷欲滴,此刻的她正承受著欲焰和道德的雙重煎熬,儘管意識和肉體皆已崩潰在即,最後一點理智卻逼著她緊守最後一防線,令我始終不得寸進。   「達克,阿姨不是不想給你,可是我是你阿姨啊!嗚……不……嗚嗚…嗚嗚……」   當碧姬開口,用和我極相似的口氣求情時,我頭一低,又吻了下來,吸出她的舌頭,一口一口地吞噬著她的津液。   我不停地吞著碧姬口水,不停地吸氣,而碧姬的情況越來越糟,我的侵犯令她無法呼吸,而在這時候,我的雙手更配合著在她胸口不停地作惡,飽滿的雙峰被我又抓又揉,嬌嫩的乳尖更是時不時地受到輕微的虐待。而我粗壯的舌頭抵住碧姬舌根,翻江倒海,種種舉動,都像磨盤般,一點點地粉碎著她的理智。   正常情況下,龍戰士可以長久地憋氣不呼吸,可是不能變身的碧姬此時的身體卻和常人無異。大腦因長時間的窒息令她的大腦昏沉,身體抵抗減弱了,感應碧姬的變化,我趁機發動最後的攻勢,手指捏著碧姬的雙丸用力一旋。   強烈的觸電快感剎那間傳遍腦海,碧姬精神一鬆,雙手本能回縮護胸,這是個開門緝盜的致命錯誤。趁著這千載難逢的時機,早已緊繃得幾乎要噴血的肉莖趁著這難得的時機全力向上擊,破開最後一層阻隔,進入她花房的深處。   「啊,這層障礙,這種感覺,是處女膜!是阿姨的處女膜!這些年來,阿姨果然沒有和狗皇帝來往,太好了!我愛阿姨!」   碧姬濕熱狹緊的肉穴無疑是不亞於如月的人間名器,但最讓我興奮的還是腔道中那層薄薄的阻礙。龍戰士的體質和凡人不同,每一次蛻變過後,體內從前所受的舊傷患都會自動復原,哪怕是被割掉五官,砍掉的四肢,都會在這個時候再長出來。強大的再生體質固然是好事,但對女龍戰士來說卻有些麻煩,因為每次蛻變,她們處女膜都會重生。女龍戰士若早早地有了男人,這種破瓜之痛,她們可是要享受很多次的…雖然碧姬並非真正的處女,可是發現她這些年和皇帝一直保持著距離,這令我無比喜悅!比這更令我興奮的是,我已徹底地佔有了碧姬阿姨,這個在我的幼年時代臆想渴望的天使。   在同一時刻,我的頭向後一仰,興奮得只想大聲吼叫:花蕊被突破的那一刻,得以呼吸的碧姬發出長長的哀叫,長腿胡亂地踢動,掙扎著,晶瑩動人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哭道:「不……不能這樣的……我是……嗚……」   我又吻了下去,長吻封口,同時也讓碧姬的身體有時間調節,能夠完全適應我肉莖的尺寸。我的肉莖完全深入碧姬體內,四周的肉壁因異物的突入而發出不適地顫動,很顯然這裡已經許多年沒有接受澆灌了。   我鬆開口,熱吻雨點般地落在碧姬的胸口。   「阿姨,你對我真好!阿姨,我愛你,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快樂的女人的!」   我興奮地哼叫著,雙手抱住碧姬的雪乳,嘴唇猛吸乳頭,大力挺動肉莖在她牝戶中抽插。   「不,嗚……不能這樣!嗚!住手!呀!」   碧姬的反抗,此刻已經崩潰,護胸的雙手無力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作著象徵性的反抗。可是幾記強有力的抽插,立刻就將這種反抗變成了愉快的享受。   碧姬阿姨是個成熟的女人,而且有著一具需求旺盛的肉體,長達十數年久曠未得滋潤,這幾天來我已悄悄在她體內播下火種,如今春風一吹,燎原的野火立刻燒盡她的最後一絲理智。   知道碧姬心靈上的弱點,我像個戀乳的少年一般,手全力把玩著她雙峰。若說我佔有她的下半身,碧姬在心靈上還有點抗拒,但對我在她雙峰上的舉動,她不但不抗拒反而有種欣然接受喜悅。對碧姬來說,乳房是母性的象徵,對於我的侵犯她只認為是飢餓的孩子本能的反應。   我壓在碧姬身上,身體一前一後起伏著,肉莖不停地突刺,此時碧姬已完全放棄了反抗,她的雙手放在我的背上,兩腿無意識地夾緊了我的腰,我輕易地就挑起了碧姬體內的慾望,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興奮起來了。   「阿姨,啊!媽媽,啊!好,阿姨,媽媽……好快樂,好舒服!」   我胡亂地哼叫著,我正佔有著碧姬,一個被稱作阿姨,曾被我當作母親一樣尊敬的女人,但現在我不知該稱呼她為什麼。火光伴隨著我粗重的喘息聲,搖曳著,跳躍著,我顫抖著,扭動著,潮水一樣的快感交織著滿足的愉悅,我汗流全身,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快樂地尖叫。   碧姬的臉歪在一旁,微喘著氣,吐氣如蘭,迷離的眼神中透著媚惑的光芒,那是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誘惑之光。而那迷人的嬌顏此刻卻出奇的平靜,沒有淒婉,沒有羞愧,也不是空洞。在肉體愈來愈興奮的同時,碧姬的心靈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那是哺乳的母親在被嬰兒吮吸乳頭時本能地發出的滿足的笑意,溫柔的可以包容一切。   我的身體其實很虛弱,高燒提前耗盡了我七成的體力,過度的興奮、過份的用力更將餘下氣力早早耗盡。漸漸地,我感覺到身體有些不支,抽送頻率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   感覺到我的疲倦,碧姬一直身體突然動了,她張開雙臂,微微用力,輕易地就將我壓在了身下。此刻她若想掙脫,我已無力制止。   被碧姬反客為主,疲倦的我放鬆身體關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還未發洩,堅挺的肉硬此時仍然停留在她的身體裡,被她窄緊的牝戶緊緊地夾著。   碧姬雙手撐在我的頭兩側,由上而下俯視著我,眼中故然閃爍著誘人的誘惑,但更多的是平靜與溫柔。   「阿姨,對不起……」   我突然感到愧疚萬分,竟羞得用手蒙住眼睛,不敢直視碧姬的目光。   「傻孩子……」   耳邊傳來低沉的歎息,碧姬俯下身子,將鮮紅的乳頭送到我的嘴邊。   「渴了嗎?來,媽媽給你吃奶……」   當我雙手捧著飽滿肥碩的乳房,用力地吮吸時,伏在我身上的碧姬夾緊雙腿,扭擺著蛇腰粉臀,讓我的陰莖繼續在她的花徑裡抽插,大量的淫汁正隨著碧姬身體移動從花徑中不停地分秘出來。   在碧姬完全掌握主動的迎合下,我的陰莖不停地刮磨牝戶內的嫩肉,碧姬鼻腔發出滿足的哼聲,她的臉越來越紅,腰肢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我的肉莖早已深陷在她的子宮口內,我的嘴來回反覆地吮吸著阿姨的乳房,而阿姨下身的兩片肉唇,同樣也在貪婪地吞吐著我的陽具。藉著碧姬主動的機會,我恢復了少許體力,隨著身體愈來愈興奮,我也開始由被轉為主動,兩腳向上一勾,纏住碧姬的腰,同時小腹配合著碧姬的節奏,努力地向衝刺。   「阿姨……不,媽媽,你對我真好!」   「好孩子,用力地吸!媽媽愛你,來,媽媽給你吃奶!媽媽會讓你感到很舒服的!」   我們倆在極度的歡悅中胡說地哼叫著,當顛峰到來的時候,我的腰一彎,雙手向上一搭,抱緊碧姬的後背,同時雙腿緊緊地纏住碧姬的腰,讓肉莖在她體內的最深處噴射。在濃烈的精液猛烈衝擊下,碧姬發出長長的尖叫,雪臀搖動,大量的淫蜜配合地由花蕊裡猛烈地噴出。   「媽媽,好舒服,好舒服啊!」   「孩子,抱緊媽媽,別離開媽媽!」   我抱著碧姬阿姨,身體興奮得不住地抽搐。而壓在我身上,身體同樣因快樂而抽搐的碧姬,則再度合攏雙臂,讓我埋首於她的雙乳之間……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六章 不倫之戀   「媽媽,好悶,好悶!」   我一邊哼叫著,一邊用力地吮吸著阿姨的乳頭,四肢更是有如章魚般纏在她身上,剛剛洩了一發的肉莖,此時仍然硬度不減,依舊戀棧於阿姨溫暖的花房中不肯離開。我們倆下半身的內褲,在剛激烈的運動中,早就自動蛻到腳跟處,再也不能礙事。   發覺自己壓著了我,還在喘息的碧姬連忙翻身,結果又變回我上她下的姿勢。   我的身體蜷成一團,伏在碧姬胸口,手掌用力地擠著她乳房,嘴唇吸得吧滋吧滋直響。   寒風呼呼作響,不斷地灌入山洞內,將篝火吹得啪吱啪吱亂響。碧姬靜靜地躺著,頭髮披散開來壓在身下,手掌輕拍著我的後背,像哺乳的母親擔心孩子被噎著般替我舒氣。若我真是個小孩子,這會是一張很完美的美婦哺乳圖。   流了一身熱汗,我身上的高燒已退,頭也不再痛了。我的臉埋在阿姨雙乳的之間,舒服得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彈。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雖然我用力地在吸,可是鼻孔裡除了乳香外,卻怎麼也吸不出奶水來。   可是我仍然用力地吸著、吸著,吸完左邊吸右邊,我像剛吃飽的嬰兒般,嘴裡含著乳頭,睡著了。而塞在碧姬下身的肉莖,同時也逐漸地軟化下來,慢慢地退出了碧姬的身體。   我當然是在裝睡。阿姨現在這麼對我,完全是因為她身上「母性」的部分在起作用,待她的精神完全清醒過來,理性和道德重佔上風後,和我這段不倫的孽情將是她無法逃避的難題。這個問題也是我要面對的,我心裡明白,此事越早解決越好,拖得越遲,碧姬就越難接受我。此刻就是最佳的時機,我裝睡就是為了等,等碧姬清醒過來,視她的反應後再做決定。   拍著我後背的手慢慢地停了下來,耳邊傳來了低聲抽泣,碧姬阿姨哭了。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麼?你是基斯的兒子啊!天啊!」   碧姬哭了一陣子,一隻手悄伸到她臉上,輕輕地抹掉了淚水。   我「醒」了。   「阿姨……」   「達克……阿姨對不起你……」   「不!阿姨沒錯!達克喜歡阿姨!還有,阿姨別叫我達克,叫我達秀!我只讓我喜歡的人叫我達秀的!」   「你別安慰我了!全是我的錯!」   「不!是我!是我趁阿姨救我的時候誘惑阿姨的!全是我主動的!是達秀無恥!因為達秀喜歡阿姨,想得到阿姨!」   「錯不在你,是阿姨誘惑你的!這幾天來,阿姨就一直都對你有邪念!不,其實十多年前,當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阿姨就對你動過邪念了!」   碧姬雙手捧著我的臉,不停地向我懺悔,情緒激動的她現在精神很不正常,已分不清這兩天的春夢和真實記憶的區別。而我也伏在碧姬懷裡,同樣是邊哭邊懺悔,爭著承擔這「亂倫」的責任。   「你看,現在阿姨沒有勾引我,可是我的下面……」   一邊說著,我一邊抓著左手,引導她抓住了我的肉莖。   「阿姨你看,他不但變大,而且變硬了!」   意識到抓到什麼,碧姬觸電般地將手收了回去。   「如果不是達秀動了邪念,他怎麼會變硬?這幾天來,他已經使壞很多次了!   以前我都一直在壓制他,但今晚……」   我向碧姬老實坦白道:「其實真正對阿姨動邪念的人是我!前幾天我睡夢的時候,就夢見了阿姨,還遺精了!這幾天我夢裡想的,腦子裡殘留的,眼前晃動的,全是阿姨的影子!」   我邊說邊吻去碧姬臉上的淚珠,我說的都是實話,可是碧姬卻不大相信,認為我是為了讓她覺得好受而說謊。結果我們倆抱在一起,好好地大哭了一場。阿姨是真心地在哭泣,我卻有一小半是裝的——我只承認是一小半,因為我認為我是真的很愛碧姬阿姨,所以這一大半是真心的。   哭過後,我把臉伏在碧姬的胸口上,癡癡道:「碧姬阿姨,你知道嗎?剛才我和你抱在一起時,達秀覺得好溫暖,好安全,好舒服!」   我張開嘴,用力地吸了唇邊的乳頭一口,「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媽媽抱著一樣,全身上下都舒服到了極點!達秀好喜歡這種感覺……」   碧姬猛搖著頭,垂淚道:「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你只是把我當成媽媽,可是我卻把你當成了……我真是個淫蕩的女人!」   碧姬又哭了起來,她甩頭痛哭模樣依舊美麗動,我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了。   「那時候,阿姨一定是把我誤認為爸爸了吧!很多人都說我和爸爸長得很像,沒關係,阿姨就把我當成爸爸基斯來愛吧!達秀喜歡阿姨,不會在意的!」   我喃喃地念叨著,雙手此時又不老實起來,用力地搓弄著碧姬豐滿的乳房,阿姨的身材真是美得無比復加,無論怎麼都摸不厭。   「不,不是這樣,你誤會了!我是把你……」   「不,我沒誤會!我好像記得阿姨那時對我說」媽媽給你吃奶「,我想阿姨對我的想法,當時一半是把我當成了爸爸,另一半卻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沒關係啊,這兩種感覺達秀都很喜歡啊!」   我露出一臉帶著童真和癡迷的笑意,同時吸氣收腹,腰微弓,早就校好方向的龜頭猛地用力向上一頂,嗤溜一聲,巨物再度插入蜜穴中去。剛被「開苞」,碧姬不堪我的巨大,皺眉嬌啼一聲,身子微微閃避,卻依然避不過被我「貫穿透底」的結局。碧姬雖生過兩個孩子,但身體在蛻變後早就回復如初,秘道依然緊窄得像處女一樣,肉莖一塞進去立刻就被緊緊夾住。   「不,不是這樣的!快出去……噢!達克,我們不能一錯再錯!噢,噢,我是你的阿姨啊!啊!」   再度「犯錯」,碧姬急得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飛灑下來,拚命地扭著腰肢想將我「甩」出去,早有防備的我將四肢緊緊地纏住她的身體,深入花蕊的龜頭反而趁著腰肢的搖動頂著花蕊用力旋磨了兩下,花蕊傳來的酥麻感剎那間又令碧姬渾身脫力,身體變得柔軟如棉。   碧姬哭喊著求饒道:「不!基斯的兒子,別這樣!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我用力地猛頂一記,待肉莖陷入花蕊之後,我深情的望著碧姬,不停舔去她眼裡灑出的淚水,把嘴湊在她的耳邊念道:「阿姨,我們沒有錯!你把我當成老爸,你和我老爸本就是一對戀人,你和自己的愛人做愛,沒有錯的!」   接著我背一弓,頭一低,嘴在碧姬的乳頭上猛吸了一口。   「若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那阿姨你就是我媽媽!」   我雙手箍緊碧姬的腰肢,插在她體內的玉莖用力地旋磨了好幾圈,弄得碧姬忍不住「嗯啊」失態地大叫一聲。   我停止旋動,而碧姬則為自己剛才淫蕩失態的模樣羞得用手摀住了臉,不敢看我。碧姬媚骨天生,身體本就極易興奮,久曠多年的禁慾生活積累下來的巨大渴求,反而令身體變得更加敏感。   「我是從媽媽這裡出來的,現在再回去,也沒有什麼嘛!」   我有意地停頓了幾秒,說出了這番歪理後,碧姬正要開口反駁,我腰肢起伏,又大力連續不斷地抽插十幾下,這回碧姬的反應比先前更加失態,不但張口嗯啊大叫,渾身僵硬,姣好的面容更暢快得扭曲起來。   我又停了下來,肉莖在碧姬體內兀自跳動不已,感受著蜜肉的蠕動和肉唇的脈博。我捧起碧姬的臉,吻上她的櫻桃小嘴,舌尖趁機渡過了去。阿姨閉嘴想逃避,可是我的身下猛地抽送幾下,她立刻忍受不住張口喘氣,又一次被我趁虛而入。   大肆吞嚥了一番津液後,我鬆開嘴,用火熱的目光盯住碧姬的雙眼,衝著依然在喘氣的她表白道:「就算是我自己,自從六歲那年,我遇見阿姨的第一次起,那天起,在我的夢中就常常出現阿姨的身影!是阿姨把我從那寒冷的地獄裡解救出來!阿姨的身體好溫暖,好柔軟,達秀喜歡阿姨,達秀愛碧姬阿姨!達秀好想和碧姬阿姨做愛!」   碧姬被我的實話弄得呆住了,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我伏在她身上,全力地抽送。先是接連幾十下的連續攻擊,知道一切無法挽回的碧姬還想強忍保持矜持,可是只挨了幾記她就用被迫失態地大叫來發洩身心的歡悅。起先她還拿出一番大道理,伴隨著叫床聲向我說教,可是在挨了數十下的連續衝撞後,喉嚨裡就只剩下嗯啊的叫床聲。   這時我卻使壞地放慢了動作,慢慢以九淺一深不即不離的方式緩緩抽送挑逗,不禁令碧姬的下身不住流出愛液,同時也令她扭動身子卻得不到爽快,偶爾一次的深刺更吊足了她的胃口。   此刻,碧姬全身的肌膚已變成醒目的粉紅,滲出顆顆細小的汗珠,身體對肉慾的追求再催毀她的理智,她開始主動地搖動玉臀迎合我的動作。這時我也趁機翻身,讓碧姬在上由她主動,自己也趁機喘口氣。   碧姬壓在我身上,緊蹙眉頭,神情焦急而瘋狂,劇烈地蠕動著身子追求著那魚水之歡。她一邊興奮地吞吐著我的肉棒,卻一邊流著眼淚不斷向我道歉道:   「達秀,對不起!你太像你父親了!阿姨是個賤女人!是阿姨勾引你,全是阿姨的錯!」   而被壓在下面,同樣瘋狂的我則不斷地撫摸碧姬的乳房,吮吸她的乳頭,哼叫著回應道:「阿姨……達秀沒怪你,阿姨你就像我媽媽……阿姨!不,阿姨你就是我媽媽!達秀好想和媽媽在做愛!」   我和碧姬很快就陷入了瘋狂不顧一切地狀態,彼此胡亂地哼叫,肉體糾纏在一起,恥毛糾纏在一起,當那一刻來臨時,碧姬阿姨發出長長的尖叫,柔軟的花蕊兒張開緊緊抱住了我的肉莖陣陣吮吸,接著噴出一大股滾燙的花蜜,灑在龜頭上。而我也在極度興奮和愉悅中,肉莖大力地抖顫數次,將一波又一波的精液回贈進阿姨的子宮裡。   我喘著氣,微微顫抖,仔細品味著這從未有過的滋味,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碧姬的後背。碧姬緊抱著我,身體不住的抖顫,圓潤的大腿從我腿上無力地滑了下來,癱軟著身子急促喘息,神色間疲憊而帶著無盡的暢快滿足感。   我流著熱汗,在碧姬耳邊輕聲念叨:「阿姨你真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媽媽了!媽媽!」   阿姨沒有答我,只是用力最後一點力氣將我抱更緊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七章 新政的結果   和情人兒子背德的交歡,自我良知道德的譴責令碧姬產生了自暴自棄的想法,接下來的七天七夜,對於我和她來說簡直是荒淫無度到了極點。在這場不倫的關係裡,我在碧姬心裡扮演著雙重角色。當身上「女性」的部分主宰著碧姬的意識時,她將我當成了父親的化身,這時的她熱情如火,主動地抱著我不停地索愛求歡,口裡一直「基斯,基斯」地叫個不停;而在寒冷的夜晚裡,她則化身為哺乳的母親,一次次地主動把乳房送到我面前,要我「吃奶」,此時的她的完全任我擺佈,由我主動。   其間也有理性回歸的時候,稍微清醒點的碧姬,會一再要求我,我和她的這種不倫的關係,只能維持到這次任務結束。我亦明白碧姬的顧忌,且不說皇帝那邊,就算是我那比親兄弟還親的好兄弟波爾多,如果知道我把他的母親圈圈叉叉了,鐵定會和我翻臉。深知時機不再,因而我也異常珍惜這段時光,當碧姬還想多說幾句時,我馬上就打出渴求「母愛」的旗號,用舌頭和肉棒將碧姬身上理性完全逐出體外。   好日子終有結束的一天,經過十餘天的靜養,我們的傷勢漸漸好轉。我的力量恢復了六成的力量,碧姬也恢復了近一半的實力。當嚴寒已不再構成威脅後,我們終於要離開這個曾經春色無邊的山洞。   說實話,自從和阿姨突破最後一關後,這些日子我夜夜春宵,樂不思蜀,連自身的任務都差點忘記了。當碧姬提出離開的建議時,心有不捨的我賴在碧姬的懷裡,發孩子脾氣似地不停地撒嬌拒絕。當時的情況,現在回想起來連我自己都感到汗顏,想想看,一個二十過半的大男人,賴在媽媽的懷裡撒嬌,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感謝我的好兄弟波爾多,他老長不大,過去時常賴在母親的懷裡撒嬌。有了他的先例,碧姬對此習以為常,不但沒感到噁心,反而主動地哄我,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經過了最後一個荒誕不經的晚上,一大清早,太陽升得老高,我早已醒來,卻趴在碧姬懷裡,頭枕著碧姬的胸,舒服得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經過我這幾天來連續不斷的滋潤,碧姬容光煥發,愈發美艷動人,就連胸脯似乎也豐滿了不少。   這並不是我的錯覺,她的乳房這些天來我把玩了無數次了,憑著手感我查覺到,隨著力量的恢復,阿姨胸前那兩對沉疊疊的大乳房,似乎一直在緩慢地膨脹,那對紅豆也是無端發漲,不但比從前大了一點,更透著詭異的艷紅。起初我還在為這是我「干吃奶」吮吸過渡的緣故,可是昨晚當我向碧問起這事時,她只是輕輕地搖頭不答,然後卻主動地把乳房按到我臉上,餵我「吃奶」。碧姬生下波爾多也有二十多年了,奶水早已停止分秘,無論我怎麼吸,總也吸不出乳汁來。吃不到她的奶,這是唯一令我感到遺憾的。   雖然吃不到乳汁,不過這並不影響我把弄碧姬乳房的心態。碧姬的乳房又大又圓,堅實堅鋌而不下垂,紅撲撲的嬌艷欲滴,簡直就是上天有意偏心的恩賜。   碧姬平鋪著,我趴在她懷裡,張開嘴巴,含著如熟透紅棗般的奶頭。啪滋啪滋地干吸個不停。而碧姬象哺乳的母親似的,一手扶著我的後項,一手搓揉著乳房,五指擠壓搓弄,像是要將乳房內的奶水擠壓出來。在「喂奶」的過程中,碧姬的臉掛著滿足的笑意,雙腿也無意識地夾住了我的腰肢,而我下身的「第五肢」,此刻則老實地待在碧姬的身體裡,暫時沒有「作怪」。   「喂奶」的時候,我的「碧姬媽媽」是不准我亂來的,而我老老實實地「吃奶」,「吃完」後才能做那些「舒精活血」的運動。碧姬餵我奶的時候,我不再稱呼她阿姨,而是喊她媽媽,我們以母子相稱。   碧姬的奶水,我已「吃」了很多天了,在這最後一天的早上,當我用力猛吸猛擠時,一縷奶白色的液體竟由鮮紅的乳頭裡噴射出來,一滴不漏地落入我的口中。   「啊,媽媽,我吃到奶水了!是媽媽的奶水,好香啊!」   這一意外事件,我興奮得大叫起來,往另一邊的右乳又用力地猛吸幾口,母乳獨有的味道由舌尖傳至舌根,甘甜香淳無比。我吐出乳頭,雙手捏著乳房,用勁一握,兩股白色的液體頓由乳孔內濺射而出,噴了我一臉。   「真的是奶水!媽媽我吃到你的奶水了!」   比起我的歡呼雀悅,碧姬卻顯得很平靜。她面帶微笑,雙手捧著沉甸甸的乳房,衝我喃喃地道:「來…乖孩子,吃吧,快吃吧。」   我握著碧姬的乳房,大口大口地吮吸著,鼻孔裡嘴巴裡儘是濃郁的乳香,多年後重新吃到阿姨的奶,這份喜悅不會下於得到碧姬的身體。   「終於成功了,今天是第一次,會少點,不過以後會很多的!孩子,我不會讓你餓著的…臉上帶著暢快的表情,碧姬臉上帶著安祥的光芒,溫柔而滿足地笑著,我吃得起勁,吃完了左邊吃右邊,兩邊的乳房都吸空了,卻仍然意尤未盡的用力搓擠吸吮,恨不得把乳頭都吞下肚去。   當我漬漬吃奶的時候,碧姬的雙手輕揉著乳房,一副陶醉滿足的表情:「這次碰到老祭師曼奇尼,他說我會找到失去多年的女兒!三十多年了,那可憐的孩子被人搶走後,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她連我一口奶都沒有吃過……為了她,所以這次出來後,我就運用龍力改自己的體質,讓身體能夠分秘奶水…明白到碧姬的真正用心,我心裡一陣感動,不忍就此破壞碧姬的心情,我強忍住慾望抽出肉莖,並運轉龍力逼迫肉莖回復原狀。年輕時的碧姬阿姨,或許曾犯過許多錯誤,但我相信她絕對會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我把嘴湊到乳頭邊,用力地又吸了兩口,搾盡殘存的最後一點乳汁,我對碧姬道:「阿姨,你放心,我相信你這次一定會找到你失去的女兒的!」   碧姬自信地點點頭,老祭師的話給了她莫大的希望,如果說父親的下半生是為了仇恨而活著,那碧姬的這三十年多來,則是為了找回這個失去的女兒才倦戀塵世,我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不惜一代價地幫碧姬滿足這個心願。   吃完碧姬的奶後,我老老實實地離開她的身體,再沒像這幾天般賴在她懷裡索愛求歡。對於我,碧姬的心情顯然非常地複雜。我和做愛時,哪怕是在最快樂的巔峰時刻,心理上的負罪感都拋之不去。這種背德的交歡是把雙刃的劍,一方面令她嘗到前所未有的犯禁的刺激感,另一方面,負疚之劍在時時刻刻地剮在著她的心。在我離開睡袋站起來離開,表現出略為疏遠的舉動時,在碧姬的眼裡我又看到了一絲失落。   一閃而失落被我敏銳地捕捉到,我很高興,在阿姨的心裡,我不光是男孩子,或許也是個男人了吧。   我暗暗發誓道:「太好了,阿姨,總有一天,我在你裡不會只是個男孩,而會以男人的身份佔據你的心靈!」   離開山洞後飛了數公里飛,我們遇到了一個小村落,十餘幢木屋稀稀拉拉分佈在一個半封閉的山谷裡。高山白雪,古松木谷,充盈著寧洽的氣氛。前些日子遭遇天劫時,心慌意亂的碧姬竟沒有找到這個近在咫尺的小村莊。   村內的居民都是山裡的獵戶,本性善良,我先出面,裝成是遭遇山賊的過客向他們求援,。在得到了必需的衣物之後,我回過頭找到躲在附近的碧姬,讓她穿好衣服進入村子裡。村民們都是純樸的老百姓,他們熱情接待了我們。我原想從村民口中打探一下這次民眾暴亂事件的有關消息,然而令我略感失望的是,由於大雪封山,這裡的村民已幾個月沒有離開村子了,發生在托雷亞鎮的事件,他們竟一點也不知曉。   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得,交談中,由村民們支言片語間透出的一些訊息,我察覺到如月的新政實施近一年來,其效果並不像宣傳和想像中那麼美好。   當我掏出金幣向村民們收購御寒的衣物時,一位年青的獵人向我抱怨道,如月實施新政後,這一年來平民的生活越過越艱難,生活水平反而不如從前。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連忙趁機問個究竟。   如月在商業方面的改革,除去稅收政策外,具有代表意義政策就是均輸法、市易法以及平運法。平運法是針對商品物資流通運輸環節,主要求為了減少一些繁瑣的、不必要的手續;市易法由帝國出面,通過直接壟斷或指定代理方式,控制鐵、銅、錫等重要的戰略物資的生產和流通渠道。至於均輸法……   和如月關係極佳的那段日子裡,她曾略帶得意地對我吹吁過,她說通過這所謂的均輸法,可以讓帝國的生產力得到充份的利用,最大限度減不必要的人力和資源浪費。我不懂經濟也大關心,當時聽得莫名其妙,只是知道均輸法是商業改革中最重要的一條。後來一時興起找到如月的助手細問。   「均輸法則是各地根據當年的收成、財賦情況,需求狀況,匯總上報後,由國家出面,通過政策手段,決定某種商品的生產和流通。簡單地說,就是由國家通過行政手段,對商品流通進行調控。」   當時向我解釋的均輸法的官員,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學究,滿嘴抽像的專業名詞,外行的我到最後也是半懂不懂。不過當時我對這些新政的感覺就是,這些新政策似乎都是挺不錯,挺完美的。   然而獵戶們抱怨的緣頭,竟就是如月自以為得意的均輸法。在均輸法推行之前,貴重的獸皮和珍貴的藥材,獵戶收集齊後,都是直接賣給定期前來收購的商人,價格一般由市場需求及雙方的討價還價的能力決定。但均輸法實施後……   「過去每到秋天,都有會商隊來附近的集鎮收購毛皮藥材,但今年這些商人統統被趕走了!他們還強迫我們將藥材毛皮低價賣給他們,說這是戰略物資,民間不得私下交易……可是價格連從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獵戶們口中的他們,指的自然是當地的官員。我回我算是聽明白了,如月這一年來在各地大抓廉政,各地的監獄人滿為患,殺人殺得刀子都鈍了。如此風頭浪尖上誰還再敢干貪污公款之類的蠢事,那他還真是傻得不可救要。   不過,正是所謂世上最厲害的,還是人類的智慧!做官發財的道路,並不只有貪污這一條!萊托省官員顯然深明此道,思想轉變極快,藉著新政的東風,思想轉變極快,由官轉商,一年來不但「政績」斐然,腰包裡一樣賺得缽滿盆流。   「卡利。卡斯說得沒錯,蘋果爛透了,怎麼補救也沒有用的……算了,管他的,國家越亂越好!國家越亂,我的用處才越大啊!這種事,還是讓那個可惡的女人自己去煩惱吧!」   新政的事,我本就一直都沒有參予,這次到旦丁來,皇帝只是要我對付奧德親王,新政禍民的事,還是由如月和喬西去頭痛吧!現在我又回復到冷眼旁觀看笑話的心態,我可不想再被人當傻瓜了。   和我的冷漠相比,碧姬反而熱心地接連問了好幾個與新政有關的問題,雖然這一年來她都鎮守邊關,但如月新政的「春風」,遠在南方的她也感受到了。   碧姬過於熱枕的關心引起了獵戶的注意,他們開始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們這對「落難」的過客。   「你們是外地口音……你們是從風都來的嗎?」   當他們開始懷疑我和碧姬的身份時,我拉住碧姬的手,趕緊離開。   一路上碧姬不停地搖頭吧氣,她對我說如月的這些新政策,一年前皇帝就向她提起過,當時她也覺得是不錯的政策,誰知正式實施後,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均輸法的內容我和小奧他談過,他說物價由國家調控,可以阻止那些奸商惡意壓價,保護普通平民的利益,怎麼最後會變成這樣…」這很正常啊!再好的政策,也得是由人來實施的。就像打仗一樣,士兵的素質太爛,將領的策略再出色,還是無法打勝仗的。現在都全民皆貪了,每個當官的都絞盡腦汁在撈錢,好事也會被他們變成壞事的。「一不小心,我又把當年卡利。卡斯遊說老爸的話說了出來,碧姬一愣,望了我一眼,輕歎了口氣,微微地搖了搖頭。   我奇道:「怎麼了?」   碧姬露出哀傷的表情,黯然道:「知道嗎,你剛才你說話時的表情,和基斯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摸摸後腦勺嘿然道:「嘿嘿,從小別人就說我和老頭子長得很像嘛!我是他兒子,不像他那像誰?」   阿姨的臉突然莫名地一紅,顯然回憶起了這幾天來無限那段荒唐時光,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猛烈地搖了一下頭,頹然道:「嗨,就連耍無賴的樣子,你們倆也是一模一樣!」   我心裡暗暗高興,顯然碧姬阿姨現在已把老爸的形象和我的形象重合在一起了,這可是個好兆頭。我正在為考慮自己是用碧姬母性的弱點去親近她,或者模妨老爸的形象風範和碧姬親熱,為此二選一而煩惱時,碧姬卻板起面孔和我說起了正經事。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是直接去旦丁還是在附近的城鎮多轉兩圈?」   看看碧姬正經的模樣,我知道現在暫時抓不住她的弱點,只好收起色心和玩心,老實回答道:「先到旦丁附近的集鎮裡打聽一下,實地調查一下!畢竟是耳聽為虛!這次奧德親王指名要我出馬處理此事,現在想起來真是越想越不對勁!」   帝國內我的仇家太多,所以我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行事。考慮到大雪的因素,按時間計算,青年近衛軍到達旦丁,差不多還要十餘天的時間。如無必要,在他們到達之前,這段時間我會盡力保持低調。若有可能的話,我甚至想等到喬西到達才真正出頭做事,真有什麼陰謀,到時候也是由他先來承受,我才不想衝在前面當替死鬼。   當天下午,我和碧姬來到了暴亂的發源地,托雷亞鎮。托雷亞是個因商業而發展起來的集鎮,常駐人口兩萬人左右,就人口稀少的北方來說,這算是個規模很大的集鎮了。不過在發生了震動帝國的「暴亂」之後,整座城鎮就陷入了可怕死寂中。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所有的商店、酒店、旅店全都停業。幾位神情萎靡的年青人手持著竹掃帚,有氣無力地清掃著路邊的積雪,除此之外,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我們能看見的只有一隊隊巡邏的士兵。   這座城鎮現在已處於軍管之下,我和碧姬進入鎮內後,沒走幾步,立刻被人攔住盤問。對方得知我們外地來的,馬上就扣上奸細大帽子,將我倆抓了起來。   為了查明真相,我碧姬都不做反抗,任其擺佈。但接下來的故事卻令我和碧姬始料不及,阿姨的美貌惹來了巨大的麻煩,在軍管處的審問房裡,那幾個膽大包天的兵痞們竟想強姦她……   接下來的事可想而知,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和碧姬都沒有變身,但我們聯手,還是輕易地將這伙兵痞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接著從他們的嘴裡,我再次證實這次暴亂的真相確實如拉古斯所說,皆因奧德親王扣押救災物資,惹得民不僚生,最終激起民變。接著我們又敲開鎮內幾戶居民的家門,根據他們的敘述,也證明了華萊士的清白。   不過為了從當地的居民口中瞭解實情,我和碧姬都費了相當大的力氣。起初詢問時他們的眼裡都流露出恐懼和不信任,什麼也不肯說,逼得我不得說自揭身份,說自己是皇帝陛下派來處理此事的特別調查官——當然了,我和碧姬的身份都還保密,他們這才比較合作地對我們說了實話。   真相似乎就是這麼簡單,我和碧姬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一切查查得清清楚楚,此外也有一件事情令我們略感意外。那幾位膽敢調戲碧姬的士兵全是奧德親王手下的親兵,山高皇帝遠,仗著奧德親王的威勢如此無法無天,由此可見,其主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由他們的口中我得知奧德親王病倒了——大約在十天前他和某個姬妾上床時興奮過度,得了「馬上風」,現在癱瘓在床,不能言語,如今主事的是他的兩兒子。   比起乃父的無良無德,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凱恩侯爵和凱特伯爵似乎不是那麼地差勁,代父行事後,他們開倉放糧,不過僅止於旦丁一城。消息傳來後,附近城鎮的饑民們都瘋狂湧入城內領取賑災糧,所以這兒的居民才這麼少。   「凱恩,凱特?不認識!如月的親戚太多了!不過這兩個傢伙如果真的想做點好事,就應當打開全省的倉庫,而不是只在一座城市裡裝好人啊!」   這個問題我和碧姬都百思不得其解。在和平民們細談的過程中,我還聽到了一個大笑話。   今年萊托省除了糧食欠收外,其他方面的財政報告,卻相當地令人滿意,然而在與當地平民細心詳談,這份滿意報告的背後卻沾滿了無數平民百姓的血淚。   如月好強好勝,對部下和自己的要求都甚高,在她手下做事實在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為了能夠在年終交出一份滿意的財務報告討如月的歡心,萊托的官員聰明把「新政」變成了一台高效的斂財機器。   促進商品流通的平運法,到他們手裡就成了龔斷物資運輸業的借口:設立所謂的貨運司,通過行政手段規定一切商品的運輸只能由官方指定的機構承擔,未經許可民間不得參予,其結果是導致從事運輸業的平民大量的失業。均輸法和市易法同樣也變了味,萊托省的當地特產,只要是有利可圖的,通通都被劃為戰略物資,通過行政命令向民間低價強制收購——收購價只有從前二分之一甚至更低。   原本是為了限制大商人壟斷市場,隨便壓價,保護平民利益的市易法,卻成了地方官員斂財的工具。   在國家壟斷的方式下,當地的產品被低價收購,再高價賣到外地,同樣的,由外地流入的物資卻被抬高價格賣給平民。本著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原則,其間差價產生的利潤一部分上繳國庫,讓大力推行新政的如月高興一下,其他的自然落入大大小小官員們的腰包。   可以想像出,當我把在這兒聽到一切如實地反映給如月後,這個高傲的女人會是怎樣一個表情呢?事情演變成這樣,如月是要負很大的責任的。這一年來雙方親密地交往,彼此走得近,我把如月也看得更清楚了。從帝皇的角度來看,如月的能力和品格都近乎無懈可擊,但人無完人,如月也並非完美無缺。   如月的弱點是有些好大喜功。   對於新政,她和皇帝都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太多的期望令他們在潛意識裡都喜歡聽到讚美的歌聲。對於新政的頒布者來說,一份標著「財務收支況良好」的財務報告單,無疑就是最好的讚美曲。   萊托省的官員抓住了如月的這個弱點,「民眾樹雕像」的一事上雖然因作法露骨低級而被如月斥以重責,表面上這個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但實際上還是拍對了地方——證據就是如月發出訓責令的當晚,她約了我出去,上床時表現比從前熱情多了。   萊托省的大小官員肯定是帝國中最聰明的,在如月實施「廉政」、「新政」   時迅速轉變思想,與時俱佳進,令人歎服。過了這個冬天,他們的經驗將很快地被傳授到帝國內的其他省份,越來越多省悟了的官員們將主動地變改立場,「真心實意」地支持新政,不久的將來,推廣新政所受的阻力將越來越小。   當晚我和碧姬被迫在荒郊野外過夜——當我和碧姬在平民家中打探消息的時候,被我們教訓了一頓那些兵痞,從別處調來了援軍。他們手持刀劍,高呼著抓拿叛賊、奸細的口號追殺我和碧姬。因為不願意過早地暴露身份,加上也不想和這些人多哆嗦,我和碧姬只好暫時突圍逃走——嘿嘿,當然了,野外露宿,可以趁機和阿姨親熱,這才是我不戰而走的主要原因。要知道住在鎮內,阿姨肯定會和我分房而居的,那些驅趕我們的士兵,我心裡感激他們還來不及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八章 母與子   我和碧姬露宿在一個凍結了的水潭邊,晚飯後,我用逆鱗從水潭裡切下冰塊,壘了一間冰屋,做為今晚的歇息地,碧姬也在一旁幫忙。堆砌冰屋時,望著邊上已完全凍結了的水潭,我心中一動,在工程完工後對著水潭,施放了火系魔法,硬是將冰潭燒成了水汽瀰漫的溫泉湖。   「哈哈,有熱水了,可以洗個澡了!十幾天沒洗了,癢死了!」   我也不管碧姬就在身邊,衣服一脫,光著屁股跳進潭裡,這個人工溫泉湖雖然極其簡陋,但在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卻無異於人間仙境。我泡在裡,衝著岸邊的碧姬喊道:「阿姨,也下來一起洗吧!」   碧姬微紅著臉,裝做沒聽見,可是當在我把水拔得嘩嘩作響,她到底拗不過清潔的誘惑下了水。畢竟女人比男人更重視清潔。為了遮羞,她的身上仍然穿著貼身的褻衣,卻沒穿內褲——阿姨唯一的那件內褲,因為上面沾滿了血跡和穢物,早就被遺棄了,但實際上卻被我悄悄地收起來留作記念。自從發現了老爸的藏品之後,我受到傳染,也有了收集女孩子內褲的習慣,如月初夜的那條內褲,也一樣被我細心地保存著。   這個水潭並不深,剛好沒至我的脖頸。碧姬站在水較淺的地方,水僅剛好沒到胸口之下,身上的褻衣早就被水浸透了,薄薄的單衣緊貼在乳房,完美的弧線比沒穿還要誘人。   「小鬼,別看!」   發覺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她的胸口,碧姬羞澀地轉過身,耳根脖子全紅透了。   「阿姨,我來幫你搓背!」   我涎著口水,喘著粗氣,厚著臉皮向碧姬靠近。   「別過來!你又想做這事,不,不行!」   碧姬慌張地擺著手,阻止我的靠近,到現在為止,她只有在神智不清醒的狀態下,才會接受我。正常情況下,她則始終和我隔著一面牆,一面由「倫理」這種材料構成的牆。   儘管雙方的關係早已突破了最後一層,但這面牆依然會時不時出現在我們之間,不過知道碧姬的弱點,這面牆對我的妨礙也越來越小。   「阿姨,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幫媽媽洗澡!我會很聽話,不會做令你不喜歡的事的!」   當我讓眼裡透出童真的清純,擺出一副老實聽話的模樣,「誠懇」地向碧姬要求時……   「你這小鬼……一個波爾多已夠讓我頭痛的了,再加上你這個壞小子……我才不……嗚,不說了,你只能洗後背,手不准亂摸,不然我打你的屁股!」   對碧姬來說,童真的目光比什麼都有殺傷力,這面隔礙立刻就變成了紙牆。   碧姬臉一紅,羞澀地轉過身去。當我手指接觸到碧姬赤裸的皮膚時,她的猛地一顫,稍稍還有點不適應。我站在她身後,十指齊動,無比認真地替碧姬「搓」起背來。   我用乖孩子的語氣討好碧姬道:「媽媽,達秀會做個乖孩子,你放心,達秀會作個乖孩子…碧姬打斷我的話道:」如果真的這樣就好了!認了你這個壞小鬼做兒子,最少要短命十年!我已經五十多……反正是不再年輕了…「媽媽怎麼會老呢?你還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吧?好多男人都被你迷住了呢,姐姐你還是很受歡迎的呢!」   我所指的,是指今天碧姬遭到兵痞調戲的事,提起這事,碧姬不僅啞然失笑,她轉過頭,手指輕敲了我的腦門一記,低聲罵道:「姐姐?你……你這小鬼,又是媽媽又是姐,口花花,心花花,不正經,難怪波爾多會和你成為好朋友!」   我繼續拍碧姬的馬屁道:「嘻嘻…,。姐姐你的皮膚真好,哪裡會老啊!」   平時稱呼碧姬為阿姨已養成了習慣,現在叫她媽媽,一時半會我還沒有完全改正過來,這幾天來我的對她的稱呼也相當地紊亂,阿姨、媽媽、姐姐地亂叫個不停。當我稱呼碧姬為姐姐的時候,阿姨的臉總會不知覺中流露出一種少女特有的羞澀,望向我時,常常莫名地失神。少女的羞澀加上成熟女性獨有風情,實在令我迷醉不得了,難怪當年老爸和狗皇帝會為了她而反目成仇。   「如果老爸這時還活著,我會不會也滲進他們的這種三角關係中呢?」   答案令人抓頭,我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沒辦法,阿姨的身體實在太誘人,不亂想分心我受不了會亂來的),五指卻極有技巧地按摩著碧姬的後背。自從哥裡德爾那兒學會這套手法以來,每次用在如月身上,效果都非常地好,這次替碧姬鬆筋活穴,我相信也會取得滿意的結果。   果然,一會兒的功夫,碧姬在鼻腔間裡不知不覺地發出滿意的哼聲,意識也漸漸地模糊起來。   我慢慢地將身體貼上碧姬的後背,雖然心底慾火難耐,卻強行封鎖下半身的感覺,令龍根不作反應。   我從後面框住碧姬的腰,臉貼著她的後背,嘴裡向她背上輕輕地吹著氣,我向碧姬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阿姨,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年來,我根本就不想長大,我只想作個整天賴在媽媽懷裡的乖寶寶!只是命運逼著我不得不長大…謝謝你,阿姨,這些天來你讓我重新找到了這種久違了的感覺。」   碧姬抓著我手,想把他從小腹上移開,可是我抱得很緊,她無法挪開。   碧姬無奈地歎道:「有你這樣的乖寶寶嗎?又調皮,又搗蛋,整天惹事!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我耍無賴道:「如果達秀不聽話,阿姨可以像媽媽管教孩子一樣的管我啊,打我的屁股也行!」   話音剛落,我的手背一痛,已被碧姬重重地拍了一下,我適時地鬆開了作惡的雙手。手掌離開了小腹,卻猛地上移,抓著她的乳房。為了能給那個不知在何方的女兒哺乳,恢復力量後,碧姬運轉龍力改變自己的體質,令雙乳重新分秘奶水。從早上喂完到奶到現在,乳房裡又充滿了奶水,握在手裡,沉甸甸、漲鼓鼓,手感好得不得了。   胸部可以說碧姬的要害,乳房一被我抓在手裡,身上的力氣瞬間就跑掉了七成,自制力也隨即崩潰。   碧姬軟在我懷裡,用哀求地口氣道:「又來了,你這壞子,又想欺負媽媽嗎?」   我涎著口水說:「媽媽,我想吃奶!」   碧姬輕輕瞪了我一眼,垂首道:「只准老老實實地吃,不准做壞事!」   我興奮地低呼一聲,張大嘴,一口含住了她的乳頭,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舌蕾的摩擦令碧姬的觸電般地抖了一下。和如月不同,碧姬是個敏感的女人,只要稍加挑拔就能很快地進入狀態。她為了將來能給那不知在何處的女兒哺乳,改變身體體質的後遺症就是令肉體變得愈發敏感,根本不堪挑逗。   我並沒有老老實實地吃奶,用力地吸了一口後,吐出乳珠,雙手握住乳房,張大嘴,兩手輪流用力,一擠一捏,乳汁如同噴泉一般從乳蕾中四濺開來,射進我張得老大的嘴裡。粉紅的乳頭就在我面前,因乳汁的浸濕而顯得嬌嫩欲滴,就像兩顆的熟透葡萄令人饞涎。   「啊…哈啊,你這壞孩子,叫你好好地吃,你還在玩!」   碧姬哪堪挑逗,身體抖得厲害,嘴上雖然在罵我,卻雙目微閉,粉面桃花,顯然正沉醉於哺乳的快樂中。   「別玩了,再玩我就不餵你了!」   被碧姬的訓責了,頭皮還輕輕地挨了下,我吐了吐舌頭,這才「老實」地把嘴湊到乳頭上,大口大口地吸吮起來。龍戰士的體質異於常人,才不到的一天的功夫,碧姬的乳房分秘奶水的數量就增加了好幾倍。我費了比早晨多三倍的時間,才將左乳水的奶水吃乾淨。   吃完一邊後,我滿意地喘了口氣,舌頭舔了舔唇邊,讚道:「媽媽,你的奶水真好吃!」   而此時碧姬阿姨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鳳目輕閉,她的手輕輕地輕放在我的頭上,催促道:「那就多吃點吧!還有一邊呢!」   我搖頭道:「不,我要媽媽擠給我吃!」   碧姬笑著搖了頭,不過還是按照我的意願,用手握著右乳,榴蓮般的飽滿乳房在她手中不斷變形,她用勁揉著、捏著,乳汁如同噴泉一般從乳蕾濺開來,落入我的口中。擠了幾次後,我這才把嘴湊上去,用力地吸吮乳頭,比先前更強烈的,被抽空的感覺由乳尖流遍全身,碧姬的身體又一次地顫抖起來,她忍不住鬆開擠捏房的手,將其放在我的頭上,雙手緊緊的將它壓在胸脯上。   阿姨的鼻息開始沉重起來,若不是下半身浸在水裡,此刻恥毛上肯定掛滿了蜜汁。碧姬一邊餵我奶水,一邊喘息著:「達秀,你得答應媽媽一件事!」   「唔!」   我把乳頭吸得吱吱作響,捨不得鬆開嘴,下身的龍根也悄然起立。   「現在都是你一個人獨享,等媽媽找到姐姐後,餵她奶時,你別和她搶啊!   你的姐姐她可從沒有吃過奶,很可憐的!」   我點點頭,猛吸一口,這才吐出乳頭回答道:「我明白了!達秀大了,會聽媽媽的話的!」   「這就好!」   碧姬點點頭,雙手輕壓,又把我的嘴壓回她的乳房上。   「媽媽,你也嘗嘗自己奶水吧?」   當碧姬的奶水被我吃得只剩最後一口時,我把含著乳汁的嘴送到了碧姬的嘴唇邊。望著我純真的眼神,碧姬不作猶豫,張口就吞了下去。我趁機把舌頭度過去,在阿姨的口腔翻江倒海,大肆挑逗。   當雙方喘著氣分開時,碧姬已被我緊緊地抱住,我抓著碧姬的雙手,悄悄地將其引導至我的龍根上。雙手觸感到我的堅挺肉莖,碧姬條件反射般地想要退縮,卻被我半強迫地逼著握住龍根。   我在碧姬的耳邊催眠般地懇求道:「媽媽,我吃了你的奶,你也嘗嘗達秀的奶吧!」   「啊!」   碧姬睜了已經變得混濁迷濛的雙目,剛想拒絕,卻被我用「清純童真」的目光擋了回去。   「你這壞孩子,以後要是不聽話,媽媽會把你的小弟弟咬下來的!」   碧姬心軟了,她的右手輕捋了一下額邊的髮鬢,彎下腰,張開秀口,小心地將我的肉莖含入口中。   「唔!謝謝媽媽!媽媽你放心,達秀一定會做個聽話的乖孩子的!」   看到碧姬終於肯為我口交,我知道我們間的關係又進一層。多年沒有和男人親熱過,碧姬的口技乏善可陣,可是由動作我感覺得出,她是非常認真地在取悅我,想讓我快樂的。她的一手手指套送著我的肉莖根部,另一隻手指頭著撩撥著囊裡雙丸,無論是吸吮還是揉搓,動作都很輕柔,生怕弄傷了我。   我的雙手在碧姬的背上不停的愛撫著,大手撫摸過每一寸的肌膚。尤其是豐滿的臀部,酥軟的嫩肉在我的掌中不停的變形,手指也小心地伸進股溝中,輕揉那朵緊閉的菊花。   我忍不住喊著:「阿姨,媽媽,我喜歡你!達秀是真的喜歡你,愛你的!」   和我最尊敬的碧姬阿姨交歡,她的肉體固然令人迷醉,但那種心靈的滿足感、安全感也同樣充實。此刻我突然恨起如月來,對她我也是極力地討好,但這個可惡的女人卻把我當成一枚棋子隨意玩弄,好女人和壞女人,真是不能比啊!   怨恨著如月的無情刻薄,掛念著碧姬阿姨的種種好中,我漸漸地攀至高峰,我氣喘如牛地催促碧姬道:「媽媽,你真好!我要出來了……太髒了,你別吃,快吐出來!」   我嘴裡這麼喊,可是雙手卻做著相反的動作:按著碧姬的臀部,用力地往自己身體方向擠。而碧姬阿姨也沒有依言鬆口,反而加大了吸吮的力道。   「唔!媽媽,對不起,嗚!」   就在我忍不住的呻吟聲中,大量的精液,全部射進了我最尊敬的,被我喊作「媽媽」的碧姬阿姨的嘴裡。亢奮地射精中,我低頭瞧著碧姬的表情。她閉著眼睛,兩頰蠕動,舌頭輕舔掃動,無論是嘴裡還是嘴角邊的精液,她都一點不剩地吞嚥到肚裡去了。   完事之後,碧姬並沒有馬上直起腰,而是伸出舌頭,小心地清潔著我的肉莖。   聖母般無垢的氣質,卻做著如此淫穢的動作,巨大反差引起的刺激足以讓我微軟的肉莖馬上產生抬頭的衝動。我有發呆地看著碧姬的舉動,愛與愧疚兩種情緒糾纏著我的心。   過了一會兒,碧姬鬆開我的肉莖,直起腰,抬起頭,平靜地望著我,眼中一片清明,哪半點意亂情迷的影子。   我突然害怕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偷吃糖被大人當場抓住,一種做了壞事卻被人曝露於日光之下的難堪。   「阿姨…我結舌起來,對碧姬的稱呼又變回了從前的阿姨。   「傻孩子!」   平靜地望了我幾秒,碧姬的臉上露出一個和熙的微笑,她捧著我的臉,主動地送上了一個輕吻,接著輕歎一聲,主動地抱住了我。   碧姬歎道:「你怎麼會喜歡阿姨這個壞女人呢?阿姨是個罪人!你的父親,小奧,還有波爾多的父親,其實他們愛我都遠勝過我愛他們……過去的阿姨,很風流,很下賤!遇上我,其實是他們的不幸……我知道,這些天來,你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有意地模仿基斯…」   我小心翼翼地問碧姬道:「阿姨是怎麼看我的呢?」   「你?你是個從上到下都壞透了的壞小鬼!不是嗎?   此時我是無地自容到了極點。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其實你沒錯,錯的是阿姨……這些天來,我明明知道你是有意地扮成基斯討我的歡心,明明知道你不是基斯,可是我卻有意裝傻故讓你騙,好讓自己能夠重新沉醉於那逝去青春,遠去的時光……其實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天來,阿姨很快樂!」   「啊!」   原來這些天我玩的小把戲,碧姬早就查覺到了。那我進入阿姨的夢境中和她「交歡」的事,她也發現了?我剛想開口試探此事,碧姬用食指壓住我的嘴。   她向我懺悔道:「你還記得吧,幾年前我回到風都的那回,那天你和希拉在房間裡親熱時,我一直都躲屋頂上,那時候…」阿姨你躲在上面自慰嗎?「我搶先一步說出了下面的話,碧姬所說的,是指幾年修煉先祖裡特的武藝入魔,她和希拉聯手幫我由封印心魔的事。   「啊,你怎麼知道的?」   這回輪到碧姬羞得無地自容了。   「後來我上屋頂時,阿姨拉著我喝酒,我在阿姨坐過的地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液體…」喔,別說了!「碧姬窘得用手摀住了臉。   「其實那時達秀就對阿姨有了狼子野心了!那天晚達秀和希拉在一起時,腦子就一直時不時地閃過阿姨的臉…」不,錯的是我!當時我在上面,是在幻想和你爹,可是腦子裡卻在無意中幾次地閃過過你的臉,就連前幾天做春夢時,我也……阿姨是個罪人!「我和碧姬又一次爭著承擔彼此間亂倫的罪責,比起上次,雙方的心情都完全不一樣,一種無比溫馨填滿了我與她之間的空隙。   我的身體象章魚一樣地纏在碧姬身上,臉貼著她的胸口,心情已回到了童年時代,我向碧姬撒嬌道:「阿姨你好寬容,就像媽媽一樣…碧姬摸著我的臉,感歎道:」寬容?別這麼說,我會臉紅的!二十年前,我可是個心胸狹窄,任性刁蠻的女人!比你的母親艾娜來,我實在差她太遠了。「「可是現在的阿姨,已經變得像我媽媽一樣,美麗、溫柔、和藹…我用自己所能想出來的美好的詞彙讚美著碧姬,阿姨伸手在我的臉上輕掐了一下。   「別這說了,你想羞死阿姨嗎?我怎麼比得上艾娜?」   我沒有回答,只是把臉貼在碧姬的乳房,用力地擦了擦。   「媽媽,我想要……」碧姬抱緊我,哼道:「傻孩子,今天晚上,媽媽什麼都是你的!」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九章 叛軍   又是一個無比荒唐的夜晚,昨夜我終於完整地得到了碧姬阿姨。第二天一大早,碧姬早早地爬起來替我準備早餐,看著她略帶蹣跚的步履,我心裡滿足地偷笑著。碧姬行走略有不便,並不是昨夜操勞過度,而是被我採了菊花的緣故。   「快要到旦丁了,到了那裡,找家好點飯店,好好地吃一頓,這些天來天天吃烤肉,味口都倒了!」   「是啊!我還好有別的東西調節胃口,阿姨你就辛苦些了!」   皺著眉嚥著燒烤,我的眼睛直盯著碧姬的胸口,明白我在想什麼,碧姬紅著臉,解開了衣裳。   「吃吧!乖孩子!」   「嗨!」   我興奮地扔掉難以下嚥的烤肉,伏在碧姬胸口上叭吱叭吱地吮吸起來。   碧姬歎著搖頭:「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我撒嬌道:「要不是沒辦法,我真希望自己永遠長不大啊!」   「嗨,要是艾娜還在……」   提起母親,碧姬一陣黯然神傷,我知道她又想起了過去,連忙安慰她道:   「媽媽是不在了,可是現在我有碧姬阿姨啊!你就是我的媽媽啊!你看現在達秀又可以在媽媽懷裡撒嬌了!」   碧姬搖頭笑道:「做孩子的,有你這樣撒嬌的嗎?」   我知道碧姬在指什麼,吐吐舌頭,奸笑兩聲,繼續吃奶。完事之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試探著問碧姬道:「唔,媽媽……我想問你個事?」   「什麼事?」   「你聽了可別生氣啊?媽媽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   碧姬望著我,溫和回答道:「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媽媽和小奧,也就是陛下,當初他向你求婚,為什麼你最後沒有答應?」   這個問題壓在我心裡很久,當我終於忍不住問出後,才開口立刻就感到後悔。   碧姬沉默了。   「對不起,媽媽,我說錯話了!」   我悔恨無比,猛摔了自己幾個耳光。碧姬連忙抓住我的手制止。   「你沒有錯,這個問題其實糾纏了我很多年……三十多年前,當我和基斯、小奧在一起的時候,那時他們倆都瘋狂地追求我……」   碧姬邊說邊歎氣,目光變得哀傷起來,思想已回到了三十年前。   「其實你爹和小奧,都是很優秀的男人!你爹多才多藝,小奧文武雙全,我夾在他們倆人之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取捨。」   我沒有說話,老實地坐在一旁,聽碧姬講述著她那一代人年青時的秘辛,阿姨的過去雖然我從其他方面瞭解到了不少,但我更想從她嘴裡瞭解真相。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選擇了你爹……其實小奧人很不錯,我對他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他的心腸太硬了點——這不能怪他,做皇帝必須這樣,不過那時我還不明白這一點。而那個時候你的父親,他雖然看上去稍輕浮了點——」   說到這,碧姬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知道碧姬意指什麼,不好意思地騷騷頭皮。碧姬搖頭笑道:「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從前有那麼多的女人。那時的基斯是風都城裡有名的才子,在我看來,和他在一起生活會很有情調,而且他心地善良,是個人見人愛的好男人。」   碧姬把老爸稱為「好男人」,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笑,是真的,至少那時候他給我的印象是這樣的!他很會討我歡心,和他在一起,生活永遠不會感到枯燥。相比之下,小奧相對刻板單調了點,而且我一直都覺得他做事的手段過於狠辣。」   這時碧姬低下頭,有意地避開我的目光,靜坐了一會兒,讓心情稍稍平靜後,她才接著道:「我選擇了你父親後,小奧並沒有放棄,他本來就是個不容易放棄的人。為了我,小奧做了不少不光彩的事情,而那時的我年少衝動,恨你父親太濫情,最終和他鬧翻了。在我最煩惱的時候,小奧卻一直在陪我!後來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我怕碧姬聯想起女兒的事情又傷起心來,連忙插話打斷。   「其實陛下對阿姨挺不錯的,從他看你的眼神我查覺得出來,可是阿姨……」   在碧姬面前說皇帝的好話,我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他太有心機了,為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如果我能早點發現這一點的話…   …」   說到這,碧姬的臉上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   「那阿姨這幾次回風都,他和你……」   「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小鬼,我怕他對你們……小奧並不是個胸懷寬廣的人,而且他很記仇。」   我聽了又高興又感動,原來那些日子碧姬和皇帝整天在一起,只是為了我和波爾多而被迫虛已委蛇,「在個人的胸襟上,如月要比他父親寬廣得多。但在其他地方,公主她太像她父親了。將來我不在了,你和她打交道時千萬要小心。小奧為了我幾乎什麼都可以退讓,但她卻不行!前段日子那些貴族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在她面前,根本沒有人情可講!這一點你一定要小心,畢竟希拉的身份…   …」   我點頭表示明白,心想神龍王龍魄的事已成定局,為此再生如月的怨氣也沒有意義,從長遠打算來看,我得好好地調整一下和她相處時的心態了。   和碧姬商量過後,我們決定不再在附近的小城鎮逗留,直接去旦丁市。   這幾日來天氣連續放晴,氣溫回升了不少。一路上我們不斷地遇上前往旦丁的難民,自從由傳出開倉放糧的消息後,附近城鎮的居民們趁著好天氣,大量湧向旦丁。由這些饑民的口中再次證實,在地方官員活學活用的前提下,新政給平民帶來的,是災難多過福利。   早晨到現在,通往旦丁市的路上,我和碧姬已發現了好幾具凍斃在路上的屍體,都是些飢寒交迫的可憐人。長期以來,我總以「沒落的貴族」自居,但實際上我的生活水平,還是處於帝國的上層建築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真正地接觸到下層貧民。如今,在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頭一次遭遇如此多的,處於帝國最低層的貧民,我算是大開了一回眼界。天這那冷,他們卻穿得那麼少,在寒風中瑟瑟地發抖。長途跋涉十幾里路,只是為了喝一碗熱粥。每個人都面黃肌瘦,嚴重的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的身體,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倒下。   流民、饑民,我算是真正地見到了。在風都是看不到乞丐的,為了不影響「市容」,維持治安的皇家騎士團根本就不會讓他們在城內出現。風都所謂的貧民區,至少也是能夠維持溫飽的家庭,並非真正的貧民。   我突然想起了當年虎特對我說過的一番話:「不管怎麼說,大人你是龍戰士,一個貴族,衣食無缺,你是不會明白我這種人的生活的!」   和這些三餐不繼的貧民相比,過去的我確實是生活在天堂裡。   側隱之心人皆有之,一路過來,除了卡尤拉贈送的那件貂皮大衣外,昨天我購得的衣物幾乎全送了人。   碧姬搖頭對我歎道:「達秀,看來你的計劃得更改了……」   按我的計劃,原想是等上十幾天,等奧維馬斯的人馬到了,甚至拖到喬西到達,才真正地出面處理奧德親王的事情。但現在看來,我的計劃是非改不可了,因為每天都有大量的饑民餓死。我並不是什麼憂國憂民的好人,但遺憾的是我也不是無情的冷血動物,至少現在還不是。   在距旦丁只有幾公里的大道上,一個施粥站擋在了我們前進的路上。臨時搭建的竹棚,幾十口大鍋,熱氣騰騰的米粥,排著長隊領取熱湯的饑民,空氣中瀰漫著米粥特有的香味。   「把施粥站建在通往旦丁的路上?奧德親王的兩個寶貝兒子,想得倒還挺周道的啊!」   連吃了十幾天的葷,我和碧姬早已胃口全倒,聞到米粥的氣味也忍不住口水長流,也想排隊要一碗。然而在邊上站了一會兒,我就發覺這個施粥站有點古怪,因為在邊上維持秩序的士兵,他們的服裝五花八門,根本不統一。   我稍一打聽,竟然發覺這個施粥站,竟是華萊士的「叛軍」建立的!這裡距旦丁不過幾公里遠,他們竟敢公然地在此開設「分店」,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輪到我時,我問施粥的士兵道:「這裡離旦丁這麼近,他們就不怕城裡的軍隊找麻煩嗎?」   掌勺的士兵像是個老兵,年齡三十歲上下,體型略帶肥胖,他笑著答道:   「這兒的地方軍都很同情我們,不會真的對我們動手。至於奧德親王自己的親兵,他們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只能欺負平民百姓,打仗全是廢物,現在都龜縮在城內,根本就不敢出來。」   只是這句話,我總算明白到托雷亞那一戰,奧德親王組織的平叛部隊為什麼會慘敗了。地方軍隊中同情華萊士義舉行為的人佔大多數,被迫出動「鎮壓」、「平叛」時,他們出工不出力,甚至暗地裡通風報信,所以托雷亞鎮外的那一戰的結局才會這麼不可思異。   「咦,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還想多問兩句,誰知道口音惹來了懷疑,對方的老鼠眼瞪著我上下打量一番,接著又移向了站在我身後的碧姬,眉頭是皺了又皺。   我心裡暗叫不妙,這才想起問題的所在——比起周圍衣裳襤褸平民,我和碧姬衣著未免太顯眼了點。至於碧姬,她身上的那件雪白的貂皮大衣名貴無比,更是惹人注目,我們倆怎麼看都不像是落魄到要討飯的饑民。   幾百雙警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我和碧姬身上,逐漸變得兇惡的目光同時表露著一個意思——奸細。   「真是麻煩啊!」   我和碧姬互望一眼,正考慮是該突圍而走還是留下來解釋,圍上來的人群突然散開來,接著一個軍官打扮的人排眾而出。   那人看上去約有三十多歲,一臉的絡腮鬍子,兩眼炯炯有神,額上的兩道皺紋顯示出他的人生個經歷了不少風霜,很明顯,他是這兒的領頭人。他先疑惑地看看我,接著目光移動到碧姬身上,目光中突然流露出錯鍔的神情。盯著碧姬看了數秒後,這個軍官突然一個立正,衝著碧姬行了個軍禮。   「克勞維斯大人!」   此語一出,我立刻就明白,我和碧姬的身份遇上了「熟人」,被認出來了。   「什麼,你就是威廉。華萊士?」   會在這裡遇見叛首領,實在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更令我沒想到的是,他還曾是碧姬的部下——不過只碧龍騎士團裡一個微不足道的百夫長,他認得碧姬,碧姬卻不記得他。退役後回到家鄉,到地方部隊做了千夫長。而我早就是帝國裡的名人,華萊士也曾遠遠地見過我一面,所以他也把我認出了。   得知我們倆是皇帝派來處理此事的特使之後,華萊士不但不懼怕反而興奮異常。他老實地向我們交待了一切。所謂的交待,倒不如說是對奧德親王的控訴,內容與他寫給如月的信大同小異。   見面交談了幾句,我就發現威廉。華萊士是個仍舊保持著騎士精神的傳統軍人,在他身上我明顯地感受到了公正、憐憫、英勇這些所謂的騎士美德。   得知我和碧姬是上頭派來的「大人物」,草棚周圍立刻圍上了一群饑民,人多嘴雜,嘰嘰喳喳地鬧了半天,我也不知他們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華萊士出面,鎮住眾人,要他們推出幾個代表,才稍微安靜了點。   體查民情,微服私訪,這些事本來應當是喬西職責的,我越徂代皰,做得很不順手,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入手。好在有碧姬在一旁,她閱歷較多,連問幾個問題都切中要害。我也再次清楚地看到,原本看起來很不錯的新政,到下層實施開來,竟走樣到了何種地步。   就拿看起來怎麼都不會害人的借貸法來說吧,本意是地方政府出面,低息貸款給平民投資生產。然而實際推行後,貸款給誰,貸多少,還是得由主事的官員來決定,取決於他們的意願。為了獲得貸款,平民百姓就不得不用賄賂來討好主事的官員,交上一筆所謂的簽字費,好處費——在萊托省這已成為普遍的潛規則,相信其他省份也差不多。加上其他環節的花費,七折八扣後,實際上貸到款後,成本並不會比高利貸低多少。   最糟的是,由於是向國家借貸,年終收不回會影響「政績」,地方官員就借助行政手段強行討債,強佔民田,奪房奪舍之類事自然少不了。萊托省大災後,當年近乎顆粒無收,當地借貸的平民根本無力還債。如月雖然下令暫免還貸,但命令頒下時已經遲了一個月,而下頭的官員又有意拖延,等命令真正被執行時,負債的平民已經把欠款「還」得差不多了。平民向國家借貸,實際過程中也是大有貓膩——事實上許多貸款往往並非出自地方政府的金庫,而是來自各地官員自己的腰包!平民百姓表面上是向國家借錢,實際上卻是向當地的官員借貸。暫緩還貸?這種破財的事他們怎麼會認真地執行呢?   民眾的疾苦,一重又一重的黑幕,聽得我目瞪口呆,也是大開眼界。天災加上人禍,正是造成萊托省饑民遍地的主要原因。   「不會吧,這麼糟糕?均輸法、市易法、借貸法,這些政策實行後,風都附近的城市反響都很好,怎麼到了你們這裡……」   我的話剛出口,馬上就遭到了嘲笑。   「風都那兒是皇帝腳下,一聲蚊子叫,傳到上頭也成雷聲轟鳴!這裡天高皇帝遠,再大的聲音陛下也聽不見的!」   說話的是華萊士的部下,一個身著平民服飾的青年人,桀驁不馴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屬於少年衝動的那種人物。除了華萊士以外,這兒還沒有人知道碧姬和我龍戰士的身份,其他人只把我當成是皇帝派來調查此事的特使。在這個年少氣盛的年青人心裡,他大概是認為官官相護,我與碧姬和當地的官員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我和碧姬在這個臨時的施粥點待了大半天,瞭解到了大量和新政有關的東西(碧姬很關心這個)以及地方官員的種種劣行。收到的控訴,聽到的人間慘事也是不計其數。實地地瞭解真像之後,我發覺如月的新政,除了在軍隊方面有所建樹以外,其他方面都受到了挫折。   坐視不理,等喬西出頭那是不可能了,傍晚的時候我和碧姬匆忙地趕往旦丁,準備用皇帝手令的強壓奧德親王和他的兩個兒子,要他們在全省內開倉放糧。對於華萊士我們自然多加安撫,表示說一定會在皇帝面前多替他美言說好話,勸他不要輕舉妄動。   告別前華萊士告訴我們一件怪事:數日來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在旦丁城內開倉放糧,施米施粥,引得各地饑民蜂湧而至。他們卻又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旦丁城許進不許出。除去少數外出打柴的挑夫,以及為貴族們供應山泉水的車隊外,閒雜人等均不得出城。而由城裡傳出消息,這些日子來,凱恩侯爵和凱特伯爵在城內大做好事,不但施米施粥,還向饑民大肆派送棉衣棉被。寧可關著他們養著他們,但就是不讓人出城,這一現象實在反常,加上原先的人口,現在的城內的居民已增至近二十萬人。   「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鬼?嫌錢糧太多了嗎?還是想造反?太古怪了……」   帶著這個疑問,我和碧姬上了路。傍晚到達旦丁後,入城時一切順利,門衛根本就不盤問我們。但城門口情形就像華萊士所說那樣,許入不許出,大量想要出城的平民被堵在了城內。   不讓平民出城,護城的守軍卻為無家可歸的平民提供食宿——他們在城內的中心廣場上搭建了大棚,供應衣食被褥。平民雖然不滿,但衣食住有了著落,暫時還沒有發生嘩變。   因為氣侯的緣故,帝國南北經濟發展極不平衡,呈南強北弱之勢。北方除了幾個礦區外,大部分省市都不發達,旦丁市因為出產珍貴的水晶礦,也因此繁榮起來成為省會。不過這座城市卻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歷史,幾百年下來,唯一讓人記住的大事只有一件:三百年前,第一代的銀翼龍西蒙。哈爾格特在此擊殺吸血鬼王德古拉十三世,中心廣場樹立的那尊銀翼龍西蒙的雕像,就是為了記念此事。   本來我和碧姬還想到雕像下看看前輩,懷古一番。可是如今寬闊的中心廣場變成了難民營,近萬人的吃喝拉撒全在這兒,氣味令人難以忍受,不得不早早地放棄。不僅如此,旦丁市內的大小街道上同樣是塞滿了難民。   「這兩個活寶在搞什麼鬼啊?不讓平民出城,圈起來養著他們?真的是錢糧太多了嗎?」   我和碧姬怎麼也猜不出這兩位活寶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商量一下後,我和碧姬決定馬上去見奧德親王父子。但在見他們之前,我提議先去當地的黑鷹騎士團的秘密分部走一趟,試試能否打探到重要的消息。不知為什麼,進入旦丁之後,不安的感覺就一直纏繞在我的心頭。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四集 不倫之戀 第十章 黑暗的陰影   黑鷹騎士團設在旦丁的秘密分部,位於這座城市的西北角。自從大量的難民湧入旦丁後,大量的難民幾乎塞滿了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唯有西北方的社區是例外——這裡貴族、富人居住,有專人維持治安。如今是非常時期,各個街道入口都有軍隊把守,盤查得很嚴,衣著襤褸的難民根本無法進入。   為了矇混過關,我和碧姬專門到附近的一家裁縫店弄了兩套新衣服,打扮得衣著光鮮,把持入口的士兵才給予放行。   我們一路所見所聞,皆令人搖頭。   「整座城市亂七八槽,一半天堂一半地獄,連只認衣服不認人這種把戲都弄出來了!這對寶貝親王父子,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   根據拉古斯提供的地址,我和碧姬找到了黑鷹騎士團的秘密分部,那是一幢棕色的三層樓房,外部裝飾看是個酒店,與周圍林立的妓院賭場完美地融為一體,並不是很搶眼。整個街區燈紅酒綠,人來人往,熱鬧得不得了,這裡可以說是全城最繁華的地帶,不過只適合貴族和有錢人。   拉古斯告訴我,黑鷹騎士團設在旦丁的分部有兩個,一明一暗,明的那個只是空殼子,暗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分部。我暗暗冷笑,明明是國家機關,在帝國的土地上,卻要偽裝成酒吧,大搞神秘主義,特務統治,奧拉皇帝治國的方式也太有特色了吧?如果雷茲在天有靈的話,知道他的子孫居然是用這方法來維持統治,他會怎麼想的呢?   「紅太陽酒吧?招牌沒錯,門牌編號也沒錯,就是這裡了!奇怪,怎麼裡面沒人。」   然而這個偽裝成酒店的分部卻大門緊密,燈火全熄,任我怎麼拍門也無人回應。天已經暗下來了,藉著周圍的燈火,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的環境,發現門前台階上的積雪相當地厚,窗欞上、屋簷下更是掛滿了倒筍形的冰柱,結著厚厚的冰塊,顯然這家酒吧已經很久沒有開張了。   碧姬疑道:「地點搞錯了嗎?」   「不可能,酒吧的名字、門牌都沒錯,所在的街區也沒錯!我去問問對門的守衛!」   對門就是一個賭場,燈火通明,門口站著兩個守衛,我花了點小錢做開口費,由他們口中得知這家「紅太陽」酒吧已經十多天沒有開張了。情況有些古怪,我和碧姬商量了一下,決定破門而入。我們繞到房子後面,由後院廚房的小門進入屋內。   「十天多沒開門?不會被人端了吧?」   破門而入前,我對碧姬說了句黑色笑話,誰知竟一語成讖。穿過廚房,底層是個會客廳,點亮了牆上的礦石燈後,藉著明亮的燈光掃了周圍的環境一眼,我立刻就發現在樓梯第一層拐角處的平台上,躺著一具屍體。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我心裡啐了一口,雖然事起突然,不過我和碧姬都經歷了過大風大浪,加上藝高膽大,倒也沒有慌亂。同時變身為龍戰士後,碧姬在一旁戒備,我則彎下腰仔細探查屍體。   由於氣溫極低,屍體保存得很好。死者是個青年男子,一身侍者打扮,死因是被人追上來用利器由背後刺穿心臟。   碧姬歎氣道:「相信在樓上,會有更多的……」   二樓是顧客用餐的地方,設有十來個包廂,位於平台的入口處的幾張椅子被打碎散落一地,撒了一地的碎瓷片,除此之外其餘的佈置基本無損,一切都表明,這兒曾發生過打鬥,但場面不激烈。打鬥的雙方明顯實力相差極大,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   在二樓我們發現了七具屍體,五女二男,倒在角落處,死狀極慘。死因皆是胸口上一個大洞,心臟已被掏出,場面慘不忍睹。每個死者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東西,死前極度恐懼。我和碧姬都是戰場回來的人,但看到這情景,也感到十分地噁心。   「阿姨,黑鷹騎士團在旦丁的分部,看樣子是全軍覆沒了!」   「屍體都是堆在一起的,血跡也都集中在屍體附近,顯然被人制人住後集中在一起虐殺的!挖出心臟,誰會這麼慘忍?」   碧姬比我細心,更注意到了其他一些細節。七個人被挖出了心臟,而且是被制住後挖出來,兇手估計不止一人。挖心殺人的方式既費力又噁心,除了變態狂,大概只有所謂的魔鬼才會做這種事吧。   我好心地提議道:「這些人都是侍者打扮,老闆不在這兒!估計他就在三樓吧!阿姨,不如你先出去透口氣,我一個人上去好了!」   「不了,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有埋伏,還是一起上去吧!」   碧姬搖頭拒絕,我們一起上了三樓,在三樓樓頂,我們發現了店主,也是黑鷹騎士團旦丁分部負責人的屍體。   「唔…嘔!」   只看了一眼,我和碧姬就無法忍受下去了,本能轉過頭去。死者頭上和胸口各一個大洞,頭顱上有個大洞,血流滿地。為了查明情況,我不得不強忍著噁心,仔細地檢查創口。頭蓋骨上的創口呈圓形,約有拳頭大小,外大內小,顱內空空如也。   即使是從戰場的死人堆爬出來過的我,此刻的忍耐也到了極限,而一旁的碧姬同樣也乾嘔不已。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窗戶,面朝外,猛吸著冰冷的新鮮空氣。   「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腦殼,吸乾了裡面的腦汁……」   我們猛吸著氣,一忍再忍,總算沒有吐出來。   連吸了幾口清冷的新鮮空氣後,我靜下心來。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九凝替我翻出的那張塔羅牌——" 飢餓的城市嚎叫著!甦醒的魔鬼想要吞噬你!"   「飢餓的城市?現在這裡算是在鬧饑荒吧,難道九凝的預言就指發生在這兒的事情。這麼殘忍的殺人方法,也只有魔鬼才能幹得出來。」   「惡魔和我親如一家?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她)是我的親戚不成?可是我三代單傳,哪來的親戚?」   到樓下拿了塊桌布回來蓋住噁心的屍體後,我和碧姬開始搜索整房間。然而先我們一步的兇手早就將重要的資料一掃而空,而我和碧姬也不是搞偵探的出生,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當我和碧姬正想早點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時,樓下突然人聲鼎沸,火光晃動。我把頭探出窗戶向外看,卻發現下面已被軍隊團團包圍了,不僅如此,就連附近的幾幢樓房的屋頂上也排滿了弓箭手,滋滋燃燒的火把照亮了夜空。   「來得也太巧了點吧?是栽贓陷害還是守株待兔?奧德親王,你想造反嗎?」   眼前的一切,就像個老掉牙的圈套:兇手先殺了人,再引替罪羊到現場,然後報案栽贓。不過我並不著急,有碧姬在身邊,被人栽贓陷害也有證人,至於說設伏圍殺……存心逃走的話,我和碧姬聯手,帝國內還沒有幾個人可以攔得住我們。   一個大嗓門在下面喊道:「樓上的人聽著,限你們一分鐘內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就要放箭了!」   我和碧姬對望一眼,皆生出哭笑不得的感覺。稍稍商量了一下後,我們決定表露身份,直接和下面的人交涉。   當我和碧姬表露身份後,兩個龍戰士同時出現,其影響無異於一場地震。領頭的軍官頓時嚇得面如土色,當場就跪在地上,拚命地嗑頭道歉。   「大…大人,我不知道是你們在上面,這這……」   帶頭的軍官滿身肥肉,屁滾尿流的熊樣讓我們看得直搖頭,心想帝國真沒人了嗎?這種素質也能當上軍官,難怪一個多月前在托雷亞的戰鬥會敗得這麼慘。   我也無瑕和廢物多哆嗦,直接問他正事。   「站起來!我要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回答我,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謝大人……其實是這,這樣的,剛剛才有個紅頭髮的女人向我們告密說有一夥叛賊正躲在紅太陽酒樓裡圖謀不軌,於是我們就趕來了。」   「紅頭髮的女人?她在哪?」   問了也是白問,暗中擺了我們一道的那個女人(應當是兇手)早就不知躲到哪兒去了。我詢問得知,這位紅髮女子的長相外貌,和梅莉婭竟十分地相似。   「梅莉婭?又是她!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我沒有去找你,你倒是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善後的工作,我命人將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請」來,而得知發生兇殺案後,匆忙趕來的治安官也開始調查處理兇案現場。   我和碧姬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以軍方的名義趕走了所有的客人之後,我「包」下了整個酒店。點了幾樣精緻的糕點,沏了壺好茶,我和碧姬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邊美滋滋地享用著。先前要抓我們的士兵成了我們的跟班,排成兩行作為儀仗隊在外頭替我們站崗。   對於我的做法,碧姬不住地搖頭。   「你這小鬼倒會享受的…幸好你只是在風都做官,如果被外放的話……不敢想像……」   「這就叫京官難當!在風都的時候,我這個副統領看起來好像很大,可是整天都被人盯著,平日裡多喝點果汁都會被如月扣薪水,簡直是窩囊到了極點!如今難得被派出來做事……好了好了,阿姨你別搖頭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如今仇家遍天下,個個都想揪我的小辮子,想當貪官也不敢啊!這家酒店今晚的損失,我會叫奧德親王支付的,反正他有得是錢!」   我一邊哄著碧姬,一邊叫來邊上的待者,替外頭站頭崗的士兵每人送去一份點心做夜宵。如今天寒地凍,主角在屋裡就著火爐喝熱茶吃香點泡美女,龍套卻在外面吹冷風受活罪,實在太對不起他們了。   對我的做法,碧姬除開始時搖頭以外,她一直都靜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對我說道:「你長大了,比起幾年前,你現在已經完全成熟了!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放心了!」   被碧姬讚了一句,我不禁有些飄飄然,將手中的一塊糕點塞入嘴裡,喝了一大口熱茶嚥下,只覺得通體舒暢。我盯著碧姬胸部,涎著口水道:「這茶不錯,要是加點奶就更好了…嗚!」   桌面下,我被碧姬重踢了一腳,望著碧姬那含羞而又滿足的笑容,我心想我們間的這種關係要是能長期保持下去那該多好。   我心中一熱,把嘴湊到碧姬耳邊,小聲地嘀咕道:「阿姨啊,等下那兩個傢伙就要過來了,我有個好主意,我們母子倆可以這樣……」   半個小時後,凱恩侯爵和凱特伯爵騎著快馬,在一隊護衛的保護下匆匆趕到。從外表上看,他們倆人都稱得上英俊。哥哥凱恩侯爵似乎是個性子較衝動魯莽的人,望著我的眼神透著貴族常有的自傲,握手問好時,言語舉止間皆透著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由他的身上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此君顯然是在和美女打情罵俏時被強行叫來,心中自然不滿,加上我是門閥貴族眼中最不受歡迎的人。儘管我現在是皇帝特使的身份,還是他們" 請來" 的,但這他對我也只僅保持著最低限度的「禮節」。   而弟弟凱特伯爵的態度則要好一點,但對我也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兩個人曾和他們有一面之緣,如月大婚的那天他們也有出席,彼此雖見過面,但僅止於擦身而過互不回頭的路人關係,雙方連招呼都沒有打過。   來這之前我由拉古斯那邊看他們的資料,這兩人皆為能力平庸之輩,成日醉心於美女交際和打獵,但平素也沒有什麼惡行,標準的花花公子,屬於那種既不會危害百姓,也不會造福於民的無公害人物。   和對我的冷淡成鮮明對比的是,美麗的碧姬阿姨受到最高紳士禮節的歡迎,兩個" 無公害" 生物對她又是鞠躬又是吻手,標準的貴族姿態,禮數做足。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對方就迫不急待追問我如月公主對此事的看法。提到如月,二人的目光中本能地流露出膽怯的神色,很顯然,他們對如月的畏懼遠勝過其父。   「哼!」   我冷笑一聲,支走了無關的閒雜人等後,我站起身,挺直腰,拿出奧拉皇帝親筆書寫、蓋著大印的「手諭」,重重地拍在桌上。扯上皇帝的虎皮做大旗,擺足了官威之後,嚇唬他們道:「我這次來這裡,正是為前些日子托雷亞鎮民眾暴亂的事而來!陛下得知此事後,無比震怒!特命我為特別調查官,全權處理此事!   由即日起,萊托省內的一切軍務、政務暫時由我主持!」   這招比什麼都管用,只是一個照面,先前還趾高氣揚,斜著眼睛看我的二人立刻就嚇得魂不附體,僕通一聲跪下。兄弟倆幾乎是搶著開口,拚命地向我解釋說這一切全是華萊士的錯,是他騸動平民,聚眾暴亂之類云云。   我有種大失所望的感覺,原以為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會是厲害的角色,現在看來,不過是兩個飯桶而已。先前還是好端端的人模要樣,我只是一驚一嚇,還沒有開始,他們倆人就全蔫了,先前和碧姬商量好的計策似乎都顯得多餘了。   「什麼嘛,這兩個人怎麼看都像是廢物,為什麼麼皇帝對他們這麼緊張?難道他們是有意裝出來的,或者是狗皇帝別有用心?」   對法比爾家的貴族我從來沒有好感,不過如今青年近衛軍正在路上,我和碧姬身邊無兵無將,和這些貴族正面衝突,逼狗跳牆並不合算。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看上去像是飯桶,但我還是要當成是厲害的角色來認真對待,以免輕敵在這鬼地方陰溝翻船,畢竟皇帝派我來處理此事,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蹊蹺了。   皇帝給了我先斬後奏的權力,但就算奧德親王一家真的犯了死罪,我也不想把他們往死裡整,至少砍人的刀不該由我來拿——我要是真按皇帝的意思宰光他全家,只會惹得其他門閥貴族更兇惡的報復我,真正的「惡人」,還是讓「真正」   的調查官喬西來做吧!   「混蛋,在我面前竟然還敢撒謊!來之前我已經調查過了,此次事件全是爾等私扣賑災物資惹得民不僚生,逼得平民無路可走,被迫揭竿而起!真像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而且就在我出發之前,有人秘報,說你們的父親奧德親王有不軌的行為…   …」   「知道嗎,對面的酒吧裡剛剛發現死了人,共有九個!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   「他們是黑鷹騎士團設在這兒秘密分部的成員!大概在前十多天全部被人殺掉了!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難道就像傳言的那般,你們真的想造反?」   我運用黑鷹騎士團整人逼供的手段,幾頂大帽子扣上去,兩個可憐蟲差點當場崩潰。   「達秀,你說得有過頭了吧?奧德親王和我是老朋友了,雖然他的個人品行不是很好,但說他會造反,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啊!」   「至於黑鷹騎士團的成員,他們的死狀很古怪,滅口的人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的!我想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有意地栽贓陷害。畢竟現在旦丁城內閒人太多,魚龍混雜……」   「至於民變的事,也不能全怪奧德親王啊,這次旱災水災蝗災同時而至,誰會想到呢?再說這幾天你也調查過了,過錯也不全在奧德親王一人身上啊!」   我板起臉做壞人,惡狠狠列出一條條莫須有的大罪,而碧姬則在一旁打圓場,反駁我的話,說好話。一唱一喝,竟配合得完美無缺,將兩條可憐蟲輕易地玩弄於股掌之上。   末了,猛打了一通棒子後,我加了根蘿蔔作補償。我放鬆口氣,輕聲安撫道:「汝父雖有諸多不是,不過二位能夠迷途知返,開倉放糧,也算是亡羊補牢,救民於危難之中,積福積德,這一點我一定會向陛下如實稟報的,」   差點被我們「玩」死的二人,此時才算緩過一口氣來。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兩人額上皆大汗淋淋,幾乎就要崩潰了。   又嚇又哄又騙,將他們整得不成人形後,我單刀直入,質問他們最重要的問題:「有件事我實在感到很奇怪,我和你們的父親沒有半點交情,這次萊托省發生了這種事……你們怎麼會想要我這個人見人厭的殺人王出馬?其他的人,比如說,羅蘭德或者卡都斯,他們是你們的堂兄弟,親戚關係,對你們來說,他們才是更適合的人選!」   兩個活寶一下子全愣住了,哥哥看弟弟,弟弟看哥哥,推來推去好一會兒後,弟弟被哥哥推出來,膽怯地向我解釋說一切都是他們的父親,奧德親王的主意。   民變發生後,地方守備部隊中多有華萊士的同情者,而自家親兵的戰鬥力極差,在和華萊士組織的「叛賊」的對抗中屢戰屢敗。這時有人向奧德親王出主意,說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戰功赫赫,由他出馬,對付華萊士這伙叛軍是手到擒來的事,奧德親王覺得言之有理,於是就寫信向皇帝求助。   聽完了他的解釋,我冷笑道:「戰功赫赫?哼哼,當時候該不會說我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對付這群賤民正是以毒攻毒,再適合不過的了?當時是這麼說的吧?」   兄弟倆的眼珠頓時瞪得老大,我知道我猜對了。   「那提建議的傢伙是誰?」   原以為這個問題會馬上得到答案,但凱特凱恩兩兄弟吱吱唔唔,半天都沒有說出名字來。   我低聲問道:「嗯,怎麼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   「不,不是!」   「那是誰?!」   「是我父親新收的情婦!」   「情婦?」   我頓時一愣。   「這事我也剛剛聽說,奧德親王最近中風,好像就是因為她吧……」   父親老牛吃嫩草,吃得倒了牙傷了胃殘了身子,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被我揭了傷疤,兩人臉上頓時五顏六色,十分難堪。   「會出這種主意,倒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叫什麼名字,有機會我倒想見見她!」   「她叫克塞娜。貝莉,只是一個下賤的歌女。」   我注意到,當凱恩侯爵念出這個名字時,弟弟在桌下拚命地掐哥哥腿上的肉。   這時碧姬插入問道:「你們開倉賑災、施粥都是好事,不過為什麼不讓那些難民出城呢?現在城裡塞了這麼多人,已經遠遠超過了城市的承受力,再這樣下去,很容易鬧瘟疫的!」   兩兄弟想也沒想,異口同聲地回答說是為了補嘗父親先前的過失,如今城內的難民三餐皆得飽,有飯吃有衣穿,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們的答案實在牽強,毫無信服力。不過今晚二人已被整得夠慘了,我也該適可而止,沒有就此事再多做糾纏。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後,我和碧姬送走了二人。   臨行前,按照我的要求,這對可憐的貴族兄弟替我和碧姬包下了城內最好的旅店——當然了,我們今晚的全部花費,也都是他們出的。   旅店外,目送著二人離去後,碧姬突然板起臉,豎起右手中指,崩崩崩,在我的腦殼上連敲三下。   「你這小鬼,跟你爹一樣,就喜歡整人捉弄人!瞧你把他們嚇的……」   「嘿嘿,剛才阿姨你不也演得很高興嘛!咦,聽阿姨你的口氣,從前你和老爸也常常這樣捉弄人嗎?」   碧姬看了看四周,見最近的衛兵都識趣地躲在二十步外,這才低聲道:「小奧從前特別怕他的父親,你爹那時候就常常模仿巴卡皇帝的聲音捉弄他。基斯他不但是繪畫天才,在模仿方面一樣才能出眾,裝誰像誰!那時我也跟著他起哄嚇唬小奧,好有趣哦!」   說著說著,碧姬的臉上不自覺地又露出少女般純真的微笑,看得我兩眼發呆。   我嘻皮笑臉,涎著口水在碧姬耳邊念道:「媽媽,我想吃奶!」   碧姬白了我一眼,板起中指,又在我的腦殼上狠敲了一記。   「你這小鬼,別叫這麼大聲嘛!」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五集   魔鬼相與親如一家,旦丁古城飢餓顫抖!   叛亂、死屍、告密者,一條條線索指向陰謀,   被引誘至旦丁城的達克面對與自身有血緣之親的千年?/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一章 飢餓之城   帝國307 年年終這一年,帝國未來的女皇、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如月公主,大力推行「新政」。新政的實施,給原本日漸衰的帝國注入了一份新鮮血液,一時間整個國家上上下下都充滿欣欣向榮的活力。然而在年末,發生在萊托省的暴亂,卻給這份繁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   被皇帝調去處理此事的我,在調查的過程中,愈接近下層,越感覺到如月的政策許多都過於的理想化,浮華過後,餘下來的只是種種心酸的人間慘事。   在賓館的豪華浴室裡梳洗完畢後,這對可憐的貴族兄弟派人送來兩張請帖,要我和碧姬去他們府上赴宴。宴無好宴,猜得出來,這場宴會肯定和賄賂、求情脫不了關係。   我微笑著接過請帖,詢問碧姬:「阿姨,今晚去嗎?」   碧姬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   根據我的意思,奧德親王的兒子將頂層的所有的房間全部包了下來,費用當然是他們這些冤大頭出的。是自從住進這家豪華的賓館後,碧姬就一直悶悶不樂,當她得知這裡住一晚需要十個金幣的天價時,臉色就更難看了。   她裡低低地哼了一聲:「十個金幣?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個月了!」   我的馬屁拍錯了地方,碧姬心情大壞,這時候遞上兩份請客吃飯的請帖,無益於火上加油,令其更加不快。   我在心裡大罵。   「赴宴赴宴,赴你個大頭宴!兩個笨蛋,連觀顏查色都不會,這個時候怎麼能用山珍海味來招待阿姨?害得我晚上的『夜宵』要泡湯了!」   表面上我依然不動聲色,把詢問的目光投向碧姬。   「時間還早,那晚上我們做什麼?」   碧姬輕歎了口氣,低聲道:   「跟我一起到城裡轉轉吧,我想再看看城裡的情況……」   碧姬在前頭慢慢地走著,我像個小跟班似的緊隨其後。我們離開了重兵把守的富人居住區,再度進入擁擠骯髒的貧民區。對於碧姬此舉我並沒有異意,黑鷹騎士團分部的覆滅,令我在旦丁的情報來源完全被切斷,明天開始我難免要和城內的達官顯貴們打交道,現在不出去搜集情報,身為外人,人地不熟的我難免到時會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出門前我從賓館的侍者口中瞭解到,一下子湧入數量如此巨大的饑民,城內的治安狀況迅速惡化。這半個月來,幾乎每天都會有小規模的騷亂發生,至於搶劫、盜劫之類的刑事案件更是不計其數。為了應付愈來愈惡化治狀況,代父處理政事的凱恩兄弟倆不得不動用軍隊,劃地而治,實行軍管,並將難民區和富人區完全隔離開來。   他的話隨即得到了證實,從我們居住的賓館到中央廣場,不過幾千步的距離,一路過來,我和碧姬就遇上了好幾起針對我們的搶劫。儘管我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將「劫匪」擊退,可是悍不畏死者還是不斷地「光顧」我們。賓館裡出來時,碧姬要了些糕點,沿路分給那些乞討的兒童,誰知東西才剛拿出來,周圍立刻被無數雙髒兮兮的小手團團圍住,都是些極可憐的孩子,個個瘦骨伶仃,穿著破舊髒臭的衣服,近百隻髒兮兮,長滿凍瘡的手高舉著,喊著「叔叔、阿姨給點吃的吧!」   在他們面前,龍戰士的武藝一點用處都沒有。一片混亂中,碧姬帶來的糕點眨眼間就被搶光了,最後我和碧姬擠出人群,幾乎是狼狽逃走。待我們止住步子時,卻哭笑不得地發現隨身的錢包在先前的混亂中早已不翼而飛。   「呼!太可怕了!幸好我有先見之明,重要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我狂抹著額上的冷汗叫苦,卻發碧姬眼神不對,連忙收口。   碧姬悲哀地望著周圍的一切,搖頭歎氣道:「三百年了,想不到三百年後,一切又全部回到了原點,嗨!」   整個旦丁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難民營,如今天寒地凍,飢寒交迫的貧民們把一切可以穿的東西都裹在身上,破爛棉被,麻布,甚至是裝糧食的麻袋,只要是能夠御寒冬的,他們都毫不顧忌地弄來包在身上,擠成一團,藉著互相依靠以獲得溫暖。他們冒著嚴寒來到旦丁,只是為了求得那份一天兩施的一碗薄粥。蛆一樣的人,蛆一樣的生活,這就是帝國最低層平民生活的真面目。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城市的另一角的富人區,那兒依舊歌舞生平,酒池肉林,醉生夢死。   碧姬正是為此而感歎,「三百年前,當魔族統治這片土地,大部分人類的生活,也就像你眼前看到的一般,掙扎在淤泥和溝渠之中,直到龍戰士出現……可是才過三百年,達秀,你看看,眼前的這一切,彷彿又回到魔族統治時期……」   「有句老話,叫風水輪流轉……不對不對,應當說是世界是圓的!走了一圈,又回到起點,這很正常嘛!阿姨,我們……」   碧姬打斷我的話,語氣中已帶著訴責。   「我們和別人不一樣!我們是龍戰士,當年十賢者犧牲自己創造了我們!享受著他們給予力量、權力和富貴,我們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呢?」   我難得地生出汗顏的感覺,回憶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我並不認為我的行為配得上「龍戰士」這個曾經被無數人當成是救世主代名詞的稱號。就像當初我對雅格麗所說的一般,千百萬人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甚至不惜犧牲,當最後目標達到時,真正能品嚐到勝利果實滋味的,只是極少數人。我雖然瞧不起法爾家的門閥貴族,認為他們是廢物廢渣,但平心而論,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比起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除了被逼著做了些「好事」外,過去那個無法無天的我,怎麼也算得上是風都城內的「一害」。   我垂首向碧姬認罪道:「阿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老實承認,我不是好人!」   碧姬卻自責道:「其實我自己,這幾十年來又何曾為我們的人民做過些什麼呢?以責任和義務的標準來判斷,我又曾為他們做過些什麼?」   我生出不妙的感覺,阿姨怎麼了,突然發出這麼多的感慨?然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說著說著,碧姬突然向我致歉道:「對不起,達秀,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我的計劃?我哪有什麼計劃?」   我摸著後腦勺搞不明白,好端端的阿姨為什麼向我道歉。   「我知道,你的原意是一直隱蔽身份,躲在暗處冷眼觀看。都是為了我,你才改變計劃的,這次小奧叫你處理此事,實在有些詭異!你害怕背後另有陰謀,這麼做是最穩妥的做法,可是因為我……」   我摸著腦袋搖頭寬慰著碧姬:「哪裡啊,阿姨沒做錯啊!現在的情況,每天都有人餓死,我要是再躲在暗處,那才真不是人了呢!這次的事,雖然情況有點古怪,但我們小心行事,應當可以安然的渡過吧!過了這幾天,待青年近衛軍到達,一切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中了!」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卻有另外的想法。捫心自問,這次若不是遇到碧姬,顧慮到她的看法,為了討好她,否則無論餓死多少人,我真不想提前現身。救災也好,反腐也罷,難道帝國真的是沒人了嗎?找誰也不該找我這個只會殺人的殺人王啊,狗皇帝不是神經出問題就是別有用心。   旦丁城內的中心廣場是難民聚集最多地區,這兒的難民自發地組織起來,建立了一支維護治安的保安隊,治安情況相對較好。廣場的中央東一堆,西一堆地生了幾堆火,旁邊坐滿了烤火取暖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跳躍的火光中,映照出一張張麻木而迷茫的臉。   雖然前途黑暗,但在尚武的帝國,普通民眾決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羔羊,逼急了走投無路,他們也會站起反抗。哪怕對手是近似於神存在的龍戰士。我和碧姬找了個空位剛剛坐下,立刻就聽見了暴發的吼聲。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瞧這東西,豬都不吃,就給我們吃這個?早知道就不進來,直接去投靠華萊士……」   說話的是個青年男子,個頭特別高大,身上穿著舊棉襖,左手提著個糧食袋子,正憤怒地將一把米灑在地上。   「你瘋了,胡說什麼啊!」   話音剛落,立刻就被邊上的一個年青的少婦喝止,她一手搶過米袋,蹲下身子,將灑落一地的米小心捋回袋中,看模樣像是她的妻子。   「把糧食扔了,明天我們的孩子吃什麼?」   「霉變成這個樣子!這東西是泥,能吃嗎?」   男子一把奪過米袋,想要扔入火中,卻被邊上的其他人死死拉住。   「萊特,別亂來呀!燒了他,明天你們一家吃什麼?」   「這東西能吃嗎?這幾天多少人拉肚子了?全是這害人的東西!」   「可是不吃也不行啊!我們困在這兒,走又不能走……」   「他媽的,早知道老子也反了!橫豎都是死,既然不讓老子活,我也不讓他們好過!」   圍著火堆坐著的人有十數個,除去叫罵的、抹眼淚的,勸阻的,大多數人都是默不作聲的冷眼旁觀者。桔色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張沉默的臉,搖曳的光線下,每雙眼睛都閃爍著鋒利的寒光。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既然坐經待斃是死,那何不站起反抗,興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嗅出來了,這是一座快要噴發的城市。   趁著混亂,我悄悄地擠了進去,拾起掉落在地上幾粒米。跟著我擠進來碧姬從我手裡接過一粒,食指拇指微一用力擠壓,米粒就碎為粉末。   她在我耳邊輕聲道:「這最少是放了四五年的陳化糧,早就該遺棄處理了!」   我點點頭,手掌輕輕一收,稍一用力,將餘下的米粒捏成了粉末。然後拉著找了個光線陰暗的角落坐下充當聽眾。當那個萊特的男人安靜下來後,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陛下派來的巡查官已經到了旦丁,我們可以……」   「利克,你還記得巡查官韋恩嗎?就是上次那位,大伙不是已經見過了?剛來時他把話說得多好聽,說什麼受陛下之命探查民情,聽取民聲!結果呢?那個肥豬親王金子女子一陣猛砸,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   「那大伙也可以像上次那樣,湊點錢,派人再到風都去,到說牆那兒……」   「韋恩那傢伙不就是我們在說牆上寫了話『請』來的!好不容易餵飽了這頭惡犬,再換條餓虎來嗎?」   我在一旁傾聽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身邊這些平民所抱怨的,與下午時在華萊士那兒聽見的大同小異,惟一得到確認的,就是奧德親王的兩個兒子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開倉放糧,拿出來救濟災民的都是些幾乎不能食用的陳米爛面。   我在一邊靜聽的時候,碧姬站起來去找先前那對夫婦探聽訊息。那個叫萊特的青年男子在附近用茅草、紙板和枯樹枝搭了個窩棚,他剛剛做了父親,窩棚裡隱有嬰孩的哭聲傳出。   當我走近時,那個男人正蹲坐在窩棚外的地上,雙手托著下巴發愣。藉著附近射來的微弱火光,我看見碧姬和他的妻子擠在窩棚裡,兩人的懷裡各抱著一個嬰兒。   「沒奶水嗎,你看孩子瘦成這個樣子!」   「大人都吃不飽,哪有足夠的奶水……這兩個孩子,已經餓了很多天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碧姬見狀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掏出乳頭就給懷裡的孩子餵奶。   「那個寶寶,也給我抱抱吧!」   飢餓的嬰兒聞到乳香,本能地張開嘴,一人一個,叼住乳頭猛吸起來,哭聲立刻就止住了,黑暗中傳來滋滋的吮吸聲。   「好女人和壞女人,就是不一樣啊!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如月這個婆娘就……」   我再次怨恨起如月的絕情自私來,就在這時,蹲在外頭那個青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滿臉感激地向我稱謝:「她是你的妻子嗎?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分下來的糧食根本不能吃……」   對方突然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我一跳,阿姨被誤認為是我的妻子,更是個糟糕的錯誤,我連忙擺手道:   「不是啦,她是我的……我的姐姐啦!我們是來這兒投奔親戚的!」   「投奔親戚?難怪,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嗨,現在世道不好,原先我是做販私酒生意的,誰知運氣不好,被『黑皮狗』(黑鷹騎士團)抓到了,不但賠光了本錢,還背了一屁股的債!只好躲到旦丁來投奔親戚!誰知這兒更不太平,叔叔好賭,輸光了家產,現在都不知窩到哪躲債去了,更慘的是這兒還在鬧饑荒……」   我信口雌黃胡編了幾話謊話搪塞,發覺彼此皆是「破產者」,相同的遭遇引發共鳴,對方很快就熱情地和我攀談起來。   「我是養狐狸,靠賣皮毛為生的,原來的生活還算過得去!誰知今年上頭腦袋發熱,實行什麼新政,說什麼毛皮是戰略物資,統購統銷,私人不得隨意買賣!   一張上好的皮子……」   男子邊說解開衣襟,露出裡面的皮裘內衣。   「就是這樣的一件,從前是二十個金幣,今年被壓得只剩三個金幣!連飼料錢都收不回,這還讓人活嗎?」   「三個金幣?太誇張了吧?在風都那邊,這樣一件,至少也值三四十個金幣啊!對了,這東西又不是很重,你可以像我販私酒一樣,自己運到外地去賣,利潤很豐厚的!」   「呵呵……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運氣和你一樣壞,在路上被那些狗腿子查到了……東西全賠光了不說,人也搭進去了!為了救我出來,家裡什麼都沒有了……」   「可以理解,監牢這個鬼地方,我也住過一陣子,真是多少錢都投進去都填不平啊!」   「是啊是啊,那裡簡直是吸血魔窟!而且,今年實行這個借貸法,原以為可以省點利息錢,誰知……」   我一聽立刻就意識到此人是個標準的新政受害者:因在地方官員借新政斂財而破產,落魄到連用來遮風檔雨的住屋都被收繳,最終淪為一無所有的難民。   萊特邊說邊苦著臉猛搖頭,長歎道:「把孩子生到這個世界來,真是一件殘忍的事情!生活,實在是太艱難了!」   離開難民區後,我和碧姬直接殺向奧德親王的府第。路上我向碧姬提提議道:   「阿姨,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我向你保證,城裡的一切全都會改觀的,不但不會有小孩子挨餓受凍,而且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也都能輕易地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你想怎麼做?看你一臉的壞笑,又什麼鬼主意了吧?達秀,這座城二十多萬災可都眼巴巴地在盼著我們啊,你可別當遊戲玩!」   我笑嘻嘻地把嘴湊到碧姬耳邊,嘰哩咕嚕地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們可以這樣這樣……」   在中央廣場逛了一圈後,我和碧姬直接來到奧德親府第,「看望」得了「馬上風」癱在床上的奧德親王。   起初我們還以為奧德親王是因為東窗事發,藉故裝病以此逃脫皇帝的責難然。   而見面之後,望著他歪著嘴,流著口涎,癱瘓在床動彈不得的熊樣,對門閥貴族從未有好感的我,也忍不住同情起這條可憐蟲來。   比起玉樹林風的兩個兒子,奧德親王的外表實在讓人不敢恭唯。老鼠眼,酒槽鼻,一身的肥肉,躺在床上直喘粗氣。望著他,老是讓我回憶起當年在尼爾斯城遇見的那條「肥蠶」城主。得知欽差駕到,他拚命地搖著腦袋想對兒子和我說些什麼,可是打結的舌頭咕嚕了半天,也只能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節,大意是要兩個兒子好好招待我們,不得怠慢之類的。   「阿姨,他是真癱還是假癱啊?」   「應該是真的,剛才我把龍力送入他的身體裡,四肢都沒有反應。」   想在我們面前裝病瞞天過海逃避責難?我和碧姬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碧姬說自己略通醫理,以治病為名輸入龍力探測他的身體,卻也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私下裡我悄悄地向碧姬低語道:「應該不是裝的吧……背了這麼重的負擔,還做這麼費力的運動,不馬上風才是沒天理呢!」   「你這不正經的小鬼……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喬西也快來了,讓他用銀月之眼再看看吧!不知為什麼,來到這兒之後,我總是感覺我們好像處在別人的算計中!」   碧姬的不安也是我的不安。黑鷹騎士團在旦丁的分部被人一鍋燴了,現場的殺人方式殘忍無比,那個長得像梅莉婭的,神秘的告秘者,進入旦丁城不到半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怎麼看都像是有人設局打算要陷害我的架式。   出了奧德親王的房門,我裝出突然想起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詢問二人道:   「咦,那個人,就是那個出主意,叫我來這兒的那個女人,好像什麼來著,克塞娜!對,就是她,她有在這兒嗎?」   兄弟倆互看一眼,最後還是弟弟凱特伯爵回答。   「她啊?啊,那個女人害得我父親這樣,我們已經把她……」   「把她怎麼了?」   凱特伯爵畏懼地看了我一眼,結結巴巴地答道:「趕,趕走了!」   「趕走了?真的?不會是殺掉了吧?虐殺婢女,這可是死罪啊!記得幾個月前公主殿下在風都大開殺戒的時候,有幾個傢伙就是因為有這種愛好,才被處死的……」   先前已被我嚇得有些神經質的二人,哪堪恐喝,話音未落,就異口同聲地叫起屈來。   「沒有的事!我們,我們真的是把她趕走的!有了迪克伯爵的前車之鑒,現在誰還敢做這種事啊!」   本能地,他們一齊把目光投向碧姬求援,可是這時碧姬卻面露慍色,不屑地轉過頭去。   碧姬的冷淡令二人更加絕望,我趁機再加把勁,壓低了聲音,黑著臉陰沉沉地道:   「就算是妓女也是一條生命!如果我發現……」   他們失態地喊道:「真的,我們真的沒有殺她!您要是不相信,明天我們就把她找來!」   自從半年前的那次大屠殺事件後,「法比爾」這個姓氏,再也不能成為貴族們的免死符。二人膽戰心驚,一副心膽懼裂的模樣,望著他們的糗狀,我怎麼也不相信這種人會有膽量幹出反抗皇帝的事情來。   招待我和碧姬的酒宴早已準備齊全,望著一桌的美味佳餚,先前很少說話的碧姬,她的臉色黑得像要殺人。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說著,碧姬冷笑一聲,一掌拍碎桌角,拂袖而去。只剩下傻了眼的兩人,望著破碎的桌子不知所措。   望著一地的木屑,又瞧瞧冷笑著慢慢喝酒的我,數秒後,還是凱特伯爵先回過神來,在哥哥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他揚手揮退了周圍侍奉的婢女,接著從桌下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帶著一臉的諂笑和滿嘴的恭唯之詞,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我。   我懶洋洋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顆拇指大小,金銀色的貓耳眼寶石,晶瑩剔透,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賄賂我嗎?這東西,你們還是留著準備給自己買棺材吧!」   我看了一眼,冷笑著將盒子扔還給二人。   「我在帝國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收受賄賂,屁股不乾淨,我會死得比你們更快!你們這是在害我嗎?」   凱特伯爵又把盒推了過來。   「此事就你知我知哥哥知,我們三人都不說,又有誰會注意到,大人您離開旦丁時,身上多帶了幾塊石頭呢?」   我接過盒子,貪婪地又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又推回去,歎氣道:「收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貓兒眼是好東西,收了你們的東西就得拉你們一把。可是二位大半截的身體,已經埋進墳墓裡了,我想拉也沒法啦啊!」   我這個副統領一輩子的薪水加起來,也未必買得起半顆貓兒眼寶石。我不是不想要,可恨的是,仇家遍地的我,根本就沒有當貪官的資格。對於這兩個法比爾家的廢物,我毫無好感,但這次,就算不收他們的好處,我也打算指點他們一番,救他們的狗命。   凱特伯爵還想多哆嗦,被我揮手止住。   「向我求情就沒有用的!過不了幾天,巡查官喬西就會到達此地處理你們的事,他才是處理此事的正主兒!銀翼龍喬西,他是什麼人,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   前段時間公主宰了那麼多人,背後還不都是他在策劃運籌!」   知道喬西也會來,兩個貴族的臉都嚇白了。   「哈爾格特巡查官?他,他也會來?」   如月在全國大殺貪官,打壓無法無天的親戚們,替她沖在先頭打前鋒的就是喬西,喬西剛正無私,如月和皇帝都極信任他。對門閥貴族們來說,除了如月這個惡女外,喬西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根本無法被收買。   「但是,喬西並不是最難應付的!」   我在二人脆弱的心臟上又猛敲了一記,然後倒了一杯酒,夾了口菜吃下,軟綿綿地說道:   「我離開風都時,公主殿下正值第六變,所以不能親臨處理此事!算算時日,她應當已經完成第六變了!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倆位猜猜看,你們這位不大可愛的堂妹,以她的脾氣,親臨旦丁調查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我替二人「著想」,推理出愈來愈可怕的「可能」,二人的心臟哪堪我的折騰,幾乎就要跳出胸膛了。   「這,這全是華萊士那叛賊搞的鬼!是他,是他煽動……」   「狡辯的話就別多說了!事情的經過,陛下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了!你們花氣力說謊,倒不如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為自己找一塊山好水好的墓地……」   說著,我把當初黑鷹騎士團交給皇帝的調查報告書甩到二人面前,兄弟倆顫顫抖抖地拾起看了一眼,頓時完全崩潰。兄弟倆拉扯著,竟失態地跪在我面前,儀態顏面都顧不上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又求饒又是叫屈,更把罪責全推自己的父親身上,說什麼這全是他們老頭子做的孽,兄弟倆其實都是愛民如子的好人云云。   「雖然事情都是奧德親王干的,可是你們身為他的兒子和助手,以如月不講情面的脾氣,你們猜猜看,她會不會追究你們連帶的責任呢?比如說把二位流放到迎風峽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服兵役,好像最近她比較喜歡做這種事……」   兩個貴族在我面前又是哭泣又是告饒,醜態百出,徹底玩夠了二人後,我這才慢吞吞地替他們指點迷津。   「我只是個打頭陣的,此事根本做不了主,向我求饒一點用處都沒有!若如月公主插手此事,就算是陛下想手下留情,放你們一馬也無濟於事!不過事情也沒有那麼絕望,現在在旦丁城城內,卻有一個人可以救你們!」   「是誰?」   「就是是先前那位剛剛離開,被皇帝陛下稱作姬娜,如月公主的義母,碧姬阿姨啊!」   「她?」   兩個笨蛋四眼相對,一時還不能理解我的話。   「還弄不明白嗎?碧姬是什麼人?前些日子公主婚禮上時,皇帝陛下對她的態度,你們還沒看清嗎?」   兄弟倆就算是再蠢,此刻也明白我的意思了,頭點得像雞啄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望著他們感恩流涕的模樣,我心裡暗暗冷笑,繼續指點二人。   「誰都知道,只要碧姬阿姨一開口,就算是星星,陛下也會替她摘下來!本來碧姬阿姨對你們的的印象是不錯的,可是剛才她和我到城轉了一圈,看到許多小孩子在扒馬糞裡的草籽吃,心情別提有多難受了!要知道,阿姨可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回來之後你們在這大擺宴席,你瞧這個……嗚,居然還有鮮活魚!外頭天寒地凍,你們好有本事,哪兒打來的啊!城裡天天都有人餓死,你們卻在這裡用這種奇珍美味招待她,不是存心惹她生氣嗎?」   「哎呀,我們怎麼沒想到!難怪公爵大人她……」   經我點撥,凱恩侯爵猛拍大腿,高呼自己愚蠢失策。   「下面,不用我提點,你們也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我替二人倒了兩杯酒,好言安慰道:   「事情還沒到那麼可怕的地步!只要能讓碧姬高興,她肯出面替你們向公主或陛下求情,那就好辦多了!來,喝一杯,壓壓驚……」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二章 碧姬媽媽   為了討好碧姬,這幾日來兩個貴族可煞費苦心。經我的指點,他們專門在城內劃出一片區域,城內的難民,凡是帶著一歲以下嬰兒的夫婦,都可以搬入暫住。   婦嬰區內無論衛生條件還是伙食,都比其他難民區好很多。對於城內的其他難民,他們的生存條件也得到了改善。一日兩施的粥飯變成了一日三施,稀粥換成了干飯。同時城內由官方出面,僱傭一批難民清掃城內堆積如山的垃圾。   一下子要養活這麼多人,城內的倉庫存糧立刻告急。為了討好碧姬保住自己的小命,兩個貴族召集城內的商家富戶,不惜使用半強迫的手段,逼他們「出售」   前些日子囤集的存糧。收購價格當然是壓得極低,引得這些商家富戶的強烈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對此我是裝傻扮作不知,任由兩個貴族去搗騰,和商人富戶們狗咬狗。   欽差駕臨旦丁的消息在城內傳開後,這幾日來我下榻的賓館當然也是人來人往,訪客不斷,送禮孝敬者有之,上訴告狀者有之,我特地向凱特兄弟倆要了幾個人幫忙接待打理,無論是送禮的還是告狀的,全部來者不拒。   偷偷塞進來的金子珠寶,收下!   遞上來的控訴信,收下!   送上來的美女……唔,碧姬阿姨就住在隔壁,我還是板起臉把她推出去吧!   收上來的珠寶,我命人登計造冊入帳,一筆一筆,誰送的,何時送的,記錄得清清楚楚。五天下來一估算,價值竟有三十萬金幣之多!   當會計將這數字報上來時,我的嘴張得老大,心裡痛惜不已。   「三十萬?真不少啊!我這個副統領加侯爵,一個月也不過三百金幣!可惜啊,我一個子也不能收,最後都要交上國庫……」   至於那些告狀的人和控訴信。   「哦,知道了!本官一定秉公處理!」   五天下來,身邊的六個書記官寫壞了六十多支鵝毛筆,用掉了百餘本記錄薄。   收到的控訴信比一個成人還重。對於這些控訴者,當面我左手接過控訴信,裝模作樣地掃一眼,待告狀的人出門,右手就把他扔進邊上的木箱裡,也不多看一眼。   我身邊無兵無將,所有的「幫手」全是凱特侯爵兄弟安排的。若我真的板起來臉來玩什麼反腐肅貪,整頓吏治之類的遊戲,肯定是處處受制,四處受阻,索性裝傻不負責任。如今我們首要的任務就是賑濟災民,安撫民心。其餘的事情,還是待喬西到了之後,這些事全部甩給他去辦理。   碧姬也明白這一點,對於我的不作為沒有過多地干涉與責難。當我被天天被成群的行賄者和告狀者包圍,無瑕分身的時候,她卻忙著救濟婦嬰區內難民的工作。為了討好這位「救世主」,抓住這根保命保爵位的救命稻草,這對貴族兄弟不惜血本,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入到災民的救濟工作去。他們甚至甘願屈尊降貴,親臨難民區,送衣送糧送藥,極力地裝出一副親民的嘴臉來。倆位平日只知吃喝玩樂的貴族,這五日來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聖人了。   城內難民的生活環境大大改善,看著那些飢餓的孩子臉上重新有了血色,碧姬也非常地高興,對我也是讚許有加。   「世界真是奇妙啊!有逼人上吊的,有逼良為娼的,逼人為惡的,你這壞孩子,逼人從善,也算是一絕了!」   對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和碧姬正待在賓館頂樓臥房的窗口邊,俯望全市。封鎖城門的命令已經取消了,但由於這幾日城內的生存狀況大大改善,加上欽差到來的消息,滯留在城內的難民不減反增。   「我可沒有逼他們哦!他們是自願做好事的!」   「你還敢說,壞小子!」   「嘻嘻,這是是加裡斯一戰後我得到的教訓!強扭的瓜不甜,逼別人去做某事,遠不如引誘他們去做!想做好事,有時候用灰暗的手段,遠比光明正大的方式要有效得多!為了討好阿姨,他們肯定會非常盡心盡力的!」   我從後面抱住碧姬,雙手極不老實地在碧姬身上游移。碧姬的身上僅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蠶絲睡衣,我也僅有一件內褲遮體。屋內壁爐裡的乾柴熊熊燃燒著,儘管外頭冰天雪地,但房間裡卻溫暖如春。為了能夠隨心所欲地和碧姬偷情親熱,如今整座賓館都被我「包」了下來,而且在我們住的房間外還特別設置了結界,以防有人誤闖或偷窺,發覺了我和碧姬的「姦情」。碧姬和我之間的不倫之戀是天大的忌諱,所以每次和她行事之時我都萬分小心,事前都用龍力掃瞄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才敢放手大幹。   碧姬紅著臉,喘息著,抓住我作怪的手逼其停下,這才回過氣來能順當地說話。   「從這些控訴信來看,凱恩兄弟倆,平素倒也沒有什麼惡行!看他們最近也確實是很用心地救濟災民,要我替他們求情也不是很為難的事情。只是公主那邊,你知道她的脾氣的……」   我微用力,雙手掙脫碧姬束縛,手掌放到碧姬的胸口上,大肆揉搓。我自做聰明地向碧姬報功道:   「那兩個小子不會有事的,如月追查下來,他們會把奧德親王推出去頂罪!」   「什麼!」   話音剛落,我的手背就狠狠地挨了一記。碧姬轉過身,面色微怒,訓斥我道: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奧德親王還怎麼不對,你也不該教他的兒子出賣自己的父親,這種手段太不道德了!」   「不是,不是這麼簡單的!阿姨,媽媽,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哦,是這樣的……」   沒想到碧姬會突然生氣,我嚇得也有點手足無措,又是撓頭又抓耳,好一會兒才在心裡組織好詞句,辯解道:   「阿姨你放心,如月絕對不會為難奧德親王的!我很瞭解如月,她欺強而不凌弱!如果奧德親王活蹦亂跳,身體健康,估計是難逃一死!但如今他這副不死不活的衰樣,如月反而不會把他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削去他親王的頭銜罷了!而且考慮到這位」伯父「需人照顧,也不會太為難他的兩個兒子的!即使阿姨你不出面,他們也不會有事的!」   碧姬的面色這才好看了點,卻仍然搖訓斥我道:「你說得或許沒錯,可是你讓兒子出賣父親,實在過頭了點!」   我連忙叫屈道:「這也是他們自己先把老爸推出來頂罪的,我不過是順應他們的意思罷了……」   我好說歹說,又是道歉又是認錯,碧姬才算原諒了我。我苦著臉地望著窗外,心想剛才自己真是該死說錯話,今天晚上的「夜宵」估計是吃不到了。   「我不怪你,其實錯的人應當是我吧,阿姨我很矛盾……」   碧姬歎著氣,張開雙臂把我抱在懷裡,手指輕輕地梳著我的頭髮:「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像童年一般,保持著一顆純真的赤子之心;另一方面卻又期望你能早點長大,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心裡明白,成長與純真是互相矛盾的,尤其是你現在的處境……」   我心裡暗喜,曲起雙膝,讓個子矮了一截,好讓臉可以趁勢貼在碧姬溫熱的胸口上,表現得就像個正賴在媽媽懷裡聆聽教誨的孩子。   碧姬喃喃道:「其實阿姨挺對不住你母親的,在她去世前,曾寫了一封信給我,要我好好地照顧你,保護你,可是我……嗚……」   這時,我的雙手已悄悄地解開睡衣的帶子,大嘴湊上袒露出的乳頭,齒尖輕咬,用力地吮吸起來奶來。胸口傳來的陣陣酥麻的快意,碧姬無法把話再說下去,雙臂本能抱緊我的頭,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   我大力地猛吸著,很快就吃光了一邊的乳汁,借換乳頭的機會,我開口道:   「阿姨,你不要難過了!你其實你做得很好,像現在,你就在盡一個媽媽的職責啊!達秀餓了,要吃夜宵了!唔!」   阿姨的乳汁實在太好喝了,淳香可口,不過說話停了數秒,我就覺得難受,連忙閉嘴含住另一邊的乳頭再度用力吮吸。我的雙手也沒有閒著,左手握乳,右手卻伸至下身,右手中指剝開緊緊閉合在一起的兩片紅艷花瓣,插入了隱藏在淡綠色芳草下的秘洞。甫一插入,碧姬先前保持努力端莊淑賢的母性的形象立刻崩潰,身體微微顫抖,開始激烈的甩動螓首,情不自禁的呻吟聲從櫻口中傳出:   「啊……」   和慢熱型的如月不同,碧姬的身體就像一團火焰,輕扣玉門關的手指稍一撥弄,立刻就淫水長流。洞內狹窄而滑膩,龍戰士獨特的體質,令其自發地產生一股極大的吸吮力量,溫暖濕滑的嫩肉纏繞著我的中指,就是現在想掙脫秘洞的束縛也有些困難。碧姬雙腿亂顫不止,夾緊又張開,抖動個不停。此時的碧姬,全身脫力,全靠我扶著才不至於跌到地上。我輕輕一推,將碧姬推至牆邊,讓她靠牆倚立著。   吸盡最後一滴乳汁後,我故意把在碧姬耳邊輕聲念道:「媽媽,你的下面好緊啊,達秀的手都快被夾斷了!」   最近這幾天,我的膽子越來越大,開始不再扮演乖孩子的角色,反而在有意地說一些下流話借此「羞辱」挑逗碧姬。體內的焦燥感可以忍受,但我的言語給她精神帶來的羞恥感,卻讓碧姬無地自容。   「媽媽,你的下面流出好多蜜水哦!」   「別說了,羞死人了!」   望著阿姨手掌遮臉,不敢見人的羞樣,我更加興奮,手指加倍勤奮的在緊濕的陰道內徘徊留連,弄得她鼻中哼聲不絕,嬌吟不斷,口中的嬌喘無意識的更加狂亂。   「粘粘的,濕濕的,像蜂蜜一樣!媽媽你嘗嘗!」   我猛地抽出中指,塞入碧姬口中,讓她品嚐自己體內分秘物的味道。下身嬌嫩的陰唇,經過我先前的一番折騰,此時已朝外翻了開來,流出的蜜汁早已打濕了周圍的絨毛,順著大腿根部流向腳跟。   「媽媽,地毯都被你弄濕了,你真淫蕩!」   我邊說邊扳起碧姬的左腿,勾到我的腰肢上,同時校好肉棒的方位,卻故意不破門而入。   我雙手托著碧姬的下腋,將她的身體微微向上托起,僅能以右腳腳尖撐地。   我朝碧姬的臉上吹了口氣,笑道:「媽媽,剛才舒服嗎?」   此時,碧姬的下身早已被我弄得澤國氾濫,一片汪洋,迷離的雙目彷彿就要滴出水來。而我的嘴則來回吸吮吸她峰巒的雙乳,刺激著她上身最敏感部位,將她推入火坑繼續遭受欲焰的炙烤,而唯一能「救火」的巨物則故意徘徊在洞口,就是不肯入內。   「壞孩子,別捉弄媽媽了!快……快救救媽媽吧,媽媽好難受!」   渾身滾燙的碧姬此刻早就將一切矜持和理教全都拋之腦後,她的頭髮胡亂甩動著,希望能借此減輕體內的慾火。連日的「激戰」,她愈來愈不堪我的逗弄,也拚命地扭動雪臀,想將身子沉下,以便能吞下我的巨物。   然而由於我的使壞,她的身體被牢牢地「釘」在牆上,我的「龍根」,她的「龍穴」總是無法契合在一起,我還故意裝傻地問碧姬道:   「媽媽,達秀也想救媽媽,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媽媽你告訴達秀,我該怎麼做。」   說著,我有意把嘴又湊上碧姬敏感的雙丸,吮吸輕咬搓弄,來個火上加油。   「嗚,別逗了,你這壞孩子!明明知道的!」   碧姬尖叫著,另一條腿也勾了上來,夾緊了我的腰,她的腰肢扭個不停,可是由於我的不配合,怎麼都無法吞入我的巨物。   「我真的不知道嘛!」   「別捉弄媽媽了!」   「嗚,媽媽你告訴達秀,告訴達秀該怎麼做!」   我心裡非常滿意,終於,終於在我喊碧姬媽媽的時候,她也能主動地敞開大腿迎接我了,我們間拉關係照這樣持續下去……   此刻的碧姬,整張俏臉紅的像出血一般,羞慚無奈而尷尬地「教導」我道:   「達秀……你把那個東西……放進媽媽的身體裡……」   「那個東西,什麼東西?」   「別再捉弄媽媽了,媽媽快難受死了!」   「快告訴我!是什麼東西!」   「你的大肉棒……快,好孩子,把你的大肉棒放進媽媽的身體裡!」   當喊出大肉棒這三個淫穢無比的詞語後,碧姬的意志力已完全崩潰,後面的話,她是以歇斯底里的方式吼出來的。我知道再逗下去阿姨可真的會生氣,雙手一鬆,碧姬的身體隨之下墜,昂首的肉棒順勢滑入她濕潤的秘洞內。   「啊!」   一聲長而滿足的尖叫撕碎了寧靜的夜,若不是我早有準備布下結界,相信整幢的樓的人都會聽見碧姬阿姨響亮的叫床聲。   「媽媽,你看,達秀的身體和你的身體連在一起了!」   我把碧姬緊壓在牆上,興奮地聳動著下半身,連干了十幾下後,覺得這樣的姿勢太費力,於是抱著她順勢倒在了駱駝絨地毯上。我雙手按著碧姬的長腿,令其貼著胸口,而我的巨物則以君臨天下的姿態,由上至下狠狠地搗著秘穴。   從這角度碧姬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柔軟的陰毛和濕潤的花瓣,以及那條正不斷對著花芯猛烈的肉棒。碧姬的理智有如風中殘燭,早就在我的猛烈抽送中蕩然無存,我的耳邊除了「噗嗤、噗嗤」的淫水聲外,只餘下她口中傳出越來越大聲的淫叫聲。   「嗚,媽媽,你的汁水好多啊!你的兒子的肉棒,正插得她啪滋啪滋直響!」   壞透了的我,卻故意在這個時候挑起碧姬的羞恥心,「提醒」她此時我們正在做什麼。從前道德和倫理是我與她之間關係發展的障礙,但此刻卻成為「助興」   的興奮劑。   我的呼喊無疑讓碧姬產生了懊悔的情緒,她的眼中才剛剛閃過一絲悔意,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我用猛烈的抽送推入無盡的慾海深淵。   「媽媽,達秀幹得你舒服嗎?」   「別說啦,羞死媽媽了!媽媽現在好舒服,媽媽現在好淫賤!」   此刻的碧姬,肉體已完全被我征服。她下身流著淫汁,乳房滲著乳汁,就連嘴角,也因極度快樂而失神地流出唾液。望著她的騷浪之狀,我甚至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我從前最尊敬的,那位守禮矜持的碧姬阿姨。   「媽媽,達秀今晚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的!」   我深吸一口氣後,放開她的雙腿,身體前壓雙手緊摟她,挺動粗壯長大的肉棒,用勁的猛插灌滿漿水的迷人之洞,專心地享受著我最敬愛的碧姬「媽媽」的嬌媚淫浪。管她是我的媽媽也罷,阿姨也好,此刻我們只是兩頭發情的野獸,交配是我們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我們倆緊抱在一起,身體劇烈地扭動著,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先是碧姬突然用力全力摟緊我,全身一連串劇烈、不規則的抽搐,螓首頻搖,口中忘情的嬌呼:「啊……啊……呀……」   我只覺得陰莖周圍的嫩肉一陣強烈的痙攣、收縮、抽搐,緊著被一道滾燙的噴泉狠狠澆在龜頭上,隨即一陣快意直衝腦門。   「媽媽,我要來了!」   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殺得興起的我在噴射的一瞬間猛地抽出肉莖,噗、噗,噴射而出的黃金精液在碧姬的臉上狠狠地塗了一道濃妝。   噴射之後,我迅速將肉莖送回花芯中,而碧姬阿姨在經歷了絕頂的高潮後,整個人完全癱軟下來,肌膚泛起玫瑰般的艷紅,軟玉般的胴體和我緊密地結合著,舒服得連眼睛也不想睜開。   「你這個壞孩子……」   對於我顏射的惡劣行為,她只是低聲地訓了我一句,手掌在臉上輕抹著,然後伸出舌頭,將掌上的精液一口一口地吞入腹中。望看阿姨吞食我精液時淫蕩而滿足的表情,我心中感到無限欣慰,雙手在她柔軟的肉體上翻山越嶺,盡情揉捏愛撫,做足下一輪激戰前的準備工作。   過了一會兒,待碧姬的喘息聲輕輕平復下來,我把嘴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呼喚道:「媽媽……」   「怎麼了?」   「我還想要……」   「……」   「不行嗎?」   「想要就再來吧!不過別亂噴了……」   「媽媽,我想……」   「怎麼了?說啊,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答應你!」   「媽媽,我想,我想肛交……」   「……」   「壞孩子,你輕一點,你的東西太大,那兒會很痛的!」   碧姬趴跪在床上,臀部高高朝天翹著,緊張的模樣就像是處女在等待情人破處前的那一刻。上次佔領這兒,我是在前方殺得性起,趁著碧姬意亂情迷,神智不清時突然轉移陣地,一氣攻佔,碧姬了開始時的很不適應,但後面的過程卻還算順利。   以皇帝愛走後門的習慣,以老爸那貪婪的胃口,原先我認為碧姬阿姨後庭的處女,怎麼也不可能留給我。可是當時在采她的菊花時,阿姨開始時卻表現出極度的不適應,彷彿在這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那時我就在想,阿姨的這裡,難道沒有被人享用過?   不過仔細想想,我最喜歡的女人,安達和希拉。安達我從來都沒有打過她那兒的主意,而希拉,要不是羅莎這妖婦的慫恿,興許她那兒的處女也會一直留到現在吧。畢竟對女性來說,將這個部位用於交合,心理上的障礙總是比較大。出於同樣的原因,老爸和皇帝放過這兒也不奇怪。   知道碧姬的過去,我當然不會蠢得問這個問題,不過這回,我抓住機會,以拐彎抹角側面打探:「媽媽,這兒是第二次用吧,不舒服地話,你說一聲!」   「我上次就想說了,這種地方怎麼能用!那兒好髒啊!」   「啊!」   答案令我驚喜萬分,看樣子,阿姨這兒的初次,顯然是被我在「無意」中奪走的。   「怎麼不能用,這裡和前面相同,不過別有一番滋味!媽媽你別多問,只顧自己,乖乖地享受吧!」   我好言引導著碧姬,把臉湊過去,先用兩手去撫摸碧姬的臀部,手掌按在厚實的臀肉,如同剝開一個大蛋般的感覺,臀部的谷地暴露出來,露出了淺褐色的後庭。碧姬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前面的花唇才剛剛經歷了激戰,此刻仍在時斷時續地向下滴著秘汁,形成一副極其淫穢的圖像。   我先是用「祖傳秘方」將那兒的髒物清理得乾乾淨淨,食指小心觸摸到那兒,指腹上微微加力,打著旋,一點一點地往內滲透。起初,碧姬緊張得全肌肉都崩緊了,當我突入第一根指節時,她甚至發出了一聲哼叫,後庭反射往裡面收縮,夾得我的手指半天都動彈不得。第二段指節突入時,她又叫了一聲,但明顯已適應了許多。   「媽媽,你不喜歡的話就說一聲,我馬上停止!」   嘴裡這麼說,我手上卻不松勁,用力地將食指完全插入,然後靜止不動。待碧姬完全適應異物的侵入後,食這才開始翻江滔海。先是輕輕地旋轉,然後是作怪般的東挖西捫,等碧姬適應之後,更變本加利地由緩變疾,抽插起來。   碧姬阿姨的反應也很配合,在經歷了初始時的不適後,竟很快就品嚐到了箇中滋味。當我將侵入的手指由一根變成了兩根,她僅僅在鼻腔間發出少許不適的哼聲。受到很細心按摩的後庭,碧姬腦中一片空白,雙手死命的抓著床單,纖腰粉臀不住的擺動,迎合著我的抽送。   「媽媽,你真的好淫蕩哦,這樣子也會高潮!」   時機完全成熟,我戲謔地笑著,用手扶著肉棒,抵住菊花蕾,火熱的陽具緊壓在股溝之間,開始緩緩的搖動腰部,一寸寸擠入菊洞之內。碧姬感到比先前更大的異物突入,回過神來瞪著我叫道:「啊!輕,輕點……太大了……啊……」   碧姬忘記了一件事,男女間歡好時,女人衝著男人喊太大了,只會令他更興奮,從而遭受到更猛烈的「打擊」。我只是做勢般稍退少許,然後就馬上繼續深入,龜頭的頂端嘎吱嘎吱地將僅被使過一次的菊輪割開。   「噢……」   在這一過程中,碧姬象被梗住似的喘了好一會兒氣,頭髮胡亂左右甩動著,雖然是冬季,後背上卻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因為緊張,直腸的肌肉不停的收縮夾緊,令我覺得更加舒爽,小腹用力猛刺,直接推至最深入。   「喔,真是太緊了,太棒了!比上次的感覺還好!」   阿姨的後庭菊實在出色,洞口那種緊箍的程度有如要將肉棒給夾斷似的,舒爽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唔,你這壞孩子,明天媽媽一定要打你的屁股!」   痛、漲、麻,三種感覺一齊由後庭傳來,阿姨雙手輕捶著床面,有些生氣地訓斥起我來。可是先前被那句「太大了」刺激了的我,此時卻不顧她的感受,肉莖有如毒蛇出洞般猛攻著,熱騰騰的肉棒陷入直腸中,進進出出地的抽送著,插得碧姬尖叫連連。   「媽媽,沒事的!上次我走這條路時,你的反應不是很好嗎?」   「你還敢說,那時我沒有注意!」   「那是心理作用啊!媽媽,你堅持一下,很快你就會感到舒服的!」   我激烈地衝刺著,可憐的後庭被我的肉棒擴張到了極限,後庭的肉褶變成極薄的肉膜緊抱著我的肉莖。龍戰士的身體本就異於常人,擁有極佳的柔韌性,碧姬的不適感,一大半是來自心理上的。當後庭漸漸地適應我的抽送之後,阿姨也開始品嚐到箇中的美味了。   「媽媽,感覺怎麼樣!」   「唔……」   「媽媽,舒服的話,就要大聲地喊出來啊!」   「唔,別叫我媽媽了,太丟人了!噢……你要叫我姐!」   想到不在這時候,碧姬才意思到和一個喊她「媽媽」的「男孩」做愛的錯誤,她想「糾正」,卻已經太遲了。   「不嘛,我剛吃過你的奶,就是你的兒子!媽媽,媽媽,達秀正在和媽媽做愛!」   已經完全控制碧姬身心的我,此刻無需再扮演乖孩子的角色了,我像個強脾氣的「壞孩子」,一邊大叫聲叫著碧姬「媽媽」,一邊奮力地插送著肉莖。   「唔,你這壞孩子,哪有和媽媽做愛的孩子的……」   像是在和我說笑,又像是在為自己無恥行為而哭泣,此時碧姬阿姨,歪著頭將臉貼在枕頭上,淚水口水齊飛,腰肢粉臀不停的篩動迎合著我的突刺,喉嚨發出滿足而暢快的哼叫。   「唔,媽媽,你的身體真好!達秀,達秀好想永遠和你這樣!」   我興奮地大叫著,右手摩搓柔軟的乳房,左手手指卻插入的秘洞之內不停的抽插摳挖,前後夾擊。   「唔,媽媽,達秀想起來了,達秀還有一招非常厲害的招式,可以讓媽媽快樂到極點!」   我那所謂的非常厲害的招式,當然是在打遍床頭無敵手的分身術。   「啊,分身術!」   「媽媽,把你的愛也分一點給我們吧!」   「一個已經夠壞的了,又來了五個……不要……嗚!」   秘穴、菊花,檀口,乳溝甚至是腋下,碧姬身上所有可以享用的地方,最終都逃不過肉棒的侵佔。結果,當天晚上,她被我折騰慘了。以至於第二天一早醒來,恢復神智之後,碧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還在貪睡的我翻過來,按在大腿上,揮動巴掌,狠狠地暴打了我的屁股好幾十下。   同樣是被女人打,但挨碧姬打屁股和被如月打青眼睛,感覺完全不一樣。被媽媽打屁股,這種滋味我已經快二十年沒有享受過了,在痛的同時,心裡卻只有溫馨和快樂。在我的眼裡,碧姬阿姨的形象開始和媽媽形象重疊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三章 我和惡魔親如一家   到達旦丁後的第七天,救濟災民的事已步入正軌,這時我也將重心轉向黑鷹騎士團分部覆滅這一事件中。   「混帳,一個簡單的檢屍報告,怎麼拖了這麼久才交上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稟告大人,治安處三個驗屍官,一個抱病在家休養,一個被派到外省學習深造去了,另外一個前些日子結婚,現在正在外地度蜜月。」   「那這個是誰做的?」   「是生病的那位,知道大人您急著要,所以我們連夜把他從外地接來……」   「明白了……他也挺辛苦的,這二十個金幣拿去,替我打賞給他,算是抱病工作的獎勵。」   地方機構極差的辦事效率,我這次算是見識到了,如月整頓政府部門,搞了半天,也就是帝國的上層建築和軍隊中的人員倒了霉,地方依然還是我行我素。   雖然心中對當地的治安官大為不滿,但此時我身邊無人,想撤換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根據遞上來的驗屍報告,驗屍官判斷說殺死老闆的兇手不像是人類,像是某種生有針狀吸管的怪獸。而我和碧姬最早發現的那具死屍,驗屍官由傷口推斷,兇手是個擅長冰系力量的用劍高手。而在二樓發現的那些屍體,根據傷口收集到血液分析,居然從中發現了屍毒。   「屍毒?吸血鬼嗎?喬西這些年在幹什麼啊!這是他的專長,怎麼沒做好,又要我去替他擦屁股嗎?」   我心裡雖然抱怨著,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吸血鬼?奧德親王的女兒,梅麗婭,狩魔獵人……」   回憶起五年前初遇梅麗婭時的那幕,再想想她最近的表演,很自然的,我就將這一切和她掛上了勾。   「她該不會就是化名為那個叫克塞娜的女人,躲在暗處搞鬼吧?可是聽那兩個廢物描述,外貌、個子都不對啊!」   關於這個叫克塞娜的女人,我幾次要求凱恩兄弟倆將其帶來見見,然而他們倆總是推托說找不到她的蹤跡,哪怕我用了恐嚇的手段也無濟於事。在嚇唬貴族兄弟倆時,我就曾詢問過梅麗婭的事情,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回答我說此女當初是其老爸從當地的狩魔工會招來的,來歷不明。而關於其妹死於吸血鬼之手的事情,兩人吱吱唔唔,推托說事發時他們身在外地不知情,此事當地的治安官那兒留有案卷存檔,我可以去詢問他。   然而當我找來治安官調檔查詢時,關於這個案件的卷宗卻不翼而飛,而負責此案的調查官,也於三年前暴病身亡。   「哪有這麼巧的?」   所有的線索都被切斷了,我又不是犯罪調查的專家,隔行如隔山,一時間也杳無頭緒——若我真想查明真相,倒也有一個簡單有效的非常之法,只是此法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想用。而後因為救濟災民的事攪得我分不了心,此事也就暫時被擱到一邊去了。   但今天得到了驗屍報告後,種種跡象結合在一起,我越想越多,越想越怕,明白自己得採取措施了。我一邊差人通知碧姬,一邊帶上負責治安的騎兵隊,直接殺向奧德親王府第,把凱特兄弟倆喊到面前。   這些天來,對於城內掌兵權的軍隊官員以及治安官,毫不吝嗇地許下種種提拔的空頭承諾。而對於下級的士兵,我利用「受賄」收來——的金銀,大施「銀彈攻勢」,頒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軍隊和治安部隊多發兩個月的薪水,收買人心。   皇帝特使這個身份確實很好用,我稍一表現出親近的態度,奧德親王那些見風使舵的手下們,個個都爭先恐後地搶著要投入我麾下,表示效忠。具有諷刺味道的是,為了表示忠誠,這些人甚至將奧德親王過去魚肉百姓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一件件地全在我面抖了出來。揭露舊主子的罪過時,他們甚至比那些受害者還要積極百倍。   現在我已掌控了城內的一切,已經可以和奧德親王父子翻臉了,無需再玩虛已委蛇的遊戲。雙方力量對比的變化,直接表現在我說話的口氣上。   「你們倆個混蛋,到現在還有事情瞞著我!當初你們倆妹妹,蒂娜的死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個克塞娜的女人,她到底在哪!」   「大人,這兩個問題你已問過很多次了,我們確實一無所知啊!你就算是殺了我們也沒有用的!」   兄弟倆站在我面前,瑟瑟地發抖。儘管對我怕得半死,但兄弟倆卻依然咬緊牙關,不肯說出真相。   「兩個笨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裝傻!」   我勃然大怒,幾乎要當場發作,但想了想,還決定暫忍一口氣。   「聽你們的口氣,那個克塞娜的女人離開前,她是住在這裡的吧?」   「是的!」   「把照顧她的婢女給我叫來,對了,還有過去照顧奧親王大人起居的僕人,以及管家統統叫這裡來!」   親王府的大廳上,我大刺刺地坐在從前奧德親王坐的主位上。凱特兄弟垂著頭,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頭也不敢抬起,哪有平日的半點威風,卻仍然死守著最後一道底線。望著他們的衰樣,我在心裡琢磨著:   「都這樣了,這兩個傢伙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們是中了什麼邪了啊!」   我愈來愈感覺到,奧德親王受人指使,點名要我來旦丁,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我的天大陰謀。人很快就叫過來了,兩男五女,管家是六十出頭的老頭子,五官端正,倒是人模人樣,可是我收到的控訴信中,有不少就是告他的。   感覺到了潛在的危機,我也不想婆婆媽媽浪費時間,決定殺雞駭猴,立刻使用那非常之法。   「你,過來!」   我朝管家一勾手指,命令他站到我跟前來。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衝著旁邊的貴族兄弟冷笑道:   「已經五年沒有打仗了,大概你們也忘記了我的外號了——死亡天使,哼哼,現在,我馬上讓你們見識一下死亡天使的真面目!」   話音剛落,我猛地探出五指,扣住管家的面門,使出那招霸道無比的「龍魔噬魂」,借助靈魂石的力量,強行提取他這幾個月來的記憶。   「啊!」   淒厲的慘叫聲讓在場所有人的身體都劇顫了一下,被我提在手中的管家,身體象牽線的木偶般顫動個不停,口吐白沫,滲叫不止。當我鬆開五指後,老管家癱軟在地,屎尿橫流,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這一招叫龍魔噬魂,不但可以強行讀取他人的記憶,事後還會讓他變成白癡!如果不想親身體驗箇中滋味,你們倆個混蛋就老老實實地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招招手,叫人將變成廢人的管家拖下去,腦子卻快速閱讀著剛得到的信息。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收集到的東西還是我大吃一驚。   由老管家的記憶我「看」見了那個叫克塞娜的女人的真面目,一個留著黑色長髮的女子,臉上終日戴著白色面紗,除了奧德親王外,沒人見過她的真面貌。   但由體型外觀來判斷,此女和梅莉婭一點也不相像。這個神秘的女子不僅將奧德親王迷得神魂顛倒,就連他的倆個兒子也被她迷住以至深深地愛上了她。奧德親王「馬上風」的真相,竟是這對活寶為和父親搶女人,指使管家下毒所致。   父子間為了個女人而相殘,這種事在皇家裡並不稀奇,但令我驚訝,不,應當說是震驚萬分的情況是,這位叫克塞娜的絕色妖姬,儘管沒「看」見她的臉,當她的形象在管家的意識裡跳出時,我第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   她就是我的先祖裡特的妻子,我的曾曾祖母波莉婭,這個女人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恥辱,繼承了有先祖裡特的記憶和憤怒的我,她就算是燒成灰也認得出來。   除此之外,由管家的腦海裡,我還讀到了另外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把這些和先祖裡特留給我的記憶,九凝的預言,以及我手頭掌握的其他情報綜合起來,過去許多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在這一刻全找到了答案。   「沒錯,是她!還有那雙銀色的眼睛,她的姦夫一定也在附近!難怪喬西當初會找我做助手!明白了,現在我全明白了!」   「我的老祖母波莉婭,你就是是喬西所說的那種變異了的,連銀月之眼也無法識破的吸血鬼吧!活了一百多年還沒有死,還能保持如此青春,只有吸血鬼才能做到!」   「甦醒的惡魔和我親如一家!我們真的他媽的是一家人啊!梅麗婭是你的手下吧,難怪她會先祖裡特的拳腳功夫!」   「在我的身體裡,應當也流著吸血鬼的血液吧,只是龍的力量過於霸道,不能容忍別的力量存在,將這種力量壓得抬不起頭來,所以才是『正常人』!我對吸血鬼奇怪的心靈感應,應當是同類間的所謂共鳴!」   推理出來的真相,越來越讓我心驚肉跳。我不停地冷笑著,冷笑著,先祖裡特留給我的仇恨,令我感到胸膛裡像熔岩般燃燒著,而死亡天使的冷漠卻使能讓腦子保持冰雪般的冷靜。   「波莉婭,你千方百計地將我引到這兒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九凝說甦醒的惡魔想吞噬我,我的血肉就這麼好吃,還是為了得到逆鱗劍柄上的這顆暗夜之瞳?」   我冷笑了十多聲,望著我愈來愈陰森的面孔,凱特兄弟倆牙關咯登咯登地直打顫,他們快頂不住我給予的精神壓力了。   將頭腦的思路稍稍理順了一下後,我再度出手,雙手五指直接扣住凱特兄弟倆的面門,五指收緊,捏得他們慘叫不已。   我冷冷地道:「沒時間和你們兩個笨蛋玩下去了,不想變得像他一樣,就把知道的全告訴我!」   一股腥臭傳來,耳邊傳來滴答的水聲,被我這一手嚇傻的凱恩侯爵,居然失禁了。   「別殺我,我,我把知道全告訴你……」   他驚恐地叫著,所有的心理堤防全部崩潰。   由凱恩侯爵的交待,我得知波莉婭是是一年前在一個化妝舞會上和奧德親王父子三人相識的。她出場時的身份也並非先前所說的是什麼舞女歌女,而是自稱是格裡高省某位男爵的女兒,名叫克塞納。貝莉。帝國內有爵位的貴族數以萬計,多如牛毛,即使是如月父女倆,他們也弄不清帝國內有貴族頭銜的人的確切數量。   就像當年她迷倒我的先祖裡特時一般,這位曾經傾城傾國的絕色妖姬剛一出場,就輕易勾走了父子三人的靈魂,自然也不會有人去仔細地探查她的身份是否屬實。要我來旦丁處理叛亂的事,開倉放糧引得難民蜂擁而至,旦丁城許入不許出,這些全是出自她的主意。   哥哥凱恩侯爵老實坦白交待時,還發生了一場小鬧劇,一旁的凱特伯爵竟突然掏出匕首向哥哥刺去,想要殺人滅口以保護愛人,幸好被我阻止了。較精明的弟弟比哥哥被她迷得更深,甚至不惜一死。   我知道情況遠比我想像中要嚴重得多,波莉婭利用奧德親王父子三人將二十多萬難民聚集在旦丁城內,這背後肯定有著重大的陰謀。   根據凱特侯爵的交待,我得知這個女人正住在城內北方一處僻靜的莊園內,而那處莊園附近就是一片大墳場。吸血鬼,或許不是亡靈生物中最強的,但絕對是最具智慧的,對他們來說,怨氣屍氣極重的墳地,簡直就妙不可言的樂園。波莉婭把住處選在這兒,能有什麼好事?   由管家的記憶裡我得知波莉婭身邊有兩個武藝高強的女護衛,一個自然是梅麗婭,而另一個居然是失蹤了許久的倫蒂爾。讓我有點頭痛,畢竟她曾是我的女人——儘管是被強暴的……但最令我頭痛的,還是對方誘我來此的真實目的。   這些日子我臨時招攬了兩員「大將」作為心腹——負責旦丁城防的騎士團團長卡蘭,以及維護城內秩序的治安官法羅,二個人皆為面帶紅光,身體發福,大腹便便之輩,都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廢物。但此時此刻,我卻必須倚靠這些廢物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看樣子,對方是早有準備,精心策劃了一個大圈套等著我往裡鑽!可是我身邊就只有這幾個靠不住廢物,青年近衛軍又在路上,真是糟透了!」   我突然想起,旦丁是吸血鬼的老巢發源地,在第一代銀翼龍斬殺吸血鬼王德古拉十三世之後,帝國專門在這兒設立了一個狩魔工會,專門負責對付吸血鬼。   「對了,我記得你們這兒有個國家出錢供養的,專門對吸血鬼的傭兵組織,叫狩魔工會的!會長是誰,馬上把他叫來!」   治安官法羅回答我道:「回稟大人,一年前如月公主殿下推行新政,大力裁減政府機構,這個狩魔工會已經被裁掉了……」   「什麼!那其他的民間組織呢?我知道這兒除了狩魔工會外,還有好幾個很有名的民間傭兵團,都是對付吸血鬼的好手。」   「前些日子華萊士叛亂的時候,奧德親王大人擔心這些私人傭兵團和叛軍勾結,已經把他們取締了……」   「混蛋!」   我氣得幾乎要吐血,心裡明白,這一切肯定和波莉婭脫不了關係,肯定是她在奧德親王耳邊吹枕頭風造成的。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傳令下去,現在全城進緊急戒急狀態!所有的軍隊、治安部隊,所以可以調動的武裝力量立刻集結起來!命令魔法師往他們的兵器鍍上銀,做好和吸血鬼戰鬥的準備!遇上疑為吸血鬼的人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我抬頭看了看頭上,天空還算晴朗,陽光雖然不熾熱卻還算明亮。現在已是中午,旦丁地處大陸北方,如今是冬季,最多再過四個小時,太陽就會下山。天一黑,情況就麻煩了。我心焦不已,可是兩個笨蛋下屬卻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吸血鬼?怎麼回事?大人,你的意思……」   「笨蛋,你們是本地人,還不明白嗎?三百年前發生在這兒葬月之難,很快就要重演了!」   「啊!」   「波莉婭,不,就是那個叫克塞娜的賤人,她就是吸血鬼!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可能是新一代新血鬼王的妻子或女兒什麼的,身份非比尋常!現在明白了吧,是葬月!笨蛋!」   「葬月?」   一聽到這個名詞,只是一秒的功夫,先前還是紅光滿面的二人,立刻臉上血色盡退,牙根忍不住打起抖來。而周圍的士兵中間,也引發了不小的騷亂。   「怕什麼?當年只是銀翼龍西蒙一個人,就把那個德古拉的頭砍下來了!現在旦丁城內,有兩個第六變的龍戰士在這坐陣!在我們面前,什麼吸血鬼王德古拉,不過是個過氣的老妖怪而已!而且銀翼龍喬西,也馬上就要到這兒來了!就算是葬月,也要在等月圓才會發生,現在離月圓之夜,還有五天呢!」   我知道此絕對不能亂,急忙出言安撫,周圍這才安靜下來。身邊全是飯桶,根本沒有可用可信任的人材,真是氣人。我強忍著怒氣,又靜思了數分鐘,這才把兩個飯桶叫到跟前,重新分配任務。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四章 葬月   屍毒,是吸血鬼牙齒裡分秘出的特殊毒物。被吸血鬼咬過的人類若未當場死亡,中了屍毒的他們體內會不斷地產生強烈的飢餓感和噬血的衝動,最後自己也變成吸血鬼。不過這種方法產生的吸血鬼,只能算是低等的廢物,陽光和銀器就可以對他們的身體產生致命的傷害。這種低級的吸血鬼,理論上可以通過一個咬一群,一群咬一大片的方法進行量產,但由於自身智力極低,且有對陽光和銀器抵抗力為零這兩個致命弱點,一二級的聖光系魔法就可以輕易打倒他們,基本上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廢物。   真正的,高等的吸血鬼,他們的產生過程相當的麻煩。除了要被吸血鬼王噬咬,吸血外,自己還需要喝下吸血鬼王的血液,同時還要經歷一種被稱作「擁抱」   魔法儀式,才能轉變為高等的吸血鬼。   就像魔族擁有墮落天使變身,新人類擁有半獸人變身和半精靈變身一般,這種高等的吸血鬼,也擁有自己獨特的變身力量,一對黑色的,肉膜狀的蝙蝠翼,變身後皮膚表面現出的蝙蝠紋身就是他們的標誌。這種高等的吸血鬼,變身後的力量之強,不亞於魔族中最高級的黑魔族。陽光和銀器雖然也能對他們造成傷害,但已不像傳說中那麼致命。受制於複雜的誕生過程的原因,這種吸血鬼的數量極其稀少。   要想提高高級吸血鬼的「產量」,葬月是唯一的方式,它是一種大規模製造高級吸血鬼魔法儀式。但實行「葬月」,對天時、地利等客觀條件的要求極為苛刻。   天時,是必須選擇會發生月蝕的月全食之夜。地利是指特殊的地理條件,旦丁是吸血鬼的發源地,正是實行「葬月」的理想場所。還有一項不可缺少因素:   怨氣,成千上萬死於非命者的怨氣,越濃烈越好。   在風之大陸的歷史上,吸血鬼們總共搞了六次「葬月」儀式,其中五次都被外力阻止破壞了,而唯一成功的那次,也是第一次,就發生在旦丁,這塊被稱作吸血鬼們稱作「不沉之月」的土地。   那是傳說中神魔大戰前的舊事了,當時風之大陸上,人類、魔族、獸人還以已消失的精靈族,都還和睦地相處著。   當「葬月」完成之後,天上的月亮化為血紅色,在那血月發出的死亡光線照射下,以旦丁為中心,方圓百公里內的所有生物,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或者精靈、獸人,全部魔化,變成了擁有蝙蝠翼的吸血鬼,從而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最後還是靠著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手,靠著神的力量才平息了這場災難,卻也弄得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從那以後,吸血鬼也成為大陸上所有種族的公敵。不死心的吸血鬼們又偷偷地搞了幾次「葬月」,但有過切膚之痛後,各個種族都有了防備,他們的陰謀都失敗了。   而最近的一次「葬月」,就發生在三百年前帝國的建立之時。當時阿拉西亞三族大戰,生靈死傷無數。無數死者的怨氣為再次實行葬月「貯備」了足夠的能量,吸血鬼們又一次蠢蠢欲動。幸運的是,當時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早有預見,早在數十年前就做好準備,面對著光屬性的第一代銀翼龍,吸血鬼們再度一敗塗地。   起初我說出葬月這個詞時,只是為了讓兩個飯桶下屬快點明白將要發生何事。   後來我找來星象師一查得知,五天後月圓之夜,恰好會發生月全食,正是實行葬月的最佳天時!而數年前發生的帝國保衛戰,大陸上的三大種族皆傷亡慘重,受地理因素的影響,無數死者怨氣慢慢以旦丁為中心聚集起來,實際上,實行葬月的三大條件下已經全部成熟了。   實行葬月儀式時,若得到三件黑暗聖器的幫助,效果會大大增強。而傳說中三件黑暗聖器若合而為一,更可令他們擁有挑戰天使的力量。波莉婭費盡心思把我誘到這兒來,很明顯是想搶奪我手中的暗夜之瞳。她的「姦夫」,那個擁有一雙銀眸的男子,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新一代的吸血鬼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傳說中的吸血鬼王都是紅瞳,怎麼會是銀眸呢?   現在離月全食之夜還有五天,但我卻沒有半點時間充裕的感覺。吸血鬼王德古拉或許很厲害,但根據當年他與第一代銀翼龍做戰時的情況來推斷,這位繼任者也不見得會強到哪兒去。令我感到害怕卻是另外兩件黑暗聖器,當年第一代銀翼龍擊殺吸血鬼王時,對手並未使用傳說中的黑暗聖器。但這回那個他若拿到了黑戒指或詛咒之鎧,要想打敗他們就相當地麻煩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令我擔心。在完成第六變後,哥裡德爾特地提醒過我:   「達秀,龍戰士的力量雖然這三百年來一直無敵於天下,但實際上這種力量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強!」   「叔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想告訴你,你體內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同樣也是一座寶庫!   你別太依賴龍戰士的力量!要好好地開發這另一種力量!」   「我會注意的!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也只輸給六變後,神龍變形態下的龍戰士,這種力量,我不會把他打入冷宮的!」   「你還沒有聽懂我的話啊!」   到現在,我還記得哥裡德說這話時的表情,那是一臉的慎重,完全看不出半點的玩世不恭。   「在龍戰士出現之前,魔族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是大陸公認的最強,但他們卻為這最強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封魔印,破魔陣,破魔斬,還有銀翼龍的聖光流,為了對付這種最強的變身力量,你算算看,人類總共開發出了多少克制他們的魔法和武功?雷茲建立帝國之時,墮落天使變身在和龍戰士變身的對抗中幾乎是一邊倒地慘敗,這是為什麼呢?」   「……」   「眾矢之的啊!」   哥裡德爾意味深長地長歎道。   「同樣的情況也一樣出現在龍戰士身上!當龍戰士取代墮落天使,成為最強化身的後,達秀,你再算算看,克制這種變身的魔法和武器,這三百年來又被開發出了多少種!」   哥裡德爾說得沒錯,封龍印、縛龍索、破龍陣,破龍斬,這些克制龍戰士的魔法或武藝,都是這三百年裡出現的,更不要說如月手中的那把對龍戰士一擊必殺的龍之歎息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吸血鬼的消息後,我突然想起當初哥裡德爾對我的這番忠告。比起當年德古拉十三世「意外」地遇上銀翼龍,波莉婭和她的姦夫肯定是有備而來,這場戰鬥絕對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好打。   對兩個手下分配完任務後,我決定趁現在天還未暗,立刻對波莉婭的住處發動突襲。率領人馬趕去前,我再次派人去通知碧姬,請她趕來助我。離月全食之夜還有五個夜晚,每個看不見太陽的晚上都不好熬,此事是越早解決越好。   一百五十名弓箭手,二百名持盾戰士,外加二十位魔法師,三十位魔劍士,在不影響其他任務的前提下,這是目前我現在所能調動的數量最大的機動兵力。   由他們集結時表現出的協調性和組織性我已經看出來了,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地方部隊受訓不足,戰鬥力和正規軍根本不能相比。   按照我的吩咐,這些人馬將波莉婭居住的別墅團團圍住。由於別墅毗鄰墓地,「風水」不好,所以附近其他的建築相當地少。那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樓,漆成令人鬱悶的暗灰色,門窗緊閉,所有的窗戶都蒙著厚厚的窗廉布,從外面看不到半點屋內情景。   當我的部下分散開來,包圍別墅的時候,我卻發現了一件不大正常的事件。   依據常理,墓地是屍氣怨氣最重的地方,然而今天我站在這兒,空氣裡感覺不到半絲怨氣,而且暗元素也非常地稀薄。   當我距離這座三層高的花園式別墅還有五十步距離的時候,那種對吸血鬼的感應又來了,而且非常地強烈。屋子裡藏有吸血鬼,同時我也覺察到,屋裡還隱藏著某種強大的亡靈生物。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龍的力量對亡靈力量天生的厭惡感,還是在時刻地警告著我,躲在屋內的他,非常地不好對付。   按理說這個時候,碧姬阿姨早就該趕到助我一臂之力了,然而我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她來。我試著龍力間的感應去確定碧姬的方位,卻驚訝地發現碧姬的力量感應正迅速地向城市的東南逸去,而且由感應的強度我推算出碧姬此刻正處於龍戰士變身形態下。   「發生什麼事了,阿姨為什麼飛得這麼快?」   當我感覺情況不妙的時候,一陣噁心的感覺由體內傳出,藏於我體內的逆鱗突然莫名地顫動起來,同時發出憤怒的哆嗦。   逆鱗早已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明白這種動作的意義:一直被逆鱗封得死死的暗夜之瞳,正努力地想掙脫逆鱗的封印。   我立刻由體內抽出逆鱗,此刻,逆鱗的劍身佈滿了黑色龍鱗狀的花紋,花紋由劍刃擴散至劍柄,而嵌在劍柄處的暗夜之瞳,原本外表看上去像一塊黑水晶,此刻變為粉紅色,愈來愈紅。這紅色分佈得並不均勻,像是受到什麼東西召引似的,靠近別墅方向那邊紅得彷彿要滴血,而另一邊則相對淡得多。我輕輕地轉動劍柄,其表面的紅色也隨之移動。   比這更令我驚訝的是,一直被逆鱗壓得死死的黑暗紋章暗夜之瞳,不但做出反抗逆鱗封印的舉動,甚至透過逆鱗吸取我體內的血氣精華,我只覺得體內寒熱交攻,如萬蟻啃蝕,噁心欲吐。   「這個時候起了反應?是遇見其他兩件黑暗聖器,起了共鳴嗎?」   察覺到逆鱗的異變,不用想也猜出是怎麼回事。我立刻變身,揮動逆鱗反斬自身,龍血化繭,結成血封。得到龍力龍血的幫助,逆鱗表面烏芒大盛,黑色的龍紋變為血紅色,化作血之龍紋,霎那間就將暗夜之瞳的反抗壓制下去。   從逆鱗發生異變到我封住暗夜之瞳,中間不過數秒,待我制住暗夜之瞳的反抗,觀察四周時,卻感覺到周圍環境中的暗元素的含量,就在這短短地數秒內猛地提升了數十倍,而且濃度還在不斷地上升,而這些暗元素的來源,正是面前的小樓。濃密的暗元素,有如噴發的泉水般,不斷地由樓內噴湧而出,呈波紋狀地向四周擴散。而被我和逆鱗強行壓下的暗夜之瞳,也沒有老實蟄伏不動,而是像回應般按著暗元素波動的頻率一明一暗地閃著紅光。   我有種感覺,只要封印的力量不夠,他立刻就會掙脫逆鱗的壓制,飛到樓內那個「人」的手中去。   空氣中暗元素的突然激增,就連我身邊的普通士兵也感覺到了。沒等我下令,他們就本能拔出刀劍,而魔法師也結好法印,凝聚足了力量,強烈的危機感令他們本能地做出了防護反應。   「再這樣下去,這裡就會變成第二個成亡靈谷了!用落雷術,把那幢房子炸平!」   屋內情況不明,直接將其夷為平地是最省事的方法。當那數十名魔法師聚滿能量,準備發動雷霆一擊的時候,樓下的那扇木門突然咯吱一聲打開了。   大門敞開處,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倫蒂爾!」   我正要揮下的手臂也因此停了下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五章 絕代妖姬   久違了的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變,除了身材比起從前更火爆,臉色蒼白點外。   紅色勁裝,垂到腰際,大波浪形的火紅長髮,櫻紅的嘴唇,低胸上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部,下身是緊身短裙和高根靴子,將豐盈、健美的玉腿襯托的淋漓盡致。   這身裝束看得我即眼熱也眼熟,怔了一秒後方才憶起當她還是蒼龍學院的老師時,就是這麼一身裝扮。   和學院時相比,她變得更冷了,藍色的瞳孔閃爍著亮光,冷冷的好像萬年寒冰。給我的第一感覺,美麗而危險,就和我們第一次決鬥時一般,美艷、冰冷而危險。   「幾年沒親熱,好像全倒退回去了!」   我心裡嘀咕著,注意力卻集中卻她身後的小樓,雖然倫蒂爾打開了樓下的門,但屋內依然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倫蒂爾徑步走到我跟前一米處,站住腳,我們倆對望了一眼,沉默了數秒後,我先開口道:   「原先還以為你被咬了,看樣子一切還算正常!你是獵人,怎麼和獵物混在一起了?」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你是傳話的嗎?」   「是的!她想見你!」   「你應當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吧?」   「是的!也只有她那樣的人,才會有你這樣的後代……」   「聽口氣,很不友好啊!不會是為了我當年做過的事,你才……」   「不是,你還不配!」   「不配?不是為了這個,那是另有苦衷了?沒關係,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女人,這段時間不管你做過什麼事都可原諒!待我宰了裡面的老妖怪和她的妖怪情人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早有心理準備,看到倫蒂爾時我一點也不驚訝,雙方冷冷地聊了幾句。我猜想倫蒂爾和梅莉婭在一起,八成是受了她的暗算,心裡有難言之隱,受制於人。   不過此時此刻,我的當務之急,是對付躲在樓內的那個老妖婆。   我向前邁了十幾步,站在小樓前不遠處大聲喊道:   「老妖婆,我知道你在裡面!少在我面前玩這種裝神弄鬼的鬼把戲,想見我就自己出來!否則我就拆了這幢房子!」   樓裡沒有回音,而由樓內不斷溢出的暗元素,卻突然停止。   「不肯出來嗎?」   我冷哼一聲,正想下令發動攻擊,耳邊卻傳來倫蒂爾的嘲笑。   「你已經完成第六變了,武功越來越高,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當年那個狂妄的你哪兒去了?」   我冷冷地回答道,「年齡大了,想得多了,周到全面了,膽子自然也就變小了!」   倫蒂爾的嘲笑倒也沒錯,現在的我已不再是從前那個無法無天的少年,我已學會做任何事都瞻前顧後,不可意氣用事。尤其是現在的局面,到目前為止,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手的算計範圍內,唯有不按常理出牌,才有可能打亂對手的步調。   就在這時,我又一次地感覺到碧玉龍龍力的強烈波動。先前已變身為龍戰士的碧姬,此刻不知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戰鬥。由於彼此間龍魄的共震程度我推斷出,碧姬幾乎是以第六變巔峰的力量在和敵人交手。   「是什麼人,竟然能逼得阿姨全力做戰?不,不光是這樣,除了力量之外,我還感覺到了憤怒,阿姨在發怒!」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誤,我不該和碧姬分開來,給了對手各個擊破的機會。碧姬被稱做風的駕御者,若她存心逃走,基本沒有人攔得住她。但我一想到那個曾在她夢裡出現的銀眸男子,想到可能是吸血鬼搶走了阿姨的孩子,我就擔心不已。失去的那個女兒是碧姬最大的弱點,對方若針對此設下圈套,那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魔法師,落雷術,給我轟!」   一想到這,我就心急如焚,決定速戰速決,遲早結束這兒的戰鬥。一聲令下後,身後的二十位魔法師同時發動,三顆威力達到七級魔法範疇的雷球由天而降,轟向小樓。「啵!」的一聲輕響,由空中落下的雷球被一道無形的防護罩擋住了,攻擊過後,小樓毫髮無傷。   敞開的大門後面,傳出一個低啞輕柔的女聲。   「達秀,我的好孫兒,你就別白費力了!我有黑戒指在手,想要傷我,你最少也需要八級以上魔法!」   聽到她的聲音,一直保持鎮靜的我終於壓抑不住情緒激動起來,憤怒的火焰像噴發的火山,一下子充盈胸膛。   「是她的聲音,沒錯,是她的!」   當年,在學會先祖裡特全部武功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憤怒與仇恨留給了我。   聽見這個聲音的一霎那,我已認出她了。仇恨像蔓籐般緊緊地纏住我的心,並不斷在心中瘋狂生長「波莉婭,你這個賤人,我要……他媽的,我連老頭子的仇都懶得報,何況是老老老東西的!」   死亡天使的本性警告我,絕對別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處理事情。怒到極點的我,一句自我反問,硬生生地將怒火強壓下來。靜思了數秒後,我再揮手臂示部下準備火箭。既然魔法攻擊無效,那就物理攻擊試試看吧。   弦聲響動不止,百餘支火箭化作飛蝗,直撲小樓,然而所有的箭矢在飛至距離小樓不過三尺遠的地方時,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紛紛落地。   波莉婭的聲音繼續由黑暗中傳出:「達秀,我的好孫兒,你還沒有死心嗎?   我並不想傷害你,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談談而已!」   強攻也失敗,我沒有理會波莉婭低啞而富有誘惑力的聲音,心裡卻暗暗推算,要抵住先前的兩波攻擊,對方的魔法修為應該有多高。倫蒂爾就站在我身旁數步外的地方,側對著我,冷漠的表情和眼神像是在說,我早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這麼輕鬆地擋住了,沒有七級以上的魔法修為是做不到的!黑戒指真的在她手中嗎?那就麻煩了!」   答案令我嚇了一跳,我現在的力量雖然可以使出八級魔法,但相當勉強,最多也只能發出兩擊。三件黑暗聖器中的黑戒指,據說就算是普通的吸血鬼,戴上它後也可以輕易使出八級魔法。詛咒之鎧是件防具,能如此輕鬆地擋住我的屬下兩波的攻勢,就只有黑戒指了。   「真是糟糕啊,畢竟是活了一兩百年的老妖怪,加上黑戒指,還有那個神秘的亡靈生物,還有這個我下不了手的倫蒂爾,我的勝算並不是很大啊!」   理論上說,殺手型的龍戰士是魔法師的剋星,但對方還有兩個難纏的幫手,倫蒂爾敵我難分,而那個神秘的亡靈生物,雖然一直沒有現身,但他身上透出發出來的獨特黑暗力量,即使隔了一堵牆,我也感覺得到他的強大與可怕。   敵情不明,敵暗我明,從作戰的角度來說,這是不能打的一戰。我繼承了先祖的一切,這在帝國並不是秘密,波莉婭明知如此還這麼有恃無恐,更令我有所顧忌和懷疑。入屋交談,很顯然是一個圈套。   我強逼自己將對波莉婭的仇恨和家族恥辱拋棄,做出了決斷。   「撤!」   不戰而退,傳出去雖然丟臉,但絕對不打沒把握的仗,卻是我這幾年來的處世哲學。這一退,我決定馬上去和碧姬會合,然後帶上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旦丁。到目前為止,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手的算計下,正陷入對手設好的圈套和佈局中,只有立刻退出才擺脫這個困局。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見了我,怎麼不打個招呼就想走?」   但我想走並不容易,我的身體剛剛向退了一步,樓內的「她」已作出了反應,立刻使用了瞬間移動魔法,攔在我的面前。   我本不相信這世間有完美的女人,如月、希拉或者碧姬,都是難得的絕代佳人,但若要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還是可以挑出一點毛病來的。但立在我面前的她,我竟找不到半點缺陷。   她的皮膚雪白嬌嫩,並非是吸血鬼固有的那種無血色的慘白,而白嫩中微透著健康的粉紅。黑色的魔法師的長袍,本是世間最難看的衣服,但套在她身上,和她的皮膚相配,竟顯得如此得體恰當。垂於左肩的那束長髮。如流瀑一般柔軟、起伏、閃亮傾洩而下,直拖至腰際。烏黑而柔順,這是我一生所見,最黑最美最有光澤的秀髮。除了那兩嫣紅之外,黑與白這兩種色彩在她的身上是那麼地鮮明。   精雕細琢的五官,美得無可挑剔。但最動人的卻是那雙似霧又雨的眸子,乍一看,有如懷春少女般,正深情款款地望你;勾魂的美眸輕眨了一下,不過是個再自然不過的舉動,就讓我心頭猛地窒息。   「妖姬,真是個妖姬啊!」   這是我看見她第一眼時的感受。   波莉婭。艾琳,我的曾曾祖母,毀了先祖裡特的一生,曾經傾城傾國絕代妖姬,終於現身於陽光之下。百餘年的光陰,並沒有讓她的美貌遭到半點缺損。   在見到她的真面目前,先祖的「遺物」令我對這個女人仇恨萬分,然而在那驚鴻般地一瞥之後,繼承自先祖的仇恨之心竟因她的美貌而淡去了一大半。而我帶來的部下,雙目發呆者有之,張口流涎者有之,流涎加發呆者有之,全在那一瞬間,被她的絕代容顏勾走了魂魄。   「我該怎麼稱呼你,波莉婭。艾琳,還是波莉婭。德古拉,算了,我還是叫你老妖婆得了!」   為了不讓自己因美色而手軟,一開口我就直接用最粗俗方法打招呼。   「達秀,我的孫兒,你太不懂禮貌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曾曾祖母啊!」   我的粗俗,對方絲毫不怒,左手輕梳著垂肩的長髮,她對我孫兒,語氣中卻透著暖昧,彷彿像是在呼喚情人一般,甜膩而勾魂。   有先祖裡特的記憶和憤怒,我只是在霎那間因為驚艷而失神,但隨即就回過神來。我注意到,她左手中指的指節上,正套著一枚黑色的戒指,強大的魔力波動,正是由它傳出來的。   它正是傳說中的三大黑暗聖器之一,黑戒指。兩件黑暗聖器重逢,產生共鳴,暗夜之瞳被我用龍血化繭聯合逆鱗自身強行封住,卻仍然不老實地閃爍著紅光。   「黑戒指就在這裡了,那另一件黑暗聖器詛咒之鎧……」   答案已呼之欲出,肯定是穿在正與碧姬交手的那人身上。詛咒之鎧擁有可以抵八級魔法攻擊的防禦力,若那人身穿這件防具,碧姬除非能以第七變的力量應戰,否則根本就沒有勝算。想到這,我不禁心急如焚。   「去死吧,老妖婆!」   逆鱗化做一道黑線直刺波莉婭的面門,面對我的雷霆一劍,波莉婭絲毫不亂,撫發的左手停下,曲起中指輕輕地一彈,黑戒指紅光閃爍,射出一道黑氣迎向逆鱗。   「錚」的一聲輕響,黑氣射中逆鱗的瞬間,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蛇一般地扭動著,一下子將逆鱗纏個結實。我的劍在距波莉婭的面前不足一尺遠的地方就被強行制止住了。黑氣是由純粹的暗元素構成,纏上逆鱗後並未消失,反而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劍刃上的血之龍紋。   「你果然是為了暗夜之瞳!」   我好容易才讓逆鱗安靜下來,怎麼可能讓對方破壞封印,想也不想,空著的右手就是一拳,直轟對方的面門。管你是我的老老祖母,管你是什麼絕色妖姬,惹了我,一樣將你轟成肉漿。   我的這一拳還是落空了,又是一個瞬間移動,波莉婭在我拳頭臨身的霎那,將身體挪開,瞬移到小樓門前。   她對我說:「今天你是殺不了我的!」   逆鱗又一次不安地震動起來,剛才黑戒指的那一擊,破壞了封印,我不得不再次使出龍血化繭,以血之龍紋再度封印。完事之後,我將逆鱗收回體內。逆鱗原本是我最親密的戰友,但自從黑戒指出現後,她卻成為掛在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將逆鱗收入體內時,因為暗夜之瞳的抗拒,逆鱗竟拒絕與我的肉體融合,逼得我不得不多花點時間和力量去鎮壓暗夜之瞳。   而在這個時候,波莉婭開始變身,一雙美目在剎那間變為血紅,緊接著是骨骼輕微的暴響聲,呼的一聲過後,一對暗灰色的蝙蝠肉翼在後背舒展開來。此情此景,邊上的倫蒂爾一點也不驚訝,她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握劍柄,依舊面冷笑,雙眼漠視著我。看那架勢,她是擺明了要與我為敵。   「吸血鬼!」   儘管早就知道此行的目標,但當波莉婭亮出真身後,還是在我的下屬中造成了騷亂。我在心裡暗罵廢物,吸血鬼再怎麼厲害,力量最多也就和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魔族相當。我帶來的手下,若能忘記恐懼,勇敢地做戰。配合得當的話,以他們的力量,完全可以和三十個高級吸血鬼對抗。而波莉婭就算是有黑戒指在手,不用逆鱗,我亦有信心在數十招內砍下她的頭顱。   黑戒指雖然可怕,但從魔法道具的角度來說,畢竟只是一枚可數十倍提高魔法威力的「增幅器」,但其弱點就是本身並不擁有能量。雖然可以幫助吸血鬼輕易地使出八級魔法,但根據魔法的力量守恆定律,威力越大的魔法,使用者的消耗也越大,這是連創世之神也無法擺脫的定律法則。剛才的交手,貌似佔了上風的波莉婭,因為使出不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已出現了明顯不適的跡象——戴著黑戒指的左手此刻正微微地顫抖著,抽搐著,那是生命元氣過度消耗的表現。   我由小克裡斯汀口中瞭解到,暗夜之瞳的真面目,其實是一顆結晶狀,可以源源不斷產生暗元素的「魔力源泉」。只有和他配合,黑戒指才能真正地發揮作用。先前這兒暗元素的含量如此的稀薄,只是因為波莉婭利用黑戒指將其吸盡,做為臨時的能量貯備,但也只能做為應急之用。   沒有暗夜之瞳,黑戒指只是套在波莉婭頸上的一根繩索,每用一次,繩套都會收緊一點。雖然心裡明知這一點,趁著我全力壓制暗夜之瞳的空隙,這個妖婦還是強行發動了攻擊。   「達秀,既然你不想和我好好地談話,那麼,我們只好以武力相見了!」   波莉婭左手五指一張,重重地往地面一拍,黑戒指射出詭異無比的紅光。   「出來吧,沉睡於黑暗中的亡靈!」   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波莉婭身後的小樓在震動中轟然倒下,一時間塵土飛揚,煙霧嗆人,伸手不見五指。   當震動臨近結束時,我剛剛將逆鱗與身體融為一體,成功將暗夜之瞳再度封印。見異變發生,我隨手身旁的侍衛手中奪過一把長劍,充當臨時的武器。   「感覺到他了,那個怪物,那個讓我一直感到極具威脅的怪物,他就要出來了……什麼,居然會是……」   煙霧漸漸散去,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骨龍,長度接近三十米的骨龍,站立起來,足有十餘米高,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由體型上看,他的前生像是龍族中體型最為巨大的鐵背龍,一直都埋身於地下,真到波莉婭的召喚才破土而出。   剛從地下鑽出,骨龍的身上仍然粘滿了泥土,醜陋不堪,而亮出真身的波莉婭,紅瞳與紋身與蝙蝠翼,絲毫無損她的傾城美貌,反而更增添一分妖艷的美麗。此刻她就在骨龍的頭頂上,高舉在空中左手散發著紅光。至美與極醜,就這麼不和諧地組合在一起。而這個時候,倫蒂爾卻拔出劍,站到了波莉婭那邊,劍尖正對著我。   「不可能,沒有智慧,純靠本能做戰的骨龍,能有多強?先前那種讓我忌諱的感覺,不可能是他!」   就在我疑神疑鬼的時候,周圍傳來了驚叫。   「啊,那些是什麼?」   「殭屍,骷髏兵!天啊,墳墓裡的死人全都活過來了!」   不遠處墳場的方向,一支由腐爛的屍體或是爛透了的骨架組成的亡靈部隊,受到黑戒指召喚,正搖搖晃晃地向我們走來。他們全是埋在附近公墓裡的屍體,數量足有上千之多,掛在西邊的殘陽將他們影子拖得老長。   其實這種行動緩慢的殭屍骷髏,戰鬥力極差,一個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兵,可以輕鬆地打敗三四個骷髏兵。我方雖然數量上處於劣勢,但若配合得當,機動作戰,未必不能取勝。然而這些養尊處優貴了的地方部隊,平日裡只能虛張聲勢,欺負欺負老百姓。什麼紀律性,團隊精神,拚死的鬥志,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奢侈的東西。如今被對方的數量一嚇,鬥志上就先崩潰了,恐懼在我的下屬中迅速蔓延著,已經有人偷偷地逃走了。   而我的三個對手,一條讓我摸不透的骨龍,一個戴著黑戒指的吸血鬼,一個我很難下狠手的魔法劍士,三「人」聯手,勝負只是五五之數。可是我以一敵三,勢必不能指揮訓練不足的下屬做戰,綜合起來,這一戰勝算實在不大。而且從戰爭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場對手事前精心策劃準備的戰鬥,我只是被動應戰,又有暗夜之瞳這個內患,不可預料變數,這些都是兵家大忌。   我不想打,部下更不想打,那這一仗還怎麼打?   「撤退!」   我選擇了退卻,確切地說,我的行動更像是逃兵,而且是逃得最快一個。一聲令下之後,我把長劍當作暗器擲向波莉婭,然後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我的做法完全出乎波莉婭的意料之外,也難怪,她實在沒想到我會幹出拋下部下獨自逃下這樣的事來,待要阻攔,已遲了一步,只能銜著我的尾巴追趕。   我心裡明白,這個陰謀波莉婭和她的姦夫至少策劃了百餘年,一旦發動,前期的攻勢必定是現在的我難以抵擋。我和碧姬都陷入對方設下的圈套,立刻突圍離開這裡,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青年近衛軍到達旦丁,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而離葬月之夜,還有五天時間,我們有得是反擊的機會。   但在這之前,我首先要做事的事情,就是先保住自己和碧姬的命。當波莉婭召喚出骨龍和無數的殭屍骷髏時,正在城市另一角戰鬥的碧姬已經使出了神龍變,雙方的戰鬥異常地激烈。由彼此龍魄間的相互感應,我知道此刻的阿姨是憤怒到了極點。   我有種不詳的感覺。   「冷靜點啊,媽媽!千萬別因為憤怒,失去理智中了對方圈套,達秀馬上就來幫你了!」   我拼盡全力地朝碧姬戰鬥飛去,心裡焦急異常。在我的身後,波莉婭和倫蒂爾站在骨龍身上,對我緊追不捨。緊追在後的波莉婭,借助黑戒指的力量,把聲音傳送到我的耳裡。   「達秀,我的好孫兒,拋棄部下不戰而逃,這可不是秀耐達家族的風範啊?」   我沒有理會她,只顧扇動翅膀,快速飛馳。我在半空中高速飛翔著,而緊追的骨龍以跳躍的方式在城市城高速行進著,不知摧毀了多少幢房屋。雖然彼此間的距離已拉遠至近千米,但對方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和你說正事吧!這次我找你,只是想與你做個交易!」   「你交出暗夜之瞳,而我們則幫你解除龍戰士所受詛咒!」   「……」   我故作未聞沒有答話,但內心卻揭起了滔天巨浪。   「萬神血咒由無數死怨氣化為詛咒,這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卻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波莉婭的聲音,就像是魔鬼的誘惑,我強壓著停下來問個明白的衝動,仍然全力向碧姬所在方向飛去。此刻的旦丁城,早已化為人間地獄,無數不知由何處冒出的殭屍,四處襲擊著平民,光天化日之下,尖叫聲、慘叫聲、哭泣聲充滿了整座城市。禍亂的源頭,並非來自墳場方向,而是難民的中間……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六章 人間慘劇旦   丁城此時此刻,已淪為人間地獄。由空中往下看,城內的居民,三分之二的人都發了狂,剛開始時,他們只是突然全身劇痛,滾倒在地,口中「呵呵」有聲,十多秒後,這些呵呵的喘息聲變成了嗷嗷的哆嗦,同時眼睛緩緩地化為血紅。   當他們由地上爬起來,「人性」已經由他們身上消失了。   沒有了人性,操縱他們行為的,就只剩下身體本能的「獸性」。他們像飢餓的野獸般,瘋狂地攻擊著周圍的「正常生物」。牙咬手撕,瘋狂地吞著「同類」   的血肉。東一群,西一堆,就像是聚餐的獵狗,街道上,廣場上,到處都是正在「會餐」的人類,食物全是沒有發狂的「正常人」。   但這並不是最血腥的!當我飛過婦嬰區的上空時,我看見世間最恐怖和悲慘的一幕。   婦嬰區原本是凱恩兄弟為了討好碧姬而特地劃出的區域,裡面居住著千名攜帶嬰兒的夫婦。然而當旦丁城變成飢餓的地獄時,這裡也沒有倖免。發狂了,失去理智的父母,像野獸般瘋狂地撕咬著自己的孩子,血肉飛濺……   儘管身處半空中,但這虎毒食子的一幕也看得我悲憤無比,幾乎就要失去理智,返身與後面的追兵決一死戰。   「是屍毒嗎?可是屍毒產生的噬血衝動,不會是這麼瘋狂的!意志堅定的人,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意力強忍下來……」   並非所有人都變成了瘋狂的噬血活屍,城內的士兵和治安部隊,大部分都逃了這一劫,並未陷入瘋狂的暴走狀態。在前去對付波莉婭前,我命令卡蘭和法羅二人將城內所有能調動的人馬全集中起來,同時開放城門,將城內聚集的難民疏散出去。誰知當這些人馬剛剛集中起來時,異變就已經發生了。   儘管只是二線部隊,但畢竟還是一支軍隊,對突發事件還有一定的應對能力,混在軍隊中的少數的發狂者很快就被「清除」。但對他們來說,清醒反而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城內的部隊不過四千餘人,他們所要面對的是數十倍於已,完全喪失人性,僅餘下「獸性」的「活屍」。所有想鎮壓「暴亂」行動全部失敗,大部人都在「活屍」利齒的切割下變成一塊塊的碎肉。只有駐守在城門附近少部分人逃出了這個餓鬼地獄。   「魔鬼從黑暗中甦醒!」   「他和你親如一家!」   「飢餓的城市嚎叫著!甦醒的魔鬼想要吞噬你!」   九凝的預言應驗了,此時我已無瑕去顧及地上平民的死活,如今的情況,唯一念頭就是盡快和碧姬阿姨會合,然後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座「餓鬼」之城,逃離吸血鬼們布下的圈套。   我和碧姬的距離迅速地拉近,我已可以看見一綠一黑,米粒大小的兩個身影,正在遠方展開激烈的惡鬥。化身為碧玉龍的碧姬,所用每一招魔法,都是八級巔峰的全力攻擊。然而已用上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碧姬仍然無打倒她的對手。由場上看,碧姬似乎已佔據了完全的上風,綠色的身影高速運動著,化為一團龍捲風,牢牢地將對手困住,流星般地由四面八方發動攻擊。而黑色的身影僅能採取守勢,在綠影的包圍下若隱若現。   二人決戰的地方已靠近城牆,戰場附近的屋頂還站著一個人,由於距離較遠,看不清他的面目。   「阿姨,別急啊,再堅持一分鐘……啊,這種龍力波動,是銀翼龍和滄海龍的!」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了喬西和小克裡斯汀的龍力波動,幾乎就在我與碧姬同一直線相反的方向,聯袂而至的兩人也正高速地趕來。我和碧姬的距離已接到不五百步,身後波莉婭,則被我甩到千步之外。   「沒錯,是銀眸!那張臉,沒錯,他就是那個姦夫!還有蝙蝠翼!這麼純正、邪惡的黑暗力量,只有吸血鬼王才能擁有這麼純正的黑能量!他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王!」   此時我已能能看和碧姬交手那人的真面目了,危機感伴隨著憤怒同時在我我心頭湧起。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那個觀戰之人的面孔,我也看清楚了,蝙蝠翼的吸血鬼變身,一頭醒目的紅髮,她不是梅麗婭是誰。而這時我的肉眼也看到了喬西和小克裡斯汀的模糊身影,他們距離碧姬也不過千米遠。   「太好了,有他們的幫助,這一戰我們勝算大增了!」   眼看就要與碧姬她會合,又得到強力的外援,我懸在空中的心總算放下了。   就在此時,化身為龍的碧姬一記龍爪重劈,狠狠地擊在那團黑影身上,劈得吸血鬼王流星般墜向地面,狠狠地撞碎一座房屋的頂棚砸了下去。如此兇猛的一擊,我相信就算是擁有泰坦龍軀護體,也一樣會被敲成粉末,但若對方身著詛咒之鎧呢?   此時此刻,旦丁城上空電閃雷鳴,烏雲遮日,凶眼現身。由於碧姬過度地提升力量,已引得天劫要再度降臨。但碧姬顯然因憤怒而喪失了理智,將對手擊落在地後,她迅速收回神龍變形態,回復人形,將身體降到距離地面約為十米的空中。她不但沒有壓抑力量,反而主動地破壞體內力量的自我封印,準備強行使用第七變的力量!   澎湃而出的龍力在碧姬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淡綠色的護體氣罩,亞麻色卷髮也因力量不斷溢出而違背地心引力,根根朝天豎起。此刻碧姬就像傳說中的女戰神,全身散發著淡淡的綠光,威風凜凜,令人不敢直視。即使遠在數百米外,那股強大龍威也壓得我感到面部發麻。   因為詛咒的緣故,龍戰士第七變的力量是不能現於世間的,碧姬頭上的那顆凶眼,也隨著她的力量的提升愈來愈亮,由力量的性質我推斷出,這一輪上天發動的,將是暗屬性的一擊。在碧姬發動前的霎那,天劫就會搶先發動,將她轟得灰飛煙滅。   「媽媽!快住手!在使出第七變的力量前,你就會被……」   我心中大急,拼盡全力向碧姬飛去,可恨的是此刻與阿姨的距離仍有二百米之遙,根本無法阻止。就在碧姬無限制地提升力量,準備突破第七變限制的霎那,一道紫光由那撞破屋頂的破洞中射出,正中碧姬。   前一刻還充斥於天地間,不可一世的碧玉龍的龍威,就在碧姬被紫光射中的瞬間,有如被打碎的瓷器般,嘩啦一聲化為粉碎。   「這道紫光,這種感覺……是封龍的力量!」   我大驚失色,就在碧姬力量崩潰的那一刻,先前一直袖手旁觀的梅麗婭突然變身飛起,現出蝙蝠翼吸血鬼真身,手中的銀鞭一揮,毒蛇般地直擊碧姬的後心。   無論是攻擊時機,角度,她都控制得恰到好處,恰好是碧姬的力量被封,由巔峰跌至峰底最虛弱的那一刻。我急得幾乎要發起狂來,可是身在百米外,卻只能鞭長莫及。   事起突然,但碧姬雖然還暫時保持著變身形態(剛被封印,變身還來不及消失)但她連巔峰時的十分一的力量都用不出來。但久經沙場的她反應迅速,立刻轉身抵擋。同樣擅長操縱風系力量梅麗婭故伎重施,鞭鞘一縮一突,突破了碧姬右手的阻攔直刺她的心臟。   生死關頭,碧姬閃電般地探出左手,精確無比抓住鞭鞘,擋住了致命一擊,但力量被封的她力量不如對手,神龍不死身又因那道紫光而失去護體的作用,一擋之下,整條左臂頓時被鞭子上夾帶的風刃切割得鮮血淋淋。   而在鞭子被碧姬制住的那一瞬間,梅麗婭用力拉扯鞭子,藉著這拉扯之力她將突襲的速度猛地提升一倍,閃電般地逼近碧姬,在空中來個肩撞的動作,以左肘直轟碧姬的小腹。碧姬及時將右手下封擋住這一肘,但力量暴減的她卻付出了右前臂骨粉碎的慘重代價,身體同時後倒失去平衡。   得勢不饒人的梅麗婭右手棄鞭,往腰上一抹,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順勢一扎,深深地刺入碧姬右胸,直沒入柄……   受到近乎致命的傷害,碧姬在劇痛中暴發出驚人的力量,揮動左拳轟向梅麗婭右邊的太陽穴,而前一擊用力過度的梅麗婭身體亦失去平衡,無法避過這一擊。   太陽穴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使是吸血鬼也不例外,這一拳若轟實,梅麗婭必定喪命。   然而轟中梅麗婭前的一刻,這只拳頭猛地一窒,硬生生地止住了,接著五指張開,化拳為掌,輕輕地梅麗婭的臉上摸了一下!   死裡逃生的梅麗婭卻沒有領她的這份情,在碧姬左手撫臉的剎那,跟著補上的左手手刀,已狠狠地切在碧姬的左胸上。   而此時我與碧姬的距離已拉近到不足十米,清楚地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裡,烙在心裡,對我來說,時間彷彿就在那一刻凝住……   「不!阿姨,媽媽!」   遲來一步的我,除了以大吼來發洩心中憤怒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瘋了般不顧一切趕過去,搶在墜地之前,接住了碧姬下落的身體。而偷襲得手的梅麗婭,也知機地退後,拚命地朝相反的方向逃走。   「該死的女人,我宰了你!」   鮮血泉水般地噴出,碧姬的胸口已是血紅一片,怒火中燒的我,恨不得將梅麗婭撕成碎生啖了她,我的左手扶著碧姬,右手迅速凝聚龍力,瞬間結出一把黑色的魔法長槍。   威力達到八級的黑暗系魔法——暗黑之矛,我所能使出的最強魔法!我右手舉起魔法長矛,對著梅麗婭的後心就要擲出。   「別!」   一個微弱呼喚制住我的行動,我低頭一看,碧姬阿姨歪著頭靠在我左臂上,嘴唇拚命地動著,咳著血,卻已發不出聲來,望著我的眼睛卻透出焦急和渴求,似乎想向我表達些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曼奇尼大師的預言:當碧姬見到她女兒,母女相認時,也就是她生命終結的一刻。   我向碧姬說出這最可怕的猜想:「難道,難道她就是你女兒?」   碧姬拼盡全力地點著頭,眼睛濕潤,嘴裡又咳出一大口鮮血。   「天啊,怎麼會是這樣!」   這母女相殘的一幕,比什麼都殘酷。悲憤到了極點的我,也只能將手中的「暗黑之矛」轉移目標,擲向製造這一人間慘劇的兇手的藏身之處,那間破了屋頂的房屋。八級力量的暗黑之矛,不但將那間房子轟得粉碎,更穿透背後的城牆,在地面上長出一個長達近百米的大裂溝。   「媽媽,堅持住,你別死!」   「你好不容易找到女兒,她還沒有叫你媽媽,而你還沒有餵她奶呢,你們還沒母女相認呢!」   重傷和失血多,碧姬已昏迷過去。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著,挽救碧姬性命念頭蓋過了替她報仇的想法,擲出暗黑之矛後,我抱起碧姬,拚命地向喬西和小克裡斯汀飛去,他們倆都是回復系的高手,二人聯手,或許可以挽回碧姬的性命。   「媽媽,你別死啊!我已失去安達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喬西,小克裡斯汀,你們倆個混賬怎麼飛得這麼慢啊!」   我飛了不過數百米,就與趕來二人遭遇。   「你們兩個,快救救碧姬阿姨吧!」   喬西的銀月之眼已將剛才那一幕看在眼中,不用我多說,他接過碧姬,立刻施用第七級的光明系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替碧姬療傷。而一旁的小克裡斯汀卻似乎無動於衷,他一臉嚴肅地站在我身邊,雙手緊握冰魄,海水般湛藍的冰魂綻放出桔色的光芒,但並非回復系的力量。   心急如焚的我恨不得一劍劈了小克裡斯汀,我衝著他吼道:「你去救阿姨啊,後面的傢伙由我來對付!」   「不行!大哥!對方手裡拿著傳說中的封龍聖器,封龍之杖艾爾卡特!他發出的紫光可以輕易地封死龍的力量!」   我轉身望去,銀眸蝙蝠翼的吸血鬼王,此刻就浮在距我不足遠的空中。所謂的詛咒之鎧,其實是包括了一套包括頭盔、胸鎧、護臂、護腿、護靴的全身鎧甲,護住全身所有的要害部位,盔甲表面刻著奇異的魔法符號,就是靠著它強大的防護力,吸血鬼王才能在中了如此沉重的打擊後仍保持安然無恙。   此刻,他的右手高舉著一根淡金色魔法杖,長度不過一米,問號形的杖頭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寶石,此刻正綻放著紫色的光芒。這道光線充滿無比強大的封龍之力,先前碧姬就受到他的影響才讓梅莉婭偷襲得手的。   「這招干擾魔法是哥裡德爾前輩教我的,可以破壞封龍之杖的封龍光束!不破壞它的封龍力量,我們就無法變身!可是這樣一來,我什麼也沒法做了……」   小克裡斯汀在我耳邊低語著,眉頭緊皺,神色嚴峻。   而就在吸血鬼王德古拉的身後不遠處,波莉婭扇動翅膀,正高速趕來,距我們已不過數百米遠。有德古拉的護衛,她已無需骨龍做保鏢,拋棄了「坐騎」。   而梅麗婭在重創碧姬之後躲了起來,並未現身。   見封龍之杖無效,吸血鬼王怒哼道:「這是什麼魔法,居然能令封龍之杖無效!」   小克裡斯汀鎮定冷哼道:「人類能成為大地的主宰者,就是因為我們總是不斷地變化和進化!封龍印和破龍斬可以克制龍戰士,明白這一點,我們又怎麼會對這個弱點視而不見?」   在一邊守護的我已冷靜下來,眼前的形勢實在惡劣至極。喬西正全力救治碧姬無法分心,小克裡斯要對抗封龍之杖亦不能參加戰,唯一能作戰的人只有我。   而波莉婭十餘秒後就會趕到,到時候他們倆人聯手,我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而糟糕的事情還不止於此,隨著波莉婭的不斷接近,黑戒指、詛咒之鎧,暗夜之瞳,三件黑暗聖器間共鳴加劇,好不容易老實下來的暗夜之瞳再度蠢蠢欲動。用身體困住他的我只覺得像吞了一塊燒紅的木炭般難受異常,成為名副其實的「心腹之患」。等下開始戰鬥開始時,要分出部分龍力對抗這個內患,天知道我還能餘下多少力量投入戰鬥。   遠方,那條骨龍仍舊一蹦一跳地前進著,它的速度雖「慢」,但趕到這,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骨龍每一次落下,沉重的軀體震得大地隆隆作響,像是死神摧命的喪鐘……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七章 解除詛咒的第二種方法   受到碧姬的拖累,我們都很清楚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阿姨傷得非常的重,即使喬西只使用四五級回復魔法,邊飛邊替她療傷,但飛行的速度肯定大受影響。除非我們能狠下心來拋棄碧姬於不顧,否則根本擺脫不了對方。   我突然明白對手的險惡用心,擁有封龍之杖的吸血鬼王,在先前的戰鬥中早就可以輕易地擊倒碧姬,卻故意拖到我快與碧姬會合時才亮出王牌將她打倒,存心是想將重傷的碧姬變成我們的拖累,對方的心機實在是太惡毒了。   就在我努力思考對策時,波莉婭趕到,三件黑暗聖器齊聚,再度發生激烈的共鳴。一時間我體內如受火焚,暗夜之瞳又一次在身體裡翻江倒海,逼得用上了近八成的龍力才將它勉強壓住,但這樣一來,我也幾乎喪失了全部的戰鬥力。要對付封龍之杖,解放小克裡斯汀,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但一旦轉換力量屬性,少了龍力的支持,逆鱗就封不住暗夜之瞳。無論我怎麼做,都解不開眼前這個死局。   儘管已猜出對方的身份,但為了拖延時間,我還是開口詢問:「你是誰?吸血鬼王德古拉嗎?」   「不錯!」   對方的回答很乾脆。   「你和當年死在西蒙手上的那位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祖父!」   我把手往波莉婭身上一指。   「那她呢?」   「她是我的女兒。波莉婭。德古拉。你的曾曾祖母!論輩份,你得叫我……」   「曾曾祖母的父親大人?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還是叫你的名字吧,你的全名是……」   我強壓著憤怒,彬彬有禮地和對方說話。喬西替碧姬治傷,現在正處於最關鍵的狀態,絕對不能被打斷,我急需時間。   「我的名字叫裡奧。德古拉!我的好孫兒,你終於肯認我們了嗎?你叫我祖父大人就行了。至於波莉婭,你可以叫她祖母大人!對於擁有無盡生命的吸血鬼來說,輩份並不重要!」   裡奧。德古拉斂起了所有的殺氣,說話的口氣也柔和了許多,似乎是很想和我修好的樣子。三代單傳的我自從母親去世後一直就再無親人,此刻突然跑出兩個「親戚」來,而且還是如此特別的「長輩」,那種感覺別提有多怪異了。   「我很奇怪,只有帶有魔族血統的女子才有可能生出下一代的暗黑龍,我的祖母大人她……」   「在變成吸血鬼之前,我們德古拉家族本就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   「原來如此……」   一陣沉默之後,對方向我示好道:「先聲明一句,達秀,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對你沒有惡意!」   我是吸血鬼的後代,這一事實並未超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知道我「身世」   的喬西倒沒什麼,小克裡斯汀就顯得有些錯愕了。   「大哥……」   「別管這麼多,專心對付封龍之杖!」   我的話剛說完,裡奧。德古拉輕輕一笑,力量一收,封龍之杖上的紫光消失,而小克裡斯汀也適時「熄滅」冰魄上的干擾光束。這時我注意到一件事,小克裡斯汀雖然緊挨著我站著,當他不使用魔法時,體內的龍力與周圍的環境立刻自然地融為一體。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我竟感覺不到半絲滄海龍的龍力。   「難道這小鬼已達到魔法修為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了?」   其實在和我的這位「祖父大人」閒聊拉家常的時候,我已經想出一個擺脫眼前不利局面的對策,但關鍵就在小克裡斯汀身上,見他的魔法修為如此之高,我已放下了一半的心。   波莉婭向我示好道:「達秀,剛才和碧玉龍的事情,實在是很抱歉!」   碧姬阿姨的事不提還好,一提我就怒火中燒,若不是碧姬受了重傷,我必須給喬西掙取治療的時間,我早就和他們翻臉了。   「別再扯這些無關的事情了,祖父大人,你和……祖母大人這麼辛苦地把我請到這裡來,除了暗夜之瞳之外,還為了什麼?」   「為了幫你解除詛咒!」   「這話……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啊!」   「不信嗎?我可是很認真的!這個詛咒折磨了你們家庭三百多年,難道你想一輩子背負下去,再傳給你的後代嗎?」   德古拉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坦誠」的味道。但有了先祖裡特的記憶,這種把戲怎麼騙得了我,不過我也不想馬上動手,自然也樂得繼續拖延時間,冷笑道:「我當然不信!你連臉都用頭盔遮著,不以真面目示人,藏頭露尾的人實在很難相信啊!」   德古拉低聲一笑,往臉上輕輕地一抹,頭盔象被身體吸收了一樣,慢慢地淡去消失。詛咒之鎧,竟可像逆鱗一般,自動地融入了主人的身體內。先前和碧姬的戰鬥,他受了那麼重的打擊,此刻看上去竟毫髮無傷,詛咒之鎧的防禦力之強,令人心驚。   頭盔退下,面罩下露出來的是一張英俊得讓人嫉妒的面孔,模樣約在「三十歲」左右——這是以人類的年齡來比較,對吸血鬼來說,三千歲和三十歲沒有區別。蒼白色的皮膚,黑色微帶捲曲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高鼻深目,銀色的雙眸竟和銀翼龍運起銀月之眼時一模一樣,若不知道他的身份,若不是那道破相的傷疤,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深受教養的高等貴族。   那是一道由鼻樑劃至左腮的刀疤,像蚯蚓般醜陋地攀附在臉上,將整張臉的美感破壞得一塌糊塗。他摸著臉上的疤痕,感歎道:「這道傷疤是當年銀翼龍維蘇拉留給我的!一百多年了……」   提到這破相的傷疤後,德古拉的眼睛露出一份強烈的恨意,惡狠狠地瞪了我身後的喬西一眼,卻又迅速地把目光轉回我身上。   我故做好心地關切道:「哦,銀月之眼的洞察力天下無雙,你又不是那種銀月之眼辯認不出的吸血鬼,被銀翼龍纏上了,想要逃跑可不是很容易的事!那段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我話裡帶刺,德古拉的眼睛抽了一下,目光卻依然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就像是餓了幾天的野獸看到食物一般。   波莉婭突然清脆地笑了起來,道:「銀翼龍維蘇拉?一提到他我就感到很可惜。本來我們都被他逼到了絕路,無處可逃了……可歎啊,銀翼龍的慧星一刀,可以劃破星空,卻無法割斷人心!這個可愛的小鬼,身為吸血鬼獵人,卻愛上了吸血鬼的我……」   「波莉婭!」   德古拉一聲喝斷波莉婭的話,面上罩上了一層嚴霜,臉上黑氣湧動。   波莉婭卻不以為然,聲音依舊甜得發膩。   「你吃醋了,哥哥!當初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暴露身份的我們,又怎麼可能逃出他的追殺。」   先前二人以父女相稱,此刻波莉婭卻叫德古拉哥哥,不過知道她是亂倫的產物後,對此我已不以為奇。倒是由波莉婭嘴吐出來的,關於銀翼龍一脈的家醜,令我感到驚奇。家醜被揭露,做為維蘇拉後人的喬西,就顯得很難堪了。他的眼裡露出羞憤的神色,若不是此刻為碧姬療傷無法分神,喬西肯定已拔出映月衝上去,用行動來洗刷這段家醜。   「你還敢說!一提起那個小鬼我就有氣!」   德古拉摸著臉上的傷疤做咬牙切齒狀,黑色的頭盔重新出現,蓋住了他的臉。   「你又來了……你總是這樣,才說你兩句,就這麼輕易地失去理智,這麼容易地好嫉發怒!嗨,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男人……」   原本怒氣沖沖的裡奧。德古拉,被波莉婭在耳邊奶聲奶氣地說了幾句,竟然老實地安靜了下來。   波莉婭皺著眉,搖頭頭歎息道:「算啦,你既然知錯了,我就不再說了,還是和我們的好孫兒,談談正事吧!」   這個時候那骨龍已經趕到,蟄伏到波莉婭身後骨龍的背上我並沒有看見倫蒂爾,這讓我稍感安心。波莉婭的事情雖然是家族的奇恥大辱,但對我並沒有什麼影響……我連老爸的仇都不想報,還會去管這種陳年舊帳?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碧姬阿姨,以白銀癒合手的功效,喬西治療到現在,碧姬傷勢應當大有好轉才對,可是看情形似乎相當的不妙。   「該死的,這條骨龍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什麼它一直讓我感到害怕呢!」   骨龍的加入,我們的形勢更加不利,可惜喬西現在無法使用銀月之眼,否則讓他看一下就很清楚了。暗夜之瞳現在在我體內翻江倒海,實在很不好受。我已想好了,戰鬥一開始,馬上就拋掉這個要命的包袱,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將戰鬥拖延至碧姬的傷勢有所好轉為止。   「本來我是不想聽的,不過你們既然這麼熱心,我要是不聽聽,也實在說不過去了,祖父大人,祖母大人!」   波莉婭輕輕搖動手指,背後的骨龍聽話地趴伏了下來,她回過頭看了骨龍一眼,嘴角邊學出一絲笑意,這才溫柔地對我笑道:「達秀,我的好孫兒,現在的你,已經完成第六變了!照這個情況下去,你最多只剩下十幾年的壽命!其實呢,萬神血咒,要破除這個詛咒,並非需要智賢者留下的那招終極魔法不可,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方法,可以輕易地幫你破除詛咒!」   我沒有說話,目光死死盯在波莉婭身上,這個女人確實是個堪稱傾城傾國的絕色妖姬,就連搖手指這麼平常的小動作,都是那麼的誘人。   「由怨氣化成的詛咒,是它最可怕的地方,但也是它最大的弱點!提醒你一件事,我的好孫兒,我們吸血鬼自身,就是怨氣與人體結合後的產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像聽懂一點了……」   「只要你肯變成吸血鬼,你所受的萬神血咒就會失效!怨氣對吸血鬼來說,只會成為提升力量的源泉!對你有益無害!」   我不禁愕然,變成吸血鬼就可以戰勝詛咒。波莉婭說得頭頭是道,但這種方法真的可行嗎?身邊傳來滄海龍獨有的力量波動,波莉婭的這個提議顯然也是讓小克裡斯汀心動,因為分心思考,他再無法保持先前那種與自然合而為一的和諧狀態。   我質疑道:「龍的力量唯我獨尊,排斥外來的一切力量!想把我變成吸血鬼,就算是有心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是的,龍的力量是排斥外來的力量,這也是你擁有最純正的吸血鬼血統,卻能保持正常的原因!但凡事都有個限度,若這個外來的力量足夠強大,能夠壓制這種排斥力呢?」   「你的意思是說,三件黑暗聖器合一後,那強大的力量可以讓我的身體吸血鬼化?是這個意思嗎?」   「不錯!不過光靠三件黑暗聖器的力量可能還不夠,這需要借助葬月這個天時!達秀,你的綽號死亡天使,應當不會那麼墨守成規吧?」   我沒有馬上回答波莉婭的話,做出沉思狀,詢問道:「你的提議實在是太突然了,我得考慮一下!」   實際上,對波莉婭的話我根本就不信,我說考慮還是為拖時間——變成吸血鬼就可擺脫詛咒,這話我倒不是不信,而是我並不認為她和德古拉,會這麼好心地替我著想。   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是:等擺脫了眼前惡劣的局面後,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擒住這兩個親戚們,然後用天魔魂噬加上靈魂石,把他們腦子裡面的東西通通挖出來。   我閉目做沉思狀,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邊上傳來小克裡斯汀粗重的呼吸聲,他表現得很緊張,顯然是害怕我答應了對方。他偷偷地用傳心術問我道:「大哥,你真的要答應他們嗎?」   我在心裡回答道:「笨蛋,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是在拖時間,等阿姨的傷勢穩定下來,我就準備翻臉動手了!」   「那我就放心了!」   「你也別得意太早,我問你,一對一單打獨鬥,純以魔法對抗,你有信心打敗那個戴黑戒指的妖婦嗎?」   「開頭可能會處下風,但久戰之後,我會勝利的!」   「真的?對方可是能輕易地使出八級魔法啊!而你現在只擁有第四變的力量,使出七級魔法都很勉強!」   「魔力運用上,技巧遠比力量重要!告訴大哥一個好消息吧,先祖留下的那顆魔力水晶,裡面的東西,我已經領悟了一半了!」   我心中大喜,小克裡斯汀不是個愛吹牛說大話的人,他這麼說肯定是在魔法修為上有了極大的進步。   雷茲曾是公認的龍戰士中有史以來的最強者,但那天在見過第一代滄海龍留下來的那顆魔力水晶,這個看法就已在我心中動搖。領悟了操縱時間秘密的初代滄海龍,或許他才是最強的龍戰士。   在帝國第一代七位龍戰士中,初代滄海龍是最低調也是最不出名的若不是其曾做出登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這一壯舉,帝國裡編寫龍戰士年代記的史學家們,根本就想不出他曾做過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觸摸那塊魔力水晶時,我就曾在心裡惡劣地猜想過:以最強的龍戰士雷茲為目標而努力的如月,若發現自己的先祖並非龍戰士的第一人,發覺這個真相後,她會怎麼想,怎麼做的呢?   小克裡斯汀說他領悟了那塊水晶一半的秘密,他的進步,他的突破。我已清楚地感覺到了,先前他給我的那種與自然環境和諧融為一體的感覺,這是無數魔法師畢其一生追求的至境。就算是帝國魔法師聯合會裡面的那些修煉了近百年的老東西們,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一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我以心語告訴小克裡斯汀:「戰鬥開始時,我會把逆鱗全力擲向遠方!到時候德古拉他們肯定會全力追趕搶奪!這時,大家只好拚命比賽跑了!這一路上,我會全力攔住德古拉和那頭骨龍!而你負責幹掉那個妖婦!」   「明白了!」   我警告小克裡斯汀道:「那個妖婦雖然漂亮迷人,但你絕對不要手軟!當年她對我先祖做過的事,你可能也有耳聞吧,別手軟!」   「大哥!雖然我從未親手殺過人,但除一凶魔而救天下蒼生,這種道理我還是懂的!這一年來我逐漸理解先祖留下的那些東西,也明白了許多道理,美麗這種誘惑,已對我無效!」   小克裡斯汀如此信誓旦旦,我大感放心,接著要他替我轉告喬西,戰鬥開始時立刻帶上碧姬有多遠逃多遠,先藏起來再說。白銀癒合手是極耗力量的魔法,力量大損的他又要保護碧姬,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只會成為我們的拖累,傳心術的修煉方面我和喬西都遠不如小克裡斯汀,只能被動地與他交談。至於我和喬西用傳心術相互交流,這一點我們無法做到,唯有靠小克裡斯汀做傳聲筒。   當喬西長歎一口氣,結束了對碧姬的治療,站直身子後,我與德古拉「兄妹」   (由於波莉婭是亂倫的產物,我也弄不清他們是父女還是兄妹關係)撕破臉的一刻終於到來。   德古拉問我道:「我們的提議,你想好答案了嗎?」   我懶洋洋地回答道:「你們說呢?」   波莉婭把手指放在嘴邊輕咬著,笑道:「達秀,你這個小鬼,看樣子好像是在耍弄你的長輩啊!」   我強忍著回頭看碧姬一眼的衝動,惡狠狠地回答道:「達秀?別叫得這麼親熱,你這個老妖婆,幾百歲了吧?還在到處賣弄風騷,對著鏡子照照看,笑一笑,臉上的粉都在往下掉,惡不噁心啊!」   從外表上看,波莉婭依舊是個二十來歲的美貌女子,亦只化了淺淺的淡妝,我這麼說只是想激怒對手令其失理理智犯錯誤。但我眼前的對手,年齡比我大上百歲還不止,這百餘年閱歷不是白得的,我激怒對手的把戲失算了。   波莉婭笑道:「小鬼,先前一直在故意拖延時間,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也太天真了吧!」   德古拉接口道:「你在拖延時間,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銀翼龍為了替碧玉龍療傷,如今已元氣大傷,此刻的他,能有巔峰時三成力量就很不錯了!而你…   …」   德古拉舉起食指衝著我冷笑道:「如今的暗夜之瞳,光靠逆鱗已封印不住了!   你以身體為容器強行抑制,但暗夜之瞳卻在你體內不停地吸收你的精氣,現在的你和銀翼龍一樣元氣大損,此刻最多也只有巔峰時七成的狀態!我沒說錯吧?」   我終於也忍不住變了臉色,因為他說得一點也沒錯,暗夜之瞳已經不能再留在我身體裡了。   「暗夜之瞳?這一百多年來,你們想它一定想瘋了吧?好,我這就給你們!」   說著我從體內取出逆鱗,將全身的力量集於左臂,用力地身西南方全力一擲,逆鱗隨即化做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扔掉逆鱗,我立刻改變身體的變身狀態,使出魔族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而這時喬西從映月裡取出天空之星,交給小克裡斯汀,在我的計劃裡,是要待小克裡斯汀搶到逆鱗後,利用天空之星將暗夜之瞳封印起來。光明紋章天空之星,是智賢者得到黑暗紋章暗夜之瞳後受到啟發,煉製出來的,與其是暗與光的對應,這世上唯一能克制住暗夜之瞳的聖物。   其實我早該這敘做,可是德古拉和波莉婭一直在邊上窺視著,而且喬西救治碧姬時,也需要天空之星的幫助。現在我只有將逆鱗拋遠,變成一場追逐戰,小克裡斯汀才有可能爭取到時間按我的設想去做。   「既然彼此都不懷好意,那再惺惺做態也沒有意義了!小克裡斯汀,喬西,按計劃行事,戰吧!」   在轉身擲出逆鱗的霎那,我的眼角餘光看到了碧姬,她的臉色慘白得嚇人,狀況仍然不容樂觀。   我已沒有時間為碧姬憤怒和擔憂,一場為爭奪暗夜之瞳的追逐戰隨即爆發。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八章 終極合一   戰鬥一開始,喬西按照我的吩咐帶著重傷的碧姬先行撤退,而小克裡斯汀則與波莉婭展開了「賽跑」。   御風術、飄浮術,一開始兩個不約而同地用上了這兩招魔法師最常用輕身加速魔法,借助黑戒指的力量,波莉婭的加速度快得驚人,但擁有無想轉生特色技的小克裡斯汀亦不比她遜色。   眨眼間兩人已飛到數百步之外,接著強力的魔力波動傳來,雙方已在賽跑中交了一次手。   波莉婭伏著黑戒指的力量,閃電般地對著小克裡斯汀砸出一個威力高達七級魔法的空氣爆裂彈,而小克裡斯汀並未硬接或躲閃,當那團被高度壓縮的空氣球飛至面前的霎那,他左手面前劃圈,造出一個空氣護盾,右手同時揮支冰魄往身後一劃,背後空氣瞬間被抽乾,形成一個局部的真空,波莉婭發出的空氣壓縮球到了他面前就像流水遇到障礙物,自動繞過他的身體,射到他身後數十米處才爆炸開來,揚起一片塵土。   三級的空氣護盾魔法,四級的真空漩渦魔法!雖然只是中級的氣系魔法,但要在那眨眼的瞬間使這兩招,並配合得如此巧妙,就連七變後的碧姬阿姨都做不到!由這一招我已經感覺出來了,小克裡斯汀在魔法上的修為,已突破了自身水系屬性的限制,離神龍王「無」的境界已相去不遠,小克裡斯汀與波莉婭的戰鬥讓我放心,但我與德古拉的戰鬥,卻幾乎沒有半點信心。   甫一交手,我就發現詛咒之鎧的可怕之處了,身穿詛咒之鎧的德古拉,無論物理攻擊還是魔法攻擊對他幾乎全部無效,我曾試著攻擊他的背部相對較脆弱的蝙蝠翼,然而這件由怨氣煉製而成的詛咒之鎧,自身竟像是有生命活體,保護後背的鎧甲自動漫延拉伸,鍍金一般鍍在脆弱的蝙蝠翼上,即使我拚命全力的一拳,也無法打穿那層比紙厚不了多少的薄膜翼。   和德古拉的戰鬥我打得非常地吃力,擁有四翼的我,空戰時的靈活性只輸給被稱作風的架御者的碧姬,德古拉雖然魔防物防極高,但在空中的靈活度卻遠不如我,這是我唯一能依仗的一點優勢,收起了封龍之杖後,德古拉掏出一把金色短劍,劍長不足二尺,沒有開鋒,劍刃表面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心驚就已——這把劍是針對魔族體質打造的,一把可以克制墮落天使變身的封魔之劍,讓我稍感安心的是,封魔之劍對四翼墮落的封印效果並不是非常的好,但在作戰中,它表面散發出來的封魔力量,還是讓我感到難受異常。   「一百多年來的時光,封龍之杖,封魔之劍,為了對付我們,這傢伙的準備可真充分啊!這種處處不利的戰鬥,我真不想打……」我仗著空戰上僅有的一點機動優勢,以間不容髮的方式突破封魔之劍的阻攔,一記重腳蹬在德古拉的胸口上,目的卻公公只是為了用強大的力量辱退德古拉,讓他前進的速度稍慢一點而已,若非我的目的只是阻擊德古拉前進,這場瘋狂而沒有半點勝算的戰鬥早就想放棄了。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和公牛對抗的牛虻,亡想用騷擾的方式阻止一頭蠻牛前進,想法和做法都太荒唐了!   然而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情是,我的攻擊似乎起作用了,在我重腿的連續攻勢下,德古拉前進的速度明顯受到了抑制,邊戰邊走的我們兩人,與同樣且戰且走的另外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最令我意外的是,那頭骨龍象跟屁蟲似的緊跟在德古拉身後,像個看客似的,始終只在一旁觀戰。   我用盡全力擲出的逆鱗,落上的地點約在五公里外,少了龍力支持,逆鱗已封不住暗夜之瞳,它不斷地向外散放著濃烈的暗元素,要找出它的落點非常的容易。   逆鱗的落點是在一個低矮的小山包上,暗夜之瞳突破了逆鱗的封印後,受到另外兩年黑暗聖器的吸引,開始強烈吸收周圍非黑暗系生物的生氣,逆鱗落下後不過數分鐘,方圓數百米之內,樹木、鳥獸甚至是埋在地下的蟲子,全部都被抽乾了生命力而死亡。   當我邊戰邊走,退到這個山包附近時,小克裡斯汀與波莉婭的賽跑已分出了勝負,小克裡斯汀沒有讓我失望,搶先一步得到了逆鱗,他將天空之星冰封在逆鱗的劍柄上,天空之星表面發出的光明聖力,阻斷了暗夜之瞳與其它兩年黑暗聖器的共鳴,成功將這件凶物封印起來。   小克裡斯汀左手握著逆鱗,右手拿著冰魄,站在一顆枯死的大樹上,正與波莉婭對峙著,他的嘴邊滲著血絲,護身的龍鎧有多處破損,先前那種氣定神閒的風範已蕩然無存,只擁有龍戰士第四度力量的他,在與能發出八級魔法對手的抗衡中還能稍佔上風,已經很難為他了。   至於波莉婭,她情況比小克裡斯汀好不到哪兒去,頭髮散亂,臉色慘白,身體象篩子般抖個不停,先前和小克裡斯汀的戰鬥,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過分依賴黑戒指的後遺症,此刻亦顯露無疑。   「那就是天空之星啊!真是很讓人討厭的東西……想不到他居然能把暗夜之瞳完全封印!」   和小克裡斯汀搶奪暗夜之瞳失敗,波莉婭不怒也不急,迅速擺脫和小克裡斯汀的對峙狀態,退回到骨龍頭上,她收回變身,舉起左手用袖袍輕輕地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變回凡人形態的她,哪有半點吸血鬼女王的樣子,完全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弱女模樣。   見小克裡斯汀拿到了逆鱗,我也休戰閃到他身邊。   「好兄弟,幹得真不錯!哇!」   事實上,我和德古拉的戰鬥,也不能持續下去了,剛一罷戰,就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阻止一個對魔攻、物攻完全免疫的對手前進,本就是一件瘋狂至極的事情,為了拖住德古拉,僅以七成狀態作戰的我,一路的阻截戰打過來,亦付出慘重的代價,即使靠著間不容髮躲過對手大部分的反擊,但還是讓德古拉用封魔劍在身上砍了兩記,無鋒的封魔劍沒有割破我的皮肉,但劍上所帶的封魔之邊亦對我造成重創。   「大哥,你沒事吧?」   小克裡斯汀把逆鱗交給我,左手順勢按下我的胸口,注入龍力,想替我療傷,卻被我止住。   「別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下面我們得專心考慮怎麼逃走了!」   先前和波莉婭的戰鬥,小克裡斯汀亦消耗頗巨,我們倆此刻的狀態都不到巔峰時的一半,接下來的戰鬥,不打也知道結局會如何,御風術,飄學術雖然可以讓魔法師在短時間獲得極高的飛行速度,但極耗魔力,只能短距離內使用,小克裡斯汀若想逃走,也只能和我一樣,靠翅膀的飛行能力。   「走?帶上暗夜之瞳離開嗎?真天真!」   德古拉一聲冷笑,取出封龍之杖,高舉在手。   「告訴你一件事吧,暗夜之瞳對我們來說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目標!」   封龍之杖再度發出紫光,逼得小克裡斯汀不得不放出干擾光束對抗。   而這時,波莉婭也再度變身,她衝著我笑道:「達秀,我的好孫兒!其實我哥哥最想要的東西,是你!他想要你,都想得快發瘋了!」   說著,波莉婭的腳尖輕輕一點骨龍的頭骨,身體飛了起來,就在她飛起的那一刻,腳下的骨龍大吼一聲,巨大的骨軀咯咯作響的摩擦著,化為一座移動的小山,向我們猛撲過來。   此刻我已無暇去體會波莉婭話中的真實含意,我一手提起小克裡斯汀,用力將他拋上高空,這時骨龍已疾撲而至,張開那張醜陋腥臭的大嘴,一口向我咬來,四顆巨大的犬齒狀龍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間不容髮,我一腳蹬在其中一顆龍牙上,就在我借力而退的霎那,骨龍的巨大的頭蓋骨上端突然嘩啦一聲破裂,一個黑影伴隨四散飛射的頭骨碎片由顱腔疾射而出。   對於這頭骨龍,從一開始我就充滿戒心,異變突生時,我想也不想,揮動逆鱗,一劍朝那黑影劈去。   逆鱗很順利地斬中偷襲者的身體,但由劍刃傳來的感覺卻極不對勁,逆鱗斬在他的左肩上,就像砍中一塊豆腐似的,不受阻攔,輕易地陷了進去。   「什麼?你是……拉法!」   這時我看清了偷襲者的臉,是的,他確實是拉法,但此刻的他雙眼血紅,透著一股野獸的凶光,此時的拉法已再無從前溫文儒雅的風範,他只是一頭被人操縱的凶獸,全身赤裸的他,肌膚更像是要滴出鮮血一般,呈半透明狀,我的這一劍幾乎將他的身體劈成兩片,然而他卻像沒有什麼感覺般,竟收縮肌肉,用身體將逆鱗牢牢夾住,他的雙手搭上我的持劍左手,雙臂象蛇一般地扭動起來,纏上我的左臂,繞了幾繞,纏得結結實實,與此同時,他的腿也靠了上來,如法炮製,將我的左腿同樣緊緊地纏住。   我大叫不妙,被一個赤裸的男人纏住身體,感覺既噁心又危險,我揮動右手,化掌為刀,切向拉法的頸部,因為如月的緣故,我對拉法一直都懷著嫉妒的情緒,他的重生雖然令我意外,卻絲毫不影響我動手的決心。   就在我對付拉法的時候,又一道身影由骨龍的頭蓋骨裡飛出,鬼魅般貼近我的身體,手腳又纏又繞,將我的右手右腿纏個結實,和拉法不同,她是個容貌嬌美,體型妖艷的美麗女子,由容貌我認出此女竟是已死去多年,傳聞被吸血鬼咬死的奧德親王的女兒蒂娜,她和拉法一樣,身體已被完全改造,脖子以下的部分,竟沒有一根骨頭,整個身體柔韌得有如橡皮一樣,可以任意的扭曲成麻花狀。   當我的四肢被拉法、蒂娜制住時,身體正處於高速後退的狀態,手腳全被制住,我大驚失色下全力運勁反抗,然而先前的戰鬥中耗力太大,力氣不足,一時間竟無法掙脫兩人蛇纏,這時,見我被制住,德古拉發出得意的長笑,展開蝙蝠翼猛撲過來。   「這樣子下去,會完蛋的!啊,這個,對了!」   我知道此刻只有靠自己,生死關頭,一件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物體引起我的注意,我毫不遲疑地抓住了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天空之星,全靠你了!」   拉法和蒂娜都是死人,德古拉將他們的身體改造,用失傳的黑魔導秘法煉製成擁有可怕戰力的不死系生物,而十賢者針對不死系生物煉製的光明紋章天空之星,恰好是他們剋星,先前天空之星被小克裡斯汀用來封印暗夜之瞳,雙方互相克制,威力全失,當我往逆鱗內注入龍力,破壞冰封,切斷二者間的聯繫時,得到解放的天空之星立刻釋放出強烈的乳白色聖光。   被聖光一照,蒂娜和拉法同時發出刺耳的慘叫,纏住我的四腳自動鬆開,無力地墜向地面,雖然天空之星的聖光也照得暗系的我很不舒服,但我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受到的損害相對少得多。   「幹得好!啊!」   死裡逃生,我右手一抄,接住下墜的天空之星,正準備想用他對付疾撲而至的德古拉,持劍的左手卻一陣居痛,逆鱗的封印早已被破壞,又失去天空之得的壓制,暗夜之瞳的邪力亦得到解放,再度瘋狂吸收周圍生物的生氣。   此刻我持劍的左手就像浸在強酸中一般,痛疼難忍,我條件反射的想把逆鱗拋掉,可是它卻緊緊地吸附在我手上,怎麼也揮不掉。   在我如意算盤裡,若能將暗夜之瞳用天空之星封印順利帶走那也就罷了。一旦無法逃脫德古拉的追殺,我則打算解開暗夜之瞳的封印,將它與自己的身體同化融合,利用它的力量對付德古拉兄妹,在傳聞中,暗夜之瞳並不會對黑暗系的生物靠成傷害,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封印一除,它也開始傷害我的身體。   「我是黑暗系生物中最強的暗黑龍,遠比吸血鬼強大得多,為什麼你不接受我?是嫌我的力量不夠純正嗎?」   在驚訝的瞬間,我已找到了問題之所在:真正黑暗系的力量,是要用犧牲、血祭等種種被稱作邪術的手段來修煉,這才是黑暗力量修煉的正統之道,而人們被當作帝國守護神的暗黑龍一脈,幾百年來卻只是靠著強化自身肉體的方式來提升,對黑暗的力量來說,這種修煉方法簡直就是誤入岐道的「偽劣產品」,遇到暗夜之瞳這件代表黑暗力量巔峰之作的邪物考驗時,立刻就被無情地拋棄了。   此時德古拉已經逼近到我面前,想利用天空之星再度封印暗夜之瞳亦無可能,無奈之下,我只好以天空之星壓住左手,借助它驅除暗夜之瞳的傷害,暗屬性的我借用光屬性的聖器,缺少水系力量的調和,其結果如同將手放入火中燒烤,雖然成功地拋掉逆鱗,但整條左臂卻受到更嚴重的蝕傷,光明紋章天空之星不喜歡亡靈系的生物,黑暗系的我也一樣不受它歡迎。   拋掉暗夜之瞳後,我強忍劇痛,會合不顧一切衝過來接應我的小克裡斯汀,將天空之星這個熱煎餅塞到他手裡後,我們轉身就逃。   「哈哈哈!暗夜之瞳,我終於得到你了!波莉婭,把黑戒指給我!」   身後傳來德古拉得意的狂笑聲,以及無比強大的暗元素波動,我回首望去,搶到暗夜之瞳的德古拉被一大片黑霧籠罩,黑暗中時不時傳出滋滋作響的雷電激爆聲,我們心裡都明白,德古拉已將黑戒指,詛咒之鎧,暗夜之瞳三件黑暗聖器合而為一。   黑霧散去,一個高大的黑影逐漸現形,三件黑暗聖器合一後,德古拉的身型膨脹了近一部,左臂處亦生出無數蛇狀粉紅的觸手,噁心扭動個不停,不僅如此,他的背後的蝙蝠翼亦發生變化,由一對變為三對,黑色的黑膜翼化為刺目的血翼。   德古拉舉起戴著黑戒指的右手,衝著狂飆而逃的我大笑道:「達秀,我的好孫兒,你現在又能逃到哪兒去!乖乖回到外公身邊來吧!外公等你,已經等了很多年了!」   話音剛落,一個直徑厚達兩公里大龍捲風在我們身體四周迅速形成,一下子將我與小克裡斯汀捲了進去,時隔五年之久,在與神龍王之戰後,我與小克裡斯汀再度品嚐到了遭受九級風系魔法打擊的滋味。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九章 神龍王如月   「小克裡斯汀,有沒有辦法破解這一招,困在這兒不是辦法?」   「沒辦法!力量級別差太大了!這一擊的力量已經達到第九級魔法了,我現在也無能為力!」   已控制了一切的德古拉顯然是想生擒我們,雖然用上了九級魔法,但這個大龍捲風卻只是原地旋轉,並未移動,我和小克裡斯汀還能暫時躲在力量較弱風眼處暫避一時,但情況相當的不妙。   有神龍王一戰時的經驗,我判斷出此刻的德古拉,得到三件黑暗聖器之助後,力量雖然不如神龍王,但比七變後的奧拉皇帝還要強許多,神龍王已死,此刻的他,除了魔神路西法和大天使米伽勒之外,我還真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可以對付得了這個百年老妖。   「龍戰士真的會因此敗亡嗎?」   絕望這種情緒開始在我心頭滋生,面對這麼一個恐怖的對手,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救得了我。   困住我倆的龍捲風慢慢地減弱,當這個由風暴製成的囚籠消失後,我看見被黑色鎧甲包裹的德古拉正飄浮站在我面前,滿臉媚笑的波莉婭坐在他的右肩上,那身黑色法師長袍被拉至膝蓋處,露出一雙晶瑩玉嫩的小腿,輕輕搖晃著,這個絕代妖姬手裡拿著封龍之杖,玩具似的在手裡面轉個不停,見我們現身,她停下手來,衝著我微笑道:「達秀,別反抗了!乖乖地跟我們走,做為交換的條件,我們放過你的朋友!」   身體隱藏在鎧甲後的德古拉冷哼道:「小鬼,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我有點愕然,對方已控制了一切,要殺我和小克裡斯汀只是舉手之勞,波莉婭卻提出如此優厚的條件,實在令人費解。   「飢餓的城市嚎叫著!甦醒的魔鬼想要吞噬你!吞噬我?九凝的這句批言,到底在暗示些什麼?」   我這才回憶起先前在阻截德古拉的戰鬥中,對手若提前打出拉法與蒂娜這兩張王牌,我根本就攔不住他,小克裡斯汀和波莉婭的逆鱗爭奪戰也必將失敗,在那場狙擊戰中,我身中的那兩劍,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對方狠下殺手的話,我九成會送命,但在中劍的霎那,德古拉故意讓手上緩了緩,讓我得以逃生,而後來拉法與蒂娜偷襲我時所用的招式,並不是要殺我。   「生擒,吞噬?還有他們勸我變成吸血鬼時開出的誘惑條件……」   波莉婭先前說過的那句話:「暗夜之瞳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目標!」這些不合理的東西要想找個合理的解釋,那只有一個了:「難道對方的目標,是我?」   德古拉要殺我不難,但要生擒我卻相當困難,他設下圈套,不斷地削弱我的力量,先前若不是有天空之星相助,我早就被拉法和蒂娜擒下了。   隱隱約約中,我已揣測了對方的真正目的,還想細想時,德古拉又催促道:   「時間到了,快做出決定!」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陰謀,一個人逃生,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兒要好,我點點頭,最終做出了決定。   小克裡斯汀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視野裡,德古拉一旁嘲笑道:「我還以為你們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你瞧那小鬼,他跑得可真快啊,連頭都不回一下!」   「別胡說,我的好兄弟不是這種人!」   我犧牲自己做俘虜,小克裡斯汀離開時卻走得極乾脆,這一點我也有些不解,當小克裡綦相的氣息完全消失後,我放棄抵抗,任由德古拉將我的力量封住。   成為階下之囚的我,身體麻痺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我苦笑著向波莉婭抱怨道:「三個封魔印,三個封龍印,你們不覺得太誇張,太浪費了嗎?」   波莉婭走到我面前,手掌按在我的胸口上,輕輕地撫摸著,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她衝我笑道:「你這小鬼詭計太多了,我們設下這麼多圈套,還是差點被你弄砸了!再說呢,我和裡奧這一生的幸福就全在你身上了,對我和他來說,你甚至比暗夜之瞳還重要,不小心不行啊!」   我不解道:「我會比暗夜之瞳還重要?」   波莉婭笑而不答,手掌順著胸口下滑,纖纖玉手,竟直插入我的褲腰內,一把抓住了檔部的分身。   「唔,真大呀!暗黑龍一脈的男人,果然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被人這麼稱讚,本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感自豪的事情,但此刻已是肉氈上的魚,任人宰割的我聽來,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聽了波莉婭別有深意的話後。   德古拉背過身去,對於波莉婭的言行舉止,他心中略有不滿,卻故作視而不見,波莉婭從我褲襠裡收回右手,放在鼻子處輕嗅了一口。   「嗚!這就是男人的氣味,真好聞!一百多年了,我終於又可以嘗到男人的味道了。」   波莉婭一臉陶醉的模樣,將思春少婦的表情演繹得完全動人,根本看不出半點做作虛偽來。   「妖婦!」   我忍不住將心裡感受罵了出來,波莉婭毫不以為意,反而湊上身,主動地吻了我一口,一時間我的鼻腔裡儘是她誘人的體香,明知對方是我的太上祖母,但這強迫的一吻過後,我竟忍不住起了男性的反應,這一變化立刻被波莉婭看見,她拉開我的褲帶,看了我的下身的小弟一眼後,興奮地叫嚷起來。   「哇,哥哥,你過來看啊!他好強壯啊!將來你用這具身體和我做愛時,我們一定會很快樂的!」   喊叫時,波莉婭臉上透出的純真無邪,竟和小公主一模一樣!絕世無雙美麗容顏加上同樣絕世無雙的風情,我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擋她的魅力,但此時我已無心欣賞,「用我的身體與她做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對方想奪舍,將靈魂轉移到我身上,雀巢鳩佔,奪取我的身體……   「你猜得沒錯,小鬼!」   臉色的變化暴露出我心中的想法,波莉婭嬌笑道:「自從我們的父親死在第二代銀翼龍之手後,我哥哥他就對龍戰士這種奇特的生物著了迷!人龍合一,人類智慧加上龍的力量,真是一種完美的組合!我哥哥當時就在想,若能得到這種力量,再配合三件黑暗聖器,相信就是天使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我咬牙恨道:「所以你欺騙我的先祖裡物……」   「血緣相近是靈魂轉移中最重要的一環!為了我哥哥,我只好犧牲自己,以便能獲得暗黑龍的種子!」   「卡欺奧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能……」   「孩子我想要多少就可以生多少,可哥哥只有一個啊!為了哥哥,我也只好委曲求全,迎合裡特那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了,那個沒腦男人,他真蠢!還有那個銀翼龍維蘇拉,平時一臉正經,可是為了我,最後連臉都不要了!可笑的男人,愚蠢的男人,呵呵……」   我全身發冷,曾經以為暴走的如月是世上最可怕的女人,但這一刻,我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返回旦丁的路上,波莉婭趴在德古拉的背上,不住地撒嬌,除了戴在右手的黑戒指外,德古拉將另外兩年黑暗聖器融入體內,這對姦夫毒婦在骨龍上唧唧我我,又抱又親,好不快樂。   「哥哥,你吃醋了?別生氣嘛……唔!」   「我不是吃醋,只是這具身體跟了我幾百年,突然要捨棄,真有點捨不得…   …」   「唔……」   「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只要再過五天,待葬月完成之後,我們又可以像從前一樣,天天做愛了!嗨,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來,為了我,你也忍得挺辛苦的!」   此刻的我,就躺在二人的身後,不但身體動彈不得,想開口說話亦是不能,但二人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由話裡的內容我聽出,德古拉的身體似乎受過嚴重的傷害,以至不能和波莉婭做受,弄得這妖婦百年來都獨守空房。   「該死維蘇拉!將來我們抓到他的後代,我一定要讓他嘗盡世間一切酷刑!」   聽到這話時,我已明白,原來當年銀翼龍維蘇拉雖然放過了吸血鬼王德古拉,卻把他給閹掉了,那時他的心態,大概就是所謂的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吧。   銀翼龍一脈的家醜,可以讓我在絕望中勉強開心地一笑,但一想起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我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拉法和蒂娜就守在我身旁,忠實地看著我,二人早已死去多時,現在不過是受人操縱的傀儡罷了。   骨龍載著我們回到西南方城牆處,一個大跳躍,高高地飛起後,轟隆一聲落入城內,就在骨龍著地的一瞬間,異變突起!   「崩」的一聲弦聲響動,一道耀眼的銀光由附近的一間民居內射出,直取骨龍背上的德古拉,在聽說弦響的瞬間,我感覺到了龍之歎息特有的波動以及一股強大得令人顫抖的力量——神龍王的力量!   與神龍王一戰後,以神龍王的屍體為材料,哥裡德爾將龍之歎息重新煉製改良,如今的龍之歎息,已無需箭矢,只需將龍力注入弓內,拉開弓弦,就可自動地生成一根亮銀色、實體狀能量箭,威力比從前三箭齊發時還大,為了對付吸血鬼王,如月射出的被調校為光的屬性。   如月事前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極好,突襲的一箭事前毫無半點預兆,待德古拉察覺時已反應不及,這一箭正中胸口。   三件暗黑聖器此刻早已和德古拉的肉體合而為一,遇到打擊,先前隱去的詛咒之鎧自動現形,抵住聖光之箭,如月的這一箭,衝擊力實在太大了,無形的能量箭矢頂著德古拉的身體飛出直撞上背後的城牆,半個身體都陷了進去。   但詛咒之鎧的防護力亦相當驚人,如此威力的一箭,仍然不能立刻洞穿德古拉的身體,泛著銀光的銀量箭矢呈螺旋狀旋轉著,箭身光芒四溢,鑽頭似猛鑽著鎧體。   世上最強的防護之鎧能否擋住世上最強的弓射出的最強之箭?   答案無從知曉,因為被聖光箭壓在牆上的德古拉舉右手,黑戒指射出一道紅光,擊在聖光箭上,無數的黑氣裹在聖光箭,侵蝕削弱破壞,迅速將這一箭的威力化為無形。   就在德古拉被聖光箭釘在牆上同時,波莉婭迅速做出反應,變身升起,右手舉起封龍之杖,封龍之杖再度紫光閃耀,同時拉法、蒂娜這兩位傀儡人亦在她的使喚下咆哮著撲身射出聖光箭的民居。   「封龍之杖!小心啊!」   看到波莉婭利用封龍之杖對付如月,我心裡大急,卻無能為力,就在這時,更令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耀目的聖光由骨龍的腹部射出,將高舉封龍之杖的波莉婭以及拉法、蒂娜全照了進去,那是天空之星的閃光,天空之星的光芒是所有亡靈系生物的剋星,沒有了黑戒指的幫忙,加上突遭偷襲,波莉婭再難抗拒,慘叫一聲由空中落下,狠狠地摔在地上,而正做猛撲狀的拉法和蒂娜也被擊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就沒有聲息了,至於馱載著我的骨龍,在哀嚎一聲後解體,被還原為枯骨。   「七級光系魔法判罰之光!是喬西嗎?不,是小克裡斯汀!」   由龍力波動性質我驚喜地察覺到發出這一擊的力竟是小克裡斯汀,水系的他使出光系的魔法,威力竟不遜色於喬西,我先前的判斷沒有錯,小克裡斯汀在魔法上的修為,確實已經突破屬性的限制了,他並未獨自逃生,而是一直藏身在骨龍腹腔的骨盆內,待機救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潛入這兒的。   被淨化了的骨龍像推倒的積木一般坍塌下來,躺在龍背脊骨上的我也跟著摔下來,眼看主不要摔個半死,一雙手伸過來及時接住了我。   「大哥,我們是好兄弟,我不會拋下你獨自逃走的!」   小克裡斯汀接住我,臉色慘白,顯然剛才那擊損耗頗大,他的手指迅速地在我身上連戳數下,注入龍力,探索出德古拉封印方式後,他放鬆地輕吁一口氣道:「幸好對方用的封龍印和封魔印一樣多,這下容易多了!」   德古拉施加我身上的封印,是用第九級的力量,要解開他,最少要也用上第八級的魔法力量才行,而且費時又費力,但小克裡斯汀破除手段簡直令我菲夷所思,他注入的力量並不是直接破除封印,而是引導封龍印和封魔印互相衝突,彼此抵消,僅用不過數息的時間就將德古拉精心製作的封印全部破除殆盡。   就在小克裡斯汀替我破除封印時,隱藏在屋內的如月亦同時現身,手持龍之歎息的她,雖然變身形態依舊是三頭黃金龍,但由體內一波接一波湧向四周的龍氣,卻是不折不扣的神龍王的力量,力量之強,絲毫不弱於借助三件黑暗聖器提升後的德古拉,浮在半空中的她再度拉開弓弦,一根耀眼的亮銀色的聖光箭再度生成,龍之歎息加上神龍王的力量,如月的每一箭都具有九級魔法的殺傷力。   而嘗到了第一支聖光箭苦頭的德古拉,也對龍之歎息忌諱異常,運力震碎背後礙事的城牆後,漂浮空中的他,亦將黑暗聖器的力量提升至極限,詛咒之鎧表面噴出無數黑焰,在身前樹起一面黑色的盾牌,暗系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面純暗元素構成的魔法之盾叫地獄之盾,是暗系最強的防禦魔法,已是九級魔法範疇。   銀光閃過,最強之光箭與最強之暗盾發生激烈地碰撞,兩股屬性完全相反的力量正面衝突下,產生巨大的風暴,此刻小克裡斯汀剛替我解開封印,我倆就被這陣狂風吹得變成滾地葫蘆,連打了十幾個滾,好不狼狽。   箭毀,盾碎,在第二輪的碰撞對方不分勝負。   待我倆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時,如月和德古拉用最強之箭和最強之盾又對拼了好幾招,雖然對方都可以使出九級魔法,但顯然都有所顧忌,都盡力避免使用大範圍殺傷性魔法。   我本想趁德古拉和如月對峙的時候趁機宰了被小克裡斯汀重創的波莉婭,誰知德古拉早有防備,當他和如月對抗的時候,左臂生出的蛇狀觸手已纏住波莉婭的身體,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保護起來,當我和小克裡斯汀在地上滾得灰頭土臉的時候,附近不知從哪兒鑽出了十幾個和拉法類似的傀儡人,嚴嚴實實地將這妖婦保護起來。   也算這妖婦運氣,判罰之光雖然是七級魔法,但小克裡斯汀因元氣大傷,施放時已威力大減,而且為了同時對付三個目標,他將點的攻擊變化為面攻擊,威力大大分散,所以這個妖婦只是重傷而未喪命。   如月和德古拉對轟了一陣後,雙方都停下後來。如月收起龍之歎息,雙手食指拇指拼成三角形狀,中間生出一個彩色的能量光球,翻轉著,釋放出強烈的白光,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當年神龍王就是用這一招擊敗三重天劫的攻擊,事後回憶起此事時,哥裡德爾為此招取了個很惡俗的名字,叫「神龍炮」。   此時的天空,雖然灰暗,卻還算平靜,以遠超龍戰士第六變力量做戰的如月,並沒有引發天劫。   而德古拉則雙手放胸口互旋,雙掌間生出一團黑色的能量球,翻轉的球體表面電光閃煉,透著說不出的邪異,暗系的我對這一招更是熟悉不過,除去先祖所創的寂滅虛空外,這招重力彈是最強的暗系魔法。   我額上冷汗直冒。   「如月,就算你變成神龍王,天下無敵了,也該顧及一下你男人的死活!兩邊都用九級魔法對轟,這麼近的距離,我們這些普通人被捲進去……」   如月和德古拉雖然都不是好人,但總算還有點人性,雙方蓄滿力量後,卻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來。   「愣什麼愣,你們倆還不快走,別拖我的後腿!」   衝著我們大聲喊話時,如月有意地將目光投到小克裡斯汀身上,卻不敢和我的眼神相對,而德古拉為了波莉婭的安危民沒有趁機發動攻擊,他讓那些改造人找著昏迷不醒的波莉婭迅速向東北方撤走,若非小克裡斯汀和我都元氣大傷,殘餘的力量皆不足一成,我真想銜尾追殺宰了她,搶走那根克制龍戰士的封龍之杖。   我想對如月說些什麼,卻也又不知道該講什麼,離開時我帶走了被小克裡斯汀打倒在地的拉法,我心裡亦清楚如月對拉法的感情,若將他的屍體留在這兒,難免會對戰鬥後的如月產生影響。   我和小克裡斯汀迅速離去,離開前我想了又想了,終於開口,沖如月喊道:   「公主,幹掉這個老妖怪後,你得和我做三天三夜的愛來補償我!」數十秒後,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在我們離開的地方爆發開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摧毀了三分之一的旦丁城,火光與濃煙將天空染成了暗紅色。   已在數千米之外的我與小克裡斯汀,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這就是第九級魔法,難怪神不允許凡人擁有這種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大哥,你說他們誰勝利了?」   我沒有回答,我已緊張得不想說話了,不滿歸不滿,但在心裡面,我還是很擔心那個可惡的女人的。   濃煙之中,一個威內凜凜的聲音飄出,響徹天地。   「德古拉,三件黑暗聖器剛剛合一,並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勝了沒有達到巔峰狀態的你,我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和自豪的!給你五天的時間,快點調節至最佳狀態!在葬月之夜前,我會再來取你的狗命!」   不一會兒,滾滾的濃煙中飛出一個金色的身影,高速向我們馳來,正是大獲全勝的如月。   「啊,公主,為什麼你不……」   小克裡斯汀高興地迎了上去,我卻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把拉法拋給小克裡斯汀,搶先一步迎上去。   如月飛到我面前,一臉嚴肅,臉色慘白如紙。   「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   話未說完,她身體一軟,變身形態消失,昏倒在我懷裡。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五集 千年凶魔 第十章 魔鬼   如月與德古拉最後一擊的結局,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當時的情景亦可以猜出個大概,表面上如月應當佔了上風,甚至可能令德古拉受到負傷,但實際情況當時的她已無力再戰,卻擺出一副不屑趁人之危,高高在上的皇者姿態,令德古拉誤以為自己實力不濟而退走。   「戰敗」的德古拉已被如月暫時騙過,也不敢再來追擊我們,在離旦丁二十公里外一處隱蔽的樹林裡,小克裡斯汀替如月檢查了身體後告訴我,她只是力量過度透支而暈倒,身體並無大礙,這讓我稍感安心。   我吱吱唔唔地問小克裡斯汀道:「小克裡斯汀,你覺得公主,剛才公主的力量……」   「是的!剛才公主和德古拉戰鬥時,她用的確實是神龍王的力量!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力量對公主來說只是暫時的,她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神龍王!」   「什麼意思?」   「現在的如月,只是處在和神龍王龍魄融合的初步階段而已。」   「初步階段?」   「在一年多前,貝爾納老師就曾為神龍王龍魄的事找過我,我的意見是,要想和神龍王的龍魄融合,需要經歷初步融合和最終結合兩個階段。」   「初步融合?」   我依舊聽得不大明白,小克裡斯汀看了昏睡中的如月一眼,低聲解釋道:   「就是先讓身體吸收一小部分神龍王龍魄的力量,使她對這種力量暫時有所適應,為最終融合準備,這種初步融合獲得的力量只是暫時的,一旦力量耗盡就會被打回原形,當時這些只是設想,想不到公主真的這麼做了。」   我恍然大悟道:「哦,難怪啊!現在她身上,除了黃金龍龍力外,神龍王的氣息已經消失殆盡,照你的意思,待公主醒來時,她的力量最多也就是三頭黃金龍第六變的力量,先前的強大只是暫時的假象?」   「應該是這樣吧!」   小克裡斯汀反問我道:「大哥,為了神龍王龍魄的事,你是不是有點生公主的氣?」   我有點不好意思道:「若說不生氣,肯定是在騙你的,我心裡面是有點不甘願!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你呢?」   「其實我也一樣,我也曾經為神龍王的龍魄而嫉恨過,不過……」   小克裡斯汀又從懷裡掏出那塊初代滄海龍留下的魔力水晶,對著斜掛西方的殘陽,陽光透過水晶,被分解七色虹彩,溫柔地鋪地他的臉上。   「自從領悟了這塊水晶裡面的東西後,我已經擺脫了這種情緒了。」   「哦!」   小克裡斯汀的臉上露出崇拜的神情,他接著道:「我的先祖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在他那一代人中,其實他的武藝不在雷茲之下,不,甚至猶有過之!告訴大哥一個天大的秘密吧!其實在登上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時,先祖他就已突破詛咒的限制,完成第八變了!」   「啊!」   小克裡斯汀所說的先祖,當然是指一代的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他才是真正的最強的龍戰士,這一想法早就存在我心裡了,但今天聽到小克裡斯汀說他完成了第八變,我仍然被嚇了一大跳。   我忍不住抓著小克裡斯汀的肩膀,追問道:「第八變?第八變真的可行嗎?   光靠自身修煉真的可以戰勝詛咒?」   「是的!」   小克裡斯汀興奮地點著頭,接著說:「先祖登上日不落山的時候,他的實力之強,已不亞於我們當初遇見的神龍王,不甚至它還強吧!月瀆,天人合一,還有那招我至今都摸不著頭序的『逆亂因果』,每一招都是不可思議的絕學,相信我用上一生的時間都未必能全部領悟!對我來說,神龍王的龍之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不禁把眼光移到小克裡斯汀的腳上,他雙腳赤裸,沒穿鞋子,就這麼光著腳板踩在雪地上,此刻的他,無論說話的神態還是氣質,都像極了那個人,那個登上日不落山,如今已成為傳說中的人物,在先祖卡魯茲留給我的記憶裡,他也是不穿鞋子的。   我自嘲道:「在你面前,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   「大哥,每個人都會有私心的!神龍王龍魄的事,算了吧……其實你和公主,你們……」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誰叫我是這個女人的男人,為這種小事斤斤計較,豈不是讓人笑死了!」   我有點煩燥,不管怎麼說,今天我能逃生,全靠如月拚死攔住了德古拉,對於這個可惡的女人舉動,我是愛她不是,恨她也不是。   我搖搖頭,把這纏人的難題搖出頭外,餘光卻無意看到了躺在一旁的拉法。   「真沒想到,拉法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月醒來後,看到昔日的未婚夫,那時她會是怎樣一個態度呢……嗨,想這麼多幹嘛,先考慮如何對付德古拉吧,還有碧姬阿姨,喬西把她帶走後,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呢,真是讓人擔心啊!」   離開藏身的樹林,我們開始尋找喬西,想與他會合再做要算,這一路上我曾問小克裡斯汀,他是怎麼藏到骨龍身下的,這麼近的距離,德古拉和波莉婭都沒察覺,太不可思議了。   小克裡斯汀告訴我,他當時並未真的逃走,繞了一圈後又悄悄返身回來,埋伏在德古拉返城的必經之中上,也算我運氣,大功告成的德古拉和波莉婭大概因為心情極佳,不是用飛行的方式而是坐在骨龍背上,像觀光的情侶般,慢吞吞回到旦丁城,這給繞道的小克裡斯汀足夠時間準備,他把自己埋在地下,當骨龍經過時,悄悄地破土而出,吸附在骨龍身上,如月發動突襲時,他趁機現身救了我。   「這怎麼可能?骨龍沒有自我意識,是靠本能行動的亡靈生物,就算你再怎麼隱匿行蹤,可是這種身體直接接觸的情況下,你身上的生氣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這很容易……」   小克裡斯汀微微一笑,手指隨便捏了個手印,身上閃發出來的龍息竟變得和先前那條骨龍一模一樣。   「明白了吧,大哥?」   「明白了!」   我長歎一聲,佩服得五體投地,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這小鬼肯定會超越如月,成為第八代龍戰士中的第一人。   天夜黑了以後,我和小克裡斯汀在離旦丁三十公里外的一個小集鎮裡找到了喬西,令我意外地是,跚跚來遲的青年近衛軍也駐紮在這裡,由於受到惡劣天氣的影響,他們直到現在才趕到旦丁附近,經過詢問我瞭解到,完成第六變醒來的如月,在得知旦丁發生暴亂事件後,她再也坐不住,親自孤身趕來,兩天前和青年近衛軍相遇。   其實昨天青年近衛軍就到達這兒了,就像幾天前我和碧姬做過的事情一般,如月也不急著進城,而是在附近的周邊城市瞭解情況,體察民情。   至於喬西,這段時間他不在風都,卻是因為他跑到格裡高裡省去處理發生在那兒幾起重大的吸血鬼事件,誰知事情做了一半時,喬西發覺吸血鬼是有意將他引到那兒去的,發覺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喬西本能地就想到了葬月,想到了旦丁這座吸血鬼發源地的城市,連忙趕來,路上恰好碰見了修行中的小克裡斯汀,於是兩人就聯訣而至,由於方向不同,他們並沒有和如月遇上。   我們幾個和德古拉連場大戰,強烈波動的龍力引起如月的注意,她匆忙趕至旦丁,路上遇見了帶著碧姬撤退的喬西,經她指點,喬西帶著重傷的碧姬找到青年近衛軍。   當我看到躺在病榻上的碧姬阿姨時,我就知道她的情況非常的糟糕,她臉色白得嚇人,呼吸微弱,喬西的白銀癒合手並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   「阿姨,媽媽,你醒醒啊!」   我邊上喊了半天,碧姬都沒有反應,我探察了一下她的脈搏,碧姬的心跳很微弱。   「梅莉婭的那一刀,扎得太狠了,不但肺葉受到重創,心和肝也有不同程度損傷!要治療這麼嚴重的傷勢光靠白銀癒合手還不夠。」「那八級回復魔法生命光輝如何?你這個表情,還不行……難道,難道非要用那幾乎不可能的,第九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   喬西沉重地點點頭:「是的!阿姨的肺已喪失了七成以上的功能,心臟功能喪失了三成,雖然不至於要重造,但要修復如此嚴重受損的內臟,也只有天使之淚了。」   「該死!」   我恨恨一拳砸在身邊的泥地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天使之淚施放時的艱難了,安達救我那一次,當她替我重造心臟時,整座日不落山源源不斷地替她補充力量消耗,即使如此也依舊入不敷出,逼得安達不得不使用生命魔法,最後香消玉殞,青年近衛軍回復型的白魔法師,連能使出白銀癒合手的都找不到,更不要說一直是七變滄海龍專利的天使之淚了。   現在我唯一希望就是碧姬能多支持幾天,將她送回風都,只有那兒才能集結起足夠多的魔法師聯合起來使用天使之淚,但喬西診斷打破了我最後的希望。   「她的身體最多只能支撐到明天天明!」   「不!你這混蛋,一定有辦法的!阿姨她不能死啊!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起出救她的辦法,不然我殺了你!」   我急得失去了理智,扯著喬西衣領又吼又叫,差點把他給掐死,小克裡斯汀和羅賓拖著我,又扯又拉,費了半天的勁,才將我們分開來。   注意到小克裡斯汀,我像撈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勒戲的對象由喬西變成了他。   「對了,小克裡斯汀!你是魔法大師。這世間沒有人比你更精通水系回復魔法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   望著我瘋狂而渴切的眼神,小克裡斯汀畏縮地轉過頭去,回答道:「讓我再檢查一下阿姨的身體。」   一分鐘後,他搖頭歎道:「阿姨所受的傷勢,喬西的診斷沒錯,光靠八級回復魔法生命光輝是不夠的,不過,用九級的天使之淚又似乎太浪費了點!」   我又生出一線希望,小克裡斯汀的話怪怪不大好懂,但我知道他不會亂說話。   「天使之淚這招回復魔法的困難之處,在於其對施法者的損耗太過驚人!雖然是九級回復魔法,其實水系的滄海龍第六變就可以使出來了!但第六變狀態下的滄海龍,耗盡全力也只能維持這招魔法十五秒!要想達到重創器官的目的,最少也需要三分鐘以上!碧姬阿姨內臟器官的受損情況,還沒到重造器官的地步,我估算過,用天使之淚替她療傷,二十秒的時間就可以治補完畢,但這二十秒…   …」   我腦子裡靈一閃,似乎抓到了一線希望,急忙問道:「如果考慮上生命魔法這種因素,你認為第六變後的滄海龍可以維持天使之淚多長的時間?」   因為心急碧姬,我這話說得很沒技巧,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要逼小克裡斯汀用生命魔法去救碧姬一般,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不妥,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知道只有四變的你,就算是耗盡生命力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只想知道六變後的滄海龍,不擇一切手段,最多可以維持天使之淚多長的時間!」   小克裡斯汀看了我一眼,閉上眼嘴裡微動心算了一下,幾秒後他睜開眼睛嚴肅地回答我道:「不怕因過度使用龍力,引得提前進行第七變的話,最多可以維持二十五秒左右!」   「太好了!那天滅呢?以我現在的情況,如果我以龍戰士第六變的力量,利用先祖傳下的天滅,用暗系的力量模擬出水系的效果,強行使出天使之淚,再加上你、喬西,還有軍隊裡其他魔法師的幫忙,你說我能支持多少時間?」   此話一出口,小克裡斯汀臉色大變。   「大哥,你真的又想……」   「沒什麼啊,小克裡斯汀!上次我心靈失守時,你不就曾經把我拉了回來嗎?   這一年來你在魔法上的修為突飛猛進,而我也沒閒著,尤其是在最近,用正面情緒去壓制負面情緒,令二者取得微妙平衡,這種心靈的修煉方式,我也有了一些心得。」   我所說的心得,是指不久前對抗天劫的那一次,在即將被天雷擊倒的瞬間,我無意在成功地運用正面情緒驅動了天滅。   「大哥,那種修煉方法並非正道,對你自己的身體傷害也很大的!要救阿姨,也許還有別的方法,我不……」   「夠了!難道我過去的修煉方式就是正道了嗎?」   我喝住了小克裡斯汀,舉起那只先後被暗夜之瞳和天空之星侵蝕傷害得不成樣子的左手,冷笑道:「有光就有影,黑暗的力量,本性就是邪惡、暴戾、凶殘的!用肉體修煉的方式提升,本身就是捨近求遠……不和你扯這些無聊的事情,回答我,回答我先前的問題,我若用天滅的力量模擬出水系的效果,可以維持天使之淚的效應多長時間?」   小克裡斯汀動動嘴唇,還想勸我什麼。   我怒道:「我問你問題呢!」   小克裡斯汀看看我,又看看昏迷不醒的碧姬,痛苦地搖頭道:「以大哥你現在的力量,如果處在體力充沛的完全狀態下,支撐二十秒時間應當不難,不過那樣做,對大哥你的身體……」「可以了,能救回阿姨的命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忽視!我出去一下,天亮之前,阿姨就拜託你了,你們一定要拖到我回來!」   我看了碧姬一眼,心裡又是一痛,咬咬牙,站起來,朝外走去,當年安達犧牲自己救了我的命,現在也該輪到我為所愛的人付出了!九凝說過,我打倒了魔鬼自己卻變成了魔鬼,大概就是指我將要做的事情吧!變成魔鬼就變成魔鬼吧,只要我所愛的人能夠安然無恙,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喬西伸出一手攔住了我。   「你要去哪?」   「去恢復力量!」   「你別亂來!」   喬西眼光殺機閃爍,看樣子他已猜出我要做什麼了。   我瞪了他一眼,恐嚇道:「別攔我!否則我殺了你!」   噌地一聲,喬西拔出了映月,刀尖指著我鼻樑。   「我知道你很想挽回碧姬阿姨的性命,但是用這種方式,我想阿姨她也不會贊同的!你接下來想做什麼事,我猜得出來!」   我想拔出逆鱗對抗,這才想起逆鱗已被德古拉搶走,雖然我的力量比喬西強,但今天一戰下來,我們皆元氣大傷,此刻雙方是半斤八兩。   喬西目光炯炯地望著我,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喬西,你這傢伙很討厭啊!」   我冷笑一聲,揮了一下手臂。   「你攔不了我的,別忘記,這裡是我主事!」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奧維馬斯明白我的意思,朝邊上的隨從低語了幾句,十幾秒後,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士兵蜂擁而入,劍拔弩張,矛頭全對準了喬西,青年近衛軍本就是為了執行特殊的使命而成立的,即使喬西是龍戰士,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將他砍成碎片。   「喬西,你還是留在這替我好好照顧碧姬阿姨吧!後面的事情,如果你不滿意,將來可以到陛下那裡告我,我相信他也是會支持我的做法的!」   喬西臉色發白,被我的強硬手段逼得說不出話來,但眼口怒火沖天,見氣勢上我已完全壓住了他,我擺擺手,讓那些十兵退下。   見一邊的小克裡斯汀本想插嘴,可是看看我,又瞧瞧病榻上垂死的碧姬,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臨走前我對喬西說:「一個國家要維持下去,光靠光明的力量是不夠的,有時候也要借助黑暗的手段!否則就不會有黑鷹騎士團這個部門存在了!」   帳篷外,我變身為龍戰士,展翼飛起,身體很快就和黑夜融為一體。   我飛翔在前往旦丁的路上,同時也仔細地查找著所需的目標,不一會兒,就在距離旦丁約十餘公里的一條小道上,我找到我所需要的東西——一群人,一群好不容易從旦丁這個餓鬼地獄逃出來的平民。   我一個俯衝,落到了地上,攔在了這群難民面前,人數了數,他們約有百餘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啊,是龍戰士!」   「啊,我們得救了,是龍戰士啊!」   「四翼的暗黑龍,是秀耐達大人啊!」   認出我後,這些興奮地朝我跑來。我有點憐憫地望著這些普通人,自語道:   「暗黑龍本就是黑暗之龍,我將要做的事情,不過是回歸本性而已!」   跑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健壯的青年人,臉上還掛著遇見救世主的喜悅。下一刻,我的左手洞穿了他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臟!   我在他的耳邊輕輕念道:「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   我抽出滴血的右手,往臉上一抹,讓那片血紅覆蓋視線,對餘下的那些來不及將笑容轉換為恐懼表情的說道:「我不是救世主,我是魔鬼!」   大屠殺開始了。   在不斷撕碎生命的時候,我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只要我和我所愛的人活下來,過得幸福就可以了!其他人,統統可以去死!」   後記本集出現的各個角色的自白   達克:故事進入黑暗繫了,嗚,青蛙,你這個變態的傢伙……(作者旁白:根據等價交換原則,最下流的男豬角只能是這個命運!不折騰你,NPC 們會抗議的!)   小克裡斯汀:原來最強的龍戰士是滄海龍啊!(作者旁白:這叫高人不露相,咬人的狗不叫!)   波莉婭:嘿嘿,原來世間最美的女人是我啊!(作者旁白:黑暗系,下一集就黑你了!)   碧姬:青蛙你太毒了,居然要我死在我的女兒手中!……(作者旁白:你是我最喜歡的女豬,會給你個好結果的。只是要不要殺,正在考慮中!)   波爾多:作者,你好過份!她是我媽,他是我大哥啊!(作者旁白:誰叫俺喜歡御姐和熟母……)   喬西:對於暗黑龍,我無話可說!(作者旁白:誰叫你只是配角……)   德古拉:終於輪到我上場了!(作者旁白:可惜你只是個小丑BOSS,退場是很快的!)   如月:神龍王如月是不可戰勝的!(作者旁白:史上最強,不過是個笑話)   奧維馬斯、羅賓:嗚,我們連一句台詞都沒有。(作者旁白:劇情安排,在這兒你們只是龍套。)   作者自白:寫了這麼久,終於將故事引入黑暗繫了。結尾處的黑暗,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下集介紹:   為救碧姬,達克不惜捨卻人性入魔。然而精神的力量最難操縱,光靠屠戳生靈所製造的負面情緒,並不能解開束縛心魔的鎖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碧姬的生命危在旦夕,這時達克想到了一個人,只有他(她)才能喚醒天滅……   葬月之夜,恢復至最強狀態的達克與德古拉展開一對一決鬥!戰鬥結束後,一個神秘而強大的人物出現在龍戰士面前,和他相比,吸血鬼王德古拉不是一介小丑罷了……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六集   無法停止的黑暗蔓延,傳說重現!   殺戮堆壘成山,天滅無從再顯,   不可能重演親逝悲劇,內心惡念受到壓抑,   為了解開心靈枷鎖,?/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一章 喚醒心魔   這是一個深十數米,直徑約五十米的大坑,是大地遭受過七級土系魔法裂地術攻擊後留下的創傷。天色已晚,鳥雀棲息,但受到濃烈血腥味的吸引,幾隻飢餓的烏鴉仍然徘徊在坑內鼓噪著不肯離去。   坑內堆滿了被撕碎的屍體,血順著坑壁不斷地向下流淌,在底部彙集成一個血池。   我渾身赤裸地躺在大坑的底部,身體完全浸泡在這片屍山血海之中,週身的毛孔完全開放,盡情地吸收著鮮血賜予我的力量。先前我用亡靈附體吸食怨靈入體,再用血祭以他人的生氣供養這些亡靈,這種損人利己的修煉方式,才是黑暗力量修煉的「王道」。   我在心裡念叨著:「現在我已回歸正途了,暗夜之瞳,這回你不會再拋棄我了吧?」   受到暗夜之瞳和天空之星雙重傷害的左手,即使被小克裡斯汀治療過了,在正常情況下至少也要過上四五天才能完全復原,但通過血祭和犧牲的方式,我不但手臂的傷勢痊癒,身體亦回復至最佳狀態。   和其他五系力量相比,暗系力量的優勢是修煉容易,通過被禁用的「血祭」   和「犧牲」,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力量修煉至巔峰。如今我已重歸「正途」,但離想要達到的目標——突破屬性限制,還差很遠。   嘩啦一聲,周圍的碎屍爛肉在力量的壓迫下自動地裂開了一條路,我由血池裡站了起來。粘在頭髮上的鮮血順著面頰淌下,滑膩膩地,十分地不舒服。   我的目光投到血坑的邊上,那兒還有三個活人,他們是一對年青的夫婦以及一個不滿週歲的嬰兒,先前屠殺中僅餘的生還者。   「到現在為止,我總共殺了一百三十二個人……如果阿姨知道我為了救她而殺了這麼多人,肯定非常生氣、難受和傷心的吧……」   半月前為了幫忙碧姬對抗天劫,我曾無意中運用正面情緒驅動過天滅的力量。   在出來之前,我也曾想過利用正面情緒喚醒天滅,可是正面情緒比負面情緒更難操縱,最後還是失敗了。和碧姬阿姨共同生活的這些日子,輕鬆而快樂,我體內的負面情緒降到了最低點,與當年被皇帝逼得走投無路時的鬱悶無奈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此刻想臨時抱「魔」腳,亦有所不能。   尋常的方式無法喚醒心魔,無奈之下,我只好按照哥裡德爾說過的辦法,刻意地去屠殺無辜,用這種嚴重違背自我良知的方法強行製造負面情緒。   「到底哪裡不對勁了,我身上的負面情緒還不夠嗎?難道我非要這麼做嗎?」   殺死第一個無辜者時,天滅獨有的暴戾血腥的感覺曾在我身上出現過,束縛心魔的鎖鏈亦出現了鬆動的痕跡。屠殺繼續進行,當我將這群逃難者殺得僅剩三人時,良知與獸性的劇烈衝突,導致對自我行為極度的厭惡,膨脹的負面情緒幾乎就要將存於我心中的惡魔喚醒。   那時,我只要殺掉最後的倖存者,殺掉那個還在待哺的嬰兒,束縛的鎖鏈就會崩碎,但在最後一刻,當我一手一個,抓著那對夫婦的頭顱,想將他們硬生生捏碎時,耳邊傳來嬰兒的哭聲,我手軟了。   已瀕臨爆棚的負面情緒,即將被釋放出的惡魔,就在我手軟的那一刻又再度被束縛起來。人的情緒真是很難控制的一種東西,有意為之之下總是事與願違。   我試了幾次都還是下不了手,最後,我對自己說:「要喚醒心魔,肯定還有別的方法!」   於是我將自己泡在「血池」中,吸收入大量的怨氣入體,借助「外力」提升力量和增加內心負面情緒。儘管外來怨氣可以令我殺機大盛,即使這樣,但體內暴戾之氣提升到一定程度後就不再增加,無論我吸收再多的怨氣也無法令其發生質變。   我反思著,很快找出了問題所在。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尼爾斯城的火焰之夜和加裡斯一役,都是我一手做下的!我的道德和良知水準本來就不高,就像獅子老虎並不會認為吃人是一種罪過,對於我來說,殺死這些無辜者也不是罪惡,並不能引發太多的負面情緒。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心裡,救治碧姬的正面情緒更為強烈,反過來又將這些「人造」的負面情緒壓制了。   想靠一般濫殺無辜的行為喚醒心魔,這是遠遠不夠的,但屠戳幼兒呢?   這種天怒人怨的大惡之事,我若做了,或許還有可能。但我試了幾次想殺掉那個孩子,但每次到了最後一刻都狠不下心來。   我走出深坑,來到那一家三口面前,解開他們身上的制禁。望著全身血紅,比吸血鬼還像吸血鬼的我,妻子抱著的孩子畏懼地向後縮著身子,而丈夫雖然眼裡透著深深恐懼,卻迎上前,張開臂膀,護住妻兒。   他對我說:「要殺就殺我吧!別傷害我的妻兒!」   我不聲不響地揚起手臂,準備再做一次嘗試。   望著我的舉動,那個先前還畏畏縮縮,拚命求饒,身體因極度恐懼而顫抖不已的男人,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完全是不顧一切拚命的架勢,軟弱的綿羊在剎那間變成了凶暴的獅子……   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的我,在黑暗夜空中飛翔,被咬到的右臂還隱隱作痛。   我自嘲地問自己:「同樣是正面情緒,為了救自己的妻兒,那個弱小的男人,竟也會變得如此勇敢強大!我也是拚命地想救碧姬阿姨,為什麼我的力量就不能像他那樣爆發般地突破呢?是我對阿姨的愛不夠嗎?」   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最後搏命的舉動救了他一家三口的性命。   「你的勇敢救了你一家人的性命!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你們也應當明白,龍戰士並不是救世主,雷茲建立的這個國家,同樣也存在著黑暗與邪惡!如果還想快樂地活下去,今晚的事情,你們最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番恐嚇之後,我放過了他們一家三口。我要去的地方正是先前辛辛苦苦逃出來的旦丁城,此刻我已經想出另外一種喚醒心魔的「好辦法」。   德古拉到底是用何方法將整座城市的人變成噬血食肉的活殭屍,到現在為止仍是個謎。今晚我重回旦丁,並非為了探查真相,而為了找一個人,波莉婭,我的曾曾祖母。   被如月「擊敗」後,德古拉和波莉婭就躲了起來,蹤跡全無。因為害怕如月,德古拉設法將黑暗聖器特有黑暗波動隱藏了起來,就連被搶走的逆鱗,也切斷了與我之間的相互感應。不過有一件事德古拉卻疏忽了,那就是暗夜之瞳。   先前我用身體為容器強行封印暗夜之瞳,這個凶物在我體內肆虐時吸收了大量的龍氣。龍的力量太過霸道,即使是傳說中的黑暗聖器,要想將這些龍氣完全轉化為純粹的黑暗力量,至少還要一天多的時間。同源而出的龍力間相互感應,並不是那麼好破壞的,我還是能隱隱約約地判斷出暗夜之瞳的大至方位。如今的情況,找到了暗夜之瞳,等於也就找到了德古拉和波莉婭的所在。   重回旦丁後,我已確認出德古拉就藏身在以旦丁為中心,方圓約二十公里的範圍內。但受到干擾魔法的影響,我怎麼也無法找出他的具體所在,無奈之下只好像犁田般對這一大片區域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如月和德古拉九級魔法對轟,產生的巨大能量風暴,徹底摧毀了城內三分之一的地區,其餘部分的建築也嚴重受損,城內幾乎找不到一座完整無損的建築,到處都是冒著濃煙的斷壁殘垣。經歷了接二連三的大災難,這座城市已變成一座名副其實的地獄之城。由空中下望,藉著跳躍的火光,我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具具漫無目標地在街頭遊蕩的軀殼。   城內濃煙滾滾,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旦丁城雖已變成人間地獄,但還是有不少活著卻無法逃出的人類被困在城內。我在搜索的過程中時常遇上這樣為生存而苦苦掙扎的普通人。   他們有的把自己反鎖在屋內,釘死門窗,用一切能找到的東西堵住房門,龜縮在內;有的則是三五人一組,或者是十幾人組成的小隊,貓著腰,趁著夜色,緊挨著牆角,在黑暗多過光明的世界裡潛行著。躲在屋內的人茫然地等待著幾乎不可能到來的救援,而趁著夜色逃離的人,大部分則成為街頭遊蕩的活殭屍們的腹中餐。   一路過來,我的耳邊不停地迴盪著這些被活活咬死可憐蟲的慘叫聲。那些失去智慧,憑著獸性和本能的活殭屍們,眼睛皆化為可怕的慘綠色,閃爍著飢餓光芒。表面上看,他們的動作笨拙且速度極慢,可是只要感覺到附近有鮮活的生命存在,行動會突然變得靈巧無比,像野狗般朝「食物」猛撲上去,用牙齒將其撕得粉碎。這些白天動作笨拙的活殭屍,到了沒有陽光的晚上,不但力量變強了,而且身手也變得靈活了許多。我親眼目睹幾個覓食的活殭屍憑借純粹的掌力,硬生生地拍碎一扇房門,強行突入屋內,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世界果然是在進化中發展的啊!連被稱作廢物的殭屍,也變得這麼厲害了,是改良版的新品種嗎?」   對於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我只對那些活殭屍稍稍留了點心,至於那些無辜的呼救者,我卻鐵了心見死不救。原因有二,一是時間緊迫,二來因「見死不救」   而產生的愧疚感,同樣也是一種負面情緒。   奧德親王的府第離如月和德古拉戰鬥的位置較遠,府內的建築也相對較完好地保存了下來。當我回到這兒時,除了躺在地上支離破碎的屍體外,就只剩下少數幾個喪失自我意識的「活屍」在遊蕩著。令我驚奇不已的是外頭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可是癱瘓在床的奧德親王居然奇跡般地逃過了一劫。當我闖入他的臥室時,藉著外頭些許的火光反射,這個不能動,不能言的大肥蟲恰好清醒著,他瞪圓了眼睛,喉嚨咕噥咕噥地響著,向我發出求救的訊號。   「廢物就是廢物,一身的臭肉,連那些活殭屍都不想吃你!臨死之前,還是讓我將你廢物利用吧!」   我冷笑著走到床前,五指扣到他的腦上,想用「天魔噬魂」強行提取的他記憶,快動手時方才記起靈魂石已連著逆鱗一起失去了。   我心裡暗啐了一口,一把將他由床上抓起,帶到屋外,找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制高點落下來。我一把抓著他的後腦勺往下壓,讓他看清楚下方活殭屍們「會餐」   的場面。   我在他耳邊大聲吼道:「我在找波莉婭,不,就是那個叫克塞娜,那個把你和你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臭婊子!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她的功勞!你認為她現在有可能藏身在什麼地方!不想被我扔下去,就快點說。」   我已經在城內轉了快兩個小時了,但由於受外力的干擾,感應過於微弱,始終無法判斷出暗夜之瞳的確切方位。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就算是樂觀地估計,碧姬阿姨最多也只剩下六七個小時的生命,先前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奧德親王的眼珠瞪得比雞蛋還要大,即使只剩下一口氣,但眼前血腥的一幕依舊將他嚇得半死。他的喉嚨咕噥咕噥哼著,我運足耳力聽了半天,勉強聽懂了三個字。   「狩……X ……工……會?」   「狩魔工會?那妖婦會藏在那,不可能吧?」   我提著他的衣領繼續追問,本就出氣多入氣少的奧德親王哪堪折騰,翻著白果眼喘息個不停,看樣子是不行了。   「管他是真是假,碰碰運氣吧!你這傢伙,還是自生自滅吧!」   我隨手將奧德親王扔到地上,向城內狩魔工會的駐地飛去。也算我運氣,那兒雖然已被取締,但舊招牌依然十分醒目地釘在大門口。前幾天我在城內瞎逛時,恰好路過這兒並看到那個招牌。靠著些許的記憶,我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地方。木製的大門緊閉著,門板上濺滿了血跡,門前的街道上隨處可見被撕碎的人體部件。   狩魔工會的總部,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樓,如月和德古拉對拼產生的風暴,掀掉了屋頂,透過二層破損的窗戶裡透出的亮光,光亮中隱有人影晃動,顯然有人住在裡面。   我小心翼翼地向小樓靠近。面對將三件黑暗聖器合而為一的德古拉,和他正面硬拚鐵定沒有半絲勝算。匿於黑暗之中,窺準時機,閃電一擊,才是最佳的作戰方式。為了完美地隱匿氣息,我連魔法護鎧都不用,身體赤裸在空氣中,悄無聲息地向小樓逼近。   我翻過圍牆,落到堆滿積雪的地步上。腳尖一著地,立刻就與三個和拉法極類似的「傀儡人」相遇,感覺到生人的到來,他們一齊向我逼了過來。三個傀儡人以品字的陣形將我圍住。   圍住我的三個傀儡人,性別為兩男一女,他們顯然早已死去多時,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我仍然能聞到一股刺鼻惡臭。經過禁忌的黑魔法改造後,他們的雙手被接上了一雙鋒利的鐵爪,瞪著我的眼珠裡發出詭異、陰森的瑩光綠;一陣陰風吹過傳來,陣陣讓人作嘔的惡臭撲鼻而來。「三人」的身體緊貼著地面,手腳關節以奇特的姿勢朝天曲著,無論是動作還是姿態,都和蜘蛛極其相似。   翻牆之前,遺傳自波莉婭,對吸血鬼特有的感應就曾警告過我裡面有高級的亡靈生物存在。   剛剛經歷了血祭和犧牲,我現在的力量是不是純正的黑暗力量,能否經得住考驗,就看你們了!   我四肢著地趴在地上,模仿他們的動作,吐著舌頭,小心地伸出右手,朝離我最近的傀儡人伸過去。   世間沒有一種生物比亡靈生物更遵守「欺軟怕硬」的法則,那個性別為女性的傀儡人伸出舌頭在我的手指上舔了一下,察覺到我是比他們更接近終極黑暗,力量更強大的「同類」後,她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主動地後退了一步,接著另外兩個傀儡人也識相地退開。   「這就對了!」   考驗通過,我信心大增,驅動四肢,模仿傀儡人的動作,趴在地上做「蛛步」   高速跑動,穿過圍牆和小樓間的空地,進入樓內。剛才在試探傀儡人的過程中,我已查覺出德古拉和波莉婭並未在樓內,但我相信,這幢由「傀儡人」守護小樓,裡面一定存在著令我感興趣的東西。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二章 蝠翼之咒   由於這些蜘蛛般的傀儡人負責「清掃」環境,再加上圍牆阻隔,狩魔工會內還算寧靜。剛剛踏入小樓內,我的耳邊就聽到一陣細若蚊吟的輕微呻吟。對我來說,這種聲音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我輕步走到二樓,卻發現房門反鎖,無法看見內裡的究竟,但那陣陣撩人的呻吟聲,卻聽得更清晰了。屋裡有女人在做愛,而且還不止一個。站在門外靜聽了一會兒,我放棄了強行破門而入的念頭,走到三樓,從受損的三樓經外牆攀至二樓,一個倒掛金鉤,身體倒懸在窗台前。   透過窗簾的縫隙,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對糾纏在一起翻滾不休的美麗軀體。那人,那腿,那臉,只望了一眼,我認出她們是梅莉婭和倫蒂爾。紅髮的狩魔獵人和紅髮的吸血鬼魔女,倒在同一張床上翻雲覆雨。   倫蒂爾攤開四肢平躺在床上,臀部下墊著枕頭,兩腿高抬著架在梅莉婭的肩膀上。梅莉婭站在床前,跨間戴著一條造型奇特的假陽具,搖動著腰肢,不斷做著前後突進的活塞運動。此時倫蒂爾,她全身的皮膚透著緋紅色,雙手握著自己胸前的那對美乳無意識地揉搓著,嘴角邊溢著口水,已完全陷入失神的狀態。   她的嘴裡哼著含糊不清的詞句,努力地將下身抬高,迎合著偽陽具的插送,不斷溢出的蛋清色的液體,潤濕了濃密的紅色陰毛。而以男性姿態侵犯倫蒂爾的梅莉婭,她一手握著自己的乳房,另一隻手則放在倫蒂爾的右乳,食指拇指輪流捏著倫蒂爾胸前的雙丸,又搓又擰,配合著下身的動作,弄得倫蒂時不時地發出長長的叫床聲。   若是從前,如此美景在前,我肯定會殺進去,先和梅莉婭一起將倫蒂爾幹得半死,然後再將這個喜歡女人的女人也奸了,調教調教再調教,直到糾正她「性取向」的惡趣味為止。但今天我是為救碧姬而來,沒有時間胡鬧,只看了一眼,察覺出附近沒有埋伏後,立刻破窗而入。   「梅……梅,再重些,呀!」   當倫蒂爾正高呼著要梅莉婭更猛烈佔有她時,下一刻我就嘩啦一聲破窗而入,沉浸於慾海中的二人尚未做出反應,一人一個,分別被我卡住喉嚨,制得動彈不得。   我左手扼著梅莉婭的喉嚨,極其殘忍地將她與倫蒂爾「分」開,她下身穿著的那條偽陽具,是一根精心打製,可以兩女共享的兩頭蛇。我的突然襲擊,二女毫無防備,在第一時間就被我封住了全身的力量。   我的左手高舉,令梅莉婭雙足離地,悲慘的模樣就像條被抓住七寸的毒蛇。   因為恨極了這個女人,我出手毫不留情,手指不斷加力,捏得她的下顎格格作響。   而同樣被我制住的倫蒂爾下場則好得多,只是被我按著喉嚨壓在床上。看見我要殺死她的「情人」,倫蒂爾的雙手徒勞地拍著我的手臂,喉嚨裡咕噥噥地哼著模糊不清的字節向我求我情。   「若不是因為碧姬阿姨!若不是因為你是碧姬阿姨的親生女兒!就算你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姐姐,以你今天下午做的事情,我說什麼也會宰了你!」   我左手一揚,將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到床上,右手也順便鬆開了倫蒂爾的咽喉。   因為內心極度憤怒,我這一下摔得又重又狠,剛由天堂跌入地獄的梅莉婭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時恢復行動力的倫蒂爾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身體壓在梅莉婭身上護住她。   她啞著嗓子,衝著我求情道:「達秀別殺她!梅這麼做都是為救我的命!她……女兒?你剛才在說什麼?梅莉婭,她是誰的女兒!。」   我強忍住心裡對梅莉婭的恨意,惡狠狠道:「她就是今天下午,幾乎死在她手上的碧玉龍的龍戰士碧姬的親生女兒!」   在城內繞了這麼久的圈子,可是我還是找不到波莉婭的下落。即使加入了焦急、憤怒這些負面情緒之後,我還是無法成功地喚醒心魔,使出天滅。但負面情緒的增長,也讓我做事的手段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粗暴起來,就連「無辜」的倫蒂爾,剛才制住她時我也下了重手。   梅莉婭成熟誘人的軀體在桃木地板上扭了幾扭,費力地爬了起來,左手在嘴角邊一抹,擦去血跡,驚愕地望著我道。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今天下午被你打傷的那個女人,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這不可能!!!」   「不可能?若不是你是她的女兒,就憑你今天下午做過的事情,我早就殺了你!」   梅莉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臉色剎那間化為雪白,半晌,她嘴唇微動,吐出幾個字:「你在胡說……」   我又一次探手扼住她的喉嚨,鎖緊又鬆開。   「胡說?我沒有必要為不殺你,給自己找這麼無聊的理由!」   說完丟下已經呆住了的梅莉來,轉身面對倫蒂爾。   「我沒有時間和你們多囉嗦了!告訴我,波莉婭那個妖婦現在躲在那兒,」   化蒂爾低著頭搖首道:「她和德古拉在一起,他們將三件黑暗聖器合一,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的!」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告訴我,那個妖婦藏在什麼地方?」   倫蒂爾惶恐看了我一眼,卻擔心地把目光轉移到呆了的梅莉婭身上,搖了搖頭。她怕我的原因很簡單,闖入屋內的我全身赤裸,剛從「血池」出來,染得一片血紅,如今天寒地凍,凝固的血塊結成紅色硬殼粘在身上,頭髮上,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可怕。   「我不知道!」   「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說嗎?我的時間不多了,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別逼我用刑!」   我正打算再做點什麼,倫蒂爾卻在這時候突然發難,手一探,從床墊下抽出一把匕首,接著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你幹什麼呀,不想說也不要自殺啊!我討厭看到女人死在我面前!」   我一把奪過匕首,扔到一邊。就在這時,梅莉婭撲上來,雙手抓著我的肩膀,用力搖著問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你在騙我!」   說話時,梅莉婭歇斯底里的樣子,顯然已信了幾成。我輕輕地將她推開,冷笑道:「我沒有必要為了不殺你而亂找借口!」   梅莉婭雙膝一軟,坐倒在地。屋內生著火爐,原本溫暖如春,我破窗而入,寒風灌入,室內的氣溫迅速下降。梅莉婭坐在地上,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微微發著抖,嘴裡喃喃道:「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她看我的眼神,還有那動作,她,她……」   望著傻了的梅莉婭,我也感到有點難過,拾起床上的被子想替她披上。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倫蒂爾突然慘叫起來。我回頭望去,只見她的身體龍蝦般地蜷成一團,皮膚表面浮出無數的黑色斑紋,原本光潔的後背,隆起兩個大包,接著嘩啦一聲,一對黑色的蝙蝠翼破體而出。   「吸血鬼變身?我從前怎麼對她沒」『感覺』?她也是那種變異的吸血鬼嗎?   「就在我略感驚亂的時刻,背後梅莉婭也跟著發出慘嚎,待我回過頭去,卻發現她也同時現出吸血鬼變身。比這更令我意外的是,露出吸血鬼變身的二女,不但沒有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反而痛苦無比地打起滾來,發出嘶心裂肺的慘嚎。梅莉婭的左手中指指甲,倫蒂爾的右手中指指甲,就在她們變身的剎那,化為艷麗的紅色。   倫蒂爾撲上來,右手搭我肩膀上,指尖深深嵌入肉中,她衝著我哀求道:   「求求你殺了我,快!」   倫蒂爾額上掛滿了汗珠,嘴角邊流著血,因為劇痛,她連嘴唇都咬破了。我強行抓著她右手扯離肩膀,定睛一看,數道龜裂狀的紅線由中指指甲蓋處開始,順著先前皮膚表面的黑紋,擴散般地迅速向全身蔓延,眨眼間就她大半個身子皮膚表面的黑紋,全變成了紅色。   「是蝠翼魔咒!他居然在你身上下了這種詛咒!」   此刻,我也顧不得隱匿蹤跡了,將地上蜷成一團的梅莉婭拉上床,她的情況和倫蒂爾也完全相同。我將身體轉換成龍戰士變身態型,兩手按在二女額上,注入龍力,全力壓制黑紋的擴散。   這上世上最惡毒的詛咒,莫過於創世之神所下的萬神血咒,以怨氣為降種,哪怕經過歷千百萬年,詛咒的效力也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與血統的變遷而減弱。   而僅次於萬神血咒的詛咒,就是以吸血鬼王的蝙蝠翼之血為降種的蝠翼魔咒。中了這種詛咒的人,哪怕躲到萬里之外,施咒者一個意念,或者觸發了引發詛咒條件,都會輕易喪命。   這種詛咒帶來的唯一個好處:中了詛咒的人,可以獲得和吸血鬼王類似的高級吸血鬼變身力量。若長期使用這份來自吸血鬼力量,就算不經「擁抱」等特殊魔法儀式,她們的身體也會逐漸魔化,最終淪為吸血鬼。   而喬西與我先前無法識破梅莉婭身份,白天我與倫蒂爾見面時對她沒有感應,那是因為二女為了不讓身體魔化,幾乎沒有動用過蝠翼魔咒的力量,身體暫時還處於正常人形態。但先前不知為何,二女所中的咒印突然發作,這才令二女現出吸血鬼的變身形態。   蝠翼魔咒雖然厲害,本身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施咒時必須往被咒者體內注入少許自己的靈魂,在施咒的同時自身也會受創,若無必要,吸血鬼王也不願意輕易地施放這種禁咒。   要壓制這種黑暗系的詛咒,用光明系的力量才是最佳的方式。然而回歸「正道」的我,此時就算是初級的光系魔法也使不出來。暗系的力量注入兩女體內,反而加快了紅紋漫延的速度,惟有趕緊收手。   「該死的!你們兩個女人誰也不能死!我最討厭看到女人死在我面前了!」   兩女面前痛苦的慘嚎不已,滿床亂滾,我大叫著急得幾乎抓破頭皮,卻又束手無策。   「天滅啊,快點出來啊!我需要你破盡一切的」『破』「的力量啊!」   無力加無奈的我,恨得一拳轟在地上,將樓板打了個大洞。焦躁引發的負面情緒,有如洶湧澎湃的海潮,一波接一波地衝著我的心靈……   「這種感覺?太好了,再暴戾一點,我還要更多……再來……該死,別減弱呀!」   像是戲弄我似的,膨脹的負面情緒就在快要突破心靈屏蔽前的一瞬間,又一次直線下降……   此時倫蒂爾與梅莉婭身上的紅紋已漫延至全身,二女的身體皆發生嚴重的痙攣,手扼著喉嚨,一副瀕臨氣絕。而倫蒂爾的眼睛死盯著我,右手像溺水的人一般向上高舉著,露出求救的表情。梅莉婭在這時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身體撲上去把倫蒂爾壓在身下,下身偽陽具順勢扎入她的體內,一副要和她一同赴死的姿態。   望著兩個同性戀的女人同生共死的一幕,我窩囊得想往自己身上猛捅幾刀才能減輕那種無能的感覺。   我恨恨地自問道:「最黑暗的暗黑龍不是公認的最強的黑暗系生物嗎?怎麼會輸給吸血鬼這種過氣的老妖怪!」   「等等,最強的黑暗系生物?我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以毒攻毒啊!他媽的該死的死吸鬼,在暗黑龍面前,哪有你囂張的份!」   一道亮光閃過腦際,在自怨中我忽地靈光一現,找到了以l 黑暗力量對付蝠翼魔咒的方法。   「我的血,喝下去!」   我割開雙手手腕,鮮血汩汩流出,把手腕靠近二女嘴邊,餵了她們一口鮮血後,我咬咬牙,強忍劇痛,從背後的龍翼上扯下一塊血肉來。接著,我將纏在一塊的二女強行分開,指尖沾了了幾滴手腕上的鮮血,用血在她們佈滿紅紋的裸背上畫魔法陣。   我在心裡冷笑道:「暗黑龍的力量,才是黑暗力量的王者!在龍翼血咒面前,可沒有蝙翼魔咒說話的份!」   二女危在旦夕,時間緊迫,畫六角星形魔法陣的過程中,我心裡緊張得直冒冷汗,手指微顫,生怕出半點差錯而返工浪費時間。當我畫好魔法陣時,兩女直翻白眼,喉嚨裡咕咕作響,已是出氣多入氣少。   「希望來得及!」   我迅速地將手掌分別拍在兩女的額前,注入暗黑龍力,受到龍力引發,二女背上的血陣先是發出詭異的紅光,維持了數秒後,紅光漸漸地湮滅、消失。   緊接著,我將手上那一塊皮肉撕成兩個小塊,分別按在二女的中指指甲蓋上,再度注龍力,強行將這片血肉逼入她們的體內,與其身體結合。   我怒喝道:「過氣的老妖怪,給我滾一邊去!」   當我的血肉被強行逼入兩女的指尖後,先前還紅得仿若滴血的指甲蓋迅速變為暗黑色,以指甲蓋為發源地,黑色的鱗片龍紋迅速取代了紅色花紋,而二女背後的蝙蝠膜翼也同時發生變化,變為與龍戰士十分相似的肉翼。   施咒完成,我卻不敢有半點放鬆,繼續注入力量,這回卻是封印二女身上的力量。隨著肉翼收回體內,她們身上的黑紋也一併消失。以詛咒克詛咒,受到更高級龍翼血咒的壓制,蝠翼魔咒效力暫時被壓制,二女呼吸逐漸恢復正常,總算從鬼門關口撿回了一條命,卻也癱在床上直喘粗氣,半天爬不起來。詛咒被外來的龍力所壓制下去後,黑色的鱗片逐漸淡化消失,兩女的後背上同時現出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紋身。   天龍壓地妖,我以毒攻毒,用更高級龍翼血咒壓制德古拉種下的蝠翼魔咒。   龍的力量過於霸道,中咒之後,倫蒂爾的身上出現了不適的排異反應,而梅莉婭的情況則好得多,幾乎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不僅如此,更讓我奼異的是,當龍翼血咒加身後,梅莉婭身上的頭髮就開始變色,先前還是火紅色的長髮在幾息之間化為碧姬阿姨完全相同的亞麻色。   喘了幾口氣後,梅莉婭掙扎爬起來,再三質問我同一個問題:「那個女人,她真的是我的母親嗎?」   「這還用說嗎?你頭髮的顏色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我一把扯掉她下身那根礙眼的偽陽具,輕輕地將她推回床上,拉過邊上羽絨被替她們蓋上。偽具離體時,梅莉婭下體的陰毛也變回了亞麻色。   「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現在你們告訴我,德古拉和波莉婭躲在哪,我實在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旦丁城南方的一座小山包上,我和倫蒂爾、梅麗莉正準備分手。我要繼續去尋找德古拉的下落,臨走前我向她們警告道:「龍翼血咒對人體的傷害非常大,表面他好像讓你們獲得了類似龍戰士的力量,但龍的力量遠比吸血鬼的力量霸道得多,沒有哈姆巴石的幫助,強行動用這份力量,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會令你們爆體而亡!所以無論如何,你們絕對不要想使用這被詛咒的力量!」   即使梅莉婭和倫蒂爾與我合作,我還是無法確認德古拉與波莉婭藏身的方位。   由二女口中我瞭解到,與如月一戰之後,德古拉受了不輕的傷。當時他急急忙忙帶著被小克裡斯汀重創的波莉婭,出了城,朝東邊飛走。他離開時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交待。我誤以為他藏身城內,顯然判斷錯誤。   倫蒂爾與梅莉婭的過去我也瞭解了一點。十多年前,倫蒂爾和梅莉婭就是一對至交好友,在狩魔公會中小有名氣,兩人合作在大陸上四處追殺吸血鬼。但一次行動中二人遭遇了強大的對手,任務失敗。在逃亡過程中,由於梅莉婭的拚死掩護,倫蒂爾得以逃生,但自己卻對被方抓住。   險死逃生的倫蒂爾從此信心盡失,加上對自己拋棄夥伴逃走行為的悔恨,從此放棄了狩魔獵人這一危險的職業。而當年她們倆遇上的對手,正是吸血鬼王德古拉和波莉婭。   至於梅莉婭,五年前她無意中和倫蒂爾相遇,舊友重逢,二人還沒說上兩句話,德古拉卻在這時突然冒出。這一回倫蒂爾再也無法逃走了。要對付我倫蒂爾自然大有用處,於是德古拉在她們倆身上下了蝠翼魔咒。由於詛咒中滲了自己的靈魂碎片,只要二女生出背叛之心,德古拉隨時都可以感受到,到時只需摧動咒印就可以輕易地置她們於死地。   在布達西市的那次相遇,梅莉婭其實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大人物」,可惜如月、喬西和我都被她精彩的表演瞞過了。當我告訴梅莉婭碧姬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時,可怕的真相令梅麗婭無法控制自己,強烈的恨意使她生出了對德古拉背叛之心。已被如月打怕了的德古拉此刻更是驚弓之鳥,發覺梅莉婭想「背叛」,於是不顧一切地發動了魔咒。   這些「真相」都是由倫蒂爾嘴裡說出的,而梅莉婭卻緊閉著嘴不發一言。得知碧姬是自己的母親後,她就一直沉默不語。   我聽出一點不妥之處,質疑道:「這就不對了,碧姬阿姨的女兒剛生下來就被德古拉搶走了!十多年前,十年前你和倫蒂爾是好朋友的時候,你差不多是十八九歲吧!這,這說不通啊!」   「那是因為,在和我認識之前,梅就是由吸血鬼王養大的,長大後逃了出來!   她特別痛恨吸血鬼,成為狩魔獵人,也是想向吸血鬼王報仇!」   倫蒂爾向我解釋時,邊上梅莉婭一直垂著頭沒精打采,倫蒂爾提起舊事時,她的身體突然發起抖來,眼睛裡儘是痛苦。可以想像得出,當年落到德古拉手上後,梅莉婭肯定是吃了無數的苦頭。   護送兩女離開危險的旦丁城後,我正要離開,倫蒂爾突然開口喊住了我:   「達克。秀耐達,你給我站住!」   我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從剛才到現在,你只顧追問德古拉和波莉婭的下落,為什麼就不問一下梅兒和朵拉怎麼了?她們離開你已經五年了……」   「我現在還沒有工夫去關心別的女人!」   「你難道不認為,她們有可能落到德古拉的手中,他正是用她們來要協我的?」   我冷笑道:「那不可能!若真是這樣,剛才你早就對我說了!若真是這樣,你也不會在見了我之後就想自殺!以你的性格,至少也該向我說一下要她們的處境後再去死吧?我的分析沒錯吧?」   「你……你真是個可惡而無情的傢伙!」   「看來我沒有猜錯,她們沒有事,那就行了!今晚我很忙,沒有功夫再為別的事情分心!至於你,梅莉婭,不,我的姐姐,你還是快點走吧,碧姬阿姨,我們的媽媽,她現在非常需要你!」   說著拋下二女,快速向德古拉有可能藏身的東方快速飛去。一路上,我一直在心裡嘀咕著:「姐姐……感覺真怪,她真是我姐姐嗎?她擁有墮落天使變身,難道她真的是老爸和碧姬阿姨女兒……應該是吧,我終於有個親人了……」   我在心裡暗暗慶幸,當初布達西市相遇時,幸好當時只是被她吸精而無進一步發展,否則那就是姐弟亂倫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三章 血的渴望   「見鬼了,感應越來越弱,方向不對啊!」   我在旦丁城的東邊的幾個山包山谷裡轉了半天,仍然沒有找到目標。如今離天明最多只餘下不足四小時的時間,心急如焚的我已開始考慮,是不是真的要去殺幾個小孩子來挑戰自己的良知底線。   「梅莉婭她們應當沒有理由騙我!不能亂,不能急,哪裡出錯了,讓我想想……」   站在一株雪松上,我從樹冠上抓了兩把積雪塞入嘴裡,借助冰冷的刺激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若如果我是德古拉,被如月這麼一驚一嚇,已是驚弓之鳥,什麼都疑神疑鬼。他在梅莉婭身上施的咒,可見也極不信任她。若是這樣,那麼他往東逃走,只是故佈疑陣!」   「不在東邊,那按邏輯推理來說,他藏身的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相反的方向,城市的西面!」   推斷出結論後,我立刻變身朝西方飛去。此時我已下定決心,若在那兒還找不到能幫我喚醒心魔的「人」,我立刻就選擇那最不願意的方法。   和群山層疊的東面不同,旦丁城的西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座高山,山名拜月。   我剛才落到山頂上,立刻就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有些異常。   「感覺似乎開始變強烈了!而且,這座山上植物生命力都有枯竭的跡像!應當是這裡了!」   如今我是以弱擊強,機會只有一次,為了完全美隱匿蹤跡,我收回變身,赤裸著身體在雪地和樹林間潛行著。沿途上我先後數次和擔任外圍警戒「傀儡人」   遭遇,但是這些魔物都把我錯當成同類,將我放過。至於事先佈置在這兒預警結界,在最擅長潛蹤的暗黑龍面前,不過是些防小孩子的鬼把戲而已,根本起不了作用。   憑著微弱的感應,藉著夜色的掩護,我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仔細搜索,最終找到了德古拉的藏身地點——位於山腰處的一個山洞。黑黝黝的山洞直通山腹,深不見底,彷彿惡魔的大嘴,衝著我敞開著。站在洞口,我已可以感覺到黑暗聖器特有的波動,由於德古拉設下了專門的結界,這種波動極微弱,離洞口超過五步遠就查覺不出了。   我能找到這兒,除了靠龍力的感應外,更得感謝德古拉的愚蠢。他在外頭布下了大量傀儡人警戒,對我來說,這些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人」,等於就是一個個明顯的坐標,順籐摸瓜之下,讓我輕易地找到了這個在黑暗中極難被察覺的入口。   「是時候了,上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搶回暗夜之瞳,順便宰了那個老妖怪呢!」   我在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然後義無反顧進入山洞中。為了碧姬阿姨,我的媽媽,就算此行九死一生,我也會毫不動搖地去賭這一把。   山洞很深,我小心翼翼地貼地爬行著,努力地不發出聲響,此刻我的氣息已和周圍的環境融為體。拐了幾個彎後,前面的路突然變為筆直的向下傾斜,很顯然後面的路是由人力所造成的。   「是他們的老巢嗎?真會挑地方啊!」   此時黑暗聖器和龍力的感應已經很強烈了,我心裡又緊張又興奮。山洞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純以心眼感應判別方向向前爬行。之所以不敢站起來,是因為山洞兩旁的石壁上象壁虎般貼著不少擔任警戒的「傀儡蜘蛛人」。雖然他把們我當成同類不予攻擊,但為避免出錯,我還是極力模仿他們的行動方式。   外面雖然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但山洞內的氣溫卻明顯高出許多。地面和洞壁上原本結著一層厚冰,但越往裡,隨著氣溫不斷升高,冰塊開始融化,頭上不時地有水滴落下,敲在地板上,嗒嗒作響。憑著心眼,我「看」到山洞的頂端密密麻麻地倒掛著無數黑色的蝙蝠。由於氣候寒冷,這些生物此刻仍處於冬眠狀態。   也不知向前爬了多遠,前方隱有光亮發出,這時我已極接近德古拉了,雙方的距離不會超過百米。周圍暗元素的濃度高得嚇人,魔力波動的狀況亦十分地強烈。當我在黑暗中拐過最後一個彎角後,面前豁然開朗。   這裡是位於山腹內一個巨大的半山洞穴,洞頂點著一盞晶礦燈,放出些許昏黃色的微光,勉強照亮洞穴內一小部分的空間。洞穴內的地面特別平整過,並以打磨後的大理石板鋪就。洞穴中央位置擺了一張巨大的石桌,四角各點著一根蠟燭。波莉婭靜靜地躺在桌上,渾身赤裸,一團朦朧的黑氣裹住了波莉婭嬌美動人的軀體。德古拉站在邊上,三對紅色的血翼展開至最大,高舉著戴著黑戒指的右手。在昏暗的洞穴裡閃爍著駭目的紅光,眼前的情況很明顯了,德古拉正全力替波莉婭治傷。   上天是很公平的,有得就有失,吸血、犧牲、血祭,這種黑暗的修煉方式雖然可令吸血鬼們輕易地將力量修煉至巔峰,同時也令自己的身體迅速魔化。魔化後的肉體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最怕的事情就是受傷。因為魔化的肉體不能靠水系或光明系的回復魔法來治療。吸血鬼們一旦受了傷,往往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棺材裡沉睡,讓時間來修補肉體的傷痕,但若是遭受到無法復原的重傷,那只有乖乖地等死了。   小克裡斯汀偷襲波莉婭的那一擊,儘管沒有讓波莉婭當場斃命,但她還是遭受了自愈力無法恢復的重創。不過德古拉有三件黑暗聖器在手,借助它們的力量,德古拉強行將外來的生命力注入波莉婭體內,增強她身體的回復能力,以便她能渡過這段危險期。   我現在就藏身在彎角黑暗處,擋在我們之間的,除去那不到五十步的物理距離之外,就是三頭以黑魔法練制的傀儡人。這三頭以秘法煉製的怪物,此刻正趴伏在德古拉身後,六隻閃爍著瑩光綠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入口處,只要一有異變,他們立刻就會對德古拉發出警告。由黑暗聖器的波動情況我感覺到,德古拉對波莉婭的治療治療已進入尾聲。   在我的計劃裡,原本是在找到波莉婭之後,將自己隱身於暗處,瞅準機會發動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搶在德古拉干涉之前將她一舉擒下,然後再實行第二步喚醒心魔的計劃。   從被小克裡斯重創到現在,為了救回波莉婭的性命,德古拉最少也折騰了八九個小時了。儘管有黑暗聖器之助,力量近乎永不枯竭,但精力這東西卻只有通過休息和睡眠才會恢復——這是神也無法避免的定律。連續近十個小時的用功,長時間地集中精神,德古拉的精神早已疲憊不堪,他的反應能力,洞察力已嚴重下降。   「就算是力量無限,你還是會感到疲倦,需要睡眠的!等你睡著了,鬆懈了,就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快點把那個妖婦治好,我可非常需要她的幫助!」   躲在暗處的我強逼自己耐下性子,同時也在心裡分析各種可能的意外,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德古拉身後三頭看門狗的存在,是攔在我面前的一道檻。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主動向我發動攻擊,但我若想發動偷襲,又或者是輕舉妄動,這三個擔任警戒任務的傢伙卻極有可能事前發出警告,令我功虧一籌。   「真是麻煩啊,都到這裡了,居然還遇上了看門狗……有了!可以這樣!」   我小心地割開右手食指尖,鮮血汩汩流出。我的身體已完全黑暗化,但不管怎麼說,我畢竟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血管裡流淌著熱血的人。這些改造後的傀儡人,鼻子比常人靈敏百倍。生人熱血的氣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聳動著鼻子,慢慢地向我藏身的位置爬行過來。   我小心地在通道裡後退著,像個釣著大魚的垂釣者,小心地牽引著魚線,將三個傀儡人緩緩地引離崗位。一心一意救治波莉婭的德古拉,並沒有察覺到部下的異常。   後退、拐彎、後退,再退,我一口氣後退了近百米,那六隻碧綠色的眼睛,一直就在距我不過十步遠的地方晃悠著。   估計距離已差不多了,我停下來,把左手的食指也一併割破。   「來吧,不太可愛的寶貝們!」   我膝蓋跪地,雙手平伸向前,輕輕地招搖著。在這些傀儡人的眼裡,我是一頭強大而可怕的黑暗生物,弱肉強食這一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則令他們對我懼而遠之,但血的芬香卻是他們無法抗拒的誘惑。飢餓與恐懼爭奪了一番之後,到底是對熱血的渴望佔了上風,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六隻眼睛終於鼓足了勇氣,緩緩地向我靠近。   指尖上傳來濕熱的感覺,兩頭勇氣較足的「傀儡人」先上前,張嘴含住了我的指尖,又吸又吮,開始吞食我的鮮血。雖然飢餓難忍,他們卻只敢小心翼翼地吸著我的血,不敢一口咬斷我的手指。離開狩魔工會的時候,我曾以守護在外頭的那三隻傀儡人作過試驗,即使是改造後的魔物,「龍懼」對他們還是適用的。   「對了,這就對了,乖乖地,別出聲……」   我的手指和「傀儡人」「親密接觸」,他們身體所有變化都在我的掌握中,當察覺到這兩頭魔物對我完全失去戒心後,我猛地發力,手指前探,卡住他們咽喉,輸入兩道魔氣,在腦部來了個輕微的魔法爆破。   兩個傀儡人來不及發出哼聲就已死去,我伸手指,朝著第三個傀儡人招了招。   「寶貝,這回該輪到你了,讓你久等了……」   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乖乖地向我靠近……   「波莉婭,你怎麼樣了?」   「沒有事了……幸好有黑暗聖器在,否則還真有點危險。不提這個了,裡奧哥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只是一點小傷,有黑暗聖器幫忙,已經恢復過來了!」   「想不到神龍王的力量會這麼可怕,我們失算了!可惜三件黑暗聖器當時還未能完美地配合,不過她太自以為是,給了我五天的時間準備……」   幹掉了看門狗後,我回到原位,靜靜地等待機會。德古拉對波莉婭的治療結束後,這對姦夫毒婦馬上就親熱地摟抱在一起,噓寒問暖,好不肉麻。躲在暗處的我,將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由說話的口氣我聽出來了,現在的德古拉已相當地疲倦,而剛剛從死亡線擺脫出來的波莉婭,同樣也虛弱至極,說話的聲音明顯中氣不足。   交談中,波莉婭點亮了掛在周圍四壁上數盞晶礦燈,洞穴的光亮度一下子增加了數倍,我藏身的地方也被光線照到,只好躲到拐角處。我心裡暗叫不妙,若德古拉發覺看門狗不在了,起了疑心,我不但抓不到波莉婭,連自己都賠進去了。   隱藏在黑暗中的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封龍之力,接著是封魔之力的波動。和波莉婭交談的德古拉,一手握著封龍之杖,一手持著封魔之劍,劍杖輕輕地對敲著,發出叮噹的聲響。   德古拉恨恨地嘀咕著:「到時候加上把這把封龍之杖,我才不怕她神龍王的力量!可惡的滄海龍,今天要不是他背後暗算……」   「你又來了,要我怎麼說你呢?別這樣動不動就生氣啊,我的好哥哥!其實這次行動,神龍王的出現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叫克裡斯汀的滄海龍,他在魔法上的修為竟會如此高深,這一點是我疏忽了……不過在這麼不利的情況下,我們能搶到暗夜之瞳,已經很不容易了!如今三件黑暗聖器合一,綜合實力還是我們佔優!」   先前還在為下午的失利怨天尤人,滿肚子怨氣和不平的德古拉馬上啞口了,老實地閉上了嘴。   「你也不必為今天的失利而難過!滄海龍的事只是意外,至於神龍王如月,我想她的力量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強大!」   「什麼意思?為了應付她最後的那一擊,我可是……」   「你被騙了!」   波莉婭截斷德古拉話,冷靜地分析道:「如月她雖然很自負,但還不至於如此托大!尤其是她這種將平民和帝國利益擺在第一位的人,在佔了上風的情況下,怎麼可能為了這所謂爭強好勝,冒這麼大風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日之戰,實際上是……」   「沒錯!聽了你的說法,我想敗的人其實是如月公主!只不過當時她裝腔作勢,故作高姿態騙了你!」   「可惡!」   躲在暗處的我將波莉婭的話一字不漏地全聽了進去,聽得心膽俱寒,這個妖婦竟看穿了如月耍的空城計。   「我有個萬全之策!哥哥,明天你完全恢復之後,不妨到附近的其他城市裡大肆屠殺一番,借此試探她的反應!若她強忍不出,那說明今日之戰敗的人其實是如月公主自己!到時候我們就帶上封龍之杖和封魔之劍主動攻擊,不必等到葬月之夜!碧玉龍這次傷得極重,為了救她,擅長回復的銀翼龍和滄海龍此刻肯定是全力替她治療。不管她能不能活下來,元氣大傷的銀翼龍和滄海龍這兩天肯定也是狀態不佳。真正能對我造成威脅的,也只有如月公主和我們的好孫兒了!」   波莉婭的分析有條有理,將我們目前的處境、實力幾乎完美地推理出來,偷聽的我虛汗直冒,妖婦實在太厲害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波莉婭體力不支的吁了口氣,德古拉連忙扶住她又是一番關切的問暖問寒,看得出來,這對姦夫毒婦倒真是「恩恩愛愛」的一對。   波莉婭癱在德古拉懷裡,低聲道:「哥哥,別擔心我,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很累了!」   「可惡!那條滄海龍敢這樣傷你,明天讓我抓住他,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斷!」   「怎麼殺滄海龍是你的事,不過如果你能打敗神龍王如月,要盡力生擒她!」   「怎麼了?」   「如月公主,她很美麗,也很強壯……」   「你想要她的肉體?可是她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靈魂轉移恐怕……」   「抓住她和暗黑龍後,哥哥先佔據暗黑龍的身體,然後和她作愛,讓她懷孕!   她很漂亮,也很強壯,生下的孩子若是女孩,一定也非常出色……」   「可是她的力量太強,這樣做不會有危險嗎?」   「那還不簡單,把她的手腳全砍掉,想不做我們的生育機器也不行了!我對自己的身體雖然很滿意,但用了這麼多年,也感到有點厭倦了,也有點不滿——和龍戰士相比,這具身體也太虛弱了點。」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四章 亂倫   「波莉婭,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會按你說的辦法,去試探一下如月的實力!該死的滄海龍,他竟敢傷你,這次我一定將他折騰得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交談了一陣,重傷初癒的波莉婭由於體力不支露出疲憊的跡象。右手一劃,旁邊一扇石門自動打開,德古拉抱起她,進入門內。   「呼,好險啊!」   心思都放在波莉婭身上的德古拉,並沒有發覺看門的傀儡人早已不在,我總算把懸在空中的心放了下來。當石門關上後,我迅速從黑暗中現身,來到門邊,將耳朵貼到門上。   「腳步聲這麼快就停下來了,算算距離,應當不會超過十米,而且是個密閉的房間!」   先前德古拉沒有發覺到看門狗被幹掉了,但當他由門內出來後,很有可能會注意到此心事。我心裡明白,今晚的計劃能否成功,就在這一刻了。   一分鐘後,門內又傳來低沉的腳步聲,德古拉要出來了。這個所謂的房間,實際上是用人力在這個大洞穴的石壁上硬鑿出來的。德古拉藏身的這個大洞穴,只有地面平整過,四面的牆壁卻依舊是坑坑窪窪的天然石壁。德古拉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我像壁虎一樣地攀在小門上方,同時收斂身體的全部氣息,靜靜地等待著門開的一刻。   我的機會只有一次。   腳步聲停住了,接著笨重的石門嘎吱嘎吱地打開了,回音繚繚。攀附在門沿上的我只覺得心跳加快,血壓升高,手心直泛冷汗。   嗒嗒,腳步再次響起,德古拉的身體隨即出現在門口,黑色微卷的披肩長髮,以及同樣為黑色的大披風,距我的臉不到一米處。我的心崩崩直跳,要不是有了如月偷襲的先例,知道詛咒之鎧遇到攻擊時會在第一時間生出防禦反應,明白偷襲對德古拉無效,否則我真想搏他一搏。   打開了門,德古拉踏出門口,又向前邁了一步,身體突然停了下來。   「噫!」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輕歎,眼中銀眸轉動,警惕掃視著四周。   「糟糕,距離太近了,他一定是感覺到我身上生人的生氣!」   我孤注一擲地發動全力突擊,雙手一撐,借力躍下,身體在變身的同時,集中了全身力量的右腳,也狠狠地轟向德古拉腦袋。   已有所警覺的德古拉聽到腦後風聲,感覺到有人偷襲,防禦的意念一起,護體的詛咒之鎧立刻在全身現形。我的這一腳將他的後腦踢個結實,卻只能將他的身體推得向前打了個趔趄。   我偷襲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殺德古拉,藉著這一腳的力量,我的身體高速地射向小門內。   「站住!」   此刻的德古拉,精神上已相當疲倦,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中了我偷襲一腳後,反應速度比白日裡慢了許多。由左臂生出的蛇形觸手在半秒後才做出追擊我的舉動,但明顯已遲了一拍。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小得可憐的房子——說它是房子未免有些過了,確切地說,應當是一個由水晶製成的大盒子。除了一個不到半人高的入口外,「盒子」   的四面全部由一塊塊拳頭大小的水晶拼嵌成空心球體。球內擺了一張做工精緻的水晶床,一身黑色法師袍的波莉婭靜靜地躺床上。   剛剛由死亡線上逃出的波莉婭,儘管已察覺到有敵人闖入,但虛弱的她才剛剛撐起身子,就被我一手卡著喉嚨壓回床上。德古拉的追擊姍姍來遲,攻到水晶球屋外就自動停了下來,接著一臉怒容和焦急的德古拉出現在水晶球外,兇惡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切成碎片,卻又不敢衝進來。   我迅速地封住波莉婭體內的一切力量,令這妖婦無法開口說話,這才笑著對外頭的德古拉說道:「祖父大人,祖母大人,你們忘記了嗎?暗黑龍一脈,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潛蹤和暗殺!你們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這個水晶本身就是為了替吸血鬼恢復元氣和長時間休眠用的,球體內的空間相當狹窄,放了一張床,扣掉躺著的波莉婭和站著的我,若要再進來一個人,大家就必須擠成一團了。若要用強,德古拉雖然可以輕易地使出九級的魔法將我撕成碎片,但肯定也會傷到波莉婭。   「怎麼可能?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外面那些守衛呢?」   「祖父大人,你真的很笨啊!我是怎麼進來的,剛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真的很感謝你,血祭,犧牲,全靠你們的提醒,我才找到修煉暗黑力量的」正統王道「!你說我該怎麼謝謝你們呢?」   我和德古拉隔著水晶牆對峙著,三對血翼,蛇形觸手,德古拉已將黑暗聖器的威力力提升至頂峰。現在的他可以說是除了神魔以外的最強者。但此時他必須咬著牙強忍著憤怒,空有一身無敵的力量卻無法使用,只能窩囊無比地望著我。   他不敢動的原因很簡單,投鼠忌器。   「放了她!放了我妹妹,我就讓你走!」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祖父大人!我要是真放走了這個妖婦,你真會放我走嗎?」   「我可以發誓!」   「真是好笑啊!你和我都是被詛咒的怪物,誓言這東西,對你我有約束力嗎?」   「畜牲,你想怎麼樣?」   沒有了波莉婭的德古拉,就像頭笨熊,面對我的反撲緊逼,投鼠忌器的他空有一身第九級魔法的修為卻只能乾瞪眼。德古拉和波莉婭之間變態的「兄妹」情,成為他最大的弱點。   我提起波莉婭的身體,拉到面前,對著入口的方向。我坐在水晶床上,身後的四隻龍翼全面展開,龍翼上觸手分別扣住波莉婭的四肢,將她的身體強拉成大字型。   「沒想怎麼樣……」   一邊說著話,我一邊撕扯著波莉婭身上法師黑袍,首先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對大小適中,正堪大手一握的乳房。我一手握著波莉婭的雙乳,用力地猛捏了一把,因為恨極了這個妖婦,我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指尖捏著那兩顆鮮紅的乳頭,發狠地拉扯,痛得她悶哼出聲,而我的下半身,因為自己邪惡的慾望,此刻也悄然聳立。   水晶球外的德古拉,恨得眼睛都要噴出血來了,幾次想強搶,都被我用人質逼住,不敢動彈。   「畜牲!你在幹什麼,她是你的祖母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能地站在外頭,衝著我無用地叫罵。   我嘲笑道:「真是好笑啊,祖父大人,今天下午祖母大人口口聲聲說想要我的肉棒!於是我這個做孫兒的在傷好了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準備盡一下孝道!」   「你……」   背後的血翼紅光閃爍,德古拉怒到了極點,左臂的蛇形觸手嘩啦一聲,就朝入口處猛攻進來。   「怎麼了,幹嘛不再前進呢?再前進一點,就可以把我這個不可愛的孫兒連著你美麗的妹妹,一起刺成穿糖葫蘆了!」   攻入的蛇形觸手,在波莉婭身前再度止住了,被我嘲弄了兩句後,更窩囊地收了回去。   「畜牲,你不要落到我手裡,我一定會讓你……」   「畜牲?你在說自己嗎?德古拉家族本就是個亂倫的家族,波莉婭,我真正應當叫她曾曾祖母吧,她到底是你的妹妹,還是你的女兒呢?我曾曾祖母的父親大人?」   嘶啦一聲,波莉婭下半身法師袍也扯了個粉碎,我微微扇動龍翼,將波莉婭大腿用力地扳至最大,當那美麗迷人的肉穴更清晰在暴露在德古拉面前。   「亂倫的家族,黑暗的命運,你的好孫兒即將做的事情,不過是遵循德古拉家族的傳統罷了!」   「你……」   被我一激再激,德古拉已到了暴走的邊沿,憤怒的大吼一聲,左臂往邊上的石壁狠狠一砸,嘩啦一聲,石屑飛濺,蛇狀的觸手象切豆腐似地在石壁上轟出十幾個蜂窩狀的深坑,他快要被我逼瘋了。   我的下半身早已處臨戰狀態,但我心裡明白,此刻若馬上幹了這個妖婦,瘋狂的他很有可能失去理智,把我和波莉婭一塊殺掉,我得先讓這傢伙「冷靜」一些,「理智」一點。   「覺得我很囂張吧?誰叫我知道你不敢殺我呢,這叫有恃無恐!」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因為憤怒,那雙銀眸此刻也佈滿了紅色的血紋,紅白相間無比駭人。幾乎將一口鋼牙咬碎的德古拉向前邁了一步,和我的距離已縮小到不足三步。   「你當然不敢殺我!」   我把波莉婭放到床上,站了起來,但左手仍然扣著她的喉嚨,我沒把肉棒插進去,這讓快要暴走的德古拉稍稍安了點心。   「你怎麼捨得殺我呢?你看……」   我做了個動作,崩緊全身的肌肉,我指著身上肌肉疙瘩笑道:「你瞧這具身體,還有這肌肉,是這麼地強壯啊,年青而充滿活力,富有彈性,生機勃勃!這是男人的肌肉,男人的肉體……」   「還有這個,存在這裡的那顆龍魄,暗黑龍的龍魄,你想要他都想瘋了吧!   嗚,我差點忘記了,三件黑暗聖器在手,或許你已經不在乎他了,那這個呢……」   我把右手下放,握著朝天高聳的肉莖,問德古拉道:「這根代表男性象徵的寶貝,他是多麼地強壯啊!做為男人,最大樂趣是什麼?當是然是用他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交歡啊!很可惜啊,因為銀翼龍維蘇拉的嫉妒,你已經永遠失去這根東西了……呵呵……」   水晶牆外,德古拉左手握著封龍之杖,右手握著封魔之劍,身體微微顫抖著。   有兩件寶物在手,又是在如此狹小的空間,無論我是以龍戰士形態還是墮落天使形態,他的全力一擊都可以秒殺我。但此刻的我卻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他不敢動手,也捨不得動手。   「你不敢殺我的,殺了我你永遠也做不成男人了!吸血鬼擁有無盡的壽命,一百多年不能碰女人,你一定很不好受吧?殺了我,你可要一萬年,一百萬年也做不成男人了!」   嘲弄著德古拉的無能,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此時我興奮得全身發抖,下身肉莖也腫脹得像根大紅蠟燭。沒錯,我要強姦波莉婭,我的曾曾祖母!和自己曾曾祖母亂倫,用亂倫之罪摧毀心靈的鎖鏈,喚醒被封印的心魔!   「祖母大人為了你,守了一百多年的活寡!一百多年的寂寞難耐,她的身體非常需要這樣一根熱氣騰騰的,充滿男性威風的大肉棒啊!」   我的手指在肉棒上輕彈了一下,紅通通的龜頭示威般地衝著德古拉抖了抖。   我聽到了咬牙的聲音,德古拉更怒了,但他也更出不了手了。   我故作同情地歎息道:「作為男人,如果不能享受做男人的樂趣,擁有無敵的力量,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扭過頭,對著床上的波莉婭笑道:「今天下午你不是說和我的身體,我的這條肉棒做愛一定很爽嗎?祖母大人,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   波莉婭的身體擋在我和德古拉之間,四肢再度被龍翼上的觸手拉成「大」型。   她的身體懸空,全身赤裸,我的巨大的肉根正對著那迷人的洞口。一百多年沒有碰過男人的缺撼馬上就被填補,但這個絕代妖姬的臉上卻沒有興奮,眼裡流露出來的只有驚惶和恐懼。她當然要害怕,因為她明白,繼承先祖裡特武功、仇恨與憤怒的我,今晚絕對不會只是奸了她這麼簡單。唯一能救得了她的「男」人,就在站在距她不過兩臂之遙的地方,眼睛和下半身一樣「無能」地望著她,那雙能輕易撕碎人間任何生命的雙手,此刻也只能「無能」地猛捶著自己的胸膛。   「祖父大人,你放心好了!讓祖母大人稍稍滿足一下後,我就會放過她的!   五天之後的葬月之夜,我們之間的新仇舊恨再一起算!如果到時候你能打敗我並佔據我的身體,以後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天天享用這具身體了!」   我囂張地大笑著,兩手手指按著那兩花唇將其分開,露出被掩蓋的肉芽和花萼。波莉婭的身體被一點一點地被往下放著,我的紅彤彤龜頭分開花唇陷了進去,那條巨大的,猙獰的,青筋畢露的肉棒,也一點一點地被波莉婭,我的曾曾祖母的腔道所吞沒。   「啊啊啊……」   沒有任何前戲,波莉婭又乾又緊的秘道哪裡受得了我的肉棒,一下子被如此巨物塞,她的腿根痛得抽搐起來,嬌體隨之強烈地顫動著,抖個不停。   「現在,祖母大人您親身驗收一下,祖父大人和你都非常想要的這條肉棒,他的尺寸合不合你的胃口吧!」   我狂妄地大笑著,交歡的快感,合著亂倫的罪惡感,匯成一股無法抵禦的洪流巨流,衝擊著我心中早已千瘡百孔的防線。   「好緊啊!嗚,真緊!進去了,完全進去了!又小又緊又深,曾曾祖母大人,你的身體果然是絕代名器啊!」   當我的肉莖被波莉婭的身體完全吞沒的時候,脆弱的心靈防線已經為亂倫之罪摧毀殆盡,天滅那屠盡眾生的暴戾之氣,那違備一切自然法則的逆世之力,也隨著我的腰肢奮力向上挺的第一擊,在我的身體裡出現了。   和前兩次入魔時不同,此時的我儘管心靈已經失守,天滅重現,但已可有限地控制自己的行為和力量,體內暴戾的力量不再像從前那般,會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失控。是「為了救我最敬愛的碧姬阿姨性命」這念頭,讓我守住了我的心靈,使之沒有完全陷入瘋狂失控的狀態。   我死守著「挽救碧姬阿姨性命」的念頭保住心靈一點清明,卻用殘暴的性虐待,來化解體內不斷滋生的暴戾之氣。   「我的祖母大人,感覺怎麼樣啊!你知道嗎,現在我是代替裡特先祖操你啊!   你知道嗎,先祖留給我的精神烙印裡,他想要我怎樣地『愛』你嗎?」   波莉婭身體懸空,隨著我一下接一下用力地挺動腰肢,被操得全身抖動不止。   我的雙手抓著臉前圓鼓鼓的肉球,粗暴的搓動著,鋒利的指尖抓得她的乳房鮮血淋淋。天滅重生之後,我的龍根也變得更加巨大,有意為之下,我塞入波莉婭體內的龍根不斷地膨脹,幾乎要將她的陰道撐裂。   沒有前奏的愛撫,沒有充足的潤滑,完全是報復的衝擊與碰撞,我的肉棒每一次凶狠地撞擊,都操得這個妖婦慘叫不已,痛得她渾身抽搐。兇猛地操了幾十下後,一道紅色的液體由被肉棒撐得變形的秘道裡流了出來。   我把肉莖兇猛地抽出,發現上面沾滿了鮮血,這個妖婦的下身竟被我幹得撕裂了。我一邊用牙齒啃咬著波莉婭的肩膀肉,咬得那兒同樣鮮血淋淋,一邊把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眼睛卻死死盯著德古拉,不敢分心,那個無用的吸血鬼,此刻正不停地用牙齒咬著自己手臂上的肉以緩解心中的痛。   天滅重現,看到這兩個大仇人被折騰得生不如死,我興奮得張開嘴,在波莉婭的肩膀上又狠咬了一口,血腥味讓我感到甜美和暢快。   「流血了,很多呀!很痛吧?你很痛,可是我的先祖裡特,他的心更痛啊!」   「……啊……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啊!」   求饒聲被凶暴地打斷,化為長而刺耳的尖叫,波莉婭痛得淚流滿面,全身抽搐,不光是下身,她的乳房不但遭到嚴重的抓傷,更幾乎被我的捏爆,鮮血染紅了她大半個身子。   「好爽啊!裡特先祖,你看到了吧!我正在操著你最愛,也是最恨的女人!   你的孫兒知道你想要什麼,你的憤怒,你仇恨,我會一併要他們償還的!」   我興奮得幾乎要發狂,歇斯底里地大笑著,腰部則是更加大力地挺進,龜頭撞擊著子宮口,重重地陷進去,再狠狠地拉出來,操得波莉婭的下身幾乎都要翻轉過來。   「啊……啊……」   波莉婭高聲尖叫著,腰肢痛苦地搖擺著,我的每一次撞擊,都給她帶來割裂般強烈疼痛,引發驚天的慘叫。我的狂笑和喘息,合著波莉婭的哀嚎,配上雙方肉體摩擦碰撞的淫穢聲,迴盪在這個狹小的水晶球內。   「畜牲,快住手,你這樣會弄死她的!」   那個被迫充當看客,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又「無能」的吸血鬼王,終於再忍受不住了,強行闖入水晶球內想要救人。   「給我滾出去!龍的左手,轟天拳!」   水晶球內的空間,實在狹窄,根本就難以入擠三個人,加上入口只有半人高,沒有活動空間。強行闖入的德古拉才剛剛擠進半個身子,早有準備的我一記轟天拳,將他打得飛了出去,撞到了後面牆上。   即使恢復到了最佳狀態,此刻的我仍然不是德古拉的對手,全力擊出的轟天拳,只能將他打退而不能擊傷。德古拉擔心傷了波莉婭,不敢用九級魔法,而純物理力量的攻擊,他也有諸多顧忌。投鼠忌器,處處受制的他,甚至連我藏身的這個水晶球都捨不得破壞——波莉婭被我折磨成這樣,這個傢伙還想靠它來救這個妖婦的命呢,所以才會被我一拳擊退。   雖然有恃無恐,但我也不想弄得太過頭,把德古拉逼瘋了做出同歸於盡的事情來。我一邊繼續操著波莉婭,一邊安撫他道:「放心好了,祖父大人!我對奸屍可沒有興趣,不會把她幹死的!」   德古拉此刻已站了起來,有詛咒之鎧的保護,即使中了轟天拳,他仍然毫髮無傷,他沒有再撲上來,而是衝著我吼道:「混蛋!你知道回復魔法對吸血鬼是沒有效果的!她剛才受了重傷,經不起你這樣折磨的!達克。秀耐達,你是個男人,就放開她,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場!」   波莉婭身體,經過我連續不斷粗暴地折騰,早傷得一塌糊塗,鮮血不住從膣口中外溢,染得大腿也是一片血紅。她雖然受著我的猛操,但此刻已發不出聲來,因為失血過多,這個妖婦已快不行了。我暫時停住了腰部的聳動,左手放到了波莉婭的下身處。   「誰說回復魔法對吸血鬼無效,我會把她治好的……」   「這個手勢……白銀癒合手!快住手,光明系的回復魔法會殺了她的!」   「沒問題,我的白銀癒合手,可是黑暗系的!」   「這世上哪有暗系的回魔魔法?」   「誰說沒有?讓你開開眼界吧!」   以天滅的力量,違背自然法則,強行將暗系的力量模擬出光系的效果,施放出的七級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輕易地就治好了波莉婭身上的創傷。流出的鮮血全部回流到她的體內,不僅如此,先前判罰之光造成的傷害,也被一併驅除回復。   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先前象死魚般垂著腦袋挨操的波莉婭,很快就恢復了生氣,身體狀況甚至比被我操前還要好。   「看到了吧,這就是天滅的力量!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這是先祖裡特被你們毀容之後創出來的!很厲害吧!」   我雙手握著波莉婭的椒乳,腰肢使勁地後彎著,令我與波莉婭身體結合部能讓德古拉看得更清楚些。此時的我,雖然邪惡而瘋狂,但總算還保留了三分的理智。負面情緒與正面情緒的平衡,我已經初步做到了。   見到我一下子就將波莉婭治好,德古拉又蔫了,眼睜睜地看著我繼續操著波莉婭。我咬著波莉婭的耳珠,在她耳邊念道:「波莉婭,應當叫你莉婭,先祖從前在床上都是這麼叫你的吧?莉婭,你知道嗎,即使到了最後,裡特先祖在心裡還是愛著你的!他對你的愛就像是對你的恨一樣多!現在,我就讓你明白,先祖對你的」『愛』「有多深!」   我放下波莉婭,把她壓在床上擺弄成跪姿,身體趴在她的背上,繼續操著這個妖婦。先前的一番折磨,波莉婭雖然痛得死去活來,但下身也變寬鬆了,腔道也潤滑了很多,已逐漸適應了我的巨物。而我的動作,也開始變得溫柔許多,巨大的肉棒填滿了她下身的每一處空間,雙手在她身上的敏感受點四處撫摸撥弄,挑逗著她的情慾。   裡特先祖不幸半生,碧姬阿姨大半生的痛苦,全是德古拉和波莉婭這對姦夫毒婦一手造成的。我當然不會是真的要讓這個妖婦「爽爽」,幹得她淫叫不已,這麼做只是為了羞辱外頭那個沒了下半身的吸血鬼王。至於波莉婭,此刻少許的「甜頭」不過是為更大的痛苦前奏罷了。   波莉婭起初還用意志強忍著,但百年沒有嘗過男人的味道,一經撥弄,哪堪忍受。挨了百餘下後,她嘴裡發出低低地哼聲,開始不自覺扭動著的艷麗胴體,挺起圓翹的屁股,尋求著著男性陽物的慰藉。   「好緊啊,真的好緊啊!濕濕的,滑滑的,還有一股吸力呢,就像浸在熱水中一樣!嗚……能操到這樣的女人,祖父大人,你和我都是艷福無邊啊!」   「對不起啊,我忘記你已經不能操女人了……沒關係,五天後你要是能打敗我,抓住我,很快也可以嘗到這種滋味了……嗚,這是什麼滋味呢?不是親身品嚐,還真說不清呢!」   「啊!開始出水了,祖母大人,你也嘗到我的味道了嗎?」   「歷代的暗黑龍,每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啊!沒有女人在暗黑龍身下不叫床的,即使是吸血鬼也不例外!」   旁觀的德古拉,依舊是兩眼噴火,雙手拚命地抓著旁邊石壁,製造出一把又一把的「石粉」。擁有近乎無敵的力量,卻要忍受著世間最大的屈辱,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比此刻的他更窩囊了。   我一邊嘲弄著德古拉,一邊繼續操著波莉婭。嘗到甜頭後,這個妖婦的身體已向我屈服,陰唇頂端的肉核在我的連續衝擊下不住的亂抖著,粘稠的汁水由接合處不斷地溢出。我的雙手抓著她的手臂後拉著,胸前的雙峰隨著我肉莖的插送,前前後後的搖動,劃出一道道誘人的「乳波」。   不得不承認,波莉婭確實是個完美的女人。無論是那完美的半球狀的乳房,還是不堪一握的纖腰,修長的玉腿,女人身上的每個部分,該翹的翹,該凸的凸,該平的平,每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甚至連手、足這些不太顯眼的地方,也彷彿是創世之神偏心的產物,無可挑剔,除了無可挑剔外還是無可挑剔。若硬要說這個女人什麼地方不完美,那大概就是她那顆狠辣的心吧。   「莉婭,暗黑龍一脈的肉棒,幹得你爽嗎?」   我盡情揉捏那對彈力十足的乳房,舌頭在她的耳根處輕舔著。   「兩代暗黑龍的肉棒,味道有何不同,誰更出色,你能告訴我嗎?」   我狠狠地操著這個妖婦,幹得她屁股狂搖,雪臀高翹搖擺,自發地方便我的肉莖深入。可是任我怎麼喊,這個妖婦除了啊啊地叫床之外,就是不肯答我的話。   不答沒關係,因為她的快樂,只會持續到高潮來臨前的那一刻,在享受了先祖對她的「愛」之後,接下來的,就是裡特先祖對她的「恨」了。   「啊……啊……」   「瞧你叫得這麼歡,快高潮了吧!準備好了嗎?莉婭,更甜美的一刻馬上來就要來了!」   當波莉婭全身劇顫,眼淚口水飛濺,即將品嚐到高潮美味前的一刻,我猛地將肉棒全力抽出,同時收回撫弄她乳房的手,按在她的屁股上,努力地分開臀肉,將肉莖對準後庭全根塞了進去。   我的肉莖,此刻已膨脹得有如手臂粗細,簡直可用凶物來形容。除了龍戰士以外,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女人的後庭能夠容納如此巨物,即使是吸血鬼也不例外。   「呀!」   前一刻還是蝕魂銷骨的浪叫,下一秒已變成了驚天動地的慘叫,波莉婭的肛門,被我突如其來的插入,徹底地爆裂了,鮮血再度飛濺。   「愛已用盡,賤人,現在該是你為自己當年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卡嚓一聲,我狠狠地擰斷了她的左前臂骨,接著是右臂骨,劇痛令這妖婦高仰起頭,慘呼不已。   「爽吧,莉婭!這就是先祖裡特對你的恨啊!更爽的,還在後面呢!」   我猛扯波莉婭的頭髮,手掌重重地將仰起著頭壓回床上,同時殘忍搖動腰肢,猛操著波莉婭肛裂的後庭。想闖入救人的德古拉,又中了我的一擊轟天拳,再次被擊出水晶球外,依舊只能做個「無能的看客。   「祖父大人,別太激動哦!幹完這一發,我就走!臨走前,我會把她治好的!」   瞭解他的弱點,我馬上用白銀癒合手治好波莉婭的臂傷安他的心,但後臀之傷卻有意地放過了。我的每一下插送,這個妖婦都痛得呼天搶地。由天堂跌入地獄,這樣的痛苦最是刻骨銘心。   「嗚,好緊啊!莉婭,你的肛門比你的淫穴更出色啊!嗚,嗚……」   就在德古拉憤怒而窩囊的注視下,以波莉婭震天的痛嚎為伴奏樂,又猛插了百餘下後,我爆發了,暗黑龍的黃金精液,由龜頭前端的馬口噴射出來,一波接一波地灌入波莉婭的直腸深處,為這次亂倫的交歡劃上了最後的句號。   「爽嗎?祖母大人?滿意嗎?」   當我將還沒未軟化的肉莖抽出時,波莉婭的下半身,又一次被溢出的鮮血染紅。失去我的支撐,虛脫地癱在床上。   「她流了這麼多血,會死掉的!畜牲,你快點把她治好啊!」   裡奧。德古拉,我的曾曾祖母的父親或者是哥哥,他真的很愛波莉婭。當我「完事」之後,他就焦急地在一旁大叫著,催我趕快救治波莉婭。   我在波莉婭的胸口狠抓了一把,留下一道醒目血痕,吹了下口哨,斜著眼反問道:「畜牲?你在叫誰?」   「啊,不,不是叫你!快,達秀,我的孫兒,快點救她吧!」   為了救波莉婭,德古拉竟對我服軟低頭了。我一手捏著波莉婭的喉嚨,一手指著德古拉的鼻子,提出了救人的條件。   「救她?行!交出三件黑暗聖器我就救她!」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五章 復原   「那不可能!」   「你不要她的命了嗎?」   「我交出黑暗聖器後,豈不是任你宰割?你這畜牲難道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達克。秀耐達,我勸你適可而止!」   我正想把波莉婭的身上的骨頭再弄斷幾根,被我逼急了的德古拉大吼一聲,雙手對旋,周圍環境中的暗元素波動加劇,滾動的雙掌之間,生出一顆黑色的能量球,又是那招九級暗系魔法重力彈。   「這混蛋瘋了嗎?」   我大吃一驚,雖然是個窩囊的吸血鬼,但九級魔法的威力畢竟不是騙人的,僅僅只是凝聚力量,發招前的能量波動,就引得地動山搖。尤其是在這個密閉的山腹裡,其影響就更加明顯,整個山洞地震似地抖了起來,石片土塊不停地往下掉。粉末飛揚,隨著力量凝聚,無形的氣壓,一層層,一圈圈的由德古拉手心往四面蕩漾開來,和他不過三步距離的我,首當其衝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不要逼我,達克。秀耐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黑色的重力彈在德古拉手中越旋越快,表面電勁環繞,而操縱者眼露凶光,殺氣沖天,一副要生吞了我的模樣。看情形,看那架勢,拿波莉婭的命交換三件黑暗聖器顯然是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已把德古拉逼得太急了,碧姬阿姨還要等著我回去救命,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得趕快回去了。   「祖父大人,你真是太沒有幽默感了!我只是說說而已嘛!你別急,我馬上把祖母大人治好!」   說著我把手放到波莉婭的下身,施放白銀癒合手,再次將波莉婭下半身的創傷治癒。   「放過她,今晚我就放過你!」   德古拉這才緩緩地收回力量,隨著重力彈消失,四周漸漸恢復了平靜,但空氣中也多了一股嗆鼻的粉塵味。   「這可不行!萬一你不守諾言,我也會死得很難看的!九級暗系魔法重力彈,我可接不住啊!」   我表面故作輕鬆,額頭上卻佈滿了汗珠,汗水不是因害怕流的,而累出來的。   在如此近的距離與九級魔法對抗,即便只是凝聚力量的起手勢,那份精神上的壓迫力,絕不是那麼好受的。八級魔法和九級魔法,差距只有一級,但卻是天上和地下之分別。   我提議道:「這樣吧,祖父大人!你把逆鱗還給我,反正你也用不了他!然後送我出去,到外面時你再閃遠一點,我再把祖母大人放了,這筆交易你看如何?」   儘管彼此皆恨對方入骨,但雙方心裡都有所顧忌。困在山腹裡,地勢對我極不利,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在稱呼上我對德古拉還是一口一個祖父大人,不想把臉扯得太破。   山洞外,雪地上,德古拉將逆鱗拋還給了我。   我左手接住逆鱗,右手卻緊緊扣著波莉婭的咽喉。離開溫暖的洞穴,這個「無能」的吸血鬼特地弄來了一大堆御寒的衣物,要波莉婭穿上。外頭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他生怕片刻的寒冷凍壞了這個妖婦。也難怪,雖然身上的傷全被我用白銀癒合手治好了,但在一天內反覆地受到重創,即使有回復魔法相助,就算是龍戰士也受不了這樣的損耗。此刻的波莉婭虛弱得就像嬰兒一般,就算我不封住她的力量,她也無力掙扎反抗了。   「逆鱗還給你了!這回你該把波莉婭還給我了吧!」   「你忘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嗎?你得退遠一點,讓我有安全逃走的時間啊!」   我接過逆鱗,稍看了一眼後,迅速將其與身體同化,融入體內。逆鱗入體時,我感覺到這把劍發出了不甘的悲鳴,我知道他在為失去了「獵物」暗夜之瞳而不滿。   德古拉向後退了數十步後,突然回頭衝了過來,他衝著我叫道:「要我退遠?   這可不行,你這畜牲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信不過你!」   暗元素再度劇烈波動,嘩啦一聲,德古拉左臂生出的蛇形觸手,章魚般地朝我撲過來,接近到距我身體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個傢伙……看來他真的很愛這個妖婦啊!」   我一手扣著波莉婭的咽喉,一手抓著她的左胸,腦子裡思索著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同時我運轉體內的逆世之力,模似銀月之眼的效果,全力探測德古拉此刻的狀況。   「原來如此,暗元素在他的鎧甲表面,形成一層無形的能量護盾,效果類似於當年神龍王用過的暗元素球,不但可以抵禦攻擊,甚至還能吸收攻擊的力量化為已用。」   「身體肌肉都有明顯魔化強化的痕跡!不用魔法,他的物理速度也會快得驚人,跑是跑不過他的。」   「暗夜之瞳的位置……什麼,在他的肚子裡,充當能量源泉,難怪這傢伙使用九級魔法時凝聚力量的時間這麼短。」   詛咒之鎧的表面,附著一層無形能量護盾,可以隔絕光屬性的銀月之眼的探測力。所幸我用的銀月之眼,是憑借逆世之力以暗的力量強行模擬出光屬性力量的效果,但本質上還是暗。因為同源而出不受影響,模擬出來的冒牌貨,反而比真正的銀月之眼看得更清楚。   在看清德古拉身體秘密的同時,一個幹掉這個老妖怪的策略已經在我的腦海裡形成了。我捏著波莉婭的喉嚨的手又緊了緊,笑道:「祖父大人,把這些噁心的觸手收回去吧!就算你用封龍杖封住我的龍力,我也可以在你把我幹掉之前拉祖母大人陪葬!有她這麼一個美人陪我一起死,在通往地獄的路上,我還可以再干她幾回呢,呵呵!」   「畜牲!」   儘管嘴裡叫罵著,但德古拉還是老實地將觸手收了回去。   我微笑著提意道:「祖父大人,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再這麼耗下去也沒意思,我們不妨玩個二選一的選擇遊戲好了!」   「什麼意思?」   「你的選擇很簡單!一個是殺了我不要波莉婭的命!另一個是要波莉婭的命,給我機會逃走!就是這麼簡單!」   此刻我已斂起了微笑,同時右手開始凝聚力量,一時間右拳表面電光纏繞。   「你想做什麼,不要亂來啊!」   「這一拳我會用緩勁,搶救及時的話,還來得及保住她的命!你選擇吧!」   話一說完,我右手的一拳,已重重地轟在波莉婭的身體背後,左手順勢一揚,將她拋向德古拉。   波莉婭的身體在空中翻轉著,鮮血不斷地由她口中噴出。我打在她背上的這一拳,用上了三重力量,第一重的力量直接將她的心臟、肺等重要器官全部破壞,第二重和第三重的力量用的是緩勁,分別會在一秒和數秒後爆發。以德古拉的力量,在接到波莉婭後立刻全力救治她,完全來得及阻止第二、三重的傷害,但這樣他就無法追擊我了。   要我的命,或者要波莉婭的命,這就是我給德古拉的選擇。   就像我預料的那般,德古拉選擇了後者。但在接住波莉婭的瞬間,他含怒而發,左臂生出的蛇形觸手同時也向我疾撲過來,誓要將我撕成碎片。   早有準備的我,使出滄海龍最愛用的保命絕技瞬間移動,輕易地避過了觸手追殺,然後馬上施展飄浮術、輕身術這類加速魔法,以最快的速度遁走。   逃走的時候,我還不忘提醒正全力救治波莉婭的德古拉一件事。   「祖父大人,這世上只有我會黑暗系的回復魔法!也只有我能以暗系的力量使出天使之淚!葬月之夜,我會再找來你的,不想那妖婦死掉的話,這幾天你最好老實點,不要到處亂跑亂搞破壞,否則我躲起來,你只好替那妖婦收屍了!」   重創波莉婭的第一重力量,我有意地手下留情,讓那妖婦得以暫時保住一口氣,但她的五臟六肺受到的損害之大,即使德古拉借助黑暗聖器的力量,也只能勉強保住她不死。除了天使之淚,她終身復原無望。   匆匆返回的路上,我除了擔心碧姬阿姨的安危之外,心情卻出奇地輕鬆。   「德古拉這個過氣老妖怪,他的弱點已經被我找到了!現只要救回阿姨的命,其他事情都好處理!」   我重創波莉婭,不僅是為了自己逃走方便,更是為將來幹掉德古拉留下後招。   只要德古拉一心想救回波莉婭的性命,五天後我與他的決戰,他就必敗無疑。   當我回到那個小集鎮時,最先出來迎接我的人是喬西,銀月之眼的洞察力讓他最早感覺到了我的歸來。為了方便救治,碧姬阿姨已被轉移到鎮內寬闊的大禮堂內。在外門,模擬的銀月之眼已幫我探出碧姬阿姨現在的狀況,她還活著,這讓我稍鬆了口氣。   「你去哪了,身上怎麼都是血?你……」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力量消耗,我並沒用上神龍不死身,此刻的我全身赤裸,先前血祭時留下的血漬都在,喬西一眼就看出我做過什麼了。不過我渾身是血的模樣也實在駭人,在我落地之後,所有看到我的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別那麼大驚小怪的,我剛才和德古拉打了一架,把波莉婭那妖婦整得半死,這不過是她的血而已!」   「什麼?」   「沒空和你閒扯了,辦完正事再談吧!」   救回碧姬阿姨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沒有理會喬西,答了兩句便匆匆地進入禮堂內。這個大禮堂原是鎮上居民舉行聚會的場所,小克裡斯汀臨時將這兒改造了一下。所有的雜物全被清除一空,中央的地板上以金粉畫出的一個巨大的六角星形魔法陣,六個尖角頂端按各放置了一個黑色的魔晶石。碧姬阿姨現在就平躺在魔法陣中央,梅莉婭和倫蒂爾一左一右單膝跪立在旁照顧著她。魔法陣的周圍,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數百名魔法師。為了救回碧姬阿姨的命,我們把所有可動用的力量全壓上了。   看到我進來,小克裡斯汀匆匆地迎上來,問我道:「大哥,她真的是阿姨的女兒嗎?」   雖然天寒地凍,但他卻滿頭大汗,全身都是緊張的汗水。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梅莉婭。   「當然是了!別提這個了,阿姨現在情況如何了?」   我一邊說話一邊快步走到碧姬身旁,左手搭上她的額頭,再度將力量模擬出光屬性的效果,探測她的身體狀況。我發覺比起我離開始時,碧姬的身體狀況又惡化了不少。   我抬起頭,看了看邊上的梅麗婭一眼,她也麻木地回望著我,面無表情。我在心裡輕『哼』了一聲,把頭轉向小克裡斯汀。   「小克裡斯汀,我已經可以完美地使用天滅了!你看看這種力量施放出的天使之淚,效果如何!」   說著我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大量吸取暗元素,在手中結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暗元素球。由於我強行借助天滅「逆世之力」的特性,將「暗」元素球模擬出「水」系的效果,因而這個暗元素並非黑色,也非真正水元素球的淡藍色,而是夜空般的深藍色。   小克裡斯汀臉色凝重,伸出一根手指插入螺旋轉動的水元素球中,數秒後,他了點了點頭。   「雖然是暗系強行模擬水系的效果,功效差了點,但應當沒問題,只是那份消耗,大哥你的身體……」   「別管這些了,只要能救回阿姨的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我對水系力量並不太熟悉,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哥你施放的天使之淚,其實是以暗的力量模擬水系力量的效果,所以你需要的支援力量應是暗系而不是水系!這個魔法陣是我自己設計的,發動時可以將外來的力量輸入你的體內,幫助你完成天使之淚!   大哥你只管施放天使之淚好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完全由我主持,你不必分心!」   「那喬西呢,他幫得上忙嗎?」   我把目光移向喬西,他剛剛進來,現在就站在魔法陣邊緣。奧維馬斯和羅賓也在這個禮堂,他們的智慧幫不上忙,只有老實地站在一旁觀看的份。而如月因為元氣大傷,依舊處在昏睡中。   小克裡斯汀搖了搖頭:「喬西是光屬性的,光與暗相剋,他沒法幫我們!   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問道:「你估算一下,我救回阿姨的命後,我會不會因為消耗太大,身體進入龍眠狀態!」   小克裡斯汀凝重地答道:「那是肯定的!天使之淚損耗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有外力幫助,強行施放,更有可能會令你提前進行第七變!」   「別扯什麼第七變,我問你我會不會進入龍眠!」   「肯定會進入龍眠!」   「那好!」   說著我突然發力,一拳轟向邊上的喬西。事起突然,喬西才剛剛做出防備的反應,還來不及變身,就被我搶先一步打倒在地。   小克裡斯汀驚呼道:「大哥,你幹什麼?」   「你放心,我不是殺他!我只是為了防止在我昏睡這幾天裡,這個笨蛋做出什麼蠢事來!」   我接連在喬西身上連加了幾個封印,將他的力量封死,然後瞧也不瞧他憤怒的目光,背過身去下令道:「現在我下令,青年近衛軍立刻後撤一百公里,就是現在,走得越遠越好!奧維馬斯,我昏睡著這段時間裡,一切由你主持。若如月公主先我醒來質問,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你告訴她在我醒來之前,絕對不要和德古拉發生任何的衝突!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盡力避戰!」   我把手往喬西身上一指:「至於這個滿嘴正義的蠢蛋,在我或如月公主醒來之前,誰也不准放了他!」   「明白了!」   奧維馬斯是最能明白我心意的人,沒有多說什麼,馬上吩咐手下做好撤退的準備。至於羅賓,他皺了皺眉,詢問我道:「大人,困在旦丁城內的那些人」   「顧不了他們了!」   「啊!」   「如今的德古拉三件黑暗聖器在手,可以使出九級魔法,凡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對抗的!如果我沒猜錯,德古拉此時已是瘋狗一頭,我們若去旦丁救人,極易和他正面碰上!我把喬西制住,就是怕這個笨蛋趁我不在時,做出蠢事,把你們拉出去送死。」   「可是……」   羅賓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一口打斷。   「無謂的犧牲是沒必要的,一切以大局為重!我今晚的行動不是盲目的,德古拉的弱點已經讓我找到了,等碧姬阿姨的傷好了之後,光靠第六變的力量,一對一單打獨鬥,我就可以宰掉他!但在這之前……」   我擺擺手,羅賓知道多說無益,低著頭退下了。我的話表面上是說給羅賓聽,實際也是給在場所有的人聽的。   我轉身對小克裡斯汀道:「小克裡斯汀,你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勸我什麼!   如果要解釋,等碧姬阿姨好了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解釋的!對了,提醒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做到!我一旦進入龍眠狀態,無論用什麼手段,葬月之夜前,你一定要叫醒我!現在只有我宰得了那個老妖怪!準備開始吧!」   當我拉掉蓋在碧姬阿姨身上的厚棉被,準備替她療傷時,一旁的梅麗婭突然開口道:「你一定要救回這個女人!」   我有點生氣,怒道:「這個女人?這是什麼話?她是你媽媽呀!」   「媽媽?這個詞聽起來好像很遙遠……我已經三十五歲了,早就過了需要母愛的年齡了!我只是不想承擔殺母的惡名而已!」   梅莉婭站了起來,冷漠地轉過身去。   「你這是什麼話!呀……」   當年我天滅初成時,哪怕是一點輕微的情緒波動,都引得自己狂性大發。但這次在喚醒心魔之後,我利用正面情緒與負面情緒的平衡之法重修這門絕技後,這門暴戾的絕技已不再像野馬般難以操縱。一般的負面情緒,也僅是令我體內的力量稍稍波動。我相信自己已初步學會如何駕御天滅這匹野馬,只要不是過度大悲大怒,我都能控制得了這股力量。   但梅麗婭對碧姬的冷漠,讓我勃然大怒,體內的力量隨著我的情緒失控,有如井噴般的暴發起來,那種妄想屠盡眾生的暴戾感又一次在腦海裡出現了。   感覺到身體即將失控,我提醒自己,反覆地在心裡念叨。   「我要救碧姬阿姨!阿姨是我的媽媽!阿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要救她,救她,我不能瘋,一定先救她,救我最愛的媽媽!」   其實碧姬阿姨在我的心裡,同時扮演著母親和愛人兩種角色。我對她的「『愛』」以及為救最愛的人而不顧一切的正面情緒,做為操縱「『天滅』」的韁繩,強行將自己由發狂失控的邊緣拉回來。   「這次,我就當你是為救媽媽故意刺激我!要是下回你對阿姨這樣……小克裡斯汀,開始吧!」   精神的力量是最難操縱的,我雖然令天滅重現,但體內的力量隨著情緒的變化,一直是高高低低波動個不停。由梅莉婭引起的情緒波動,令我的力量猛地提升到了巔峰,趁著這難得機會,我馬上狂運力量,施展天使之淚。   滋啦一聲,碧姬阿姨胸口的衣物被我扯的粉碎,露出了那道觸目驚心的刀傷。   我左手按在傷口上,手心誕生出一個深藍色的暗元素球,由創口滲入,和體內受創的器官融為一體。在同一時間,周圍百餘名魔法師一邊吸收大自然中的暗元素,將其注入六角的魔晶石。而小克裡斯汀則站在我身後,他一手按在我背上,一手揮動冰魄,將吸收到的暗元素匯總起來,以自己的身體為橋樑,源源不斷地匯入我的體內。已突破身體屬性的他,此刻在暗系魔法上的造詣也不在我之下。   「果然有效!受損肺部功能恢復!」   「呼吸氣道恢復!呼吸開始正常了!」   「就差心臟了!該死,這個時候沒力量了!」   我這次只是修補碧姬嚴重受傷的內臟,並非重造器官,能量損耗遠比當初安達的那回少得多。即便如此,即便得到外力的支援,且有小克裡斯汀幫忙,但我也只支持了不過十九秒,就耗盡了全部的龍力。而這個時候,我正在全力修復碧姬阿姨受創的心臟。   儘管已用天滅模擬出了水系的效果,但暗元素球畢竟不是真正的水元素球,若半途而廢,不但會前途盡棄更會引起強烈的反噬,對碧姬阿姨的心臟造成嚴重的傷害。早有心理準備的我感覺到力量不繼時立刻用上了生命魔法。   對於此刻我來說,兩種變身後力量的提升幾乎是旗鼓相當。為了不因過渡使用龍力提前引發第七變,所以這回我用的是墮落天使的變身力量。以生命魔法強行逼出來的力量,等於將自己的生命提前燃盡,一時間我只覺得兩眼發黑,頭腦昏沉,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只要有人在耳邊輕吹一口,就會飄起來。   「還有七秒鐘,堅持住!」   「心臟功能開始恢復了,心跳加快了!」   「還差一點……喔……完成了!」   好不容易支撐到最後,力量嚴重透支的我已頭昏眼花,大腦灌了鉛似的,噗通一聲,再也支撐不下去,一頭栽倒在碧姬的胸口上。   在昏睡過去前,我拼著最後一意識,再次提醒小克裡斯汀。   「葬月前,你一定要喚醒我!只有我可以……呼!」   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的龍眠開始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六章 走鋼絲   我的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起先是一大堆亂七八槽的傢伙跑出來,或當著我的面指著我的鼻子,或躲在背後遠處,對著我的背脊骨戳戳點點,說我是強暴祖母的畜牲人渣。   「瞧,那就是和自己祖母亂倫的暗黑龍!」   「是秀耐達家的人嗎?難怪啊,有其父必有其子,那樣下流的父親,還能生出什麼樣的種來?」   「真是不要臉啊!這種事,想想都噁心,真虧他做得出來……」   指責開始的時候我還能裝作充耳不聞,但這些傢伙越說越帶勁,人也越來越多,到最後無論我走到哪兒,躲到哪,這些討厭的,滿嘴道德禮教的老頭子,老太太們都像蒼蠅一般地聚在我身旁,圍得水洩不通,嗡嗡地叫個不停。哪怕是我用雙手摀住耳朵,指責聲仍然鑽入耳孔,在我的腦海裡轟隆隆地迴響著。   「他媽的,你們這些討厭的東西,統統給我閉嘴!」   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我終於魔性大發,狂性大作,一片腥風血雨後,渾身浴血的我站在一堆的碎肉中間,伸出舌頭輕舔著嘴邊的鮮血,癲狂般地大笑不止:「嘻嘻,殺光了,全殺光了,都殺光了!嘻嘻……嘻嘻,這個世界現在清靜多了!」   剛剛安靜下來沒多久,誰知喬西那個混蛋又跳出來,舉著映月對著我的鼻子,又是一大堆痛斥我罪行的說詞,然後就是拔刀相向。   宰了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銀翼龍之後,奧拉皇帝也蹦了出出來,質問我和麗安娜皇后、碧姬阿姨的事情。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辯解的?戰吧,用武力解決,打倒他!   千辛萬苦地打倒了奧拉皇帝,德古拉跟著又跳了出來……總之,我暈睡的這段時間裡,大腦根本就沒有平靜下來好好休息過,沒完沒了地戰鬥和殺人。負面情緒的增加積累,令我心靈的天平逐漸傾斜,漸漸地墜入那所謂的「魔道」,變成第二個裡特先祖……   最後一個在夢境中被我打倒的對手,又是命中的宿敵如月。就像上次天滅初成時一般,在夢的世界裡,我將她擊倒在地後,掏出自己老二,強塞進她的嘴裡。   「如月,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干死你,操死你,看你還敢這麼凶!看你還……嗚,誰在擰我的臉,好痛!」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將我由夢境中硬生生地扯醒過來。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張臉就是如月的面孔,她面有慍色,右手正鉗在我左面頰上,兩眼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心裡大叫不好:「真該死,我不會是說夢話了,把那些話都叫出來了……」   我餘光掃過周圍,發覺自己躺在一間不大的小屋內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屋內放了個火盆,溫暖異常。除了如月和我之外,小克裡斯汀和喬西也在屋內。小克裡斯汀捂著嘴,正拚命地忍著笑,而喬西發現我將目光掃向他,低哼了一聲,轉身出門去了。   「啊,大哥,你醒了?醒了就好,碧姬阿姨已經完全康復了,你可以放心了!」   聽到碧姬阿姨恢復的消息報,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克裡斯汀繼續道:   「現在是第三天了!嗚,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聽到不該聽到的話,小克裡斯汀感覺到再呆在這兒實在很不明智,吐了吐舌頭,找了個借口趕緊逃了。   屋裡現在只剩下我和如月兩人,外頭正下著雪。   「啊!美美地睡了一大覺,感覺真是好多了!」   我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皮膚上沒有半點血跡,顯然在我的昏睡這段時間裡,有人替我細心洗過身體。我暗運了一下龍力,身體狀況出奇地好,而且腦部的龍之魄的活動情況亦算正常。這都得感謝小克裡斯汀,那晚我強施天使之淚時,小克裡斯汀設計的那個魔法陣幫了我大忙,儘管用上了生命魔法,但身體受到傷害遠比預估中要小得多。   我扮作高興的模樣,美美地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心裡卻在想該怎麼和如月交談。神龍王龍魄的事,令我與她原本親密的關係出現了一道裂痕,而我為救碧姬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又為我們倆間的關係添加許多無法預料的變數,我與她現在當如何相處,這是誰都無法逃避的難題。   我先開口打破了僵局:「你還有力氣擰我的臉,看樣子已經完恢復了?」   如月點點頭,反問道:「你呢?」   說話時,她鮮有地將目光移到我背後的牆上,不敢和我直接對視。   我故作漫不經心地答道:「還算不錯,那點生命魔法身體還算受得了,看樣子應該還可以再厚顏無恥地活上十幾年!」   在神龍王龍魄的事上,我選擇了逃避。而心裡有愧的如月,也不願提起這事,雙方都同時選擇了迴避來避開這道裂痕。   「你醒來了就好,外面還有些事,我要先處理一下!」   如月轉身想走,卻被我從後面拉住左手。   「你忘記了我前幾天說過的話了嗎?你還欠了我三天三夜呢!」   沒等如月做出反應,我用力一拉將她拉到懷裡,雙手框住她的腰,用力一甩,將她整個人甩到了床上,接著我整個人撲了上去,把她牢牢地壓在床上。   「住手……不要……唔!」   儘管早已突破最後一關,但從前要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對如月強來,下場肯定是被她一頓痛打踢下床,但這一回,如月只做出了象徵性反抗。我一邊嘴封唇,雙手扒著她身上的衣服。我明白如月此刻的心態,因為獨吞神龍王龍魄的事,她心裡一直覺得對我有負疚。出於「補償」或者說是「贖罪」,此刻才會如此任我為所欲為。   神龍王龍魄的事情,我曾暗暗恨過如月,事先都不對我打個招呼,太絕情了。   但後來細想了一下,龍魄這東西不是西瓜,不能分著吃。無論給誰,總有人拿不到,總會有人「獨吞」。既然現在如月有「贖罪」的念頭了,我再把這個放在心上,既不理智,也不明智。我要報復如月,就在床上狠狠地報復她吧!她想贖罪,我就在床上干她幾天幾夜,讓她下不了床吧!而且醒來後我的精神狀態就不是很好,先前在夢中我不停地殺戮,如今負面情緒已超過了正面情緒,此刻我也正需要一個女人,需要一場痛痛快快的交合來化解積攢下來的戾氣,讓這兩種情緒恢復平衡。   其實,我現在最需要的女人不是如月公主,而是碧姬阿姨!除了安達,她是這世上第二個能給我像母親一般感覺的女人,躺在她懷裡,什麼戾氣殺氣,都會自然地消失。但碧姬阿姨剛剛找回了失去多年的女兒,此刻的她一定沉浸在母女重逢後的喜悅之中,她的心中想必已經沒有屬於我的空間。   現在如月穿的深藍色絨布軍服,這種標準式的冬季軍裝,扣子特多,衣服下擺又被皮帶束進褲裡,脫起來相當地麻煩。加我上也有點猴急,搗騰了半天,才勉強解開了胸前那一排銅扣。   解開鈕扣,我雙手兵分兩路,一隻手由領口探入,另一手鬆開了腰間的皮帶,褲腰一鬆,馬上將手探入,隔著褲子摸索探密那片幽谷秘林。   心裡有愧的如月,本就有以身還債想法,表面上拒絕我,但連平時十分之一的力氣都未用上。遲鈍而無力反抗的結果,就是身體要害全被我輕易攻佔。   我的左手抓著對只飽滿且彈性十足的乳丘,右手則拔弄著那芳草淒淒的幽谷。   我一邊在這兩邊大逞手足之慾,一邊吻她的臉,一邊還說著下流話:「琳啊,現在的你,好像比兩個月前要豐滿了一點,彈性更好了!啊,這是什麼,那層膜又長好了嗎?上次我太粗暴了,你放心,這一回我會非常非常溫柔地……」   又羞又急想抗拒卻又想補償,矛盾重重的如月,此時完全失去了從前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冷靜,她把身體縮成一團,腰肢左扭右擺,逃避著我碌山之爪的侵犯。不過她身上要害都讓我抓住了,再怎麼逃也是逃不掉的。   如月上身穿的衣服可真不少,一件又一件,脫起來實在太麻煩了。我已經盤算好了,扒下她的褲子,露出雪白的屁股後,立刻就提槍上馬。一想到身穿軍裝的如月在我身下委婉呻吟,婉轉承歡時的場面,我就覺得龍根發硬,精血沸騰。   「嗯,不要這樣……唔……唔……阿姨……馬上要過來了……不要……」   「不要可不行!陪我三天三夜,你答應過我的!」   「我可沒有答應你,是你自己說的!」   「你也沒有反對,沒反對就是默許答應了!」   在床上「扭打」了一陣,我的雙手抓著如月褲腰,拚命地往下扯,而如月則雙手也全力抓緊褲腰,死守著最後一道防線。眼看我就要成功地扒下如月的褲子時,咯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啊!」   無論是全力保護褲子的如月還是扒褲的我,全在門開的那一刻,僵住了身子。   推門而入的,正是碧姬阿姨,掛著微笑的臉,也在那一刻僵住了。   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身體被人細心清洗過了,但不知是哪個傢伙偷懶,僅給我穿上了一條內褲,而且還是緊身的那種,高挺的肉棒將下身的帳篷頂得老高。   碧姬進來的時候,我正扒如月的褲子的那一幕被她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   「啊,你們……我一會兒再進來!」   我和如月的關係,碧姬早已知曉,她微微一愣,立刻轉身退了出去。被她這麼一打擾,我和如月的「床戰」自然也被迫終止。   「都是你這個混蛋!讓碧姬阿姨看到了!都是你,叫我以後怎麼面對阿姨!」   又羞又氣的如月連發幾記不輕不重的拳頭,硬是把我「打」下了床,然後匆匆忙忙地整了整衣褲,推開門,面紅耳赤地逃了出去。   看著如月的背影,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裡暗念道:「神龍王龍魄的事,就這樣算了吧!初代滄海龍能靠自己的力量突破詛咒,這說明除了那混帳透頂的終極回復咒文外,還有別的路子可以戰勝詛咒。如今我已學會了天滅,在龍魔合一上也有了點心得。在這基礎上若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也未嘗不能戰勝那該死的詛咒。」   幾分鐘後,外面傳來拍門聲,接著碧姬推開門走了進來。經過天使之淚的治療,她的身體已完全康復了,而且她眉宇間神采飛揚,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女兒,這幾天她肯定過得很快樂。   此時我穿妥衣服,看到碧姬,我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阿姨……」   我本想像從前般叫碧姬一聲媽媽,但到要出口的時候,卻又突然變回了阿姨。   碧姬溫和地笑道:「傻孩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知道嗎,剛才看到你和如月這樣,我很高興!」   「啊!阿姨,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呢……」   「傻孩子,阿姨怎麼會吃你的醋?我早就過了吃醋的年齡了!」   碧姬的手輕輕摸著我的頭,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當年要不是我,基斯和小奧,到現在還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吧!你知道嗎,那天看到你和公主揮拳相向,心裡非常地難受……」   碧姬阿姨的笑,是發自內心溫馨的笑,她很滿意我與如月現在的關係的。我突然感到自己有點悲哀,在過去的那半個月的時光裡,我和碧姬阿姨間那不倫的關係……到最後,阿姨還是愛著老爸的,我只是因為長得極像他,充當替代品的角色而已。   「剛才看到你和她那麼親熱地在一起,你們終於沒有重複先人錯誤,真是太好了!」   一聲「真是太好了」,在我聽來卻是黯然到了極點。細看碧姬,她的眉宇之間透著母女重逢後的喜悅,我明白,我和阿姨半個月的不倫之戀,已經宣告結束了。雖然我以後還可以偷偷地叫她媽媽,但絕不可能再叫她姐姐了。阿姨乳房分泌甘甜的乳計,恐怕以後也很難再吃到了。至於和她赤裸地躺在一張床上,肢體交纏間,一邊吸奶一邊做著那靈肉一體的事,更不可能了……   我正為此而哀歎、失落不已的時候,碧姬阿姨卻轉身將門反鎖扣死。走到我面前,手指輕解著衣裳上的扣子。   「達秀,你三天沒吃飯了,現在餓了壞吧?」   「啊!」   「來,媽媽餵你吃奶!」   「啊!」   悲哀、失落,這兩種負面情緒才剛剛在我心頭冒起,就被碧姬阿姨的這句話,消弭得無影無蹤。阿姨是真心實意地關心我,愛護我的,我並不是替代品。   碧姬阿姨平躲在床上,衣服向上捋起,我趴在她向身上,雙手攀上胸前這對高聳的雪峰,握著這兩團又軟又白的乳肉,擠捏壓按,葡萄般紅透的乳頭,不停地有乳汁溢出。   我把嘴湊近乳頭,舌頭左挑右掃,先將溢出乳汁舔得乾乾淨淨。然後將左邊那顆紅嫩的含入口中,使勁一吮,吸了個滿嘴的香甜馥郁。三天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充飢的竟是如此佳釀,我感動幾乎要哭出來,一口氣將左邊的乳汁吃盡後,我把臉枕在碧姬的左乳上,輕聲問道:「嗚,阿姨,你對我真好!阿姨你不怪我嗎?」   儘管雙方的距離又拉近了,但我在心裡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將媽媽這個詞叫出口。   「怪你?我為什麼要怪你?」   阿姨輕撫我面頰的手掌,一如從前般溫柔,望著我的眼神,亦如母情慈祥。   「我的事,喬西一定說了吧,三天前,為了喚醒心魔,我,我殺了……」   一個手指按在我的唇上,封住了下面的話,接著另一隻按在我頭上輕輕加力,把我的嘴壓到她的右乳上。我理會了碧姬這個動作裡包含的意思,不再多說,專心地含著右邊的葡萄,大口吮吸。   當我專心吃奶的時候,碧姬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抱住,她在我耳邊低語道:   「其實我是最沒有資格指責你的人了,你這麼做全是為了救我!達秀,我的孩子,你真傻……媽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完全沒必要為了我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我吐出乳頭,對碧姬道:「可是,可是阿姨你是我的媽媽呀!」   「媽媽?」   提到這個詞,碧姬一愣,隨即一個溫柔的笑意在她臉上綻放開來,左手一撈,抓住了我的襠部分身。   「有你這樣對媽媽動壞腦筋的兒子嗎?」   先有如月讓我大施鹹豬手,後有碧姬阿姨的乳汁刺激,我的下身一直都硬邦邦,被阿姨一把抓了個正著。我吞嚥著乳汁,喉嚨咕咕作響,小心地問道:「媽媽,阿姨……我……」   「又想欺負媽媽……媽媽?你這小鬼真會亂叫……算啦!」   「嘿嘿……」   我吐著舌頭猛點著腦袋傻笑著,卻被碧姬一指點在額頭上。   「這可不行!現在不比以前,人太多了,被發現了可就不太好了!」   「……」   「不要這麼哭喪著臉,就算有了姐姐,媽媽也不會拋棄你的!只是現在時間不對,你是我的孩子,媽媽永遠也不會拋棄孩子的!」   「喂」完奶後,碧姬在我的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又抱了抱我,整理好衣服打開門退了出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追問道:「阿姨,梅莉婭,不,是姐姐,姐姐她怎麼樣了?她叫過你媽媽沒有?」   正要邁出大門的碧姬停下了腳步,她輕歎了一口氣道:「只是剛開始,她在心理上還沒有完全接受我!」   「啊!」   答案並未出人意料,這點由那天她對碧姬的態度就可以感覺出來了,梅莉婭對碧姬還有隔閡,我在心裡暗罵梅莉婭。   「可惡,她是你媽媽呀!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咦,奇怪,我的身體……」   當我對梅莉婭產生怨恨這種負面情緒時,卻突然發覺體內的力量平靜無比,並未因為情緒的波動發生變化。我試著朝地板上轟了一拳,卻僅僅打出了一個小坑,最強的轟天拳並沒有出現。   碧姬阿姨的出現,令我體內的正面情緒大增,遠遠蓋過了負面情緒,結果天滅就完全消失不見了。這股力量始終不能運用自如,摸著微微發痛手背,我暗歎道:「走鋼絲,可真不容易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七章 決戰之前   我棲身的這間房子,位於距旦丁約四十公里處的一個山谷裡,周圍只有五六戶人家。得知旦丁城發生的可怕事件後,這裡的原住民早已逃得精光。如今住在這兒的除了龍戰士外僅有倫蒂爾與梅莉婭二女,此外還有十多個負責照顧我們生活起居以及和外界聯絡的帝國士兵。   如月是在我陷入龍眠後的第二天傍晚醒來,當時依照我的命令,奧維馬斯率領青年近衛軍全速後撤。就像小克裡斯汀猜想的那樣,如月先前的強大只是暫時的,醒來後的她已被打回原型。有過和德古拉交手的經驗,如月明白在可以輕易使出九級魔法的德古拉面前,再多的軍隊也是沒有用處的。對於我昏睡前下達的命令,她也表示贊同。她聽從我在昏睡前發佈的命令,這三天裡並沒有輕舉妄動。   而在這三天中德古拉也特別地「老實」,沒按照波莉婭說的那般四處出動襲擊城鎮逼如月出來決戰。   德古拉如此老實,完全是因為我打在波莉婭身上的那一拳的緣故。我轟波莉婭的那一拳,所用的力量非常地歹毒,將這妖婦的身體傷害得一塌糊塗卻偏偏有意留下她一口氣。我把傷害控制得恰到好處,只有德古拉借助黑暗聖器的力量不斷地往波莉婭體內注入力量,才可以保住她的賤命。即使有黑暗聖器相助,德古拉也被折騰得元氣大傷,哪有功夫出來濫殺無辜。   在我昏睡的這三天裡,如月和復原後的碧姬,以及被「釋放」的喬西幾次偷偷地進入旦丁城,收集情報。喬西仔細地檢查了那些中毒後屍化的人類,發覺他們是中了一種毒素所致。這種毒素的毒性和屍毒極類似,但效果卻比屍毒強好幾倍。   梅麗婭的「倒戈」為我帶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而喬西也老實地將自己先祖的醜聞吐露出來,再加這幾日裡發生的事情,此次事件全部真相幾乎都被揭開了。   德古拉「兄妹」就是當年殘害我先祖裡特的那對姦夫毒婦,當年這對「兄妹」   殘害我先祖裡特,搶走了逆鱗,正想對裡特先祖的兒子卡斯奧下手時候,卻恰好撞上了銀翼龍維蘇拉。   當年的德古拉,並沒有得到封龍杖,也沒有其他兩件黑暗聖器。即使有暗夜之瞳相助,他和波莉婭聯手,仍然慘敗在銀翼龍維蘇拉手上,兩人全被生擒。事情本該到此為止,然而波莉婭的絕代風華,就連銀翼龍維蘇拉也無法抵禦。早就暗戀著她的維蘇拉,到最後也過不了情感這關。在搶回了逆鱗之後,他僅僅是將德古拉閹了——因為嫉爐,然後就放過了他們。   當年第四代銀翼龍的心態相當複雜,就像我猜的那樣,談起此事時喬西也承認自己的先祖是抱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的心態。在領教了龍戰士的厲害,親身體會到雙方間的差距後,並付出「沉重代價」,死裡逃生的德古拉兄妹從此就蟄伏起來,等待機會。   後面的事情,我們是由倒戈的梅麗婭口中得知的。   和最長僅有六十歲生命的龍戰士不同,吸血鬼們有的是時間。在接下來百多年的時光裡,德古拉痛定思痛,努力地鑽研各種被禁忌的黑魔異術,並頗有心得。   先前我遇上的那些傀儡人,就是他的作品,德古拉稱之為「獵殺者」,一種受其意志控制操縱的殺人兵器。而那把讓我們吃盡苦頭的封龍之杖,則是他在神龍王之戰後製造出來的。   當年創世之神用來捆縛神龍王用的七條鎖鏈,有兩根隨著被斬下的龍翼落入皇帝之手,後來哥裡德爾以其為原料,煉製成封龍針。其他的五根鎖鏈則被神龍王帶入火山中,他二次出山時,這五條鎖鏈已經消失不見,顯然是被他掙脫後遺棄在了火山裡。   當年的屠龍之戰,三重天劫加六重咒殺,將整座火山完全摧毀,岩漿由地底狂噴而出,失落在山腹內的封龍鎖鏈也被帶了出來。早就躲在一旁窺視的德古拉找到了其中的一截鎖鏈,以其為原料煉製成了那把封龍之杖。   提起此事時,小克裡斯特意用傳心術悄悄地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其實封龍之杖不止這一把,這世上存在的封龍之杖,總共有三把!哥裡德爾老師告訴過我,魔法師聯合會的貝爾納老師,他利用那兩條封龍鎖鏈,煉製了兩把封龍之杖!」   「聽他說這完全是陛下的意思!一般的破魔封根本無法對抗封龍之杖的力量,為了對付封龍之杖,那招干擾魔法是哥裡德爾老師和我根據封龍之杖的特性,聯合開發出來的!也幸好如此!」   小克裡斯汀話裡的意思我當然也聽得明白,皇帝也是龍戰士,對封龍之杖這種克制龍力的寶物,應是想方設法毀掉才對。封龍之杖只對龍戰士有效,皇帝下令鑄造封龍之杖,其背後的含意不言而喻,令人發寒。   在煉製出封龍之杖後,德古拉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兩年後居然讓他找到了另外兩件黑暗聖器:詛咒之鎧和和黑戒指。當我結束了漫長的睡眠後,針對我的大陰謀也隨即展開。風都城內強者如雲,儘管手中握有封龍之杖以及兩件黑暗聖器,但德古拉亦不敢有所妄動,只好想方設法要把我引離風都。   於是由波莉婭這個妖婦出面,故伎重施,發揮其傾城傾國的魅力,將奧德親王父子三人迷得暈頭轉向,任其擺佈。奧德親王扣壓救災物資引發民變、暴亂,寫信要皇帝派我親身前往處理此事,強行解散狩魔工會,以及後來開倉放糧,引得各地災民聚集旦丁,全都是受這個妖婦在幕後一手操縱的。   為了把銀翼龍這個吸血鬼們最懼怕的天敵引走,德古拉命令幾個手下在遠離旦丁的格裡高裡省大肆製造「吸血鬼」事件,調虎離山,引得喬西離開風都,無法陪我一同前往旦丁,令我孤立無援。在波莉婭的計劃裡,是打算在我進入旦丁城的當晚就發動突襲,封龍杖封魔劍外加兩件黑暗聖器,所有的法寶全部用上,一舉將我擒下。   整個計劃幾乎完美無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意外地和碧姬相遇,打亂了波莉婭的如意算盤。為了救碧姬,我身受重傷,被迫停滯半個月的修養,這一拖延引發了許多變數。   第一個變數就是黑鷹騎士騎士團的旦丁分部,對德古拉兄妹暗地裡搞的陰謀有所查覺。為了滅口,德古拉不得不派人將這個分部挑了。那天的行動,他派出了和拉法相似的七個「獵殺者」,雖然將那兒的人全部屠盡,但黑鷹騎士團的覆滅卻引起了我的警覺。   第二個變數是沒想到我會和碧姬聯袂而至,七變的碧玉龍加上六變的暗黑龍,即使有封龍之杖和兩件黑暗聖器在手,但我們倆聯手,德古拉也不敢輕言能生擒我,不得不將行動的計劃再度延後。   第三變數正是因為行動的時間一再拖延,給了喬西和小克裡斯汀趕到的時間。   當日那一戰,吸血鬼最怕的對手喬西因為碧姬的拖累而失去戰力,但小克裡斯汀在魔法上驚人的造詣卻是波莉婭沒有料到的最大變數,且是影響最終結局的定數,就是來自小克裡斯汀重創波莉婭的那一擊。少了這個妖婦出謀劃策,令德古拉陣腳大亂,有勇無謀的老妖怪隨後連出昏招,屢中我的奸計,差點把先前贏來的一切都賠光了。   至於那中毒的十幾萬人,梅麗婭的解釋說是德古拉在供應給災民的救濟糧中下毒所致。   對此喬西萬分不解:「這次中毒的人,數量在十萬以上!德古拉哪裡弄來這麼多的毒藥?」   梅麗婭曬道:「他是吸血鬼,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一百多年的時間準備,想弄多少毒藥都不是難題!」   至於梅麗婭自己,她的童年,她的過去,對此始終守口如瓶,大伙也僅從倫蒂爾口中瞭解到一鱗半爪。倫蒂爾告訴碧姬,梅莉婭的過去非常地不幸,童年在德古拉兄妹手中受盡折磨。在我醒來之後,小克裡斯汀悄悄地告訴我,這三天來梅麗婭對碧姬的態度十分地冷淡,也不肯叫碧姬一聲「媽媽」。   當我們幾位龍戰士聚在一起,商量對付德古拉的對策時,二女也在屋內。此時已是夜晚,不大的一間屋子裡擠了七個人,大家圍著一個火堆坐著。我緊挨著如月坐著,小克裡斯汀坐在我的左手位,由左邊數過去分別是喬西、碧姬、倫蒂爾和梅麗婭。本來梅麗婭是碧姬挨靠著坐在一起,但她卻和倫蒂爾換了個位置,故意疏遠母親。當梅麗婭站起來的時候,碧姬眼裡在霎那間閃過一縷深沉的哀傷。   「可惡!」   將在這一切看在眼中的我頓時大怒,正準備發動龍翼血咒的力量,讓梅麗婭吃點苦頭。坐在我邊上的如月微皺了一下眉,不聲不響地站起來,走到倫蒂爾和碧姬中間。   她衝著碧姬一笑,以撒嬌般語氣道:   「媽媽,我和你坐一起,可以嗎?」   這種表情,這種說話的語氣,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包括碧姬在內,所有人全愣住了。一秒後,碧姬才做出反應,點點頭,抱之以同意的微笑。   「我眼花了嗎,耳鳴了嗎?剛才如月叫阿姨什麼,還有剛才的表情?」   我的嘴半張著,半天沒有合起來。幾年前如月認了碧姬做乾媽,並不是什麼秘密,但這麼公然稱呼碧姬為媽媽,卻還是第一次。如月挽著碧姬的手臂坐下,有意將身子和阿姨緊挨在一起,坐到羊墊子上時,她還示威般地對著梅麗婭瞪了一眼。對此梅麗婭裝作沒看見,鼻子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要是從前如月這麼和阿姨親熱,我會當她是皮條客,為了替狗皇帝提親而不擇手段。但此時此刻,我卻反而很感激,我對著她微微豎了豎拇指表示贊同。   「幹得好,如月!」   我在心裡暗讚道,我們間那道很深的裂縫,也因為她的這一舉動合攏了不少。   至於喬西,經歷了這次事件,我與他的關係更加惡劣,雙目對視間,時不時會擦出憤怒的火花。   「如今的德古拉,手中握有三件黑暗聖器,可以輕易使出九級魔法!這些日子我們商量了很久,除了以那招斗轉星移之術,以天劫轟殺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離葬月只剩兩天了,陛下也無法及時趕來,我們根本湊不齊施展那種魔法所需魔法師。」   把眼前的局面形勢對我細說一遍之後,喬西開門見山地問我道:「副統領閣下,那天你口口聲聲說光靠第六變的力量,單打獨鬥就可以打敗德古拉,能否說個明白?」   喬西話裡帶刺,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我冷笑道:「我敢說這麼說,當然是有把握的!擁有三件黑暗聖器的德古拉雖然強大,可是他卻有兩個致命的弱點。,」   此時所有的人都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就連梅麗婭,表面上若無其事,暗地裡也留上了心。我把目光投向如月,她眼中光芒閃爍,顯然對我充滿了期望和信任。   我在心裡嘀咕道:「如月這娘們,做你的男人好累啊!宰了這個老妖怪後,說什麼也得陪我幾天幾夜補償我,不然太虧了!」   對著如月送出一個暖昧味十足的微笑,我故做高深莫測狀道:「德古拉的第一個弱點就是我!」   「什麼意思?」   「你應該從小克裡斯汀嘴裡知道了,德古拉他一心想得到我的身體!他若想生擒我,和我的戰鬥就不可能使出全力,更不要說是可以粉碎我的第九級魔法。」   碧姬關切地插嘴道:「就算是這樣,如今他有黑戒指和詛咒之鎧在手,達秀就算你學會天滅,光靠轟天拳的力量也打不穿詛咒之鎧的!別太輕敵啊,……」   「阿姨你放心,德古拉還有第二個弱點呢,而且這個弱點是致命的!」   「什麼弱點?」   包括倫蒂爾在內,在場所有的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同一句話。我摸了一下額頭,把目光移回喬西臉上,盯著他眼睛說道:「德古拉的第二個弱點就是……」   停頓了數秒之後,我這才慢吞吞地接著道:「他不是人!」   眾人皆無語。   我解釋道:「不要做出這種表情!德古拉不是人是吸血鬼,這可是個非常致命的弱點!針對這個弱點,加上他想要我的身體這個弱點,二者結合起來,按照我的計策行事,可以輕易地打倒這個老妖怪!」   「達克。秀耐達,少來這一套了,快把話說清楚吧……」   胃口被我吊得老高的如月終於先忍不住開口逼我快點把話講清楚。   我沒有說話,噘噘嘴笑笑,站起來轉過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飛雪漫天,寒風吹在臉上,刀割一般刺刺生痛。我抬頭望天,天空灰濛濛的一片,一顆星星也看不到。屋裡傳來腳步聲,是如月,她要出門追我了。我心裡心裡暗笑,邁動步伐快步離開。村子外的松樹林裡,如月追上了我,質問道:「你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啊?為什麼把話只說了一半就走了?你顧忌什麼嗎?」   她的質問沒錯,我確實有所顧慮,坦白道:「我雖然有辦法對付德古拉,但這一招實在凶險無比,不想有不能完全信任的人知道我的妙計。」   「什麼意思?」   「琳,以你的聰明,還聽不明白嗎?」   如月馬上明白過來:「倫蒂爾,梅麗婭,是她們??」   我笑而不答表示默認,先前把話說得含含糊糊,就是故意不想讓二女知道我的計策。雖然二女如今已擺脫了德古拉的控制,但在宰掉那個老妖怪之前,我還是不想讓她們知道得太多。二天後我和德古拉的一戰凶險無比,我必須避免一切不利的因素。   處理過黑鷹騎士團的事務,如月當然也明白「投誠人員」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審查才能使用,且不可輕易重用的道理,很快就點頭同意我的想法。她問我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需要兩樣東西!一件是天空之星,我想由你出面向喬西要來,要殺德古拉,天空之星是關鍵!」   「行!這個我會向喬西說清楚的!還有呢?」   我無比正經地答道:「我需要你!」   「你……」   如月以為我又在調戲她,臉一紅,我擺出無比正經的神色對她說道:「別想歪了,琳!宰了那個老妖怪之後,你當然要熱情地,溫柔地,像女人一樣地陪我幾天!但在宰他之前,我需要你幫忙將我的力量提升至巔峰狀態,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不能隨心所欲地運用這股力量!」   我的前半句話讓如月又羞又氣,但後面的話一出口,如月的臉馬上變了。   「你是說天滅?」   「對!」   我雖然極力擺出一副油腔滑調的模樣,但說話的口氣卻很慎重。   雪仍在下著,靜默了數秒後,我耳邊傳來指關節捏緊的脆響,如月的臉上慢慢綻出一個笑容,那不是冷冷的嘲笑,而是因為極度興奮而發自內心的笑。   「那次不能親眼看看傳說中的逆世轟天拳,我還一直為此感到遺憾……好,我答應你,但你也得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對付德古拉。」   一提到天滅,提到逆世轟天拳,從前那個傲慢、好強、自負的如月立刻回來了,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心裡暗暗地搖搖頭,老實地向如月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我真正的計劃是,利用天空之星,」毒「死德古拉!」   空曠無人的山谷,四圍全是陡峭的巖壁,灰色的石頭和枯萎的灌木點綴著這片白雪皚皚的雪地。變身為黃金龍龍戰士的如月,背對著峭壁,手臂垂至腰際,緊握著的雙拳表面金光閃爍。得知我要和如月「試招」,其他人此刻都站在四周的陡壁上觀戰,我對付德古拉所用的戰術,此刻僅有如月一人知曉。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隨時進攻!」   如月站在巨石上,居高臨下,以倪視的角度看著二十步之外的我,眼中不帶半點情感。脫了衣服,面對此時裸身的我,偶爾也會露出小女孩般的羞澀;一旦她變身為龍戰士,捏緊拳頭之後,傳自其先祖雷茲的傲氣、霸氣就在她身上復甦,變為那戰無不勝的女戰神。   望著高高在上的如月,我生出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一種混和著自豪的無奈感。   「這就是史上最強的女人,強得變態的女人!媽的,這就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男人!」   「發什麼呆啊!戰鬥的時候,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月僅僅抖了抖手臂,將身上的關節鬆動,一股怒天霸海般的壓力就迎面壓來,大有將我一舉壓碎之勢。就像我事先預想的那般,當如月運轉起另一個極端的力量時,受到吸引,體內那股因碧姬而平復下來的暴戾之氣變得不穩定起來。   我在腦子裡努力回憶起這幾日所經歷的事——和波莉婭亂倫,屠戳無辜那一幕幕,很輕易地就將力量提升到接近超越極限狀態的暴走狀態。   「轟天拳,上吧!」   出拳之前,我一直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當運起先祖裡特傳的轟天拳的要訣,體內力量暴走暴發的同時,竟反過來助長我自身的負面情緒。心理的天平頓時失衡,一時之間我腦海裡充滿暴戾之氣,當我大吼著衝向如月的時候,情緒已開始失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八章 月瀆   潛意識裡,我意識自己這一拳惹是揮出去,很可能讓心魔完全吞噬自我,變成第二個裡特先祖,但意識已無法控制得住自己的行為本能。伴隨身體的助跑加速,那只蒙著黑色氳氤的左拳已經重重地轟了出去。   我的失控,面對我的如月是最先感覺到的,但這個噬武成狂的女人竟露出極度興奮的表情,左腿後退小半步擺出個弓箭步,氣勢不減反增,聚滿力量的雙拳金光閃爍,四周的空氣出現波浪般的漣漪向四面排開,大氣開始放電……   「快住手!」   覺察到我的異樣,一旁觀戰的碧姬故伎重施,再次放出空氣枷鎖想阻止兩拳的碰撞,但這回她卻失算了。因為此刻的我和如月都擁有龍戰士第六變的力量,已不是她所能阻止得了的。我們倆的身體稍稍停滯了一下,就輕易地掙脫了限制,然後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延遲了數年,霸拳,轟天拳——創世之力與逆世之力,代表兩個極端力量巔峰的拳頭,終於正面碰撞在了一起。   「轟!」   代表誕生的創造之光夾雜著代表毀滅的黑色氳氤,一圈套一圈,一圈接一圈,呈波浪狀由拳交會處向四面擴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伴隨著一明一暗的刺眼閃光,爆炸衝擊波將地上的積雪激得揚了起來。   兩個極端力量的正面碰撞產生的衝擊波,其威力不下於七級魔法的大爆炸,而處於爆炸中心的我們倆人,只覺得臂骨劇痛,身體打著轉,向相反方向飛了出去。如月的背後就是峭壁,無路可退的她重重地撞了上了石壁,看樣子傷得不清。   而我的情況相對較好,身後空間寬裕,身體飛出去後,落在雪地上,接連打了十幾個滾化去力道,由於力道化解得當,我僅受了點輕傷,爬起來後卻覺得渾身燥熱,腦子裡卻充滿了飽嘗熱血的殺意,屠盡天下眾生的怨念,只有殺戮才會讓我覺得暢快。   「該死的,不是這樣的!給我停下來,不能再增加了!」   潛意識中我還保留著一片清醒,我單膝跪地,右手按住左拳,牙根咬緊,死守大腦中的最後一絲清明。然而和有如怒海狂濤般凶暴負面情緒相比,這點清醒不過是道脆弱的堤防,頃刻間就被衝垮,化為烏有。   就在我失去理性,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即將發瘋發狂的霎那,我的後腦不知被何物狠狠地戳了一下。先是一陣劇痛,我只感到眼前一黑,霎那間眼前的事物全部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鬼地方?」   劇痛過後回過神來,我發覺自己竟置身於某個黑暗空間中,身處虛空,腳下沒有實地,伸手不見五指,唯一看見的只是自己那具已化為黑白影像的肉身。   「滴嗒!」   徘徊在寂靜與黑暗之中,耳邊傳來水滴之聲,我「看」見一滴水珠由空中落下,敲打在「地面上」。頃刻間,原本是一片虛無的黑色空間猛地現出漣漪般的波動,我覺得自己仿若置身於清潭中,通體涼快清爽,舒暢無比。積聚於心中的戾氣、怨念、殺意,霎那間被這潭「清水」驅散得無影無蹤。   漣漪不斷擴大,最後遍佈整個黑色空間,嘩啦一聲化為無數的碎片。   「達秀,堅持住,快清醒過來!」   當我回過神來,卻發現碧姬正緊抱著我,大喊著我的名字。   「剛才那感覺,是幻覺嗎?」   我回過頭,發覺小克裡斯汀就站在我身後,雙眼透著說不出疲倦。比起前一次,小克裡斯汀這次使用的魔法更為有效,一指戳下去,竟將我腦中的全部負面情緒封印起來,沒有負面情緒,天滅自然也就不再出現了。   我隨即明白剛才那一切都小克裡斯汀的傑作,正想問他這是什麼魔法,碧姬勸慰我道:「要對付德古拉,還有別的方法!葬月之夜,就由我來對付他吧,我有辦法打倒他的!」   如月也走了過來,先前那一擊她因撞到石壁上受了點傷,但情況並不嚴重。   但此刻如月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我這個對手的身上,而是死盯著小克裡斯汀不放。   「小克裡斯汀,剛才你用的那一招,叫什麼名字?」   發覺如月盯著自己,小克裡斯汀本能地把身體縮到我背後,撓著頭皮笑道:   「只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玩意,讓公主殿下見笑了。」   看到如月走近,碧姬意識到再這麼抱緊我很不合適,見我完全清醒了,她鬆開手退到一邊。如月走到我面前,手指往我胸口上一點,迅速又收了回去,藉著這個動作,她將一道龍力衝入我體內,探測我的身體狀況。幾秒後,如月的臉色變得表情十分嚴肅。   「這一招就是初代滄海留下來的絕招吧?真是很神奇啊,連逆世之力都能封印!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現在除了小克裡斯汀,只有我明白如月話裡的意思。先前如月向我體內注入黃金龍力時,我趁機試著再次重啟負面情緒,但體內的龍力象死寂了一般,即使受到皇龍驚天訣這另一個極端力量的吸引,依然也無法喚醒天滅。我只覺得腦海裡空蕩蕩,什麼暴戾之氣,什麼負面情緒,全不存在,這些代表心靈負面的東西似乎都不曾有過似的。   被我和如月象盯獵物似地盯著,小克裡斯汀怎麼躲也逃避不了,老實地答道:「這一招的名字叫月瀆!他不是封印魔法,只是一種精神攻擊魔法,我也只掌握了一點皮毛而已……」   「月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魔法!」   如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點頭道:「當年我的先祖雷茲曾說過,帝國七脈的龍戰士中,他唯一沒有把握戰勝的人,就是你的先祖哈巴羅爾。克裡斯汀前輩了!我知道滄海龍一脈的絕技,絕對不止無想轉生一種!這次的事情了結之後,有機會的話,我想和你……」   「琳啊,這事我看還是以後再談吧,眼前的要事要緊!我們還是繼續吧!」   被如月纏上的男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的,發覺如月「看上」了小克裡斯汀,我連忙插口打斷了她。我開始同情起小克裡斯汀來了,被如月「盯上」的痛苦和不幸,從前我可是嘗夠了。   如月轉過頭瞪了我一眼,冷冷地道:「你別打岔!我的先祖雷茲生平有兩大憾事,其一就是不能和初代滄海龍痛快的一戰!前幾天我和德古拉一戰時我已看出來了,你……」   想不到如月突然節外生枝,碧姬也站出來替小克裡斯汀說話。   「琳,小克裡斯汀還是個孩子呢!你這個當大姐姐的欺負小弟弟可不好哦!」   如月扭動頭面對碧姬,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突然彎腰對著她微微鞠了躬,沉聲道:「碧姬阿姨,我很尊敬你!但有的事情,請您不要干涉我……可能我話說重了點,對不起,請你原諒!」   高傲的如月居然會主動對人鞠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被她這麼搶白,碧姬阿姨也不知該如何勸場。接著,如月回頭冷言對我道:「達克,既然你已經恢復了,那麼,我們繼續第二回合吧!」   如月捏了捏拳頭,關節間發出脆響,我注意到她的右手虎口隱有鮮血滲出,我低頭看看自己,發覺自己左手虎口同樣也正滲著血。   就在這時,小克裡斯汀插嘴道:「對不起啊,公主,恐怕我大哥暫時不能和你試招了!」   「為什麼?」   「剛才我的這招月瀆,可以將大哥的負面情緒暫時封印七個小時!在這七個小時內,大哥無論如何也無法使用天滅的!」   「封印負面情緒?」   如月臉色再變,盯著小克裡斯汀從上到下看了好幾秒,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赤著的雙腳上。   「月瀆,月瀆……那個傳說果然是真的……」   嘴裡囔囔地念了一句,如月的臉上漸漸浮出一絲微笑。   「既然達克不能動手,那麼趁著這個空隙,小克裡斯汀,和我切磋一下吧!」   小克裡斯汀慘叫了起來:「啊?這可不行!我怎麼是公主您的對手,不要啊!」   「不要這麼自謙,小克裡斯汀!我像你這麼大時,還沒有你厲害呢!」   如月對小克裡斯汀步步緊逼,聽著她拖長了語氣,咄咄逼人的語言攻勢,我皺了起眉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現在的如月和幾個月前相比,實在太不正常了!   從前的她雖然爭強好勝,但還不至於會對小克裡斯汀這類與世無爭的人處處緊逼。   「不行、不行,我現在不能打。」   小克裡斯汀猛擺著手,把頭搖得像搖郎鼓。如月逼人的姿態,連碧姬也看不下去了,終於插口道:「琳,小克裡斯汀不想戰,你也不要再逼他了。」   如月又看了碧姬了一眼,目光透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她靜默了一會,點點頭,不聲不響地離去。等如月走遠,小克裡斯汀長吁一口氣道:「呼,總算保住這條命了!剛才我強行使用這招未完成的月瀆,七個小時內無法使用任何魔法!」   望著如月遠去的身影,我問碧姬道:「阿姨,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如月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碧姬長長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擺了擺首。   「幾天前她醒來,看到了拉法……將拉法火化之後,琳她就不太正常,嗨,可憐的孩子。」   當如月走了之後,我將對付的德古拉的想法向碧姬和小克裡斯汀說明了,當然了,此事仍舊瞞著梅麗婭和倫蒂爾。   「我反對!」   我剛把計劃說完,首先就遭到了碧姬阿姨的反對。   「太危險了!你是黑暗系的暗黑龍,光屬性的天空之星對你來說簡直就是毒藥,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我反對這麼做,對付德古拉,還是由我出手吧,我有辦法對付他!」   我問碧姬她想如何對付德古拉手上的三件黑暗聖器,碧姬搖頭避而不答,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強烈反對道:「阿姨,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是想像上次對付神龍王一般,利用龍戰士所受的詛咒而產生的天劫的力量來打倒德古拉吧。」   小克裡斯汀還不明所以,疑惑道:「青年近衛軍中的魔法師太少,數量遠遠不夠使用那招斗轉星移啊!要轉稼天劫,我們根本辦不到!」   「阿姨不是想轉稼天劫,而是想將身體貼近德古拉後,解開封印引發天劫,和他同歸於盡!」   我衝著碧姬質問道:「我沒猜錯吧,阿姨?」   碧姬默然。   小克裡斯汀也急道:「這怎麼行?大哥的方法雖然很危險,但畢竟還有成功和存活的希望!而阿姨你……況且三件黑暗聖器合一後,無論防禦力還是攻擊力都大增,一重天劫的打擊力量,未必能夠打倒那老妖怪!阿姨你還是放棄吧!」   碧姬沒有答話,我連忙表態道:「雖然我只有六變而阿姨你有七變,可受詛咒的限制,你只能使出第六變巔峰的力量!如果你真想這樣,我會盡全力阻止你的,現在就將阿姨你制住!一旦打起來,我想小克裡斯汀也會幫我的吧?」   我把目光投向小克裡斯汀,他也會意舉起雙拳表示堅決站在我這邊。碧姬被小克裡斯汀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她看看我,又看了看小克裡斯汀,最後再次歎氣道:「你們兩個小鬼……真拿你們沒辦法!我是個快要死的人了,比起患上龍瘟病死床頭,龍戰士能以這樣的結局收場,不是很適合嗎?你們倆個小鬼就不要再爭了!」   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喊道:「我們反對!」   我追加理由道:「阿姨你不一樣啊!你還有梅麗婭,你的女兒啊!你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找到這個女兒,剛剛才母女團圓,卻還沒有盡過一點做母親的責任,就這麼自顧自撒手走了,這也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母性是碧姬最大的弱點,幾天前的旦丁之戰,德古拉就是借助當年包裹梅莉婭的襁褓,將她誘入圈套中,不過這回我卻是利用這點讓碧姬放棄求死的念頭。   一提起女兒,先前還態度堅決的碧姬,臉色立刻就閃現出猶豫的表情。   我趁機打鐵道:「事情就這樣定下了,葬月之夜,由我親自出手對付德古拉,阿姨你只管觀戰,在一旁替我吶喊助威就行了!七個小時後,我會再把如月找來繼續修煉,這段時間我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把剛才得來的經驗消化一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九章 龍魔合一   夜深了,我把自己單獨地關在一間暗室之中已整整三個小時了,我在思索著和如月那一拳對轟後得來的經驗。   只要如月在附近運起皇龍驚天訣,兩個極端的力量互相吸引,確實可以讓我比較容易地揮出轟天拳。但若是用這方法和德古拉戰鬥,我雖然可以完美地使用天滅,最後的結局就是打倒那個老妖怪後我失去自我,變成第二個裡特先祖,九凝的預言「你打倒了魔鬼自己卻變成魔鬼。」這實在讓我有點害怕,而且第一張沒有內容的塔羅牌,更讓我有些舉棋不定。以如月的性格,如果我變成了「魔鬼」,她會不會殺了我呢?她有龍之歎息在手,就算是完成第七變,我也沒有把握能受龍之歎息的一擊而不死。今天的如月實在太不正常了,我實在無法保證,這個處處以帝國利益為『第一』的女人,到時候會不會為了這所謂的『大義』對我狠下毒手。   要想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那只有按哥裡德爾所說的,找到兩個極端情緒間的平衡點。此法獲得來的逆世之力,威力雖然減弱不少,但對付德古拉也綽綽有餘了。因為要打倒德古拉,我所需要的並不是天滅那無敵的力量,而是「暗」的力量強行模擬出「光」屬性力量的特質。   反覆推敲之後,我得出了結論:要想找到這個心靈的平衡點,最簡單也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先讓自己完全喪失理智變得瘋狂,然後在疲狂中憑自我的意識戰勝心魔——當年裡特先祖從瘋狂中清醒過來後,就曾以這種方法使用過「天滅」。   可惜那時我和希拉聯手壓制心魔的時候做過了頭,把心魔壓制得太厲害,白白錯失了一次機會。   「希拉又不在身邊,而且用這一招對她來說也太危險了,真是頭痛啊!」   就在我為此頭痛不已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咯吱一聲打開了,碧姬阿姨和小克裡斯汀同時出現在門口。   碧姬帶著我和小克裡斯汀,在黑暗的夜空下高速飛行著。因為用了月瀆,七個小時內無法使用魔法,體力不佳的小克裡斯汀被碧姬拉著飛行。   「阿姨,你要帶我去哪?」   「不要說話!到了你就知道!」   ……   「啊,這個地方,這裡,這裡不是半個月前我們……」   當到達到目的地後,我發覺碧姬帶我去的地方竟是當初她與我春風一度的那個山洞。我這才注意到,碧姬阿姨的身上穿著那白色貂皮大衣,竟是卡尤拉贈給我的那件。當旦丁城事變時它被遺留在城內,不過兩天前碧姬與如月回旦丁偵察時,又找了回來。故地重遊,回想起當時那荒唐無比的日日夜夜,碧姬也臉色泛紅。我瞄了邊上的小克裡斯汀一眼,心想阿姨你就算是想和我「敘舊」,也不要帶個拖油瓶嘛。   碧姬對我說道:「聽我說,達秀!當年我是最先接觸到你的先祖裡特留下的精神烙印天滅的奧秘的,我對天滅的瞭解程度並不會比你差!剛才我和小克裡斯汀商談過了,他意見和我一致!」   「阿姨你要說什麼?」   小克裡斯汀接著道:「大哥還記得上次在哥裡德爾老師那裡心靈失守的事嗎?   後來老師和我談過此事,他認為只有讓你先入魔達到失去自我瘋狂的狀態,再憑自己的意志力從黑暗中擺脫出來,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你找到那處心靈的平衡點!   所以……」   我點頭表示明白,並告訴阿姨自己的先前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碧姬此行的目的我已完全明白了。   「一會兒,待小克裡斯汀恢力量後,他會再用一次月瀆,將你的負面情緒提升至極限,令你陷入和你的先輩一般的瘋狂境界,那時候……」   「阿姨,你這樣做太冒險了吧?萬一到時候我控制不了自己,傷了你怎麼辦?」   「不會的!」   碧姬舉起右手輕拍在我的肩膀上,望著我的眼睛充滿了信任。   「你和裡特先祖不同!當年你的先祖是因為失去了自己所愛和守護的人,最後才為心魔所趁喪失理智,而你卻和他不一樣!你有自己所愛的人,也有自己肯拼了性命去保護的人!」   碧姬舉起右手,食指對著頭繞了個圈,衝著我微笑道:「別忘記了,我可是你最『尊敬』的阿姨啊!你絕對不會傷害我的,這一點我敢拿生命做擔保!」   數小時後,當小克裡斯汀力量恢復,即將施放月瀆前,他心有餘悸的地提醒碧姬道:「阿姨,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啊?」   「危險?怎麼會呢?」   「為什麼我們要到這兒呢,一旦用了月瀆,我在短時間內就會失去操縱魔法的能力。萬一大哥發起狂來控制不了自己,阿姨你一個人未必能制得住他!若如月公主和喬西在這兒,情況就會好多了。」   小克裡斯汀並不知道我和碧姬的關係,仍然好心地勸說著,但碧姬對我卻信心十足。   「放心吧,達秀不會傷害我的,這一點我十分的自信!」   她還提醒小克裡斯汀道:「等下使出月瀆之後,你立刻離開這裡,離得遠遠地,越遠越好!以免達秀傷了你!」   碧姬信心十足,但我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其實我和小克裡斯汀都反對碧姬的提議,不想阿姨冒這麼大的風險,但碧姬卻反過來威脅我們,如果我們拒絕她,她就要使用天劫那一招去對付德古拉。   在山洞,幾乎就在我和碧姬發生過關係的同一地點,地面上鋪了一條毛毯,我靜靜地躺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為了給小克裡斯汀爭取「安全離開」的時間差,他事先在我身上施放了封龍印和封魔印,同時封閉我全身的行動。   「大哥,我要開始了!」   小克裡斯汀臉色凝重,雖然是大冬天,他的額上卻佈滿了汗珠。他看看碧姬,又瞧瞧我,咬了咬牙出了手。他的左手有如一塊白玉鑄成般,散發出明亮柔和的銀光,而右手則相反,漆黑如墨。施放月瀆前,他的身體分成兩個部分,同時具有光和暗這兩種截然相反屬性的力量。   「天啊,光和暗是最水火不相容的,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我當時背後中招,並沒有看清,此時見到月瀆的施放方式,目瞪口呆之餘,總算有點理解如月看到小克裡斯汀身手後的心情了。   擁有無想轉生特色技的滄海龍,施放魔法時除了速度極快外,通常也就結一兩個手印,但這回小克裡斯汀卻結出的手印卻複雜無比。   先是雙手十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接著中指覆於食指之上,然後食指收回,中指伸展相接……不到兩秒的時間,他雙手連結了七八個手印,起初幾個我還能勉強看得清楚,但隨即就被他快速的動作弄得眼花繚亂,只覺得似乎有一黑一白兩隻蝴蝶在眼前嬉戲飛舞。   當雙手停下來時,最終定格為雙手緊握,食指併攏伸出,放於胸口。先前我們在山洞內生了一堆取暖用的火堆,因火光的緣故,山洞內光線跳躍不定。但就在小克裡斯汀雙停下的那刻,火焰膨地一聲騰起老高,下一刻,小克裡斯汀雙手下壓,食指重重戳在我的前額上。   與前次清涼的感覺的不同,中指的瞬間我只覺得前額象被烈火燒灼一般,痛疼無比。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仍然慘呼作聲。   「啊!痛死我了!」   劇痛過後回過神來,我這回卻是身處一個暗紅色的虛無空間,低頭望去,下方的空間像一面鏡子,映照出我血紅色的倒影……   「前次是水,這回是……」   「呼」的一聲,倒影中騰起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沒等我反應過來,狂暴的烈焰瞬間就將我完全吞沒,最終化為一團灰燼。   「啊!」   慘被烈焰焚燒的感覺是那麼地真實,當我由月瀆產生的幻覺世界裡擺脫出來時,殘留在體內的,蝕入靈魂的劇痛仍令我慘嚎出聲。劇痛中我體內的龍力、魔氣竟同時被牽動,膨脹,然後爆發,輕易地衝破了小克裡斯汀施加的封印。封印解除的同時,我自動變身,彭的一聲背後展開了四翼。   「墮落天使之翼,龍戰士之翼,這是……」   一旁的碧姬發出了驚呼,因為我此刻的變身形態,既不是龍戰士變身,也不是墮落天使變身,而是混和了兩種變身形態的龍魔變身。背後展開的四隻翅膀,左邊的兩隻為龍戰士形態的肉翼,右邊的兩隻則為墮落天使形態的黑色羽毛翼。   其實先祖裡特創出的天滅就是為龍魔合一而準備的,離龍魔合一隻差一步之遙,可惜他後來英年早逝而未能盡全功。誰知道今天在月瀆的幫忙下,我竟誤打誤撞地將他未走完的最後一步完成。   龍魔合一的一幕小克裡斯汀沒有見到,但我中了月瀆後會想做什麼事,他卻猜得出來。使出月瀆後他就全力逃走,殺氣沖天的我恰好看到了他的背影。   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但另一種變化也同時出現,月瀆的力量一下子將我體內的負面情緒提升至巔峰,我只覺得胸口彷彿有一團烈焰在燃燒,灼痛難當,整顆心充滿狂暴殺念。   「好痛啊!小克裡斯汀,我要宰了你!」   只有殺戮才能化解這股鬱悶,於是我滿腔殺意針對的對像,就是把我的頭弄得如此痛的小克裡斯汀。我盯著小克裡斯汀的身影正要追上去宰了他,眼前人影一晃,碧姬伸開雙手,攔在了我面前。面對著處在最強形態的我,碧姬沒有變身。   「我要宰了他!阿姨,閃開,我不想殺你!」   即使已陷入完全暴戾的黑暗狀態,但由於我對碧姬阿姨沒有半絲負面情緒,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揮出逆世拳和轟天拳粉碎攔在我面前的她。   她低聲勸阻我道:「你若真想殺人,那就殺了我吧!」   「那麼你給我去死吧!」   因要殺人被阻攔而產生的一絲怨恨,立刻就被心魔無限的放大,殺機大盛的我立刻揮動左拳,轟向碧姬的胸口。   攔在我面前時,碧姬已經解開了貂皮大衣的繩扣,當我的拳頭揮出時,碧姬阿臉上一片平靜,她不躲不避,雙手將上衣敞開,那對渾圓飽滿的乳房立刻暴露在我面前。除了這件貂皮大衣,她裡面什麼也沒有穿。她平靜望著我,如水一般平靜的眼睛彷彿在對我說:「我相信你,你不會殺我的」   碧姬完全相信我,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賭我絕對不會對她痛下殺手,結果她賭對了。   電光火石間,我疾轟而出的拳頭在即將打中她心臟前的瞬間改變了方向,轟在了左邊的石壁上,轟隆一聲,石屑飛濺。龍魔合一後的轟天拳,其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一拳之下,破壞了山洞的支撐結構,一時間整個山洞劇烈地搖晃起來,洞壁上方的石塊劈哩啪拉地往下掉。   「阿姨!媽媽!」   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我想也不想抱住碧姬將她壓在身下,同時使出泰坦龍軀硬受石擊。好在落下的石塊不大,僅砸得我皮肉微痛而已。   耳邊傳來碧姬欣慰的聲音:「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殺我的!哪有孩子會傷害媽媽的!」   強行止住殺念,勢必引起來心魔劇烈的反噬,大腦內有如萬針齊施,刺痛無比。龍的力量唯我獨尊,墮落天使的力量為萬物所厭惡,所謂的龍魔合一,並非真的合一,雙方各佔據身體的一半,彼此涇渭分明。我強行止住殺意,令龍力、魔氣也在這時亂成一團,劇烈衝突。龍力、魔氣在體內衝突的結果,就是『痛』,猶如靈魂被強行撕裂般的痛,痛得我魂飛魄散。全身的青筋暴突,我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的骨頭,每一塊的肌肉,甚至是每一個細胞,都受到兩股方向完全相反的力量反覆拉扯著,身體彷彿隨時都會炸成無數的碎片。   心裡的殺念再次膨脹,屠盡眾生,破壞一切的念頭再起。身體的痛楚告訴我,只有殺戮才能令混亂的龍魔之力分離。我的雙手猛地扼住了碧姬的喉嚨。   「對,就這樣!小鬼,殺了她,殺了她你就不會這麼痛了!女人都和兵器一樣,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腦海裡傳來一個聲音,裡特先祖的怨念殘留,催促著我快點痛下殺手。   我拚命地搖著頭,想阻止自己瘋狂的行為,可是雙手仍然不受控制地死死扼著碧姬的喉嚨。我發覺自己只要不壓抑心魔,任其為所欲為,體內的龍力魔氣就會自動分離,各歸其途,劇痛也立刻消失。   碧姬依舊不做反抗,一方面她強忍扼喉的劇痛,雙手放在胸前的乳房上,用力一擠,幾滴乳汁噴濺而出。她用指尖沾了少許乳汁,往我的唇上輕輕一抹。   熟悉的乳香味傳來,我猛地憶起了童年時初遇碧姬的那一幕,混亂的意識一清,強迫自己鬆開手指,將身體滾到一邊。   我強忍著痛苦,拚命地用意念壓制心魔的反噬,衝著碧姬喊道:「媽媽,我不想傷害你!快走,快走啊!」   此刻的我意識再次陷入混亂之中,除了碧姬之外,總是感覺身體裡似乎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先祖裡特像是與我合而為一的存在,不停在的腦海裡催眠般地念叨著:   「小鬼,壓抑心魔是多麼痛苦的事,為什麼要反抗他呢?怨與恨才是天滅力量的源泉!不要抗拒,放縱他,讓他為所欲為吧!」   我衝著裡特先祖喊道:「你這死鬼給我滾開!我才不想殺害我最愛的人呢!」   「別反抗了,你是無法抗拒心魔的!因為他已是你靈魂的一部分,隨著你的強大而強大!殺了那個女人吧,是因為她的存在,才令你這麼痛苦的!殺了她!   殺了她吧!」   「不!」   裡特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縈繞著,彷彿一隻無形的魔手,扼住我的靈魂,要將我拖入最黑暗的深淵。我的抵抗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微弱,因為只要稍稍放棄抵抗,讓心魔侵蝕自己的靈魂,身上的痛楚也會相應地減弱。   「阿姨,快走啊!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大聲叫喊著,拚命地將身體縮成一團,以免雙手再次失控傷了碧姬,但碧姬不但不走,反而撲過來一把將我攔抱住。她衝著我吼道:   「不要放棄,達秀!不要向心魔屈服,你忘記了你修煉天滅的初衷了嗎?」   「我控制不了自己……嗚!」   嘴裡傳來腥味,和心魔的對抗中,我無意間將自己的唇咬破了。   「你忘記希拉了嗎?你那天對我說,你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才修煉這門禁術的!半個月前就在這裡,你還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過,你喜歡我,叫我媽媽,還說你會像男子漢一樣,拼上性命地保護我!後來你也真的做到了!」   一邊說著話,碧姬一邊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她抓著我的手放在右胸上,那裡正是梅麗婭捅她一刀的地方。   「這裡曾受過致命傷,當初受傷時,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可是那時侯你為了我,成功將心魔壓制、並操縱為已用!當時心魔只是受你駕御的一匹良駒!但現在你怎麼就這樣就向他屈服了,向這個曾被你兩次打敗的傢伙屈服了?」   「阿姨……」   碧姬張開雙臂,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鼓勵道:   「別想別的東西,就想著你所愛的人,想著拼了性命要保護的人!想著她們,想著她們都在家裡等你回去!你會成功的,不要放棄!」   「嗚……我會成功嗎?」   「當然!當人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拚命的時候,他們會變得無比強大!達秀,我相信你會勝利的!」   碧姬阿姨的溫柔聲音,就像是在我灼熱的胸膛裡注了一縷清泉,在她的鼓勵下,意識即將崩潰的我再次嘗試著去和心魔抗衡。   「操縱他,控制他,戰勝他!」   我反覆念叨著這句話,強忍著體內龍力魔氣衝突產生的劇痛,死守著保護愛人的這份信念,努力地和心中的那個「他」對抗著……   心魔,本就是自我心中的惡念,當我內心的正面情緒被碧姬引出來之後,此消彼長之下,立刻就出現消退的痕跡。   「這就對了!達秀,不放棄!媽媽相信你!」   「你的戾氣減弱了,看,你快戰勝他了!勝利之後,媽媽會給你獎品的!」   我開始可以控制自我的行為舉止了。碧姬阿姨一直抱著我,鼓勵著我,如今的我力量遠在沒有變身的她之上,但被阿姨抱在懷裡的時候,一股力量緩緩不斷地湧入我的身體裡,幫我熬過最困難的一刻。在我看來,這股力量比心魔,比天滅都要強大百倍。   我一邊對抗著心魔,一邊也嘗試著用正面情緒引導體內的力量,將互相衝突的龍力魔氣分開。我對心中的那個「他」吼道:   「我和你不一樣,給我滾回地獄去!就算不用負面情緒,我一樣可以操縱這股逆世之力!」   山洞外寒風徹骨,山洞卻溫暖如春。當一切都結束之後,碧姬也履行承諾,此刻我正盡情地享受著她給我的「獎品」——獎品當然是阿姨的身體和甜美乳汁了。小克裡斯汀這個礙事的傢伙,使出月瀆後就匆忙地逃離了,這小鬼擔心我傷了碧姬,去找如月幫忙。在這段時間裡,我可以盡情地享受。   三個小時後,當如月帶著喬西跟著小克裡斯汀匆忙趕到時,我陪著碧姬正好整以瑕地等著他們。我們皆洗得乾乾淨淨,且衣裳整齊,至於那個我們曾經春風一度的山洞,我已將他完全摧毀,以免留下痕跡。   望著臉上露出異色的如月,我雙手插在胸前,自信滿滿地道:「公主殿下,你好像來遲了點!」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六集 葬月血咒 第十章 魔王之死   成功地操縱心魔,並將體內的兩種變身合而為一,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為了驗證自己的進步,我和如月「切磋」了一整個晚上。雖然戰勝了心魔,但我並沒有將他完全壓制、封印起來。畢竟正面情緒的力量太難操縱,今天我因為碧姬的存在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以後呢?經過和如月一整個晚上的對抗,兩種情緒間的平衡技巧我已找到了,我決定為自己多留一條路。   龍魔合一之後,兩個變身疊加之後,力量的提升是成倍的。左轟天,右逆世,暗黑龍的力量配合墮落天使的力量,完完全全蓋過了三頭黃金龍力。我僅用了不到七成的力量,就和全力以赴的如月戰成「平手」。   「我終於超過如月了?天啊,一直讓我頭痛萬分的霸拳,六元素無效空間,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啊!」   我的突破,我的進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摸著身後的龍魔雙翼,回憶起昨晚和如月交手的一幕幕,真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很好!達克。秀耐達,你終於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天亮的時候,雙方歇戰回去休息之時,如月雖然很有風度地對我微笑稱讚,但我感覺得出來,她的笑意很牽強。我的突破再次讓如月感覺到了壓力,如月是極端好強的女子,我不知道這會對她產生何種影響,但絕對不會是好的方面。至於喬西,當我和如月較量的時候,他的銀月之眼就一直沒有收起來過。   完美地解決天滅的事之後,為了不節外生枝,我有意地避開倫蒂爾和梅麗婭,獨自一人靜思修行。雖然二女我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們,比如說梅麗婭為什麼不肯認母,被倫蒂爾「拐」走的二女現在如何了,我有意地想把此事拖到和德古拉一戰後再解決。精神的力量最難操縱,我不想為了這些事影響自己的情緒,干擾了天滅的發揮。   至於如月,那天之後,她同樣也閉關靜修,不見任何人。葬月之夜的最後一天傍晚,當大伙聚在一起做好反攻的準備時,我看到了如月。不出我所料,此時的如月完全變了個模樣。   原本及腰的亮麗長髮,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短得嚇人的板寸頭,這令她看上去就像個俊俏的小伙子。幾乎每一個看到她這副尊容的人都忍不住想發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聲來。   因為剃短了頭髮的如月,已完全恢復了冰山的本質,目光掃過,除了某人以外,包括我在內,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此時的如月比一天前變得更強了一點,除此之外她的身上更多了一層冷峻,看人時,眼睛裡像蒙著一層霜。被我超越後,她又一次倒退,變回到帝國保衛戰時那個割發明志的如月了。   如月的「新造型」瞧得梅麗婭兩眼發亮,她毫不忌諱地和如月目光對視,而且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地主動搭腔道:   「公主,你的頭髮……」   「這樣的造型,我很喜歡!」   如月瞪了梅麗婭一眼,又追加了一句道:「這是我的事!我自己一人喜歡就行了,無需在意別人的看法!」   被如月搶白了一句,梅麗婭面不改色,點頭讚道:「說得好,只要我們自己喜歡就行了!好有個性啊,公主,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敢對如月說出這種話的,世上也只有梅麗婭一人了。梅麗婭和碧姬的關係,這些天來一點都沒有改進。碧姬幾次接近她想好好地交談一下,但每次都碰了釘子,梅麗婭根本就不想和母親溝通。   如月的變化小克裡斯也感覺到了,他在我耳邊低語道:「大哥,以自我人格的極度扭曲換取無敵的力量,並非是力量修行的正道!用這種方法提升力量,遲早會付出代價的!」   「有那麼嚴重嗎?」   我撅撅嘴,不置可否,小克裡斯汀也沒有多說什麼,手不自覺地又結起了手印,這幾天來他一直都在反覆地修煉月瀆。   如月走到我面前,「這是你要的東西!」   如月交給我的當然是天空之星,我將力量強行模擬出光系的效果,輕易地接住了這塊曾經無比「燙手」的山芋。   「果然啊,即使身體已是終極黑暗體,但模擬為光屬性之後,連天空之星也被瞞過了!」   望著老老實實呆在我手上不再搗蛋的天空之星,我對今晚的戰鬥信心又增加了幾分。針對德古拉手中的封龍之杖和封魔劍,小克裡斯汀特地為我準備了一塊充滿魔力的封魔玉,替我嵌在逆鱗的劍柄上。只要帶上它,在十分鐘內,封魔玉內貯存的力量可令我對封魔劍和封龍之杖暫時免疫。   葬月山位於旦丁城的東側,和拜月之山隔著一座城市遙相呼應。葬山之山形奇特,梯字型的山體,山頂處象被挖掉似地凹下去一大塊。當月亮升起到達山頂處時恰好與山頂的「凹痕」重合,遠遠望去,月亮就像放在托盤之上獻祭給眾神的祭品。   葬月之夜的那天早晨,我們接到情報,德古拉襲擊了旦丁城周圍的一個小城鎮,殺掉了城市裡一半的居民。臨走時他留下話,若我在葬月之夜不出現,將來他就會在帝國內展開大屠殺,一直殺到我肯出現為止,德古拉他著急了。   葬月山是大地怨氣最盛的地方,德古拉要實施「葬月」儀式,就必須選擇這裡。這次前往葬月之山決戰德古拉,除了幾位龍戰士外,我們只帶了梅麗婭一人。   德古拉可以使出九級魔法,帶一般的雜兵去,只是徒增損傷,而且此戰真正和德古拉交手的人,只有我一人。青年近衛軍的任務,是在戰後處理德古拉的「遺毒」。   倫蒂爾本來也想跟著去,可是雙重詛咒在她身上的衝突太過強烈,如今的她幾乎武功全廢,去也只是累贅,經梅麗婭勸說留了下來。   至於梅麗婭,雖然不繼承龍力,但畢竟還是龍戰士的後代,儘管中了兩種詛咒,卻幾乎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出發之前,她偷偷地找過我,向我提出要求。   「若你真的打敗德古拉,請你留下他一口氣,我要親手殺了他!」   我點頭同意,但也附上了一個條件。   「你必須叫碧姬阿姨一聲媽媽!否則一切免談!」   我的要求一點也不過份,但梅麗婭在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當場回答我。我微怒道:   「碧姬阿姨是你的親生母親啊!叫她一聲媽媽就這麼難嗎?」   梅麗婭冷笑道:「母親?那個女人履行過做母親的責任了嗎?」   「阿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當年你被德古拉搶走,她可是找了你三十多年了!」   「這種廢話,這些天來我聽別人說過無數次了,不想再聽了!」   「今天我不和你吵,等我宰了那個老妖怪後再找你算賬!你不認阿姨做母親,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姐姐的!」   若不是大戰在即,擔心影響自己的情緒,我真想立刻發動血咒的力量,讓她吃點苦頭。對於我的恐嚇,她有恃無恐,認定了我只是在虛言。   當我們到了跟葬月之山距離五公里處時,大伙停了下來,這時該由我獨自一人出發,去對付吸血鬼王德古拉了。我和眾人一一道別。   碧姬阿姨對我說道:「不要太勉強,如果做戰失敗,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小克裡斯汀:「大哥,我相信你能行的!」   喬西對我只是稍稍點頭表示一下支持,而梅麗婭則沒好氣地對我說:「我最討厭受別人的要挾,你管不了我!」   我當然知道她是指什麼,反瞪了她一眼,心想待宰掉德古拉後再和你算賬。   至於如月,她是最後和我告別的人:「我們會在一旁替你壓陣的,你只管專心對付德古拉就行。別死啊,達克。秀耐達,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望著如月頭那短得可憐的頭髮,一時間我也分不清她這是關心還是挑戰,只好道,「在討回那三天的欠債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在葬月之山的山頂處,德古拉已一早到來在那等候著我了。山上修了個巨大的水池,直徑約為二十米,深不見底。不過注滿水池的並不是水,而是血,殷紅的鮮血。為了完成葬月,這些天來德古拉並沒有因我的恐嚇,老實呆著,他四處出動,抓了不少人,為葬月儀式準備了大量的犧牲。若不是雙方實力相差巨大,而且我又有對抗德古拉的「妙計」,喬西和如月早就忍不住出來和他對抗了。   在池子的四周,立了六根巨大的水晶柱,排成正六邊形。今天的葬月之山,怨氣之重達到了百年來的最高峰,通過模擬的銀月之眼,我清楚地看到無數的怨氣聚成六條無形的巨龍,盤繞在六根水晶柱飛舞著。   化身為六翼蝙蝠人的德古拉就在池邊,焦急地等待著。比起數天前,他的力量更加強大了。暗夜之瞳已不在他的腹中,黑戒指也沒有戴在手指上,而是完美地和詛咒之鎧融為一體。   「你終於來了!咦,怎麼就你一個人?」   力量雖然增強了,但德古拉精神卻相當地差,這自然是波麗婭的緣故,為了替波莉婭療治傷,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以至於和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沙啞。   我故意挑他痛處道:「宰你這個過氣的老妖怪,沒必要找太多的幫手!嘻嘻,怎麼你也才一個人,祖母大人現在如何了?」   「你……」   「不要生氣啊,祖父大人!一用九級魔法我和你可就都完蛋了!九級魔法可以秒殺我卻不能生擒我,殺了我,這世上沒有人救得了波莉婭那個妖婦的性命!   我死了,你的妹妹或女兒也就完蛋了!我想你是捨不得傷害我這麼孝順的孫兒的!」   我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拔出逆鱗,因為我將力量強行模擬為光的屬性,同時注入龍力魔氣後,逆鱗銀光閃爍,附近獵殺者被聖光照到,畏懼地避到一旁。我左手持劍,另一隻手豎起中指,對著德古拉做了個下流動作:   「那個妖婦一定就被你藏在附近吧!待我宰了你,一定會和她再度親熱親熱的,那天那一回,我到現在還回味無窮呢!」   「畜牲,你太囂張了!」   「囂張又怎麼樣,我有囂張的本錢啊!」   「畜牲!」   泥人也有幾分土性,再冷血的吸血鬼,被我這麼一再挑拔痛處,也會失去理智。怒吼聲中,德古拉首先發動攻勢,左臂的蛇形觸手哧啦一聲,章魚般地張開,朝我疾捲而至,與此同時他右手搖動封龍之杖,啟動封龍之力。   我揮動逆鱗,一招喬西的絕招「三聖華斬」,逆鱗放出三道乳白色的聖光,擊在觸手上。受此一擊,蛇形觸手象遇到強酸般滋滋作響,畏懼地縮了回去。至於封龍之力,因為封魔玉的影響,對我根本無效。正如我猜想的那般,為了救波麗婭的命,德古拉儘管恨透了我,卻不能殺我。只要他一心想得到我的身體,今日之戰就必死無疑。   「祖父大人,你老糊塗了吧,如今的我龍魔合一,那東西對我不起作用,還是換封魔劍玩玩吧!」   封龍之杖並非完全無效,我這麼說純粹為了嚇唬德古拉,先前與封龍之光相接觸時,我已察覺出封龍之杖的力量對龍魔變身還是有一定的影響,雖然不至於將我的力量完全封死,但是對龍力還是頗有抑制。見封龍之杖失效,不用我提醒,德古拉已換上封魔劍,六隻血翼嘩啦一聲完全展開,疾撲而至。我左手的轟天拳和封魔劍在空中狠地撞了一下,崩放出刺眼的火花,眨眼間我們在半空中已過了十幾招。   「祖父大人,為什麼把力量減弱,為什麼又捨易求難地和我打起肉搏戰?是捨不得你孫兒下半身的這條大肉棒呢?哈哈……」   「畜牲,你今天一定會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   雙方邊罵邊交手,戰鬥中我將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控制得非常好。龍力和魔氣這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在體內一左一右,各行其道,配合得十分地默契。右半邊身體內墮落天使的力量管防禦,使出聖光護體之類光系魔法防護蛇形觸手的攻擊,左手半邊龍的力量負責進攻。   「模擬風的力量,輕身術!御風術!」   「模擬土的力量,泰坦龍軀!」   「模擬光的力量,祝福加身!」   不僅如此,我故技重施,利用天滅連續模擬出其他龍戰士的絕招,提升自我的攻防和速度。擔心「傷」了我的德古拉因為不敢全力出手應戰,一時間反而處在下風。雖然有三件黑暗聖器相助,可是被波莉婭拖累的他休息嚴重不足,反應速度和判斷力都下降得十分厲害,力量控制上更是差得一塌糊塗。一交手我就感覺出來了,現在的德古拉雖然力量更強,反而比幾天前要好對付得多。   儘管佔據上風,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到目前為止,我的攻擊始終沒有對德古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曾有一次我以「疾風瞬移」快速閃到他身後,猛攻其防護相對較弱的一隻血翼上,然而我全力以赴使出八級光系魔法白銀聖矛,依舊不能打穿那薄薄的一片蝠翼。八級魔法仍然是我現在的極限,破不了詛咒之鎧,用了也是白用,索性後來就將其放棄了。   不過在連續攻擊中我發現一件事,詛咒之鎧的防禦能力並不在於鎧甲本身,而靠其釋放出的能量護甲保護德古拉的身體。模擬的銀月之眼發現,當受到攻擊後,護體的能量都會暫時減弱。   「只要對著同一個地方連續不斷地攻擊,讓損耗的速度超過回復的速度,那應該可以打穿這層討厭的烏龜殼了!」   抱著這念頭,我小心地將戰鬥引至離地百餘米的空中。此時月亮的邊緣出現了一絲陰影,月蝕開始了。我開始全力出擊,先是突然出放出光系的失明魔法,令德古拉出現短暫的失明,接著再次使出疾風瞬移,挪移到德古拉身後。   左轟天,右逆世,我的雙拳雨點般地接連打在右邊第一隻血翼和背部的連接處。同一部位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連中十五拳,來不及回復,詛咒之鎧的防護開始崩潰。當我的右手揮出第十六拳,終於成功地打穿了詛咒之鎧,透背而入。   右手的拳頭指處傳來柔軟的感覺,我知道自己這一拳已成功地轟進德古拉的身體裡,模擬為光屬性的力量趁勢全面釋放,一股腦地通過這個缺口注入德古拉體內。   「老妖怪,給我去死吧!什麼……」   我興奮地大叫著,但這一擊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我的力量送入德古拉體內後,猶如泥牛入海,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我想抽身後退,詛咒之鎧聚合過來,將我的右手牢牢地卡住,抽手不得,正在驚駭間,對方右手向後肘擊,狠狠地擊在我的小腹上。這一肘的力量大得驚人,即使有泰坦龍軀護體,也轟得我口吐酸水,而且身體本應受力後飛卻被卡住右手牽制,右臂差點被拉脫臼了。   「小鬼,我說過你太囂張了,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米還多呢!先前我是故意放水,才讓你這麼囂張的!否則你怎麼能這麼得意!」   總算鹹魚翻身,德古拉接連幾個肘擊,粉碎了泰坦龍軀,幾乎將我打癱之後,他這才鬆開對我右手的扼制。在空中閃到我背後,前胸貼著我的後背,額頭貼著我的後腦,從兩臂處生出無數的蛇形觸手,將我們二人牢牢地綁在一起。我們的身體開始下墜,嘩啦一聲落入正下方的血池中。血池並不深,我的腦袋恰好可以探出「水面」。   德古拉在耳邊得意笑道:「畜牲,交出你的身體來!」   我一邊掙扎一邊喊道:「靈魂轉移時,肉身不能受到外力限制!你沒法封住我的力量,想佔據我的身體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自以為是的畜牲!葬月的力量加上三件黑暗聖器,完全可壓制你的一切反抗!你放心,佔據你的肉體後,我會把你的靈魂好好地處置的,絕對不會讓你死得太容易的!」   「不,不要這樣,我是你的孫兒啊!」   「畜牲,你到現在才知道害怕啊!交出你的身體來!」   德古拉舉起手,手掌心貼在我的額頭,右手中指處現出一個戒指狀的凸痕。   一道紅光由戒指發出,直指天上已開始月食的明月。感應到黑戒指的波動,頭上那輪已被蝕去三分之一的明月霎那間化為血色,一道巨大的紅光從天而降,把整個山頂籠罩其中。   血月現形,葬月重現,在那詭異的紅色光線的照耀下,聚集在四週六根水晶柱上,只有銀月之眼才能看見的怨靈一下全部現了形,幻化出無數面容來,男女老少皆有,每張面孔都保持著臨死前最後一刻的表情。   血是怨靈們最喜歡的東西,受到血月的影響,飄蕩在半空遊走的怨靈紛紛脫離水晶柱的抑制,匯聚到血月光柱的正中央,聚為一條白色的巨形長龍,一齊投入血池之中。   「嗚啊!」   耳膜裡傳來刺耳的尖嘯,令我頭痛欲裂,全是怨靈們在生前最後的悲啼,他們皆是死於戰爭或意外的冤死者,個個在死前一刻都充滿了怨氣。小小的一個血池很快就充滿了怨靈,可是他們卻不敢靠近我和德古拉一尺範圍內,顯然是對詛咒之鎧有所畏懼。   葬月已經開始,德古拉也興奮得全身發抖,他在我耳邊念道:   「畜牲,在死前就讓你開開眼界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葬月,當天上的月食完成之後,這些怨氣就會回歸天上。而在那一刻,我已完全佔據你的身體,我借用你的身體你的力量,引導葬月儀式,當血月重現人間之後,這方圓一千公里,不,或者許更廣的地方,血月影響範圍內的一切生物全部都會吸血鬼化!」   我嘲弄道:「你真會白日做夢,你當靈魂轉移是這麼容易的事嗎?」   「不信嗎?我這就先佔據你的肉體,再改造你的身體,變成的吸血殭屍龍戰士!」   說著,德古拉已開始行動了,他雙手緊緊將我的手臂匡在腰上,更多的觸手生出來,將我綁得有如棕子一般。做好一切防護措施後,一個紅色的,虛無狀的人形物質由他的身體裡飄出來,融合進我的身體裡,正是德古拉的靈魂。   異物的入侵,我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我驚恐地大叫道:   「不!想要我的身體,沒有那麼容易!天滅,給我把身體變成光屬性!」   「蠢蛋!天滅再怎麼厲害,畢竟也只是將暗的力量模擬為光的屬性,再怎麼樣你還是暗屬性的,對我只是有益無害!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狂妄小子,準備受死吧!」   「你在做夢,該死的老妖怪,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   「嘻嘻,來不及了!你受墮落天使力量保護的右邊身體已被我控制了,現在該是左邊了……」   血月的力量和黑暗聖器的聯手之下,我的抵抗有如螳臂當車,頃刻間,除了一個地方以外,脖子以下身體部分的感覺幾乎全部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肢體和器官已完全被德古拉侵佔。   「現在該奪取你的大腦的控制權了!佔據了你的身體之後,我會立刻發動葬月!將你的身體吸血鬼化後,神的詛咒再也不能影響到這具身體了,到時候我會將這具新身體突破第七變的限制,完成前所未有的第八變!」   大功即將告成,腦海裡傳來德古拉得意洋洋的意識。只是這個愚蠢的老妖怪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到目前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求之不得的。我事前定下的誅殺德古拉的計謀,就是要在他侵佔我肉體的那一刻施行。   我決定最後一玩弄德古拉,故作害怕地求饒道:「祖父大人,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   「你這畜牲也知道錯啊,太遲了!」   「嗚,我好怕,我好怕啊!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嗚嗚!」   我故意以半男不女的人妖語氣,送出了求饒的話。正如我所料的那般,對方馬上產生了疑惑的情緒。   「祖父大人,在你殺我之前,能否回答我一個極重要的問題,請你務必老實地回答我。」   「什麼問題!」   疑惑的氣味是越來越濃了。   「我脖子以下部分的身體,你真的取得了完全的控制權了嗎?難道就沒有遺漏掉的?」   「當然了!你的手,你的腳,你的呼吸、你的……啊,這是什麼東西,啊!」   經我點醒,德古拉方才覺察出異樣的地方,但一切已經太遲了。   我囂張地大笑起來:「總算發覺了嗎?就讓事實來告訴我吧,吸血鬼王把天空之星吞到肚子裡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吧!」   不錯,喬西的天空之星就在我的胃裡,交戰之前我就將他吞入腹中。先前和德古拉的戰鬥,我運用天滅令自己的力量模擬為光屬性,並非是想靠力量打敗這個老妖怪,而是為了避免天空之星對肉體的傷害而已。本質上依舊是暗屬性的我,把天空之星吞入腹中,可是比吞食大量的毒龍草還要危險百倍的事情,另外一個因素就是為了瞞過德古拉,令他忽視天空之星被藏在我的胃裡這個事實。   當德古拉強行將靈魂轉移到我的身體裡,當他的靈魂脫離黑暗聖器的保護,和天空之星做了如此「親密」的接觸時,滅亡已是不可避免。我撤去了先前用來隱藏天空之星的波動,包在其表面的「光」屬性的護罩後,恢復「清明」的天空之星感應到吸血鬼黑暗靈魂的存在,立刻釋放出淨化邪靈的聖力。   「畜牲!」   發覺中了圈套,為禍帝國百餘年的吸血鬼王,僅僅來得及發出一聲不甘的慘叫,就在大功即將告成的前一刻,一縷惡魂化作輕煙,消失在我的身體裡。雖然是黑暗系的,天空之星會傷害我暗屬性的肉體卻不會傷害我的靈魂,畢竟我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德古拉不是人,而我是人,天空之星是不會殺「人」的,德古拉的第二個弱點就是這麼一回事。   身後那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垮了下來,纏住我四肢的蛇形觸手迅速地腐朽枯化。隨著德古拉喪命,失去了黑戒指的招引,頭上的紅光消失,四周怨靈嗚咽一聲,做飛鳥獸散,朝四面八方飛速地逸散開來,葬月結束了,德古拉死了,被我「輕易」地幹掉了,容易得令我都不敢相信!正應了一句老話:「世上最厲害的,到底還是人類的智慧」。我掙脫身體所受的鉗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把天空之星吐出來扔到地上。雖然我利用天滅強行將身體模擬為其他屬性騙過他,但把這要命的剋星吞到肚子裡也不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吐掉天空之星這個最大隱患,我把雙手按在面前的人形鎧甲上,將體內的力量恢復為真正的暗屬性,注入其中。   我在心裡念叨著:「現在的我,已將黑暗力量修煉到突破屬性限制,比起吸血鬼王德古拉,我才是黑暗世界的王者!暗夜之瞳,你不會再背叛我了吧?」   德古拉藏身詛咒之鎧內的那具軀殼,此時已化成一具木乃伊般的乾屍,稍稍一碰就化為粉末,所有的生氣和精氣都在他敗北的那一刻被黑暗聖器吸蝕得乾乾淨淨。弱肉強食,這就是黑暗世界的法則,當德古拉身亡之後,失去控制的黑暗聖器立刻在第一時間背叛了主人。感應到我這個比德古拉更強大,更黑暗的存在之後,他們一齊向我發出了臣服的呼喚。   隨著我將終級黑暗的力量注入其中,已融為一體的三件黑聖器開始分離,噗的一聲,首先飛出來的是黑戒指,接著才是暗夜之瞳。我左手握著暗夜之瞳,右手捏著黑戒指,看著面前的人形鎧甲,一時間內心波濤洶湧。   「德古拉不過是個過氣的老妖怪,靠著他們才變得如此強大,我若是穿上這三件黑暗聖器,我會變得多強呢?三件黑暗聖器都是怨氣的產物,其源頭和萬神血咒是同一類的東西,我穿上他們,萬神血咒也拿我沒辦法了吧?」   強大而無敵的力量就擺在面前任我摘取,握住他,擁有他,這世上也只路西法這神話般的人物可以充當我的對手,就連奧拉皇帝在我面前都只會是一個小丑。   我問自己:「無敵的力量就在你面前了,你還在猶豫什麼,把握住他呀?」   唯一讓我猶豫因素就是,若長期借用黑暗聖器的力量,身體和心靈遲早都會受到其侵蝕,最後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但若只是「暫時」地借用一下呢?   這真是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啊!   如月和小克裡斯汀等人正迅速地接近這裡,感覺到戰鬥結束後,一直躲在附近觀戰的他們也匆匆忙忙地趕到戰場。這時,飛在最前方的如月已在距我不到三百米遠的空中,感覺到她龍力的逼近,我想了想,做出了選擇。   我換掉逆鱗劍柄上的封魔玉,讓暗夜之瞳歸位,同時也將黑戒指戴到了左手的中指上。   「如月,帝國的命運,我們間的命運,就由你來選擇吧!」   德古拉已死,施加在梅麗婭身上的蝠翼魔咒也立刻失效,用以對抗的龍翼血咒也無須存在。因此在碧姬阿姨一再要求下,我只好馬上替梅麗婭解除了詛咒——本來我還想拿這個來要脅她,逼她叫碧姬一聲媽媽。   而如月,她則站在離我較遠的地方,靜靜地觀察著我,腦子裡正思考著一個問題,一個剛剛出現的大問題。   被德古拉藏在血池裡的波麗婭很快被喬西找到,當小克裡斯汀施法將她由池底「撈」出來後,這個妖婦被凍在一個冰塊裡,而詛咒之鎧也早被撈出來扔到了岸邊。   看見波莉婭這個大仇家,殺不了德古拉的梅麗婭將一切仇恨集中到了她身上,她拔出匕首撲了上去。   「等等,待我取走一些東西,餘下的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及時擋開梅麗婭的匕首,另一隻手迅速敲碎冰塊,把冰封在裡面的波莉婭抓了出來。這個妖婦的傷重程度和幾天前的碧姬阿姨相差無幾,德古拉費盡心血也僅能吊住她一口氣。不待其他人多言,我的五指一張,狠狠地扣在她的面門上。   「龍魔噬魂!」   妖婦的記憶,她說過的關於戰勝詛咒的真相,是我最想知道的重要情報。龍魔噬魂,真正的龍魔力量,蝕魂奪魄的龍力、魔氣同時入侵大腦,波莉婭從昏迷中被硬生生地痛醒過來,還來不及恢復意識,就被我變成了白癡。   「這回輪到你玩了,雖然是我的祖先,但你把她剁碎了餵狗也無所謂!」   我將變成廢物波莉婭丟給梅麗婭,取來的記憶也不多「看」,暫時就封存在靈魂石內。龍魔噬魂這一招我雖然用過多次,但在別的龍戰士面前表演,卻還是第一次。如此殘忍的法術,看得眾人眉頭齊皺,碧姬關心地問我道:   「達秀!」   面對著阿姨關懷的眼睛,我很感動,微笑著對她道:「阿姨,你放心,我現在非常的正常,非常的清醒!」   是的,我現在的真很清醒,而且是清醒到了極點!把波莉婭折騰成這樣,雖然令負面情緒大大增加,但已被我打敗的心魔卻被我的理智牢牢控制著。我對著碧姬說話,精神卻全都集中在不遠處的如月身上。   我和如月隔著一個血池,背對背站著,如月這時就在站那具人形鎧甲前。表面上她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正專心致志地觀察著面前的詛咒之鎧。但實際上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   「如月,我的進步,我的突破,我的強大,你現在應當已清晰地感覺到了吧,我的存在已對你產生的巨大壓力!若我想要,我會是比德古拉還要可怕的惡魔,若我想要,也可以輕易地顛覆你的帝國!」   我故意當著如月的「背」把波莉婭整得不成人樣,就是有意地要讓她看到我的另一面。故意遠離詛咒之鎧,放棄這防禦最強的第三件黑暗聖器,給如月有殺我的機會,這也是我刻意這樣做的。   在戴上黑戒指的那一刻,我已生出了一絲反叛之心。祖上七代加上我共八代,當了三百多年的狗,我早就厭惡至極了。如今已有翻身的機會,我絕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想再像從前那般任人宰割。   我給了如月三種選擇的身份:雷茲的傳人,我的女人,帝國的女皇帝。   若如月有雷茲般的胸懷,能容忍我的強大,視一切危機為挑戰和遊戲,我會像先祖卡魯茲般,全力地幫助她完成她的夢想。   若如月選擇做我的女人,像希拉她們般,為我的進步強大而喜悅,我也會努力地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床上床下,和她一起做戰,全力輔佐她。   若如月像他父親那樣,有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的處事習慣,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會在她變成神龍王之前,搶先動手,將一切對我不利的因素全部毀滅。帝王之位,我本無心,雖然不是很喜歡,但風都城內帝王之位,偶爾坐坐倒也無妨。到時候我以聯姻的方式把卡尤拉娶過來,建立一個人魔合一的大帝國,未嘗不是很有趣的事情。至於如月你,就乖乖地呆在後宮,做我的專用情婦吧!   我考驗如月的時間很長,從現在至回到風都,這段時間,我會有意地給她無數「殺」我的機會。判斷的標準,就是她身上有沒有殺氣釋放出來,只要讓我感覺到一絲殺氣的存在,我就認定她做出的選擇是第三項。   我的背,如月的背,一直都沒有轉過來,我們一直都沒正面相對過,我們一直都在躲避對方。   當我和如月開始無聲地對峙時,梅麗婭卻沒有閒著。她提著波莉婭,嘴裡發出尖長刺耳的怪笑聲,匕首揮動,刷刷幾下就將波莉婭那張美絕人圜的面孔變成了可怖的大花臉。   「本來想好好招待你的,可是你變成了白癡,我就毀了你的最自以為是的臉吧!美麗的母親大人!」   梅麗婭提著波莉婭,歇斯底里般地笑個不停。梅麗婭叫波莉婭母親,稱呼實在讓人奇怪,不過想到她是被她養大,倒也沒什麼了。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醜嗎?還可以再勾引別的男人嗎?」   梅麗婭一邊叫一邊哭一邊笑,她將波莉婭扔到地上,抬起腳往她的臉上猛烈地用力賤踏。站在一旁的碧姬終於看不過去了,抓著她的手硬將她拉開。梅麗婭憤怒地將碧姬的手甩開,雙手使勁一推,推得碧姬蹬蹬地後退幾步。   梅麗婭衝著碧姬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滾開,你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你怎麼知道我的痛苦!」   被親生女兒一推一罵,對碧姬心靈的打擊遠比捅她一刀還大,頓時她臉上血色褪盡,慘白得嚇人。   「混蛋!」   一旁的我終於看不下去了,也顧不上和如月「對峙」,走上前去,「啪」地給了梅麗婭一記重重的耳光。我瞪圓眼珠,惡狠狠地道:   「你該感到自豪,你是第一個被我摔巴掌的女人。我忍了你很久了!他媽的,真的是她媽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媽的份上,就算你是我的親姐姐,我也會像宰那老妖怪一樣地宰了你!」   被我狠狠摔了一個耳光,梅麗婭愣了數秒,回過神後立刻揮動手臂,想對我還以顏色,卻被我在半空中抓住了手腕。梅麗婭一邊掙扎著,一邊衝著我怒罵道:   「達克。秀耐達,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這條色龍,和那個賤女人一樣,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勃然大怒,五指不斷加力:「賤女人?你說誰?是指波莉婭嗎?如果不是的話我就殺了你!」   龍魔之力滲入體內,頓時痛得梅麗婭全身蜷成一團,我的壓迫並未令她不屈服,反而激起了她的倔強。   「當然是邊上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你還以為會是誰?」   「混蛋!你說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話簡直就是火上加油,怒氣衝天的我再加把勁,力量強得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整得梅麗婭慘呼連連,卻咬牙不肯認錯。   「住手,快住手!」   「大哥,你鎮靜點!」   事情越鬧越僵,小克裡斯汀和喬西上前拉住我的手臂想攔阻,卻被力量大增的我揮臂一甩,兩個人都飛了出去。   「我要給你點教訓!」   我揚起左手,正想再給梅麗婭一個耳光,卻被另一隻手拉住了。我用力地掙脫那隻手的干擾,巴掌正要揚下去,臉上一痛,自己先挨了一個天外飛來的耳光。   這一掌,一下將怒氣衝天的我打呆了,也打醒了。   打我的人是碧姬,她眼裡帶淚,呆呆地看著打人的右手,又呆呆地看著我,再瞧瞧不肯認其為母的女兒,眼睛裡充滿了懊悔和痛苦。   半晌,她才艱難地從嘴裡吐幾個字:   「對不起,我不是……」   「媽媽,你這話說到哪兒去了?這世上,有哪個孩子會因為被媽媽摔耳光而恨她的呢?」   像是不經大腦思考,我嘴裡立刻就吐出了這樣的話來,不過也確實是實話。   被碧姬當眾打了個很委曲的耳光,我心裡卻一點都不恨惱她。   我鬆開抓著梅麗婭手腕的右手,誠心誠意地向碧姬致歉道:「何況剛才的我確實也不太冷靜,有點做過頭了!媽媽你打得好啊!」   「嗨,你這孩子……你真的長大了!」   望著我這不是兒子的兒子,又瞧瞧邊上那個不像女兒的女兒,碧姬阿姨眼中交集著欣慰和痛苦。   氣氛一時間變極其僵硬和古怪,碧姬的這一巴掌,令我和梅麗婭都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喬西與小克裡斯汀也想不出該如何來圓場。至於如月,我們這邊鬧得天翻地覆,她卻一直沒有轉過身來,由始至終都站在那兒,對著詛咒之鎧發呆。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們頭上那輪明月,那輪顏色已恢復正常的明月,突然間又化為了可怕的血紅色。直到一聲可怕的雷鳴出現,大伙才一齊回過神來。   抬頭望去,但見滿天紫電狂舞、雷如虎吼,一眼瞧去,便知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 天劫?阿姨,快用天人合一之法!"   第一時間,第一念頭,我想到的就是此事,立馬變身為龍魔,做好替碧姬硬接前奏的準備,然而預期中的凶眼並未在天上形成。   大伙正驚疑間,只有小克裡斯汀看出了點苗頭:" 不像是天劫,倒像是長距離的超時空移動魔法,但這種魔法,只有……"   話未說完,一道閃電由高空擊下,落在血池中央,轟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四周的六根巨型水晶柱亦同時爆裂炸碎,一池的鮮血在這一擊下全都蒸發殆盡,巨響過後,但見池內光芒乍閃,奪目欲盲,血池的底部出現一團模糊的人形血肉,殛電就在其赤裸的軀體上遊走不已,光彩奇幻無比。   " 這是什麼東西?"   我和喬西不約而同地用上銀月之眼探測這團來自天外的異物。   " 什麼,這種力量性質,這種感覺……這怎麼可能?"   銀月之眼沒有受到任何干擾,探測的結果馬上就出來了,答案吃驚得讓人不敢相信,邊上的小克裡斯汀也發出了異樣的驚呼。   殛電漸漸消散減弱,那團血肉挪動著站了起來,身上披著血漿滴滴嗒嗒地不停地向下淌著,血色的臉看上去一臉歹毒猙獰,眼睛裡透著倪視一切,毫無人類情感的凶光。他的身材體型,我似曾相識,但卻又似乎未曾見過。   那人的個頭與小克裡斯汀相差無幾,站起來後,他左手隨便結了手印,輕哼一聲,沾滿全身的血漿全部離體而去,露出了他本來的真面目。   小眼睛,不高的鼻樑,大眾化的面孔,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相貌,不考慮目光的因素,他看上去就像一位極普通的鄉村教師,唯一比較特別的是那頭雪白色的,披肩的捲曲長髮,以及一身白得近乎病態的皮膚。   望著他,一旁的小克裡斯汀終於忍不住,顫抖而又激動地叫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 先祖!"   不錯,他就是小克裡斯汀的先祖,登上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的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那個已成為神話的傳奇,現在就活生生地站在我們的面前。   望著跟前眾人,他露出怪異笑意,微微轉身打量,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數秒後,他格格地狂笑起來:   " 龍戰士嗎?真是太幸運了,真是太高興了!憋了幾百年,剛出來透口氣,就看到一大群想要幹掉的傢伙們!"   後記退場角色不甘的怒吼和新角色的發言頭戴小丑的尖高帽,套了個紅色的假鼻子,打扮成怪男黑傑克模樣的德古拉:高舉著小旗大呼不平道:   " 太過份了,我抗議,再怎麼說我也是五大BOSS之一,怎麼只用了不到半章的功夫,就把我給秒了!"   青蛙:" 青蛙一直很推崇古龍前輩和羅前輩的戰鬥戰爭描寫方式,戰前準備幾萬字,戰鬥過程幾千字甚至更少。想想看,為了殺你,青蛙前面做了多少布線啊,該知足了!"   德古拉疑道:" 羅前輩?羅森嗎?他可是戰鬥串燒大王啊!"   青蛙(一腳踢飛)" 干你娘親,俺說的是羅貫中前輩!"   飛舞在空中的德古拉:" 可是你在殺神龍王時……"   青蛙(追加一記轟天拳)" 誰叫你只是一個過場的小丑BOSS,人家是大BOSS!   小丑就是小丑,蛤蟆就是蛤蟆,吹大了肚皮,硬賴著爬上高速公路,也不會有人當你是悍馬JEEP的!"   踢飛這個討厭的小丑之後,一直難產的前傳中青蛙最喜歡的主角出場了。   初代滄海抱怨道::" 怎麼把我出場的形象描寫得這麼地噁心?一出來就人妖一般地怪笑個不停,太影響我原先雲淡風清,哲人詩人的形象了吧?好歹我也是真正的,史上最強的,第一個完成八變的龍戰士啊!"   青蛙狂抹冷汗:" 其實是這樣的……咕嚕咕嚕咕嚕……其實在前傳裡,你可是我最愛的男豬啊,遠勝雷茲和卡魯茲!"   初代滄海(瀑布汗)狀:" 最愛的男豬?屠殺自己最喜歡的角色可是作者的惡趣味!嗚,看樣子我這個「最愛」的男豬也難逃你的毒手了!"   奸笑中的青蛙……初代滄海的表情開始變化,人格全面轉換中,數秒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Howdareyou ?"   某蛙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嗚,又來了,我可一點都不好吃啊!"   下一集介紹:崩斷的鎖鏈北歐神話中,魔狼芬利斯擁有超越主神奧丁的力量,於是神給他套上了一條鎖鏈以束縛其恐怖的力量,可是當鎖鏈被掙脫之後,芬利斯到底還是殺掉了奧丁,引發了世界末日。   在龍戰士的故事裡,萬神血咒就是神用來束縛龍戰士力量的鎖鏈,詛咒這條鎖鏈折磨了他們整整三百年。但有一位龍戰士卻成功地掙脫了鎖鏈的束縛,並登上日不落山挑戰神的權威。   他的名字就叫哈巴羅爾。克裡斯汀,一個原本只想做朵白雲的男人。   三百年後,另一條鎖鏈也被掙斷了,兩位八變後龍戰士對決,堪稱是神魔大戰後最強的決戰,連創世之神也自歎不如的偉大力量,亦將在那一刻現身人間。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七集   造物神的最後創造,毀天滅地的最終存在!   以初代滄海龍形象出現的殺人狂,   竟是傳說中的破壞神安卡古斯,   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b>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一章 破壞神安卡古斯   " 龍戰士嗎?真是太幸運了,真是太高興了!憋了幾百年,剛出來透口氣,就看到一大群想要幹掉的傢伙們!"   變態的笑聲剛落,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開始變身,當他赤裸的皮膚表面結出滄海之鎧後,我再度大驚失色。那是因為本應是海水般湛藍色的滄海龍之鎧,這回在我的肉眼裡看到的卻是黑色,而模擬的銀月之眼,看到的卻是水晶般的無色透明。   就像小克裡斯汀預測的那般,初代滄海龍已完全突破了屬性限制,達到神龍王般「無」的境界,而他正口口聲聲叫嚷著要宰掉我們。   殺機一動,變身完畢,初代滄海龍的攻擊立刻展開. 舉起左手,對著我們五人這邊隔空一記虛抓。手掌剛動,一眨眼,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施放魔法的速度幾乎快過思想,眾人才剛剛生出防禦的念頭,隔在我們和他之間的空氣隨著這一抓被抽得乾乾淨淨,出現一個直徑達十五米的真空區域,巨大的吸力吸得眾人全部身體失控,朝前衝過去。   意念一起,魔法立現,力隨意到!快,實在是太快了!這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實的無想轉生!施放魔法的速度,幾乎快得要超越思想!   更可怕的是,在出招之前,站在初代滄海龍側後方的如月在聽到他喊著要幹掉龍戰士時,立刻就用六元素無效空間鎖住他的身體,做出預防準備。面對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強烈干擾抑制,初代滄海龍不受絲毫影響,更反過來將干擾封鎖的力量破壞、轉移、最後化為已用融入攻擊之中。六元素無效空間是魔法師的天敵,但此時卻成了笑話。   比這更令我發狂的是:初代滄海龍現身至今,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強度,以及銀月之眼判斷出來的力量等級,竟然只有龍戰士五變初期的程度,就連喬西的力量,都比他強!   練成天滅之後,我施放魔法的速度大大加快,曾自以為和真正的「無想轉生」   相比雖不如但也相差無幾,但在初代滄海龍面前,我的「快」簡直就是烏龜爬。   唯一令我稍有欣慰的是,靠著銀月之眼無雙的洞察力,以及遠勝常人的反應速度,思想和眼睛還能跟得上。   只有我與如月在第一時間及時做出了反應,陷入真空的漩渦,身體暫時失控,我不守反攻,先將身體模擬為最利這種環境戰鬥的風屬性,藉著真空漩渦的吸力,以碧姬阿姨的絕技疾風刺將令身體刺稚旋轉,雙拳並舉過頭拼在一起,以拳代槍,身體高速越過還未做出反應其他人等,搶先一步攻擊初代滄海龍。   站在初代滄海龍身後的如月默契地配合著我發動攻擊,金色拳頭亦在同一時刻出現在初代滄海的身後。以如月的性格,本是極為不屑與人聯手對敵,當這位神話般的對手出現後,在其強大的壓力面前,她毅然放棄了這份執著。   面對著兩位六變後龍戰士的前後夾擊,初代滄海龍像是早有預見般,擺動的左手在空中化抓為揣,先前被吸走的空氣被他壓縮為一顆米粒般大小的壓縮彈,凝聚在中指尖上。他看也不看迅速接近的如月,手指向後一彈,射出壓縮彈。   而在同一時刻,我人拳合一的「疾風刺」已轟到初代滄海面前,眼看就要將他的面門轟得稀爛,他抬起右掌,竟以一隻肉掌抵擋我用轟天拳和逆世拳組成「槍尖」聯手攻勢。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我畢生都難以忘懷的。   那只看似弱不禁風的手掌,掌鋒處蒙著一層黑氣,往我併攏的雙拳上一切。   拳掌交擊間,送來一道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接著閃電般地縮了回去。   劇痛由雙拳順兩臂漫延而上,直至肩膀處驟然消失,接著我的大腦對雙臂的控制能力突然喪失,併攏的雙拳先是自動分開,然後又不受控制地對轟一拳。   左轟天,右逆世,對轟的結果沒有產生那招無敵的「寂滅虛空」。而是左手打右手,右手打左手,魔氣、龍力互殘,能量的激盪全在體內發生。我只覺得胸口一痛,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曾自以為是無敵的絕招,在這記掌刀面前變成最愚蠢的敗招。   而這時如月的悶叫聲亦同時傳來,無堅不摧的霸拳,曾令地上無數神兵飲恨的鐵拳,在這顆小小的空氣壓縮彈面前卻崩了牙。雙方硬碰硬之下,如月發出一聲痛呼,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池邊的地上,看樣子那一記她吃了大虧。   僅憑輕描淡寫的二招就把我和如月兩人擊敗,初代滄海龍得手之後立刻側移後退,收手過程中,他右手劇顫不已。這時碧姬的攻擊追至,隔空擊來的氣流彈卻被他一個瞬間移動輕鬆躲過. 先前因為分心女兒的安危,她遲了小半拍才來得及出手。   「別走!」   喬西比碧姬又慢了一點才在真空漩渦中控制住身體,銀月之眼捕捉到初代滄海龍瞬間移動的軌跡,映月全力以赴劈出三聖華斬阻截。然而三道聖光斬中的依舊是對方留下來的冰之幻影,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而小克裡斯汀因為面對先祖又不願追擊,最弱的梅麗婭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雙方的第一回合交鋒就此結束。   瞬移而走的初代滄海龍在數十米外的現形,雙足剛落地還未站穩,身子猛地一陣搖晃,接著右手手掌啪的一聲化為漫天的血霧,炸為碎片。   「可怕的傢伙!」   以一打六卻能在一招內重創最強的如月和我,代價僅是一隻手掌,看得我心膽俱寒。   但真正的可怕才剛剛開始,爆碎的那隻手掌並未真的廢掉,肌體粉碎只是為了化解轟天拳逆世拳的傷害,傷害一去,粉碎的手掌組織就自動回射歸位,在斷腕處重新組合成一隻完整的右手。望著手掌碎片重組的一幕,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樣的魔法治療方式啊!   如月捂著右手手腕站起來,臉色很難看,鮮血順著指縫一滴、一滴地往下淌,那顆「小小」的空氣壓縮彈,不但粉碎了她的霸拳,更重創了如月的右手,喬西連忙上前替她治療。   小克裡斯汀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衝著初代滄海龍大叫著:「先祖,為什麼,為什麼你對我們這樣?為什麼要殺我們!」   到目前,小克裡斯汀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依舊只把面前發生的一切當作長輩惡意的玩笑。其實不光是他,在場的每個龍戰士都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如月到底還是如月,最是處變不亂,提醒我道:   「小克裡斯汀,冷靜點,不要亂!達克,你有卡魯茲的記憶,應當『認識』這位前輩的!用你的銀月之眼好好看看,他到底是誰!」   經她一提醒,我馬上運用銀月之眼仔細探察,同時提取祖先卡魯茲的記憶中的初代滄海龍,將「二者」的形象作對比。這個時候,除了小克裡斯汀以外,所有的人提足神運足力量做好惡戰的準備,就連梅麗婭也使出墮落天使變身。   而這時,初代滄海龍的眼睛卻死盯在我的臉上,面上的肌肉一搐、一搐地抽動個不停,臉上同時露出害怕和憤怒的表情。   眼前的初代滄海龍言行舉止根本就不像傳說中的那人,而我「身份對照」的答案也出來了,他偏偏就是從前那位登上日不落山的那位前輩。銀月之眼再次探測的結果,他腦部的龍魄的強大程度比歷代任何一位滄海龍都要強大得多。我推算過,除非是第八變,七變後的滄海龍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但是,這股強大的力量卻被一個古怪的封印封鎖著,說他古怪,是因為這個封印的力量並非出自外部,而是來自龍魄自身,像是被初代滄海自己封印的。當我正在思索其中的緣由時,他卻指著我和如月,說出了一堆讓人聽不懂的話來。   「啊,沒錯,是那種力量!是的,還有,這張臉!」   囔囔地說了一些不知所謂的話之後,突然舉起右臂,指著我的鼻尖,用著歇斯底里般的語氣尖叫道:   「對,是你,就是你!龍魔變身!沒錯,就是這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還有一個傢伙,另一個傢伙,他在哪?是她嗎?」   手指移到如月身上,接著又搖頭否認道:「不,不是你!雖然招式一樣,不過他是男的!他叫他兒子,那一定是你們的孩子了?或許那傢伙還沒有出生!宰了他的母親也一樣!唔,該死,又來了!」   說完這話,他突然以手按臉,拚命地搖著頭,面部的肌肉強烈地扭曲著,牙齒格格作響,彷彿在忍受著某種劇痛。   我和如月的關係,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有數,此話一出,大伙的感覺都有些古怪。對方的實力實在深不可測,如今又嚷著要殺我們,出於防護的心態,我和如月本能肩並肩站在了最前頭,直接面對初代滄海龍正面的壓力。而碧姬則強拉著梅麗婭的手站在我們左後一點的地方,她擋在梅麗婭面前,將龍力提升至六變的巔峰,雖然沒有說話,眼睛卻死死瞪著初代滄海龍,精神極度緊張。梅麗婭先前雖然對碧姬很不尊敬且態度惡劣,但看到碧姬不顧一切護女的舉動,終於也讓她態度有所軟化。   我把看到的結果和推斷告訴如月:「沒錯,他就是初代滄海龍,無論力量和身體都沒錯!而且他的變身級數,肯定達到了第八變!」   在先前的戰鬥中,我聞到了一股極為濃烈的死亡氣息,初代滄海龍的眼睛望向我們,時不時地閃過濃烈的殺機. 強烈的危機感逼得我不得不將自己和如月間的一切芥蒂暫時拋開,全力地與她合作。   「第八變?」   此話一出,除小克裡斯汀以外,所有人全都臉色大變。在帝國裡每個人的心中,包括龍戰士在內,大家都有個共識:第八變,縹緲虛無,從「未」有龍戰士完成的第八變,就是人和神之間的界限!每個人都這麼認為,完成了第八變的龍戰士,絕對是等同於神的存在。   「不過他的力量不知為何自我封印起來,此時只有第五變初期的級數。」   我接下來的話讓如月稍舒了口氣,她馬上轉而詢問喬西的看法。喬西和小克裡斯汀站在我們的右後方,映月早已拔出,他同樣也在用銀月之眼觀測著初代滄海龍。   「喬西,你有新發現嗎?」   「我的結論和達克一樣!不過我多看到了一點東西,他大腦活動情況非常的古怪,意志和肉體,似乎並不太契合!」   探查受暗屬性力量干擾的物或人,我比喬西強,但在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喬西正牌的銀月之眼看得更清楚些。   「意識和肉體並不契合?那就是說要麼是前輩被什麼人催眠控制,要麼就是被別的東西附體了!眼前這種局面………」   如月臉色再變,突然大聲道:「達克,阿姨,喬西,我們不要重犯對付神龍王時犯過的錯誤!」   如月所說的錯誤,是指當年屠龍之戰時,剛出山的神龍王根本不懂得力量的控制,可是皇帝和碧姬等三人圍攻他時,起初並未用盡全力,結果給了神龍王有了成長和學習的機會,以至最後幾乎釀成大禍。如月是要我在下面的戰鬥中全力出手,哪怕對方真的是初代滄海前輩,也要毫不客氣地搶在其力量達至巔峰前打倒他。   我馬上明白如月話裡的意思,會意地點點頭. 對手太強,如月為不分神,也不敢回頭招呼碧姬和喬西,只好大聲叫道:「達克,我們聯手!喬西,阿姨,你們在邊上輔助支援!」   「愚蠢!」   一個陰冷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如月的話。初代滄海龍的身體停止了顫抖,他弓著背,像斷了脖子似地,腦袋垂在胸前,雙手有如廢掉似地,不自然地下垂著,幾乎就要碰地面。   「可笑!」   「真是可笑!」   弓成蝦背的腰慢慢地挺起,下垂的頭也漸漸抬直了,當初代滄海龍仰起頭,睜開眼後,我們看到了一雙佈滿血絲的金色眼睛,刺耳的聲音一字一字地由下面的嘴裡吐出來。   「克裡斯汀,你這條討厭的蟲子,你看到了嗎,比你更差勁的蟲子們居然嚷著想殺我?嘿嘿……」   這話徹底地證明了,他並非是真正初代滄海龍。   小克裡斯汀憤怒地質問道:「你不是我先祖,那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先祖的身體裡?」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是誰,嘿嘿」   他突然歪起脖子,衝著小克裡斯汀尖聲怪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從誕生那一天起,我就很餓,非常地餓!於是,我就不停地吃東西!」   他閉上眼,露出陶醉的神情,嘴裡咀嚼做聲,然後又舌頭舔著嘴唇周圍,最後再漬、漬地做出吸吮之聲,那模樣真像是在品嚐什麼美味。   「天使的味道,實在是非常地鮮美!在那一天,我吃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翅膀的,黑色翅膀的,各有各的味道名字,唔,我想起來了!那條蟲子當年是怎麼稱呼我的?安卡古斯,是安卡古斯!」   小克裡斯汀低聲自語道:「安卡古斯?古語的意思是破壞神!」   安卡古斯舉起手,輕擦著嘴角邊溢出的口水,目光又掃了我們一眼,嘿然笑道:「天使已經吃光了,不知道龍戰士的味道會是怎麼樣的呢?」   安卡古斯,一個可怕的怪物,在我們打倒德古拉之後,藉著血月殘餘的力量,神秘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怪物,只知道可能來自日不落山,並且附身於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的身體中,並借用了他的力量和他的武藝。   當這傢伙口口聲聲嚷著要殺我們的時候,在見識了他「無」的屬性,見識了輕易地破去我和如月的聯手,見識到他那可怕回復的能力之後,我已決定借用黑暗聖器的力量。我解開逆鱗對暗夜之瞳的封印,作為能量源泉的暗夜之瞳立刻與我的身體結合。得到強大的黑暗能量之助,先前龍魔互擊造成的創傷亦迅速回復。   我已經想好了,戰鬥一開始,無論如何也要拿到那件詛咒之鎧,讓三件黑暗聖器合而為一。   我最擔心的事就是對方會打詛咒之鎧的主意,詛咒之鎧正孤零零地立在血池邊上,封龍之杖和封魔劍都在鎧甲內,離我和他的距離幾乎相當。詛咒之鎧只接受純黑暗系的生物,但對於完全突破屬性限制那個怪物來說,這個限制並不存在。   要是這個怪物也打起他的主意,我可沒有把握能搶得過他,所幸安卡古斯此刻的心思都在我們身上。   「黃金龍,碧玉龍,滄海龍,銀翼龍,或者是我最討厭的龍魔,我先吃哪一個好呢?」   安卡古斯的大笑聲,通過意識的傳遞送入我們每一個人的腦海裡,意識傳送完畢,安卡古斯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   「瞬間移動!」   這個滄海龍最愛用的招式,憑空消失的肉體,令先前針對他的一切防禦全部失效。   再次現身時,卻出現在的梅麗婭的身後。   消失、現身,間隙只有一瞬的時間,幾乎超越思想速度的快。保護梅麗婭的碧姬才剛作出反應,他的右手就輕鬆地洞穿了碧姬設下的防護氣罩,一下子抓住了梅麗婭的右臂。   慢了一線的碧姬返身一拳轟向安卡古斯的面門,六變巔峰狀態的她為救女兒,這一拳威力何其恐怖。安卡古斯舉起左手迎上,拳掌交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藉著這一拳的力量,安卡古斯的身體快速遁走。   被碧姬一拳逼退,但安卡古斯想要的東西卻已經拿到了:他左手心裡凝結著一顆無形的氣元素球,碧姬轟向他的一拳,不但沒有傷到他,更被他借去全部的力量。而他的右手,則提著一隻血淋淋的手臂,梅麗婭的手臂。   拿到想要的東西,安卡古斯馬開上開始享用,右手輕一抖,那隻手臂像中了天魔功似的,迅速乾癟下去,最後變為一截枯枝狀的干骨,隨便一抖,化為飛灰。   安卡古斯不屑地搖搖頭道:「吸血鬼未完成的失敗品,原來就是這種味道啊,太難吃了!」   「啊!我的手!   驟然遭襲的梅麗婭,直到這一刻才覺察手臂已經失去,捂著右肩慘叫起來。   「女兒!小克裡斯汀,快來!」   失去一臂,梅麗婭瘋狂的慘叫起來,發覺女兒受到重創,碧姬更是急瘋了,抱著血流滿身的梅麗婭大叫尖叫。   「啊,我的手沒了,啊!好痛啊!」   「女兒,別怕,有媽媽在,媽媽不會讓人再傷到你的!」   「滾開,你這個沒腦的女人!滾遠點,我討厭你!」   「阿姨,你抱緊她,不要影響我施法!要先止血!」   「女兒,你不要急,你的手沒了,媽媽可以給你一條!大不了媽媽把自己的手給你!」   只是一招,安卡古斯就搞得我們陣腳大亂. 碧姬為了女兒已不顧一切,小克裡斯汀忙著搶救梅麗婭,一下子能和他對戰的人,就只剩下三個人。   安卡古斯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繼續享用他的戰利品,將左手的氣元素球吸入體內。我的銀月之眼看出來了,當他將那顆氣元素球吸收入體後,初代滄海腦部那顆一直自我封印的龍魄,封印出現了鬆動的跡象,他的力量比先前又強了一點.安卡古斯以初代滄海的身體,露出回味的表情,輕吁一口氣,嘖嘖地讚道:   「果然還是龍戰士的味道更出色呀!」   此刻我和如月已搶到碧姬身旁替她護法,因為緊張,我們倆的手都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不,不是緊張,是害怕!我很害怕,相信如月也是,即使是面對神龍王,我們也沒有這麼怕過,我和如月手掌心裡全是汗珠。至於喬西,他一樣是滿臉的汗珠。   「不要那麼害怕啊!這個身體的記憶曾告訴過我一個故事,養鹿的人在割取鹿血之前,總喜歡將鹿趕得四處亂跑,因為那樣獲取的鹿血才會新鮮甜美!我也會這樣對你們的!」   安卡古斯托著下巴,兩腳懸空在離地三尺的地立,低著頭看著我們,那表情就像是為正要挑選豬羊送去宰殺的屠夫。   「告訴你們我想好食用順序吧!先是那碧玉龍母女,然後是銀翼龍。至於滄海龍,黃金龍,龍魔!你們三人先吃哪一個,我還沒有想好,不如由你們自己決定吧,讓我看看,你們誰能堅持到最後呢?」   口水再度由安卡古斯的嘴邊淌下來,亮晶晶的,拖得老長。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二章 逆亂因果   兩極歸一冷汗,不停地由額角淌下,我和如月死死地盯著安卡古斯,緊張得連眼皮也不敢多眨一下。我的狀況還算正常,緊張與害怕這兩種負面情緒,只會刺激我力量令它發揮到至強,但如月的情況就有些麻煩了。面對來自安卡古斯的巨大的壓力,那顆極度扭曲的霸者之心,此刻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捏得緊緊的金色雙拳,邊緣處已有些虹彩在溢出。   先前我龍魔合一時,我的進步和超越令如月感到巨大的壓力,但那時如月輸我,只是因為雙方在先天因素的差異而起:我的龍魔變身已遠遠超越了三頭黃金龍變身。因為有神龍王這張王牌的存在,如月還勉強可以原諒自己的失敗。   真正導致如月信心動搖,卻來自安卡古斯的那一擊。對方所用的力量,不足她的三分之二,卻靠著精妙到了極點的力量控制技巧,在一招之內,破去她最得意的兩大絕招。   遭遇了生命中最大的慘敗,如月的信心,正在迅速喪失。而自信心,正是霸拳修煉者最重要的!   大敵當前,小克裡斯汀對梅麗婭的治療,只是稍盡人事,以回復魔法暫時替她止血而已。安卡古斯以初代滄海龍的身份出現,令其心神大亂,治療上花的時間比平時多了一點,但小克裡斯汀很快就冷靜下來,警告我們道:   「大哥,公主,你們的力量用到七成就足夠了,應當注意力量的控制技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傢伙對魔法的控制能力之高,甚至在我的先祖之上!缺少精確控制的力量,根本就傷不了他!」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和如月隨即憶起在先前的戰鬥中,我們和碧姬阿姨都犯了一個相同的錯誤,因為對手太強,面臨的壓力太大,在戰鬥中都不自覺把力量用到極限,未給自己留下餘地。   小克裡斯汀繼續用傳心術鼓勵我們道:「大家不要氣餒,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強如神龍王,當年也是有弱點的。我已經感覺到了,先祖的意識還在他的身裡,並沒有真正地死去!受到他意志的影響,那傢伙此刻只能使用我的先祖會用的武藝,而且許多高級的魔法都無法運用!」   對於信心即將崩潰的如月來說,小克裡斯汀的話簡直是及時雨,那顆快要崩潰的霸者之心得到了喘息的時間,她的雙手表面的光芒開始恢復正常。   「大哥,要對付像我先祖這樣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兩極歸一。你的逆世之力配合公主的創世之力,只要雙方力量、意識和動作同步,完全可以壓制這種純靠魔法的戰鬥方式!大哥、公主你們兩個聯手主攻!喬西、阿姨,我們不要插手,只需在一旁進行輔助性支援就可以了!」   先前兩回合的戰鬥,安卡古斯顯示出來戰鬥方式最大特點之一就是借力使力,以巧制強。人多並不能佔到便宜。最強的二人進攻,其餘人的輔助,這是目前情況下我們最佳的選擇。不知不覺在和安卡古斯的對抗中,小克裡斯汀已成為最重要的主導因素,我和如月都依照小克裡斯汀指揮行事。只要這一戰他能活下來,我相信我和他絕對可像初代滄海龍一般,成為突破第八變的龍戰士。   小克裡斯汀在安排戰術的時候,安卡古斯尖長刺耳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不簡單啊,小蟲子,你真的很聰明,可是你忘記一件事情了!即使只能使出一些低級的魔法,但仗著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我要殺你們,仍然綽綽有餘啊!」   小克裡斯汀用傳心術和我們講述戰術,竟被對方聽了去,尤其在提到「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這幾個字後,小克裡斯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小蟲子,為玩得更痛快,我現在就按照你的想法出牌,先吃了龍魔和黃金龍,你這個美味我則會留到最後的!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蟲子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   心語的傳送到此為止,不等小克裡斯汀作出反應,安卡古斯汀的第三波攻擊就此展開. 懸在空中的身體,猛地分出六個幻象分身。   「殘影術!」   殘影術和鏡影術類似,屬低階魔法,是魔法師在和魔劍、戰士對決中常用的保命魔法。不過自從初代滄海自行開發出鏡影術之後,殘影術成了淘汰產品,因為高明的魔劍士和劍士,可以憑借心眼識破分身的真假。而且殘影術只能用於防守而不能用於進攻,因為魔法虛像是無法移動的,不過安卡古斯使出的殘影術,這些缺陷根本就不存在。   儘管知道這是虛像,我仍然不惜消耗力量,以銀月之眼進行探測,結果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每個虛影幻象,都散發著強烈的龍力!若不是有銀月之眼,憑心眼的判斷根本辯不出真假來!」   接著六個幻影配合一個主體真身,一齊升到空中,四散開來,分作七個方向向我們發動高速快攻,速度快如鬼魅,目標正是站在最前面的我和如月。   被小克裡斯汀所阻,碧姬和喬西強壓著插手的衝動,只能將加攻、加防、加速的支援魔法同時施放到我和如月身上。   「聰明啊,小蟲子,插手的廢物越多,你們敗亡得也就越快!」   高速攻擊中,安卡古斯的意念仍然源源不斷地傳入我們的腦中。面對著六假一真,來自七個方位的高速攻擊,我仗著模擬的銀月之眼可以找出真身,但如月不會銀月之眼,難以找出真身,聯手根本就無從談起。   緊急關頭,我的右手搭上如月的左手,和她緊握在一起,輕輕用力一拉,左手一記轟天拳,轟向來自右前上方的那個身影。   按我的意思,是要如月不去管對手的存在和變化,而是根據我的動作出招,由我的肢體動作判斷出對手的方位所在。眼前的局面,和她說清這一點已來不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夠明白拉手這個動作的暗示。   望著迅速逼近的安卡古斯,我在心裡祈禱著:「如月,你一定要配合好啊!   逆亂因果,可是比霸拳和轟天拳都要可怕的東西!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可對付不了逆亂因果!」   逆亂因果,我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名詞,小克裡斯汀告訴過我,這是初代滄海遺下的三大絕技之一,是最難領悟的一招。   「所謂的逆亂因果,並非是武技或魔法,而是一種悟性。」   「簡單點說,世上萬物,存於世間,都是按照固定的法則在運行的。例如水遇冷會結冰,遇熱為氣,也正是遵循其故有的法則,為冰、為氣是果,遇冷、遇熱是因。逆亂因果的奧秘,是在果產生之前,先將因破壞,隨後的果也就不會發生!」   「若領悟了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可以通曉世間萬物的運行法則,破盡世間一切絕招。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人,也就是等同於創世神的存在!」   當時小克裡斯汀的這番大論,聽得我張口結舌。我想了想問道:「照你這麼說,一個小孩子要是真的領悟了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逆亂因果,豈不是他就是神了?」   「當然不是,逆亂因果只是一種悟性,沒有足夠的實力做後盾,實力若相差巨大的話,最終也是無用。就像智賢者丹瑪斯前輩比任何人都明白魔法是什麼,可是狎西的體質仍然令他無法運用半點魔法!」   小克裡斯汀告訴我,他的先祖登上日落山時,對逆亂因果的領悟已達有八成,他苦修先祖留下的絕技多年,如今對月瀆已有六成的領悟,天人合一也明白了三成,而最難的逆亂因果,卻半成都沒有。   「若我們中某人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理論上來說,差不多吧!」   我隨即問道:「那有沒有辦法破這招?」   「要破逆亂因果,唯一的辦法就是兩極歸一!因為逆亂因果一次只能破去一種」因「,若同時遭遇兩個截然相反的」因「,同時遭遇兩個極端的力量,那就無法化解了。比如說大哥和公主完美無缺的聯手!」   先前安卡古斯輕輕一掌,破去我的轟天拳和逆世拳,我已親身感受到了逆亂因果的可怕。我同時操縱相互抗拒的龍魔之力,是因為我找到了身體裡這兩種力量間的平衡,可是對方送來的那輕輕一擊,卻巧妙地破壞這種平衡,令我雙手失控互殘。   這次我學了乖,僅以左手的轟天拳對敵,但有先前的教訓,一對一能否接住他一招,我心裡都在打鼓。   我的拳頭和安卡古斯越來越近,他右手手心裡處蒙著一團黑氣,顯然是針對我體內的龍魔之力的。我心中大急:   「快點啊,如月,這麼明顯的暗示,你還不明白嗎?」   面對領悟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我和如月聯手對敵,同時雙方必須配得像一個人般完美無缺。   若不是焦急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我的轟天拳早就不戰自潰了。千呼萬喚中,拉著如月的右手一緊,一隻金色的拳頭閃著光彩出現在安卡古斯的身體左側,後發追至,追平之後,速度稍緩,以和我成鏡像的角度和一致的速度,一起攻向安卡古斯。   面對著兩極歸一,前所未有的兩個極端力量的聯手,安卡古斯臉上那貓玩老鼠的微笑,終於在雙拳同時轟至的霎那停止。   瞬間移動配合鏡影術,安卡古斯說退就退,轟天拳與霸拳,擊中的只是一個冰的殘影幻象。見安卡古斯想借瞬間移動遁走,如月再次使出六元素無效空間,半途阻截。   前一次如月用這種招時,被對手輕易破去並借走力量,但這一次情況卻不同了。   「天滅,反物質空間!」   同一時刻,我以逆世的力量,使出和六元素無效空間截然相反卻又效果相近的另一種干擾魔法,兩種干擾空間疊加重合,再次兩極歸一,安卡古斯後移不足十米,就被鎖住身體被迫現形。   得勢不饒人,我和如月聯手驅身而上,務必不給對手喘息之機. 對手實在可怕,哪怕是因此殺了初代滄龍前輩,我們也絕對不能讓這個可怕的敵人生離此處,必須在他最弱的時候毀滅他。   不用提醒,也不用特別說明,靠著手拉手用力程度,一個輕微的肢體動作,我和如月已可明白彼此的心意,相互間目光無意中交觸時,一起發出會心的笑意。   被雙重空間鎖住身體,無法瞬移,無法使用魔法,僅靠一對龍翼加速的安卡古斯根本跑不過有其他三位龍戰士加攻、加速的我和如月。很快就被我們逼近到不足三米遠的距離. ,「轟天拳,上吧!」   「霸拳,粉碎他!」   我的右手牽著如月的左手,左手轟天拳配合著她右手的霸拳,雙拳互動,同速、同力、同角度,一齊轟安卡古斯,誓要一拳解決這個可怕的大患。六元素無效空間與反物質空間亦完全重合,封殺對手一切使用魔法的可能。   安卡古斯附身的初代滄海的臉上開始浮現出恐懼的表情。   這是我和如月有生以來真正的第一次聯手,亦是完美無比的一次配合,出拳之時,我和如月皆相信,這一擊肯定可以將對手轟成粉末。   眼看就要轟實,前一刻還是驚恐萬分的安卡古斯,突然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瞇起一隻眼睛怪笑的表情,仿若是在嘲笑我們的無知。   「完美?愚蠢的蟲子們啊,在我的眼裡,你們的完美簡直是個大笑話!你們倆配合的空隙,大得就像一條河!」   「這個時候魔法被封死,他怎麼能用傳心術?」   感受到安卡古斯用傳心術送來的意念,我和如月同時大驚,但揮出去的轟天拳和逆世拳,已無法收住。在中拳的霎那,對手再次瞬間移動,將身體後移了半米,我們的聯手一擊完全落了空。   與此同時,原本相安無事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和反物質空間,受到外來力量的干擾,亦在這一刻發生交錯,互相衝突對抗,竟同時湮滅消失。   「十倍重力之術!」   「十倍輕身之術!」   在避開霸拳和轟天拳的同時,安卡古斯雙手分別結印,同施遲緩和加速兩種性質完全相反的魔法。如此近的距離,精確到點的命中率,速度幾乎追上思想的施放速度,我和如月根本無從抵抗,立即中招。   中了重力之術的如月,身體一窒,立刻失速,而中了輕身術的我,身體則猛地加速前衝. 雖然我和如月手牽著手,但在中招的瞬間,我的身體搶先突進了一個身位,聯手並肩做戰之勢亦被破。   面對安卡古斯衝著我拍過來的那只蒙著黑氣的右手,不管我願不願意,此時此刻,也只有揮出轟天拳對敵。   拳掌接個結實,並無想像中那般受到任何傷害,我只覺得對方的手掌就像個黑洞,鯨吞水般的將我這一拳的力量吸得乾乾淨淨,點滴不剩。   「達秀!」   為了救我,如月不顧一切地用力一拉,猛地將我的身體拉後,同時借力搶前猛攻,但是因為前的滯後,她的霸拳已慢了半拍。安卡古斯的眼裡透著嘲弄的光芒,迎上的左手蒙著一層白氣,接住了如月的右拳。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如月身上,霸拳的力量亦被他的左手吸蝕得乾乾淨淨。   「不好!」   我拉著如月的手飛速後退,此刻是我倆最虛弱的時候,安卡古斯的雙手就像兩個黑洞,將我們倆的力量一氣吸盡,數秒內我們暫時無法將龍力輸送至雙臂,只能任人宰割。幸運的是,這個怪物並沒有趁著這個機會殺了我們,只顧閉目全力消化我倆的「贈品」。   我的銀月之眼一直緊鎖在對方身上,安卡古斯將由我們二人身上借來的創世之力和逆世之力體內引導,最後在胸腔內會合。兩極力量相遇的結果,立刻產生恐怖的大爆炸。   初代滄海龍肉身脖子以下的部分,全在爆炸中化為碎末,但頭顱卻完好無損.「先祖!」   後面傳來小克裡斯汀的慘呼,後方觀戰的人,除了喬西以外,還以為我和如月已成功誅除了安卡古斯。   「該死,琳,他的頭還在!」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對方這麼做絕對不會是想自殺,不待爆炸的餘波過去,我拉著如月的手就衝上前,希望能及時粉碎那顆腦袋。如月沒有看到那個「頭」,但有過神龍王的教訓,我一提腦袋她就明白了大概。   如月的反應很快,我一拉她的手,她就跟了上來。但是,我們還是遲了一步了。我們找到安卡古斯的時候,那個腦袋的下面,已經重新組合出軀幹和一隻左手手臂,身體重生復原的速度,比神龍王還要快好幾倍。   「明白嗎,蟲子們!在神的眼中,凡人都很可笑!」   嘲弄的聲音由煙霧中傳出,面對著同時攻上的轟天拳和霸拳,那只剛重生,僅有一根光禿禿食指骨的右手,閃電般地伸出,雞啄米般地連點兩下,一前一後擊在我和如月的拳頭上,然後飛快地縮了回去。   劇痛由中指處傳來,我的左臂,如月的右臂同時失控,手臂一麻一彎,改變方向,雙方就在安卡古斯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狠狠地對轟了一拳。   再度響起的驚天爆炸聲中,傳來了安卡古斯得意的笑聲:「沒想到吧,克裡斯汀,兩個極端力量的碰撞,可以破開你施加的封印,你的身體很快就無法限制住我了!」   當安卡古斯的手指劃中我拳頭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那時的他已可以動用初代滄海六變巔峰的力量。先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解開初代滄海設下的力量封印。   轟天拳與霸拳對轟,我和如月在爆炸的衝擊波中被震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狂滾不止的時候,我的身體撞上了一樣東西。   它是第三件黑暗聖器,詛咒之鎧,想也不想,我立刻將這件防具穿在了身上。   本來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想借助黑暗聖器,因為使用不屬於自己真實實力的力量,終究要付出代價,但此刻已別無選擇。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三章 寂滅虛空   德古拉得到三件黑暗聖器後,身度被極度強化,原本只有一對的蝙蝠翼化為更強的三對血色蝠翼。而我穿上詛咒之鎧,三件黑暗聖器合體後,我的身體在膨脹之餘,亦發生一些奇異的變化。   身後的龍翼魔翅,同樣是由兩對變為三對,依舊是左龍右魔,兩邊各三。和德古拉不同的是,我的右臂處生出十餘條蛇形觸手,可由我的意志自由伸縮拉長,而左臂的肩膀處則長出一隻魔眼。可以在接近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發射威力達至九級的魔法光束。   肌肉極度強化,魔法共鳴能力強化,持續戰鬥能力強化!三件黑暗聖器合一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與充斥天地的怨氣聯繫在一起,就連神施加在龍戰士身上的萬神血咒,那無比邪惡的力量,此刻也成我力量的一部分。只有六變的我,此刻卻擁有比七變巔峰後的龍魔還要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力量,和第八變相比如何?可惜第八變到是怎麼回事,我也無從知曉。   但面對擁有滄海龍六變巔峰力量的安卡古斯,我卻還有一點點的自信。   煙霧逐漸散去,當我將三件黑暗聖器完美地與我肉身合而為一之後,安卡古斯也將破損的身體重組修復完畢。   我借助黑戒指的增輻效應,向所有人傳遞出信息。   「你們不要插手!逆亂因果這個東西,用我的想法來理解,無非就是將力量和魔法的運用技巧煉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將以巧制強的特點發揮到極限。凡事都有個限度!再如何懂得戰鬥技巧的螞蟻,終究也不是獅子的對手!」   我衝著安卡古斯吼著,同時也是為自己打氣:「六變巔峰力量與七變巔峰力量的差距,八級魔法和九級魔法間的差距,就讓我看看,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到底能不能填補這其中的巨大空隙吧!」   經我提醒,如月和小克裡斯汀等人正高速後撤,為我騰出戰鬥的空間. 剛才安卡古斯破去我與如月的聯手攻擊時,已說明了一件事:單打獨鬥,在場的人中間,包括我在內,沒有一個人接得住他的一招!如今我以力量壓制技巧,眾人留在這兒,只會影響我的發揮.「想逃嗎?蟲子們!」   「有我在,先過我這一關!」   使用瞬間移動,安卡古斯想要突破我的防線,卻被我用反物質空間在半途阻攔.借助黑暗聖器的力量,我以比從前強十倍的力量使出反物質空間,破除了安卡古斯空間移動魔法。黑戒指確實是個好東西,除了是個魔法的威力增輻器之外,對提高魔法力量的運用精度也大有益處。當安卡古斯現形之後,我左肩的魔眼立刻睜開,隨即射出一束達到第九級魔法殺傷力的冰凍光束。比起只能用黑暗魔法的德古拉,我靠著天滅可以使出其他屬性的高級魔法。   「果然是這樣啊!既然你有著藝術家般的魔法運用技巧,力量級數相差太大,以強還是可以制巧的!」   我的自信又多了一點,九級魔法和八級魔法,差別只有一級,距離卻是天上地下的分別. 即使已領悟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安卡古斯也不敢硬撼其鋒. 靠著完全境界的準確預見,他在我出手之前,提前使用輕身術、漂浮術魔法將身體挪開,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我的冰凍光束。   「想走,沒那麼容易!五十倍重力之術!」   趁著對方閃避的良機,我右手臂的蛇形觸手嘩啦一聲飛射而出,同時左手配合地使出重力魔法抑制對方行動。然而我的重力魔法卻沒有預期的效果,五十倍的重力之術魔法打在對手身上,他卻只用了一分的巧勁,就改變了重力之術的性質,變成五十倍輕身之術,我弄巧成拙,對方的速度大增,身體如游魚般左閃右避,在觸手的追擊下脫身而去。   「魔法的精確使用,竟能強到如此境地!八級魔法只會讓他借去力量,該死的逆亂因果!」   對於這種匪夷所思的魔法運用技巧,我再次大開眼界。我感到有些喪氣,自己以越過對手十倍的頂級力量使出的反物質空間,唯一能封鎖的,卻僅僅是瞬間移動魔法。   「嘻嘻,有意思!想和我單挑嗎?龍魔,沒有他的幫助,在我眼裡,你也不過是一條比較麻煩的蟲子罷了!」   「他?他是誰?不要太得意,被九級魔法打中,你肯定會粉身碎骨!」   說這話時,我一直在仔細地探察自己的身體損耗狀況. 剛才那記冰凍光束的力量,遠不是現在的我所能使用的,一擊之後,我的身體裡已有輕微的不適感出現.「是嗎?那你先打中我再說這話吧!」   避過我的攻擊,安卡古斯馬上展開反擊。他的身體在空中高速移動,繞著我轉起了圈。御風術、飄浮術、輕身術,用的全是再普通不過的中階風系加速魔法。   不是瞬間移動,純是物理移動,對手的速度仍然快如鬼魅。前一刻還在我的面前,身體影像在視覺中的殘留還未消失,真身已出現在的我背後。   「加速魔法?我也會啊!」   穿上了黑暗聖器,我的反應速度也被一同強化提升。對方一動,馬上依葫蘆畫瓢,複製對手的戰術魔法,施於已身,趕上他的速度。   「我可以動用九級魔法,這是我的優勢!你給我慢下來吧!千倍重力地獄!」   九級魔法,本就不應當屬於人類,現於人間. 因為每一招出手,都會導致天崩地裂,對自然環境造成嚴重破壞。以安卡古斯如今的速度,「點」攻擊的很難擊中他,唯有使用大範圍全方位的「面」攻擊魔法。   九級土系魔法千倍重力地獄,這招剛使出來,以我的身體為中心,方圓千步之內的空間全都扭曲起來。魔力影響範圍內的一切物體,突然受到千倍的重力攻擊,立刻開始崩潰。首當其衝的就是腳下的葬月之山,山體因為承受不住自身千倍重力,嘩啦一聲轟然崩毀。山體表面的植物,更因受不了千倍重力而瞬間化為碎粉。原先還是巍峨高聳的葬月之山,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碎石粉末堆。   受到重力的牽引,天上的雲層也發了狂似地聚過來,一下子將頭上的月亮遮住了。所幸如月等人此時退到一公里之外,否則剛才這一擊,千倍的重力就會將他們的骨頭壓得粉碎。   我仗著九級魔法,瘋狂地提升著周圍的重力,模擬的銀月之眼,死死鎖住對手,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來自日不落山的怪物真是太可怕了,在千倍重力魔法的影響下,速度僅是減慢了一半。我心裡明白,千倍重力地獄的威力雖然恐怖,卻是全位面攻擊的大範圍魔法,和點攻擊魔法相比,對單個物體來說,力量的浪費在百分九十九以上。對方雖然只有八級魔法的修為,但靠著精確到極限的魔力運用手段,還是可以和九級魔法對抗。   儘管成功地降低了對手的速度,千倍重力的效果,對我也是適用的,此刻的我在速度上並不比安卡古斯佔有優勢。但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即使有黑暗聖器提升,但我現在的反應速度還不適合這種高速度的戰鬥!無限地提升速度和安卡古斯以快打快,最後先不適應的肯定還是我。不能一起變快,那就一起變慢吧!   「封龍之杖,出來!」   我曾試著拔出封龍之杖,以右手的墮落天使的力量放出封龍紫光,誰知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封龍之力反而被安卡古斯吸去,並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逆亂因果,真是討厭的東西!看來真的只有九級魔法,才有可能粉碎那個混蛋了!」   我收起封龍之杖,借助黑戒指的力量,全面吸收暗元素,接著九級暗系魔法重力彈狠狠地轟了出去。   然而,即使成功地降低了對手的速度,但我賭博式的九級魔法重力彈,仍然擊了個空。因為專心施放九級魔法,壓制瞬間移動的反物質空間力量減弱,又一次被安卡古斯躲了過去,他一邊輕鬆地躲避,還一邊衝著我豎起中指招搖.「小蟲子,瞄準點,打不中,沒打中!」   無論哪一種九級魔法,出手時都會嚴重干擾瞬間移動魔法的使用,即使是點打擊的單體魔法,也有著對周圍空間產生重大影響的破壞能力,瞬間移動並不是萬能的保命法寶。但安卡古斯卻靠著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在我的出招前,就判斷出我攻擊的方向、角度和時機,在我出招前的一瞬間就做出預備將身體挪開.擊空的重力彈飛到數千米外落入一個山谷,引發驚天大爆炸,閃光照亮了半個夜空。靠著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和瞬間移動完美配合,現在的安卡古斯,八級以下的魔法傷不了他,九級的魔法又打不中他,他幾乎已處於不敗之地。   銀月之眼已經探測出來,初代滄海龍腦部的自我封印正一點點崩潰,過不了多久,他的力量就會突破第六變的巔峰,達到第七變的境界。一旦對方可以使用九級魔法,肯定也是我喪命之時.「你既然這麼會躲,那麼我再來個全方位攻擊,那又如何?」   時間不多了,我不惜消耗力量,借助暗夜之瞳和黑戒指瘋狂地提取力量,使出九級炎系魔法地獄烈焰。炎系魔法一出,熊熊燒起的黑色火焰,巨大的火舌席捲著一切,將殺傷範圍的一切物體全部氣化消失。   烈焰橫掃一切,全方位攻擊,安卡古斯無處可躲,避無可避,他的身體被一個水元素球包裹保護著,以瞬間移動左突右閃,尋找著火焰溫度較低的地方,先前的瀟灑已不復存在,更有幾分的狼狽. 雖然受困於我的九級炎系魔法,但要打倒他還真不容易。因為大範圍攻擊而導致力量分散,對單體的殺傷力小了很多。   擁有八級魔法修為的安卡古斯,仗著魔法精確運用,還能在局部範圍內暫時抵住我的攻擊,地獄烈焰一時半會還殺不了他。   我的精神緊緊鎖在他的身上,借助黑戒指的增輻效應,在我意識引導下,黑色的火焰有靈性般地追逐著安卡古斯,無論他閃到哪個地方,周圍的黑色火舌都會自動地以其為中心攻擊過來。   九級魔法和八級魔法區別畢竟是明擺著的,抵擋了十數秒後,護體的水元素球開始崩潰。首先遭殃的是脆弱的翅膀,護體的水元素球剛消失,周圍的火元素立刻一擁而上,瞬間將其焚化成灰。   「你這條蟲子,居然敢傷我,我要讓你付出代價的!」   烈焰焚體,劇痛難當,安卡古斯發出刺耳的尖叫。   「這回我要把你燒得屍骨無存,一點皮肉都不剩,看你還怎麼重生!只要再堅持十幾秒……」   我不敢鬆勁,繼續加力,此時我才真正體會到,要精確地控制魔法,是何等吃力的一件事。只是操縱一部分黑焰發動攻勢追擊對手,每攻擊一次,消耗的精力和魔力之巨大,絕對不亞於打出一記九級魔法。十幾秒的追擊下來,我的身體已漸漸支持不住,那種感覺就好像連續施放了十幾個九級魔法一般,即使有黑暗聖器相助,身體也有被抽乾的感覺.正當我準備孤注一擊,將安卡古斯完全消滅的時候,他飛行的速度突然加快,然後一個長距離的瞬間移動,一下子衝出了地獄烈焰的打擊範圍,同時也擺脫了反物質空間的影響範圍。   「該死,我怎麼疏忽了!」   此時我還才注意到,千倍重力地獄的魔法效應已經結束,引力回復正常,給了安卡古斯喘息的機會。   「不要走,你的對手是我!」   見對逃走的方向正是和如月她們撤走的方位,我大驚失色,不顧一切地驅動風系魔法,疾追而至。   「再來,千倍重力……」   我正準備故技重施,再次利用重力封鎖對方的神速,面前的安卡古斯突然消失。   「又是瞬間移動嗎!方位前方,啊!他要對如月他們下手!」   但這一回我的銀月之眼卻將瞬移的方位完全判斷錯誤,正我全力前追想趕超時,對方卻沒有出現在我預料的方向。安卡古斯瞬移的終點,並非前方,而是我身後。在前面的戰鬥中,對方明白我捕捉他瞬移軌跡的方式後,竟針對這一點做出偽裝設下圈套,令銀月之眼嚴重判斷失誤.九級魔法施放了一半,對方已展開反擊,幾乎是警訊才掠過心頭,攻擊已然及身。   「泰坦龍軀,詛咒之鎧,保護我!」   轉身對敵已經來不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詛咒之鎧的防禦力。泰坦龍軀的強化力量配合詛咒之鎧,在我的後背上結出厚厚的晶狀鎧甲。   刺痛由背部傳來,安卡古斯攻擊我後背的一擊,用的是碧姬的絕招疾風刺,六變巔峰力量使出的這一擊,全部的力量被集中在不足針尖大一點的地方,狠狠地刺在我後背的心臟部位。   「辟啪!」   在對方高度集中,高度壓縮的力量配合高速旋轉帶來的穿透力,泰坦龍軀結合詛咒之鎧形成的無敵防護,竟然抵擋不住,被刺穿了!   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裡,那根尖刺已擊穿鎧甲,直接攻向我心臟,生死關頭,我想也不想,馬上轉變身體的性質.「炎龍戰體,保護我!」   將身體模擬為火系,借助炎龍戰體,把心臟暫時變介於固態和液態之間的物質,我勉強躲過了碎心之危。   但危機並未避過.風系的疾風刺無法傷害炎龍戰體,但對方的力量若變為冰系,將是炎龍戰體的大剋星。靠著生死關頭被激發出的潛力以及黑戒指的幫助,我搶在對方轉變力量屬性之前使出自己的特色技。   「心靈風暴,靠你了!」   挨了我一記心靈風暴,遭受精神攻擊的安卡古斯發出一聲悶哼,立刻收力飆飛而退。   「好險啊,真的好險!幸好有先祖卡魯茲留下的對決初代滄海的經驗!克制無想轉生,對付魔法師,最好用的還是心靈風暴,還是自己的特色技啊!」   抹了一把冷汗,勉強擊退安卡古斯的反攻,死裡逃生的我心臟彭彭亂跳,汗流滿身,半天不能從死亡的恐懼中擺脫出來,就差一線,就差一線我就要擁抱死神了。   靈魂與肉體不契合,初代滄海意識的反抗,這是他最大的弱點. 挨了我一記心靈風暴的安卡古斯飛退不止,這種針對心靈與靈魂的攻擊對他來說比什麼都可怕。   好不容易有了翻本的機會,又找到了對手的弱點,我哪裡肯放過,疾追而上,也不管自己的精神能否承受得住,心靈風暴魔法的意念衝擊波,一波接一波地攻向安卡古斯。經過剛才的戰鬥,安卡古斯的力量即將突破第六變,再不打倒他就來不及了。   連中了十幾記心靈風暴,安卡古斯從身體動作到反應速度都大受影響,飛行在空中的身體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一般。因為連續使用心靈風暴,我的頭也頭痛欲裂,最後一個精神衝擊波發出後,我想也不想,將所有的底牌一氣壓了上去。   「左轟天,右逆世!出來吧,寂滅虛空!」   百年之後,借助黑暗聖器的力量,被稱作最強暗系魔法的寂滅虛空,終於在我的左手與右手互擊的霎那間,重現人間.龍的力量為我獨尊,排斥萬物。   墮落天使的力量為世間萬物所排斥。   將彼此厭惡的兩股力量強行融合在一起,雙拳對擊的地方,立刻誕生出一個方圓達一米的人造黑洞。我雙手用力一推,人造黑洞離手而出射向安卡古斯,途中不斷膨脹擴張,產生猛烈的颶風與巨大的吸引力,將周圍的所有物體全吸扯入內。   連中了我十幾個心靈風暴,安卡古斯的魔力運用能力嚴重受制,人造黑洞產生的巨大吸引力令空間扭曲,亦嚴重干擾瞬間移動魔法的使用。保命絕招無法使用,寂滅虛空的威力照單全收,安卡古斯這回再也逃不掉,一下被人造黑洞吸了進去。   「怪物,去死吧!」   此刻的我,什麼都不顧了,瘋狂地由黑暗聖器中提取力量,注入那人造黑洞中。眨眼間,那個原先直徑只有一米的黑洞,體積猛地膨脹了三十倍。   「怪物,還不消失!」   我的孤注一擲壓得真是及時,受困於寂滅虛空之時,安卡古斯的力量剛好突破了第六變,達到第七變的境界。同樣可以使出九級的魔法的他,若是從寂滅虛空的黑洞中逃出,將無人可制!   儘管身陷黑洞,身體與外部魔法元素的聯繫全被切斷,但仗著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和世間無雙的魔法操縱能力,安卡古斯硬生生在從黑洞中提取力量,在身體周圍設下一個防護罩,護住身體,強行對抗黑洞產生的巨大壓力。   「開玩笑,這種情況下也能使用魔法,這傢伙是什麼怪物啊!」   這一幕看得我心膽懼寒,不斷地使用九級魔法,不斷借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黑暗聖器的反噬,對身體的負面傷害,此刻在我身上已非常明顯了。我只覺週身肌肉酸痛,大腦的龍魄因為過度透支,亦出現不支的跡象,若我再強行提取力量,極有可能提前引發第七變。   但這時我已騎虎難下,只差一步就可以打倒安卡古斯,現在放棄等於是自殺!   而且銀月之眼探測出來,力量恢復到第七變之後,初代滄海龍龍魄的自我封印幾乎已被完全解除。受困於黑洞中的安卡古斯雖然行動受制,可力量正瘋狂地提升中。過不了多久,他很快就會突破第七變的極限,一旦龍戰士第八變的力量出現,就算是寂滅虛空恐怕也殺不了他了。   我不顧一切地借助黑暗聖器提升力量,面前的人造黑洞越變越大,直徑很快突破百米。黑洞產生的巨大吸引力,連光線都開始扭曲。   「大哥,別再提升力量了,再這樣下去,寂滅虛空的力量會完全失控的!」   身後傳來小克裡斯汀的聲音,我打出寂滅虛空的地點,和他們所處的位置很近。見情況已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包括如月和碧姬阿姨在內,所有人都不顧一切地向我趕來。   我警告眾人道:「躲遠一點,我已經快控制不住黑洞引力的攻擊方向了。」   眼前的黑洞了,直徑已超過一百五十米,邊緣不斷地放著藍色的閃電,安卡古斯被我困鎖黑洞的正央。在這麼危險且處境不利的情況,這個可怕的傢伙竟然還支撐著。處於黑洞中央的身體,被一層閃閃發亮的光罩護著,對抗著來自四周的強大引力,正一點點地向邊緣移動,大有脫困而出之勢。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拚命地擴大黑洞的直徑,加強引力。這樣做是飲鴆止渴也罷,玩火自焚也罷,我已全然不顧了,腦子裡想的,只有不顧一切地打倒這個怪物。   「達秀,你這麼做不是辦法!我來幫你一把!」   如月的聲音由傳來,接著我就感覺到了龍之歎息獨有的波動。一道青光由左後方射出,飛向黑洞中的安卡古斯,為了打倒這個怪物,如月再度動用了龍之歎息。   受到黑洞引力的嚴重干擾,如月第一箭射偏了,緊接著第二箭也偏了。不過得到了前面兩箭的數據修正後,第三箭準確地命中了目標。   在龍之歎息的破龍之力打擊下,保護光膜破碎,失去保護的安卡古斯一下子被拉入黑洞深處,消失不見。   失去蹤跡前,黑洞中傳來安卡古斯強烈的怨念。   「你們這些可惡的蟲子,我敢保證,你們會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打倒安卡古斯,我卻半分喜悅的心情都沒有。因為事情還沒有完,人造的黑洞此刻已變成真正的黑洞,直徑超過二百米的黑洞,已非現在的我所能控制的了。   「大家快走,我控制不住他了!」   操縱寂滅虛空,我最後一次將那巨大引力導向別的方向,然後大叫著領著眾人全速撤退逃往安全的地方。   「先祖!」   一路上小克裡斯汀一直在為死去的初代滄海痛呼不已,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也只能無奈地向他致歉道:「對不起,可是剛才我是別無選擇!」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四章 月瀆 (上)   「咳,咳!」   「虧大了,真的是虧大了!」   強行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我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害。逃到安全的地點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詛咒之鎧,摘掉黑戒指,取出暗夜之瞳後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嘔血。被我扔在地上的暗夜之瞳,表面黯淡無光,已化為一塊普通的石頭.暗夜之瞳是三件黑暗聖器能量源泉,但是他的真正威力要待葬月時吸夠了能量之後才能發揮出來。葬月因為德古拉之死被中途停止,暗夜之瞳的能量填充根本不完全。   隨後的戰鬥中,我不顧一切地從暗夜之瞳中提取力量,終於令其支撐不住,發生了結構性的崩壞。如今的暗夜之瞳,已是廢物一件,這件黑暗聖器要想恢復力量,至少也是幾千年以後的事。   至於黑戒指和詛咒之鎧,我脫掉他們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和安卡古斯一戰,我的身體透支得太厲害,腦部的龍魄已經受到嚴重傷害,第七變很可能又要提前了。力量接近油盡燈枯邊緣的我,在恢復體力之前,實在不宜再將這兩件邪物穿在身上,因為那實在是太危險的事情。   「大哥,你的身體恢復之前,最好別再碰那兩樣東西,他們太邪門了!」   「廢話,要不是為了對付那頭怪物,你以為我喜歡變成全身長滿觸手的怪物嗎?」   「好啦,你現在很累,還是少說話多休息!」   「還是阿姨對我好!如月那婆娘……」   當我在碧姬阿姨的懷裡喘粗氣的時候,如月卻和喬西在一起,對著遠方失控的黑洞指指點點,詢問他黑洞何時會消失。女強人真是沒良心的生物,她的男人在這邊嘔血不止,她卻只關心先前的戰鬥對帝國會造成多大的損害。   至於梅麗婭,當我躺在碧姬的懷裡時,她卻躲在一旁,惡狠狠地盯著我和碧姬,不知是在怪母親偏心,還是另有所想。   「你沒有事吧?」   和喬西交談過後,如月這才走上來,詢問我的傷勢。   「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怎麼可能有事!」   一肚子怨氣的我,自然對她不會有好的回答。對著一臉臭相的我,如月詐作未見,歎氣道:   「那個黑洞體積實在太大了,照它目前收縮的情況看,至少要三天的時間才會消失!而且很不穩定,會四處移動,為防萬一,周圍百公里以內的人口應全部撤離!」   「這個不用擔心,這次吸血鬼事件發生後,因為害怕葬月,旦丁附近一帶知情的居民早就逃光了。」   和如月談話的時候,我心裡卻在想該如何保住黑戒指和詛咒之鎧. 如今我元氣大傷,體力恢復之前無法操控這兩件黑暗聖器。若如月和喬西打著「保管危險物品」的旗號接手,我應當怎麼應付他們。   而這個時候,如月也盯著暗詛咒之鎧和黑戒指發呆。暗夜之瞳已變成廢物了,但黑戒指和詛咒之鎧仍然可怕。這兩件邪物非黑暗系的人無法接觸,我的煩惱,也是她的煩惱。   當我和如月都心懷鬼胎地在想東想西的時候,小克裡斯汀卻望著黑洞的方向愁容滿面。剛剛發生的事情對現場的每個龍戰士來說都有如惡夢一般,但影響最大,打擊最大的人卻是小克裡斯汀。   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前輩在日不落山上到底遇見了什麼?他怎麼會被這個叫安卡古斯的怪物附身,還有先前安卡古斯對我和如月說的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這些都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碧姬這時候只想著如何幫女兒救回手臂,雖然梅麗婭對她仍然很不友好,但碧姬絲毫不在意。而喬西也一樣愁容滿面,如何處理吸血鬼事件的善後工作,這也是他頭痛的難題. 各懷心思的我們突然間都無話說,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就在這是,遠處突然強光閃爍,照亮了半個夜空,彷彿太陽提早升起。眾人驚疑地舉目望去,卻發現先前肆虐大地的黑洞已在強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怎麼可能?沒有六重咒殺壓制,寂滅虛空的威力絕對不可能這麼快消失的!」   眾人驚疑未定之時,就在這時,一個可怕的聲音在我們的耳膜裡響起。   「在我破壞神安卡古斯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   「安卡古斯!」   我們詢問回頭望去,卻看到完整無損的安卡古斯正悠閒地坐在一棵雪樹的樹杈上,搭拉著一條腿蕩個不停。   「龍魔,剛才還真被你這只麻煩的蟲子嚇了一大跳!要不是最後時刻,我利用那個笨女人的殺龍箭破除這個身體的最後封印,要擺脫你製造的黑洞,還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呢!   對手上身上一波接一波向外擴散的龍息震盪強度,再以巔峰時的神龍王作參照對比,此刻的安卡古斯,他已能夠使用初代滄海龍第八變後的力量。而這個時候,筋疲力盡的我已無法再動用天滅。   「你們這些可憐的蟲子,想第八變都想瘋了吧?嘿嘿,龍魔,作為你給了我如此之多樂趣的獎勵,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第八變後滄海龍的終極形態. 」   說著他由樹杈上躍下,然後開始變身。   「這具身體比起我的真身雖然大有不如,但和六翼熾天使相較,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一對「黑色」的龍翼在他後背突現、展開,接著是第二對,第三對,八變後滄海龍的終極形態,竟像傳說中的高階天使一般,擁有六隻翅膀。   儘管大敵當前,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滄海龍第八變後的終極形態,仍然看得我們的眼珠子突了出來,傳說中的第八變,真的是確實存在的!   「黑暗聖器?」   我剛剛把目光瞄向扔在地上的黑戒指,面前的空間一陣波動,安卡古斯的身體一閃一現,我只看到他身體的殘影輕觸了一下詛咒之鎧和黑戒指。   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兩件黑暗聖器就像經了數百年風霜侵蝕的鐵器石像般,短短的幾秒內,迅速地風化、腐朽,輕輕一觸,就化作一堆飛灰。藏在詛咒之鎧中的封龍之杖和封魔劍,也被一併毀去。   看出點苗頭的小克裡斯汀抹著冷汗道:「好像是操縱時間的時光魔法!」   擁有龍戰士第八變的力量,比神龍王還可怕的魔法操縱能力,以及不可思議的操縱時間的技能,當安卡古斯展示出如此可怕的實力時,我的絕望,喬西的恐慌,如月的震驚與羨慕,小克裡斯汀的驚歎,梅麗婭的仇視,以及擔心女兒安危碧姬的惶恐不安,那一刻大家心中的情緒,全部真實地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哈、哈、哈,果然像我猜的那般,你們這些蟲子現在的表情還真是很有趣啊!」   將眾人的種種表情全盡攬眼中後,安卡古斯捧著肚子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聽起來實在刺耳。   「在吃掉你們之前,我們再玩一個美妙的遊戲吧!來吧,蟲子們,在死亡之前,再給我更大的樂趣吧!」   他的雙手開始變色,左手如玉,右手如墨,一手光明,一手黑暗,飛快地結著手印……   「這個動作是……月瀆!」   當我、小克裡斯汀、如月異口同聲地叫出這一招的名稱時,在場所有人,包括碧姬和梅麗婭在內,瞬間全陷入月瀆製造出來的心靈幻境中。   「滴嗒!」   週遭是光暗交錯的虛空……   「滴嗒!」   眼裡看到的全是黑白的影像……   「滴嗒!」   耳邊除了水滴聲外,全是死一般的寂靜……   「又來了,初代滄海龍的心靈攻擊魔法,這就是完全版後的月瀆嗎?」   十賢者像,七位初代龍戰士的雕像,舉目四望,我發覺自己置身於神龍廣場的正央,身體被鎖鏈綁在一根巨大的十字架上,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在這個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的世界裡,一切物或人,看上去都像蠟像一般。   「唔,這,這是怎麼回事?」   被縛在十字架上的我奮力掙扎著,卻發現這條鎖鏈竟是創世之神用來綁縛神龍王的那條鎖鏈。   耳邊響起了安卡古斯刺耳的聲音:   「這是月瀆的世界,我的世界!在這裡,時間和空間都受我操縱!」   聲音由四面八方傳來,語音重重疊疊,彷彿有無數個安卡古斯正躲在黑暗中,同時對我說話。   「你見到的,聽到的,全是你最害怕,最擔心,最想逃避的現實,組成這個世界的基礎,是你的內心世界的恐懼。」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我試著掙扎,鎖鏈傳來的封龍氣息卻使我週身無力,只能任人宰割。   「龍魔,你真是條有趣的蟲子,我雖然用月瀆將你困住,儘管你的心靈很不完美,但你心中那些執著守護的東西,卻令月瀆幾乎對你完全失效!不過,你的心靈到底還是存在弱點的,利用你的恐懼,我專門替你設計了一份有趣的劇本。」   聲音剛落,我的身邊慢慢地現出三個熟悉的身影。   「安達,希拉、碧姬阿姨,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啊?我明白了,這些全是心靈的幻覺. 安卡古斯,你想要做什麼!」   沒等我說完話,三女突然憑空變出三把劍來,刷的一下向我捅來。被縛在十字架上的我避無可避,頓時被刺了個透個心涼。身中三劍六洞,痛不可耐,我殺豬般地慘叫出聲,但二女毫不留情,拔出劍後,不做停歇,再度狠狠刺入我的體內。   「啊!」   舊痛未消,新痛又至,我慘叫不止。捅我的三女卻毫不留情,繼續在我的身上增加窟窿眼。   「這兒的時間和空間,都受我的意志操縱!這兒的一天,只相當於外面世界的一秒。從現在起,到未來的二十四小時內,你將持續在這兒,被你最愛的人,你最重視的人,你拼了命去保護的人,一刀一刀地凌遲!」   挨剮的時候,安卡古斯的聲音仍然清晰異常地進入我腦海中。   「雖然這裡是幻覺世界,但痛苦的感覺和真實世界沒有分別. 我很想知道,在被你最愛的人,最重視的人,拼了命去保護的人,連續地千刀萬剮之後,在盡情享受了她們給予你的最大痛苦之後,你執著守護的東西,還能存在嗎?她們還能保護你多久?」   「嗚!啊!呀!」   每過一秒,周圍的空間,都在黑暗與光明間變幻一次。在那「一天」之內,一劍接一劍,被縛在十字架上的我,也不知被三女砍了多少劍,多少次痛得死去活來,多少次醜態百出地發出殺豬般地慘叫。   當我氣息奄奄地熬過這生命中最長的一天後,身上的傷痕完全消失,「安然無恙」的我繼續被縛在十字架上,低垂著頭,虛弱得僅餘一口氣。、但一切並未結束,一切僅是剛剛開始。   「時間才過了一秒,這麼快就支撐不住了嗎?一切才剛剛開始,在餘下的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鐘五十九秒的時間裡,你還要繼續享受下去!」   我大叫起來:「不是已過了一天了嗎?怎麼才是一秒?」   對方沒有回答我,圍在我身邊的三女,繼續以機械的動作,一劍一劍地剔著我身上的肉……   被困在月瀆世界裡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當我正承受著千刀萬剮之痛時,其他的五個人,同樣也面臨著和我類似的災難.經歷了「四天四夜」之後,我的精神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意志力真頑強啊,到現在還不肯放棄那些執著守護的東西嗎?呵呵,時間還剩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五十六秒,時間我有得是,繼續享受吧!」   「啊!畜牲,要殺就殺,啊!」   「太快地殺死你,我失去很多樂趣的!噫,只顧和你玩了,我差點把其他人都忘記了!龍魔,在享受著月瀆帶給你無窮快樂的同時,也陪我一起分享其他人給予我的喜悅吧!」   一道意識流注入我的腦中,在安卡古斯有意地引導下,身處無盡的劇痛中,我也看到了陷在月瀆中其他人的情況.首先我看到的人是喬西,不過這是處在現實世界中的喬西,他站在雪地上,身體已石化為一具石像。   「銀翼龍是最沒有意思的人!這個偏執到了極點的傢伙,心靈雖然有弱點,但物極必反,過度的偏執令月瀆對他的影響微不足道,給我帶來的樂趣實在少得可憐. 直接殺了他未免太浪費了,於是我用時間天鎖將他變成石頭,身體雖然石化,靈魂和意識卻可以永遠保存。我很想看看,一百年,或者一千年後,他的偏執能抵擋月瀆多久?」   接著是小克裡斯汀——困於月瀆黑白世界中的他,盤膝靜坐,陷入冥想之中。雖然困於月瀆的幻境之中,身旁卻沒有任何異象發生。   「他是你們中心靈最完美的人,月瀆對他毫無影響!不過沒變數等於擁有無窮變數,一旦他的心靈不再完美,給我的樂趣將是無窮地大。」   然後是我最關心的碧姬阿姨。   白茫茫的毒日的照射下,披頭散髮的碧姬,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逢人就問:   「女兒,女兒,你們看到了我的女兒了嗎?」   此時的她,頭髮亂得像草窩,身上的衣服已經幾個月未洗過了,又髒又臭,蒼蠅圍著她飛舞,路人皆掩鼻躲之。   「女兒,我的女兒,你在哪,快回來媽媽身邊來,媽媽給你奶吃!」   精神已完全崩潰的她,看到帶著一位抱女嬰的婦女經過,立刻衝了上去,搶過女嬰,解開衣服就要給她餵奶。結果被女嬰的父母按在地上一陣痛打。   精神崩潰的她根本不懂得運用體內龍戰士的力量,甚至連自衛都不會,只是將身體蜷成一團,忍受著他人的拳打腳踢,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幾個無知的頑童躲在一旁,偷偷地朝她扔石頭,嘴裡「瘋婆子,瘋婆子」地叫個不停。   月瀆的力量,讓碧姬回到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一刻,重新經歷那段刻意被忘卻的痛苦。它就像一面鏡子,將埋藏在人類內心深處的傷痕,清晰地反映出來。即使是意志力強得幾乎對心靈魔法免疫的如月,此刻也無法擺脫月瀆的心靈映射。   當我看到安卡古斯傳送過來的意識片斷後,終於明白,胸懷氣度都遠不如先祖雷茲的如月,為何能學會霸拳這門極不適合她的武功。   灰色的天空下,在我與小公主一起捕蝶的那個花園裡,一個身著淺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在花叢中摘采著鮮花。邊上的房間,隱有男女的爭吵聲傳出。   「為了追求姬娜,你故作跟我好!為了報復基斯,你又故意追求麗安娜,在你的心中,我們這些女人都是什麼?替你生育的子宮嗎?」   「你這個女人……你真是瘋了!我不想和你多說話!」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上次你偷偷地派人出去,對付姬娜的丈夫!這件事你真的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   「你在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那天你把卡德裡叫來……」   從外表上看,小女孩最多只有六七歲大,頭上戴了個漂亮的蝴蝶髮夾. 大人爭吵的內容,她根本聽不懂,仍然專心於眼前的鮮花之中,只是偶爾抬起頭,疑惑地看看傳出爭吵聲的房間一眼。童年父母吵架的這一幕,五六歲大的如月能記住多少?但月瀆的力量,將連她本人都記不清的那個場景完整地反映出來。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一個板著臉,留著板寸短髮的男人氣憤地推門而出,看到抬起頭,正用疑惑和略帶害怕目光看他的女兒後,男子一愣,動作停頓了幾秒。他猛吸一口氣,回過身合上房門,努力舒緩面部表情後,男子彎下腰,伸出手,衝著小女孩微笑道:   「琳,到爸爸這裡來!晚上,陪爸爸睡好嗎?」   小如月看看父親,又瞧瞧緊閉的房門,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鮮花,慢慢地向父親走去。在月瀆這個黑白世界裡,年輕皇帝臉上的線條,看上去異常地清晰分明。   被父親抱起,小如月把頭順勢靠在父親的手臂上。   「爸爸,剛才你和媽媽怎麼了?你們在吵架,是琳不聽話嗎?」   男子邁動步子,頭也不回地走出花園,一路上他輕聲哄著女兒道:「媽媽累了,她需要休息!來,不要打擾媽媽了,跟爸爸走吧!今晚爸爸親手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龍蝦. 」   「爸爸,琳,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琳好久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睡過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在嘴裡含糊地唔了一句。把頭枕在父親的肩膀上,小如月回過頭,疑惑地看了看那房緊閉的房門. 那扇門隨著父親步子的頻率而一晃、一晃地上下搖動。   在皇帝面見群臣的議事廳裡,小如月坐在父親的大腿上,好奇地看著邊上恭恭敬敬站立著的一干群臣,先前父母吵架的一幕已被眼前新奇的一幕所代替。她跳下父親的大腿,跑到諸大臣身邊,揪揪這個的衣角,拉拉那位的褲邊,在努力想保持嚴肅的眾大臣中間製造了不少歡笑。   望著無憂無慮的女兒,年青的皇帝暗吁了口氣,專心地處理面前埋積如山的政務,渾然不知精靈古怪的小如月,就在他分心政事時悄悄地跑了出去。   小如月一路小跑,奔回母親那裡,披肩的長髮隨著她的步子一甩一甩。穿過花園,緊閉的房門就在眼前,小如月邊跑邊叫道:「媽媽、媽媽,我回來了!剛才我陪爸爸上朝去了,那兒有個老伯伯,他的鬍子幾乎拖到地上,我用力拔他的鬍子,他啊啊地叫痛,很好玩啊!媽媽、媽媽,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房門啪嗒一聲被推開了,女孩快樂的叫聲,就在那一刻嘎然而止。   畫面在那一刻慢了下來,小如月的瞳孔裡,現出一具懸在空中的屍體,低垂的頭顱,披散的長髮,懸空的雙腳正小幅度地做著鐘擺運動……   「啊!」小女孩大喊了起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媽媽你不要嚇琳啊!」   女孩抱著母親的腿,歇斯底里般尖叫了起來,月瀆的黑白世界裡,除了懸掛在空中擺動的那具女體外,一切事物全都變成了刺目的蒼白色。   畫面,就在這一刻定格,安卡古斯操縱的月瀆世界,先讓中招者回憶起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幕,並在最痛苦的那一刻鎖住其思想,使其反覆地承受著這份痛苦的煎熬。   畫面外,安卡古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人類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幸福的人都一樣,不幸的人各有各個的不幸!小蟲子們,真的很感激你們啊,今天你們給我帶來的樂趣實在太多了!」   「畜牲,你這個怪物,變態!啊!」   憤怒到極點的我,用力地掙動鎖鏈,但持續不停的三劍六洞,再度將我的反抗粉碎。   「不要這麼著急啊。比起她們來,那個吸血鬼的失敗作品,她給予我的樂趣是最大的!」   更多的畫面傳來,而我一直很想知道的,梅麗婭,我的「姐姐」的過去,亦在下一刻讓我看個清楚。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五章 月瀆(下)   如月和碧姬的最痛苦的過去,都只是單一的場景,但梅麗婭不幸的過去,卻是由無數記憶碎片組成,每一塊碎片的內容,都令人憤怒不已。   「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啊!哥哥,也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是暗黑龍還是黃金龍?」   「誰知道呢?這個問題恐怕連她的母親也弄不明白吧。」   「如果繼承了暗黑龍的力量就好了,我想讓她成為我備用的身體. 」   「恐怕要等她長大成人後才能弄明白吧,不管她是繼承黃金龍力還是暗黑龍力,或者是碧玉龍力,對我們來說總是大有用處的。不過在那天到來之前,我們得先做好準備才行。」   落入德古拉兄妹手中的梅麗婭,從小就吃盡了苦頭. 德古拉口中所謂的準備,是將她泡在一個巨大的血池中,對她的身體進行各種各樣的人體試驗,而那時的梅麗婭,只是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哥哥,這樣做會不會弄死她?」   「沒事,如果她真的繼承了龍戰士的力量,無論身體受到什麼樣的損害,最後都有辦法恢復過來。」   被搶走後,德古拉很早就對梅麗婭進行了變成高級吸血鬼的「擁抱」儀式,可是卻失敗了。雖然沒有繼承龍戰士的力量,但畢竟是兩位龍戰士的後代,血液中多少還遺傳了龍那種唯我獨尊,排斥一切的血統,德古拉無法將她的身體吸血鬼化。   沒有把梅麗婭變成吸血鬼,德古拉兄妹反而更加高興,將她當成了最佳的人體試驗載體. 強迫服食各種毒物,進行各種肉體改造的黑魔法試驗,梅麗婭沒有被他們活活折騰死,真是奇跡. 這也證實了小克裡斯汀此前的推斷:一天前小克裡斯汀曾偷偷地告訴過我,梅麗婭的身體存在著崩壞的跡象,五年之內若沒有接受終極水系魔法天使之淚的治療,她將很快衰老死亡。   亂倫產物的波莉婭,被閹割的吸血鬼王,都是心靈嚴重扭曲的怪物,毒物和黑魔法的肉體試驗,只是他們折磨梅麗婭的一小部分而已。   其中一個片斷,畫面上的梅麗婭,最多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全身赤裸,被鐵鏈綁著吊在空中,大腿張得老大。被閹割的吸血鬼王,和身穿黑色皮衣短褲的變異型吸血鬼魔女,下身各套著一條巨大的偽陽具,一前一後地將她夾在中間,狠狠地抽插著她的前穴後庭,鮮血順著她的根部不停地流淌下來,一滴滴地灑在地面上。   「媽媽,爸爸,不要啊,好痛啊!」   此時的梅麗婭,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父」與「母」的姦淫下慘叫不止,淚流滿面。   「笨蛋,我們根本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只是我們撿來的一個玩具罷了!」   德古拉一手搓弄著女孩才剛剛發育的乳房,一手在她的大腿抹了一把,將沾滿處女落紅鮮血的手掌放在口中吸吮品嚐.「處女的鮮血,果然是人間的美味啊!」   雖然不能真正地操女人,但親手毀去少女的貞潔,在某種程度上也能滿足他變態的心靈. 而站在梅麗婭背後的波莉婭,則在這時顯出吸血鬼真身,鋒利的獠牙一口洞穿了她的頸部動脈.更多的畫面接踵而至,全是這對變態的兄妹折磨梅麗婭的一幕幕,滴蠟鞭打,浣腸排糞,種種場景,簡直只能用令人髮指來形容。   「畜牲!」   雖然我也不是好東西,也曾幹過強暴婦女的事情,但如此折磨一個女孩子,同樣令我憤恨異常。我開始後悔當初爆奸波莉婭時,用的手法實在是太溫柔了。   我拚命地搖著腦袋,想把那殘酷的一幕幕甩出腦海外,可是傳送而來的意識,仍然無比清晰烙入我的腦海中。   梅麗婭童年痛苦的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中流過,記憶碎片中的梅麗婭,也一點一點地長大。梅麗婭十八歲生日那天,發覺她身上並沒有繼承任何一個龍戰士的力量,大失所望的吸血鬼兄妹在狠狠地折磨了她一夜之後,暫時將她遺忘了。   不久,梅麗婭逃出了這對變態兄妹的手掌,這是她第一次成功地逃走。渾身傷痕的她走不了多遠,就力盡暈倒,恰好被一個路過的年青劍士所救。   接下來的故事,是一個老套的愛情故事,被救,療傷,感受到人間的第一縷溫暖,梅麗婭和那個男人很快相戀,然後結合。   凌遲仍然在繼續,痛得死去活來的我,卻還是發覺這個畫面有些蹊蹺.「前面都是最痛苦的畫面,怎麼突然間插入這麼溫馨的一幕?」   我的想法馬上就被安卡古斯察覺到,周圍的空間響起他的聲音:「看下去吧,嘿嘿,更精采的,還在後面呢!」   接下來的那一幕,我看到的卻是那個梅麗婭愛上的男人,拿著劍砍殺已懷有四個月身孕的梅麗婭,而理由竟是為了討好他的「新情人」。   「想要娶我,就先殺了你的新妻子吧!」   能讓一個男人如此瘋狂的女人,這世上只有一個,我的曾曾祖母波莉婭. 找到了逃走的梅麗婭後,她和德古拉並沒有馬上抓上走她,而是由波莉婭出面,仗著自己傾城的美貌,勾引了梅麗婭的丈夫,並引誘他殺妻。   梅麗婭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面對著被妖婦迷得暈頭轉向的丈夫,被迫自衛的她亦在戰鬥中令狼人變身覺醒,一場悲哀而慘烈的戰鬥過後,她反過來打倒了丈夫,但肚中的孩子卻在打鬥中流產了。   暗中操縱一切,玩弄一切的波莉婭這時才不緊不慢地現身,強行從梅麗婭的下身取出那個剛剛流產,已經成型的胎兒,捏開她的嘴,然後塞了進去。   她笑著問她道:「梅麗婭,我的好女兒,把自己的孩子一口一口地吃掉,感覺如何啊?」   「不!」   月瀆世界裡,梅麗婭最後的記憶片斷,就在這一刻終止。就像如月和碧姬一般,她也被逼憶起人生中這段最痛苦,最想忘卻的一幕,並被強行定格在這一刻。   梅麗婭四周的環境就像她當時的心靈一般,漆黑一片,梅麗婭捂著頭,高亢的尖叫聲,充滿了那黑色的空間.「嘻嘻,真是太有趣啦!原來折磨人,竟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你們六個人中,給我最大樂趣的人就是她了!」   安卡古斯亢奮的笑聲一直在我耳邊迴響著,梅麗婭痛苦的過去令他令興奮莫名。   「嘻嘻,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啦!若是她的親生母親,那條碧玉龍也看到這一幕,會是怎麼樣的情景呢?這真是個好主意,就這麼幹吧!」   「你這個混蛋,快住手!」   我看到的一幕幕,被安卡古斯殘忍無比地送入碧姬的腦海中。   乞丐婆般躺在烈日下的奄奄一息,痛苦麻木的碧姬,就在接收到這些記憶片斷後一秒,瘋狂地暴走了。   「畜牲,不准傷害我的女兒!住手,畜牲,快住手!」   怒吼聲中,碧姬開始變身,前一刻還奄奄一息的她瞬間就化身為威武不凡的女武神,強烈的怒意火山般地噴發,困住她的空間就像一面被打碎的鏡子,化為無數的碎片向四面八方飛散!   「女兒,不要哭,媽媽來救你了!」   前所未有的強烈意念,透過空間的間隔,反過來送入我的腦海裡. 因女兒而瘋狂母親的怒吼,充斥了這個黑白幻境的所有空間層面。   黑白交錯的月瀆世界,也因為這股強烈意念的入侵,幾個相互平行的空間,發生了交錯而連接在一起。   「什麼?」   碧姬已突入到梅麗婭受困的空間中,耳邊傳來安卡古斯不能置信的驚呼,碧姬的反應完全出乎他預計範圍。   「女兒,媽媽來了,到媽媽的懷裡來!」   強行闖入的碧姬抱住了捂頭尖叫不止的梅麗婭,兩女身體結合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皆化為飛灰離體而去。與此同時,一縷陽光撕破了死寂的黑暗,照在緊擁在一起的母女身上。被碧姬擁在懷中的梅麗婭,伏在母親的懷中,低低抽泣著。   「不要害怕,我的乖女兒!媽媽會永遠保護你的,媽媽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溫柔地緊抱著女兒,碧姬輕拍著女兒的後背,不停地用嘴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陽光溫柔灑在她們身上,鮮花綠草蘋果園,清泉彩虹,各種景物在她們身邊不斷出現. 母女倆置身的空間,不再是只有黑白色彩,而j 是充滿鳥語花香、各種色彩的人間仙界。   不光是梅麗婭,困住其他龍戰士的月瀆空間,亦在這時開始崩潰。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月瀆的世界,是受我的意志控制世界!她是怎麼突破我的控制,我的操縱的?」   安卡古斯的意識流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雖然極力維持,極力反撲,破碎的空間像一面佈滿裂痕的鏡子,勉強拼合起來,但裂痕還來不及填補完畢,就被來自碧姬身上的強烈意念再度粉碎。   「這,這不可能!不要逃,你們這些蟲子只是我的玩具,這不可能!」   被縛於十字架上的我,「身體」亦開始變得模糊,脫離月瀆世界前,腦海裡仍然不停地傳來安卡古斯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還不明白嗎?粉碎月瀆世界的,是這世上最偉大的力量,母愛啊!安卡古斯,對抗月瀆,並不一定需要完美的心靈!在阿姨面前折磨她的女兒,這是你犯下的最大錯誤!」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就在這個虛幻空間崩潰前的那一刻,他睜開了眼睛。雙手開始變色,左手如玉,右手如墨,飛快地結著手印。   「我先祖留下的月瀆,本意就不是用來傷害人的!安卡古斯,既然你這麼喜歡玩弄人類的情感,那麼我也用這招反映人心的月瀆,測試一下你的心靈是否真的完美無缺吧!」   當我的意識重回現實世界,睜開眼睛的霎那間,看到的卻是結完手印的小克裡斯汀,衝著不遠處的安卡古斯,做出平推的動作,而安卡古斯的雙手,卻還保持著食指併攏伸出的姿勢。從安卡古斯出月瀆到小克裡斯汀再次使用這招,在現實的世界裡,中間僅過了不足數秒的時間.回到現實世界後,我全身脫力,癱倒在地。即使只是在意識世界中被人「剮」   了「四天四夜」,即便只是幻覺,仍然對我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現在我除了大腦能思考,脖子還能勉強轉動外,對脖子以下的部分,已全部失去了知覺.至於如月,從月瀆世界裡出來之後,她把身體蜷成一團,將頭埋於膝蓋之間,整個人像自閉一般毫無反應。而喬西則一動不動地站在不遠處,仍然保持著持刀防衛的姿態,身體已化為一尊石像。   而小克裡斯汀,使出月瀆之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癱倒在地。被小克裡斯汀以彼之道,返施彼身,安卡古斯兩眼呆滯,一動不動地站著,也不知小克裡斯汀的那招月瀆,對他到底產生了何種效果。   至於碧姬母女倆,先前安卡古斯使出月瀆時,碧姬本能將女兒抱住。我艱難地扭頭望去,入眼處卻是一個巨大的雪白色龍繭,在黑色的夜空下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強大的碧玉龍龍力,正一波接一波地由龍繭中向外散發開來。   「這個龍繭是……難道是碧姬阿姨,是第八變?」   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小克裡斯汀,也注意到了這個龍繭,歪著脖子問我道:   「大哥,這是第八變嗎?碧姬阿姨,她好像,好像開始第八變了!」   就在這時,悶哼聲傳來,僵立了幾秒之後,安卡古斯終於回復了意識. 他的手掌蓋著臉,搖著腦袋,身體搖搖晃晃地向前邁了一步。   「這回完蛋了!」   我暗暗叫苦,碧姬正在進行不可思議的第八變,喬西變成石頭,如月自我封閉,我和小克裡斯汀動彈不得,如今的安卡古斯,已無人可制。   安卡古斯慢慢地走到小克裡斯汀身邊,遮住臉的那隻手放了下來,按在了小克裡斯汀的額頭上。   「小鬼,你是第幾代滄海龍?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很了不起啊,這麼年輕就能將月瀆的奧秘充份領悟,比當年的我可要強多了!」   「啊!」   露出來的那張臉上,看不到半點戾氣,面部的表情,就像是一位溫和的長者,正慈祥地望著後輩,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先前那個變態的魔王。   小克裡斯汀激動起來,說話都結巴起來,顫抖地答道:「我是第八代滄海龍海爾裡希。克裡斯汀,現在是帝國307 年第14個月,先祖,前輩,是你嗎?」   「第八代,第八代了……快三百年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悠長的歎息,仿若是在感歎歲月無情,百年歲月彈指一揮間.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先前那個玩弄他人的惡魔,而是三百年前那位登上日不落山,挑戰創世之神,在人間留下一段神話的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汀。   一個水元素球裹住了小克裡斯汀,正是最高明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 在替小克裡斯汀治傷的同時,他的右手對著我隔空輕劃一道。   「呀!」   不亞於先前千刀萬剮般的劇痛傳來,我大叫一聲,從地上一蹦而起,劇痛過後,身體四肢的機能竟已完全恢復。   我驚歎道:「啊,這是什麼回復魔法,一下子就把我的手腳治好了!」   初代滄海的聲音飄入我的耳中:「你只是消耗過大,根本就沒有受傷。在先前月瀆的世界裡遭受千刀萬剮,身體出於自我保護,將身上的感覺全封閉了,我不過是將這種封閉解除罷了。」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先前因強行使出月瀆傷了元氣,倒在地上咳血不休的小克裡斯汀,就完全恢復了過來。替小克裡斯汀治療完畢後,初代滄海鬆開手,走到如月面前,仔細地看了她一眼後,他搖頭歎息道:「肉體的自我封閉,可以通過魔法來拯救,但心靈的自我封閉,卻只有靠自己去戰勝!小姑娘,我沒法幫你!」   此時的如月,兩眼呆滯,雙眼麻木地望著前方,整個人像是化為石像一般,哪怕是初代滄海這位神話般的人物出現在面前,也未能引起她任何反應。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六章 百年秘辛   望著如月的臉仔細地看了幾眼,初代滄海突然眉頭一皺,伸出右手輕觸了她的身體一下。   「這張臉,這怎麼可能?啊,神龍王之力!」   嘴裡驚叫著,回過頭來又面對著我,仔細地看了我幾眼後,臉色再變。   初代滄海這位神話般的人物,居然也像安卡古斯一般,在見到我後發出驚呼,我大惑不解,問道:「怎麼了,前輩?我是卡魯茲的後人,第八代暗黑龍,名字叫達克。秀耐達。她是第八代黃金龍凱瑟琳。法比爾,但我們一般都習慣叫她如月公主。」   聽了我的自我介紹,初代滄海只是在嘴裡唔了一聲,抬起頭仰望星空。先前的那招寂滅虛空,將方圓數十公里內的雲層全部吸入,我們頭上的天空沒有半片雜雲,點點繁星一覽無遺。   「那一天,終於要來到了嗎?」   望著北方的星空,初代滄海輕哼一聲,盤腿坐下,手指在地上畫起了圖。我和小克裡斯汀此刻都恭敬異常地侍立一邊,初代滄海畫的是頭上的星空圖,看情形似乎是在計算天上星星的軌跡。這時我方才憶起,初代滄海在雷茲病逝後,登上日不落山前,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沉浸於星象學的研究中。   小克裡斯汀悄悄地在我耳邊念道:   「月瀆只有心靈完美無缺者才可能學會,那個怪物的心靈並不是完美無缺的。   他強行使用月瀆,給了我反擊的機會,在我製造的月瀆世界裡,我已經將他的靈魂封印起來了。很奇怪啊,大哥,月瀆反映出的那頭怪物的內心世界,在那裡面我居然看到了你。」   「什麼?」   小克裡斯汀豎起食指,往我的額上輕輕一點,將他在月瀆世界中看到的東西傳送給我。   我看到的畫面是一個漂滿隕石,黑暗與光明交錯,光線都被扭曲的奇異空間。   在這奇異的世界中,我看到了一個長得和我極為相像的男子,他的背後生有六翼,翼上帶有觸手,定睛一看,竟是長滿黑色羽毛的龍翼,彷彿墮落天使之翼與龍戰士之翼的混和。男子面部的五官和我生得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滿頭的白髮。成為龍魔之後,我的眼睛也隨之化為左金右紫,但他的兩隻眼睛卻是金色和紫色的混和物。雪白的頭髮因力量的澎湃而高高朝天飄起,平視前方的目光中充滿了悲哀,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心碎。令我驚訝不已的是,男子身上一波波向外流動擴散的龍魔之力,竟和天滅的逆世之力一模一樣。   男子的身邊站著的另外一位面貌和他極為相似的青年,同樣的龍魔之力,同樣的金紫混和的眼睛。與其不同的是青年的頭髮為黑色,和全身上下散發著滄桑感覺的白髮男子不同,他的眼裡卻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傲氣與霸氣,炯炯有神的目光讓我想起了雷茲,因為無論神態、表情或氣勢,他都和他一模一樣。雖然擁有和白髮男子相同的龍魔變身,一雙金色的拳頭,所使用的武功分明就是皇龍驚天訣。   「先前安卡古斯說的那些古怪的話,就是指這兩個傢伙吧?他們長得真的很像我,無論是白頭髮還是黑頭髮的,我對他們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難道他們是我的親戚?」   和他們對立的傢伙,是一個高達三十米的十二翼天使。呈圓周狀排在一起的十二隻翅膀中,左邊的六隻是雪白如玉的守護天使之翼,右邊的六隻是漆黑如炭的墮落天使之翼,他是個擁有守護天使和墮落天使雙重特質十二翼的怪物,無論面上的肌肉還是身上的護鎧,都透著金屬般的質感,一雙紅得仿若滴血的巨目中散發著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凶戾。   初代滄海的聲音就在這時傳入我的耳中,小克裡斯汀是用傳心術和我通話,他卻能清楚地感覺到。   「那就是安卡古斯的真身!十二翼的毀滅天使,創世之神創造的最後一種生物!當年在日不落山上我遇到了他,我們打了一架。我用上了所有的武藝都不是他的對手。所幸的是,他的心靈並非完美無缺!到最後我用月瀆困住他,將他的靈魂和肉體分離,以自己的身體做為容器,把他的靈魂封印起來。」   打了一架,初代滄海解釋起來似乎相當輕鬆,但根據先前我們與安卡古斯一戰的艱苦,可以想像出,當年那一戰的過程是何等的凶險,決不像初代滄海說的這般輕描淡寫。   初代滄海向我解釋一切的時候,意識世界中的二人已聯手向安卡古斯發動了攻擊。   白髮男子大吼一聲:「兒子,再幫爹一把吧!我們父子倆並肩做戰!」   黑髮男子僅是微點著頭,「唔」了一聲表示回答。   兩人聯手而上,黑髮男子的身體化為一個可吞噬一切的黑洞,而那個被他稱作兒子的人,則化為一顆閃耀的流星,一明一暗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飛速地撞向那個十二翼天使。他們的武藝雖然用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天滅和皇龍驚天訣,但撇去其強大的力量不提,這兩門武藝在他們身上用出來,遠比我和如月要出色得多,而我對他們總有種異常的親切感。   而他們並肩作戰,聯手攻擊的那一瞬間,給我的深刻的印象就是完美,完美的組合,完美得像一個人般的組合,無可挑剔的配合。   「這才是真正地完美無間的配合啊!」   聯手而上的二人,狠狠地攻向那個巨大的十二翼天使,雙方力量碰撞的瞬間,爆發出耀目欲盲的閃光。   閃光過後,是一切皆無的空虛。小克裡斯汀傳送過來的意念,就此中止,到了關鍵的地方突然打住,被吊在空中的我別提心裡有多難受了。連忙催促道:   「怎麼回事,後面的呢,後面的東西呢?」   「沒有後面的了!大哥,你看到的這些東西,是我用月瀆封印那傢伙的時候得到的訊息,也是他心靈的弱點。」   初代滄海的聲音插了進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想那十二翼的毀滅天使,也就是這個安卡古斯,應當在那場戰鬥中吃了大虧,受到重創,以至於在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恐慌。當年我使出月瀆後,就是利用這個弱點將他封印了近三百年!」   「那他是怎麼出來的?」   「那傢伙已經領悟到了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月瀆並不能完全克制住他!就在前不久,他突破封印反過來控制了我的身體,又借助血月這個天時,將身體長距離傳送到這裡來!」   中了月瀆癡呆了的如月,被時間天鎖變成石像的喬西就在他身邊,但初代滄海並沒有出手去解救他們。除了對我們說話之外,他的精神全集中在地上的星空圖上,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我問道:「這個叫安卡古斯的傢伙,創世之神的第六種生物,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啊,前輩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初代滄海意識的回復,替我解決了不少疑問,但更多的疑問卻繼續冒了出來。   風之大陸上的高等生物是由創世之神創造出來的,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據創世之書記載,神創造的第一個物種是龍,第一條龍是神龍王,而第二個物種是精靈,然後是獸人,最後才是魔族和人類。   至於創世之神創造的第六種生物,蒼龍學園的鎮校之寶,創世之書上也沒有特別的記載,要說有,也只有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龍魔現世,滅神重生」。   初代滄海繼續邊思考邊說話道:   「我和那傢伙共處了三百年,只知道他是最創世之神最後創造出來的生物!   誕生之時,包括創世之神在內,這世間所有的天使,除了魔神路西法之外,幾乎全被他吞噬融合了。我的這招月瀆,其實是路西法教給我的,用來封印他的絕招!   在我之前,路西法用這招封印了他四千多年,我不過是繼任者而已!」   我大吃一驚:「什麼,大魔神路西法,他是月瀆的原創者?前輩,你怎麼會他的武藝?」   初代滄海微微一笑,將身體轉向南邊,目光又一次變得悠遠起來。   「當年我遊歷修行時,曾在沉月峽陪他一起生活了三年!我和他……相處得很好!」   「啊!」   想不到初代滄海竟也和我一樣,與大魔神路西法「有染」,這個驚天的大秘密,聽得我目瞪口呆,而小克裡斯汀卻沒有表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他早已知情。   小克裡斯汀插口道:「大哥,上次我提到的忘憂花,花種就是先祖從沉月峽裡帶回來的!」   這時初代滄海已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我,臉上掛著絲古怪的笑意,他揮手止住小克裡斯汀下面的話,臉色一變,嚴肅道:「月瀆對安卡古斯封印效果是越來越弱,路西法用這招封印了他四千多年,我只能封印不到三百年,而現在,最多只有三十分鐘左右效果而已!」   「啊!」   我和小克裡斯汀皆大驚失色,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後那傢伙再次控制初代滄海的肉體,那誰能制住他?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問我,只是現在的時間實在不夠。今天你們若能不死,有機會的話就去沉月峽,那兒有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越來越多的秘密,越來越多的疑問,把我和小克裡斯汀都唬住了。離開風都時,我只是想早點處理好旦丁城的民眾暴亂事件,哪裡會想到事情竟會演變成如今的一幕。我看了小克裡斯汀一眼,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帝國裡最不出名的滄海龍一脈,居然也和秀耐達家庭族一般,與魔族有著如此複雜的,說不清扯不明的關係!   「安卡古斯的事就暫時放到一邊,我現在能控制這具身體的時間很有限,我們還是趕快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此時初代滄海已走到我面前衝著我道:「你的龍魔變身,那個小女孩體內殘留的神龍王的力量,現在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初代滄海一連說了幾個明白了,我知道他後面還有話說,連忙閉牢嘴不答話。   他衝著我歎息道:「我對星象學也頗有研究,剛才我是藉著星象替你預測未來,小鬼,你的未來真的是一片黑暗啊!」   我一怔,隨即嘿然道:「這種不吉利的預言,我已經聽過太多次了。身為龍戰士,背負的命運已經相當地沉重!如果前輩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和幫助,就不要提這事了!」   「我能給你的,正是你最想要的,所謂的建設性的幫助!」   「啊!」   義父和九凝都知道我的未來,但兩人至死皆不肯把話說清楚,想不到初代滄海前輩竟會如此好相予,我頓時喜形於色。   他朝我伸出了手:「小鬼,把逆鱗借我用一下好嗎?」   我連忙從身體裡取出逆鱗遞上去,一手接過逆鱗,初代滄海手掌輕撫劍身,指尖彈了一下劍刃,發出嗡嗡的龍吟之聲。   「你的先祖卡魯茲所創的最強的守招,你是不是怎麼也無法學會?」   我連連點頭稱是,高呼自己研究了很長時間,卻總是不明所以。   「這很正常,卡魯茲那傢伙留在靈魂石裡的修煉方法,根本就不完全,只有半招而已!」   「啊!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不完全呢!」   我驚訝萬分,這些年來,我在天缺這記最強的守招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卻毫無所得,誰知初代滄海一句不完全,等於是在向我宣佈,這些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無用功。   「那是因為我的老師星賢者留下的一條尾巴!」   初代滄海把玩著逆鱗,他把一點龍力注入到靈魂石中,正在探索石中留下的記憶,在那一刻,他身上的龍力變得和我的性質一模一樣。   「噫,靈魂石裡藏的記憶,居然沒有這一段!卡魯茲這傢伙真是的……大哥,你可收了個好兄弟啊,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不過,卡魯茲,你不覺得這樣做,對你的子孫太不公平了嗎?   初代滄海的自語感歎,聽得我不明所以。我正想問個究竟,對方卻以傳心術和我說起了話,在場能聽到心語對白的人,除了我倆之外,也只有小克裡斯汀。   「三百年多年前,就在由凡人變成為龍戰士的那個晚上,我的老師,星賢者曾經把你的先祖卡魯茲找去,和他說了一段話。那段話令你的先祖煩惱了幾十年,直到大哥雷茲病逝之後,他才在最後時刻做出了選擇。」   我大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老師星賢者,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也是龍戰士誕生的那一天,他看到了未來!」   「什麼未來?」   「黃金龍和暗黑龍的未來!」   「說明白點,前輩!」   「在未來的某一天,雷茲的後人將與卡魯茲的後人將互相殘殺!黃金龍一脈,將在那一戰後永遠消失!這就是我的老師看到的東西!」   「啊!」   即使是在用心語交流,但這驚天的大秘密,還是令我忍不住喊出聲來。   「這個秘密,除了你的先祖外,星賢者老師一直隱瞞著所有的人。雷茲大哥是你的先祖最敬重的人,他把這天大的秘密埋在肚子裡,直到他病逝的前幾天,終於憋不住,將這一切對我和盤托出。」   「先祖他後來做了什麼?」   「你的先祖,他並不願意看到這一幕,他想改變點什麼!後來我應他的要求,將天缺的奧秘抹掉了一半,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半!因為在當時,這招天缺是世上能抵擋黃金龍最強絕招六重咒殺的唯一招式。」   「啊,為什麼?」   我心裡大罵先祖卡魯茲混帳,不想後人學,那就不要留嘛,幹嘛抹一半留一半的。   初代滄海歎道:「卡魯茲有時也很天真,他希望能用這招不全的天缺,將後人導向歧途,以阻止那一天的到來!不過先前見識到四代暗黑龍自創的絕學後,我想他失算了。」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想法啊!」   我差點當場仆倒在地,弄了半天,家傳最強的守招天缺,竟是祖先阻止後人武藝突破,故意設下的障礙和陷阱,世上竟有這樣的先祖?太誇張,太過份了吧!   「那前輩你和我說這些,是不是想將真正的天缺教給我?」   「不錯!」   初代滄海的回答令我驚喜萬分,到底是史上最強的龍戰士,和義父九凝那些喜歡玩弄模糊概念的星見就是不一樣,說話做事都是這麼地清楚乾脆。說實話,龍魔合一後,雖然力量大增,但來自如月父女身上危機感卻愈來愈深了,對我來說,多一門防身的絕技永遠不會是累贅。   「聽我說完,小鬼。卡魯茲的選擇對你來說或許有些不公平,但天缺畢竟是他創造的,我應當尊重他的選擇。其實我把天缺傳授給你,本意和他一致,希望當那無法阻止的一幕發生時,這招天缺能夠改變點什麼。」   「前輩,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初代滄海的話我當然不明白,聽他的口氣,好像也認為我會毀滅黃金龍一脈,可是把天缺傳給我,只會讓我變得更強,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通過這塊靈魂石,還有天上的星象來看,我的老師生前預見的那一天,已經快到了!四代暗黑龍的武藝,你用黑暗與光明平衡的手段修煉,我不能說是錯的,但這種走鋼絲的方法凶險無比。一旦執著守護的事物不存在了,你還能操控得住自己心中的惡魔嗎?」   我不服道:「前輩啊,我是個沒野心的人,若真的會和黃金龍翻臉,那也是他們先對我下手的!我修煉四代暗黑龍的絕招,本意只是為了保護家人而已,我需要強大的力量!」   「上代暗黑龍和黃金龍之間的恩怨,以及關於你的事,我剛剛恢復神智,瞭解得並不多。誰是誰非,我也不好多說,也沒有資格下結論。我把天缺教給你,只是希望在那一天到來時,這招天缺能夠為你留下一分希望,能夠改變那悲哀的結局。就像月瀆原創者的本意一般,這招以守為守的最強守招,根本就不是為了殺人!」   沒有再和我多說,初代滄海手握逆鱗,開始畫圓。初代滄海面前的空間,就像一張油畫被一個頑童拿著裁紙刀切割,逆鱗鋒尖所過之處,裂出一道弧形的裂痕,裂痕之中透著一線耀目的光亮。   「啊,天缺,這才是真正的天缺!」   我激動得全身熱血沸騰,可恨的是先前在月瀆世界中受盡折磨,現在精神疲憊不堪,暫時無法使用天滅,否則我一定會用銀月之眼看個清楚。   看上去只是隔空虛劃,以初代滄海八變後的力量,畫起這個「圓」時卻相當地吃力,彷彿是拿著一把鈍刀割硬物般,逆鱗每進一寸,劍身都發出刺耳難聽的咯吱怪響。   「這樣畫圓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我暗暗搖頭,在記憶中,先祖卡魯茲使出天缺時,逆鱗畫圓時,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異常,這一招是在瞬間完成。   啪嗒一聲,圓才畫了一半,逆鱗就由初代滄海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那道凝聚在空中的裂縫也隨即消失不見。我和小克裡斯汀疑惑地對看一眼,不知所以。   「本來想仗著逆亂因果的八成境界,將這一招在你面前完整地演示一遍的。   可是天缺,畢竟是只適合卡魯茲那傢伙的武藝,沒有他的那種哀傷,是使不出來的。對不起,我失敗了!」   仰天長歎,初代滄海拾起逆鱗拋還給我,當他回過身時,我發現這時他竟已淚流滿面。   「前輩,你……嗚!」   正想問初代滄海前輩天缺到底怎麼樣了,我的手掌已接到逆鱗,指尖觸到劍柄的瞬間,一股悲傷順著劍柄流入手心,我只覺心頭一酸,鼻尖裡一陣酸楚,我突然很想哭。   對我嚴厲苛刻,不近人情的父親,慈愛的母親,為救我而死的安達,以及我的義父,全是那些早已逝去的人,全是那些愛我和我愛的人,他們的音容笑貌,很多皆因時光的流逝,淡化在我的記憶中。但是這回,當我的手掌接過逆鱗的那一刻,他們的笑容,他們的聲音,他們和我一起經歷的風風雨雨,全在我的記憶之海深處一件件地浮現了起來,那一刻,我覺得他們此時就站在我身旁,每個人正溫柔地望著我。   我開始痛哭流涕,像孩子一樣地哭泣,眼淚不斷地由眼簾裡流出來,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孩童時期。直到初代滄海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將我打醒,他們的音容笑貌,才漸漸地在我的腦海裡消失。   「雖然沒法演示給你看,不過借助靈魂石中殘留的訊息,完整的天缺,我已經幫你復原了!何去何從,你的未來,你的命運,還是得靠你自己去把握。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交還給我的逆鱗,裡面流動著一股奇怪的力量,成功地將天缺復原後,初代滄海沒有再和我多說話,逕直走到變成石像的喬西面前,小克裡斯汀則緊跟其後。   「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吧,身體化為石像,不能看,不能聞,不能言,這份痛苦,被困於日不落山上三百年,我也親身體驗過了。面對作為西蒙後人的你,身為前輩的我,不管怎麼說也有義務替你解除身體所中的時間天鎖,讓你擺脫這種痛苦。」   初代滄海一手撫著面前的石像化的喬西的肩膀,低聲說著話,像是對著眼前的人,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他回過頭,把目光投向旁邊的龍繭。   「遺憾的是,操縱時間的力量太費精力和體力,一旦使用,只會讓安卡古斯提前控制我的身體。如今,我只能把機會讓給最有希望幫忙你們擺脫險境的人。」   初代滄海曲起手指,往喬西的額上輕輕一點。   「沉睡,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當其他人突破第七變,領悟了操縱時間的秘密後,自然會替你解除封印。」   初代滄海所做的事,是將喬西意識封印起來,讓其陷入長期的睡眠中。做完這事後,初代滄海回過頭,面對小克裡斯汀。到目前為止,在前輩面前,小克裡斯汀一直都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   小克裡斯汀的個頭其實比初代滄海龍還要高一點,但雙方站在一起,卻給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初代滄海龍凝視著八代滄海龍那張還帶著少許稚氣的臉,目光從上至下掃視了一翻,最後停留在他赤裸的腳板上,柔聲道:   「你很尊敬我,看得出來,你很崇拜我!」   小克裡斯汀點點頭。   「那可不太好!」   初代滄海舉起右手,輕輕地放在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上,相差七代的兩位滄海龍,都沒有穿鞋子的習慣。   他接著道:「月瀆你基本已經學會了,天人合一你領悟了幾成,逆亂因果呢?」   小克裡斯汀答道:「天人合一有三成了,『逆亂因果』原本是一點都不理解,但通過今天的戰鬥,我也懂了一成!」   「很好!拿來!」   初代滄海點點頭,伸出手掌。   「什麼東西?」   「我留下的那顆水晶!」   小克裡斯汀連忙從懷裡掏出魔力水晶遞上,初代滄海接過後看也不看,五指用力一捏,一道亮光閃過,包含了其畢生修為奧秘的水晶被他一手毀去。   他正容問小克斯汀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   「如今的你,對終極力量領悟的已初窺門徑。毀掉他,是希望你將來能走自己的路,而不是重複我走過的。我希望你能超越我,而不是變成第二個哈巴羅爾。   克裡斯汀!」   「我知錯了!」   小克裡斯汀抬起了頭,眼裡發著光,挺直了胸,他已不再仰望前人的背影。   「有機會的話,不妨去沉月峽走走,那兒對你的修行大有好處!」   交待完這話後,初代滄海沒有再和小克裡斯汀多談,直接走向邊上的龍繭。   龍繭完全是由能量組成的光狀物質,表面流光閃爍。突破第七變開始第八變時,碧姬緊抱著梅麗婭,這層龍繭將她們母女倆緊緊地裹在裡面。   「我的老師丹瑪斯說過,萬神血咒的力量,既是自然力量,也是怨恨的力量!   要破解詛咒,就得利用人類心中的愛!當年前我達到天人合一的至境後,以自然的力量破解自然的詛咒。那時我以為老師錯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手指輕撫著龍繭表面,初代滄海感歎道:「謝謝你,小姑娘!老師當年的設想,你終於做到了!你是個偉大的母親!」   初代滄海的手慢慢地伸入這層由光織成的龍繭中,數秒後,一個身體由龍繭內飛出,落在地上。爬起來的梅麗婭二話不說,揮動巴掌,拍的一聲就給了初代滄海一個響亮的耳光。   「滾開,你這混蛋,我要和媽媽在一起,誰叫你把我和媽媽分開的!」   這一巴掌,把我和小克裡斯汀看得目瞪口呆,但初代滄海對梅麗婭的行為並不動怒,反而微笑地點點頭。   「本來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該破壞你們母女間氣氛的,但我能控制這具身體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得不將你們分開。我最後的力量要用來加快時間流逝,幫助你的母親提前完成第八變!」   先前我們三人的心語交流,初代滄海也傳送給了碧姬母女。被迫和母親分開的梅麗婭,此刻不再怨恨碧姬,更在心裡上承認了碧姬這個母親。   她指著我的鼻子「建議」道:「何必那麼麻煩,你把力量降到零點,叫邊上的暗黑龍出手,把你爆頭,將你轟至屍骨無存,不就把你和你身體裡的那個怪物,一起消滅了嗎?」   無論是話的內容還是說話的語氣,梅麗婭都極不禮貌,但對於她,初代滄海絲毫不動怒,依舊以不緊不慢的語氣答道:   「很不幸,安卡古斯已領悟了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要毀滅他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在我斃命的霎那,他就會取得這個身體的控制權,並立刻重組身體做出反擊,他們兩個的力量太弱,你的設想成功的機率不到千分之一。」   對於梅麗婭的無禮,初代滄海報之以微笑,左手往龍繭裡一抓,抓出三個閃亮的光點,輕輕一彈,三個光點長了眼似地飛向我們三人,一人一個,嵌在各人的額頭上。他衝著我們擺擺手道:   「在這個魔力球的力量消失前,這個小姑娘和毀滅天使的戰鬥,你們可以像身臨其境般地看得清清楚楚!沒有時間了,不要再多說什麼了,趁現在還來得及,帶上黃金龍和銀翼龍的後人,你們三個逃得越遠越好!」   梅麗婭還要對初代滄海胡攪蠻纏,這時龍繭內的碧姬傳出意念給我,吩咐我按照初代滄海的意見做。根據她的意思,我一拳打在梅麗婭的小腹下,擺平她後,我一肩膀一個,扛起呆滯不醒的如月和癱軟在地的梅麗婭,以最快的速度向南逃走。而小克裡斯汀向初代滄海和碧姬阿姨告別後,他也帶上石化的喬西,陪我一起撤退。   一路上,梅麗婭不停地罵我: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沒用的懦夫,怎麼能扔下媽媽一個人去對付那個怪物,對方可是十二翼的毀滅天使啊,媽媽就算是完成第八變,也不是他的對手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在心裡默默地痛恨著自己的無能。若不是雙方力量級別相差太大,留下來只會給阿姨添麻煩,我當然不想走!我已經失去安達和義父了,實在不想再失去一個愛我和我愛的人了!   目送著我們離去,初代滄海和碧姬做著最後的交流,此時他的左半邊臉已佈滿奇特的紅痕,安卡古斯即將突破月瀆的封印,重奪身體的控制權。   「不要喪失信心啊,小姑娘!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並不等於無敵!現在的你,已經領悟了世上最強力量的奧秘,就算是創世之神,在你的面前也會顫抖的!   我相信你一定會勝利!為了你的女兒,毀滅我這具肉體時,請不要手下留情!」   對於死亡,初代滄海非常淡然,說完這話,雙手一齊插入龍繭中,身後的六隻龍翼展至最大,他的身體象燃燒的太陽般亮了起來。   即使身體已在千米之外,我也看得到那耀目的白光。在白光中,他背後的脊椎骨處,從上至下,一節一節地凸起一根根的骨刺,有如突然揚起的一面風帆。   初代滄海也像當年的神龍王一般,亮出了第七翼,時間之翼!   初代滄海大聲念道:「時間,依照我的意志快速運行吧!讓這位偉大的母親,在我的人格失陷之前完成第八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七章 神的力量   在初代滄海的幫忙下,碧姬只用了四十五秒的時間,就完成了第八變的全部過程。在四十五秒的過程中,初代滄海臉上的紅痕不斷地擴散,逐漸遍佈全身。   初代滄海加在我們額上的那魔力球,將碧姬的精神和我們聯繫在一起,藉著這個魔力球,即使此時身體已遠在十公里外,碧姬看到的,感覺到的,都被他原封不動地傳送過來。   除了操縱時間外,初代滄海還使出了月瀆,為碧姬爭取盡量多的時間去掌握操縱第八變力量的技巧。   時間進行至第四十六秒,初代滄海突然發出一聲厲嘯,猛地抽身,接著一個距離長達百米瞬間移動。當他停下身來時,雙目中已是血紅一片,安卡古斯又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多事的蟲子,真是太討厭了!」   重奪身體的控制權,安卡古斯嘿嘿一聲冷笑,高舉右手,一揚一劈,繁星點點的天空突然大放光明,一道乳白色的巨形光柱破開黑暗,由高空射下,直擊面前的龍繭,整個夜空都被這一擊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諸神的判罰!   傳聞數千年前日不落山之戰,大天使長米伽勒的絕學在這一刻重現人間。幾乎就在安卡古斯發動「諸神的判罰」的同一時刻,龍繭的上部突然裂開,釋放著柔和白光的龍繭就在那時變成了黑色。   裹住碧姬的龍繭化為一團黑氣,以逆時針方向高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以龍繭為中心,方圓十公里內的暗元素,洪水般地由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匯入黑氣的漩渦中。   諸神的判罰擊下時,高速旋轉的暗元素漩渦在離地十米高的空中聚集起來,化為一面黑色的護盾,黑色的魔法護盾像是一團濃密的烏雲,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來自天上的判罰光束,沒有一絲能夠透到地下。   烏雲之下,一人高舉著右臂托著這片烏雲,她雙腳離地,懸浮空中。使出暗系的魔法擋住諸神的罰判,但她自身卻像冬天裡的太陽,身體釋放著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芒。此時的碧姬阿姨我雖然熟悉,卻散發著女武神般的不容褻瀆的氣勢與威嚴,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風采。她的右手輕輕向一托,頭上的那片黑雲緩緩上升,有若被潑上了黑漆般,諸神的判罰形成的乳白色光柱,被黑雲一截一截向上吞噬,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諸神的判罰,代表創世之神意志的神鞭,大地上所有生物的噩夢,竟被碧姬用一隻手輕輕鬆鬆地接了下來。如今的碧姬,力量之強,已遠遠勝過了巔峰時期的神龍王,更令人驚歎的是,此刻她仍然不斷地向上提升,提升,再提升,對她來說,力量極限這個詞彷彿就像不存在似的。   透過魔力球看到這一幕,我們三人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由於先前損耗太大,此刻我和小克裡斯汀的體力已達到極限,再也飛不動了。   「媽媽好厲害啊!」   梅麗婭驚歎著,僅餘的左手死死抓著胸襟,顯然對對碧姬是擔心到了極點。   「不要擔心啊,姐姐!碧姬阿姨現在的力量,最少是初代滄海,不,是安卡古斯的五倍以上!唔,還在增加……天啊,第八變的力量,竟會這麼強!」   我好心地安慰梅麗婭,心裡卻驚異非常,同樣都是八變後的龍戰士,阿姨和安卡古斯的力量差距怎麼會這麼大?我這時才憶起,當年和神龍王之戰,在學會了焦躁第一種情感之後,神龍王的力量就劇烈地波動起來,巔峰和谷底的差距,差了整整三倍。哥裡德爾也曾說過,龍戰士第八變的力量,受修煉者自身意志和精神狀態的影響極為嚴重!碧姬阿姨現在的狀況,已證明了這一點。   小克裡斯汀悄悄地用傳心術對我道:「阿姨雖然力量上佔了絕對上風,可是畢竟只是剛剛完成第八變……」   雖然碧姬阿姨在力量上了佔了上風,但在親身體會過逆亂因果的可怕之後,我和小克裡斯汀心裡都明白阿姨的勝算並不是很大。先前初代滄海使出月瀆,盡力為她「爭取」了四十五天的時間,也正是這個原因。   八變後的碧姬,此時就像神龍王一般,完全突破了身體屬性的限制。擋住諸神的判罰,她沒有猶豫,馬上就主動搶攻,身上的護鎧一下子變成代表土系的棕黃色,左手掌往地面狠狠一拍,正是我先前用過的九級土系魔法。   和我是以暗的力量強行模擬出土的效果不同,碧姬的這一擊是貨真價實的土系魔法。同樣的魔法,她一掌拍下,脆弱的地面哪堪承受,以其身體為中心,方圓十公里內,無論是山丘還是泥地,在一片轟隆隆的響聲中紛紛解體,整個地面也在顫抖地沉降了數十米,連地形都改變了。   「可怕!這就是第八變的力量!」   「我看這不是九級魔法,是十級魔法吧!我看中心範圍內的重力倍增,最少也有一萬倍!」   碧姬的這一擊,我和小克裡斯汀瞧得眼珠子都差點凸爆了,先前我借助黑暗聖器,強行使出九級魔法,威力已經夠恐怖的了,但和八變後的碧姬相比,先前的九級土系魔法簡直就是小孩子的遊戲,八變後的龍戰士力量之強,竟恐怖如斯!   同樣擁有第八變的安卡古斯被強大的重力吸住雙腳緊緊地粘在地上,動彈不得。身體驟然受到萬倍重力的打擊,竟只是身體被定住而已,這個的怪物的魔防能力同樣也是強得嚇人。   左掌以萬倍重力之術定住對手,碧姬同時高舉右手,前一刻還是萬里晴空的寧靜星空,隨著碧姬一手指天,下一秒就變為銀蛇亂舞,電閃雷鳴的雷電海洋。   昔日只有三重天劫合併時才會出現的景象,因為碧姬力量的召喚而重現人間。   隨著碧姬捏緊右拳召引,萬千道雷電撕裂大氣,化為萬千道璀璨銀蛇,由空飛馳而下,集中在她的右手上,最後化為一根巨大的閃光電矛。   雙手握著這根純以雷電化成的長矛,碧姬沒有多說一句話,一聲厲嘯,身體化作一顆流星撲上,百米的距離眨眼閃過,釋放著刺眼白光的電矛帶著滋滋的響聲,從上至下重劈安卡古斯。碧姬的這一擊,威力之大,比當年對付神龍王的三重天劫合擊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我們看來,安卡古斯除了躲避之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亮出第七翼,倣傚當年的神龍王,從不同時空提取出不同的自己聯手對抗。   但我和小克裡斯汀的預計全錯了。   重奪初代滄海的肉身之後,安卡古斯的臉上依舊是那玩弄世人的嘲笑,面對碧姬挾天地之威的一擊,他不動不躲不招架,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硬受一擊。   電矛由頭至下重重劈下,沒有人可以硬受這一擊而不粉身碎骨,就算是神也不行。電矛重重地轟下,安卡古斯從頭到腳,整個身體化做無數的碎片,分解開來。   轟隆!萬倍的重力,將爆炸產生的塵埃全部緊鎖在地面上,除了刺目欲盲的閃光和震耳欲聾的雷爆聲外,碧姬的這一擊並沒有引發沖天而起的蘑菇雲。但巨大的破壞力仍然震得大地象抖篩子跳了一下。萬倍重力影響範圍內的土地裂出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溝溝壑壑。而重力影響範圍外的土地則是天翻地覆,山體崩塌,大量的泥土被揚向天空。碧姬的這一擊,對大地造成的破壞,遠勝過摧毀所羅門要塞的那場大地震。   躲在十幾公里外觀戰的我們,被大地狠狠地巔了一下,透過初代滄海留下的魔力球,這一幕我們有如身臨其境看得清清楚楚。   梅麗婭問我:「幹掉那個怪物了嗎?」   我沒有回答,情況有些不對勁,碧姬阿姨那一擊轟下時,安卡古斯的身體並非被擊碎,而是自動分解。當碧姬這一擊的餘威還未完散去時,那些分離的身體碎片立刻在碧姬背後重新組合,化為人形。   「小心啊!」   感應到身後的危機,碧姬閃電般地轉身,化掌為刀,一記真空斬,狠狠地劈在安卡古斯的額頭上,對方的身體再度象玻璃般地化為無數的碎片。分離的碎片在她背後又一次重新組合,組成人形。   「蟲子畢竟是蟲子,再怎麼強大,依然只是一條蟲子!永遠只能作為神的玩物!」   難聽的笑聲由四面八方傳來,就像我們事前擔心的那般,碧姬阿姨雖然在力量上佔了絕對上風,但在其他方面,卻是處於絕對的下風。碧姬再次攻擊、對手的身體破碎、重組,週而復始。短短數秒內,他的身體被碧姬粉碎了十幾次,但每次都完好無損地組合回來。   我急道:「小克裡斯汀,這是什麼武藝,也是你先祖的絕技嗎?」   小克裡斯汀嚴肅地道:「是萬花筒空間,一種近乎無敵的絕對防禦!只有領悟了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才能學會,我的先祖他也不會!」   「有沒有辦法破這一招?」   「我的先祖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當我們交談的時候,安卡古斯已經開始反擊。沒有使用什麼高明的魔法,只是看上去很普通的拳腳攻擊,但碧姬卻一招都抵擋不住。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守,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在碧姬出招之前,就提前預見到了她的所有動作。碧姬的攻擊全被對手輕易化解,安卡古斯的攻擊卻每次都必有斬獲,十幾招下來,碧姬全身上增添了十幾處傷口。而當碧姬發動魔法攻擊時,對手則仗著萬花筒空間將身體分解重組,令一切魔法攻擊無效化。   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若不是碧姬的力量遠勝對手數倍,抗擊打能力和自我回復能力極強,早就被打倒了。   雖然受創之後碧姬就用和神龍王相同修復身體的方法,閃電般地治好身上的創傷,但並不等於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相反每次受傷時,都得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因為攻擊力無法破防,安卡古斯的拳腳打在碧姬身上,肉體的傷害近乎微不足道,但痛楚卻是百倍於常人的。仗著匪夷所思的力量操縱技巧,他故意將中招處的神經器官強化,哪怕是輕微的創傷,碧姬阿姨感受到的劇痛也是常人的幾百倍。   「真是很有趣啊,非常相似的兩具身體,可是你發揮出來的力量卻是我的五倍以上!這就是先前你突破月瀆時所用的,母愛的力量嗎?那就讓我看看,這種力量帶來的忍耐力,是否也是翻倍的!」   安卡古斯施加在碧姬身上的痛苦,不亞於我先前所受的千刀萬剮,但她仍然忍了下來,苦苦支撐著,冷汗不停地由額角流下來。泰坦龍軀,炎龍戰體,空氣防護屏壁,碧姬阿姨此刻能使用的,也就是這些在對手看起來非常落後的魔法和武功。但就靠著這些武藝,她拼盡全力抵抗著對手一次次地攻擊,精神死死地鎖在對方身上,只要對方一露破綻,就全力地展開反擊。儘管心知攻擊不會有什麼效果,但只要身體還能戰鬥,碧姬就不會放棄。   「望」著被動挨打,飽受折磨的母親,梅麗婭又哭又叫,幾次想衝回去,卻被我和小克裡斯汀死死拉住。   啪啪,我和小克裡斯汀臉上各挨了一個重重的耳光,悲憤交加的梅麗婭衝著我們吼道:   「你們兩個還是男人嗎?」   我和小克裡斯汀皆面紅耳赤,垂下了頭。先前的戰鬥損耗太大,殘餘的力量又全都用在逃走的路上,此我們倆連變身的力量都沒有了,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賞了我們倆各一記耳光後,梅麗婭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的如月。像是發現了救星似的,梅麗婭撲上去猛搖著如月的肩膀:   「醒來啊!如月公主,你不是號稱是最強的龍戰士嗎?怎麼現在變成了縮頭烏龜了!你不是對手越強越興奮嗎?你不是還要和我爭媽媽嗎?現在媽媽快要死了,你給我醒過來啊!」   然而被月瀆封閉了心靈的如月,任她如何叫喚也沒有回應,心急如焚的梅麗婭揚起巴掌,啪啪地接連給了如月十幾個耳光。因為心急母親,她下手又重又狠,可是即使把如月的臉都打腫了,她還是那付不死不活的模樣。   「算啦,我不管了,我自己去救媽媽,你們這些沒用的龍戰士,就在這兒爛掉吧!要死我也要和媽媽死在一塊!」   到最後,急瘋了的梅麗婭狠狠地將如月摔在地上,又要單獨回去安卡古斯拚命。碧姬阿姨在那邊浴血苦戰,我和小克裡斯汀再也無法這麼窩囊地在一邊乾瞪眼,於是我們決定和她一起走。   碧姬與安卡古斯的戰鬥仍在繼續,碧姬目光顯得呆滯和空洞,刮骨般的劇痛早已折磨得她神志不清,僅靠最後一線信念在支撐著。但就是這最後一線信念,任憑安卡古斯怎麼折磨,總也無法將其粉碎。   碧姬仍然在戰鬥著,抵抗著,仍然不肯放棄。   「意志力真是驚人啊!你真的認為自己有可能獲勝嗎?」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女兒的!」   大腦幾乎已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回答對方的話,不過是碧姬腦海中最後保留的意識。就是這份信念卻令碧姬的力量一而再,再而三突破極限,不斷地提升、提升再提升。影響龍戰士第八變後的關鍵因素就是自身的情緒,此刻的她力量之強,幾乎已是對手的十倍。仗著比手高明百倍的戰鬥技巧,安卡古斯可以打敗她,卻無法打倒她。   「蟲子們無聊的情緒真是有趣,我倒要看看,在將你現在擁有的力量毀滅,在失去最後的倚仗之後,你這條蟲子還能保持如此堅定的意志嗎?」   說話間,安卡古斯的身體就像暴露在陽光下的晨露,慢慢地淡化、消失,最後融解在空氣中。   正跌跌撞撞跑向戰場的小克裡斯汀察覺到安卡古斯所用的招式,驚叫起來:   「不好,這一招是我先祖的絕技,天人合一!阿姨有大麻煩了!」   「天人合一?這招不是智賢者留下來幫助龍戰士躲避天劫的嗎?」   「是的!不過將這招修煉到最高境界後,自然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並隨意操縱!我的先祖就是用這一招解開萬神血咒的!」   「將自然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是什麼招式?」   馬上我就明白,智賢者留下的那招天人合一,到了安卡古斯手上,是何其地恐怖了。   當安卡古斯的身體開始淡化的時候,碧姬已全力出擊,足以秒殺神龍王的一拳擊去,卻只打中了對手留下的殘影。不是用瞬間移動遁走,不是用萬花筒空間將身體分解,而是在碧姬一拳擊出時,安卡古斯的身體就莫名地憑空消失。   大驚失色之下,碧姬立刻使用空氣屏壁護住身體做出防護姿態。四周死一般地寂靜,即使以銀月之眼全方位地探測,也找不到安卡古斯的半點蹤跡,彷彿他從來就不存在似的。   募然間,銀月之眼突然找到了安卡古斯的蹤跡。   答案令人難以置信,四面八方,全是安卡古斯。確切地說,應是安卡古斯「充滿」了碧姬身在位置方圓一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空間……   小克裡斯汀冷靜地對我解釋著:「天人合一,顧名思議,就是將自然和自我完全合而為一!我就是自然,自然就是我!自然界裡的一草一木,都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我們從前用來躲避天劫的那一招,不過是最初段的起手式而已!」   就在這時,碧姬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小腹上已中了一拳,頓時血水飛濺。而安卡古斯的身影,完全就沒有現身過,只是面前的空氣「莫名」地聚集起來,凝成一隻拳頭,攻擊之前沒有半點預兆,根本無從防範。   這一切只是開始,小腹過後是肩膀、手臂、後背,頭部,碧姬身上的各個部位先後莫名地爆裂噴血,現出中拳後的可怕凹痕。即使碧姬用盡最大的力量操縱空氣結防護屏壁將身體完全屏蔽起來,但這一切依然還是無用功,對手的攻擊總能神不知鬼不覺穿過護壁,狠狠地擊打在她的身上,並造成嚴重的傷害。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至始至終,安卡古斯都沒有現形過,碧姬彷彿是在和一個看不見的對手作戰。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碧姬身上又增添了幾十處傷口,和從前不同的是,這傷口全都無法癒合,轉眼間碧姬就遍體鱗傷,變成了一個血人。   「那個混蛋躲在哪裡,是高速運動嗎?怎麼看不到他?」   「他就在阿姨身邊!」   「身邊?我怎麼看不見?」   「阿姨身邊的一切,包括她呼吸的空氣在內,腳下的土地,周圍一切一切,都可以說是安卡古斯的化身!」   小克裡斯汀一邊說話一邊微微地發著抖,其實我也在害怕。彼此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對手的戰鬥技巧,遠遠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疇。和安卡古斯相比,當年的神龍王只能說是一個初生的嬰兒。   梅麗婭在一邊罵道:「你們兩個笨蛋在叫什麼?我才不管那混蛋有多強呢!   怕死的話就趕快滾,要死我也要和媽媽死在一起!」   我和小克裡斯汀互看一眼,沒有多說話,繼續地向前飛奔。雖然知道去了也只是送死,但碧姬阿姨若敗了,安卡古斯要殺我們,又能逃到哪兒去?與其將來窩囊地等死,倒不如象梅麗婭說的那樣,和碧姬阿姨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八章 斬破雲空   當我們趕回戰場時,碧姬和安卡古斯的戰鬥已接近收尾階段。我們看到的是遍體鱗傷血流滿面的碧姬。她的傷勢之重簡直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護身的碧玉龍之鎧早已完全粉碎,八變後的六隻龍翼,此刻僅餘下左半邊的一小片在風中飄蕩,左臂也被斬斷,僅餘一小截上臂,身上的許多地方皆露出可怕的白骨,皮肉早被對手硬生生地挖去。最讓我們憤怒不已的是,碧姬阿姨的雙眼變為兩個可怕的血洞,眼珠已不見蹤影,血就順著阿姨的面龐不住的滴落……   儘管如此傷勢之重,但碧姬依然仰著頭,強撐著站著,僅餘的一隻右手仍然將拳頭捏得緊緊的,體內的龍力象火一樣燃燒,依舊在不斷地增強。龍戰士第八變的力量,取決於自己的意志和鬥志,只要意志鬥志堅定不滅,力量就會不斷提升。   看到碧姬身上的傷痕,小克裡斯汀臉色大變。   「是時間天鎖!」   先前的戰鬥中,碧姬已顯示出比神龍王更出色的回復能力,可是如今她身上的纍纍傷痕卻沒有半點回復好轉的跡象,原因是安卡古斯用時間天鎖封印了這方面的回復能力。   「媽媽!」   發覺母親的慘狀,梅麗婭不顧一卻地衝上去,抱住碧姬。   「啊,你終於肯叫我媽媽了!」   終於在現實中聽到女兒喊一聲媽媽,碧姬舉起僅餘的一隻右手,眼中流出血淚,欣慰地抱住了梅麗婭。   「我不能看著媽媽受苦而無動於衷,我死也要和媽媽在一起!」   碧姬努力地想地女兒面前擺出笑容,誰知牽動肌肉,更多的血水由空洞的眼眶中淌出,看得我心痛不已,我和小克裡斯汀緊張地看著周圍,我們心裡明白,安卡古斯並沒有走,他就在我們身邊,正嘲弄地看著我們,人類的痛苦是他最大的快樂。若不是處於天人合一狀態的安卡古斯已沒有實質的肉體存在,我們早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和和他拚命。   「你能支撐到現在,是因為她的存在吧?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一點一點地殺死她,我倒要看看這個時候你還能做些什麼?」   安卡古斯可惡的聲音由四面八方傳來,我和小克裡斯汀剛想做出防護的舉動,卻發覺身體被外力鎖住動彈不得,而梅麗婭突然扼著喉嚨,拚命地喘著氣,肺裡卻無法吸入一絲的空氣。我們正處在被安卡古斯完全操縱的空間中,連呼吸的空氣也受他操縱。而安卡古斯施加在我和小克裡斯汀身上的,則是強大的氣壓,我們倆的身體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拉到空中,空氣由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身體隨時會被擠壓成一團肉漿。   「知道嗎,今天你們給了我很多樂趣,碧玉龍,比起其他蟲子來,你給予我的樂趣是最大的!為了獎賞你,你將是這些蟲子中最後一個被殺的!現在,我先從我最討厭的龍魔和滄海龍開始!」   話音一落,加在我身上的壓力的猛地增強,身體在外力的壓迫下做出麻花狀的扭轉,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發出慘叫。   「住手!」   一聲厲喝傳來,我的眼簾中掠過無數道奇異的閃光,身上的壓力驀地一輕,接著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從空中摔了下來。快要著地時,一個無形空氣護罩裹住了我們三人,然後帶著我們飛速向南方疾馳而去。   「怎麼回事?啊,阿姨的傷勢復原了!」   死裡回生,我回首望去,看到原本搖搖晃晃站立,彷彿一陣微風就會吹倒的碧姬,在這個時候微抬起頭,周圍被一團白光籠罩,所有傷患處的身體組織正奇異地蠕動著。左手斷肢重生,眼睛重生,翅膀重生。她身體周圍的光線,此刻亦現出扭曲的跡象。很明顯,安卡古斯加施在碧姬身上,封印其復原能力的時間天鎖,已被解開了。   安卡古斯並不想讓我們輕易脫身,護罩外電光閃爍,雷電象毒蛇般追著攻擊我們,卻被碧姬在半途一一阻攔。雙方魔力對抗令空氣放電現象火上加油,這方圓一公里的空間裡電龍狂舞,到處都是耀眼的藍芒。察覺到碧姬的異常,安卡古斯急忙全力反擊,但這一回他再不能像從前般操縱一切。   「前輩早就猜到你會用萬花筒空間和天人合一對付我,先前他拼盡全力,為我爭取到四十五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他教給了我許多東西!」   「很可惜,我資質平庸,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太高深了。操縱時間和空間的能力,要想在四十五天的時間裡領悟,對我來說實在太困難了。先前我讓你的天人合一困住,就是為了通過和你的戰鬥,親身體驗操縱時間和空間的戰鬥技巧,對我來說這是最快的突破捷徑!」   碧姬先前被動捱打,只是為了通過戰鬥學習。如今她能解開時間天鎖,壓制天人合一,顯然她已獲得了突破。在將我們安全地送走後,她開始全面反擊。   「現在,我就用初代黃金龍的絕招,粉碎你的天人合一吧!」   解除了時間天鎖的束縛,碧姬全身的傷患盡復,她雙拳放於腰間,握緊,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此刻的碧姬,全身上下綻發著金色的光芒,有若浴火重生的鳳凰。   「出來吧,路西法!」   我原以為碧姬會用六重咒殺,誰知她用的卻是如月的特色技六元素無效空間。   和初代滄海的絕招天人合一相比,六元素無效空間只是平民和皇帝比權勢。但是當碧姬以對手十餘倍的力量使出這招,又滲了自己對空間力量的領悟,修煉到最高境界的六元素無效空間,卻能粉碎安卡古斯的天人合一。   隨著這一擊出手,以碧姬的身體為中心,上下左右前後,方圓三公里的空間突然塌陷般地向內收縮,然後是反彈般地向外急劇膨脹,最後碎裂開來。就在這縮和放轉換的瞬間,光線都因空間的扭曲崩潰而斷成一段一段。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安卡古斯,隨著空間的崩潰,被迫現形。   剛一現身,他雙腳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儘管一忍再忍,終於還是撐不住,右手捂手著胸口,嘔出了一大口鮮血。恐怖的破壞神安卡古斯,在以初代滄海的身體現身至今,終於真正地受傷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碧姬,面目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你這條蟲子,可惡的蟲子,居然敢傷我!絕不放過你,絕不放過你!」   滄海龍的第七翼,時間之翼,慢慢地從背上生出來,他舉起右手指著碧姬,尖叫道:「遊戲結束了!現在,我就讓你的見識一下,神和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一直視凡人為玩物的破壞神,在受到重創之後,終於結束了他變態的遊戲,開始認真地作戰。憤怒這股情緒,令他的力量在原有基礎提升了一倍。   碧姬並沒有象安卡古斯也亮出第七翼,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要想領悟最終力量,四十五天的時間實在太少,能在戰鬥中找到解開時間天鎖的方法,對碧姬來說已是難能可貴了。儘管不能像對手般隨心所欲地操縱時間,但碧姬依舊懍然不懼,她抬起右手指向天空,再度引發雷電的海洋,吸引入雷龍電虎入體,在掌中製造出一把巨大的雷電長矛。   最後一擊了,就和此戰開始時一般,碧姬先是萬倍重力的土系魔法壓制對手的速度,然後揮舞著雷電長矛疾撲而上。雷矛在她手中滋滋作響,放射著刺目的弧光,藍色的光芒觸手般纏繞在長矛的兩端,跳躍不定。`同樣的招式,同樣的動作,唯一不同之處就是,當碧姬揮舞起這把藍白色的雷電之矛一躍而起時,矛尖所過之處,周圍的空間象被重錘打中的冰塊,現出冰裂狀的碎紋。有過天缺的經驗,我知道那一道道冰裂狀的亮光並非雷電閃光的遺留,而是被雷矛割開的空間縫隙。   隨著碧姬和安卡古斯的身體越來越接近,雷矛釋放出的光芒也愈來愈強,愈來愈強。當碧姬在空中一躍而起,高舉可以撕碎空間的雷電長矛,重劈安卡古斯時,雷矛釋放出來的白光,已將黑夜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身在十幾公里外的我們,遠遠望去,碧姬手上並非握著雷矛,而是用雙手托著一個太陽,一切黑暗全被她手中的光芒撕破。   我恍然大悟:「太陽?原來九凝看不懂的那張塔羅牌,那個雙手托起太陽的人,就是指這一幕啊!」   就在這一刻,安卡古斯開始操縱時間,像當年的神龍王般,從不同的時空中提取自己。時間開始波動,碧姬高舉雷矛,劈向安卡古斯畫面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上演。   一次,兩次,三次……整整十二次!當時間的重複波動停止之後,安卡古斯的數量變成了十三個。左右各六個。以本體為中心,排成一個「∞」字型。左邊的六個,沐浴在一片雪白明亮的聖光之中,右邊的六個,則隱藏在黑暗幽深中,而處於正中央安卡古斯真身,身體則對應著左邊黑暗右邊光明。   本體的安卡古斯雙手放於胸前,手指拼成圓筒狀,一道巨大的光柱沖天而起,直入雲霄。左右的十二個安卡古斯同時將力量注入光柱之中,遠遠望去,排在光柱兩邊十二分身好比十二片葉子,而連接他們與光柱的能量束則是這株樹的枝幹。   如此狀觀的一幕,就算是遠在幾百公里外,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間停止波動,碧姬揮舞著可以割裂空間的雷電巨矛重重劈下之時,包括中央的真身在內,十三個安卡古斯同時湮滅消失,擋在碧姬面前的是一株有一根主桿,十二根支杈的巨大光樹。   對手又一次消失不見,但箭在弦上的一擊已經不能不發,碧姬揮動著雷電長矛,重重地劈向真身消失前的位置。凝聚了天地之威的雷電長矛滋滋作響,狠狠地刺中光樹的主桿。   時間就在那一刻凝固。   透過初代滄留下的魔力球,我們看到碧姬手中的雷矛大半截都陷入光柱,本是純能量的光柱,在中矛處卻現出無數道黑色的裂痕,裂痕由下到上,不斷地擴張、漫延,眨眼的功夫,整株光樹表面佈滿了了龜裂,最後化做無數光的碎片炸裂開來。   「啊!」   眼前的這一幕,已遠遠超出了我和小克裡斯汀的理解能力,我們倆皆不約而同地將嘴張得老大,而梅麗婭則是緊張地尖叫不停。   四散的光碎片並未消失,以碧姬的身體為中心高速聚集過來,一下子將她的身體吞沒。   「奇怪,怎麼看不到了!」   「啊,感應不到阿姨的存在了!」   初代滄海留下的魔力球,讓我們一直能以碧姬的視角觀戰,但就在碧姬的身體被光的碎片吞沒的瞬間,這份感應消失了。而這時原本用來保護我的空氣護罩,也突然自動潰散,充斥天地間的碧玉龍的力量感應,就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心急如焚的我們舉目望去,卻看到在碧姬消失的地方,天與地已聯成一片,化做背景幽暗的宇宙星空。而那閃光的碎片卻組成一個星系,化做漩渦狀,呈順時針方向緩慢地旋轉著,無數的光點百川歸流般地向中央匯去。碧姬阿姨的身體就消失在這片星空中,就是被他所吞噬。   小克裡斯汀驚歎道:「天啊,這是,這是什麼招式啊!簡直,簡直就是宇宙!」   「阿姨!」   「媽媽!」   感覺到碧姬凶多吉少,我和梅麗婭一起痛苦地大叫起來。就在我們揪心地大叫時,巨大的星空游渦卻停止了轉動,然後像是時光逆轉似的,漩渦突然反時針逆轉起來,光線,被切成一段段,像是被離心力灑出的水花,向四面八方飛散。   繁密的光點象節日裡綻放的禮花,流星般地劃破天空,蔚為壯觀。在整個阿拉西亞,都可以看到這一壯觀的奇景。   「啊!」   望著這一幕,我們三人皆仰著頭,張著大嘴,不明所以,不知所措。數十秒後,當遠處的天與地分離,漩渦星系消退,光的流星雨隕落,一個熟悉的身影衝破黑暗的阻礙,向我們高速飛來。   「媽媽!」   梅麗婭興奮地大叫起來,用盡最後一點力量向她跑去,我們懸了半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碧姬阿姨的最後一擊,粉碎了安卡古斯的空間絕招,那一擊後,安卡古斯就不知所蹤,再未出現,或許他已被碧姬打倒了。與破壞神的戰鬥,也就此告一段落。在最後的收尾階段,碧姬出手,替喬西解開了時間天鎖,讓他恢復人形,然後她沒有和我們多說話,和梅麗婭單獨呆在一起。至於如月,她的心靈自閉碧姬也沒有辦法。   在月瀆世界裡,碧姬為女兒而不顧一切地拚命,感動了梅麗婭,彼此間的心結已經解開,母女倆坐在一塊大石上,親密地靠在一起。我和喬西、小克裡斯汀知趣地退到一邊,沒有去打擾她們母女倆的世界。骨肉分離數十年,她們倆今晚會有無數說不完的悄悄話。   「嗚,後面怎麼了,安卡古斯呢,初代滄海哈巴羅爾前輩呢?」   清醒後的喬西剛想問這問那問個清楚,馬上就被我和小克裡斯汀拉走,在較遠的地方,我倆向他說完了後面的故事。   我興奮地對喬西說:「第八變,想不到傳說中的第八變真的存在啊!阿姨,阿姨現在是第八變的龍戰士了!」   「第八變?」   沒有見到碧姬和安卡古斯的戰鬥,對喬西來說是個大遺憾,他馬上用銀月之眼偷偷地觀察碧姬此刻的身體狀況,借此探究第八變的秘密。很奇怪,戰鬥已經結束了,但碧姬並未解除變身形態,依舊保留著六翼龍戰士狀態。   一看之後,喬西的臉色變了,他問我道:   「達克,你現在可以用天滅模擬銀月之眼嗎?」   「不行啊!剛才在月瀆世界裡受盡折磨,精神受損太嚴重了。」   喬西皺起了頭,面色凝重地道:   「是嗎?那真是……我希望是我看錯了!」   「怎麼了?」   「碧姬阿姨的心臟,根本就沒有在跳動!」   「什麼?」   此刻,我方才憶起曼奇尼大師的預言,當碧姬和梅麗婭母女相認的時候,就是她命運之路的終結之時,現在不就是那個時候嗎?   我抱著一線希望,壓低聲音,厲喝喬西道:「喬西,你的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喬西面露痛楚之色道:「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小克裡斯汀也不肯接受面前的事實:「不會吧,阿姨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這樣?喬西,你再看看!」   喬西臉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抽動著:「除了大腦以外,碧姬阿姨身上大部分器官的機能,都已經停止了!她現在只是靠著腦部的龍魄,強行驅動身體各部分的器官工作。但這種方法堅持不了很久的!」   不遠處,碧姬解開了衣襟,露出飽滿的乳房,接著梅麗婭湊過頭,張開嘴含住乳頭,開始吮吸乳汁。   「阿姨的心臟又開始跳動了,不過,不過她是用力量驅動心臟跳動!阿姨,她是怕女兒發現……啊,跳動的那東西,根本不是心臟,她的身體裡那些器官…   …讓我再看看,天啊!」   後面的話喬西還未說出,我就全身發軟,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碧姬阿姨,又一個愛我和我愛的人,就要離開我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九章 碧姬之死   知道碧姬阿姨已時日無多,我們實在不忍心破壞母女相認的溫馨快樂。就算是打擾了又能怎麼樣?以碧姬阿姨第八變的力量都回復不了的傷勢,我們這些無用的廢物又能怎麼樣?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法做,只能在一旁做個無用的看客。   天邊現出魚肚白,安卡古斯的最後一擊,令時間錯亂,太陽比往日提早了近三小時升起,天快亮了。當第一縷晨光灑向大地時,碧姬站了起來,朝我們招手呼喚我們過去。   「達秀,喬西,小克裡斯汀,你們都知道了吧?昨晚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喬西,你並沒有看錯,我的時間,不多了!」   碧姬阿姨衝著我微笑著,笑中帶著一分淒楚。   「啊!」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碧姬自己承認,將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毀滅,對我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媽媽,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梅麗婭這才感覺到氣氛的異樣。   「對不起,媽媽以後不能照顧你了!對不起……」   碧姬無限愧疚地望著梅麗婭,一滴淚水悄然落下。   「不可能,媽媽你在騙我!」   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梅麗婭抱著母親的腰,拚命地甩著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我急道:「阿姨,先前的戰鬥,你不是打敗安卡古斯了嗎?怎麼會這樣?」   碧姬輕拍著梅麗婭後背安撫女兒,低聲道:   「那招斬破雲空,是初代滄海前輩在月瀆世界裡教我的,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掌握的絕招。我在領悟了空間力量的奧秘後,強行完成這招,那時身體就已受不了崩潰……對不起,達秀,阿姨不能再保護你了!嗯,不對,其實這些天來,其實都是你在保護我呀!」   話未說完,碧姬的身上發出樹皮剝落般的聲音,她身後的六隻龍翼,突然啪地一聲爆碎,化為細沙般的閃光消失在空氣中。   「其實,在打碎安卡古斯的宇宙化身時,我的身體就已經崩潰死亡了!你們現在看到的我,不過是我用最後的力量製造的虛殼罷了!」   「不!媽媽,不要離開我!我好不容易才有個媽媽,媽媽,你不要拋棄女兒!」   梅麗婭尖叫著,流著淚,僅存的左手死死攬著碧姬的腰,希望籍此挽留住母親的性命。但是,更多的脆響由碧姬身上發出,手臂,大腿,腰肢,碧姬身上的各個部位都在緩慢地分解消失。透過崩裂地方,看不到血也看不到身體內部的組織,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被包裹在身體「外殼」裡的光。   不,也不全是虛影,碧姬阿姨身上,還有一個部位是真實的肉體。   「不要哭了,女兒,媽媽不會離開你的,媽媽的靈魂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你騙我!」   「媽媽不會騙你的!媽媽要送你一件禮物,這是剛才媽媽答應要給你的!」   衝著女兒溫柔地一笑,碧姬舉起正在分解的左手,將自己的右手臂斬了下來,左手抓著右臂按在了梅麗右臂的創口處,碧姬阿姨的身上,除了那顆龍魄外,只有這隻手是真實的。   當右臂和肩膀接合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母親的手臂完美地接在了女兒的肩膀上!而這時,碧姬的身體分解得更厲害了,我們三人在一旁看著,眼睛早已濕潤。   無能無用無助,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看著敬愛的阿姨在面前化為光和塵土消失,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日不落山,回到了安達逝去時的那一幕。   雙手可以用了,梅麗婭張開雙臂去抱碧姬的腰,卻抱了個空。在將手接到女兒身上的那一刻,那層外殼已經完全分解消失。站在梅麗婭面前的,只是一團由流動的光組成的身影。在身影的頭部位置,一顆龍眼大小的龍魄綻放著桔色的光芒。   其實,在擊潰安卡古斯的十三個分身時,碧姬的身體就已經粉碎崩潰。雖然肉身已經死亡,但強烈的意識卻依舊存在,支撐著她回來見女兒最後一面。   「除了手臂之外,媽媽還有另外一件禮物要送給你!媽媽不會離開你的,媽媽的靈魂將永遠和你在一起的,看著你,守護著你,永遠不離!」   帶著那懸在空中閃閃發亮的龍魄,身體已經完全虛化的碧姬張開手,抱住梅麗婭,投入她的體內,和她融為一體。母女倆靈魂與肉體合而為一的那一刻,梅麗婭的前額處白光閃耀,刺眼欲盲。   在完全消失前,碧姬通過意識交流,和我做最後的告別。意識世界裡,碧姬穿著那件白色的貂皮大衣,站在我我面前。   我無比懊惱地抱著碧姬,哭斥道:「對不起,阿姨,我好沒用,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沒有保護好你!」   「不要怪自己啊,達秀!這些天來,你為阿姨做的事情已夠多了!要不是你,阿姨早就死了兩回了!其實,是阿姨欠你很多才對啊!」   抱著我,摸著我的臉,碧姬低下頭,用唇輕輕地吻著我眼角邊的淚珠,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媽媽!」   這是我最後一次對著碧姬阿姨喊媽媽。還想再喊一聲時,卻被她濕熱的唇封住。不是男女般癡迷的熱吻,而是母親對孩子的輕吻,蜻蜓點水地在我唇上點了一下,接著迅速地離開。   在意識消失前,碧姬送來了最後的祝福:   「達秀,我的孩子!回家之後,好好地陪希拉過日子吧,希拉是個好女孩,你們倆一定會幸福的!你說過你會拼盡全力護自己所愛的人的,不要忘了哦!」   說完,碧姬化做到一道白光,隨著崩潰的意識世界,消失得無影無蹤。   「媽媽!阿姨!媽媽!」   當我眼開眼,聲嘶力竭地呼喚著碧姬阿姨時,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巨大的龍繭。藉著剛剛恢復的少許力量強運天滅,我以銀月之眼通過厚厚的龍繭,在裡面只看到沉睡著的梅麗婭,她的額頭中央嵌著一顆閃閃發亮,水晶狀的物質,那是碧玉龍的龍魄,碧姬阿姨用全部生命力化成的龍魄。   身體縮成一團坐在一旁,對外界變化毫無反應的如月,此時突然開了口,吶吶地喊了兩個字:   「媽媽……」   和安卡古斯的戰鬥就此結束,碧姬阿姨以生命為代價,使出那招斬破雲空,擊潰了附在初代滄海身上的安卡古斯。喬西率著青年近衛軍留了下來,清理吸血鬼王的遺毒,而我和小克裡斯汀,則率領一小隊人馬,帶著心靈自閉的如月和正在龍繭中蛻變的梅麗婭先行一步,返回風都。   倫蒂爾也留了下來,她身上所受的雙重詛咒雖然都被解開了,但遺害不淺。   必須接受天空之星長期治療。分手前我找她問起朵拉梅兒二女的事。   「走了,回家了,去尋找屬於她們自己的幸福了!」   「什麼意思?」   「你以為她們陪著並不愛她們的你,和你一起生活,會幸福嗎?」   我無言,搖了搖頭,沒有再多問了。碧姬阿姨的死對我打擊甚大,既然知道二女無事,也無心再多追究了。   至於如月,她的情況卻非常糟糕。中了月瀆的她,心靈完完全全封閉了起來,成天癡癡傻傻的,我和小克裡斯汀對此都束手無策。   由小克裡斯汀嘴裡,我也詳細地瞭解到了月瀆到底是什麼樣的心靈攻擊魔法。   月瀆的原創者是大魔神路西法,這一招的特質是「眾生平等」——神和人是平等的,強者和弱者是平等的,智者和愚者是平等的,這世間的任何生物,面對月瀆攻擊時,機會都是相等的。能否從月瀆的世界裡掙脫出來,考驗的是中招者心靈完美與否以及自我情緒情感的波動,和力量的強大與否無關。   月瀆的特質之一,是將中招者內心的情感近乎無限的放大。擁有有完美心靈的人,內心毫無缺憾,月瀆對其無效。小克裡斯汀的心靈完美無缺,精神世界裡,強如安卡古斯也只能靠著強大的精神力量將其困住,卻不能傷其分毫。而碧姬阿姨為了救女兒而拚命,這份正面情緒在月瀆世界裡被無限放大,最終壓過安卡古斯,令月瀆世界崩潰。   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如月為獲取強大的力量而將自己人格極度扭曲,面對月瀆的精神攻擊時,她受到的傷害也百倍於常人。如今如月變得癡癡傻傻,心靈封閉,也正是為此付出的代價。   至於我,我的心靈不完美,人格也有扭曲,但很幸運,在中月瀆之前,我剛剛戰勝自己的心魔,精神處於最佳狀態,此時對月瀆幾乎完全免疫。但我心中存在的對未來和皇帝的恐懼,還是被安卡古斯所利用。被縛在神龍廣場上遭受千刀萬剮,正是我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安卡古斯利用我的恐懼創造了那個世界,幾乎將我的精神摧毀。   回鄉之路,充滿著哀傷與無奈的氣氛,阿姨的去世,令大伙都變得沉默了。   返回風都路上的第七天傍晚,當我將一切安置好後,包裹在梅麗婭身上的龍繭突然裂開,梅麗婭以碧玉龍龍戰士的形態破繭而出,嵌在額前的龍之魄散放著淡淡的黃光。   「媽媽,媽媽!」   用碧姬留下的右手撫著額前發光的龍魄,梅麗婭跪在地上,一邊喊著母親,一邊痛哭流泣。在一旁我和小克裡斯汀也被勾起了傷痛,眼睛又一次濕潤了。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黃金龍龍力氣勢洶洶地高速接近,待我和小克裡斯汀感應到時,屋子靠南處的牆壁磚石飛楊,一道人影撞破牆壁衝了進來。   「姬娜,姬娜在哪!」   闖入的人正是奧拉皇帝,他兩眼通紅佈滿血絲,一臉的鬍子茬子,頭髮上、衣服上皆掛著冰雪,帝王風範全無。顯然皇帝是感應到碧姬出現危機後,不顧一切地全力趕來。   望著梅麗婭,幾乎已要發狂的奧拉皇帝怔住了,接著他全身顫抖起來,右手巍巍地舉起,指尖輕觸著梅麗額上的龍之魄。   「你,你是誰?你的身上龍力感應怎麼和姬娜一模一樣?姬娜她人在哪?」   此刻的梅麗婭,變身形態只是雙翼的碧玉龍,頭髮顏色恢復之後,她的容貌和碧姬阿姨也有四五分相像。望著面前這位精神幾乎要崩潰的,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梅麗婭慢慢地舉起右手,拉起袖子,露出那只得自母親的右手,捂著胸口低聲道:「她是我媽媽!這是媽媽留給我的手臂!而這個……」   梅麗婭把手指向自己額前的龍之魄:「這是她留給我的力量,媽媽把她的一切都給了我!」   最後她把右手指向自己的胸口:「媽媽,她現在就活在我的身體裡!」   撲通一聲,奧拉皇帝,這個帝國最強的男人,在得知碧姬的死訊後,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過了半晌,奧拉皇帝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梅麗婭面前,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地慢慢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是姬娜的女兒?你,多少歲了?」   撐過最初痛苦的煎熬後,清醒過來的奧拉皇帝抓著我和小克裡斯汀的胸襟惡恨恨地問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對奧拉皇帝來說,這一天想必是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先是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接著他又發現最重視和引以為驕傲的女兒幾乎變成了廢人。若不是突然得到了一個「女兒」,如此慘重的打擊,想必已將他擊垮了。   接下來返回風都的這段時間,是我和小克裡斯汀最難過的日子,因為這時的皇帝,就像一頭發瘋的獅子,非常地難「侍候」,望向我倆時,他的眼神裡也是充滿了殺機和厭惡。小克裡斯汀是因為初代滄海而遭受池魚之殃,因為安卡古斯是附身在初代滄海身上,理性全無的皇帝把初代滄海也當成了兇手。至於對我…   …   曾有一次,巔狂的奧拉皇帝突然抓著我的衣領,衝著我吼道:   「你,不是已經學會天滅,學會逆世拳和轟天拳了!怎麼連姬娜也保護不了?」   當時若不是梅麗婭在旁邊勸阻,我想他會生撕了我,而梅麗婭也是唯一能讓這頭發狂的獅子靜下來的人。只要她走到皇帝身邊,手指輕觸他的身體,在耳旁低語兩句,即將暴走的黃金龍會就變成一隻溫順的小貓。   梅麗婭到底是皇帝還是我父親基斯的女兒,誰也不敢有確切的答案——我也只是通過她的墮落天使變身推斷出梅麗婭可能是我姐姐,但她的眼睛在變身後卻不會化為紫色,而且奧拉皇帝和碧姬身上都混有部分的魔族血統。事實上帝國內不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非常地少。從這個角度看,「人類和魔族終究要呆在同個屋簷下做兄弟」,這個說法並沒有錯。光憑一個墮落天使變身,我也不敢肯定她就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令我感到有些不解的是,奧拉皇帝已經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被偷走的孩子,照目前皇帝對梅麗婭的態度來看,以及從他此刻的心態推斷,不管她是誰的孩子,皇帝都會視其為自己的女兒。但皇帝並沒有這麼做,我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我發覺皇帝看梅麗婭的眼神,越來越不像是父親看女兒的眼神,倒是與從前他看碧姬阿姨的眼神極其相似。   我開始擔心起來,在失去了碧姬阿姨後,奧拉皇帝會不會把梅麗婭當成了其母的化身,精神上的替代品……   發生在旦丁的一系列變故,給整個帝國造成了震撼是無法想像的。吸血鬼王,葬月故然令人震驚,但最後都被消弭於無形,此事作為龍戰士的功績,皇帝允許我們透露出去。但第八變,初代滄海,破壞神安卡古斯,後面的變故因其影響巨大,奧拉皇帝下令要我們禁口封鎖消息。對此我事先也有預見,離開旦丁時,知情者除了幾位龍戰士外,也僅有倫蒂爾一人。回到風都後,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各個龍戰士家族外,也只有皇帝允許的少數人。   至於安卡古斯和碧姬最後一擊引發的奇異天象,帝國方面對民間的解釋說是碧姬遭受天劫時引發的。答案當然無法令人信服,並在民間引起一系列的謠言,但日子久了民眾自然也就忘記了,在潛意識裡接受了這份解釋。   對於逝去的碧姬阿姨,皇帝下令舉國為其服喪七日,這是只有帝皇歸天才能享受的待遇。此舉雖然出格,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三道四,逆他的龍鱗。對於梅麗婭,奧拉皇帝雖然沒有公開認其為女兒,但對她卻完全是以公主的身份相待,賜以豪宅,各種名貴的珠寶,並讓她直接繼承碧姬的爵位。   母親的驟然逝去,對波爾多的打擊巨大,安撫好這個兄弟,著實花了我和小克裡斯汀一番功夫。好在他「多」了個姐姐,對於這個弟弟,雖然彼此間還有陌生人的隔閡,但梅麗婭還是努力地想扮演好姐姐的角色,盡一個姐姐的職責,姐弟倆的關係也借此確定了下來。   逝者已矣,雖然悲痛,活著的人依舊要厚顏無恥地活下去。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傷痛漸漸淡去,生活慢慢地回歸於正途時,梅麗婭,我的「姐姐」,這個以奇特方式繼承碧玉龍力量的龍戰士,她特殊身份,對整個帝國上層的影響,也漸漸開始顯露出來。而皇帝對梅麗婭的態度,也越來越朝我擔憂的方向發展。   梅麗婭剛回到風都時,關於她的身世,一直是帝國上層權貴中間茶餘飯後的談資之一。碧姬阿姨和皇帝以及我爹當年的糾葛,並不是什麼秘密,她到底是誰的女兒,正是無聊的貴族們私下爭議的話題。但不久之後,關於她身世的說法,卻一致地變成了她是我父親基斯和碧姬阿姨生下的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儘管我知道你是基斯和姬娜的女兒,但基斯曾是我的好兄弟,姬娜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會像愛琳一樣地愛你!」   此話是在某次宮廷聚會上,奧拉皇帝當著許多法比爾貴族的面,親口對梅麗婭說的。皇帝不肯「認」梅麗婭為女兒,其用心已昭然若揭。   我把我的猜想向希拉說了,順便徵求她的意見,結果我們倆的想法不謀而合。   「若梅麗婭是他的女兒,陛下和她的關係太親密,就有亂……你也知道,我就不說了。所以就算她真是陛下的女兒,他也不會認她的!」   「這個混蛋,他就不怕梅麗婭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皇宮裡的人,他們的心態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這種事在我們魔族歷史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發生在旦丁的一切變故,回家後我只對希拉一人說過。梅麗婭雖然是「公認的」我的姐姐,和我的關係卻不佳,她的事我就算是想管也沒法管。此事令人煩惱,但我和希拉卻也無可奈何。   至於皇帝的另一個女兒,她的情況依然糟糕,由哥裡德爾那兒傳出消息,為了讓她清醒過來,奧拉皇帝費盡了心血。可是在心靈自閉面前,任何回復魔法和藥物都沒有用處。   這一系列事件把整個帝國搞得天翻地覆,弄得每個龍戰士都焦頭爛額,但也有人卻興奮得睡不著覺,那個人就是哥裡德爾,喪盡天良的狂人科學家。   由於身份特殊,他是帝國中少數幾個知道內幕的人。除了對碧姬第八變的經過極感興趣外,阿姨逝去的過程,他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碧姬的死,哥裡德爾沒有絲毫悲傷,他所關心的,是碧姬最後一刻所用的融合手法。   哥裡德爾在皇帝的允許下以體檢的名義「研究」梅麗婭額上的那顆龍之魄,最後他也感歎碧姬阿姨的良苦用心。   「哈姆巴石的力量只存於一隻手臂中,如果將龍魄直接封入梅麗婭的腦中,哈姆巴石的力量分佈不均勻,無法壓制強大的龍力,只會令她當場爆腦而亡。而這種嵌在外面的半融合狀態,讓身體緩慢吸收,逐步進化,卻是最佳也是最合理的方式!妙啊!真虧她想得出來!」   梅麗婭並沒有繼承哈姆巴石的力量,明白這一點,碧姬在生命消失前,將體內哈姆巴石的力量濃縮在右臂中,接到梅麗婭的身上,自己的靈魂則成為引發這種力量的媒介。同時她將體內的龍力凝聚為一顆閃光的龍之魄,嵌在梅麗婭的額上。   完成第八變後,碧姬已經完全戰勝了詛咒。如今的梅麗婭,可以說是帝國內最有「前途」的龍戰士,因為碧姬的緣故,她從成為龍戰士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受到詛咒的限制。只要她不急於求成,讓藏在右臂哈姆巴石的力量漸漸擴遍全身,讓身體逐步地吸收碧姬留下的力量,慢慢增強體質,第八變對她來說只是遲早的事。   由小克裡斯汀嘴裡瞭解到那些來自初代滄和安卡古斯的絕學後,哥裡德爾也成天纏著我,逼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借助靈魂石向他反覆演示那一戰的全部經過。   「不要用這麼不耐煩和厭惡的眼神看我!我所做的一切,對你只有好處!別以為龍魔合一就可以戰勝詛咒了,那是你的祖先為給子孫留下希望而刻意製造的謊言。萬神血咒是自然的詛咒,區區一個龍魔合一,怎麼可能戰勝他?」   和安卡古斯一戰,我在月瀆世界中遭受千刀萬剮,精神受到嚴重傷害,加上此前借用黑暗聖器的力量,過度透支龍力,這一切都嚴重刺激體內的龍魄,令龍力極度膨脹。返回風都後,經哥裡德爾鑒定,最多再過三月,我的身體就要開始第七變。哥裡德爾告訴我,照目前的情況下去,最多只要三年,萬神血咒就會在我身上發作。   碧姬阿姨和初代滄海都用行動證明了一件事,傳說中的第八變是確實存在的。   要戰勝萬神血咒,並不一定非用那招變態至極的終極回復咒文不可。至於從波莉婭腦子裡得到的記憶,德古拉想出的對付萬神血咒的方法,因為失去了黑暗聖器這一重要媒介,已經不可用了。   這段時間我再度將一切公務推掉,專心修行。滄海龍的月瀆,天人合一,逆亂因果,安卡古斯的萬花筒空間,宇宙化身,以碧姬阿姨用生命使出的斬破雲空,操縱空間的力量,操縱時間的力量,這些都是「神」級別的戰鬥技巧,哪怕只能領悟一點,對突破第七變都大有益處。雖然很不喜歡哥裡德爾處事待人的態度,但我還是與他爾合作,希望能找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當我的精神和肉體都漸漸地復原後,一天,皇帝突然把我叫到皇宮去,參予對如月的救治。時至今日,已經四十五天了,月瀆對她的禁制到現在都解不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七集 安卡古斯 第十章 破解月瀆   皇宮裡,如月的閨房。   皇帝早就在房裡等候我,站在他身邊的,有小克裡斯汀,以及我的「姐姐」   梅麗婭。老法師貝爾納,狂人科學家哥裡德爾和小公主則都站在門外,不允許入內。至於如月,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瞪得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花板,癡呆的模樣讓人心痛。   我向皇帝行了個禮,然後小克裡斯汀向我說明前緣後果,原來皇帝要我以入夢之術,進入如月的心靈世界中喚醒她。此法在返回風都路上我和小克裡斯汀就討論過了,只是當時我精神受損,無法施術,只好暫時放棄。   「大哥,構成月瀆世界的基礎是公主內心的情感。我和老師們研究過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能在月瀆世界裡,令公主情緒異常地波動,讓她生氣、憤怒、興奮或者高興,只要是激烈的情緒波動,越強烈越好,就可讓她清醒過來。」   進入如月內心世界的方法,我和小克裡斯汀當時早就商量好了。如何拯救她,我心裡也早就擬好相應的方案。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用那種辦法。   我看了一眼皇帝,想聽聽他的意見,但他只是衝著我輕哼一聲,然後別過頭去。皇帝的眼中閃過一道威脅的光芒,那眼神似乎在說,救不醒我的女兒,你就等著遭殃吧。我心裡明白,如果如月再不清醒過來,怒氣衝天的皇帝是不會給我好果子吃的。   而我的「姐姐」梅麗婭,她的目光則停留在如月身上,眼裡盡關切。發現在我在看她,這才回過頭,對我說道:   「全靠你了,拜託了!」   至於我的好兄弟小克裡斯汀,他則是一副苦瓜臉的模樣。這些日子來,我借口養傷躲了起來,而負責替如月治療的他可就慘了,如月的狀況一直未好轉,可憐的他沒少受過皇帝的白眼和訓斥。   碧姬阿姨不在了,我的日子果然越來越難過,我在心裡暗歎一口氣,對著小克裡斯汀點點頭,在他的輔助下,開始施放入夢之術。   因為月瀆的緣故,如月的心靈世界自我封閉非常嚴重,抗拒著外來力量的侵入。我和小克裡斯汀聯手,小克裡斯汀使出月瀆,替我打開一扇門,方才有機會闖這片由心靈屏障層層包裹的世界中。   密閉的房間,懸掛在空中微微搖晃的女屍,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小如月,這就是我在如月的心靈中看到的一切。她的記憶,思想,還保留在目睹母親上吊自盡時的那一刻。   「琳,醒醒啊!快醒醒!」   我試著推了如月幾下,喊了幾聲,她雙手緊緊抱著個一個布娃娃,任我怎麼叫喊,都沒有反應。   見一般的呼喚無效,我換了口氣:   「喂,醒過來啊!笨女人!」   「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呢!快點醒來!笨女人!」   我雙手猛搖著小如月的肩膀,叫喚了好一會兒,依舊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也不行,那只好……」   吼叫無效,我開始使用暴力,揚起巴掌,辟辟啪啪地猛摔起如月的耳光來。   「這是月瀆的世界,痛楚也是真實的!這下該醒了吧!」   (從前在真實的世界裡老是被你打成豬頭,這回在意識世界打你,沒什麼吧?)   曾經在月瀆世界裡被人千刀萬剮過,深有體會的我知道在月瀆世界挨巴掌,肉體也會感到痛楚。可是辟辟啪啪地打了小女孩模樣的如月十幾個耳光,我的手和心都打軟了,她還是那個老樣子。   搗騰了半天,如月依舊沒有起色,皇帝又在「外頭」苦苦相逼,無奈之,我終於決定用那非常之法!   「琳!對不起啦!反正是虛無的意識世界,反正這不是」真實「的,反正我們都有過真正的肉體關係,在你六七歲的童年時代,我們……」   靠著意念控制,我身上的衣物迅速褪去,露出了赤裸的身體。   「如月,快醒醒吧,你再不醒過來,我就要強姦你了!」   沒有反應……   於是我開始行動,一把掀翻小如月,動手剝她身上的衣裙。   「怎麼回事!」   然而當我將小如月下身的衣裙用力撕碎之後,粉碎的衣裙碎片卻自動聚合過來,重新組合成一條完整的裙子套在她身上,無論我怎麼撕扯,都無法粉碎那條衣裙。我試將小如月抱起來,想換個角度再扒掉她身上的衣服,然而她的身體剛被我抱離地面,就在我懷中消失了,我低頭一看,卻發現她照舊坐在原位,懷裡抱著那個布娃,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大奇之下,我一把奪過如月手中的布娃娃,搶奪的動作還沒有做完,卻看到她的懷中又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布娃娃,而我手中那個則化為烏有。   「不會吧,心靈自閉,自閉了到這種地步……」   這裡是意識世界,構成的一切物質的基礎正是如月自己的內心,如月心靈自閉的情況,比我預料中要嚴重得多。一看這情形我就明白,直接針對如月,用強暴的方式喚醒她的意識,是不大可能的了。   「難道,難道要我……」   我轉過身,看著懸在空中的那具女屍,一個很噁心的詞語在我腦海裡跳了出來。   奸屍!   對,就是奸屍,我當著如月的面,褻瀆她最愛母親的屍體,這樣做,一定會激起如月的憤怒,回復意識,突破這個自閉的世界。   可是這樣做的代價呢?雖然這是的意識世界,一切虛幻的,但奸屍這種事,想想都很噁心,更不要說是去做了。而且這麼做的後果,也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月因這事而醒來,情緒衝動下她控制不住自己,九成九會將我殺了——這是幾乎是百分百的事,太得不償失了!   這種方法實在太噁心,太齷齪了,我幾乎想要放棄了。可是一想到外面世界皇帝的那副嘴臉,那副我若完成不了任務就要殺了我的模樣,我又不得不考慮此舉的可行性了。   「他媽的,干了吧!」   反覆地權衡利弊之後,我終於下了決定。   我要奸屍,通過凌辱如月母親屍體的方法,喚醒她的意識。   「琳啊,快點醒來吧!你再不醒來,你的母親就要被我奸了!」   「哇,雖然是剛死,身體還有點熱!軟軟的,滑滑的!我的這條大肉棒插進去一定很爽!」   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屍體,但做這種事,我還是噁心得直想吐。也因為噁心,到最後,我還是不忍心犧牲自己去奸屍,只是對著這具「屍體」做一些不大尊敬的手上動作,以及說一些噁心的肉麻話。   雖然沒有真的「奸屍」,但凌辱其母屍體舉動,已經足以引起如月的怒火了,而且是撲天蓋地,毀天滅地的怒火。我的下流話才剛說了兩句,前一秒還像只受傷羔羊將身體縮成團,瑟瑟發抖的小如月,下一刻已變成一頭憤怒的雌獅。   「達克。秀耐達,你給我去死吧!」   六七歲的小女孩子,頃刻間就化為長大後那個不可一世的冰山女王,在意識世界裡,如月的身體膨脹得有我十倍大小,巨大的金色霸拳從上向下朝我朝我狠狠地轟來,勢要一拳將我砸成肉泥。   早有防備的我連忙施法迅速逃離這個世界,幸得小克裡斯汀相助,搶先一步逃了出去。否則在她的世界裡被殺,我一樣會死掉的。   但我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意識剛剛回到肉身中,我正要睜開眼睛,耳邊就響起了如月炸雷般的怒吼。   「達克。秀耐達,你給我去死吧!」   重複著意識世界的言語,如月在現實中對著我揮出了的霸拳。因為從別人的肉體裡出來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我比如月慢了一線才清醒過來,這一拳根本來不及抵禦。   我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如月的這一拳,挾極度憤怒而發,威力之大可想而知。挨了這記重擊,我整個人向後飛出,身體撞碎窗戶,狠狠地摔在花園的泥地上。若不是小克裡斯汀不惜拼著身體受重傷(他修為不足,強用月瀆後短時間內無法使用魔法),不顧一切地強行運用龍力,由側面一指戳在如月的手臂上,化掉她這拳四成的威力,否則的話,我早就被她當場擊斃了。   儘管如此,我仍然受到重創,右胸的肋骨全被震碎,口中鮮血狂噴。受了近乎致命的重創,我的意識竟異常地清醒。   「六系齊出,一拳六爆,原來中了霸拳,竟是這種感覺!該死狗皇帝,他就在邊上,完全有能力阻止啊!」   重重摔向地面的時候,我非常地不甘,也非常地憤怒,我知道自己傷得很重,非常的重。但事情並沒完。   一拳重創我後,如月象發狂的雌獅般隨之破窗而出,此刻她已變身為龍戰士形態,右腳在空中高高揚起,對準我的腦袋就要來一記爆顱式的重擊。   「姐姐,不要!」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一直在門外徘徊的小公主突然撲了過來,將身體壓在我身上,護住我。被如月一拳打出時,我的身體恰好就摔在她身旁。   發覺擋在自己面前的是最疼愛的妹妹,如月在霎那間清醒過來,可是她重腿一擊,挾狂怒而發,力量用盡用絕,此刻根本沒有中途收招或變招的餘地。從天而降這一腿,完全可以將小公主轟碎並順勢將我擊斃。   而現場唯一有能力阻止如月的奧拉皇帝,此刻卻做袖手旁觀之姿態。小公主的死活,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大錯即將鑄成……   龍戰士傳說後記龍戰士中各個角色的抱怨和自白後記龍戰士中各個角色的抱怨和自白達克:有你這樣的作者嗎?這一集把我整得這麼慘,先是被人縛在在十字架上,剮了幾天幾夜,接著又讓我的碧姬媽媽死掉,到了收尾處,還逼著我去幹奸屍這麼噁心的事,最後又讓如月那個婆娘殺我。我的上帝,主角當到我這個份上,也真是夠不幸的,天知道變態的作者以後還想怎麼折磨我!   安卡古斯:你不幸,我也被變態的作者整得很慘啊!先是被一個叫路西法的傢伙關了幾千年,剛想出頭,又遇到一個叫哈巴羅爾的瘋子,又把我關了幾百年,好不容易熬出頭,溜出來透口氣了,偏偏又遇上個「母愛大暴走」的女人,又將我打得仆街,你慘,有我慘嗎?   雷茲:我也很不幸啊!想我雷茲當年,是何等的威風八面啊,一代天驕,史上最強的龍戰士!這麼多光芒萬丈的頭銜,可是現在看來,我連第三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嗚……   碧姬:雖然我走了,可是我的靈魂卻與我的女兒合為一體,看著她,守護著她,這樣的結果,我還算滿意。   梅麗婭:媽媽真偉大,我愛媽媽!不過在這一集裡,最強的人既不是破壞神,也不是媽媽,而是我!為什麼呢,你們看吧,初代滄海,如月公主,達克,還有小克裡斯汀,這些過去的或者未來的頂尖高手,全被我打過耳光,這可是連創世之神都做不到啊!   青蛙:其實我也很鬱悶,碧姬是我最喜歡的女主角,但在這一集,為了劇情能進一步發展,卻不得不讓她退場,青蛙也感到難受,讓碧姬和女兒合體,這是我能給她最好的結局。隨著故事前面的布線全部完成,劇情也開始進入高潮期了。   接下來的故事,每一集都是高潮疊起,不會有拖沓的現象出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龍戰士的故事,接下來估計只剩下六本至七本的劇情。   下一集的簡介,達克率軍攻打獸人族的托布魯克要塞,他將要直接面對史上最強的終極兵器雷神之錘。   如果劇情能按青蛙計劃中發展,在第十四集,就可以寫到刑場之章前後的故事。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八集   命運輪迴,血之詛咒,現在與未來該如何抉擇?   如冰霜般的面容和熾熱燃燒的雙眸,   帝者的無情、霸者的狂熱與執法者的偏執, 當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一章 愁   揚起的腳,帶著旋風重重地劈下,眼看就要將我和小公主一起轟斃。如月的眼中露出悔恨的神色,但離弦之箭已無法收回,除非有外力阻止,否則一切已不可避免。   著如月的腿就要轟到小公主身上,條腿從邊上斜插進來,擋一御,生生地將如月的這一擊御得偏離了方向,重地擊在地上。嘩啦一聲,地磚碎的四處飛濺。   儘管受到阻攔,如月這一腳仍然把堅硬的青磚地板震碎了好幾塊,三分之一的小腿都陷進地板中。   「我的琳啊!我那混蛋弟弟你不喜歡儘管殺,不過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傷了一根頭髮我都心痛,你捨得我可捨不得!」   救了我和小公主一命的人,不是奧拉皇帝,而是梅麗婭,是她及時插手阻止了如月。   「龍戰士變身?碧玉龍之力?啊,皇龍驚天訣?」   如月盯著梅麗婭,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她的記憶此刻仍停留在中了月瀆後的那一刻,後來發生的事情全不知曉。其實不光是如月,我也大吃一驚,奧拉皇帝居然連皇龍驚天訣都教給梅麗婭了,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梅麗婭正要答話,突然臉色一變,右手捂著額頭大聲慘叫,被手掌蓋住的龍魄綻放出刺目的白光。除了右手以外,她的身體象充了氣般鼓了起來,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膚皆青筋暴出,血管鼓漲,似乎隨時都會爆體而亡。   和別龍戰士不同,麗婭體內的哈姆巴石之力並不均勻,乎全都集中在右臂之中。在哈姆巴石的力量還未擴散至全身之前,她並不能隨便動用母親留下來的無敵力量。一但使用的龍力超過身體承受的極限,會自殘已身。如月以第六變的力量轟向我的那一腿,威力何其恐怖,就算是梅麗婭用卸御的力量側面撞擊,也必然用了相當的力量,結果遠遠超出自身的承受能力,頓時引起龍力強烈反噬。   危急關頭,對小公主的安危完全漠視的奧拉皇帝,卻在第一時間出手。他變身,然後一掌拍在她的天靈蓋上,注入黃金龍力,強行從外部壓制梅麗婭體內膨脹失控的龍力。   而旁邊的貝爾納也及時從懷裡掏出三根封龍針,紮在梅麗婭頭上的幾處要穴。   封龍針的封印加上皇帝的及時壓制疏導,失控的龍力才被壓制下來,梅麗婭急喘了幾口氣,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姬娜雖然將一切都留給了你,但以你的身體狀況,至少要等上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將她的力量運用自如!在此之前,絕對不要強用超越自身極限之外的力量!」   奧拉皇帝以溫和的言語對梅麗婭發出警告,臉上的表情緊張得不得了。清醒後的如月馬上覺查到父親異樣的言行舉止,眉頭微皺,正想說什麼,眼角的餘光卻瞄到了小公主的左臂。如月的這一腳,雖然被梅麗婭及時御開,但雙方力量對抗,帶起來的狂風鋒利如刀,將小公主的左臂擦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麗,你受傷了,來人……」   發覺妹妹被自己誤傷,如月緊張得不得了,卻棄重傷垂死的我於不顧。而這時我的意識已開始模糊,如月的那一拳,將我傷得非常地重「姐姐,別管我,快看看達秀哥哥,他傷得好重……」   「別說話,你的手流血了,姐姐不是故意的,馬上就把你治好!」   危難見真情,到最後真正關心我的人,除了小克裡斯汀外也只有天真善良的小公主,她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他媽的,過河拆橋!這對變態的父女倆都不是好東西!」暈過去前,我心裡不停地詛咒這對無情無義的父女,意志漸漸陷入模糊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賢者學院醫療部的床上,希拉緊握著我的手,旁邊站著臉色蒼白的小克裡斯汀,波爾多也守在我身邊。   「醒來了!終於醒來了!   我睜開眼睛,馬上引起了一番嘩動。   「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一天一夜啦!大哥,公主可真狠啊,骨頭碎了那麼多根!真危險啊!   幸好是在帝都,有足夠多的魔法師替你療傷,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要……」   波爾多帶著害怕的神情,在我耳邊念叨著,卻被卡瑪拉了一拉衣角打斷了。   波爾多,雪芝,羅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面前,個個都帶著欣喜的神情,但是在圍著我,關注著我的人中間,卻沒有看到如月「如月呢,她來過嗎?」   希拉知道在我想什麼,顧左右而言他道:「小公主來了好幾回,剛剛才被卡都斯帶走……」   希拉的迴避,讓我明白如月未沒有過來,心中不僅一陣黯然。   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月失去理性要殺我,我並沒有怪罪她。母親是如月的逆鱗,我在她的心靈幻境中所做的事,被她追殺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後面跟上來的一腳,就讓我感到有點寒心了。並且這婆娘在明白原委後卻不來看我一下,更令我大為憤恨。   對比之下,看著周圍那一雙關切的眼睛,我心中暗歎道:「他們,他們才是我的親人,朋友啊!」   我試著動了一下四肢,發覺全身脫力,胸口依舊隱隱作痛。   哥裡德爾的聲音從人叢後面傳來:「皇龍驚天訣的傷害,不是那麼好化解的!   你能這麼快醒過來已經是奇跡和運氣了!七天之內,你不要妄想可以下地走路!」   他擠進人叢,手裡拿著一個特大號的玻璃針筒,裡面灌滿了黃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東西?」   「我們新開發出來的,強身健體的營養劑,可以幫你早點恢復!」   「這個東西,這麼大號?會死人的!不,我不想打!」   「不行,你們,幫我按住他啊!」   「啊!」   我太瞭解哥裡德爾了,知道他又在玩名為治療,實為人體試驗的鬼把戲。我才不想當試驗的白老鼠,可是身邊的人早就被哥裡德爾說服了,這個時候全成了他的幫兇,一齊將我的手腳按住,結果我狠狠地挨了一針。   哥裡德爾一邊緩緩地推送著針筒,一邊哼道:「你得感謝小克裡斯汀,要不是他拼著傷勢加重,先替你驅除皇龍驚天訣的殘留力量,光靠回復魔法根本就拉不回你的小命。」針打完了,他拔出針頭,訓斥小克裡斯汀道:你這小鬼也是胡鬧,這種情況下還強運龍力,只會讓蛻變的速度加快,對你沒有什麼好處!『「沒什麼啦!救大哥的命是最重要的!只要我能將先祖留下的天人合一完全悟透,突破……再說我也只是用了一點巧力,引導那一拳裡的六系力量互相衝突中合,沒你有想像中那麼費力啦!」   小克裡斯汀不以為然地笑笑,話說了一半,方才憶起安卡古斯和初代滄海的事是不宜公開提起,連忙改口。   在一旁的卡瑪突然扯住波爾多的耳朵,用力地擰著,教訓他道:「波爾多,你瞧瞧人家,這一代的龍戰士,好像就數你最沒出息了,整天就知道玩!別說是你的大哥,就連小克裡斯汀都比你厲害了!」   波爾多被拉得嗚嗚直叫,哭喪著臉申辯到:「我怎麼能和他們比,我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啊!」   我不禁莞爾,替他求情道:「什麼叫有出息?難道都要象如月、繆斯、迪卡尼奧那樣的武癡,才算有出息嗎?我覺得波爾多這樣很好,像個普通人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生活,很讓我羨慕啊!」   從前碧姬很反對波爾多和卡瑪來往,但她不在,波爾多和卡瑪又粘上了。不過憑心而論,若不是其父的緣故,懶散的波爾多和做事雷厲風行的卡瑪倒很匹配,有她在邊上逼著,這小子也不至於整天無所事事。不過我也挺同情波爾多的,外柔內剛的茉莉,好勝並且好強的卡瑪,同時和這兩個女人交往,波爾多在享盡齊人之福的同時卻被欺負得很慘。而梅莉婭出現後,因為觀念相近,她和卡瑪、茉莉相處極好。三個高呼女權至上的女人聯手,將波爾多壓得抬不起頭來,成為家中不折不扣的二等公民。   卡瑪得理不饒人,扯著波爾多的耳朵訓斥道:「這傢伙不逼不行!整天就知道玩,你瞧瞧,現在你大哥和小弟的進步,比如月公主都要強了!你還是老樣子,我看第八代龍戰士中,武功最爛的人就是你了吧!」   我和小克裡斯汀比如月還強?這話一出口,我們倆皆是一怔,外頭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希拉察覺到卡瑪話裡的不妥之處,插口問道:「這些事你是從哪兒聽說的,是梅莉婭告訴你的嗎?」   卡瑪不以為然道:「她怎麼會對我說這些?發生在旦丁的事,她一直都不願意提起,我和茉莉也沒問。這些事我都是外頭聽來的。」   「外頭聽來?」   希拉故作不明問道:「公主那麼強大,達秀這個懶鬼和小克裡斯汀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卡瑪,你怎麼會這樣說?」> 「你們還不知道嗎?這半個月來,外面一直傳得沸沸揚揚,說現在帝國最強的龍戰士不是黃金龍一脈,而是暗黑龍和滄海龍!說你們的武藝已經超越黃金龍了!」   我和小克裡斯汀互看一眼,皆有大吃一驚的感覺。當初我完成龍魔變身,和如月試招比武時,在場的人也就是幾位龍戰士,就連梅麗婭和倫蒂爾都不知情。   碧姬阿姨已經去世,喬西至今仍在旦丁做掃尾工作。而如月是昨天才從月瀆世界中擺脫出來,除此之外的知情者,也就只有小克裡斯汀了。   面對著我詢問的目光,小克裡斯汀搖頭道:「這種事是不能亂說,大哥你應當瞭解我的!」   我當然相信小克裡斯汀不會四處亂說,但這種說法的源頭是從何而來,實在令人抓頭。我的龍魔變身已經勝過如月的三頭黃金龍變身,此事別說是皇帝或別的外人,就連希拉我都沒有告訴過她。如今外頭竟會有這種說法,而且連小克裡斯汀都扯了進去,情況真是大大不妙。   看到我們二人的臉色全變了,卡瑪一愣,她的面色也跟著變了。主弱僕強,會引發什麼樣的變故,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猜得到。   波爾多在一邊叫道:「真是好惡毒的謠言啊!」   大家都不是笨人,稍一點撥,馬上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卡瑪露出回憶狀道:「是我在朱雀學院的幾個好朋友,半個月前校友聚會,閒聊時我聽她們無意中談起這事。」   雪芝也插口道:「那時我也在場的,很多人都在談論這事。不過當時大家認為這是無聊的謠傳和笑話,沒有人把它當真。」   我歎氣道:「普通人是會把他們當笑話看,可是有的人卻不會認為這是笑話!   該死的,麻煩大了!」   我所說的有的人,當然是指奧拉皇帝。奧拉皇帝不是雷茲,沒有他的先祖那麼廣闊的胸懷,喜歡將不利的因素扼殺在搖籃中。從前碧姬阿姨對我的警告,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如月一拳轟過來時,皇帝故意見死不救,已經明顯暴露了一個訊息:他已經起了殺我的心!   我和小克裡斯汀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臉的苦相。即使我倆都擁有超越三頭黃金龍的潛力,但我們現今手頭的實力,還遠不能和皇帝對抗。   卡瑪道:「其實這種說法,我在很早以前就聽人說過了,但那時只是在少數人中間,沒想到這次旦丁事件以後……對了,你們在旦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旦丁的變故,我已經不止一次被親人朋友詢問此事了,卡瑪再次提起,我也不知該怎麼答她。好在這時波爾多在邊上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卡瑪不滿道:「什麼嘛?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自己人啊!多知道一點不行嗎?」   我勸道:「帝國裡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有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卡瑪噘噘嘴,沒有再問下去。希拉卻起了警覺,繼續追問不休。   「你說的很早以前,是指什麼時候,一個月前,還是一年前?」   卡瑪舉起右手揉著太陽穴,想了想道:「那是好早以前嘍……哦,大概是兩年前吧,有一次我的父親和卡利。卡斯那幾位商界的老朋友聚會,我在旁邊。他們在閒扯時提起過這事,卡利。卡斯先生說帝國的龍戰士中,若說誰最有潛力超越黃金龍,那就是暗黑龍和滄海龍……」嘴裡說著話,卡瑪斯瞧了瞧躺在床上的我,又看了看邊上的小克裡斯汀,眼神怪怪的:「你們倆的表情,難道你們真的……這要是真的話,那你們真的會有大麻煩了!」   明白了我和小克裡斯汀如今的處境後,卡瑪的臉色也一樣變得很不好看。   當晚,待所有的人都離開後,我和希拉就剛剛發生的事情商議著。   希拉致歉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達秀你也不會……」   「胡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狗皇帝早就想幹掉我了,只是從前礙於碧姬阿姨的情面罷了!他媽的,該死的狗皇帝!」   安撫著希拉,我心裡卻無比煩躁,不光是皇帝的緣故,另一個原因卻來自卡瑪的父親。   希拉也聞出了卡瑪下午那番「無心之言」背後的味道。「達秀,你覺得卡瑪今天突然提起這事,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我歎道:「還能怎麼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今天說這些,應當是受她的父親的指引,有意地向我發出的訊號!看樣子,當年他和老爹合夥搞的鬼把戲,至今還沒有放棄的打算啊!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希拉問我:「你打算怎麼辦?還像以前一樣,裝傻,躲著他嗎?」   「皇帝若真想殺我,希美亞公爵那條賊船保得了我嗎?但是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好辦法!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須好好地權衡一下利弊!」濃濃的愁意,瀰漫在我和希拉的心中,碧姬阿姨不在了,我的處境是越來越糟糕了。   我在賢者學院住了三天,身上的傷稍好些後,方才搬回家中居住。回到家裡的第一天,馬上就有貴客來訪。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姐姐」梅麗婭。這幾日來我聽到不少風聲,都是關於她「調戲」貴族美少女的小道消息,甚至還有她與某貴族男士搶女友的傳聞。當喪母之痛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後,她的真實本性也漸漸顯現出來。雖然她的喜好特殊,但高呼女權至上的梅麗婭在帝國的貴族少女中間卻很受歡迎。奧拉皇帝對梅麗婭的恩寵在風都人人皆知,那些吃了大虧,被她「搶」了女友的貴族男士們,也只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   「啊,是你!」   梅麗婭的到來,出乎我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因為奧拉皇帝刻意宣傳的緣故,連我都開始「確信」她百分百是我的姐姐了。雙方在家門撞個正著,對於這個「親人」,我正想開口說些問候的話,梅麗婭卻搶先開口,一張嘴就差點把我噎得半死。   「那麼重的一拳都打不死你,你的命可真硬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被她這麼搶白了一句,我的面子上當然很不過去,不過我心裡明白,梅麗婭其實是嘴硬心軟,那天要不是梅麗婭不顧一切地出手,我早就斃命於如月的重腳之下,欠了她一份人情的我厚著臉皮故作不知,傻笑兩聲作罷。   出現在我面前時,梅麗婭身上穿的正是卡尤拉送給我的貂皮大衣。當初我將之轉贈給了碧姬阿姨,梅麗婭醒來之後,說這是母親遺物,硬生生地又從我手上搶了過去。站在我面前的梅麗婭,亞麻色的頭髮略微捲曲著,隨意地披在肩上,額上的那顆龍魄時時刻刻泛著微弱的黃光。為了懷念母親,梅麗婭把及腰的長髮全剪掉了,做了個和碧姬一樣的髮型,和母親合而為一後,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她都愈來愈像碧姬了。   搶白了我一句後,梅麗婭眼皮微垂望著腳尖,收起了咄咄逼人氣勢,沉聲道:「我想進去看看!」   我明白她是為何而來,點點頭,開了門。   雖然沒有說出口,我卻明白梅麗婭此行的目的,她是為瞭解自己的「父親」   而來的。回到風都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   「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嗎?」   「對,這兒也是我們的父親長大的地方,姐姐!」   我像導遊一般,帶著梅麗婭一間間地參觀這座古屋,同時也耐心地向她敘說著發生在這間屋子裡的,關於父親、母親、義父、我的一些舊事。有客來訪,希拉和雪芝識趣地將所有窗戶全部打開,陽光透過開啟的窗戶射入屋內,將沉寂多年的塵埃重新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那張椅子,以前一直是父親坐的!看到那扶手上的抓痕了嗎?那是我用手指摳出來的!小時候我很調皮,常在外面惹事,父親知道後,就把我按在那扶手上用尺使勁地打我的屁股,我痛得手指在扶手上亂摳,日積月累留下來的!」   「可以理解!不過他的教育好像失敗了,現在的你依舊很壞!」   「真的失敗了嗎?不見得吧,我現在的性格,應當說是父親有意雕琢出來的!   我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啊!」   「哦,什麼意思?」   「將來你就會明白,父母教訓子女的手段,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的!跟我來,姐姐,我帶你去看一些父親留下的東西!」   我帶著梅麗婭尋找著歲月在屋內留下的痕跡,用低沉的語氣交談著。雖然話語中依舊綿裡藏針帶著刺,但已感覺不出敵意。我稱呼她為「姐姐」,梅麗婭也沒有做出的特別的表情。大部分時刻,她都是閉著嘴,露出專心的表情,做個安靜的聆聽者。   「我們的父親……他前半生很荒唐,不過後來因為碧姬阿姨的出現,他的人生道路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時無論是在心裡還是言語上,我都已經把梅麗婭當成是自己血肉相連的親人。我帶著梅麗婭進了地下室,陪她一起瞻仰先人的遺像,從初代暗黑龍卡魯茲到我的父親基斯,一位位地看過去,然後我打開那個裝著父親遺物的箱子,將父親的畫作一幅幅地拿出來。   「這些都是他替他的女人畫的!對了,阿姨,不,碧姬媽媽家裡牆上掛的那張畫,那張她站在沙灘上的油畫,也是老爸的作品!」   「唔!」望著一張張性感的美女畫像,梅麗婭的臉上無喜無憂,像鑒賞家似地翻看著。過了一會兒,她開口讚道:「畫得真不錯!他倒真是個很有才氣的畫家啊!皇宮裡的名家大作我也見過不少,感覺好像還不如他呢!」   我卻心中有愧,低聲道:「有藝術天賦,這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父親的生活,唉,應該怎麼說好呢?他還是個畫家時,生活實太多姿多彩了。」   我擔心梅麗婭怪老爸太風流,委婉地指責了他一句,誰知話才說完,馬上就遭到了梅麗婭的搶白:「你不是畫家,可是你的生活也比你父親要豐富得多呀!」   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我,被她這一說,居然也有了面紅耳赤的感覺,只好再次裝作沒聽見,打哈哈地混了過去。   將油畫翻到最後一頁,梅麗婭露出失望的神情:「咦,怎麼沒有看到媽媽的畫像?」   我一怔,正想解釋,梅麗婭卻搖搖頭表示不想聽:「那件事媽媽和叔叔都對我說過了!不要再說了!」   梅麗婭嘴裡的叔叔,自然是指奧拉皇帝。   那個裝著一大堆性玩具和女人內褲的箱子,裡面的東西實在太齷齪了,我的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打開,好在梅麗婭也沒有發問。在看完油畫後,我就領著她離開了地下室。父親的日記,除了落到如月手中的那本外,其餘的早就被我帶離地下室放在別的地方精心保存了起來。回到上層的客廳後,我將他們取出來擺在梅麗婭的面前。   「我們的父親全部的過去,都記在這些日記本裡了!不過最後一本在如月公主手中,如果你想看,得向她要!」   梅麗婭隨手翻了兩頁,奇道:「怎麼會在她手裡?」   「這你得去問她自己!」   當年發生在船上的事,我和如月都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此事我實在不好意思自己說出來,梅麗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時希拉諸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在我的提議之下,梅麗婭答應留下來,陪我們吃一頓家常飯。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很安靜,除了年幼的雪怡嘰嘰喳喳地說一些學校裡的私事外,其他人幾乎都沒有開口說話。飯後梅麗婭沒有再做過多的停留,起身告辭,臨行前她借走了父親的日記本。   我將梅麗婭送到門口,快上馬車時,她突然轉過身惡狠狠地警告我道:「過去的事,就這麼算了吧!達克。秀耐達,我的弟弟,陪著她們三個,好好地過日子吧!如果在外面再讓我聽到關於你的荒唐事,我這個做姐姐的,第一個饒不了你!」說話的口氣依舊不友好,但梅麗婭終於還是用她的方式,承認了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七天之後,我通過阿蘭德向皇帝遞交了一份辭職報告,然後就窩在家中等待回復。可是這份報告有如泥牛入海,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皇帝那兒既不駁回也不批准,沒有絲毫的表態。在這期間,恢復了神智後,如月下達了一系列的行政命令,全是和新政相關的,但和從前不同的是,這回如月不是大力推廣新政,而是暫停。除了在軍隊中的改革外,平易法、均輸法、市易法等一系列的經濟政策,幾乎都被終止了,唯一保留的借貸法,也是修修改改,增加了一大堆的限制和補救的措施。誰都看出來了,一年多來鬧得沸沸揚揚的新政,終落了個虎頭蛇尾的收場。   隨著如月的新政慘淡收場,也因為我觸動了她的逆鱗,我與她的關係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我養傷的這段時間,她根本就沒來看望過我,就算是托人問個好送點慰問品之類的事也沒做過。   正當我在家中無聊地等待著回復時,一天夜裡,小克裡斯汀突然來找我,他竟是來向我辭行。   「 這個時候走?你要去哪?」「沉月峽,見大魔神路西法,完成我的修行!」」   什麼?」 滄海龍一脈和大魔神路西法間的關係,對我來說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小克裡斯汀想去找路西法完成修行,也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個時候,這個我最艱難,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   「 這麼急?為什麼?」 小克裡斯沒馬上答我,他攤開手掌,將一塊淡藍色的水晶交給了我。   「 這東西是……冰魄上的水之母!什麼意思!」 小克裡斯汀低聲道:「 這是送給大哥的,大哥你看看!」 我一愣,隨即將力量注入水之母中仔細探查,水之母中蝕刻著一個袖珍型的魔法陣。嵌在冰魄上內藏水之紋章的水之母,對滄海龍的意義相當於暗夜之瞳對我的意義,想不到小克裡斯汀竟會將它送給了我。   見我有拒絕的意思,小克裡斯汀道:「 冰魄並不是世上最好的魔杖,所以水之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對大哥你卻意義重大!」 我當然明白小克裡斯汀這話背後的意思,歎道:「 你也感覺到我的危機了?」 小克裡斯汀鄭重地說道:「 這個時候如果還看不出來,那我就太笨了!」「所以你才急著去沉月峽?」「對!我希望能夠在那一天,我先祖說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完成修行,阻止那一幕的發生!」   小克裡斯汀所說的那一天,我當然明白他是指什麼。初代滄海現身時,雖然對我說明了一切,但我相信他肯定還是對我隱瞞了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只是偷偷地告訴了小克裡斯汀。   小克裡斯汀抓著我的手,大聲道:「 大哥!堅持住,四年,不,是三年,只要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就能夠完全領悟天人合一的奧秘,用自然的力量破解自然的詛咒!到時我就可以回來幫助你了!」 彼此修行的方式不同,小克裡斯汀可以通過修煉天人合一突破詛咒,但魔武雙修的我並不能走他的路子。在經歷了與安卡古斯一戰之後,我體會到自己和終級力量的差距有多大,愈來愈感到自己能力的不足,龍魔合一的路子是我將來要走的,但能否突破詛咒,始終是個未知之數。   小克裡斯汀在我耳邊低語道:「 水之母裡的那個魔法陣是我用了七天的時間做出來的,只要他在你的身體裡,封龍之杖和封魔之杖都對你無效!不過他對龍之歎息的破龍之力還是沒有抵抗力!所以大哥你千萬要小心如月公主,絕對不要和龍之歎息正面硬碰!」 我的危機小克裡斯汀有所察覺不足為奇,但我沒想到他竟會要我提防如月。   「 如月?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大哥你是用什麼方法把公主喚醒的,但我相信你所用的絕對不是正常的手段!月瀆是人性的鏡子,若大哥你是用扭曲的方式幫助公主擺脫月瀆,儘管她醒來了,但不正常的手段終究是要付出代價。前些日子我見過如月公主了,她現在的樣子……」 小克裡斯汀搖了搖頭,眉宇間愁意更濃。   「 怎麼了?」「前幾天,我和她打了一架!」「為了我?」「不,是公主主動挑起的!她直接找到我家裡來,逼我和她切磋!」 我心中一驚,連忙追問結局。   「 我被逼得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和她戰成平手!」_「 啊!」 因為強使月瀆身體受創,導致龍力過度膨脹,不久前小克裡斯汀剛剛完成第五變。六變的如月和五變的他相比,力量上大大地高出一個級別,這種等同是慘敗的平局,對好勝的如月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 我當時也只想招架幾下就主動認輸,可是公主當時架勢,簡直就像是要殺了我!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做戰,否則只怕連命都會保不住的!」 回憶起那一戰時的場景,小克裡斯汀的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可以想像出,當時那一戰是何等地慘烈凶險。   小克裡斯汀再三地警告我道:「 大哥,你要小心!如月公主,她變了!」 第二天,小克裡斯汀神秘地消失了,除了我,帝國之內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臨行前小克裡斯汀告訴我,初代滄海曾留下幾種改變外形的魔法,用於自身後,可以將自己完美地偽裝成魔族,並不怕被人認出。在各地遊歷修行,是歷代滄海龍最愛的修煉方式,除非在離開帝國時被人認出,否則在半年之內,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小克裡斯汀已不在帝國。   小克裡斯汀離開後的第七天,皇帝的批文下來了,我的辭職報告再度被駁回。   這個消息是如月親自大駕光臨,送到府上來的;在家裡窩了大半個月的我,也終於不得不和如月再次面對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二章 冰河期   那是一個大清早,我正抱著希拉睡懶覺,昨晚胡鬧了一夜,臨近天明方才睡下。誰知太陽升起沒過多久,樓下傳來的砰砰的敲門聲硬是將我從美夢中驚醒。   其實當如月體內散發出的咄咄逼人的龍力逐漸接近家門時,我就已經被驚醒了。自信對這個女人無所畏懼的我並不把她太當一回事,仍然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然而當我慢吞吞穿好的衣服,揉著眼睛到家門口迎接如月的大駕時,我懶洋洋的笑容就在彼此見面的那一刻僵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毫無表情,如冰如雪的面孔以及比這更冰冷的聲音。「達克。秀耐達,你這個副統領的架子好大啊!」   「啊!」   她依舊是那個她,臉依舊是那張臉,身上穿的依舊是帝國的軍服。若說過去的如月是一把鋒利且有著華麗裝飾的名刀,鋒利而高貴,那現在的她則是一把由冰雪鑄就成的冰刀!給我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冰冷,整個人仿若是冰塊雕刻而成般,全身上下透著令人毛孔起立的寒氣,看一眼就讓人寒到了骨子裡。   她身上唯一讓人感到熱量的是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燃燒著的熾熱火焰。在這雙眸子裡我看到帝者的無情,霸者的狂熱,還有執法者的偏執。冰與火共存,這絕對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儘管有小克裡斯汀的提醒,早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只是一個照面,一句話,我就意識到我和如月的蜜月期已經徹底地結束了,即將到來的是可怕的冰河期。   如月的身後站著兩個跟班,正是我最信任的部下,羅賓和奧維馬斯,二人的模樣皆有些狼狽。羅賓看如月的眼神是一臉的敬畏,而老謀深算的壁虎則是低垂著腦袋,見我出來開門了,方才微微抬起頭,瞇起一隻眼睛,示意地看了我一眼。   這一回我卻不敢象從前般,裝作什麼都不在乎掉兒郎當的模樣應付,而是本能地挺直腰,斂起笑容,如臨大敵般正經地答如月的話。此刻如月給我最大的感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只要我一言不合,立刻就會對我劈來,斬得我鮮血淋漓。   「我已經向陛下遞交辭職報告了,想回老家養老順便養傷!辭職報告上寫得很清楚了,我提議由羅蘭德接替我的位置!」   我挺直了腰板,正經地回話。我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你的辭職被駁回了,不允許!」   如月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靜思了幾秒,心裡堆徹詞語準備應付。其間和如月對了一下眼,那銳利的目光令我不敢對視,稍一碰觸就本能地逃開了。   「混蛋!這個變態的女人,從前你武功不如她時都敢主動招惹她!現在比她強了,你怎麼反而如此沒種了?」   我逃避的動作令自己憤恨異常,我厭惡起自己的窩囊!在心裡狠啐了一口後,我把心一橫,用力拉了拉領口,故意將希拉先前替我打好的領結扯脫,重新恢復衣冠不整的浪蕩模樣。   我聳聳肩,做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回復吊兒郎當的本色,同時故意萬分失禮地在如月面前摳起了鼻屎。   「駁回,不允許?果然是這樣!太過份了吧!俗話說病牛不耕田,旦丁回來,我只剩下小半條命,很快就要第七變,最多也只能再活三四年了!我只想趁現在還有口氣,和家人過幾天安穩的日子!趕鴨子上架,逼人貢獻餘熱,也沒有……」   我擺出個浪蕩子的模樣,說著不冷不熱的風涼話刺激著人格已變得極度不正常的如月,但暗中提足了精神,做好了與她隨時翻臉動手的準備。神龍王的事,本來我早已放下了,但在關係迅速惡化的今天,沉寂已久的怨氣又在雙方關係惡化的時候被攪了起來。   我說著話,如月眼中的火焰越燒越旺,就在這時,邊上的希拉一扯我的衣角,叫了我一聲:「達秀!」   若不是希拉一聲厲喝,硬是攔腰打斷了我的話,相信最多再「聊」兩三句,我和如月就要翻起臉來大打出手了。   站在我身後的希拉踏前一步,站到我和如月中間隔開我們。她無視如月身上透出的冰寒的戾氣,衝著她微一鞠躬,然後回頭對我說道:「達秀,公主光臨,你怎麼能讓她站在門口說話!太失禮了吧!」   因為希拉的及時阻止,我和如月的見面終於沒有大打出手收場。   客廳裡,我和如月隔著一張茶几對峙著,彼此視同陌路人。除了希拉,雪芝和羅莎都不敢面對此刻的如月,她們帶著快被嚇壞的雪怡躲了起來。而奧維馬斯和羅賓,則作為護衛般分別站在我們身後,兩人的處境都有些尷尬。   如月冷冷道:「明天起,你必須準時去統領處處理公務!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那兒的公文已堆積如山了!」   我不冷不熱地答道:「二個月前我去旦丁『清掃垃圾』時,那兒不照樣運作得好好地嗎?統領處有沒有我,結果都是一樣的!少了我,世界照樣存在!公主殿下你太高估我了!」   如月沒有答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此刻正強忍著怒氣,但我心想這些還不都是你這個變態的女人搞出來的。對她也是故作未見,仍然繼續說道:   「我是個懶人,那個位置不適合我,該換人了!羅蘭德人不錯,倒是很適合的…   …」   如月打斷我的話,冷哼道:「羅蘭德有他的事,你的責任由你自己承擔,別推到他的身上去!」   我揚揚眉毛,問道:「責任?好嚇人的詞!這是命令嗎?」   「是!」如月的忍耐力,已經達到極限,但我故作不見,繼續往那根崩緊的弦上加力。   「責任?誰的責任?誰他媽……咳,誰規定暗黑龍的龍戰士就一定要當這個副統領了?如果我不想去,抗命,那怎麼樣?」   一時間,我內心怨氣沖天,要不是收得快,我連髒話都要在如月面前罵了出來。我和她不一樣,如月有神龍王的龍魄做後盾,突破第七變戰勝詛咒並不難,而我自己龍魔合一能否戰勝詛咒,始終是個未知數。如今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一邊陪我的女人過普通快樂的生活,另一邊專心修煉。他媽的這個變態、小氣、自我、自私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跑到我面前和我談什麼責任!他媽的當初我是怎麼喜歡上這種女人的?   如月沒有答我,微微轉過頭,就在這時,希拉端著茶具走了過來。當她將茶盤放到桌上時,如月突然伸手抓住了希拉的手腕。   我雖然嚴陣以待,卻沒有相到如月會突然對毫不相關的希拉動手,心猛地跳了一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顫抖的左拳差點就控制不住飛了出去。如果如月亂來,哪怕是弄傷了她的一根頭髮,我絕對不會毫不客氣地一拳打爆她的臉!   然而如月接下來的舉動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身上透出的寒意消失,臉上露出了微笑,聲音也變得異常溫和,她抓著希拉的左手,柔聲細語地道:「這枚戒指很漂亮,看樣子,好像很名貴!」   突然冒出,看平常的一句話,卻在我和希拉心中掀起濤天的巨浪。希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正是當初卡尤拉要我轉「送」給她的「妹妹」希拉的禮物。如月突然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心虛的我頓時大吃一驚。   我強作鎮靜地端起茶杯掩飾自己心中的驚慌,同時努力地控制呼吸的節奏,以免讓如月覺察出異常。被如月抓著左手詢問,希拉絲毫不亂,衝著如月作出禮貌的微笑回應後,她柔聲答道:「哦,是啊!戒指是達秀送的,聽他說是達秀的媽媽留給他的,傳家之寶!」   希拉沒有急於抽出手,反而主動地將手送到如月面前,讓她看得「真切」。   如月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那枚指,眼裡露出鑒賞的表情,嘖嘖讚道:「很漂亮的戒指,做工非常細緻!寶石的顏色和你的皮膚也很匹配!我想照著他的式樣,命工匠仿製一個送給麗做生日禮物!能不能摘下來借我幾天?」   我心中一驚,這枚戒指來自魔族,心虛的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它落入如月的手中,強笑著插口道:「公主你在開玩笑吧,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珠寶了!這種平民身份的戒指,戴在公主手上可不大適合啊!」   如月用和我一樣虛偽的口氣笑道:「真是小氣的男人!珠寶這東西要獨一無二才顯得珍貴!我只是試試你而已,秀耐達侯爵,你真是太小氣了!」   試試我?如月突然把話題扯到戒指上,是敲山震虎還是別的意思,這只有她自己清楚了。我表面上故做滿不在乎狀,但心裡卻忐忑不安到了極點,難道希拉的身份暴露了?   如月在此事上沒多做糾纏,損了我一句後,她鬆開手,舉起茶杯泯了一口,這才轉頭對我道:「明天如果你不去統領處做事的話,侯爵和副統領的薪水就要取消了!帝國是不養廢物的!坐吃山空,沒有收入的你若是落泊到變賣珠寶首飾討生活的地步,那可就太丟人了!不要忘記了,達克。秀耐達,你是為戰爭而生的,沒有了戰爭,你什麼都不是!」   說著她站起身來,直接走向門口,跨了兩步後她突然停下來,把手朝奧維馬斯和羅賓身上一指。   「他們倆位本來是要到統領處向你做這次事件的總結報告,因為你不在,於是我順路也就將他們帶來了!尸位素餐可不是好事!如果你真的不想當這個副統領,那我就依你的意思,讓羅蘭德頂替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得把在旦丁沒有做完的事處理清楚!」   說著如月頭也不回地跨門而出,這時我的心裡開始後悔當初強留希拉的決定。   當天晚上,我和希拉都沒有睡好。如月對我的態度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若是因為我在月瀆世界裡褻瀆了其母的緣故,我還不至於如此擔心。當時我是迫不得已,日子久了,如月終會原諒我的。但若實情是因為希拉真實身份暴露的緣故,那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第二天,我準時到統領處上班。這個副統領的位置我早就不想幹了,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希拉。若希拉的身份已經暴露,此刻我就算想將她送走也是很困難的。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讓如月認為我對帝國還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就算她明白希拉是魔族間諜的身份,為了收買我,也得暫時放過她。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我不是那種喜歡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人。我目前的局面相當的不利,必須主動出擊,這時我已開始考慮與希美亞公爵一夥人合作的可能性。   而重回統領處上班的第五天,皇帝突然將我召到宮裡去,見面的地點是秘密會議專用的議事廳。在那裡除如月父女倆,老赤甲龍外,等候我的人還有羅蘭德和阿蘭德,除此之外,在那兒我還遇見哥裡德爾,看情形狂人科學家似乎才是這次會面的主角。   在那間議室廳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圖,我仔細一看,竟是托布魯克地區的地形圖。   一見面,沒有和我多哆嗦,皇帝只是隨意地掃了我一眼,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這次秘密會談的主題:討論進攻布魯斯大陸的可行性!   「狗皇帝瘋了嗎?!」這是我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念頭。   「你是為戰爭而生的,沒有了戰爭,你什麼都不是!」   又要打仗了,這時我方才明白,如月幾天前氣勢洶洶地殺到我家中的真實用心。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三章 新式兵器   自從帝國建立以來,不,甚至上述到千年前風之大陸的三族混戰的年代。獸人族在他們老家布魯斯與外族的戰爭中,幾乎就沒有敗過!只有三百多年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曾經在布魯斯大陸的入口,被稱作為魔法黑洞、死亡大三角的托布魯克打敗過獸人。但當時戰場是在終極兵器雷神之錘的射程之外。   對人類乃至龍戰士來說,不落的要塞托克魯克,終極兵器雷神之錘,這兩個名詞一直都是和慘敗、噩夢聯繫在一起的。當皇帝提出今後帝國的戰略重心將由魔族轉向獸人時,我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想對我下手了。像當年除掉老爸一樣,叫我去執行必死的任務。   皇帝說完話,哥裡德爾馬上就站出接過了皇帝的話頭,他衝著我、阿蘭德和羅蘭德微一點頭,得意洋洋地道:「我知道你們聽到陛下的新政策一定非常地吃驚!我知道你們因何而吃驚,因為雷神之錘的存在,魔法黑洞的戰爭環境,那些野蠻愚蠢的獸人們在托布魯克要塞的攻防戰中一直都是大獲全勝!但是,就像我的老師說的那般,世界是在變化中前進的,曾經無敵……」   哥裡德爾因為喜極發狂而顯得有些神情失常,哆哩哆嗦地東拉西扯時,旁邊的如月露出不滿的神態,輕咳一聲,他這才稍微回過神來,把話題切入到重點。   「但是這都只是過去了!傳說中的終極兵器,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如今我們已找到雷神之錘的弱點了!」   說到這,哥裡德爾突然又吊人胃口般地收了口,他彎下腰,從桌下拿出一個一米多長的大木閘子。看了木閘子一眼,哥裡德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對我們三人笑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擔憂什麼!不錯,即使雷神之錘不能使用,但在不能施放魔法的托布魯克,近身戰中獸人也幾乎是無敵的!但這盒子裡的東西,我們人類用科學結合魔法製造出來超級兵器,將徹底地改變這一局面!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地區,將變成不能使用魔法防護的獸人最大的噩夢!」   大肆吹吁了一番,哥裡德爾以戲劇化的動作啪地一聲打開了盒蓋,露出了擺放在裡面的神秘事物。   皇帝、如月、老赤甲龍早就知道真相,沒有動作,但胃口被吊得老高的我們三人則不分先後地把目光投向同一個地方。   數秒後,羅蘭德猶豫了再三,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啊!這個,這個是……   好像是獵槍啊!」   放在木盒子裡的事物,是一把嶄新的火槍。火槍並不是什麼新奇的事物,早在幾百年前就出現了。但幾百年來火槍幾乎從未用於戰爭,主要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槍管的燒蝕現象太嚴重,一把造價昂貴的火槍,打不了十幾發就因為槍管的嚴重燒蝕,威力大減被迫報廢,投入與產出相比實在差得離奇。第二個原因,也是最致命的因素,那就是威力太小。一支魔力加持的弓箭,可以在三百步內輕易地將沒有魔法防護的重裝騎兵撕成碎片。而火槍射出的鉛制彈丸只能在其鎧甲上留下一道無傷大雅的黑痕。再加上射速低,自身的重量大,不能全天侯做戰等其他缺陷,火槍最終滄為軍隊的棄兒。   「這種破爛簡直就是一根沒多大用處的燒火棍!」   火槍誕生百年來,最大的用處就是成為有錢的貴族子弟打獵時,在少女面前耍酷用的「道具」,很不光彩的掛上了「獵槍」的頭銜。身為貴族的羅蘭德,也曾玩過火槍,所以盒蓋打開後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們搞出來的寶貝,可不是燒火棍哦!」   聽見羅蘭德把自己的辛辛苦苦搞出來的寶貝稱為獵槍,哥裡德爾不滿地皺起了眉,「你拿起來試試看!」   羅蘭德帶著疑惑的表情拿起了火槍,剛剛舉起,他的臉色就開始變化了,驚道:「怎麼這麼輕!」   哥裡德爾面露得色道:「當然了!你以為是從前的那種廢物啊!這幾年來我們反覆試驗,將科學的冶煉術和魔法的煉金術結合在一起,把鑄造槍管的鋼材質量革命性地提高了一大步!內部的構造也是進行了顛覆性地改進,你看看他是從哪裡裝彈的。」   羅蘭德擺脫弄著嶄新的火槍,眼睛裡迷惑和驚歎的成份卻越來越濃「槍口這麼小,裝彈恐怕很不方便吧?」   早就窩了一肚子話想吹噓的哥裡德爾馬上反駁道:「不是前膛裝藥!這把新式火槍是後膛裝彈的!而且彈藥和彈頭不再是分開裝填,而是組合在一起!射擊速度比從前快多了!」   說著他右手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顆小拇指大小的彈體,在羅蘭德面前晃了晃。   「彈丸、火藥和彈筒,三位一體!這東西我稱之為子彈!」   羅蘭德有點尷尬地接過子彈,老赤甲龍終於看不慣哥裡德爾得志後張狂失控的嘴臉,皺著眉道:「不要浪費時間了,你的新玩意到底威力如何,裝上那個叫什麼子彈的,試著打幾槍就明白了!我們是軍人,只管殺人的刀鋒利不鋒利,至於是怎麼鑄造的,那是匠師的事!」   「怦!」「怦!」「怦!」   清脆的槍響聲,驚得附近的棲息的鳥雀全飛了起來。由羅蘭德親自試射火槍,目標是三百步外的一塊人形靶板。試射的地方是風都附近一處秘密的武器試驗場地,這幾年哥裡德爾極受皇帝和如月的賞識,除了賢者學院外,風都外一處廢棄的農場也被賜予他做為試驗的基地。當羅蘭德要找地方試射這件「新武器」時,哥裡德爾神秘兮兮地對我們說,在這處試驗基地裡,還有一件比火槍更厲害的武器,要展現給眾人看,於是就將我們引到這兒來。   哥裡德爾今天的行動顯然是精心策劃的,當我們一眾人到達時,他的那伙狎西朋友們早就在聚在這兒恭敬地等候皇帝的光臨了。在迎接皇帝的人群裡,魯斯貝爾也身在其中。   當羅蘭德射擊完後,現場的幾個人立刻上取回了佈滿彈痕的靶子。皇帝和如月看了一眼,皆滿意地點了點頭,金屬彈頭在木板上砸出了十餘個約有一個小拇指深的凹洞。測量了彈痕的深度後,哥裡德爾笑著問羅蘭德道:「怎麼樣,威力還不錯吧?比起從前的那些燒火棍強多了!對了,他現在不該叫火槍,因為是後膛裝彈,所以我們給他命名為後膛槍!」   羅蘭德揉著被木質槍托撞痛的肩膀點頭道:「威力是比從前大了許多倍!在不能施放魔法的死亡大三角,他比魔法弓強多了!這確實是很有效的一件武器。   哥裡德爾對羅蘭德的讚揚之詞還不滿足,繼續追加著自吹道:「還不止是這些呢!你沒看到他的射擊速度嗎?剛才你打了十五發,全部的射擊時間不到兩分鐘!從前的那種廢物,一分鐘能打一發,你就要笑了!」   「射速是射手的生命,這一點上他已超過了弓箭!」   羅蘭德就是這樣的人,不會墨守成規,死抱著舊物不放。當哥裡德爾拿出的新武器顯示出其應有的實力後,看法馬上就發生轉變,哥裡德爾滿面紅光,精神處於極度地亢奮狀態,滔滔不絕地說道:「比起魔弓,火槍更適合連續做戰,誰都可以操縱,對射手的能力沒有任何要求,狎西也可以用他!只要有足夠的子彈,射手就可以不停地裝彈射擊。不會像魔弓手那樣,連射十幾箭,就會因魔力精力耗盡而變成廢物累贅!還有……」   一個聲音打斷了哥裡德爾的吹吁,是老赤甲龍科爾狄斯。   「夠了,一切只是理論,成不成,還要看實戰的檢驗呢!聽聽兩位統領大人的意見吧!」   老赤甲龍和哥裡德爾也是老相識同輩的人了,不過他和哥裡德爾的關係並不佳。狂人科學家得志後言行有些失檢,邊上的皇帝和如月因欣賞其才華,都不在意,但老赤甲卻不願意忍受他,看準機會就是一瓢冷水。   被老赤甲龍中途把話截斷,哥裡德爾眼裡閃過一絲不滿,不過還是轉過頭,詢問我和阿蘭德的意見。   阿蘭德爾想了想,微皺著眉道:「威力是很驚人,出乎想像,確實是出乎想像!這樣的殺傷力,對付豹人戰士、狼人戰士應當不是問題,但是對付皮粗肉厚的科摩多龍人還有熊人戰士,就要打個疑問了!至於獸人中最可怕的比蒙巨獸…   …」   「威力太小了!希斯的弟弟,你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比蒙巨獸的防禦力有多強!這種東西只是在給他們騷癢!」   哥裡德爾和老赤甲龍的關係,還不是一般的不佳,見羅蘭德說出和對哥裡德爾稍有不利的話,他馬上就跟再刺一句,就連稱呼變成了「希斯的弟弟」。我這時才隱隱記起,二人年青的時候曾經發生過激烈的衝突,哥裡德爾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事,差點就被老赤甲龍殺了,從那以後他們一直就是仇家。   被老赤甲龍這麼搶白,哥裡德爾居然沒有生氣,只是望著他嘿嘿奸笑著,一副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的嘴臉。   老赤甲龍微怒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沒說錯,當然沒有說錯,要對付比蒙巨獸,光靠一身的肌肉蠻力,只會事半功倍!要對付他們,當然還要用新東西啦!」   哥裡德爾盯著老赤甲龍的寬額頭,陰陽怪氣地說著話,提到肌肉蠻力時,他還有意地加重了語氣,分明就是在嘲笑老赤龍有勇無謀,腦子裡儘是肌肉疙瘩。   老赤甲龍的臉色開始黑了起來,見雙方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奧拉皇帝在邊上冷哼了一聲,用半訓責的語氣說哥裡德爾道:「我和科爾狄斯的時間很寶貴,不喜歡別人賣關子!你把你昨天在琳面前演示過的那件東西,那件你吹吁說可以輕易地摧毀雷神之錘的武器,快點拿出來讓我們瞧瞧吧!   皇帝開口說話了,這對老冤家這才停止了針鋒相對,哥裡德爾連聲應諾,在他的示意下,幾個身體特別強壯的工作人員的跑向旁邊一間屋子。一分鐘後,他們從裡拉出一個帶著兩個大輪子,拖著長管型鐵筒狀的鋼鐵怪物出來。   「這個是……」   「這是我們根據史前文明留下的殘骸樣本,結合現代的煉金術,鑄造出來的超級戰場兵器!我們稱之為……加農炮!」   重新回到那間機密會議專用的議事廳時,加農炮發射時的情景仍然停留在我的腦海裡。從那黑色的炮管裡射出的彈丸,擊中了八百步外的一個土堆,爆炸的威力在地面上炸了一個直徑達十米的大坑。從威力上來說,這一炮的威力並不大,相當於五級魔法,一個二、三流的魔法師拼盡全力就可以造成這種破壞。   「若是幾千門這樣的火炮架起來一起齊射,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景呢?他和火槍一樣,不需要消耗魔力,只要有彈藥,就可以連續不停地做戰!」   哥裡德爾一邊命令旁邊的狎西繼續裝彈射擊,一邊大肆在眾人面遊說「加農炮」和魔法師相比較的優勢之所在。其實不用他多說,包括老赤甲龍在內,在見識了加農炮的威力之後,所有人都露出沉思的神色來。我有種預感,火槍火炮的出現,將給整個戰場的做戰方式帶來巔覆性的改變。   回到議室廳裡,先說話的人是阿蘭德:「火槍,不,是後膛槍,還有那個,那個加農炮,這兩樣武器確實非常出色!但是這兩樣東西還是無法和雷神之錘對抗啊!要知道,雷神之錘的殺傷距離,可是足足有十五公里遠!」   哥裡德爾露出一口黃牙,很噁心地笑了笑,他把頭扭向皇帝,見他做出同意姿態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射程上的差距你們不必擔心,因為雷神之錘本身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這個會議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結束時皇帝和如月都沒有定結論。這次會面,皇帝開場時說要把軍事上的戰略重心轉移到獸人方面,還只是個初步的設想。畢竟這是影響整個國家命運的大事,影響太大,涉及面太廣,不可能因為某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兩件新武器,幾個人的意見,就輕易地發生改變。皇帝把我們召到這裡來,只是說出他的設想,聽取眾人的意見後,再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才能做出決定。   哥裡德爾所說的雷神之錘的弱點缺陷,其實並不像他吹噓的那般致命,托布魯克地區特殊的禁魔環境,加上距離這一客觀因素,都令這個弱點缺陷變得微不足道,也因為如此,與會的眾人誰都不敢隨便做出結論。   會議結束後,皇帝做出了幾個決定:先小批量地生產哥裡德爾的新武器進入軍隊試用,同時訓練一批可以熟練使用這兩種武器的射手。訓練後膛槍射手的任務交給羅蘭德和阿蘭德,而哥裡德爾的賢者學院負責培養一批加農炮的專用炮手。   至於我這個副統領,我被他們父女無視了……   整個會議上,從頭至尾,我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做個默默無聲的旁聽者。皇帝和如月也彷彿視我不存在似的,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我一下,或主動地問我的意見。他們一邊不讓我辭職退隱,另一邊又對我閒置漠視,這背後的真實居心,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難道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難道,難道我已經到了鳥盡弓藏的地步了?」   要是從前被如月父女無視存在,我高興還來不及,但現今這種情況,我卻有種強烈的失落感,返家的路上,恐懼感不停地在心中滋生著。   比起垂頭喪氣的我,順路和我一同返家的哥裡德爾,卻是另一副神態,春風得意的他一路上不停地吹著口哨。   「達秀啊,這次那些新武器能研製成功,你可是一個大功臣!」   「怎麼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的學生魯斯貝爾,幾年前你從風都城外撿來,推薦給我的那個小鬼,這次要不是他把火槍和火炮的彈藥配方改良,幫我們解決了最大的難題,後膛槍和加農炮也只能止於圖紙,不能用於實戰!」   哥裡德爾看了看四周,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道,其實後膛槍和加農炮的設計,並非出自他們這伙狎西之手,而是來自幾年前的某次偷墓掘墓,挖掘出來的史前文明的遺跡,是嫖竊前人仿製品。後膛槍和加農炮,早在兩年前他們就造出來了,但是彈藥配方卻始終沒有頭序,從前舊式火槍上使用的黑色火藥並不能用在這些新式武器上。   哥裡德爾雖然科學魔法兩方面都有研究,但其實際他還是偏重於魔法方面,而他的學生魯斯貝爾則恰好相反。這幾年來哥裡德爾大部分的心思,全放在封龍針還有神龍王龍魄融合方面,新型彈藥的研究被他交給了魯斯貝爾。經過兩年的鑽研,魯斯貝爾研製出顆粒狀火藥,後來變成硝化纖維,解決了後膛槍的彈藥問題,而他為加農炮又另外設計了一種彈藥……   「就是這個!」哥裡德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裡面灌滿了透明的液體。s 「硝化甘油!真虧這小鬼想得出來!」   我看了一眼,不過是些乳油狀的液體,疑道:「那炮彈裡就是充滿了這種液體?」   「當然不是啦,這東西很不穩定!得處理過,用一種特殊的硅藻土吸收後變成固體,才能裝進去!這個只是最初的原料!」   哥裡德爾看了看四周,見附近三十步內都沒有人,右手一揚,將小瓶子用力地向上豎拋,然後邁開雙腿就跑。   玻璃瓶子在空中翻轉上升,到達盡頭後直線下墜,最後在距我不到兩步遠的地方撞到地面,「轟!」   玻璃瓶就在撞擊的瞬間轟的一聲炸開來,巨大的響聲像是新年裡放的大爆竹,震得我耳膜微痛。爆炸前我早有防備,運起神龍不死身護住身體,但四射的碎片打在身上,還是有點痛。P 「看到了吧,只是幾滴液體而已,就有這麼大的威力!   你從風都郊外撿來的小鬼,可是發明了好東西啊!」   我心情不佳,無心理會哥裡德爾耍寶的把戲,有氣無力地道:「你可不會神龍不死身,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帶在身上,小心沒命啊!」   哥裡德爾笑著道:「放心好了,這玩意我比你更瞭解他,不會有事的!」   這次爆炸的威力,頂多也就相當於一個特大號的爆竹。巨大的響聲把附近的行人全嚇了一大跳,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我身上來。   「只是放個鞭炮而已,沒什麼,沒什麼!」   哥裡德爾擺著手向他們解釋,然後回頭對我說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瞧見了吧,這兩樣武器,威力可是大得嚇人!有了他們,要打下托克魯克已不是做夢!肥水不入外人田,這麼好的事,你一定要從陛下那兒爭取過來,可不要便宜了別人!」   我不屑道:「和雷神之錘相比,你們搞出來的鬼玩意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哥裡德爾不滿道:「我不是說過,雷神之錘有……你也知道的!」   雷神之錘的弱點是帝國的最高機密,大庭廣眾之下,哥裡德爾差點就說出來,幸好他醒悟得快收了口。對於是否進攻托布魯克,皇帝至今都沒有表態,但一心想借戰爭讓後膛槍和加農炮揚名立萬的哥裡德爾,對攻打托布魯克的慾望比誰都強烈。   「那種弱點,能叫弱點嗎?你不懂得戰爭,打仗可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   我雖然不喜歡戰爭,但也並不是非常厭惡,只是我非常不想打沒把握的仗;哪怕哥裡德爾發明的槍炮有多麼地神奇,我也不想在死亡大三角和獸人交手!畢竟幾千年來獸人只在那兒敗過一仗,而我並不是漢尼拔。如今我的心思,在應付面前的危機之餘,只想一心撲在武學上,找出屬於自己突破第七變的途徑。   想起第七變,想起自己目前的艱難處境,我突然煩躁起來,衝著哥裡德爾大聲道:「從所羅門要塞到托布魯克,距離是八百公里!你翻開地圖看看就明白了!   魔族、獸人、人類三足鼎立,彼此互相壓制!不管打誰,都是以一敵二,戰略形勢非常惡劣!就算不考慮魔族的因素,打仗,除了武器外,拼的更是後勤!就算用上你的鬼玩意可以把獸人打得滿地找牙;但是以比蒙王那個老狐狸,我若是他,在吃了開戰時的大虧後,肯定是退回要塞仗著雷神之錘據守不出!然後派小股部隊在夜間不斷襲擊我們的補給線,餓都可以把我們餓死!再說你的那種摧毀雷神之錘的方法,簡直就是在賭博!除非比蒙王是豬,而且是最蠢的那種,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他媽的,你不懂軍事,我和你扯這些幹嘛!」   這番話我早就想在皇帝和如月面前說了,是因為他們的冷落,一直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今在哥裡德爾這兒找到突破口,一口氣全吼了出來。哥裡德爾被我突如其來的一頓唾沫星子,得天頭昏腦脹,天說不出話來,他清醒過來時,早就氣呼呼地走遠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四章 遺產   餘下的一個月時間,哥裡德爾一夥人對這兩種新武器不斷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射擊測試。測試報告被抄送三份,一分呈給皇帝,另外兩份分別交給阿蘭德和羅蘭德,而我再次被漠視了。不過哥裡德爾在私底下還是偷偷送了一份給我,看情形他還沒有死心。   雖然我對攻打托布魯克興趣不大,但對這兩件新式兵器,還是抱有很大的興趣。經過在不同的環境下反覆地測試,後膛槍和加農炮也暴露出了不少缺點。   和魔法弓相比,新式火槍的威力還是太小了點,一個接受了石膚護體術加持防身的普通人類士兵,不裝備護甲時,後膛槍對其的有效殺傷距離只有可憐的一百五十步,若其身穿護甲或再疊加上別的防護魔法,威力就更是大大下降,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只有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才是最適合後膛槍的戰場。帝國方面以被俘的獸人奴隸做過活人實彈射擊試驗,沒有魔法防護加持的情況下,即便身披魔族重騎兵裝備的標準防護鐵甲,後膛槍仍然可以在二百五十步的距離內擊穿鐵甲,給豹人、狼人戰士造成嚴重傷害。但對皮粗肉厚的科摩多龍人和熊人,這個距離則下降到一百步。但對付獸人最強的比蒙巨獸,無論是在任何距離,後膛槍射出的彈頭都難以撕開其堅硬的半石質皮膚。   和魔弓相比,火槍最大的優勢就是射手培養簡單容易。訓練一個合格的魔弓手需要長達五年的時間,對弓手的身體素質也有極高的要求,其培訓成本甚至比魔法師還要高昂。而火槍手則只需兩三個月,只要不是瞎子,就算是狎西也可以操縱自如,並且可以大量快速地培養。   被設計來對付比蒙巨獸的利器加農炮,雖然威力巨大,但卻存在著攻遠不打近的致命缺陷,還是讓人不敢放心使用,只有組合起來集團作戰,才能發揮他真正的作用。   皇帝覺得後膛槍這個名字不好聽,為其改名為火龍槍——我強烈地懷疑皇帝為後膛槍改名是別有用心,後膛這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後庭」,好男風而心虛的皇帝才改了名。從那以後,火槍手在帝國內被稱做龍槍兵。至於加農炮,皇帝也拋棄了這個史前文明用過的名字,換了個適合這個魔法世界的新名,火龍炮。   新式武器要裝備軍隊,此事涉及面廣眾,根本不可能保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民間。皇帝點頭同意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第一批新式火龍槍很快就造出來了,火龍炮也造好了十門。首先裝備的軍隊正是青年近衛軍,羅賓對這兩件新武器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而這時皇帝卻越過我直接對羅賓下命令,任命他為訓練龍槍兵的負責人,作為羅賓頂頭上司的我卻又一次被冷落了。   我現今艱難的處境,奧維馬斯很快就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嗅出味道來了。他試探地問我道:「大人,您最近和如月公主鬧矛盾了嗎?」   「你也聞出來了啊?我這條破船,最近好像觸礁了!你知道嗎,前些日子公主差點把我殺了!」   因為不想希拉擔心,我一直沒有和她商量最近發生的事,如今壁虎也看出了苗頭,我索性趁機將發生在旦丁變故的真相,以及返回風都後發生在我與如月之間的故事,包括我喚醒如月的手法,全向壁虎和盤托出。而那天那次秘密會議上發生的事情,除了雷神之錘的弱點外,能說的我也全向奧維馬斯說了,此時我已將他當成是最信任的心腹。   最後我警告他道:「奧維馬斯,這些都是天大的秘密!你絕對要對外守口如瓶,否則後果你是非常清楚的!」   一切真相原來是這樣,聽了我的警告後,奧維馬斯沉重地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專心思考。   我哀歎道:「奧維馬斯,我現在的形勢很不利!我的武藝比公主高強,陛下忌諱我,懷疑我,害怕我會……總之就是和謀逆有關的事情!你也知道,這怎麼可能?陛下他現在在想什麼啊?」   我請奧維馬斯幫我分析一下如月父女此刻的心態,苦思良久後,奧維馬斯模稜兩可地道:「也許是欲擒故縱,也許是真的象大人您猜想的那般!」   「欲擒故縱,什麼意思?」   「意思是陛下其實還是想重用大人您,現在冷落是有意的。」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奧維馬斯冷靜地替我分析道:「新武器再厲害,也必須有人去用。軍隊的戰鬥力再強,也必須有好的將領指揮才能打勝仗!」   「帝國現在並不缺少名將啊!」   「不!大人,帝國現在最缺乏的,並不是戰術指揮的人才,而是象大人這樣的制定戰略,有大局眼光,能指揮大戰役的人才。想想看吧,高級將領中間,對一場戰役全局把握的能力,有誰比你更強的?」   「羅蘭德?我們也與他合作過,他是優秀的軍團長,但也只能當個軍團長,他不肯當副統領,倒也有自知之明,這個位置不適合他?」   「阿蘭德?他是個人材,而且能力很全面,打仗、後勤、預備人材培養都很有一套。但他的缺點就是太全面了,能力過於平均,全面得沒特點,而且他的威望也不夠,難以服眾。攻打托布魯克,這麼大的戰役倚重他,未免有點超出他的能力之外了!」   「赤甲龍科爾狄斯。比塞亞統領大人?他打了幾十年的仗,勝仗多少敗仗多少,你我心裡都有數,就不要多說了吧?」   對於老赤甲龍,奧維馬斯對他很是不屑。多年的摸爬滾打,起起伏伏,早就將奧維馬斯磨練得精明圓滑,輕易不會說出真話。我對奧維馬斯推心置腹,所以他也完全信任我,一反常態地將心裡的想法如實地說出來,毫不忌地將帝國內重要將領一個個拿出來評評點點,詳細地舉例分析給我聽,「斯羅特要塞突圍戰,幾年前的帝國保衛戰,大人您在戰爭中表現出來的對全局把握能力,陛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若陛下真地想進攻托布魯克,需要的正是大人您這樣的統帥之才!   目前為止,帝國裡還沒有出現可以替代你的人,大人您還沒有到要鳥盡弓藏的地步啊!」   「陛下現在對我冷落,是故意的?是想讓我著急,害怕?」   「對!我想陛下最想看到的一幕,就是大人您主動地去找他!請將不如激將,陛下和公主是在激你!」   奧維馬斯的一翻分析,說得我茅塞頓開,可是回想起他前面模糊的說辭,我又有點糊塗了。   「我之所以說陛下也許是真地冷落你,那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什麼意思?」   奧維馬斯沒有馬上答我,反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睛眨巴了一下,這才接著道:「大人,你不覺得,你們這幾位代表新人類力量最巔峰的龍戰士,進化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得已經不像是人,而是神了!」   我沒想到奧維馬斯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歎,不禁愕然。   「不是嗎?就像大人你剛才說過的,龍戰士過去之所以還是人,是因為他們還受著萬神血咒這條鎖鏈的制約,可是如今這條鎖鏈,已經快綁不住你們了!到目前為止,已有兩位龍戰士突破詛咒的限制,而另外兩位,一位肯定能夠突破,另一位大有可能突破,不是嗎?」   奧維馬斯所說另外兩位,當然是指如月和梅麗婭。細想一下,他的感歎也沒有錯,從前龍戰士的力量雖然無敵於人間,但因畏懼天劫,再怎麼強,也只是凡人的「強」,怎麼也無法做到一個人打敗整支軍隊,和一個國家對抗,但是現在這種局面如今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碧姬大人若不是去世了,初代滄海要不是因為有著與世無爭的性格,憑著他們第八變的力量,毀滅一個國家只是舉手之勞。如月公主,若她真的能夠成為神龍王……」   如月若是吸收神龍王的龍魄成功,極有可能掙脫詛咒限制,完成第八變。龍戰士八變後的力量,舉手投足都足以引發天地浩劫。那時,凡人在她眼裡統統都成了螻蟻,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就可以毀滅魔族獸人的反抗。若真到了那一天,軍隊的作用就是充當佔領和維護統治的龍套,名將則是毫無用處的花瓶陪襯。   「不過你也不必這麼擔心,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陛下絕對不會等到如月公主變成」神「之後再去攻打托布魯克的!因為陛下已經快到那一天了!依照人的心理,在那一天到來時,總希望自己能做些偉大的事好讓後人緬懷瞻仰。從前陛下之所以在條件不成熟的情況下進攻魔族,正是出於這個理由,這如今攻打托布魯克,我看也逃不出這種心態。」   比起先祖雷茲的榮耀,奧拉皇帝執政的這幾十年來,實在拿不出太多擺得上檯面上的東西。進攻魔族的慘敗,被魔獸聯軍攻入帝國領土奇恥大辱,這都是他的帝皇生涯中難以抹去的污點。而要洗去這些污點的唯一方式,那就是戰爭!   奧維馬斯衝著我露出個怪笑,然後張開嘴,以一種抑揚頓挫的口氣低聲唱了起來。   「啊,偉大的奧拉。法比爾皇帝,在他英明的指揮下,千年來不落的要塞終於落入人類的手中!金黃色的獅鷲旗取代了黑色的比蒙旗幟,插在了不落要塞的最高處,獸人在死亡大三角不敗的神話就此終結!偉大的帝皇奧拉法比爾,他的功績,他的光芒,已經可以和他同樣偉大的先祖雷茲媲美。初代黃金龍和七代黃金龍,他們是天空中最明亮的一對雙子星!」   奧維馬斯學起吟遊詩人的唱腔哼的「歌」,走調嚴重,聽起來實在不倫不類,但是他想表達的意思,這時我已經完全聽明白了。   「大勝而歸的人類士兵在神龍廣場接受皇帝的檢閱,高呼著『陛下萬歲』,將成百面繳至戰場敵國軍旗投擲到雷茲大帝的石雕前!」   奧拉皇帝心中追求的,無非就是這榮耀一刻!為了「 千古留名「 ,只要有一點勝算,皇帝肯定會冒險去進攻托布魯克,還是會「重用」我的。   「奧維馬斯,你詠唱的腔調,真是很有特色啊,參軍前你在學院裡做啥的?」   「我?原來是學院裡文工團的,我是朗誦者!」   「原來如此……」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身體也越來越接近第七變的邊緣,現在我的眼睛不變身也是金色。處在第七變的前夕時,我接到了一份請柬,發貼給我的是希美亞公爵,要我參加他五十歲的生日。   「終於來了!」我當然明白這份請柬背後的含意,和希拉商量了一番後,我決定參加這個宴會。   帝國首富的生日宴會,依舊象從前那般賓客如雲,熱鬧非凡。就像我事先預想的那樣,希美亞公爵商界的朋友都有出席,就連我兒時的老師赤髮狂魔也在——現在他是卡瑪最小弟弟的武術指導老師,除此之外,出席宴會的也有波爾多、梅麗婭姐弟倆,在來賓眾多的面孔中,我還看到了卡都斯和小公主。知道我想趁此機會與希美亞公爵交談,希拉借口要和卡瑪聚會,就拉著雪芝和羅莎坐到她的那一桌上,梅麗婭也滲了進去,幾個女人佔了一桌,大家言談甚歡,嘰嘰喳喳地聊得很熱鬧。獨自一人的我趁機尋找機會,打算湊到希美亞公爵那夥人中搭個腔,這時,小公主卻先走了過來。   「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啊?你們好像好久沒有……」   一見面,她就可憐兮兮地詢問我和如月的關係。   「那只是意外,我哪裡會生你姐姐的氣,我們的關係很好啦!」   我還想哄小公主,可是卻馬上被她揭破了謊言。   「哥哥你在騙我,若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姐姐不讓我出來見你,甚至連提起你都不允許?」   我一時無語。   「哥哥,你和姐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醒過來就要殺你,去旦丁之前,你們的關係不是還好好的!你們在旦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現在會變這樣?」   小公主接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我卻一句都答不上來。恰好此時一個侍女送上酒水,我拿起酒杯,連灌兩杯,喘了口氣,這才用想好的托詞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答你,也許,也許我和你的姐姐都該好好地冷靜一段時間!她是王女,我是臣子,我們,我們都得好好想想……」   我、父親和如月父女四人間那扯不清的恩恩怨怨,若要對小公主說明白,扯上一天也說不完,更何況我也不想對小公主說這些。我希望小公主能夠永遠保持著這份善良與純真,不想她過多地看到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對不起!」說完這些,我向小公主道了個歉,以尿遁為由逃了開去。當我返回時,小公主已經離開了。   「嗨,麗,真對不起你!」   看到小公主不在,我反而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任何的傷害,這樣子是最好的結局吧。   「若說美麗高傲的如月公主是一團火焰,那她的妹妹的如雲公主就是純潔的新雪!雪一樣地純淨,雪一般的潔白!如果我再年輕十幾歲,也會心動的!」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武器大王」卡利。卡斯已經站在了我身旁,評價著小公主。我瞟了他一眼,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搖了搖手,衝著希美亞公爵的位置努努嘴道:「過去坐坐吧,一起喝兩杯吧」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走了過去。   圓型的橡木桌子旁坐了五個人,我、希美亞公爵,「武器大王」卡利卡斯、「帝國的舌頭」默多斯。波曼、「糧食大王」興。哈里,至於從前那個獨眼龍和酒業大王,今天我卻沒有看到他們。除了希美亞公爵外,餘下的三個人雖然不在帝國內擔任要職,但任何一個人動動手腳,都會對帝國的軍事、宣傳和經濟產生極大的影響,而當他們聯合起來時,能量就更加可怕了。當我一屁股坐在這些人中間時,馬上就感覺到了這些商人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   我們坐的位子的地板下布了個精巧的魔法陣,可干擾這個桌子周圍的人發出的聲音,除非坐到桌前來,否則外人是聽不到我們間的交談。很明顯,為了這次見面希美亞公爵做了精心的準備。   一番客氣而虛偽的寒暄過後,卡利。卡斯伯爵首向先我伸出了試探的苗頭。   「很多人都瞧不起商人,認為商人目光短淺,重利而輕義,這真是天大的冤枉!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決定戰爭勝負的,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   秀耐達伯爵,你應當是很清楚的,三百年前雷茲大帝在北方塞爾巴托舉兵之時,站在背後支持他的,正是無數在魔族土地上做生意,賺魔族錢的商人們!他們毫無保留地把家中的每一個銅板都拿出來捐給了雷茲,以維持那龐大無比的軍費支出!」   卡利。卡斯並不是信口開河,說的話也全是事實,和在座的另外四人不同,卡利。卡斯伯爵的爵位並不是買來的,而是世襲繼承的。當年雷茲起兵時,他的祖先變賣家產,全力支持雷茲,戰後雷茲為報答特地封其為伯爵,世代承襲。   但他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陳年舊事,在我聽來卻是話裡有話,另有一番含意。   我琢磨著這話裡包含的意思時,帝國的舌頭默多斯。波曼也插嘴進來道:   「我說卡利。卡斯,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你提它幹什麼!嘲笑我們的家族沒有你古老,還是在吹噓你先祖的功績?雷茲大帝能成就這番偉業,那是歷史的選擇!商人支持他,也是順應歷史的選擇而已,難道你的先祖能違背歷史的潮流?   來,罰一杯!」   又是一句話裡有話的暗示,這時我已完全嚼出後面的味道了。因為我至今都沒有做出明確地表態,所以這些父親當年的「合夥人」,現在都說著絕對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隱語,對我進行試探。他們現在對我說的話,和當年他們遊說父親時,最初的試探性說辭是一模一樣「當年我們可以選擇雷茲成為帝國的皇帝,如今我們也可以選擇你!」   這才是他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他們知道我有父親的記憶,如今不過是「舊話重提」,肯定也能聽得懂背後的暗示。   我回答道:「雷茲當年能夠打敗魔族,並不只是他那一代人的功勞。在他之前,十賢者和他的前輩們,是用了好幾百年,十幾代人的精力為他做了無數的準備工作。若撇開這些幕後的英雄們,就算魔族沒有漢尼拔的存在,他也很難成功的。」   我的意思很明白,要推翻一個帝國,需要長期而細緻的準備工作,不是說幹就幹,有點兵權就能為所欲為的。   「當年雷茲起兵前,魔族內部已經被人類滲透得千瘡百孔,而且魔族也低估了人類,戰前毫無準備。如果魔族象『現在』的,啊,不是,若魔族對人類早有防備的話,雷茲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成功!」   我故意失言,實際上是地告訴對方,當年雷茲能成功,也是有心算計無意。   而如今皇帝已經在留意你們了,若真想搞什麼陰謀,並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   我這話剛說話,身邊的幾個人皆一愣,彼此相互間交換著眼色,卡利。卡斯伯爵對著希美亞公爵微點了一下頭後,他拿起手中的酒杯,和我手上的杯子輕觸了一下,笑道:「秀耐達侯爵,你的父親死得很突然,走得很急,有些事可能沒有對你交待清楚。實際上,他生前可是為你留下了一筆非常巨大的財富啊!」   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有限度地洩露了自己手中的一小部分實力——當然了,因為我沒有明確表態,他們洩露出來的情報,肯定也是有真有假,並不能全信。即便這樣,也很讓我震驚了。   希美亞公爵這夥人成立了一個秘密的集會組織,名字叫商會。表面上看好像商人間的貿易聯盟,只從事和商業有關的事務,但暗地裡卻另有所圖。   當年父親被拉古斯一頓臭罵罵醒了之後,卻依舊沒有放棄報仇的念頭,只不過他把報復的時間推後了。而他的合夥人也同意了他的想法,父親計劃用十幾個餘年的時間把我培養成復仇的工具,而希美亞公爵一夥人,同樣也在準備著。   一方面他們利用當時年青的皇帝急於想拉攏一批「自己人」對抗腐敗的門閥舊勢力的心態,暫時「投靠」皇帝,從政治和經濟上對帝國進行全面的滲透,另一方面他們也在暗地裡做了大量的所謂人材貯備計劃。一批由他們出錢養育成人的孩子,被他們送入帝國各地的軍校,長大後進入軍隊。這些孩子全是戰爭中失去父母,生活無依無靠的孤兒。被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收養長大,出於報恩的心態,這夥人對他們自然是極度忠誠。進入軍隊後,由於有商會做後台暗中相助,他們在仕途上也相當地順利。這個計劃被稱作「我們的家園」,計劃的發起者就是我的父親大人。經過十幾年的準備,如今他們已完成了對軍隊中下層軍官的全面滲透。   因為我始終沒有做出最後的表態,所以希美亞公爵只是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帝國的七大主力軍團。至少有兩支可以為我所用。我知道希美亞公爵並沒有騙我,因為父親留給我的記憶裡,也有關於這個「我們的家園」計劃的內容,不過這些資料僅止於父親去世的那一年。父親去世後,這個計劃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我身在事外,也不清楚。不過不管怎麼說,造反打倒皇帝,事關重大,我當然不能輕率地做出決定。   「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可以,在下一場戰爭發生之前,你有很長的時間考慮的……」   希美亞公爵微笑著回答我,同時他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波爾多與梅麗婭,這對姐弟正在和卡瑪、羅莎一起玩猜一個叫「抽積木」的遊戲。   望著那位未來女婿的身影,這個帝國權傾一方的大人物,眼睛裡泛著興奮的光芒:「基斯的兒子,你比你的父親要優秀多了,你有他所沒有的軍事天才,更有一群誓同生死,願意為你犧牲的好兄弟!碧玉龍,滄海龍,再加上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姐姐,也不缺少替你出謀劃策的部下,加上我們這幾位盟友的財力,你知道如今的你手中的本錢有多雄厚嗎?」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五章 姐與弟(上)   「豪賭,果然是商人的天性!」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與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會面的一幕幕,仍然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回放著。希拉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裡,她知道我在思考,所以沒有說話。我們是提前回來,雪芝和羅莎現在還留在希美亞公爵家中,沒有一起跟來。   車子在路上緩慢地走著,躺在我懷裡的希拉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達秀,怎麼樣了。你,你和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我沒有馬上答他們,說要考慮一下。」   我摸著希拉的頭髮,心裡卻是亂成了一團。造反推翻皇帝,這可是殺頭並且誅連全家的大罪。因為父親的緣故,忠君報國的念頭在我的腦子裡根本就不存在過。皇帝派我去處理旦丁城事件時,對付其兄的態度我已經看出來了,我若謀反,一旦事敗,家裡的人也必然受到誅連。若不是顧慮到這一點,若我只是孤身一人,以我如今的處境,早就答應希美亞公爵,搏他一搏。青年近衛軍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組建他們時,出於某種私心,我幾乎把青年近衛軍變成了自己的軍隊。若希美亞公爵所說屬實,我手中能操縱的就有三個軍團的部隊,表面上看確實有和皇帝翻臉的本錢。   但當年父親的計劃還在胎動期時,拉古斯就已查出了苗頭,後來皇帝派父親去執行那必死的命令,顯然是他警覺後做出的反應。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希美亞公爵一夥人把自己的勢力觸滲透到了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但奧拉皇帝既非善類亦非蠢類,肯定早有察覺並有所防範。不管怎麼說,希美亞公爵和父親的陰謀,都是見不得光的,他們中間只要有一個人反水投靠皇帝,那一切都是水中撈月。畢竟在絕大多數平民心中,三頭黃金龍一脈才是名正言順的帝國統治者!反抗皇帝,就是叛逆,是要殺頭的大罪。   帝位、權力雖然極誘人,但我只想和家人過平靜的日子。若不是目前面臨著生存危機,我根本就不想和這些重利輕義的商人合作。碧姬阿姨生前的一再警告,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正當我心亂如麻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到家了。我拉著希拉的手打開家門,靈敏的直覺突然發現樓下客廳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本能地,我在第一時間做出防衛姿態,同時將希拉拉到身後保護起來。   「別緊張,是我!」   黑暗中傳來帶著磁性的男音,是特務頭子的聲音,聽出他的身份後,我心中一驚,叫道:「拉古斯叔叔?」   屋內沒有點燈,伸手不見五指地一片黑暗。特務頭子就坐在距我不到五步遠的位子上,他的聲音嚴厲而充滿警告的味道:「你要是再做傻事的話,我這個叔叔,你也叫不了「 」怎麼了?「我心中暗驚,心想我才剛剛和希美公爵一夥人「聊」過,他們中就算有特務頭子派出的內奸,傳到他耳中也太快了點吧?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參加了希美亞公爵的生日宴會了?」   「不錯!」   「還和他們坐在一起,喝了酒,聊了天?」   「是的!」   「混蛋!你忘記當初我托姬娜給你的警告嗎?不要和那夥人攪在一起,那會害死你自己的!」   黑暗中,拉古斯的音調越來越高,這時已是帶著訓斥的味道了。   我一時啞然,過了一會兒才自辯道:「只是在公開場合喝了點酒,聊一些陳年舊事而已,又不是關起門來密談……」   「這也不行!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當年和基斯的關係嗎?」   我再度無語。   「達秀,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但是基斯留給你的東西是不能繼承的!   小奧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在等,等一個適當的機會而已!別犯傻!只要你不做蠢事,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住你的!」   拉古斯的聲音,嚴厲而帶著一絲關切。對於這位叔叔,我又是難受又是感動,這些年來,在暗地裡特務頭子已經幫了我不少忙,而我卻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他的。   腳步聲傳來,特務頭子摸黑走到我面前,將一個文件袋塞到我手中,然後擦身而過,開門離去。   臨走前他丟下一句話:「裡面的東西是很多年前某個告秘者繞過我,交給陛下的告密信!這是我設法弄來的副本!陛下已經看過裡面的東西了……記住我的話,我只控制了黑鷹騎士團不到一半的人事甚至更少,別指望我能隻手遮天!」   特務頭子走後,我點亮燈,打開了那個泛黃的文件袋。   文件袋裡裝的是一份標準的告密信,薄薄的幾頁紙寫滿密密麻麻的字跡。父親、希美亞伯爵(當時他還是伯爵),卡利。卡斯伯爵,還有帝國的舌頭默多斯。   波曼,都是信中反覆提及的名字。信上的內容無非就是他們在暗地裡所搞的陰謀。   信上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但由泛黃的信紙,褪色的字跡,我判斷出這最少是十幾年前留下來的。   看著看著,我的手微微地發起抖來。   「果然是這樣!狗皇帝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父親他們搞的陰謀了,可是這傢伙居然不動聲色,將計就計,反而對希美亞公爵一再提拔,一忍就是十幾年,這份心機真是非常可怕!」   當我處在進退兩難的邊緣時,無法阻止的第七變卻已經來臨。臨行之前,我做了一件事:找到梅麗婭,我的姐姐,希望當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她能到到家中「小住」一段日子。這時跟隨喬西回來的倫蒂爾已回到了風都,如今她和梅麗婭住在一起。   梅麗婭的住處,是風都內毗鄰皇宮的一幢著名的豪華別墅,這幢名為「辛普絲」的別墅取用了迷倒了溫莎皇帝的魔族女外交官萊絲,辛普絲的命名,當年那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溫莎皇帝,就是在這裡和他的魔族情人偷情約會。近百年來,這段垮越種族和國界的愛情一直為帝內無數癡男怨女所津津樂道。   梅麗婭就是這幢別墅的新主人,當我在倫蒂爾的帶領下見到她時,她一身白色裘袍,正站在別墅後花園裡觀賞著一株梅花。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滿她的頭髮、肩膀,從側後方的角度,她的容貌和碧姬阿姨十分地相似。事實上,在得到了碧姬阿姨的一切後,她說話的口氣,行為動作,甚至是自我的性格,都愈來愈帶有碧姬的影子。   「讓我到你家裡小住一段時間?」   「對,和倫蒂爾一起!我要開始第七變了,這次大概會睡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無法在家裡住!」   梅麗婭先是先是故作冷淡,待我受不住想要退縮時,她方才忍不住笑出聲來,轉過身面對我,以很正經的口氣對我說道:「你家裡的小美人個個都很可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愛好!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不怕被我吃了她們嗎?你應當聽說了,最近這段時間,風都裡已有不少男人吃過這個虧了。」   即使是冰雪滿天的寒冬,梅麗婭的話還是讓我額頭冒汗,不過我叫倫蒂爾和她一起住進去,也正是擔心這一點。有「老情人」在旁,她不至於太過火吧。   看著梅麗婭的臉,我無奈地歎氣道:「好歹她們也是你弟弟的女人,再怎麼樣,你也是一個女人,我要吃虧也虧不到哪兒去吧?」   「是嗎……」風雪中,梅麗婭再次格格地笑了起來,她和我的關係已有所好轉,但對於這位姐姐的個性,我還是摸不透。   我低聲下氣道:「實話對你說吧,我需要姐姐的幫助!我馬上就要進入長眠,這段時間暫時無力保護她們!其他人都不太方便,現在只有靠姐姐你了!」   雖然和梅麗婭已經姐弟相認,但每次稱她為姐時,我總有種怪異的感覺。   笑聲嘎然而止,梅麗婭斂起臉上的笑意,正色道:「是陛下的原因?父親的遺產給你帶來了大麻煩吧?」   「原來姐姐都知道了?」   「當然了,前幾天,我特地去拜訪了拉古斯叔叔,他什麼都告訴我了。達克。   秀耐達,我的弟弟,你現在的處境好像不太妙啊!   我索性把話說白了:「我需要姐姐的幫助!陛下他已經有殺我之心,現在雖然找不到公開翻臉的借口,但我很擔心他會對我的家人下手。這次我不在家的時間太長了,實在放不下心來!」   我不找波爾多,是因為他是男性不方便,而且考慮到他和卡瑪的關係,為免皇帝過敏,找他幫忙更是有所顧忌。   梅麗婭晃悠悠地道:「我們的父親真是個惡劣的傢伙!不過我沒想到比他更惡劣的你,居然會為了女人而來求我,而且還是用這麼低三下四的口氣來和我說話……」   梅麗婭說話的口氣帶著嘲弄的味道,我故作不聞,再次問道:「可以幫忙嗎?」   「當然可以!」   梅麗婭的回答很乾脆,乾脆得我讓感到有些後悔。若不是萬不得已,我還真不想請這個愛好特殊的姐姐住到家裡來。倒不是怕她趁我不在「吃」了希拉她們,而且擔心梅麗婭那異於常人的性取向,會把家中三女嚇壞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這時梅麗婭的目光已投向不遠處的倫蒂爾,嘴角浮出一絲怪笑。我一點也不意外,我的這位「便宜姐姐」出手相助,並不是那麼便宜的。   離開辛普絲別墅時,我只覺胸口壓抑,憋氣異常。疾走了一段距離,我來到了神龍廣場的雷茲雕像下,背靠著冰冷的石像,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後背上傳來一絲寒意,凝結在石像上的冰霜被我的體溫融化,水滴透過厚厚的冬衣沾在皮膚,寒得我渾身一顫。   幾個負責廣場治安的士兵向我跑來,兇惡地衝著我喊道:「喂,那個人!對,就是你!不要把身體靠在雷茲大帝的身上,這是大不敬的行為,要處以鞭刑……   啊,秀耐達大人!」   待他們跑近了認清我的面目後,立刻緊張地停住腳步,然後一起向我敬禮。   我木然著看著面前這些噤若寒蟬的帝國士兵,遲鈍地點了一下頭,直起身子,撣掉背上的雪花後,我轉身仰望背後的石像。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清道工正用清掃著廣場上厚厚的積雪。雷茲大帝的石像靜靜地立在廣場中最顯眼的位置,頭頂和肩上積著雪,像是戴了白色的帽子和圍巾。三百年來,雷茲的石像無數次地以現在的模樣,靜視著腳下來來往往的君王與臣民。   望著石像,我強忍著對著他猛擊一拳的衝動,心裡啐棄道:「這是什麼道理?   不過就是一塊大石頭而已,和踩在我腳下的都是同一種東西!雕成了雷茲的樣子,也就成了不容褻瀆的神物,心安理得地立在這兒接受他頂禮膜拜了!」   我離開石像向朝家的方向走去,那些士兵個個將腰板挺得筆直,用極恭敬的目光目送著我,直到我走到二十步外後,他們方才放鬆身體,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風從背後掠過我的雙耳,送來了這些普通士兵竊竊低語,剛剛得罪了「大人物」,這些「小人物」都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沒想到是秀耐達大人,嚇死我了!」   「幸好大人沒和我們計較,否則可就慘了!」   帶著進退維谷的彷徨,我躲到距風都百公里外的一處深山秘林之中,開始了第七變。之所以不在亡靈谷開始第七變,那是因為我擔心皇帝會趁我處在龍眠狀態時對我的身體暗做手腳,此刻我對於如月父女,已是處處小心。   兩個月後,我完成致命的第七變,從龍眠中醒來時,已是積雪消融,萬物復甦的初春,醒來之後,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請這位愛好特別的姐姐回家住,實有送狼入羊圈之嫌。雖然說她是女人,我再怎麼樣也無綠帽之憂,儘管事前交待過了,但我的這位姐姐某些方面比如月還變態,與她同住兩個月,希拉她們受得了嗎?   龍戰士七變後的力量,為逃避天劫而被迫自我封印,能使出來的僅有六變巔峰。儘管受此限制,但我的體力和耐力,也不是六變時可以相比的。從我完成第七變的地點到風都,一百二十公里的路程,我全力飛行,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趕了回來。到達風都後,我依舊精神抖擻,絲毫不覺得疲憊。若是從前的我用這麼高的速度連續飛行這麼長的距離,早就累趴在半路上了。   我急沖沖地趕回家,因為著急,敲門也省略了,真接用蠻力怦地一聲撞開家門,映入我眼簾的卻是我想像之外的一幅景象:希拉、羅莎、雪芝三人和梅麗婭「這一對」,五個人圍著一張茶几坐著,喝著中午茶,品著果點,正面帶微笑地聊著家常。直到我呯地一聲撞開家門,她們臉上的笑容方才凝固。   「希拉、芝芝,羅莎,我回來了!」r 屋內溫馨和睦的情景讓我為之一怔,原以為會是鬧翻天的一幕,誰知我不在的日子裡,家裡五個女人卻相處得非常好。   「幹什麼嘛,嚇死人了!這麼大的人了,開門也不懂敲門,還要用撞!」   一聲嚴厲的訓斥,然後是一塊迎面飛來的桔子皮,重重地打在我臉上。不用看,只憑下半身去思考,我也知道肯定是「姐姐」干的。有樣學樣,第二第三第四塊也隨之飛來,家裡的五個女人,只有老實的雪芝沒有朝我扔果皮,就連我最寵愛的希拉也插上了一腳。   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中央主位上的梅麗婭,此時完全是以家裡主人的身份自居,她舉起右手,食指衝著大門一指:「出去!把門關上,敲了門再進來!」   「知道了,姐姐!」   被梅麗婭迎頭一悶棒砸暈了的我,老老實實地退到門外,敲門,高呼一聲「我回來了!」,得到許可後,方才得其門而入。   太慘了,情況比我想像中還要糟!發生在波爾多家中的女權主義的狂潮,看樣子已席捲到我家裡來了!失誤,真是大大的失誤!   當我完成七變回到家後,當天下午,梅麗婭拒絕了希拉的一再挽留,收拾行李和倫蒂爾一起回辛普絲別墅去。梅麗婭存心戲弄我,故意步行回家,我被當成搬運工,肩扛手提背拖牙齒叼,帶著如山高一大堆行李跟在後面,場面狼狽不堪。   「姐姐,真是謝謝你了!這段時間多虧你在家保護她們,太感謝了!」   雖然她一直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戲弄我的機會,但這位爵位比我還高一級的姐姐,在看我時眼神已和從前大不相同。兩次對我出手相助,我和梅麗婭間關係正逐步改善中。   「別太早道謝!上次你答應我的條件,還沒有履行呢!」   「什麼條件?姐姐你想要我做什麼,儘管說吧!」   看得出來,梅麗婭開出的條件,肯定又是變著法子戲弄我的玩意,回話時我心裡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梅麗婭把嘴湊到我的耳旁,極暖昧地朝我耳孔裡吹一口氣,然後小聲地咕了一句:「我想要個孩子,幫我生一個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六章 姐與弟(下)   完成第七變後的一個月,我幾乎整個月都窩在統領處,召集心腹幕僚,兵棋推算,沙盤演練,評定進攻托布魯克要塞的可行性。   在我蛻變的這段時間裡,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火龍槍和火龍炮的威力,羅賓絞盡腦汁,想出了種種適合他們的戰術。經過這段時間的反覆演練,為提高火龍槍的射速,他創造出站、蹲、臥三排射擊法;而對於火龍炮,針對其優缺點,羅賓創造出「車炮壁壘」戰術。以此為基礎,青年近衛軍特地進行了一次中等規模的模擬實戰演習。演習時如月和皇帝也有到場,演習結束後,我和奧維馬斯都相信,靠著這兩件新式兵器,只要運用得當,在死亡大三角和獸人大規模的正面對抗中,人類是可以擊敗獸人的。   在那次秘密軍事會議結事後的第四個月,一份代號為「龍槍兵」的戰役策劃書,由我親手呈上,放到了奧拉皇帝案前。我之所以對進攻獸人表現出極大的熱心,其真實用心之一是依照奧維馬斯的建議,對皇帝進行試探。如果他對我的策劃書撇開不理,那就說明我在他眼中已到了鳥盡弓藏的地步。惹真是這樣,那我就得真的為自己的將來早做準備了。   我的策劃書遞上後有如泥牛入海,整整半個月都不見皇帝回復。當我開始疑神疑鬼的時候,梅麗婭派來送來消息,說是到了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姐姐啊,你的愛好也真是太特別了吧?這種事叫我怎麼向希拉開口,我會被她打死的!」   第七變後回到家,我曾一而再地追問家裡的三個女人,我不在這時,梅麗婭有沒有對她們毛手毛腳。但她們誰也不肯老實答我,個個都說沒有,是我多心誤會姐姐,搞得我反而覺得自己像個心胸狹窄喜歡帶變色眼鏡的小人,為此我鬱悶了很久。   梅麗婭要我履行承諾的時間,正是月圓之夜,從人類的生理週期角度來看,這一天正是女性最容易受孕的日子。出於各種複雜的心態,儘管知道事後我少不了會被希拉埋怨一頓,我還是硬著頭皮,把希拉騙到了辛普絲別墅。   依照我的要求,梅麗婭事先已把別墅時的女傭全趕回家。當我帶著希拉到達時,她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梅麗婭是否有對她們無禮過,這個問題家中的女人,包括雪芝在內,所有人都紅著臉不肯我正面答我。只有羅莎某次被我用「鞭刑」   折騰得半死的時候,才含糊地咕了一句,說只是親親小嘴而已。   親個小嘴?今天晚上梅麗婭要我把希拉請到家裡來,可不是親個小嘴這麼簡單地……   見到梅麗婭後,她身上的裝束讓我和希拉都嚇了一大跳。一身黑色勁裝,低胸的上衣,緊身短裙以及高根黑色皮靴,稍有不同的是在額頭上盤了個金色的鏈子。嵌在額中央的那顆龍之魄就像一顆閃光的寶石,與金色的鏈子相映成趣,此刻的她,已變回和我初遇時那個極度自信的賞金獵人形象。   而她的老搭檔倫蒂爾,則是一身紅色的武士裝,裡面著一件極性感的魚網狀內衣,下身緊身的皮製短褲,腳踏一雙黑色的皮靴,裸露在外的右腿上別著一把金色的匕首,梅麗婭同樣的位置也別著一把匕首,不過是在左腿。兩女並肩往那兒一站,我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倫帝爾的武士裝左臂無袖,而梅麗婭則是右臂無袖,她們身上的打扮裝束,完全是情侶裝的派頭。   「姐姐,太誇張了吧?雖然你做事我行我素,不過……」   「你管不著!做弟弟的沒有資格管姐姐的事!」   我點點頭,認錯道:「對不起,姐姐!我明白了,只要是真心實意,性別的界限是可以超越的!」   我指桑罵槐的話卻被梅麗婭當成是做是讚美,她故作聽不懂,點頭道:「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了!來,希拉,別理這笨蛋,進來吧!」   梅麗婭以熱情得讓我全身起毛的動作,拉著希拉進了屋。不管是成為龍戰士前的過去還是繼承碧姬阿姨一切後的現在,梅麗婭在我面前總是表現出極度自信的強勢性格。和如月的孤傲不同,梅麗婭性格外向而熱情。她心靈的創傷在得到了母愛之後已被治癒,如今的梅麗婭除去那點特殊的愛好外,人格上已不再存有陰影。雖然平時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捉弄我的機會,但我需要幫助時,她都會主動出手。對於這位姐姐,我最感興趣的問題就是,現在的她,還會像從前般對如月「迷戀」不已嗎?   別墅裡的僕人,事先已全被梅麗婭趕回家了。我們四人坐在一起喝茶吃糕點的時候,幾乎都是梅麗婭一人在說話,她握著希拉的右手,問這問那東拉西扯。   開始時還算正常,只是問她喜歡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樣的化妝品,不過是些女人間常聊的話題,但到後來,她的問題越來越令人發窘。   「希拉妹妹,我的這個混蛋弟弟又好色又濫情,你怎麼會喜歡上他的啊!」   「希拉妹妹,我的這個混蛋弟弟三天兩頭都不在家,他不在的時候,你夜裡是怎麼過的?」   「希拉妹妹,你和我的這個混蛋弟弟同居也很多年了,怎麼你們幾位肚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嘿嘿,就是那個啦!是不是我的那個混蛋弟弟身體有問題啊?」   希拉被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唔唔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答才好。我用手托著下巴故作假寐狀,腦子裡卻憶起了不久前和她達成的「交易」。   「你是我弟弟,我們要是亂來的話,那可就是亂倫了,而且這種近親生下來的孩子,也很容易是白癡。我的意思是,你和倫蒂爾做愛,讓她懷孕!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這就是那天梅麗婭對我說出那番驚世駭俗話的真正含意。當時我斜著眼睛看了梅麗婭半天,又瞧瞧站在遠處,惡狠狠地盯著我的倫蒂爾,疑道:「這麼好的事?姐姐,你不至於這麼大方吧?」   「我當然不能這麼吃虧,你家裡的三個小美人,我都很喜歡,作為交換……」   「這可不行,三個換一個,我太吃虧了!」   「那兩換一?」   「不行!」   討價還價扯了半天皮,最後我們終於達成了「協議」,一比一交換。梅麗婭挑中了希拉,其實希拉對梅麗婭很有好感。從前和我歡好時,與雪芝羅莎女人間的摟摟抱抱,玩些虛凰假鳳的遊戲,她也不是沒有做過,只是梅麗婭的身份實在有些特殊。對我來說,把希拉推到梅麗婭的「狼窩」,也是迫不得已。考慮到她魔族的身份以及梅麗婭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小克裡斯汀不在,波爾多不頂事,拉古斯有心無力,孤立無援的我還能依靠和信任的人,也只有這位和自己骨肉相連的姐姐。   當梅麗婭摸著希拉的手,說著一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話時,旁邊的倫蒂爾也開始坐不住了。自從遇到這位昔日的「好友」後,她與我之間的「炮友」關係就此宣告終結。不過這次為了好友,她只好再次獻身作出「犧牲」。當梅麗婭在調戲希拉時,坐在一旁的她雙腳收緊又打開,雙手放到桌子下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動作,不僅是她,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希拉身上。二女皆雙面頰陀紅,鼻息濃重,坐立不安。   在他們喝下的茶水裡,梅麗婭放了烈性的春藥,如今藥性發作,鼻息沉重的二女起初為了保持矜持,還努力地用意志克制著,但體內一波接一波高漲的春潮很快就將意志的堤防摧毀。   「對不起,達秀,我出去一下!」   終於,希拉忍受不住了,她站起來,含蓄地問梅麗婭茅房在哪,心懷鬼胎的梅麗婭馬上站起來,以帶路為名領她出去,只客廳很快就只剩下倫蒂爾一人。   「倫蒂爾,我們多久沒有親熱了?」   希拉一走,內心慾火狂燃的我馬上不安份起來,挪動屁股下的椅子就把身體往倫蒂爾身上靠。   「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壞東西!」   倫蒂爾滿臉通紅,右手一個肘擊打向我的小腹,早有準備的我右手一托擋住,左手順勢抓住了她的右乳,同時手插入倫蒂爾的緊身皮褲中,裡面早已被濕淋淋的淫汁浸透,狂湧而出的淫水甚至順著臀縫流到肛門處,聚了小小的一泓。   「這可不行哦,今天除了我這根壞東西,可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止癢啊!」   我的食指中指兵分兩路,一前一後,食指在勃起的陰核上旋轉,插入了濕滑的陰道中,中指在得到足夠淫汁的潤滑後,也強行擠入那緊小的屁眼兒裡輕摳。   「舒服嗎?想要他的話,你可要幹活哦!」   說著我扯下自己的褲子,掏出那根早已挺立的巨龍,左手按在倫蒂爾的後頸上,強逼她低下頭用嘴含住我的肉莖。   很顯然,梅麗婭和我暗地裡搞的秘密交易,倫蒂爾並不完全知曉。即使身體遭受藥物的煎熬慾火難耐,但她還是用意志強忍著不肯向我屈服,拚命扭著脖子作出一番很不情願的樣子。和她「交戰」多年,我對她的身體的敏感點瞭解得一清二楚,食指中指一陣撓動,強烈的酥麻感攪得倫蒂爾大叫尖叫起來。趁著她張嘴的當兒,我的手用力一壓,勃起的肉莖趁勢強行寒入她的口中。   久違的濕熱快感傳來,我發出舒爽的聲音,但倫蒂爾並不想就這麼向我屈服,牙關一緊,竟用力地咬了下去。早有防備的我早就運轉龍力護住下身,肉莖頓時硬如橡皮,絲毫無損。   「太久沒有干你了,生疏了嗎?你又不是明白,我的這根肉棒可是連鐵板都能刺穿啊!」   光是看著倫蒂爾身體極度響應,而意志卻又極力反抗的矛盾表現,我心中最黑暗的慾望就得到了不小的滿足,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控制著她做出吞肉棒的頭部動作,而另一隻手的食指中指則前後運作著,替他稍稍緩解體內不斷騰起的烈火。   「其實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姐姐安排的,她沒有和你說清嗎?姐姐很想要個孩子,可是她成為龍戰士後,身體的月經就完全停止了,聽哥裡德爾說在將碧姬阿姨留給她的力量完全化為己用前,她是絕對不可能懷孕的!」   「我是她的弟弟,而你是她的……她的女人!所以姐姐就想讓你和我做愛,一旦你懷孕生下孩子,她會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來撫養的!你也知道梅麗婭的過去,為了自己的好朋友,你就做出一點犧牲吧!」   經我解釋,倫蒂爾終於明白那天梅麗婭對我說的話裡的真實含意,我鬆開按在她頭上的手,吐出我的肉棒後,倫蒂爾沒好氣對我說道:「你姐弟倆都不是好東西!」   我聳聳肩做無言以對狀,然後雙手托在她的腰上,把她往桌子上一推,順勢將她身上的皮褲連著內裡的內褲一起扒下,褪到膝蓋處。   「哇,濕得這麼厲害!很癢吧,沒關係,我馬上替你止癢!」   我低下頭,在她濕淋淋的陰唇上猛吹一口熱氣,然後伸長舌頭舔了又舔,看著倫蒂爾「痛苦」的神色,我真想把梅麗婭找來,讓她瞧瞧我是怎麼把她的「女人」操得死去活來,高潮迭起。   倫蒂爾被我這口氣吹得腰肢亂顫,要不是身體壓在桌子上,雙腿也要軟得都支撐不住了。她想把手伸到下體自己止癢,被我按住雙手壓在桌子上。   「很想要吧!求我就給你!」   我故意不讓她如願,另一隻手不停地隔著衣服揉著她的奶子,龜頭頂在陰唇上上下滑動,淺淺地深入一點,卻又馬上撤出來。   「裡面都濕透了呀!求我我就給你!」   「你下了藥?」   「錯!不是我,是我的姐姐干的,我想現在她應當正和希拉在一起吧!」   此時倫蒂爾終於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但這個倔強的狩魔獵人到現在還不肯完全地向我屈服。對於這匹蠻橫的野馬,我容許她的反抗,那只會更增長我征服此女的快感。   就在這時,希拉低沉的尖叫聲傳來,我心裡明白,和她一起如廁的梅麗婭此刻已對她下手了。   「嘿嘿,看來我也得加緊行動了!」   我把倫蒂爾翻過來,讓她面朝天上半身仰躺在桌子上,扯掉武士裝的扣子,五指一挑,將裡面的黑紗織網狀內衣也一拼撕碎,然後一記抓奶龍抓手,握著她胸前那無比飽滿的雙峰,夾住我的肉棒開始乳交,而且手指更作惡地提著兩顆鮮紅的乳頭反覆搓弄。   倫蒂爾又氣、又怒,又羞、又麻癢難耐,腰肢亂扭,雙手胡亂地在我身上拍打著,可惜雙方的力量相差太大,她的反抗微不足道,只能任我魚肉。   「你這個變態,流氓,畜牲!嗚!給我,給我,快!」   抽插了十幾下,倫蒂爾反抗意識已完全崩潰,雙腿顫抖著胡亂踢著,渴望著肉棒慰藉,可是我卻惡劣地將肉置於她胸口處而不讓她如願。內外交攻之下,這個倔強的狩魔獵人終於屈服了,喊出「給我」這兩個字時,她甚至急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就乖了!馬上就讓你爽!等一下!」   我鬆開抓乳的雙手,以最快的速度脫光身上的衣服,將倫蒂爾的大腿架在肩膀上,這時突然起什麼,決定最後再玩弄這個女人,折騰這個倔強的女人,反覆地享受征服她的過程實在太有意思了!   「大雞巴的哥哥!不對,我好像比你小,你得叫我大雞巴的弟弟!叫了我再讓你爽!」   沒想到我在這個時候還要落井下石,倫蒂爾氣得把臉都別過去,閉上眼不肯看我。   「不叫嗎?沒關係,我有得是時間,可以慢慢等!」   我的雙手握著倫蒂爾的雙乳繼續地搓弄,幾年不見,她的乳房比從前又豐滿了不少,只比碧姬阿姨和小公主稍稍小了一點,我真是百玩不厭。   倫蒂爾的反抗意識只不過是一時的迴光返照而已,我雙手一陣逗弄,支持了不到十秒就完全崩潰屈服了。   「給我,大雞巴的弟弟,快給我!把你的肉棒給我!」   當倫蒂爾尖叫著以哭腔求我快點將肉棒插進去的時候,我總算遵守諾言,「呲」的一聲將整根陽具全塞入了她的陰道,那乾淨利落的一擊發出的水聲可以證明這個狩魔獵人的下身是多麼地濕了,簡直可用一腔春水形容。   「啊…啊…嗯…」倫蒂爾不顧一切的大叫著,陰道壁不斷的收縮,將進入的陰莖緊緊夾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我,肌肉緊崩,努力地將身體貼了上來,生怕一鬆手我就逃掉似的。   「更快樂的還在後面呢!」   我舔著她的耳根子,運轉體內的龍力注入下半身,寒入陰戶的肉莖迅速地膨脹,變更加雄偉,將倫蒂爾的陰道塞得滿滿的。   「啊,呀!」   我抱起倫蒂爾身體往後一坐,這個動作將肉莖更加深她的身體,只是這麼看似普通的一下刺激,就弄得倫蒂爾發出高亢尖叫。像是回應似的,幾乎在同一時刻,希拉的尖叫聲也共鳴般飄進我的耳孔裡。   一想到兩個美麗女人在某處「肉搏」的場所,我滿腔的慾火燒得更旺,雙手匡著倫蒂爾的腰肢,就這麼以坐姿操著她。此刻的倫蒂爾已完全被我解放了身體裡的慾望,我不用我費勁,她自己就動靠上來,雙手搭在我的頸上,臀部以難以想像的頻率上上下下做著活塞運動,我的肉棒在在她的淫穴裡進進出出,將陰道中的淫液鑿得四下飛濺,「噗哧、噗哧」的交媾聲配合著高低搭配的淫叫聲不絕於耳。   倫蒂爾穿著狩魔獵人的制服和我幹的場面太棒了!我好整以瑕地坐著,享受著這位美艷的狩魔獵人熱情的服務。從前她雖然被奸了又奸,因奸成姘,但在床上從沒有像今天這麼主動瘋狂過。我盡情地享受著倫蒂爾豐滿的肉體,興奮得將腰肢左右、左右地搖個不停,思想卻飄到不遠處的希拉和梅麗婭的身上了。   「我那變態的姐姐現在是怎麼替希拉消火的呢,該不會是用那種偽陽具吧?   這樣的話也太沒創意了吧?」   一想到這個令人精血沸騰的問題,無限亢奮的我決定玩得更刺激一點。於是我站了起來準備去「看」個究竟,而倫蒂爾為了配合我的動作,也本能地纏上雙腿夾緊了我的腰。   我抱著倫蒂爾走出房門去,由倫蒂爾下身流出的淫汁也灑了一路。在別墅的後花園裡我找到希拉和梅利亞,花園裡的場景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不愧是我的姐姐啊!啊,這是什麼東西?」   花園裡,下身一絲不掛的希拉墊著腳尖,叉開兩腿站立著。雙手高高舉起,身體張成一個難堪的「大」字型,她擺出這樣的姿勢完全是因為被逼迫。因為我的姐姐梅麗婭此刻已變身成龍戰士形態,全身脫得精光的她利用龍翼上的那對觸手抓住了希拉的手高舉著,而她解放出來的雙手則一手放在希拉胸口,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下身。{}而她用來侵犯希拉的事物,既不是我從前見過偽陽具,也不是手指,而是……而是由她下身陰戶裡「長」出來的一根黃澄澄、亮晶晶的奇怪事物。雖然被梅麗婭佔有著,但希拉似乎卻樂在其中,身體配合著梅麗婭主動地搖動著腰肢,低沉的呻吟叫床聲不絕於耳。   一時眼花之下,我差點把那東西當成男人的肉棒,以為梅麗婭是個陰陽人,心裡大叫我吃大虧了!再一看才發覺不對勁,仔細一看那東西原來不是固體,則是一根純粹的淫汁組成的肉棒狀液體,只不過是梅麗婭利用體內的龍力將那液體暫時固化成肉棒形狀罷了。   「姐姐,你可真是個天才啊!這種辦法也想得出來!」   輕吁一口氣的我只能以將倫蒂爾壓在牆上,狠狠聳動下身狂操她十幾下,以此來補償先前自己受到驚嚇的損失。沉浸在慾海中的希拉並沒有注意到我就在邊上,「姐姐,別在這個地方,達秀就在附近,他發現了,會吃醋的!」   「沒什麼,他敢吃醋,我就閹了他!我的小乖乖,現在感覺是不是舒服多了?」   「嗚!現在好多了。」   希拉雙眼迷離,全身汗水淋淋,腳下有一小灘亮晶晶的水窪,全是先前梅麗婭一陣「猛操」的傑作。   梅麗婭將希拉的臉扳過來,一個陣長吻之後,她一邊佔有她一邊道:「我那個可惡的弟弟是個變態大色狼,是他偷偷地茶水裡下藥,才把你弄得這麼狼狽的!   沒關係,給你止了癢後,一會兒我替你揍他一頓!」   蒙受不白之冤的我哪裡肯吃這種虧,馬上抱著倫蒂爾跳出來申辯道:「喂,姐姐,我的女人你可以摸可以抱,但話不能亂說的!明明春藥是你準備好的也是你下的,怎麼會都賴到我身上了!」   發現我就在邊上,希拉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卻被梅麗婭死死抱住無法脫身。   「姐姐,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我靈機一觸,也馬上變身,然後殘忍無比地將肉棒強行從倫蒂爾體內拔出,即將達到高潮的倫蒂爾發出不滿的哼叫,四肢一起纏上來想將我的肉棒強行吞入,卻被我強行制住,擺弄成和希拉一樣的姿勢。   當倫蒂爾身體張成大字形,下身含著我的大肉棒站在希拉面前時,意亂情迷的她這才注意到這個昔日蒼龍學院女老師的存在。   「倫蒂爾老師……」   我和倫蒂爾之間的關係希拉早就清楚,但希拉不是倫蒂爾的學生,二女間的關係並不太親密,在她被面前被人擺成這種姿勢,希拉羞得無地自容。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的倫蒂爾身上,稍微清醒了的點的她一樣地扭過頭,不敢看希拉的臉。   她告饒道:「不要叫我老師,我不是你的老師!」   梅麗婭笑著道:「你們倆現在都是我的女人了,現在你們是姐妹關係了!」   我差點被梅麗婭的話逗得笑破肚皮,卻趁機加亂道:「你們姐妹倆也順便親熱親熱吧!」   我邪惡地笑著,舉著「頂」著倫蒂爾將她送到希拉面前。明白我想法的梅麗婭也配合著我的動作將希拉送上前。被我和梅麗婭夾在中間,兩女就這麼緊緊地貼在一起。   我的姐姐的邪惡指數也不下於我,她笑著道:「希拉,你和倫蒂爾這對新認的姐妹,就在我面前表現一下親密無間的姐妹情吧!」   我跟著起哄道:「不表現的話,我們就不給你們止癢!對吧,姐姐!」   希拉和倫蒂爾的身體緊靠在一起,臉蛋碰臉蛋,胸口碰胸口。先起二女都要努力保持矜持,反抗著我們姐弟倆變態的行為,但欲焰焚身的倫蒂爾意志力遠不如希拉,早早地就崩潰投降了。當我有意鬆開制住其雙手的觸手時,倫蒂爾馬上張開雙臂將希拉擁進了懷了,讓兩人的臉頰貼在一起,扶住她的臉,不停的在上面親吻。   「這就對了!希拉,看你的了!   我哈哈大笑,立刻搖動腰肢,從後面狂操著倫蒂爾作為獎勵。   「嗚,不要!」希拉還想反抗,卻被倫蒂爾抱住,一個長吻封住了嘴。   「希拉,小妹妹,對不起!不要再反抗了,他們姐弟倆都是變態!」   由嘴吻到脖,然後是最敏感的乳房,倫蒂爾一邊被我操得舒爽無比,一邊卻成為我的幫兇,挑逗勸服起希拉來。   「敢罵我們姐弟倆是變態。欠操!」   我笑著用力一插,幹得倫蒂爾發出無高昂的尖叫,本能地抱緊了面前的希拉。   尖叫過後,她抱著希拉繼續勸慰她道:「希拉,其實我一直很想有個妹妹的!做我的妹妹吧,希拉!以後,以後姐姐會保護你,不讓你受這對變態姐弟的欺負的!」   在倫蒂爾的好言相勸下,希拉終於也屈服了。不知不覺中她張開嘴,把倫蒂爾度過來的舌頭吞入嘴裡。兩個女人美妙的身體緊靠在一起蠕動起來,然後就是喘氣聲,嬌吟聲。當然了,作為獎勵,梅麗婭以她的方式替希拉消解著體內的慾火。   於是乎,一副無比淫糜的場面出現了。辛普絲別墅的花園裡,一男三女摟成一團,成夾心餅乾狀。希拉和倫蒂爾對抱著摟在一起,上下「四張」小嘴緊貼在一起,互相吸吮,吞吐著,交換著彼此的「津液,與此同時,她們卻自己卻還被別人從後面侵犯著。一對淫亂的姐妹加上另外一對更加淫亂變態的姐弟,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花園裡盡情地交合著,放蕩的大聲浪叫著,滿足著彼此心靈上和生理上的需求」啊…要來了…啊…「「倫蒂爾姐姐…救我!」   「姐姐,我也要射了!」   「射進去,射深點!我要精液,我要孩子!」   激烈的運動,劇烈的喘息,然後是盡情地釋放,最後當一切歸於平和的寧靜時,希拉和倫蒂爾都口流白涎,失神地癱在梅麗婭和我的懷中。抱著昏迷的二女回到房間後,我問梅麗婭道:「就這麼結束了嗎?」   替二女蓋好被子後,梅麗婭拉過一條被單遮住自己的裸體,狠瞪我一眼道:   「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這色鬼還想和我做?我是你姐姐啊!」   「你想到哪裡去了,姐姐!」   望著床上熟睡中的二女,我搖頭建議道:「今天只是倫蒂爾體內灌入我的精液,希拉還沒有接受呢!我已經想好了,姐姐,我的孩子,不論是和我家中哪個女人生的,將來我都要他們認你為乾媽,怎麼樣?」   「是個好建議!」梅麗婭滿意地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她衝著我邪惡地一笑道:「接下做什麼事,天還早著呢!」   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中的希拉,下身悄然起立。   「我不是說過了嗎?希拉的身體還沒有灌入我的精液呢!下面我們換個口味,來玩二打一的遊戲如何?」   「好主意!不浪費時間了,我邪惡的弟弟!」   「嘿嘿,變態的姐姐,你也不差啊!」心領神會地對望一眼後,我和梅麗婭互擊一掌,然後同時對昏睡在床上的希拉撲了上去。   「達秀,你今天和希拉在梅麗婭姐姐家做了什麼事?她怎麼這麼累,睡得這麼死,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雪芝向我抱怨的時候,羅莎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強忍著衝口而出的大笑,努力地擺出一幅正經無比的神情向二女傳遞一個消息:「芝芝、羅莎,倫蒂爾老師很想看看你們,過幾天和我一起去姐姐做做客吧,今天回家的時候姐姐可是一再地提起你們啊!」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七章 攤牌   和梅麗婭度過那荒唐的一天後,我們姐弟倆的關係已完全改善,而龍騎兵計劃終於也有了結果。在我的戰役策劃書遞交上去整整兩個月後,皇帝終於做出了回應的表示:他將帝國七大主力軍團的軍團長全部緊急召回風都,目的正是對我的軍事方案進行評論,這段時間他不作回復,其實正是在等候這些掌握軍隊實權將領的到來。   繆斯(炎龍騎士團)、迪卡尼奧(鋼龍騎士團),羅蘭德(皇龍騎士團)、虎特(黑龍騎士團)這幾位都是我的老熟人或老部下,並不陌生,而碧龍騎士團的新任軍團長正是娜依秀。看著身穿著藍色軍制服的娜依秀的竦爽英姿,回想起當年「馴馬」時的那一幕幕令人血脈賁張的場景,我的下身差點又要硬了起來。   至於代表海龍騎士團和銀龍騎士團出席這個高級軍官會議的,則是兩個有點陌生的名字:波布爾與卡迪亞,我通過軍部的檔案看過他們的個人資料,他們的年齡皆三十剛出頭,波布爾原在老赤甲龍手下任職,而卡迪亞則與法比爾皇族有點遠房的血親關係。此二人皆是一年前如月親手提拔上來的年青將領,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帝國七大主力軍團的軍團長匯聚風都,正是為了我的《龍騎兵計劃》而來。   進入主題之前,皇帝用了兩天的時間,讓羅賓率領青年近衛軍的新式火器部隊在眾軍團長面前進行了一番實彈演習,讓他們親眼見識了火龍槍和火龍炮的威力後,這才將我的《龍騎兵計劃》擺到議案上來。   比起上一次發動戰爭時的獨斷專行,奧拉皇帝這次慎重了許多了,箇中的原因很複雜,但也看得出皇帝對這個計劃的重視。   帝國軍事戰略重心由魔族轉向獸人,涉及面實在太大了!七位軍團長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獨當一面的大人物,但在此事上誰也不敢輕易地下結論。秘密的軍事會議開了整整半個月,針對龍騎兵計劃的細部內容,大家一條條地拿出來,反覆地討論推敲盤算,評定其戰時的可行性和風險性。   決定戰爭勝負的並不只是在軍事方面,軍費調撥,增加稅收,糧食囤積,人員調動,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對戰爭的結局造成嚴重的影響。所以在這段時間裡,財政部、後勤部、人事部等其他相關部門同樣也是雞飛狗跳,忙得昏天黑地。   近一個月後,並不出人意料的結果出來了:龍騎兵計劃通過,帝國即將對獸人發動全面戰爭。   戰略目標定下後,帝國這台龐大的戰爭機器也迅速開始運作。大範圍地徵兵,新式武器生產,軍隊調動,糧草輸送囤積,情報收集,國家機器中每一個相關的零件都在高速轉著。武器大王卡利。卡斯是這場戰爭的直接受益者,他的兵工廠拿到了火龍槍和火龍炮的絕大部分的生產定單,糧食大王興。哈里也同樣發了大財。   按照計劃,帝國將把包括青年近衛軍在內共七支軍團的主力軍隊集中到東線來。在龍騎兵計劃中,銀龍、皇龍兩大騎士團將兵壓東線的巨石要塞,阻止魔族對獸人的支援。而黑龍、碧龍、海龍以及青年近衛軍則成為攻擊托布魯克的主力。   在死亡大三角地區,魔法師在那兒一錢不值,魔弓手成為廢物,魔劍士也是戰鬥力暴減,在帝國的傳統兵種中,只有強力戰士和重裝騎兵才適合那個戰場。   為了戰鬥需要,帝國裡各個軍團內的兵種結構也必須進行大規模的調整。攻擊托布魯克的軍團,其建制中的魔法師、魔弓手、魔劍士都會被調出來,加入銀龍、皇龍兩大軍團中,而相應的這兩個軍團中的強力戰士和重裝騎兵,則被調離補充到攻擊軍團中。在軍團間頻繁的人事調動中,軍隊裡的中下級軍官編製被打散、打亂,各個軍團長手下軍官,很大一部分換成了來自別的軍團的陌生面孔。   此次人員調動,涉及面極其廣闊,不可能到戰時才臨時調配,必須早做準備。   當大規模的人事、軍事上的調動開始時,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重大的變故:一些三十歲左右的中下層軍官,就在這次軍團間的人事調動中失去了實權。他們或被調到其他軍團擔任職,或明升暗降變成提升一級的副職,或被調到軍校去當教官。   我將他們的身世資料全部調出來細細查看,發覺這些人全是孤兒出身,對比父親留下的記憶,結果令我不寒而慄:他們正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產」,「我們的家園」計劃裡培養出來帝國軍官,希美亞一夥人準備用來進行叛變時的本錢!   奧拉皇帝藉著這帝國這次人事變動之機,不動聲色間就將希美亞公爵一夥人用了十幾年時間安插進軍隊的暗線全部拔掉。一夜之間,實力強勁的希美亞公爵一夥人由「富翁」變成了「赤貧」。   「真的,狗皇帝真的什麼都知道!」   發現這一真相後,我駭得手足俱軟,狗皇帝的心機實在太可怕了!這時已耐不住的希美亞公爵向我傳遞信息,詢問我的最終決定。   「還沒有發現嗎?陛下已經查覺到你們的舉動,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你們的合夥人中間,肯定有人把你們賣了,」我們的家園「這個計劃,肯定已經洩露了!否則這次不會一個不剩地讓皇帝一網打盡!你在想入非非之前,先把家裡打掃乾淨吧!」   我氣呼呼地對他發出警告。當年參預這個計劃的人,除了父親之外,也就是希美亞公爵、卡利。卡斯伯爵,默多斯。波曼這三個人,他們中間必定有人投向了皇帝。   得到我的警告後,希美亞公爵臉上血色盡退,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離開。當天晚上,憂心匆匆的我將這一切對希拉和盤托出。   「狗皇帝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呢?」   靜靜地聽完我的述說後,希拉理智地替我做出了分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面要倒霉的人,不會是希美亞公爵,也不會是你,而是默多斯。波曼,如果那個內奸不是他的話!」   望著我詢問因由的目光,希拉慢慢地向我解釋道:「希美亞公爵雖然沒有兵權,但他對帝國的工商界的影響巨大,皇帝若對他動手,牽扯面甚廣,影響巨大,他不能不有所顧忌。」   「而達秀你,他需要你的軍事才能幫他攻下托布魯克。除掉那些人,等於是斷去你的爪子和利齒,帝國的軍隊畢竟是皇帝的軍隊,若沒有這些中下層軍官的支持,無論是軍團長還是總統領,其實什麼都做不了。在你還有極大利用價值的現在,他不會對你動手的!」   經希拉的開導,我也從這紛亂的局面中找到了一絲頭緒,自語道:「火龍槍和火龍炮這兩件武器都是卡利。卡斯的軍工廠生產的,皇帝若對他下手,也必然影響到這兩件武器的生產,所以他也不是皇帝首先要下手的對象!只有那個帝國的舌頭……」   「對!默多斯。波曼先生他控制了帝國的輿論宣傳,可以影響到民意的動向,他才是皇帝最先要對付的人!」   希拉對我苦笑道:「在處置了他之後,為了安撫達秀你,我想他還會給你陞官晉爵吧!」   雖然知道前途黯淡,但奧拉皇帝早就將我未來的路劃好、框死,根本就不留給我反抗的餘地。受到家人制約的我既不能像小克裡斯汀般一走了之,也不能把心一橫直接叛逃到卡尤拉那邊。此時此刻,我所能做的事就是順著皇帝事替我設定好的路,走下去,老老實實地接受他加諸在我頭上的命運。   隨後發生的事情,正像希拉預測的那般發展。帝國308 年八月,黑鷹騎士團在帝國各地分部突然同時出動,將默多斯控制下的二百多家報社全部查封,而他本人在被逮捕後,經過閃電般的審判,只過了五天就被冠以叛國罪絞死,屍體懸掛在風都城城門上示眾三日。   事發之時,我正在城外訓練新組建的火器部隊,得知消息後,心急火燎的我不顧一切地在第一時間趕回家。我前腳剛踏入家門,就看到一身戎裝的卡都斯正大刺刺地坐在客廳裡,其來意正是奉皇帝之命,召我緊急入宮。問,卡都斯拍著胸脯一再保證說此次入宮只有好事沒有壞事,但在這非常時期皇帝召我入宮,能有什麼好事?   拒絕,那是不可能的!卡都斯雖然只身前來,但如今整個風都是外鬆內緊,我的住處所在的街區已被皇家騎士團完全控制起來。翻臉的話,除非我棄家人於不顧,否則根本不可能帶上他們安然離開風都。   陪他一起進宮?皇帝如今對我唯一有所有忌憚的地方,就是龍魔合一的我,在完成第七變後,力量和他相比是只強不弱。他若想殺我,皇宮裡肯定佈滿了無數的陷阱,此去必是九死一生。   想到這,我忍不住偷偷地運轉龍力,查看體內的水之紋章。經過小克裡斯汀的調校,水之母已完全接受了我這個新主人,和我的身體融合得完美無缺。   「還是去吧!」   我猶豫再三的時候,希拉衝著我點點頭,在她的催促下,我硬著頭皮上了前來接我入宮的馬車。臨行前我和家中諸女摟抱告別時,那種感覺彷彿是生離死別一般。   一路上,看出點苗頭的卡都斯一再地寬慰我,說不會有事,但我充耳不聞,心神早已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媽的,到現在為止,我仍然是皇帝腳下的一條狗!任人擺佈,沒有尊嚴,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力量,我需要力量!只要擁有更強的力量,第八變的力量,無敵的力量!我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此次和皇帝見面若能不死,回家後我一定要將全部的心思投入修煉中,爭取能夠突破詛咒,完成第八變!一旦我搶在如月成為神龍王前突破第七變,我立該就和他們父女倆翻臉,殺皇帝,搶神龍王龍魄,廢如月的武功,將所有可能對我不利的敵人統統屠盡!種種大逆不道的念頭,也隨著馬車和皇宮距離的接近,在我心裡迅速萌芽成長。   皇帝接見我的地方,正是當年他要賜婚予於我的同一間屋子,此次故地重遊,我的心情卻比上次還要惡劣。將我帶入那間院子後,卡都斯馬上在第一時間離去。   「陛下!」   站在那扇虛掩的門前,我低頭地跪下,馬上運起銀月之眼仔細地掃瞄著四周環境。幻象騎士、魔法師聯合會,封龍之杖,皇帝若要設伏圍殺我,這三大助力肯定是就在附近。   「進來吧!」   皇帝的聲音依舊上次會見我時一般,無比的溫和,但無不能讓我心情稍安。   幻象騎士,魔法師聯合會,封龍之杖這三個讓我忌憧的目標都沒有出現,可是我卻發現如月就在附近,查覺到龍之歎息的波動。   若是從前如月在附近,只會讓我安心,但此時此刻讓我心神不安。我心裡明白,有如月相助,再加上龍之歎息,皇帝要殺我的話我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深吁了一口氣,朝如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咬咬牙,捏捏拳,然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首先我看到的是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就在我開門的霎那,牢牢地將目光釘在我的臉上。   我在第一時間垂下頭,不讓自己的眼神和皇帝的目光相接觸,做出退縮服軟的姿態。龍魔合一後,同樣是七變的我已有自信能夠在一對一單打獨鬥中擊敗皇帝,我所屈服的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手中擁有的權力,可以調動整個帝國力量的權力。   「秀耐達公爵,今天能把你請到這裡來,我感到非常高興!」   見面後的第一句話,皇帝「友好」的稱呼就暫時打消我的擔憂。秀耐達公爵,公爵,一切都在希拉預料中,皇帝今天召見我,果然是「好事」啊!   我偷眼瞄了一眼,皇帝面前的桌上擺兩件事物,一件是封我為公爵晉陞令,另一件卻是不久前我遞上去的龍騎兵戰役策劃書。   「差不多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要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不落的要塞托布魯克了。   在此重大戰役暴發之前,我必須將家裡好好地大掃除,清掉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見我抬頭,皇帝收回目光,右手放在上桌上,五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發出□、□的聲響。皇帝所說的大掃除,自然是暗指絞死默多斯這事。我故作不知,把話題扯到龍騎兵計劃上。   我故作謙虛道:「說實話,龍騎兵計劃成功的希望並不大,一場大雨,一個意外,都會令這個計劃毀於一旦!他成功的基礎太脆弱了。」   「那沒什麼!那一天到來時,如果你感覺勝算不大,就不必強攻,直接就把軍隊帶回來吧!龍騎兵計劃只不過是你為了討好我而精心準備的一個小遊戲而已!   其實你心裡很明白,龍騎兵計劃也罷,雷神之錘也罷,都不太重要了!獸人退出歷史的舞台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我低著頭,面無表情,皇帝對我柔聲細語地說話,卻讓我心驚肉跳,我的想法看法,狗皇帝心裡都明明白白。   「天氣真的很熱嗎?你又流汗了?很緊張嗎?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上次我不是說過嗎?在這個國家裡,沒有野心的人總是可以活得長久的!而且身為帝皇的我,也應當有允許別人做白日夢的胸懷!」   攤牌的時刻,來得竟是如此之快!我再受也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下,向皇帝請罪。做出屈服狀的同時,我心裡卻在盤算若此刻突然發難,以轟天拳擊向狗皇帝,有沒有可能搶在如月插手之前幹掉他。第一次地,我在和皇帝面對面的時候心裡動了殺機。   奧拉皇帝從座位上站起來,繞著我兜起了圈子。   「當年基斯做的白日夢,我很清楚!你一直拒絕加入那些陪他做白日夢的人,這一點我也很清楚!你的顧忌,你的進退維谷,我完全理解!雖然有時你實在可惡,可是我還是能夠容忍!」   雖然皇帝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安撫我,但言語中帶來的無形壓力,卻不斷擠壓著我的神經,從小就父親值入體內的叛逆的種子,此刻不但萌芽,更茁壯生長著。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現在的我非常厭惡這種受人擺佈,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感覺。   我把頭垂得更低了,做出聆聽教誨狀。   「從前琳把你對她說的用人之道向我轉述了,很精闢!其實我也有一套自己的用之道,想不想聽聽?」   我平靜地呼吸著,努力地將不斷湧起的殺機壓抑、收斂,一絲也不洩出體外。   繞著我踱步子的奧拉皇帝,看似毫無防備,全身破綻處處,但我知道此刻他的精神肯定也完全集中在我身上,偷襲他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沉吸口氣,平靜地道:「我所說的用人之道,只是魔族皇帝上不了檯面的鬼玩意,讓陛下見笑了,怎麼能和陛下的用人之道相相提並論呢?」   對於我這種沒營養的恭唯話,皇帝毫不理會,繼續他的說辭:「我對手下的臣子,喜歡根據他們的個性、能力以及對帝國的用處,把他們比喻成動物,讓他們在國家機器中各施其職!」   我知道皇帝下面還有話,低頭繼續做受教狀。   「第一種人是牛,勤懇忠誠,嘔心瀝血,沒有私心!對於他們,我完全信得過,可以將大事交給他們去辦,不必操太多的心!這種人是我最愛用的,秀耐達公爵,你覺得帝國裡誰像這種人?」   我的腦海裡馬上跳出幾個人的名字,答道:「比塞亞叔叔,羅蘭德,阿蘭德,他們都是這種人。」   皇帝高深一笑,不置可否,繼續道:「第二種人才是狗,替我看家護院,也很忠誠,做事也很認真,不過偶爾地會出於一點私心,偷吃幾根骨頭,不過總體上他們對我還是很忠心的,這種私心我可以原諒他們!秀耐達公爵,你覺得誰比較像這種人才?」   我想起了特務頭子拉古斯,但卻不好說出來,只好含糊答道:「陛下重用的那些大臣中,很多就是這樣的人吧?」   皇帝衝我一笑,低頭道:「其實你的拉古斯叔叔,也是其中一位!」   我心中大恐,皇帝說特務頭子有私心,是指他替父親隱瞞謀反的事,還是指他和我合謀掩蓋希拉身份真相的事?   「第三種人是貓,剛到家裡時,他們替我驅趕討厭的老鼠,還是很有用處的。   可是日子久了,他們自恃有功,不但偷魚偷腥來,甚至還想跑到主人的床上去睡……」   我知道此刻皇帝所暗指的,正是希美亞爵一夥人,撐地的雙手禁不住發起抖來。希美亞公爵的那場宴會,我雖然沒有表態,但也沒有反對,事後更沒有舉報,態度實在太曖昧了。   「所以我就選擇在適當的時候,將他們一腳踢下床去,讓他們明白自己是什麼東西!」   皇帝的聲音突然高昂了起來,接著我聽見啪的一聲,眼角的餘光看到他的右手把桌角捏得粉碎。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陛下打算殺光那些貓嗎?」   奧拉皇帝的聲音沉了一下來,他扔掉手中的木屑,長吁一口氣道:「不!貓到底還是貓,再怎麼叫得歡,依舊還是一隻貓!我還需要他們替我驅趕老鼠呢,過分想入非非的時候給他們一腳,讓他們清醒點就夠了。」_ 我沒有答話,閉嘴不言。   「第四種人是……嗚,這和你沒有關係,還是跳過去說第五種人吧!第五種人才是鷹,他們的能力很出色,可是也非常地桀驁不馴,總是做出一些讓我難以忍受的事情!」說到「難以忍受」這四個字時,皇帝特意加重了語氣。   「你就是那只鷹!」赤裸裸的直白,直接指向了我。   我低聲辯道:「其實我只想做條懶蟲……」   「呵呵……」皇帝陰陰地笑著接著我的話道:「所以我才能容忍你到現在啊!」   我沒有說話,剛剛生出的殺機此刻早已點滴無存,不是感恩流涕得不想殺皇帝,而是在此番的精神對抗中被他擊潰,不敢再動殺機了。和狗皇帝相比,我還是嫩了點。   「起來吧,基斯的兒子!」皇帝的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對我的稱呼也變了。   「以你的能力,只要用功用心,攻下托布魯克並不是難事,後方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他衝著我揮揮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大汗淋淋地離開,離門而時,皇帝又追送了我一句話道:「戰爭就要爆發了,你全部的心思還是用在訓練軍隊上,沒事的話不要再騷擾如雲公主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八章 憤青   離開皇宮的時候,我本想去找如月,和她好好地交談一回。然而當皇帝和我大談他用人之道時,這個高傲的女人卻趁著我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悄悄地離開了。   自從月瀆事件之後,在奧維馬斯的一再建議鼓動下,我曾幾次想藉著公務交流的機會,敞開胸懷地和她說個清楚,但每次在開口之前,都被如月陰沉的面孔和冰冷的語氣,將一切勾通的可能堵在我的喉嚨裡。   回家的路上,我開始為小公主的命運擔心。皇帝已經開始對希美亞公爵那夥人下手,與其交往甚密的麗安娜皇后也難逃一劫。小公主在皇帝的心中是半點地位都沒有,麗安娜皇后倒台,狗皇帝會不會對她狠下毒手呢?幸好如月對這個妹妹視同親妹,有她保護,皇帝應當不會太過分吧。   回到家中,我發覺家裡了多了幾客人:梅麗婭、雅格麗,以及來自賢者學院的幾位醫生。希拉被雪芝和梅麗婭圍在中間,家裡的女人,梅麗婭和希拉的眼裡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了?這麼熱鬧?」   一見到我,梅麗婭衝著我喊到:「你這個男人是怎麼當的?你要做爸爸了,希拉懷孕了!」   聽到這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我興奮大叫起來。   「別亂撞,粗手粗腳的男人,萬一把孩子碰沒了怎麼辦!」   我高興衝上前想擁抱希拉,梅麗婭卻兩手一張攔在面前:接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往我面前一晃:「現在希拉是懷有寶寶的媽媽了,她是這個家的重點保護對象!從現在起,飲食起居都得按這上面的要求做!」   我接過一看,紙上寫的都是孕婦孕期生活起居的注意事項,她這個快做姑姑的比我還要著急。   梅麗婭在耳惡狠狠地威脅道:「在寶寶生下來前,你這個色鬼不准和希拉有房事的行為,以免把寶寶弄沒了!記住了嗎?管好你的下半身,要是敢亂來,小心我閹了你!」   我打了寒戰,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對於這位過於熱情的姐姐,我還真是又愛又怕。   「你剛走不久,姐姐就過來看我了!波曼先生的事,姐姐也有聽說了,她擔心我們,所以就趕來了。我們聊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噁心難受……」   希拉小聲地說著話,要做媽媽了,我覺得她此刻全身籠罩著一層母性的光環。   「達秀你好偏心啊!」邊上,羅莎嫉妒得嘟起了嘴,雪芝雖然沒說什麼,但也用羨慕地眼神看著希拉。   我連忙抓著二女的手安慰道:「沒關係,晚上我們繼續努力,你們每人都有份,來個一炮三響!」   話還沒說完,我的腦袋上就挨了四記栗琢,梅麗婭聯閤家中三女,一起痛打我。   「挨了四下,嘿嘿……好兆頭!今晚努力的話,你們三個很可能會口氣給我生他四個胖小子,啊,別再打了,很痛的!」   有客在旁,屢教不改說著失禮的話,結果我再次被痛打。一番胡鬧後,賢者學院的醫生們告辭,這時我才想起雅格麗就在邊,連忙向她道歉說自己先前過度興奮忘記招呼失禮,接著我問雅格麗婭她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我是為了我弟弟來的!」   帝國即將對對獸人發動戰爭,各地都在大肆徵兵。按照帝國法律,陣亡軍人的子女又是獨子的身份,完全可以免服兵役。但從小就被「洗了腦」亞萊三天前瞞著她偷偷地到青年近衛軍處報名參了軍。戰爭讓雅格麗失去了父親和丈夫,她當然不想再讓唯一相依為命的弟弟也上戰場,但年青的少年說什麼也不肯回頭。   雅格麗來找我,是希望我這位帝國的「名將」能夠勸服她那熱血衝動的弟弟。   因為那小鬼是以我為偶像,成天叫嚷著要像我一樣,在戰場上建立不朽的軍功。   「嗨,小孩子懂什麼啊!你放心好了,萊恩夫人,「 我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向雅格麗保證說一切包在我身上,如今我是副統領加青年近衛軍的軍團長,又是」   有法可依「,要把亞萊」逐出「軍隊只舉手之勞。這時我突然想起雅格麗是在默多斯。波曼的報社裡工作,」帝國的舌頭「被皇帝宰了,她會不會也受池魚之殃呢?詢問之下雅格麗告訴我她在半年前就已經離開那家報社,轉到風都內一家名叫」新青年「的小報當編輯去了,所以並沒有受到牽連送走了雅格麗之後,我把梅麗婭拉到一旁,小聲將今天和皇帝見面時發生的一切合盤托出,我希望梅麗婭能勸勸波爾多,讓他停止和卡瑪的來往。   我說出了自己對皇帝的看法以及擔憂,但梅麗婭卻不以為然。   「叔叔他答應過我,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對他和卡瑪動手的,是弟弟你多心了吧?叔叔他雖然不喜歡你,但是對你還是很能容忍的,要是我坐在他的位置上,早就卡嚓一聲,把你這個壞蛋給宰掉了。」   這些日子來,經過試探我發現梅麗婭對奧拉皇帝的極具好感,張口閉口都是法比爾叔叔,無比地親熱。相反,她提起我們的父親時,無論是言語還是表情,都顯露出極度不滿的情緒。當年父親和皇帝間的糾葛,梅麗婭認為錯全在父親身上,是他對朋友背信棄義,橫刀奪愛在先,而奧拉皇帝所做的事,已經很仁之義盡了。當時為了這事,我強忍著沒有和她爭吵。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能夠開口警告梅麗婭,要她小心奧拉皇帝對其的狼子野心呢。   不過今天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梅麗婭知道我有難,還在是第一時間趕到家中,這點讓我感動異常。當然了,在表面上,她依舊是像上次救我時一樣,口口聲聲說這樣做純是為了家中的諸女,並非為我這色龍而來。   希拉懷孕的事,讓我開心了一陣子,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巨大的壓力,因為我所要保護的家人又多了一個。   「我需要力量!可以扭轉自己命運的力量!」   我根本不相信皇帝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和我的家人,戰勝詛咒的制約,突破第七變,用第八變的力量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樣的念頭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我心中暗下決定,在默多斯。波曼的死造成的衝擊波稍稍平息之後,我無論如何都要抽出時間,再冒一次入魔的風險,將天滅修煉至完全突破屬性限制的極限!   因為答應過雅格麗,第二天我找到徵兵處的官員,查閱新兵名單,很快就找到了比利亞叔叔的兒子亞萊。在青年近衛軍新兵訓練營裡,我和他見面了。當年那個流著鼻涕,拿著木刀玩戰爭遊戲的小男孩,如今已成長為高大強壯的男子漢。   剛從訓練場被叫回來的他,此刻就在站在我面前,黑色的頭髮,高挺的鼻樑,眉宇依稀間彷彿可以看到比利亞叔叔的影子。挺得筆直的腰板,毫不避諱和我對視的目光,以及微微撅起的嘴角,看到他我又想起了當年和羅賓相遇時的情景,此刻的他與那時的羅賓,他們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相像了。   「啊,亞萊。你什麼時候偷偷地加入青年近衛軍了?怎麼不事先和哥哥說一聲,直到,直到昨天我無意看看了新兵的名單,才發現你在這裡。」   突然間我對逼亞萊回家失去了信心,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像一隻鷹,年青而熱血,剛剛舒展著翅膀嘗試著飛行的鷹。   「哥哥,你是在聽了姐姐的話後,想來趕我回家的吧?」   我說了謊話,但亞萊還是猜了我的來意。面對著他毫不避諱的直接質問,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有點難堪的笑笑道:「戰場上刀來劍往,生死難料,比利亞叔叔就你這一個兒子,那裡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亞萊不滿了看了我一眼,因為雅格麗的關係,從前他時常來我家裡玩,和我也是相當地熟捻,所以和我說話時也沒有普通士兵的敬畏「基斯大人也只有你一個兒子,你不也上戰場了嗎?」   「我每次都是被陛下逼……咳,因為我是龍戰士,和你不一樣啊!」   我幾乎就失口要把「我是被皇帝逼著上戰場」這話說出來,幸好及時收口改嘴。面前這個處於反叛期的少年,馬上就我的「理由」提出了反駁。   「因為我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是個偉大的軍人,我要繼承他的衣缽,把他沒有完成的事業繼續下去。」   「你懂什麼,叔叔當年是希望你不要上戰場才去打仗的!你這樣做,不是…   …」   「那麼,我是為了我的兒子不要上戰場才去打仗!這個理由,夠了吧?」   「你有兒子了嗎?」   「沒有……但將來會有的!」   我哧道:「等有了兒子再考慮參軍的事吧!除非是非常時期,否則陣亡軍人的獨子,可以免服兵役!沒人會為此說你懦弱的!而且你的姐姐就你一個親人,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叫她怎麼過啊?回家去吧!」   「不行!」亞萊回答的口氣異常堅決。   「嗚,你這小鬼,這是命令!我現在以青年近衛青軍團長再加風之帝軍務副統領的雙重身份,命令你回家!」   「不行!」   「你抗命?」   「就算你把我趕走,我也可以去炎龍騎士團或鋼龍騎士團,我聽說繆斯大人和迪卡尼奧大人與你不和,我去那邊參軍,你的手該沒有那麼長,管不到吧?」   「你這小鬼……」望著面前這個膽敢和我對瞪眼的少年,我是又愛又氣,不知何時,我開始喜歡起這個小鬼來了。   我無奈道:「你這樣子,叫我怎麼向你姐姐交待?」   「你就說是我威脅你,如果不讓參軍就要去自殺,所以哥哥你只好屈服了!」   「你這小鬼,這麼噁心的理由你也說得出來,換個好借口吧!」   「我已經是大人了,不要叫我小鬼!」   「比我小,就是小鬼,你還是老實認了吧!」   整整一個下午,我頭漲得老大,費盡口舌,我都無法說服這個好戰份子回家。   我本想借助自己的權力直接將他開除軍藉送回家了事,可是亞萊竟威脅說如果我敢這樣做,他就要到說牆那邊上書找如月告我。最後在他的死纏爛打之下,我只好做出讓步,同意他參軍,但我要求他跟在我身邊做我的勤務兵。   「你不是想學你父親嗎?當年哥哥我雖然一出來就是副軍團長,但實際上我也是跟在比叔叔身邊實習了好長一段時間,到最後才接過他的擔子的!你不會沒志氣得只想當一個小兵而不想當將軍吧?跟著我,你會學到很多東西的!」   我把亞萊留在身邊,除了保護方便,償還比利亞叔叔的恩情外,其實也有點私心。如今自己處境不妙,身邊的勤務兵必須是個可以信賴的人。統領處的那些青年軍官中不乏優秀的人才,可是除了壁虎外,我卻不敢將他們當成「心腹」來用。相比之下,亞萊和我關係密切,對他我可以完全信任。因為我有負雅格麗所托,心中的愧,傍晚的時候跟著亞萊一起回家向她道歉謝罪,希望能夠說服她。   向雅格麗解釋原委的時候我實在很不好意思。   「我是統帥,你有聽說過哪個統帥的勤務兵上戰場衝鋒陷陣的嗎?平時也就是替我打打水,刷刷馬靴,拿拿文件什麼的!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弟弟一根頭髮都傷不了的!」   雖然我的如簧之舌說得天花亂墜,但不想讓弟弟從軍的雅格麗還是忍不住流了眼淚,我趁機勸說亞萊改變主意,但這個小鬼是鐵了心到軍隊去,即使姐姐哭得眼淚紅腫也無濟於事。   格麗家並不只有我們三人,我和亞萊到家旱,家中恰好來了客人,是一位三十歲上下,長得很斯文秀氣的青年男子,鼻樑上架著一副寬邊眼鏡,看上去像是個學者出身。   當我們三人在談話時,他的眼睛一直都盯在我身上。雅格麗哭了一陣,跑回房間裡去了,亞萊連忙追著進去勸說姐姐,一時間諾大的客廳裡就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對不起,剛才疏忽了!你是……」   「我叫肖恩。羅伯斯,你叫我羅伯斯好了!我是萊恩夫人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同事,我們是同一家報社的!你是秀耐達侯爵,不,是公爵大人吧?」   這個叫羅伯斯的男子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但面對「權高位重」的我,他說話不亢不卑,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低三下四的姿態。彼此間自我介紹一番後,我們就坐在客廳裡聊起天來。   「秀耐達大人,外面一直在傳言,這次進攻獸人的龍騎兵計劃是你主動向陛下建議的?」   此話一出,我心裡再次痛罵狗皇帝用心險惡。帝國要攻擊布魯斯大陸,戰前的準備工程巨大,民間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從部隊的調動情況看出帝國此次做戰的戰略方向。龍騎兵計劃我完全是因為皇帝的授意才擬定的,現在卻變成是我是第一發起人,此仗若戰敗,則責任自然也就全由我來承擔,與皇帝無關。   我冷冷地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統領,做什麼事還不是看陛下的臉色行事!對了,龍騎兵計劃涉及軍事機密,你最好別多問。」   在我這兒碰了個冷釘子,羅伯斯毫不在意,右手托了托眼鏡架,很專注地問我道:「這個我當然清楚,秀耐達大人,我想說的話是,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適合嗎?」   「什麼意思?」   「從第十二次神龍戰爭,也就是301 年的那場戰爭,大人您的成名之戰開始……」   羅伯斯一邊說話,一邊從口袋裡掏筆和記錄本,翻了開來。   「那戰爭帝國出動四個主力軍團外加一個預備役軍團,總計三十八萬人……   到戰爭結束時,生還者只有十三萬人!帝國損失軍隊二十五萬!」   記錄本多了一個大大的數字,二十五。羅伯斯看了數字一眼,然後繼續慢慢地說話道:「後來的帝國保衛戰,魔獸聯軍攻破所門要塞時……」   「夠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是想對我這兩次戰爭帝國的人口和軍隊具體損失數字嗎?這個我比你更清楚,兩次戰爭加起來,確切的數字是……你先把你的統計數字報上來聽聽。」   我已經嗅出來了,這個叫羅伯斯的傢伙和我聊天,其目的已經不是採訪那麼簡單了,背後顯然另有用意。   「那次帝國保衛戰,包括因傷至殘的在內,我們總共損失了二十萬的正規軍以及近三十萬的地方部隊。加上301 年的損失,總共是七十五萬人!而且全是正當年的精壯勞動力!」說到七十五萬這個數字時,羅伯斯的眼眼睜得大大的,毫不顧忌地我的目光做正面的接觸。頓了頓,他問我道:「這個數據和大人統領處的統計數據,很接近吧?」   「相差無幾!」   我心想這樣一個小人物是何方神聖,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表情與我說話。不過他也真有點本事,帝國的兩次戰爭中的實際損失,公佈給民眾的數據都是虛假的,但此人居然能拿到真實的數據,很不簡單。   「而302 年的那場戰爭,帝國的平民傷亡是一百一十萬!帝國去年剛做過人口普查,如今我們的人口是……」   我有點不耐煩了,打斷他的話道:「夠了!你無非是想告訴我,如今帝國國力根本不足以支持如此大規模的一場戰爭!類似的話我已經聽過不少人說過了!」   龍騎兵計劃提出來時,七個軍團長中只有三位:羅蘭德、虎特還有繆斯支持我,娜依秀中立,其餘的都是持反對意見,若不是皇帝最後拍板,否則根本不能通過,反對者的意見和羅伯斯相差無幾。   「難道不是嗎?由於青壯人口大量減少,加上戰火波及地區的農田被毀,水利失修,以及帝國那些腐敗的貴族高官,各地的經濟都出現嚴重的衰敗。即使如月公主實行了新政,最後還是落得虎頭蛇尾,新政禍民……」   說著說著,羅伯斯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亢奮,看著他,我突然想起帝國這幾年新出現的一個名詞:憤青。302 年的戰爭之後,帝國平民的生活水準直線下降,於是一些在校或剛畢業不久的學生,多是二三十歲的人,因為年青熱血且對現狀不滿,看到不平不順眼之事,都敢大聲吶喊,說出一些「老人」不敢說的話來,這些人被稱之為憤青。   雖然這些「憤青」時常在公開場合發表一些危害「國家安全及名譽」的言論,但到目前為止,一直以「開明皇帝」自居的如月還容忍著他們,認為他們只是一群「熱血衝動」、「頭腦簡單」的愛國者,說什麼允許民眾有言論的自由,甚至還指示手下的黑鷹騎士團不要為難他們。   我眼前的這傢伙就是一個標準的「憤青」,新政禍民,好心做壞事,這事實誰都知道,但沒人敢公開指責。羅伯斯居然敢當著還是帝國「上層建築」的我的面說出這番話來,膽子也實在大得嚇人。   我又一次打斷他的話,惡狠狠地道:「夠了,你這傢伙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不要命了嗎?誰說公主的新政失敗了?明明是形勢一片大好,只是偶有微小的差錯不足。惡意污蔑誹謗國家政策及政府官員,這可是重罪!」   我當然心裡明白如今的帝國根本就不適合發動一場規模如此巨大的戰爭,也知道羅伯斯說的全是實情。比起被洗腦的亞萊和自稱是「新新人類」的憤青們,羅伯斯算是有腦的「憤青」了。對於這種人我沒有太多的反感,只是如今自己麻煩纏身,實在不想在這種事上節外生枝。我板起臉,擺出一副官腔說了一堆噁心的場面話後,準備結束這次不愉快的聊天。   但這個「有頭腦」的憤青並不明白什麼叫看人臉色說話,一頭撞上釘板後,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處在亢奮狀態的他反而用更大聲的口氣在我面前賣弄。   「秀耐達大人,你是龍戰士,帝國的守護神!如今帝國的現狀,需要的是像你這樣的……」   「這傢伙的頭腦一定發燒了!」   我心裡想著,看著杯中的水,正考慮要不要把他潑到羅伯斯的臉上,讓他清醒一些。就在這時,雅格麗和羅賓走了出來,羅伯斯方才停止了那兩片動個不停的嘴皮子。我看了雅格麗一眼,她兩眼哭得紅腫,精神很是不振。   我猜出了結果,但還是問道「怎麼樣了?」   「姐姐答應我了!」   少不更事的弟弟此刻臉上掛滿了大功告成的興奮,不過在看到雅格麗頹喪的表情後,馬上斂起笑容,垂下頭向相依為命的姐姐道歉。   我走到雅格麗婭面前,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我用我的性命向你擔保,只要我有一口氣,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那是我對叔叔承諾,也是對你的承諾!」   離開後,亞萊送我走了一段路程,路上我藉機詢問那個羅伯斯的傢伙是什麼來頭。   「哦,他是我姐姐的好朋友,最近正在追求姐姐呢!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傢伙!」   「怎麼了?」   「那傢伙是個愚蠢的和平主義者!整天叫囂著人類應當和魔族、獸人和平相處,共同開發這個世界!我的天,他一定是瘋了!」   年青的「軍國主義者」翻了個白眼,和平主義者向來都是軍國主義者的死對頭。   「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我們人類比愚蠢的獸人和過氣的魔族都要優秀,憑什麼要和這些劣等民族一起共同生活啊!」   一邊說話,亞萊還一邊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一邊氣呼呼地喊著學校傳授的洗腦口號:「戰爭,戰爭!我們需要戰爭!消滅他們,將這些沒有上進心的劣等民族從這塊大陸上徹底抹去!人類,需要從魔族、獸人這些骯髒的種族中間獲取生存的空間!   我聽得直搖頭,若是手上有杯水,我也想潑到他的臉上!和羅伯斯相比,這小鬼更加瘋狂,一樣也是一個「憤青」。亞萊「憤」了幾秒後就冷靜了下來,然後不滿地道:「這次姐姐反對我參軍,肯定是這個羅伯斯出的主意!這個叫羅伯斯的傢伙,身邊還聚了不少觀念和他相近的傢伙們,組織了一個叫什麼」人民的心聲「的團體。姐姐被他們天花亂墜的理論欺騙了,這幾個月來和他走得很近,跟著他們一起叫嚷著反對戰爭。」   「哦,還有呢,繼續說下去!」   「嘿,對了,達秀哥哥,剛才我和姐姐在裡屋的時候,那傢伙是不是又在遊說你,說了一大堆反對戰爭,要求民主之類的廢話啊?」   我點了點頭,嘴上沒有說話,心裡卻明白新的麻煩已經出現了。不過年青的亞萊並沒有我想得這麼多,「那傢伙其實是個瘋子!說什麼要把這個叫」人民的心聲「的團體擴大,聚集帝國所有的志同道合者,向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提意見!   說了一大堆什麼限制皇權,什麼君主立憲,三權分立之類一大堆亂七八糟誰也搞不懂的東西。這個人真是個瘋子,可是不光是姐姐,現在就連學校裡,那些新入學的年青學生,也有不少人相信他的那些瘋話。」   亞萊把瘋子這個詞反覆地提了又提,從他的話中我已聞出了那濃烈的危險氣息,雖然沒有被默多斯。波曼的事牽扯進去,但和羅伯斯走在一起,雅格麗有危險了我警告亞萊道:「你說的沒錯,你姐姐和那傢伙攪在一起,真的會出事!這個叫羅伯斯的傢伙,他搞的這些名堂,應當會有著書或印製宣傳品的習慣,這幾天你想辦法弄一份給我!」   這時我已經想到了特務頭子拉古斯,看情況一會兒我得去倒霉的拉古斯叔叔家喝紅茶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八集 上權之手 第九章 極限   再次見到到特務頭子時,他的精神比起從前憔悴了不少,眼角邊多了魚尾紋,而且頭上居然長白頭髮了。   「叔叔,為了我和父親的事,陛下他沒有怪罪你吧?」   對於這位叔叔,我是愧疚和感激滲半,為了我和老爸這對惡德的父子,特務頭子替我們幹了不少擦屁股的髒事,我們父子倆都欠他太多了。   一番寒暄,我開門見山地提起了關於默多斯。波曼先生的死。   「現在的你處境是非常地不妙啊!希美亞公爵的那些商人朋友,你知道是誰出賣了他嗎?」   「誰?」詢問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早有一個人的名字。   古斯冷漠地答道:「卡利。卡斯伯爵,不,現在他是侯爵大了!」   「果然是他呀!」我和拉古斯一起感歎世事無常,人心難測。有一句老話說得好: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對與希美亞公爵合作的事猶豫再三,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希美亞公爵呢?要殺他牽扯太大,陛下應對不會馬上動手吧?」   「是不會殺他,不過讓他退出這個舞台是遲早的事了!」   「陛下是在找可以替代他的人吧?」   「對!」   我心想狗皇帝現在不殺我,其實也是在等可以替代我的人出現吧。唏噓了一番後,特務頭子就我目前的處境提出了建議:「達秀,基斯的兒子,為了自己的將來,下面的戰爭,你最好還是打個敗仗回來吧!」   我一愣,半天沒做表態。   「怎麼了,聽不懂我的話嗎?秀耐達將軍!」   又沉默了數秒,我才點頭道:「當然聽懂了!」   拉古斯並不是第一個向我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在得知我的處境後,壁虎也給了我完全一樣的建議。   「大人,你在軍隊中的威望太高了!至少就目前為止,受你指揮過的黑龍、碧龍兩支騎士團裡的士兵,都是完全地信任你!即使是數年後的現在,軍隊裡換過血,這種信任依舊存在。對於普通士兵來說,他們只會信任能夠帶領他們打勝仗的將領!」   「至於那些新入伍的年青人,他們更是非常地崇拜你!幾年前的帝國保衛戰,雖然宣傳上說一切勝利皆是如月公主和老赤甲龍指揮的,但在軍隊裡謊言是很容易破產的!那些戰火裡走過來的老兵,他們有自己的個性,黑鷹騎士團的那一套對他們根本行不通!誰才是名將,士兵們都清清楚楚!」   「攻下不落的要塞托布魯克,大人您的威望將上升到幾乎可以和皇帝齊平的地位,這可不是件好事啊!只有戰敗,大人你名聲大損,威望下降,陛下才會放鬆對你的忌諱!」   奧維馬斯的忠告言猶在耳之際,特務頭子也向我提出相同的建議。說實在話,這個龍騎兵計劃,完全是我在奧拉皇帝步步緊逼下硬頭皮做出來的。若沒有這個龍騎兵計劃,我相信在絞死默多斯。波曼的時候,自己的下場不會比他好到哪兒去。   「既然你已經聽明白了,以後該怎麼做,我想你應當心裡有數了!」   看著我,拉古斯的精神突然萎頓了少,他長歎一口氣道:「我的這個位置,不會再坐多久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離開菲爾路七十五號的時候,我已經從拉古斯嘴裡瞭解到羅伯斯的全部底細,我發覺自己大大低估了此人。羅伯斯雖然個性上清高自負,但他卻不是帝國內那些衝動熱血「憤青」,相反他還是一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此人是魔族問題的專家,對魔族的生活方式、風俗、政體等方面有著狂熱的研究愛好。黑鷹騎士團在處理與魔族有關的秘密事務時,偶爾還要徵詢他的意見。   雖然生在人類帝國,羅伯斯對魔族的政治體制卻非常地欣賞,他竟在自己的著作裡說帝國以血緣為依據的帝位傳承方式很不合理,更膽大包天地指責說帝國這種皇帝一人獨裁的統治方式極不合理,這樣會令整個國家的命運都受制於一個人的意志,這是非常危險的。他甚至公然叫囂說人類應當向魔族學習,設立類似元老會之類的團體來限制皇帝過大的權力。   羅伯斯膽敢發出如此大不諱的言論,簡直就是自取死路。結果數年前他就被特務頭秘密逮捕關入菲爾路七十六號。幸運的是,當時如月公主剛剛插手黑鷹騎士團的事務,翻閱原有的案件卷宗時無意中看到關於他的資料。當天晚上,如月親自提審了這個叫羅伯斯的傢伙,第二天如月馬上通知拉古斯釋放此人。   如月剛剛大力推行新政時,此人作為如月的幕聊也曾是參予者,並在如月的私人官邸中被奉為「上賓」,但不久之他就退了出來。聽說拉古斯說是他的政治主張和如月相差甚遠,自己的政見不被如月採納後,他就主動要求退出,即使如月出面挽留也不回頭!不久之後他就在風都城內開了家小小的報社,宣揚自己的政治主張,雅格麗就是那個時候跳槽過去的。   「要不是有如月公主在背後替他作保,我早就把這混蛋抓起來送進監獄去,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空想的混蛋!老實對你說,我非常討厭他!」   本來我還打算勸雅格麗離羅伯斯遠點,聽拉古斯這麼一說,知道他是如月的人,於是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如今的我幾乎已被皇帝逼到懸崖邊上了,既然如月欣賞此人,那我也沒必要擔心雅格麗會受他牽連,還是把精力全都集中到目前的危機上。   舉兵謀反打倒皇帝,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目前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拚命地修煉,希望能在如月變成神龍王前突破第七變,然後,然後就是我和他們父女倆徹底翻臉的時候了。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我開始為這個目標做準備。帝國308 八月,我借口調動軍隊進行攻城演習,我將青年近衛軍拉到風都南部安卡拉省進行特訓。到達訓練營地後,我將軍隊裡全部事務交給奧維馬斯、羅賓全權處理,而自己則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專心修行和安卡古斯之戰,我見識到了終極力量的戰鬥方式,這段日子來我狠下苦功,無論是精神的修煉還是力量的修行,都有質的突破。   而在身陷月瀆世界的那段經歷,我無意中發覺了如月修煉的霸拳的秘密。   如月扭曲自己的心靈修煉霸拳的方式,說穿了很簡單,那就是在自己原有的人格上創造出一個虛假的人格,比如說把自己想像成雷茲,當成雷茲,無論是言行還是為人處事的方式,都把自己完全代入到那位臆想中的皇者,戰鬥的時候以這個虛假的人格為身體主導,由其來進行戰鬥。   若說裡特先祖的天滅是利用自我心中的負面情緒來提升、驅動力量,那如月的霸拳則是將自我的人格分裂、扭曲來換取無敵的力量,其變態程度比天滅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將由她身上得到的靈感用於自身,終於想出了一條突破途徑。   這些日子我仿照如月扭曲心靈的方法,通過自我的心靈暗示,將修煉天滅時被植入心中的心魔不斷地培育成長,有意地令其化為裡特先祖的形象,成為我的第二人格。經過幾個月的培育,離開軍營前我和羅賓、奧維馬斯以及亞萊說話、分配任務的時候,腦海裡總感覺有另外一個思想的存在,此時我精神分裂已到分裂的分沿。   不過我並不是想像如月那般利用虛假的人格驅動力量,創造出虛假人格的目的,只是為了戰勝他,通過再一次戰勝自我,將分裂的兩種人格合一的過程,來獲得那最終的突破。   在一個僻靜的山谷裡,我靜下心進入冥想狀態,兩眼一閉,腦海中立刻就顯現出現裡特先祖的存在,他戴著鐵製面具,就站在面前冷冷地看著我。   望著「他」,我冷笑道:「終於出來了,我心中的黑暗!這段時間你已經被我養得夠肥的了,現在也該是吃你肉的時候了!」   「他」回答我道:「魔由心生,你我本為一體,就憑你那半調子的天滅,又如何消滅得了我?」   「魔由心生又怎麼樣?你不過是我利用自己心中的恐懼、絕望、憂愁、憤怒種種負情緒製造出來的玩偶而已!這段時間我利用狗皇帝給我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你不斷地成長,變得和我一樣強大!你存在唯一的用處就是讓我獲得最終的突破,廢話少說,我需要力量!戰吧,我的心魔!」   我和「他」同時變身,一樣的龍魔變身,左轟天右逆世,虛幻的意識世界中,「我們」倆用同樣的招式互相對攻著。   戰鬥慘烈地進行著,彼此皆為一體,力量、戰術、智慧都完全相當,兩個自我的戰鬥,比拚的不是武功,而是雙方的意志。   意識世界的暗戰中,「他」一拳重重地轟在我的胸口上,打得我胸骨盡碎,他衝著我冷言道:「我是你心中純粹的黑暗,你那種力量受到限制的天滅是不可能戰勝我的!」   幾乎在同一時刻,我的拳頭也在他身上同樣的位置造成同樣的傷害,我答道:「你以為我還是用和德古拉一戰時所用的方法嗎?你大錯特錯了!我快要做爸爸了,今天的我,操縱天滅力量的不是負面情緒,而是為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而和你拚命的正面情緒啊!」   心靈的暗戰持續了七天七天夜,在第八天,當一道巨大霹靂撕破天空時,勝負終於分出來了。最後的勝利者睜開眼睛後,天上電閃雷鳴,一顆深藍色的凶眼在我的頭上正緩慢形成,我完成第七變後的第一次天劫終於在獲得突破的那一刻爆發。   因受到天劫前兆的力量的影響,我身體四周的氣溫突然降了下來,先前的「暗戰」,靜坐冥想的我全身大汗淋淋,但此刻這些汗珠全都冰凍凝固,化為點點的白霜粘在我的頭髮、眉毛上。   「深藍色的凶眼?是水系的力量,沒什麼了不起的,當年雷茲可以做到的事情,比他更強的我當然也可以做到!」   又一次戰勝自己的心魔,已完全突破身體屬性的限制,此時的我無論是力量還是精神狀態都達到有生以來的最巔峰。   「別說是這種老掉牙的天劫,就算是初代滄海的月瀆,我也有信心將他粉碎!」   為了驗證自己的實力,此次面對天劫我不選擇躲避,反而主動地解開體內的封印,將力量提升到第七變的巔峰。   天劫就在封印解開,力量突破第六變的瞬間發生。凶眼對著我射出一道深藍色的光柱,面對著由天空擊下的絕對零度的凍氣,我的銀月之眼迅速判斷這一擊的威力上限。   「天劫的威力是逐次遞增的,這是第一回,所以威力並不大!要對付他,沒有必要用寂滅虛空!」   此刻的我所用的銀月之眼不再是強行模擬的「仿製品」,而是真正的以光屬性力量驅動的「正宗貨」。自信可以輕易地接住這一擊,我有意地選擇最不適合對付「冰劫」的炎系魔法。   突破屬性的限制,我體內的龍力魔氣不再像從前般一左一右,各行其道,反而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一起,龍魔合流,無分彼此。隨著我將身體轉化為炎屬性,黑色的龍鎧立刻變成耀眼的火紅色。   「第九級的炎系魔法,黑炎核爆地獄!」   一聲爆響,以我的身體為中心,大地「鼓」出一個暗紅色的岩漿泡沫,泡沫中一條炎龍騰空而起,迎上了由天空擊下的寒冰凍氣。黑色的炎龍與藍色的冰龍在半空中互相推擠、噬咬著,冰炎相剋,兩個極端的力量對抗下,不斷濺出燦爛的浪花。   即使已用上了第七變的力量,但硬抗大自然威力的滋味絕對不好受。我豁盡體內的每一分龍力魔氣,強推著黑色炎龍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冰龍的空間,誓要將天上的那顆凶眼吞滅。   「我不會死的!為了我的家人,我的女人孩子,我絕對不會死的!」   隨著一聲大吼,騰空而起的炎龍終於摧毀了冰龍的全部抵抗,成功地攻入天空的凶眼之中,天劫被擊退了。   「呼,呼,身體的力量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九級的魔法真不是凡人可以使用的!第七變的力量,也只夠全力使出一擊啊!」   擊退天劫之後,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一擊,身體雖然沒有受傷,但體內的力量幾乎都耗盡,不用自我封印,我的力量立刻被打回第六變以下的原形。   我收回變身,四肢張開躺在地上又歇息了一會兒,當力量稍稍恢復一點後,我試著用殘餘的力量在體內轉了一圈,剛才和天劫對抗,我的身體毫髮無傷。   躺在地上,我對著天空舉起右手,身體透過手掌吸收自然界的魔法元素,最後分別在五根手指尖上凝結成紅、藍、黃、綠、白五顆色澤不同的魔法元素球。   紅的是炎,藍的是水,黃的是土,綠的是風,白的是光,全是和我身體屬性不同的魔法元素。   「突破了,終於突破了!我還是第三個突破身體屬性限制的龍戰士!只要給我時間,第八變不是不可能的!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想著、得意著,我大聲地狂笑起來,五指一收,五顆魔法元素匯聚在一起,想將他們轉化為被轉化成暗元素球。   「怎麼回事,沒法改變元素的屬性!」   原以為自己可以隨意自如地使用任何屬性的魔法,亦不像如月那般必須六系齊出才能同施不同的魔法,但是依然不能像碧姬阿姨、初代滄海或神龍王般將吸收來的魔法元素隨意地轉化。很顯然,我離「無」的境界還是有一線的差距。~「嗨,到最後還是沒有完全突破屬性的限制!傳說中」無「的屬性,難道只是屬於第八變的專利嗎?」   雖然再次獲得突破,卻不能盡善盡美,令我在興奮之餘也感到一絲的失落,我靜下心想了想,決定返回風都後立刻去找哥裡德爾,或許從那個狎西那兒可以找到答案。雖然力量再度有了質的飛躍,但我非常明白深藏不露的重要性。收回變身後,我立刻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七針封龍針扎入體內,將體內過於強大的力量隱藏起來。經過哥裡德爾的一再調試,如今封龍針對龍戰士造成的傷害已被降到最低帶著九分的興奮和一分的失望回到軍營後,我前腳剛跨入軍營,奧維馬斯就急匆匆地迎上來,告訴我一個重大的消息。" 「兩天前帝國得到消息,布魯斯大陸那邊發生了大事!獸人王巴特利一個半月前突然暴病身亡,傳位最小的兒子格萊亞!大王子漢斯心中不服,在獸人王出殯那天發動叛亂失敗被殺!」   「啊!果然是個好消息啊!比蒙王迪斯如何了,當時他是站在哪一方?」   一提到獸人,我馬上就想到了獸人族的名將迪斯,那個殺死父親的「兇手」。   「他保持原位!叛亂發生的時候,比蒙王是恪守中立。黑鷹騎士團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比蒙王平時和大王子漢斯的關係甚佳,和新皇格萊亞的關係很一般!」   父親給我的記憶裡,對殺死自己的他並沒有太多怨恨。臨死前才大徹大悟的父親對自己過去所作的事十分地後悔,最後的遺言特地一再地交待我不要復仇,說什麼怨怨相報何時了。所以對我來說,比蒙王雖然是殺父的仇人,但我並不十分地恨他。   對於帝國來說,這確實是個好消息。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或魔族,皇位爭奪戰的過程都是充滿血腥和暴力。勝利者獲得最高權力的同時,為了坐穩江山也必然對原先的競爭者展開血腥的屠殺。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後,大範圍地清洗先皇留下的老臣也是常有的事。   比蒙王迪斯是獸人的三朝元老,戊守托布魯克要塞的最高指揮官,他不但是獸人族的第一高手,亦是一位難得的名將。三十從軍生涯中,他與帝國多位龍戰士都交過手,武藝上雖然不敵龍戰士,但在他指揮的戰爭中卻鮮有敗績。幾年前的帝國保衛戰中,當魔獸聯軍在加裡斯一敗塗地的時候,正是他力挽狂瀾,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戰,憑著區區幾萬人的少數人馬,幾乎就將整個戰場的勝負天平扭轉。後來魔獸聯軍的殘餘部隊能夠安全地撤離帝國,也全是此是此人的功勞。   包括我和奧維馬斯在內,帝國所有軍官都一致認為此是獸人百年來最出色的一代名將,也是我們攻下托布魯克的最大障礙。   我問奧維馬斯:「新皇帝把他免職了嗎?」   「沒有,他是三朝元老,在獸人中的威望極高,格萊亞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敢輕易地將他撤職。」   「嗨,原來是這樣啊!不知道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在托布魯克還能再遇到這位獸人的名將嗎?」   提起比蒙王,我突然感傷起來。倒不是同情比蒙王,而是為秀耐達家族的命運而感傷。我的爺爺在戰場上和比蒙王迪斯交過手,武功上沒輸他,但指揮的軍隊卻被他殺得大敗。父親乾脆是深陷重圍,因龍瘟而敗亡在比蒙王的手上。我的爺爺,我父親在和比蒙王交戰前的心態,都是想親手扼殺這個可怕的對手,以免自己的子孫將來的戰場上和他面對。   彷彿是命運的輪迴,打敗了爺爺,殺死了父親的比蒙王,幾十年後又要和他們的後代對抗。獸人的平均「 獸命「 為一百二十歲,比蒙王迪斯今年五十八歲,正處在壯年期,如果不被人殺死的話,他的身體狀況還至少還可以在戰場上呼風喚雨二十年。   詛咒一代接一代地「繼承」已經很讓人感到無奈了,但命運輪迴般地為敵對抗,更是讓人產生強烈的無力感。到目前為止,是否該在戰場上打個大敗仗好丟臉令皇帝放棄殺我之心,我到現在還在搖擺不定,無法做出選擇。   「有意地放水吃敗仗,這樣事我也不是沒有幹過。只是,這條命運輪迴的鎖鏈看起來真是讓人討厭,真想將他斬斷啊!」   我心中暗自感歎。如今希拉已懷上了我的孩子,這次龍騎兵計劃失敗,我又不能突破第七變而死於萬神血咒,那麼二十年後,我和希拉的孩子長大了,繼承了我龍力的第九代暗黑龍,很有可能又要和比蒙王在戰場上相遇,而那一幕是我絕對不想看見的……   後期劇情預告帝國309 年五月,達克率軍攻打托布魯克要塞,靠著新式火槍火炮的威力,人類軍隊在死亡大三角地區首戰告捷。但老謀深算的比蒙王迪斯在初戰失利後據守托布魯克要塞不出。雷神之錘雖然存在弱點,但那弱點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由於比蒙王據守不出,達克無法利用這個弱點摧毀雷神之錘,戰爭陷入僵持階段。   兩軍相持其間,比蒙王不斷派出小股精英部隊襲擊人類軍隊的後勤補給線,帝國軍隊損失慘重,迫不得之下,達克被迫啟動龍騎兵計劃中的「血色方案」,死亡天使成為獸人永遠的夢厴……   夕陽西下,一代名將無奈地望著要麾下的幾十萬大軍走出要塞,明知其踏上的是一條必死之路卻無力阻止。托布克要塞上,暗黑龍與比蒙獸人展開慘烈的一對一決戰,結局在開始時就已注定。勝利者殺盡了一切潛在的敵人,自以為已斬斷了所有支配命運輪迴的鎖鏈,可是在戰事落幕時卻悲哀地發現,一切不過又都回到原點上了,輪迴還得繼續。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二十九集   智慧與命運的拉扯,人定勝天後換來的是哪一種和平?   不該超越的巔峰、不可開啟的惡魔之盒,   雖然不知帝國最後祭司的預言將何時成真,<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一章 缺陷   青年近衛軍在安卡拉省的特訓進行了整整兩個月,任務完成後我率軍返回風都。向皇帶覆命之後,我在第一時。間來到賢者學院,找到了哥裡德爾。找到地時,這老狎西正坐在桌前,戴著眼枕,一邊計算,一邊在一張紙上繪製者什麼,地非常用心認真,以至於當我推門而入時都沒有察覺我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音,哥裡德爾眉頭皺了皺,眼珠轉了一下,看到是我後,地的鼻子扭了一下像是對我的打擾表示不滿,然後繼續執著於原先的工作。我石邊上站著看了一會兒,哥裡德爾正在繪製的,似乎是一張特殊的魔法方陣的結構圖。不過圖紙還還是在草圖階段,一時間還看不出是屬於哪種類型的。)   我站了很久,補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變身,凝聚力量,然後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沒被圖紙覆蓋的地方,待手掌移開後,桌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異常的掌印,甚至連掌紋都印了出來。   開頭幾秒哥裡德爾還只是漫不經心瞄了眼,但接下來地象看見了珍寶似的,週身的關節飛快的運作著,敏捷的東多根本不像是一個鉀西,地抓過放雇桌角的放大鏡,仔細觀察還在冒著青煙的掌印。   看到終於引起哥裡德爾的注意了,我發問道:「你在設計什麼樣的魔法件?   這麼認真,連我來了都沒有理睬?」   「一個幫助龍戰士躲避天劫的封龍陣!要是小克裡斯汀在就好了,有地幫壯,這個魔法件陣早就完工了!這小鬼半年來溜到哪兒去修行了,我怎麼到現在沒才看到地的人影?」   嘴裡答著我的話,哥裡德爾依舊盯著那個掌印不肯離開,幾秒後地滿意地放下放大鏡,難得地稱讚我道:   「冰凍、燒灼、破碎、侵觸……最近又有突破了呀。突破!」 很不錯啊,達誘,你這個壞小子最近又有突破了呀。已完全學會用正面情緒引發天滅,而且還另有突破我冷笑道:「這得感謝如月父女,確切的說,我現在是用正面情諸和負面情鍺同時驅動精神的力量!」 對如月父女的恐懼,對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憤怒,對未來的孩子,以及將為人父的責任感,加上對家人的愛。這些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並不衝突。此刻的時候我相信就算裡特先祖在此,在條件湘當的情況下,我揮出的轟天拳也比地強。   哥裡德爾沒常多說什麼,點頭笑道:「你差一點就到無的境界了!五系力量同時發出,初看時還真把我嚇了一跳,還以若你連皇龍驚天決都學會了呢!」   我答道:「只是村粹操縱五系力量,不過全是和創世力量相反的」逆「屬性!   咦,奇憐。我的進步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哥裡德爾需出回憶的姿態道:」半年多前小克裡斯汀從旦丁回來後,地就曾在我面前演示過和你類似地一擊!奇憐了,那小子說是要到外地修行,半年多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我聽了暗暗吃驚,獲得突破時我好得意了幾天,以為自己對魔法元素得操縱力方面己超越小克裡斯汀,卻沒想到還是輸給了地。小克裡斯汀失蹤這麼久,不光是哥裡德爾,其地的龍戰士也感覺到有些異常。前幾天我遇到喬西時地還特地詢問地了小克裡斯汀的去向,不過我當然沒才如實答地。   我沒才答話,看了一眼敞開的房門,是上去將它合上,又按連施放了幾個防竊聽的魔法,這才回過頭擔白道:「現在我離」無「就差一線了!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最終的突破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不知為什麼,我總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威覺。最後一層窗戶紙怎麼也無法捅破!」   對於我地緊張鎮重,哥裡德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是極限!你已經修煉到身體允許的最大極限了!」 然後答我道:我奇道:」極限?龍戰士也才極限嗎?   「怎麼沒常?雖然你離」無「只才一線之遙,但這一線的差距可不是窗戶紙!   而是人和神之間的區別,可以說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我有點喪氣,自我鼓勵道:」照你這麼說,看來我還是心太急了點、?繼續下苦工吧「 「光靠苦練是沒才用的!   哥裡德爾大聲打斷我的話,雙手撐在桌面上站起來,蹬著眼珠盯著我道:   「聽我說,達秀。現在的你可能比雷茲或你的先祖裡特都要強!但是,在正常情況下,對於你這個不完美的新人類,你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衝破這層人與神之間的界限!」   哥裡德爾的回答讓我感到愕然。因為長久以來,龍戰士幾乎就是完美和無敵的代名詞,可是地卻口口聲聲說我不完美。   「為什麼?   「因為那是你的極限,極限啊!你不是神,也不是最接近神的天使或神龍王,不管怎麼說,你也只是個人類,一個不完美的人類!   哥裡德爾反覆把極限這個詞嘮叨了好幾遍,並特別加重了語氣。   哥裡德爾以嘲弄的語氣不屑道:「龍戰士,擁有龍的力量和人類地智慧,看起來真的是無比完美的組合啊!可是這卻是世界上最大的誤會!龍戰士所謂的完美只能用來嘲笑精靈、獸人、魔族這些廢物,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人和龍畢競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創世神那混蛋在創造人類時留下的缺陷實在太巨大,並不是靠吸收哈姆巴石的力量,再加上龍的力量就可以完全你彌補了的,中間總是有點差錯和缺險!若地們真地完美,就不會有克制地們的封龍印和破龍斬的存在了!」rYojv>"v龍戰士居然受到這樣的評價,我蹬著哥裡德爾,半天說不出話來。老怪物雖然狂妄自大,但我知道地表某些方面卻絕對不會胡亂說話。   我虛心求教道:「你想說明什麼?」 哥裡德爾和我大眼瞪小眼地對看,嚴肅地回答我道:」我想告訴你地是。按你目前這種「正常」的修煉方式,很難突破這最後一道瓶頸!」   提正常這個詞時,哥裡德爾又加重了語氣,我發問道:「那」不正常「的方法呢?   「方法一……   哥裡德爾豎起一根手指道:「天人合一!像初代滄海那般,領悟到魔法世界的最終真理!將人體這個小自然與外界的大自然今而為一,利用自然的力量補全自我身體裡的先天缺險!」   「這個,恐怕我做不到吧!   我搖頭表示不可能。淪海龍一脈那種純魔法的修行方式絕對不適和我,光是要求擁有完美地心靈這一點。就足以讓我望而卻步了。更何況我在魔武雙修的路上已是了很遠,想要是回頭路也來不及。   哥裡德爾點頭未示問意我的看法,兩根手指道:「方法二,神龍王的龍魄!   創世之神最完美的作品!他和一般龍的龍魄完全不同,包含了大陸上五大種簇全部優良品質,再加上經我設計,世間稱一無二的融合方式,湘信地可以和人類的肉體完美地結合!只有這樣子誕生出地龍戰士。才才資格稱之為完美!」 提到神龍王龍魄時,哥裡德爾兩眼都雇發光,擺著手得意地自吹:   「智賢者因為創造出龍戰士而不朽,而我,哥裡德爾!超越智賢者的大智者,我也苦因為創造出真正完美的新人類而比地更偉大!」   我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自我陶醉道:「可是神龍王的龍魄現在在如月的手裡,神龍王再厲害也和我無關!」   哥裡德爾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見我不悅,也不再多哆嗦,搖著就豎起了三根手指道:「方法三。像你的碧姐阿姨那樣,今自己的龍魄在特珠的情況下,特殊的條件下發生進化般地突變,自助補全身體的缺險!」   半年前碧姐阿姨突破第七變時的情景,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那只由第四方法了……   哥裡德爾一邊說書一邊是到書架旁,翻了翻從中抽出一本書來放在桌上。然後翻到最後一頁。   完咒文!   以超越神為最終目標,為補全人類身體的缺陷而誕生的重擊完咒文哥裡德爾放在桌上的,是當年我在蒼龍閣下看到的智賢者遺作的副本,他所說地第四種方法,不用說清楚也明白,正是那招世間最變態的終極回復咒文。令我意外的是,那條智賢留下的終極回復魔法,哥裡德爾卻奇任地稱之為終極補全咒文。   哥裡德爾衝我那邪惡一笑道:「你心裡應當明白,這招終極補全咒文的施放條件特別苛刻,但是對你來說。它所需的條件已經完全成熟了!」 」混蛋!   我心暴怒起來,裡明白哥裡德爾所說的條件是指什麼,像被揭了逆鱗般驟然楊起的右手重重地拍在那本書上,一掌將其拍成四散飛揚的碎紙屑。   「不要這麼激動。這可是……」   「可是個屁!這種該死的混賬建議你也敢提起?那條變態地回復咒文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失控過,暴怒之下一手扼著哥裡德爾的喉嚨,將他的身體提起來重重地推到牆壁上壓牢,虎口卡著他的喉嚨喝道「他媽地,這本鬼書根本就不該留在世上!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要是取把這咒文的內容對外洩露一個宇,我絕對第一個宰了你!」   哥裡德爾差點被我活活福死,待我氣呼呼地離開時,他捂著喉嚨在背後咳嗽個不停。   「達秀,你這壞小子,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出手幹嘛這麼重啊!咳咳……   我回頭又是一記真空切,將他面前的桌子切成兩半。惡狠狠地凶地道:「你這老瘋子,這種事不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用那種方法材除祖咒,就算達到了第八變,比神還強大又如何?最終不過是創造出一條生不如死,一生都活在痛苦中的可憐蟲而已!」   因為要做爸爸了,意積到自已肩上的貴任重大,在外地練兵的這段時間我難得地沒有在外花心打野食。硬是強忍著做了整整兩個多月的「好男人」。久別勝新婚,離家兩月,我返回風都的當天晚上是過得外常浪漫、荒唐的。懷有身孕的希拉成為家中的重點保護對象,現雇和她親熱時,我都變得無比小心,生怕「動作」過大傷了肚裡的孩子。   大被同眠還賴在我懷裡,一番激情過後,雪芝和羅夢先後沉沉睡去。只常希拉還賴在我懷裡,與我肢體糾纏地抱在一起,小聲地說著悄悄話。   儘管已才四個月的身孕,但是旁人從體型上來看一點也察覺不出希拉有懷孕的跡象。回家的當晚,我以銀月之眼替希拉在查過身體,「看」到一個只才拇指大小,長著尾巴的「小可愛」正在希拉地腹中沉睡著,他就是我們的結晶。   每一個龍戰士的誕生,帝國都是非常關注,得知希拉懷孕的消息後。每天都有專門醫生來給她做身體松查,並驅走當天的尿液檢查備份。跟據診漸,由胎兒發育的速度來判斷,我們的孩子估計要過一年半的時間才能生下來。   銀月之眼雖然「看」得很清楚,但身為「小可愛」地爸爸,我最愛做的事還是把耳朵和臉貼在孩子的母親小腹上,去感覺那微小的生命脈動。   「嘻咯,我要做爸爸了。嘿嘿!我可是第八代龍戰士中第一個當爸爸的人啊!」 「瞧你美的……嗚,不要啊,很癢啊!」   摸過、「看」過、「聽」過之後,我伸長舌頭,輕輕的舔著那處並來會孩子誕生時必狂的通道口,而這時希拉正用嘴吮吸著我用來製造新生命的寶貝。因為心情緊張的緣故,結果當希拉滿足地洩身時,它卻依舊堅祖如初。我本想自己解決,希拉卻主助地靠上來,溫柔地用嘴替我疏解慾火。當我即將達到巔峰時,我扣出肉莖,將其括入雪芝的身體,盡情地噴射。我們同居這麼久。卻只由希拉一人懷孕,雪芝和羅莎嘴上不說,心中卻外常地遺憾。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二章 古墓探疑   我起了個大早,到花店裡買了一大把馬蹄蓮。往父親墳前掃墓。對前途未來憂心忡忡的我既缺少幫手,又找不到可以傾聽我訴說的人,唯有對著父親的墓碑排解我心中的憂愁。   對著老爸的墓碑發了一通牢騷後,我離開龍戰士陵園,卻在陵園門口撞見了曼奇尼大師,帝國三大星見中僅存的最後一人。他今天的裝束實在古怪,身穿一件白色長袍,用一塊布蒙住臉,僅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若不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星見特有的氣質,我還差點認不出他來了。   義父和九凝死後,帝國內最後一位老星見師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當然不會只是緬懷先人那麼簡單。   「前輩好有閒情啊!」   「我是特地在這等你的。」   曼奇尼大師的聲音特別的嘶啞,望著那渾濁而無神的目光,我本能的把視線投向他的雙手,然而他全身被厚厚的長袍包裹著,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   回想起當初遭遇九凝時的情景,我心中一動,試探到:「大祭師,你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啊!」   「確實不太好。」   老祭師摘下了蒙住臉的白布,露出來的那張臉果然不出我所料,暗黃的皮膚表面佈滿了灰色的屍斑,就像義父和九凝一般,他快死了。   「我的時間到了!」   說著他又把布重新蒙上。   我恭敬的問到:「聽說星見越接近死亡,預見未來的能力就越強!前輩特地在這兒等我,莫非想告訴我什麼關於未來的一些天機?」   「就像希斯說過的那樣,你真的是一個很壞的壞小子——」   曼奇尼大師啞然失笑,搖頭歎道:「我在這兒等你,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龍戰士的第八變,不該出現在人間的力量,你做好接受這種力量的心裡準備了麼?」   我頓時一愣,雖然猜到對方來找我必然有事。但沒有想到他會問我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   我哀歎道:「我現在只有第七變的程度,第八變還是一個無法把握的夢呢!」   曼奇尼大師搖了搖頭道:「十賢者創造出龍戰士,或許是個嚴重的錯誤!幸好有萬神血咒的存在,這個錯誤才沒有變成錯誤!遺憾的是,當這條束縛的鎖鏈逐漸崩潰的時候,被糾正的錯誤又要變成錯誤了!」   我再度發楞。在戰勝詛咒已出現一線曙光的時刻,曼奇尼大師居然說出這樣的「高論」,著實讓我大吃一驚。   「大祭師,雖然你身份高貴,但是說出這種話,可是非常危險的哦!要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裡——「 人心隔肚皮,雖然老祭師德高望重,對我好像也挺不錯,但在這個非常時期,我還是不想多說話洩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曼奇尼大師看看站在遠處的守衛,邁開步子朝風都城方向走去。知道他還有話說,我連忙緊跟在後。   「對於人類來說,龍戰士的力量達到第六變就已經足夠了!年輕人,如今你已達到第七變,那麼你想想看,如果這種力量不受詛咒限制,可以隨意使用,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故作輕浮「隨意」的答道:「舉手殺十萬,跺腳滅全軍!八變的龍戰士,不。不考慮詛咒的因素,光是七變的龍戰士就已經無人可制!除非大魔神路西法插手,否則人類可以輕易的統一大陸!」   「然後呢?」   「然後?然後——」   我一時語塞,這個問題我倒是從未想過。   曼奇尼大師自己給了我答案,他像長者對後輩般教導我道:「世界的存在是建立在平衡基礎上的!當少數強大的存在遠遠凌駕於大多數平凡的存在之上,且這些平凡的存在即使聯起手來也無法和這些強大的存在對抗時,你說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經他一點撥,我恍然大悟道:「大祭師你是想說若真有那一天,世界的命運就變成這些強大存在於手掌裡隨意玩弄的棋子了?」   「對!」   「開始在龍戰士出現之前,你所說的這種無敵於世的存在,早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比如說住在日不落山,還有沉月峽的那些傢伙們!」   「但是無論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還是沉月峽的墮落天使,從來都不插手人間的事務啊!大魔神路西法被魔族視為守護神,但哪怕是在三百年前魔族瀕臨滅亡的一刻,他也沒有主動的過問人間的事務!過於強大而不受束縛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十分危險的!」5Jpf>Vn曼奇尼大師的來意現在我已弄明白了,他無非是想問我。若那一天我真的完成第八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影響到這個世界命運,這時候我當如何定位自己。   「前輩說的真好!但我現在只是一個為了生存而拚命掙扎的小人物,你說的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好像還是很遙遠的!第八變?對我來說,他就像天上的星星,可以看見,卻無法觸摸到!」   我並不想回答曼奇尼大師的問題,其實我是隔對生活很容易滿足的人。要是在幾年前,我還有把世上所有美女皆收入「後宮」的妄想,但現在年紀大了,成熟了,加上對家庭的責任感加重,最大的野心也不過是想和家人愛人一起過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生活。`dT?Z。6f但曼奇尼大師並不放過我,繼續追問到:「若真有那一天呢?」   我笑道:「真有那一天?嘿,如果真的擁有傲視眾生的力量,我也不會用他們來為非作歹的,最多也只是保護自己的家人不受傷害,保護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田。我和如月不同,沒她那麼多偉大的夢想理想!在我看來,爭霸天下是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只要能吃好、玩好、睡好以及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就非常滿足了!」STOyOH我的大論皆是心裡話,大祭師也被我逗得一笑,他點頭道:「我清楚你心中的想法了。」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明白了曼奇尼的來意和他想表達的意思。   「第八變的龍戰士的出現,無論師對於人類世界,魔族乃至整個風之大陸,是災難多過幸福!因為第八變後那過於強大的力量缺少束縛,只要力量的擁有者稍一情緒失控,意氣用事,就會給大地帶來巨大的災難。」   曼奇尼大師想告訴我的,無非就是這個意思。   我心中一動,突然提高嗓門,大聲質問道:「前輩,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默默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些未來。」   「嘿嘿……」   「災難!巨大的災難!五個人,五個龍戰士,五個掙斷鎖鏈束縛的龍戰士,以令世界顫抖的力量在這片土地上互相廝殺!無數的生命因他們相殘而被波及,在哭泣中化為灰飛煙滅。」   他臉上的表情因為蒙著布看不清,但大祭師原本渾濁的眼睛,卻在這時流出恐懼的神情。   我疑道:「五個龍戰士,哪五個?」   「如月公主,陛下,還有你!」   「我?」   「對!而且是兩個你!一個是黑髮而霸氣沖天的你,另一個卻是白髮而絕望哀傷的你!」   安卡古斯的記憶中那兩個和我長得極相似的六翼龍魔,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真的是我本人以及我的後代?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繼安卡古斯之後。垂死的曼奇尼大師竟也看到了他們。   我開始緊張起來,追問道:「如月,陛下,兩個我?有四個人了,那第五個是誰?小克裡斯廷還是梅莉亞?」   「都不是!」   「那是誰?」   「是他!」   曼奇尼大師把手朝前方一指,我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入目的事物只有一樣:巨大的雷茲雕像。在邊聊邊走中,曼奇尼大師已把我帶到了埋葬初代黃金龍雷茲的陵園。   「雷茲大帝?不可能吧,前輩,你是在開玩笑吧!雷茲已經死了三百年了,難道是有人借屍還魂。」   大祭師非常認真的回答我:「是真的!」   「不會眼花了麼?」   大祭師肯定道:「非常清晰,戰鬥中的五個龍戰士,雷茲大帝給我的印象是最清晰最深刻的,我相信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人!」   「啊!」   曼奇尼大師那麼確定那第五個六翼龍戰士是雷茲,我頓時生出想一探究竟的衝動。埋葬雷茲的陵園就在邊上,何不過去一探究竟,用銀月之眼瞧瞧,「睡」   在冰棺裡的他是否真的死翹翹了。   我和大祭師以參拜先人的名義進入雷茲的墓室。雷茲的棺木,是由初代滄海龍親手製造,並布下強力的結界保護。只有繼承黃金龍龍力的後人才可以接近存放其屍身的冰棺,而其他外人是無論無何都無法前進到距冰棺五步的距離,即使是現在的我也不能。   當我在隔著冰棺五步遠的地方跪下。遙拜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傳奇英雄時,體內已暗暗運起龍魔之力,仔細觀測起周圍的環境來。   「時間天鎖」   經歷了安卡古斯和碧姬之戰後,我第一眼就看出存放雷茲的冰棺被強力的時間天鎖保護著。儘管時間已過了三百年,但雷茲的屍身沒有絲毫的腐朽,仍然處在剛死時最「新鮮」的狀態。   奪走雷茲性命的不是天劫,而是萬神血咒引發的龍瘟。雖然屍體很「新鮮」,但我用銀月之眼看了半天,最後的結論是棺材裡的雷茲絕對已經死翹翹了,絕對不是「一息尚存」,絕對是不可能詐屍般的再活過來的!   不過我還是有所發現,七變的龍戰士死後無法留下龍之魄。強如雷茲,也不過像我的先祖裡特那般,在腦部留下一顆綠豆大小的結晶體,精神烙印。這點精神烙印並非龍之魄,無法讓任何人變成龍戰士,唯一的用處就是對修煉霸拳有些用處。   離開雷茲的墓園後,我在第一時間把這個結論告訴了曼奇尼大師。   「他的身體被初代滄海鎖住了時間,還保留著三百年前最」新鮮「的狀態,但說他會活過來,應當是不可能的吧。」   曼奇尼大師也迷惑了:「這就奇怪了,那為什麼,為什麼昨晚我會看到」他「呢?」   「真有意思,死人都會活過來!前輩,你看到的未來還真是太有趣了!」   說心裡話,我倒是真的希望躺在墳墓裡的雷茲能夠活過來,那樣的話我的日子肯定會好過很多的。對於我,曼奇尼大祭師既不像義父般缺德,喜歡把話說一半的吊人胃口。也不想九凝般惡德,總在關鍵的地方把真相掐斷,對於昨晚「看」   到的東西,他毫無保留的全都告訴了我。   「我看到的未來,只是幾個破碎而不完整的片斷。先是白髮蒼蒼的你和如月公主仇家般的互相廝殺,接著不斷有新的幫手加入,先是那個黑髮的,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你,然後是雷茲大帝。最後就是陛下。在那些瞬間閃過的片斷中,你們皆是六翼龍戰士的力量相殘……我有種感覺,在不久的將來,我看到的這一幕就會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當那五位龍戰士不顧一切的慘烈相殘時,我聽到了無數冤魂痛苦的呻吟,太慘了……   曼奇尼大師的坦然相告,並沒有解除我心中疑惑,反而讓我更加迷惑不解。   什麼跟什麼嘛,若說那個白髮男子是我,那黑髮男豈不就是我的兒子了?那他會是我和誰生下來的仔,是希拉的?他們以六翼龍戰士的形態交手,應當都完成第八變了。但連雷茲這個死了幾百年的老傢伙都冒出來串場了,未來也實在是太誇張變態了吧?   懷著重重心思,我們一起步行回到風都城時,在城門口附近,曼奇尼大師從懷裡掏出一串項鏈遞給我。   項鏈是用黃金打造,做工平平無奇。但特別之處在於那顆淡藍色的心形墜子,不過指甲蓋大小。握在掌中,一股溫和的力量透過鏈子流入掌心,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舒服異常。我仔細一瞧,發現他是用封魔玉製成,內裡琢刻了一個精密細緻的魔法陣。   要琢刻出如此精密細緻的魔法陣,帝國裡只有一個人做得出來,那就是小克裡斯廷。我正想開口詢問確認,曼奇尼大師卻先一步揭開的謎底。   這條項鏈是三百年前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裡斯廷贈給雷茲大帝妻子的禮物,鏈墜裡刻著的魔法陣有保胎安神之效,佩戴在身上對孕婦大有益處。三百年的歲月滄桑,這條鏈子幾經轉手,最後落到我的手上。聽說你快做爸爸了,這條鏈子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對我這個快做爸爸的人來說,這份禮物比什麼都珍貴,我連聲道謝。大祭師告訴我,孩子代表未來,代表希望,所以這條項鏈的名字就叫做希望之心。   臨分手前,他忠告我道:「擁有神的力量,也必須擁有與力量相配的思想人格,負責只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若有一天你真的突破了詛咒,希望你能記住你先前說過的話。」   第二天,我得到了曼奇尼大師的死訊,帝國的三大祭師,至此全部歸天。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三人生前只收了一個弟子,也就是現在的聖女祭師蘭絲。參加完大祭師的葬禮後,我把那串「希望之心」交給希拉,讓她配掛在頸上。   帝國309 年春。   經過一年的準備,策劃了許久的龍騎兵的計劃終於啟動。   四月中旬,依照皇帝的命令,青年近衛軍先我一步離開風都城,與此同時,參與此次戰役的其他軍團也紛紛離開各自的駐地,像所羅門要塞集結。   得知我要離開,梅莉亞又帶著輪蒂爾,主動的搬到我家裡來。當我不在家時,保護希拉的責任也就落在了她的頭上。曾經嘗過失去骨肉痛苦的梅莉亞,對於希拉肚裡的孩子著緊程度甚至還在我這個孩子的生身父親之上。   臨分別前,我再向梅莉亞表示感激。   「謝謝你,姐姐!」   「謝我?為什麼?」   我真誠的衷心謝道:「這一年多來。姐姐你幫過我不少忙,要不是因為有你存在的話,我的日子會更難過的!」   梅莉亞搖搖頭,黯然神傷道:「你不該謝我,要謝就謝媽媽吧。」   「碧姬阿姨?」   梅莉亞舉起右手放在胸口,低聲道:「媽媽把她的一切都給了我,她的右手,她的力量,還有她的感情,她的感受,她的心……」   恍惚間彷彿我又看到了碧姬阿姨的影子。   「從媽媽進入我身體裡後,她的感情也一併融入我靈魂裡。本來我是很討厭你的,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對你產生好感,想要保護你,覺得那是我的責任!這是媽媽對你的情感,是媽媽的感覺,我知道媽媽她並沒有死,她就活在我的身體裡!媽媽就是我,我就是媽媽!我不想抗拒這種情感……」   說著說著,梅莉亞突然伏在我的肩膀上痛苦起來,對於和碧姬相認時惡劣的態度,她一直都耿耿於懷,自責不已。   哭過之後,她向我保證道:「這次攻打托布魯克,你就放心的去吧,我會保護好你的家人的。」   隨著戰事的臨近,我心中的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一方面是因為戰爭的壓力,更多的卻是來自奧拉皇帝以及希美亞公爵。麗安娜皇后被軟禁,帝國的舌頭之死,以及卡利。卡斯的背叛出賣,令希美亞公爵感覺到了巨大的生存危機。這些日子裡他數次試探我,說的話也越來越露骨,大意都是勸我趁戰爭爆發手中握有兵權時發動叛亂,說什麼他控制的商會會全力的支持我。   我當然直接了當的拒絕了他的建議。若不是有和麗安娜姦情的把柄被他抓著。   我早就把他給賣了。舉兵叛亂,這個想法我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曾反覆的斟酌權益過,最後的結論是不可能。奧拉皇帝把軍隊交給我這個不可信任的人。   看似魯莽,實際上他早做了充足的準備,根本不怕我搞出什麼名堂來。   經這次大規模的人事調動,父親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在軍隊中布下的暗線全被皇帝拔的乾乾淨淨,和我關係較好的黑龍騎士團,碧龍騎士團的中級軍官,也都換成了皇帝信得過的人。   至於青年近衛軍,雖然他們是我親手組建的,但畢竟是帝國的軍隊,士兵們在心理上只會效忠皇帝。若想帶著他們搞叛變,奧拉皇帝什麼也不必做,只需登高一呼,我的手下多半會嘩變倒戈。更不要說我出征在外,留下做人質的家眷了。   懷孕的希拉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我更不可能置她的生死不顧在外頭搞什麼叛變。   左思右想之後,我在一次公開的朝會上當眾向奧拉皇帝作出了表明心跡的舉動。   「此次攻打托布魯克,若是成功,我想向陛下討要一份賞賜。」   「什麼賞賜?」   「我快30了,如今也已完成了第七變,死神已在叩門,前些日子我剛剛經歷了第一次天劫……如今希拉懷上了我的孩子,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能夠親眼看到自己孩子誕生!所有,若是托布魯克被順利攻下後,我希望陛下您盡可能快的別人頂替我的職位,讓我可以盡早返回風都和家人團聚!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中,我希望盡可能的和家人在一起。」   我心裡明白,打下托布魯克之後被解除兵權是必然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在公開場合主動向皇帝提出來,既給足他面子,也是向他表明自己確實是個沒有野心的人。   我的要求不過分,理由也冠冕堂皇,奧拉裝模作樣的做出一番感歎,又說了一番虛偽的場面話之後,「萬分遺憾再加無奈」的答應了我。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三章 啟動,龍騎兵計劃!   經過兩個多月的行軍,修整,309 年六月初,比鄰帕米拉平原所羅門要塞內共聚集了十個軍團的大軍,隨著奧拉皇帝的一聲令下,其中八個軍團五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出了所羅門要塞。此次攻擊帝國分為南方集群和北方集群兩大攻擊主力,戰役目標正是被稱作「不落要塞」的托布魯克。南方集群的總指揮是阿蘭德,其麾下兵力除皇龍、銀龍兩大主力軍團外,還有兩支一年前招收組建的第九、第十兵團,總兵力高達二十五萬人。他的戰略目標是兵壓帕米拉平原南部的巨石要塞,切斷魔族對獸人增援的可能,保護我指揮的北方集群的後方安全。而由我指揮,黑龍、碧龍、海龍騎士團以及青年近衛軍四個軍團組成的北方集群三十萬人,負責對托布魯克要塞的攻擊。因為東線戰場上。帝國處在以一敵二的不利條件下發動戰爭。每個軍團的士兵數量都大大擴編了。由老赤甲龍坐鎮指揮的十萬人的戰略預備隊,則坐鎮所羅門要塞,隨時準備對南北兩個軍團做出增援。 帝國在東線總共集結了六十五萬大軍。無論是從集結兵力還是消耗物資上來比較,龍騎兵計劃的規模遠遠超過了七年戰爭那一次,堪稱帝國建國以來最大的軍事行動。但龍騎兵計劃剛開始就進行的不順利。老赤甲龍科爾狄斯,第七代的龍戰士,堂堂的總統領,元老身份,在這次戰役中卻被兩個年青人排擠掉,變成戰略預備隊的指揮。做冷板凳的他心中當然不樂意——本來他是想指揮南方軍團的,但如月卻極力推薦阿蘭德,最後奧拉皇帝被迫讓步。為了安撫老赤甲龍,皇帝任命他為前線最高總指揮,我和阿蘭德都得聽從他的調動。但實際上這個總指揮只是名義上的。羅賓偷偷告訴我,為了防止老赤甲龍亂來離開所羅門要塞跑到前線去干涉阿蘭德的指揮,阿蘭德接到奧拉皇帝秘密交予的一個密令,給予他前線自主行事權,叫他不必理睬老赤甲龍。如月也以督軍的名義親自坐鎮所羅門要塞,表面上說是擔當監軍一職,實際上卻是為了制約老赤甲龍,以免這個不是大將之材的老將的手伸得太長。干涉我和阿蘭德兩位前線指揮官的軍務。我雖然沒有接到和阿蘭德類似的命令,但奧拉皇帝很瞭解我,老赤甲龍的手要是伸得太長,我根本不會買他的帳。   其實龍騎兵計劃從擺到桌面那一刻起就麻煩纏身,為了應對各個軍團長提出的種種軍事上的質疑、假想中的困難,計劃調動的兵力就像發面的饅頭般不斷的膨脹,最後變成恐怖的龐然巨物。當這個計劃被通過時,參戰兵力的數量也由最初的四十萬變成現在的六十五萬。而在財政部的人員顫抖的將支持此戰役的所需的軍費預算呈報上來後,九位數的軍費預算當場就令奧拉皇帝的臉色巨變。   相當於帝國兩年的財政收入!黃金龍的心臟也差點受不了這個數字的衝擊而崩潰。但是為了死前做一件風光的大事件好去見列祖列宗,為了轉移國內的矛盾,奧拉皇帝最終還是拍板通過了堪稱「世紀豪賭」的龍騎兵計劃。   當奧拉皇帝在大型議事廳裡用沙啞的聲音宣佈龍騎兵計劃通過時,整個議事廳裡死一般的沉靜,十幾秒後,不知是誰帶頭,歡呼聲和鼓掌聲才稀稀拉拉的響起,但知道軍費預算的確切數字的高層人士卻沒有一個露出好臉色,每個人都面色沉重。   為了省錢,奧拉皇帝一再要求哥裡德爾一夥人改進製造工藝。降低製造成本。   同時還派出一批審計人員追蹤審查每一筆軍費款項的調撥使用情況,如有貪污舞弊者,一律格殺勿論,家產充公。   帝國窮了,錢的重要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突出。   軍隊出征前當晚。奧拉皇帝把我和阿蘭德一起叫去,陰沉沉的對我們說道:   「秀耐達公爵、亞森侯爵。一切就拜託你們了!你們都很明白,我和你們一樣,都已是開弓之箭再沒有回頭路了!此戰若是戰敗,你們兩就都提著腦袋來見我吧!」   我和阿蘭德一起指天對地發誓說必不辱使命,心裡卻大罵皇帝混蛋,心說這個計劃還不是被你逼著搞出來的,現在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分明是想再戰敗後就把我們當成替罪羊推出去宰了。面對此巨大的壓力,我想故意放水戰敗已是不可能。   為了打贏這一仗,無論是薄情寡意的奧拉皇帝還是無情無義的如月公主。都在最大限度上給了我和阿蘭德最大支持。阿蘭德指揮南方軍團,為了讓他的軍令可以徹底的貫徹執行,竟沒有一個龍戰士在他的軍團裡參戰。沒有龍戰士參戰,這在從前是不可想像的。反對者甚眾,但如月用一句話就將所有的反對駁回。   「最好的戰士不等於最好的名將!」   而我指揮的北方軍團,參加的龍戰士也竟只有我一個人。謬斯、迪卡尼奧在西線,小克裡斯汀「失蹤」,如月在所羅門,喬西負責後勤保障,至於我最好的兄弟波爾多,奧拉皇帝不允許他隨我出征,理由倒也非常的冠冕堂皇:碧姬阿姨就這麼一個兒子,怕他有了什麼閃失。□ 我當然明白狗皇帝的此舉的用心,波爾多是我的死黨好兄弟,如果我真想叛亂,讓他跟在我身邊等於是為虎填翼。不過我也有點佩服這個狗皇帝,讓我這位「逆賊」基斯之後擔當統率三十萬大軍的統帥,他的「氣魄」實在讓我驚歎。當然了,如今在我統率的三十萬大軍中,皇帝肯定也是安插了無數的眼線,並且根據我可能採取的行動,他肯定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   五十萬大軍離開所羅門要塞後向東行進了兩天,然後開始分兵。分軍前夕,兩個軍事集群的高級軍官們聚在一起,互相擁抱告別。   我帶著羅賓向阿蘭德握手告別。   「阿蘭德,我的後方就由你來保護了。拜託了!」   「我向你保證,一個魔族士兵也不會踏上布魯斯大陸的土地。」   彼此都是軍人,又是關係不錯的戰友,告別語相當的簡短,然後我們以平級軍官的身份互行了一個軍禮。羅賓也站出來,這對兄弟手足的告別儀式更是簡潔。   「哥哥!」   「好好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蘭德拍拍弟弟肩膀,衝著他鼓勵般的點點頭。兄弟倆互望一眼,擁抱,然後很快就分離開來十天後,以黑龍騎士團為先鋒的的北方集群穿過帕米拉平原,進入布魯斯大陸。布魯斯大陸為標準的山丘地形。大量的丘陵山脈將土地切割成無數碎小盆地&山坳。這兒氣候乾燥,山間植物多為低矮的灌木叢。由於山地多,平原少,這兒的地形也不適合重裝騎兵作戰。   所謂的死亡大三角。其實是一塊面積非常廣袤的地區,包括禁魔區域和抑魔區域兩個部分。禁魔區域南起布魯斯大陸入口處的莫丹那城,東至著名的不落要塞托布魯克,西至盛產黃金的利比斯城。三座城市間的距離幾乎相等(約為一百五十公里),排成一個近乎完美的等邊三角形。在這個三角形地區裡,任何魔法都無法使用,魔法黑洞之名也就是由此而來。   以這個等邊三角形為中心,向外擴展越二百公里左右的範圍內,則是魔法運用嚴重受限,威力大減的抑魔區區域。由外倒內。和禁魔區域的距離越接近,使用魔法就越困難,受到的限制也越多。一個在別的地方威力無比的七級魔法,在距離禁魔區一百公里內的抑魔區域內,殺傷力僅相當於二級魔法。殺傷性魔法尚且如此,輔助性和恢復性魔法更是大打折扣。   這就是著名的死亡大三角地區,獸人的戰鬥天堂,魔法黑洞,在這個區域內,辨別方向的指南針失去了方向感,指針滴溜溜的亂轉哥不停,完全失去了作用,行軍時只能靠著太陽和星星辨別方向。   莫丹那城是一座在環形的山谷中建立起來的城市,其位於禁魔區域內,距離最近的可以使用魔法的區域不到十公里的距離。北方軍團要進攻托布魯克要塞,擺在帝國軍隊面前的第一道障礙就是莫丹那城。   龍騎兵計劃實在過於龐大,過於龐大的東西總是難以掩人耳目,早在一年前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帝國軍事戰略重心已經由魔族轉向獸人。當帝國積極備戰時,獸人也沒閒著。北方軍團行進距莫丹那還有三天路程的時候,事先派出的偵騎傳回消息,獸人在莫丹那城一帶集結了數目驚人的軍隊,看情形準備在那兒和帝國軍隊決一死戰。   由於體型外貌的巨大差異以及獸人自身強烈的排外情緒,帝國在布魯斯大陸的情報收集工作相當不順利,戰前根本無法派出間諜刺探機密。儘管在戰時派出了大量的偵察部隊,但收集到的情報十分有限,連對方軍隊的確切數量都無法查明。在進攻布魯克的四大軍團中,新組建的青年近衛軍實力最為強大,兵力多達十萬人,其中一半為新式火器部隊,而士兵的構成,由其他軍團調來部分老兵,按一老帶四新的比例組合在一起,根據我的推薦,奧維馬斯接替我成為青年近衛軍的軍團長,副軍團長則由羅賓擔任。在我的計劃裡,青年近衛軍和黑龍騎士團才是殲滅獸人主力的王牌。火龍槍和火龍炮(以後簡稱火炮)造價昂貴,生產工藝過於複雜,產量大受限制。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青年近衛軍和黑龍騎士團大量裝備了這種武器,而海龍和碧龍騎士團各不到五分之一的部隊配備了新式火器。   而阿蘭德指揮的南方軍團,只有擔當主力的皇龍騎士團裝備了兩百門火炮,其他軍團根本就沒有換裝,此刻我的手裡集中了帝國近一半的軍力,這話一點都沒錯。   到達禁魔區域邊緣後,北方軍團停止前進暫作修整,大戰即將爆發,兩軍間小規模的戰鬥衝突。也像餐前的小點般提前擺到桌面上來。在禁魔區域邊緣一個被獸人遺棄的小村莊裡,一支百人組成的龍騎兵中隊(帝國把裝備了火龍槍的騎兵稱為龍騎兵)遭遇一支六百多人的獸人小兵團的包圍。面對著六倍於己,由熊人,豹人和科摩多龍人組成的近戰型兵團,這支裝備了火龍槍的騎兵中隊排成射擊陣型連續射擊,接連打退獸人的數次進攻,最後以戰死十三人的代價衝出重圍——十三位戰死者中,一人是因為火龍槍過熱炸膛,不幸被飛散的碎片擊中頭部身亡,五人死於前期獸人的突然偷襲,餘下的七人則是在撤退過程中被殺。   兩個小時後趕來增援的騎兵大隊重新佔領了這個村莊,他們找到了一百六十一具被遺棄的獸人屍體,消息傳來後,一百六十一比十三的戰績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當時的情景,簡直就像是打鴨子一樣!那些獸人鋪天蓋地的由四面八方湧過來,多得就像螞蟻一般!我們連續的射擊、射擊,再射擊。他們一排排的象割掉的麥子一般的倒下去!那場面,真是太壯觀了!   參與此次戰鬥的百騎長,此刻就站在我的大帳中敘述交戰的情景。他神情亢奮,說話時口沫四濺,那激動興奮的表情看上去完全無法讓人相信他是個經歷數場戰爭的老兵,才會讓這個已被戰火磨成兵油子的他變得如此失態。   在場旁聽的哥裡德爾興奮的對我說:「怎麼樣?達秀,我早就說過了,有了這兩樣寶物。那些頭腦簡單四隻發達的四腳獸通通都是廢物。」   此次進攻托布魯克要塞,以哥裡德爾為首的狎西科學家們也隨軍參加戰鬥。   我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別在這兒吹牛了……你最好現在就去檢查一下他們用過的火龍槍槍膛磨損情況,還有那把炸膛的槍!這種有使用時間和次數限制的鬼玩意太讓人不敢放心了!」趕走哥裡德爾後,奧維馬斯長歎一口氣,搖頭道:   「一百六十一比十三……情況不妙啊!」   我也歎氣道:「確實不妙,火龍槍的威力實在太大了點。」   羅賓初做不解狀,隨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不妙,怎麼會不妙……唔……確實不妙啊!」   在一旁作記錄的亞萊看到我們三個高級將領都在搖頭。放下筆,瞧了瞧我的臉色,想問又不敢問。我看到他這個表情,點撥了一下他道:「如果你是比蒙王,看到這個一百六十一比十三的戰報後,你會怎麼想的呢?」亞萊雖然沒有看過龍騎兵計劃,但開戰後,北方軍團中每一次軍事會議,身為記錄員的他都在一邊旁聽,所以這個計劃多少也瞭解大半。亞萊出身軍人世家。父親,爺爺全是為國捐軀的軍人出身清白可靠,加上我有心培養的私心,所以才有資格出席這種機密會議。   嘴裡咬著筆桿子思索了一會。亞萊問我道:「大人您是擔心比蒙王會把主力撤離莫丹那城。退回托布魯克,令我們在莫丹那消滅獸人主力的計劃落空?」   我讚賞的點點頭,心想孺子可教。龍騎兵計劃的最關鍵部分,就是要把獸人的主力引出雷神之錘的保護範圍一舉殲滅。戰前我和奧維馬斯都很看好火龍槍和火龍炮,但卻沒有想到他們在實戰中的威力會如此讓人震撼,震撼得我們最高指揮官都坐不住了。如果比蒙王意識到火龍搶和火炮帶來的巨大危機而將軍隊退回托布魯克並據守不出,那我精心策劃的整個龍騎兵計劃就會變成一攤廢紙。   我緊急下命令道:「馬上通知各軍團的將領,除非獸人出動比蒙巨獸軍團,否則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動用火炮部隊!那是我們的王牌,不到最關鍵時刻,絕對不要揭開!」   當我正為比蒙王可能會被「嚇跑」而擔心不止的時候,「壞」消息卻接二連三的傳來。   「碧龍騎士團某部百餘人小隊在某水源處與數目相當之的熊人小隊遭遇,以持矛步兵掩護,火龍槍排槍射擊。重創之!我軍傷亡甚少。」   「黑龍騎士團某部千餘人閃電突擊禁魔區域內巴克萊鎮,與守軍發生激戰,大勝之!」   看著一道道「大勝而歸」的戰報。我和奧維馬斯相對苦笑,暗怪自己考慮不周。   據右翼海龍騎士團來報,該軍團一支裝備了八十支火龍槍的五百人部隊於昨夜遭遇獸人夜襲,幾乎全軍覆沒,僅有十七人逃脫。在聽了生還者親口描述的戰鬥經過後。我和奧維馬斯心情更加沉重。   「那兒還是不是禁魔區域,預警防護魔法也失效了麼?怎麼會讓獸人偷偷的摸近村子裡?」   「稟大人,雖然可以用預警魔法,但在抑魔區域內,預警魔法等於虛設,根本不會報警,有跟沒有一個樣。」   「那火龍槍呢?」   「黑燈瞎火的夜戰中,他很不好用!而且當時場面已經變成混戰。誤傷的自己人比獸人還要多!」   「單兵格鬥的情況如何?」   「很糟!對方的一個熊人戰士,我們要用兩個同類型的熊人戰士才能勉強和他抗衡!在這個魔法幾乎不能使用的鬼地方,單兵格鬥上我們非常吃虧。」在體力上,新人類中的半獸人是永遠比不上真正的獸人的,但因為體內混雜著其他種族的血液,半獸人的型的新人類戰士的優勢在於可以在戰鬥中施放一些小型魔法支援作戰,而這一點確實純粹的獸人無法做到的。在正常情況下,雙方一對一格鬥時基本不相上下,但在禁魔、抑魔區域內,半獸人戰士的缺點就完全暴露出來了。   「還是為了在這裡戰鬥精心挑選出來的力量型戰士呢。居然會輸的這麼慘?   漢尼拔能在這種地方取勝,當年的他是怎麼做到的,真實了不起啊!」   戰敗的結果並不讓我意外,最讓我感到頭痛的是獸人通過此戰繳獲了不少火龍槍。我到不是怕對手仿造,火龍槍和火炮製造工藝及其複雜,對金屬的冶煉工藝要求更是高得變態,加上複雜的火藥配方,他們是科學的結晶。對科學文明一竅不通的獸人和魔族根本就別想依樣畫葫蘆的仿製,我只擔心比蒙王親眼見到繳獲火龍槍後起了戒心,會立刻將軍隊撤回有雷神之錘保護的托布魯克避戰。   當我為火龍槍的威力過早的暴露而頭痛的第三天,警鐘響起,擔任前軍的黑龍騎士團遭到三個獸人軍團的攻擊。與此同時,青年近衛軍左翼碧龍騎士團和右翼的海龍騎士團分別遭到一個獸人軍團的牽制攻擊。看那來勢洶洶的氣勢,大有將處在凸出位置的前鋒軍團一口吞下的意圖。   本著穩紮穩打的意圖,北方軍團的行進速度本就不快,四個軍團彼此間間距不到三公里。比蒙王脫離最有利的禁魔區域,來到抑魔區域發動攻擊,此舉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戰前沙盤推算的計算範圍內,針對這種狀況龍騎兵計劃裡早有預備方案。   按照戰前預備方案緊急作出一番對應的部署後,我脫離軍隊趕往前線視察戰局,統率全軍作戰的職責被我全權委託給了奧維馬斯。奧維馬斯身兼兩職。一為青年近衛軍軍團長,一為北方軍團的總參謀長。他的軍事才能遠在我之上,把指揮權交給他我完全放心。   當我趕到戰場上時,獸人的進攻已經全面展開,在長達兩公里的戰線上,三個獸人軍團排成三個巨大的品字型方陣,一齊向黑龍騎士團擠壓過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軍團前鋒距離黑龍騎士團的防線不到一公里。在獸人軍團上方,近兩百隻雷鳥在高空嚎叫盤旋著,如此強大的空中部隊,看得我羨慕不已。   由於連年戰爭消耗的緣故,大陸上雷鳥、獅鷲、人面鳥這三大空戰猛禽的數量急劇減少,其中又以人類獅鷲部隊和魔族的人面鳥部隊為甚。此次帝國遠征托布魯克,竟只能抽調出可憐兮兮的十三隻獅鷲,以至於我都捨不得將他們帶出所羅門要塞。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這種猛禽就會像龍一樣在大陸上滅絕了,獸人的情況也好不到那兒去,像七年戰爭時數千隻雷鳥佈滿天空,組成一片金雲的壯觀場景,如今是再也難出現了。   「中間的那支是比蒙王座下的最精銳的第十三軍團,有兩百隻比蒙!」   「東面是第五軍團,西面是第七軍團,全是比蒙王嫡系部隊,這兩支部隊各有一百二十隻比蒙巨獸!照這情形估算,在黑龍騎士團正面,比蒙王投入的兵力在十二萬之上!」   當我拿著望遠鏡,站在前線臨時搭建的瞭望台上觀察敵情的時候,和我擠在一起的虎特用平穩的語氣向我報告著軍情。   「看情形,他們是想一口氣吃掉我們!」   我支吾了一聲,沒有馬上回答虎特。我心裡有數,雖然面對三個獸人軍團的壓力,但比蒙王想包黑龍騎士團的餃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經過擴編的黑龍騎士團總兵力高達七萬人,北方軍團中實力僅次於青年近衛軍。在開戰的前一天,為做好總攻的準備工作,我剛剛把青年近衛軍三分之一的主力部隊調到前線和黑龍騎士團匯合,並把羅賓調到前線。如今兩支部隊加起來,光是精銳重裝騎兵就有兩萬人,龍槍兵兩萬五千人,火炮三百門,實力上並不遜色對手多少。   「大人,必須動用火炮,光靠火龍槍,是難以對付這麼多的比蒙巨獸的!」   見我一直不說話,虎特又在我耳邊嘮叨了一句,這句話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因為不久前我剛下達過禁止使用火炮的命令。當我和虎特在瞭望台上交談的時候,地面上的龍槍兵已全部進入兩天前挖好的射擊陣地,為對付比蒙巨獸而準備的火炮也被擺放到了最佳的射擊位置。第十三軍團的一小部分獸人部隊已進入火炮的最大射程內,只要我一聲令下,數百門火炮的怒吼就將徹底撕碎獸人在死亡大三角無敵的神話。   我透過望遠鏡找了半天,三片獸人的「森林」無法找到比蒙王迪斯的蹤跡,略感失望,放下望遠鏡問虎特道:「你說比蒙王此戰的意圖是在投石問路測試我們新式武器的威力,還是想一口氣吃掉我們?」   虎特歎氣道:「我想是兩者皆有吧!如果我們無法對抗比蒙巨獸,只要一次衝鋒,他們就可以將我們的防線撕碎。」在沒有強力魔法師掩護情況下,任何軍隊和比蒙巨獸兵團正面對抗簡直和自殺無異。在抑魔區域內,魔法效果不足正常環境下的一成,殺傷性魔法對付這種巨獸有如搔癢,更何況在戰前北方軍團原先所屬的魔法師部隊全都調到阿蘭德的南方軍團去了,火炮是如今我們能對付比蒙巨獸的最後王牌。! 「同意你的看法!那隻老狐狸,實在太狡猾了!看來不得不動用火炮了!」   我跟著長歎一口氣,極不情願的下達了允許開炮的命令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四章 小勝猶敗   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中孤零零的掛著一輪驕陽,廣袤的大地上,交戰雙方隔著一公里的距離緊張的對峙著,橫在黑龍騎士團前的獸人軍團在前進到距其一公里處就停下了步子。而人類軍隊這方,雖然獸人第十三軍團有部分已經進入射程範圍,但此刻還不是最佳的射擊時機,站在裝填好炮彈的火炮旁,各就位的炮手們握著引爆線,額上掛滿了汗珠,只等指揮官一聲令下就拉動手中的射擊引爆線。   對峙戰場暫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軍隊靜下來的時候,我輕易就找到了比蒙王迪斯的蹤跡,他騎在一匹高大威猛的地龍背上,立於第十三軍團的最前沿。   鋼鐵般強壯的肉體,鋼鐵般堅定的意志,遠遠的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個可以用肩膀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這就是殺死你父親的傢伙了………嘿嘿,難怪啊,難怪老頭子被你殺死卻還是非常的佩服你,一個還保留著過時騎士風範的獸人啊!」   望著比蒙王的身影,我心裡竟然生出一個這種念頭:爺爺和老爸先後敗在這個傢伙手上,並不冤枉!「啪啦……啪啦!」   兩軍的對峙出奇的久,當我的頭上獅鷲旗被大風吹動,發出啪啪的響聲時,我才意識到比蒙王突然停止進攻的原因。   大風從正面吹來,正對著黑龍騎士團的方向!當逆風的火龍槍和火炮射擊時,射擊產生的大量硝煙會被風吹向射手的眼睛,這些嗆鼻的有毒硝煙會大大影響射擊的速度和精度。   「他是在等風!」   待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比蒙王大手一揮,戰鼓聲雨打芭蕉般咚咚響起,排在最前沿的兩千狼騎兵發出嗚的一聲長嚎,滿山遍野的向我們掩殺過來。   狼騎兵是大陸上最快的騎兵!無論是人類的戰馬還是魔族的格魯巴,在瞬間爆發力上都比不上獸狼。因為騎士體質的緣故,獸人的狼騎兵也是世界上最勇猛的騎兵!即使缺乏裝甲保護。但獸人騎士臂力上的先天優勢卻足以彌補這一缺陷。   「他們手中揮舞的狼牙棒雖然做工粗劣且笨重不堪,但在獸人巨力的揮動下,挨上一記絕對會骨折肉離,名副其實的磕著就死擦著便傷,是世上最恐怖的武器!」   --在蒼龍學院就讀的時候,教官曾如此的讚美獸人的狼騎兵。即使是雄鷹騎士團般強悍的重裝甲騎兵,和其一對一正面的對抗中也是敗多勝少。與之相較,帝國騎兵最大的優勢來自於數量上,---狼是食肉的,土地貧瘠的獸人砸鍋賣鐵。全國的狼騎兵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五千人,而帝國在這方面的數字則是十萬以上。   跟在狼騎兵後面的,是有「世上最好的格鬥步兵」之美譽的豹人戰士。全力衝鋒時他們的速度僅比狼騎兵慢了一線,兩軍間不到一公里的隔離帶他們只需要兩分鐘就可以輕鬆跑完。而作為此次攻擊第三波的,則是八十隻比蒙巨獸組成的巨獸軍團。除了新式火器部隊外,在這裡我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和他們對抗。   至於防禦強而速度慢的熊人和科摩多龍人部隊,此時依舊站在原先的陣地沒有發動攻擊。發動攻擊的只有第十三軍團的部分主力,這一波攻擊明顯帶著試探的味道。顯而易見。比蒙王想借此波攻擊把我底牌全部逼出來。   雖然識破了比蒙王的伎倆,我卻毫無辦法,想掩牌不出亦不可能。而在死亡大三角地區,獸人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如果此戰還是靠帝國的傳統兵種,這一波的攻擊就足以將黑龍騎士團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為了適應死亡大三角的作戰環境,除去輕裝甲的龍騎兵外,北方軍團中傳統的皮裝甲騎兵大部分更換裝備變成重裝甲騎兵,但人類的重裝騎兵依舊不是狼騎兵的對手,更不要說是跟在其後面的比蒙巨獸了。   一開戰,我就被迫將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打出。   「前方七百米,火炮,發射!」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布在陣地後方,由重裝騎兵和重裝步兵精心保護的百餘門遠程火炮一齊開火,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衝鋒的吶喊聲,火炮陣地上空騰起了一片黃色的煙霧。   數秒後,隨著射出炮彈尖嘯著在敵人陣營中爆炸,狼騎兵、豹人步兵組成的衝鋒陣型裡血肉橫飛。大批大批的狼騎兵和豹人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掀翻在地。   而身體強壯巨大的比蒙巨獸在第一波的炮擊中付出慘重的代價:兩頭被炮彈直接命中的比蒙巨獸當場就被炸的粉碎,而其餘的巨獸雖然大都安然無恙,但離炮彈落下爆炸點較近的還是被橫飛的彈片割破皮膚,受了輕傷。   雖然衝鋒剛開始就傷亡慘重,但這並沒有讓獸人進攻的步伐受到任何的阻礙,反而加快了他們進攻的速度。   遠程火炮三輪射擊後,獸人的進攻兵團突進了五百米。這時擺在射擊前沿的直瞄火炮開始發威。和置於後方的大口徑遠程炮不同,擺在陣地前沿的火炮口徑較小,炮管較長且射速塊,他們才是真正被設計出來專用於對付比蒙巨獸的殺手。   面對著「世界上最醒目的步兵」,以直瞄方式射擊的火炮對付體型龐大的比蒙巨獸實在太容易了。調轉炮口、瞄準、射擊、命中目標……石質的皮膚擋得住刀槍攻擊卻抵不住以炮彈的直轟擊。每個中炮的比蒙巨獸無一例外的在中彈處被炸出一個面盆大的血洞,慘叫,血如噴泉,狂嚎不止,然後他們就向山一樣的倒了下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打鴨子一般!」   某個炮手如是說。   在這支衝鋒兵團中,攻擊力最強,防禦力最強的比蒙巨獸卻是最早完蛋的,而世上跑得最快的騎兵和步兵也只比他們多活了一分鐘。   當距離拉近到四百步遠的時候,龍槍兵手中的火器開始發威。用硝化纖維替換了黑色火藥的新式後膛槍,威力更加強大。經過訓練的龍槍兵以每分鐘七發的速度向他們傾洩著致命的彈雨,像割麥子般將這些世界上最好的騎兵和步兵一齊擊倒。若不是製造火龍槍的鋼材質量不盡人意,為了避免過熱引發的「炸膛」現象,射速被迫降低,龍槍兵們收割生命的效率還會更高。   五分鐘,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黑龍騎士團的陣地前沿躺下了五千餘具屍體,其中還包括七十餘隻比蒙巨獸。而帝國方面只有十餘人傷亡--全是被「炸膛」的火龍槍燒傷炸傷、 完全不對稱的戰鬥過程。完全不接觸的戰爭,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戰鬥的過程和結果給交戰雙方的震撼都無比巨大。   望著陣地前那屍橫遍野的慘烈場面時,我突然憶起了曼奇尼大師對我說過的話。   「平衡被打破了!魔法時代要結束了麼?人類真的進化的太過頭了嗎?」獸人軍團潮水般退卻,黑龍騎士團的陣地上響起了慶祝勝利的歡呼聲,虎特想指揮兩翼的騎兵追擊潰敵,卻被我阻止了。,「你看他們退而不亂,是有秩序的撤退而不是潰退。比蒙王早有準備,沒有火炮掩護。我們的騎兵不會討到多少便宜的!」   當天傍晚,奧維馬斯找到我,他陰沉著臉,提議到:「大人,該為血色方案做準備了!」   第二天,前線的斥候部隊傳來消息,駐守在莫丹那城的獸人軍團全體開拔,退往托布魯克要塞,第三天,莫丹那城。這座進入布魯斯大陸必經的咽喉城市,在「不流血」的情況下落入帝國的手中。   雖然零傷亡的攻下了莫丹那城,已到達莫丹那城的黑龍騎士團還是駐紮在城外,獸人大軍退卻前,一把大火燒了全城,留給我們的只是一座濃煙籠罩,舉目皆是斷壁殘垣的廢墟城市,軍隊根本就不能駐紮。   望著滿目瘡痍的城市,我和奧維馬斯相對苦笑。   「真是頭不好對付的老狐狸啊!」   當夜裡,在奧維馬斯的再次提醒下,我勉強下定決心啟動血色方案。   帝國此次的戰役目標是不落的要塞托布魯克,要達成這一目標,最關鍵的一環是必須要在雷神之錘的最大作戰半徑外消滅獸人的主力軍團。如今火龍炮和火龍槍的威力過早暴露。老謀深算的比蒙王意識到眼前的巨大危機,搶先將軍隊撤回要塞保存實力。整個計劃一下子就處於崩潰的邊緣。龍騎兵計劃的最大弱點就是,只要獸人主力軍隊堅守在托布魯克要塞內不肯出戰,整個計劃就完全破產。   而血色方案就是針對這一個缺陷而準備的應急方案。但是他的具體內容,就像是他名字本身一般,無比的血腥殘忍。殘忍得連帝國自己都難以接受,以致在制定龍騎兵計劃的過程中,該方案的內容被訂為特級機密,只有制訂者的我、奧維馬斯和批准者的奧拉皇帝三人知曉,就連老赤甲龍和羅蘭德、阿蘭德,都不知道有這一方案的存在。   為了這一方案能順利執行,在攻擊托布魯克的北方軍團中,我受奧拉皇帝直接指派,在這一年裡偷偷組建了一支秘密部隊,他是一支不隸屬於任何軍團,同時也不在軍部存檔登記的「黑暗」兵團。為了保密,甚至連這支軍隊的各種費用支出,全是通過黑鷹騎士團的秘密渠道進行,資金流動、物資調動的全部過程不記帳,不存檔,不允許留下任何記錄。   這支被保密到極點的軍隊,我和奧維馬斯稱之為「幽靈軍團」,其人數不過萬人,而士兵的成員,全是帝國內犯下重罪的死囚或重刑犯。這支由罪犯組成的幽靈軍團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執行神秘的血色方案。而在事成之後,這支幽靈軍團將被就地屠戮處決,不留一個活口。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血色方案的內容太血腥殘忍。奧拉皇帝為了不讓以「解放者」自居的帝國軍隊蒙上污名,故採取了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   早就有「死亡天使」之「美譽」的我本來無所謂血色方案將會帶來的惡名,但希拉懷孕之後,她的一番話卻讓我在執行這個方案時猶豫起來。   「達秀,我知道這次戰爭爆發,無論是帝國還是獸人獲勝,大量的人命傷亡是免不了的。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力的避免犧牲,無論是獸人還是帝國方面的。   能少死人,還是盡量少死人的好!」   我當時感到很奇怪,雖然自己是魔族派來的臥底,但一心做我的好女人的希拉,從來都不過問和軍事有關的事情,但這次她怎麼會提出這麼古怪的要求,疑惑的我連忙追問為什麼。   「達秀,你手上的血腥太重了,而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希望,我希望你為了我們的孩子,盡力的少殺人,為他(她)多積點德,不希望他背著血腥出生!」當時龍騎兵計劃剛被正式通過,血色方案也得到皇帝的批准,聽了這話後我是一陣默然,除了希拉之外,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本來我對報應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根本不相信的,但自從做了父親之後,心態卻已漸漸的發生變化。   攻下莫丹那城後,北方軍團並未向東北方的托布魯克要塞挺進,而是北推進了近百公里,在距托布魯克要塞約七十公里遠的對馬川平原正中心駐紮下來。對馬川平原位於禁魔區域的正中心。地圖上呈不規則的十字架形,東西長約一百二十公里,南北長約一百八十公里,東抵托布魯克要塞,南端直至莫丹那城。在多丘陵山地的死亡大三角地帶。這是唯一一塊較完整的平原形地域,也只有這裡才適合幾十萬人的主力軍團大決戰。   帝國軍隊選擇一塊靠山又靠水的「寶地」駐紮下來,幾十萬大軍隨之開始大規模的土木作業。四個軍團排環陣營,以山為依托,挖掘壕溝,建造起密密麻麻的堡壘,擺出了陣地戰的架勢。   一切安頓下來後,我頒布的第一道軍令:「從現在起,沒有接到軍令,任何時候都不得踏入托布魯克二十公里的範圍內。」   在龍騎兵計劃裡,這裡就是聚殲獸人主力的戰場!而整個計劃的真正依托,正是被列為機密中的機密的「血色方案」,他是整個計劃存在的基礎。 部隊安定下來後,我和奧維馬斯把羅賓叫來。讓他瞭解血色方案的真面目。   血色方案的內容只不過幾百個字,羅賓看了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   「天啊,竟然會是這樣!居然要用這樣的方法逼比蒙王出來決戰,真是太可怕了!」 「這才是戰爭的真面目啊,羅賓!」   歎氣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羅賓的表情,他除了開始表現出短暫的吃驚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羅賓深吸一口氣,已完全冷靜下來,然後問我道:「這個計劃是打算要我去執行麼?」   我搖頭道:「不!執行這個計劃的人是我!」   「可是……」   羅賓一怔,知道真相後,他非常明白那個方案的血腥與沉重。 我拍著羅賓的肩膀道:「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夠臭的了,也不在乎更臭一點!但你和我不一樣,你還年輕且前途無量,我不希望你的人生為這事染上污點,影響下半生!這種事,還是雙手染滿血腥的我來做吧!」   望著滿臉感動的羅賓,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就像當年比利亞叔叔為了不讓亞萊上戰場而「熱情」的「參與」戰爭般,此次我花這麼大的精力投入龍騎兵計劃中,其中的私心很多。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攻下這個不落的要塞,以防我和希拉的孩子將來不要面對雷神之錘的恐怖。而且我心知自己過去樹敵太多,萬一自己不能突破詛咒早早死於非命,留下希拉和我們的孩子,兩人將來的生活將異常的艱難。如今我最擔心的人就是希拉了,沒有了我的保護,她的魔族身份在帝國生活將更加危險,若是將她送回魔族,那麼母子分隔天各一方,更是我不願意的。   若不是我是魔族的死敵,血債纍纍的我是不受歡迎的人物,而皇帝又監視的緊,否則的話早就想帶上她放棄帝國的一切逃到魔族去了。   如今阿蘭德登上了如月這條「塊船」,愛屋及烏之下,作為他弟弟的羅賓將來也會備受重用,這對兄弟的未來可謂前途無量。我對羅賓有恩,他又視我為師,將來為了報答我的恩情,肯定也會對希拉他們多加保護照顧。如今的情形,這是現在我僅能為他(她)們母子(女)所能做的事了。   我對羅賓說:「一個半月,我們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希望在這段時間比蒙王盡快把軍隊調出來決戰!否則的話,我們也只好在一個半月後實施血色方案!」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五章 補給線   退回到托布魯克要塞後,比蒙王手中的大軍就死死的守在要塞內,任我們怎麼挑釁也不肯離開雷神之錘的保護範圍出來決戰,戰爭陷入僵局中。   北方軍團在對馬川平原駐紮下來,隔著七十公里的距離「遙望」著托布魯克要塞。和帝國不同,布魯斯大陸屬於半乾旱氣候。而五月到七月間,基本不會下一滴雨。因受氣候影響,對馬川平原的植被多為矮小的耐熱型灌木,乾裂的黃土地,只有等到八、九月份雨季到來後才會長出綠油油的青草。對於在對馬川平原駐紮的帝國大軍來說,在這個季節開戰並不明智。   北方軍團中騎兵高達五萬,加上運送火炮、彈藥以及提供糧草補給的騾馬,牲口的數量總計達七萬匹。人吃飯,馬吃草,為這七萬頭牲口找到足夠的草料,就成為擺在軍隊面前首要的難題。   自漢尼拔之後獸人在這片土地上從沒敗過,我原以為獸人會因此而自傲,而忽略了堅壁清野的工作,但是我和奧維馬斯都估計錯了。帝國軍隊進入布魯斯大陸之前,比蒙王就命人到處縱火、破壞、焚山燒林,死亡大三角地區七處適合放牧的河套草場,有六處被他事先破壞得乾乾淨淨,而唯一留下來的那處……   「如果你不想發生馬瘟,就大膽的把馬牽到這兒放牧吧!」   若非羅賓謹慎心細,加上隨軍的幾位狎西科學家的提醒,帝國軍隊差點就在那兒吃了大虧。仔細搜查後,我們在草場的水源處發現了大量病死牲口的屍體。   如果我們真的在此地放牧,不要一個月,軍隊裡的騾馬就會死掉大半。   受污染的草場只有一處,但卻搞得帝國軍隊方面草木皆兵,連給騾馬飲水這種「小事」也變得異常的謹慎小心起來。此次帝國是在死亡大三角作戰,在無法使用魔法治療的環境下,以傳統醫術為主要治療手段的軍醫就顯得格外重要。戰前根據我的要求,賢者學院醫療系裡這數年來培養的學生幾乎全被徵召入伍,而醫療部的教授老師更是全部隨軍作戰。   這些狎西科學家們帶來了大量先進儀器,為了對付比蒙王傳播「瘟疫」的毒計,狎西們每天都要到各處水源取來樣本仔細檢驗,確認沒有問題後人馬才敢放心飲用。儘管如此,帝國軍隊在對馬川平原駐紮了一個月,騾馬中間還是發生了數起小規模的瘟疫,雖然及時以隔離、屠宰、焚燒的方式控制住了,但已被搞得無比狼狽。   龍騎兵計劃策劃極其詳細,草料供應的難題在戰前已經考慮過。在大戰前所羅門要塞就囤積了大量供騾馬食用的乾草和黑豆。同時在戰爭爆發前一個月,帝國方面有意的在所羅門要塞外帕米拉平原的帝國控制區內大面積的人工種草--這活現在是由老赤甲龍手下的「預備隊」干的,出征前暫住所羅門要塞的預備軍團的士兵們就自嘲的稱自己為「馬伕」、「草夫」。   因為比蒙王「無恥下流」的使用了「細菌戰」,所以供七萬匹牲口食用的草料只好一車車的從所羅門要塞運過來,加上還要供給給士兵的口糧,火槍火炮所需的彈藥,這樣一來,後勤補給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為了縮短補給線,幾乎在攻下莫丹那城的同時,按照計劃,如月已將充當預備隊的第十三軍團調到了布魯斯大陸的入口處駐紮下來,在一個叫卡丹的地方建立了一個臨時的囤糧點。而北方軍團方面則以剛佔領的莫丹那城作為前線的糧草供應中轉站。所羅門要塞至入口的補給線安全由老赤甲龍負責,而往對馬川平原運送糧草的重任則落到的第十三軍團的身上。   由於比蒙王避戰,雙方在正米納戰場的衝突幾乎全部停止,因為畏懼火槍火炮的威力,老謀深算的比蒙王未將全部的軍隊都龜縮於托布魯克要塞內,而是敏銳的將作戰目標轉移到了帝國脆弱的補給線上。   自從莫丹那城失守後,帝國軍隊的補給線就很不順暢。   在帝國軍隊漫長的補給線上。位於死亡大三角範圍內的路程長達二百公里,同時也要經過大量的丘陵和山地。帝國方面對補給線的安全極為重視,押運第一批補給物資的護送軍隊就高達一萬三千人,其中一千人為龍槍兵,另有十數門火炮,一千名的鐵甲騎兵隨軍,護衛力量之強只能用奢侈來形容!   這支武裝到牙齒的補給軍隊,還是在進入抑魔區域後的的三天夜裡。被獸人的襲擊部隊徹底摧毀,隨軍護送的一萬三千人,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逃了出來。火槍火炮雖然是令人恐懼的殺人利器,但自身的弱點也非常的明顯,那就是對戰鬥環境的要求苛刻,夜戰、山地作戰都會令其威力受制,而山地同樣也不適於騎兵作戰。   據逃回來的護糧軍隊回報,當時運糧車隊是在一座高山上紮營過夜。夜間的警戒已經相當嚴密,誰知偷襲的獸人竟派出小股部隊冒險從懸崖上攀了下來,幹掉巡夜的守衛後。他們在營地裡大肆縱火製造混亂,裡應外合,一舉攻破了營寨。   在近身格鬥中,火槍和火炮幾乎都成了無用的擺設。   押運的軍隊損失慘重。足夠三十萬大軍吃上半個月的補給物資,就這麼在一夜之間化為了灰燼。   戰後由各方面彙集而來的情報,我們推算出這一戰中獸人至少出動了近萬人的兵力,而參戰的比蒙巨獸數量在五十隻以上,至於說雷鳥部隊更是傾巢出動。   當戰略重心由正面戰場轉移到後勤補給線上時,帝國軍隊補給線的安危就成為決定整場戰役勝負的關鍵。北方軍團將大量的主力由前線抽出投入到後方,全力的追繳比蒙王派出的襲擊部隊,但效果不佳。   死亡大三角地區面積廣闊,多為山地和丘陵,極易隱藏行蹤。本土作戰的獸人有熟悉地形的優勢,補給方面也不是問題--據一些俘獲的獸人交代,比蒙王在戰前就在前線預留了十三處秘密的補給地點,專門是為這些襲擊部隊準備。在戰爭結束之前,足夠他們消耗的。帝國方面絞盡腦汁,也只找到摧毀了一處。   而在戰術上,獸人的襲擊部隊滑的象條魚,平時多在山地丘陵運動,白天東躲西藏,夜裡出動襲擊補給車隊,就是不肯和帝國的追繳部隊正面對抗。當戰鬥的方式由傳統的陣地戰變成運行戰、追逐戰,偷襲與反偷襲戰之後,帝國軍隊方面的劣勢就逐漸的暴露出來。   在死亡大三角地區。帝國的傳統步兵打不過也跑不過獸人,鐵甲騎兵在丘陵地區和獸人毫無優勢可言,也不是狼騎兵的對手,遇上比蒙巨獸更是和自殺無異。   至於我報以極大希望的新式火器部隊,也有著自己的缺點,龍槍兵打得過獸人步兵缺追不上他們,笨重的火炮移動不便,不可能讓馬拉著鑽山溝追擊獸人,而火炮是唯一能克制比蒙巨獸的利器。   裝備火槍且機動力極佳的輕裝龍騎兵是這場追剿戰中最有效的兵種,但比蒙巨獸的存在卻讓這個兵種的使用大打折扣,龍槍兵手中的後裝式火槍無論在任何位置都無法對比蒙巨獸造成傷害。即使發現了獸人的偷襲部隊,獸人只需以比蒙巨獸斷後或突前,就能輕易擺脫龍騎兵的追剿,突出重圍。   如果帝國軍隊是頭兇猛的獅子,那比蒙王派出的襲擊部隊就是頭狡猾的豹子,打不過卻躲得過逃得掉,瞧準機會還對著獅子的軟肋猛咬一口。在戰術上,比蒙王的襲擊部隊採用的「狼群戰術」同樣也讓北方軍團吃夠了苦頭。根據掌握的情報,比蒙王派出的襲擊部隊約為三萬人,這三萬人的襲擊部隊被分成十數個人數在兩千至三千人不等的小兵團,這些小兵團象撒胡椒般在從卡丹至莫丹那之間長達四百公里的補給線上分散游擊作戰。 !yJL5l{由於獸人掌握了制空權,北方軍團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下,派出的追剿部隊,若實力較強,獸人盡量的避戰。一旦追剿部隊實力較弱且與主力分開落了單,這些像獨狼般分散作戰的小兵團就會在雷鳥的指引下,在黃昏時聚合成群。   天黑之後,他們趁著夜色的掩護,以比蒙巨獸為先鋒突破防護陣地,狼人豹人在後面一擁而上,一舉將其撕碎(針對補給車隊的襲擊也是運用此戰術)。沒有了火炮的威脅,比蒙巨獸再次逞威大地。   不過不管怎麼說,儘管在戰術、地利、情報上獸人有巨大的優勢,火龍槍的出現還是給他們造成了嚴重的損失。在長達一個月的獵人與野獸的追逐戰中,雙方都傷亡慘重。帝國方面的損失多半是比蒙巨獸造成的,而獸人方面的死傷則是因為火龍槍。   儘管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比蒙王卻差點達到了他的戰略目的。因為追剿不利,北方軍團的補給線遭到了慘重的打擊。在這一個月裡,如月先後派出三隻補給車隊,頭兩支被獸人摧毀在路上。比起第一支,第二支補給車隊的覆滅更具有「戲劇性」和「諷刺性」。   獸人用頭一次戰鬥中繳獲的火器武裝了自己,從被俘的帝國士兵身上學會如何使用後,他們在一處佔盡地利的山谷裡設伏。帝國的運糧車隊經過時,先是用架設在高處的火炮轟擊,帝國方面火炮運輸不便難以在山區機動作戰,但對獸人來說卻不是問題,力量驚人的比蒙巨獸可以像抓蒼蠅似的抬著火炮滿山遍野的到處跑。   火炮轟擊過後,裝備了火龍槍的獸狼騎兵配合著豹人、狼人戰士、比蒙巨獸發動突襲。由於戰事發生在起伏延綿的山坳裡,火龍槍的射擊受到一定影響,驟然遭遇炮擊車隊一片混亂(帝國軍隊根本沒有想到獸人居然會用火炮進行轟擊,也缺少防炮襲的經驗),火槍火炮,本是帝國軍隊對付獸人的利器,但這一回卻被獸人拿來對付帝國自身,獸人此次突襲作戰又成功了:超過三分之二的糧草和絕大多數彈藥被燒燬在路上。   短時間內無法將獸人的襲擊部隊清剿乾淨,如今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加大防護部隊的實力。當第三支補給車隊出動時,北方軍團的糧倉已經見底。為了這批糧草能夠安全到達,我特地派出虎特帶領全部龍騎兵傾巢出動前往接應,而如月更是「瘋狂」的調動了多達三萬人的押運大軍,同時她本人也親自出馬押陣。   靠著戰鬥力和兵力堪比一個軍團,豪華到了極點的押運部隊,這批珍貴的補給物資總算被送到了對馬川平原--糧草運到時,北方軍團的幾十萬人馬,已經連著七天官兵頓頓喝稀粥了。   得知糧食順利運到後,我高興得差點哭出來,因為再遲來一天,糧盡的我只好讓軍隊殺馬充飢。而風塵僕僕、滿臉倦容的如月,在我眼裡似乎也美麗了不少。   虎特悄悄告訴我,在通過抑魔區域到達莫丹那的這一路上,如月竟連著五個晚上不睡覺,夜夜都在軍營周圍巡視以防獸人夜襲。   「琳!」   這是個改善關係的好機會,我正想趁機上前握著如月的手說幾句感激的話,如月卻強提精神走上來。把我拉著拖到營房的一角。在角落裡,她異常嚴肅的提醒我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實施紅色方案!」   我愣愣的看了如月半天,眼神越來越古怪。   如月被我看得不自然起來,疑道:「怎麼了?」   我問道:「紅色方案?你知道紅色方案的具體內容麼?」   如月搖搖頭道:「父皇沒有告訴我具體的內容!他只是在開戰前告訴過我,說如果戰爭陷入僵局,就要我提醒你盡早實施紅色方案!我不是前線指揮官,絕不會干涉你的軍務,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們在補給線上的損失實在太大了,人員上前後已折損了近三萬人馬!而物資上的損失更是不計其數。你也明白現在的國內形勢,帝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和消耗!目前的局面必須盡快的找出解決的方法,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比蒙王把作戰重心轉移到補給線上,雖然給北方軍團造成了巨大的困擾,但這種偷襲戰術可一可二不可三,隨著追剿力度的加大及護糧部隊實力的加強,補給線的安危問題將逐漸緩解。實際上北方軍團最大的困擾來自國內,維持前線幾十萬大軍的給養。對於帝國來說實在是莫大的負擔,戰爭是越早結束越好。   至於說紅色方案?其實根本就沒有紅色方案,如月嘴裡的紅色方案,就是指血色方案只不過奧拉皇帝為了瞞騙如月,才換了另一個名字。我和奧拉皇帝都明白,以如月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實施血色方案,關於這個問題他還特地和我私下討論過,奧拉皇帝一再提醒過我,當血色方案實施時,絕對不能讓如月留在前線,這不光是她同意與否的問題,也是為了她的名聲著想。   我迴避了這個問題,搖頭歎氣道:「現在還不是實施紅色方案的最佳時機。   必須再等上一個月,這次你運來的物資恰好夠軍隊用一個月,下一批的補給物資能否安全運抵,就要麻煩你了!」   如月盯著我的臉看了數秒,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還是問我道:   「紅色方案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麼?」   我挪挪嘴,勉強的笑了笑道: 「一個月後,一個月後就是實施紅色方案的最佳時機,到時候公主你就明白了!」   如月疑道:「紅色方案到底是什麼?連我也不能知道麼?」   我嘿嘿的乾笑兩聲。   「這個,這個是最高機密,關係到此戰的結局……陛下現在還在所羅門要塞,公主要是想知道,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如月盯著我,眼中疑惑的成分越來越多,靜立了數秒後,她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望著如月的背影,我心裡長歎一口氣,一年多了,從那次到現在,我和如月間的關係始終都沒有改善。雖然數次硬著頭皮遞出和好的橄欖枝,但每次都碰了壁。我心裡明白,這絕對不是因為發生在月瀆世界裡那事的原因,如月肯定是又知道了什麼,才會對我的態度直線下降,畢竟我又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了。   如月只在軍營裡呆了兩天,在這期間她在軍營四處巡視了一番,瞭解前線的具體需求。第三天一早,她就帶著少量部隊退回卡丹城,為下一批補給物資的輸送做準備。如月前腳剛走,我就馬上召集各個軍團的高級將領開會。   與會的人只有六位,我、奧維馬斯、羅賓,以及另外三個騎士團的最高將領。   一份被拆除了火印封口的機密文件在三位騎士團軍團長手中傳閱著,在看過文件後他們各個都臉色巨變。   等所有人全看過之後,我從娜依秀手中拿過文件,點起火將它燒燬。   娜依秀的鼻尖上泛著冷汗,顫聲道:「怎麼會這樣,這簡直是滅絕人性的計劃!」   虎特看著我,沒有多說話,來自海騎士團的波布爾將軍則是搖頭道:「這太荒謬了!帝國的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不是屠戮婦孺的劊子手!」   羅賓冷冷的插口道:「是用來保護帝國的人民,而不是獸人的人民!」   娜依秀反駁道:「話不能這麼說……若這個命令真的被執行,那會成為碧龍騎士團永遠洗刷不去的恥辱!」   羅賓嗤之以鼻道:「什麼叫恥辱!這個詞的定義也是由強勢者來決定的,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說什麼是恥辱!」   波布爾將軍瞪他一眼道:「你懂什麼!在戰場上殺死敵人和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完全是兩回事!」   這三個軍團的高級將領中,三十五歲的波布爾算是年齡最長的長者,對於嘴上才剛剛冒出青須的羅賓他很是不屑,總是認為他是因靠著其兄的關係才爬到現今的位置上。   對於波布爾不屑的眼神,羅賓故作不見。他不亢不卑的道:「因為比蒙王一直拒不出戰,我們的補給狀況也不允許在這兒打持久戰,血色方案是逼獸人出來決戰最好的方法!」   「比蒙王久經沙場,他不會看不出這一點!萬一他忍痛依舊拒不出戰呢?」   「他別無選擇!比蒙王很精明,但新的獸人王格萊亞未必像他一樣精明!一朝天子一朝臣,據現有的情報所知,獸人王格萊亞一直與比蒙王不和,早就想撤換他,現在只差一個借口而已!血色方案實施後,比蒙王若拒不出戰,他受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到時候獸人王臨陣易將,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我和奧維馬斯不聲不響的看著羅賓和波布爾辯論,對於羅賓我們一直都在觀察他。他是為戰爭而生的人,他的冷血與冷靜,他的謹慎細微,他對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他的軍事素養,羅賓各方面的能力都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年我和奧維馬斯並沒有看錯人,這孩子確實有成為第三隻壁虎的資質。   見雙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為了不引發衝突,我敲了敲桌面,讓二人停下來。   「陛下已經批准了,血色方案必須執行!」   眾人一片漠然。   接著我宣佈道:「不過你們放心,正式執行這個命令的,是你們最近一直摸不透的那支幽靈軍團!其餘的軍團只需輔助支援就可以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六章 血色方案   利比斯城,一座因為黃金興盛起來的城市。由於對於黃金的渴望,這座位於戰爭前線的城市畸形地興旺起來。自從七年戰爭之後,魔族和帝國的軍隊都不敢再入侵布魯斯大陸。百餘年的和平發展,令這魔城市獲得了空前的繁榮,城市的常駐人口已由百年前的三萬人增加到如今的三十萬,加上周邊地區,利比斯城一帶的人口總計約四十萬人。長時間和平富裕的生活也令生活在這兒的獸人失去了對戰爭的警惕性。   戰爭爆發後,利比斯城的居民還沉浸在和平生活的過去中,根本沒有想到要在戰爭初期撤到秅布魯克要塞內避難——戰前比蒙王曾想將這座城市列入堅壁清野的範圍,但該城城主仗著是皇親國戚不買他的帳,他認為帝中軍隊根本難以突破南方的莫丹那城,堅壁清野完全沒有必要。   隨著戰事急轉而下,北方軍團閃電般地攻破莫丹那城,進駐對馬川平原,利比斯城與托布魯克之間的聯繫通道被堵住,該城淪為一座海上孤島,與獸人本土的聯繫被切斷。   這時,該市的居民方纔如夢初醒,城市居民大量躲進山裡,城市的人口曾一度下降至不足二十萬人。但接下來的戰事中,北方軍團的戰略重點都集中在鞏固後方,對於西進似乎毫不在意,那些逃住山地叢林躲藏起來的獸人耐不住山區生活的艱苦,又紛紛返回城市——安逸是所有種族的天敵,即使是以粗俗野蠻而出名的獸人,在過慣了好日子後,回過頭再叫他們過點苦日子也適應不了。   當我決定實行血色方案後,北方軍團開始對這城市下手。先是一萬五千名龍騎兵配合一萬輕騎帶著百餘門火炮長途奔襲百餘公里,閃電般地將這座城市包圍起來。幾天後,緊跟其後的五萬步兵趕到城下,針對利比斯城的城市攻堅戰隨之展開。   守備利比斯城的獸人不過萬餘人,即使在戰爭爆發後緊急從居民中徵兵,守備兵萬勉強增加到四萬人,和比蒙王的主力相比,這些二線部隊的戰鬥力極差,而令人恐懼的比蒙巨獸部隊只有可憐兮兮的二十三隻,在帝國軍隊的眼裡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戰鬥始於黎明前的黑暗,我在全軍面前做了一番戰前總動員。站在較高處,我手中拿著賢者學院製造的擴音話筒,我對著全軍大聲吼道:   「士兵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背井離鄉。離開溫暖的家庭,離開家中女人舒服的被窩,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做戰是為了什麼?」   我俯視著手下地士兵,跳動的火把映出了一張張掛滿了迷茫的臉,幾萬雙眼睛麻木地看著我。此次攻擊利比斯,除去幽靈軍團外,參與攻擊利比斯城地士兵全是從各軍團臨時抽調出來,有兩年以上從軍經驗的老兵。   因何而戰?   為正義而戰?幾年之內連打了數場戰爭,除去那些無知而熱血地新兵外。久經沙場的老兵早就不會相信的這種愚蠢的宣傳。   見他們沒有回答,我繼續道:「一個參軍三年的老兵,月餉是十個帝國金幣,一年是一百二十個金幣。難道我們就是為了這區區一百二十個金幣,而到這種鬼地方賣命嗎?」   周圍一片沉默,還是沒人答我,我感覺得到,全軍士氣因為我這話而降到了最低點。   「為了正義?為了愛?放屁!這種鬼話只能騙小毛孩去!我來說出你們心裡想說又不敢說的答案吧!」   我突然抬高了聲音,接著從衣袋裡掏出事前準備好的一把金幣,用力地拋到天上。一枚枚亮晶晶的金幣在空中翻轉著。反射著火光,最後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掉到地上。   「是為了這個,錢!為了過更好的生活,為了操更漂亮的女人。為了獲取更多的金錢,讓家裡的親人過得更好,我們才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   我猛地轉過身,指著背後的利比斯城高呼道:「就是這座城市,利比斯!獸人最富裕的城市,盛產黃金的城市!裡面有我們最想要的東西,金子,亮晶晶的金子,要多少有多少!」   隨著我誇張的鼓動,幾萬雙頹喪地眼睛突然全都振奮起來,在黑暗中泛著興奮的光芒。我這番話背後的意思,這些老兵已經聽出了。   「除了金子之外,這座城市裡還有我們最想要的另一種東西,女人!獸人地女人大都是醜陋(的)不堪的,但白狐族的女人卻是例外,而這樣的女人這座城市裡有很多!」   如果說前面那幾萬雙眼睛還在處在興奮階段,此刻已變成發情時的亢奮。數十秒前還是麻木迷茫的羔羊,此刻全成了兇惡的野獸。   一聲大吼,我說出了他們最想聽到的話:「攻下這座城市之後,三日之內,你們可以為所欲為!」   下一刻,幾萬頭野獸亢奮的吼叫撕碎了寧靜的夜。   在針對利比斯城的攻堅戰中,魯斯貝爾發明的「黃色炸藥」在此戰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趁著夜色掩護,帝國的工兵將數千斤的炸藥埋在城牆下,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看似(的)堅固的城牆就在嘩啦聲中大片大片地倒塌。在城牆上打開數個缺口後,攻城的帝國軍隊並沒有急著發動攻擊,而集中所有的火炮對著城牆上的守軍進行不間斷地覆蓋轟擊,務求在總攻前盡可能多地殲滅獸人主力。   火槍火炮炸藥這些新式武器的出現,給戰爭的形式帶來了顛覆般的改變,裝備粗糙的獸人根本無法和帝國軍隊打陣地戰。一方以先進的武器遠距離地屠殺對手,另一方卻只能乾瞪著眼看著無法反抗。這種完全不對等的戰鬥對守軍士氣地影響巨大。經過半天的火炮轟擊,中午時分,當在重裝甲步兵保護下的龍槍兵對著城市發動總攻時。守軍(隊)的抵抗意志早已崩潰。在城市攻堅戰中帝國軍隊遭遇的抵抗非常的微弱,往往只要是龍槍兵一陣排搶射擊,先前還在抵抗的獸人就害怕得紛紛叭在地上抱住腦袋投降。   金子,女人!女人,金子!,懷著這些念頭(的)參戰的帝國士兵比野獸還像野獸,個個勇不可擋!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利比斯這座盛產黃金地城市就已淪落。   此戰帝國方面的損失近乎微不足道。   我是在城市淪落後的第三天清晨踏入利比斯城內,這時城內有組織地抵抗已經結束,踏入城內,躍入眼簾的是滿地屍體。街道已被血匯成了河。   「除了年青地女人和小孩子外,其他的人可以隨便殺!我們不需要俘虜!」   沒有紀律的約束,攻下敵國城市的士兵就是一群野獸!在我的允許下。帝國士兵在城市裡隨意地搶劫、屠殺和強姦,參與者不光是幽靈軍團的士兵。參戰的七萬多帝國士兵,幾乎個個(都)成了野獸。   經過兩天的屠殺,城內的獸人居民,青壯男子(全)被屠盡。出於特殊地目的,年老體弱者在親眼目睹了帝國軍隊的暴行後被帶出城暫時看押起來。至於女人,除了狐女被留下來,其餘的多半也難逃一死。而那些免於一死的白狐族女子「「「 「呀!」   佈滿死屍的街道上公開上演著輪姦的慘劇,甚至當我這位最高統帥出現(在)   時,這些比獸人更像野獸的帝國士兵仍然沒有停止下半身的暴行。狐族是獸人中人口最少的一個種族。利比斯城中的狐族女子不過數千人,要應付的卻是十倍於這個數字的野獸,幾乎每個被輪姦的白狐族女子都要同時應付著最少三個帝國士兵,而旁邊還有一群人在等候著。其中也有少數幸運者,一個有著比蒙獸人變身力量地帝國士兵,正在街道十字路口的中央位置獨自狂操著一個年青的獸族女子,周圍沒有人排隊等候——因為這個獸族女子是個豹女,雖然那女子身材不錯,但能對著獸頭的豹女起「性」趣的帝國士兵並不多。   我瞥了這位興趣特別的帝國士兵一眼,在他赤裸的後背上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骷髏頭烙印。在帝國死囚犯背上都會有這樣的烙印,他是幽靈軍團的戰士。   幽靈軍團由黑鷹騎士團幫忙「組建」,成軍之時奧拉皇帝委派了一個名叫布萊克。傑克的人擔任兵團長。這個(叫)布萊克。傑克,相貌生得倒也清秀。斯斯文文的,乍一看帶著點藝術家的氣質。拉古斯私底下曾提醒過我,此人絕對不像他的外表看去那(麼)簡單,相反他是非常難纏的人物。   由拉古斯偷偷漏給我的資料,我知道此人來自黑鷹國騎士團,從前是黑鷹騎士團著名的刑訊專家,在審訊藝術方面有著「天才」般的創造力。因此黑鷹騎士團的人給他怪了一個非常有藝術氣質的外號:畫家。   也只有這樣一個把折磨人當成藝術的變態,才能領導著這支由純粹的重刑犯組成的黑暗兵團。由於是皇帝親自委派的,又是執行特殊的任務,所以他只對皇帝負責,本人從不出席任何的軍事會議。在此方軍團中,也只(有)極少數的幾位高級將領知道此人的存在,就算是在這些少數知情者中,也只有我和奧維馬斯見過他的真面目。   而我也只是在攻打利比斯城時,才因為調動幽靈軍團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這幾日來此人對我還算尊敬,我下達的軍令都認真地執行。此人性格陰沉內向,不管和人多說話,我們倆除了公事往來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利比斯城失守後,全軍「放假」三天。由幽靈軍團帶頭,帝國軍隊在城內為所欲為,布萊克象縮頭烏龜般把自己關在軍營裡不出來,不知在搞什麼陰謀。我也有些忌諱他。雙方就這麼井水不犯河水地相處著。   經歷過尼爾斯城「火焰之夜」的我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見怪不怪,我的勤務兵亞萊並沒有跟在身邊,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到北方軍團的總部和奧維馬斯在一起了。   亞萊恐怕是參與此戰的帝國士兵中少數沒有參加暴行的異類,兩天前城破之時亞萊曾急匆匆跑來向我訴說城裡正在發生的暴行,我回答他道:「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如果接受不了,如月公主將下一批補給物資運來時,你可以隨她一起回去!」   亞萊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說了一大堆只有菜鳥新兵才會說的廢話。   我什麼也沒有駁斥他,只是將部下為了討好我而獻上的兩個白狐族女子推到他面前,道:「你還是個處男吧?拿去享受吧。我不會對你的姐姐說的!」   要是從前,我早就幹了這倆個狐族美女,但自從得知希拉懷孕之後。因為當上父親的責任感,決心當個好爸爸的我休身養性。當時竟沒有對她們動手腳。]看著兩位被繩子綁得結結實實,身材凹凸有致的狐族女子,亞萊一陣發呆,然後搖了搖頭。   我朝發呆地少年笑了笑,然後站起來離開了房間,當時我在心裡想: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羅賓,他會怎麼做呢?   半個小時後,我看到亞萊把那兩位狐族女子帶出營地,然後解開繩索放了她們。   當那兩位狐族女子在實時視野內消失之後。我走到亞萊身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真蠢!」   亞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挺直了腰板道:   「爸爸和姐姐都曾告訴過我,做人要有良心!我不會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我漠然道:「戰爭不需要良心這東西,有良心地士兵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亞萊又瞪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失望,他轉過身,捏著拳頭,恨恨道:「那個傳聞,死亡天使地傳聞。果然是真的!虧姐姐還那麼欣賞你信任你!」   我笑道:「宣傳中的英雄,和現實中的英雄的差距是巨大的!對了,剛才我罵你蠢,不是說你的思想蠢。而是說你放走那兩個女人的作法蠢!」   「我這種作法哪裡蠢了!我是人,不是畜牲!」   我對亞萊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想救那兩個女人,但你的做法卻是將她們推入悲慘地死亡中。」   「怎麼會?」   「怎麼不會?兵荒馬亂的,這兒雖然是城外,但到處都是搜捕獸人的帝國士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時候那兩個女人正被幾個男人壓在地止吧!」   「啊!」   當亞萊急匆匆地騎著馬朝我所說的方向趕過去時,他果然看到了我所說的那一幕。後來根據我的建議,他決定暫時收留她們,待回到北方軍團總部後再放了她們。   自從那天以後,亞萊就再沒有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心裡明白這孩子並沒有成為名將的潛質,為了不在他的心中留下更多的陰影,我以送信聯絡為名讓他帶著少許人馬先行離開,待處理完利比斯城地事務後,我會遲早地將他遣送回家。   亞萊並不知道,到目前為止,發生在利比斯城的一切依舊只是血色方案的準備工作!血色方案裡最重要的部分還沒有真正地展開。   穿過佈滿屍體,充滿屍臭味與嗆鼻濃煙地街道,對身邊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我漫無目標地在街頭漫步。   我是在煉心,血色文字的真面目太殘忍,殘忍得只要是稍有點良知的人都無法接受,我現在是在借助眼前發生的慘劇讓自己的心變得更加冰冷,只有這樣才有勇氣進行下一步計劃。對我來說,這一招非常好用,屢試不爽,每次從死人堆裡穿過後,我都能輕易地達到「死亡天使」的心境。   在閒逛途中,在一條街道的拐彎處,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被幾個士兵輪姦著,哀嚎聲呼天搶地,大腿深處鮮血泊泊流出,形成一幕極悲慘的畫面。   看到那一幕時,我冰冷的心受到了震撼般的悸動。離開帝國時,希拉的腰肢已比從前粗了不少,她的肚子裡也有著一個生命在跳動。我突然想起了安達,想起了臨出征前希拉的哀求,心中一陣恐慌。   「住手!」   人性霎那的閃光讓我本能地喝住了部下的暴行,然後喚來軍醫,搶救那位因被輪姦而流產的孕婦。   一切都太遲了!   孕婦死了,因小產流血過多而死,那個流掉的胎兒也死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了希拉,也夢見了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夢的內容就像白天發生的事情一般,慘不忍睹「「」   夢醒之後,我為自己制定的龍騎兵計劃感到後悔。但是發生的已經發生了,而即將發生的,也已是開弓的箭,再難回頭!   那時我就明白自己死後一定會下地獄「「」   五天後,精神恍惚的我帶著五萬名俘虜回到了北方軍團主力的駐地,血色方案中最殘忍的一頁即將展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七章 暗黑龍之死   「大人,你的精神不大好,發生什麼事了?」   敏銳的壁虎從我的精神不振中查覺出了異樣,在第一時間第(裡)找到了我,於是我就把在利比斯城看到的那一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說完後我問他:「奧維馬斯,當年在加裡斯幹那種事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聽了我說的事後,奧維馬斯一愣,許多才回過神答我道:「忘卻!」   「忘卻?」   奧維馬斯道:「對,努力地忘卻!我不敢想,也不去想!因為想得越多,心裡就越難受!」   我苦笑道:「我還以為你頭壁虎的血比我還冷呢,看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沉默了一會兒,奧維馬斯走到門口,將簾門拉下,轉過身問我道:「下面你打算怎麼做?放棄嗎?」「不知道…… 」   「陛下那邊可是不好交待啊!你也知道,血色方案雖然是你我提出來的,但實際上真正的策劃者卻是那個人!如果此戰失利…… 」   回想起血色方案的制定過程,我和奧維馬斯都後怕不已。   龍騎兵計劃最大的弱點就是比蒙王將主力固守要塞不出,如何誘敵主力出戰,我和奧維馬斯曾想出過不少戰術,但奧拉皇帝看了之後都直搖頭,見我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後,當時他冷哼一聲,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薄紙遞給我倆,紙上的內容就是血色方案的的最初原本。   初見血色方案原本時,我和奧維馬斯同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血色方案提出來的「戰法」我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此法太過惡毒殘忍。幫我們不願意說出來罷了。」見我們二人面露懼色,奧拉皇帝當時冷笑道:「按上面說的,你們倆給我謀劃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我就不信,十幾萬張死人的嘴,再加上幾萬張活人的嘴,就逼不出比蒙王來?就算他坐得住,獸人王坐得住嗎?他的人民坐得住嗎?」   那份原本上的字跡,並非奧拉皇帝的筆跡,顯然是另有「高人」擬好後交給皇帝的,那個高人是誰。一直是我和奧維馬斯心中的謎和刺。後來我們倆根據「原本」上的提議,給合戰場具體情況,擬出了最終方案。呈給了皇帝……   「真是好毒的計啊!」   當時我在心中暗罵狗皇帝心思的惡毒,不光是計毒。而是「提示」後逼我和奧維馬斯擬出此毒計地做法毒!如此一來,血色方案就變成了我和奧維馬斯所提出,而他自己倒洗得乾乾淨淨。   我老實向奧維馬斯坦白道:「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計劃了!希拉說得對,我們的孩子即將出生,我得為他留點餘地!」「以冷血無情出名的死亡天使,居然也會有習慈手軟地時候啊!」   話中雖有嘲諷的味道,但奧維馬斯臉上卻掛滿著無可奈何,他跟著歎道:「照你這麼說,我好像也得為自己地孩子留點餘地了…… 嗨。這是什麼話!記得在蒼龍學院時候,我的教官曾對我說過:名將都是沒有人性的!現在看來,真是至理名言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這次在利比斯,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做殺戮!那些被俘的老弱婦孺,我打算將他們全放了,包括那些孩子!如今拒守不戰的比蒙王承受的壓力相當地大,我看他撐不了多久!對了,這次在利比斯城,我們俘獲了該的城主,他是獸人王格萊亞地表弟。我想從他身上下功夫!」   無論是人類、魔族還是獸人,向來都不缺少居於高位的蠢貨。血色方案能夠在利比斯城順利執行,完全得歸功於該城城主奧斯托爾。貝蒂斯的愚蠢。當帝國大軍跨出所羅門要塞,得到情報的比蒙王迪斯曾數次要求他將全城的軍民撤出。   退回到受托布魯克要塞保護的大後方去,卻被他一再拒絕。在他看來,他根本就不相信獸人會在死亡大三角以區敗給人類,比蒙王的建議是多此一舉。!`。利比斯城淪陷後此君被俘。據他交待,自從利比斯城變成「海中孤島」後,他多次發信給駐守托布魯克的比蒙王迪斯,要其出兵相救,但比蒙王卻置之不理。   提起這事時他不停地咒罵比蒙王見死不救,借刀殺人。   我的主意就落在此人身上,我打算釋放他,借他之口向獸人王罵訴發生在利比斯的一切,然後由獸人王施壓逼迫比蒙王出戰。   奧維馬斯同意我的意見,我們仔細商量後,我命令手下的士兵他奧斯托爾帶來,對他在人格和肉體上極盡羞辱了一番,然後我親自動手,砍掉他兩隻耳朵,簡單地包紮治療後,我們把他連同兩萬名年老的獸人一起放回托布魯克要塞。   「大人,計劃要改變嗎?不是要等到那個以後才放了他們,怎麼提前了?」   我和奧維馬斯暗地私下改變血色方案的內容,敏感地羅賓馬上在第一時間查覺到了異樣。面對他的質問,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萬一比蒙王不上當,依舊不肯出戰,那該怎麼辦?就算他出戰了,這隻老狐狸老奸巨滑,並不容易中我們設下的圈套,要圍殲他也是相當地困難!一旦攻敗垂成,陛下要是追究起來,大人你怎麼向他交待?」   比起「心軟」的我和奧維馬斯,羅賓純以實際出發,接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都是我無法回答的。雖然沒有直接勸解我改變主意,但從表情上我看得出來,羅賓非常希望我一切從打贏這場戰爭的角度出發,改變主意。   望著羅賓充滿期望的眼神。我彷彿看到數年前水淹加裡斯時自己的影子。比利亞叔叔教我的無情之道,他用得比我還好。   我一下子被羅賓問得啞口無言。   羅賓再次規勸我道:「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好在還有三萬多俘虜,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大人,你完全沒有必要為敵國地人民考慮這些東西啊!」   有些話我不好對羅賓說明白,如果不是因為皇帝給我的巨大壓力,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在我看來屠殺戰俘和屠殺婦孺幼兒是兩回事。   屠城已是我黑暗的心靈所能接受的最底線,我無法逼自己下達專門針對幼兒的屠戮命令,尤其是這種當著其母親的面殺死幼兒的事。畢竟現在我即將做,也將有自己的骨肉。我再也難以做到像數年前那般為了勝利不擇手段。   就當我正想組織詞語回復羅賓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正怒氣沖沖地向我這兒走來。   「秀耐達大人在哪?他怎麼能下這種喪盡天良地命令!他們都是些孩子啊,孩子有什麼罪!」   是娜依秀的聲音,聽口氣她非常地憤怒。   「怎麼回事?」   奧維馬斯剛剛把門打開想看個究竟。就被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娜依秀推得差點摔倒在地。美麗地半精靈弓箭手握著腰上的劍柄,手不停地顫抖著。   「是你嗎?是你下命令,將那些獸人的小孩子全都殺掉地嗎?你真是這麼幹了?」 我不解道:「怎麼了?我還沒下命令呢!」   「還在裝蒜嗎?就在剛才,那個布萊克。傑克,就是那支幽靈軍團的兵團長,他剛才把一千多個獸人的小孩子當著他們母親的面全部殺死!」   我一楞,屠殺獸人的小孩雖然是血色方案裡計劃好的,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布萊克·傑克?」   我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布萊克那張爬著刀疤地臉,心中大叫不妙。   我無視娜依秀殺人眼神。再次自辯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沒有接到你的指令,那傢伙怎麼敢私自做出這種事來?」   娜依秀渾身都因氣憤顫抖,右手五指過度用力而發白,強忍著沒有拔出來向我砍劈。這時我冷靜下來,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狗皇帝,你倒是計算得很周詳啊!」   蒙受不白之冤,我心中暗暗詛咒著奧拉皇帝,咬牙切齒地為自己辯護道:   「在利比斯城我容許下面的人屠城。十幾萬人都殺過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不過死了千把人!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撒謊,那太無聊了!」   羅賓也替我辯護道:「是啊,剛才大人還和我們在為該不該放走這些俘虜而爭論呢。我和奧維馬斯大人都可以做證,他絕對沒有下過這種命令!如果不信,你可以問問門口站崗的那兩個小兵,他們的耳朵很尖,應當都聽過我們剛才的對話!」   雖然在軍中的資歷淺,但羅賓在娜依秀面前說話時卻底氣十足,同時也條理十足。娜依秀瞧瞧他,又看看我,也漸漸地冷靜下來。「不是大人您下的命令,那個布萊克地膽子也太大了!」   這時娜依秀才意識到自己和我身份官銜上的差距,說話底氣馬上弱了下來,語氣也尊敬了許多。   我冷冷地接過娜依秀的話頭道:「他不是膽子大!而是有恃無恐,而且他這次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誰的命令?」「還猜不出來嗎?這裡是最前線,在帝國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有這種權力,可以越過我這個北方軍團地最高統帥直接給一個兵團長下這種命令?」   屋內的其他人頓時臉色驟變,答案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很明顯了。   當我和娜依秀一起到達幽靈軍團的駐地時,那兒已經鬧翻了天。以波布爾為首的一群帝國軍官,帶著碧龍、海龍騎士團的官兵將幽靈軍團的營地圍得水洩不通。雙方怒目瞪眼,劍拔弩張,隔著一道薄薄地木柵欄對峙著。在雙方(之)間地空地上。躺滿了呻吟不止的帝國士兵。很顯然,這兒剛剛發生了一起小規模地「衝突」。   和羅賓這樣「只注重實際,不考慮其他」的新生代軍官不同,在波布爾這批所謂的中生代軍官身上依舊保持所謂的軍人傳統美德。在他們看來,傷害平民婦孺都是軍人的恥辱,更不要說為是勝利而特地去屠殺了。   得知幽靈軍團公然屠殺幼兒的暴行後,娜依秀和波布爾匆忙趕到,但已經遲了一步,按照奧拉皇帝指令行事的布萊克,當著這些獸人小孩子母親地面,將她們的孩子一一屠淨。在血色方案裡。這些親眼目睹兒女被殺的母親將會被釋放回布魯克要塞,借她們之口向要塞內地官兵,向整個獸人王國轉述人類帝國的暴行。   用仇恨之火推動整個獸人王國向比蒙王施壓。逼他將獸人大軍帶出要塞和北方軍團決戰。   被殺地幼兒只佔被俘獸人幼童總量的四分之一,這樣的暴行還將繼續下去。   按照計劃。每天幽靈軍團都會殺掉一部分獸人幼童,然後將他們的屍體象禮物似的送給要塞內的守軍。奧拉皇帝把「畫家」布萊克找來幹這種事,真是挑對了人選。以他那變態扭曲的人格,此君在殺戮時絕對會採取各種令人髮指的手段,以便達到最大可能地刺激獸人的目的。   這就是血色方案地真面目!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法獲得勝利,就是帝國自身也難以接受。在得知血色方案地真相後,娜依秀和波布爾見勸阻無效,曾憤怒地質問我:「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引起獸人拚死的反抗意志嗎?即使我們徹底打敗了獸人。將來該如何統治他們?」   當時我暗自苦笑,卻不好將心裡的說出來。類似的質問,我和奧維馬斯也曾向奧拉皇帝說過,他的回答卻是:「統治?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統治這種野蠻愚蠢的生物!攻下托布魯克之後,我會一舉將獸人這個種族從大陸上徹底抹掉,一一勞永逸地解除這個後患!布魯斯大陸上,將不會再有一個獸人存在!不要忘記了,幾百年前,獸人對待我們人類也是實行種族滅絕政策,如今是一報還一報!」   說出這話時,奧拉猙獰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時我真正地體會到「伴君如伴虎」這話是多麼地正確。   當初看到血色方案的具體內容後,波布爾和娜依秀就極力地提出反對意見,雖然最後地結果無法改變。但兩人還是做出了努力:那次會後不久他們就曾偷偷地派出信使追趕離去不久的如月,希望能借如月之手阻止即將發生的慘劇。   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做的我幫作不知,並沒有阻止這種舉動,反而放任信使離去,其實在心裡我也希望如月能夠及時出現,阻止滅絕人性地血色方案的執行。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本該早就收到信件的如月到現在也沒有出現,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遲來一步的波布爾和娜依秀,當場就和布萊克翻臉。但是布萊克有奧拉皇帝在背後撐腰,連我這個統帥都不大買帳,又怎麼會怕他們兩個軍團長,結果雙方最後就動起手來。   起初只是高級軍官間的拔劍相向,但很快又方的手下也加入,變成一場群毆般的混戰。所幸軍法處的執法隊及時趕到制止了爭鬥的雙法,在局面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控制了局面。   一邊是奧拉皇帝親自委派的秘密部隊,一邊是指揮數萬大軍的軍團長,執法軍官碧昂斯兩邊都得罪不起,最好只好把球踢到我這個前線最高統帥身上來。當他派出來(的)部下緊急找我時,先走一步的娜依秀已經氣沖沖地找到了我大興問罪之師。幽靈軍團的士兵不光只是重刑的出身,更是經過藥物改造的殺人機器。在龍騎兵計劃實行前長達一年的準備時間裡,賢者學院裡的那群變態狎西科學家,由一個叫歐裡希里地傢伙帶頭,對這些重刑犯進行「改造」。他們開發出一種叫「恐怖天使」的特殊藥劑,注射到這些重刑犯體內。   注射了這種藥物的重刑犯。最多也只能活上三年,因為恐怖天使是一種以透支生命為代價換怪強壯體格的超級興奮劑。「恐怖天使」注入體內後,這些重刑犯的身體發生異變,體格上變得愈來愈強壯。經過藥物改造一年後,這些人的肉體強壯程度甚至不下於獸人。除去壽命會縮短之外,這些注射了恐怖天使的人,在性格上也變得衝動暴躁,極難控制。   但就是這麼一群「怪物」般的士兵,布萊克卻將他們治得服服貼貼。幽靈軍團隨軍參戰已經兩個多月,除了利比斯城事件和剛剛發生的屠殺婦孺事件外。平時他們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軍營,並沒有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   能把這伙傢伙治得如些服帖,除了布萊克那令人恐怖的刑罰手段外。奧拉皇帝更為他委派一批「來歷不明」地高手擔當助手,他們只聽從布萊克的命令,即使是我也不能調動他們。這些神秘地高手,我懷疑他們和幻象騎士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是帝國內與黑鷹騎士團齊名的另一個神秘組織——魔法師聯合會訓練出來的。和波布爾對峙的布萊克·傑克,此刻就站在那木柵欄後,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柵欄外的波布爾,在他身後站著十幾個戴著鐵面具的神秘人。而怒火沖天的波布爾則手握出鞘的長劍。惡狠狠地瞪著他。倒霉的軍法官碧昂斯是少數幾個知道布萊克真實身份地人,無論是倨傲的布萊克還是憤怒的波布爾,全不是他可以告罪的。在不遠處被臨時圍起來的一個戰俘營裡,空曠的地面上躺滿了孩童的屍體,比起這兒無聲的對峙,那裡卻哭聲一片,全是失去孩子母親的悲鳴。   看到我過來,波布爾怒氣沖沖地指著那些哭泣的獸人女人問我道:「他說是奉命行事?大人,你下過這樣的命令嗎?」   這個時候我還能說什麼?難道在公開場合告訴全體士兵,血色方案其實是皇帝制定的。屠殺婦孺全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我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替狗皇帝背上這個遺臭萬年的罵名。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波布爾" 凱瑞軍團長!」   我只能用冰冷的口氣提醒波布爾他正在和誰說話,以此來迴避這個問題。   波布爾一愣。強壓下心頭的怒氣,啪地一聲立正行禮,整肅了臉上的表情後,他才「莊重」地向我「報告」道:「稟告統領閣下,十分鐘前傑克團長帶著他的手下在七號戰俘營裡,當著孩子母親的面屠殺了一千三百多個獸人幼童!當時海龍騎士團的士兵巡視時恰好經過此地,為了阻止這種滅絕人性的暴行,所以和他們發生了衝突。」   由於波布爾的眼神我看出來了,在心裡他顯然已認定是我下的屠殺命令。儘管好些,他還是「幫作不知」地哼了一句:「大人,他說是奉命行事?」「他確實是奉命行事。」我慢悠悠地回著話,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布萊克的臉上沒有移開,他的左臉頰上有道一指長的傷疤,細細的一道紅痕。若是落在別人的臉上,這道傷疤會破相,但在布萊克的臉上,卻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線,就像是刻意畫上去的「淡妝」,讓他清秀的面孔顯得更有藝術家的風韻。這個人,就是這麼一位年齡不過三十出頭,看上去很俊雅文朗的人物,卻是黑鷹騎士團內最恐怖的刑訊「天才」。我看過他的資料,此人在加入黑鷹騎士團之前竟在黑龍騎士團服過役,參加過數年前的遠征魔族的那一役!從斯羅特要塞突圍戰到突破天之裂痕的戰鬥,他全部都在參與,是我的老部下!發覺我在看他,布萊克依舊沒有放下叉在胸口的雙手,反正微仰起頭,冷冷地和我對視。   我心裡暗哼一聲:「好囂張的傢伙!」   就在這時,波布爾又不知死活地追問道:「是大人您下的命令嗎?」   「請注意你地身份,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替狗皇帝背著黑鍋,而且是不得不背,我的心情此刻是鬱悶到了極點。   給了波布爾一個硬釘子後,我沉著臉走到柵欄前,來到距布萊克不到兩臂遠的位置。   先是和他沉默地對視了數秒後,接著我突然發威,一記轟天拳打碎面前的柵欄,在所有人過來之前,我的手已扼著布萊克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 我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氣都加到手掌。咬牙切齒地道:「不(要)忘記了,在這裡我仍然是最高統帥!在這裡仍然是我做主!下次在我面前要是再這麼無禮,小心你的腦袋!」   就在布萊克快要被掐死的時候。我手臂一揚,將他拋到二十多米遠的地方。   四腳(肢)朝天臉朝下地跌了個狗吃屎。   我看也不看布萊克一眼,下命令道:「波布爾,從現在起,那些俘虜就由海龍騎士團看管,沒有我地命令,誰也不准動他們!」   下達完命令,心情極度惡劣的我轉身就想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夜梟般刺耳難聽的笑聲。我轉身望去,是布萊克。他雙手撐著地面,極費勁想要爬起來。我剛才那一下出手很重,他摔破了嘴唇,邊笑別咳嗽還邊咳著血。   我喝問道:「你笑什麼?」   「笑?我不是在笑,我是在哭啊!」   我方才注意到,布萊克確實是在哭,眼睛裡全是淚水。刑訊官從來都是變態,更何況是「天才」刑訊官,對於布萊克古怪的舉止我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癲狂的表演。 坐在地上哭了一陣後。布萊克站了起來,抹掉臉上的淚水,他用哀憐的眼神看著我道:「知道我為什麼哭嗎?我是在替大人您在哭啊!」   「為我哭?」   「對!為那條死去的暗黑龍哭泣!曾經冰冷無情,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的暗黑龍哭泣!」   布萊克慢慢地抬起頭。望著我,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他死了!」 「斯羅特突圍戰的時候,為了全局,他果斷的拋下成千上萬的重傷員,拋掉不必要的累贅,毫不猶豫!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無情!那時地他完全明白這個戰爭不敗的真理。」   我頓時一愣,失態地喝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當年比利亞叔叔對我說過的話?」布萊克沒有答我,仍然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搖著頭繼續道:「尼爾斯城的火焰之夜,屠殺就發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卻獨自一人坐在一條船上,靜靜地欣賞著面前的美景!天使般冷漠的眼神,無驚無怒無怨,像冰一樣的眼睛,真是一雙無比美麗的眼睛啊!」   「水淹加裡斯時,為了怪得勝利,他連自己人都敢殺,在他地眼中,戰爭是棋盤,生命不過是個棋子而已!那時的他,是何其強大!我相信就算是漢尼拔再生,恐怕也難以和他對抗!」   「加萊城之戰的時候,見自己處境尷尬,他果斷地放棄一切退出,以退為進的作法是何其氣魄驚人!而正是這招以退為進,及時地讓戰敗地苦果讓給了別人品嚐!」   說著我的過去生平做過的一件件「大事」,布萊克的口氣和表情卻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給我聽一般。   奧維馬斯悄悄地把嘴靠近我的耳旁,嘀咕道:「我記起這張臉了,當年比利亞將對你交待遺言的時候,他好像是在外面站崗的士兵!」   周圍一片安靜,我沒有說話,別的人也都不敢開口,只有布萊克一人癲狂地站在那兒大聲嚷嚷:「從前那條無情無敵的暗黑龍,肆意妄為的暗黑龍,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暗黑龍,那個被魔族和獸人視為死亡天使的暗黑龍已經死掉了!」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娜依秀突然站出來,喝止道:「你說什麼!怎麼敢用這種口氣和統領大人說話!衛兵,給我把這個瘋子抓起來!」   「誰也不許動,讓他繼續說!」   我渾身發抖,喝住了想要上前的士兵。   布萊克指頭我的鼻子,癲狂地大笑起來:「現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個受妻兒牽累,做事束手束腳,顧忌這顧忌那,什麼都不敢做的老母雞!對,是老母雞!曾經肆意妄為,曾經是所有人噩夢的暗黑龍,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不過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罷了!哈哈…… 」   「混蛋!軍法官,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快把這個胡說八道的瘋子拖下去!」   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奧維馬斯終於也忍不住開口叫抓人了。   我長歎一聲,喝止住正要動手的士兵,命令所有人返回各自的營帳,默默回到自己的住處。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八章 悲歌行軍   帳蓬裡一片漆黑,我就坐在黑暗中,反思著這幾年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奧維馬斯走進來,小聲在我耳邊報告道:   「我剛從黑龍騎士團那兒回來,找過一些認識那傢伙的老兵瞭解了一下。那些認識他的老兵們說,從前在戰場上,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用種種令人作嘔的手段虐殺敵軍的傷員或戰俘。也因為這一點,所以他雖然作戰很英勇,卻總是得不到提升,他參軍的目的只是為了殺更多的人!」   我沒有作聲,仍然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奧維馬斯頓了頓,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接著又道:「聽那些老兵說,從前他很崇拜大人您,對你在過去的一些手段總是讚不絕口…… 」   奧維馬斯還想再說下去,我搖搖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   「夠了!問題不在他身上,而在我自己的身上!一頭老母雞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思,如今我落到如此狼狽的田地,除了有如月父女的步步緊逼,自己是否也該承擔一半責任?   其實奧拉皇帝有殺我之心,這一點天之裂痕之戰後我早就察覺到了。可是這些年來我自己是怎麼應對他的?   我只是拚命退讓,拚命地做出表示自己沒有野心的舉動。只是用被動消極的方式抵擋狗皇帝的步步緊逼。即使是後來修煉天滅這門禁招之事,我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幹掉皇帝,只不過是自欺欺人地認為:這樣一來,皇帝對我下手時我能有一分抵抗之力。   如果我反其道而行,想方設法拉攏一幫人,培養屬於自己的一班心腹,用謀逆叛亂的方式對抗。雖然知道成功希望的不大。但這樣做地話,我的下場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一點?   如果我能夠把個人的尊嚴,情感,將全部親情、愛情,所有一切道義、責任全部拋之腦後,一切純以自我的個人利益為最根本的出發點。用純粹黑暗、自私的心態分析我這幾年的處境,我得出來的最佳的應對策略應是什麼?   「把希拉雪芝她們統統趕走,娶了如月為妻,成為皇家的一份子!然後趁機在暗中培植自己地勢力,在適當的時候發動叛亂!最後殺掉狗皇帝。廢如月武功。   奪神龍王魄!憑著我在軍隊中的威望,加上波爾多和小克裡斯汀和我地關係,成功的機會相當地大!」   這就是我「拋棄」情感和道義因素地通盤考慮。得出來的對自己最為有利的策略。但是這種設想始終只是設想,因為害怕謀逆失敗後家人會受到株連。我根本就不敢跨出那一步。可以對敵人,對自己的部下無情的我,到最後還是無法擺脫親情和愛情的羈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當了爸爸之後,我的心變得更軟了,做事也更加地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奧維馬斯!」   「在!」   「傳我的命令,叫波布爾把海龍騎士團看管的那些俘虜全都……」   我地話說到這兒頓住了,試了又試,到最後還是無法把「交給布萊克」這幾個字說出來。   黑暗中。奧維馬斯凝視著我,默不作聲。   「算了……放了他們吧!把他們全放了……」   奧維馬斯一呆,急切地提議道:「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畢竟那個人,就是那個人,萬一此戰失利的話,那個人那邊可就沒法交待啊!」   我打斷道:「如果我下的是『全部殺光』的命令,你會不會提出相同的建議?」   奧維馬斯不作聲了,低著頭退了出去。   我提醒奧維馬斯:「等下你順便把羅賓叫來,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當奧維馬斯打開帳篷。讓外面世界的光亮短暫地進入帳篷時,我心裡明白,那天兇惡無情的暗黑龍已失去了最後一次復活的機會!接下來他只能做一隻在命運的激流中掙扎,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全靠看主人臉色生存地老母雞……羅賓低著頭,像聆聽教誨似地恭敬地站在我面前。   「知道嗎,羅賓?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你真的很像年青時地我,朝氣蓬勃而又桀驁不馴!」   「嘻嘻…… 當年我看到大哥你,第一眼就感到很親近!你和哥哥不一樣,哥哥總象訓人似地在我面前說一堆大道理,而大哥你卻不同,你教我的卻是實實在在,最有用的東西!」   這一年多來我和羅賓的關係極佳,在公開場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但私底下雙方卻是以兄弟相稱。在我的眾多「兄弟」中,波爾多最不頂事,小克裡斯汀不愛打理政事軍務,能幫上忙的地方也不多,只有羅賓才是最能理解我的想法,能夠幫助我的人。雖然羅賓私下稱我為大哥,但實際上他卻視我為師,完全是以亦師亦兄的態度待我。   這些年來,由於我盡力地提拔、培養羅賓,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他由一個小小的百夫長成為統率數萬大軍的副軍團才,除了認為他是可造之材外,更包含了許多的私心。其中之一就是,我已經性格和我很相似的羅賓當成自己的分身和影子,從前年少輕狂的我犯下了許多不可挽回的錯誤,但我不希望羅賓再重複我的失誤。看到他事業有成,我也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這種心態就像是如月對小公主的心態一樣。   黑暗中,靠坐在軟椅上,我耐心地指點著羅賓:「羅軸,你冷靜的判斷力,縝密的心思,以及絕對理智的作戰思維方式,各方面的軍事才能比起我和奧維馬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你還是太年輕。許多做人地小節被你忽略了,而且你人生的經驗和閱歷還太少…… 」   羅賓敏銳地嗅出了我這話背後意思,誠懇地發問道:「我犯了什麼錯了嗎?」   我回答道:「最近你太鋒芒畢露了!」   羅賓搖首道:「鋒芒畢露?我怎麼不覺得?」   我笑道:「所以我說你太年輕,有些做人的道理還不明白!最近這些日子來,關於軍事上的一些意見你和娜依秀、波布爾不同時,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點,態度也倨傲了點…… 」   「啊!」   「軍隊是很講資歷的,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前輩』!明白我的話了嗎?」   羅賓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在適當的機會。我會向他們倆位道歉補救的!」   這小鬼最讓我欣賞地地方就是這一點,雖然偶爾因為年輕而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但只要我一點撥。他會很快地虛心接受並馬上改正補救。   「還有就是關於血色方案的事!我想你應當知道,血色方案是皇帝陛下搞出來地。但為什麼去利比斯做準備的時候,我不肯帶你去嗎?」   「大哥你說過了,是不想和我這事扯上關係。」   我點頭道:「不光是如此!你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奧拉皇帝會制定出血色方案,但如果是如月公主主政,以她地性格,她絕對是這個計劃最大的反對者!你明白我想說什麼嗎?」   羅賓做領悟狀道:「明白了!陛下今年已經六十出頭了。要不是有封龍針的存在,恐怕早就…… 將來很快就是如月公主的時代了!」   「和陛下不同,公主喜歡的是像你哥哥那樣的人,做事踏實而有責任感,待人厚道而不功利!這樣的人才會是她最倚重的。」   羅賓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在說我做事太功利了嗎?」   我歎道:「說功利也許有些過頭,但太急切卻是一點不錯!不是嗎?」羅賓搔搔頭皮做出知錯狀。   「這些年來,你在仕途上太順利了!你不是龍戰士,年紀輕輕又沒有什麼大的軍功就成為副軍團長,在帝國軍界裡也算是絕無僅有地了!你知道多少雙惡毒的眼睛正用嫉妒的目光看著你嗎?」   羅賓能提升得怎這麼快,完全是我、阿蘭德和如月三人「有意無意」共同作用的結果。如月是因為阿蘭德的關係而對羅賓愛屋及烏另眼相看,而阿蘭德一再地反對將羅賓提拔得太快的作法這時卻起了反作用。加上我在背後的推波助瀾,結果我們三人「聯手」就這麼共同創造了這個青年軍官提升速度最快的「奇跡」。   不過羅賓也沒有讓我們失望,在潘傑爾谷地長大、戰鬥過的羅賓,有過「游擊戰」的經驗。他對叢林,山地戰都不陌生,而對帝國新式地火器部隊,現役軍官中沒有一人比他更適合指揮的了。令獸人吃盡苦頭的「三線射擊」法和「車炮壁壘」,全是羅賓創造出來的。這一個月來發生在補給線上地慘烈交戰中,帝國與獸人勝負各半,帝國的勝利多數是在羅賓的指揮下取得的。   在個人能力上羅賓可以讓我放心,與我相比,他沒有背負那麼多沉重的十字架!如今他只需學會「韜晦之術」,將來絕對大有可為。   好好地「指導」了羅賓一番為人處事的道理後,羅賓向我問起一件事。   「大哥,你真的要把那獸人戰俘都放了嗎?」   「當然,剛才我不是叫波布爾把他們都放了,有什麼異議嗎?」   「你的心情我完全瞭解,可是陛下那邊就沒法交待了!我聽我哥哥說過陛下很不喜歡你,而那個布萊克,他明顯就是受陛下指使,這樣一來…… 」   我搖搖手不讓羅賓再說下去,他的勸誡和奧維馬斯差不多,不說我也明白。   我重複了布萊克說過的話:「那條冷血無情的暗黑龍已經死了,今天的我。   再沒有從前那麼殘忍的心了……」   接著我自嘲地道:「所以我說你將來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對戰爭無情之道地理解和運用,你明白得比我更透徹!當時也正是為這一點,我才會在加萊城下將你帶走的啊!現在的你,應當明白當時我這麼做的真正用意了吧?」   深夜,當我坐在大帳中研究對馬川一帶的地形圖,考慮下一步的作戰方案時,奧維馬斯突然揭開簾門,急沖沖地闖進來。   由壁虎那驚惶的表情我看出來,肯定出大事了。   奧維馬斯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我說道:「羅賓,羅賓他做了!」   我心中一驚。啪嗒一聲,手中的紅頭鉛筆掉在地上,連忙追問道:「羅賓?   他做了什麼?」   奧維馬斯氣喘吁吁。連吸幾口氣,靜下心來。這才口齒清晰地回答我道:   「下午你命波布爾放走那些獸人俘虜後,羅賓卻偷偷地點了兩千騎兵跟在他們後面,波布爾將軍部隊離開後,他趁機追上去…… 」   「這個笨蛋!我剛才是怎麼教他地,怎麼全忘記了!」   我現在是又氣又恨,在北方軍團裡,血色方案這桶髒水除了布萊克這個變態外,根本沒有人願意去碰。但羅賓這個小鬼竟為了我私自將它完成了。   我急切地問道:「現在怎麼樣了?波布爾他知道這事嗎?」   「他已經知道了!他剛才把羅賓攔在營門外,兩邊正對峙著呢!」   聽到這,我不等奧維馬斯再說下去,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營帳。奧維馬斯緊跟在我身後,邊走邊道:   「那個小鬼…… 他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張,把所有的責任全擔了!」   我邊走邊罵道:「笨蛋,這個笨蛋!天大地笨蛋!」   營門外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中午時那一幕地翻版,只不過受指責的對象變成了羅賓,不過這回的火藥味更加濃重。羅賓和波布爾不但公然動)手來。雙方身上都掛了彩。   我趕到現場時,聞訊而來的布萊克正面帶陰笑地在一旁看熱鬧,娜依秀拉著右臂掛綵的波布爾,而虎特則抱著左肩有傷的羅賓。而周圍裡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北方軍團的官兵。   「你們倆個…… 真是胡鬧!看什麼看,統統給我回到軍營裡去!」   我出現後,一番怒喝,驅散了圍觀的士兵,布萊克瞄了我一眼,嘴角邊浮出一絲滿意的微笑,然後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我板著臉,對著餘下地一干高級將領喝道:「全部跟我來!」   在指揮部的大帳篷裡,驅逐了所有無關人等之後,我當著娜依秀、波布爾和虎特的面道:「不要怪羅賓,一切都是我命令他去做的!不滿意的話將來可以到陛下那邊去告我!現在血色方案已經實行了,如果不想死在這兒,被報復的獸人撕成碎片的話,你們這些混蛋馬上給我滾回各自的軍隊裡,立刻啟動總決戰的預定方案!我們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心!」   替羅賓將一切罪責扛了下來,羅賓想反駁,卻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給眾人交待完任務後。我宣佈處罰。   「至於你,波布爾軍團長!你多次在軍營裡鬧事鬥毆,我罰你五十軍棍!不過現在大戰爆發在即,這個鬼地方又無法使用回復魔法,你先去領受二十軍棍,餘下的戰後再補上!」   用鐵腕手段強行將一切不滿壓下,我也不管波布爾憤怒地眼神,揮揮,將三個軍團長連同奧維馬斯一齊趕出帳篷後,我留下了私自行動的羅賓。「你這個笨蛋!」   我揚起的手掌快要打到羅賓的臉上,但到最後巴掌還是輕輕地落下,拍在他地肩膀上。「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我好,可是你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嗎?如月那自以為是地婆娘最愛玩假仁假義的把戲,你這麼做等於是毀了自己的仕途!」我心裡明白,帝國為了面子問題,出了噁心的事都會找個替罪羊頂罪,我反正是跑不了的,而羅賓此次的舉動,即使我替他據有關人士掩蓋住了,卻也難逃日後的牽扯。羅賓不以為然道:「沒關係,我還年青!再說我還有哥哥呢!我有能力也努力,將來總有辦法出頭的!倒是大哥你。你私自終止血色方案,萬一做做失利陛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現在這樣一來,他也無話可說了!」羅賓此次偷偷行動。出去的部隊全是從幽靈軍團「借來」地。他們一路追殺波布爾釋放的平民俘虜,甚至深入獸人的防線。一直到距托布魯克四十公里的路上,遇到獸人狼騎兵地阻攔方才撤回。從北方軍團駐地到托布魯克的路上,躺滿了一萬多具獸人平民屍體,死者多半是體質最弱地婦女和兒童,如此一來,比蒙王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   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時,羅賓一點都不手軟。這種視生命如糞土的作法,也是帝國平時教育宣傳的結果。帝國從小給孩童們灌輸的觀念就是:獸人是骯髒而愚蠢的生物,生活在這世上是創世神的錯誤。人類應該將這種低等愚蠢的生命徹底毀滅。年青的羅賓沒有波布爾和娜依秀那樣地歲月積累,在某些地方考慮方式單一,又是個狂熱的好戰分子,今天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奇怪。   血色方案實施的後果,第二天就清晰地表現出來。當天,關於北方軍團防區內巡邏騎兵與獸人小股部隊的遭遇戰報告比平日上升了足足三倍。據回報,這些人數不過百的小規模戰鬥幾乎都是獸人先發動的。獸人的進攻戰術變了,和從前小心謹慎,前進退後有序攻擊方式相比,這時的獸人發動攻擊時卻完全是懷著同歸於盡的心態。簡直就像受傷野獸地亡命攻擊。而那些戰死的帝國士兵,幾乎每具屍體都殘缺不全。很明顯,這些攻擊行動都是比蒙王的手下出於憤怒喪失理智而在私下採取的報復行動。   通過極少數被俘地獸人士兵之口,我瞭解到比蒙王迪斯在得知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以及屠殺婦孺的真相後。依舊按兵不動,不肯將主力調出托布魯克要塞決戰,但他的那些曾經忠心耿耿的部下,並不是每個都像他那麼冷靜。比蒙王部下的士兵中,有不少都來自利比斯城,看著被運進要塞裡的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著一張張曾熟悉的親人的面孔,他們痛苦得幾乎要發瘋——為了刺激獸人,帝國方面特地將所有被屠殺的平民屍體送到獸人的防區內。   帝國軍隊針對平民的暴行已經徹底激怒了獸人,即使以比蒙王的威望,也壓不住部下喪失理性的怒火。第五天,終於頂不住壓力的他率領大軍離開雷神之錘保護的要塞,向北方軍團發動攻擊。   但是實戰已經證明了一件事,和裝備了先進火器,挖好戰壕,準備充分的帝國軍隊打陣地戰是愚蠢的行為。早有準備的北方軍團輕易地擊退了比蒙王的攻擊,不過比蒙王此次攻擊完全是為了渲瀉部下的怒氣而發動的一次應付式佯攻。稍一接觸立即撤退。這一舉措令我原先計劃好報,詐敗誘敵深入再一舉圍殲的計劃完全落空。   由於比蒙王一觸即退,我精心準備的誘敵深入的戰術破產了。談到比蒙王時,我和奧維馬斯都對這位老將佩服異常。   「果然是老謀深算的老將啊,對部下的統率能力也令人吃驚!,都這個時候了,那些憤怒的部下依舊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說退就退,毫不猶豫,完全不像是一隻為復仇而戰的軍隊!」   比蒙王很清醒,受他的影響,他手下的高級將領也非常地清醒!異地作戰的帝國國力消耗遠比本土做戰的獸人要大得多,戰爭若再這樣拖下去,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帝國方面因後勤撐不住被迫撤軍而收場。   然而這個時候,戰與不戰的主動權,已經不在比蒙王迪斯的手上了。   比蒙王很清醒,在他之上的獸人王卻沒有他那麼清醒,更不要說他所拚命保護的普通民眾了!   當大屠殺的消息傳入獸人國內後,整個布魯斯大陸一片沸騰,復仇、報復的聲浪席捲了為數不多的理智堤防。尤其是帝國軍隊當著母親的面屠殺幼兒,此種滅絕人性的做法更是讓獸人舉國上下都憤怒到了極點。而被我釋放走的利比斯的城主奧斯托爾為了推卸失職的罪責,卻不遺餘力地往堅守不戰的比蒙王身上潑了無數的髒水。   當初釋放此人時,我特地派了兩個帝國士兵在奧斯托爾面前進行一番對話來點醒他。   「這個笨蛋就這麼放了他,不會太便宜了嗎?」   「沒關係啊,利比斯發生了這種事,第一個不放過他的人肯定就是獸人王!   放他回去,這個城主的死法一定更精彩!」   生怕受到處分,極力想把自己洗白的奧斯托爾,在控訴帝國軍隊的暴行的同時,也不遺餘力對獸人民眾和上層宣稱是因為比蒙王貪生怕死,見死不救才造成這樣的慘劇。當然了,在此過程中,他也不忘脫掉上衣,露出被帝國軍隊修理後傷痕纍纍、慘不忍睹的上半身——不是說這些傷痕是受虐造成的,而是吹噓自己在利比斯的保衛戰中是如何地英勇作戰,抵抗到最後一刻才力盡暈倒被俘——這些傷痕也正是我為了給他有吹噓和洗淨自己的本錢而特地替他準備的。   於是乎,本是最清醒最冷靜的老將,卻落得了這樣的評價。   「迪斯老了!怕死了!他被人類的破銅爛鐵嚇破了膽!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叱吒風雲,令無數人類軍隊飲恨的比蒙王了!他只是一個只想守成,拚命地想保住過去榮譽,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毫無進取心的老人!」   來自各方面強大的壓力,加上獸人王格萊亞本就對比蒙王看不順眼,帝國307年八月,獸人王格萊亞御駕親征,親率國內所能集結的全部精銳:總計十五萬大軍支援托布魯克要塞。在到達要塞的當天,比蒙王迪斯被獸人王格萊亞以懼戰、怯戰的罪名剝奪了一切軍權,羈押起來。   年少氣盛的獸人王任命了一個同樣年少氣盛的將領凱特爾為全軍最高主帥。   第二天,要塞內五個留守軍團加上獸人王帶來的三個軍團,總計四十萬餘大軍幾乎是傾巢出動,對駐紮在對馬川平原上北方軍團發動了潮水般的攻勢。   為了顯示自己的「君威」,出征之時,格萊亞特地將比蒙王迪斯押在城頭,讓他親眼看著幾十萬大軍離開要塞時的壯觀場面。   跨坐在一頭地龍背上,意氣風發的獸人王揚著手中的鞭子,對著被關在囚籠裡,掛在城頭的老將傲然說:   「說什麼此戰必敗無疑?迪斯將軍,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當暗黑龍達克。   秀耐達的人頭被我提回來的時候,你會是第一個站在城門口迎接我的人!」   比蒙王迪斯,這個曾是無數帝國士兵噩夢的獸人名將,此刻卻汗流滿面,只是一夜的時間,他的頭全白了。   他嘗試著最後的努力,衝著格萊亞皇帝大聲喊道:   「陛下,不能去啊!初戰時你肯定會得勝,但那一定是暗黑龍設的圈套!這段日子他在莫丹那城一喧構築了大量堅固的防線,那裡兩面環山,陷阱肯定就在那裡!絕對不要進攻莫丹那城!」   年青的帝王不悄地從鼻孔裡哼一口氣,兩腿一夾,驅著胯下的地龍揚長而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九章 覆滅   龍騎兵計劃被認為世紀豪賭,不僅是因為其巨大的投入,在戰略上同樣也是走冒險的路子。為了能在東線徹底的打敗獸人,帝國幾乎將全國九成以上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東線。   針對東線的戰役帝國總共準備了十二個軍團,直接投入前線的軍團有十個,而戰爭爆發時仍然還處在組建階段第十八、十九軍團,則一直滯留在所羅門要塞後方沒有出兵。   但實際上,所謂的第十八、十九軍團完全是掩人耳目的大騙局。帝國確實花「大力氣」組建了兩支由新兵構成的十八、十九軍團,但這兩支軍團此刻正打著炎龍、鋼龍的番號戍守在西線。而在東線所羅門要塞西北方帝國境內五十公里處駐紮的,番號為十八、十九的兩個軍團,其真面目確實炎龍、鋼龍這兩支主力軍團。   為了集中全部的力量一戰打敗獸人,奧拉皇帝才用了我的計策,置西線的安慰於不顧,將幾乎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到東線來。   在龍騎兵計劃裡,我提出西線不設主力防守的理由:   「西線和東線不同,帝國在那邊經營多年,戰略縱深極長,且敵我雙方有著大片面積廣闊的隔離區。若魔族發動攻擊,雖然國土會有所損失,但過於漫長的補給線對進攻一方來說都是最討厭的障礙,魔族在短時間內難以有較大的進展。   我方只需堅壁清野,節節抵抗,嚴防死守,抵擋半年不是問題,而那時龍騎兵戰役早已結束。   龍騎兵計劃全部的作戰週期僅為四個月。以西線的狀況,即使僅以老弱新兵抵擋,除非魔族舉全國之兵傾巢出動。否則防守四五個月不成問題。更何況當帝國近百萬大軍屯集東線之時,魔族方面再怎麼膽大,也不敢把兵力全放在西線也不管東線,必定也是在東線屯集重兵,相應的西線壓力也就減輕了。   戰前為掩人耳目,在那場軍團間士兵的大調動、調整的過程中,炎龍、鋼龍騎士團中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們被大量的拆調到新組建的十八、十九軍團來,相反炎龍、鋼龍兩個軍團則補充了九成以上的新兵。所謂的十八、十九新軍團,不過披了張新軍團的『皮』,骨子裡全是炎龍、鋼龍騎士團的中堅。   而在戰爭爆發的頭幾天。繆斯和迪卡尼奧多次親自出動,帶著少量的精兵在西線上主動的出擊騷擾魔族的防線,兩人的頻繁露面。再次製造了這兩個軍團的主力就在西線的假象。這個有如半個空城計的作戰方案騙過了魔族,以至整個戰爭期間魔族在西線都沒有採取較大的軍事行動。   當北方軍團和比蒙王的大軍在漫長的補給上展開長達一個月的消耗戰時,這兩個軍團打著護送軍糧的旗號,不聲不響的進駐到卡丹地區。   羅賓屠殺了萬餘名獸人婦孺的當晚,上百隻信鴿由北方軍團的營地了被釋放出來(死亡大三角地區獸人控制天空,為保證信息能安全送達,故一氣放了百隻),向卡丹地區飛去,信鴿腿上幫著的字條都寫著相同的三個字:「痛!痛!痛!」   此語是暗示說血色方案已順利執行,大決戰即將展開,駐紮在帕爾斯草原上的預備役部隊請做好參展的準備……   信鴿放出的十三天後,由於獸人王格萊亞親率大軍到達托布魯克要塞,象徵帝皇身份的金色比蒙舉手旗幟。北方軍團一下子就明白,被激怒的獸人王要御駕親征。而由獸人隨後軍隊調動戰線出來的一些細節——參展軍團中怎麼都找不到象徵比蒙王身份的黑色巨獸旗幟,我和一眾高級將領由此推算出比蒙王迪斯已經失去了戰役指揮大權。   與獸人王決戰的當天晚上,北方軍團將餘下二百多隻信鴿全部放出,這回送去的信息同樣只有三個字:「轟!轟!轟!」,隱喻大戰已經開始,請預備不對立刻按計劃投入作戰。   當獸人率大軍傾巢而出時,一招計劃,僅裝備了少量火漆的幽靈兵團作為棄子,被放在了戰線的最前沿。倒不是指望他們能抵擋獸人多久,而是為了滅口。   在戰前,來自賢者學院的狎西們在他們的食物中摻入了「恐怖天使」的口服型藥劑,以求盡可能的激發其作戰潛力,做到最大纖度的廢物利用。   結果當天上午,這支充當炮灰誘餌,因利比斯城的屠殺事件而臭名昭著的軍團(進宮利比斯時,所有的參戰部隊都打著幽靈軍團的旗號),面對著幾十萬獸人大軍猛烈攻擊,很快就淹沒在獸人的海洋中。   當獸人大軍由托布魯要塞出發時,躲在幽靈軍團防線後面的北方軍團主力已提前一步,協調有序的撤往莫丹那城。為了裝作是混亂潰退,北方軍團故意在軍營裡留下了部分物資,沿途一路丟棄了一些「報廢」的火龍槍和數門「打壞」了的火龍炮。   接下來兩天的戰鬥,北方軍團一路「潰退」,獸人大軍在後方緊咬著追擊不放。由於北方軍團先撤,當他們退到設在「莫丹那口袋陣」前的第一道防線時,身後的獸人大軍方才追至。這些因仇恨而殺紅了眼睛的獸人,想也不想的一頭就扎進了帝國方面布設在莫丹那的陷阱中。   莫丹那城的東西兩側皆是連綿的山峰,綿延數里,有如一個巨人迎著北方張開雙臂,山峰與城市組成一個天然的口袋陣形。不過這個口袋陣並不是完整的,除去了對馬川平原連接的,寬達四公里的入口外,在其東西兩側還各有數個大小不一的山口。   戰前,北方軍團在其與對馬川平原連接的入口附近連接布設了十數道防線,擔任斷後任務的黑龍騎士團倚仗著戰前挖好的工事,本著消耗獸人兵力的指導思想。以火龍炮和火龍槍抵擋著獸人一波接一波的攻擊。由於存心誘敵深入,為了將潰退演的更加逼真,黑龍騎士團的抵抗並不激烈,每戰動用的火槍火炮的數量都不多,每道防線通常抵抗上一兩個小時就放棄。有一次甚至故意讓獸人「輕易」   的突破火槍火炮組成的射擊陣地,然後由重裝騎兵和龍騎兵斷後,而撤退的龍槍兵(這回倒是真的潰逃)則坐在拉著火炮的戰馬溜之大吉。為了能跑得更快更加耐力,這些戰馬在戰前統統都注射了一種名為「瘋狂野獸」的興奮劑。   戰爭從來都是血腥無比,這種有意的敗仗讓斷後的黑龍騎士團損失不少,虎特為此肉痛不已。但為了能夠將獸人全軍誘入圈套之中,該扔的香餌還是要扔的。   為了令獸人輕視火龍炮的威力,帝國方面在撤退時有意「製造」了一些炸膛的火炮——這些火炮在發射最後一發炮彈時,故意將炮膛堵住。這麼做的目的是讓獸人產生火龍炮若設計速度稍快就極易燃炸膛的錯覺。   在接連突破了七道防線後,獸人王率領的八個軍團已攻至莫雷拉城下。在距莫丹那不到七公里遠的地方,他們被兩道深五米、寬四米、間距七百米,長數公里的壕溝攔住了去路。   從前駐紮在莫丹那城的是海龍和碧龍騎士的各一個兵團共兩萬,而後來帝國的補給車隊到達後,隨軍的押運的十三軍團的不對在完成押送任務後也留在這裡。   當初如月離開莫丹那城時,該城的守軍已增至六萬人。   當北方軍團主力呆在對馬川平原上「曬」太陽時,莫丹那城的守備部隊卻成天忙著挖泥抗沙,修築工事,這兩道壕溝就是他們的傑作。第一道壕溝恰好就處在遠程火炮的最大射擊半徑內。而由火槍火炮組成的狙擊陣地就在第二道壕溝後面二百米處。   在前三天的戰鬥中,出去幽靈軍團外,帝國方面戰死了近萬人,而獸人僅損失了不到五千人,但卻失去了近百頭比蒙巨獸。   比蒙巨獸的損失多少讓頭腦發熱的格萊亞皇帝清醒了一些,在莫雷拉城這座北方軍團的最後一道主力防線前,他暫時停止了攻勢,幾十萬大軍停住了腳步。   除了修整之外,更多的是為了等待機會。   獸人在等待降雨和黑夜。   戰爭已近八月底,隨著雨季的到來。當獸人王率領大軍離開托布魯克要塞後,對馬川平原上空就一直陰雲籠罩,天氣悶熱無比。老天像是得了便秘似的,連著數日雨水就是憋在雲層不肯降下來。但當獸人大軍攻到莫雷拉城下時,憋了數日的雲層終於漸漸撐不住了。第三天傍晚入夜之後,隨著天空中響起雷鳴,獸人王格萊亞企盼了數日的暴雨終於在一聲巨雷響過後傾盆而下。   「天助我也!」   若說暴雨到來前,格萊亞皇帝的心中還有一絲絲退兵的猶豫,但當豆大的水珠打在他的頭上時,這份由於已絲毫不在了。在死亡大三角地區之外的戰鬥,夜戰是交戰雙方可以通過照明魔法來驅除黑暗,但在禁魔區域內,照明的方式只能用火。在他看來,在伸手部件五指的黑夜裡,曾讓獸人吃盡苦頭的火龍槍和火龍炮都成了廢物。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和奧維馬斯站在莫丹那的城頭上,望著劃破天空的雷電,我和奧維馬斯確實喜憂參半。至於站在一邊陪我們觀察天氣的哥裡德爾,他得意洋洋的笑道:   「魔法的歷來那該可以製造光明,但科學的力量也一樣可以在黑暗中製造光明啊!獸人王以為黑夜和暴雨就會使我的寶貝失去作用,他要吃大虧了!」   照明彈,狎西科學家們為死亡大三角地區夜戰所準備的小小發明。   戰前我和軍中的幕僚們都一致認為在最後的大決戰中,獸人一定會選擇黑夜發動攻擊。這兩個月的戰鬥中,北方軍團在野戰中一直忍痛禁止使用這件壓箱底的秘密武器,在夜戰中損失無數,就是為了等待在這最關鍵的一刻才用上這件最後的秘密武器。   奧維馬斯皺眉道:「可是雨太大了,照明彈的效果恐怕會搭手影響!」   來自賢者學院的另一位的氣象專家解除了我們的煩惱:   「放心好了,草原上的雨下得越大,停的也越快!這場雨最多只能下十五分鐘!」   他說的一點沒錯,辟里啪啦的大雨來勢雖然兇猛,果然只持續了不到十五分鐘就停止了。就在天空即將降雨前,帝國軍隊提前點燃了放在陣地前沿成百上千個用於夜戰照明用的柴堆,為了等雨水澆滅柴堆,獸人浪費了將十分中的時間。   在暴雨即將停止前,獸人的攻擊開始了,首先發動攻擊的是比蒙巨獸,相對於比蒙巨獸來說,帝國士兵挖的壕溝太淺也太窄,但對其他的獸人來說好搞還是太寬了點。   趁著黑夜和暴雨的掩護,肩抗巨大沙包的比蒙巨獸和快就將攔路的第一道壕溝填平。而帝國方面的火炮陣地只能抹黑胡亂打炮,沒有準頭的瞎炮給比蒙巨獸造成的損傷微乎其微。   當比蒙巨獸填平第一道壕溝後,暴雨恰好停止了,這些肩抗沙包的巨獸,冒著並不稠密的炮火繼續向第二條壕溝防線挺進。在漆黑的夜裡,防線上的守軍只能靠著炮火爆炸時霎那的閃光判斷出比蒙巨獸大體所在位置。   當比蒙巨獸前進到距第二道壕溝三百米遠處時,火炮的轟擊聲突然變的低沉而連續。成百上千顆照明彈被打入空中,無數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太陽」將黑夜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稀疏的炮擊聲突然密集了起來,有如新年放爆竹般連續響個不停。藉著照明彈的光芒,我看到兩道壕溝之間至少聚集了數百隻比蒙巨獸以及大量的狼騎兵。   獸人的惡夢之夜開始了……   莫丹那城牆上,我和奧維馬斯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局勢。這幾天的戰鬥中我方抓到了少數獸人俘虜,由他們口中我們正式確認比蒙王迪斯已被格萊亞皇帝解除兵權關了起來,少了這個心腹大患,全軍上下的獲勝信心大漲。   「奧維馬斯,獸人王還有機會,你說呢!」。   「在明天天亮之前,他確實還有機會!」   「我真擔心,在吃了這一波攻擊的大虧後,獸人王會立刻將大軍撤走!入骨他在天亮前退走的話,羅賓的部隊還來不及斷他的後路!」   因為擔心雷鳥的空中觀察(雷鳥在夜間幾乎是瞎子,不會出動),青年近衛軍直到天黑後才悄悄出發,此刻他們正要去切斷獸人王退路。由於饒了遠路,青年近衛軍需要到天明時才能完全封堵上哪條長達四公里的缺口。   「放心好了,雖然真正的碰了釘子,但獸人王肯定還會不斷的添兵,把不對送到面前這個死亡陷阱裡面!」   「你這麼有把握?雖然現在不是比蒙王領軍,但他的手下應當也會有清醒的人吧?」   奧維馬斯自信道:「放心好了,賭徒的心態將驅使獸人王一波接一波的將軍隊添進這個無底洞裡。」   「賭徒心態?」   「賭場上有一賠一買大買小的遊戲。賭徒們押了一個金幣買小,結果開的卻是大。不甘心的他為了翻本,於是押了兩個金幣再賭,結果還是輸。於是再押四個金幣,八個金幣,十六個金幣……賭注就是這麼不停的往上翻……賭場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麼邪門,他總是押錯,最後把全部的家當都輸光了。」   我恍然大悟道:「那個獸人王只有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這次他這麼輕率的將比蒙王迪斯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關起來,那時肯定說了不少自以為是,自斷退路的大話。如今吃了敗仗就要退兵,心理上肯定受不了。為了翻本……」   奧維馬斯點著頭,得意的道:「對!為了誘使他下更多的賭注,在開頭給他吃了一點苦頭後,我們還要再放一些甜頭給他!所以戰前我才建議在擊退獸人的第一波攻擊後,立刻放棄第一道防線!讓格萊亞產生自己很快就可以翻本的錯覺!」   我接過話頭道:「然後是第二道防線,第三到防線,每道防線有如螞蟥吸血般,一口一口的將獸人的血吸乾!」   天亮之後,一夜之間連續「突破」北方軍團六道防線的獸人大軍終於攻到了莫丹那城下,但付出的代價確實整整十二萬獸人戰士的聲名。至於參戰的精銳,帝國軍隊最雞蛋的比蒙巨獸軍團,一千多隻比蒙巨獸,全部倒在了兩軍長達七公里的陣地上,獸狼騎兵同樣也是傷亡慘重。   「豪賭」了一晚上的獸人王此刻方纔如夢初醒,匆忙撤軍。但在這個時候,羅賓率領的青年近衛軍七萬人馬聯合海龍騎士團的三萬大軍,已徹夜成功的賭注獸人後方那道長達四公里的缺口。他們以戰車為壁,架炮築壘,搶建了一道臨時的防禦陣地,封住了獸人北退的歸路。而東西兩邊別的缺口也被其他帝國軍隊堵上。於是獸人王麾下參與的三十幾萬大軍就北包圍在這個寬不過五公里,長不足而是公里的口袋陣裡。   若不是莫丹那城下損失了全部最精銳的比蒙巨獸軍團,獸人王只需集中精銳取其一點全力突圍,由於防線太長,北方軍團沒有足夠的火炮分部到每條戰線上保持相當的火力密度,勢必難以擋住比蒙巨獸的集中突破,獸人要突圍並不難。   但是現在,沒有比蒙巨獸,精銳的獸狼騎兵又傷亡慘重,失去了這兩支王牌的獸人就像老虎沒有了爪子和利齒,再也不足為懼。主語在天空中廢物的那三百多隻雷鳥,雖然「煩人」卻已經無法影響大局。   倉惶退走的獸人大軍選擇在夜間向青年近衛軍和海龍騎士團駐守的聯合陣地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亡命攻擊。在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後,他們曾無數次攻入兩軍的陣地了展開了肉搏戰。但在死亡大三角這出禁魔區域內,當新式火器出現後,肉搏戰已不再是戰爭的主要模式。保護主陣地的重裝甲騎兵配合著重裝步兵,在龍槍兵、龍騎兵的掩護下發動反衝鋒,輕易的就將攻入陣地的獸人逐了回去。   五天後,來自卡丹,由清一色的三萬騎兵組成第一批預備隊到達莫丹那城,這三萬騎兵分別來自炎龍、鋼龍以及皇家騎士團,而迪卡尼奧、繆斯也同事抵達。   這三萬生力軍的加入令突圍的獸人更是雪上加霜。   又過了七天,當打著十八、十九軍團旗號,骨子裡確實炎龍、鋼龍騎士團的九萬援軍加入時,被圍在對馬川平原的獸人殘軍的覆沒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令我以外的是,原本應在所羅門要塞主持全局的奧拉皇帝竟也和老赤甲龍一同隨軍到達。   在奧拉皇帝親自坐鎮指揮下,已是「落水狗」的獸人殘軍在又頑強的抵抗了六天後,最終還是未能掏出全軍覆沒的結局。離開要塞的四十四萬人馬,僅有數千人冒死翻過險峻的高山逃回托布魯克要塞。至於年輕的獸人王格萊亞,在戰事平息後,他的頭顱由老赤甲龍用金質的盤子托著,作為戰利品,當著三軍將士的面,恭敬的獻給了奧拉皇帝,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據被俘的獸人交代,獸人王格萊亞在自盡之前,用手指挖掉了自己的雙眼,聲稱無目以見比蒙王。而被囚於托布魯克要塞內的比蒙王迪斯,當獸人王大軍被圍時,他被心急如焚的獸人同胞放了出來重新主持大局,希望他能創造奇跡救出被困的大軍。   然而主力精銳皆被調走,手中無兵無將的他再厲害也難為無米之炊。不過這位老將也真是了不得,他集中了從前被分配到帝國軍隊補給線上執行破壞後勤任務、殘餘的一萬多獸人不對,全力襲擊帝國的補給線,目標是運輸彈藥的補給車隊。北方軍團因連續作戰彈藥消耗巨大,若能擊潰補給車隊,沒有了彈藥的火槍火炮也就成了一塊廢鐵,殘餘的獸人要突圍也就容易多了。   遺憾的是,帝國方面有過從前的教訓,如今對補給車隊的安危重視到了變態的地步。面對著如月親自押運,多達一個軍團的護送兵力,比蒙王悲壯的亡命攻擊失敗了,襲擊部隊幾乎全軍覆沒,而他本人更在戰鬥中讓如月擊成中傷,全靠不下的拚死掩護方才逃了出來。莫丹那一戰,獸人主力盡滅,元氣大傷的獸人最後所能倚仗的就只剩下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那九門被稱作「雷神之錘」的魔法大炮,史上最強的終極兵器。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二十九集 血染城疆 第十章 殘陽   血色方案的事,因為知道是奧拉皇帝批准甚至指使的,波布爾和娜依秀雖然心中極度不滿,卻也不敢向如月告狀或反映此事。再怎麼樣死也都是敵國的平民,對於這些有良知將領來講畢竟不是切膚之痛,如今戰爭還未結束,若為這種「事」   影響戰局,那就太不應該了,因而兩人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但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以及後來的屠殺事件,還是傳到了如月、老赤甲龍、繆斯等「預備隊」將領的耳中。   對於帝國的士兵來說,他們或許會對血色方案很反感,或許會一時的「義憤」   不已,但畢竟死的都是敵國的平民,近二十萬平民的死亡在他們看來數字的意義遠大過死人的意義。對於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更多的人卻是懊悔當時沒有被派去攻打這座「黃金之城」。「當兵大漲只為發財」,在敵國的土地上打了三個月的「侵略戰爭」,如果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也就太笨了。參加利比斯之戰的士兵回來後腰包裡塞滿了金子,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旁邊的人眼睛都紅著呢。   就像被吸血鬼咬過的人一旦自己也嘗過血的味道,就再也難回頭一般,獸人大軍覆滅之後,北方軍團的士氣如今「高昂」到了極點,許多士兵都幻想這攻破托布魯克要塞後進入獸人國土大肆搶劫一番。下層士兵的這種情緒想法被上層察覺,老赤甲龍派人稍以調查,很快就得知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此事以傳開,替奧拉皇帝背了黑鍋的我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在高級指揮部裡行走時,我總覺得繆斯、迪卡尼奧這兩個傢伙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不過奧拉皇帝沒有表態,戰爭期間誰也不想多生是非,此事作冷處理暫時被丟到了一邊。   至於如月,屠殺的事在軍營裡傳的滿天飛,她卻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而與我因公事而交涉時,對我的態度反而比從前親近了許多,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不少。   帝國全殲獸人王大軍的日期為九月十一日,按計劃九月二十一日才是對托布魯克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如今集結在死亡大三角地區的帝國大軍已達到八個軍團之多。全殲獸人主力之後,因為押運糧草而停留在莫丹那的兩支新軍團提前撤退毀了所羅門要塞,隨軍的還有其他軍團被淘汰下來的老弱殘兵。精簡了部隊之後,雖然停留在莫丹那城的帝國大軍還有六個軍團,總兵力卻只有三十二萬人,原本實力最為強大的青年近衛軍除了火器部隊外,其餘的部隊整整四萬五千人更是全部被提前打發回家。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則滲進來,接替了被提前撤走的那些士兵的任務。   就算是瞎子,這個時候也看得出奧拉皇帝此舉的用心了。還是那句話:怕我造反。在裁我的軍權的同事,奧拉皇帝又裝模作樣的給我放了權——他把此次攻擊托布魯克的前線指揮權交給了我,允許我隨意調動任何一支軍隊。為了「怕」   繆斯和迪卡尼奧不服從我的軍令,他還特命令如月為監軍,在一旁替我押陣打氣。   「什麼跟什麼嘛!我已經把態度表達的這麼清楚了,打完這仗馬上就退役,還是這麼對我千防萬防,這個該死的狗皇帝!」   對此我除了在心裡惡狠狠的詛咒奧拉皇帝一番,也只能對著羅賓苦笑了。羅賓是帝國軍隊裡唯一一個因為屠殺事件而受到處罰的將領——他被降為萬騎長,代理行使副軍團長的指責。   亞萊跟著撤退的不對提前回國了。當日我替他送行時,我看到他和魯斯貝爾一起站在已是「屍體森林」的戰場前,二人皆雙目遲滯,魯斯貝爾更是萬分愧疚,自責不已的衰樣。   我知道他們因而難過,我走過,無視隨處可見的死屍,我拍拍亞萊的肩膀,正向說兩句安慰的話,卻聽見魯斯貝爾反覆的喃喃自語。   「我是殺人兇手!我是殺人兇手!」   他低著頭,右手放在胸口,嘴裡反覆著這句話。   我好言安慰道:「如果你是殺人兇手?那我又是什麼?如果你要下地獄,那我恐怕連地獄都沒的呆!」   魯斯貝爾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搖頭道:「惡魔本來是被封印在盒子裡的,是我解開了盒子的封印,將他放了出來!我有罪!」   魯斯貝爾告訴我,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的七年戰爭結束後不久,火龍炮和火龍槍就已經被發明出了。當時的發明者十個名叫摩爾的天才狎西,哥裡德爾和他還有點師承的淵源聯繫。此人癡迷於史前火器文明的研究,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時間研製出來火龍槍和火龍槍的最初原型,哥裡德爾那夥人不過十無恥的剽竊者,就連後膛槍和加農炮這個名字也是竊取前人的。   當年這個名叫摩爾的狎西發明了這兩件武器不久後的某一天,他突然發了狂,不但縱火燒燬了自己的實驗室,將所有相關的資料付之一炬,更將火龍槍、火龍炮的原型送入煉鋼爐中融化,隨後他自己本人也跳入鐵水中化為灰燼。   跳入煉鋼爐之前,他忠告聞訊趕來的弟子道:「忘記該死的後膛槍和加農炮吧!他們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無盡的災難!」   不過他的弟子並沒有記住師尊的忠告,硬是憑記憶重新畫出了這兩件武器的製造草圖,並再次造出了樣品。只是因為最關鍵的彈藥配方問題始終無法解決(摩爾生前對弟子留了一手、藏了私),兩件武器終究成為無用的「廢品」被長時間的扔在倉庫中。   哥裡德爾一夥子為拿皇帝給的經費研製殺人武器時,首先想到的就是前輩師尊留下拉的半成品,但是這些瘋狂的狎西經過無數次的試驗,彈藥配方的難題依舊無法攻克,最後他們全都放棄了。只有魯斯貝爾沒有鬆懈,他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反覆試驗,最終結出了碩果。   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但魯斯貝爾一點也不興奮,對馬川平原上幾十萬獸人的屍體,終於讓他醒悟了。   「科學和魔法應當為人們創造幸福而不是製造殺戮!但是這些年來,我們都作出了什麼?發明的藥物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而是造出更好的殺人機器!恐怖天使,瘋狂野獸,黑色風暴,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還有那些見不得光的人體試驗!」   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說一通話後,魯斯貝爾突然精神一振,捏著拳頭發誓道:「我不想再這麼做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和老師他們一起做這些事了,我要走自己的路!用我的智慧和學過的知識為人類創造未來,用我的實際行動去贖還我犯下的罪過!」   魯斯貝爾走之後,他的老師哥裡德爾非常生氣。老瘋子氣乎乎的大嚷道:   「笨蛋,蠢物,白癡!戰爭是文明高速發展的動力!無論是魔法文明還是科學文明都是如此!死幾個人就受不了了,這樣的弟子不要也罷!」   嘴上雖然把話說的很硬,但我看得出來哥裡德爾非常的不好受,旁邊的幾個狎西正想過來安慰他兩句,他突然一拍巴掌,開心的笑了起來。   「走得好,走得對!他媽的,當年我就是和我的老師說再見才有今天的成就的!那個小鬼既然想另起爐灶,那就讓他去吧!你們誰都不許勸他回來!還有你,巴夫拉,回去帝國後,你把賢者學院裡的實驗室分一個給他!還有,記得提醒我,讓克蘭撥一筆經費給那小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對於找個才華橫溢的弟子,哥裡德爾心理還是非常愛惜的。   雷神之錘,對於這件獸人倚之護國的終極兵器,帝國早在建國之前,居住在塞爾巴托的人類就一直在秘密研究。割了德爾等人分析了歷代前輩積留下來的關於雷神之錘的資料得出結論,每隔十一年,當太陽的光線以垂直的角度直射地面時,且這一天的夜裡又會發生月蝕,當地的磁場就會發生變化,令得雷神之錘暫時失效,從陽光直射地面的那一刻起,在隨後的一小時十一分鐘內,雷神之錘將變成廢物一堆,無法發射威力無窮的死亡光線。   摧毀雷神之錘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在一小時十一分鐘的時間內,將火龍炮運到要塞下,架炮發射,將固定在要塞上的雷神之錘摧毀。   這個看似容易的辦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要塞內的守軍若在這時出來阻攔,帝國方面根本無法在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內將火炮運到要塞外的有效射程內——雷神之錘的殺傷半徑為十五公里,而火龍炮的最大射程也不過一千五百米,雙方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如今獸人主力盡滅,攔在面前最大障礙已被排除。   帝國309 年九月二十日正午,距托布魯克要塞十五公里的平原上,七萬騎兵排成數個方陣,遙望著遠處的那座傳奇要塞。   以托布魯克要塞為中心,方圓十五公里內的土地全部呈焦黃色。一邊是綠草蔥蔥,生機勃勃的草原,另一邊確實焦黃呈玻璃狀的土地,一黃一綠,形成一道色彩分明的分割線。這就是著名的生死分割線,跨過分割線,就處在雷神之錘的最大殺傷範圍內。   近千年來,這裡的土地反覆的遭受雷神之錘發出的灼熱的光線的照射,地表以下近一米深的土層被烤的象岩石般堅硬。所有被雷神之錘發出的毀滅光線照過的土地,土質全被嚴重破壞,故死亡分割線以內的土地全部寸草不生。就連當地特產的野生動物,來到這條分割線前也會本能的停住腳步回頭,連野獸們都知道,這條線後面是生命無法踏入的死亡地帶。   一千頭最強壯的戰馬,以二拖一的方式拉著五百門口徑火龍炮,排著整齊的隊列,就站在離分割線最近的地方。這些拉車的馬統統被注射了大劑量的名為「瘋狂野獸」的興奮劑。一旦邁開蹄子,可以在十五分鐘內輕鬆拉著笨重的火龍炮跑到要塞下。而在這個方陣的後面,那常常的一大摞四匹馬牽引的車隊,則是負責替其運送彈藥的補給車隊。   奧拉皇帝和老赤甲並肩的站在離生死分割線不到五米的位置,雙手負於背後,緊張而興奮的望著遠處的要塞。在奧拉皇帝看來,取得了莫丹那戰役的完勝後,兵敗魔族和帝國保衛戰所受的恥辱已全被洗清。攻下面前這座「強大而虛弱」的要塞,將成為他的帝皇生涯最完美的收尾。   老赤甲龍的臉上也洋溢著興奮的光芒:「多少年了?有一百三十多年了吧?   七年戰爭的恥辱,終於可以在今天洗清了!」   奧拉皇帝一臉肅穆的道:「你的老朋友現在就在要塞裡,見到他時你打算怎麼樣?」   「大概會陪他坐下來聊一會兒,喝幾杯酒,然後,然後再了結我們二十多年來的恩怨吧!」   從軍多年的老持龍,也曾是比蒙王迪斯手下的常敗將軍,不過對於這位日暮途窮的老對手,他並沒有抱以任何恨意。   「想法和我差不多,我也有此意!他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傢伙!」   奧拉皇帝贊同的點點頭,腳下的影子已和腳掌重合在了一起,皇帝轉過頭看了不願出的哥裡德爾一眼,老狎西連忙回話道:「再等三分鐘,三分鐘後就可以進攻了!」   在今天的戰鬥,我只是一個配角。時間到達時,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將是最先衝過生死分割線的人類,親自參與對要塞的攻堅戰。而我只能跟在他們後面做「陪伴」。至於如月、繆斯、迪卡尼奧這三個第八代的龍戰士,他們被禁止跨過生死分割線。畢竟老狎西的推測只是推測,誰也不知道到時候雷神錘能不能發射,皇帝不想沒有「後代」的他們去冒險。就算是七變的龍戰士,挨了雷神之錘的一擊也一樣會瞬間氣化,死的連皮肉都不剩。   至於我,能獲得與皇帝一起「並肩作戰」之殊榮的理由確實希拉懷了我的孩子,所以嘛……這只是名義上的說法,真正的原因確實皇帝怕他和老赤甲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將來繼位的如月壓不住我這個「不穩分子」。於是拖著我陪他一起「同生」「共死」。   「畜生!」   站在後面,我在心裡不停的詛咒著奧拉皇帝,此刻我的心情非常的沉重。這幾天我幾乎沒有一晚能夠睡好,直到昨夜我才從哥裡德爾那邊討來一些睡龍草,強逼自己好好睡一覺。我心中已經決定,在隨後開始的攻堅戰時,我將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皇帝和老赤甲龍身上,只要有偷襲的機會,我絕對會出售將二人全部幹掉!由於受禁魔環境的影響,所有涉及魔法元素的武藝在這裡都不能使用,其中也包括皇龍驚天決。至於我所修煉的裡特先祖的絕學,雖然我無法使用轟天拳和逆世拳,但天滅利用情緒提升力量的效果並不受影響。相比較之下我在這裡要刺殺皇帝和老赤甲龍遠比在其他地方容易的多。   而且這裡是禁魔區域,我最忌諱的龍之歎息也同樣是威力驟減,如月無法在這裡拉出包含破龍之力的能量箭。我仔細留意過了,從前哥裡德爾替如月到造的少龍箭矢還剩三支,但如月並沒有帶在身上。沒有了龍之歎息的忌諱,一旦翻臉,拼著受傷,我有信心在十招內打敗如月。至於繆斯和迪卡尼奧,宰掉皇帝和老持龍後,有可能的話我當然要殺了他們。   昨天晚上,在得知皇帝將親自參戰後,我已經作了一些相應的安排。按照計劃,攻入要塞後,確定雷神之錘再不能發射後,攻擊部隊會放出煙火信號,如月等人這時才會進入死亡區域參戰,但是跟隨他們衝鋒的部隊「恰好」都是我在黑龍騎士團的舊部。   在我的計劃裡,皇帝被殺後我會立刻放出煙花,利用消息傳回來的時間差,提前埋伏在路上,先襲擊如月,務求在數招內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她生擒。到時能夠鼓動舊部叛亂最好,是在不幸,也可以以如月為人質,交換希拉她們的安全,到時候帶著她們逃到魔族去,也未嘗不是個選擇。   當然了,這樣作的風險極大,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總比回到帝國後失去利用價值,被狗皇帝慢慢的宰掉要好吧?   「時間到了,雷神之錘不能使用了!可以攻擊了!」   哥裡德爾一聲大叫,終於揭開了對托布魯克要塞攻擊戰的序幕。奧拉皇帝高舉殺神,跨過生死分割線,對著要塞用力一指,身後的七萬騎兵發出震天的怒吼,七萬餘匹戰馬騰起漫天煙霧,向托布魯克要塞發動突擊。   我拔出逆鱗,變身,跟著皇帝跨過那條生死分割線,正打算陪皇帝一起起飛突擊,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拉住了我的右手。我回頭一看,把我拉回生死分割線的另一端竟然是如月。   她抓著我的右手,對回頭的皇帝道:   「父皇,這場戰鬥太危險了,希拉快生了,但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繼承暗黑龍的龍力!還是讓他留下來吧!」   奧拉皇帝的目光落到我們握在一起的手上,遲疑了一秒後,什麼也沒有說,又轉過身陪著老赤甲龍一起衝鋒。   於是我就和如月一起,站在生死分割線的另一端,遙望著十幾萬大軍展開最後的攻堅戰。   戰前在帝國特地按照這兒的地勢地形,按照一比一比例的將托布要塞外圍地形完全的仿造了一個。參戰攻擊的不對反覆的在那處仿製的「要塞地區」演練過無數次攻擊行動,每門火炮都有相應架設的位置,射擊數據事前計算好,因此攻擊過程進行的相當的順利。   在帝國軍隊的修整期間,比蒙王拚命集結幾萬人馬於要塞中以防「不測」事件的發生。帝國軍隊的攻擊開始時,發覺雷神之錘不能發射,他急忙將這些部隊調出要塞抵擋,以阻止火龍炮進入發射陣地。   但是這些緊急拼湊而來的雜牌軍,連帝國的常規部隊都打不過,又怎麼能抵抗的住混有三萬龍騎兵的七萬鐵騎,很快獸人的反撲就被擊潰,火龍炮順利的進入發射陣地,對著要塞上的目標開始發射。   一小時十一分鐘後,當「禁制」的時間過後,托布魯克要塞還是沒有放射出一道令人震懾的死亡光線。   關於托布魯克要塞和雷神之錘的無敵神話結束了!就像魯斯貝爾預見的那般,新式火器的出現改變了戰爭的方式和模式,魔法世界裡摻進了新的變數,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不過見識了神話終結一刻的龍戰士們心中都明白,除非世界毀滅,否則他總會找到新的平衡方式繼續發展下去。   如月的手一直都抓著我不肯放鬆,我「被迫」陪著她一起看完神話終結的全部過程。當代表摧毀成功的紅色信號煙花在遠處的天空閃過時,生死分割線另一端的帝國士兵發出興奮的吶喊,這時如月才鬆開了我的手。   「一起去吧!」   如月望著我,眼神和聲音都異常的溫柔,臉上更帶著一絲羞澀。   我點了點頭,又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穿過了生死分割線。   到達要塞前,托布魯克要塞的城門已被攻破,戰鬥已蔓延到了要塞內。雖然獸人將要塞的牆壁修的又高又厚,但也難擋幾百門火炮的直接轟擊,更禁不住數千斤炸藥的爆破攻擊,要塞的陷落只是遲早的事。   在要塞外的火炮陣上,我見到了比蒙王迪斯,他倒在地上,胸口中了一劍,血留了一地。老赤甲龍蹲在他身邊,一手扶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拿著水壺餵他喝東西。壺裡流出來的不是水,而是紅色的酒,產自格利高裡最好的葡萄酒。奧拉皇帝就站在一旁,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位老對手。   比起前一次透過望遠鏡看到他,這位垂死的老將衰老了很多。額上儘是密密麻麻的皺紋。看到新一代的龍戰士走來,他的身體動了動,老赤甲龍識機的將酒壺移開。   比蒙王費力的舉起手,指著繆斯道:「你的兒子嗎?」   「是的!」   在老赤甲龍的示意下,繆斯走到比蒙王身邊,跪蹲下來。   比蒙王對老赤甲龍說:「神似而形非,他的外貌並不很像你!」   老赤甲龍歎氣道:「其實我很希望他像你,像你這般的優秀!」   比蒙王笑了起來,勉強的笑意中包含著無窮的苦澀。他搖了搖頭,把目光移向了我。   「基斯的兒子嗎?基斯他勝利了!我輸了!」   他望著我的眼神,沒有憤怒,卻只有遺憾。在場的人中,只有我能完全明白比蒙王這話背後的意思。   十多年前,父親敗亡的那一戰。   「龍瘟嗎?基斯,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你還有什麼話想交待的?我會幫你傳回帝國的!」   「迪斯,沒必要覺得自己勝之不武,你確實勝的很漂亮!如果真的還有點遺憾的話,就把我的劍交給我的兒子吧!他已經十五歲了,最多只要十年,你就會在戰場上和他相遇!」   「你的兒子!他一定很像你吧!」   「像我?不,我不希望他像我!不像我才會比我出色,我更希望他像你!」   當年垂死的父親,也曾說過和老赤甲龍相同的生子當如比蒙王之類的話。   「如果覺得此戰勝之不武,那將來你就在戰場上打敗我的兒子吧!你打敗了他,也就等於打敗了我!」   這時父親對比蒙王說的最後遺言。   我也跟著繆斯跪蹲下來,搖頭道:   「你沒有輸,輸給我的人是獸人王,他太蠢!他死前挖掉了自己的眼睛,說沒面目見你!」   比蒙王露出難過的表情,閉上眼,數秒後他猛地睜開眼,問我道:「聽說你快做父親了?」   我點點頭。   「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你屠殺那些婦孺的時候,心理是怎麼想的?只是為了勝利嗎?」   終於,終於被人公開質問這個問題,我一愣。本能的回過頭,望了望這一切的真正策劃者一眼,發覺他也正冷冷的看著我。   我回答道:「你打敗過我爺爺,也打敗過我爹,又幾乎打敗了我!我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如果我不打敗你,二十年後我的孩子可能又要和你交手!我討厭這種輪迴反覆的命運,我要斬斷他!」   「只是為了斬斷這條輪迴的鎖鏈,所以你不惜大開殺戒?」   「對!」我咬牙切齒的逼自己再次背了這個黑鍋。   比蒙王的連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他對我說道:   「知道嗎?我也快做父親了!我的妻子米蘭達也懷了我的孩子,照時間上推算,大概再過幾個月就會出生了吧!」   我一陣愕然,不光是因為米蘭達這個熟悉名字,而是因為她懷了比蒙王的孩子。   「你已經七變了,也快死了!我想二十年後,我們的孩子可能又會互相殘殺吧,為了替我報仇……」   我有種被命運嘲弄的感覺,我疑惑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提前動手嗎?」   「不怕!」   「為什麼?」   「因為決定我的孩子命運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比蒙王把頭一扭,目光指向了旁邊站著的奧拉皇帝。   奧拉皇帝把頭一揚,傲然道:「你可以放心,雷茲的後代並不屑於對婦孺下手,他們只會為有強大的對手的出現而興奮!」   我當然在心裡大罵皇帝的下流無恥,比蒙王確實很了不起,只是憑著我的一個動作,他就猜出血色方案的真正幕後指使者是奧拉皇帝。   如月在邊上插了一句,作出了承諾:「即使獸人亡國了,我也會不讓外人傷害你的家人,同時我也會善待你的人民!」   比蒙王露出一絲微笑,感激的看了如月一眼,眼睛裡的光華漸漸的黯淡下去……   「你的女兒很優秀!」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   後記:   比蒙王:「沒想到居然會是我這個死人和作者開座談會。對了,在上一集的介紹中,我不是死在暗黑龍手上嗎?」   青蛙:「本來,按照當時青蛙的本意,是想讓你和達克悲壯地一對一單挑,然後轟轟烈烈地敗死!可是後來一想,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怎麼能夠死在達克這樣好色的傢伙手中呢……」   比蒙王:「……」   「在原來的設定裡,你還會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兒子跟在身邊,在敗死前你會求達克放過你的兒子,達克答應了。可是事後他回想起來,又擔心自己的孩子將來被你的兒子找上門尋仇,於是就追上去把你的兒子卡嚓了!」   比蒙王狂汗中……   青蛙:「還沒有完呢!你的兒子在臨死前嘲笑達克,說自己的妻子米蘭達已經懷了孕,達克想斬斷命運輪迴鎖鏈的念頭恐怕要失算了!」   比蒙王瀑布汗:「米蘭達現在在書裡成了我的老婆,若是照原來的設定,我不成了『扒灰公』了?」   青蛙奸笑道:「後來青蛙想想,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落得如此下場,已經夠悲慘的了,於是我就把你兒子的劇情套到你身上了,讓你既有美女又有後代……」   比蒙王無言……   青蛙:「不過你放心,達克他也不得好死!下一集就是他和皇帝正式翻臉的劇情了,刑場之章結局的大揭曉!做惡多端的暗黑龍將在這一集被變態的作者狂虐不休!」   達克滿臉黑線加瀑布汗。   青蛙:其實這一集預定中的收尾處,是達克和如月兩人前嫌盡棄,來一段激烈的床戲收尾的,誰知道戰爭部分還是超出了青蛙的預計,只好把這段劇情挪到下一集的第一章了。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三十集   最深刻的愛情造就最深沉的恨意,無可避免之惡來臨!   與如月的冰河期過去,達克再嘗甜蜜的蜜月生活,   即將分道揚鑣的兩人沉溺似地相互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一章 毒酒(上)   隨著托布魯克要塞的陷落,龍騎兵計劃的順利完成,我的軍事生涯也就此宣告結束。攻破要塞的當晚,奧拉皇帝在托布魯克要塞裡舉辦了盛大的酒會慶祝這一偉大的勝利,同時大規模封賞有功之臣。羅賓被正式任命為青年近衛軍的軍團長,外加一個已嚴重貶值的伯爵頭銜。而原先的軍團長奧維馬斯則被「提拔」為統領作戰處處長,表面上看是個僅次於副統領的要職,責任重大但卻不能真正掌握到軍隊的實權。其他各個軍團的將領,諸如虎特、波布爾、娜依秀等人都各有封賞。而對於我這個在戰前就已聲稱戰後將要退出軍界的頭號功臣,奧拉皇帝給了我最「實在」的封賞——公爵身份世襲三代!也就是說,希拉肚子裡的孩子落地之後,就是公爵的身份,而且這份「恩賜」將延續三代。對於這份「賞賜」,我一點也沒有喜悅的感覺。我只希望我和希拉的孩子是個普通人,平平凡凡,長大之後,可以做個畫家、音樂家、藝術家,實在不行,當個泥水匠或木匠都可以!   只要不是龍戰士,只要能做個普通人,不必上戰場和他人廝殺,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就行。人類的文明進化到現在,已遠遠地超過了獸人和魔族,他們遲早會成為大地的主宰者。人類的未來,已經不再需要龍戰士這種「不正常」的生物來守護!被詛咒的力量,被詛咒的命運,就到我這一代結束吧!然而這些依舊只能是希望,就像我無法斬斷那條輪迴的鎖鏈一般,我也無法決定希拉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龍戰士。在當晚的慶祝酒宴上,依照我的要求,奧拉皇帝把我手中的職位交由老赤甲龍擔任,由他來主持下一階段對獸人本土的征伐。   在慶功的酒宴上,發生了一件「小事」。   奧拉皇帝在對我封賞時,旁邊的侍女替我用托盤端上了兩杯雞尾酒。盛酒的杯子一金一銀,奧拉皇帝先挑走了金製的酒杯,我只好跟著拿走銀製的杯子。   銀製的酒杯,琥珀色的美酒,端在手上卻像是捧著個刺蝟。我不敢喝這杯酒,因為懷疑酒裡有毒,但如今是皇帝當眾向我敬酒,又如何能夠不喝?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參與酒會的高級將領們都一手拿著酒杯,目光全集中在我和皇帝的身上。如月就站在奧拉皇帝的身邊,眼睛裡流光轉動,目光中透著極其複雜的情感。至於「屈尊」向我敬酒的奧拉皇帝,臉上則是掛滿了「欣賞」   的微笑。   「喝還是不喝?」剎那間,我的腦海裡轉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做出了決定。   我把杯子一頃,把酒倒在了地上。   我一臉虔誠地道:「這一杯酒,還是獻給七年戰爭時犧牲在這兒的前輩龍戰士們,以及三百年來為攻克這座堡壘而犧牲的無數帝國精英們!」微笑的奧拉皇帝臉色如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之面不改色地跟著將酒頃到地上,跟了我一句道:「這一杯酒同時還是獻給死去的英靈們,願他們的英魂在天國得到安息!」   從表情上看,他沒有對我的舉動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周圍的人也有樣學樣,一片頃酒祭天和緬懷犧牲者之聲。   端著托盤的侍者們開始給四周的賓客換酒,站在台階下的奧維馬斯從一個侍者手中拿過托盤,搶在給皇帝送酒的侍女到來前把酒送到我面前。看出了我的窘境之後,奧維馬斯站出來替我解決難題。   托盤裡有四杯酒,望著突然插了一腿的壁虎,奧拉皇帝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沒有多說話,不聲不響地由奧維馬斯端著的托盤裡拿起了一個酒杯。我心中暗暗地為壁虎歎息,奧維馬斯這麼公然地幫我,等於給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煩。我拿起一杯酒,心裡想著該怎麼替奧維馬斯圓場,如月插進來,雙手將餘下的兩杯酒拿了起來。她把其中一杯酒遞給了奧維馬斯,然後主動和他碰了一杯。   「奧維馬斯將軍,此次戰役能夠獲勝,你功不可沒!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再接再厲,不要辜負我父皇的期望!」   如月的插入讓我鬆了口氣,有她出面做保,奧拉皇帝再怎麼樣應當也不會對這只「不識時務」的壁虎動手吧?   我和奧拉皇帝開始碰杯,一起微笑地飲下杯中的甜酒,將假惺惺的表演繼續進行下去…   酒會還在繼續,飲下這杯「百味交雜」的紅酒後,我借口身體疲倦,早早地逃回自己的房間裡。在親眼見到奧拉皇帝心狠手辣與心黑無恥的一面後,我早已膽戰心驚,在他身旁多待一分鐘都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回到房間,我整理著自己的私人行李,準備當晚就捲起鋪蓋悄悄離開。按計劃,奧拉皇帝還要在托布魯克要塞停留三天才會返回風都,而我是應當和他一路同行回去。但經過酒會的事以後,已生出懼意的我說什麼也不會孤身一人陪著這位虎狼成性的皇帝一起走,那實在是太危險的一件事。   收拾完包裹,我坐在桌前,點起燈開始寫信。信是給奧拉皇帝的,無非解釋自己如今歸心似箭,實在等不及陪他一起慢慢地走回家去,所以現在先走一步請他原諒云云。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失禮,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龍戰士,又是立下大功的功臣,他想治我的罪光憑這點借口還不夠。   信寫了一半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來者是卡都斯,他向我傳達了一個訊息:如月公主想見我。   跟著卡都斯來到如月的房門前,推開門,我看到她正屋裡整理行裝。聽我推門的聲音,如月回過頭道:「我和父皇離開太久了,國內最近不太安寧。我打算連夜趕回風都,和我一起走嗎?」望著如月那張帶著微笑,同時夾雜著羞澀的臉,恍惚間我生出春風拂面的感覺「冰河期過去了嗎?又回到從前的蜜月期了嗎?」   翻臉是在瞬間,合好也是在瞬間。女人的心海底的針,真是永遠捉摸不透啊!   接下來的事,有如當初我帶著小公主逃離麗安娜皇后寢宮那一幕的重演,只不過對像變成了她的姐姐。如月給卡都斯留了張字條,要他在第二天轉交給皇帝。   對於這位做事向來我行我素的表妹,卡都斯毫無辦法,惟有苦笑著接受了這個倒霉的差事。離開托布魯克要塞後,我們「腳」不沾地,悶不做聲地趕了一夜的路,臨近天明時,六變如月畢竟體力不如我,最終支撐不住停了下來。此時我們離托布魯克要塞已有百餘公里的距離,選了一處靠近河流的樹林作為棲身之所後,我們稍稍地梳洗了一下,接著我開始支起單人用的野營帳篷。離開托布魯克到現在,如月和我彼此間沒有說一句話,她只是作為我的下手在一邊幫忙。很快一個帳篷就被支了起來,我正準備做第二個時,彼此間沉默的氣氛終於被如月主動打破。   「一個就夠了!」   如月的聲音細如蚊鳴,我差點以為是自己耳鳴聽錯了,但是看著她突然變得有些害羞和迴避的眼神,我知道剛才不是幻覺。   我有點激動,張開兩臂,一下子把如月摟進懷中,一邊吻著如月光潔的臉蛋一邊哼道:「琳,你終於原諒我了嗎?」   如月垂下眼皮,右手捏成拳狀,捶了我的後背一下。「原諒你了……」   我心中大喜,這一年多來橫亙在我們倆之間的溝壑,似乎就因為如月的這一句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雙方關係剛剛緩和,我的雙手立刻不老實起來,隔著衣服在如月身上的敏感部位開始亂摸亂捏。   如月身上的力氣似乎就在說出「原諒你了」這幾個字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身體軟得像團棉花,虛弱地靠在我身上任我擺佈。在親過她的臉蛋後,我的嘴開始攻擊如月的唇,她只是稍作猶豫就配合地開啟雙唇任我偷香。我們倆的舌頭激烈地交纏在一起。如月熱情的反應猶勝「蜜月期」時,在火辣辣的熱吻中,我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自己吻的人並不是如月公主,而是她的妹妹小公主和我接吻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每次她都是放開心靈,百分之百「全身心」地投入,並將此當成是一種快樂的享受。而如月卻不同,接吻在她看來只是一種男女間「熱情」交往的必須的形式。儘管我在「蜜月期」時本想好好地「調教」一番,但由於她本人「不好學」的原因,吻技一直很爛。但這一次如月給我的感覺卻不同了,我感到她已經放下了一切包裹,像小公主一樣地投入了。雖然技巧上依舊乏善可陣,但卻明顯是在努力地配合著我。   「又一個蜜月期嗎?」   感覺到如月的變化,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好色的男人都是這樣,只要漂亮的女人肯主動的示好,從前再大的矛盾都會很快的忘記,並陷入自我陶醉的幻想中。我和如月一起倒在了剛支好的帳篷裡,彼此身上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飛」   出來,落在外面草地上,很快我們倆就全身赤裸地摟在了一起。   我雙手握著如月飽滿的乳房,慢慢親吻著乳頭,如月的反應很靈敏,也迅速地起了反應,甚至發出了低低的囈語,我的每一下挑逗都能引起足夠的反應。   我慢慢的從乳頭親到如月私處,飛行了一夜還未洗澡,那裡帶著一股淡淡的汗腥味。我把鼻子湊上去用力地嗅了一口氣,下身立刻起了火熱的反應。戰爭爆發到現在,我已經幾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如今美味當前,差點就忍不住了。   「琳啊,上次我太粗暴了!這次我會非常非常地溫柔地!」   我強忍著立刻提槍上馬的慾望,一邊好言「撫慰」,一邊輕輕地將如月身上的最後一件遮物:半透明的薄紗內褲從她腿褪下。「冷戰」了一年多,也「休戰」   了一年多,如月的「床上功夫」因為疏於「修煉」,如今是全面倒退。「好香啊!」   我拿著如月的內褲放在鼻端處猛嗅,這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調情動作,就羞得她扭過頭用手摀住了臉,被我架肩膀上的雙腿用力地一夾,狠狠地給了我脖子一下。我側過臉在如月光潔的大腿上親了一口,涎著口水道:「嘿嘿,還沒有開始就急著用腿來夾我了,等下進去時,記得夾緊我的腰!」   「你這個壞蛋!」   如月閉著眼手一撈,劈手奪走了那條性感至極的薄紗內褲,想要扔到外面,又覺得有些不妥,最後在我的「建議」和「幫忙」下,它被墊在了如月的香臀之下。看著如月「配合」的動作,我的雙手手指輕輕地分開那兩片嬌美的肉唇,那片「重生」的,薄而堅韌的薄膜暴露在眼前。我緊皺著眉頭,故意裝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真是一層很麻煩的薄膜啊!我又要當一回墾荒牛了,太辛苦了!」   我的話還剛說完,耳朵一痛,已被如月狠狠地揪住!「便宜都讓你佔夠了,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哇!」   抱著替即將到來的破瓜之痛做提前報復性預支的準備,如月的這招「開大炮」   (揪耳朵)出力又重又狠,痛得我捂耳大叫討饒。   「琳,快鬆手,很痛的!」   「你還知道痛啊!你知道上次我被你弄得多痛嗎!」   「上次是不小心,這次我會注意的!唔……快鬆手!」   「不行!我得先把痛討回來!」   如月的手繼續加力,那一刻的她的臉上掛嬌媚的笑容,有如一個懷春的少女正和情人調情,哪有半絲不近人情的女王的影子。霎那間流露出來的風情,看得我都呆住了。   耳朵上火辣辣的痛把我拉回現實,如月現在是夠「溫柔」的了,但還是那麼的「暴力」。   「啊!痛啊!公主,放手……琳……老婆,老婆快鬆手,你快弄死你的男人了!」   在短短的幾秒內,我對如月的稱呼連換了三次,而她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輕,最後終於鬆開了手。   我開始舔弄如月的下身,先是用舌頭將稀疏的陰毛打濕,然後又用舌尖把陰唇裹著的陰蒂「剔」了出來,用舌尖和牙齒輕輕的刺激著。對於如月這個「再生」   的「處女」來說,我的挑逗手法並不陌生,而放開了一切芥蒂的她在身體上也完全放鬆,任由我擺佈。在我剛開始探索時,她的喉間就送出了時斷時續的呻吟聲,很快地我的嘴裡也充滿了女黃金龍淫液獨有的異味。   當我感覺前戲差不多時,正準備將如月的一條大腿扛在肩上作勢插入,平躺在地上的如月卻直起腰來,主動地用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她對我說:「這一次我自己來!」   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如月的臉,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通過緊貼著的皮膚我知道此刻的她全身一片火熱。我們倆對抱著坐著,如月跨坐在我身上,有力的雙腿緊緊夾著我的腰,她一手扶著我的巨大的肉棒,一手勾著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坐下。「放鬆,放鬆,你的肌肉太僵硬了!」   我的雙手托著如月的厚實的肉臀,「引導」著肉棒的端頭不時地和如月的下體接觸著,因為過度的興奮,我感覺自己的鼻孔彷彿都會噴出血來。儘管口口聲聲說要由自己採取主動,但如月還是有些緊張,想「坐下」又有點退縮,下身蜻蜓點水般地和我的肉棒碰觸了幾下後,搭在我的脖子上的右手猛地一用力,身子向下一頓,終於「義無反顧」地「坐」了下去「嗚!」   我和如月幾乎是同時發出了痛呼,我是脖子被如月抓得生痛,而她則是因為再次享受了破瓜之痛。如月這一下又重又狠,令我的「朝天一炮」直接貫穿至底。   當然了,我脖子上的「痛」遠遠不及下身傳來的「樂」來得強烈。感受著下身傳來的濕熱窄緊的快樂,我托臀的雙手托起如月屁股用力地攪了又攪,狹緊的感覺令我滿意地哼出聲來,雖然是" 假處女" ,但如月給我的感覺還是像從前般地美妙。   我關心地問道:「琳,很痛嗎?」   如月沒有答過,只是用兇惡的眼神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狠咬一口。   「啊!我知道了!別亂動,動會更痛的!我先把你治好再說!」我是痛並快樂著,心裡樂開了花,右手輕撫著如月的後背,左手伸到雙方的結合處,準備施放回復魔法,卻被如月止住。   她在我耳邊道:「不必了,我喜歡的是完全真實的感覺。」   肉體的辟辟啪啪的碰撞聲很快響起,如月跨坐在我身上,主動地扭動起腰肢來,主動得像久曠的怨婦,隨著她身體的搖動,高聳的乳房不在我的掌中變幻著形狀。既然如月採取了「主動」,我也樂得坐享其成,雙手握著她飽滿結實的乳房把玩個不停,身心之暢美實在是無以復加。雙方都是「熟手」,對彼此身體的敏感點也很熟悉,加上都禁慾許久,很快地我們倆就逐漸接近歡愛的高峰。跨坐在我身上的如月,臉上掛著一抹艷麗的粉紅,完全是又羞又興奮的表情,望著我的眼神時不時地拋出勾魂奪魄的媚眼,哪有半點冰山美人的樣子。   感覺到雙方交合處溢出的蜜汁愈來愈多,極度興奮的我忍不住又動了壞念頭,暗運龍力聚集下身,劇烈膨脹的肉棒撐得如月發出失神的尖叫。趁著她手足俱軟,週身無力的間隙,我腰肢一挺猛地坐了起來,一手攬著如月的腰一手撐地,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我們的戰場已經由帳蓬內轉移到了野外。   「呀,不要!」   見我惡習難改又要使壞,如月羞急之下用手輕捶著我的胸膛,完全是小女孩撒嬌姿態。我哈哈大笑抱緊如月邁開雙腿大步地跑了起來。我的目標是這片樹林外的糧道,帝國後方往北方軍團駐地運送糧食的必經之路。   「你這變態……暴露狂!呀!快停下,不然我殺了你!」   以如月的聰明立馬明白我想做什麼,只是我無惡不作的肉棒此刻正操得她手足痙攣,無法反抗。失神的她除了大叫之外,雙腳本能地將我腰夾得緊緊地,死也不肯鬆開。   藉著奔跑之力,我的肉棒和如月柔嫩的花蕊做著最激烈的碰撞,酸麻麻的感覺一波接一波地傳來,當我的腳掌踩到運糧的大道上時,在強快感的衝擊下,下身的再一次膨脹,撐得早已達到極限的如月尖叫不止,隨著我的大聲大吼,憋了好幾個月的龍精全部射入花蕊裡…   「哇!變態…」如月狠狠地罵了我一句,然後全身顫抖的抱緊了我的身體。   「我的腰快被夾斷了…」我舒爽無比的吁一口氣,就差沒有仰天長笑了。   與此同時,如月無力地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嘴裡的哼罵聲越來越低。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變態,色狼,流氓,下流坯……」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二章 毒酒(下)   經過連續七天的趕路,我和如月到達了所羅門要塞,因為如月要在此處理軍務,我陪著她暫時停了下來。帝國軍隊在布魯斯大陸獲得了空前的大勝,而阿蘭德指揮的南方軍團卻戰果平平,並沒有什麼輝煌的戰績。不過我和如月心裡都明白,北方軍團能取得大勝,阿蘭德的南方軍團同樣功不可沒。據黑鷹騎士團提供的情報我得知,魔族上層對援助獸人並非十分熱心,但紫電龍赫克托爾卻力主增援獸人。在他的極力遊說下,魔族方面最終派出了六個軍團,總計三十五萬大軍的增援托布魯克。但阿蘭德指揮的南方軍團卻像一根釘子般,牢牢地釘在通往布魯斯大陸的必經之路上,硬生生地堵住了魔族援軍前進的道路。當北方軍團和獸人大軍在托布魯克要塞前開始「無聊」的「對望戰爭」時,帕米拉平原上對峙的雙方卻乒乒乓乓地打得無比激烈。   和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地區不同,南方軍團所屬的戰場依舊是以魔法為主導的世界。火炮的出現雖然讓魔族「大吃一驚」,並遭受了不少的損失。可是在開戰不到一個月後,魔族已找到對付這種武器非常有效的方法,甚至還反將一軍,令帝國方面損失慘重:他們開發出一種名為「爆炎的地獄」的炎系防護結界,當威力驚人的炮彈飛出炮膛進入這種魔法結界的影響範圍後,就會自動在空中引爆,從而失去作用。最令帝國軍隊頭痛的,卻是這種可以提前引爆炮彈的結界的影響範圍直徑高達五公里,竟比火龍炮的最大射程還要大。   當這種結界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時,魔族方面就利用它成功地重創了南方軍團的火炮部隊:他們先是派出著名的雄鷹騎兵團向人類的火炮陣地發動進攻,引誘其開火。當帝國炮兵們匆匆匆忙忙地將炮彈推入炮膛,拉動炮繩的時候,位於後方的魔族魔法師悄悄地展開結界。結果當這些裝著烈性炸藥的炮彈剛剛飛離炮膛,受到結界的影響,當場就在炮口十來米遠的地方提前自爆。這一戰南方軍團的火器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幾乎都是自己發射的炮彈炸死炸傷的。   幸運的是阿蘭德是個傳統軍人。他並不像羅賓般「迷信」新式火器和新式戰法,他本人對這種武器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哪怕這種武器在先前一個月的戰鬥中已經取得驚人戰果。火炮部隊在阿蘭德眼裡不過是一群不會消耗法力的「魔法師」   而已,並沒有過分的倚重因而儘管那一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南方軍團也並沒有陣腳大亂。在阿蘭德的指揮下,南方軍團以重裝騎兵對重裝騎兵進行反突擊,魔法師部隊對魔法師部隊互相壓制,用「傳統」的作戰方式擊退了魔族的這次猛攻。   由於在南線魔族方面的軍力勝過帝國,在火器失去作用後,戰爭的主動權很快轉移到魔族方面。不過從開始阿蘭德的戰略方針就是以守為主,構築一道又一道的梯形防線,和魔族打陣地戰,拖延戰。先前一個月利用新火器發動攻勢,取得戰場的優勢和主動權,不過是為己方佈置防線,挖壕築壘,修建堅固防禦陣地爭取時間罷了。   雖然付出了火器部隊幾乎全滅的代價,阿蘭德還是爭取到了時間,帕米拉平原上的戰爭很快就被拖入魔族最不願意見到的「陣地戰」。在隨後戰爭中,魔族方面將兵力增加到四十餘萬人,並在局部戰役中取得了一些優勢和突破,但經過兩個月的苦戰,他們也僅僅將已方戰線向北推進了不到五十公里而已。北方軍團在對馬川平原上全殲了獸人主力大軍後,那些分流裁撤下來部隊,大都補充進南方軍團,得到補充的南方軍團已實力大增,成功地穩住了戰線。   龍騎兵計劃此刻已是圓滿地完成了。帝國方面雖然物資消耗巨大,但兵員的損失並不嚴重:加上南方軍團,傷亡不過十二萬人而已但好大喜功的奧拉皇帝還想將戰爭再打下去,他得隴望蜀,拿下了不落的要塞,卻還要攻下獸人的首都,吞併整個布魯斯大陸,甚至還野心勃勃地計劃要「將獸人徹底地從世界上抹去」。   戰爭還將繼續,不過已和我無關……真的無關嗎?不,還是有些關係的……   「若是獸人真的滅亡了,那麼魔族呢,以如月和皇帝的野心,將來肯定會發動對魔族的戰爭!那麼那個在南方已為我誕下一子的魔族女皇,她的命運又將如何?」   而一條來自黑鷹騎士團,無法確認真偽的情報則令讓我感到憂心忡忡。   「開發出" 爆炎的地獄" 魔法的魔法師,不是別人,正是卡尤拉女皇和魔神路西法的孩子尼諾!」   「魔族方面謠傳,這個還在依呀學語的孩童,只是看了一枚被魔族拾獲的未爆的啞彈,用了眨了下眼皮的功夫,就開發出了這種令火龍炮變成廢物的魔法!」   我那從未謀面的兒子尼諾,再一次地被「神化」了。如月是和我同時聽到這則無法證實真偽的消息,她先是一愣,然後我注意到她的嘴角邊浮出一絲微笑,然後點了點頭,眼中流露興奮的光彩,她輕聲自語道:「希望這是真的……」   那一刻,如月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人:雷茲?法比爾,當年雷茲在戰場第一次和漢尼拔相遇,並吃了他一點小虧之後,他對著我的先祖也曾露出這樣的神情,期望的表情。我感到放心的是,擁有雷茲虛擬人格的如月,即使將她滅了魔族,也不會傷害我的孩子——至少在尼諾達到最強之前,因為當年的雷茲就是這個脾性,但這也是讓我不安的原因。w 「我的孩子尼諾,他真的像傳說中這麼」   神「嗎?」   那一刻我也被勾起了興趣,若不是身不由已,我真想不顧一切地溜到魔族去,親手抱抱這個被魔族視為未來和希望的「神之御子」,我的兒子!一想到如月把尼諾當成了未來的對手,我就頭痛萬分。   「我真是一個很沒用,很糟糕的父親啊!」對於尼諾,我很想為他做些什麼,但實際上卻什麼也無法做到。   雖然被尼諾的事情煩心,但在我在所羅門要塞的那幾天還是過得很快樂的。   白天幫著如月處理前方的軍務,晚上卻和她春宵浪漫,好不快活。在我的調教下,如月在床上的表現也越來越令人滿意,只是替我口交和貢獻後庭的處女這兩事,卻始終不肯讓步,令我倍感遺憾。因為奧拉皇帝好男風的關係,所以對用後面做愛相當反感,她不樂意我也不好強求她第五天,當奧拉皇帝率軍回到所羅門要塞時,我感到自己和如月的好日子似乎要到頭了。奧拉皇帝回來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從所羅門要塞到托布魯克,正常行軍一般要一個月的時間,但皇帝卻只帶著身邊護駕的十二位幻象騎士趕回,路上只花費了九天的時間。   更令我意外的是,回到所羅門要塞的奧拉皇帝絲毫沒有追究我不辭而別外加「拐」走公主的行為,確切地說他當此事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和我見面時反而表現的難得的和言悅色。既然皇帝回來了,和我又不是夫妻關係,如月也不好像前幾天般公然和我雙棲雙宿,當晚我只好一人獨守空房。   第六天依舊平靜無波地過去了,我從如月那兒得到確切的消息,奧拉皇帝還要在前線待上一段時間,暫時不回到風都去,不過如月將和我一起回風都。這是個好消息,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與和虎狼成性的奧拉皇帝一起回家更恐怖的?   當晚我依舊一人獨睡,誰知熄燈躺下之後,黑暗中卻有人推開房門潛入我的房中。皇帝回來後,我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立刻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樣。   「什麼人?啊,琳?」進來的人是如月,我彈出一個微型的魔法火球想點燈,卻被如月在半途攔截熄滅。   「怎麼了?」我剛想問個究竟,如月火熱的身體已靠了過來,貼在我身上將我壓回床上。   「琳,是不是食髓知味,才一個晚上沒陪你,就春思難耐,欲罷不能了?」   我毫不客氣地上下其手,很快我們倆就全身赤裸地摟在了一起。這一晚如月出乎意料地熱情異常,她和我變換各種姿勢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甚至她還破例為我口交了一次,她全身上下,也就後庭的菊花我沒有享用過。   這一晚我們幾乎沒有說過話,只是不停交歡交歡再交歡,直至雙方都筋疲力竭。第二天當我醒來時,卻發現枕邊人已不在。   「唔!」我心裡莫名的恐慌起來,隨即感應到如月的黃金龍力就在附近,這才又放下心來。   「她好像比我早起了一個多小時,是去處理公務了嗎?身為皇儲真是不容易啊!」   我歎著氣爬起來,穿衣服的時候發現脖子上和肩膀上到處都是細小牙痕和抓痕,昨晚和如月那一戰實在太慘烈了。   「幸好如月這樣的女人只有一個,一旦完全放開的話,床上功夫真的是很出色!差點精盡人忙,也只能搞成平手!太恐怖……也太爽了,嘿嘿……」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我心想幸好龍戰士的力量只能一子相傳,否則萬一哪天我把小公主也弄上床,她們姐妹倆齊上陣,我一槍挑二女罩得住嗎?正在胡思亂間,房門咯吱一聲開了。我尋聲望去,眼珠差點凸爆飛出。   如月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絲綢睡衣,敞開的領口隱約可見一道深深的乳溝。   這身粉紅的絲綢睡衣,半透明的質地並不能有太好的遮體效果,上半身不但可以清楚地看見衣下那對飽滿雙峰的輪廓,甚至連峰嶺頂端的那兩顆紅梅都有些若隱若現。   「搞什麼鬼啊,穿成這樣,要是讓別人看見,我不是吃大虧了嗎?」   我摸了摸鼻子,猛吸幾口氣,生怕一時衝動鼻腔噴出血來,如月的穿著實在太性感太誘人了。當如月走到我面前時,目瞪口呆兼旗桿高舉的我才注意到如月身上另外一些被我忽視的特徵。   她的原本總是垂腰的長髮如今盤成一圈,用一根銀簪別住,梳成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主婦的常用髮髻。這個髮髻雖然平平無奇,但對如月和我的意義來說非同一般,我感到她已完全放棄了皇女的身份,而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家庭主婦,不是嗎?此刻如月手上端著的那個銀盤裡,裡面盛放著的,正是她精心為我烹製的早餐。   一塊烤得微焦,賣相卻不太好,吃起來估計也不大可能會香嫩可口的牛脯肉;兩片切的厚了點的麵包;一個煎得過熟的荷包蛋,再加上一大杯本不該出現在早餐桌上的雞尾酒。怎麼看如月親手為我端上的這份早餐都不像是一個手藝高超的大廚做的,說它是個初學掌勺的「菜鳥」的處女作我倒是很相信。   「你做的?為我做的?自己一人親手做的?」   我又驚又喜,簡直是受寵若驚。如月的頭低的很低,不抬頭看我,顯然她覺得自己的作品不太出色,不好意思面對我的「審核」。   我心裡美滋滋地接過盤子,揮動刀叉,故意吃得嘖嘖作響,同時邊吃邊讚道:「牛肉不錯,調味佐料還是放得恰到好處!比我的水平高多了!」(實際上燒烤得有些過了,老了點,嚼起來有點吃力)   「麵包很香,切口很漂亮,看樣子你用劍的技術改在餐刀上一點也不退步!」   (如月忘記抹果漿和黃油了,更少了必須的水果調味。)   「煎得熟透的荷包蛋是我最愛吃的!」(實情當然不是這樣……)   如月為我準備的這頓早餐,從口味和廚藝都非常非常地「一般般」,但想到她特意為我準備早餐的苦心,我吃著心裡比嘴上要美得多最後我端起那杯被調成分成紅藍綠三層色彩的雞尾酒,對著窗口的光線照了照。   「你調酒的手藝相當出色啊!對了,宮廷裡有最好的調酒師,你一定受過他們的指點吧!」   如月的頭低得更低了,顯然她也聽出我是特意讚美她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酒杯放鼻端嗅了一下,醇香入鼻,沁人心脾。如月替我調的這杯雞尾酒,所用的三種酒都是上等的好酒,每種酒的存放年期至少都在十年以上。不過早餐的時候配這種雞尾酒,似乎不大合適。不過想到這是如月親手為我調的,說不好不合適,我還是喜滋滋地端起杯子就要品一口。   就當酒杯的邊緣碰到嘴唇,一直低頭的如月突然抬起了頭,不等酒液碰到我的嘴唇,她已搶先一步抓住了我手中的杯子。   她衝著我叫道:「別喝!」如月臉上的表情異常地緊張。   我奇道:「怎麼了?」   「酒……」她看了一眼,眼神異常惶恐,只和我對視了一眼,就又逃避般地垂下了頭。   「早餐好像配雞尾酒不太好……我去換果汁和牛奶來!」   「沒有那個必要啦!這樣很好啊!」   我握著酒杯拉回來,和如月一拉一扯間,杯中的酒濺了出來,潑灑在在如月的胸口上。亮晶晶的好大一片。   「嘿嘿……」   我兩眼泛著淫光,手指鬆開酒杯,向前一探,抓著睡衣的胸襟用力朝兩邊一拉,一招抓奶鹹豬手,將如月胸前高挺的雙峰緊緊地握在掌中。   「不要啦!」   就在如月的驚呼聲,我的舌頭已落在了她的乳溝上,又吮又吸又舔,乳溝乳頭乳房肚臍眼全不放過,將沾在皮膚上的酒滴一滴不漏地全舔入口中。   「味道真是好極了!」   我讚歎著,占夠了便宜後,我握著如月雙峰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看望懷中低頭含羞不肯望我的女人,我心中的成就感萬分高漲:終於,終於把如月變成真正的有女人味的女人了!   如月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來,她用細如蚊吟的聲音道:「達秀,你這好色的壞蛋,真是要色不要命……」   「怎麼了?」   「酒裡……酒裡有毒!」   「有毒?」   我笑了起來,一手拿過她手中的半杯酒放在桌面上,另一手卻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硬得生痛的肉棒抵在如月的後臀上,心中慾火越燒旺。有了女人味的如月真是一個尤物,昨晚搞了那麼多次,現在我又想幹了。   我雙手摸著如月乳房挑逗著她,嘴裡自信滿滿地道:「酒裡怎麼可能有毒?   我的琳雖然又凶蠻又不夠溫柔,但以雷茲為偶像的她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來?「奧拉皇帝敬的酒我不敢喝,但如月替我準備的早餐,我卻完全可以放心地吃下,高傲自負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這份信任我還是有的。   「今天的你,真是太美太有女人味了!我才不信你會下毒呢!如果酒裡真有毒,我就挖了自己的眼睛!」   我一邊滿不在乎地笑著說話,一邊拉著如月的雙手按在她自己的乳房上,兩邊壓著向中間併攏,令兩隻圓球狀的乳房並貼在一起。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酒杯!」   我拿過放在桌上的另外半杯酒,將三色的酒液倒入乳溝之中,然後把嘴湊上去,吧吱吧吱地吸吮起來。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要上了!」   半杯雞尾酒下肚,心理上的影響加上肉體上的刺激,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如月的身上除了這件粉紅色的睡衣外,就只有一件薄得不能再薄,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蕾絲小內褲。慾火焚身的我把手插入如月的睡衣裡順著肚臍眼摸下去,一把抓住了這條性感的小內褲,卻發現觸手粘粘乎乎的,濕滑無比褲頭處全濕透了。   「怎麼回事,才剛開始就春心蕩漾了,琳你也太熱情了嗎?」   我一愣,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昨夜我和如月「一戰」,戰鬥過程實在慘烈。   以我的體質,今天一早起來,後腰都感到有點發虛,也不知道往如月的子宮裡射了少多精液。   今天一早起來,儘管如月已經沐浴過,但我在她體內的存貨實在太多,怎麼洗也無法完全洗淨,以至於走路、做菜的時候,子宮裡的精液仍然不停向下溢流出來。如今褲頭上那些令我感覺粘滑的東西,全是我的傑作。   我越想越興奮,也不管如月的意願如何了,一手扯如月的褲子,一手扯我自己的褲子,當雙方的下半身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我雙手托著如月的大腿把她的身體舉起來再放下,前後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就順利地完成雙方肉體合而為一過程。其間如月對我相當的配合,她完全放鬆身體任我擺佈。我瞧了她一眼,如月的頭仍然垂得低低得的,不肯抬起,顯然是被我越來越荒唐的行為羞壞了我的雙手重新放在了如月的胸口,同時腰部搖動,以坐姿開始了我最喜歡清晨運動,一時間耳裡滿是抽出插入,腿肌碰臀肉的「啪滋!」聲音。我一邊興奮地做著運動,一邊繼續說著下流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現在,我這只遲起的大鳥,就要在這兒吃了你這只早起的蟲兒!」   從前我和如月床上大戰時,每次我說這些污穢的下流話時,身上總免不了被她用手指狠掐幾下。但今天她的反應卻有點奇怪,僅是低著頭任我由下往上的猛操。身體在我的侵犯下不住顫抖,花谷的嫩肉劇烈痙攣著,胸前的一對大乳隨著我的雙手的動作上下搖動我立刻就由如月的反應感覺到她的靈魂似乎不在身體裡,抗議道:「喂,太過份了吧!剛才我才想出這麼經典的清晨運動的台詞,你怎麼沒有反應?清晨的鍛煉是很有意義的運動,走神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啊!」   被我這麼一叫,如月這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仰起頭看我。望著近在咫尺的紅唇,我想不想馬上吻了過去,然後就是長舌入侵,痛吻一番。   「這就對了!」   許久,唇分,看到女主角終於回過神來,雙方的唇分開時如月的眼曾在霎那間閃過一絲哀怨,但興奮過度的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為此事浪費時間,認為只要把如月操得樂翻了天,就什麼悲傷都可以解決了。   「琳,我剛才突然靈感發作,想出一招戰鬥的技巧,我們現在就實踐一下好不好!」   我用力地猛插了一下,令下身的龍根深入如月體內的最深處,碩大的龜頭前端更是完全陷入嬌嫩的子宮中。非常熟悉如月身體的我明白,這裡是她身上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侵犯到這兒,她的渾身都會禁不住的顫抖不止,嫩肉痙攣著,陰道收縮,給我帶來難以形容的快感。   「好好地感受一下吧!」   我又吻了下去,把如月的話又封了回去。接著我開始施展剛剛「悟」到的技巧。   我把龍力注入下身,全部集中的龜頭的部位,令那兒像充了氣皮球般不斷地膨脹,很快我的肉體前端就腫得像根比例失調的棒棒糖,卡在了如月體內最脆弱的地方。   感到體內異樣的變化,如月立刻明白到我正在做什麼事。雖然她的力量不下於我,但對身體「性器」的「鍛煉」遠遠不如我這個久經「戰場」的高手,遠不能像我般如此自如的控制身體性器官的動作。我的新招一出,立刻一敗塗地。看著她那雙瞪圓了的眼睛,我知道她被我嚇壞了。   「現在我的那個東西,應當有拳頭那麼大了吧?幸好她是如月,是龍戰士,體質異於常人。要是別的女人,估計早就被我操死了吧……」   我把如月壓到桌子上,臀部高高朝天,然後用力地向外抽動肉棒。然而過大的龜頭被子宮口牢牢地卡住,怎麼也拔不出來。我有意地卡在那處最敏感的部分,反覆地搖動旋轉抽拔肉棒,給予如月以最大的刺激。   我的肉棒僅僅轉了幾圈,腫、酸、癢、麻,身體最脆弱的地方受到最強烈的衝擊,以如月之強,也竟然就洩了出來。得勢不饒人的我毫不心軟,繼續蹂躪。   我用力捏著如月飽滿結實的乳房,十指深陷乳肉,我感覺出來了,因為身體處在極度的高潮興奮中,這對乳房正充氣般地向外膨脹,那兩顆鮮嫩的紅梅,此刻已腫得像鮮紅的葡萄,嬌艷欲滴。而我們倆的結合部位,此刻正不停地向外淌著粘稠的蜜汁,不是我的,全是如月一次又一次的「潮吹」噴出來的東西。   「琳,舒服嗎?快樂嗎?幸福嗎?快叫我哥哥,叫我達秀哥哥……叫我達秀哥哥就放過你!」   我拚命地折騰著如月,用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地高潮折騰著她,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開頭如月還能咬緊牙關不叫出聲來,可是隨著一波又一波,愈來愈強烈的生理反應,她終於也止不住放浪形骸地大聲尖叫起來。但我仍然不滿足,繼續施威,直到如月大腿亂顫,兩眼翻白,口流白涎暈倒在桌上時,方意猶未盡地停止了肆虐,收回龍力,再滿足地將積存了幾個小時的龍精注入,最後抱著處在失神昏迷狀態下的如月回到床上。在床上,我口舌手並用,溫柔地撫慰著如月,做足了女子高潮後的撫慰工作。   「這種事,到底是經驗比力量更重要啊!」   躺在我懷中昏睡的如月身體仍然微微顫抖著,剛才的高潮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於在昏睡中依舊回味無窮,看著我們倆肉棒和蜜穴結合處仍然在不停溢出的蜜汁,我心中的大男子主義終於得了極大的滿足。   我滿懷愛意地在如月的臉上輕吻一口,感覺自己人生中最得意最風光的時候,莫過於把如月操得爽暈的此刻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三章 天劫再臨   第七天一早,我和如月再次「私奔」,雙雙離開了所羅門要塞返回風都。當我和如月一起並肩離開時,就在身後要塞的瞭望台上,奧拉皇帝目送著我們的背影離去。對於我和如月如今的關係,奧拉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卻睜一眼閉一眼地默許了。   離開的前夜,皇帝把我單獨找去,「贈送」給了我一句話:「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再讓她難過的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然後不等我回答,他懷著憤怒和無可奈何的心情摔門離去。如月就在站在門外,垂著頭站立著,見我出來,她低著頭靠過來,小鳥依人般地把身體靠在我的手臂上。   「沒事啦!看樣子陛下算是接受我們的這種關係了……琳,謝謝你啊,我知道你先前一定替我說了不少的好話……」   我摟著如月,好心地安慰著她,對她我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她望著我的眼神,竟充滿了少女般的柔弱,這在從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不僅如此,她連對我說話的語氣也低了好幾度,變得異常地溫柔,從前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傲自負的味道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如月一切的變化,都始於那個春色無邊的早晨,那頓她精心為我準備的早餐之後。如月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溫柔了,對此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但為何有此異變,我想當然地認為是那天精彩的表現。   「一定是那天我在床上把她幹得慘兮兮,幹得太狠了!高傲的公主被我干怕了,爽歪歪,以至於變得溫柔了!看來悍妻還是要從床上開始教育啊,只有在床上把她吃得死死的……」   那天如月在床上清醒過來後,竟還主動地抱著我,用渴望的眼神向我表示說她願意替我生個孩子。結果我當然是立刻舉起五肢同意,並馬上用行動和她開始製造下一代的大業。那天之後,我和如月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好得有如做夢一般。   返回風都的路上,每晚我們都選擇在沿途經過的城市裡留宿。每個夜晚都是春色無邊,生怕如月性格反覆的我使盡手段,夜夜都將她在床上幹得死去活來直至哭泣求饒。經過我的一再調教,如月身上的女人味也越來越濃。一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沿途接待我們的市鎮官員們,見到如月時所顯露出來的表情:戰戰兢兢的敬畏中摻雜了越來越多的「男人味」,尤其是當我們第二天一早離開時,這些「歡送」的男人們看她的眼神更多了點男人特有的「齷齪」。   「都是你,都是你!以後我怎麼還能面對他們!」   接待官員異樣的表情,如月很快就查覺出來了,對此她不再像從前硬逼自己變回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女強人,而是像熱戀中的小女孩般捶著我的身體撒嬌。   我很擔心如月會因此而失去揮出霸拳的能力,曾小心試探地問過她,可如月卻很灑脫地對我說這沒什麼,現在的她已不需要霸拳了小克裡斯汀離開前曾告訴過我,如月從前修煉霸拳的方式對她精神的傷害非常地大,每用一次霸拳,虛擬的人格對真實人格的侵蝕就會深一分,借助虛擬的人格獲得力量越強,自我心靈所受的損害也越深。若長此修煉下去,虛擬的人格就會完全代替真實的人格,徹底地失去真實的自我。   如今如月完全想通了,找回真實的自己並放棄霸拳,我也替她感到高興。一切正變得越來越好……直到天劫爆發的那天……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從所羅門要塞到風都,我和如月一路上胡天胡地,日子過得像度蜜月一般。但再怎麼風月無邊,快樂的日子終也有結束的一天。我不可能娶如月為妻,如月也不可能嫁給我這個名聲很壞的「流氓將軍」。當距風都只剩最後一天的路程時,我們間蜜月般的激情嘎然而止。   短暫的幸福時光結束了,我和她又都得面對現實的殘酷。   「快到家了……」   「唔……」:「希拉肚裡的孩子快生了吧?」   「照胎兒的發育速度判斷,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明年一月或者二月吧!」   「哦……啊,你總算能成功退伍了,將來打算怎麼做?」   「將來?如果能多活一兩年的話,當然是抱孩子洗尿布了……」   「真令人羨慕啊……」   「……你呢,你的將來呢?」   「我?和以前一樣,完成我應當承擔的責任,履行上天給予我的義務罷了!」   「又是這種話,聽起來真刺耳……算啦,反正我也看不到了,希望你太為難自己好了!」   「……」   從一番為了說話而開口的對白開始,滲入一些近日雙方都有意迴避的話題,最終以長時間的沉默作為結尾。我和如月面對面站著,平靜地對視著,彼此間的距離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最終,讓我試著張開手雙臂想抱如月時,卻被她輕輕地推開。   她一邊擋開我的手臂一邊道:「該動身了,速度夠快的話,大概還趕得上到風都吃午飯的!」。   「那就動身吧!」   「在動身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完成!」   「什麼事?」   「製造生命!」   「……」   「搞了這麼久,這麼多次,你還沒有懷孕呢!」   「可是,大清早你才剛剛……你真是條淫龍!」   「嘻嘻,今天是誰在我耳邊大叫達秀哥哥的,是誰在我耳邊喊,『達秀哥哥,我快死了,快被你插穿了』……啊!你又掐我,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嗚,好痛!」   有過從前的教訓,我說什麼也不肯讓那堵無形的牆再在我與如月間出現。牆,剛剛在地面上堆起一小角,我馬上就用口花花的淫言穢語和更加不堪入目的肢體動作,強行將它拆毀。   懷著無限的溫馨,我和如月踏上了返回風都的最後歷程。臨近中午,當距風都只餘下不到三十里的行程時,飛行中的我突然心中警兆大起,接著我的身體的四周雲層中猛地浮出近百顆藍白色的火球,磁石吸鐵般以我的身體為中心一齊激射過來。   「天劫!」霎那間,我的腦海裡顯示出九凝揭示過的那張塔羅牌:天劫降臨,烈焰中的暗黑龍。   這些火球,每一顆包含的殺傷力都不下於六級魔法。近百顆火球的集中轟擊,其威力已接近九級魔法。密密麻麻的天雷火球由四面八方高速攻來,和我並肩飛行的如月也遭受了池魚之殃。事起突然,毫無預兆,我和如月根本來不及吸納足夠的魔法元素來抵禦對抗。   「避其鋒芒!」   在那眨眼即逝的間隙裡,我做出了反應:手臂一撈,攬住如月的纖腰,接著使出小克裡斯汀最愛用的「瞬間移動」魔法,猛地將身體垂直向挪移了數十米,險而又險避過了近百顆天雷的聯合轟擊。   「該死的,要完蛋了嗎?」   只是天劫前兆就有這麼大的威力,所顯示出來的威力判斷,我已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即將爆發的天劫,威力遠勝從前的任何一次,僅輸於對付神龍王時的三劫合一。   落空的天雷在空中撞成一團,並沒有互相排斥引引發劇烈的爆炸,卻臭味相投般地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顆直徑達五十米的巨形火球,接著就像長了眼似的,向著正摟著如月的腰俯衝疾退的我直擊而下。   當我完成瞬間移魔法後,如月從身體裡取出了龍之歎息。因為其力量屬性被調為水系,此刻的龍之歎息為天空般的淡藍色。如月已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如月明白,此時的我應當極力避免使用龍力,應盡快地隱藏氣息進入「天人合一」   的狀態,對抗天劫前兆的攻擊只能由她一個人來擔當。   崩的一聲弦響,包含著冰的氣息的能量射出,藉著龍之歎息的魔力" 放大" 、增幅作用下,這支威力達至八級魔法巔峰的冰之箭擊中了天雷火球,冰火相剋,在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禮花,如月的這一箭暫時擊退了天劫前兆。   爆炸產生的強光暫時撕碎了因天劫來臨而引起的黑暗,在爆炸衝擊波的推動下,我們倆摟在一起的身體隕星般墜向地面。在墜落的過程中,一根接一根地封龍針由我的身體被逼出來,脫離身體。我已決定解除身體力量的自我的封印,運用被詛咒的第七變的力量對抗即將到來的天劫。   空中,如月衝我吼道:「你瘋了嗎?快把封龍針收回去,運用天人合一隱藏自己,我幫你對抗前兆!」   說話間,她又一次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射出第二根冰之箭。又是近百顆的天雷火球,先在空中聚成一團,接著重重轟下,如月射出的冰之箭再將他們粉碎。   「沒有用的,我逃不過了!」   我搖了搖頭,心裡卻一陣感動,我在這個女人心中總算還是有些份量的。我說話的時候,如月已第三次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來自上天的雷霆幾乎是聯袂而至,根本不給我喘息逃避的機會。   我歎氣道:「越接近第八變,詛咒的力量就越強!我的龍魔變身比龍戰士變身厲害,詛咒的效力在我身上比你強得多!」   天滅的逆世之力破盡世間一切創世之力,而天劫正是創世之力的最強體現之一。由於七變後初次遭受天劫打擊時我就明白,再次遭受天劫時,封龍針也罷,天人合一也罷,所有隱藏的力量都無法幫我躲過天劫,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像當年的雷茲一般,用自己的血肉去抗這來自上天的雷霆。   龍戰士的力量令我不須艱苦地修煉就可以輕易地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如今已到了我為這種不該得的力量付出代價的時候。   此番我所付出的代價就是火劫!   一顆接一顆的火球從天而降,如月拉弦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我們墜向地面不到十秒鐘的間隙裡,上天竟已連續發出了五波的攻擊當第六波天雷轟下時,如月的手已無力再將龍之歎息拉開,她的力量已經耗盡。   魔法世界的等價交換原則,就算是神也無法違背。龍之歎息再可怕,畢竟也只是一件效率驚人的力量的「增幅器」,並不能無端地創造力量,一切力量消耗完全來自如月的身體。連發五擊達至八級魔法巔峰的冰之箭,已是如月極限中的極限。   藉著如月為我爭取的十秒鐘的時間,我已將體內封鎖力量的七根封龍針盡數逼出,同時解除身體最後的封印,將被詛咒的力量完全釋放出來。   天空中,桔紅色的凶眼就在我解除封印的同時形成!   「退吧!」   第七變的力量終於回歸肉體,現在的我絕對是人間第一強者——只能活幾秒的最強者。左手「隨便」放出一條冰龍,輕易地就將最後一波「前兆」擊潰。   望著頭上那顆閃閃發亮,即將對我發動天譴的凶眼,我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她的臉色慘如金紙,,剛才那數擊已傷了她的元氣。此刻的她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但望著我的眼神卻充滿著焦急與關切。   我深情地看望了如月,如今的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低頭吻了如月一口,雙手用力地在她的雙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琳,下一次,得了,有命回來,我說什麼也要拿走你最後的處女!」   說著我製造出一個能量護罩包住如月,將她用力擲向遠方的安全區域。我以第七變的力量發出這一擊,可以輕易地將如月送至三十里外的風都城。和如月一起被送出去的,還有我從不離身的逆鱗,在七變之後,我已像歷代的先祖般,提前將自己的記憶注入靈魂石中。我知道萬一我遭遇不測,如月肯定會將它轉交給希拉。   「如果九凝的預言不錯的話,我還有未來,這次我應當可以逃過不死吧……」   天劫終於降臨,望著空中張牙舞爪撲下的黑色火龍,我抱著這個念頭放出了自己最強的絕招。   「左轟天,右逆世,出來吧,寂滅虛空!」   「真後悔啊,早知如此,今天早上就不趕路了!開了她的後庭,然後做愛一直做到天劫暴發為止!」   對抗天劫時,我心裡一直為沒有多搞如月幾回而懊悔不已。   雷電閃爍的半空中,我推著桌面大小的一個「黑洞」,用力扇動著翅膀,身體艱難地上升著。   被我當作盾牌使用的「黑洞」上面,一道巨大的黑色炎柱從天上的那顆凶眼中竄出,化為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嘶咬著我用寂滅虛空製造出來的黑洞。   我製造出來的模擬黑洞已經變成真正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代表上天天威的雷霆一擊是那麼地強大,我拼盡全力,體力的龍魔之力運轉不休,但製造出來的黑洞,始終只有與天劫碰撞前的桌面那般大小,怎麼也無法擴大分毫。;要想擊退這波天劫,我必須將手上的這個黑洞推入天上的凶眼中,方能暫時消弭上天對我的懲罰。   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不可能。   我的最強絕招僅能勉強抵住兇猛壓下的火龍,但來自天上的壓力是那麼地強大,我拚命地扇動翅膀想將身體升到高空中,因為過度地用力,那兩對龍魔混和的翅膀又酸又麻,每一扇一下都要會產生巨大的痛苦。雖然我強忍著劇痛拚命想往上飛,但實際上身體卻被火龍壓著緩緩地墜向地面。號稱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大量地吸收著融金化鐵的烈焰高溫,但仍然有少許的黑焰透過黑洞盾牌的阻擋,焚燒著我支持黑洞雙手。我的鼻孔裡已可以聞到皮肉燒焦的惡臭。   在天劫的打擊下,我苦苦支撐了不到二十秒,就感覺體內的力量無以為繼。   「他媽的,在看到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在搞大如月的肚子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絕境中,我不惜使出多年未用的禁招,天魔解體大法,令已被催逼至極限的力量再度提升。隨著一口熱血從口中噴出,充當盾牌的黑洞猛膨脹了一倍有餘,藉著暫時提升的力量,我止住了身體的墜勢,身體化為一支利箭,推著黑洞撞向空中的凶眼。   藉著禁術我一口氣將黑洞朝天推出了一千多米,但和凶眼的距離卻仍有千米之遙。勉強又上升了數百米後,我的升勢再次被抑制,先是在空中暫停數秒,然後再次被天火壓著墜向地面。   身體再次由上升變為下降,而天魔解體大法的提升效果也在這時因為力量消耗過大提前消失,我立刻為透支使用力量付出代價,輸出的力量瞬間驟減,雙手維持的黑洞在天火的壓迫猛地縮小了一半的直徑,接著嘩啦一聲,就像被打破的玻璃般破碎得無影無蹤。   天火迎頭蓋下,我高舉的雙手連痛感還沒有覺察到,就被氣化焚燬得無影無蹤。   「到此為止了嗎?希拉,沒有看見我們的孩子出生,我真是不甘心啊!」   黑洞崩潰的那一刻,我雖然還沒有放棄抵抗,但心中已湧出強烈的絕望情緒,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四章 根基   「要完蛋了嗎?」我閉上雙眼,等著身焚燬氣化的那一刻,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一擊並未擊下。   「怎麼了……嗚,我的手臂,好痛!」   遲來的痛感清晰無比地傳到腦部,告訴了我一個事實:我還活著。我睜開眼睛,發現身體正籠罩在一道乳白色的光柱裡,無數銀白色的羽毛在身體周圍飄舞著,每一片羽毛,都是由最純淨的光構成。   我抬頭望去,空中的那只凶眼已經閉上,原本暴虐天空,撕毀一切的火元素已完全被溫暖平和的光元素所取代。一片片飄舞的羽毛,在空中織出一幅巨大的六翼天使像。   「是那個人妖天使米伽勒嗎?他是來救我的嗎?」   筋疲力盡的我迷迷糊糊地思索著,此時我已無力維持變身形態,身體緩緩地墜向地面,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的女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龍魔,在我找到那個答案之前,你還不能死!」   即將陷入昏迷的我一驚,猛地回復清醒:「啊,這個聲音,好熟悉的聲音…   …「我抗拒著越來越強烈的睡意的侵蝕,在記憶的塵埃中搜索著,對照著,米伽勒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的熟悉,居然和我生命中某個非常重要的人一模一樣!   「是她嗎,難道是她?」就在我快要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濃濃的睡意已吞沒了我全部的意識。   我睡了一覺,時間似乎很長,很久,感覺卻很香甜,其間沒有做美夢,也沒有做噩夢。   「醒過來了,大哥醒過來了!」我是被波爾多的叫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時,我已躺在風都家中的床上,身邊圍著一大群熟悉的面孔。   我的眼珠子轉動著,一個個點名般尋找著身邊的家人和朋友。   「波爾多,希拉、羅莎,雪芝、梅麗婭姐姐……」   和數月前相比,希拉的腰粗了很多,任何人一看都會明白她是個孕婦。此刻她就靠在床邊坐著,雙手溫柔地摸著我的臉。幾個月未見,希拉清瘦了少許,但精神卻很好,身懷六甲的她坐在我身邊,滿眼柔情,安靜平和的樣子,在我眼裡她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光輝。   「啊,希拉!」我本能地握住了希拉的手,隨即一愣。   「我的手……」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我的雙手當時已被天劫烈炎燒得化作飛灰,如今的這雙手……   如今我的這雙手,絕對不是從前的那雙。我原先的那雙手,因為修煉逆世轟天拳的緣故,指節變得特別的粗大,手上更是結了不少硬繭。而如今的這雙,手上的皮膚又白又嫩,有孩童一般,手指潔白修長,很明顯這是一雙新生的,缺少鍛煉的手。   比起手更讓我感到迷惑的事情卻是,在昏迷前聽見的米伽勒的聲音,當時我曾駭然地覺得「她」和某人極其相像,但現在醒來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是誰。   我試著查探自身,發覺身體狀況好得出乎意料,天劫時所受的傷全被治好了,只有腦部龍之魄因為過度運用龍力,暫時處於無法變身的休眠狀況。而我最擔心的強用天魔解體大法對身體造成的負面影響竟也沒有出現。   我抓著希拉的手愣了很久,邊上傳來羅莎充滿醋意的聲音:「真是的,眼裡就只有希拉,虧我們還為你緊張得半死!」   我這才想起周圍還有其他人,此刻並不是發愣的時候。   「誰叫希拉現在是兩個人,對大哥來說她比什麼都寶貝啦!稍微偏點心也是正常的!不過羅莎姐姐,你的身材這麼好,要是懷了孕,將來身材可是會大走樣的!那就不太妙了!」   「去!人家也想為達秀生孩子的嘛!犧牲點身材沒什麼,再說你看希拉到現在,也就是腰粗了點,其他地方都沒有變化啊!」   幸好有波爾多在邊上替我打圓場,轉移視線,將剛剛揭蓋的醋罈子及早蓋上。   而我也急忙把羅莎和雪芝的手抓過來握住,亡羊補牢,不顧身邊有外人,用語言和肢體多加撫慰。   站在一旁的梅麗婭開口道:「今天中午天空突然暗下來,天上現出一顆凶眼,我和波爾多感應到你身上散出來的強大龍力。我們立馬明白你正遭受天劫,連忙朝那方向趕去。誰知沒飛多遠,天劫就消失了,我們遠遠地看到在天劫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六翼熾天使像……」   「今天下午?我怎麼覺得好像睡了很久?」我看了看窗戶,殘陽還在天邊,現在不過是傍晚而已。   梅麗婭繼續說著天劫後發生的奇事。   「那個天使像只現了幾秒就消失了,而關於你的龍力感應也中斷了。我和波爾多擔心得要死,後來我們在東南城門附近遇到了如月公主。她當時很虛弱,看到我們倆,就叫我們趕緊去幫你度劫……」^ 後面的事情並不複雜,梅麗婭和波爾多很快找到了昏迷中的我。當時的我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塊青草地上「睡」得正香,除了叫不醒以外,身上既無外傷也無內傷,身體是好得不得了。而我昏睡的原因僅是體力消耗過大,必須休息而已……   我想起一事,連忙問道「如月呢?當時她替我擋了好幾下,應當沒事吧?」   " 梅麗婭道:「沒事!她只是用力過度,見到我們後很快就累得昏睡過去了,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波爾多搖頭歎道:「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次的天劫驚天動地,我們老遠都感覺得到它恐怖的威力,大哥你竟一點傷都沒有,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也幸好你沒有事!當時我正和希拉妹妹喝中午茶,與羅莎妹妹和雪芝妹妹親近感情,意識到你出事了,她們都急壞了!幸好你這壞傢伙命大……不過你放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好好地照顧她們的!」   旁邊的梅麗婭邊說邊親熱地把手臂輕搭在希拉的肩上,當著我的面無比曖昧地在她的臉上香了一口。   「姐姐!」   「你這個女色狼又來了!」   「壞姐姐,你又調戲希拉!」   波爾多叫了起來,而旁邊的羅莎和雪芝也笑罵著用拳頭輕打梅麗婭。見我一切正常,所有的人都放下心來並嘻鬧起來。看著羅莎和梅麗婭開心胡鬧的樣子,可以想像出,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家裡的這些女人無法無天到了什麼地步。   「不在家的時候,辛苦你了!」我抓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緊了緊,希拉也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們沒有多說話,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我的身體復原得極快,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早醒來時,一切已完全回復至巔峰狀態。清早我對著鏡子梳洗的時候,突然發現眉心處多了一顆鮮艷的紅痣。   「神之契約,第七變後不是已經消失了,感覺不到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摸著這米伽勒強加給我的「禮物」,我苦笑不止,這次「她」救了我一次命。   我的雙手能復原,肯定是她的傑作。但我怎麼都憶不起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的,估計也是她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吧。   對於我來說,人妖天使米伽勒依舊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既然沒有任何不適,我也就暫時把此事忘記。吃過早飯後,我借口統領處還有事情要交割清除,告別家人去皇宮看望如月。回家之後,看著身懷六甲大腹便便的希拉,我怎麼也無法保持從前那般「有花就采」,任性妄為的心態了。   出了家門,我溜到花店去買了一籃子的鮮花外加一籃子的水果,逕直去了皇宮。買花時我遇上了點小小的麻煩,從前那幾家常去的花店竟然全都關門大吉,最後在皇宮附近的商業街方纔如願地買到了想要的鮮花。   我一口氣買了百餘朵鮮花,可把花店老闆樂得合不攏嘴。他一邊替我將花籃裡的花插好擺好,一邊抱怨著:「如今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年青人全都拿去打仗,糧食減產,物價飛漲,大夥兒連肚子都吃不飽,哪有多餘的閒錢買花啊!」   帝國在不適宜的情況下強行發動戰爭,雖然在前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勝利,但對國家經濟的負面影響如今已清晰顯現出來了。   因為轉為戰時經濟,大量的物資優先供應前線,工業生產也以支持軍工為主。   火槍火炮,打起仗來固然轟得過癮,但比起舊式的冷兵器,每一炮每一槍都是在燒錢。為了龍騎兵計劃,帝國在經濟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已到了讓平民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以至於前方大勝的消息傳回來時,除了各地的市政官員打出標語像征性地表示一番外,平民中間卻沒有引發起熱烈的慶祝活動,經濟瀕臨崩潰的壓力,越來越困苦的生活,令民眾對勝利的反應變得極其麻木。   不僅如此,在我和如月返回風都的路上,我們沿途經過的三個省會大城市,都發生了平民聚眾集會,發傳單,喊口號,組織請願團遊行,他們的政治要求都差不多:停止戰爭,讓國家休生養息。   如月也不想將戰爭再繼續下去,可是熱衷於建功立業的奧拉皇帝以及好戰的老赤甲龍卻還想再打。在所羅門時,他們父女倆還為此爭執了一番。皇帝要把戰爭繼續下去也有其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托布魯克要塞之戰,獸人主力盡滅,此刻正是其最虛弱的一刻!在軍事上帝國方面最多只需出動二十萬大軍,就足以踏平獸人全境。和這巨大的「利益」相比,國內的困難算不了什麼。   從純軍事角度來說,皇帝的話並沒錯,要踏平獸人全境二十萬大軍確實綽綽有餘。可是還有魔族在一旁虎視眈眈。為了應付來自魔族方面的壓力,不被他們抄了後路,阿蘭德軍團說什麼也不能撤回來。托布魯克之戰前,北方軍團精簡掉的那些部隊,除一部分撤回國內調到防守相對空虛的西線外,其餘的全都補充到了南方軍團中。所以雖然打下了托布魯克,但帝國的軍事開支並沒有減少,反而更大了。在所羅門要塞的最後一個晚上,如月對我說道:「兩個月,父皇向我承諾,只要再支持兩個月,北方軍團就可以攻入獸人首都,結束戰爭!」   當時我一邊幹著如月,一邊說出自己的看法:「兩個月結束?這不可能!以北方軍團的實力,在兩個月內佔領獸人全境倒不難,但要結束戰爭卻萬萬不可能!   布魯斯大陸多為山地丘陵地形,獸人族民風剽悍,全民皆兵。到時候他們散兵於山地叢林間,遍地開花,展開游擊戰爭。這種蒼蠅式的騷擾戰最討厭!不要小看游擊戰的威力,當初比蒙王就是用這種游擊騷擾戰,幾乎把我逼上絕路。而且就算陛下決心大搞種族滅絕,但要把整個大陸的獸人清洗乾淨,那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可是他是畢竟是我的父親啊,而且,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到最後,出於女兒對父親「孝心」,為了滿足皇帝的虛榮心,如月最終選擇了讓步,讓本該結束的戰爭繼續下去。   我買花時的遭遇,頗有些見微知著的意味,戰爭對帝國的負面影響已經很嚴重了。若再不結束戰爭,整個國家的根基都會被動搖!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五章 沒有時間的未來   皇帝不在家,向來讓我感覺陰森的皇宮似乎也變得明亮清淨了許多。進入皇宮大門後,沿途的侍衛連盤問都未有,就主動地讓出道路任我通行。我由他們口中探知,如月昨日被救後因為體力透支過度很快就陷入昏睡中,不過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後,今天早上她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在自己的閨房裡處理公務。   「皇位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坐上去了,連一天的安寧都很難獲得。」   我暗暗為如月歎氣,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回歸風都,再次被權力和責任組成的枷鎖束縛的如月,會不會再變回從前那個冷傲的女皇呢?因為強行修煉霸拳,她過去的人格很不正常,我費盡「精力」才把她拉回正途,可不想再走回頭路以致前功盡棄了。   「達秀哥哥!」   當我走進如月臥房前的那個花園時,一聲少女的嬌呼在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軀體隨之撲進我的懷中,正是和我有一年沒見的小公主。在冰冷的皇宮裡幽禁了一年,小公主瘦了很多,臉色有些蒼白,愈發顯得楚楚可憐,令人我見猶憐。   看到我,她不顧附近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就撲進我的懷裡。   「達秀哥哥,你終於來見我了!嗚……」   感受著小公主柔軟火熱的軀體,聽著她那比夜鶯還要動聽的嗓音,我心裡又痛又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一年前當奧拉皇帝絞死「帝國的舌頭」默多斯?波曼,和希美亞公爵有牽扯的麗安娜皇后被打入冷宮軟禁起來,而小公主也皇帝禁足出門。而我因為受皇帝的警告,也無法進宮去探望她。   我心裡一直有個很可怕的想法。   「小公主並不是奧拉的親生女兒,而是麗安娜皇后與別的男人偷生的!她甚至有可能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之所以會這麼想,完全是那天皇帝臨別贈言中說漏嘴的一句話:「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再讓她難過的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或許我可以把這話理解成奧拉皇帝從來就沒有把小公主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才這麼說。但另一層解釋,也是最可怕的解釋就是,小公主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女兒,而是麗安娜皇后和別人偷生的野種,而奧拉皇帝知道這個秘密。不然的話,我實在無法理解,像小公主這一個性格溫柔善良的女兒,奧拉看她時,眼神怎麼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麗安娜皇后當年和我的父親有著一段很不光彩的「交往」,她是在嫁給皇帝,成為皇后,又過了幾年才生下了小公主。那時老爸和狗皇帝已視同仇敵,並在暗中策劃著要推翻狗皇帝。以老爸的性格,偷偷地潛入皇宮把麗安娜皇后搞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這一切就太可怕了。小公主會是我的妹妹?天啊,從前我差一點就要壞了她的貞操,這不成了兄妹LL了嗎?雖然我是個沒有道德的流氓,但當初和波莉婭的事我也不後悔(甚至還想多搞幾回),但對小公主,我實在不忍心讓她承受如此重大的壓力。   因為有了這層擔憂,小公主撲進我懷裡,我卻不敢像從前牢牢地抱緊她,更不要說是上下其手,大佔便宜了。我只是像兄長抱妹妹般,伸出右手輕放在她的後背上,輕拍著她的背部輕言撫慰。   「哥哥也很想來見麗啊,只是你也知道,你的父皇根本不讓我來看你……」   兄妹關係的可能讓我不安,但最令我害怕的事情卻是小公主的安危。如果小公主真是我妹妹,那她和虎狼成性的狗皇帝住在皇宮裡就相當地危險了。儘管我知道如月對小公主非常好,視同親妹,但奧拉皇帝卻是個恐怖的變態,如今小公主長大了,愈發出落得亭亭玉立,嬌艷可人。我很擔心這變態的傢伙哪天突然獸性大發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你姐姐呢,她醒了嗎?」我用手指輕輕地擦掉小公主眼瞼邊的一滴淚珠,然後安慰似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小公主還想在我懷裡多賴一會兒,卻被我輕輕地推開。   「姐姐一早就醒過來了,她現在正在床上批閱公文呢!我剛剛才給她送了水果。」   回答的時候,我從她眼裡看到了一抹失望及少許的痛苦,冰雪聰明的小公主敏銳地由我的肢體動作中感覺出了異樣。   「可憐的麗,我真對不起你!」   我心裡也感覺很難受,不管小公主是不是我的妹妹,我都不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不光是肉體上,也包括男女間的感情上。原因很簡單,我快死了,能否熬過這個冬天都是個大問題,和她的關係進一步發展,只會讓這個心靈潔白的像新雪般的少女在將來受到更大的傷害。   「你先在外面等一會,我有些話要和你姐姐說。」   說著我徑直向如月的閨房走去,推開房門,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後墊著枕頭,靠坐在床沿的如月,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天鵝絨睡衣,右手放在小腹上,搭拉在床邊的左手還拿著一份批閱了一半的公文。身體還未復原的如月,竟在批閱公文的時候睡著了!   「真是的!」   我心裡又氣又痛,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扶著如月的身體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後拉過邊上的被子替她小心地替她蓋好。如月並未被我驚醒,她的胸口均勻地起伏著,看著那安詳熟睡的面孔,我竟生出了一股衝動:「嘿嘿,好一副美人春睡圖……要不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復原,我就……」   腦子裡意淫了一番,我隨手拿起堆在床邊的公文翻了翻。還未正式登基,卻已要履行皇帝職責,如月如今要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丟在地上的公文,一部分是各地呈上來的年度財政狀況報表,大都是赤字虧空的報告,其中一份是關於各地年度財政報表的總核,一億帝國金幣的虧空!如此巨大的財政赤字,其罪魁禍首就是「龍騎兵計劃」,到目前為止龍騎兵計劃已「燒」掉了整整一億五千萬的軍費。   厚厚的一大疊公文中,有幾份是各地的主要糧食產量統計表,上個月的物價表,以及各地的災難情況表。   「有帝國糧倉之稱的卡特爾省,今年的小麥產量僅有五百萬噸,不到去年的七成。」   「加裡斯舊城區發生垮堤,淹沒良田數十萬畝。」   「格裡高裡省的葡萄今年獲得了大豐收,但是由於缺少人工,大量的葡萄爛在架子上。一個熟練的葡萄工人的雇工費上漲了兩倍,但還是很難雇到。」   「一斤土豆半個銀幣,一斤牛肉三個銀幣!價格是去年的三倍!」   因為戰爭,帝國的農業生產受到了慘重的打擊,各種生活必需品的價格翻著番往上爬,就連風都這座帝國最富裕的城市裡的平民也感到了生活的壓力。今天早晨買菜回來的雪芝向我抱怨道,如今物價飛漲,她進市場買菜時手都有些發抖了,有些商品甚至是有價無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幾乎每星期都有從前的校友經常上門來借錢(事實上這些錢基本是收不回的)。對於這些生活陷入困境的舊友,希拉和雪芝自然是有求必應,好在我現在漲了薪水,這點支出還應付得來。   和遭受致命打擊的農業生產相比,帝國的工業,尤其是軍事工業卻獲得了空前的繁榮。來自採礦業、冶金工業、鑄造業的財務報告是一片漲紅叫好聲!當然要叫好了,龍騎兵計劃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些人。我的「好朋友」卡利?卡斯先生和糧食大王興?哈里,如今他們估計數錢數得在手抽筋了。   在那厚厚的一疊公文中,我看到了一份奇怪的報告。之所以說這份報告奇怪,是因為他來自黑鷹騎士團。報告裝在牛皮紙袋裡,用魔法火漆封得嚴嚴實實的。   出於好奇,也出於一種警惕,我決定偷窺一下紙袋裡密信的內容。   我看了一眼如月,她的胸口均勻而有節奏地起伏著,睡得很香,我偷偷地往她身上了加了個輕微的長眠魔法,確認她不會馬上醒來後,我拿起紙袋,運起銀月之眼,讀起藏在袋中公文的內容來。   銀月之眼並不具備真正地透視功能,我是看不到紙上的墨水字跡的。但當我把向紙袋上加熱時,由於紙上寫有墨水字跡的部位和未寫字的部位受熱的溫升不同,利用他們溫差而產生的「痕跡」,我還是可以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紙上的內容,只是速度非常慢罷了。   費力地讀出幾十個字後,我已明白紙袋裡裝的是什麼了。紙袋裡的東西,並不是我最擔心的,針對希拉或者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報告,而是帝國內的貴族豪門,以及那些大商人的財產分佈狀況報告。   「這種東西……我明白了!狗皇帝,原來你是在養豬啊!」   帝國的經濟狀況這麼地糟糕,皇帝卻不顧後果強行要發動戰爭,是因為他早就想好了「後招」。那些過去因為他的放縱,聚斂了大量財富「親戚」們,以那些操縱著帝國經濟命脈的富豪們,都是奧拉皇帝養的「豬」!財政上的巨額赤字,沒有關係,只要他利用手中權力,將這些「肥豬」抓起來宰掉,沒收掉他們用了幾十年時間聚斂起來的財富,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   法比爾家的門閥貴族們,從前他們在各自的領地裡作威作福,橫徵暴斂,早就民憤極大,人心盡失。對他們抓殺只會引來一片叫好聲,對帝國有益無害。至於那些把持帝國經濟命脈的工商業巨頭們,皇帝也許不好直接對他們採取抓殺手段,但這些人這些年來為了發財,和門閥貴族們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到時候敲山震虎,又可以從他們身上刮下不少油水來。   「奧拉皇帝根本就不怕這些人聯合起來反抗自己,他打下托布魯克,滅了獸人,如此豐功偉績,到時他的威名之盛已足以超越雷茲大帝。而這些人早已失去民心,民憤極大,殺他們是行」大快人心「的」善事「,平民只會支持!太厲害了,實在太厲害了!」   我越想越覺得後背冷汗涔涔,回憶起來,當年皇帝沒有對我說清楚的,他所用的第四種人,應當就是「豬」了吧,養肥了再殺掉吃肉。   「操起這把屠刀的人,也許是奧拉皇帝自己,也許是他的繼任者如月……不,肯定是皇帝自己,由他出頭,大開殺戒,再大抓一片人!皇帝把」惡人「當夠了,然後兩腿一蹬歸天,接著如月登基繼位,來個大赦天下放掉一部分人!人心,民心,財富,他們父女倆什麼都得到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雖然這一切與我無關,但是兔死狐悲,狗皇帝的政治手腕還是讓我感到恐懼不安。連自己的親戚都在算計,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我猛地打了個寒戰,覺得光線明媚的房間突然變得陰風陣陣,連床上的睡美人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開玩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政治上的手段,就和軍事上的謀略一樣,講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有什麼好感到殘酷的!我在戰場上搞屠城,殺戰俘是為了勝利,狗皇帝養豬殺豬,不也一樣是為了政治利益……不想了不想了,我怎麼為這傢伙辯護起來,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想了想,我急忙放下公文袋,將散亂的公文整理好放到桌上,然後退了出去。   花園裡,小公主孤獨地坐在鞦韆上,慢悠悠地蕩著鞦韆。我走過去,抓著鞦韆繩子想蕩起來,小公主突然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看著我道:「哥哥,是不是麗做錯了什麼?你不喜歡麗了?」   「怎麼會呢?我最喜歡……」   「不,是這樣的!剛才哥哥抱我的時候,我已經從哥哥的動作裡感覺出來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姐姐了……」小公主垂下頭,一滴淚水濺到地上,激起一朵小花。   我強忍著抱住小公主的衝動,長歎氣:「哥哥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能喜歡你!」   「為什麼?」小公主抬起頭,帶著少許期望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   「因為哥哥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   「……」   我挽起袖子,將手臂放到小公主面前。   「看到這雙手了嗎?就在昨天遭受天劫的時候,這雙手已被天劫焚燬。如今這雙手是用魔法再造重生的,所以表面的皮膚才會看上去那麼嬌嫩。」   「天劫的威力是一次比一次大,此次我能逃生已是意外,若再次發生,我絕對無法倖免!我所餘下的時間,也許只有半年,或者三個月,一個月,甚至有可能一會兒我離開這裡,天空中落下的天雷將我轟至灰飛煙滅也不離奇。」   我把小公主摟進懷裡抱了抱,然後鬆開手接著道:「你的達秀哥哥已經沒有時間,沒有未來了!而麗你還小,你擁有的時間遠比我多得多!哥哥不想在將來的日子裡,讓你為沒有未來的我流更多的眼淚。正是因喜歡麗,所以哥哥不想傷害你!更不想你剛剛和我在一起,就要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那太殘忍了。」   說到這,我感到自己從前很卑鄙無恥。對小公主我考慮到了,但對於希拉、雪芝、羅莎這些和我關係密切的女人呢?我明知自己時間不多,卻還另找新歡,繼續在外面留情,和如月保持著無比親密的關係。雖然如月也算是我的「老情人」   了,但是她特殊的身份總讓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家裡的女人。   「麗,你還是個小女孩啊,愛情是什麼,你並不完全的明白……」   我心裡自嘲著,愛情是什麼?我自己也明白嗎?未必……比如我和如月間的關係,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否愛她。   我突然想馬上離開皇宮回家裡去,帶著希拉她們回到那個寧靜的小山村裡去,在剩餘的日子裡天天陪伴著她們,好好地待她們,以此來補償這十年來的虧欠。   就在我腦子裡一片混亂的時候,身後咯吱一聲響,臉色有些慘白的如月出現在臥房門口。剛才我施加在她身上的催眠魔法效果很淺,效力過後她很快就醒過來了,小公主伏在我懷裡哭泣的情景全讓她看到眼裡。   「我就這一個妹妹!你可不要死性不改,對她……」回到房間裡,合上門後,如月馬上把臉拉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過去名聲實在太壞,如月誤會了,連忙解釋。「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在向麗告別的!」   「告別?」   「難道不是嗎?」   不得已之下,我把剛才對小公主的話稍作改變,再向如月重複了一遍。提到詛咒這個沉重的話題,想到我命不久矣,如月馬上沉默了下來,她低下頭來,不敢看我。   「對不起!」   我知道如月的「對不起」是指什麼,還不是指神龍王的龍之魄,這個我們倆一直都在努力迴避的事物,龍戰士突破第八變的關鍵。   我搖搖頭把自己對神龍王龍魄的慾望甩出去,強作英雄狀,然後抱住如月雙手在她身上四處亂摸,故作不在乎狀說:「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那東西要是給了我,將來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我了!不提這事了,從前你不是說願意替我生個孩子嗎?黃金龍和暗黑龍的孩子!趁現在我還有時間,我們趕快努力準備吧!」   說話時我上下其手,一手插進如月的衣服裡握住她的乳房,另一手更是直接伸入幽谷深處撥弄芳草,尋幽探密。要是從前我敢這麼未經允許就麼大施鹹豬手,肯定會當場被如月痛打一頓丟出門外,但和如月關係越來越親密的現在,她只是羞紅著臉,扭動著身體做出一些像征性的抗拒,只要不是過於荒唐(比如說是在公共場合),大部分時候我都可以淫慾得逞。   不過今天這兒的環境,顯然不是我們辦事的好地點。   如月閉著眼,忍著我的侵犯,嘴裡嚶嚀著哼了一聲,「麗就在外面呢!」   我原本就是為了轉移話題才使用鹹豬手的,一提到小公主,僅有的那點慾念也消散了。   我摟著如月在床邊坐下,上下作惡的手也抽了出來。   「嗨,在這皇宮裡,也只有你對她好了!麗其實很可憐……」   「我明白!父皇從來就沒有……」!   意識到自己險些洩露了皇家的機密,如月連忙止口,她盯著我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說:「不管怎麼樣,麗是我的妹妹,親妹妹!除了父皇外,她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   我拍著這張如月姐妹倆同用的香床,嘿然道:「看得出來!你們姐妹倆的感情非常地好!一想到你們晚上都是同床共枕,我就嫉妒得要發狂啊!」   說到這裡,我的心裡出現了一副邪惡的畫面:在未通人事之前,如月和小公主姐妹倆赤裸地躺在這張床,姐妹倆懷著好奇心探索著彼此身體的奧秘。   我腦子想著邪念,臉上自然也露出齷齪的表情,立馬就被如月察覺出來。她用力擰著我的耳朵嗔道:「又在動什麼壞腦筋了,你這個壞傢伙!」   「唔,痛啊!我的想法很純潔的,是你想歪了吧?」   「你這淫棍!」   「唔,沒有淫棍,我怎麼淫你啊!」   「不准說這種下流話!」   「唔……老實向你坦白吧,如果我還有十年的時間,我會朝你設想的方向努力的!」   我全身上下被如月掐得又酸又痛,故作誇張地大叫求饒著,心裡卻希望眼前這一刻永遠地持續下去。如今的如月,學會了衝我撒嬌,胡鬧,甚至是吃自己妹妹的醋,她已經完全是個正正常常,真真實實的正常女人了。如果沒有詛咒,如果奧拉皇帝現在就歸天,我們的未來應當會是光明一片吧。   在床上鬧了一陣子後,我們倆並肩躺在床上,拋開心中的煩惱,靜靜地平躺在一起。   「真是可惜啊,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無奈地想著。   靜了一會兒,如月先開口打破沉寂,「達秀!」" 「唔……」   「剩下的時間,你打算怎麼做?」   「沒有時間的人,還能怎麼做呢?」   「……」_ 「不要難過啊,你要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你比我更需要時間!   既然當了你的第一個男人,總得拿出點男人的氣度來吧,哈哈!「「……」   「過一段時間,最多是一個月吧,我打算回鄉下的老家去!以後都會一直待在那兒,那裡離風都很近。如果沒有事的話,我想我會一直待在那兒的。」   「待你的孩子出生嗎?」   不知不覺間,我們倆的語氣變得深沉起來。   「是啊!希望我能趕得上!」   我開始為自己交待後事。在少不更事的少年時代,萬神血咒雖然高懸在頭上,但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我幾乎都把它忘記了。直到已然可以清晰地聽見死神的叩門聲時,我方才真切地感覺到它的沉重和壓迫。   「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做的嗎?」   「除了陪我談情做愛外,不要來煩我!」   「你……果然是條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龍啊!」   「琳,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說這麼風趣的話?嗨,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啊!」   我正長吁短歎著,如月把身體靠了上來,右手主動地伸進我的褲襠裡。   她衝著我拋出一個媚眼:「別再說這些話了,你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什麼任務?把精液射進你的子宮裡嗎?」   「這麼粗俗,你不會說得文雅一些嗎?」   「你抓我寶貝的動作,也一樣地很粗俗啊!」   只是親吻了一口,基本沒有什麼前戲,如月和我把褲子稍稍脫下褪到膝蓋處,僅露出彼此的性器。然後如月靠在床邊站著,彎下腰,把雪白的豐臀高高翹起,我從後面把勃起堅挺的肉莖插進她陰道裡,接著雙方就使勁地搖動起腰肢來。   這完全是一場趕時間的交歡。   由於小公主就在外面的花園裡,考慮到她的感受,我們倆都不想「共處」得太久。這差不多是我和如月發生關係以來雙方最快洩出來的一次,從插入到射出來,總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好在我熟悉如月身體的「弱點」,加上如月有意「放水」,在這一分鐘的努力中我們倆還是都品嚐到了快樂。   完事之後,粘汁吧嗒的下身也不擦乾淨,我們穿好褲子,理好衣服,確認不會暴露出什麼後,打開了房門。   小公主就在站在花園裡的一株櫻桃樹下,望著房門的方向呆站著,右手機械地扯著頭上的綠葉,她的腳下早已堆了一小堆被扯得零碎的殘枝敗葉。   看見我們終於出來了,小公主丟下手中的樹葉走過來,她的眼睛裡滾動著淚水。帝國最強的兩個龍戰士,竟都像做了虧心事般,同時地將眼球移開,不敢面對她哀傷的眼神。   「姐姐……」_ 「達秀哥哥……」   最後,還是小公主自己給了我們下台的台階。   「我沒事,看到你們在一起,不再吵架和打架了,麗很高興……」後面的話小公主幾乎是哭著說出來。   「麗!」如月連忙抱住小公主,右手輕拍她的後背低言撫慰。站在一旁的我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慰了一陣子後,如月抬起頭對我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那一刻,我在如月的眼裡看到了軟弱和哀傷,外加一絲的愧疚。   是的,時間真的不早了,我是該回家了……「麗,哥哥走了,再見!」   匆忙而慌亂地告別後,我像逃兵似地離開了皇宮,身後小公主的哭聲越來越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六章 暴風雨前夜   三天後,交割完了統領處的一切事務,我正式退役回家,重新過上了嚮往已久的凡人生活。沒有公務纏身,生活一下子變得悠閒起來。早上賴床睡到太陽曬屁股,把午飯和早飯一頓吃了,接下來全是自由分配的時間。   或者去賢者學園逛逛,看看返家的魯斯貝爾搞的研究,或者去見見那些退役在家的老校友,要麼陪家裡的女人逛街購物,順便帶著她們去梅麗婭家,姐弟倆聯手玩一場多人大戰的成人遊戲,以「增進」彼此的姐弟情。傍晚的時代再把希拉帶出來,和她在湖邊散步。希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偶爾會無理取鬧地對我發一通小脾氣。不過我知道這是孕婦產前常有的生理反應,每次都陪著笑臉應對,畢竟她的肚子裡揣著一塊肉,如今生理生活都很不方便。   當然了,時不時我也會殺到如月的辦公地點,就在那裡剝下她的褲子,然後在痛快和緊張的氣氛中打上一炮。事後看到如月假正經,穿著濕糊糊的內褲坐在那兒,板著臉訓斥辦事不力的手下的場面,我心裡那個得意而又邪惡地笑啊。   我退役後的生活一切都過得很滿意,如果奧拉皇帝不回來的話,興許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奧拉皇帝是在十二月中旬回到風都的,在七天前,前線傳來了一個重大的勝利消息:北方軍團已成功地攻下獸人的首都奧丁城。   獸人亡國了!(對國民的宣傳上的。)   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勝利,以希美亞公爵為首的新興商人階級「自發」地捐款,在神龍廣場正門的位置修建了一道巨大的拱門以紀念這偉大的「功勳」。近千名工匠連夜施工加班加點,終於趕在皇帝進城的前一天竣工。   「真是個狡猾而精明的商人啊,對狗皇帝好名好虛榮的弱點是把握得清清楚楚。不過你們知道嗎,狗皇帝早已磨刀霍霍,就等著回來吃你們的肉了!只是不知他是一口吞下還是一刀一刀地割呢?」   我相信離皇帝殺豬的日期已經不遠,原因很簡單,帝國的國力快要被戰爭拖垮了," 殺豬吃肉" 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通過如月的關係,我可以得到關於前線最新也最真實的軍情。攻下托布魯克要塞後,北方軍繼續向前進軍,一路勢如破竹,僅用了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攻下了獸人之都奧丁。之所以如此的順利,卻是因為獸人根本就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不,確切地說是獸人根本就沒打算在正面戰場抵抗帝國大軍的雷霆攻勢。他們完全放棄了首都奧丁,帝國大軍進入時,得到的只是一座燃燒中的廢墟。   已經可以猜測出來,獸人的使用的正是從前比蒙王用過的戰略戰術:放棄在正面戰場上和強大的敵人對抗,用游擊戰,後勤戰,偷襲戰的方法拖垮帝國。新登基的獸人王巴爾基特曾是比蒙王的學生,異常地崇拜這位老師,比起他的前任,此君要英名得多。帝國獲得了大片沒有什麼用處的土地,卻完全沒有達到戰略目的:殲滅獸人主力,一勞永逸地解決獸人問題。以後布魯斯大陸將變成一個巨大的泥潭,一個不好就會將帝國的數十萬大軍完全吞噬。   奧拉皇帝並沒有實行他的種族滅絕計劃,原因之一是如月的強烈反對,但我卻認為這是由於國內危機重重,在將那因戰爭而產生的巨大虧空填平之前,在將國內的那股居心叵測的暗流消滅之前,他暫時還不會實行那個駭人聽聞的計劃。   和我一樣,皇帝的時間也不多了。沒有時間的我只想歸於平淡,而同樣沒有時間的他卻會變得更加地瘋狂,「殺豬」是他唯一也必須走的路。   皇帝凱旋而歸那天,風都城成了鮮花與歡笑的海洋。儘管生活正變得愈來愈艱難,但勝利的消息還是讓平民歡心鼓舞。   當奧拉皇帝在皇家儀仗隊的伴隨下,神采飛揚地穿過那道剛剛剪綵完畢的凱旋門時,躲在角落觀看我的已經可以聞到那股風暴的嘯聲。遠處,那個和我關係密切的女人與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並肩而騎行走在鮮花與掌聲鋪就的大道上,所有的功勳和讚美都是屬於他們的。和父親一樣意氣風發的如月並沒有注意到躲在一群平民中間遠遠看她的我,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會注意到,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走吧,希拉!別看了,芝芝,羅莎!這兒太擠了,也沒什麼有好看的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在如月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一切都結束了!」,我右手扶在希拉的腰上,護著她,運轉體內的龍力逼出一股龍威,利用龍懼壓迫得密如插蔥的人叢自發地為我們讓出一條道路來。在如月消失的那一刻我已經完明白,只有懷裡的這個女人,還有牽著她的手和我的手另外兩個女人,她們才是真實而完全屬於我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在心裡又念了一遍,我已經決定,回家之後,立刻收拾行李,明天就離開風都城,回到那個平靜的小山村去。   我嘟囔地念道:「希望能趕得上,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了……」   當天晚上,為慶祝來自前線的偉大勝利,風都舉行了一場規模空前盛大的狂歡夜宴,帝國出錢提供酒水和食物,讓全城的平民百姓狠狠地痛快了一番。   這場夜宴,花掉的金錢自然是不計其數,肯定令本就吃緊的國家財政更加地雪上加霜。但對已做好殺豬準備的狗皇帝來,這個問題已不再是問題。   我借口身體不適沒有參加當晚在皇宮舉行的慶功宴,而我的存在似乎也已被皇帝遺忘了,並未派人來通知我。當天晚上,整個城市像燒開的水般沸騰了起來。   天空中不時地有焰火禮花綻放,在神龍廣場上還為平民免費提供麵包和烤肉。   幾乎所有的人都走上街頭,唱著歌,跳著舞,喝著帝國免費供應的廉價啤酒,每個人洋溢著微笑,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雖然如今的生活很艱苦,但人們都相信,獸人滅亡了,戰爭結束了,和平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   這是風都城最後一個狂歡的夜晚,也是最後一個快樂的夜晚。不久之後,當身披重甲,手持長矛,武裝到牙齒的帝國騎兵團穿過凱旋門,收割著生命、信任還有愛戴時,一切的希望全都變成了破碎的肥皂泡。   第二天一早,當城內的居民因昨晚的狂歡而疲憊不堪不能早起時,我和家人已悄悄地收拾好行裝,離開了我在風都的家。   「這次離家,我大概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吧!」   站在家門口,望著日漸破損的舊樓,我心中百感交集,希拉就站在我身邊,我們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如今她的腰已粗得有如啤酒桶一般,行走坐睡都很不方便,在這個時候遠行並不適宜。   希拉低聲道:「希望那兒的祖屋可以遮風蔽雨!」   希拉和我一樣心裡都明白,風都城內很快會掀起一場新的風暴。遠遠地離開風都,離開權力中心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我握緊希拉的手,信誓旦旦道:「就算那幢古屋遮不了風雨,我也會拼了命保護你們的!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送行的人除了波爾多及他的兩位女友外,梅麗婭也來了。我的這位便宜姐姐原本也想跟著一塊去,但奧拉皇帝剛回來,因為要陪「皇帝叔叔」,她說要遲幾天再去舊居拜訪。得知希拉懷孕後,她對希拉的關心程度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我不在的日子裡,她乾脆搬過來和希拉住在一起,家務活全部不讓她幹,她要求希拉的衣食住行全部按照賢者學院的科學家們提供的養身方案嚴格執行,她對希拉是呵護備至到了極點。甚至在我回家後的當天晚上,當我正想和希拉小小地親熱一番,順便嘗嘗孕婦的滋味時,梅麗婭突然破門而入,拿著鞭子硬是把我趕出房間,說什麼不能讓我骯髒的精液弄髒了小寶寶的身體,搞得我無比的鬱悶。   對於奧拉皇帝,梅麗婭的印象是相當的好,儘管我曾旁敲側擊地提醒過她小心,但我行我素的她從來都沒有聽進耳去。不過她答應我,頂多在風都再多住十天,她就會暫時搬到我的祖屋那兒住下,直到希拉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乃至滿月為止。   家裡的行李裝了兩輛馬車,另外還再雇了兩輛載人,我們一路順利不受阻攔地穿街過巷,直到風都城門口。在城門處,馬車被一隊人馬攔住了。   攔住我們的是皇家騎士團的人,為首的正是團長卡都斯,在他身邊停著一輛極其豪華的皇家馬車。   卡都斯行了個軍禮道:「秀耐達公爵,如月公主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來送你了!她知道希拉小姐如今身不太方便,不宜顛簸,所以叫我把這輛馬車送過來借你們乘坐,這樣路上會舒服一些。」   此次離去,我並沒有告訴如月確切的時間,只是在數天前表達過即將離開的意願。當時我對如月說那兒離風都很近,我和她想相見隨時都可以。其實這只是安慰的話,如果不出意外,在奧拉皇帝歸天之前,我說什麼也不想再回風都。   我沒有給如月離開的時間,但神通廣大的她還是有辦法知道的,畢竟黑鷹騎士團一直都在暗地裡監視著我。   「嗨,如月這婆娘……」   我心裡歎著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如月她並非抽不出時間,此刻她就正躲在距我不過數百步外的某個地方,正偷偷地看著我。她把自己的龍力龍息完全隱藏了起來,但是天滅和皇龍驚天訣這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彼此相剋又相互吸引,還是讓我察覺到她就在附近。   換乘了馬車之後,我們這隻小車隊在皇家騎士團二百名銀鎧騎兵的護衛下穿過城門,向那被我視為避風港,隱居地的小山村駛去。   我騎著馬跟在車隊最後,當整支車隊駛至距城門一百步遠的地方時,我對如月的感應突然增強,猛地回過頭。   如月就站城門上方的瞭望台上,小公主也跟在身邊。看見我回頭,小公主衝著我招了招手。   雖然眼裡還有眼淚,但小公主已經從不久前的悲傷中擺脫出來了,她衝著我喊道:「達秀哥哥,一路平安!過一段時間我會去看你和希拉姐姐的!」   而如月既沒說話也沒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流露出多種複雜的人類情感,有痛苦、不捨,猶豫,甚至還有軟弱。   我們倆隔著一道牆,一百步的距離對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後是如月先轉過身離去。就在她轉身的霎那,來自皇龍驚天訣對天滅的感應又增強了,強大的吸引力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壓制,才能壓迫住體內洶湧提升的逆世之力。   凱瑟琳?法比爾,我的琳,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就在這一刻重新恢復了霸心,變回從前那個孤傲清冷,讓人不敢直視的如月公主了。從前那含羞溫柔的琳,已是女人中的女人的琳,再也不會出現了,這世上只剩下一個叫凱瑟琳?法比爾的女皇。?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日斜西山之時,車隊到達了那座我嚮往了多年的小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方圓兩公里內的土地,全是雷茲大帝賜給我的先祖卡魯茲的祖產。不過我的先人都不善經營也不愛打理,這些土地慢慢地被贈給那些長期在秀耐達家族為僕的僕人們。因為是雷茲所賜,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獲得了一些小小的特權:土地上出產的任何東西都無需交稅。所以儘管外面世界的人生活艱難,但村裡的人至少能過著溫飽的生活。   記得上次離開這裡時,我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然而一晃八九年的時間過去了,而從前送我到村口的老僕人南希格爾早在三年前就已去世,他的孫子,那對外面世界充滿嚮往的少年菲力克斯,現在也已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成人了,而且他還當了爸爸!就在我回來的先前一個月,他的新婚妻子剛剛為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十年一夢,白雲蒼狗,驀然回首,我忽然驚覺距安達去世已有八年,時間過得好快。   有皇家騎士團的人幫忙,那幢破舊的古屋很快被打掃一清,破損的地方也被修補完畢,隨後卡都斯告辭離去,當晚我們一家人就搬了進去。   平靜無波的平民生活開始了。   開墾荒地,種花種菜種樹,釣魚或打獵,和村裡的老人聊聊陳年舊事,給小孩子們講述自己昔日的輝煌往事,這就是我平民生活的全部寫照。無需察言觀色地生活,無需看皇帝的臉色做事,也無需按時起床上班,甚至連每月的薪水都無需自己去領——發薪水,不,是每月發退休金的時間,統領處會派出專門的信使騎著快馬替我送到,這是我離開時從如月那兒爭取到的小小的福利。   這種只吃飯不做事的懶人生活實在是太幸福了!   某男,得意地笑,得意地歌:「啦啦啦!我要做爸爸啊,我要做爸爸!啦啦啦……」   某不堪忍受的聽眾,捂耳慘叫:「大哥,別唱了,求你了!你的聲音比卡瑪的驢吼還要恐怖十分啊!再唱會出人命的!」   某女,撿起石頭砸人:「給我閉嘴!寶寶就在希拉妹妹的肚子裡,要是把他吵壞了,小心我閹了你!還唱,再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某右手叉腰左手指人腦袋的女聽眾:「總算有人說他了!希拉和芝芝也太寵這個壞蛋了,總是縱容他!你們沒來之前,我已經忍受他好多天了,你們瞧他美的……」   在那兒住了十天之後,波爾多姐弟倆也搬了進來,梅麗婭是來幫忙照顧希拉的,而波爾多則是為了避難——這個曾和我一樣風流成性的小子,不久前背著卡瑪和茉莉勾引了賢者學院裡某位天真無邪的少女,並成功地將她騙到床上,誰知道當他正在替少女寬衣解帶的時候,茉莉和卡瑪同時趕到……   後面的故事,就是一段精彩紛呈的女虐男的真人暴打,走投無路的波爾多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我,於是就陪著姐姐一起過來。姐弟倆的加入,為這座有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增加了更多的歡笑。   他們姐弟倆還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就在我離開風都後的第五天,如月開始了第七變,此刻正在沉睡蛻變中。此事我並非一無所知,早在我離開之前,我就已感覺如月體內的力量正處在第七變的邊緣,而她本人也有暗示性地提示過我。   但此事是件傷感情的問題,我不願多做糾纏,一直也保持著故作不知的態度。   雖然過起了隱居的生活,但我和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全無聯繫。在那個小山村裡,我組織了一次校友會,把昔日的同窗舊友全請了過來。我和希拉如今都是已年近三十的人了,我們的同窗好友如今大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如今帝國經濟惡化,大家的生活都不太順暢。從前希拉她們對生活困難的舊友們多有接濟,他們也藉著這個機會送來了各自的禮物。   大至嬰兒用的搖籃、睡床,小至鈴鐺、玩具,平安符,東西不是很值錢,但代表的心意卻無比的珍貴。希拉最喜歡的禮物就是我的舊友傑拉德送來的一個絲絨做的布娃娃,有事沒事整天抱著她,甚至還逼著我也學著抱,說什麼這是要我提前學會抱孩子的訓練。這些年來我被身邊發生的一件接一件的瑣事攪得焦頭爛額,幾乎都沒有和這些舊友交流過。如今終於平靜下來了,方才真正地體會到許多從前被忽略的東西,比如親情的溫暖還有友情的珍貴。   村子附近有條小河,波爾多姐弟加入後,我最愛做的事就是拉著他們倆去釣魚。不過波爾多和梅麗婭都不是有耐性能坐得住的人,二人很快就叫苦連天大呼無趣地逃走了,只有希拉一直身邊陪著我。   有一天釣魚的時候,望著流動的水面,希拉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達秀,如果哪一天我和我們的孩子同時掉進水裡,你只能救一個人,那時你會救哪一個?」   這是一個被人問爛了的老問題,只不過希拉把「母親」改成了「孩子」,我看了看希拉,她雙手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身體軟綿綿地依在我的肩膀上,雙眼微閉作假寐狀,全身都籠罩在母性的光芒中。   我想了想,回答道:「當然是救孩子了!」   「啊,真是過份啊!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太沒良心了!」希拉嘟起嘴,用拳頭輕敲著我的腦袋,故作不滿地撒起嬌來。   我幸福地享受著這有捶背般的敲打,解釋道:「孩子是你和我的結晶,如果我只救你不救孩子,事後你肯定會責備我並為此痛苦一生。每個母親都願意為自己的孩子犧牲一切,就像碧姬阿姨一樣!我不忍心看到你遭受喪失骨肉的痛苦!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放心,安頓好一切後我馬上會去陪你的,不會讓你在另一個世界感到寂寞!「「這還差不多!」希拉這才滿意地停下手來,她收了手,順勢躺在草地上,將頭枕在我的大腿上,美滋滋地打起盹來。   「別睡,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希拉,如果哪一天我和我們的孩子同時掉進水裡,你只能救一個人,那時你會救哪一個?」   我原封不動地照搬提問反問希拉,得到的卻是腰上的一記痛掐。   「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女人,尤其是我這樣的孕婦去救你,丟不丟臉啊!」   身上多處的劇痛連續傳來,聰明的希拉用撒嬌的方式,避開了這個帶著陷阱的問題。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七章 第一條軍規   就當如月處在第七變的昏睡期間,風都城開始變得不平靜起來。動亂的源頭,始於蒼龍學院的一場小小的辯論會。起初只是學校的學生在討論戰爭對國民經濟的影響,是正面促進因素居多,還是負面影響較大。   原本這是很普通的一場小的辯會。但不知怎麼的,第二天雅格麗所屬的那家名為「民眾的心聲」的報社,專門開了一個版面將雙方的辯論詞登了上去。後面跟了雅格麗親手操刀寫的一篇評論,戰前就高舉反戰旗幟的她自然也是大談戰爭對帝國造成的巨大危害。   在這份報紙登出之前,帝國內的反戰聲都只在其他各省的省會或大城市中,而風都一直都很平靜,但就從這一天起,風都城內要求停戰的聲音,就像一粒火星掉入火藥桶中一般,崩地一聲炸出震耳的巨響。   帝國309 年十三月,這是一個瘋狂的月份,一切悲劇都是這個月開始的。   其實這一切只是導火索而已,不過是前面被勝利所壓抑的反戰聲在壓力減輕後的總爆發罷了。   早在開戰之初,帝國內的反戰聲就從來沒有停息。只是那時國家的內政是由如月公主主持,如月對這些反戰者採取了溫和的政策,默許這些反對聲的存在。   若是從前,奧拉皇帝早就派出黑鷹騎士團的密探,用盡各種黑暗的手段將這些反對聲撲滅於萌芽之中。   由於如月的寬容,這些原本不大的反戰聲隨著戰爭的持續變得越來越大。當我和如月一起從所羅門要塞返回風都時,反戰聲已經大得讓上位者想不聽都不行了。當我和如月留宿在天野省的省會城市莫雷拉時,不知當晚是誰把如月到來的消息傳了出去,結果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們留宿的驛館外人山人海地擠滿了遊行請願的人群,主旨只有一個:停止戰爭,將一切力量轉移到民生建設中來那時由於帝國攻下托布魯克要塞,獲得了空前絕後的重大勝利。當如月把這個消息向參予反戰遊行請願的平民代表宣佈時,原本激昂的反戰情緒頃刻之間就因為勝利而下降了不少。當時如月告訴平民代表,戰爭在年底前就會結束,一切都會很快的好起來。   對於這些集會請願的民眾,如月一直採取著溫和的態度,甚至還採取了一些保護措施。她嚴令各地官員只許通過交流、談判、安撫的方式疏導,絕對不允許動用武力驅散平民。   當奧拉皇帝大勝而歸的時候,勝利的喜悅暫時將一切的反戰聲全部安撫下去。   人們都相信獸人已經滅亡了,理所當然地認為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但是皇帝隨後採取的一切政策卻證明了這只是人們美好的幻想。   阿蘭德的南方軍團始終駐紮在帕米拉平原上無法撤回,在得知獸人亡國的消息後,赫克托爾指揮的魔族援軍不但沒有撤退,反而加強了攻勢,逼得南方軍團不得不全力應付。   羅蘭德(皇帝和老赤甲龍回國後,他接任北方軍團的統帥)指揮的北方軍團,如今卻深陷此起彼伏的游擊戰泥潭,同樣也無法回國。停止戰爭的幻想破滅了,最終化作無窮的怨氣,藉著雅格麗所刊出的那份報紙爆發開來。   起初幾天,只是分散的,小規模的民眾集會,聚會,小規模的停戰演講,有如分散的涓涓細流,但經過二個星期後,這些涓涓細流漸漸地聚在一起,最終變成了滔天的巨浪。而民眾的政治主張和要求,也由最初停止戰爭,變成了清理帝國內的門閥貴族,清理貪腐的國家官員,更有甚者,竟提出了限制皇權,廢除皇帝一人獨裁,採用君主立憲之類的口號。   局面正逐漸變得失控。   早已退休回家的我,原本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管開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發生在外界的風波還是不可避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在帝國的第十三個月月底,我發覺自己居住的小山村附近不到三公里遠的一個小集鎮,突然駐紮了一支千人的騎兵團。   波爾多幫我打聽到,這支騎兵團的成員大都來自皇家騎士團,但他的指揮官和中下級軍官卻「來歷不明」,全是皇帝臨時任命的。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身邊多了這麼一支隊伍,很明顯他們是皇帝派來監視我的。而就在騎士團駐紮後的第三天,我所在的小山村也多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是哥裡德爾為首的一群所謂的「醫學專家」。   最多再過兩個月,我和希拉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這些人正是為此而來的。龍戰士後代的出生,在帝國是受到高度重視的大事件。從前在風都的時候,希拉定期都要接受他們檢查身體。我們離開風都後,原以為這份" 優待「可以取消了,誰知這些」負責任「的醫學專家們還是追了過來。他們甚至在我的住處附近建起了一幢小樓住了下來,在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之前,這些人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了除了替希拉檢查身體外,他們也不放過我。哥裡德爾纏著我,借替我體檢之名,他好說歹說,更是從我身上抽了一筒血樣去,說是要留作樣本以便日後研究之用。   過了幾天,他拿著一針筒的藥液找上了我,說這是他新研製的可以對抗龍瘟的疫苗,要我打上一針。   對於哥裡德爾這位品德敗壞的科學家,我並不是非常地信任。L 「這種藍色的藥水,真的可以對抗龍瘟嗎?」   「當然……啊,這是新研製的藥物,還處在研究階段,是否有效不得而知,但至少不會有負面的影響。」   儘管心裡充滿懷疑的念頭,但我最後還是讓他打了一針,事後證明這是個糟糕的錯誤。那筒藥水注入體內之後,引起了一系列的不良反應,當晚我發起了高燒,甚至引發強烈的肌肉痙攣,週身骨頭更是劇痛無比。儘管當時其他的狎西科學家採取了一系列的補救措施,我還是被折騰到天亮才稍稍好受一些。   為此,憤怒的波爾多事後差點把哥裡德爾抓起來痛打一頓,可是這個老瘋子不但不認錯,更一個勁地在我面前喊冤:「這筒藥水不是白打的,這些不良反應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後你就會知道這一針的益處的!只是……」   「只是什麼?」「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話,針對龍瘟的效果,恐怕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地好!」   哥裡德爾帶領的這些醫學專家,並不只是為了「接生」和「研究」而來,他們的另一個職責也是為了更好地監視我。因為在這夥人中,有幾個跟班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科學家出身,而他們的頭哥裡德爾更是故作無意地在我面前說漏嘴暗示我,聲明某某人是前幾天才新收入門的弟子。   對於這些不懷好意者,我是又憤怒又無奈,我已經退縮忍讓到這種地步了,狗皇帝你還想怎麼樣?就連梅麗婭也對皇帝的作法表示不滿,知道我的苦惱後,波爾多也決定留下來不走了,他們姐弟倆將一直待到我的孩子出生以後才會離開。   原本只想關起門過屬於自己的小生活的我,這時也不得不把部分精力轉移到風都城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上來。   「這場風波,來的時間是太巧還是太不巧呢?」   風都城內的一切風波,我說他們來得不巧是因為這一切恰好是在如月蛻變昏睡時發生。如月一直都是溫和派,對於來自民間的採取包涵和寬容的態度,她對黑鷹騎士團常用的黑暗手法非常不滿並屢屢壓制,甚至還曾為此和皇帝發生過爭吵。如月清醒還能主事的時候他們不鬧事,如今變成皇帝管事了,這些人卻反而搗騰開了,真是不會選擇時機。   而說風波來得太巧,也一樣是它恰好在如月昏睡時發生。以奧拉皇帝的性格,當這些不滿的抗議聲剛剛現出苗頭的時候,他多半會採用雷霆手段,利用黑鷹騎士團,秘密逮捕,派便衣密探搗亂集會,將一切扼殺在萌芽階段。然而皇帝在最初卻出人意料地什麼也沒有做,完全採取了放縱放任的態度。" 當我開始關注外面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設法弄來這一個月來風都大小報社出版的報紙,用兩天的時間全部看了一遍後,我漸漸明白了皇帝的用心。   皇帝是故意放縱火勢燃燒起來,他的意願是想將民間的不滿情緒轉移到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的門閥貴族身上,然後藉著「鼎沸」的民意,一舉將準備了多年的「豬」殺掉吃肉,同時借此宣洩掉平民們的不滿情緒,可謂一舉兩得。   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就在那段時間,風都城內幾家官辦的報紙,開始長篇累牘地刊登從前被如月絞死的那些門閥貴族們犯下的醜事舊事,皇帝是想借此引導民眾憤怒和不滿的對像。   然而老謀深算,精於算計的狗皇帝這回卻失算了。民意和民心,並不是掌握了國家機器就可以隨意操縱的。   他寄予厚望的官辦報紙,因為過去說的假話、廢話、空話太多,在平民心中一直是被當作笑話的存在,在平民中間毫無影響力。相反,倒是雅格麗執筆並擔任主編的這家名為「民眾的心聲」的報社,因為幾年來一直堅持說真話實話,在風都的平民中間卻倍受好評,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這幾年來,雅格麗和肖恩?羅伯斯藉著報紙,偷偷地向平民灌輸著限制皇權,君主立憲的思想。他們的政治主張在風都的五大學院,尤其是蒼龍和賢者學園中倍受歡迎,而那些新興商人階層,同樣也支持他們主張。從前這對於這兩個禍害帝國根基的「不法之徒」,黑鷹騎士團的人早就想動手抓人,但被如月制止。以雷茲為榜樣的如月,認為帝王應當有容人之量,允許別人擁有說「不」的權力,而她本人也對此二人十分地欣賞,所以他們才能如此自在地活到現在。   奧拉皇帝做夢也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如月的縱容和寬容,令他精心準備了十幾年的「殺豬」計劃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數。更何況,他所想殺的「豬」,並不是每一頭都是只會吃喝拉撒的「蠢豬」,而其中一頭他認為最肥最有營養的「豬」,其實卻是一條兇惡無比的「眼鏡王蛇」。當皇帝磨刀霍霍的時候,他也在暗中進行著他的計劃,甚至打算在皇帝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咬上一口,並注入致命的毒液。   在政治風雲變幻十三月,奧拉操縱民意的想法失敗了。當成千上的萬的平民聚集在神龍廣場上,高呼著停止戰爭,剝奪皇室貴族特權,限制帝皇權力的口號時,他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停戰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布魯斯大陸就像雞肋,食之無肉棄之可惜,帝國從那兒得不到太多的收益,卻必須付出天文數字般的軍費和無數的人命。正因為先前已經付出了太多,此刻要他放棄更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剝奪皇室貴族特權,倒是如皇帝所願,但後面跟著上來的限制皇帝過大的權力,卻是已獨裁慣了的他萬萬無法忍受的。起初奧拉皇帝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和請願者們討價還價,做出少量的讓步,比如說剝奪皇室特權這條,來維持自己最大的利益。   可是那些請願者們,無論是肖恩、雅格麗兩個三十歲出頭年青人,還是那些年齡較長民意代表,比如說安東尼,庫蘭,羅曼(對我來說,全是陌生人),都不是成熟的政治家,因為缺少政治經驗,他們頑固地堅持自己的政治主張,不但不肯做出退讓,反而還步步緊逼增加籌碼。而奧拉皇帝方面,他雖然動用國家權力實行了新聞管制,但已遲了一步,先前燃起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勢,再難控制。   奧拉皇帝的頭腦開始發昏,思維也漸漸地不清晰起來,而請願者們同樣也開始大腦發暈,而他們的支持者們也一樣地腦袋發熱發漲,以至於忽視了現實的情況。這一點我從民辦報紙和官辦報紙越來越喪失理性的說話語氣上已經看出來了。   因為先前一直置身事外,旁觀者清的我反而比當局者們看得都清楚。   一日喝中午茶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討論起當前的政局時,我不無擔憂地道:「要出大事了!」   希拉同樣也在歎氣道:「萊恩夫人他們,如今是一個勁兒地在逼皇帝!這些人……怎麼說他們呢,天真的理想主義者?」   雪芝疑惑道:「你怎麼這麼說他們?那些人的主張,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看樣子像是好事啊!」   「就是嘛!那個狗皇,啊,是陛下,過去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管不了他,權力好像確實太大了……」   受我影響,羅莎提起皇帝時,時常也會帶個狗字。   雪芝和羅莎,畢竟是出身平家庭,對這種政治上的東西,不像我和希拉般從小耳濡目染,有著敏感的觸覺,她們也和雅格麗那群請願者般對皇帝抱有幻想。   我瞧了波爾多一眼,本想聽聽他的意見。卻看到波爾多正抓著一張報紙猛看,目光落處,竟是最後一版的八卦新聞欄目,我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而我的姐姐梅麗婭也一樣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聳聳眉毛,示意我們繼續說。   希拉道:「連羅莎和芝芝你們這般從不理會國家大事的人都認為萊恩夫人他們的主張是對的,所以才會出大事啊!你們多想想,限制皇權,對陛下來說這意味什麼呢?而且,你們沒有發覺嗎?萊恩夫人他們那夥人,現在正越來越鑽進牛角尖裡,越來越不顧現實!」   說到這裡,希拉把目光投向我,詢問的眼神在望著我,意思是說:你是不是該去提醒她一下?   「不!」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才不想攪這趟渾水呢!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我的家人更重要的了!現在說什麼我也不會去挑動陛下那根敏感神經了!」   梅麗婭不解道:「你們在擔心什麼?難道皇帝叔叔會出動軍隊鎮壓這些平民?   不可能吧,叔叔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在梅麗婭面前,奧拉皇帝總是表現出一副親善長者,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和希拉無奈地對望一眼,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先前一直不開口的波爾多說話了,「大哥你們也想得太多了?陛下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出動黑鷹騎士團,把那幾個帶頭的抓起來,後面的問題不就解決了。他絕對不會出動軍隊的,你難道忘記第一條軍規了?」   梅麗婭疑惑的問道:「第一條軍規?」   我替波爾多答道:「第一條軍規,也是每個士兵入伍時必須立下的誓言:身為帝國軍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是皇帝的命令還是出於如何冠冕堂皇的偉大理由,都不得將刀劍對準帝國的平民。若有違背此誓言者,皆視為叛國者而誅之!若皇帝違背此誓言,亦當如此!」   經波爾多提醒,我方才想起還有這條軍規的存在。   聽我這麼一說,梅麗婭感歎道:「哇,這是什麼軍規啊?了不起,制定這條軍規的人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歎氣道:「制定這條軍規的人當然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他就是帝國的創建者,雷茲。法比爾皇帝!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這條軍規卻給了軍人拒絕執行命令的權力:可以不執行向平民揮動刀劍的指令,哪怕這是皇帝下達的命令!」   c 發生在萊托省的平民暴動事件,當時華萊士膽敢拒絕上級的命令甚至不惜冒著被定罪為叛逆的危險私自行動,也正是因為這條軍規的存在。在雷茲看來,如果皇帝治理不好國家而逼得人民反對自己,那他就應當自覺地滾蛋下台,這條軍規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子孫動用軍隊的力量維護個人的權力慾,可謂用心良苦。   「難怪啊!如此心胸,如此氣魄,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可惜我和他不是一個時代,否則我倒很願意為這樣的男人生個孩子!」   梅麗婭手撫著臉蛋,露出憧憬的表情,發了一通令人莞爾的感歎。和雪芝羅莎相同,梅麗婭同樣也缺少政治頭腦。我和希拉也沒有再多發表意見,只是把彼此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八章 哭泣之城   帝國309 年的最後一個月,隨著北方的寒流南下,風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天氣雖然轉為寒冷,但風都城內的上位者和膽敢犯上的下位者們,他們的頭腦都未因氣溫的下降而變得清醒,反而陷入各自的思維局限中。   雪後的第五天,家裡來了一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卡都斯。此番卡都斯輕裝單騎來見我,並未象從前身後跟著一大堆隨從。   我大感異外,奇道:「是陛下要你來見我嗎?」   「不,是我自己想來見你!」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卡都斯愁眉不展,面帶憂色地道:「我是在今天才得到命令,兩天後,皇家騎士團將全部撤離風都城,到五十公里外的丹尼地區進行冬季作戰訓練!」   我心裡猛地一跳,連忙追問道:「那風都的治安由誰來維持?」   「是格萊姆親王,波特斯親王,還有奧克斯親王的私人親兵團!他們現在已經在前往風都的路上了,兩天後將與我們換防!」   我頓時無言,奧拉皇帝的意圖,此刻已相當地明顯了。   我問道:「前一段時間,你是不是一而再地惹陛下不高興啊?」   卡都斯肅容道:「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有些命令我無法執行!」   卡都斯這麼一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陛下很精明,他應當不會下達太過份的命令的!」   我認為皇帝將會使用雷霆手段,但並不太相信他會幹出屠殺平民之類的蠢事來,頂多也就是命人驅趕他們。   卡都斯搖頭道:「就算是用棍棒和皮鞭驅散那些鬧事的人,皇家騎士團也絕對不會執行這個命令!他們只是一群要求麵包和希望能夠生活得更好的平民,這一年來平民的生活也實在是太苦了!軍人的榮譽和騎士的道德操守,都不允許我們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動手!就算是陛下的命令也不行!」   即使沒有第一條軍規的存在,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大都來自風都的本地人,那些遊行請願的平民中間,有許多都是他們的親人,他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嚴守第一條軍規,但那些貴族的私人親兵團卻沒有他們這樣的操守。   奧拉調走皇家騎士團,讓貴族的私人親兵團進駐風都,其用心此刻已昭然若揭。   我雙手一攤無奈地道「你找我有什麼用處呢?如今的我,只是一個閒置在家,靠拿退休金度日的平民,手中無兵無將,我又能怎麼樣?   「如今聚集在神龍廣場的那些人中,帶頭的人中有一個叫雅格麗的女人,她的父親是前任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聽說和你的關係很好……」卡都斯這才說出他的真正來意。   我盯著卡都斯的臉看了很久,心裡揣測著:他來找我,是真的想請我去規勸和提醒雅格麗,還是這是狗皇帝設下的一個圈套呢?   我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我?現在是敏感時期,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龍戰士,去見她合適嗎?倒是你,你以風都治安官的身份去見她倒是非常的適合的!畢竟他們現在的作法破壞了社會風氣,影響了國家秩序,阻礙了和諧社會的建設!你這個治安官,該管管事了!」   卡都斯做出苦惱狀「我已經見過他們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可是這些人,他們都瘋了,根本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作出理解狀道:「那些人此刻頭腦都陷入自我構築的理想世界中去了,他們的精神都處於極度自我的癲狂狀態,除非刀架到脖子上,否則是說什麼也不會清醒的。」   卡都斯歎了口氣道:「要是我的表妹此刻還清醒著就好了,她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   卡都斯只和我談了一小會兒就匆忙地告辭離去,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對他做出明確的表態。事後,希拉問我將何去何從。   我明確地向希拉表態道:^ 「我什麼也都不會去做的,在此次事件完全平息之前,就算風都城鬧翻了天,我也不會理會他們的!狗皇帝如今正處於嚴重的神經過敏狀態,我的任何舉動都會引起他的」不良「反應!對我來說現最重要的就是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說什麼也不會拿你們的安危去冒險!」   雖然我嘴上說得很硬,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雅格麗的安危。兩天後,當皇家騎士團撤出風都,與來自外地的貴族的私人親兵團換防的那天,我整天都心神不寧。   臨近中午的時候,村中一位到風都做小生意的村民傳來消息,從清早開始,風都城已四門緊閉,全城戒嚴,本想進城採購一些商品的他被擋在了城外,只好悻悻而歸。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出大事了!」。   「要不要進城去看看?雅格麗和亞萊都在城裡,我答應過叔叔的!不,還是在待在家裡吧,沒有什麼比我的家人更重要了,這個非常時期我實在不該去挑動皇帝的神經了!」   去和不去,兩個念頭反覆地爭奪了許久,最後還是希拉看出了我的矛盾。   「還是去吧!如果這個時候你袖手旁觀,將來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希拉的態度成為左右我做出決定的一塊砝碼,在反覆思量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回風都走一趟。我已經想好了,不管有事沒事,我都會把雅格麗和亞萊帶出來,哪怕是使用暴力。在我手下當了幾個月的勤務兵,在親眼見到戰爭的血腥和殘忍之後,如今的亞萊已不再像從前滿腦子的戰爭英雄主義思想。他消除軍藉回家後就跟著姐姐在報社裡幫工。   得知我要回城,梅麗婭和波爾多也想跟去,卻被我留下。村子附近監視我的騎兵團的人數,如今已增加到了兩千人之多。將希拉單獨地扔在這裡我實在很不放心,除非有梅麗婭在一旁保護。畢竟如今帝國裡誰都知道,梅麗婭在奧拉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高,和如月也幾乎相差無幾。只要把希拉托付給梅麗婭,我才能放心地離開。   以我如今的力量,從小村飛到風都城,也不過用了數分鐘的時間。受到風都城防結界的阻攔。以我如今的力量,要強行進入城內並不難,但我還是想多試探一下,於是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此刻已是吃飯的時間,風都城的所有的大門全都緊閉,城牆上衛兵一改從前懶散的習慣,個個扳著臉、挺直了腰,雖然不致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氣氛已經相當地緊張。   守城門的衛兵,還是從前的那幾張面孔。奧拉皇帝將皇家騎士團調出風都城,換上了皇家貴族的私人兵團,但把守風都大門這麼關鍵的咽喉部門,他還是使用親信的皇家禁衛軍。風都城防護力量有兩支,一支是負責內城治安的皇家騎士團,另一支就是負責外圍防衛的皇家禁衛軍。   在城門口我受到了阻攔,但在認出我的身份後,他們竟主動地放開城門讓我進去。   這是城門官的解釋:「陛下有旨,若秀耐達公爵大人進城,不得阻攔!」   我心裡一驚,皇帝竟早就猜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卡都斯來找我,莫非是因為他的授意?那時我真想就此轉身離開回家,可是心裡又實在放不下雅格麗姐弟的安危。   進城之後,我問迎接我的衛隊長道:「城裡的情況現在如何了,沒發生騷亂吧?」   衛隊長答道:「不知道,所有的街道路口都被封鎖!陛下有令,所有皇家禁衛軍部隊必須堅守崗位,無命令不得撤離,違者殺無赦!」   我心中大急,狗皇帝難道真的蠢得對平民動手了?匆忙地告辭之後,我立刻變身飛起,將身體升到空中後,運起銀月之眼掃視全城。   原本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如今卻空空蕩蕩地,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甚至連窗簾都放下了。只有身穿紅、白、藍三色軍服的騎兵部隊在街道上巡邏,這些衛隊正是卡都斯所說的那三個皇室親王的私人部隊。我把目光投向風都的中心,神龍廣場方向,這一個多月來,那裡一直是遊行請願的平民的聚集地,人數最多據說曾達到十萬之數,將整個廣場佔得滿滿的。   在那裡,我看到了一些讓我感到害怕的東西。廣場上本當是密密麻麻的請願人群此時已稀疏了許多,我看到許多人形的事物混亂地躺在神龍廣場上,一些人正拖一些同樣是人形的「事物」往馬車上放。   「狗皇帝,該不會真的蠢得下了那種命令了吧?這些貴族廢物的私人軍隊都是些由地痞流氓組成的打手團,沒有正規軍那樣的騎士操守和自律……」   距離太遠,看得不真切,我收起銀月之眼後,連忙降低高度,以最快的速度俯衝飛向神龍廣場。隨著距離拉近,那些因暴行遺留下來的證據,也越來越清晰地顯露在我面前。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和神龍廣場的連接的幾條街道,到處都躺滿了死屍,此外就是無數躺在地上呻吟的傷者。越接近神龍廣場,屍體的數量也越多。我用銀之眼掃了一這些屍體,大部分死於踩踏,只有極少數的屍首上有刀劍創傷的痕跡。死者中幾乎是清一色平民百姓,但也有少量軍人的屍體。死去軍人屍首多半支離破碎,慘不忍睹,顯然是被武藝極高的強者活生生地轟斃。佈滿鮮血和屍體的街道上隨可見散了一地標語和旗幟,一陣寒流吹過,這些鮮血沾染的紙質、布質的東西著在地上翻滾著,跳躍著,直至被風捲著吹到死角處方才停止飛舞。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此刻卻又擔任起了救護者的職責,他們在幾個看似軍官的人指揮下,正將重傷者抬到馬車上,運到位於神龍廣場東面的臨時開闢的救護區進行治療。在神龍廣場的西面,則被闢為臨時的停屍場,一些身穿黑衣的軍人模樣的傢伙們正將各處「收集」到的屍體扔在那兒,然後由專門的車輛統一運走。   位於神龍廣場極其周圍的幅射地區的人,無論是活著的受害者們還是有行兇嫌疑的貴族私人軍團的士兵們,他們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麻木和惶恐不安。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接連抓了好幾個人看似清醒的人詢問,我詢問的對象包括受傷的平民,也有「維護秩序」的士兵,但得到的回答零亂而破碎,甚至有些相互矛盾。   「軍隊進城了,那些來自外鄉的野蠻人簡直沒有人性,他們騎著馬揮著刀,見人就砍!」   「他們四面八方的街道圍過來,見人就砍,我們象綿羊一樣被他們趕著四處逃竄。這些畜牲根本就不放過我們,揮著刀在後面追殺……雷茲大帝不是說過嗎,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他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受害的平民的回答,自然全是對軍隊暴行的控訴,而那些行兇者,在幹下了令人髮指的暴行後,此刻臉上竟都帶著深深的恐懼,這讓我感到十分地不解。   「我們是奉下之命進城維持秩序的!」   「進城之前,我們已接到命令,只准將平民」請「回家裡!只准用皮鞭和木棒,未經許可絕對不能動刀劍!」   「但這些賤民中間竟然人向我們投擲爆炸物,炸死了很多兄弟,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只好反擊了……」   「我們的隊長死得才冤呢!他奉命行事,卻被比塞亞公爵一刀……」   匆忙而短暫的詢問,雖然還不能完全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足夠我猜出個概。狗皇帝抽調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進城「維持秩序」,想把請願鬧事的平民趕回家。事前他雖然嚴令不得「傷害」(指用刀劍)平民,但沒有想到平民中有人向軍隊投擲爆炸物,結果引起軍隊的激烈反應。   這些貴族的私人武裝的素質,遠不能和帝國的正規軍相比。而他們上司,那些門閥貴族們原本早就對這些請願的平民極其厭惡和不滿,進城之前私底下早就灌輸了大量的「嚴懲暴民」的思想。在遭受攻擊之後,找到反擊理由的他們立刻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屠刀。   對於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入城可能引發的後果,奧拉皇帝還是有所準備的,他事前派出老赤甲龍科爾狄斯指揮。連接神龍廣場的大道總共有十二條,此次軍隊由其中的六條進入。異變發生時,分身凡術的他僅能制住自己所處一路的部隊的反擊舉動,而其餘五路就無能為力了。   發覺局面失控,躲在一旁的奧拉皇帝也趕忙出手制止,他和手下的幻像騎士們出手很快很有效率也很堅決:直接當場斬殺那些正在屠殺平民的士兵。在一口氣殺了近百人之後,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制止住了軍隊過激的暴行。   但是一切還是太遲了。   手無寸鐵的平民又如何能與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對抗,儘管只是持續時間不到兩分鐘的屠殺,引發雪崩般卻足以衝垮一切。暴行發生時,聚集在這兒的平民足有十萬之多,面對軍隊的行為,他們的精神頃刻崩潰了,他們因為羊群效應而爭相奪路而逃,結果引發慘烈的自相踐踏。   軍隊的暴行被皇帝用殺人立威的手法迅速制止,但是平民因為恐懼而引發的自相踐踏,卻是再強的力量也無能為力的。接下來的騷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因踐踏而亡的平民十倍於軍隊的屠殺,而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撇開傷者不計,光是停放在廣場西面的屍體就有數百具之多。" 在神龍廣場的西面,我一具一具地在排得整齊的屍體中翻找著,幸運的是我並沒有在那裡找雅格麗的屍體。   但是,在東南的救護區,最讓我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姐姐!你醒醒啊!姐姐,你不能死啊!」   亞萊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讓我輕易地就從紛亂的人叢中找到了這對姐弟。他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正抱著世上唯一的親人呦哭不止雅格麗死了!那個比龍戰士更憂國憂民,更關心平民的疾苦,不畏強權敢為平民鼓與呼的雅格麗死了。那個對帝國抱有希望,對皇帝抱有幻想,對如月抱著期望的雅格死了,死於帝國軍隊的馬刀之下。   在死前的一刻,她依舊象從前一般不畏強暴,勇敢面對軍隊的馬刀。致命傷是來自左肩膀的一刀,斜斜地向左劈下,幾乎將整個上半身劈成兩半。垂在地上的右手至死都還緊抓著一面旗幟,由胸腔中噴出的熱血這面本就為紅色的旗幟染得更加地鮮艷。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到我垂著走過來,亞萊突然站了起來,抹掉眼淚,指著我的鼻尖大聲罵道:「為什麼軍隊會對平民的動手?帝國軍人入伍時的誓言口口聲聲宣誓絕對不能對平民揮動刀劍嗎?當年我就是相信這一點才參軍的!而我的姐姐也是相信這一點才一直待在這裡的!可是今天發生在這兒的一切,又都證明了什麼?」   亞萊早就想到了雷茲制定的第一條軍規,雅格麗應該也知道,所以他們都堅信奧拉皇帝不會使用武力,但是他們錯了!   亞萊衝著我歇斯底里地吼道:「騙人的,一切都騙人的!什麼都是騙人的!   龍戰士不是救世主,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瘋子製造出來的殺人機器,殺人魔王罷了!「我無言以對。   要是從前有人公然辱罵龍戰士,就算帝國不抓你,路過的平民也不會放過你,但此刻卻無人做出反應。周圍的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軍人,都漠然地看著亞歇斯底里的嘶吼。   初代七位龍戰士的雕像此刻仍然站在廣場中央,十賢者的雕像也在他們面前矗立著。這些用漢白大理石琢刻而出的雕像,原本在帝國的民眾心裡是英雄和守護者的化身。但不久前發生在神龍廣場的屠殺事件,卻將這一切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血膜。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奧拉皇帝絕對不想看見的。儘管是平民先動手,儘管是有人暗中搞搗鬼,但軍隊屠殺平民的事實,卻是怎麼也無法洗淨洗白的。   由雷茲時代建立起的,平民對帝國,對龍戰士,乃至皇帝近乎盲從的信任,就在這一天被神龍廣場上的鮮血無情地染污,吞噬,最後破滅。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龍戰士早就不再是救世主了!只不過雷茲時代的餘暉還像殘陽般照射著這片地代,他的餘溫還溫暖著這片土地,但在今天,太陽終於下山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九章 痛   當我和亞萊說話的時候,一隊人馬已悄悄將我圍在了中間。他們身著黑色的制服,正是黑鷹的人,而領頭的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則是我「老部下」,布萊克。傑克。   「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冷冷地看著這個昔日的手下,心裡一緊,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公爵大人!」布萊克。傑克右手一捂胸,向我鞠躬行個禮,接著道:「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您,真是太好了!」   他的語氣異常地親切,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友好。   「呵呵……哼……」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一聲,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從前線回來之後,我曾有意地登門去拜訪拉古斯叔叔,但是他卻閉門不肯見我。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神龍廣場上組織處理善後事務的正是黑鷹騎士團,但特務頭子拉古斯卻沒有出現在這裡,有點不太正常布萊克看出了我的心事:「您在找拉古斯先生嗎?」   我用鼻孔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就在昨天,因為拉古斯先生勞苦功高,為帝國已經貢獻得太多。陛下考慮到他的身體原因,決定讓他提前退休,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家眷離開風都了!   如今我就是黑鷹騎士團的現任團長。「「啊!」   我極力地保持著鎮靜,但身體還是因為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而劇震了一下。   我開始正眼看這個綽號「畫家」的新特務頭子,站在我面前的他舉止得體,畢恭畢敬,但望著我的眼神裡卻分明透著一絲嘲弄的笑意。尤其是掛在嘴角邊的那抹職業性的微笑,虛假得讓我恨不得一拳轟過去打爆他的臉。   我強壓著心中騰起的反感,冷冷地道:「恭喜你了,這麼年青就坐上這個位置,真是前途無量啊!」   「哪裡哪裡,全是陛下的極力栽培!」   說著客套的官腔,布萊克。傑克後退一步,朝我又鞠了個躬,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睛裡的嘲弄已消失了,卻多了一道犀利的鋒芒。   「本來,陛下命令我今天晚上親自上門邀請公爵大人您參加一場特別的宴會,不過既然在這裡遇到您,我也就不必再登門邀請了!就請公爵大人您立刻隨我進宮去見陛下吧,如今他正要皇宮裡等您。」   我的修養再好,此刻也無法再保持鎮定,布萊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狗皇帝已經打算對我下手了?   這時候,我身邊的亞萊也已聽出了氣氛的不對,他停止了哭泣,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布萊克和他身邊的走狗們。   「現在就去見陛下?你不是說宴會晚上才開始嗎?現在才中午,還早了點吧?   等我回家換好衣服後,一定會準時赴宴的。「我此刻已有些心神點亂,也有些憤怒,我都已經歸隱田園了,他還不放過我?   如今的我無兵無將,手中什麼權力都沒有,皇帝要下手,我要拿什麼去保護希拉她們?   「現在情況緊急,公爵大人您還是越早見到陛下越好!哦,有件事情我差點忘記了,就在一個小時前,陛下已下令逮捕希美亞公爵,我的手下已經包圍了他的府邸。如今是非常時期,時間不等人,公爵大人您還是盡早地和我一起入宮吧!」   說著他伸出手來想拉我上車,我厭惡一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我的動作隨即引起周圍一陣嘩啦拔劍抽刀的聲音,周圍黑鷹騎士團的人紛紛拔出了武器。我冷笑了一聲,已做好了翻臉動手的準備。除非動用龍之歎息或由狗皇帝親自出手,否則這些雜魚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一切已經很明顯了,狗皇帝的這個所謂宴會絕對不懷好意,打死我也不會參加的。我已經做出決定了,立刻不顧一切地離開風都城趕回家去,然後馬上帶上家人逃亡。皇宮是絕對不能進去的,狗皇帝一定在裡面設下了誘殺我的陷阱,進去是九死一生。   就在我準備翻臉動手的時候,布萊克卻板起臉訓斥起手下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脅迫秀耐達大人嗎?就憑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秀耐達大人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龍戰士啊!龍魔變身天下無敵,你們這些雜魚連給他提靴子都不配。」   他接連甩了三個部下每人一巴掌,讓所有的手下將兵器收起來,接著轉過身對著我笑道:「公爵大人您如果是擔心家人想急著回去,我勸你還是不必這麼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猛地咯登一下,啪的一聲從身體抽出逆鱗,架在了布萊克。傑克的脖子上。我的動作再次引得周圍的黑皮狗們紛紛拔出武器,但被我利刃威脅的當事人卻有恃無恐,繼續用不變的語氣道:「剛才我剛剛收到消息,就在大人您離開家不久,我的手下剛剛到大人您居住的那個村子裡做客了。對了,他們還帶去了一樣禮物,叫什麼來說,封龍之杖,對,是封龍之杖!」   「混帳!」暴怒中,我的右手探出,扼住了他的喉嚨。   「你要是傷害我的家人一根頭髮,你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的威脅連我自己都感到虛弱無力,我很想一把擰斷對方的脖子然後揚長離去,但擔心家人的安危,我扼著對方喉嚨的手不停地發抖著,力量怎麼也無法加到手上。此刻殺了布萊克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切都是狗皇帝策劃的,為了對付我,他什麼算到了,根本就沒有留給我半點機會。   被我扼著喉嚨提到空中,布萊克。傑克拚命地從牙縫裡擠出字來提醒我道「陛下在皇宮裡等你!公爵大人,別讓他等得太久了……」   我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真的!」   布萊克艱難地動著手臂,從右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來,我奪過紙條,隨手將他扔在地上,一腳踏在背上踩住。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目標人物已經捕獲,一切順利!」   趴在地上的布萊克喘著氣道:「我們們是用訓練過的獵鷹傳遞信息的,你剛出門的時候就開始行動了!有封龍之杖在,梅麗婭小姐和波爾多閣下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你給我閉嘴!」我朝他背猛踏一腳,心裡已亂成了一團麻:是殺出風都城去救希拉還是服軟去見皇帝,我到底該做何種選擇。   被我一腳踏得吐血,布萊克「好心」地提醒我道:「我勸你還是去和陛下見面的好,那樣你還有點機會!就算公爵大人您的武功天下無敵,可以在幾萬人阻攔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我們要是把你的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該怎麼辦?   如果陛下拿她們的性命要脅你束手就擒,你又該怎麼辦?「「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被他說中要害的我又往布萊克身上狠踏一腳,他說得沒錯,要是那些抓走希拉的人拿她的性命要脅我,我該怎麼辦?   「只有和陛下見面,你還有機會!」被我踏在腳下的「畫家」,仍然不知死活地說著話。   「和陛下見面我還有機會?狗皇帝想殺我,和他見面怎麼會有機會?啊,我明白了……」   這次我沒有再踩他了,因為我聽出他的話中似乎包含著某種暗示。   「對啊,只要我能制住狗皇帝,以他的性命相要脅,別說是救出希拉,就算是帶著全家逃往魔族,有了這個人質在,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想在強者如雲的皇宮制住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這個想法瘋狂而荒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雖然自信武功勝過皇帝一籌,但要打敗他也要經過一場惡戰,但若加上老赤甲龍,還有神秘的幻像騎士以及更加神秘的魔法師聯合會,想抓皇帝當人質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狗皇帝為了對付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的!他還特地煉製了兩把封龍之杖呢!對了,封龍之杖!有了……」   想到封龍之杖,我腦海裡靈光一現,有了個主意,要想抓到皇帝當人質,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鬆開腳,抓著布萊克的衣襟將他提起來。我死死盯著他眼睛道:「剛才的話,是陛下要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對我說的?」   說心裡話,對於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我始終弄不明白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如果剛才的話是皇帝教他說的,那麼狗皇帝的計謀就實在太可怕了,他把我的弱點把握得清清楚楚,不愁我不往那個充滿陷阱的皇宮裡跳。   布萊克咳出一口血,無懼地面對我殺人的眼光,依舊無比囂張地道:「你認為呢?」   「給我帶路!」我冷哼一聲,鬆開了手將他放在地上,扭頭指著身後的亞萊道:「他只是我的老上司的孩子,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不要為難他!」   布萊克整了整衣服,無所謂地笑道:「公爵大人,您放心好了,陛下只對大魚感興趣,對於這種龍套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在這一點上我和他觀念相同!」   我看了亞萊一眼,此刻的他眼中充滿惶恐,畢竟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恐怖而且殘酷了。而我和布萊克的對話,更是讓他進一步地看見到這個國家殘酷黑暗的一面。   「帶上姐姐,回家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勸了他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布萊克朝皇宮的正門走去。從現在起,我要將雅格麗的死完全忘記,我要將全部精神集中起來,全神貫注地應對即將發生的戰鬥,一場沒有退路、勝算極小的戰鬥。   當雙腳踏過那扇為我敞開的皇宮大門時,我在心裡暗暗地祈禱著:「水之母,能不能活捉皇帝,就全靠你了!」   皇宮裡的氣氛,依舊和每次我覲見皇帝時的感覺一般,沉悶而壓抑。   布萊克將我送到皇宮大門口就退出,由皇宮內務官領著我覲見皇帝。此次皇帝接見我的地方,依舊是從前的那間練功房。那兒地形寬敞,倒是聚眾圍攻搞群歐的好戰場。   已經做好和皇帝翻臉的準備了,一路上我的銀月之眼始終沒有停下來,細心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一路過來,我竟沒有遇半個宮女,只有披甲持劍的侍衛在宮中來回地巡邏。宮中的衛兵並不比從前多了多少,但皇帝所在的位置方向,我除了感覺到老赤甲龍的存外,總共還發覺了十九道異常強大的力量氣息。這十九道氣息我全都不陌生,除鳳、狼、蛇、熊等十二位幻像騎士外,另外七位氣息則來自以貝爾納為首七位魔法師。此次皇帝「召見」我,居然擺出如此地豪華陣容,其用心此刻已照然若揭。   練功房裡只有皇帝和老赤甲龍,以及老魔法師貝爾納三人,其餘的十二位幻像騎士和六位高階魔法師,則眾星拱月地分散在練功房外圍,有如布下一個口袋陣,就等著我來自投羅網。   為了對付我,皇帝下了大手筆,更做了充足的準備,最可惡也最絕望的是,我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仍然不得不往下跳,去打這場有生以來最凶險,也最沒把握的一戰。   站在「口袋陣」外,我猛吸了一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   三張椅子,三個人圍聚著坐在一張方桌前,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卻沒有為我擺上放椅子。奧拉皇帝就坐在中間的主位上,面有怒色。他的面前擺放兩個厚厚的文件袋,袋子上皆寫著「絕密」二字。在來這兒的路上,我遇見了以格萊姆親王為首那三個貴族親王,他們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惶恐不安。(這麼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忙其他的事情。這句沒有必要的話可以刪除)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慘案令皇帝十分地震怒,局面失控是皇帝沒有想到的,屠殺平民的惡名他是怎麼也洗不掉了,這三人顯然是被他訓斥完後趕了出來神情恍惚,以至於連我這個大仇家從身邊經過都沒有感覺到。[ 雖然是大白天,練功房內的光照並不是很好,四角各點著一盞魔晶燈,充當發光原料的魔晶石不知是含有什麼特別的成份,釋放出詭異的藍光。我注意到了這道藍光,雖然對其有所警惕,但在分析光的魔法性質之後,卻又感到有些疑惑,難道就是狗皇帝對我設下的陷阱。那些燃燒的作為光源的礦石是經過特殊煉製而成的,散發出來的藍色光線具有寧靜、清心的效果。作為皇帝每天忙的事情太多了,為了讓大腦保持冷靜清醒的狀態,點這種燈並不奇怪;從前如月的辦公室也點過類似的魔晶燈,只不過光線是淡綠色的。   「你來了啊!」   當我踏入房中之時,奧拉皇帝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飲著,他臉色微紅,想必是剛才訓斥格萊姆親王一夥人的餘威還未褪去的緣故。不過見我進門之後,他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回復到從前古井不波的死人相。   「給他看看吧!」   在皇帝的示意下,老赤甲龍拿起他右位置的那個文件袋丟了給我,而另一旁的魔法師貝爾納則雙目微閉做入定狀。屋裡的三人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十分地輕鬆,但我心裡明白,此刻他們的心都像根崩緊的弦,故作鬆弛的肉體隨時都可以進入最佳的戰鬥狀態。   皇帝派人「抄」了我的老家,雙方已經將那最後一層面皮揭破了,再假惺惺地說著客套話已毫無必要。我連必須的行禮也跳過,接過著老赤甲龍丟過來的文件袋,取出裡面的資料,蜻蜓點水般地掃了一眼。   奧拉皇帝就在我掃視這些資料的時候,放下茶杯,冷冷地哼了一句:「記得兩年前,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我在曾在這個房間裡告訴你過,在帝國,沒有野心的人總是可以活得比較久的……」   我將全部的「罪證」快速地掃了一遍,冷笑一聲,隨手將他丟回桌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資料袋裡的東西,是我和希美亞公爵來往,陰謀策劃叛亂的一些交往信件,一份計劃在執行龍騎兵計劃時起兵謀反的策劃書,還有一份和希美亞公爵聯盟的誓約書。這些罪證上面都有我的「親筆」簽名,和希美亞公爵來往的信件更是我「親筆」手寫。   我冷笑道:「陛下神通廣大,手下能人無數,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這些所謂的「罪證」,當然全都是偽造的,奧拉皇帝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殺我的借口罷了,或許這些證據的偽造者就是皇帝自己。   「那這些,這些也該不會是偽造的吧?你說呢,秀耐達公爵大人!」   奧拉皇帝把擺在面前的另一個公文袋也扔了過來。厚厚一疊的資料,無論重量還是份量,都比前一個要多得多,而裡面的內容卻讓我無法辯駁。   「卡蒙?韋爾調查官是你殺的吧?利用燃燒不完全的煤製造的毒氣殺人,偽裝成意外,很有一套啊!可惜你忘記一件事了,在風都,只有平民才用煤取暖,像卡蒙那樣的人,取暖都是使用木炭的!你的生活閱歷還是不夠啊!」` 「你的女人希拉,她的真名應當是弗萊婭吧?她不僅是魔族派來的間諜,而且還是如今在魔族炙手可熱的納塞爾親王的女兒!」   「韋爾調查官查出了真像,所以你殺了他滅口。你的拉古斯叔叔也知道實情,卻偷偷地幫你瞞著我,還有賢者學院的那些老東西們,居然也勾結起來騙我!你們這些混蛋,真的以為我是傻瓜,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光這些,那個所謂的神之御子,其實他就是你和卡尤拉的孩子吧?她為了替你隱瞞,將四翼暗黑龍變身一直隱藏了很多年,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個月前我們派到魔族的間諜還是查出了這個秘密!」   奧拉皇帝咬著牙,一字一句數落著我的罪狀,早就想殺我的他因為形勢需要這些年來一直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同樣也壓抑得很不舒服,此刻終徹底翻臉,井噴之下話語不多的他也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最後他厲聲道:「謀殺帝國高級官員,和魔族勾結,包庇魔族間謀,陰謀叛亂!這麼多的罪名,每一條都足夠砍下你的腦袋了!父親是叛賊,兒子也是叛賊,你們兩代暗黑龍早就該下地獄了!」   對皇帝的厲喝,我沒有直接回話,只是舉起右手,對著他豎起了中指。   老赤甲科爾狄斯已離了座位站在了皇帝的身則,而貝爾納則退到他身後,右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法杖:封龍之杖。   所有的假面具都已撕下,被我中指一戳,奧拉皇帝怒意更盛,面目霎時變得無比猙獰可怖。   「琳不讓我殺你!但是,你的存在對她,對這個帝國都最大的危險因素!哪怕將來她會生我的氣,今天我也要……」   我對著皇帝啐了一口唾沫,打斷他的話道:「閉嘴,狗皇帝!別在這兒假惺惺地扮演什麼聖人、慈父或者救世主的角色了!你是什麼東西,帝國裡誰都清楚!」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赤甲龍突然向前一步,訓斥著我道「住口,基斯的兒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陛下無禮,你別再一錯再錯了,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在過去的百年裡,赤甲龍一脈和暗黑龍一脈一直都關係平平,這個時候科爾狄斯卻突然站出來,做起了中間調停人。但此刻,已被皇帝逼上絕路的我已無心去揣摩他這麼做的用心和真實的想法。   我不理會他,把自己心中藏了十年的想法倒出來,指著皇帝的鼻尖繼續罵道:「這個狗皇帝心中,每個人都是因其有利用價值才存在的!什麼罪名罪狀,不過都是些想殺我的借口罷了!他信任你重用你,是因為你是一條忠心不二的狗!   他要殺我,是因為我是只無法控制的鷹,也是因為我的武功比他強!從前為了家人,我忍辱負重當了十年的狗!今天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兔死狗烹要吃我的肉了!別指望我會束手讓他鎖上鏈子,再當一回狗任他宰割!「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許多衛兵已經這座練功房包圍了起來。埋伏在外的幻像騎士和魔法師們也就各位,一切就等著皇帝的一聲令下,立刻就翻臉動手。   身陷重圍之中,我知道自己退路已斷,想生擒皇帝更是難比登天,唯一的機會就是貝爾納手中的那把封龍之杖。能搶到封龍之杖,活捉皇帝的機會就大增,但此刻他已知機地退到皇帝身後,這已不可能,好在這一切都還在我的計算之中。   我發洩著心中多年積蓄下來的心裡話,右腳向前踏進了一大步,同時凝聚力量,準備變身。站在皇帝身後的貝爾納同樣也在凝聚力量,封龍之杖上紫光閃爍,封龍印已可隨時發動。   我不知道老赤甲龍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兩個當事人都不鳥他,可他還在做著徒勞的努力。   「陛下不是在利用你!一個國家就像是一台機器,需要各個零件各司其職,方能正常運轉!陛下從前對你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他應盡的義務罷了!過去他不殺你,是想給你機會!不要再一錯再錯了!趕快跪下向陛下認罪,一切還……」   「給我閉嘴吧,比塞亞叔叔!已經習慣用犬奴的思想思考的人,又怎麼能明白被迫當狗的人的痛苦!」- 我捏緊拳頭,對著皇帝咬牙切齒地道:「我過去的這一生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一生都是別人手裡的牽線木偶,一生都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今天,我暗黑龍達克?秀耐達,為了我的女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我要把自己的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凝聚在腦部的力量釋放出來,兩對龍翼在身後呼拉一聲展開。自那次遭受火劫之後,我的力量又有所突破,龍鎧龍翼都呈水晶般的透明狀,只是色澤稍有些偏暗。此刻我體內的力量性質,已非常地接近神龍王的「無」屬性。   從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我在外人面前運用的力量都是原本的暗屬性,但今天這一戰,已沒有必要再隱藏實力了。看到我全力施為,奧拉皇帝眼中露出驚愕的表情,但他卻仍然沒有動作,依舊好整以瑕地坐著,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牢籠中的獵物一般同一時刻,盡了最後努力的科爾狄斯也同時變身,而站在奧拉皇帝背後的魔法師貝爾納則發動手中的封龍之杖,射出一束高度凝結的封龍之光照射在我身上。   「就等你這一招了!」   有水之母的幫忙,封龍之光照在身上,不但沒有對我產生任何的封印效果,更被水之母上琢刻的魔法陣轉化,成為幫助我提升力量的助力。當年和安卡古斯附身的初代滄海龍之戰時,他曾經就用過此法對付封龍之杖,他的魔法運用技巧讓我和小克裡斯汀歎為觀止。那一戰之後我們倆一直都在研究他的運用技巧和方式並獲益菲淺。小克裡斯汀為我琢刻在水之母中的魔法陣,不但可以對抗封龍封魔力量,更可將對方的封印力量部分地轉化,成為提升我力量的助力。   但我真正的想法,並不是要吸收封龍之杖的「助力」,而是要把這股封龍力量擋回去。老赤甲龍雖然變身拔刀,但他只是護衛著皇帝,並沒有主動攻擊,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身上護鎧、龍翼魔翼開始變色,左半身是水屬性的淡藍,右半身是光屬性的銀白。   「龍的左手,水的屬性!冰之幻鏡!」   「墮落天使的右手,光的屬性!光的守護!」   水與光的力量結合的防護魔法「魔幻冰晶」,是我自己獨自思考開發出來的魔法,可以將封龍之光的力量完全地反射回射到自己要的任何方向。   我故意皺眉做出不適狀,同時讓護住身體的龍魔護鎧緩緩退散,做足了被封印地假象。不知自己已犯了大錯的貝爾納仍然拚命地發動封龍之杖,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我放在腰間左右手迅速地凝出一藍一銀兩個魔元素球,接著我對合,將他們攪和在一起「龍魔合一,水與光的結合,出來吧,魔幻冰晶!」   只要樹起那面魔幻冰晶護牆,我就可以借花獻佛,將封龍之光轉嫁到狗皇帝和老赤龍身上,待他們力量被封後,我有九成的把握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插手之前生擒皇帝。   就在魔幻冰晶即將生成的一刻,先前還像局外人般坐著,對我的「犯上」之舉故作不見的奧拉皇帝抬起頭,衝著我微笑道:「我女兒做的早餐,味道好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突然覺得週身骨頭劇痛,全身上下有如被無數根針同時扎刺一般,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猛地一窒,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似的,整個人啪嗒一聲癱倒在地。   倒在地上,我痛得像得了癲癇般,身體不地停地抽搐著,痛得口吐白沫,痛得無法維持變身形態,痛得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奧拉皇帝這才慢慢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腳踩在我的頭上,用力地向地板上跺了跺。   「其實那天的宴會,你倒掉的那杯酒根本就沒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我的女兒為你準備的那杯雞尾酒!」   皇帝的話我一字漏的都聽見耳朵裡。   痛,好痛,真的好痛!   如果世上有什麼痛苦比我的所受的肉體之痛更痛的話,那就是被自己所愛所信任的人背後暗算的痛。   那個早晨,原本是我和如月間最美好回憶,但在得知了真相之後,這一切都變成了最大的憤恨!如果不是如月,那天在托布魯克我早就不惜以命搏命,偷襲暗算狗皇帝了。我相信她的人格,相信她有雷茲的胸懷,正因為一而再地相信她,對她抱有幻想,所以我才會一味地委曲求全,一直苦忍著皇帝加在我身上的種種痛苦,到最後都沒有踏出那一步,以至於當皇帝想要動手殺我時,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結果,殘酷的現實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就是這個我曾經信任和抱有幻想的女人,用微笑、溫柔和羞澀作偽裝,在背後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我詛咒自己道:「達克,秀耐達,你真是蠢得不可救藥!哪個只想嫁給帝國的女人怎麼值得你去信任?你真該挖掉自己的眼睛!」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十章 困獸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拚命地運轉體內的殘力想將毒逼出來。然而如月下毒的毒性顯然是針對我的體質特別配製的,不刻意去逼毒還好,只要一運用體內的龍力或魔氣,立刻就感到週身劇痛,並引發全身的痙攣和抽搐。   「琳放在酒中的藥名叫龍之泣血,是你的哥裡德爾叔叔按照我的要求特地為你配製的!這種毒的成份之一就是毒龍草,此外還有另外一種名為聖心花的藥草,那是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毒物。不過經過特殊的處理後,二者的毒性完全被去除了,最妙的是放入酒中可以讓酒變得更加地醇香。對常人來說,龍之泣血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任何的傷害!他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對龍戰士和擁有魔族血統的人有效!」   奧拉皇帝走到我身旁,抓著我的頭髮把我的頭扭向牆角的魔晶礦燈方向。   「看到邊上那盞燈了嗎?淡藍色的光線,進來的時候你曾經留意過他們,對,就是他們了!這種特殊的光線可以令你體內的龍之泣血的毒性活化!這時,只要感應到龍或者墮落天使的力量,他就變成世間最毒的毒藥!你越運用龍力或魔氣去催逼他,只會令自己所中的毒更深!」   得知真相後,我是把如月恨到極點。她下毒的手法實在是太歹毒了,我毫無戒心地把看似無毒的酒喝下去,藥性被身體吸收,經過幾個月的蟄伏,慢慢地滲入到骨髓中,等到毒性發作之時,已是毒入膏肓,難以驅除。   毒性發作時身體的感覺似乎有些似曾相識。那天哥裡德爾替我注入那劑據說能預防龍瘟的藥水後,引起的身體的不良反應就和如今的感覺非常地接近。   「原來是老瘋子配的毒藥,難怪這麼厲害!他不提醒我也就罷了,但那天他給我打的那一針,真的是龍瘟的預防針嗎?如果針筒裡裝的不是防龍瘟的藥,那會是什麼?」   想到這,在我絕望似乎看到了一線的光明。哥裡德爾抽走了我的血拿去貨驗,他是配製毒藥的人,在驗血後肯定已經知道我中毒了我想起了事後哥裡德爾對我說的那番話:「這筒藥水不是白打的,這些不良反應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後你就會知道這一針的益處的,並且還會非常地感激我呢!」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果然,正如我所料的那般,當我放棄屢次逼毒失敗而放棄之後,體內的不良反應卻正在迅速地自動消褪中。   「果然,老瘋子給我注射的那針藥,其實是龍之泣血的解藥!」   這時我的心裡又湧起了希望,若不是哥裡德爾最後說的那番話:「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話,針對龍瘟的效果,恐怕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地好!」   現在回憶起來,哥裡德爾當時其實是在暗示我說,他配製的解藥,並不能完全解去龍之泣血的毒。否則的話我就不會在注射了解毒劑後,還會再中毒倒地了。   體內劇烈的不良反應,減弱到一定程度後停下了腳步,我所中的毒並沒有完全地被消除,但已已不像先前那般兇猛如虎,只要我不運用龍力魔氣,他們暫時已不會對我造成傷害。   「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但要能恢復部分力量就夠了!扮豬吃虎,突然發動偷襲,還是有機會的!」   我體內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四成,而且還在緩慢地增加中。我需要時間恢復,為了不讓皇帝覺察出異常,我忍受他對我的肉體進行的虐待,繼續裝出半死不活的模樣。為了防止狗皇帝把外面的幻像騎士召進來增加變數,我故意和皇帝說話以分他的心順便拖延時間。   「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我的父親當年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暗中搗的鬼?」   我有意地拖慢說話的速度,奧拉皇帝也以為我中毒甚深,耐著性子等我把話慢吞吞地說完。` 皇帝一愣,奇道:「你不是擁有基斯的記憶嗎?難道他在臨死前沒有把真實的記憶留給你?」   「老爸只是囑咐我不要報仇,他雖然把我當成復仇的工具來培養,但在最後一刻卻後悔了。」   奧拉皇帝兩眼一閉,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惡狠狠地道:「他後悔了?太遲了啊!當年他把姬娜從我懷裡搶走的時候就該後悔了!那個混蛋!那樣子死算是便宜他了!」   提到父親,奧拉皇帝惡狠狠地咬著牙,顯然他從前在我面前表現出的多愁善感,以及那時所謂的原諒了父親的善意,全是偽裝出來的「原來你一直都深恨著我很老爸!當年是你故意不派援軍,故意讓他去執行那個必死的命令的吧?」   剛才皇帝閉眼時,本是很好的偷襲機會,可是老赤甲龍就站在他身邊,力量未復的我把握並不大,我還得等。   「不錯!其實不光是你的父親,還有那個叫瑞克的廢物,他也是我派人幹掉的!膽敢和我搶姬娜的人統統都得死!」   提起往事,尤其是和碧姬阿姨相關的人和事,原本天塌不驚的皇帝就變得衝動暴燥起來。當著老赤甲龍的面,惡狠狠詛咒著那兩個碧姬阿姨愛過的男人,我和波爾的父親。站在一旁的赤甲龍科爾狄斯為他的話不停地皺著眉,顯然對皇帝的作為有些不滿,但還是隱忍著沒有發出聲。   聽到我們開始揭露皇家的機密,貝爾納知趣地離開了練功房,只有老赤甲龍還不識趣地留下來。少了一個幫手,我的機會更大了「對於我你肯定是不會放過的,波爾多呢?你也打算對付他嗎?」   「波爾多?那個廢物的兒子?哼,你放心,看在我的女兒的面上,我不會動這個廢物的!」   皇帝的話讓屋裡的另外一個人愣住了。老赤甲龍驚道:「什麼?梅麗婭小姐是您的女兒?」   奧拉皇帝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當然是我的女兒!貝爾納老師也清楚,我偷偷地取過她的血驗過了,她絕對是我的女兒,我和姬娜的孩子!」   老赤甲龍用疑惑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趴在地上的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此人雖然對皇帝很愚忠,但也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這一點我可以利用。   我嘲笑皇帝道:「法比爾皇族,真是個很了不起的家族啊!雷茲的第七代子孫,不但喜歡男人,還是個LL的愛好者!」   「你說什麼?」被我揭破了心中最大的隱私,奧拉皇帝臉色一變,又是一腳重踏在我的背上。   「你明明知道梅麗婭就是你的女兒卻故意不認她,你心裡在想什麼?你騙得別人卻騙不了我,從第一眼見到梅麗婭起,你看她的眼神就很不正常。那時你眼中流出來的邪惡,早就被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了!你把她當成她母親的替身,你想幹她!不是嗎?」   和先前中毒所受劇痛相比,皇帝的這一腳實在算不了什麼。我咬著牙忍著痛,繼續將皇帝心中的黑暗在老赤甲龍面前掀露開來。8 「混帳!你這叛賊的兒子在說什麼?你現在就殺了你!」   不出我所料,被我一再刺激下,奧拉皇帝終於失去了理智,抽出殺神就朝我猛劈過來,卻被站在一邊的老赤甲龍死死地拉住。   「陛下,冷靜點!達克?秀耐達犯下的罪行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是他畢竟是龍戰士,你這麼殺了他,傳出去對帝國的不好!還是應當通過正常的審判途徑!」   「我現在就要宰了他!這個混蛋我已經忍了他很多年了!有什麼好顧忌的,大不了對外說他龍瘟發作死掉了!」   暴怒中的皇帝揮著劍一個勁地想往我身上砍,老赤甲龍拚命地拖曳著他,兩個人就在我身邊扭成一團,空門大開。   我等了許久的時機就在此刻,四肢一用力,猛地從地上一蹦而起。在毫無防備之下,左轟天,右逆世,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一人挨了一拳,身體重重地向後飛去。   偷襲得手,雙拳轟出後我的身體順勢前傾,以手撐地,頭下腳上,一招裡特先祖所創的「魔道輪迴」的腿法,閃電般地在還未來得及分開的二人身上連踢了十幾腳。   我的第一招效果最好,措手不及之下,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在沒有防備情況下中拳,兩人胸口的肋骨都被我一拳打折,重創之下二人的力量立刻驟減三成以上,而接下來的戰鬥,他們二人畢竟身經百戰,儘管動作上暫時無法跟上已經搶得上風的我暴風驟雨的猛攻,但意志上已經反應過來了。   憑著以皇龍驚天訣驅動的神龍不死身,赤甲龍的特色技炎龍戰體硬擱我的重腳。若論擱打能力,對老赤甲龍的炎體戰體要比皇帝的神龍不死身強得多。身中劇毒的我無法象先前般同施兩種不同屬性的力量,天滅破盡一切的「破」之屬性也因中毒而威力大減,所以用腳攻出第二招時我用全是冰系的力量。   兩人像沙包一樣地被我在空中連踢了十幾腳,最後終於還是被我的最後兩腳踢散了護身力量,二人口中鮮血狂噴,重重地飛撞到身後的牆上。   我偷襲得手,此刻二人的力量已相當地弱了,我正要變身追加第三招以徹底打垮兩人,先前嘗到那股透入骨髓的劇痛感又來了,劇痛之餘,我只感到四肢酸痛無力,不但無法變身,就連想以常人狀態發出的第三招也無法做到。   得到了這一線的喘息之機,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聯手,在身後的牆上打了個大洞逃了出去。若不是已成驚弓之鳥,剛才他們只需將打牆的力量用來對付我,就會驚喜的發現此刻要殺我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混蛋!」   眼睜睜地看著即將到口的獵物逃走,我不顧一切地使用天魔解體大法,隨著一大口鮮血由嘴裡噴出,終於成功地將力量提取出來強行變身。   「狗皇帝,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藉著秘法以傷殘身體為代價,我勉強將力量恢復到接近巔峰狀態,不顧一切地從破洞中追了出去。龍之泣血是專門針對我的變身形態而開發的毒素。只要我還維持著變身的狀態戰鬥,他就將持續不斷地破壞我的身體,由此產生的劇痛也將如同附骨之蛆般跟隨著我。我知道自己能維持的戰鬥時間相當地短,甚至有可能在此戰之後永遠地失去變身的力量。   我比皇帝遲了一秒才破洞口,剛一現身,雷電斬、火焰球、真空切,冰凍環、聖光矛,七種屬性各異的魔法從七個方同時朝我劈頭蓋臉的打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十二個幻像騎士的聯手攻擊。   狗皇帝和老赤甲龍就在距我不到十步遠的地方,他們此刻已經很虛弱,但我偏偏就難以跨過這十步的距離完成那最後的攻擊。仗著的六變巔峰的力量,以貝爾納為首的七個魔法師,一對一他們的攻擊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但七個人聯手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用自創的防護絕招魔幻冰晶,或擋或御或借力打力,勉強將他們七人的魔法攻擊化解,連眨下眼皮的時間都沒有,就得全力應付餘下十二個幻像騎士的全力攻擊所謂的幻像騎士完全是貝爾納一夥人用禁忌的手段,以藥物和肉體改造等方式製造出來的黑暗騎士,從小就接受種種催眠般的「教育」,對皇帝比忠狗還要「忠心」百倍。為了保護皇帝,他們一出手就是飛蛾投火般不顧自身安危的自殺攻擊。   最先攻到的是手持長槍的蛇和重矛的虎,倆人完全將體內的力量用盡用絕,一槍一矛攻來,速度快若閃電的直線攻擊,不給自己留下退後的餘地,甚至連中途變招可能都捨去。兩人的配合相當地默契,但在我眼裡還是有一線的破綻。   仗著泰坦龍軀的護身,我迎上前去雙拳雙拳迎著左槍右矛的內側出擊。將這一槍一矛輕輕御開,令其幾乎是擦著我的兩肋鑽過矛尖槍尖所帶的真空利刃擦得我皮膚微痛。無法變招兩人一頭撲向我的懷裡,而我也毫不客氣往二人小腹上各轟一拳,直接將他們的五臟六肺全部震碎,了斷一切生機。   但這兩個幻像騎士受了致命的重創卻沒有馬上死去,他們用僅有的力量死死地扣住我的雙手,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只是為了讓我的雙手暫時無法運用。   給我半秒的時間我就可以震碎這兩人的手指脫身而出,但後面跟上的幻像騎士連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都不給我,三支長矛左中右三個方向同時攻來,竟不管自己的同伴就在前面「擋道」會誤會傷他們。   仗著泰坦克軀護體,我完全有信心硬受餘下三人的聯手三槍而不傷,可是我要對瘋狗騎士不只這五隻,而是整整十二頭瘋狗!我感覺到另外還有數位幻像正凝聚體內的力量,隨時準備撲上來抱住我用「屍爆術」來個同歸於盡。   無奈之下,我拖著兩頭只餘半口氣的「瘋狗騎士」從破洞處退回練功房內,順便用他們糾纏的身體堵住洞口。   我的後腿跟剛剛踩到練功房的青磚地板上,手還來不及掙脫,「噗哧」一聲,三支長矛將堵洞的兩個幻像騎士刺個洞穿,狠狠地紮在我的身上。矛尖上包含著冰凍的力量,一併送入。若我想用炎龍戰體硬擱這一擊,絕對會在這三槍之下斃命。   仗著泰坦龍驅的超強物理防禦力,對方的矛沒有刺穿我護身的龍魔之鎧,但這三矛的聯手之刺力量之大,竟撞得我的身體向飛出,帶起的拉扯力硬生生地將那兩個幻像騎士四隻手腕全部扯斷。   我後背狠狠地撞另一邊的牆上,雖然沒有受傷,但中矛之處依舊疼痛無比,而隨矛尖注入的冰系力量更讓我冷得牙關直打戰。   「這些瘋狗騎士!」   逼出注入體內的寒氣後,我惡狠狠在心裡咒罵了一句,正打算破牆而出之時,玻璃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數十支包含各種屬性力量的魔法箭,紛紛從大門、窗戶、頂上的天窗交叉射入,其中十餘支風屬性的穿透之箭,更仗著強大的洞穿力直接透牆而入。雖然大部分魔法箭是漫無目標的亂射,但如此密集的箭雨,我根本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唯有集中精神全力應付。   我曾打算不惜冒著引發天劫的危險,用上第七變的力量拚個你死我活,但是我當我想突破封印時,發現整個皇宮如今都被一個強力的結界保護著。在結界的影響下,我使用六變以下的力量不受影響,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力量提升到第七變的境界。這個魔法結界是哥裡德爾設計的封龍陣,本意是為了幫龍戰士隱藏氣息躲避天劫,但在此刻看來,他根本是皇帝為了殺我而精心準備的。當年先祖裡特和希庇斯兩個龍戰士以第七變的力量戰鬥,幾乎毀掉了整個風都城。為了防止這種事重演,奧拉皇帝在戰前已做了精心的準備魔法箭和普通的箭矢不同,即使躲過了,射出的箭矢擊中障礙物後也會爆炸產生一定能量風暴,窩在裡面絕對是等死。奧拉皇帝也不知道在外面埋伏多少的魔弓手,射進來的魔法箭一般接一排沒完沒了,我根本就無法衝出去。這座練功房修得非常堅固,兩波魔法箭雨過後,方才在第三波的攻擊中轟然倒塌,塌下的屋頂將我壓在了泥瓦之下。   但這還沒有完。屋頂剛剛塌下,一個威力直徑十五米,等級為八級的「地獄驚雷」的雷系魔法球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剛剛形成的廢墟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雷、風、火、水、土,一連轟了五種威力高達八級的魔法之後,攻擊方才停止。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十一章 賤人、賤格、賤拳   連續五個八級魔法的轟擊,在地上出一個深達二十餘米的大坑。五種屬性不同的魔法的連續攻擊,將原本壓在我身上的瓦礫磚石全部化成了灰塵。魔法攻擊激起的塵煙在宮廷的魔法師的處理下,很快就被清除乾淨。無論是戰前準備還是在事後的清理工作,奧拉都做了細心的安排,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讓藏在地下裝死的我想找機會混水摸魚都不成。   「別裝死了!達克。秀耐達,我知道你的實力,那樣的攻擊,還要不了你的命!」   奧拉皇帝的聲音直透地底,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那樣的攻擊是要不了我的命,卻讓我受了重傷。除非用上第七變的力量,否則即使是龍魔一體,即使我用上了所有想到的防禦魔法,我也無法在中毒、苦戰之後在極短的時間裡連續抵檔七個一流魔法師聯手發出的五個八級魔法。   在那短短不到十秒的魔法箭和八級魔法的攻擊中,我斷了七根肋骨,四隻龍翼中,一隻連續中了好幾支爆裂箭當場炸毀,另外三隻在隨後的魔法風暴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除此之外,我的手臂、大腿、小腹和腰肢處還有著輕重不一的十多處創傷。   「陛下,他就在地下不到十米深的位置,傷得非常地重!但此刻體內的大概還有兩成左右。」   貝爾納就在站在皇帝身邊,手裡拿著一個探測水晶球,不但找出了我的藏身所在,甚至連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探了出來。先前被我偷襲,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都受了重傷,但經過宮廷魔法師的治療之後,兩人已恢復了不少。對於皇帝的作法,老赤甲龍有些看不過去,但愚忠慣了的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選擇順從或沉默,加上剛才的「失誤」讓皇帝陷於險境,此時他也不可能出手幫我。   「用魔法把壓在上面的泥土全部搬走,不要亂!」   下達了命令之後,奧拉皇帝親自在站在大坑邊當「監工」,親眼看著蓋住我的泥土被一層層地用魔法移走,重傷的我很快就「重見天日」。   我躺在地上,週身上下的骨頭無一不痛,動一下都會感到無比的難受。中毒重傷加上失血過多,雖然勉強維持住變身形態,但殘餘的力量已所剩無幾。幾個魔法光球落下來,嵌在四面的牆壁上,將我的所在的位置照得一片通明,接著大坑周圍圍上了十幾個魔弓手,所有的箭矢一齊對準了下面的我。   我知道自己絕對逃不過接下來的攻擊。   「絕對不要放棄,達克。秀耐達,你的女人和孩子還等著去拯救呢!」   先前的魔法風暴中,我曾數次處在死亡邊緣,就是靠著這股信念撐了過來。   奧拉皇帝恨透了我,希拉身份也已暴露,她還有我們那未出生的孩子將來都是凶多吉少。為了他們,我絕對不能在這兒放棄等死。^ 我知道我還有一個機會,一線希望!   我咬著牙強忍著週身上下的不適,手指抓著邊上的泥壁費力地站起來,然後舉起雙手堅起中指對著皇帝叫囂道:「狗皇帝,要我的命就自己下來取吧!雷茲的後代就這種水平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活越倒退了!先下毒,再群毆,到最後要取我的腦袋,還要派爪牙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什麼最強的黃金龍,根本就只是一個笑話!什麼樣的父親生出什麼女兒,也難怪如月會做出下毒這麼下流的事來!不過想起你LL和好男風的性取向,這一切也就不足為奇了!」" 奧拉皇帝的臉皮再厚,被我當眾這麼損,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明知我是在激將,但高高抬起舉空中要下令射箭的手卻怎麼也揮不下去。   我指著皇帝的臉繼續叫罵道:「什麼叛國之罪,什麼勾結魔族,全是欲加之罪!只不過因為我的武功比你強,我家傳的逆世拳和轟天拳遠勝過你那半死不活的菊花拳,所以你就羅織罪名在這兒圍殺我!你這樣的廢物還想學會霸拳,那才真是有鬼了!來啊,射箭啊,讓我看看雷茲後代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厚得連天劫都打不穿?」   被我一激再激,奧拉皇帝終於按捺不住,位極帝國權力巔峰的他,把「名」   看得比什麼都重。我的話讓包圍我的士兵們聽了個一清二楚,皇帝可以容忍幾百萬人因戰爭而死亡,但不能容自己「威名威望」下降,尤其是在手下士兵心中的「威望」。   奧拉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隨著他將殺神插在身邊的地上,捏緊雙拳之時,他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圍在他身邊的士兵皆紛紛撤弓跪下,他們都是抵受不住他身上突然湧出霸氣而跪地臣服。果然不出我所料,奧拉皇帝也會霸拳,他早就會了,只是一直藏拙不用而已。   望著那雙閃閃發光的金色拳頭,我收起了先前的囂張,疑道:「像你這樣傢伙,就算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也不可能虛幻出雷茲的虛擬人格啊!」   奧拉皇帝傲然道:「每個人對皇者之道的理解和領悟都是不同的!」   「霸拳之所以難煉,並不是在霸字之上!而是修煉者在修煉之前都要找到自己的」道「,找到真正屬於自己人生的執著信念!可笑我的歷代先人,皆以為要把自己變成象雷茲先祖那樣人才能修行,卻不料這樣做完全是緣木求魚,不知所謂,可笑至極!雷茲先祖那樣的人,是他那個時代的產物!時過境遷,後來時代的人想行前人時代的路,又怎麼可能成功呢?」   多年來,鮮有在眾人面前真正出手過,如今對著我這將死之人說出真正的心裡話,奧拉的心情很舒暢也很得意。   「在我看來,只要為了帝國的利益,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無所不用其極致!   沒有卑鄙無恥之說!在我看來,我過去的所做所為,都是為這個帝國而行的王道!   只要心中不迷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皇者之道,揮出的拳就是無敵之拳!「我不得不承認,比起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修煉霸拳的如月,奧拉皇帝才是真正地領悟到了霸拳的精髓。   「知道我為什麼非殺你不可嗎?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讓我的女兒迷茫,讓她無法找到屬於自己的道!我的女兒一直固直地認為雷茲先祖所走的」道「才是自己真正該走的」道「!雖然她把自己逼到了那種程度上,但畢竟不是真正屬於她自己的道!不過她遲早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在我殺了你之後!」   說著奧拉皇帝揮著金燦燦的拳頭,一躍而下。   我可沒有被皇帝的這番話嚇倒,儘管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什麼狗屁你的道,他的道,說穿了,你所走的道,不過就是絕對的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將帝國的一切都當成是自己的私人產物,所以行一切卑鄙之道也都成了真理,也就是這所謂的」皇者之道「了!人格下賤到連自己都認為自己不下賤,當然也就不會迷茫了!」   卑鄙的人,也有卑鄙人的皇者之道!無疑,奧拉皇帝確實已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道」,他揮出的拳也確實是實實在在,百分百真實的霸拳——賤格之人的霸拳。   使用出了真功夫奧拉皇帝很強,拳頭未至,撲面而來的壓力已逼得重傷的我難以直視。即使我在巔峰狀態下,要勝過他也必須經歷一番惡戰苦戰。如今身負重傷的我正面對碰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我並非全無勝算,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沒有打出。   「你是因為道德指數足夠低才能學會霸拳的!既然是賤格之人,那麼良知、愛這些正面情緒就是穿腸的毒藥!讓我先把你的道德指數提高一截,再破你的賤格之拳吧!」   月瀆,來自滄海龍一脈的最強心靈魔法,就是我最後的王牌。自從我的力量屬性達到接近「無」的狀態之後,我就開始暗中修煉這門絕學至今,如今已有小成。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面對著疾撲而下的奧拉皇帝,我的雙手開始結印。   「來吧,狗皇帝,除非你真的無恥得無可救藥,否則的話,你心中的良知就是我打敗你的關鍵!」   我的身體此時已經非常地虛弱,龍之泣血還在傷害我的肉體,同施光與暗兩種相反的力量更令這種傷害加劇。沒有小克裡斯汀那樣完美的心靈,強施月瀆的後果我也清楚,但我別無選擇,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等著我去救呢!今天的我,是為了我的家人而戰!   複雜的手印眨眼間迅速結完,在皇帝的拳頭轟中我之前,我搶先一步將月瀆完成。   要對抗霸拳,先粉碎對手的精神和信念才是王道!   月瀆創造的心靈空間展開。   「嘀嗒!」   一滴水珠由空中落下,在黑暗的空間裡蕩出無數的漣漪。當受困於月瀆世界,意識與肉體暫時分離。奧拉皇帝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氣勢雄霸天下,不可一世的男子。   他雙手柱劍而立,腰板得有擎天柱般筆直,眼中透著睨視天下的傲氣!這個男人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是帝國創建者,第一代的黃金龍雷茲。面對著這位已成神話般存在的先祖,強如奧拉皇帝也不敢正對他投射來的目光,目光一偏,移到了別處。   「雷茲先祖嗎?」奧拉皇帝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充滿了敬畏。   夠了,這就夠了,只要會產生幻覺,就說明皇帝的心靈不完美,有弱點!   月瀆,是我想出來的對付奧拉皇帝和如月的最後絕招。   這招針對人心的心靈魔法極難修煉,最難之處就在於必須擁有完美心靈,而我卻不俱備,以至修行起來困難重重。每當我一手光明一手黑暗地嘗試著打開月瀆空間的時候,自己的大腦裡就幻覺重生,心魔亂舞,只好懸崖勒馬半途而廢。   直到後來我以保護家人的正面情緒對抗修行時產生心魔幻像,強行修煉,才算有了一點小成。   我這招只有「小成」月瀆「粗糙不堪」,幾乎毫無威力可言(只對人格異常的人有效),而且強行施放更後患無窮!若對手只是「正常人」,我的月瀆半點用處都沒有。他唯一能克制的,就是如月這樣的「人格扭曲者」。   奧拉皇帝雖然是用他自己的" 理解" 學會了霸拳,但這傢伙的人格也絕對不是正常!,相反,我認為他的人格不正常得到了極點,以至於看上去象「正常」   的一樣了。如果他的心靈真的完美無缺的話,就不會產生那個幻覺。   我所要做的,就是設法「提高」皇帝的「道德」指數,從而讓這個人格賤到極點的傢伙心靈出現破綻。   在「雷茲」面前,不可一世的奧拉皇帝雖然依舊表現出不可一世,昂首挺胸地將身體站得筆直,但眼神已不可避免地有些發虛。   而雷茲瞧同樣也不瞧跪地的皇帝一眼,舉起右臂,指著前方道:「看到了嗎,看到下面那些歡呼的人民了嗎?他們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們呢!」   皇帝看到的,是雷茲傳位給他的兒子時情景,我利用逆鱗裡的靈魂石上的記憶重現的一幕。   下面是人頭湧湧的神龍廣場,雷茲出來後,四周響起了無數的人聲。   「雷茲,雷茲!」   「是皇帝!我們的皇帝出來了!」   成千上萬的民眾,因看到雷茲而極度興奮乃至巔狂,他們流著淚,揮著手,高喊著雷茲的名字,為這位結束人類數千年苦難的英雄而歡呼致敬,每個人都淚流面。只要雷茲一聲令下,他們每個人都毫不猶豫為他去死。每個民眾臉上興奮、癲狂的表情,都清晰地映現在皇帝的眼中。   皇帝所看到的一幕,正是帝國將獸人和魔族全部逐出阿拉西亞,獨佔這塊土地的那一年,國慶大閱兵時的情景。這一幕在歷史曾經真實地發生過,那是雷茲人生最巔峰的一刻,當時他就站在神龍廣場正中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高舉著右手,接受無數因崇拜而瘋狂的民眾的歡呼吶喊。   奧拉皇帝一生所追求的,無非也就是這一刻的輝煌,月瀆的世界將他心中的夢想清晰地重現了出來。奧拉皇帝身上的熱血開始沸騰起來,他踏前一步,將身體靠圍欄上,身體因激動而微顫著。   那真是一個熱血激昂,英雄倍出的時代,無數的人類英雄們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努力抗爭、不惜拋頭顱散熱血的年代。身處這個時代,感受這個時代人的狂熱與執著,再自私的人也會受其感染而熱血沸騰,以至全身興奮起來。   但此刻的「雷茲」的臉上卻毫無半絲興奮之意,他一臉嚴肅,用低沉的聲音道:「當年我答應過前輩們,要為所有的人類找一個家,一個溫暖、舒適的家!   這是我成為龍戰士時許下的承諾!他們才這麼相信我,愛戴我,不是因為我是皇帝,而是因為我可以給他們帶來幸福!「「啊,我要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了……」   奧拉皇帝因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嘴角邊掛著傻笑,竟已癡了,雷茲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他身後的雷茲走上來,一掌拍在皇帝的肩膀上。   「但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你要清楚地記住這一點!權力和義務是相當的!我們想要從人民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首先要為他們承擔更多義務,付出更多的回報!」   皇帝轉過頭,卻看到這位自己最崇拜的先祖的臉上竟帶著少許的殺氣!   「繼續了我的力量的後人,你要答應我!你要保護這些相信我們,愛戴我們的人民!要象愛護自己的身體一樣地愛護他們!要讓他們每個人都能夠吃飽穿暖,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會做到的!」奧拉皇帝的這句話,是在迷醉之中說出來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深陷那個時代了。   雷茲臉上的殺氣的並沒有讓他清醒過來,他看了一眼雷茲,又轉過頭去,專心地欣賞著周圍的「美景」。   「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出於什麼理由,你都不能將刀劍對準這些相信我們,愛戴我們的人民!」   「我會的!」奧拉皇帝仍然沉醉於面前千萬人歡呼吶喊的場面,對於「雷茲」   一句接一句的發問要求,他的舌頭只是出於本能而回復著,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有通過大腦。   他被眼前的「美好世界」深深地迷住了,直到雷茲在他耳邊厲喝道:「如果你做不到這些,如果你沉醉於權力美酒的醇香而忘記了自己的義務,如果你給人民帶來的是災難而不是幸福,如果你真的把刀劍對準這些愛我們和相信我們的人民,無須人民起來反抗你,我就會親自出手殺了你,哪怕你是我的子孫後代!」   我讓「雷茲」說的話並非是胡編亂造,此話正是當年雷茲傳位給自己兒子時做出的告誡,我不過是稍稍做了些「修改」罷了。   「啊!」皇帝一驚,猛地清醒過來,眼前的美景也隨之變化……   雪地裡橫七豎地躺著的死屍餓殍;瘦骨如柴的母親拚命地擠著乾癟乳房給同樣瘦骨如柴的嬰餵奶;扒著馬糞,找尋草籽吃的幼童……我將當年在萊托省看到的慘絕人圜的人間慘劇,一一在奧拉皇帝面前重現。   隱約地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奧拉皇帝的身體因為恐懼而發起抖來,他搖著頭,拚命地為自己辯護道:「這個……不是這樣,那是因為……」   周圍的場景再變,打斷了皇帝的自辯。   是剛剛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慘劇,騎著駿馬,身披鎧甲的貴族軍隊,揮舞著雪亮的馬刀砍殺在神龍廣場抗議遊行的民眾,血流成河,平民的哭泣與求救聲充斥著皇帝的耳邊。   「這是怎麼回事!你都做了些什麼?」雷茲憤怒的厲喝聲,炸雷般地在他耳邊響起:「你忘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民餓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民站起來反對你!你居然命令軍隊屠殺我們的人民!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本意只是想驅散他們……」   奧拉皇帝雙手拚命地揮著,自辯著,在雷茲面前,他甚至連反抗的意識都無法生成。很有諷刺意味啊,被那個時代「污染」了的他已無法象從前般「賤」到極至,而後果就是心靈出現破綻,再也不能和我製造出來的雷茲對抗。   「現在已到了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怒氣衝天的雷茲,舉起那雙金色的拳頭,對著皇帝的腦袋,狠狠地轟下……   當奧拉皇帝在月瀆世界中被雷茲一拳轟爆頭顱之後,我所創造的世界也隨之崩潰。   「不要呀!」   在現實中,揮動著金色的拳頭由空中擊下的奧拉皇帝,他的意志崩潰了。那雙金色的拳頭表面溢出大片的虹彩,奧拉皇帝忘記了自己正在戰鬥,眼中透著極度的恐懼,雙手捂著頭腦袋高聲慘叫著:「不要呀!不要殺我啊!啊……」   皇帝精心準備殺局被我打破了,現在的他在我眼裡,只是一個主動送上來找死的大沙包。   「狗皇帝,去死吧!」   我大叫,忍著劇痛飛起,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拳,對著皇帝重重揮出。   揮拳的一瞬間,我的眼前猛地一黑……   月瀆的反噬就在最關鍵的一刻發作,他本就是一把雙刃的劍,沒有完美的心靈,強行施放必受到反噬。在打倒奧拉皇帝之前,我同樣也要面對自己心魔的考驗!   「來吧,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會戰勝你,並將你徹底粉碎!」   在意識陷入那虛幻世界的一刻,那些我所愛的親人和朋友們,已逝去的和還活著的,這時全都站在了我身後。   後記青蛙:哭啊,原計劃這一集是想寫到刑場之章結束的,誰知道還是拖戲了。儘管拚命地壓縮劇情,刑場之卷的結局,得挪到下一集了達克:你哭什麼哭啊,要哭的人是我啊,被你整得這麼慘。又是中毒又是被人群毆,總之一個字,慘!   如月:我也想哭啊!這一集放出去,我的人氣指數會狂降的!為什麼下毒的人會是我啊!   小公主:我也要哭啊,麗現在成了沒人要的小姑娘了,嗚……   蘭絲:你們好歹都有出場都有劇情,可是我連當龍套的機會都沒有。我才想哭呢!   青蛙:沒辦法啊,你的戲份都被小公主搶走了。在後面的故事裡,小公主也要搶走許多原本屬於你的劇情,那半把劍鞘,青蛙計劃讓小公主和你共同來當啦!   誰叫她年齡比你小而胸比你大!   蘭絲:……   青蛙:不過比起如月和達克相比,你算是幸運的了。他們悲慘的未來才剛剛開始呢!在下一集的故事裡,刑場之卷的故事可以在四章內全解決,而餘下來的章節,就是你們這對一生都糾纏不清的苦命鴛鴦的第一次生死大決鬥。這裡,青蛙透露一個秘密,決定這一戰勝負的並不是現在,而是過去……   達克、如月(暴走狀態):死作者你又在玩這種說半句話的鬼把戲,踢你的小雞雞!   奧拉皇帝笑瞇瞇地出場:終於到了讓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嘎嘎!本來俺不是同性戀,本來俺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只是該死的青蛙在剛寫作時看了《尋秦記》,想起了龍陽君,所以才把俺往這條道上硬拉的!沒想到我才是真正學會霸拳的人吧?嘎嘎!不過是金子總會發光,是英雄總會雄起,是肉棒總會勃起,我萎了十幾年,終於也到了雲開見日出的一刻了……(嘔吐不止的觀眾再也無法忍受此人,用香蕉皮將他淹沒。)   最後,人妖天使米伽勒出場,嘿嘿奸笑不止:我的真實身份,想必有些人已經猜出個大概了吧,其實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就是不告訴你們!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三十一集   沒有目標的戰鬥,絕望的力量,末日已經降臨!   不同於如月以模擬人格為基礎的霸拳,   以自身正義推動,奧拉皇帝所揮出的霸拳比如月更具<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一章 龍瘟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神龍廣場,還有被縛在十字架上,皮膚已變成灰色的我,而在我的身前,一個又一個的身形正不斷地從地下冒出,他們都是我的「熟」人:風都十虎,青牙龍斯羅、雄鷹騎士團的軍團長卡那羅,比蒙王迪斯、獸人王格萊亞,甚至連斯羅特要塞之戰時死在我劍在的那個魔族少女都出現了。   全是直接或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我的死對頭們,其中也有少數「活人」,那個曾被我痛奸的魔族少女莉莉絲也在其中,至於我最大的對頭奧拉皇帝當然也少不了,只不過他雙手互插著平舉在胸前,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我。   這就是我所要面對的心魔的挑戰!眼前的場面和當年安卡古斯替我設計的那個「劇本」幾乎相差無幾,只不過要把我千刀萬剮的人多了許多罷了。   天魔解體大法,龍魔變身,甚至是第七變的力量,所有我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上了,但怎麼都無法掙脫縛在身上的封龍鎖鏈。   「要把我千刀萬剮嗎?這就是我的恐懼嗎?安卡古斯的遺害到現在還沒有消失啊!」   望著這個陣勢,即使明知是在幻覺世界,回憶那段被千刀萬剮時的經歷,我也感到有些畏懼,那番經歷給我心靈上帶來的創傷實在是無可比擬。   我大聲地嘶吼著,奮力地掙扎著:「正面情緒,負面情緒,他媽的,不管是什麼情緒,只要能突破這個該死的心靈空間,就算把靈魂賣給魔鬼,我也認了!」   纏繞全身的封龍鎖鏈被我掙得叮噹作響,卻始終無法弄斷。我的仇家們慢慢地聚了上來,個個手中都握著利劍。在惶恐中我不停地鼓勵自己道:「不能放棄,我絕對不就這麼困在這個空間裡等死!我的女人還等著我去救她們呢!我的孩子還等著我這個爸爸去抱呢!」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輕輕地我耳後響起:「需要幫忙嗎?」   「什麼?」   我回頭望去,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正站在我身後,他不是別人,正是從前那個由我的臆想創造出來,又被打敗了的「虛擬人格」,他是我的心魔。   「是你?你不是已經被我殺掉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魔由心生,你我本為一體,當你心中充滿恐懼、憂慮還有憤怒時,這些負面情緒足以讓我再次復活!」   我苦笑道:「你也打算落井下石,分我一塊肉嗎?」   「不!」   「他」的回答斬釘截鐵,十分地乾脆。從前的心魔,每次現身時全身上下都充滿著毀滅一切的暴戾之氣,此刻的他身上的戾氣卻雖然重,卻並不是針對我而來,在暴戾兇惡之餘,更多了一些從前沒有的東西。   「負面情緒和正面情緒並不是永遠對立的!有時候也可以站在一起並肩作戰的!」   不等我做出回答,「他」雙臂一張,從後面抱住我,竟融合進我的身體裡。   就在雙方的意識合而為一,我只覺體內力量大增,用盡全力奮力一掙,嘩啦一聲,縛著我身體的鎖鏈化為無數的雪片紛紛碎裂。   圍住我的仇家們手中的劍紛紛發生變化,化為他們自已最擅長用的武器,一場惡戰即使開始。而那個「奧拉皇帝」形象的心魔,卻依舊雙手互插地站在遠方觀戰。   「為了我們共同所愛的人,戰吧!」   得到了負面情緒的幫忙,在意識的世界裡,我的戰意空前的高漲,揮動雙拳,左轟天,右逆世,毫無畏懼向螞蟻般猛撲過來的一干「心魔」重轟過去。只要將這些仇家全部打倒,這一切就都會消失,待意識回到現實世界中,就是我摘取這招「月瀆」的戰果的時候。   惡戰持續了「一天一夜」,即使是奧拉皇帝,這個由恐懼構築的最強心魔,終究還是在我的一拳之下化作煙滅。而隨著他的消失,困住我的意識空間也分解消失。   我的身體一震,意識回復清醒,面對著的正是雙目失神,眼露恐懼的奧拉皇帝,高舉在空中金色雙拳正有大片虹彩溢出。   「是時候了!狗皇帝,你給我去死!」   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同時高漲,不是互相壓制,而是共同促進。面對著喪失戰鬥意識的奧拉皇帝,我以僅有的兩成力量,揮出了超越體力極限三倍的一擊。   左手的轟天拳,先是狠狠地轟在皇帝的胸口,以破壞為主龍的力量一氣轟入,目的是擊散護體的神龍不死身。我中毒太深,受創太重,無法以最接近「無」的方式同時操縱龍力魔氣合為一體凝於一拳之上,否則只要一擊就以足以結束這場戰鬥。   我的左拳重重地轟中奧拉皇帝的胸口,骨折聲辟辟啪啪響個不停,我的這一拳不僅將他護身的黃金之鎧粉碎,更將他前胸的肋骨全部打折,隨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護體的神龍不死身徹底消失。   就在這一拳力量消盡的最後階段,我的左拳感到對手體內湧出一股強烈的排斥力,奧拉皇帝比我預計中早了許多清醒過來,開始主動地排斥我的力量。他雙眼一瞪,惡狠狠地望著我,儘管在月瀆世界裡被殺的恐懼還未消失,儘管在我這一拳之下受了重傷,但他依舊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了戰鬥意識。   「不妙!」   可惜我不會時間天鎖,可惜我沒有小克裡斯汀那般精確的魔法操縱能力,這招半拉子的月瀆威力實在有限,只能令皇帝暫時失神一瞬。   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回過神來的奧拉皇帝憑著多年的戰鬥本能,強運雙拳,藉著由上而下的衝勢重轟我的頭顱。雙拳間挾帶的那片彩虹,也隨他意識的恢復而迅速消失。   完美的霸拳再次出現了!   不得不承認,心中沒有迷茫的奧拉皇帝,他的「霸拳」用得比如月還好。即使在中了一拳,身負重傷,力量驟減,奧拉皇帝雙拳重轟之下,帶起的強烈氣勁,仍然壓得我眼皮亂跳,無法直視。   和用暴戾瘋狂令對手產生恐懼的天滅不同,真正完美的霸拳,是出拳之前奪敵之志,達到未戰而屈敵之兵的效果。   揮出那一拳後,我無論力量還是意志都在那一刻暫時處在了低潮間,面對「迅速」回復理智的奧拉皇帝,面對著「迅速」反擊的意外,以及一對金色的拳頭帶來的壓力,我的戰意竟然動搖了。   「左拳的龍力已經暫時用盡,僅餘右手的墮落天使的力量可以使用!單拳對雙拳,擋得住這一擊嗎?」   我的信心開始動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敗,敗了的話,我就無法救家人了。「達秀,我的兒子,為了你的孩子,你絕對不能敗!」   「不要喪失信心,達秀!為了希拉,你一定要勝利!」   「你會勝利的,此刻的你就像當時我的一樣,可是為了自己最愛的家人而戰啊!」   也許是幻覺,也許是自我心理暗示的產物,就在我信心動搖的時候,無數的聲音又一次地在我的耳邊同時響起。母親、安達、碧姬阿姨還有義父,那些已經逝去,愛我和我愛的親人們,再一次地站在了我的背後。   義父對我說:「只要一息尚存,你就不能放棄!你當時強練天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是的,此時的我不能退,更不能敗!我必須勝利,只要活捉了皇帝,拿他做交換,我的家人親人們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原本動搖的戰意,在得到了他們的鼓勵之後又再度高漲起來,懷著保護家人的信念,我的右手的逆世拳迎上了轟下的金色雙拳。   伴隨著巨大的震天巨響,四周鬆軟的泥壁在激盪的能量風暴的衝擊下發生大面積的塌陷,揚起的塵埃掩蓋了在深坑下生死相搏的兩名龍戰士的身形。   塵埃瀰漫的地坑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和奧拉的大戰在黑暗中繼續著。先前的那一擊,以雙拳對單拳的皇帝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他以雙拳會單拳,起初佔到了上風,但在關鍵時刻卻因內傷發作力量暴減而功敗垂成。先前他得到宮廷魔法師的治療,但天滅駐留在他體內的逆世之力有如附骨之蛆,並不是一般的魔法師可以輕易驅除的。我那記轟天拳,除了粉碎他的護身力量之外,就是要讓這被暫時壓制的暗傷突然發作。   那一擊之下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接下來的戰鬥就是慘烈無比的肉搏戰。雙方的身體靠得太近了,所有花裡胡哨的招式全被拋棄,拳打腳踢,肘擊膝頂,所用的武藝全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乾脆利落的招式,比拚的不是戰鬥技巧,而是彼此的抗擊打能力。   「達克。秀耐達,我想打爆你的臉已經等了很久了!每當我看到這張臉,我就想起你那可惡的父親!你們父子倆統統都該下地獄!」   「狗皇帝,我不但想打爆你的臉,還要將你的狗頭踩在腳下!這十年來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全都是拜你所賜!今天我要盡情地還給你!」   你在我的臉上重轟一拳,打碎我的鼻骨,我在你胸口猛擊一掌,讓你斷裂的肋骨傷上加傷。奧拉皇帝是為了他的私利而戰,而我是為了我的家人而戰,我們都有自己的正義。兩個本就身受重傷的龍戰士,拋棄了一切虛偽的面具,將多年積蓄下來的仇恨與憤怒盡情地宣洩出來。戰鬥的過程已談不上任何的格鬥技巧,只是兩隻凶殘的野獸瘋狂地在對手身上嘶咬著,拚命地放對方身上的血,比拚的是誰能先讓對方的血流乾,誰先支持不住倒下。   戰到最後,我們倆甚至身體扭成一團滾倒在地上,彼此的手扣住對方的翅膀用力地拉扯,直至將其扯離身體為止。翅膀離體的劇痛是常人無法想像的,我和奧拉皇帝一起發出驚天的慘嚎。惡戰至今,雙方護體的神龍不死身早已崩潰,在翅膀離體後,我們倆所受的傷甚至已重到無法繼續保持變身體形態,即使力量降為常人形態,慘烈的戰鬥仍然沒有停息。   在扭打中,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張開嘴,用牙齒咬向對手脆弱的頸部大動脈。我和皇帝的牙齒幾乎是同時洞穿了對手血管,然後我們象吸血鬼般拚命地吸起對手的鮮血來。   三頭黃金龍的血不斷地被我吞入腹中,而我的血也一樣地被皇帝飲入。   血祭!   不約而同的,我們倆同時用上了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使用的「自療」方式,吸食對手的鮮血來治療自己所受的重傷。   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我這兒傾斜。   「血祭」是黑暗系魔法被禁用的「自療」方式。奧拉皇帝雖然可以同施六種魔法,對暗系的力量也有研究,但再怎麼樣也比不上我這個暗系出身的暗黑龍。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該吸我的血,我的血有毒,而且是最致命的龍之泣血!   已經完全活化的龍之泣血,即使是在常人的狀態下,也能傷害著龍戰士的身體。喝了我的血的奧拉皇帝,頓時覺得腹如刀絞,力量驟減。趁著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將殘餘的力量集中在脖頸處,震脫他牙齒的噬咬後,我右手壓在皇帝的臉上撐起身子,左手一個肘擊狠狠地錘在他的胸口上,將他身上的最後一點力量擊潰。   伴隨著恐怖的骨碎之聲,奧拉張大嘴,連慘嚎聲也來不及發出,大蓬的鮮血由口腔中噴濺而出,淋了我一臉,癱在地上昏死過去。   「不能睡,不能昏,我一定要支撐到帶著希拉他們離開帝國為止!」   險勝皇帝的我靠在泥壁上劇烈地咳嗽著,苦戰得勝後鬆懈下來,我累得甚至動一下手臂的力量都沒有了。連番惡戰,體內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中毒重傷再加天魔解體大法透支造成的後遺症,如今的我甚至虛弱得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出這個深坑。   坑洞裡的塵埃散去了一些,我突然感到另一股黃金龍力正以極高的速度迅速逼近。待我察覺到她的存在時,龍力感應的源頭已經到了坑洞上方。本來我應當更早地察覺到她的,但幾乎已到油盡燈枯邊緣的我各方面的能力都嚴重下降,直到如月幾乎到了鼻尖前方才有所查覺。   完成了第七變的如月,身上發出的龍力龍威已強得令人顫抖,她給我的龍力感應,不僅有三頭黃金龍的,更還包含著一部分神龍王的力量。一到洞口,她只問了一句:「父皇和達秀在下面嗎?」   在得到了老赤甲龍的答覆之後,她立刻以極高的速度俯衝而下。   「是如月!最麻煩,最可惡,最無恥的賤人來了!絕對不能讓她把狗皇帝救走!」   我心裡又怒又恨,馬上從體內抽出逆鱗,準備架在皇帝的脖子上拿他做人質要脅如月。   拔劍,把劍架在人質的脖子上,哪怕是個小孩子都可以輕鬆完成的動作,在這關鍵的時候我的身體卻變得異常地遲鈍,劍「拔」得非常地緩慢,手臂更以緩慢得誇張的動作執行著大腦發出的命令。   「這種現象,難道是……」   一個令我無比害怕的詞彙在腦海裡跳了出來:龍瘟!龍戰士最害怕的疾病,奪走父親性命的元兇,龍瘟,它在發作之時的第一個症狀就是身體反射神經速度急劇下降。   「在這個時候可別開這種玩笑啊!」   我的臉皮抽搐著,緊張地通過大腦命令身體加速反應,但動作卻依舊遲滯。   而高速俯衝而下如月帶起風壓驅散了坑洞中的灰塵,由上方射下的光線更讓我看到了第二個病發症狀。   綠!   我的眼睛,看什麼東西都是綠色的!這正是龍瘟發作時的第二個症狀,如果面前有一面鏡子,我會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變成綠色的了。   當如月趕到時,我左手持的逆鱗,劍尖才舉到距離皇帝的喉嚨還有一尺遠的地方。就像一出無聊的肥皂劇,我舉劍要殺皇帝的一幕被她清楚地看在眼裡。   她衝著我大叫道:「達克。秀耐達,不准傷害我的父皇!」   「達克。秀耐達?翻臉之後,連稱呼都變了!」   此刻的我對如月早已愛意全無,所餘下的就只剩下被欺騙,被暗算所帶來的恨!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再也不可能狹持皇帝當人質。我決定先殺掉皇帝再說!   於是將身體向前一傾,逆鱗藉著身體傾倒的力量直刺皇帝的額頭。卑鄙無恥的皇帝是絕對要死的,有他在希拉絕對不可能活。我拚個同歸於盡,她和我們的孩子還有點希望。   我的計劃很好,但身體的反應實在太慢,動作快如閃電的如月先我一步落下,搶在逆鱗刺穿皇帝的額頭前抓著我的左手向後一帶,輕鬆地就將力量全失的我像丟沙包一樣地丟了出去。   這個「大孝女」為了救父親的命,這一帶用上了全力,把我狠狠地砸到對面的泥壁上,然後面朝下摔下來倒在髒骯的泥土地上。此刻的我身體已虛得吹口氣都會倒,哪裡受得了這番折騰,只覺得眼前「綠芒」亂跳,虛弱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在絕望地昏迷過去前,我從牙縫裡狠狠地吐出了兩個字:「賤人!」   昏迷前,我看到護衛在父親身邊,如月臉色慘白地望著「丟」我的那隻手呆住了,「賤人」這個詞顯然深深地刺傷了她。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二章 英雄末路   當我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燥熱,身體更像被抽掉了筋絡似的,酥軟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我的眼皮剛剛顫動著還未睜開,耳邊傳來了小公主的聲音:「醒了!芝芝姐姐,達秀哥哥醒了!」   我勉強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房內的空氣帶著一股淡淡的霉變味,青石砌的牆壁,小得可憐的窗口,還有厚重的鐵門,粗如兒臂的欄杆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間戒備森嚴的囚室。   我被關在這兒後,狗皇帝的爪牙們對我還算「客氣」,身上的傷口都精心包紮過,斷裂的肋骨也被接好歸位。龍瘟一旦在龍戰士身上發作,會令他們的身體發生變異,排斥任何回復魔法的治療,療傷就只能接受最傳統的藥物手段。   雖然我得了龍瘟已經病得咽咽一息,但是皇帝的爪牙們加在我身上的禁制並沒有減少,他們不僅在我身上釘入七根封龍針和六根封魔針,另外更增加了七個封龍印和六個封魔印。至於小克裡斯汀送給我的水之母,也被他們用秘法取了出來。   他們這麼做實在是多此一舉,龍瘟發作之後,我的力量源泉之一龍之魄已遭到嚴重的破壞,加上龍之泣血的毒害,天魔解體大法的過度透支傷害,這身武藝已完全廢掉了。就算有人用天使之淚替我療傷,我的力量也不可能再恢復。   「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我將一切怨恨全都加到了如月身上,要不是她下毒,我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囚室裡除了我之外,只有小公主和雪芝二人。小公主呼喚雪芝的時候,她正趴跪在床頭打盹。   醒來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問雪芝道:「芝芝,家裡的其他的人怎麼樣了?   希拉怎麼樣了,羅莎呢?」   雪芝兩眼哭得紅腫,告訴我經過道:「你走了沒多久,一支軍隊就包圍了我們住的村子……」   為了對付我的家人,奧拉皇帝不但派出了黑鷹騎士團的秘密部隊,甚至連皇龍騎士團的正規軍都調動了。就在貴族軍隊進城「平亂」的同時,一支萬人的的皇龍騎士團的正規軍也悄悄地被調到風都城附近。皇帝這麼做的目的有二,一是防止他的貴族親戚仗著手中的兵權作亂,二則是用來對付我。   包圍了村子後,黑鷹騎士團的人揭破了希拉的真正身份,準備將她帶走的時候,遭到了梅麗婭和波爾多的阻止,但早有準備的他們使用封龍之杖輕易地將二人擒下,最終希拉被抓走送到秘密地點嚴加看管起來,而雪芝和羅莎也被帶走並分別關押起來。至於村子裡的其他村民,奧拉皇帝也一樣沒有放過他們,這些人全都打入菲爾路七十六號遭到監禁。   雪芝淒然道:「我和羅莎被分開關起來,那些黑鷹騎士團的壞蛋們審問我,硬逼著要我和你脫離關係,並指證你和魔族勾結!我不答應,他們就想對我用刑,幸好如月公主派人來將我帶走,要我照顧你……」   雪芝說的這一切,都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當時奧拉被我打成重傷昏迷,主事的如月接管了一切。希拉的真實身份,我和卡尤拉的「關係」,這些天大的秘密統統都被捅破,當她知曉後,這個眼裡只有帝國的女人的態度可想而知。雪芝告訴我,這兩天來她和如月見過一次面,問起過希拉和羅莎的事。由她口中得知羅莎在那天的混亂中失蹤了,而希拉則被嚴密地看管起來。雖然她的身份已暴露,但腹中的孩子對帝國來說意義重大,帝國不可能輕易地放過她。   我和奧拉皇帝在皇宮裡大打出手,小公主也得知了。在知道最終的結局後,她找上如月,主動要求過來照顧已處在垂死邊緣的我。做了虧心事的如月答應了,於是她就「搬」進來和雪芝住在了一起。   「是姐姐讓我進來照顧你的!」   小公主並不知道是如月下的毒,提起如月時眼裡還充滿著希望,幻想著只要如月肯幫忙,我就可以逃得一死。   「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和你姐姐完全不一樣!」   望著小公主那張睡眠不足而略微紅腫的雙眼,我心裡百感交集。我很想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裡,像哥哥對妹妹般好心呵護一番,可惜身至脖子以下的部位全無感覺。釘在我體內的十三根封龍針和封魔針所紮的位置十分地歹毒,全是刺在脊椎骨的神經上,足以令我半身癱瘓永遠臥床不起。   「麗,哥哥對不起你!芝芝,你也是,我欠你們的太多了……」   我有點羞於面對二女關切的眼神,身陷圇圄之際,此刻方才明白這些癡愛我的女孩的可貴。從托布魯克到風都,那段蜜糖一般的日子,在和如月熱情纏綿的時候,我幾乎都將她們忘記了。對我而言,真正的幸福都在我身邊,可是我卻常常把她們當作是空氣一般的存在,一直享受著無邊的幸福,但又感覺不到而將她們忽略。而對於那個一直利用我的女人,我卻像蒼蠅追逐糞便一般地被她所吸引。   合上眼,我自嘲罵自己道:「男人有時就是這麼賤……這回遭到報應了吧?」   因為如月的「恩典」,關押我的牢房還算乾淨,躺著的床也算舒服。醒來之後,我依舊發著低燒,神智始終不是很清晰,稍稍說了兩句話就感到十分地疲倦。   小公主為餵了我幾口水後,虛弱的我支持不住,很快又沉沉地昏睡過去。   再度清醒過來時,我發覺身邊多了好些人,全是身穿白大褂,來自的賢者學院的那些醫學專家們,他們拿著一大堆的儀器往我身上招呼,為首的正哥裡德爾的「好友」歐裡希拉。托布魯克之戰時,帝國軍隊使用的「瘋狂野獸」、「恐怖天使」等禁藥就是他開發出來的傑作。   他們所以這麼熱心地替我治療,並不是為了救我,而是因為我「奇貨可居」。   龍瘟一旦在龍戰士身上發作,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奪走他們的生命。強如雷茲大帝,在龍瘟發作時也只支撐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三百年來共有二十多位龍戰士死於龍瘟,此病一旦發作。沒有一個龍戰士能撐過兩天,堪稱是龍戰士的第一殺手。而我雖然被龍瘟折磨得半死不活,卻「奇跡」地活到了第三天,而且從身體狀況看,照料得當的話,再多拖個十來天似乎也不是「問題」。   歐裡希里認為我身上藏有對抗龍瘟這個不治之症的秘密,在得到奧拉皇帝的允許後,他立刻帶著那伙「醫學專家」對我進行了全方位的身體「檢查」。看著自己象白老鼠般被這群狎西隨意擺弄,我心中的憤恨與羞辱可想而知。可是四肢已經癱瘓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由他們口中,我瞭解到一件事:因為替我隱瞞韋爾調查官之死被揭露,加上替我注射解毒劑一事被揭發,哥裡德爾已被奧拉皇帝派人抓了起來。而他的贊助商,曾經權傾一時的希美亞公爵,奧拉皇帝雖然對他下達了逮捕令,但此人神通廣大,居然在黑鷹騎士團的人實施抓捕前逃之沃沃,奧拉皇帝已下令全國通緝他。   希拉亞公爵雖然成功逃脫,但他的家人卻沒有走脫,全部被抓了起來,其中也包括卡瑪。   在我昏迷的這兩天裡,帝國發生了許多事。受到這一系列事件的影響牽連,黑鷹騎士團的狗腿們四處出擊,到處抓人,據說菲爾路七十六號如今已被人填滿了。被抓的人,一部分是和希美亞公爵有牽扯來往的權貴,被皇帝稱為叛亂份子的人,也有在這段時間裡對遊行請願者們持同情態度的中下層官員。   這群瘋子般的科學家將我折騰了一番後,帶著各種樣本和數據心滿意足地走了。歐裡希拉告訴我,我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龍之泣血的緣故。這種劇毒對龍瘟有著一定的療效。我只要能熬過十天不死,血液裡就有可能會產生可以對抗龍瘟的抗體,到時候抽出我的血好好地提煉,極有可能煉製出針對龍瘟的特效藥。也因為如今,狗皇帝才大發慈悲地沒有馬上把我殺掉。   我被關在菲爾路七十六號裡的一座專門的囚室裡,開頭四天,除了這些瘋子般的科學家外,並沒有外人來看望過我。我清醒的時間很短,即使是醒來時也是在發著低燒,大部分時候都處在因高燒而引發的昏迷和囈語中。小公主說這幾日每天夜裡,在我昏睡不醒時,如月每天都偷偷地來看我,她很奇怪姐姐為什麼不敢面對我,一個勁地追問我原委。雖然我什麼也沒有說,但她也隱隱地猜出了一些真相。   第七天,歐裡希里那夥人開發出了一種對抗龍瘟的「新藥」,將藥水注入我體內後,折騰了我整整七天的高燒終於退去。   龍瘟被治好了嗎?   當小公主懷著希望高興地發問時,這個冷酷的科學家無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當然沒有!只是被壓制了而已!他的身體已經崩壞,這不過是迴光返照!我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給他注射的藥水,雖然有一部分是對抗龍瘟的藥物,但另外的成份卻是新改良的」恐怖天使「!不過是刺激他原本就所餘無幾的生命力,讓他能夠獲得三天的清醒罷了!打了這藥,只是讓他死得更快而已!」   「你這殘忍的混蛋!我要殺了你!」   即使是小公主這麼善良的女孩,這時也受不了歐裡希里殘忍的作法,一時衝動之下,她抓起邊上的生理鹽水瓶子就往對方頭上砸去,頓時在他頭上砸出一道老長的血口來。   戴著墨鏡的歐裡希里科學院士,奧拉皇帝對他的信任和重用更在哥裡德爾之上,邊上自然有人替他清理額角上的傷口並用回復魔法治療。這個長著一棕髮的老頭,有著一張比冰還要冷酷的面孔。挨了這一砸,他卻像沒事的人一般,摘下眼鏡從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再戴上。   因為憤怒而出手的小公主,被自己的衝動和對方的反應而嚇呆了,她愣了一會兒,然後才大聲問道:「姐姐不是命令你們一定要把哥哥治好嗎?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我們只聽命於陛下的命令,就算是如月公主也不能指揮我們!」   回答著小公主的話,歐裡希里的眼睛卻始終盯著我,臉上除了冷漠外還是冷漠,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瞧一隻白老鼠。   「這三天的清醒,對陛下來說很重要!我想對龍魔來說,這三天也一樣很重要吧。」   說完這話,他瞧也不瞧小公主一眼轉身離去。快出門時,我冷靜地叫住了他。   「我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活?」   「七天,不,是六天!以你的狀況,頂多只能再活六天,六天後你必死!」   冰冷的聲音過後房間裡一片沉默,只有歐裡希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還在迴盪。   「哇!」   最後是小公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抓著我的手信誓旦旦道:「麗馬上去找姐姐,求她把希拉姐姐放出來!麗還要她馬上下令放了哥哥你!」   小公主一邊說一邊流著眼淚,邊上的雪芝沒有說話,她只是抓著我的手握得緊緊的。   小公主開的時候,我提醒她道:「麗,見到你姐姐後,告訴她我想見她!你叫她快點來見我!」   我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管是病死還是被殺,這三天的「清醒」對我來說非常地重要。中毒之後,我非常不願意再見到如月,但為了希拉和雪芝、羅莎,以及我的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我必須和她見一面,以便盡可能地為她們多留條活路。   小公主前腳剛走,我就要雪芝替我做一件事。   「芝芝,有件事對你來說很殘忍,但你一定得去做!」   「什麼事?」   雪芝正在餵我喝藥,聞言她放下了藥碗。我無比愧疚地望著這個多年來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我,癡愛我的女孩,我欠她和羅莎的比誰都多。   我讓雪芝把耳朵湊過來,小聲地在她耳邊道:「把我的眼睛挖出來,然後設法讓人轉交給如月!」   「啊!」   有如我預想中的那般,雪芝被我的話嚇了一大跳,手中的藥碗險些掉落在地。   我解釋道:「不要這麼緊張,這是為了救你們的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我是絕對活不了的,但喜歡斬草除根的狗皇帝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現在能救你們的就只有如月那個賤人了!」   「可是也沒必要做這麼殘忍的事吧?賤人?你為什麼這麼稱呼如月公主?」   到現在為止,雪芝和小公主都不知道是如月下毒害我,她甚至還對如月抱有一絲希望。   小公主不在了,於是我把真相向雪芝揭露道:「當初如月送上那杯毒酒的時候,我曾對她說過,如果酒裡有毒,我就挖掉自己的眼睛!」   「啊!」   「你現在明白我的用意了嗎?我要你挖掉我的眼睛,不是為了賭氣,而是為了救你們的命!如月那賤人如果還有一點人性,看到我的眼睛後,難免心生愧疚,這樣的話你們的生機就會大增!我能為你們做的,現在也只有這些了……」   說到這裡,我突然明白了比蒙王臨死前最後一句話背後的真實用意了。他對奧拉皇帝說「你的女兒很優秀」,並不是真的在讚美如月,而是在為自己的後人留一條活路,讓自負清高的如月為了這句話而不屑追殺他的孩子。同樣英雄末路的我,處在和他相同的絕望之中,英雄氣短之時,方才理解到了他的良苦用心。   「不……」   先前一直支撐著不肯哭出來的雪芝,此刻再也撐不下去,伏在我身上嚎啕大哭。   「達秀,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死!」   「傻瓜,你一定得活下去!你還有妹妹小怡呢!只要狗皇帝不殺你們,就算是被軟禁起來,你也有重出生天的機會!最多再過兩三年,小克裡斯汀就可以完成第八變回來了!只要支撐到那個時候,你的苦難就結束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男兒有淚不輕撣,很久沒有流過眼淚的我,這個時候終於也控制不住流出了淚水。雪芝的妹妹雪怡很得小克裡斯汀的奶奶的歡心,小克裡斯汀離開帝國後不久,她就搬了過去陪老人住在一起。當我舉家遷至祖屋時,為了防萬一,我和雪芝也有意地勸她別搬過來,所以此次她暫時逃過了這場劫難。   哭過一陣後,我用決絕的語氣道:「動手吧,芝芝!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一定要比現在活得更好!」   「不……」   雪芝拚命地搖頭,始終下不了手,我大喝道:「我知道對你來說很殘忍,但你一定要這麼做!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妹妹,為了羅莎,為了希拉還有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你一定要在如月過來見我之前把我的眼睛挖出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三章 喬西的正義   「輕點,小心點!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別碰壞了!」   「真是一件藝術品啊!看到了吧,淡黃色的眼角膜!龍戰士變身後眼睛會是金色的,秘密就是在這裡了!」   「看到那些晶狀體了嗎,雖然是深紫色的,但吸收了龍力後也會變成亮金色?   我估計他對光線的敏感程度是常人五到十倍,所以龍戰士的視力才這麼好!」   當如月和喬西打開牢房大門的時候,歐裡希里正坐在桌前,拿著顯微鏡仔細地觀察著一片剛剛從眼球上剝離下來的視網膜,幾個助手模樣的人跟在一旁,拿著本子記著他隨口報上的各種數據。   到最後,雪芝還是狠不下心來挖掉我的眼睛,於是我只好等到歐裡希里進來替我測體溫的時候向他提出「建議」。   「你是研究醫學的,一定對能夠活體解剖龍戰士的身體非常的感興趣吧?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雖然是忠心於狗皇帝的爪牙,但此人就像哥裡德爾一般,對他所屬醫學領域的研究外也有著癡迷般的狂熱。得知建議的內容後,此人立刻就兩眼發光,只是他還有些猶豫。   「怎麼了?不敢做嗎?還是怕如月怪罪!得了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的手筋腳筋就是你們挑斷的!不,確切地說應當是被你們抽掉了!抽掉的手筋腳筋肯定是被你們偷偷地藏起來研究了,再挖掉兩隻眼睛也沒什麼,這樣做對防止我逃走不是更有利嗎?」   歐裡希里的眼睛射出兩道癡熱的光芒,他看著我,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   「別提你的手筋腳筋了,陛下和如月公主都不好侍候!就為了這事,我們差點被如月公主殺了!她已經放出話來,如果你身上再被增添任何的傷害,她絕對會將同樣的傷害雙倍地施加到我們的身上。」   「放心好了!如月絕對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的,她要是為此事生氣,我會替你們解釋的!實在不行,你就一直待在邊上,等她過來吧!我想她很快就會到這兒來的!」   在我的建議、慫恿和鼓動之下,歐裡希里終於忍不住對揭開龍戰士身體秘密的誘惑,就在這個房間裡替我做了右眼的摘除手術。為了在如月過來看我時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我拒絕了他使用麻藥的建議。儘管手術的過程中,歐裡希里非常地小心、細心,但是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還是讓我痛得咬爛了塞在嘴裡的床單,我的慘狀令在一旁的雪芝也是心痛如刀絞。我的本意是要他把我的雙眼全都挖掉的,但雪芝在看到我被摘除了一隻眼球後再也忍受不住,在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哭泣、懇求之下,歐裡希里「無比遺憾」地留下了我的左眼。   「留下一隻眼睛?也好!待會如月進來時,我也想欣賞一下她臉上的表情!」   瞎了一隻眼,我卻有種噓了口氣的輕鬆感。依照我的建議,他把桌子和一些相關的儀器搬進囚室,專心致志地研究起我的右眼來。   如月過來「看望」我時,打頭陣的人是小公主。看到我纏著紗布的右臉,以及浸在藥水中的眼睛,她尖銳的叫聲令還在門外的喬西和如月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囚室裡的混亂持續了一小會兒,被小公主痛打了一頓的歐裡希里鼻青臉腫地帶著他的學生離開了囚室,臨走前還不無遺憾地把目光投到那只還浸泡在藥液中的眼睛上。而站在門口的如月同樣也盯著那隻眼睛發愣,她的臉色比屍體還要慘白。   為了我的女人和孩子,這時我已經顧不得考慮小公主的心情了。我睜著僅餘的一隻左眼,沖如月露出一個表示歡迎的微笑道:「知道女皇陛下即將到來,我這個叛國者,謀逆者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好招待你的!突然想起那天早晨許下的誓言,於是就叫歐裡希里老師幫忙,為你準備了這份小小的禮物!禮物本來應當是一對的,可惜雪芝不忍心我這麼辛苦,我又受不了她的哀求,所以只準備了一半。」   我缺了一半的目光又溫柔又親切,臉上的微笑也可迷倒不少象小公主這樣的女孩,但如月卻不敢正面相對。她畏懼地避開我的目光,盯著那隻眼睛,身體搖了搖,竟連站都站不穩。   看著如月此刻的表情,我的心裡湧起了一股報復如月的快意。   我「親熱」地「關心」著如月道:「琳,你的第七變好像完成得不太順利啊!   還未完成就如此匆忙地結束第七變,小心會留下後患啊!」   如月的手上,臉上,隱約可見一片片魚鱗狀斑紋,這種現象本是在龍戰士的蛻變過程中才會出現的。按計劃,她至少還要再多沉睡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徹底完成第七變,可是當我和奧拉皇帝生死大戰的時候,兩個極端的力量的碰撞將她從昏睡中驚醒。因為在第七變時吸收了一小部分的神龍王的力量,和別的龍戰士不同,她可以強行結束第七變提前出關。   很早我就明白一個道理,要刺痛一個人的心,並不一定要指著她的鼻子叫罵,有時候關心的話語更具殺傷力。如月沒有回答我的話,她望著浸在藥水中的那隻眼睛,手抖得更厲害了。不過我的報復也只能就此為止,因為對我來說還有遠比報復更重要的事需這個女人的「憐憫」、「包容」和「寬恕」,現在是我"求"   她的時候。   「達秀哥哥,姐姐,你們……」   站在一旁的小公主,此時也覺察我與如月間氣氛的不對了。   「麗,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你的姐姐說!喬西,你留下來。」   我沒有和小公主多說話,而是支走了她,在喬西暗示的眼神下,小公主悻悻地離開了。但她並未走遠,出了牢門之後就站在門口,並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我根本不在乎小公主是否會在外面偷聽,甚至這樣的結果更是我期望的。待小公主象徵性地「離開」後,我馬上變了說話的語氣。   我讓雪芝扶著我坐起來,靠在牆上有氣無力地道:「我這個勾結魔族,陰謀叛亂,行刺皇帝的逆賊,叛徒,人類中的敗類,龍戰士中的恥辱,我並不指望陛下或者你會放過我!要殺就殺吧,反正我也沒有幾天好活的了,早死晚死病死或者被殺死,對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但是……」   我看了雪芝一眼,然後低下頭,用懇求的語氣和同樣是懇求的眼神對如月道:「我做的那些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和羅莎也沒有關係,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過她們!她們是無辜的!」   從來我在如月面前都是高昂著頭和她面對,從來我在她面前都沒有用低三下四的語氣說話,這一直都是我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尊。但是今天,為了家人,我終於低下了頭……「你放心,我答應你,她們倆不會有事的!一切結束之後,我會給她們自由的!」   如月回答語氣,就像這房間裡的氣氛一般地沉重。   「至於希拉,她真實的身份,我想你已經清楚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將來打算怎麼處置?」   「讓她生下來!」   「生下來?好寬容啊!」   「不管那孩子有沒有繼承你的龍力,我都會讓他生下來的!」   「那孩子的母親呢?」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奧拉皇帝在帝國隻手遮天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明目張膽地要讓我和希拉的孩子胎死腹中,他不敢也不能這麼作。小公主告訴我,我被關押的這幾天,老赤甲龍已經公開表明態度,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希拉肚子裡的孩子,為此他還將希拉「接」到家裡保護了起來。作為帝國碩果僅存的兩位第七代龍戰士之一,奧拉皇帝也要買他三分面子。而喬西以及小克裡斯汀的奶奶,代表銀翼龍和滄海龍一脈的態度也是同樣地堅決,迪卡尼奧雖然人不在,但他在風都的家族也發表了支持的意見:要保住希拉肚子裡的孩子。除了奧拉皇帝之外,所有的龍戰士家族都是持保住孩子的態度。   朝裡朝外,不管出於真心還是假意,都沒有人敢提出過殺死希拉肚子裡的孩子的建議。即使是奧拉皇帝自己,哪怕他心裡再怎麼想,也一樣無法在嘴上說上出來。但是,孩子的母親,她的命運就令人堪憂了。   如月沒有馬上回答,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中。知道希拉的命運此刻就掌握在如月的手中,雪芝緊張地抓著我的手。我見如月久久不給我答案,於是退而求其次,問第二個關心的問題:「那孩子出生後,你們打算讓誰來撫養他?我想你們不會這麼好心讓希拉來教育他吧?」   如月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地快。   「我會親自撫養他的,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龍戰士,我都會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愛他!」   愛?提到這個詞我忍不住笑了,嗤之以鼻道:「你就不怕來將有一天,那個孩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會拿著我的劍,或者用著我的拳,向你復仇嗎?!」   如月終於轉過頭面對我,無比哀傷地看了我一眼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上天注定要我將來死在那個孩子的手上,那麼……到時候結果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我眨著僅有的一隻眼睛,"讚美"道:「真是的……一命償一命,很偉大啊!」   「就算是償還我欠你的吧……」   嘴裡艱難地擠出這句話後,如月背過身去,她到底不敢面對我缺了一半的眼神。   見如月想溜走,我著急地大叫起來:「那麼希拉呢?你們到底想怎麼處置她?」   因為過於激動,我剛做完手術的右眼傷口崩裂,流出來的鮮血染濕了紗布。   「啊,你流血了……我去叫醫生來!」   如月的臉上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她竟想藉故開溜。就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一直沒有說話的喬西,突然在這時開口喝住了她。   「為什麼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我想問你的,公主殿下!」   喬西提前跨了一步,攔在如月面前不讓她走,接著他表明態度道:「生下孩子然後再殺掉母親!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這麼殘忍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哪怕是拼上我的命,我也會阻止這種事情的!」   一直高傲的如月,此刻居然連喬西灼灼的目光都不敢面對,她支支吾吾的說:「我不會殺她的!就算是父皇的意思也不行!這點你們可以放心!在孩子生下來後,我會把她送回魔族去的!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大極限了!」   喬西步步緊逼道:「把孩子從母親的身邊奪走,在他失去父親的情況下,再失去母愛,你不覺得這樣做太殘忍了一些嗎?」   「可是,她是魔族的間諜啊!身為帝國未來的女皇,我不能拿這麼重要的事情去冒險!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你會怎麼做?」   又來了,這個女人的一生,總是被所謂的責任和義務所羈絆。   喬西頓時啞口無言。   我冷冷地插了一句道:「照顧我孩子的重任,就不必辛苦未來的女皇陛下了!   我可是很擔心有人再把龍之泣血當成牛奶餵給他吃!」   如月剛剛有點抬頭的氣勢馬上就被我這句話壓住了。看準時機刺了如月一下後,我繼續道:「有可能的話,那孩子就交由梅麗婭姐姐撫養吧!她一直很想要個孩子,孩子由她照顧,希拉會放心的,我也會放心的!至於將來……喬西,你做這個孩子的義父如何?由你或者由小克裡斯汀來教育他!」   「至於對那個孩子的教育,我並不希望他成為像我這樣的人!你們知道嗎?   其實我從來就不希罕什麼武功,也不想當龍戰士。很小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個普通人,找個愛我和我愛的女人當妻子,再找一群我愛也愛我的女人做情人。住在一座足以遮蔽風擋雨的房子,擁有一塊可以種花種菜的小田地,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和嚮往的方式生活。」   「我和希拉的孩子,你們也不必費盡心思地教他武功,讓他當個普通人就可以了。如月,你想死在他手上來還債,也沒有這個必要了,你的命還是留下來守護這個國家好了!我們倆誰都不欠誰什麼!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為我的愚蠢和錯誤還債,我不希望他走上那條充滿仇恨的復仇之路!因為我的愚蠢和錯誤,就要逼著我的孩子替我擦屁股,這種做法不但無聊更是愚蠢至極!他的爺爺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我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轍!我和希拉的孩子應當有真正的,屬於自己的人生,能夠自己自主自己的命運!」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我的身體也有些支撐不住,靠在牆上喘著粗氣。雪芝急忙替我按摩胸幫我順氣。歇了一陣後,我長歎一口氣自嘲地笑道:「其實這些都是幻想,如果那傢伙不擇一切手段地想害我的孩子,我們現在談的一切都是空的,不是嗎?」   說著我絕望地合上了眼睛。   「如果陛下想要傷害那個孩子,他先要踏過我的屍體!」   聽了我的話,喬西毫不猶豫地許下了承諾,而我等著就是他的這句承諾。被如月出賣過一次的我,此刻能真正信任的人,也只有這位執著於自己信念的銀翼龍了。   我故作不信地嘲弄道:「口氣好大啊!為了我這個討厭的的傢伙,為了一個和你無關的孩子,值得你這樣做嗎?」   喬西毫不理會如月就在身邊,正色道:「銀翼龍的正義,並不是皇帝的正義!   也不是由所謂法律或別的東西編織出來的正義!構成他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作人的良知!你放心,孩子生下來再殺掉母親,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容忍在我面前發生,如果真有這一天……」   喬西斜過頭,看了如月一眼道:「就算背上叛國的罪名,我也會拼了命阻止的!」   我的獨眼盯著喬西的雙眼看了很久,他也坦然地面對我的目光。許久,我長歎一口氣,感激道:「知道嗎?喬西,從前我很討厭像你這樣迂腐的,執著於所謂正義的人。不過如今身陷絕境之時,我方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是多麼地難得和多麼地重要,正是你的執著方才給了我一點希望!嗨,從前沒能和你成為好友真是可惜了。」   「達克,從前我也很討厭你這個好色的花花公子!但現在……你可以放心地休息了,我輕易不會對別人許下承諾,但話一旦說出口,我絕對會拼盡全力去完成!」   執著於自己的信念,心中沒有迷茫,正因為如此,從前無論是面對我或如月,喬西的腰始終都是挺得筆直,他的映月從未怕過殺神或逆鱗,也正是因為此。   「謝謝你了!真的很感激你!」   得到了喬西的承諾,我靠在雪芝懷裡疲倦地合上了眼睛。為了這個結果,這個承諾,我已耗盡了所餘不多的心力,對於我的女人和孩子,我能做的事也只有這些了。   如月象喝醉了酒似地搖搖晃晃地走出囚室之門,神情十分地恍惚。剛到門口,她就被小公主攔住了。我們先前的對話她全聽在耳中,我和如月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此時她已可猜出個大概了。   精神上連受打擊的如月,此刻連小公主咄咄逼人的目光都不敢面對。   「姐姐,這些天來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是你下毒暗算達秀哥哥的!告訴我,這是假的,這只是謠言,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如月咬緊牙關,點了點頭道:「很不幸,這些都是真的!」   啪的一脆響,即使隔著一扇厚重的鐵門,囚室中的我仍然可以聽到那記響亮的耳光聲,然後就是小公主哭叫著跑開的聲音。   「姐姐,你是個大笨蛋!」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四章 寒夜   夜深了!   囚室裡只有我和雪芝二人。打了如月一巴掌後,小公主哭著離開後不久又轉身回來了,不過她待了沒多久,在冷靜下之後又走了。臨時前她告訴我說要去找人幫忙,卻沒有說出幫忙的人來。   時間已接近年底,風都的冬天相當寒冷。儘管囚室裡有個生火取暖的壁灶,身上也蓋著厚厚的被子,但身體虛弱的我仍然扛不住由窗吹入的絲絲冷風。為了讓我好受些,雪芝脫了衣服和我摟在一起,對於家已破人將亡的我們來說,這個冬季特別地寒冷。   儘管已將我全家逼上了絕路,但奧拉皇帝的魔爪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在這個寒夜裡,他再次對我出手了。   武功全廢的我,直到鐵門光噹一聲打開的那刻,方才感覺到皇帝的大駕光臨。   被開門聲驚醒的雪芝用瘦弱的身體護著虛弱的我,身體顫抖地望著一步步逼近的奧拉皇帝,眼裡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皇帝的臉色有點蒼白,那天那一戰所受的重傷還未好,但眼神依舊犀利,看情形他中的毒也已被解了,只要再過十天半個月,身上的傷就可以完全恢復。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不是怕死,而是擔心皇帝殺了雪芝。   我的預感果然沒錯,狗皇帝默不吭聲地走到床前,猛地一伸手扼住了雪芝的喉嚨將她提到了空中。   他側著頭,欣賞著雪芝掙扎蹬腿的痛苦表情,笑著對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無論是外貌還是命運,你和你的父親真是太相像了!即使到了絕境,仍然有一堆對他忠心至死的女人!」   看到雪芝被皇帝扼著喉嚨慢慢斷氣,我痛苦得幾乎要瘋了,大叫道:「你要殺我就過來吧,傷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算什麼本事!最強的黃金龍已墮落到要靠殘害婦孺來顯示他們的英勇無敵了嗎?」   奧拉皇帝手指上的力道依舊在加重,我的話對這個卑鄙小人根本就沒有用,他冷笑著道:「真會說話!我真是很佩服你,基斯的兒子!即使變成了這樣一個廢人,你仍然有辦法給我帶來許多的麻煩。」   雪芝掙扎蹬的動作由急轉慢,四肢癱瘓的我瞧得眼瞼都睜裂了。這時我是恨透了自己和如月,若不是我的愚蠢,若不是如月的暗算,我們一家人怎麼會落到這種田地。   啪嗒一聲,奧拉皇帝把雪芝重重地丟到地上,她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喘著粗氣,一張臉全變成了紫色,皇帝要是再遲一點鬆手,她就沒命了。   「帶出去!」   隨著一聲令下,看門的兩個幻像騎士走上來,拖著雪芝將她拉出門外。   「住手,你要幹什麼!要殺我就過來殺吧,不要對我的家人動手!」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著,可奧拉皇帝瞧也不瞧我一眼,他走到床邊的桌前,拿起那只裝著我的眼睛的藥水瓶子,放在手裡翻轉把玩著。   過了一會兒,待我的叫聲停下來了,他才開口道:「這隻眼睛挖得好啊!基斯的兒子,人性弱點,你可真是把握得清清楚楚!」   因為先前的緊張和激動,我右眼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不停出來。望著奧拉皇帝,我咬牙切齒地道:「要說把握人性的弱點,誰也比不上陛下你啊!」   「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像你這麼大時,依舊是渾渾噩噩的,遠不如你精道老練呢!不得不承認,在教育和培養下一代上,基斯比我強!」   對於皇帝的自謙和讚美,我嘲笑道:"還不是拜你所賜!這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能力!"啪的一聲,玻璃瓶子被皇帝捏得粉碎,裡面的那隻眼睛被他捏成了一團爛漿,他把沾滿藥水和「漿汁」的右手在被子上抹了抹,冷笑著道:「你很擔心她的安危嗎?剛才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向你證明一件事,在這個國家裡,我想殺誰,誰都無法阻止我!科爾狄斯不行,琳也不行,你就別想在我面前動那些無聊的心思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恨恨地道:「你想做什麼?半夜三更到這裡,不會只是為了在我這個快死的人面前賣弄你強大的皇權吧?我知道你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想幹什麼,明白地說個清楚!」   「真是聰明的人,基斯的兒子!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和你說明白了吧!還記得從前我對你說過的,我所重用的那五種人材嗎?其中的第四種人才,當時我並沒有說清楚!」   「你所用的第四種人才?哼,是指豬吧?養肥了吃他們的肉,最近你已經磨利刀準備殺了吧!」   「聰明啊!真是聰明!」   被我說破心思,奧拉皇帝一愣,隨即輕拍著手鼓起掌來!他不無遺憾地道:   「基斯的兒子,為什麼你不是我的兒子,偏偏要是基斯的兒子呢!真是太可惜了!」   我扭過頭做不屑狀。   「你連這個都猜到了,那就更好辦了!本來一切都在我的計劃和掌握之中!   不過就在幾天前我磨刀霍霍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就是神龍廣場上的那件事!我的本意只是想把那些鬧事的人驅散,但是我沒有想到,我養的這群豬中間居然混入了一隻狐狸!」   「一隻狐狸?」   「對,是一隻狐狸,狡猾的狐狸!當時的經過你應當也知道了,起因是有人朝軍隊投擲爆炸物,最後才發生那場動亂的!你知道那些爆炸物成份是什麼嗎?」   「什麼?」   「裝在瓶子裡的硝化甘油!他是炸藥的主要成份!這東西是嚴格控制的管製品,其製造工藝和配方被定為最高機密,普通人根本弄不到!這回你明白了吧?」   「是你說的那隻狐狸指使手下干的吧?他是誰?」   「你猜他可能是誰?」   「希美亞公爵?」   「正確!」   奧拉皇帝又一次地為我鼓起了掌,望著我的眼神更是發自肺腑的欣賞,同時還不停地作出遺憾狀地搖頭。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控制了一切,卻還是低估了這隻狐狸!結果他給我造成了很大麻煩!相當大的麻煩!」   我哼道:「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我這個快死的廢人,還能再搾什麼油水來嗎?」   「怎麼不能?」   奧拉皇帝把手放在我臉上,面帶陰笑,手指輕輕地摸著我的臉,想到狗皇帝那恐怖的惡趣味,我禁不住全身毛骨聳然。   「你能夠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你還有著很重要的利用價值啊!啊,傷口又流血了,一會兒我會叫人好好地替你包紮治療的!在解決掉那個大麻煩之前,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死掉的!」   奧拉皇帝溫和的聲音聽得我全身發冷,我咬緊牙根,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道:「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般任你擺弄嗎?」   「為什麼不?我知道你在意什麼,害怕什麼,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奧拉皇帝把目光移向在門口守衛的幻像騎士,得到暗示的他們馬上採取動作,接著我就聽到了雪芝的慘叫聲。   我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心痛得幾乎都要碎了。   「畜牲!快住手!你想做什麼,我全答應你!」   答應了皇帝之後,我精神崩潰地癱在床上,心中恨不得捅自己幾刀。當時在托布魯克要塞前,如果我不顧如月的牽扯,拚命發出那一擊,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一切的錯誤,都緣於我信任了一個不能信任的女人!   五分鐘後,奧拉皇帝滿意地離開了房間,他得到了我替他解決「麻煩」的承諾。做為交換的條件,他保證不會傷害我的家人。這個卑鄙的傢伙的承諾在我眼裡一錢不值,但就像他所說的那般,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我若不答應,他立刻就會當著我的面殺死雪芝。   奧拉皇帝要我替他解決的「麻煩」很簡單:只要我公開「承認」發生在神龍廣場的屠殺事件全是我本人和魔族勾結策劃的結果。在皇帝看來,我這個製造了「加裡斯慘案」和「利比斯屠殺事件」的殺人魔王,是再合適不過的「替罪羊」。   把一切髒水都潑到我頭上,才有可能將狗皇帝自己洗脫得乾乾淨淨。   為了讓這齣戲更有公信力,也為了取信於民,皇帝還特地為我準備了一場公審大會,同時從民間挑了數十位「德高望重」的人物組成陪審團,公開對我的罪行進行審判。而皇帝心中「理想」的起訴人,正是喬西,這個以正直聞名於帝國的銀翼龍。   「以喬西的性格,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   「那就得看你怎麼勸他了!如果是你主動地要求他這麼告你,我想喬西的良知也不至於固執迂腐到這種地步吧!以你的聰明,肯定有辦法說服他的!」   要我自己用繩子勒死自己,奧拉皇帝的作法實在是惡毒到了極點,已淪為魚肉的我到最後也只能選擇屈服。奧拉皇帝走後不到三分鐘,如月就匆忙地趕到,因為急著看我有沒有事,她不待手下開門,直接就破門而入。   當時歐裡希里正細心地替我傷口換藥包紮,他已得到皇帝的命令,在公審之前,絕對不能讓我死去,要好好地「善待」我。   破門而入的如月,右拳的虎口正滴著血,那只原本應是亮金色的拳頭,此刻已被一層七彩的氤氳所籠罩。下毒害我,做了虧心事的她,如今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她再也無法象從前般以虛擬的雷茲人格揮出完美的霸拳。   「謝謝你的關懷,未來的女皇陛下!因為還有利用價值,你的父親大人捨不得殺我的!你的父皇剛才過來,他正是為了替你的未來登基鋪路呢,他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地邪惡!」   我直接一通冷言冷語將如月請了出去,我和她之間已經無話可說。當時精神已憔悴不堪的如月在發了一下呆後,終於受不住「落荒而逃」。   如月走後,替我處理完傷口的歐裡希里警告我道:「你的身體不比從前了,要是傷口再次崩裂,引發大面積感染,你的另一隻眼睛的視力也未必能夠保住!」   我冷笑道:「對於我來說,這有區別嗎?」   雪芝摟著我,邊哭邊安慰我道:「不要這麼說,不到最後一刻,你都不要放棄!」   我心中暗道,我也不想放棄,可是現在又殘又癱的我還能夠做什麼?   夜更深了。   對我的公開審判依照皇帝的意願如期舉行了。不出皇帝所料,喬西果然拒絕了皇帝要他指控我的命令,但是在從我口中得知了那晚奧拉皇帝的所作所為之後,喬西最終選擇了退讓。做為退讓的條件,奧拉皇帝以老赤甲龍和蘭絲為擔保,答應他事後放過雪芝和羅莎,同時也同意當希拉將孩子生下後將她「送」回魔族。   關於我的事,老赤甲龍雖然表現出極大的善意,但他的善意卻是建立帝國利益的基礎之上,同意保住希拉的命,已是他的底線。至於皇帝要喬西對我進行的「誣告」,他卻是持贊成的態度,畢竟這件醜事只有這樣處理才能洗白。   至於如月,據小公主說她現在的情況是糟透了。為了我的事,她和奧拉皇帝吵了幾次,甚至鬧到了父女刀劍相向的田地。奧拉皇帝承諾如月只要勝過他就放過我,於是父女倆動起手來。做了虧心事的如月精神狀態極差,完全無法以雷茲的虛擬人格作戰,最終那一戰她一敗塗地。   「其實姐姐她很可憐的,夾在爸爸和你之間,她裡外不是人……」   「背後捅我一刀再假惺惺地要救我,我不會領這份情的!」   我對如月已恨到了極點,但小公主仍然盡一切可能地想挽回我們間的關係,可惜現在我已經不想再聽關於如月的事了。   公審如期舉行,一切過程都依照奧拉皇帝事前的安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我犯下如此眾多的「人神共憤」的重罪和暴行,收集證據、準備證人本是一項極其龐大的工程,審判的過程至少也要拖上好幾個月。不過只剩下幾天生命的「罪犯」已經拖不起了,在皇帝的命令下,一切從簡,相關的部門也「高效率」   地運作著。從發起控訴到出示證據、證人出庭,罪犯「坦白招供,承認一切罪行」,陪審團討論量刑,法官宣判,全部的過程只用了三天。   最終的判決毫無懸念,陪審團一致通過我有罪,而判決內容更像一出鬧劇,斬首、分屍、焚屍外加挫骨揚灰。總之是針對人類的敗類、叛徒所能想到的一切懲罰全都沒有漏過。事後奧拉皇帝再出面做好人,免去斬首之後的「餘興節目」,以顯示他的寬恕和仁慈。   死刑的執行期,正好就是歐裡希里判定我的生命大限的最後一天,而這一天也恰好是帝國309年的最後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執行死刑的前夜,依照我的願望,老赤甲龍把希拉帶了過來,讓她陪我度過最後一個晚上。十多天未見,經歷了如此巨大的事變,希拉明顯瘦了一圈,但由眼神中透出的堅強意志,卻絲毫不像是個落難的人。   「達秀,醫生已經確定了,最多再過二十九天,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真是太好了,我終於也要當爸爸了!不能親手……嗚,那個孩子的名字好像我們還沒有確定呢?」   「不是說好了嗎?女孩子由我來取名,男孩由你來取!」   「那麼女孩叫什麼名字?」   「就叫弗萊婭吧,那是我過去的名字,我覺得用在我們的孩子身上挺合適的!」   「弗萊婭。秀耐達?不錯的名字,我相信她長大後一定會是個美麗的女孩,像她的媽媽一樣地漂亮!」   「要是個男孩呢,他該叫什麼名字?你可別再像從前一樣,取一大堆亂七八槽古怪的名字了!」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希安吧!希拉,安達,你和安達的名字各取一部分,你看如何?」   「希安。秀耐達?念起來有點拗口,不過只要是你取的名字,我都喜歡!」   明天就是生離死別,我和希拉見面後雙方卻都努力地裝出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地,她靠在我懷裡,像往常般訴說著彼此的衷腸。儘管我們倆一邊說話一邊流淚,但雙方都努力地微笑著。   聞者心酸,看著這一幕,小公主早就受不了,抱著雪芝嚎啕大哭。為了救我,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盡了最大的努力,她甚至去找蘭絲,要她以祭師的特權赦免我。但是蘭絲的權力只能赦免一些普通的死囚犯,對於我這個叛國者、謀逆者毫無用處。   「我出去透透氣,喬西,你幫我在這兒守著!」   即使是老赤甲龍這樣的「老人」,他也受不了眼前的一幕,眨著眼睛走到囚室外。而喬西同樣也受不住,他掩飾地轉過身面對空蕩蕩的牆,手不停地往臉上擦著什麼。   討論完了孩子的名字,我和希拉開始談起如何撫養、教育孩子的「未來」。   希拉說如果孩子是個男孩子,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絕對不能讓他長大後變成像我這樣的「色狼」。而我也說若那是個女孩,我這當父親的也一定要教她學會開放心胸,絕不能像她的母親般變成一個喜歡吃醋的小醋罈。   談論著不可能擁有的「未來」的時候,我注意到希拉的右手腕上戴著一個透明的水晶手鐲。她告訴我這是事發那天哥裡德爾偷偷塞給她的。和那串希望之星的功能類似,對孕婦有保胎安神的奇效。   「哥裡德爾送的?那個瘋子的東西,我真有點不放心啊!」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手鐲,我心裡總有點不安。於是我叫喬西幫忙,用銀月之眼仔細地將手鐲「鑒定」了一下。喬西告訴我,手鐲內琢刻的魔法陣相當地精緻,裡面貯存著極強的魔法力量,由年代推算,這是件百年前的作品。和希望之星聯用時,還可以保護她免受詛咒、虛弱、驚懼等負面魔法力量的侵蝕。   「沒錯,這個手鐲應當是第五代滄海龍丹尼斯的作品,魔法陣裡還有他的簽名!這一代的滄海龍以製造魔法道具、煉製兵器而出名,生前留下了許多堪稱經典的作品,比塞亞叔叔手中的熾炎刀就是他鑄造的,並不比破日刀差多少!」   狂人科學家哥裡德爾,雖然他屢次幫我,但這位叔叔給我的感覺總是怪怪的,我真擔心瘋狂的他又拿希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麼試驗。不過在知道是滄海龍的作品後,又有喬西鑒定,我算是放下了心,不過那一絲淡淡的不安,還是纏繞心頭怎麼也無法揮去。   我們「開心」地「憧憬」著那虛幻的未來,直到如月的來到囚室門口方才停止。我本不想和如月見面,但為了希拉的未來,儘管知道不太有用,我還決定見她最後一次,要她承諾放過希拉雪芝三女。   「你不想見她,就不必勉強自己了!還是讓我和公主打交道吧!」   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似的,希拉先一步阻止了我,她在雪芝的幫忙下費力地支起笨拙的身體,挺著大肚子來到囚室門前。   「公主殿下,你好!」   躺在床上,我看不到希拉此時的表情,只是她問侯如月時的口氣似曾相識,冰冷中夾著一絲傲慢,我知道這正是從前的那個弗萊婭待人說話時所用的語氣。   「你來看望我的丈夫嗎?很不幸,拜你們所賜,他現在癱瘓在床,又瞎又殘,形象實在有污公主的雙眼,你還是不要見他的好!」   回復本性的希拉,絲毫沒有懼怕如月,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幾句話就把對方可能的說辭全部封堵得乾乾淨淨。   「我,我只想看看他,說一些話!」   如月說話的口氣,完全看不到從前強勢、自信的風範,吱吱唔唔地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小女孩。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相比如月的軟弱,希拉卻一改從前的溫和委婉,語氣彬彬有禮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公主,你知道嗎?男人常常把尊嚴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他們能忍受痛苦和死亡,卻往往不肯放棄自己的尊嚴!為了我,達秀做了很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忍受了無數不該忍受的屈辱。今晚是他最後一夜,我不想我最愛的男人,在他最後的時光裡,還要為了我再低頭向你出賣自尊了!」「我只是想……」-希拉根本就不給如月說完一句話的機會。   「高高在上的你,主宰著一切的你,不是親身經歷,是不可能理解寄人籬下,成天戰戰兢兢,仰人鼻息的人的痛苦,也不可能明白命運受他人操縱的人的悲哀!   在達秀最後的時間裡,我絕對不會讓他再承受這樣的屈辱!拜託了,公主殿下,請你離開這裡!」   說著希拉「呯」地一聲合上門,將如月關在了門外。合上門,希拉靠在門上長吁一口氣,剛才和如月的言辭交鋒,耗掉了她不少的精力。小公主連忙跑過去,扶住希拉。   希拉把身體靠小公主身上,歎氣道:「麗,其實你和我們一樣,你的命運也一樣是把握在別人的手中,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的啊!」   小公主默然。被母親當成工具,被父親漠視,她如今擁有的一切其實全是如月給的,若不是因為如月極寵愛、重視這個妹妹,出入總是帶著她,她如今的命運也一樣是令人堪憂。   希拉輕拍著小公主的肩好心安慰道:「我和達秀都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們大家心裡都明白,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為此責備自己,不管未來如何,在我和達秀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好的……妹妹!」   接著希拉在小公主額上輕輕一吻道:「記著我的話,麗!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只要有機會,就就不要放棄!當年我放棄弗萊婭的身份到帝國來,是因為我不想總是生活在我的那位姐姐的陰影下,我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   小公主和希拉相互倚靠著,希拉的話她並未完全聽明白,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道「麗知道姐姐是個好人!就算姐姐是魔族,也是個善良的魔族!」   希拉苦澀地笑笑,踱著步子慢慢地移向床邊,她被小公主攙扶著躺在了那張專門為她打製的躺椅上。「母憑子貴」,儘管魔族間諜身份已經暴露,但是對於他腹中那個暗黑龍之後的重視,她還是受到了「最好」的「優待」。   我輕聲地對希拉道:「你不該對她說那樣的話,畢竟……」   希拉打斷我道:「別說了,達秀!這算是我的最後一次任性,好嗎?」   聽著希拉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我難過地閉上了嘴。   軟弱地把身體「陷」到躺椅上,希拉牽著小公主的手教導她道:「麗,你知道嗎?一個男人,當他們回家的時候,有個女人給他開門,遞上一杯水,幫忙撣去其身上的灰塵。在他疲倦的時候在背後輕輕地給捶肩!對絕大多數的男人來說,這樣的女人,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嚮往的。不在於你多漂亮,不在於你多優秀,而在於你所能給他們帶來的感覺,家一般溫暖的感覺!」   接著她側過頭,衝著我苦笑道:「達秀,回想起我們過去生活的點滴,我覺得自己到底還是比不上安達姐姐啊!如果是安達姐姐在這兒,剛才面對公主時,她的責備人的話應當不會像我這樣惡毒吧,我雖然努力控制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般綿裡藏針地用軟刀子傷人!說到底,弗萊婭終究不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啊……」   我故作怒氣沖沖地道:「什麼跟什麼啊!好女孩希拉我要,壞女孩弗萊婭我也不會放過的!你們倆個我統統都會撲倒,調教調教再調教,全部接收,誰都跑不了!」   本是很讓人發笑的調情戲言,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囚室裡的眾人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因為大家的心裡這時都只餘下了苦澀。   漫漫長夜,命運操縱在別人手中的一家人,在冰冷的寒夜裡瑟瑟發抖著,睜著眼睛,絕望地等待著那個沒有絲毫光明的黎明。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五章 碎夢   帝國309年的最後一天清晨,初升的朝陽被濃密的烏雲所遮蓋,遲遲不肯露出臉。   當幻像騎士在老赤甲龍的帶領下,打開牢門,將我拖出去行刑時,我正發著高燒,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只有耳邊傳來雪芝的哭泣聲,才讓我隱約地意識到自己將要被送往何方。   「希拉,怎麼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我勉強睜開浮腫的眼睛,視力已嚴重下降的左眼白花花的一片,卻怎麼也找不到希拉的身影。   雪芝明白我在找什麼,湊過頭在我耳邊輕哼道:「她說要為你準備最後一頓早餐,和小公主先走一步!待會兒你就會看到她!你放心,喬西一直跟在身邊保護她!」   我略感放心地合上了眼,邊上的幻像騎士走過來,替我戴上特製的封龍鐐銬,然後像拖死魚般地將我拉了出去。一旁的雪芝撲過來抱住我嚎啕大哭,邊上的幻像騎士想阻止,但在老赤甲龍的示意下停住了手。   已虛弱的一塌糊塗的我,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在她耳邊哼道:「活下來,芝芝,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來!」   老赤甲龍走上前,輕輕地將雪芝拉開,對我說道:「我和喬西已經找到羅莎小姐了!當時他被迪卡尼奧的表弟偷偷地救走了。待會兒事了之後,我會把她和雪芝小姐一起接到府邸裡來!她們倆個都不是重要人物,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外人傷害到她們的!」   我費力地哼了一聲:「謝謝……」   老赤甲龍科爾狄斯是個純粹的戰士,雖然對奧拉皇帝的作法很有看法,但依舊死守臣子的本份。加上我確實有通敵、勾結魔族的行為,所以當奧拉皇帝執意要殺我時,他也沒有作出強硬的反對意見。儘管心裡同情我,卻不會放過我,只是堅持要求皇帝不要罪及到我的家人。   四匹駿馬拉著的囚車,由第七代赤甲龍科爾狄斯押運,八位幻像騎士隨行,外加萬名皇龍騎士團的精英沿途站崗護駕,這就是我,第八代暗黑龍人生最後一段路程所能享受到的最高標準的待遇。   從菲爾路七十六號到神龍廣場,中間有很長的一段路程。由於軍隊實行了全城戒嚴,街道兩旁除了軍人外看不到一個普通平民。他們只能站在沿街房子的窗戶旁,悄悄地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懷著著獵奇的心態偷窺著我這位叛國者是如何被送上刑場的。   考慮周到的奧拉皇帝並沒有將城內所有的道路封鎖,足夠膽大,好奇心又特重的平民,可以通過指定開放的路線前往神龍廣場,像看猴戲般地瞧著我是如何被斬下頭顱的。這條路線和押運我的路線完全分離沒有交叉,奧拉皇帝本意是想讓這兩條路線完全重合的,以便憤怒的民眾能夠順利地在沿途不停地將爛西紅柿和臭雞蛋扔到我這個「賣國賊」的身上。不過喬西識破了他的詭計,在他的極力爭取下,加上老赤甲龍的幫忙,我總算能獲得一個「乾淨」的死亡。   在外頭吹了冷風,我的身體愈加虛弱,被運到神龍廣場時,身體已燒得相當地厲害,眼睛看什麼東西都像蒙著一團霧。刑場早就聚集了數以萬計,憤怒的想要將我碎屍萬段的平民,因為皇帝刻意地宣傳,加上我的「公開認罪」,神龍廣場屠殺事件的「元兇」成了我,如今這些平民都將我恨得入骨。若不是有皇龍騎士團的人維持秩序,他們早就撲上來將我撕成碎片了。   廣場上沒有一個親人替我送行。羅莎失蹤,雪芝在路上哭暈過去了,波爾多姐弟至今仍然被軟禁,希拉和小公主暫時還沒有到。至於如月?她是我的仇人!   我被拖上特別修建的斷頭台,漢謨拉比大法官再次重複朗讀了關於我的罪行宣判之後,我被拉到了那塊巨大的案板上,等著劊子手的最終一擊。   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全場肅靜,由鳳擔當的劊子手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大斧。就在這時有人喊了一聲:「等一下!」喊話的是喬西,他變身成龍戰士高速飛來,暫時止住了行刑!   他高速在我身邊落下,一掌將鳳推開,周圍早就神經兮兮的幻像騎士和守衛們立刻做出反應,刀劍出鞘,弓箭上弦,全都對準了他。   面對著四周的槍林刀海,面對著奧拉皇帝難看的臉色,喬西毫不動容,大聲道:「犯人還沒有吃過早餐呢!按照帝國的法律,死刑犯在行刑前有權力享受最後的一頓飯!現在就行刑,有違律法!」   奧拉皇帝一愣,把目光投向身邊的老赤甲龍,對方點了點頭,證明我今早起來確實沒有吃早飯。不是我不吃,而是虛弱的我根本吃不了。   喬西指著不遠處一輛正高速靠近的馬車道:「希拉小姐已經為他做好了早餐,馬上就要送過來了!暗黑龍吃過飯後,再動手也不遲!」   那輛馬車由一個大隊的騎兵嚴密保護著,因為希拉就坐在上面。喬西說完話不到一分鐘,馬車就將希拉送到高台下;先跳出來的是小公主,接著在她的攙扶下,腆著大肚子的希拉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扶著欄杆,慢慢地從車上下來。   望著希拉臃腫的大肚子,奧拉皇帝的眉頭皺得緊緊地,喬西的節外生枝令他很不滿,他的右手慢慢高舉,準備下令要鳳強行動手。   希拉在高台下被幻像騎士攔住無法前進,她卻凜然不懼地衝著不遠處的奧拉皇帝大聲道:「陛下,你就這麼害怕我的丈夫嗎?這麼急著要殺死他?連多給幾分鐘,讓他吃一頓飯再走都不允許嗎?你在害怕什麼?雷茲的後代,什麼時候懦弱到這種程度了?連我這個魔族都為你感到丟人啊!」   一語中的,奧拉皇帝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被一個魔族公然地蔑視和激將後,他的手怎麼也揮不下去。   就在這時,先前一直精神頹廢不振的如月突然開口大聲道:「讓她上去!」   說著她變身衝到希拉面前,一掌推開攔路的幻像騎士,她下令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都不許動手,否則格殺勿論!」   幻像騎士們沒有動作,他們只聽從奧拉皇帝的命令。   「要逼我動手嗎?」   如月的眼睛猛地一瞪,一時間龍威四溢,壓力驟增,攔路的幻像騎士紛紛抵受不住龍威的壓迫本能地退讓。這種以龍威在精神上逼迫對手的武藝,龍戰士只有在七變後才能使用,而本就昏暗的天空又迅速暗下,天空雷電閃爍,她竟不惜動用被詛咒禁制的力量來逼迫皇帝。   望著態度堅決的如月,奧拉皇帝歎了口氣,擺擺手,四周劍拔弩張的守衛們紛紛撤下,為希拉讓出一條路來。   如月想伸出手去扶希拉,卻被她輕輕地推開。   希拉道:「達秀的最後一程,由我和麗來送就夠了!」   在小公主的攙扶下,希拉艱難地走上高台,來到我身邊。眼睛已近乎失明的我此時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身影,接著就聽到她打開食盒的聲音,鼻子很快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粥香。   「放了蝦仁的雞肉粥,是我最愛吃的早餐!」   我感動得想要流淚,但身體虛弱得連淚水都無法流出,感受到送到嘴邊的熱氣和湯匙的硬度,我微微地張開了口。   「嗨」   一聲輕輕地歎息,然後是濕潤的感覺,見我連吞嚥的氣力都沒有了,希拉用嘴吞下那口熱粥,然後用唇渡過來以舌頭助我嚥下。   「對不起……」   我向希拉道歉,聲間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對於希拉,我該說對不起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太多了……希拉似乎沒有聽我的話,把我抱在懷裡,輕輕地說著話:「在我父親眾多的子女中,弗萊婭是最不受重視的!我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太多的親情,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個好母親!對於我來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你!」   幾滴液體落在我臉上,濕濕的,冰冷的感覺,是希拉的眼淚。   「還記得那天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如果你和孩子同時掉進水裡,我只能救一個,我會救哪個?當時我沒有回答你,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了!」   「不!」   希拉的話,猛然讓我感覺到害怕,我原本已遲鈍的思維突然一下清晰起來,想到了某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別幹傻事,希拉!別那麼做!」   我好想大聲喊出來,叫希拉住手,可是喉嚨裡只能發出脆弱的嗚咽聲。   噹的一聲輕響,像是瓷器被打碎的聲音,接著我感有一道亮光在眼前劃過,身體隨即被一團白光籠罩,耳邊傳來鳳和小公主的驚呼聲。我的大腦中,那顆原本已處於死寂狀態的龍之魄,就在這時恢復了一點生機。   「希拉,快停下來!別用那個咒文!」   我驚恐地發現,原本衰弱將死的自己,力氣正迅速地恢復著,終於可以大聲喊出來了。   「鳳,快殺了他們倆!」   「這道光是……天啊,是最終回復咒文!」   「那個手鐲,那個發光的手鐲是怎麼回事!」   耳邊傳來皇帝和老赤甲龍的叫聲,然後是無數人嘈雜的驚呼。在那一刻,我已經明白了希拉做了什麼!她為了救我,居然不惜以自己和肚子裡孩子的生命為代價,發動了智賢者留下的最終回復咒文!   本已幾乎失明的左眼,在最終回復魔法的作用下,正迅速地復明。體內的傷患處,也以驚人的速度在復原著,同時被挖掉的右眼也在重生。   「不!」,我身上的一切都在好起來,但心卻跌入最絕望的深淵,因為我明白,對我來說,智賢者留下的最終回復咒文,其實是比萬神血咒還要惡毒千百萬倍的詛咒!   他雖然說是公認的可以解除龍戰士所受詛咒的良方,但三百年卻被歷代的龍戰士們禁用甚至視之為比詛咒更恐怖的存在,就是因為他的施放條件太殘忍了,慘忍得令龍戰士們寧可自己去死,也不願意接受這種方法活命新生。   因為這招最終回復咒文的施放條件就是,必須有一個身懷六甲,孕育下一代龍戰士的女性,在自願的情況下,以自己和腹中孩子的生命為代價做出犧牲。   此法實在是殘忍到了極點,故而咒文的內容被歷代的龍戰士嚴密封鎖,甚至連他們的後代都不願告知。   一定是哥裡德爾,這個瘋狂的科學家,在察覺到奧拉皇帝將對我下毒手後,竟悄悄地將那個可以發動最終回復咒文的魔法手鐲給了希拉。雖然我曾讓喬西檢查過那隻手鐲,但老傢伙顯然早有準備,事前做好偽裝騙過了銀月之眼……而最愛我的女人希拉,在面臨孩子與我只能救一個的抉擇時,她毅然選擇了犧牲自己和孩子以拯救我的生命。   四周完全靜了下來,我的左眼視力已經恢復,我看到自己躺在希拉懷中,頭正枕在她鼓起的小腹上。希拉的小腹表面正釋放著柔和的光芒,一股熟悉而親切的力道,正化做細流緩緩不斷地由她的小腹和我的後腦接觸的部位湧入體內。   是暗黑龍的龍力!希拉肚子裡懷著的孩子,正是繼承我的力量的第九代暗黑龍,他的生命連同那顆還未甦醒的龍魄正在被我的身體吸收!   「知道了這個唯一可以救你的方法後,我猶豫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後,在你和孩子之間,我選擇你!因為你是我的唯一和全部!對不起……」   眼裡流著淚,衝著我微笑著,希拉身體象火一般地滾燙。她的生命乃至肉體,正化為純粹的能量湧入我的體內,成為聯接我和孩子兩代暗黑龍龍魄的橋樑。因為手筋腳筋還在重生之中,我的雙手暫時還無法行動。就像當我失去安達時一般,我只能躺在她的懷裡,無助而無能地看著又一個深愛我的女人為我犧牲。   旁邊的鳳高舉著手中的大斧做出砍劈狀,斧頭停在半空中凝滯不動;旁邊的小公主一手捂嘴,掉落的食盒同樣也懸在空中;十多步外的如月,睜圓了眼睛,一臉的震驚;不遠處的奧拉皇帝,手舉殺神作出要投擲的姿態,動作同樣也凝在空中;而老赤甲龍則舉著右手做出制止的吶喊狀,而那個小丑公爵魯亞基,則張大嘴做出驚訝狀。至於其他人,都保持在最終回復咒文發動時那一刻的行動狀態。   沒有人可以阻止最終回復咒文的發動,神也不行。當最終回復咒文發動時,方圓百米內的時間和空間全部靜止。   百米之外,那些驟遇此景的守衛們,如今已亂成一團。沒有任何物體能夠進入最終回復咒文的影響範圍,無論人還是物,一到那絕對靜止的領域邊緣就像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在那靜止的時間和空間裡,我崩壞的肉體體正迅速地復原,而我的女人的生命卻如風一般地快速逝去,在這裡,只有我和她的「時間」和「空間」還在「正常」運行著。   被抽掉的手筋已經長好復原,我張開手臂抱著全身滾燙的希拉,拚命地吻著持生命氣息越來越淡的香唇,就像當年的碧姬阿姨一般,希拉的身體正逐分逐秒地消失,光化,融入我的體內,與我合而為一。   消失前,她衝著我淒然一笑道:「達秀,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一滴眼淚潸然落下,灑入我新生右眼中,在時空裡漾起無數的漣漪。   仍舊是那座涼風席席,充滿鳥語花香的小山村,雞打鳴,牛哞叫,風車轉動的聲音聽起來好親切。   結滿一串串碩果的葡萄架下,身穿孕婦裝哺乳的希拉,看起來好迷人。在這個世界裡,只有我和我的家人,愛人還有親人……「達秀,希安好貪吃哦!吃光了一隻乳房的奶水還不夠,還要和小弗萊婭搶呢!」   一男一女,一對粉妝玉琢,看上去可愛無比的雙胞胎,此刻正在母親的懷中,調皮地爭搶著乳汁。   我不禁有些疑惑:「這是夢嗎?刑場之上,希拉對我用最終咒文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陔,怎麼變成雙胞胎了?」   希拉衝著我嬌嗔道:「喂,你在想什麼?這兩個孩子全是你的種!我懷胎十幾個月生下來的,好辛苦啊!嗚,一個人抱兩個壞小子,很累的!過來幫我把希安抱走,他的妹妹還沒有吃飽呢!」   那一瞬間,哺乳的母親展現出來的的母性,教我心神蕩漾,癡癡醉死,果然,抱嬰的女性是最美麗的。   我訥訥地接過孩子,笨拙地抱在懷裡,在心裡問自己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希拉嘟起嘴,不滿道:「真是的,以前都叫你多抱布娃娃學習訓練了,你就是不聽!現在的動作簡直像是在抱木頭!哪裡有像你這樣抱孩子的!」   「對不起啊,我是第一次嘛!」   「你把孩子弄痛了!得這樣抱,學我的樣子!」   「哇……」   我不慎把小希安哭了,結果招來了另一位女性在頭上的一陣捶打。   「笨手笨腳真是笨死了!笨蛋弟弟,閃一邊冼尿布去!孩子還是由我這個最疼他的漂亮姑姑來抱吧!」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梅麗婭,輕柔從我的懷裡接過孩子,抱在懷中輕輕呵護著。   不遠處的石桌旁,幾位美麗的女性正圍著一張桌子坐著,手上正忙著各自的針線活,而桌上則放著幾件已經完工的嬰兒衣服,歡聲笑語不時地從那裡傳出。   「嗚,懷了孕真不舒服!連身材都走樣成這個模樣了!」   「是啊,好難受啊,吃不好睡不香坐不住,都怪達秀那個壞蛋!」   「達秀這條色龍真是過份,連倫蒂爾老師都被他搞大了肚子!」   「芝芝姐姐,生寶寶會不會很痛啊!麗有點怕!」   「嘿嘿,幾個寶寶最好同時出生,到時候洗尿布忙死那個壞蛋!看他還敢這麼風流下流!」   幸福的一群男女,住在寧靜沒有人打擾的村子,過著平淡而安寧生活,他們一起生下一個又一個的孩子,笑聲總圍繞在他們周圍。   歡樂的人,住在歡樂的村子,歡樂地生活著,我很快就沉迷於這如幻似夢的生活中,不再醒來……兒女們漸漸地長大,而父母卻日漸衰老,但幸福的感覺依舊沒有減少絲毫,他們從來不知憂傷為何物。   快樂的時光不知過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兩鬢花白的希拉和同樣白髮蒼蒼的我再度來到乾枯的葡萄架下,老夫老妻幸福而滿足地相依在一起,看著雪花一片片從空中飄下。   「下雪了!冷嗎?」   我抓起希拉的手,放在嘴唇邊輕吹著熱氣,然後將她的手放入懷中,而希拉也順勢將身體倚進我懷裡。   我將希拉眼角邊落下的一朵雪花吻掉,舌尖突然嘗一股淡淡的鹹味,是她的一滴眼淚。   我疑惑道:「怎麼了?」   就在這時,希拉的面孔突然發生變化,完全恢復至年青時的樣貌,身體釋放出耀目的白光,披肩長髮全在那一刻飄了起來,被聖光的氤氳籠罩的她,有若乘風而去的天使。   在我的嘴上輕輕一吻,希拉從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掛在我的脖子上。   「答應我,達秀!不管將來多麼地痛苦,不管未來多麼地絕望,你都要為自己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我猛地一驚!眼前的一切化做萬花筒紛紛碎裂開來。   夢,此刻方才終結!   大夢一場,睜開雙眼,周圍依舊是那座死氣沉沉的神龍廣場,我的女人和孩子皆已消失不見。   「我最愛的女人和最愛我的女人死了!」   當我破繭而出時,懷裡所擁有的,就只有希拉留下的衣物,還有掛在脖子上的閃閃發光的希望之星。   背上新生的翅膀,不是四隻,而六隻長滿黑色羽毛的龍翼,每隻都一模一樣!   在外人的眼中他將因對方屬性的不同產生不同的色彩效果。水晶般剔透的龍魔護鎧,完全突破屬性限制,無分彼此,可以隨意轉化的龍魔之力!   我的手用力地在胸口狠狠地抓了一道,拉出五條深可以見骨的血痕。身體剛受傷,無需刻意去修復,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立刻發揮作用,自動地將傷口修復修補,最後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夢已碎!   回到殘酷現實中的我,眼前一片血紅,只感到一切都已死去。   「這就是連神也要發抖的第八變的力量!這就是連神也要嫉妒的不死之身!   可是,用我最愛的人去交換,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我用手重重地錘著胸口,對著昏暗的天空狂嚎著,眼裡流出來的已不是淚而是血,一腔的悲痛不知當如何釋放……直至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某些蟲子的存在,痛才找到了渲洩的地方。   就在不遠處,奧拉皇帝鐵青著臉,驚恐地看著我,空蕩蕩的神龍廣場上,只有他和老赤甲龍在恭侯著我。   我擦了擦血淚,悲極反笑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的未來死了,我的希望死了!你們,也通通給我去死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六章 遺言   奧拉皇帝很憤怒,非常地憤怒!原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數接連發生,以至最終局面惡化到了令他感到恐懼的地步。   當希拉右腕處的那隻手鐲爆裂開來,釋放出耀眼的白光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剛想亡羊補牢,但是最終回復咒文發動時形成的「絕對靜止」的領域強行停了他的一切行動,甚至是思想。   七秒鐘後,隨著「絕對靜止」領域的消失,他恢復了意識,並在第一時間採取了行動——攻擊被厚厚龍繭包裹的,正處在蛻變沉睡期的龍魔。但那團龍繭被一股強力防禦結界所保護著,所有的攻擊全部無效。   這時,被絕對靜止領域影響的其他人也先後「醒」來,發生在面前的一切更令他們驚亂不已。   最終回復咒文發動後,天象發生了異變。雖然是大白天,整座城市卻像漂流在銀河中一般,被混雜著光明的黑暗所籠罩。從天上往地下看,彷彿是銀河被倒扣在城市中,無數的銀白色亮點,無數的光點化做千萬流星,以泛著銀光的龍繭為中心,從四面八方高速匯聚集過來,投入其中,仿若群星納海,蔚為奇觀。   龍繭中的龍戰士正處在最終的進化蛻變中,肉體正在吸收著大自然的靈氣,那些光點就是自然的能源——確切地說,應是大自然受到最終回復咒文的影響,正主動地將自己的靈氣供給他。奧拉皇帝非常清楚,一旦他完成蛻變破繭而出之時,那將意味著什麼。   必須在他在完成蛻變前殺死他,否則一切都完了,可是那團龍繭此刻卻被一團絨狀的白色光團所包裹保護,他以八級的魔法攻擊都無法撼動分毫。   奧拉皇帝惡恨恨地下令道:「貝爾納,立刻把風都及附近所有可以調動的魔法師集中起來!準備使用斗轉星移!」   「陛下,這裡是人口稠密的首都,如果在這裡利用天劫的力量擊碎這個由最終咒文保護的絕對防禦,那麼後果……」   龍繭旁,老赤甲龍發出了反對的驚呼,他剛才正用身體護住嚇傻了的小公主。   先前皇帝對龍繭發動八級魔法煉獄之彈時,根本就不管有可能誤傷旁人,若不是同時恢復過來的他及時出手,小公主一個凡人早就斃命於先前的魔法風暴中了。   此時的奧拉皇帝,精神已接近瘋狂。   「顧不了這麼多了,在貝爾納組織人手的時候,我會命人盡量地將城裡的人疏散到城外的!就算將整座風都化為廢墟,也絕對不能讓暗黑龍完成第八變!」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科爾狄斯,你要想想後果!達克?秀耐達這個逆賊,一旦他完成第八變出來後,你想想看他會做什麼!貝爾納一旦準備好,立刻就發動天劫攻擊!到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不能猶豫不決啊!還有你,琳!」   但是同樣擁有第七變力量如月公主,此刻她卻雙手撐地跪在地上,兩眼發呆,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精神似乎已完全崩潰。   走到如月面前,奧拉皇帝舉起右掌,本想重重地拍下,但是到最後還是右掌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真是沒有用!你不是以雷茲先祖為自己的目標嗎?若他是你,在這種情況不會像你這樣的!」   除了碧姬以外,也只有這個女兒能讓這個冷血自私到極點的傢伙稍微有點人性。   「若是雷茲先祖,他絕對不會做出下毒和殘害婦嬰這樣的事情的……」   如月站起來,依舊一臉的地頹廢,她輕輕地推開皇帝放在肩膀上的手,望了那個發光的龍繭一眼,然後轉身向南走去。這半月來,他們父女的關係就一直在惡化中。   奧拉皇帝在後面喝道:「你要去哪裡?琳,這個時候我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去皇陵,向雷茲先祖懺悔,懺悔我的罪行!」   「這個時候?天劫就要發動了,留下來!我需要你的力量!」   「父皇,拜託你不要再污辱龍戰士的榮譽了!初代的龍戰士們都在旁邊看著呢!」   「啊!」   如月看了不遠處雷茲的雕像一眼,沒有再理會他,自顧離去,只餘下奧拉皇帝一人在後面直跺腳。她兩眼茫然地向前走著,穿過了神龍廣場,步履蹣跚的消失在城南龍站士陵園方向。   正當奧拉皇帝的注意力集中如月身上的時候,老赤甲龍偷偷地把喬西叫到身邊,在他耳旁嘀咕幾句話,年輕的銀翼龍趁著所有人人心惶惶的時候,帶著小公主悄悄地離去。   風都城所有的城門全部打開,皇家近衛軍和皇龍騎士團一起出動維持秩序,將城內的居民疏散出城,遠離風都。為了加快撤離的速度,他們甚至摧毀了一部分的城牆。兩個小時後,在得知貝爾納準備好了一切,奧拉皇帝就打算不顧一切地發天劫,但這一回,向來忠心耿耿的老赤甲龍卻持反對意見,固執地說:「平民,平民還沒有全撤走呢!」   「等不及了!」   「不行!絕對不行!天劫攻擊的威力,神龍王之戰時我們已經見過了!如今我們的力量比當年更強,遭受天劫的威力也更大!我不會解開封印的!!」   「科爾狄斯,你難道不明白嗎?每隔一秒,那個龍繭裡的逆賊就增強一分!   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允許你在平民全部撤離前使用這一招!」   奧拉皇帝暴怒道:「你說什麼,科爾狄斯,再說一遍!」   面對迎面洶湧撲來的龍威,老赤甲龍絲毫不露懼色,他迎上皇帝的目光,大聲道:「陛下,龍戰士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保護這個國家的人民!我們不是劊子手!半個月前發生在這兒的事,我現在一直很後悔!」   「你……」   原本已處於狂怒邊緣的奧拉皇帝,卻在雷霆大發的邊緣突然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和顏悅色地問道:「那麼,你計劃什麼時候發動天劫?」   「等所有的平民都撤出風都後!」,前一刻還挺直腰板和皇帝針鋒相對的老赤甲龍,在皇帝怒極反靜後,也軟化了說話的口氣。   「你放心,奧拉!於公於私,我分得很清楚!」   奧拉?奧拉皇帝一愣,除了十多年自己強令他見死不救坐看第七代暗黑龍戰死沙場,對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稱呼他了。   正當奧拉皇帝忙著為發動天劫作準備時,剛剛從老赤甲龍的公爵府裡出來的喬西,正高速地趕往鐵背龍迪卡尼奧的住處。去解救被卡德羅藏在那兒的羅莎。   在幾分鐘前,他剛剛命令幾位完全信得過的忠誠部下,用馬車將雪芝和小公主送出城去。   雖是白天,風都卻陷於黑暗之中。趕往鐵背龍居住處的路上,無數的光點由喬西身旁擦過,源源不斷地聚向神龍廣場中央的那個龍繭。不久前老赤甲龍的臨別交代還在耳邊縈繞著,幾乎沒有迷茫過的銀翼龍,此刻他的心情卻異常地沉重。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以這個帝國的利益為標準來衡量什麼是正義!在過去的幾十年裡,我對我做過的事從沒有迷茫過!即使當年故意見死不救害死基斯時,我也認為自己是正確的!」   「但在最近十幾多天裡,我卻自己做過的事產生了懷疑!回憶起陛下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再參照一下神龍廣場上的事情,針對基斯的兒子的事情,還有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我現在很迷茫和也很混亂!我不知道自己過去、現在,和將來要做的是對還是錯!喬西,你老實回答我,在處理暗黑龍和黃金龍間恩怨的立場上,我做錯了嗎?」   「叔叔……我……無法回答你!」   「無法答我?這就對了!黑與白之間,應當還有灰的存在吧!過去我把這兩種色彩,分得太清楚了!喬西,你以人的良心來做為衡量正義標準,應當比只能分清黑白的我更接近那個所謂的」真理「和」正義「!」   「叔叔……」   「聽我說,喬西!我叫你過來,是要你替我找到那兩個女孩,趁現在陛下還沒有想到,馬上帶著她們逃離風都城,當然也包括這個無辜的小公主!她們三人現在都非常危險,以陛下的性格和人格,他肯定會以她們為人質!所以在這一戰的結果出來之前,你絕對不要回來!」   「你打算怎麼做,叔叔!」   「我老了,改變自己堅持一生的信念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沒時間也不想再變化了!無論將來是被暗黑龍殺死,還是跟著陛下殺掉暗黑龍以維護這所謂的國家正義,我都會留下來和他站在一起!但你和我不一樣,喬西,你還年青,你的未來還長,不管今日之戰結果如何,這個國家的未來都將陷入一場空前絕後的動盪和混亂之中!包括公主和我的兒子,所有活下來的龍戰士都會在將來的大變故中不知所措,甚至迷失自己!但我相信以良知作為衡量正義標準的你,會是最清醒,也是最接近」正義「的人!這一代所有的龍戰士中,你是最有可能找到那個」   答案「的!在未來的時代裡,太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了!你不應當也絕對不能死在這兒!」   委託信得過的部下送走了小公主和雪芝,喬西耽擱了不少時間,待他匆匆地來到迪卡尼奧的家中時,那幾乎已空無一人。除了迪卡尼奧的表弟卡德羅外,其餘的人都先行一步撤離風都。找到卡德羅時,他正目光呆滯地坐在一間臥室前的地上,麻木地灌著酒。對於喬西的闖入,也僅是抬頭瞄了一眼。   喬西剛想開口,他就歎氣道:「喬西,你來遲了!」   卡德羅指了指身後的房門,意識到發生意外的喬西立刻破門而入。   身著紅色晚禮服的羅莎平躺在床上,雙手交叉地放在胸口,臉上的表情安靜而詳和,有如剛剛睡著一般。銀月之眼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中了劇毒,此時正處於瀕死的邊緣。喬西立刻上前,施放魔法搶救。   爛醉如泥的卡德羅走過來,一邊繼續灌酒一邊哭叫道:「她中的毒是情人的眼淚!到最後,她寧可陪達克那個混蛋去死,也不願意回心轉意地嫁我!」   情人的眼淚,這是一種劇毒的迷幻藥劑。除了奪命外他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會令服毒者產生幻覺,在死前看到心中嚮往的人或物,故而極受癮君子們以及對生活失去希望的自殺者們「歡迎」。   喬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答話。他先是用使用基本的洗滌魔法除去體內的餘毒,然後強行使用八級魔法生命之光修復被劇毒傷害的肝腎。   卡德羅靠著門坐下,繼續嘮叨著:「當年她說我是個沒用的紈褲子弟,為了證明不是廢物,我加入了黑鷹騎士團!我不惜被別人在背後罵成是黑皮狗,只是想向她證明,我不是廢物……」   喬西的額上開始冒冷汗,他費了半天勁,釋放聖力用得臉都綠了,羅莎身上的生機仍然一點一滴地在不斷減少。   「肝腎的功能都急性衰竭!除非是用天使之淚重造……同時重造兩個臟器,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   卡德羅的話他都聽在耳裡,但專心救人的他幾乎都沒有聽進心去。看著專注的喬西,卡德羅憤怒地把酒瓶摔在地上,發洩著道:「又是這種不在乎的表情,我的話你有在聽嗎?你們看我們這些凡人眼神就像看螻蟻一般!迪卡尼奧是這樣,繆斯是這樣,那條色龍是這樣,公主更是這樣!就連你,喬西,號稱是最正直的銀翼龍,你也是這樣……」   噹的一聲,酒瓶掉在青石地上,砸缺了一個角,喬西本能地用銀月之眼掃了卡德羅,臉色再變。   「你也喝了這種東西?」   喬西扔下沒有治癒希望的羅莎搶救卡德羅,毒性發作,卡德羅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但嘴裡仍然說個不停:「我恨你們!恨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龍戰士!我很討厭你們給我的那種象神一樣存在的感覺!人類不需要神明……哇!」   話在這裡被打斷了,在喬西的催逼下,他開始嘔吐。因為中毒尚淺加上搶救及時,喬西總算將他的命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個算是救回來了,但另一個……」   喬西難過地回頭望去,卻驚訝地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羅莎已經不見了。房間裡的殘留著一絲非常純正的光元素,那是連銀翼龍也要自歎不如的光明聖力。   「科爾狄斯,我的老朋友,好兄弟,你準備好了嗎?」   「平民都撤走了嗎?」   「當然,方圓兩公里內,只有你我,所有無關的人全被撤走了!城內的其他地方,除少數必須留下來佈陣的魔法師外,能走的人也都走光了!」   「那麼,可以解開封印,發動天劫了!」   奧拉皇帝很憋氣,在面臨一生中最大危機的時候,他最重視的女兒不顧而去,最忠心的部下也違旨抗命。雖然老赤甲龍仍然和自己站在一起,但他已明白此人已不會再像從前般對自己一味地愚忠了。   皇帝心中憤憤地想著:「以良知做為衡量正義的標準?良知?無聊無用的東西!」   儘管心裡有諸多不滿,但為了最終目的,他還是不惜放棄帝王的傲慢,和言悅色地和這位老部下說話以取得他的支持。   按時間計算,此時應當已是帝國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清晨九時,太陽在這個時候早就該升起了。但在象的異變依舊在繼續,整個風都城就像是墜入銀河漂流的城市,淹沒在暗與星光混和的宇宙中。那個閃光的龍繭的周圍已經佈置好一個引導型的魔法陣,待會兒天劫發時,佈置在城外的千名魔法師發動斗轉星移的魔法陣,可以準確地將天劫的力量轉嫁到面前的光繭上。   天劫發動在即,老赤甲龍難過地望著周圍的一切,痛苦地自語道:「因為我們的愚蠢和錯誤,還有我們犯下的不可原諒的罪行!風都城,神龍廣場,先賢們前輩的雕像,龍戰士紀念塔,都要在今天毀滅了!如果我這一生都像喬西般,以良知做為衡量正義的天平,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吧?」   身邊,他的主子卻有另外一番想法:「要是琳肯出手就好了!到時候三重天劫聯手一擊,要擊毀這層討厭的防禦屏障也不在話下!」   隨著兩人一根根地逼出封龍針,解開身體的自我封印,天上再次雷聲轟動,一黑一藍兩顆「凶眼」同時在天上形成。   黑色的凶眼代表大自然暗的天威,藍色的則代表冰的狂暴,在地上魔法陣的轉接之下,黑藍兩條「巨龍」糾纏在一起,發出震天的怒吼,一齊由空中擊下。   當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專心致志地發動天劫攻擊時,就在離他們身邊不足百米遠的龍戰士紀念塔上,一個不能稱為「人」的生命存在正冷冷地觀察著這一切。   他,或者是她,是這世上最後一個守護天使,也是最強、最接近神的守護天使,曾被我稱之為人妖天使,兩次救我性命的大天使長米伽勒。   望著那兩道連神也要感到顫抖的天劫攻擊,他(她)輕輕地歎了一句:「沒有用的,這招用人類的野心、慾望,執著還有瘋狂,加上那所謂的愛編織出來的絕對防禦屏障,就算是創世神出手,也無法損壞他分毫!」   在他(她)身後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藍色生命水球,一個渾身赤裸的金髮女子沉睡其中,她像嬰兒般將身體蜷成一團倒懸在水中,一串串的氣泡時不時地由女孩的口鼻中冒出……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七章 智者死,戰士亡   神龍廣場,龍戰士紀念碑,龍戰士紀念塔和十賢者的雕像,這一切並未象老赤甲龍預計的那般,被天劫所毀滅。當那一黑一藍的兩條「凶龍」飛撲到距廣場上方不到百米的高空時,有如激流撞上了堅堤,濺起驚天的浪花,倒射向空中。   從下往上看,那場面就像一株巨大的,正在天空噴射火樹銀花,原本是狂暴無比的魔法能量,在洩去衝勁後,到最後被還原為一粒粒美麗的銀沙,落回地面。無數的銀沙匯成的大河直洩而下,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最終歸入龍繭這個「大海」。   兩個威力堪比九級魔法的天劫一擊,竟是以如此「美麗燦爛」的結局收場,什麼也沒有傷害到。   到最後,辦法用盡卻一無所獲的奧拉皇帝,只好放出了哥裡德爾,向他詢問擊破這層絕對防禦的方法。在得知那個手鐲是他給希拉的之後,他怎麼也不敢再徵詢這個瘋子科學家的意見,但如今卻是不得不問。   才剛剛從菲爾路七十六號的監牢裡被帶出來,哥裡德爾一見奧拉皇帝,當場就破口大罵:「白癡,你們這兩個腦袋里長肌肉的白癡龍戰士!怎麼蠢得用天劫去攻擊那個連神都打不穿的絕對防禦!完了,這下子全完了!唯一的勝機,因為你們愚蠢的行為,被硬生生地毀滅了!這下子全完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心有所求,身為帝王,被一個狎西這麼指著鼻子臭罵,他早就發怒宰了這個「變數」的始作俑者。   「前輩的智慧,又豈是你們這些有勇無謀,沒腦的傢伙可以理解的!你們知道最終回復咒文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所謂的最終回復咒文,實際上是人類以創造出媲美神,應說是以超越神為目的的最終補完魔法,這也是世間最禁忌的魔法!」   「龍戰士在蛻變的時候,是相當地脆弱的!因為擔心八變一旦開始,神會突然出現破壞,先輩們早就有了預備!這道絕對防禦,除了堅不可摧外,另一個特點就是,一旦遭受來自外界的強力魔法攻擊,會將一切攻擊的力量化解後完全吸收補充進那團龍繭中,加快他的蛻變速度!你們以天劫發動攻擊,等於是大大加快了達克的進化速度,白送他一份大禮!他完成第八變本來需要近百天的時間,如今這樣一來,估計只要幾天,甚至更短的時間就可以破繭而出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洗淨脖子等死吧!」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在這段時間裡,只要陛下您按照我設計的方法行事,就可以輕易地幫助如月公主和神龍王的龍魄融合,完成最終的第八變!但現在這樣一來,我們擁有的時間已經不夠了!現在全完了!待會兒達克完成第八變破繭而出後,我們大伙都等著被殺吧!」   像抱怨似的,哥裡德爾絮絮叨叨地在皇帝面前說了一大堆的話,奧拉無比憤怒地發現,自己完全被這個狎西耍弄了,刑場上發生的一切,他早就預見到並暗中搗了鬼。原本以為自己是操縱一切的人,到結果揭曉時卻發覺有更高明的人先行一步,把他也變成了另一個棋盤上的棋子。   「你這混蛋!」   被人耍弄的皇帝無比地憤怒,他一手扼住了老狎西的咽喉,但對方死到臨頭卻凜然不懼,眼神依舊囂張。   「殺了我吧!快殺了我吧!當達克完成八變後出來,對我們來說,痛快的死亡都是一種奢侈,我太瞭解那傢伙心中的黑暗面了!沒有愛情和親情束縛的他,隨之而來的瘋狂報復,想想都會讓人發抖的……」   死到臨頭,老瘋子的一番話卻讓皇帝沒有馬上下手,猶豫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稍微鬆了鬆手指問道:「我也看過智賢者的遺著,書上說最終回復咒文的發動,至少需要數千名魔法師的聯手,那個女人能有多少力量?那個手鐲不像是神器,如何能貯存如此強大的魔力?難道,難道他是初代滄海龍的作品?」   「你是說那個生命手鐲嗎?他不是初代滄海造的,卻是五代滄海龍最傑出的作品!那個咒文所包含的絕對防禦,雖然來自智賢者的巧妙構思,但還有一些缺陷,就是五代滄海幫忙補全的!四大學院收藏的最終回復咒文原本,早就是過時的貨色了。五代滄海是歷代滄海龍中最天才橫溢的一位!如果他能多活十年,絕對可以像初代滄海龍一般突破第七變完成第八變!」   「不可能!那麼強大的防禦力,受到詛咒限制的他哪裡找來如此強大的力量貯藏進一個小小的手鐲裡?五代滄海龍再天才也不可能做到的!」   奧拉皇帝的手指已經完全鬆開,他雖然很想殺了眼前的狎西,但在找到擊穿最終防禦的答案之前,他暫時還能忍得住。   「怎麼不可能?他可是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方才造出了這個手鐲!你忘記了嗎?滄海龍一脈因為精通魔法,可以很快地完成天人合一,根本就不怕天劫!奪走其他各代滄海龍性命的,都是龍瘟而不是天劫!但最天才的五代滄海卻偏偏死於天劫,不覺得這個現象很奇怪嗎?」   「難道他是故意地?」   面對著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瘋子科學家卻沒有半絲懼色。   「對,就像你猜的那樣,為了製造這個手鐲,他不惜以身犯險,引發天天劫!   在天劫發生時,以身為引,吸收天劫爆發時的巨大能量注入這個手鐲中!你以為那個手鐲真的是封魔玉嗎?不,他幾乎是由純粹的能量凝結而成的,封魔玉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老赤甲龍恨恨地道:「又是一個瘋子!想不到生性淡泊的滄海龍,居然也會有這樣的後代,這麼瘋狂的事也做得出來」   「在那一代的龍戰士中,他是年齡最小,也是最後死的一位!看著自己的好友戰友一個又一個地死於詛咒引發的天劫或龍瘟,他就對這種二百年來不停輪迴循環的命運感到極其的厭煩!智賢者留下的終極咒文雖然可以解除詛咒,但條件殘忍且需要的魔法師眾多,就算找到自願犧牲的女子,那些不相關的外人因為倫理的原因也會阻止,只有將這個咒文的施放條件簡化方才有可能……」   「所以他就不惜一死造了那個手鐲?見鬼,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外人全不知曉?」   「這世上的白癡太多,假仁假義的無聊人士更多,就像暗黑龍裡特留下的天滅一般,這種禁忌的東西,他當然也只會交給我們這群喜歡犯禁的狎西們保管了!   你們都是大仁大義的大英雄,怎麼能告訴你們呢?」   老赤甲龍氣得渾身直打顫,他很後悔當年沒有一刀殺了這個瘋子。   「就算有了這個手鐲,除非是被逼到絕路,除非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否則出於母愛,是不會有母親做出犧牲孩子救父親的事的!所以當暗黑龍退隱後,你卻向陛下告密,揭破他暗殺卡蒙調查官的事實,以便能將他逼上絕路好引誘希拉使用那個手鐲!」   「正確!科爾狄斯,你的腦子裡也不全是肌肉嘛!」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又得到了什麼?」   "為了研究!為了創造出最完美的新人類!「哥裡德爾癲狂地揮著拳頭大叫著:」在我看來,智賢者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而我的方法造出來的完美人類絕對比他的方法更優秀!不過我的方法和智賢者的方法誰更優秀,總得先把各自的"產品"造出來看看、比比才能分出優劣,否則一切只是紙上談兵!「「僅僅是為了所謂研究,你不惜將整個國家拖入黑暗的深淵?」   「我才不管後果會如何呢!你以為龍戰士真的是多麼偉大的生物嗎?你以為十賢者的品德有那麼高尚嗎?科爾狄斯,活了這麼大,你還是象孩子一樣地天真啊!為了摸索出創造龍戰士的融合魔法,你知道十賢者和他們的前輩們做了多少禁忌的試驗,犧牲了多少無辜的生靈!龍戰士,不過是踩著無數生靈的屍骨,背負著他們的怨恨而誕生的怪物罷了!你知道你們無敵力量的背後,包含著多少血腥嗎?」   「畜牲!當年我就該殺了你這個瘋子。」   科爾狄斯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握著熾炎刀柄的手不住發顫,要不是邊上的皇帝死死握著他的手腕,早就一刀劈了出去。   奧拉皇帝阻止老赤甲龍,是因為哥裡德爾的口氣中透露智賢者的方法有著的致命的缺陷。   「本來我將一切都計算得非常完美的!按照我的計劃,是要讓八變後的公主和有著致命破綻的達克打上一場的,通過那場戰鬥,我可以探索出魔法世界更深層次的奧秘,找到將龍戰士進化到更強層次的途徑!本來我都計劃得好好的,卻因為你們的愚蠢和無知,現在什麼都完了……」   奧拉皇帝踏前一步,抓著他的衣襟著急地問道:「你說那傢伙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個弱點是什麼?」   「心靈創傷啊!用智賢者的方法造出來的完美人類,最後誕生的也只是一個心靈飽受創傷,毫無生志鬥志的廢物罷了!」   「原來如此!」   「到時如此如此……」   哥裡德爾在奧拉皇帝耳邊低聲地耳語了幾句,說得皇帝不住地點頭,最後,哥裡德爾還是搖頭歎道:「實話告訴你,成功的機會只有兩成甚至更少!雖然有缺陷,但仇恨將讓達克暫時變得無比強大!而且,智賢者留下的那招最終咒文在回復方面的效果,實在是強得只能變態來形容!雖然那只是一具暫時的完美體,但完美體就是完美體!在未來的二十年裡,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毀滅得了那具肉體……這是智賢者的方案唯一勝過我的方案的地方!」   「兩成的機會?夠了,足夠了!馬上按你說的佈置,人員物資全部由你指揮!」   奧拉皇帝放下哥裡德爾,他不是不想殺這個擺了自己一道的老瘋子,而是不能,而對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方才有恃無恐。   大戰即使爆發,按照哥裡德爾的要求,針對八變龍魔後的佈局緊張地進行著。   當天下午,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準備就緒了。   「總算勉強趕上了,最多到今天晚上,達克就要出來了!幸好先前的天劫裡沒有加入公主的力量,否則他當場就會完成八變破繭而出,!」   皇帝和老赤甲龍都憂心忡忡,哥裡德爾的臉上卻看不一絲的恐慌,老瘋子有自己的人生哲學和生存處世方式,他不害怕死亡,最害怕的事就是不能親手完成那件「作品」!   「如果這一招也不不能阻止達克,那就糟糕透了!皇帝和如月都不能死,我的計劃需要他們活下來……」   「勸達克把他們父女倆削成沒手沒腳的人棍,折磨得不死不活!這樣的報復方法他應可以接受!至於我,只要哄騙他說我有辦法讓希拉母子復活,他也會留下我的命了!到時候我就有機會完成我的作品了!」   他心裡明白,打敗完美體的機會相當地小,遠沒有兩成那麼多!他的心思這時全放在如何能保住二人的命,以便有機會完成心裡策劃多年的方案。專心思索的他完全忽略了老赤甲龍越來越難看的面孔。   「你這老瘋子,一切都佈置好了嗎?」   老赤甲龍的話雖然很不禮貌,但語氣卻出乎意料地平和。   「佈置好了!最新的天劫轉移陣法已完全佈置好了!」   「是嗎?待會兒我們對付其基斯的兒子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決定勝負的也僅在一瞬之間,想必那時你這個狎西已幫不上什麼忙了吧。」   「如果你們不能在我設計的絕招發動的一刻擊敗那傢伙,接下來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是啊,一切都在一瞬之間……既然是這樣,已沒有什麼事的你,也可以死了!」   一道紅光閃過,接著一顆腦袋飛上了天。事起突然,奧拉皇帝想阻止時,哥裡德爾已經人首分離。   縱使「忍功」了得,奧拉皇帝仍然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心裡明白接下來的戰鬥急需老赤甲龍的力量,也許他當時就會殺了他。   「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能私自殺了他!琳完成第八變,還需要他的智慧和知識,你怎麼能現在殺了他!」   無視奧拉皇帝殺人的目光,科爾狄斯背過身去,輕聲道:「龍戰士的力量,只要達到第六變的程度就足夠了!我算是明白了,俯視眾生,過於強大無敵的力量,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一個災難。被詛咒的第七變,還有第八變的力量,其實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世上!」   奧拉皇帝氣得臉色蒼白,幾次捏緊拳頭,又幾次鬆開。「背對」著身後不住湧來的殺意,科爾狄斯卻始終沒有轉過身。   「你不是瘋了,就是一定是喝醉了,科爾狄斯,我的老朋友,不是嗎?」   「不,陛下!這幾十年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清醒!」   一問一答後,君臣離心的二人一起收了口。哥裡德爾噴血的無頭之軀此時方才倒下,掉在地上的頭顱滴溜溜地打著轉,靜止下來時,那雙不甘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這位帝國最具智慧的智者,精心計劃了一切,也確實成功地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包括卑鄙無恥的奧拉皇帝在內。但到最後,他卻死在他最瞧不起的龍戰士科爾狄斯的手上,一個被他稱之為莽夫的"頭腦簡單"的男人。   哥裡德爾,在帝國被喻為繼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後最天才的賢者智者,在帝國310年的第一天,隕命於七代赤甲龍科爾狄斯的奪命一刀。   「科爾狄斯,如今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望著一再抗命的老赤甲龍,奧拉皇帝更是憂心忡忡,待會兒,這個「夥伴」   還會和自己聯手嗎?   輕輕地擦去熾炎刀尖上的一滴血珠,科爾狄斯以低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地聲音哼道:「其實,萬神血咒並不是詛咒,而是用來抑制我們心中瘋狂和貪婪的鎖鏈……」   當我破繭而出時,站在我面前的人就只有兩位:維持著變身形態的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其餘的無關人等,早就散得乾乾淨淨。八變對七變,雖然力量相差懸殊,但已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戰鬥。   此刻已帝國310年第二天的中午,當我結束蛻變破繭而後,一直保護我的防禦力場方才消失。銀河倒掛,群星納海的異象消失,天象回復正常。   消失了一整天的太陽又出來了,但我的心中已沒有一絲陽光。   「基斯的兒子,有沒有可能以比較緩和的方式解決這場恩怨?比如說……」   婆婆媽媽的老赤甲龍,還在為著沒有可能的和解做著愚蠢的努力。   「叔叔,你可真是會說笑話啊!」   悲到極限,痛到極限點,我反而靜了下來,冷漠地回答著他的話。在看見皇帝的那一刻,我的腦子裡湧出太多惡毒報復的念頭,以至於一時間不知做何選擇。   「既然如此……」   「你放心,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誰都逃不了,大家的結局都一樣的!口桀口桀……」   面對著我尖長的怪笑聲,老赤甲拔出了熾炎刀,而他身邊的奧拉皇帝,則雙手插在胸前,到了這一刻,這個卑鄙小人仍然表現出驚人的冷靜。   他冷冷地道:「你的家人,雪芝的命,羅莎的命,波爾多的命,你不打算要了嗎?他們可都在我的掌握中啊!只要你敢動手,他們就統統人頭落地!」   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到這個時候,他還想用家人的命來要脅我。   我怒極反笑,眼睛狠狠一瞪:「你的命,如月的命,還有整個人類帝國的命,也一樣都在我手中啊!他們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就把整個帝國的人類全殺了陪葬!」我們倆的眼神寸步不讓地對瞪著,提到如月,這個卑鄙的皇帝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在帝國,這個卑鄙小人唯一重視的人也只有她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我這就先殺個幾萬人做給你看看!」   一顆紅色的血球在我攤開的右手掌心不斷地膨脹,血球放出的紅光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染成血色,當浮在頭上不到尺高的地方時,已化成一個直徑達數十米的巨大血球。   老赤甲龍大叫著想衝上前阻止,卻被我隔空一拳,打得飛出老遠。儘管只是「隨意」的一擊,老赤甲龍也無法抵擋。   落到地上後,他一邊吐血一邊衝著我吼道:「達克,你想幹什麼?快住手!   雪芝她們我已安排喬西先護送著離開了!波爾多也沒有事,你要殺我們就儘管殺吧!不要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人!」   「他們沒事?雪芝和波爾多都沒事,這我早就知道了!但是……」   八變後的突破,遠不是不完美的七變可以相比的。波爾多和雪芝如今的情況,我心中早有數,他們如今都沒有危險。只是羅莎,我怎麼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的未來和希望都死了!你們卻好好地活著,不覺得太不公平了嗎?」   微笑著流著眼淚,我一邊說話一邊嘶咬著左手臂上,撕紙一般地將肌肉從手臂上撕下嚼碎了再吞入腹。這樣的傷害本來應當會給肉體帶來巨大的痛苦,但保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的效力依舊存在,當我的身體一受傷,在我感覺到疼痛之前就發揮作用,牽引附近生物的生氣注入我的體內,修補起受創的傷口,傷口恢原的速度快得驚人。這個咒文的效力是那麼地強大,以至於我連絲毫的痛感都覺察不到。   既然無法以肉體的痛來轉移心的痛,那麼侯補的方法就只餘下殺戳一途了。   巨大的血球脫離我的控制,劃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射向空中,目標是距風都城郊的一座小鎮。我的思維卻追蹤著那顆飛出去的血球,它在空劃出一道優美的紅色弧線,砸向這座名為「德爾特」小鎮,那兒有一支萬餘人的皇龍騎士團的軍隊。   我的這一招魔法名字叫「血池地獄!」,屬於九級魔法,可以將其殺傷直徑三公里範圍裡化為人間地獄。因為過於殘忍,在九級魔法中,這是「禁招」,但對我來說這已無毫無意義。   血球落下,死亡的紅光籠罩了一切。人數高達一萬的皇龍騎士團的精銳,連同他們的座騎,城內的貓狗雞鴨等小動物,所有的一切生命,全在那一刻「骨肉分離」。先是皮膚迅速地潰爛,眼睛從眼眶裡掉出來,鼻子、耳朵也爛得掉下,接著全身腫脹如水桶,肌肉、骨骼和皮膚皆自動剝離,最後化成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血池地獄殺傷範圍內,所有的生命都以最痛苦的方式哀嚎著死去。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整座城鎮已化為人間煉獄。   和七變前不同,八變後的力量,擁有者必須以自身的情感來推動,剛才的這一擊,仇恨就是動力。麻木欣賞著這一擊的後果,我的心中除了仇恨外,已再難湧起其他的人類情感,「要耍賤耍狠嗎?我比你們更殘忍啊!不過你放心,狗皇帝,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對如今的我來說,要殺皇帝簡直是舉手之勞。但我不會讓他輕鬆地死去。通過意念,我將「看」到的一切送入兩人的腦中,而就在我發動攻擊的時候,這個卑鄙的傢伙終於也有所動作。   「科爾狄斯,因為你的猶豫不決,一萬多條生命就這麼被這個瘋子殺了!你還不出手!」   像是狗急跳牆的瘋狗一般,奧拉皇帝吼叫著撲了上來,在發動攻擊的同時,他已解開了體內的最後封印,以第七變的力量引發天劫,通過事先佈置好的斗轉星移的魔法陣,轉嫁天劫發動攻擊。   一條黑色的炎龍從天而降噬向我,半秒後,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到最後,老赤甲龍還是選擇了和皇帝聯手殺我這條死路。   龍魔一體,八變的我在正常情況下的力量,已和神龍王相當。而如今以仇恨為動力推動,更輕易地將力量提升到三倍以上。僅僅是伸出一隻手,我就輕鬆地擋住了這一擊。   我安然無恙,但周圍的建築就全倒了大霉。天劫擊下,在地上鼓起一個巨大的能量泡沫,不斷地向外膨脹,將遇到的一切事物完全摧毀。在這場風暴中,有著三百年歷史的龍戰士紀念碑在一片轟然聲中化為石粉,龍戰士和十賢者的雕像、龍戰士紀念塔同樣也難以倖免。不僅如此,邊上皇宮,附近的街道建築乃至整座城市,以也伴隨著那巨大的轟鳴聲,隨著泡沫的擴展,在灼人刺目的熱與光中,灰飛煙滅。   毀滅總是比創造更有效率!   風都,人類用了三百年的時間方才建立起了這座大陸上最大,最繁榮,也是最富裕的城市,但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就將一切化為歷史的塵埃。   在充斥著破壞和毀滅的,光與熱的氣氛中,我一手托著"天劫",一邊癲狂地嘲笑著望著奧拉皇帝,「你們就只有這一套用濫了的把戲了嗎?還有什麼絕招就一併使出來吧!」   此時他正拚命地吸收魔法元素,準備使出「六重咒殺」。我的話音剛落,全身籠罩在黑焰中的老赤甲龍已一刀攻來。他挑選的時機很準,正是對我對抗天劫,分心分力,「最虛弱」的一刻。   雖然是我最弱的一刻,但比起他和皇帝,還是強得太多了。「隨便」一記逆世轟天拳,就打得熾炎脫手飛出,在空中爆成無數的碎片。八變的力量和七變巔峰的差距,就是星空和大海的區別!   被我一拳轟碎兵器的老赤甲龍,在身受重創之餘,不但沒有借力飛身而退,反而不顧一切地揮動左拳繼續朝我的面門猛轟過來。   「找死!」   即使從前我只有七變的力量時,玩刀的老赤甲龍用拳頭和我對轟,那也是自尋死路,更何況是現在。而對著老赤甲龍等同自殺的攻擊,儘管心裡存有一線疑慮,但自信力量占握絕對上風的我也不多想,揮出去的右拳一擱,雙方巨大的力量差距直接將他左臂廢掉並震離身體,接著順勢一抓,五指抓穿胸膛捏住了裡面那顆跳動著的心臟。在我壓倒性的力量差距面前,炎龍戰體半點護身作用都沒有。   我怒問道:「蠢材,那個狗皇帝就這麼值得你為他效忠嗎?」   死到臨頭,老赤甲龍的眼裡竟看不出一絲的迷茫,卻有種「悟道」般的覺悟,堅定的眼神和喬西竟十分地相像。   「我要殺你,並不是為了那個人格卑鄙的皇帝!而是因為我是為守護人類世界的希望與未來而誕生的龍戰士!我不能看著世界被瘋狂的你毀滅!」   「老套的遺言!太沒新意了!」   沒有和他多囉嗦,我五指用力,捏爆了老赤甲龍的心臟,同時送入的逆世之力,將他的身體炸成漫天的碎沫。   帝國310年的第二天正午,七代赤甲龍科爾狄斯。比賽亞,隕落於神龍廣場。   一直以來,老赤甲龍是個不太過問政治的戰士,「保衛國家」就是他的信念。   從前眼裡只有黑和白兩種色彩的他,雖然曾短暫迷茫了一陣子,但在死前的那一刻,他還是找到了自認為最接近「真理」和「正義」的「道」——把「保衛國家」   昇華到了「保護人民」。在我看來,這還是一條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舊道」,不過這也正符合「頭腦簡單」的老赤甲龍一貫的處事風格。   因劍而生,因劍而亡,他終於像一個純粹的戰士般英勇地戰死,華麗地落幕。   比起那些窩囊地死於病塌或天劫的龍戰士,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也算是得償所願,死得其所!   在身體粉碎的一刻,這個老傢伙做了一件自認為很有意義的事:利用肉體與靈魂粉碎的霎那爆發出來的強大精神力量,對我發動精神攻擊!根本就不擅長精神魔法的他,也只有以自己的生命為代代價,才能發出影響我神智的精神攻擊。   這招精神攻擊的名字叫心靈枷鎖,一招只有在肉體接觸時才能使用的心靈魔法。老赤甲龍死前會反咬一口,我早就預料到,卻偏偏沒有想到他居然會使用根本就「不會」的精神攻擊,毫無防備之下完全中招,一時間,我的情感被心靈枷鎖的攻擊洗白、清空,無喜無憂,無悲無恨。   這是我真正脆弱的一刻,奧拉皇帝發動的六重咒殺挑在這一刻發動,配合著轟下的兩重天劫一起攻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八章 不死之身   龍戰士八變的力量,有如宇宙一般,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極限之說。而決定八變的力量強弱的,是操縱者自己的意志。   當第八變的龍戰士以極其強烈的情感推動力量時,體內的力量可以輕易地突破極限以幾何級數的方式狂增不止。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戰時,她使出的最後一擊,力量之強幾乎達到了她自身極限的百倍。正如初代滄海所言,就是算是神在那時的碧姬面前也會顫抖。   而一旦力量的擁有者意識崩潰,曾經無敵的力量也會一落千丈,跌到慘不忍睹的絕地,神龍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這是第八變的力量最奇特的地方,據說這樣的情況同樣也出現在擁有情感的天使身上。   老赤甲龍以死亡為代價,暫時將我的情感封印,缺少仇恨為動力推動,我的力量雖然沒有一落千丈,卻也被打回原形。力量回復原形,面對兩重天劫的重壓,奧拉皇帝也在這個時候使出六重咒殺。   當年對付神龍王時,天劫和六重咒殺的聯手是各自為戰,分得清清楚楚,但此次奧拉皇帝打出這一招時,情況卻發生了變化,老赤甲龍在前一秒斃命,由他引發的天劫之力暫時還未消失。當六重咒殺出手,形成一個虹色的光罩後,與炎之判罰和光之判罰兩重天劫射下的炎柱光柱相接觸,炎柱光柱竟自動地融入「六重咒殺」形成的光罩中,三重不同的力道融為一體,爆發出的耀眼金芒,連八變後的我都無法以目直視。   這一擊的結果,全是是哥裡德爾死前安排設計一個特殊的魔法陣造成的。吸收了天劫力量的六重咒殺,威力何止增加三倍!本只有七變級數的奧拉皇帝,在借助天劫的力量後,這一擊的力量已達到了八變的級數身處六重咒殺威力的正中心,感受到那股可以將鑽石擠碎的巨壓,我的瞳孔驟然劇縮,死亡的感覺之強烈,甚至讓心存死意的我也生出了恐懼。   「他媽的,我是不想活了,但在死之前,也要把你們這些法比爾家的豬狗們通通拖到地獄裡去啊!」   生死關頭,靠著對如月父女強烈到極點的仇恨,我終於強行突破「心靈枷鎖」   封鎖,再度以仇恨的力量推動,終於將被壓下的力量又提升起來。   「左轟天,右逆世,出來吧,寂滅虛空!」   已達到無的境界的我,體內兩種力量:龍的力量和魔族的力量,如今已完轉化成同一種性質,無分彼此。不過剛剛完成的八變的我,暫時還沒有找到最有效率使用「無」的力量的最佳方法,戰鬥的技巧還保留著舊有的方式。   隨著黑色的光球我對擊的雙成膨脹,六重咒殺造成的壓力驟減。在我我的身體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創世與滅世,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正面衝撞形成一個彩色的光罩,光罩表面流光四溢,而內壁則為吸收一切光明的黑色。創世與逆世,兩個極端的力量就在這裡正面碰撞著。   奧拉皇帝藉著老赤甲龍之死搶得先手,借助事前佈置好的魔法陣接引天地之威打出六重咒殺,威力何其強大。而我則仗著比他高出一個級數的力量,在力量中創造力量,以世界毀滅時的誕生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對著創世之威。當我的力量稍佔上風時,光罩會稍稍向外膨脹一點,反之則是向內擠壓。   而在這層光罩的外圈數十米內的空間,因受兩個極端力量碰撞的影響,空間已出現破碎和割裂的現象。由光罩表面向外溢射的足以使人致盲的強光,遇到這一道道破裂的空間縫隙,好比撞上了一堵黑牆,被吸收吞噬得無影無蹤。   取得先手的奧拉皇帝占不少便宜,在他的操縱下,加上得天劫之助,大自然的魔法元素,源源不斷地由四面八方匯聚地來,化為狂暴的能量注入面前的光罩中。而失去先手的我由於受心靈枷鎖殘餘力量的影響,始終不能以完全狀態推動第八變的力量。而且由於身處六重咒殺的攻擊中心,與外界的聯繫被隔絕,我只能從對方致命的攻擊中提取力量,轉化力量相對抗,其間的艱難更是難以想像。   不過我的劣勢只是暫時的,當我勉強穩住陣腳,心靈枷鎖的影響漸漸減弱後,奧拉皇帝的麻煩就來了。老赤甲龍已死,來自他的天劫之威漸漸減弱,不能在第一波攻擊中要我命,奧拉皇帝優勢逐步喪失。   隨著兩方的優劣地位互換,先前數秒還在擠壓我的光罩慢慢地向外膨脹,其表面更像被打壞的玻璃器皿,裂出無數黑色的縫隙,六重咒殺已崩潰在即。   「狗皇帝,這一擊之後,你可千萬別死啊!我活下去的理由,就在你身上了!」   勝券在握的我,唯一的擔心的就是自己出手太狠讓奧拉皇帝痛快地死去。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要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這就是我找到的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就在六重咒殺即將崩潰的前一刻的,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九個身影,正是保護的皇帝的九位幻像騎士。   「保護陛下!」   不知誰喊了一聲,這九個幻像騎士有投火的飛蛾一般,不顧一切地迎頭撞向那團涉臨崩潰的彩色光罩。即使是未完成的九級魔法,六重咒殺和寂滅虛空的威力,又豈是肉體凡軀所能碰觸的,九人立刻粉身碎骨,在光罩上炸出九團紅色的血花。   九位幻像騎士的赴死一擊,當然不是沒意義,所用的戰術和目的都和老赤甲龍做過的事雷同,利用死前爆發出來精神力量,對我使用心靈魔法,壓制我的力量。   而這九人聯手發出的心靈魔法,居然是我最擅長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要是我在正常狀態下做戰,面對八變的我,他們的這一套簡直是以卵擊石,毫無用處,但在我和皇帝「角力」無法分神的情況下,卻成為不容忽視的關鍵。   九道凡人的精神攻擊對八變的我造成的精神傷害依舊微不足道,僅僅讓我在極短的時間裡連續失神數瞬,但已足以成為扭轉勝負天平的最後法碼。   趁著我失神力量失控瞬間,奧拉皇帝拼盡全力,以秘法刺激身體的潛力,將力量再做提升,六重咒殺反壓回來,本已膨脹為直徑二十米的光罩被他壓縮至不到兩米。   待我從最後一次失神中「回神」時,局面已無法挽回。   寂滅虛空崩潰,六重咒殺完成!   驚天的巨響中,碩大的火球伴隨著騰空而起的巨型磨菇雲,大地在這一擊之下劇烈地顫抖著,再度鼓起的血紅色泡沫幾乎漫延到風都城牆的邊緣。這一擊的威力之大,已勝過當年對付神龍王的三重天合擊,即使是在爆炸中心的十公里外,六重咒殺所引發的衝擊波,仍然吹垮了許多建築,一片狼藉。   「幹掉你了,終於幹掉你了!」   借助天地之威強行打出遠超自己體能極限十數倍的絕招,奧拉皇帝的身體也受到重創,身上的毛細血管由抵受不住體內巨大的壓力大量地爆裂,將他炸得有如血人一般。當六重咒殺完成時,力量已耗至油盡燈枯的他全身脫力墜向地面,他甚至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逃脫爆炸引發的能量波的攻擊。   只是這個狗皇帝的運氣依舊好得出奇,就像上次一般,眼看就被要那個紅色的泡沫吞噬,一個金色的身影由後方高速飛來,在空中接住墜落中的皇帝,然後在充滿光與熱的激流中高速遁走。   「琳,不管你再怎麼恨我,到底還是我的女兒啊!」   靠在那人的肩膀上,他一邊笑一邊吐著血,而救人者卻面無表情,閉緊了嘴不發一言,一滴水珠在她眼眶裡滾動,將落未落。   感受著由身後吹來的熱風,奧拉皇帝滿意地合上了眼睛。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對於那一擊的效果,他有絕對的自信,即使是神龍王在此,挨了威力如此恐怖的一擊,也一樣會灰飛煙滅,一塊骨頭都不會剩下。   當六重咒殺完成的時候,我只感到週身一陣劇痛,一陣失神,回復意識時,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靜得恐怖,既聽不見也看不見。   「我的身體……啊!難道我……!"身體沒有一點實質的感覺,我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六重咒殺的打擊下,已經徹底地粉身碎骨。   「我很想死,但在把狗皇帝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前,我還不能死啊!」   正當我為此憤恨難平之時,黑暗突然現出一點亮光,接著更多的亮光出現在身體周圍。當黑暗被光點完全填充之後,意識已回到現實的世界中來。   「這個是……我的新身體!」   腳下是熾熱的大地,六重咒殺引發的能量風暴仍在肆虐,先前明明已經被徹底粉碎的肉體,居然又不可思議地重生了。   這時我已明白了自己不死的關鍵!只要是最終回復咒文的效力還未消失,哪怕是將我挫骨揚灰,我的這具肉體無論毀滅多少次都可以重生回來!希拉,你又救了我一次!   想起希拉,想起那個還未出生就已死去的孩子,我跪在地上,心痛得難以呼吸。如今,我的大腦裡的龍之魄不是一顆,而中兩顆,另一個來自我和希拉的孩子!當希拉發動最終回復咒文時,「他」做為必不可少的「零件」補完到了我的身上。   我把手按在胸口,卻發覺少了一樣很珍貴的東西。   「希望之星,希望之星不見了!」   我惶恐得連忙放出力量四處探測尋找,對我來說,這是希拉留給我的最後回憶。幸運的是,在距我數百米外的某處,我感覺到了希望之星散發出來的微弱感應。「找到了!」   撿起希望之星,小心地將撣去表面的塵土,我珍而慎之地將他掛脖子上。希望之星不愧是初代滄海的作品,在六重咒殺的打擊下,居然沒有受絲毫的傷害。   手指摩梭著希望之星,對我來說,世界上的東西莫過於此了!只要擁有他,我的女人和孩子都會回到身邊。   「希拉,還有我們的孩子,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儘管知道希望之星堅不可摧,可是我還是害怕他再受到一絲傷害,於是我將他吞入腹中,細心地保護起來。   「希拉,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如今已完美地合為一體了!」   享受著希望之星與身體合一後的快感,將身體轉向如月和奧拉所在的方位,我眼裡忍不住又流出了一些粘粘的液體,不是淚,而是血。   我囔囔地道:「害過我家人的人,誰都別想走!」   在風都城以南十五公里的地方,我追上了如月父女倆。事實上,當重新感應到我的力量存在時,如月就停了下來。   「達秀……」   「別這麼叫,我聽著噁心!」   此時的如月,頭幾乎垂到了胸前,再看不到半絲高高在上的傲氣,只有不敢面對我的頹然。奧拉皇帝就在躺在她腳下喘著氣,勉強睜著無神的眼睛怨毒地瞪著我。以七變的肉體操縱八變的力量,這令他身負重傷,最少也要休養好幾個月才有可能復原,如今的他只是任人宰割的廢物。   「我知道,如今我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你要殺我們,就動手吧!」   當當兩聲,如月從身體裡取出殺神和龍之歎息,拋在了地上,然後她收回變身,閉上雙眼,一副甘願就死的姿態。   「你以為,這樣一副縮頭烏龜般等死的姿態任我宰割,就可以彌補我失去骨肉和愛人的痛苦嗎?」   她這種不做反抗,閉目等死的姿態比拔出殺神和我對打更令我憤怒,暴怒中,我猛地衝到如月面前,五指一探,扼住了她的喉嚨。   「知道嗎?如今的我好悔啊!不該信任你這個不能信任的女人!若不是相信你,我就不會喝那杯酒!若不是相信你,我就不會放棄兵權束手待斃!若不是相信你,當時在托布魯克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實行那個計劃!都是因為信任了你這個不能信任的女人,對你抱有幻想,我才把自己和家人置於絕境!以至於到最後,希拉為了救我要做出那個世界上最痛苦的選擇!」   我不想在如月面前流淚,可是淚水依舊淌個不停。我很想一拳打穿如月的胸膛要她的命,可是到最後,哪怕我不停地數落著她的罪行以增加心中對她的恨,可是到真正要殺如月時,蜜月期時的美好回憶,突然像走馬燈般不停地在我腦海裡閃過,以至聚滿力量的右拳卻怎麼也無法轟出去。   越是無法下重手殺了如月,我的心就越痛,越煩。當痛和煩積蓄到我無法忍受的階段時,我左手一揚,將她遠遠地丟了出去。   「待會兒再好好招待你!」   將一臉死人相的如月丟到遠處,我一手抓著奧拉皇帝的臉將他提了起來。望著這個毀滅我的未來和希望的卑鄙小人,我的臉變得猙獰起來。   「想死嗎?沒有那麼容易!」   咬牙切齒地丟出一句狠話後,我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住皇帝的鼻子,然後用力地扯下,嚼了兩口後吞了下去。   「我要你有鼻不能嗅,有眼不能看,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聞,有手不能用,有腳不能行!」   一邊發出惡狠狠的詛咒,我一邊將皇帝的眼睛掏了出來,然後是舌頭,耳朵,四肢,弄穿他的耳膜,最後將他的四肢象也像拆零件一般地拆下。這十年來我所遭遇的種種痛苦,我所失去的最重要的親人:父親、安達、義父,還有希拉和她腹中的孩子,他們每一個的死這個狗皇帝都要負責任,今天我要他連本帶利地還給我。   挖下來的眼睛、舌頭、耳朵,都被我嚼碎咬爛了吞入腹中吃掉。就連他的雙手雙腿,也是被我用牙齒一口接一口地咬掉的,只有用這種最殘暴的方式報復,才能稍稍減緩我的喪親之痛。   「達克。秀耐達,不要這麼傷害我的父親!」   其間如月撲上來想給皇帝一個痛快,卻被我一拳轟在胸口打得遠遠地飛出去暈倒在地。這個狗皇帝倒是骨頭硬得很,只是如月被我一拳打昏之時怒叫了一聲,其餘的時候居然咬著牙不做一聲。   廢掉他的四肢和五官,把他咬成不折不扣的「人棍」後,我立刻使用回復魔替他治療傷口,以防失血過多而死。   此時的我已完全陷入瘋狂態,將皇帝大御八塊,剝皮食肉,依舊無法減輕我心失去一切的劇痛。為了讓他承受更多痛苦,我從翅膀上撕下一大片皮肉,強行植到奧拉皇帝身上。   一邊嚼著從他手臂上啃下來的肉,我一邊咬牙切齒地念道:「以你的靈魂肉體為宿主!以我的血肉為獻祭!以我怨恨為契約!接受吧,奧拉。法比爾,龍魔血咒!」"從今天起,只要奧拉皇帝還有一口氣在,以後的每天凌晨、正午這兩個時刻,龍魔血咒都會在他身上發作一次,每次發作時都有如萬蟻噬身,將他折騰得生不如死。因為在詛咒裡滲入我的靈魂碎片,奧拉的一切感受,一切痛苦,即使遠在天邊,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狗皇帝,我不會讓你死的!天劫發作,我會替你接下!龍瘟發作,我會把你治好!你會和我一樣,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光,長命百歲的!」   完成了這一切後,我丟下人棍皇帝,一腳將他踩在地下,用力地將他的腦袋踩入地下。仇人已經倒下,滿腔的悲憤雖然找到了發洩口,可是我的心依舊痛得無以復加,唯有用力地以拳錘擊胸膛,彷彿這般才能疏散心中的悲苦。   大仇得報,可是生命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九章 梟雄末路   站在變成人棍的皇帝身邊發了一陣呆後,我方才遲鈍地意識到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仇家」還沒有處理。   「輪到我了嗎?」   當我走到身邊時,如月正咳著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鮮血與塵土混在一起沾在臉上,加上無神的雙眼,散亂的頭髮,搖晃著的身體,狼狽不堪的她竟給我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開玩笑,這個女人怎麼會可憐?除了那個狗皇帝,希拉母子的死她的責任最大!」   我為霎那生出的憐憫之心感到羞恥,藉著因羞恥而對自己產生的憤怒感,我舉起左手想一記掌刀切向她的頸部。然而知為何,劈出去的左掌卻在中途變了向,更收回了大半的力量,甚至在砍中如月的時候,我的手臂還向回收了收。   鮮血飛濺!   到最後,我的這記掌刀的效果,就是由左眉開始,順著鼻樑斜劃過右頰,在如月美麗的臉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深疤!   已是重傷之軀的如月挨了這一「刀」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張開,以極不雅地姿勢躺在地上,如月溢滿血水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用死魚般地眼神看著我道:「我知道你現在恨透了我!想像對父皇那樣地對我嗎?來吧,我全接受!」   捏著喉嚨提著頸子將如月從地上抓起來,我的手顫抖著,不僅是手,全身都在顫抖。砍了如月一「刀」後,原本鬱結在胸口的那團怨氣,不但沒有洩出,反而憋得更厲害了。   我知道自己始終無法狠下心來殺了面前這個女人,但我也明白,如果我不殺她,又如何對得起希拉和我的那未出生的孩子。   天人交攻了好長一陣子,到最後,我慢慢地抬起了左手。感應到我身上越來越重的殺氣,雙眼緊閉等死的她,臉上也露出解脫的表情。   「讓一切統統結束吧!」   我咬咬牙,準備一掌劈碎如月的額頭,將這段恩怨完全了斷。   「哥哥,不要!」   正要劈出去的手,卻在中途被小公主的叫喊止住。我轉頭看去,發現小公主就在十幾步外,正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旁邊還跟著梅麗婭和波爾多。其實他們早就來了,只是心煩意亂的我一時疏忽沒有察覺到。   我的手掌就懸在如月的腦門上,小公主跑過來,抱著我的手哭叫著哀求到:   「哥哥,不要殺姐姐!麗知道姐姐很苦的!姐姐也不想這麼做!姐姐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是爸爸鐵了心想要殺你的,姐姐她已經努力地阻止了!下毒害你的事,姐姐也是很無奈的……」   我麻木地站著,心裡對自己是恨到了極點。其實我明白,到最後我還是下不了手殺如月!若不是如此,在聽到小公主的喊聲時,又怎麼會那麼及時地收住手。   波爾多和梅麗婭都愣愣地看著我,我要殺如月,他們不知自己是否該阻止。而雪芝,比起小公主,她才是最能左右我行動的人,但是此刻雪芝臉上的表情十分地麻木。也對,我們一家的不幸,全拜如月父女所賜,也許她此刻的心態,正是想看看我打算如何對付如月。   我羞於面對雪芝無愛無恨的目光,很想殺了如月,可是小公主苦苦哀求的眼神又讓我難以狠下心來動手。   「哥哥,麗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痛很恨!但麗還是求你放過姐姐吧!如月姐姐是關心麗的人,麗願意一輩子當哥哥的奴隸替她贖罪!哥哥你想怎麼對麗都行,只求你放姐姐一條生路!」   小公主跪在我身邊,抱著我的大腿不停地苦苦哀求著,更讓我心煩意亂,無所適從。   自責、自怨、悔恨、憤怒、焦燥、絕望,彷徨!自從天滅大成之後,我的心中從來沒像現在般充滿了如此之多的負面情緒。呼吸的空氣從未像今天般憋悶,我很想放縱自己,痛快地大肆殺戳一番以發洩滿腔的恨火!可惜身邊的這些人,除了如月父女外,全是我的親人與好友。而唯一值得幹掉的目標,卻因為小公主的存在加上我自己的因素,怎麼也無法狠下心來。   心中的負面的情緒越積越多,我感覺自己經憋得快發瘋了!我的呼吸越來越急,就當我打算不顧一切宰了如月,然後再衝到外面大肆屠殺一番時,一聲虛弱的呼喚由遠方傳來,重重地敲在我的靈魂深處。   「達秀……」   來自心靈的呼喚極其微弱,我也聽不出是誰在呼喚,僅是感到這個聲音異常地親切,令人靈魂顫抖,似乎是某個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人正在召喚我。有如荒漠中絕望的行者突然遇到了冰泉,這個聲音將我從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   「這個聲音,好親切的聲音!難道希拉沒有死,她正在呼喚我?」   我扔下如月,什麼也不管地朝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高速飛去。數秒後,我的身體已置身於一片光禿禿的楓樹林中。這片樹林是當年我與安達初會時的樹林,也是她的埋骨所在。先前的戰鬥,附近的樹林幾乎都被六重咒殺引發的衝擊波摧毀,但這片樹林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保護,居然安然無恙,就在從前我和安達相遇的樹下,我意外地發現了羅莎的身影,全身赤裸的她靜靜地倒懸在一個巨大的淡藍色水球裡昏睡著。水球就那麼平放在地上,待我走近時,那個水球彭的一聲自動地炸裂。嚇得我連忙快速衝上去,抱住了正要墜地的羅莎。   「羅莎,你怎麼會在這裡!沒事嗎?快醒醒!」   在焦急的呼喚中,我用銀月之眼掃瞄她的身體:發現羅莎的身體有中毒的跡象,不過有擅長回復魔法的高手替她使用了解毒魔法,而她的肝和腎,更是有重生再造的跡象。   「剛才那個水球,分明就是天使之淚!除了我。帝國裡還有誰用得了這種魔法?難道又是那個人妖天使?」   樹林裡殘餘著一股股淡淡的光明氣息,力量性質對我來說並不陌生。除了人妖天使米伽勒外,還有誰能擁有這麼純正光明力量。   羅莎在我的懷裡醒了過來,隨即滿臉幸福地將頭靠在我的胸膛上,虛弱地道:「達秀,是你嗎?我們,我們都在另一個世界了嗎?」   我摸著她的頭髮,心裡悲苦交集,黯然道:「另一個世界?嗨……不,我們都還活著!」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羅莎把頭靠在我懷裡,然後沉沉地睡去。凡人畢竟不比龍戰士,儘管接受了天使之淚的治療,但羅莎的身體依然很虛弱。我愛憐地抱緊羅莎,生怕一不小心她就像希拉般從我懷裡飛了。   突然,羅莎睜開眼,小聲地對我說:「知道嗎?達秀,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看見安達姐姐了!」   痛苦、孤寂、悲哀、自責……在接下來的半年的時光裡,我的生活一直都沉浸在無盡的黑暗中。   我曾無數次地想到了自殺,可是卻連自殺的權力都沒有。   我的「姐姐」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重複著這句話。   「希拉妹妹犧牲了她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來救你!從那一天起,你的命就已不屬於你自己的了!現在的你是為他們母子而活!你沒有自殺的權力!」   其實就算她不這麼說,我想死也死不了。神龍廣場之戰時,我挨了奧拉皇帝那招超級版的「六重咒殺」,被打得屍骨無存,但保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還是我的肉體完美地復原回來。雖然隨著時間推移,終極回復咒文的遺留效應會越來弱直至消失。但在未來的二十年裡,我的這具肉體是無法毀滅的。   沒有光明,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卻偏偏還要我再無恥地生活二十年,想想那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整整大半年,我成天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不知所謂地活著,不知自己的路該走向何方。每天我所做的事,在吃和睡之餘,就是呆在小山村的舊居裡,躺在希拉睡過的床上,抱著希拉最喜歡的絨布娃娃,靠著幻想與回憶消磨時光。   「大哥,你得振作點!再這樣下去,你會腐爛掉的!」   為了鼓勵我重新振作,波爾多和梅麗婭都想盡了辦法,結果當然是無濟於事。   那天之後,如月帶著變成人棍的奧拉皇帝離開,而小公主卻留了下來,幫著雪芝照顧精神上已成了廢人的我。   「麗想替爸爸和姐姐贖罪……」   儘管沒有一個人怪罪於她,對於我們一家人,小公主卻還是懷著很深的負罪感。她完全放棄了公主的身份,圍上圍裙,自願以女傭地身份住到了家中。從來不會做家務的她,如今不但炒得一手好菜,其他家務也是樣樣精通。   我心裡明白,希拉在離去之前和小公主走得很近,是希望將來她能代替自己填補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是,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即使是小公主,也無法將我從絕望自閉的深淵中拉出來。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入秋的一天,一位來自遠方的「貴客」來到家中,卻被波爾多姐弟攔在門外。   「繆斯,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是來見暗黑龍的!」   「有什麼好見的?我大哥如今都這樣了,你還想落井下石嗎?要替你父親報仇的話,就來找我吧!」   陪同繆斯一起過來的,還有銀翼龍喬西。   「波爾多,不要誤會,繆斯不是來復仇的,我帶他來這裡,只是要告訴你們兩個消息。」   儘管將自己自鎖在屋內不見人,但外面的聲音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第一個消息就是……奧拉皇帝陛下已經去世了!」   「那頭老畜牲終於死了嗎?我早知道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第二個消息就是,如月公主,已經於半月前與神龍王的龍魄順利融合,完成第八變破繭而出!」   「啊!」   外面傳來波爾多和梅麗婭的驚呼,接著波爾多悻悻道:「和我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示威嗎?還是想顯示那位公主,不,應當是叫女皇陛下吧,你來這裡就是想賣弄女皇陛下有多麼地強大嗎?」   「不,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報仇也不是為了打架,而是,而為了和平而來……如今帝國的情況,你們也很清楚!整個國家都亂套了……」   奧拉皇帝死,如月完成八變,這兩則消息對我來說不新鮮。因為龍魔血咒的存在,就在奧拉皇帝「歸天」前所發生的一切,他歸天時的過程,心態,我全都清清楚楚……奧拉皇帝是在中了我的龍魔血咒後,被折磨了整整一百五十一天後才死去,距今也有一百二十三天。   而他的「死因」並不是受不了折磨自殺或由別人代勞結束生命,而為了完成哥裡德爾版的「終極補完咒文」,如月能夠完成第八變,並且與神龍王的龍魄完美結合,全是他的功勞。   被我施加了龍魔血咒之後,瞎、聾、啞、癱四殘俱全的奧拉皇帝寧可忍受著每天兩次詛咒發作時的痛苦折磨,還是咬著牙死賴著活了下來。每天凌晨和正午,當詛咒發作時,他都痛得渾身上下直抽搐,他的苦痛通過我寄生在他身的靈魂碎片傳到我的腦海裡。每天定時「欣賞」狗皇帝生不如死的慘狀,是我那段日子裡唯一的「樂趣」。   但這段時光只持續了一百五十一天。奧拉皇帝死賴著活下來,就是為了等著腦子裡的黃金龍的龍魄復原,以便到時候能夠按照哥裡德爾計劃好的那般,幫助如月完成第八變。通過寄生在他體內的靈魂碎片,我清楚地「看」到了融合的全部過程哥裡德爾計劃好的讓如月完全第八變的方案,其實正是從當年碧姬阿姨和梅麗婭母女合一的手段中得到的靈感。智賢者的終極回復咒文,是犧牲孩子成全父親;而哥裡德爾的終極補完咒文,卻是犧牲上一代成全下一代,不過需要神龍王的龍魄這件必不可少的「道具」幫忙。   被我削成人棍後,奧拉皇帝象如月般少量地吸收了神龍王的龍力,當體內的力量完全恢復後,他開始按照哥裡德爾生前的留下的方案開始了融合計劃。   當時如月拒絕吸收神龍王的龍魄完成八變,但奧拉卻命令鳳和貝爾納借助封龍之杖發動偷襲,把她擒下,然後將她送到早已準備好的創龍魔法陣前。   「琳,我知道到現在為止,你心裡都非常地恨我!我本想留給你一個鐵桶的江山,到最後卻是將一個崩潰的帝國交到你手中!對不起!」   被我變成"四殘人士",加上血咒的因素,無法用魔法再造器官,當時奧拉皇帝只能以特製的傳心術魔法水晶和如月交談。這一百多天來,這對父女的關係雖然沒有繼續惡化,但也看不到好轉的傾向。   「我之所以天天忍受著龍魔血咒每天兩次的折磨支撐到現在,全都是為了你!   不管你心裡多麼恨我或厭惡我,但你始終是我最愛的女兒!我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個好父親,但在死之前,我想試著做一回合格的父親!」隨後,他不待如月做出回答,立刻就命令貝爾納發動最終融合魔法。   卑鄙一生的奧拉皇帝,到最後還是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依照哥裡德爾留下的方法建立了一個巨型的魔法陣,在貝爾納的引導下,千餘名魔法師聯手發動,他將自己的肉體、靈魂煉化,轉化為純粹的能量注入如月體內,幫她完成第八變。因為吸收了部分的神龍王龍力的緣故,只有七變的他在死亡的瞬間,腦子裡的也凝結出了一顆三頭黃金龍的龍之魄,連同神龍王的龍魄一起和如月融合!   藉著寄生在皇帝身上的靈魂碎片,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導演的最後一幕。   帝國310年六月七日,七代黃金龍奧拉。法比爾在迎風峽要塞歸天。死前他犧牲自己幫助女兒完成第八變,令她擁有和同樣八變的我對抗的實力。   「狗皇帝,臨死前你還要拉一泡屎讓大伙聞著難受半天啊!一生卑鄙下賤壞事做絕的你,到最後居然能落得如此風光地死亡!太便宜你了!」   奧拉皇帝的心思,我完全明白,這樣一來,他完全攙回了自己在如月心中的地位——父親都為了你而自願犧牲了,你還能再這麼恨我嗎?人性弱點,這個卑鄙小人是利用到了極致。   雖然這裡離迎風峽要塞很遠,但以我的力量完全有能力破壞這一切,我也曾動過這個念頭,但到最後,我放棄了。   因為我明白,如今我最想要的東西,或許可以藉著八變後的如月得到。   半個月前待如月完成第八變破繭而出時,我已感應到她身上那股令人震顫的力量:一位同時擁有三顆龍之魄的超級戰士。   當波爾多想把繆斯趕走的時候,我卻叫小公主開了門,將他和喬西迎了進來。事隔半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時,兩人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的表情。   「有什麼好驚訝的,只不過是多了一頭的白髮罷了!」   我的精神完全垮了,無神的眼睛,滿頭白髮,歪著脖子靠在椅子上,半躺半坐的樣子更是無比的頹廢。就像波爾多說的那般,如今的我身上有股腐爛的氣味。   若不是開門前雪芝和羅莎幫我稍稍梳洗了一下,刮了鬍子,我的樣子會更加地狼狽。   有的人還活著,可是他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這種人。   我懶洋洋地道:「繆斯,喬西,你們說是為了和平而來,這是什麼意思?」   喬西和繆斯對看一眼,喬西疑惑地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半年裡帝國發生的事嗎?」   「不知道,也懶得知道……有必要知道嗎?」   喬西兩片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什麼,門外又人聲嘈雜,又有人來拜訪我了。   來的人有三位:希美亞公爵,虎特,還有羅賓。經我允許他們進了門,和繆斯打了個照面後,雙方的臉色馬上拉了下來。   我看著明顯像是和事佬,中間人身份的喬西一眼道:「看樣子,我好像真的和這個世界脫節太久了!喬西,簡單地告訴我這段日子外面的世界發生的事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十章 革命的時代   「自從那天之後,風都城全毀,而達克,被你一招毀滅的那支皇龍騎士團的軍隊,當時他們正保護著帝國重要部門的官員和各種重要的檔案,你的那一擊……」   「我就是有意這麼做的,我要毀掉狗皇帝的一切!首都被毀,重要部門的高級官員幾乎死個精光,來自上層建築的控制力崩潰,又失去了主心骨,如今的帝國,已經四分五裂,內亂不止了吧!」   "……"「繼續吧,喬西!」   「在那天之後,帝國各地都亂成一團。到處都發生了動亂,許多地方如今都處於無政府狀態。從前被壓下的矛盾全都爆發了,平民們糾集起來衝擊政府,甚至是殺死貴族,搶劫放火……而希美亞公爵,他也趁機糾集舊部……起事!如今,帝國的南方七省都在他的控制之下!還有就是,你的好兄弟波爾多,他也參予了!   你的舊部,黑龍騎士團和青年近衛軍,還有海龍騎士團,如今都站在他們那一邊!」   倉促之間,喬西無法把這半年來發生的事都「簡單」地說清楚,但他在用詞上還是很注意了,他把希美亞公爵的行為稱為起事而不是叛亂。而被他提到的四個人:波爾多、虎特、羅賓還有希美亞公爵,此刻都正看著我。   我雖然漠不關心外界的事,但通過龍魔血咒,還是從奧拉皇帝身上知道不少後來發生的事情,只是自己並不關心罷了。在那天之後,正在東線和魔族獸人作戰的帝國大軍在得知後方發生的驚天變故後,南方軍團與北方軍團都撤回了所羅門要塞內,托布魯克要塞也被放棄了,戰線重複恢復到戰前的狀況。帝國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取得的戰果,就這麼輕易地吐了出去。   而在回國之後,在針對各地動亂和民眾起義的態度上,南方軍軍和北方軍團發生嚴重的分歧。北方軍團中的青年近衛軍,虎特的黑龍騎士團,以及波布爾的海龍騎士團,完全佔在了「革命者」這一方,而表面上中持中立態度的碧龍騎士團,對於他們同樣也是態度暖昧。   「帝國的軍隊,是用來保衛國家而不是用來鎮壓人民的!」   第一條軍規的作用,以及神龍廣場屠殺事件造成的惡劣影響,如今已清晰表現出來了。雖然奧拉皇帝當初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羊,但這只是掩耳盜鈴,真像已先一步傳遍了整個帝國。加上那天的大戰之後,我的那一擊幾乎殺光了風都城內所有的高級官員,其後果就是帝國上層對地方勢力的控制力急劇下降。   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希美亞公爵發動殘餘的暗勢力,再和肖恩。羅伯斯這些理想主義者聯合,打著「維護民權,剝奪貴族特權,給人民說話的權力」   的旗號揭桿而起。他們提出的「建立人人平等,人人吃飯穿暖的理想國」的口號更是充滿誘惑力,一點星星之火很快就在動盪的帝國中燎原開來。   他們提出來的「理想國」的口號實在太誘人,不但獲得了平民的廣泛支持,軍隊中也多有同情者,我的舊部,北方軍團中的高級將領,虎特,羅賓,甚至是和我不睦的波布爾以及娜依秀,全都站到了他們這一邊。得到了軍隊的支持後,以「開明」的貴族希美亞為首的「革命者」們,迅速地驅逐了天野、雲萊等帝國東南部七省的門閥貴族勢力,並沒收了他們的一切財產。因為我的關係及和希美亞公爵的翁婿關係,波爾多自然也站到了他們這邊。   而帝國東部的其他七省的「革命運動」,在南方軍團的進駐壓制後,暫時平息下來,但暗流依舊蠢蠢欲動。因為彼此政見的不同,羅賓和阿蘭德這對兄弟也手足反目。在羅賓的眼裡,阿蘭德是「阻礙歷史車輪前進的保皇黨」,而在阿蘭德爾的眼中,其弟的行為已和「叛賊」劃上了等號。   至於帝國西部的十五個省,雖然相對表面較寧靜,但同樣也是暗流湧動,一場大規模的內戰似乎已不可避免。   但是即將到來的內戰,一直拖到現在卻始終沒有發生。   原因有二:一是掌握軍隊的高級將領們,無論是虎特羅賓這些「平民革命」   的同情者們,還是阿蘭德、羅蘭德、繆斯、迪卡尼奧這些所謂的「保皇黨」們,他們都不願意看到國家發生內戰,都不想成為人類自相殘殺的罪人。當然,已經暫時接替成了廢人的奧拉皇帝行使帝皇之職的如月更不願意。而作為調解人、中間派的喬西,更是在兩方間來回奔走,希望能夠用談判、對話的方式解決爭端。   而第二原因卻是因為我的存在。儘管支持如月這方的勢力佔了絕對的上風,但是若得已擁有八變力量的我出手,再多的兵力都不過是送死的炮灰。在德爾特鎮覆沒的那支皇龍騎士團的精銳部隊就是最好的例子。舉手殺十萬,跺腳滅全軍的恐怖存在,誰都不敢觸碰他的神經。   不過,這短暫的寧靜,在如月也完成了第八變之後已被打破。   雖然努力地挑了「簡單」地說,喬西還是用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才勉強將一切說了個大概。   「這就是所謂的二月革命嗎?哼哼!」   我幾乎是在半睡半醒中聽完了他的話,這個國家是興是亡,如今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所關心的事,就是能否從八變後的如月身上找到我要想的。   波爾多道:「大哥,本來這些事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你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很厭世,所以……」   虎特則肅然道:「我討厭那些門閥貴族!而且,帝國的軍隊是用來保護平民而不是維護貴族的利益!」   我的這位學長本就是貧苦出身,雖然仕途上十分地順利,也靠軍功獲得了爵位,但他對門閥貴族們的厭惡始終沒有減少。而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事,更堅定了他的這種想法,站在那一邊去也理所當然。"羅賓聳聳肩道「我才不想為那些廢物賣命呢!這個國家如今需要的是一場從下到上的革命,推翻腐朽的貴族勢力,剔除身上的毒瘤和膿血,讓人民有說話和管理國家的權力,這樣才能獲得新生!   而且青年近衛軍裡的士兵們,他們不想也不願意為這些該死的國家蛀蟲、人民的吸血鬼們賣命!」   聽到這番似曾相識的言論,我心中一動,問道:「你應當認識一個叫肖恩。   羅伯斯的傢伙吧!」   羅賓點著頭,興奮地道:「當然認識了!還有萊恩夫人!他們從前辦的報紙,青年近衛軍的士兵們都很喜歡呢!現在不光是他,還有他的那些戰友,安東尼,庫蘭,羅曼,如今全是我們的座上賓和指導者!我和虎特大人聯手,就是想按照他們設想地那般,建立起一個新的屬於我們平民百姓自己的理想國家!」   我心裡暗歎:「雖然是個軍事天才,終究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政治這個東西,畢竟是成人遊戲啊!為了建立屬於平民的理想國而進行革命?哼,到最後,真正的獲利者依舊只是少量的投機者!」   我把不太友好的目光投向了希美亞公爵,若不是因為他是波爾多岳父的關係,我真想殺了他替雅格麗報仇。不管怎麼說,雅格麗的死他是要負責任的。這個精明的商人,在風起雲湧的新時代裡,狠狠地投機了一把,成為最大的贏家,隱約已成為這所謂的「二月革命」的領袖人物。   在我隱居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想見我,心中的念頭我也猜得出大概,無非是說服我加入「革命者」這一方,只是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罷了。   看到希美亞公爵嘴皮挪動想要開口,我心裡一陣厭惡,狠瞪他一眼,用龍威壓得他無法說出話來。對於這個政治投機商,我沒有殺他已經很客氣了,可不想聽他的那番無聊的言論。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話,我這才問繆斯道:「你大老遠地跑到這兒,想說什麼,清楚地表明態度吧!」   繆斯道:「我希望大家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死的人已經太多了,這個國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一切還是用談判的方式來解決的好!」   「是嗎?真無聊啊,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才不管這個國家的死活呢!你找我幹什麼?」   「那是……可是……」繆斯看著我,吱唔了半天,就是說不出話來。「不說我也明白,你是擔心因為我的存在而帶來的種種困擾吧!只要我說不,什麼談判什麼和解什麼退讓,最終都沒有意義!」   我把手對著希美亞公爵一指道:「這個傢伙這段時間裡,估計也沒有少做扯著我的虎皮吆喝的事吧?」   我這麼一說,波爾多就得很尷尬了。   「大哥,我……」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兄弟,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我沒有怪你的!」   又狠狠地瞪了希美亞公爵一眼,我把目光轉向繆斯道:「其實什麼談判,什麼和解,全是屁話!一切都得靠實力說話!如今這個該死的帝國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和如月,我們這倆個八變的龍戰士手中!不是嗎?既然如此,那矛盾就很好解決了!」   我頓了頓,走向南方的窗戶將他打開,久違的陽光射入昏暗的房間裡,是那麼地刺目。   我慢慢地說道:「就在南方,鳳鳴關東北方一百五十公里處,有一處平原,名字叫坎尼!繆斯,你記得這個地方嗎?」   「記得,三百年前那是雷茲和漢尼拔最後決戰的戰場!」   「你知道那一戰中,雙方分出勝負的最終戰場是哪嗎?」   「是一處被稱為末日谷地的大峽谷!不過人們提起他時總是喜歡叫作終結之地或終結谷地!」   「對!就是那裡了,終結之地?很好的名字!回去告訴如月,十五天後,也就是十月三日!楓月的第三天,我在那裡等她!」   此話一出,房間內驚呼連連,誰都聽出了我這話背後的味道,而我接下來的話更是將一切都捅破。   「你再替我轉告她,我與她之間,誰都不欠誰什麼!那場決鬥我會全力以赴,而她也應如此!有意地放水是對我最大的污辱!」   我的話音剛落,屋裡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反對的聲音接連響起。   「不要啊!大哥!以你現在的狀態……」   「這怎麼行!」   「弟弟,你再冷靜一下……繆斯的嘴張得大大的,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表情恢復常態。   「真的非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嗎?」   「你認為還有更好的方式嗎?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我和你之間好像還有一段殺父之仇沒有解決呢!如果你想報仇,得趁早!」   繆斯看著我的眼神裡瞧不出絲毫的仇恨,他歎道:「不必了!我的父親臨死前通過喬西轉交給我的信裡已經說明了,他說他很後悔,一切都是悲劇,一再囑咐我拋棄一切仇恨,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自己的頭腦去想,然後再決定怎麼做!否則的話,當時在所羅門,我要是和迪卡尼奧聯手,再加上阿蘭德和羅蘭德大人,你們幾個……」   他把頭轉向虎特和羅賓,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他問道:「真的沒有和解的希望了嗎?」   「你認為可能和解嗎?」   「明白了……我會把話傳到的!」   繆斯轉身想離開,卻被我攔住。   「這樣一場世紀之戰,如果沒像樣的戰書,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說著我左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對著雙眼一插一摳,在周圍的人驚呼聲中,將兩隻眼珠血淋淋地挖了出來,放入杯中。   身體受傷,保護我的身體的最終回復咒文立刻發揮作用,想將失去的眼睛重新修復,卻被我用時間天鎖鎖住傷口,令眼睛暫時無法重生。   兩行鮮血順著面頰瀝下,我將染血的杯子交給繆斯道:「把這個給如月!告訴她,我們間的這場決鬥,雙方至死方休!」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一集 戰士的黃昏 第十一章 戰士的黃昏   「大哥,不要和公主決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戰鬥!」   「哥哥,放棄吧!你和姐姐不該生死相搏啊!」   「弟弟,你瘋了嗎?別幹這種事!」   整整三天,我的耳邊儘是這樣的說詞,勸阻我不要和如月決鬥,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我借口要為決鬥做準備,離開家門,住到了那片楓樹林裡。   此時已是310年九月底,天氣入秋轉涼,樹林裡的楓葉已開始微微地泛紅,由時節上估算,差不多再過幾天,涼風吹過,楓葉就會一片接一片地往下掉。   「到時候樹葉一片接一片往下飄的場面,看上去一定很美,可惜我是看不見了!」   瞎了眼,如今我只能通過心眼或其他的方法代替視覺來感知世界。躺在依舊青綠的草地上,嗅著大地的氣息,原本鬱悶的心情也漸漸地舒緩開來。   「要是躺下去,兩眼一閉,永遠地魂歸大地,那該多好……」   我閉上空洞的眼皮,安詳地享受著那種與大地合而為一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沒有維持多久,一陣蟋蟋嗦嗦的腳步聲就將驚醒。   「真是的,又是一個要煩我的傢伙!咦?」j儘管眼睛已看不見,但憑犀利的靈覺和心眼,我還是認出了來人。   「蘭絲?你來這幹什麼?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最後一張塔羅牌的秘密吧?沒必要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腳步聲逼近到身旁,蘭絲在我身邊蹲下,接著她將一件事物輕輕地放在我身旁,我感覺出來了,那是逆鱗。   「我是給你送劍來的!當初公主是把逆鱗交給我保管的!」   「無聊!已經沒有傳承逆鱗的人了,我要這東西幹什麼?」   我抓起逆鱗,隨手將他丟了出去,逆鱗高高地飛起,卻在空中被人接住,又重新送到我的身邊。   梅麗婭的聲音隨之在我耳邊響起:「因為今天的你,已經再也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並不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有提升力量的效果的!自怨和自艾,只會你的力量不斷地削弱!沒有劍,你怎麼和如月打?」   「笑話,你憑什麼認定我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笑話!」   「怎麼不能認定!我擁有媽媽的靈魂,也見過她與安卡古斯決鬥的經過!第八變的力量,受擁有者的情緒影響而升降。老實回答我,沒有絲毫生志和鬥志的你,如今的力量還能有當初的幾成?」   「無聊的擔心……就算敗了我也不會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那一戰,我都被狗皇帝打得屍骨無存了,但一直守護我的最終咒文還是將我的身體復原回來!如今的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你還是為你喜歡的女人多擔心點吧!」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馬上挨了梅麗婭一巴掌,她抓著我的胸襟,惡狠狠地道:「你不能這麼自私,你一死了之了,那麼雪芝和羅莎怎麼辦?小公主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死了之後,她們就可以忘記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懦夫!不負責任的臭男人!」   又是一記耳光,接著我被梅麗婭重重地慣在地上,她把逆鱗強行塞進我手裡,惡狠狠地道:「你要和如月公主決戰!我們都可以同意!但是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把藏在劍裡的天缺給我學會了!只要學會了天缺,我們就不阻止你和如月公主的決鬥!「「天缺?我都快忘記這個東西了……」   這招被稱作至情至愛的最強守招,當年先祖卡魯茲故意只傳給後人一半以阻礙他們的進步,但在初代滄海手中卻將這一招復原。得到完整的天缺後,我曾努力地修煉過此招,但依舊不得要領。   梅麗婭硬逼著我學天缺的意圖我完全明白,無非是當初初代滄海龍前輩說過的那句話:希望天缺可以改變我和如月相殘的悲哀結局。   對此我是嗤之以鼻,可是梅麗婭一直在邊上盯著我,逼著我,最後我被她煩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一記傷不了任何人的守招能改變得了什麼結局?」   天缺的招意我早已熟記於胸,懶洋洋地接過逆鱗,然後變身,揮劍,劃圓……很輕鬆,非常地輕鬆,從前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畫完全的那個帶著一點缺口的圓,此刻居然非常輕鬆地就完成了。逆鱗所過之處,將空間割開了一道縫隙,在圓完成的時候,縫隙也隨之消失。所謂的最強守招,看起來平平無奇,幾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就是當這個圓快完成的時候,逆鱗叮的一聲攔腰突然斷成了半截。   「這就是所謂的最強守招?真是笑話,哪有傳說中那麼神奇?」   支走了梅麗婭,我連逆鱗也懶得接回,隨便將兩截斷劍扔到旁邊,繼續做夢。   但蘭絲依舊沒有離開,她像石像般站在我身邊,半天都不動。   我不滿地道:「我們倆都是瞎子,互相看不見,呆在我身邊有什麼好看的?」   蘭絲道:「你真的那麼恨如月公主嗎?非要和她分出個你死我活不成嗎?」   成了聖女祭師後,由於環境影響,蘭絲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冷,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我調戲兩下就手足無措的含羞少女了。   想要安靜的我煩燥的答道:「無聊而又白癡的問題,不想答你!」   「謝謝,你已經回答我了!」   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我叫住。   「你既然可以看見他人的未來,那麼你告訴我,我與如月的此次決鬥,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蘭絲冷冷地答道:「你和如月公主的決鬥,不會有勝利者!」   坎尼,一個被永遠載入帝國史冊的地名。三百多年前,一代天驕雷茲與魔族絕世名將漢尼拔最終決戰的地方。雙方三十萬大軍在這塊長不過十五公里,寬不足七公里的平原兼山谷地區展開持續七天的對攻戰。戰鬥的過程異常地慘烈,兩邊都傷亡慘重,勝負的天平幾度搖擺。   在戰鬥的第七天,雷茲犯下了一個戰術上的小小錯誤,那位敏銳的對手立刻抓住這個破綻發動攻擊,幾乎將人類軍隊逼上絕路。危急關頭,正是先祖卡魯茲率領的一支由死囚和重型犯組成的騎兵團,經過數百公里的奔行及時趕到戰場,從背後對漢尼拔發動了致命的一擊,一舉扭轉了戰局。   那一戰之後,漢尼拔指揮的魔族軍隊被迫全面退出阿拉西亞。而戰鬥結束的時間,恰好也就是十月三日!為了紀念這意義重大的一戰,從那以後,在每年的十月三日,當地的居民都會來到雙方決戰的最後戰場展開紀念活動:一部分居民穿上人類軍服扮演雷茲的軍隊,一部分居民則裝扮成漢尼拔的魔族部隊在此互相「廝殺」,重演當年兩位龍戰士聯手擊敗魔族名將的那一幕。   這場每年一演的節目,三百多年來幾乎沒有中斷過,但在帝國310年的十月三日,這個節目卻要永遠中斷了。因為在這一天,當年那兩位擊敗魔族的人類英雄的後人,就要在他們的先輩共同戰鬥過的地方展開至死方休的決鬥。   我和如月約好的決鬥時間是日出之時,在日出前半個小時,我的親人朋友都為我送行。   「大哥,真的不肯放棄這場決鬥嗎?」   這是波爾多的臨別之詞。   「不要忘了天缺!」   梅麗婭還是對這招抱有極大的希望和幻想,但她卻不知道,就算天缺真有傳說中那般厲害,我也不打算用。到目前為止,梅麗婭還不知道自己是奧拉皇帝的親生女兒,依舊以為我是她的弟弟,而我也不打算告訴她。   「我和羅莎在這兒等你!」   知道無法阻止我去尋死,雪芝只能用這樣的話來鼓舞我的鬥志。   「我已經準備好了情人的眼淚!」   而羅莎也用樣的方式來表達對我的關懷,對於這倆位深愛我的女孩,我實在非常羞於面對她們。而小公主不在這裡,就在昨晚,她偷偷地離開去找如月,為阻止這場決鬥進行著最後的努力。   喬西也站在這裡為了我送行。   「你在這個世界還有責任!」   他只是注視了我一下,又環視了一下雪芝和羅莎,一切已在不言中。   離開送別的親人朋友飛向末日谷地前,我從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交給了波爾多。   我對他說道:「今日和如月之戰,如果我戰敗身死,我大概一塊骨頭也不會剩下!到時候幫我將這串希望之星埋在那片楓樹林裡!」   末日谷地,終結之地,名字雖然取得威風異常,但慕名而來的遊客們真正到了這片谷地時,卻往往大失所望。   那段聞名於世的「末日峽谷」,其實只是一座被河流截成兩段的小山,與地面的落差不到五十米,截斷山體的河流寬也不到十米,水流最深處不也過三米。   而在九月的枯水季節裡,一個成年人提著褲腳,就可以在水淺的地方輕易地淌過河。   正是所謂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谷地因「有幸」成為兩位龍戰士與一位魔族名將的最後戰場而名揚天下。而今天,那兩位龍戰士的後人在此以生命相殘,更將為他添上一道永恆的光彩——前提是決戰過後終結之地還能存在。   立於東側峽谷之上,身邊就是十三米高的先祖卡魯茲石像,而不到二十米遠的對面,雷茲的雕像也立在那兒,雷茲的雕像雙手柱劍而立,而先祖卡魯茲則是右手持劍負於身後,兩人隔著一條河流對望著。在雕像下,兩位龍戰士彼此的後人,幾乎也是以同樣的站姿「望」著對方。   對著如月,我放聲大笑道:「末日谷地,終結之地!這個名字真是取得太好了!真是很有諷刺意味啊!三頭黃金龍與暗黑龍三百年來的恩恩怨怨,在這裡永遠地終結!這兒的地名太名副其實了!」   對面的她沒有說話,只是按在雷茲雕像上的右手一直顫抖著,就像我一樣,雖然完成了第八變,但如今如月的精神狀態同樣也是糟透了。一切跡象都表明,今天的決鬥,會是一場糟糕至極的戰鬥。   雖然沒有眼睛,但我還是通過別的方法「看」到如月此刻的模樣,從前我愛不釋手的長髮完全剪去了,剃成我最討厭的板寸頭,而那天我留在她臉上的紀念,毀容的傷疤也依舊存在。以如月如今的力量,要消去這道傷痕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她卻有意地「保留」了下來。   我舉起左手指著那道疤痕喝道:「那道傷疤為什麼還留著!你想證明什麼?   還是想紀念什麼?留著他又有什麼意義?對於今天的你和我來說,只有其中某一方的徹底死亡才最有意義!」   如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手抖得更厲害了。可惜我的眼睛瞎了,否則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說了半天,她終於才有氣無力地回了我一句。   「這一戰,真的非打不可嗎?麗她昨晚哭得很傷心!」   我怒道:「我磨破嘴皮說了半天,就等來了你這一句廢話嗎?我讓繆斯送」   戰書「給你時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間的這場決鬥,至死方休!」   說到這兒,我已經不想再和如月多說下去,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變身,拔劍,斬向如月的腦袋。就像上次一般,在被我重新接好後,逆鱗的斷刃處多了一道細若蚊足的傷痕。   「叮」的一聲脆響,在猶豫了半秒後,如月方才變身,抽出殺神,勉強擋住了我的這一劍。戰鬥剛開始,我們倆糟糕的狀態就完全暴露出來了。就像我揮不出逆世拳和轟天拳一般,如月也一樣揮不出霸拳。   不僅如此,八變後的如月,身上護鎧本應是水晶般透明的「無」色,但此刻我卻「覺察」到他是亮金色的。而同樣的情況也一樣發生在我身上,我的龍魔護鎧也不是「無」色,而是暗黑色。   八變後的力量,取決操縱八變力量的龍戰士的精神狀態,而狀態極差我們倆,在戰鬥初始就力量大打折扣,不但喪失了「無」的屬性,力量等級更是由八變直接跌落到七變初段。   這注定是一場丟盡了八變龍戰士臉面的戰鬥!   我的第二劍刺出的時候,力量級數再跌,掉到只有六變的等級,在那以後的戰鬥過程中,力量再勉強也只能提升到六變初期時的程度,而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如月的身上,沒有足夠的鬥志和意志去推動,八變的力量就這麼地「弱」。   戰鬥從黎明前夕一直戰到日近黃昏,逆鱗與殺神都崩出無數的缺口,而交戰雙方卻都安然無恙——如月雖然不像我般擁有無限回復的不死之身,但八變後的回復能力實在過於強大,相比之下,我以六變力量在她身上施加的傷害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已經對這種「低水平」的戰鬥感到厭煩。藉著厭煩這股負面情緒,勉強將力量提升到六變巔峰。仗著短暫的力量優勢,以殺者之心連續使出幾招傳自卡魯茲先祖的劍法,用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方式搶攻,逼得如月手忙腳亂地東遮西擋,「如月啊,你再用這樣的心態用劍,殺神可是會拋棄你的!」   嘲諷如月的同時,我拼著犧牲右前臂被斬飛,擋住殺神的一記重砍,藉著那稍縱即逝的間隙,貼近如月,逆鱗從極刁鑽的角度由下而上疾刺,直接洞穿了她心臟,透背而出。   對八變的龍戰士來說,致命的要害是腦袋而不是心臟,但心臟是供應全身血液流動的動力源泉,在激戰中心臟被毀也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趁著這個時機我拋掉逆鱗,貼身搶攻,左拳接連在她胸口連轟數下,打得她口中鮮血狂噴,胸骨盡碎,最後被我扼著喉嚨按在地上。   「達克,你贏了,殺了我吧!」   說完這話,如月把頭扭到一旁,合上眼等死。   雖然獲勝,但我卻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怒火沖天。   「你欺我眼瞎了就看不出來嗎?以你的劍術怎麼會接不住那幾招!我說過,我們誰都不欠誰,你的放水是對我最大的污辱!」   怒吼著我站起來抽出逆鱗,一腳將如月踢到旁邊的河裡。   「把心臟修好後,我們再戰一場!如果再讓我感覺到你放水,待會兒在宰了你之後,我會把整個帝國的人類全部殺光以感激你的放水!」   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早已開始發揮效力,失去的右前臂正迅速地重生,而我的眼眶也有麻癢的感覺。   那天挖掉眼睛之後,我就用時間天鎖鎖住傷口,但終極回復咒文依舊忠誠地履行著守護我的責任,不斷地破壞著會對我的身體造成負面傷害的時間天鎖,強行要將眼睛修復。以至於每隔一段時間,我都必須定時修復時間天鎖。   和如月大戰至今,時間天鎖再次被最終回復咒文破壞,可是力量狂降數個等級的我已經再沒能力使用時間天鎖,重新佔上風的最終回復咒文很快就將我失去的眼睛修復完畢。   「眼睛又要長出來了!希拉,你送給我的這份禮物,可真是霸道啊!」   站在河邊,望著水裡那張慘白得有如死人一般的臉,我對這場低水平的決鬥已經厭煩到了極點。   「時間到了,希拉,就算對不起你,會被你責怪和臭罵,我也要用那一招了!」   我的背脊上,一根接一根的骨刺緩緩地凸起,最後形成龍魔變身的第七翼。   總算,在最後一刻,我調整好心情,勉強又將力量提升回八變的階段,放出了第七翼。   嘩啦一聲水響,被我踢河裡的如月躍出水面,跪蹲在岸邊的泥地上不停地喘氣,為了修復受損的心臟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雖然眼睛已經長好,但我不想再看這個女人的臉了。我閉上眼,轉過身,背對如月道:a「你身上有三顆龍之魄,我感覺到剛才你只是以三頭黃金龍的那顆和我戰鬥!把你最強的神龍王的力量拿出來吧!這場決鬥,就在下一招結束吧!   我要使用我最強的最終絕技了!你也亮出你的第七翼,使出神龍王七位一體的最強絕招吧!」   對面一陣沉默,許久,她才低沉地回答我:「我明白了!」   將力量切換成神龍王變身後,如月也慢慢放出了第七翼,她的神龍王變身形態,就和當年神龍王死前的形態一模一樣。儘管我們倆的狀態都相當地糟糕,但今天一整天的戰鬥,如月始終都沒有用上全力。她很想死在我手上來贖罪,但我不需要這份遲來的悔意。   「不要再污辱我了!」   恨恨地說了一聲,我拋掉手中的逆鱗。   短暫地沉默了數秒後,如月回答我:「你放心,我已經明白你想要什麼了……你,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接著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兩遍,三遍……在說了七次之後,我面前的如月已變成了七個。   七個如月聯手,同時吸收大自然的魔法元素,瞬間就將周圍的魔法元素吸得乾乾淨淨,一絲不剩,接著打出她的最強絕招六重咒殺!   神龍王如月的這一擊,威力遠在當初奧拉皇帝的那一擊之上,但想徹底地殺掉被最終回復咒文守護的我,依舊不夠。   「該我了!希安,弗萊婭,我的孩子,幫沒有用的爸爸一把吧!很快我們就可以見到你們的媽媽了!」   嘴裡囔囔地念叨著,腦海幻想著和家人團聚時候的情景,我在如月準備充份之後使出了屬於自己的最終時間魔法!   這招是只完成了一半的絕招,殺不了任何人,但後遺症卻相當地令人「欣喜」   ——他可以暫時解除最終回復魔法對我的守護,暫時剝奪我的不死之身。   這招沒有完成的時間魔法,我稱之為天絕。   我的右手變成亮金色,而左手則化為幽深的暗黑色,隨著兩手合併,「天絕」   的效果已經在我的身上顯示出來,我清楚地感覺到保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效力正飛速地退去。   「啪」的一聲,耳邊傳來某個物體爆碎的聲音,接著我就感覺手中多了一件硬物,是逆鱗,一心求死的我不知為何引起了他的共鳴,被我拋棄的逆鱗居然自動地飛回我的掌中。   逆鱗在手,我的腦中隨即響起了一個親切的男音。   「小鬼,真的那麼絕望嗎?真的那麼想死嗎?」   「是!」   「嗨!既然如此,我就將真正的天缺完整地展現給你吧!」   我猛地憶起,這個男音似乎是我的先祖卡魯茲的聲音。   「什麼?我才不想……」   我想要拒絕,但是由逆鱗中傳來的一股悲傷的意念,有如奪舍上身般控制了我的身體。接著我萬分不甘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緊握著逆鱗對著空畫圈。   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我恐慌地大叫著:「住手,快住手!我才不想學這記沒有用的爛招呢!」   逆鱗上帶著先祖卡魯茲的精神烙印,在我最不想活的時候發生共鳴,控制著我的肉體使出了「天缺」。   逆鱗的鋒尖所過之處,將空間和時間一起劃斷,在空氣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見,有若實質的縫隙。叮的一聲,當那個帶缺口的「圓」被畫好之時,逆鱗再次叮地一聲斷去一截。如月以七倍的力量使出的六重咒殺,強大而暴戾的能量以我為中心擠壓過來,遇上這道圓環形的空間縫隙,就像水滴遇了海綿般,一切破壞力量全被吸收入消散得無影無蹤。   真正的天缺,並不是在力量中創造力量攻擊對手,而在於打開一扇門,一扇渲洩一切力量的空間之門。六重咒殺的恐怖力量全被天缺打開的「門」吸得乾乾淨淨,沒有對我和周圍的環境造成任何的傷害。   當那個圓被畫完之後,我已知今日之戰自己是不可能死掉了。   天缺完成的霎那,我清楚地看著初代暗黑龍和初代滄海龍聯訣站在我面前,衝著我鼓勵地一笑後,兩人的形像同時淡去。   他們留言道:「活下去吧,不要那麼絕望!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一切都是初代滄海哈巴羅爾搞的鬼,那天他在我面前演示天缺的時候,暗中在逆鱗裡做了手腳。當我一心求死之時,觸發了他事先設計好的「機關」,以卡魯茲先祖的精神烙印結合我的肉體和力量使出真正的「天缺」!   原本以為自己的淚水早已流乾,但使出天缺後,緩緩不斷地由心頭湧起的哀傷,還是刺激得我淚水直流,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大罵道:「誰要你們這兩個幾百年前的老傢伙多管閒事了!給我滾得遠遠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死去的方法,全讓你們這些老東西給毀了!」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我哪有希望了?」   六重咒殺被完美地接下了,我像個玩輸了遊戲耍無賴的孩子,哭鬧著,叫罵著,揮著半戴斷刃對著空氣又劈又斬,淚水不停地飛灑著。   而我面前如月,絕招被破後,她兩眼愣愣地發呆了好一會兒,然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令如月重傷的原因不是天缺,卻是來自她自己的身體隱患!   如月的八變是在使用了哥裡德爾留下的魔法陣進行的,但在操縱過程,還是需要這位狂人科學家根據實際的情況進行一番調校和修正,才能達到盡善盡美的結果。可是哥裡德爾早早就死於老赤甲龍的斷頭一刀,後繼者只是根據他留下的資料依葫蘆畫瓢地照搬行事。而後果就是如月雖然完成了八變,也和神龍王的龍魄結合,但身體裡卻留下了隱患,在使出最強的絕招後,隱患發作,導致她力量反噬,重傷暈倒……西邊的殘陽慢慢地沉入地平線下,最後一縷陽光也黑暗所吞噬。   終結之地裡,兩個失敗的決鬥者,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天還會再升起的太陽!   ※※※   後記:退場人物紅包發放記   哇,這一集的龍戰士,死的人可真多啊,且不說皇龍騎士團的一萬多名炮灰,就連主要的配角,也是死了一大批。   在臨走發放退場紅包的時候,退場的配角們紛登上台前發表演講:   老赤甲龍:嗨,俺好歹也是帝國七代龍戰士中的一位,前面30集,俺都是龍套,連像樣的台詞都沒有幾句。死青蛙總算有點良心,在死前讓我這個老東西臭屁了一回!做龍套的,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退場前閃光一下,給觀眾留下點印象!俺們做龍套的實在不容易啊!(領了紅包,乖乖地退場)   哥裡德爾:死青蛙真是他媽的混蛋,居然讓我這個大智者死在那個腦子里長肌肉的白癡手裡,太過份了吧!   青蛙:哭什麼哭啊!你這老東西還是趕快找條內褲蒙上臉,小心出了門被人宰了。現在很多龍迷已自發地湊錢買兇要在你去地獄的路上再殺你一次了!做為一個龍套,你已經夠風光的了,還不知足嗎?(戴著墨鏡悄悄地從後門溜走,誰知道剛出門就遇上兩位希拉的粉絲,被他們彈雞雞彈到死)   接著是奧拉皇帝出場,此人剛剛和其女兒如月一起,被評為龍戰士裡最不受歡迎的男女角色。   皇帝:嘎嘎,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啊!本來死作者要我第五章就退場的,我卻好死賴活地活到了第九章,嘎嘎。賺到了賺到了!啊,為什麼別人的退場紅包都是錢,我的退場紅包卻是一隻破蘿筐和一個撿破爛的拾荒耙?   青蛙:因為你在這兩集裡做的事太噁心,已經引起讀者們的公憤。這一個月來青蛙家門口被無數人扔了無數的垃圾,大伙都吼著要你退場,你的紅包全被我挪用作僱請清潔工了。這兩樣東西,是為了方便讓你待會兒出門時,收集大伙朝你扔的礦泉水瓶子,賣到廢品收購站充當回家的路費的……   皇帝:@#$%&#$#@(被青蛙踢出場,剛出門就被無數的觀眾用裝了尿的礦泉水瓶以及紙包的排泄物淹沒)   一干幻像騎士高呼不平道:太過份了,我們從出場到死光,就一句台詞!   眾皇龍騎士團的萬餘官兵齊呼:我們到死連台詞都沒有……   青蛙:龍套是沒有人權的!癩蛤蟆上了高速,也不會有人當你們是越野小吉普的!每人一毛錢的紅包,閃一邊躲到廁所裡有粥食粥去!   米伽勒跳出來:我也要紅包!   青蛙(冷汗):你又沒死,要退場紅包幹嘛?想開苞我倒是很樂意操刀效勞!   米伽勒:好歹我從前也退過一次場吧……   青蛙:這個……可是再進場的進場費你還沒有付呢!兩下相抵,紅包沒有!   米伽勒:……   (憤憤退場,然後去找她的老朋友路西法算帳)   最後上場領取紅包的,是本集裡的第一女主角:希拉小姐,退場紅包是一輛大型集裝廂貨車。   希拉(作不好意思狀):送一位淑女這樣的禮物,不太適合吧?   青蛙:你誤會了,這輛車子是給你運送禮品用的。知道你要退場了,觀眾們寄來的禮品多得裝不下,只好用大貨車來運了!還有就是,寄給你的求愛信,也是雪片一般多得數不清,待會兒你得請那些龍套幻像騎士替你搬。   希拉朝觀眾一鞠躬(含羞作淑女狀):謝謝大家的關心。   接著她眼睛一瞪,弗萊婭的本性回歸,迅速進入暴走狀態,豎起中指對著青蛙道:「該死的青蛙,你真他媽的太過份了!這樣就想讓姑奶奶我退場,沒門!」   觀眾們大跌眼鏡,齊做目瞪口呆狀。   希拉(弗萊婭)一手叉腰道:「死青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們說這一集起故事進入黑暗系,是達克大悲的開始,我呸!男人三十有三大喜事:陞官、發財,死老婆!我死了,達克那個色龍還求之不得呢!他從現在起就有理由有借口在外面胡天胡地,亂搞男女關係了。什麼麗啊,蘭絲啊,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估計如月公主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姑婆姑母,他也是統統撲倒。只要是法比爾家族的漂亮女人,他都會打著報復的大旗全部收入後宮了!」   (青蛙和躲在牆角的達克,一起拚命地抹著冷汗,暗暗自語:我們在想什麼,她怎麼都知道!還是爸爸說得對,老婆還是找個笨點的好!)   希拉信誓旦旦道:想要姑奶奶這麼輕易退場,沒門!我馬上就去投胎轉世,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大美女,到時候管死達克你這條色龍!轉世投胎的名字我也已經想好了,就叫艾絲·弗萊婭!死青蛙你在十八年後要是不叫達克來娶我,我就上門把你做成青蛙火鍋湯烹了吃……   狂抹冷汗的青蛙:打住打住,再說下去就要洩密了!退場人物告別會到此結束!   下集預告活著的理由   回憶起一年多前的一切,布萊克說得沒有錯,曾經凶暴的暗黑龍,當初確實只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   當時的我還抱有幻想,愚蠢地去信任那個不能信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退讓,愚蠢地認為只要沒有野心,只要安心地做一隻老母雞,我就可以平安地和家人渡過餘下的快樂時光。   可是我錯了!我為我的愚蠢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無用的老母雞遇到危難時,別說保護家人,連自己都救不了!當奧拉皇帝對著我磨刀霍霍的時候,輕易地就將我和家人逼到沒有希望的絕境!以至於到了最後,我最愛的女人為了救我被迫做出最致命的選擇……   帝國309年的最後一天,我失去了一切!我的最愛的女人,我的親生骨肉,還有我全部的希望和未來……   我很想死,但是我卻沒有自殺的權力。最愛我的女人,也是我最愛的女人用了她和我們的孩子的生命換回了我的性命,因為這個緣故,我沒有權力剝奪這條由他們賦予的生命。   我必須活著,儘管那十分地無恥!   變成老母雞的時候,我用愛和希望化成的鎖鏈將將我心中的黑暗和邪惡束縛起來……但現在,這條鎖鏈隨著希拉在我懷裡化為光點,一切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本想做個好男人和好父親,但有人卻殘忍得將我的一切通通奪走、毀滅!喚醒我心中的惡念,令那條本已沉睡多年,凶暴邪惡的暗黑龍重新復活!   人,活下去是需要理由的!   既然必須活下去,既然不能為愛和希望活著,那麼我只能為恨和毀滅而活下去。   我要毀滅那個不該信任的女人,毀滅她的家族,毀滅她所守護的一切!我要用我的怒、恨還有痛所燃起的大火,將這世間的一切全部燒盡!   就讓整個世界都跟著我一起毀滅吧!   龍戰士傳說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第三十二集   距離希拉之死已隔一年, 失去生活目標,   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的達克, 宛如一具活屍,   而此時,一名不速之客帶來了令他瘋狂的消息<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一章 萌動   終結谷地一戰,已過去快五個月了。在那場糟糕至極的決鬥中,兩位先輩「聯手」使出「天缺」,將我和如月同時打敗。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所擔憂的「悲哀的結局」沒有發生,但活下來的兩位龍戰士,皆茫然地不知該如何面對新一天升起的太陽。   那一敗後不久,如月就失蹤了,很不負責任地丟下動盪的帝國,消失得無影無蹤。希美亞公爵趁機發動宣傳,說終結之地的戰鬥如月已經敗北——如果那一戰真的硬要判定誰勝誰負的話,戰後暈迷不醒,失去戰鬥力的如月,看上去確實比精神崩潰的我更像失敗者藉著這股「東風」,原本僅止於東南七省的革命烽火,再次在帝國內蔓延開來。北方萊托、克納兩省,西南希羅、雲夢、特洛格三省,也先後爆發了「平民革命」——說實話,這些所謂的革命,更像是大規模的暴亂和全民運動的打、砸、搶。   隨著如月敗北的消息傳開,加上神龍廣場的屠殺事件的「真相」越來越廣為人知,平民對帝國、對皇室、乃至對龍戰士的幻想、信任皆化做肥皂泡般破滅。   從前飽受貴族剝削的底層貧民,藉著「革命」的東風,將多年來積蓄下來的對帝國上層建築的怨恨完全發洩出來。   暴動,暴動,到處都是「覺醒」了的平民的暴動——帝國東南七省發生的相對較文明的「革命」相比,發生在其他省份的「革命」,大部分都只能用暴動這個詞來形容。   而原本站在如月這邊的勢力,內部也發生了爭執。支持如月的勢力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以阿蘭德、羅蘭德、繆斯、迪卡尼奧的正規軍,另一部分是她的親戚們,他們的手中也掌握著數量驚人的私人軍隊。   雖然她的那些親戚貴族們並不喜歡如月,但在此革命烈火燎原之時,他們心裡還算明白,如果沒有如月的存在,他們什麼都無法保住,只能選擇支持她,打著她的旗號和「革命聯盟」對抗。   軍方勢力和貴族勢力從前就互相看不順眼,甚至互相敵視——這種局面是奧拉皇帝有意安排造成的。在他策劃好的「殺豬」計劃中,是要借助軍方勢力一舉將帝國沉痾數百年的頑疾——腐朽而龐大的門閥貴族們一舉剷去。本來他的方案是很完美:剷去這些蛀蟲後,沒收他們的家產填補國庫,再將他們的田產分給怨聲載道的平民,舒緩國內矛盾,少了一堆拿俸祿不做事的廢物貴族,國家的負擔也輕了,可謂一石數鳥。   奧拉皇帝的計劃不可謂不完美,如果能夠順利地執行,整個帝國面貌將煥然一新,然而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破壞了一切,「殺豬分肉」的行動還未開始,平民已先起來要求「當家作主」。   打著革命名義的暴亂象瘟疫一般在帝國內四處蔓延。從前在自己的領地裡欺男霸女,無法無天的皇室貴族們,如今也嘗到了家產被搶、妻女遭「騎」,性命讓人奪去的滋味。曾經騎在平民頭上作威作福的他們,如今皆成了惶恐不安的喪家之犬。他們拋棄了美麗的莊園和豪華的別墅,背著裝滿金銀細軟的背囊,拖帶著家小,拚命往大城市裡逃竄——那裡有軍隊戒嚴保護,情況相對穩定。   帝國的軍隊也試圖維持秩序,但暴亂的火種到處都是,他們象救火隊員般匆匆忙忙地從一座城市跑到另一座城市,這裡的烈火剛剛撲滅,別的城鎮又燃起新的大火,根本就忙不來。   對於這場幾乎是全國性的暴亂,軍隊不得對平民動刀劍的軍規早就被忘到腦後去了。但阿蘭德、繆斯、迪卡尼奧等軍方人物還是主張使用較溫和的手段:軍隊應當盡力地克制,盡量地少殺人,不殺人。而以格萊姆親王為首的門閥貴族們,則要求對暴民使用血腥的手段進行鎮壓,以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沒有了如月這根不可少的主心骨調和兩邊的矛盾,貴族和軍方各執一調,互不買帳,最後各行其事。   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成功,平民驅逐了當地官員,殺光了曾經欺壓他們貴族,加入到希美亞公爵領導的「革命聯盟」中。而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   失敗,軍方在盡量「少殺人」的前提下,依舊處死了不少暴民,而貴族們的私人軍團,更是將不計其數的暴民絞死吊掛在樹杈上以儆傚尤。   動亂、混亂、暴亂,帝國310年的九月到十二月整整四個月都是在一個「亂」   字中度過的。   經過混亂和血腥的四個月的「洗牌」、整合後,帝國內超過五分之二的城市公開宣佈加入希美亞公爵領導的「革命聯盟」,他們控制的城市和省份主要在帝國的南部和與北方諸省。而打著支持如月旗號的貴族勢力範圍則在東部和西部,他們被平民稱為「保皇黨」   而以風都城(如今已不存在了)為中心的二十多座大小不一的衛星城市,在這場混亂中卻成了暴風眼,僅有少數暴亂發生。究其原因,一半是因這裡是皇帝腳下,從前如月看得緊,貴族和官員們不敢過份地壓搾,平民和貴族們的矛盾相對緩和。另一個原因卻是喬西努力的結果,作為中間派的他在兩方勢間來回奔走,極力化解矛盾,加上本人在帝國的名聲極好,才暫時維持住了這裡安寧。當然了,為了維持這兒的治安,喬西以皇家騎士團為基礎,也組建了一支暫時受他支配的軍隊。   當然,這裡能如此安寧,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我的存在。那場毀滅了風都的戰鬥把帝國內所有的人都嚇壞了。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撩撥我脆弱的神經,誰都害怕我身上那一招內毀滅一座城市的力量。   時間進入到310年第十三個月,在喬西的極力斡旋下,「革命聯盟」和「保皇黨」終於肯坐下來,在風都東部四十公里處一座名為法蘭克的城市,展開了漫長的談判。談判一直持續到年底,雙方天天在枝節問題上扯皮個不停,始終沒有達成任何協定。   新年即將到來,但混亂似乎還將長久地持續下去。   界一片混亂,但我的生活依舊如從前那般死氣沉沉。和之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我身上的「腐屍味」更重了。   310年的最後一天,我來到神龍廣場的舊址,緬懷一年前在這裡為我死去的女人。那兒如今只是一片廢墟,處於六重咒殺的攻擊中心,一切代表過去的舊物全被化為粉末,什麼都沒有留下。整整一年,這片土地始終長不出一根青草。昨晚剛下了一夜的雪,潔白的新雪將醜陋的大地暫時掩蓋起來。   「希拉,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在這兒站了整整一夜,心裡充滿了悔恨,天空飄下的雪將我化成一個雪人,然而我還是一動不動立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知道肯定又是小公主,從前我每次到這裡一站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幾天,每次都是小公主將我拉回家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有點雜亂,來的人有兩位,腳步聲也不像是女性。終結谷地之戰後,我的力量一落千丈,如今已跌落到只有二變的程度。靈感、直覺等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是直線下降,已經無法通過心眼或靈覺判斷出來人。   來人走到我身旁,兩人身上皆披著厚厚的皮衣,頭上裹著防雪的風帽,臉也都用圍巾包著。其中一位直接走到我面前,摘下了遮臉的圍巾。   我隨即認出了那張面孔,「布萊克?傑克?你來這裡幹嘛,活膩了嗎,不怕我殺了你?」   面對著我眼裡透出的一縷殺氣,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冷地回過頭對著身後跟班一點頭,那人會意地摘下防風帽和圍巾,將自已的面貌暴露在我面前。   即使是我這樣神經已經完全麻木的人,也被面前那張恐怖的面孔驚得眼皮一抖。這是一張被火焰嚴重燒傷、毀壞的臉,上面佈滿了坑坑窪窪,或紅或黑或流著膿的瘡疤。臉的主人的頭髮全掉光了,嘴唇裂成了三瓣,牙齒只有幾顆,左眼是個空洞,而右眼則像貓頭鷹般睜得大大的。   在第一眼的「驚奇」過後,我很快恢復了對一切麻木的心態,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怪人」。面前的怪人相貌雖然恐怖,但僅有的右眼裡露出的神情,竟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是和我一樣失去了一切的人獨有的厭世和絕望的目光!   我知道布萊克?傑克這位「畫家」將此人帶到我的面前一定另有深意。   布萊克?傑克對著那個醜陋的「怪人」道:「告訴他吧,把你的故事告訴秀耐達大人,這世上只有他才能為你報仇了!」   一滴眼淚從那只僅餘的眼中落下,「怪人」說話了,他漏風的嘴唇蠕動著,吐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我的名字叫約翰。蒙雅特,我是帝國財政廳裡的一個小職員,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我的業餘愛好,就是臨摹一些名畫家的簽名筆跡,簽在一些朋友臨摹來的假畫上拿去出售!不過我和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們賣的畫背面都寫有贗品兩個字,專門賣給那些喜好名畫買不起又貪慕虛榮的落魄貴族的!」   聽著他的話,我慢慢預感到,這個被布萊克?傑克請來,名叫約翰。蒙雅特的傢伙,正要向我抖露一個巨大的陰謀。   「兩年前,我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而妻子偏偏又懷有身孕!光靠我在財政部的那點微薄收入以及幫朋友忙掙的外快,根本不夠替父親看病和維持家庭生活。」   「迫於無奈我做了一件蠢事!我偽造了財政部的印章和上級的簽名,騙領了一筆錢!誰知道三個月後事情敗露了,上級開始調查此事,而我則是重點的懷疑對象!這時有人找到我,說只要我幫他做一件事,就可以幫我掩蓋此事並再給我一大筆錢!」   作為聽眾的我,這時心已跳得非常快。   「為了我那快要生產的妻子和病重的父親,我照他說的做了……但事後……」   說到,約翰。蒙雅特脫下手套,解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同樣慘不忍睹的胸口和因受灼傷而雞爪般變形的雙手。   「就像你一樣,一場人為的縱火,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父親,我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裡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由對方的話裡意識到了什麼,我的腦海裡猛地彭的一聲巨響,有點惶恐地問道:「那個人是誰?奧拉皇帝嗎?」   我懷疑的人並不是奧拉皇帝,但我心裡非常地希望是他。   「不!不是他!」   一旁的布萊克?傑克,無情地打碎了我的自欺欺人,他從隨身的文件包裡取出了那份奧拉皇帝出示過的罪證:我與希美亞公爵商議謀反的來往書信及宣誓書。   將這些東西交到我手中後,布萊克道:「這些東西不是陛下偽造的!是希美亞公爵,他讓約翰。蒙雅特仿照你的筆跡搞了這些,然後通過別的渠道故意落到我們的手中!陛下雖然早就想對付你,但我知道他心裡還有點猶豫,但這些東西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答案揭曉,我的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了……我不敢也不想再思考下去,可是布萊克?傑克卻一旁殘酷地替我推理著: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和哥裡德爾一起勾結陷害大人您的!當時他已察覺出陛下將要動手對付他,於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故意自污,好將您逼上絕路以誘使希拉小姐使用那招最終回復咒文!只有那樣,他才有機會翻本!」當事實被確認並怎麼也無法逃避時,我整個人都懵住了。若不是當年我自做聰明上了希美亞公爵這條賊船,若不是我他相互間大拋媚眼,若不是我抑制不住衝動和麗安娜皇后發生關係,被對方抓住把柄,這些悲劇或許可以避免。   「希拉和我們的孩子,原來是因為我的愚蠢和錯誤害死的!」   當真相擺在我面前,再也無法逃避時,我的精神頓陷入極度的瘋狂和自責中,在哀嚎著吐出一大口血後,懷著極度自責和無限的仇恨,我吼叫衝了出去,準備殺到法蘭克城,將希美亞公爵拖出來用最殘忍的手法殺死。   並不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可以幫助我提升力量的。無限的仇恨令我的力量迅速攀升到恐怖的巔峰,但極度自責和內疚,卻又將我八變的力量打入谷底。我的力量在波峰和波谷間以驚人的落差來往波動,力量劇烈的一伸一縮間,都給我的肉體造成嚴重的傷害。   飛到半路上,我的身體已支撐不住這種強烈的力量波動,背後的六翼首先炸裂,力量瞬間由巔峰跌至崩潰為零的谷底,喪失變身形態,我慘叫一聲從空中重重跌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完全是以常人的力量從高空中跌下,我的這一摔,身體幾乎摔成肉餅,全身骨頭內臟皆摔碎。但守護我的最終咒覆文在關鍵時刻再次忠實履行著它的職責,在第一時間將我的身體修復完畢。   有最終回復咒文的守護,我身體很快就恢復如常,但體內的力量怎麼也無法聚積起來,真相令我的意志崩潰,力量也隨之消散。   「希拉,還有我們的孩子,是我害了你們啊!」   我跪在地上,把頭埋進身體砸出來坑裡,哭叫著,怎麼也不想抬起頭面對這個世界!我的罪過,我的過錯,就算是將自己徹底地毀去,都無法贖償萬一。   我的心沉沒於無盡的黑暗中,永遠也無法掙脫出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梅麗婭輕聲的呼喚。「弟弟,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從前,我的這位便宜姐姐稱呼我時,總是要把弟弟和笨蛋、色鬼、色狼、淫龍這些詞彙聯繫在一起,但那天之後,她對我的稱呼就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弟弟」。   「好冷啊,姐姐,抱緊我!不要鬆開,不要離開我!」象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節木頭,我整個撲進梅麗婭的懷裡,哭得像孩子一般。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手指輕輕地撫過我的臉,梅麗婭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母親一般地溫柔。   這是一間被廢棄的小屋。   從廢舊傢俱上拆下來的木頭胡亂地堆放在一起,一團跳躍的火焰燃燒著。旁邊的床上,我和梅麗婭全身赤裸地摟抱在一起。   我們倆在此已經躺了很長一會兒了,不過那越軌之事卻沒有發生。我只是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臉貼著她高聳的胸脯,雙手死死地纏在梅麗婭的腰,努力地讓雙方貼得更緊密些。   我們間完全沒有一絲的肉慾,我心裡只是非常渴求從她身上獲得一種被稱為母愛的溫暖。   「好受些了嗎?現在好點了嗎?」   「唔……」   額上的那顆來自碧姬的龍魄泛著螢光,梅麗婭用同樣得自母親的右手輕輕地在我背後上撫弄著,「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年來,梅麗婭一直努力地追尋母親過去的影子,模仿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當她不再像從前般對我惡聲惡氣地說話時,溫柔的語氣,恍惚間我還以為是碧姬阿姨活了過來。   我像犯錯的孩子般,小聲將一切全對梅麗婭說了。   「這不能怪你!要怪得怪那些姓法比爾的傢伙,還有,還有奧拉皇帝!」   「奧拉皇帝?」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殺你,這種拙劣的誣告信,又怎麼騙得了他?希美亞那傢伙不過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罷了!」   「對,姐姐,你說得對,全是這些姓法比爾的傢伙害的!」姐姐的話,讓原本無比痛恨自己的我,突然間找到了轉移仇恨,減輕痛苦的對象,我死死地抓住了這個「通氣」的氣孔,並將它加以擴大。   「還有那個如月公主,要不是她下毒暗算,我又何至如此?全是她害的!你說呢,姐姐……」   「這……」   "怎麼了,姐姐?難道不是這樣嗎?"猶豫了一下,梅麗婭無奈地點著頭道:「是的,是這樣的!你不該責怪自己!你已經盡力了!」   姐姐的答案,讓我非常地高興和滿意。   "對,我是不該責怪自己的!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害的!是他們父女將我們全家逼上了絕路!是他們,是他們!"嘴嘴訥訥地念叨著,深著極度的仇恨,我的精神慢慢陷入自我催眠的昏睡中。   「一切都不是我的錯!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在害我的!我要報復,我要報仇,我要……」   黑暗中,我似乎聽見有個人正在對著我說著什麼!   「真是可憐又可悲啊!曾經兇惡殘暴的暗黑龍,如今居然落魄到這種程度!」   「擁有龍魔變身的你,曾經是帝國最強的龍戰士,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還不是因為你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   「你要知道,無用的老母雞遇到危難時,別說保護家人,到最後連自己都救不了!」   「就因為你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連希美亞那樣的小丑都敢咬你,都想分你身上的肉!如果你是一條兇惡無情的暗黑龍,又有誰敢打你的主意?」   「你應該好好地反思了!」他的聲音我聽著感到異常熟悉,卻偏偏想不起他是誰。   這個聲音繼續說道:「你所守護的東西已經不存在,愛和希望也都沒有了!   你又不能死!這樣的話,你若要繼續活下去,就必須為自己找一個活著的理由!「我終於忍不住開口,無望地歎道:「對,人活著是需要的理由!可是如今的我,根本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怎麼會找不到?」那個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復仇,毀滅!用從前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用過的手段反過來對付他們!讓他們嘗嘗被別人玩弄的滋味!讓他們嘗嘗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痛苦!讓他們嘗嘗忍辱負重,被迫跪在你面前討好你的羞辱!華麗的復仇是一門美妙的藝術!他一定可以給你帶來無窮的樂趣,那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啊!」   「怎麼了?你還想再做回那只無用的,什麼都保護不了的老母雞嗎?」   「不!」我惶恐地叫著,在黑暗中拚命地搖著手。我只覺得自己被一隻無形的手扼著喉嚨,難以呼吸。   「我寧可做回那條兇惡無情,人見人怕的暗黑龍,也不願意再做一隻人見人欺的老母雞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放棄!將你身上的愛和人性,將所有會讓你變得軟弱的東西全部拋棄!用你心中的恨與痛為動力,去推動你第八變的力量!」   我問道:「我該恨誰?」   那個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地敲入我的心坎。   「恨那個在背後捅了你一刀的女人!你那麼信任她而她卻給你下毒!」   「恨那個女人還有她所在的家族!若不是這些姓法比爾的豬狗的存在,你本來是可以過安寧的平民生活的!」   「恨那個女人所守護的帝國!要是這個國家根本不存在,一切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恨這個世界上所有還在享受快樂的人,憑什麼他們可以享受天倫之樂而你卻要承擔無邊的痛苦?」   「用你的恨和痛化做柴禾,燃起沖天的大火,將這骯髒的世界全部毀滅吧!」   黑暗的空間裡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烈焰中!我終於看清了和我說話的人的真面目——他居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二章 羽化   當我睜開眼睛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我和梅麗婭的身體依舊交纏在一起,她微微的動作,讓我從假寐中立刻驚醒過來。她將右手放到我的臉上,放心地問道:「弟弟,你醒了?啊,你的力量恢復了很多,現在應當好受些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梅麗婭,半天沒有言語。   我的心結已經「解」開,我的不幸全是姓法比爾的人害的,我要讓所有姓法比爾的統統生不如死。而眼前的梅麗婭,她身上就流著那個我最痛恨的傢伙最純正的法比爾血統!   一個聲音在我的心靈深處唆使著我:「她可是奧拉皇帝的女兒,別讓她太好過了!!」   但另一個聲音又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是她身上也流著碧姬阿姨的血啊!碧姬的阿姨的靈魂、力量,還有她的右手,全在她身上,你傷害了她就等於傷害了碧姬阿姨!」   我很快做出了決定。   「那麼,我我就用暗黑龍的精液,注入她的子宮和直腸內,幫她洗掉她身上骯髒的法爾比的血液吧!在接受了我的精液後,她就完完全全是我的姐姐了!」   我心中的念頭,很快就在肢體上表現出來,下身立刻龍根高高豎起,顯露出十足的男性反應。   「弟弟,你,你……」   和肢體交纏的梅麗婭,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了我的變化。除去異常的「性取向」   外,從前的梅麗婭是個很放得開的女人,即使是在知道在了和我「姐弟關係的真相」後,她也不介意在我面前赤身露體。   雖然「豪放」,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除去初識的那回和今天為了安撫我以外,即使是從前我和她聯手「折騰」家中的諸女時,她也不允許我對她的身體有任何的親密接觸。所以,在發覺我異常的衝動後,梅麗婭馬上用手推搡著我的胸口想將我們分開。   從過去的自怨自責中「擺脫」出來的我,如今力量已恢復了七成有餘,要用強她根本反抗不了。雖然心理上討厭男人,但在身理上,梅麗婭卻是個性慾旺盛的女人——只不過交合的對象是女人罷了。要挑起她體內的慾望,遠比當年挑逗碧姬阿姨時容易得多。   不過,已經「醒悟」了的我,並不想使用強迫或半強迫的手段得到梅麗婭。   對於有過不幸經歷的她,用強只會造成心理上的陰影,我想她自願地和我合為一體,在未來對付如月的計劃中,我也希望她能成為我的好幫手。   「姐姐,你也要離開我嗎?」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哀求之言,就令梅麗婭停止了推搡的動作。對於狗皇帝的兩個女兒,我實在太瞭解她們的性格特點了:如月追尋的是雷茲的影子,而梅麗婭追尋的是碧姬的影子。儘管平日裡梅麗婭對我雖然又凶又惡,極盡戲弄之能,但當我遭遇危難時,她對我的關心關切甚至超過了懶散的波爾多。   梅麗婭溫柔地看著我,無奈地歎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可是,可是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啊!」   「那麼,姐姐,你能不能像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時那般?」   「這個……」   「不行嗎?嗨……那就算了!」   見梅麗婭露出遲疑的表情,我故作放棄的合上了眼,聲音也變得很黯然眼皮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壓力,在凝望著我好一會兒後,梅麗婭輕歎一聲,接著我高聳的龍根被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套送兩下,很快就遇上了一條濕熱的舌頭的服侍。   「原來,嘗試著用另一種方式生存,也能獲得如此巨大的樂趣啊!」   我微微地睜開眼,看著正努力地用口舌服侍我的「姐姐」,心痛的感覺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喜歡這種偽LL的快感,我不會告訴梅麗婭她的父親其實是奧拉皇帝,而她則是如月同父異母姐姐。不僅如此,我還要將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統統殺掉滅口。在我的心裡,梅麗婭就是我的姐姐,沒有人可以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我再次低聲發出了溫柔的請求:「姐姐,能不能把身體倒過來,讓我也替你服務?」   「啊!」   猶豫了數秒後,「姐姐」最抵抵受不住「弟弟」那種無神卻又渴求「愛」的目光,跪爬著掉轉身體,將圓滑的雪臀對準了我的臉。   滋滋的吮吸聲不絕於耳,我與她都專心地吮吸著彼此的性器。梅麗婭是個性慾旺盛的女人,雖然可以通同性戀和自慰的方式發洩慾火,但身體裡對男性體息的渴求,卻不是這些可以替代的,很快我的嘴裡就充滿了蜜汁的味道。   「弟弟,姐姐要來了!嗚……」   「姐姐,我也不行了!」   口交進行到最後,在我的有意操控下,我們倆幾乎不分前後地暴發在對方的口腔中。   女性的高潮,要比男性退卻得慢。爆發後,梅麗婭卻一口嚥下我的精液後,強撐著身體轉掉轉身體,再次肢體交纏方式把我摟在懷中她溫柔地問我道:「好受些了嗎?」   「姐姐,謝謝你!」   同樣也喝了對方蜜汁的我,慢慢地將嘴唇上去,面著我進一步親熱的舉動,梅麗婭僅是猶豫了半秒就接受了。   兩條舌頭熱烈地交纏了好一會兒方才分開,我又一次提出了懇求。   「姐姐,我想吸你的奶,可以嗎?」   「我……哪有奶水?」   「我只是想像孩子一樣,享受媽媽餵奶的感覺,可以嗎?」   「啊,這個……」又只是猶豫了一下,梅麗婭也就默認地點頭答應了我。   先是嘴唇,然後是牙齒和舌頭,最後連雙手也搭了上去。梅麗婭的雙峰很快就完全淪落,任我把玩。在得到碧姬阿姨的一切之後,梅麗婭的身材也發生了變化,如今幾乎變得和碧姬阿姨一模一樣,尤其是胸前那對乳房,簡直就是她的翻版。   以渴求母愛之名,肆意玩弄著梅麗婭的乳房,挑逗著她身體的同時,我也悄悄地將依舊堅硬的肉棒指向了沾滿淫汁的花唇。   「姐姐,你對我真好!」   手握著梅麗婭的雙乳,唇由乳溝處一處一處地向上吻著,最後重新和梅麗婭做唇舌交流。就在這過程,我的肉棒緩緩地滑進了梅麗婭早已準備充分的秘道。   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梅麗婭沒有做出絲毫抗拒的舉動,僅是在我侵入的那一刻,將得自碧姬的右手放在我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起初只是輕輕的,試探性的一擊,然後速度逐漸加快,最後變成兇猛地拍擊。   由我的挑起性慾狂潮很快又吞沒了她,肉體與肉體激烈地碰撞著,男性陽根帶來的充實感引發出源源不斷的快意。對於我這位三十多年來第二位真正侵入她體內的男性,梅麗婭從心理上到身理上已經完全接納了我,她開始扭著結實腰肢,抖動雙乳激盪出的洶湧波濤,迎接著「弟弟」越來越凶暴的撞擊……   一夜過去,新的一年到來,新的一天也隨之來臨!   清晨,被我折騰了一整個晚上的梅麗婭正處在最深的睡眠!我幹了她一整夜!   先是嘴,然後是陰道,最後是後庭的菊穴,一夜之間,她身上的三處孔洞都被我盡情地用精液澆灌過了。   「姐姐,如今你是我真正的姐姐了!」輕輕地吻了她一口後,我穿好衣服出了門。: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一年的四個節氣,我最喜歡的是秋天,最討厭的季節是冬天。白色的雪,鉛色的雲,童年的噩夢,神龍廣場的遺恨,似乎都和冬天有關係。   「我討厭冬天!」   找回了失去力量的我,已變身為六翼龍魔,身上的護鎧也轉為水晶般的透明,我決定以一已之改變氣候。   在我立足的地方,一道接一道炎系的化成水波紋狀向外擴散著。雪在融化,屋簷下的冰晶也在滴著水,頭上那團遮雲蔽日的雲,如今也正迅速地消退中。   數分鐘後,待我停止釋放力量,以我為中心,方遠數十公里內已再找不到一粒雪,一塊冰。氣候正在回升,頭上是熱而不刺眼的太陽,受我影響,氣候已劇變得像秋天一般。   望著變化了的氣候,我得意地狂笑起來,自問道:「這,這就是主宰一的力量了!天上地下,還有誰可以再主宰我的命運?」   不該來的秋風吹過耳旁邊,嗚嗚作響,似乎也在為我的變化而哭泣。   布萊克?傑克如今的住處,就在距法蘭克市不到在公里的一個小鎮上。   鎮子很小,不過百來戶人口,黑鷹騎士團在這兒有個臨時分部。   黑鷹騎士團自從百餘年前成立以來,一直都是受皇帝直接領導控制的秘密部隊。拉古斯被免職後,布萊克?傑克這個從前在帝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一夜之間爬上了這個高位,著實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之外——本來大家都以為拉古斯的接替者會是那個叫波魯斯的副團長。   對於這個布萊克?傑克,我始終摸不清他的真正心思,他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他到底忠誠於誰!   當我來到小鎮上時,鎮上有些混亂——先前我用八變的力量強行改變氣候,這裡也在影響範圍內,鎮內的人為突然出現的異常現象感到無比的惶恐,而這恐怖,在我出現後更是加大了。   我沒有理會那些不安的凡人,直接找到布萊克?傑克的住處,那是一座很有古典氣息的二層小樓,破門而入時,布萊克?傑克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餐巾,正在優閒著享受著早餐。   看見我,他一改從前的囂張與狂傲,居然站起來,摘下餐巾,右手按左肩,非常恭敬地向我鞠躬行禮。   「早上好啊!秀耐達大人,你今天的氣色非常地好!」   我鼻腔裡哼出一口氣,沒有作答。   布萊克?傑克畢恭畢敬地問我道:「大人大清早來找我,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為我效勞?好像在帝國,我現在的身份依舊是叛國賊,民族敗類,為我效勞?你在說笑嗎?」   我的左手捏緊再用力地一震,放出一個小型衝擊波,四周瓷器、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個不停。我用這個動作警告對方,我討厭廢話,說話最好不要拐彎抹角。   布萊克?傑克面不改色的道:「因為我已經決定,從今天起就全心全意地為大人您效忠!」   我冷笑道:「這樣的話,我想一年多前,你也對奧拉皇帝說過吧?」   「是的!可是奧拉皇帝已經不在了!」   「那如月公主呢?好像這一年來,你也一直在為她效勞啊!」   我猛地運用力量將布萊克隔空提到空中,惡狠狠地道:「吃裡扒外的牆頭草,我是最討厭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對她宣誓過效忠啊!」布萊克回話的口氣,依舊是那麼地恭敬。   我厲聲道:「但是我還記得,你似乎已經對奧拉皇帝宣誓效忠過了!一個忠誠者,一生中不該向兩個人宣誓效忠!更何況那是相互仇恨的兩個人!」   控制著他的身體的力量扭著布萊克的身體做出麻花狀的扭曲,我的問,他的答,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布萊克?傑克強忍身上越來越重的痛苦,艱難地道:「我只向最能發揮出我的才能的人宣誓效忠!當年我對奧拉皇帝確實無比忠誠,是因為他欣賞我!而如今我對大人您宣誓效忠,也是因為,已經復活了的暗黑龍,是比他更適合我的效忠對象!」"「呵呵呵!」   我仰天大笑,放鬆了力量,待掉在地上的布萊克爬起來,喘了幾口氣恢復過來後,我繼續問他道:「今天的我,需要的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將整個帝國的人全部殺光!我對毀滅的興趣遠大於建設,你的忠心又能為我做些什麼?」   「是的,以大人的如今的力量,毀滅這個世界也只是舉手之勞!但是,我知道您絕對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   「正因為你擁有了主宰一切的力量,在帝國,除了如月公主外,眾生在你的眼裡全成了螻蟻!試問一下,殺死螻蟻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快樂?哪怕是最討厭的,最痛恨的螻蟻,即使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掉,帶給您的樂趣也是有限的!」   說到這,布萊克有意地頓了頓,望著我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芒。被他說中了心思,我不禁一愣,此人的觸覺、直覺之敏銳,對人心的把握能力之強,簡直是我生平所未見。   「說下去!」-「但是,如果能將這些螻蟻養起來,看著他們為了一小片麵包屑而互相殘殺的場景,大人您會不會覺得更有意思一些?如果將這些螻蟻按不同的種類分開,依據他們的喜好用不同的方式玩弄他們命運、人生!作為象神一般存在的您,可以高高在上,看著他們為著一些無聊的東西而做出種種蠢行,暴露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最後在悔恨和自責中帶著無限的遺憾死去,那不更有意思嗎?」   我的臉上開始露出微笑。   「雖然,大人您可以在在瞬間將一切統統毀滅!誠然,在那一瞬間,毀滅的事物會爆發出煙花般絢爛的光芒,但是,過後留下的只是無盡的空虛和失落!我是個」畫家「,追求的是永恆絢麗與燦爛的藝術!我認為這種一閃而過的瞬間輝煌,實在太沒有意思了……」   說到這,布萊克?傑克閉上嘴,微合著眼,靜靜地等著我的最終裁決。   過了許久,我點點頭,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稱讚道:「布萊克?傑克?還是叫你畫家吧!我發覺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三章 完成的畫   被奧拉皇帝解職後的拉古斯,退休在家後,成為一家孤兒院的院長。當我帶著布萊克?傑克出現在孤兒院裡時,他正坐在一座鋼琴前照著敲打著琴鍵,身旁則圍著一群唱著《歡樂頌》的孩童,他們的年齡約在七八歲左右,全是因各種意外而失去父母的孤兒。   這個曾經掌握著帝國黑暗勢力的男人,在繁華過後,也接受了平靜的生活。   他的頭跟著樂曲的節奏輕點著,臉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股道職業性的陰氣,有的只是一位慈善工作者的詳和。   一曲彈畢,旁邊幾位看似老師的中年女性開始給孩子們分發新年的禮物。拉古斯抬起頭,恰好和我對上了眼,他猛地一驚,舉在半空中的手落下,重重地敲在鍵鍵上。   刺耳的琴音迴響在教室內,把正興奮地拆解禮物的孩子全嚇得呆住了。看著我,拉古斯揮揮手,那幾位女性會意地將孩子們帶了出去待所有的外人都走光了後,拉古斯歎氣道:「艾娜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基斯的畫終於還是完成了!」   他只是盯著我,對於站在我身後新一任的黑鷹騎士團的團長,連多瞧一眼也不願。   「叔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也不想瞞他,逕直走到拉古斯身旁,手掌一壓,將身體的重量全壓在琴鍵上,刺耳的琴音再次迴響在空蕩蕩的教室裡。   「因為你現在的眼神,就和你小時候,基斯去世前的那幾年一模一樣!狹隘而偏激,缺少正常人應有的寬容和善良!」   我冷笑道:「我還沒有偉大到失去了一切,還會笑著對那些害我的人說"歡迎下次再來"的地步!」   「那天之後,我就猜到你遲早會變成這樣的!果然……嗨,要是那個叫安達的女人還在就好了!」   噹的一聲,我的狠狠地在琴鍵上狠敲了一記,長長的回音震動著人的耳膜。   「安達?不提還好,一提起她我就想殺人,她還不是讓那些姓法比爾的賤人們害死的!」   「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基斯走了以後,艾娜和希斯都很擔心人格被基斯極度扭曲了的你的未來!後來在發覺你對那個安達的女人奇異的感情後,你的母親和義父悄悄地找到她,希望她幫助你,能將你的性格和人生引導回正常的道路上來!她是個好女孩也是個好女人,在她的影響下,你也漸漸地變得像個好孩子了……」   拉古斯突然提起這件我所不知的舊事,倒是引得我一愣,但同樣也激起了我的更強的怨恨。   「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安達已經死了,被他們害死的!」   「她如果還在,看到你變成這樣,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放心!等我把該殺的人全殺光了,該報復的人全報復夠了,當那約定的時間到了之後,我不會在這個世界多停留一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和拉古斯叔叔已沒有什麼「舊情」可敘,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意。   「叔叔,我知道儘管現在你已經退休了,但你在黑鷹騎士團的威望仍在,你依舊可以控制黑鷹騎士團內不小的勢力!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把這份勢力交出來!」   「交給你身後的那傢伙?」   拉古斯的鳳眼總算瞅了一下布萊克,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而「畫家」   此時也禮貌地向這位前上司行禮致敬。   「不是他還能是誰?他現在為我辦事!你應當知道,因為如月從前的打壓,波魯斯這個副團長分掉了他大半的權力,只有得到叔叔您的支持,布萊克才能獲得與他同等對抗的實力!」   拉古斯怒道:「公主失蹤了,以你今天的力量,要報仇,要殺人,根本沒人可以阻止你!何必這麼麻煩呢!」   「我不怕麻煩,也喜歡麻煩!我還有十九年的時間好活,對我來說,這段時光實在太長也太難熬了,總得為自己找點事做做吧?否則我會瘋的!」   「你已經瘋了!」   「也對!」我不為然地聳聳肩道:「這本來就是個瘋狂的世界!」   「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叔叔你可以回憶一下,從前當別人說」不「時,你們黑鷹騎士團的人是如何讓他們說"行"的!」   我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在此聲明一下,我是絕對不會傷害叔叔你的,一根頭髮都不會傷害到的!!」   說著我的眼神往窗外正在玩鬧的孩子們瞥了瞥,然後臉上露出壞壞的微笑。   五分鐘後,我滿意地離開了這家距風都百多公里遠的孤兒院,布萊克?傑克被我留下來。接受拉古斯的「指導」以便能接收他的勢力。   現在我要趕回家去,以便能陪著雪芝和羅莎度過新年的第一天,我欠這兩個女孩的實在是太多了。   在新年的頭一個月,我決定陪著她們好好地度過。至於那些姓法比爾的賤人們,以及那只狡猾的狐狸,暫時就讓他們逍遙一陣子吧!他們現在越快樂,將來飲下自釀的苦酒,感受也就越深刻!   凶暴殘忍的暗黑龍已經復活,而且身上再無可以束縛其行為的鎖鏈……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四章 風車   曾經是死氣沉沉的小山村,因為我「擺脫」了過去的陰影,重新恢復了一絲生氣。大家都不明白我為何能在一夜之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但看到我重新振作,心裡自然都非常高興。   「大哥,多吃一點!」   「波爾多,你知道達秀不吃羊肉的,怎麼還給他夾這個!」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粗心大意的傢伙,連茉莉都記得,你怎麼不知道!該打!」   「姐姐,你又擰我的屁股!好痛!」   我坐在餐桌前,吃著雪芝夾過來的菜,微笑地看著波爾多被茉莉和梅麗婭聯手欺負,而羅莎則坐在我的大腿上,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神情。至於梅麗婭,她和「老相好」倫蒂爾緊挨著坐著,兩人放在桌下的腳皆赤裸著,不時地做著親密地嬉戲動作。對於昨晚的「姐弟亂倫」之事,她卻完全表現得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小公主,她雖然有些落寞的坐在一邊很少動刀叉,可是當我把手從桌下伸過去,輕輕地放在她的腿上時,可愛的小臉上也立刻浮起兩朵紅雲。   一家人,圍聚在一桌酒菜,吃吃喝喝,有說有笑,這樣的場景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出現了!在新年第一天的晚宴上,逝去的歡樂又重新回到了餐桌前。   飯後,家裡的女人們興奮地拆解著我替她們準備的禮物,而我則拉著波爾多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大哥,你終於過去的噩夢中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波爾多,卡瑪不在這裡,有件事我想勸你,如今你的岳父和法比爾皇族間的對抗,這趟渾水你還是不要插入的好!」   「可是他是卡瑪的父親,他需要……」   「他的事,就由大哥來處理吧!你不懂得政治,在這個遊戲裡,你始終衹是受人擺佈玩弄的棋子!」   「可是大哥你……」   「沒關係,你怕什麼?我不想死的話,就是如月也殺不了我!」   屋子裡的女人們此時全都自發地停止了拆解禮物,豎起了耳朵聽著我和波爾多的對話。我衝著她們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接著對波爾多。   「碧姬阿姨的家鄉,伯爾達市,很多年沒有回去了吧?那裡也是姐姐出生的地方!還有,你的父親的墳墓,你也很久沒有去掃過墓了吧?波爾多,我的好兄弟,為什麼要待在這塊充滿眼淚的傷心地做著自己最不喜歡的事情呢?」   我看了坐在一旁的茉莉一眼,接著把目光轉向梅麗婭,雪芝、羅莎、小公主,最後是倫蒂爾老師,然後才道:「為什麼不帶上愛你和你愛的女人,離開這片傷心地,回到阿姨的家鄉,或者是你的出生地去呢?那兒無論空氣和水,都比這裡要乾淨多了!」   波爾多先是一愣,然後興奮地握著我的手道:「大哥,你說的話也我早就想對你說的!我當然想離開這裡,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你也要和我一起走,我們大家都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裡!我們一起搬去伯爾達居住吧,那兒可是帝國很有名的鬱金香之城啊!」   「……」   「怎麼了,大哥,你不願意嗎?」   我看了周圍的女人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我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當然我會陪你一起走,離開這裡!」   在聽了我的話後,屋裡的女人幾乎全都興奮地叫了起來,梅麗婭甚至趁機當眾吻了歡呼雀躍的小公主一口,順手還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嚇得這位可愛的少女驚呼連連。   我當然是在說謊,但屋子的人幾乎全都相信了,除了雪芝以外。她不聲不響地站起來,借口替茶杯添水,走了出去。   當晚,我和雪芝、羅莎二女在床上抵死纏綿著,這一年來,除了昨晚和梅麗婭的「亂倫」外,我完全是過著禁慾的生活,以至於她們一直都獨守空房,因而今晚的戰鬥空前的慘烈。從傍晚到現在,雖然大家都裝出忘記了過去的傷痛的模樣,但希拉之死給我們每個活著的人留下的創傷依舊存在,大家都是出地不願旁人想起這件傷心事而強作歡顏。   我們一家人雖然已視如月為仇家,但小公主卻早已被彼此接受並視為家中的一員。今晚羅莎和雪芝就向我提議到要把小公主拉到屋裡要我「收」了她,卻被以「今晚衹想陪你們倆」為由拒絕了。   再「激烈的」戰鬥終究也有結束的一刻,當一切平息下來後,羅莎首先身體不支沉沉睡去,而雪芝卻強撐著眼皮不肯睡下。   藉著床頭昏暗的睡前燈光,雪芝盯著我的眼睛問我道:「達秀,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離開這裡,放棄這兒的一切,和波爾多一起去伯爾達隱居嗎?」   我顧左右而言他道:「那兒是有名的鮮花之都,是個好地方!」   可是雪芝卻單刀直入地再問了一次:「我是問你真的想放棄一切,包含仇恨在內,就這麼去伯爾達隱居嗎?」   我剛想說「當然是」,雪芝卻用略帶生氣的語氣哼了一句:「不要騙我!」   她的話把我正想脫口的謊言逼了回去,我悻悻道:「我還有一些事要解決清楚,會留下來呆一陣子!你放心,以我今天的力量,從這裡到伯爾達,來回用不了半個小時!距離遠近的差別根本是不存在的!」   「是嗎?」雪芝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然後身體往我懷裡靠了靠。   她說:「我很累了,睡吧!」   本來我心裡已準備好一堆天花亂墜的說辭,但雪芝已不想再聽了,靠在我懷裡,她很快就進入了深深睡眠中。   她確實太累了……   在新年後的前半個月,我們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平靜。雪芝自那晚之後,就再沒有追問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而羅莎則對未來的新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   至於小公主……我與她的感情也處在持續升溫中,從平日裡偷偷地摸摸碰碰,親個小嘴,到用小嘴和乳房替我口交和乳交。這十多日來,我與小公主之間,除了那最後一關外,是能做的都做了。   衹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要了小公主的身子,而她本人也是十分的願意,羅莎和雪芝也不反對,至於梅麗婭姐姐……她雖然眼紅,卻也衹能乾瞪眼流口水——我的這位變態的姐姐,她對小公主不軌的野心始終都沒有放棄過。   我一直沒有破了小公主的處女之身,卻是有原因的。原因有兩個,其實中一個就是我對她的身世的疑問,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憑著我八變的力量,我已經探查出小公主絕對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她身上也沒有流著法比爾家族的血,她絕對不是奧拉皇帝的女兒。   那麼,她會是誰的女兒?   對我來說,答案很容易揭曉,衹需把麗安娜皇后抓來,催眠逼問即可。但為擁有的時間太多而煩惱的我,並不想這麼「簡單」地解決問題,而是把疑問交給了布萊克,要他替我找答案。   既然收了這條狗作手下,總得要他做點事吧。   很快布萊克就把調查的結果交給了我,答案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小公主的生身父親,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革命聯盟」的領導者,希美亞公爵!這個膽大妄為的商人,居然給皇帝戴了一頂特大的綠帽。   而奧拉皇帝也早就知道小公主的真實身世,所以那天如月險些誤殺小公主時他故意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忍功了得的皇帝有著自己的打算,他需要以希美亞公爵為首的新興貴族來抑制國內龐大而腐朽門閥貴族勢力;而同樣野心勃勃的希美亞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就這麼互相利用了十幾年。   我的老爹和我居然會想和這樣的人物合作,當真是蠢到家了。我心想,若當年麗安娜皇后生下的是男孩而不是女孩,估計這十多年來,這個狡詐的商人說不定會是絞盡腦汁地想整倒如月,以便能將自己的「兒子」推上前台。   布萊克問我道:「大人,你打算怎麼做?」   「是時候了,過兩天,等我把家裡的事處理清楚了,我們的遊戲正式開始!!」   不遠處,小公主正蹲在小河旁,忍著刺骨的河水洗著衣服。看著她,我歎了口氣,對布萊克?傑克下了一個命令:「除了麗安娜皇后以外,把所有有可能知道小公主身世的人,通通給我宰了滅口!」   布萊克?傑克領命離去後,我走到河邊,強行捉著小公主冰涼的小手塞懷裡,用胸膛替她捂暖。   「麗,別洗了,水太冷了!」   小公主的身世被確認了,但對這個心靈象雪一般潔白的女孩,我依舊無法生出半絲的恨意。   「水不會冷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天氣突然回暖了許多!」   手指輕輕地在我的胸口打著轉,小公主一臉幸福地把臉貼在我的胸前。發生了這麼多事,她長大了很多,但善良純真的天性依舊沒有變化。   「麗!」   「唔……」   「今天晚上……」   「怎麼了?」   小公主抬起頭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欣喜,那純淨無垢的眼神,竟讓我把原本正要出口的話「到哥哥的房間裡睡吧」,又給嚥了回去。   結果我吐出來的話變成了:「麗,今晚就做燒牛排,好嗎?」   這樣的話,自然是令小公主感到失望,但她還是點點頭,「高興」地答應了。   兩天後,我們一家人收拾行裝,離開了這處居住了一年多的小山村,帶著無盡的傷痛與回憶上了路,而目的地正是梅麗婭出生的地方,伯爾達市。   伯爾達位於帝國南部的米托亞省,離風都約有一百五十公里,以盛產鬱金香而出名。可惜如今是冬季,萬物凋零,我們到達時一片蕭條,很難看到一絲綠色。   「二月革命」爆發時,米托亞省正是最早加入「革命聯盟」的七省之一。當地的貴族早就被站起來反抗的革命者們殺死或驅逐。因為是「有序」的革命,有「專人」引導和指揮,所以貴族們的莊園、別墅,在革命的烽火中基本都較完好的保存了下來,並不像別的省份般,舉目望去儘是狼藉一片。   就像破敗的秀耐達家族一般,碧玉龍一脈的克勞維斯家族也不是興旺的家族,碧姬阿姨的故居衹不過是位於城內的一座舊別墅,與我在風都的舊居相差無幾。   由於是龍戰士的房子,加上波爾多又早早地擺明立場「投身革命隊伍」,所以這兒的一切都沒有受到外界的衝擊而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風都城附近的城市,由於喬西的壓制和以及大多數平民都安於現狀,所以很少有「革命家」站在街上發表鼓動人心的「革命」演講,但在這兒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不僅是在公園、廣場這些聚會的場所,甚至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央,都有口才出眾的革命者們,站在裝普羅士酒(一種廉價的劣質酒)的木箱上,用帶著挑逗性的語氣,以及更有挑逗性地語言,大聲發表著革命的言論。   「我為什麼要戰鬥,為什麼要抗爭?是為了我們的子孫能吃飽穿暖,為了大家的每天辛勞不被這個國家打著愛國的名義刮走去養肥那些貴族和所謂的公僕們!」   「愛國?什麼是愛國?國家不愛我,我憑什麼愛國家?吃不飽,穿不暖,生死沒人管,我愛他娘的國家!」   「國家先要愛人民,再提人民愛國家!一年前,就在神龍廣場上,我們所愛的皇帝以"愛國"的名義,對著"愛國"的平民揮起了屠刀!人民愛著這個國家,可是國家卻先拋棄了人民!難道我們就該再愛這個不愛人民的國家嗎?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兄弟姐妹們,拿起武器,推翻那些以愛國之名行無恥之事的蛀蟲們,徹底推翻這個不管人民死活的國家!」   「我們要活下去,我們的家人要活下去!公民們,拿起武器戰鬥吧!消滅那些吸血鬼,消滅這個國家中無恥的蛀蟲們!」   「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在天野,在格裡高裡,在雲萊,在帝國的每一座城市,革命的烈火熊熊燃燒!在那些貴族們的統治區裡,許多平民不放惜放棄一切千里迢迢跑來投奔我們!我們正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終有一天,革命的烈火將燃遍全國,將所有的吸血鬼都燒成灰燼!」   所有的演講,內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鼓動平民站在起來反抗,推翻以「如月」為代表的門閥貴族勢力。不過在一座已經「革命」成功一年的城市裡,居然還有人高呼這種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口號,目的衹有一個。   「整軍備戰!」   伯爾達這座鮮花之城,也像帝國大多數的城市一般,正在為隨時可能爆發的內戰準備著。雙方代表在法蘭克的談判,不過是為己方爭取更多的戰爭準備時間罷了。儘管兩方執掌軍隊的將領大都不想打仗,不想成為挑起人類內戰的罪人,但站在他們身後的政客,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   除非出現強有力的鐵腕人物可以同時壓制雙方,否則大規模的內戰遲早會爆發。   我們的馬車駛到一條街道時,被幾位維持秩序的准軍事人員圍住查問。不想暴露身份的我們說自己來自風都,應付他們的波爾多說話的聲音稍大了點,立刻被邊上那位耳尖的演講者聽到。   「你來自風都?」   「是的!」望著自我陶醉兼興奮過度的演講者,波爾多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這就對了!」   那個演講者走過來,大力摟住了波爾多,揮動著拳頭嚷道:「天啊,你是從風都來的!我說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你們瞧!」   他用力拍著波爾多的胸膛,力道之重,差點摳得他吐血。此人高聲嚷道:   「這位年青人,他來自風都!」   他拉著波爾多的手轉了一圈,讓所有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這才接著大聲道:「看吧,這位年青人,年青而熱血的年青人!他背井離鄉,離開那個受銀翼龍保護,沒有戰亂而又富裕的地方來到這兒加入我們!將自己一腔的熱血都投身到我們的革命事業中來了!我說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大家為這位英勇的年青人鼓掌致意吧!」   莫名其妙什麼也沒有作就成了「英雄」的波爾多摸著頭剛剛傻笑了兩聲,就被興奮過度的民眾舉起,高高地拋向空中……躲在馬車裡的我又一次見識到了民眾的盲目性,對於這出鬧劇,我在心中哼了一聲:「既然你們這麼想打仗,那麼一切很快會如你們所願的!」   在伯爾達市住了不到兩天,我們一行七人就待不下去了。原因很簡單,白天,整座城市紛紛攘攘,到處是高呼革命口號的演講者,以及手持武器操練的「平民自衛隊」。而到了晚上,則是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的打鐵聲。在一座備戰的城市裡隱居,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好在波爾多很快通過在這兒的一些舊關係,在城郊附近買下了一座貴族們遺棄的舊莊園,大家才算找到了一處較安靜的隱居場所在這個新家,我衹待了不到七天,就告辭離開。我沒有告訴家人自己要去哪裡,衹是說明自己有事要暫時離開一兩天。我的舉動令眾人有些不解,但我不解釋,大家也不好再追問。畢竟發生的事太多了,誰都擔心出言不慎撥動我心中的創傷。   我離開伯爾達,去的目的地正是法半克市,我要讓將轉不轉的風車快點轉起來!   從伯爾達到法蘭克,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對今天的我來說,衹要數分鐘的時間就可以飛完。   新年過後,革命聯盟和保皇黨們的談判繼續進行著。   「革命聯盟」這方派出了以希美亞公爵為首,人數高達一百二十人的談判團。   而「保皇黨」那邊的參加談判的人士也多達一百三十餘人。由於兩方都沒有誠意,談判始終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當我到達雙方的談判地點:市政禮堂時,雙方依舊象從前那般正沒完沒了地扯皮,作為調停人的喬西苦著臉站在中央,被兩方人馬折磨了幾個月,他的精神幾乎都要崩潰了。   當我一腳將談判所的厚木門踢成漫天碎屑,以無比張揚的方式闖入前,談判所內仍然熱鬧得像個菜市場。不過當我破門而入,在看清我的面孔後,這裡馬上變得有如墳墓般冷冷清清。   「吵死了!談了這麼久都談不攏,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大家拔出刀子互相對砍,誰活到最後,誰就是對的!」   我邊走邊說地走進談判的議事廳內,先瞧了希美亞公爵,不,現在應當稱他為「革命家」希美亞,他的身後站著一堆的「革命的戰友」。接著我掃了格萊姆親王那邊的貴族團體一眼,他們被我的目光一掃,全都嚇得身體劇震。   最後我才把目光停留在迎上來的喬西身上。   對於屋裡的兩派,我都一樣地討厭。但對在最危難時幫了我一把的喬西,我還存有一點情誼。   「喬西,在這裡衹有你稱得上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和這些跳蚤臭蟲混在一起,實在有失身份!」   喬西想對我解釋什麼,卻被我用手一指,將嘴裡的話封了回去!   「廢話就不要多說!這裡交給我!你還是回自己的住處去,指揮好手下的皇家騎士團!把中立區的治安管好吧!」   說話期間,一個風元素球在我手中由小變大,強大的魔法能量在狹小的議事廳裡引發了一場風暴,我要在這兒使用九級魔法,嚇得廳裡的人尖叫連連。   喬西大叫著阻止我道:「達克,你要幹什麼,快住手!」   我答他道:「畫一條和平的生死線!」   我的手一揚,風元素向上射出,將屋頂擊出一個大洞後飛了出去,帶出的旋風將室內一切較輕的東西全捲了起來,空中到處都是紙張在飄飛。   我對嚇傻了的雙方人士道:「我剛才以風都的神龍廣場廢墟為中心,在地面上畫出一個直徑為三百公里的圓!在這圓圈內的地區,被我設為禁區,交由喬西管理!除了平民外,你們倆邊的人馬都不得踏過那道分隔線,否則格殺勿論!」   我的話一時間眾人都無法消化,包括希美亞公爵這個大奸人在內,他們個個都用惶恐和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無需對他們解釋得太清楚,待他們在邊界線上看到我「畫」出來的,那個寬一米,深數十米,直徑達三百公里的超級大圓形的溝壑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至於談判,這種無聊的遊戲你們也別玩下去了!現在兩邊的豬狗們統統地滾回自己的地盤,整軍備戰!誰對誰錯,還不是看哪一方的拳頭更硬一些!囉囉嗦嗦廢話這麼多幹嘛?你們打一場,誰勝了誰就是這個帝國的統治者!」   「啊!」周圍一片嘩然,這些螻蟻們這時才明白了我的用意。   「達克!不要胡鬧!」   喬西還想阻止我,但我已懶得和他多聊,猛地伸手抓住喬西的胸口,接著放出一個空氣護罩將他包裹在內。   「你還是少管閒事比較好!告訴你一件事,從今天起,你絕對不要踏出我畫的圓!否則的話,我就將圓內的人統統殺光!我說得到做得到!」   說著我手把一送,將裹著喬西的空氣護罩丟了出去,擊穿牆壁,飛了出去。   空氣護罩裹著喬西一氣飛行了一百多公里,一直到達我「畫」的「圓」的邊緣才停了下來。   清除了這條愛管閒事的銀翼龍後,我把目光轉向了與會的兩方代表。   「你們聽明白了我的話了嗎?」   到底是狡猾的狐狸,「革命家」希美亞敏銳地查覺到了我的異樣,連連點頭道:「聽明白了,我們這就回去準備!」   對於這衹狐狸,我心中早有對付他的方案,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我沒有多瞧他一眼,將眼神掃向對面的格萊姆親王:「你呢?」   「我,我,我……」面對著我兇惡的目光,格萊姆親王竟嚇得牙齒打顫,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飯桶!連話都說不清楚,還當什麼親王!」   我冷哼一聲,舉起右一對著他一招,將其吸到面前,張開五指扣住著他的頭顱,冷笑道:「雖然是飯桶,但還是有點用處的!不如做我的藝術品好好地收藏起來,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   說著,我將力量注入他的體內。   「違背一切自然法則,忤逆任何創世真理!一切,都給我反轉過來!」   骨骼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先前是前額露出一道裂縫,迅速漫延至下身,然後整個人體由內向外翻轉過來,變成皮在裡,肉居中,內臟大腦翻外,最後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翻轉人".這招名為「神的右手」,乃裡特先祖所創,原意是用來對報復波莉婭和德古拉的,衹是無緣出手,直到我手上方才發揮了作用。   血淋淋的內臟,顫動的大腦,全部被翻轉過來,掛在人體外跳動著。四周接連傳來嘔吐聲,在場的幾百號人,超過三分二的人被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狂嘔不休。   我扭過頭,衝著眾人嘻然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道:「真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啊!殺死螞蟻,也衹有用這種方法殺,才能獲得最大的樂趣!」   我的「藝術品」已經做完,但還需要裝裱才能保存。我隨即使出天使之淚,造出一個巨大的水元素球將格萊姆親王包裹在其中,吊住他的性命,然後將水元素球的外殼凍結成冰,再以時間天鎖鎖住,令其永不融化且堅固難摧,這件藝術品才宣告完成。   受天使之淚的保護,被我做成「藝術品」的格萊姆親王,此刻依舊活著,但承受的痛苦卻比奧拉皇帝當初所受的龍魔血咒還要大上百倍。   我滿意地望四周的人,不管是哪方,此刻看我的眼神全都完全的一致——恐懼!從靈魂裡透出來的恐懼!   我對著所有人吼道:「這回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聽明白了!」牙根顫抖的答覆此起彼落。   我無比遺憾對眾人道:「可惜當時我的報復心太重,實在等不及自己領悟時間天鎖!否則奧拉皇帝才會是第一個享受這招的人!」   說著我徑直朝大堂中央的主位走去,我每跨一步,腳下的地面就自動向前壘起一層,有如階梯般越壘越高,侍我坐上主位時,椅腳被地隆起的地面抬高到十米處。   我坐在高處,翹起二郎腿,望著腳下的一干沙蟲,我笑著道:「這就是高高在上,俯覽眾生的帝皇的感覺了!似乎很不錯啊,難怪當年那個狗皇帝這麼害怕失去皇權!」   先是一兩個肚子小,腦筋又轉得快的傢伙,接著是四五個,然後羊群效應般大片大片的跪下,到了最後場內已沒有一個還在站著的人高高在上,我訓斥著腳下的賤人們道:「公理這個詞,向來都是站在勝利者一方的!回去後,你們憑著自己的實力,組織軍隊,然後開戰!誰能靠自己的力量將對方從肉體到精神完全地毀滅,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這個國家就按照你們的意願去統治!」   「……」   「都不說話了?害怕什麼?怕我最後出手,改變一切嗎?你們放心,殺死一群螞蟻,根本不能給我帶來太多的樂趣!所以,對於螻蟻間的戰鬥,從頭至尾,我都衹會做為一名觀眾,站在高處看你們表演!現在,你們統統給我滾回自己的地盤去!」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五章 戰爭與遊戲   破壞了和談之後,我很快就離開了法蘭克回到了伯爾達。兩天後我又出去,這時布萊克已按照我的命令,將「革命聯盟」軍方的主要代表全召集在一起,當然,「革命聯盟」裡的的幾員大人物,比如說「革命英雄」希美亞,「革命鬥士」   興。哈里,「革命導師」肖恩。羅伯特,這些政客和理想主義者自然也沒有缺席。   軍方的人物,幾乎都是我從前的老部下,當年北方軍團的四個軍團長如今全到齊了,唯一缺席的就是我最倚重的老友奧維馬斯。此外還有一些新湧起的人物也參加了,衹不過我懶得理會他們。   重新見到我,這些人的表現全都不一樣。羅賓是一見面就向我行軍禮致意,虎特在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我行了禮,娜依秀則衹是看著我,然後算是示好般地點一下頭,微笑一下,而波布爾則是態度有些冷漠地點下頭就算是致意。   一見面,我就開門見山地對這些人說:「你們之間的爭鬥,我是絕對不會插手的!如今在帝國,我唯一感興趣的對手就衹有一個,那就是如月公主!衹要我打敗了如月公主,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我敗亡在她手上,什麼也都是空的!不是嗎?」   發問的人是波布爾:「公主她現在在哪裡?」   「這話問得好!如果我像現在這般什麼也不作,她暫時也不會出手!但如果我動手了,如月公主就會出來和我一戰!到時候兩個八變的龍戰士交手,乒乒乓乓一場惡戰,估計整個帝國都會沉到水下去!我和她都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你們的事還是由你們自己來解決!」   「就算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也不一定要打仗啊!到時戰火一開……」   「少來了,如今各地都在徵兵,被你們沒收的卡利。卡斯的武器工廠,如今也在沒日沒夜地加班加點地生產武器!別告訴我你們衹是在做兩手準備!」   「就是,這正義這個詞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不要對那些貴族臭蟲們抱有幻想,衹有從肉體到精神上徹底地消滅他們,粉碎他們,我們才有可能取得革命的勝利!」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在場的除了羅賓還有誰。   「既然戰爭已經無法避免,那麼我們就必須拋棄一切無謂的和平幻想,把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和那些保皇黨們作最終一戰!」   接著插話的人卻是我曾經的「盟友」,如今的"革命英雄"希美亞。僅過了一年,他就比蒼老了許多,頭髮花白了,額上也有了皺紋,這一年多來的勞心勞力,已提前催老了他,衹有那雙眼睛還沒變,依舊閃爍著狡黠與精明。在來這兒之前,我已悄悄地和希美亞談過,我向他表明態度:我會通過此次會面,幫他將軍隊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受他指揮。   那次短暫的會談,我們雙方言談「甚歡」。   對於這個害死希拉的元兇,現在還不是把他變成「藝術品」的最佳時機!我忍著對他的仇恨,把目光移向另外三位軍團長,他們四人是革命聯盟中軍方的實力派人物。   「他們根本就不想談判,根本就不想放棄曾經的利益!和平,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學長話不多,但句句都很實在。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有更多的話,衹是憋著不說罷了,但說出來的這幾句已足夠了。   而波布爾則把話說得十分地直白:「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加入你們,衹是想在這個動盪的時代盡可能多地保護平民!還是那句老話:軍隊是用來保護國家的安危和平民的生命的,不是某些人野心的工具,更不是某些人的玩具!」   他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針對我的。   至於娜依秀,她就更簡單了。「我的態度和波布爾將軍一致!」   兩票對兩票,軍方四巨頭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至於其他的小股軍事頭目,在我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言權。   因為二人的反對,這次會談最後還是沒有達成什麼共識,但是,已經被我推動的風車,如今已再難停下來。散會後,當我留下來陪著羅賓一起聊天時,返回駐地的波布爾在半路上突然遭遇火槍手襲擊,身中六彈,當場身亡。與他同行的娜依秀也受了重傷,事後全靠我出手用天使之淚療傷,方才保住了性命。   兇手被場擒住,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加魔法催眠誘供,最後查出是「保皇黨」   一派所為。此次事件一經曝光,立刻引得「革命者們」嘩然一片,宣戰、復仇的吶喊聲徹底地壓過了本就不多的和平之音。   殺死波布爾的槍表面上是握在「保皇黨」派出的刺客手中,但實際上卻是「革命英雄」希美亞干的,執行他的命令的人,卻是剛剛投靠他的「畫家」布萊克?傑克。不過,若要尋根究底,大概我也算得上是兇手吧,因為布萊克?傑克是依照我的命令加入革命者一黨的。   替娜依秀治傷時,我故意留了後手,沒有將她全治好,必須臥床養傷一個月。   趁著這個時機,希美亞一夥人趁機用自己的的代理人奪取了海龍和碧龍這兩支騎士團的兵權,加上早就磨刀霍霍巴不得快點打仗的羅賓,革命聯盟這方的勢力,很快就完成了整合,攥緊了拳頭準備一戰。   而我在煽了一把火,又推了風車一下後,立刻就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重新回到伯爾達過起了隱居生活。   此外,我還做了一件事,就是幫助保皇黨那邊團結起來。   在他們那兒,我做的事就更簡單了。我冒充成如月,向阿蘭德、羅蘭德、繆斯和迪卡尼奧發出意念波,要他們暫時和自己並不喜歡的貴族勢力妥協,雙方抱成一團以應付眼前的危機。   至於對未來的指示,我則裝成如月表示:如果達克出手,自己就會出面阻止。   之所以前段時間不出手,是不想因為和我的決鬥把整個帝國掀翻了。   不過在玩這場角色互換遊戲時,我撞見了一場小小的意外:羅賓和阿蘭德兄弟偷偷地私下見了一面,當時阿蘭德是勸說羅賓退出革命聯盟置身事外,不要被希美亞和我所利用,而羅賓的回答則是讓我大吃一驚。   「哥哥,其實我什麼都明白!希美亞和那個大冬瓜(指糧食大王興。哈里)   一樣,他們不過是噁心的政治投機奸商,如今不過是在利用我而已!我也明白,從前我所尊敬的秀耐達大人,如今已經徹底地瘋了,因為他看什麼東西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玩具一般,一切在他眼中都衹是遊戲!我也知道希美亞那夥人遠不像嘴上喊得那般偉大,他們不過是在利用我的才能為他們謀取私利,不過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沒什麼了不起的!「「為什麼?你既然清楚這些,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哥哥,我加入他們,固然是因為我討厭你所保護的門閥貴族勢力,但更重要的卻是哥哥你!」   「我?」   「對!是因為哥哥的存在,我才加入他們的!」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想和我最尊敬的哥哥比一比!」   「什麼?」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看著哥哥的背影,追隨著哥哥的腳步前進著!在我心中,哥哥是一位了不起的男子漢,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我一直都在為有你這樣的哥哥而自豪!」   「哥哥你一直嚴格地訓練我,嚴厲地管束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得感謝兩個人,一個是秀耐達大人的無私的提拔和教導,另一個人就是哥哥你了!」   「可是,有件事哥哥可能不知道!從小在我的心中,就一直存在著一個念頭,那就是羅賓很想和哥哥在公平的情況下比一比,看看自己是否能夠超越哥哥,能否成為比哥哥更出色的男子漢!羅賓甚至幻想過,如果能以敵人的身份出現,指揮著一支軍隊和哥哥在戰場上對決,雙方絞盡腦汁,拼盡全力地戰鬥,我和哥哥,誰會是勝利者呢?」   「可是從前的我一直都仰望著哥哥的背影,以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超越哥哥!   所以我很感激秀耐達大人,他教給了我許多哥哥不曾教過的東西!終於讓我有了自信,認為自己有資格和哥哥比拚了!所以,當這個紛亂的時代來臨時,羅賓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哥哥敵人的一方,就是很想和哥哥比試一下,看看自己是否比哥哥更優秀一些!「如今的我需要獲得「樂趣」來替代「希望」才能活下去。無意中偷聽到兄弟倆的對話和羅賓的自白,無疑令我對這場兄弟間的對抗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哥哥,你要小心了!為了表示對我最敬愛的哥哥的尊重!未來的戰爭中,我會按照秀耐達大人教給我的無情之道,不擇一切手段地去獲取勝利!哥哥你也要這麼對我,否則這場戰爭就沒有意義了!」   聽到這兒,我開始笑了!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瘋狂的天才!衹要是天才,多半都是瘋子,哥裡德爾如此,羅賓也是如此。為了弄清自己和自己的哥哥那個更強,他不惜用幾十萬的生命拿來較量……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鬼了……   在我的"幫忙"下,保皇黨一方的軍隊的和貴族勢力達成了妥協,格萊姆親王被我變成了藝術品,少了這個廢物在前台礙手礙腳,貴族們重新選出了一個位雙方都可以接受的人擔當臨時統領。   那個人就是羅蘭德!出身軍系同時又姓法比爾的他,與阿蘭德也是極要好的朋友,正是兩方都可以接受的極佳人選。選他擔當臨時統領,支持如月一方的勢力暫時化解了內部的矛盾,重新擰成一根繩。   點燃了戰爭的導火索後,我完完全全地退到一旁,再也不答理雙方的事情。   回到伯爾達市後,我像從前深居簡出,靜靜地等待火藥桶的爆發。   而在革命聯盟這方,從前和我一樣退隱蟄伏的壁虎,到底也過上了寧靜的平民生活。但在風車轉動後,也不知道希美亞公爵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重新將他請出了山,擔任碧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而接替波布爾位置的人,則是一位名叫克魯特的六十多歲的老將。而奧維馬斯出山後,居然被希美亞任命為最高總指揮,除兼管碧龍騎士團外,還由他擔任戰爭策劃的總指揮。   當導火索被我引燃後,僅過了不到一個月,我期待已久的戰爭終於爆發。   第一個被引爆的火藥桶是加裡斯舊城以西一座名為卡吉尼斯的中等城市。事件起因很簡單,該城市原本是一座中立城市,但隨著"革命聯盟"不斷地向外「輸出革命」,煽風點火,城內中下層的平民也漸漸地開始「不安份」起來。最終在三月初第一天,從前飽受門閥貴族壓迫的平民在少數「革命者」的領導下,終於揭桿而起。他們四處攻擊城內城外貴族們的莊園、豪宅,並與聞訊趕來的該市的治安維持部隊發生了衝突。   最初衹是一場規模不到千人的「小暴亂」,該市的治安部隊一度佔據上風,幾乎就要將這起針對法爾比家門閥貴族的暴亂鎮壓下去。但消息傳出後,附近其他城市的革命群眾自發地帶著武器趕來支援,勝負的天平很快逆轉。但處於下風的治安部隊也向別的城市求救,並也及時獲得了援兵。   起初衹是維持秩序的地方治安部隊與武裝民眾間的爭戰,但隨著兩邊的幫手不斷地加入,援軍的「等級」、「質量」也越來越高:從平民自衛隊對抗貴族親兵團,最後「升級」成了羅賓指揮的青年近衛軍與繆斯指揮的炎龍騎士團間的正面衝突。而戰爭的規模,也在短短的三天內,由最初的數百人,上升到三天後的二十萬人馬間的大火並。   發生在卡吉尼斯的戰爭是羅賓最不想打的陣地戰、城市戰,因為這種戰法極易演變成慘烈且無聊的消耗戰,因而開戰僅五天後,羅賓就指揮軍隊開始撤退。   由於他準備充分,繆斯也沒有趁勝追擊。發生卡吉尼斯的戰鬥算是暫時結束了,但牽一髮而動全身,在帝國其他地方,戰爭也因此被挑撥起來,乒乒乓乓打得無比熱鬧,並很快向各地蔓延開來。幾乎所有兩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地區,都有戰事發生。   由於兩方的勢力此時都還處在整合階段,都缺少統一的指揮,戰事顯得有些散亂。但時間到了三月底,當奧維馬斯成為革命聯盟的軍事總指揮,而羅蘭德也被推為臨時統領後,這種亂戰的局面很快就結束了。   帝國311年五月,兩方勢力幾乎同時停止了一切敵對的軍事行動,雙方都把兵力收縮起來擰成一團。寧靜是暫時的,就好像兩個正在決鬥的拳手,在發出令對手一擊斃命的絕招前,都會事先把拳頭縮在腰間捏緊。   沉悶的五月,對於渴望「樂趣」的我來說,實在太苦悶了,好幾次,我都都差點忍不住想去把希美亞公爵抓來,製成「藝術品」以便獲得「樂趣」。若不是布萊克?傑克識趣地替我準備好幾件極好的製作「藝術品」的材料,我差點就這麼做了。   布萊克?傑克獻上的「材料」有三件:分別是魯亞基公爵父子,以及武器大王卡利。卡斯先生。風都城一役之後,還有算有點自知之明的魯亞基公爵意識到自己末日已到,聰明地拋棄了一切,帶著從前搜刮的家產和兒子一起隱姓埋名躲藏了起來,直到最近才被布萊克?傑克找到。至於武器大王卡利。卡斯,他就更不幸了,二月革命爆發時,革命的「領導者」希美亞恨透了此人,運氣不佳的他早早地就在那場風暴中被希美亞抓住。這一年多來,「革命者」希美亞自然是非常「熱情」地「款待」著他。爽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在法蘭克見識了我的手段後,希美亞更是主動地將這位奧拉皇帝的「忠心」走狗交給我處置。我瘋了,這個狡猾的政治投機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依舊自信自己能操縱和利用我。   對於「革命家」希美亞,我表現出極大的善意,答應他會出手對付如月。他送來的「禮物」,我也高興的收下。如今在布萊克替我準備的一處秘密地點裡,正存放著五座我親手製造的「藝術品」。第五座藏品是大法官漢謨拉比,因為他是奧拉皇帝忠心的走狗,結果當然也逃脫不了「神的右手」的關照。至於老法師貝爾納,因為他知道梅麗婭的身世,我本想將他也變成藝術品收藏起來,誰知道這老東西年紀實在太大了,在製造過程中居然經不起折騰死掉了,每當被我心中的痛苦壓郁無以復加時,我都會到此處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衹要在那五座由冰罩和時間天鎖保護的「翻轉人」面前站上一小會兒,欣賞著他們那「痛不欲生」的慘狀,我心裡的痛苦就會減弱許多。   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從前,當我一心想做個好人當個好父親的時候,收斂了自己心中的黑暗與邪惡後,不少的豺狼在背後打我的主意。可是如今當我拋棄了那些束縛自己行為和情感的枷鎖,化身為無惡不作的魔王后,一個又一個的瘋子般的「天才」,卻不惜冒著被我變成「藝術品」的危險,出現在我的面前表達著自己的忠誠。   「你最好馬上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這一回,冒死投靠我的人是除哥裡德爾外又一個瘋狂的科學家:歐裡希里,從前奧拉皇帝非常器重的狎西科學家。   「秀耐達大人,您製造的這些藝術品,雖然手法堪稱巧奪天工,卻還有一點小小的瑕疵。」   「瑕疵,什麼地方?」   站在五座「藏品」旁,歐裡希里以專家的口吻指出我的不足:「這些人,被你用這種手法折騰了這麼久,雖然還活著,但精神上早就崩潰了,如今差不多都要瘋掉了,主觀意識上,已感覺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你這麼說,我倒是發覺自己從前的疏忽了,我會改進的,不如這樣,就拿你來做這個試驗,如何?」   說著,我微笑地看著歐裡希里,慢慢地舉起了右手,「等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有現成的方法,可以讓這些藏品一直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你把他們交給我處置,我會照顧得很好的……」   「是嗎?可惜衹要我改進方法,要保持」新鮮「,要到達到你說的效果,也並不是很難!看情形我似乎並不是很需要你。」   這時我的右手已放在歐裡希里的肩膀上,老狎西有些驚恐地看著我,急急忙忙地從懷裡掏出一厚紙遞了上來。   「這個,這個是我為大人您精心準備的見面禮!」   我接過紙張看了起來,紙上的內容先是讓我一愣,接著,我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鬆開了,臉上甚至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歐裡希里畢恭畢敬地道:「我聽說大人您需要樂趣,於是就根據您的情況想出了這個點子,不知道您滿意否?」   我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連如月的主意都敢打!這份建議,真是太有創意,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我癲狂地大笑著,笑得渾身顫抖,那幾頁紙張掉到了地上,最上面的一張。   在開頭處用紅筆寫著幾個鮮艷奪目的大字。   「如月公主性奴調教計劃!」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六章 獸性   歐裡希里建議的內容,大部分我早就想到並已有計劃,衹不過得到了他的計劃書後,我心中的方案更加完善了。在鬱悶的五月裡,我努力地尋找著「樂趣」,同時也為將來對付如月做著準備。   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針對麗安娜皇后……神龍廣場一役,奧拉皇帝重傷殘廢,風都全城盡毀,原本被軟禁的麗安娜皇后趁著混亂逃了出來。這一年多來,她在昔日相好希美亞的庇護下,一直就住在格裡高裡省的布達西市的一處別墅裡。   麗安娜皇后是個很有野心,也是很有心機的女人。衹是很不幸,她所遇見的男人卻比她更厲害,更有心機!而且,她的運氣也非常地不好。當年她絞盡腦汁地把自己的侄兒拉法介紹給如月,並如願地讓他成為如月的未婚夫,誰知道一場戰爭就將她辛苦策劃了十幾年的一切全部毀掉。   無論是奧拉皇帝還是希美亞公爵,在他們眼中她都衹是一枚被利用,被用來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尤其是在奧拉皇帝面前,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後宮裡靠著自我幻想,在心裡進行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陰謀」聊以自慰地意淫。   這一年多來,麗安娜皇后更是完全從眾人的眼前淡出了。   不過,她畢竟是個不安份的女人。雖然她的身份如今已毫無意義,但她手中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那就是小公主麗。在得知我已經「甦醒」後,沒等我去找她,她居然打著探望女兒的名義找上了門。   麗安娜皇后來找小公主時,我剛「欣賞」完「藏品」歸來,恰好撞上了她正要離去。小公主將她送到門口的馬車邊,麗安娜皇后離開時的臉色很不好。保護麗安娜皇后的,依舊是從前那對粗手粗腳,相貌平平的中年婦人。   小公主和麗安娜皇后間的感情非常淡薄,從前小公主對她懼怕幾乎是深入到骨髓中,但是一年多來,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如今的小公主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柔弱的女孩。   送母親上車時,小公主對麗安娜皇后道:「媽媽,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吧!為什麼不靜下心來,像麗一般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呢?」   麗安娜皇后黑著臉,沒有答話,一聲不吭地坐上接送她的馬車離開。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當馬車行駛到僻靜的角落後,我攔住了這位昔日皇后的座駕。對於她的手下,我一句話都沒有多囉嗦,一手一個,擰斷她們的脖子,待我拉開車門時,意識到外面發生異變的麗安娜皇后,在看清我的面孔的一霎那,臉色變得紙一般的雪白。   「好久不見了,麗安娜阿姨,別來無恙啊!」   「親切」地問候了一句,我一掌擊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打暈。待我將餘下的一切統統毀屍滅跡後,我帶著昏迷的麗安娜皇后飛往秘密地點,我今晚的「樂趣」   就全靠這個女人了。   「咿呀……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別再這麼折磨我吧,放過我吧!嗚……」   昏暗的密室裡,曾經臃榮尊貴的帝國皇后,如今卻被剝得赤條條地,雙手剪在背後,被一條由天花板上垂下來的鎖鏈倒吊著。為了不讓她吊得太舒服,我在她的脖子上加了一根狗項圈,用鏈扣住與地面相連,一吊一扯,加上腳上的束縛牽制,迫使她的身體呈四十五度角傾斜在空中,僅靠著一點腳尖勉強觸著地面支撐著身子。   麗安娜皇后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但還不至於全身裸。她的下身如今穿著一件特製的「貞操褲」。這件黃金打製的"丁"字形的貞操褲,從外觀設計上來看更像是一件「淫褲」:比起傳統設計的貞操褲,她在褲頭部分多了兩根兒臂粗細的,表面佈滿顆粒疙瘩的木質陽具。一旦穿在女性身上,衹需稍稍調整方向,就可以將那兩根木質陽具插入下身的兩個蜜穴中。將特製的扣具鎖上後,除非解下貞操帶,否則那兩根"肉棒"將永遠留在皇后的體內怎麼也無法取出。   這是歐裡希里專門為我設計,準備將來招待如月的,麗安娜皇后有幸成為第一位試用者。同樣是變態的科學家,歐裡希里在為人處事上比哥裡德爾要圓滑得多,而且他非常懂得觀顏察色,為了討好我,什麼事都肯作,甚至可以為此而暫時放棄手頭的研究而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比如說按照我要求專門設計了一大堆特別的性玩具。   令麗安娜皇后慘叫求饒的原因,並不是身上穿了這種東西,而是因為此時我正站在她背後,不時地用竹條抽打著她的腳心和屁股。被我關到這兒後,我沒有和她多作解釋,綁好她後,直接就用竹條狠狠地往她身上神經敏感而又脆弱的部位招呼。可憐的麗安娜皇后,她雪白的圓屁股上、腳心,甚至是後背,如今都已凸起了近百道條交錯血紅的凜子。   至於麗安娜皇后胸前那對豐滿的乳房,如今也受到了特別的招待。乳房上下被用兩道粗糙的麻繩勒緊捆綁,然後交叉,紮成個「8」字節。麗安娜皇后的胸脯本就異常豐滿,雙峰被這樣綁住後,波濤洶湧的視覺效果更加明顯,但也導致血液都集中在乳房,當胸部受到外來打擊時,痛感相應地變得強烈起來。   我操縱著手中竹條,前前後後,輕輕重重,也不知在麗安娜皇后身上抽了多少鞭。有幾鞭故意狠狠地擊在嬌嫩的乳頭上,痛得她尖叫不止,全身抽搐,甚至在慘叫聲中昏死過去。麗安娜皇后的腳下有一小灘淡黃色的水跡,那是失禁的尿水。每次她被我打得昏死過去,我就馬上使用「白銀癒合手」替她療傷,待她傷癒醒來後,然後接著繼續。   「基斯的兒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明明心理知道答案,但卻還抱著一絲幻想,麗安娜皇后已不止一次在慘叫中問我這個問題,但我始終不作一答,依舊冷漠而機械地揮舞著鞭子。   當麗安娜皇后哭啞了嗓子後,我總算停下了手,我一把抓著她的頭髮拉起她,質問道:「小公主,麗,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麗?她是……」皇后的眼中頓時流露出強烈的惶恐。   「是希美亞那個賤人的女兒吧?哼!」   光噹一聲,我左手一揮,斬斷束縛她的鎖鏈,抓著皇后的頭髮拖著她走到隔壁的密室裡,那裡擺放著五件我精心製作的藝術品。   得到了歐裡希里的建議後,我把五個「翻轉人」脖子以上的部分又「翻轉」   回來,變回正常的人頭。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欣賞到他們求生不得求不能時的痛苦表情,聽見他們為求速死而發出的哀嚎的訴求,獲得的樂趣也大大增加了。   「求求你,殺了我吧!」   看到我進來,格萊姆親王,軍火商卡利。卡斯,魯亞基父子,還有那個噁心的大法官,全都不約而同地向我發出同樣地哀求。望著眼前五人的慘狀,麗安娜皇后臉嚇得慘白,身體恐懼得縮成一團瑟瑟地抖個不停。   我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過氣的皇后,慢慢地舉起了右手。恐懼到了極點的麗安娜皇后,就在我做勢將要動手的一刻,跪爬著撲上來抱著我大腿求饒道:   「不要殺我!不,求求你,基斯的兒子,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衹要你不把我變成這樣,肛交,乳交,口交,我身上的三個洞,你愛怎麼操都成?」   因恐懼而歇斯底里的皇后,不顧五雙眼睛就在邊上看著,雙手拉扯著我的褲子脫了下來,忍著我下半身的些許腥臭,張口就將其含入口中,然後用力地吮吸起來。   望著發情的母狗一般匍匐在我腳下舔弄著我的下身的昔日皇后,我的臉漸漸地地露出一份志得意滿的微笑。虐了麗安娜皇后一整個晚上,如今我也興致大動,精血沸騰,眼前這頭母狗正好是個不錯的發洩對象。   我的肉莖很快就在麗安娜皇后的嘴中硬起,我再次粗暴地抓著皇后的頭髮令她的臉仰起,我笑著道:「不把你變成他們中的一員?可以,但那得看你怎麼表現了!」   見我口氣鬆動,麗安娜皇后居然「高興」得哭了出來。再惡毒的女人,再有心機的女人,精神因恐怖而崩潰時,反應都是一樣的。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衹要你不把我變成和他們一樣!」   「那很好,我現在想操你後面的洞,自己將屁眼獻上來吧!」   我打開了「貞操褲」的扣具,取出了塞住前後兩個穴洞的木質陽具後,麗安娜皇后立刻像發情的母狗般把身體貼了上來,卻被我一腳掃在腿上跌倒在地。   「不是這樣的,而是這樣的!」   說著我全身的骨頭發出連續的爆響,隨著一條尾稚骨生出一條尾巴,我的身體開始變形,很快,囚室裡少了一個人,卻多了一條身具六翼,尖牙利爪的「龍」。   「神龍變!」   不錯,今晚我就打算以純粹的「暗黑龍」的形態,干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變身成龍的我,有意地令體型巨大化,如今的我,站立起來,足有六米之高!而跨下高舉的「龍鞭」,則足足有一尺來長,粗如婦人的手臂,表面更是佈滿了魚鱗般的細甲。麗安娜皇后跪在我腳下,驚恐萬分地望著面前的凶器。   儘管對這件凶器很害怕,但是旁邊那五座「藝術品」帶來的恐懼,還是壓倒了一切。她顫抖地爬上我的身體,雙手攀著我的「龍腰」,哭喪著臉,搖動著雪白的臀部,努力地放鬆肛門的肌肉,一點一點地將我的肉體塞進菊穴中。   才剛剛進入一點,龍鞭表面粗糙的龍鱗就刮得她慘叫出聲。本來嘛,龍鞭的構造是和真正的「母龍」帶有鱗片的「龍鱗道」相「配套」的,凡人的肉體又怎麼能承受這種東西的侵入。   麗安娜皇后剛剛發出慘叫想要退縮,我巨大的龍軀已趁機前壓,恐怖的凶器伴隨麗安娜皇后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侵入她的真腸內,衹是插了一下,還僅是插入半戴,她的肛門居然就活生生地爆裂了。   我當然不會讓麗安娜皇后就這麼輕易地死去,立刻施放出最強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製造出一個生命水球包裹住她的下半身。止血,重造肛門直腸,都在瞬眼間完在。被我重造後的後庭,具有更強的柔韌性,居然能勉強地吞食了我大半條的龍鞭。   隨著我抽出龍鞭再度插入,麗安娜皇后的肛門和直腸還是受不了劇烈的動作而再度爆裂,不過馬上就被我用天使之淚治好。   「痛死我了!求求你,別再插了,真的很痛!嗚……」   我每插一下,麗安娜皇后都會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她的慘叫混合著周圍五位觀眾的呻吟,加上兇惡殘暴的暗黑龍的喘息,迴盪在這間光線昏暗的密室中。   瘋狂的一夜過後,我扔下幾乎被操死的麗安娜皇后,心滿意足地回到伯爾達的家中。誰知在家門口,卻看到梅麗婭叉著雙手站在門口,她現在看我的眼神,也少了從前的溫柔。   一見面,她就質問我道:「來到伯爾達後,你從來沒有在外留宿不歸的!」   「這個……衹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昨晚有點事耽擱了……」我不想面對梅麗婭的眼神,打著哈欠,故作疲倦狀地從她身邊走過。   「弟弟!」梅麗婭突然伸手,從後面拉住了我的手。   「最近我聽到不少關於你的傳言……」   我沒有答話,衹是回過頭,用詢問和等待的眼神看著姐姐,眼神中充滿了無辜。   但梅麗婭並沒有因為我作偽的表情而被瞞過,她斂去臉上的凝重,像姐姐一般親切地問我道:「弟弟,當時你說你從過去的噩夢中擺脫出來了,你真的擺脫出來了嗎?」   「你說呢,姐姐!」衝著梅麗婭笑了笑,我輕輕掙脫她的手走進屋內。   「皇后殿下,放過我吧!我要上廁所,肚子快撐破了!」   囚室裡,不時地傳出娜依秀的哭叫。如今的她全身赤裸地趴在地板上,身體被鎖鏈扣著強行擺弄成狗趴式。她的脖子、四肢皆被戴著特製的皮項圈,另一端連在地板上。朝天高高翹著的雪臀左右擺動著,躲避著,麗安娜皇后如此就跪在她背後,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針筒,一端插她柔嫩肛門裡,正緩緩地往裡注著水。   當初受到希美亞暗算重傷後,娜依秀失去了兵權,但她認為是我暗殺了波布爾,傷還未好全就怒氣沖地殺來找我算帳。   結果就是,當場她就被我剝光了按在桌子上,騎了又騎,狠狠地干了個夠,從此就被軟禁起來,成為我出門在外,發洩慾望的性奴。由於這段時間我每晚都要返回伯爾達居住,故沒有太多的時間調教這匹多年前騎過一次的「烈馬」,在抓到麗安娜皇后之後,調教「烈馬」的任務就交給了她去作。   經過那個恐怖的晚上後,麗安娜如今比變得比狗還要聽話,也幸好是她這種性格堅毅的女人,要是一般的女人,被我如此殘暴的方式折磨了一個晚上,精神早就崩潰了。如今的她,在我的要求下,正在為成為一名出色的「調教師」而努力「修煉」著。   我把「烈馬」交給了她,這些日子來,娜依秀每天都要重複著接受各式各樣的折磨。女人對女人,有時比男人對男人還狠毒,為了討好我,麗安娜皇后更是無所不用其極致。像現在,她在往娜依秀的肛門裡灌滿了水的同時,邊上還有一位婦人,正拿羽毛不停地騷著她的腳心,弄得這匹烈馬又哭又笑,求饒不止。這位婦人是我根據歐裡希里的建議,命布萊克找來的,出身妓院的專職調教師,由她負責指導麗安娜皇后。   麗安娜皇后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血液中流動著虐待人的因子,簡直就是位天才的「調教師」。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她進步得非常快,僅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就讓娜依秀哭叫著求饒,答應將來在我調教如月時擔當她的助手。   但是,被激發出虐人潛質的麗安後卻不肯就此收手,在娜依秀屈服後還是把她狠狠地折騰了一晚上才肯罷手。如今,每天給娜依秀浣一次腸,看著她在哭叫聲中失禁噴糞,已成了麗安娜皇后最喜愛的節目。   直腸被灌了過量水的娜依秀,肚子漲得像衹青蛙,搖擺著雪白的大屁股哀嚎著想要上廁所,卻無人理會。每到此時,在一旁觀看的麗安娜皇后就會禁不住興奮起來,已經不再對權力和後位抱有幻想的她,如今已完全被「調教師」這個新職業迷住了,此刻的她,抬一腳踩在娜依秀翹著的屁股上,一手摸乳,一手撫陰,公然自慰著。   「沒那麼可怕,今天的量比昨天還要少!等我洩出來,秀耐達主人洩出來後,你就可以解放了,現在,忍著吧!」   囚室,不,如今應當是教調室才對,教調室和「藝術品」收藏室之間的牆已經被拆除,換上了透明的玻璃牆。現在那五件藏品都被搬到玻璃前功盡棄前,被迫睜著眼睛,看著調教室裡發生的事情。   調教室裡並不衹有這三個女人,而是整整六個。另外三位,兩位是格萊姆親王漂亮的女兒,另外一位是則是她們的母親。格萊姆親王的女兒,是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姐妹,姐姐叫路絲,妹妹路茜,年齡剛過十八,粉妝玉琢,看上去無比地清純可人,而她們的母親此刻就跪趴在我身前,用嘴、舌頭與乳房不停地侍候著我的肉棒。   格萊姆親王雖然噁心至極,但從前他卻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對漂亮的姐妹花一直是他的得意和驕傲,而他美貌妻子格蕾絲雖然已年過四十卻仍然風韻依舊,年青時也曾是風都城內有名的美人兒。   不過他一家人的幸福,全在格萊姆親王被我用「神之右手」翻轉過來後破滅。   在得到歐裡希里的建議後,我費了點力氣把他的妻女抓過來,交由麗安娜皇后調教了幾天後,準備在這兒,當著她們父親的面替這對姐妹花開苞。   世上還有什麼報復手段,比在仇人面前干他們的女兒更過癮的呢?   貓抓到老鼠之前,總要先玩弄一番再吃掉。   姐妹倆如今全身赤裸,肢體交纏著面對面對面對抱著綁在一起,被由天花板上懸下的一根繩子吊在空中,僅有腳尖能勉強撐著地面。而這對姐妹花的母親,為了保住女兒的貞潔,而跪在我面前,用雙乳和舌頭不停地取悅著我勃起的龍根。   享受著熟婦格蕾絲的時候,我的眼睛卻盯著玻璃牆後的格萊姆親王的身上。   被生命之水包裹著的他,望著調教室內發生的事,悲憤得心都要碎了。這扇玻璃牆是特製的,常人從外往裡看,可以清晰地看見調教室裡眾人的一舉一動。   而在裡面人往外看就和一面鏡子沒什麼兩樣,衹會瞧見自己的投影——當然了,對我來說這種限制是不存在的。   欣賞夠了對方絕望的表情後,我不光是身體,連精神都開始興奮起來。我動了起來,雙手托在格萊姆親王妻子大腿上,托著他走到牆前。在將她的肉體擺成抱小孩撒尿狀姿勢後,我就在距格萊姆親王的頭不到半米遠的地方,緩緩地放下格蕾絲的身體。   為了更有戲劇性,我改造了自己的龍莖。無敵的凶器粗如兒臂,表面更佈滿了玉米粒大小的疙瘩,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屬於人間的事物「不,饒了我吧……你的東西太恐怖了」   從鏡中看到我我恐怖凶器的投影,格蕾絲驚恐地尖叫起來,拚命地扭動著身子,卻敵不過我壓倒性的巨力。   我的肉莖強行撐開她下體的陰穴,一點一點地塞進她的陰道裡。我的肉莖體型實在巨大,輕易地就將她因生產而顯有些寬鬆的陰戶塞得滿滿地,緊緊地。   生產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身體的容積遠遠超出我的估計,如此巨大的凶物,她居然也勉強吞入了三分之二。衹是因為前戲不夠,她的陰戶又乾又緊,我插入時令她生出此許疼痛,啜泣的臉上因不適而皺頭緊皺。   我用傳心術傳話給一牆之隔的親王道:「格萊姆親王,當初我落難時你落井下石,可曾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呢?為了報答你,我的這條大肉棒,會把你的妻子和女兒個個都操得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的!好好欣賞吧!」   「說」著,我將龍力下身,本就粗得驚人的肉莖又膨脹了一圈,「鑲嵌」表面的肉疙瘩輕微硬化,恐怖凶器緊緊地塞滿了格蕾絲下身的所有空間。   「親王夫人,我這就讓你嘗嘗什麼叫欲仙欲死!」   大聲地吼了一句後,我不顧對方的下身還不夠濕嫩,就揮動恐怖的凶器。一直養尊處優的親王夫人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樣被強姦,加上我的肉莖實在粗大,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中痛得哭泣起來。   「住手……嗚嗚,求求你、太痛了,嗚嗚……」   一想到自己正在仇人的面前姦淫著他的妻子,那種報復的快感就令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我根本不理會女方的身體反應,兇猛而粗暴地抽插著。在痛快淋漓地姦淫中,一年多來一直折磨我的痛苦也隨著暴行的繼續而迅速消散。   多久了,多少年來,自從莉莉絲之後,好像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了。本來我已經收斂了自己心中的黑暗與邪惡,衹打算做一個人畜無害的老母雞。   可是你們這些法比爾的混蛋卻不肯放過我,非要將我心中最珍貴的東西奪走和毀滅!讓我痛不欲生,一無所有!   邪惡殘暴的暗黑龍已經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了,曾經傷害過我和我家人的人,你們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啊!……呀!」   起初,格萊姆親王之妻被我操得驚聲尖叫不止,但隨著姦淫的持續,她的叫聲漸漸地弱了下來,隨著下身因生理反應而分秘出越來越多的蜜汁後,尖叫聲也漸漸地開始被沉重的鼻哼聲所取代。   我放下了格蕾絲的雙腿,將她壓著靠要格萊姆親王正對著的玻璃牆上,雙手握著這位美婦豐滿的乳房,繼續由後狠狠操著仇人的妻子。如今的她也沒多餘的力氣尖叫了,身體也由被動的挨插,漸漸地順著我的動作的頻率,扭動腰身和屁股、在哀喘悲鳴中、迎接我一次比一次更粗暴的撞擊。   「嘗到我這根帶著肉刺的肉棒的厲害了吧!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母狗啊!」   我有如野獸般興奮喘著氣,由後面望去,衹見到一具全身肌肉虯結的男人裸背,股溝一緊一放地向上作著活塞運動,而被他侵犯的美婦,上身被壓著緊貼在玻璃牆,胸前飽滿的乳房被壓成了圓餅形,嘴裡隨著對方侵犯的頻率,有一聲沒一聲地發出被強行抑制的呻吟。   而在我的身後不遠處,麗安娜皇后的自慰也沒有停止。這個女人血液中天生流著虐人和受虐的因子,我以暴力脅迫強姦格萊姆親王的妻女,她一旁竟看得也興奮莫名,自慰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我的屁股愈動愈激烈,操得身前的熟婦不斷地進入狀態。房間裡迴響著格蕾絲極力想壓抑的呻吟,麗安娜放蕩的叫春,以及娜依秀「欲洩」而不能的哀啼。   「嗚,不,讓我上廁所!我受不了了,嗚!」   「主人,犬奴麗安娜要洩了!」   「嗚……」   當娜依秀撐不住便意,屁股在顫抖噴一道「金泉」之時,強暴與被強暴的二人,還有正自瀆的旁觀者,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達到高潮。我興奮地將一道接一道的熱漿注入格雷絲的痙攣的子宮裡。而對方則悲慘的挺動身體,在極不情願,卻又情不自禁的情況下,接受了我的濃精……「爽啊!人妻加熟母,果然別有一番風味!不過,最近老是吃這個,也該換換口味了!」   射完精液,依舊興奮異常的我粗暴地拔出肉暴,將完全癱軟的美婦扔在地上,我挺著高聳的凶器走向被吊著的一對姐妹花。   「格萊姆親王,再睜大眼睛看看吧,瞧瞧我是怎麼替你的女兒開苞的!」   解下二女口的鉗口球,看著緊貼著擺在面前的處女陰戶,我不做任何前戲,揮動地凶器,對準其中一個狠狠地插了進去。   「啊!」   處女破身的慘叫聲震得我耳膜生痛,我毫無憐惜之意地狠插幾下後,插出沾滿處女血的肉莖,對準另一個還未開墾的花徑又狠狠地塞了進去。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先後被破身的姐妹倆發出長而痛苦的慘叫……調教室的一角,因失禁而得到解脫的娜依秀勉強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後,又絕望地將腦袋垂了下去。她心裡明白,如今就算是如月公主歸來,也不可能阻止我愈來愈瘋狂的行為了!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七章 沒有樂趣的勝利   時間進入到六月,一心想和哥哥分出高下的羅賓,終於主動地發出他的第一擊。   羅賓攻擊的目標,是風都西北面多羅省的省會奧羅特市。負責這座城市防守任務的是奧拉的弟弟,一位名叫費捨爾的親王。當時他的麾下的武力有一萬人的正規軍和八千人的私人軍團組成的混和部隊,而且有堅城為憑。   相比之下,攻擊方的羅賓使用的是百里奔襲突然襲擊的戰術,僅調動三萬人的龍騎兵連夜奔行一百餘里發動攻擊,表面上看他根本不佔優勢。   但是在戰前,羅賓得到布萊克?傑克的幫忙,利用他手中秘密的勢力進行滲透,鼓動當地的平民「發動革命」起來反抗。得到「第五縱隊」(為了和過去臭名昭著的黑鷹騎士團劃清界限,布萊克把自己手中的密探組織更名為第五縱隊)   之助,在攻擊那天,奧羅特市平民發動革命起義響應。內外夾攻之下,費捨爾親王的軍隊很快戰敗,並被迫放棄這座城市逃走。   費捨爾親王的敗走非常倉皇,甚至連家人也來不及帶走,結果全部被早有準備的「第五縱隊」鼓動的革命者們擒獲,除此之外,當地的許多皇室貴族的家眷也被落在了城中。   雖然輕易獲勝,但羅賓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破城的那天,隨軍而來的革命演講家們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鼓動演講。   「奧羅特市的公民們,好好看看你們身上破爛的衣裳吧!看看你們辛勤勞作一年,卻衹能換來這一身無法御寒的的薄衣!而那些自詡血統高貴的貴族們,他們什麼都不做,卻成天享受著華服與美食,甚至還可以肆無忌憚地霸佔著我們的妻女,你們認為這樣公平嗎?」   無數吶喊的聲音:「不公平!」   「憑什麼我辛苦一生,終日卻衹能以粗茶淡飯果腹;憑什麼我們辛苦一生,卻衹能以土屋破房為居;憑什麼我們辛苦一生,到頭卻衹能娶醜婦為妻!如今革命的烈火已經燒到這兒來了,你們復仇的日子終於到來了!你們現在還在等什麼?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衝進貴族們的莊園和別墅,讓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上等人們嘗嘗我們的憤怒,讓這幾十年來我們所受的屈辱在熊熊的烈火中得到宣洩!」   「拿走那些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強姦他們的妻女,將當年他們對我們做過的事百倍地回饋給他們……」   巧妙地利用了人性中的黑暗面,演講者們的長舌輕易地就挑起了民眾本就亢奮的「革命」情緒。一人吶喊萬人呼應,成千上萬的貧民,拿著簡陋的武器衝進城內的貴族居住街區,護衛的貴族親兵團很快就被暴動的貧民淹沒吞噬,「革命者們」開始為所欲為。   帝國311年六月三日,是奧特羅市貴族們的殉道日。該市貧民配合前來「散播」革命火種的青年近衛軍「起義」。皇室貴族陪著他們的家人、僕人還有走狗們一起橫屍街頭。死者中的女性成員,幾乎都逃脫不了被「革命者們」輪姦至死的結局。而男性成員,在被逼著目睹了這一幕暴行後幾乎全部被屠,衹有極少數幾個「幸運兒」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幸運」地逃出了地獄般的城市。   一個星期後,悲憤交加的費捨爾親王得到其他法比爾親王的支援,帶著十餘萬大軍展反擊,很快就「擊敗」了羅賓的部隊奪回了城市在奧特羅市的中央廣場上目睹了那千餘具死狀極慘的屍體後,這位奧拉皇帝最小的弟弟在悲痛交加中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他命令軍隊屠城,屠盡城內所有的賤民!無分男女,無分老幼!   ……三天後,被鮮血洗禮了的奧特羅市再找不到一個「賤民」。   殺紅了眼的費捨爾親王並沒有就此收手,他親率大軍追擊著羅賓的部隊,在得到其他皇室貴族的支援後,「神勇大發」的費捨爾親王多次擊敗羅賓的部隊,並在兩個星期內連續攻下「革命聯盟」控制的十三座城市。   在最初攻下的七座城市,費捨爾親王全部實施了屠城政策,殺光城內一切「賤民」,若不是得到消息的阿蘭德趕到制止,屠城行動還會再繼續。   我目睹了「奧特羅事件」的全部經過,做為昔日的指導者,我輕易地就識破了羅賓計劃的真實用意。他的狠辣與眼光令我讚歎不已,比利亞叔叔教給我的「無情之道」,被他運用到了極致,一擊就打中了對手的死穴。   「當年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人啊!你說呢,奧維馬斯?」說這話時,我正坐在革命聯盟的軍事統帥部,奧維馬斯正陪著我下戰棋。   「希望這場戰爭能夠盡快地結束,無故犧牲的平民太多了……」   面無表情的奧維馬斯歎著氣挪動著將棋盤上的「後」移動了一格,從棋面上看他完全被我壓制住了,落敗已是遲早的事。   「不會打很久的,羅賓這一手非常地漂亮!阿蘭德輸定了!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戰爭,勝負往往在爆發之前就已經決定了!奧維馬斯,從前我們對他說的話,這小子已完全明白了!」   我繼續緊逼,徒於應付的壁虎撐了兩招後就棄子投降,將棋盤上的棋子推倒後,他垂下眼皮對我道:「我老了,這種遊戲實在不適合我!我想你以後還是另找人下棋吧!」   奧維馬斯語意雙關,話裡有話,有了老婆孩子的他,就像從前的我一般,做事總是瞻前顧後。就像這次出山,若不是帝國上層崩潰,無處領取退休金,加上老婆又懷了一胎,生活困難的壁虎才不會為了五斗米而折腰,被迫出山。   「不玩可不行,沒了你,那個毛頭小子可壓不住軍隊裡的那些老古董們!如今革命聯盟的參謀本部,大半成員都來自統領處,他們都是你、我還有阿蘭德提拔培養的,如今除了我和阿蘭德之外,也衹有你才壓得他們!」   奧維馬斯無奈地搖搖頭,整了整棋盤,重新開了一局。將最左邊的「卒」向前走了一步後,他歎氣道:「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處在這個時代,真是悲哀!」   羅賓的計劃,說穿了非常簡單。當看到家人慘死的費捨爾親王實施屠城報復時,卻正中了他的下懷,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本就是為了引誘貴族勢力搞屠城,借此將他們所擁有的最後一點人心奪走,並引得與其聯盟的軍方勢力生出異心。   「正兵才是戰爭中的主流,奇兵取勝衹是迫不得已的詭道」,這是從前我對羅賓說得最多的話。武器的先進與否,雙方將帥的指揮藝術高低,固然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卻不是最終的決定性因素。影響雙方戰爭勝負最重要的砝碼,卻在於彼此的後勤補給:取之不竭的物資供給能力以及源源不斷的兵源補充能力。   羅賓的這一擊,就是針對保皇黨一派的人力補給困難這一致命的弱點。革命聯盟這一派,打著建立人人平等、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國之類的口號,可以輕易地獲得社會最廣泛,也是最底層的平民支持,在戰爭中兵員的補充不成問題,而這正是保皇黨一派最頭痛的難題。羅賓的這一擊,手段惡毒無比,堪稱兵法運用上詭道的極致,但目的卻是為了達到軍事上的絕對戰略優勢——令對手人心盡失,直接斷絕獲得兵源補充的可能,並引得其內部分裂,上下離心!從戰略上說又屬於再主流不過的「正兵」戰法!兵法中的奇正之道,他現在已運用得如火純青了。   當屠城的消息傳出後,革命聯盟這邊的自然是群情鼎沸,人心激昂;而在「保皇黨」們控制的地盤,這一事件引得上下一片嘩然。做為臨時首腦的羅蘭德,遭到了來自軍方的強烈抗議。以繆斯、迪卡尼奧為首的軍方人士,強烈要求嚴懲費捨爾親王。阿蘭德明白這一切都是弟弟搞的鬼,卻也無計可施,或許他的才能不亞於其弟,卻無法做到像他那般地「無情」。   而來自門閥貴族方面的勢力,自然是清一色地支持費捨爾親王的行為,夾在兩方勢力中的中羅蘭德,此時就顯得異常狼狽了。他很想嚴懲費捨爾親王,可是卻對得到全體門閥貴族支持的他毫無辦法。而來自軍方壓力也非常地大,若不是還有阿蘭德全力支持他撐著局面,貴族與軍隊的聯盟或許早就分崩離析。   不過,很快羅蘭德就不必為如何處理費捨爾親王的事而頭痛了。311年七月初,先前一路高歌猛進的費捨爾親王,在連下十五城之後,終於在紐曼斯城下撞上了釘板。由純粹的門閥貴族勢力組成的聯軍二十萬人,在紐曼斯城下遇上了青年近衛軍與碧龍騎士團的強力阻擊,攻勢受挫。就在雙方陷入僵持戰時,虎特指揮的黑龍騎士團突然從貴族聯軍的背後殺出,截斷了他們的補給線與歸路。   於是,門閥貴族聯軍二十萬人就這麼被圍困在紐曼斯城下,進不得退不得,唯有築壘防守等待援軍。而在這要命的時機,保皇黨一派的軍方勢中又有驚人的異變發生。   繆斯和迪卡尼奧指揮的炎龍、鋼龍兩大軍團,論戰鬥力不比革命聯盟這邊的任何一支軍團差。當貴族聯軍在紐曼斯城受困時,與其配合作戰的這兩個軍團距紐曼斯城僅有兩天的路程,而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剛剛換了軍團長的海龍騎士團。   若繆斯和迪卡尼奧全力攻擊援救,要殺到紐曼斯城下救出貴族軍團並不是難事。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繆斯和迪卡尼奧居然做了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們倆將大軍撤走,調到當初我劃下來的禁區邊緣,宣佈退出保皇黨一派,將毗鄰「禁區」的科莫多省、法塔爾省劃為非戰鬥區域。   兩人還大做了一回「秀」,召集來大批報社的記者,在公開場合立下誓言,宣稱退出內戰,要和喬西聯手,將保護平民的非戰爭區域擴大。面對繆斯和迪卡尼奧主動伸出橄欖枝,最高興的人莫過喬西了,很快,三人就結成了以保護平民為目的的「和平聯盟」。   繆斯和迪卡尼奧的突然「叛變」,令保皇黨一派從上到下全都呆住了。少掉兩支精銳的騎士團的支持,勝負的天平一下子就傾向了革命聯盟這一邊。戰爭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完全沒有龍戰士「參予」的戰爭。   原本阿蘭德和羅蘭德是計劃將紐曼斯變成一個大戰場,以二十萬貴族軍團為誘餌,集中手中炎龍、鋼龍、皇龍、銀龍四個大軍團總計二十五萬人的實力,在紐曼斯和革命聯盟一戰定勝負。可是繆斯和迪卡尼奧的突然退出,卻將一切佈局全部打亂。   「繆斯,迪卡尼奧,你這倆個傢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二人的突然變臉,連我都沒有想到,雙方的勢力平衡被打破,本想通過場戰爭獲得更多樂趣的我自然無比失望。   當繆斯和迪卡尼奧與喬西私下會面之後,我通過偷聽三人的交談,方才弄明白了二人此舉的用意。   「喬西,父親死前托你轉交給我的那封信,我現在終於看懂了!父親在信裡說,忠誠於國家和忠誠於人民是兩回事,與忠誠於皇帝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十賢者創造出龍戰士的目的,是用來保衛人類世界的未來與希望,並不是用來維護某個人的皇權與私慾!如今,既然人民拒絕接受黃金龍的統治,身為守護者而存在的我們,也不該站到人民的對立面去……「繆斯的話,簡直就像是政客們常掛在嘴邊的演講稿,希拉從前對繆斯的評價很高,說他大智若愚,粗豪的外表衹是聰明的偽裝。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與他相比,迪卡尼奧就顯得平庸多了,有勇無謀的他輕易地被繆斯說動。   「雖然這場戰爭因為你的退出,讓我少了許多樂趣!但是你們的背棄,在未來我和如月的決鬥中,卻可以給我帶來更大的樂趣!」   想到這,我放棄了逼繆斯回頭的念頭,退到一旁繼續充當看客。   我很不高興,可是這一事件的另一個受益者卻比誰都要憤慨。   「什麼跟什麼嘛!你們這兩個膽小鬼還有資格當龍戰士嗎!我和哥哥的世紀決戰,你們居然臨陣脫逃當逃兵,簡直是混蛋!!」   得知炎龍、鋼龍騎士團退出後,羅賓居然氣得像孩子一般地猛摔東西。為了這一戰,他和奧維馬斯同樣也做了精心的準備:除去前方與敵對峙的四個軍團外,這一年多來,革命聯盟這邊還另外組建了五個軍團的預備隊,此刻就集結在紐曼斯城東部給一百餘公里外的營地裡,就等著對手將兵力全部投入戰場後發動反擊,來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   繆斯和迪卡尼奧的退出,令阿蘭德一方陷入極度危險的絕境。為了能和哥哥「公平」地作戰,羅賓把圍殲貴族軍團的任務交給了其他軍團,自己則親率青年近衛軍主動殺向阿蘭德指揮的皇龍騎士團。   「人生總是十有八九不如意!其實你已經超越了你的哥哥了……」   躲在暗處欣賞這一切的我搖了搖頭,因為繆斯的退出,雙方勢力平衡太早被打破,以至於這場戰爭過早地失去了讓我繼續觀看的樂趣。於是我把精力收回來,繼續放在調教身邊的一大一小兩條母狗身上。將來對付如月的時候,她們倆可是必不可少的助手。   保皇黨的最終崩潰,比我預計中要快得多,除了是因為繆斯等人退出外,費捨爾親王搞的屠城事件,造成的惡劣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主因。當羅賓和阿蘭德這對兄弟指揮著各自的軍團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殲滅被圍困中的近二十萬貴族私人軍團的任務,轉交由奧維馬斯處理。   奧維馬斯動用了預備隊將他們團團圍住後,並沒有下令立刻攻擊,而是採用了大量的政治宣傳攻勢,提出「平民為什麼要壓迫平民?貴族才是我們的敵人!」   「窮人不打窮人」之類的口號。這些貴族軍隊,原本戰力就不能和正規軍相比,加上屠城事件的惡劣影響,士氣很快就崩潰。不過被包圍了三天,軍中就出現了大量的逃兵和叛兵。   紐曼斯城下,貴族軍隊被圍困了整整一個月,到七月底,軍中因士兵叛逃而減員的人數就高達驚人的八萬。僅僅衹是派一些嗓門大的士兵到前沿陣地喊話,奧維馬斯就廢掉了對手接近一半的戰鬥力。   而趕來支援的阿蘭德與羅蘭德的軍隊,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革命聯盟這邊提出的,「建立理想國」的口號實在太誘人了,而保皇黨的門閥貴族在普通士兵心中的形象也過於惡劣,加上繆斯、迪卡尼奧這兩位龍戰士的退出,少了龍戰士這根精神支柱,士兵們都不願為腐朽的貴族勢力賣命當炮灰,以貴族子弟為主皇龍騎士團的情況稍好一點,但銀龍騎士團中,逃兵的現象也相當地嚴重。   八月初,被困在紐因斯城下的貴族軍團進行了最後一次失敗的突圍努力,血債纍纍的費捨爾親王在在突圍戰中被一支從背後射出的「流箭」擊斃,隨後,這支人數衹剩下不到七萬人的貴族軍團舉旗投降。貴族軍團被全殲後,阿蘭德被迫命令銀龍和皇龍兩支騎士團後撤,以避免被圍殲。   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都不佔在他們這邊,這樣的戰爭怎麼可能勝利?   八月二十一日,在得到對手善待投降部下的承諾,以及喬西作保,阿蘭德宣佈戰敗投降,投降書的簽定地點依舊在法蘭克市。   至於阿蘭德,他與羅賓的手足之戰打了一個多月,為了顯示公平,羅賓參戰的部隊僅有青年近衛軍一支,而阿蘭德手中能指揮的部隊也衹有皇龍騎士團——從純軍事的角度來說,羅賓的這種作法,簡直是極不負責任的,但是一心想和其兄「公平」一戰的他,這時完全就像個小孩子,什麼都不顧了。   若論局部戰役的指揮能力,阿蘭德並不輸給其弟,在其穩重的指揮戰鬥風格面前,好出奇兵的羅賓並不能討到太多的便宜。   對旁人來說這場有點像鬧劇的戰鬥打了一個多月,兄弟倆誰也不能擊敗誰!   這兩個軍團間的戰鬥,勝負對整場戰爭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了。心裡明白這一點的阿蘭德並不想陪著弟弟發瘋,在他看來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當救援失敗後他率領還保留著七成戰鬥力的皇龍騎士團撤出戰鬥,在以後的日子裡他也是極力地避戰,阿蘭德宣佈停戰後他隨即命令手下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降。   雖然打敗了哥哥,但羅賓對這樣的勝利很不滿意,總有種勝利是偷來的感覺。   法比爾皇朝在帝國的統治就這麼降下了帷幕,可是勝利者們卻鮮有人笑得出來,反而個個都惴惴不安。因為代表這個腐朽的舊王朝最強武力的的人——神龍王如月,還未正式登基的凱瑟琳女皇,她還未出現。   擁有龍戰士八變力量的她,衹需輕輕地跺跺腳,就可以將革命聯盟辛辛苦苦取得的一切全部毀掉。而他們唯一能對抗如月的希望,也就剩下住在伯爾達,宣稱不會參予內戰的,「對革命保持善意的同情和支持的戰友」,「革命家基斯」   的兒子,六翼龍魔達克。秀耐達了。   剛剛下過一場雷雨,樹林裡盡潮濕的氣息。   躺在我與安達初會時的楓林裡,浸泡在泥漿與雨水的混物中,感覺很不舒服。   我無聊的問自己:「又找不到了樂趣了!在主菜端上來之前,日子該怎麼過啊!」   原以為得到了我暗中「相助」,保皇黨一派能夠多支撐幾個回合的。但是羅賓「過份」的出色,繆斯的退出,以及門閥貴族的愚蠢,全都超出我的預計。原本以為會是慘烈而漫長的大戰,最後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好在還有一個如月存在,她還可以給我帶來巨大的樂趣,不過那是將來的事了。由於計算出現了偏差,我的生活也出現了缺少「樂趣」的空白期。製造新的「藝術品,或者把法比爾家族的女人當著他們父親、丈夫的面奸了再奸,固然一時可以給我帶許多的歡娛和興奮,但過度歡娛在高潮過後隨之而來空虛感,還是讓我很不舒服,而這種事做玩多了也就感到麻木。   儘管心裡清楚,我若回到自己在伯爾達的家,這種空虛感和孤獨感會少很多,但我卻越來越不想回去。這段時間裡我做的事太骯髒也太邪惡,以至自己越來越羞於面對她們。   我很想收手,可是卻停不下來,因為我更害怕風車停下來後的死寂。   我又一次問自己:「達克。秀耐達,你還沒有腐爛掉嗎?」   雨後,樹林坑坑窪窪的地上積了一些水,幾衹蜻蜓飛過來,尾部不時在水面輕點一下,產下一枚枚的卵。   「真是的,要生育後代,也要選地方啊!這兒的水明天就會幹掉!」   我製造出一個小小龍捲風,驅走這些做著無用功的昆蟲。一對身體連在一起的蜻蜓卻在這個時候飛過來,不知死活地停在我胸口上這是一對性成熟的雌雄蜻蜓正在進行交尾。雄性以尾部夾住雌性的頸部,雌性則屈伸腹部末端生殖器貼在雄蜻蜓腹部的交尾器上,接受對方排出的種子。   我停止了身體的一切動作,羨慕地望著這對忘情交合中的昆蟲伉儷,生怕驚擾了他們。   在我身上完成了交合之後,他們再度展翅飛起,動作輕柔,姿態優美,我用無比的嫉妒的眼光目送著他們離去。   「真是幸福啊!」   那對蜻蜓伉儷飛出樹林,掠過草地,飛過一片水窪時,他們的身體猛地一沉,腹部輕點,將數枚蟲卵播入水中。   「這怎麼行!水明天就會幹的!」   我急忙站起來,跑到那片水窪旁,找出那幾點帶著生命精華的蟲卵,用生命之水護住。我帶著這幾點蟲卵來到一條小河,將他們投了進去。   站在河邊,我心中歎道:「他們長大後,應當會成為非常美麗的小精靈吧!」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八章 救世主   內戰結束了,但餘波還在蕩漾,甚至還有著演變為更激烈風暴的趨勢。   用顫抖的手簽下那張代表法比爾家族統治終結的投降書後不久,羅蘭德。法比爾,這位如月的親戚中少數令人尊敬的皇室貴族,來到了雷茲的陵園前。   雷茲的陵園,從前雖然稱不上雄偉壯觀,但四周松柏成蔭,倒也是個風影怡人的好去處。但風都一戰時,奧拉皇帝的那招六重咒殺帶出的颶風狂濤波及到這裡,陵園種植的樹木盡被吹倒,存放靈樞的墓室因受初代滄海留下的魔法陣和時間天鎖的保護,倒還完好無損。   風都一戰之後,整個帝國從上到下都開始崩潰,喬西接管了龍戰士陵園。在財力物力都缺乏的情況下,喬西還是盡可能地保護著這這片代表帝國歷史的遺跡。   羅蘭德。法比爾就跪在雷茲的屍樞前,兩眼緊閉,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一臉虔誠地懺悔著。就在一年又八個月前,有一個和他有著相同姓氏的女性,也曾在這裡幾乎以相同的姿勢做著相同的事。   三頭黃金龍無敵的輝煌,龍戰士的救世傳奇,法比爾皇朝的榮光……時間有如淙淙流水,衝去了世間的浮華,黃金的歲月……殘陽已經沉到了西邊,羅蘭德走入陵園後,一個又一個的後來者緊跟著入內。   先是「叛徒」繆斯和迪卡尼奧,然後是喬西和阿蘭德,最後是波爾多姐弟和抱著「找樂趣」心態的我。我的家人中,雪芝和羅莎因為經歷的事太多太痛苦,對於法比爾家族的興亡早已麻木,衹想一心歸於平淡。而小公主完全是懷著替父親和姐姐贖罪的心態跟著我,也早就忘記了自己「皇族」的身份,她們三人對於我在外面做的事,並不是很關心。衹有梅麗婭,我的姐姐,至從那天之後,她就一直盯著我。我的異常,波爾多也感覺到了,他很想幫我,可是卻無能為力。   繆斯和迪卡尼奧悄悄走到羅蘭德身後,兩人剛想開口,羅蘭德卻已站起來,轉過身,雙手搭在他們的肩膀上道:「不必這麼難過,我不怪你們,你們的選擇沒有做錯!就算你們不退出,我們的失敗也是必然的!因為是人民拋棄了我們!   不,話不能這麼說,其實是我們先背棄了人民,所以人民才拋棄了我們!「抬起頭來時,羅蘭德早已淚流滿面。   「我們都是罪人!繆斯,迪卡尼奧,你們做得對!雷茲先祖說過,軍隊的責職是保護人民,而不用來維護腐朽墮落的皇權!背棄先祖立下誡條的我們,忘記了自己肩膀上責任的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再統治這片土地!」   繆斯和迪卡尼奧皆垂下頭不語,羅蘭德放開手,衝著喬西點點頭道:「喬西,你的路沒有走錯!不要迷茫,繼續按照你的執著與信念,走下去吧!說真的,如果我不是姓法比爾,有著自己不得不背負的責任,我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羅蘭德……」喬西的兩片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又無法說出口。   「阿蘭德!」然後他走到阿蘭德身邊,張開臂膀與這位戰友擁抱了一下。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故然是英雄蓋世!但是,知其不可而為之,又何必?   當退得退,及時脫身,也未嘗不是大丈夫!其實你早就看出必然失敗的結局了!   衹是為了報答女皇陛下的知遇之恩,才陪著我打這場必輸的戰爭吧……阿蘭德,很感激你能夠陪著我戰鬥到最後一刻!有你這樣的戰友,我感到非常慶幸!   「由於如月還未正式登基,大部人提到她時還是習慣性地叫她如月公主,羅蘭德和阿蘭德是少數幾個提前稱呼她為女皇的人。   阿蘭德沒有答話,衹是將擁抱的雙手緊了緊。我們都看出來了,羅蘭德已生出死志。   最後,羅蘭德走到我面前,當時我正站在陵墓的入口處,後背倚靠在門框上,無聊地騷著頭皮。   他望著我的眼神非常地平靜我懶洋洋地看了羅蘭德一眼,沒有說話。羅蘭德盯著我看了很久,方才開口道:「其實,那天向我們發出訊息,要所有人以我馬首是瞻,都聽從我的指揮,那道心靈傳訊,其實是你發出來的吧?」   我直接坦白道:「當然了!如月那賤人當時正在初始之地沉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整個帝國,也衹有我知道如月在什麼地方了。事情發展到現在,當初我冒充如月散發心靈傳訊的事,已經瞞不過羅蘭德等人,他們在戰敗時若還猜不出是我的搞的鬼,那也太笨了。   迪卡尼奧怒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讓風車轉得更久一些,為了讓遊戲變得更有趣一些!」   我看這個大塊頭不像是能聽懂我的話的人,繼續向他解釋道:「當時的你們,完全是一盤散沙,格萊姆親王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若不是我廢了他,冒充如月發出指令,讓羅蘭德名正言順地坐上臨時的首腦的位置!大概不等那些革命家來找你們麻煩,你們自己就先爛得七七八八地了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段時間,好像我一直都是在幫你們的……」   迪卡尼奧的手指捏得格格作響,要不是喬西和繆斯一左一右夾著他,估計早就撲上來和我拚命了。在我身後,梅麗婭和波爾多都沉著臉,無奈而憐憫地看著我。他們不知道,其實我很討厭這樣的目光。   我邪惡地笑著,以令所有人都感到厭惡的囂張語氣道:「捫心自問,你們那方,軍方與貴族勢力互相看不順眼,若不是我幫了一把,估計你們自己就會先打一場吧!是我幫助你們聯起手來的,你們應當感謝我啊!」   羅蘭德的臉抽動了一下,他直接走到我跟前,幾乎是以面碰面的距離問我道:「達克,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知道我們法比爾家族很對不起你,如今的你,已擁有了毀滅的一切的能力,如果想要報復,沒有要這麼麻煩吧?」   我瞪了一他眼,冷冷地道:「我是想報復,但在報復之前,我先要向那個女人證明一件事!那個女人整天都把責任和義務掛在嘴邊,總以為沒了她世界就會不轉,沒了她人類就會滅亡!我陪你們玩這個遊戲,就是要向她證明一件事,這個國家根本就不需要她來守護,也包括所有的龍戰士在內……如今的人類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變態的生物來守護!我要告訴她別再自我陶醉了,別再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我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墓室裡迴響著,聽了我的話,不僅是羅蘭德,喬西、繆斯,迪卡尼奧的臉上,全都露出苦笑。   「不僅如此,我還要讓她意識到!她的存在,衹會是成為人類過得更好,過得更幸福的阻礙!怎麼,你們不信我的話?不信的話。你現在可以平民中間走走,問問他們希望不希望如月回來!說起來真可笑,如今的我是個隨時都可能毀滅世界的瘋子,可是現在……」   我把手往陵墓的大門一指,狂笑道:「外面的那些平民們,那些從法比爾皇室貴族手上分得了田地房宅,拿到了利益和好處的平民們,如今卻個個視我為帝國的守護者和救世主!因為他們認為,若是如月歸來,衹會奪走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一切!而那個時候,衹有我可以阻止她!真可笑啊,一個整天把責任和義務掛在嘴邊的」救世主「,居然成人了人人厭惡和恐懼的存在了!哈哈哈哈……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太可笑了!「說到最後,我捧著小腹哈哈大笑起來,淚水伴隨著笑聲一起飛濺。   笑夠了,哭夠了,樂趣找夠了,我一掌推開擋在面前的羅蘭德,轉身離開皇陵,我邊走邊笑道:「羅蘭德,看在昔日你與我曾並肩做戰的份上,將來我把這塊土地上所有姓法比爾的人都送進地獄時,我就姑且放過你和你的家人吧!至於其他姓法比爾的……」   我回過頭,衝著發呆的眾人冷冷一笑,「獵殺坐以待斃的豬狗實在沒有什麼樂趣可言!風車,衹有動起來才會發出各種音樂!趁現在還有點時間,叫他們趕快逃吧!我為他們準備的遊戲,才剛剛開始進入高潮!」   癲狂的大笑聲中,我隨手一拳將身旁雷茲的雕像轟成漫天的碎石,然後變身,身體化做利箭飛向北方。   「弟弟!等一下!」醒悟過來的梅麗婭大叫著追出來,卻已遲了一步,僅來得及用目光送著我的身影消失在天邊。   在帝國,末日峽谷因為是雷茲與漢尼拔最終戰的戰場,故被稱為終結之地,而在阿拉西亞大陸極北的荒蕪之地塞爾巴托,由於是新人類的發源地,也是雷茲起兵的地方,因而這裡被稱做初始之地。   失蹤了半年多的如月,如今就在初始之地一處被稱作勇者之山的山腹裡沉睡,她必須進行再次的蛻變以消除體內的隱患。從前,如月身上擁有三顆龍之魄,最強的是神龍王的龍之魄,其次是自己原有的和得自奧拉皇帝的。三顆龍魄有強有弱存於一腦,黃金龍的,神龍王的,性質也不盡相同。當初她使出時間之翼,七位一體打出六重咒殺時,三顆龍魄因力量不均且性質差異而互相衝突,引得龍力反噬,以至最後重傷吐血暈倒。   如月所進行的蛻變,並不是在進行第九變,而是在轉化體內的龍力,令三顆龍魄變成性質一模一樣,以消除這不良的隱患。如今我就站在龍繭邊,包裹如月的龍繭表面流光四溢,透過厚厚的龍繭,我隱約可見到那具赤裸的身體曲線。   由龍繭裡透出來的龍力,時強時弱,高高低低波動得十分厲害,但大部分時間都處在低谷徘徊。蛻變中的如月,此刻的狀態並不比半年多前的我好多少。   「半年過去了,到現在你還無法把身體的隱患治好嗎?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還是讓我幫你一把吧!「說著,我猛地擊出一拳,轟穿了由光織成的龍繭,狠狠地擊在如月的頭上。   借助這一拳的力量,我把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一切事,全部傳給如月知曉,同時我也告訴她我即將要做的事情。   接收我傳送過去的意識後,原本在低谷徘徊不定的龍力波動突然靜止了下來,數秒後,龍繭表面光芒大盛,湧出的龍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這就對了,你的力量總算象點樣子了!不過,你若想阻止我,衹有這種程度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說著,我立刻變身,將體內的力量瘋狂地提升提升再提升,已進化為純粹的「無」的力量一波接一波地向外湧出,在我恐怖的逆世之力面前,勇者之山也害怕得擅抖著,頭上的洞壁不停地有石片往下掉。   示威般地在蛻變中的如月面前展示了自己壓倒性的力量後,我收回變身形態離開,臨走前,我對著繭中的她道:「三十天,三十天後我在神龍廣場的廢墟處等你!如果你到時候來不了,就準備替他們收屍吧!」   結束了與如月的「會面」後,我飛回法蘭克市。為了讓如月徹底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民拋棄,令她再也無法以救世主自居,我還有一些事要做。能否達到這個目的,如今就落在先前我一直沒有強忍著,沒有把他變成「藝術品」   的革命家希美亞身上了。   找到他時,法蘭克市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慶祝晚會。取得了空前勝利的革命者們,如今正整夜的狂歡慶祝。   我無聲無息地進入城市,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希美亞和興。哈里,一人後頸上一掌將他們打暈後,我又無聲無息地將他們帶了出來按照事前約定好的,布萊克?傑克早就在城市外的一座高山頂等著候我,約翰。蒙雅特也跟在他身旁。   當看到希美亞的臉後,這個和我一樣失去了一切的男人,死魚般無神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你好啊,希美亞公爵大人!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我吧!」   當希美亞從昏迷中幽幽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叫約翰。蒙雅特的男人。他身上嚴重的燒傷已被我用天使之淚治癒,失去的眼睛也得到了再造重生,如今已完全恢復了昔日的容貌。   在認清了那張面孔後,希美亞臉色剎那間變得雪白一片,牙關害怕得打起顫來。   我慢慢地將手放在他的頭上,好言安慰道:「不要這麼害怕啊!做為一件藝術品,你一定會長命百歲,永垂不朽的!」   發生在310年的二月革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商人希美亞和大農場主興。哈里二人。投機革命的二人聯手,幾乎掌控著「革命聯盟」上層的全部勢力。他們二人的突然失蹤,自然引發了新一輪的地震。   兩人失蹤前,身邊都有專門的護衛隨時貼身保護。抓走他們時,我順手也將這些護衛全部宰掉,而當時我所用的武藝,不是天滅的逆世之力,而是最正宗的皇龍驚天訣。   事後,負責調查真相的布萊克?傑克「輕易」地就做出了結論:這一切全是如月所為,除了她以外,還有誰可以將皇龍驚天訣用得這麼好!   陪他一起調查此次事件的喬西,當然不可能被我的這種小把戲騙過,他也很輕易地就猜出這一切皆是我所為。可惜的是,他缺少證據,而我卻有實實在在證明不是自己做的「鐵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喬西!就算我想做這種事,也不可能做到的!你要明白,我所修煉的天滅是運用逆世之力,和代表創世之力的皇龍驚天訣是兩個極端的武藝!即使我已到了」無「的境界,可以輕易地習得世間一切的武藝,但代表另一個極端的皇龍驚訣卻是我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我的自辯之詞不僅是說給喬西聽的,也是說給身旁的波爾多聽的。不管怎麼說,希美亞公爵總是他的岳父,我既不想告訴他希美亞公爵是背後捅我一刀的人,也不想讓他知道如今他的岳父已被變成了「翻轉人」,被我"收藏"起來了。再說為了讓如月體會到被人民完全拋棄的感覺,這桶髒水說什麼我也要潑到她身上。   那天在陵墓裡的人,個個心裡都猜到此事絕對是我幹的,但是支持他們看法的人實在太少了。而且,我早就通過布萊克?傑克,掌握著帝國內絕大多數新聞報紙的話語權。為了讓「如月才是殺害兩位革命者的兇手」這一消息盡早地傳遍整個阿拉西亞,我甚至甘當送「報童」,將事前早就準備好的「案件分析報告」   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送過去,然後在當地的報紙頭版頭條公佈。   就像當年奧拉皇帝操縱媒體對我極盡污蔑之能般,如今還在蛻變中的如月也享受到了這份待遇。很快,「惡魔」、「殺人犯」之類的污名雨點般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那天之後,我就再沒有回到伯爾達的舊居去。   我的一切舉動,當然瞞不過一直注意我的梅麗婭,就在失蹤事件發生的第三天,梅麗婭找到我,好心地勸道:「達秀,我親愛的弟弟,停止你瘋狂的行為吧!   你現在所做的事,衹是在毀滅一切,包括你自己!回家吧,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我反問道:「重新開始?怎麼重來?如何開始?」   「……」   「姐姐,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根本就不能靜下來,因為我非常害怕安靜!」   「……」   「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當眾生安息之時,我都非常地害怕!因為在那個時候,我的心就很容易靜下來!衹要一靜下來,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就會止不住地不斷地在腦海中湧現,怎麼也無法揮去!姐姐,你知道嗎?在過去的一年裡,我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減輕這種痛苦的嗎?」   「……」   「是這樣的!」   望著無話可說的姐姐,我舉起右手放在嘴邊,用力一咬一撕,硬生生地扯下一大片皮肉來,然後嚼碎了吞入腹中。   衝著梅麗婭一笑,我放下右手,舌頭沿著嘴唇打了個轉,舔去沾染的血汁。   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忠誠地發揮著責職,迅速地將鮮血淋淋的右手修復完畢。   我摸著胸口道:「如今,我好不容易才為自己找到一個減輕痛苦的方法,找到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說什麼我也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中去了!我必須動起來,讓風車不停地轉動,讓自己也跟著他動,衹要不靜下來,我什麼事都可以做!」   說著,我伸出手輕輕地將梅麗婭推開,邁步走向黑暗的屋外。   「你說你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個理由是什麼?」   我停下腳,答道:「我要毀滅如月的一切!她的夢想,她的未來,她的希望,她的一切的一切!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梅麗婭罵道:「混蛋,這算什麼理由!」   我沒有回答。   「其實你心裡明白,如月也有她的苦惱和無奈,你不能把那場悲劇的責任全推到她的身上去!」   梅麗婭的話直接擊中我的要害,我愣了一下,隨即回頭道:「沒辦法,我不恨她,那就衹能恨自己了……」   我轉身就走,梅麗婭拉住我的衣角問道:「你要去哪,你要去做什麼?」   「放心好了,姐姐,我不是去搞陰謀的,我衹是去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   「對!我打算帶他去龍戰士陵園,去看看雷茲的墓,去體會一下,什麼叫皇者的霸氣!」   「他,他是誰?」   「他當然就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名字叫希安!他是這世界上最聰明,最優秀的孩子!天滅太邪惡也太詭異,他不該走和我相同的路,他應當成為主宰自己的命運的人!帝皇的位置,雷茲可以坐,奧拉可以坐,為什麼我和希拉的孩子就不能坐呢?」   我右手邊正站著一個小男陔,黑色的頭髮,紫色的眼睛,他正是我的希拉的孩子。他的相貌和我一般無二,眼神卻和希拉一模一樣,溫和中透著剛強,梅麗婭呆呆地看著我,眼裡透出越來越多的憐憫:「達秀,我可憐的弟弟,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九章 希安   「厲害啊!想不到我以五倍的力量去破解,居然也衹能勉強壓制住時間天鎖而無法破壞,這就是逆亂因果的八成境界了,恐怖啊!」,雷茲的陵墓裡,存放雷茲屍身的冰棺已經被我打開,在和保護冰棺的時間天鎖的對抗中,我也不禁驚歎初代滄海實力的強悍。由他布下的時間天鎖的能量我推算出,對方的力量最多衹有我三成甚至更少,但是,用逆亂因果八成境界布下的時間天鎖,我卻足足用了五倍的力量才能勉強壓制。   冰棺已經被打開,儘管已死去了三百年,但躺在冰棺裡的雷茲的面孔依舊栩栩如生,由於受到時間天鎖的保護,他的屍身沒有受到任何損壞。英傑就是英傑,即使死了三百年,這位昔日英雄的屍身上,仍然隱隱透出一股橫睨天下的霸氣與豪情。   「希安,我的兒子,看到了嗎?這就是一手建立了人類帝國,被稱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了!雖然我很討厭姓法比爾的人,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很了不起,非常地了不起!」   站在雷茲的屍身旁,我教導兒子,而希安此時正睜著那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冰棺中的雷茲。   從前父親教我武藝時總是用棍棒逼著我學,但對於我和希拉的孩子,我並不想逼他這麼做。   我愛憐地將手放在我的兒子的頭上,溫柔地道:「不過,雷茲再了不起,畢竟也衹是一個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了!希安,我的兒子!皇龍驚天訣你已經學會了,但要將他練到至境,揮出威力足以粉碎星辰的霸拳,你還要需要一些別的東西——如果你想成為比雷茲更偉大的英雄,就像我這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注入皇龍驚天訣的力量引發雷茲留下的精神烙印,去體會他的一生吧!」   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希安」的臉上綻出一個孩童特有的微笑,接著那雙嬌嫩的小手已放到了雷茲的額上。   在接觸到雷茲身體的剎那間,希安閉上了眼睛,他開始思考、體會和感悟。   和裡特先祖那充滿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怨恨不同,希安由雷茲的精神烙印中體會到的衹有感動,一種令人熱血激昂的感動。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留給後人的是無數個獨立的記憶片斷。   幼時的雷茲,衹是塞爾巴托苦寒之地一個為三餐饑飽而掙扎的流浪兒,在拜師之前的他,每日在垃圾堆裡撿食,嘗盡了人間的艱辛。   霸拳初成,初出道時的雷茲,好比一把剛剛鍛造磨礪而出的寶劍,鋒芒畢露,強光四射,叫人不敢直視。那時的他就像他的拳一般,處事做風霸道而剛烈,若不是有位溫柔的妻子跟在一旁束縛著他多餘的鋒利,若不是遭遇十賢者,他這一生最多也衹是雄據一方的霸主。   奧拉皇帝和如月以各自極度扭曲的人格揮出的霸拳,固然威力驚天動地,但其威力也僅達到雷茲此時的境界。   雷茲真正的大成,是卻在與十賢者相會,成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之後。在見識了十賢者犧牲自我以成就人類未來的壯舉後,被這一偉大情操感染了的雷茲,終於真正地理解了「力量越大,責任也越大」的道理。   當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將那把代表人類未來與希望的「金鑰匙」交予雷茲時,也將一條由責任、義務和使命打造的鎖鏈縛在了他的身上。而後,雷茲的一生都在為完成自己對十賢者立下的承諾而奮鬥。從那以後,雷茲揮動霸拳時信念,不再是捨我取誰的霸念,而是對人民的仁愛,對十賢者的感激,對兄弟戰友的愛護,雷茲就是用這些信念鞭策著自己,譜寫了那個時代的一個傳奇!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最後一幕的記憶,正是他龍瘟發作奄奄一息,那時的他儘管神智不清,仍然念念不忘自己肩上的責任和當年的承諾。   「魔族都退出了阿拉西亞了嗎?」   我的先祖卡魯茲答道:「都退出了,獸人也退出了!現在阿拉西亞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我們的人民再也不必遭受歧視和壓迫了!」   「所有的人類都能吃飽飯,穿暖衣了嗎?」   與他相孺以沫數十載的皇后答道:「是的!小孩子們唱著歌。歡快地在街上嘻鬧著,大人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大家都很快樂!」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終於沒有違背我的承諾!」得到滿意的回復後,他方才安然地逝去。   陪著希安一起「看」完了的雷茲的一生,我滿懷期望地對兒子道:   「明白了嗎?天滅衹適合沒有未來的人修煉,可是你卻前途無量,不該碰這種邪門的絕技!皇龍驚天訣和霸拳,才是真正適合你的武藝!雷茲的一生你全看到了,好好地體會和感悟吧!」   我退後一步,微笑望著我和希拉的孩子站在雷茲身旁閉目沉思,放在腰間的雙拳正隱隱透著淡金色。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不久的將來,一個頂天立地,比雷茲還要偉大的皇者將立於大地之上。   七天後,我離開了陵墓,回到了法蘭克市,那兒如今已鬧翻了天。少了希美亞和興。哈里這兩個重要的主心骨後,「革命聯盟」完全亂了套。為了爭奪他們空出的位置,先前把「我為人人,人人為我」之類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的「革命家」們,在權力的誘惑下,全都露出了醜陋的嘴臉。   如今革命聯盟內部已分裂成三派,一方是以「革命導師」肖恩。羅伯特為首的左派(因為打嘴仗時此方人馬都坐在議事廳的左面),還有一方是坐在議事廳右面的右派,他們的領導者是——我才懶得注意他是哪裡蹦出來的臭蟲跳蚤,管他是誰!此外還有一群數量比左派右派加起來都多,站在大廳中央的是見風使舵兩邊倒的中間派。   實際上左派也好右派也罷,或者是中間騎牆派,他們所代表的利益團體根本就不是真正廣大的貧民百姓,而是站在其背後的大商家或大財閥,全都是在這場革命運動中投機成功的新興貴族們。七天來,為爭權奪利,三方人士天天在議事廳大打嘴仗,雖然還沒有到開戰的地步,但彼此間的火藥味已越來越濃。   在我的眼裡,這三派人馬都是無聊的小丑,若不是考慮到他們還能給我帶來一些樂趣,我早就將他們通通宰掉以落得耳邊清靜。   我出場後,隨手把兩個反應慢了點,來不及閉嘴的倒霉蛋當場變成了華麗的「藝術品」後,三派人馬全都被嚇得像寒鴉般閉上了嘴。   「你們爭了這麼久,吵了這麼久,無非就是為了坐到這個位置上!既然吵了這麼久都吵不出結果來,這個位置不如就由我來坐吧!」   我所指的,正是希美亞從前坐的位置,議長的座位——說實話,到目前為止,議長這個詞對我來說還很陌生,我並不清楚他的職責和用處。不過我想坐,又有誰敢反對?   吵了七天都沒有選出的新議長,我衹用了兩分鐘的時間就以全額的票數「當選」了。坐上那個位置後,我提出了選出副議長的好辦法——這個位置本來是興哈里坐的。   「這個世界,向來是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是老大!你們三派人馬誰都不要吵了,三方各派出十個人來,在這裡一對一地單挑,打到最後誰還能站在場上,誰就坐上這個副議長的位置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議事廳裡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這些平日文質彬彬,總是極力保護自己公眾形象的各方勢力代表在議事廳裡打得頭破血流,最後「殺」   出一條血路成為副議長的人,是一位人高馬大,體格粗壯如牛的傢伙。他衹是中間派中一位看熱鬧的旁觀人士,衹是因為身體特別強壯故而被推為代表。   我問他道:「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那人答道:「殺豬的!」   鬧劇結束後,我會在議長的位置上,發出兩道的指令。   「任命奧維馬斯為全國軍隊的最高統領,而羅賓為副統領!」   「在全國範圍內搜捕法比爾皇室貴族成員!」   九天前,當羅蘭德到達法蘭克簽下投降書的前一個晚上,羅賓悄悄地找過我,表示願意為我效忠。   「真有意思啊,羅賓,以你的聰明,應當早就看出我現在的狀態了!效忠我這樣的瘋子,不怕哪天被我宰了嗎?」   「大哥,你說過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軍人的價值在於戰爭而不是和平,如今保皇黨們完蛋了,接下來希美亞那夥人想要做的,大概就是要在軍隊中進行一番清洗吧!和他們相比,大哥你雖然有點危險,可是從前我們的關係非常地好,我像師長一般地尊敬你,而您也像教學生一般地待我,我們間又沒有什麼矛盾衝突的地方,我想大哥你不可能傷害我的……」   我一直都沒有小看過羅賓,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但那次會面後,我發現自己從前還是低估了他。   「我感覺得出來,大哥你在玩一場很大的遊戲!雖然我不能成為遊戲的主角,但是,比起如月公主,我更希望和大哥你站在一起!」   「我和如月的二次決鬥即將開始,你就這麼認定我一定會勝利?我要是敗了,投靠我的你也也會受到牽連的!」   「大哥你怎麼可能輸呢?從前您教導我時常說,雖然你常以奇兵取勝,但對你本人而言,您最討厭打沒準備也沒把握的仗,喜歡一步算三步,謀而後動。我看得出來,如今的一切全在你的計算之中,和如月公主的二次決鬥,我相信你肯會贏!」   那天之後,羅賓就正式成為我的手下,就在羅蘭德簽下投降書的那天,他按照我的命令,和布萊克?傑克合作,在帝國內大肆搜捕法比爾家的貴族。   發出那兩道命令後,我把餘下的事丟給那個屠夫出身的副議長,由他處理餘下的事務,到於他和餘下的跳蚤們會做什麼,我根本就不關心,如今我的心思全放在即將到來的決鬥上。   在約定之日到來前的第十天:「布萊克?傑克,我要的人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總共是二千五百人!」   「雷茲的後代還真多啊!不過,人數還是太少了!」   「那麼,把那些在紐曼斯城下頑抗到最後的戰俘加進去如何?」   「唔,那就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把他們統統都給我釘死在從塞爾巴托到風都的路上!如月歸來時,這些就做為歡迎她的儀仗隊吧!如月快醒過來了!可是她的力量還太弱,實在很難給我帶來太多的樂趣!為了這頓期待已久的大餐更豐盛一些,希望我準備的這份禮物能讓她變得更強一些!」   當布萊克?傑克開始將活人活生生地釘死在十字架上時,整個帝國又一次沸騰起來,不過,衹要我一出現,這些人全都集體性失聲,膽敢在我面前求情的人少得用一衹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第一個來找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喬西。   「沒什麼,從塞爾巴托到風都,路程太遠,我擔心如月迷了路,這不過是我為她準備的一些路標罷了!」   我的回復,衹會令喬西憤怒。但明白他的弱點,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讓他在面前迅速消失的好方法:「七天,七天後就是我和如月在風都大決鬥的日子,那一戰的慘烈程度和波及範圍,絕不會亞於傳說中的神魔之戰!從塞爾巴托到風都,這一路過去都將是我們的戰場!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兒浪費了!」   喬西是個知大體的人,他也完全明白倆個八變龍戰士的戰鬥那意味著什麼。   二萬條人命和數百萬條人命相比,當然是後者更重要些喬西匆忙地離開後不久,波爾多也來找我。   「大哥,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家裡人都很相念你!」   對於喬西,我可以用武力威脅的方法逼他走,但對於我的這位兄弟,我卻不能來這一套。   我敷衍他道:「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過一段時間就回去!」   「是嗎?那什麼時候回去呢?能否給個確切的時間?」   「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很快的……」   我含糊地回答著,這些天來我無數次地動過回家的念頭,有一次甚至已到達了伯爾達的家門口,但最後又都縮回了腳。不知為何,我有點害怕面對家中那些愛我的人們。   波爾多沉默了一會兒,他閉著眼像是在積蓄勇氣,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段時間來我不斷聽到許多和大哥有關的傳言,都不是很好的內容……有些話我很早就想問大哥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我們兄弟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問吧!」   波爾多要問的事,他不說我也可以猜個大概。   「外面有謠傳說,卡瑪的父親,其實是……」   「不錯,就是我!至於為什麼,布萊克?傑克就在外面,出去你去問他,我不想回答!」   希美亞公爵的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和悔,一提此事我就覺得胸口發悶。   波爾多呆了一下,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聽說你這三天來你把那些姓法比爾的貴族,還有他們的手下全都釘在十字架上,大哥,你這樣做太殘忍了吧?」   我沒有做答,衹是在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無意中目光裡透出戾氣,刺得波爾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波爾多一愣,還是硬著頭皮勸我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算了吧,放棄吧!大哥!從前為了家人,你什麼都放下!現在,為什麼不能試著放下仇恨,去過平淡的生活呢?這些不正是你從前一直嚮往的嗎?」   波爾多的話觸動了我心中的那根弦,蕩出無數的回聲,我感到鼻頭發酸,幾乎要流出淚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恨意。   「放棄,放下?平淡的生活?」   我冷笑一聲,扭頭問辦公室裡的第三個人道:「你說呢,希安?」   「希安?」   波爾多一愣,目光在辦公室裡巡視著,我的辦公桌邊的椅子上,放著一個絲絨做的布娃娃。從前懷孕的希拉有事沒事總是抱著他,還時常逼著我抱他,說這是即將當爸爸男人的必修課。   數天前那個還在陵墓修習霸拳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和我一樣高大的男子漢了,他現在就坐在那兒看著我和波爾多交談。   波爾多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指著他對波爾多道:「他就不正坐在那兒邊嗎?希安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啊,你瞧,他如今已長得和我一樣高了!一樣的頭髮,一樣的眼睛,朝氣蓬勃且前途無量!」   波爾多:「……」   我問希安道:「我該不該放棄!」   坐在那兒的希安沒有答話,衹是對著波爾多豎起了中指。   我訓斥道:「兒子,不要這樣!就算不答應,我也不准你對叔叔無理!快向叔叔道歉!」   希安沒有理會我,就像他母親耍小脾氣時一般,嘟起嘴,不滿地扭過頭去。   我只好代他向波爾多致歉道:「對不起啊,這孩子我把他寵壞了!他的牛脾氣太像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波爾多的嘴張得老大地望著我,先是發呆,眼神中又流露出愈來愈重的哀憐之色。   「大哥,你……我不說了!」說到這兒時,他已轉過頭去,用手抹去眼角旁流下的一滴淚水。   「我勸你還是回家吧!出門來的時候,雪芝姐姐要我轉告你,她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在家等你……」   到最後,不管波爾多怎麼勸我,我還是沒有跟著他返回伯爾達。我和如月定好一個月後決戰,但她的蛻變速度比我預計中要快了許多。就在波爾多失望地離開後不到兩天,如月就已消除了體內全部的隱患提前破繭而出,察覺到她出關後,我立刻在第一時間趕到神龍廣場的遺址恭侯她的大駕。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十章 宿命之戰   已經變成廢墟的神龍廣場,如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十字架,每個十字架的高度在四到米到五米高度不等,每一個上面都釘著一個死人。死者全是法比爾家族的直系或旁系血親,曾經是帝國血統最高貴的一族。當年在齊聚風都的三十六位法比爾親王,除去這些年因各種原因死於非命而不能來的,內戰結束後活下來的二十六位,此刻一個不少地全都被掛在這兒。為了救這些廢物,喬西又和我囉嗦了一番,我威脅他說如果他膽敢再插手此事,我就把皇龍、銀龍兩支騎士團的降兵也一併釘上去,方才嚇走了這條正直的銀翼龍被我命令做這種事,布萊克?傑克這個變態興奮得不得了。為了追求藝術美感,在豎起十字架前,他事先畫好了設計圖,當十字架插入預先指定的地點後,由空中俯看下去,會發現這些十字架在地面上排出一個巨大的「中」字圖案。   他不無得意地在我面前自吹道:「藝術,這就是藝術!我設計的這個」中「字圖案,是用生命為顏料繪出來的藝術!」   若不是「神的右手」需習得天滅才能修煉,他連這一招都想學去。   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經過這麼多天風吹日曬,死得衹剩一人——活著的那位是卡都斯,因為他有特殊的用處,我給予他特殊的優待,直到如月破繭而出的那一刻,才臨時將他釘了上去。   如月從塞爾巴托一路飛來,入目所見的儘是一具具被嗡嗡叫的蒼蠅圍繞和聒噪的烏鴉光顧的屍體。   踩在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上,我雙手叉在胸前,面對著殺氣沖天的如月,我笑道:「你來遲了!」   面前的她,美麗如昔,破相的傷疤也醜陋依舊,沉睡了半年多,如月的頭髮重新長出來了,如今已拖到腰際。終結之地一戰時,她的眼神渾濁而混亂,但此刻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你這混蛋!那些人……那些人全都是你殺的?」   殺神指著我的鼻尖時,如月握劍的手因憤怒而微顫著。我為如月準備的「儀仗隊」到底還是發揮了作用,處於神龍王變身形態的她,體內的力量也因為憤怒的緣故不住地提升,那身不斷泛著耀眼強光的神龍王之鎧就是明證。   「不是我動手,不過全是按照我的命令干的!如果你想怪我提前動手,我衹能說你愚蠢!你和我是仇家啊!仇人的話,又怎麼能夠相信!」   今天的如月,比從前強了很多,但是和我差距還是太大。   「你給我去死!」極度憤怒的如月,在含恨中揮動殺神,一劍向我劈來。   「你還是太弱了!」   輕輕地抬起左手,一擋一握,手掌在半空中抓住了殺神。沒想到全力以赴的一劍,居然被我輕鬆地在赤手在半空中攔戴,如月的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隔著殺神望著那張被寫滿憤怒的臉,我質問道:「告訴我,如月,今天的你是為了什麼而和我戰鬥的!」   「當然是宰了你!」   「宰了我?那麼,宰了我之後,你又將何去何從?」   「什麼意思?」   我的逆世之力與和如月的創世之力,透過殺神激烈地對抗著,在力量上,我明顯要比如月高出很多。為了布萊克辛辛苦苦繪出的「中」字畫不被雙方激盪溢出能量流破壞,我在和如月對抗之餘,還有閒暇分出一半的力量去化解周圍激盪的風暴。   完全處於下風的如月,被我逼得氣喘吁吁,我笑著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你,已經眾叛親離!繆斯和迪卡尼奧已不再幫你了!忠誠於你的部下,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曾經相信過你的人民,如今卻個個都害怕你,詛咒你,巴不得你永遠不要回來!如今的你,已經被這個國家徹底拋棄了!」   被我的話刺中要害,如月臉色一變,精神一鬆,力量瞬間驟減四成。我藉機發動攻擊,左手一揚,一扔,五指適時地鬆開殺神,將如月連人帶劍地丟了出去。   當她的身體還在空中飛的時候,我後發先至,疾速追上,在空中使出裡特先祖所創的拳腳功功夫連番猛攻。   如今的我,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戰鬥技巧,都遠勝過如月,面對著我激烈攻勢,如月揮舞手中的殺神左遮右擋,招架得非常狼狽。   「太慢了!也太弱了!如月啊如月,你的力量實在弱得讓我失望啊!為什麼不用你最得意的霸拳呢?」   「是揮不出了嗎?真稀奇啊,一直以雷茲為榜樣的你,怎麼會揮不出霸拳呢?   難道是因為背叛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是的!霸拳這種浩然坦蕩的皇者之技,又怎麼會是有你這個以背叛為習慣的女人用得出來的!」   我的攻勢有如暴風驟雨般的猛烈,被我逼得全力防守連回話的機會都沒有,直到我故意放鬆攻勢,給她一線喘息之機後,她方才在極度壓抑和鬱悶中不平地發出怒吼:「我沒有背叛!」   「沒有背叛?」我猛地收住拳腳攻勢,身體空中一滯一退,與雙方的距離拉開到五步之外。   我指著她的鼻尖大聲喝道:「你敢說你沒有?」   「沒有!」如月回答的聲音雖大,卻讓我明顯聽出了背後的底氣不足。   「你說沒有,那我就一件件地指給你看!」   我舉手著,隔空指著如月的鼻子,一件一件地數落著:「人民相信你!她們認為你會是個像雷茲一般出色的帝皇!可是,就是被人民信任的你,明知道龍騎兵計劃結束後,是絕對不能再打仗了,可是那時候的你做什麼?衹是為了讓那個狗皇帝開心高興,你卻選擇了退縮和遷就!」   「你的部下相信你!這半年來的戰爭中,羅蘭德和阿蘭德,這兩個最忠心於你的部下,他們的軍隊一直被革命聯盟的勢力壓著打,在最絕望的時候,他們在心裡都在祈求著你能出現扭轉一切!可是,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你躲到了勇者之山的山腹裡玩蛻變!你真的是在蛻變嗎?還是在逃避什麼!」   「最後,我相信了你!結果,你又對我做了什麼!你還敢說你什麼都沒有背叛!」   每說一句,我心中憤恨就增加一分,尤其是在最後提到下毒之事時,心中的痛與恨已激得我無法再壓抑,一聲暴吼聲中,我將全部的恨與痛聚集在左拳之上,對著如月重重的轟出。   「逆世轟天拳!」   信念被毀,氣勢被奪的如月,哪裡擋得住我這超越八變極限的一拳,勉強舉起抵擋的殺神被我一拳轟得化為無數的碎片,餘勢未消的拳頭轟在她身胸口,更打得她肋骨盡碎,口中鮮血狂噴地向後飛出。   我在空中又一次追上被轟飛的如月,跟著補上一腳踢在她後腰,改變她身體飛出的方向,將她踢向我預定好的目標——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   「背叛的事做得太多的你,根本就不可能以虛擬雷茲的人格揮出霸拳!你還是另外考慮用別的精神驅動八變的力量吧!」   我從身體裡抽出帶著裂痕的逆鱗隨手擲出,當如月撞上十字架時,逆鱗恰好射至,穿過她的右肩將她釘在十字架上!   憤恨交加的我追到十字架前,正想再狠狠地給如月幾下,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突然攔在我的面前。   黑髮紫眸年青人,霸氣十足而又朝氣篷勃,正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希安。他攔在我和如月之間,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問道:「她還有很大的潛力沒有發揮出來,所以這樣子打敗她,實在是太可惜了吧?」   希安衝著我點點頭。   我高興得大笑起來:「呵呵!衹會在敵人最強的時候打倒他,真不愧是我的兒子!你的豪氣與做事風格完全和雷茲一模一樣!這才是真正的皇者風範啊!爹沒有看錯,你一會成為比雷茲更偉大的帝皇!」   我收住了攻勢,站在附近另一座十字架上,冷眼看著如月掙扎扭動的身體,那情形就像是一衹被釘著的蝴蝶。而希安就懸浮在我身旁,他雙手交叉著放在前,那股傲然自信,橫睨天下的氣勢看得我欣慰不已。   我感動地在心裡念道:「希拉,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世上最優秀的男人!」   「琳,快醒醒!」   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高達十米,是所有十字架中最高的一個,如月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位置,恰好就在卡都斯的腳下。剛才的戰鬥中,由於我特意的「保護」,這個十字架連同上面的人都沒有受到新的傷害。   「不要放棄啊!琳!你是雷茲的後代,身上流著尊貴無比的三頭黃金龍的血,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快醒醒,不要睡,不要逃避,不要放棄!」   被釘著的卡都斯,強忍著四肢傳來的劇痛,不停地呼喚著如月。如月漸漸地恢復了意志,在從肉體到精神都被我打敗的情況下,卡都斯有如兄長般鼓勵的聲音,對如月的意義無異於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塊船板,瀕臨崩潰的意志又重新得到了恢復。   在卡都斯的言辭鼓勵下,如月強忍著痛苦,慢慢地逼出體內殘餘的逆世之力,身體恢復行動力後,她拔出釘在肩頭的逆鱗,顧不得療治身上嚴重的傷勢就忙著解救被我釘著的卡都斯。   我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做完這一切,直到如月要將卡都斯送到安全地方時,我才再度出手攔在面她的面前。   「你恨的人是我!他和你無冤無仇,傷害他沒有意義!」   為了保護這位所餘不多的親人,如月的戰意比先前要強了很多,我看到她捏緊的雙拳,表面隱隱蒙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失去了快失兩年的霸拳,此刻竟隱有恢復的前兆。   我冷笑著道:「知道嗎,如月!我之所以到你快來了才把他釘在這個十字架上,原因有兩個。其中之一就是我打算在你面前殺了他!」   話畢,我的攻勢已全面展開,一記逆世轟天拳,攻擊的目標正是如月用身體庇護下的卡都斯。   「我不會讓你再傷害我的家人的!被我一逼再逼,逼到絕路的如月,總算做出了突破,金光一閃,消失了快兩年的霸拳終於又回來了!   逆世轟天拳與霸拳,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以驚人的氣勢互相對撞著,神龍廣場的廢墟上鼓起一衹巨大的紅色泡沫,兩衹拳頭撞擊的剎那,爆發出耀目的強光,帶起颶風將布萊克?傑克辛辛苦苦拼出來的中字圖案全部摧毀。   當風暴平息,一切靜止下來時,如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而她身後的卡都斯也依舊完好無損,相比之下,先前揮拳想要殺人的我卻吃了大虧,如月為救卡都斯,在那一瞬間暴發出的驚人力量居然超越了我,在霸拳與轟天拳的正面硬撼中,我揮拳的左手五指關節居然全被震碎。   「唔!」一聲低哼,希安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如月那超越極限的完美霸拳,終於也惹得他戰意高昂,想要與之一戰!   「別擔心,兒子!爹這個虧是故意吃的,最有趣的一幕才剛剛開始呢!」   我笑著攔住了躍躍欲試的希安,笑得無比的得意。在不遠處,在那一擊中佔了上風如月臉色卻是無比慘白,慘白中更帶著一絲憤恨如月的身體因情緒劇烈的波動而顫抖著,她緩緩地轉過頭,望著先前還拚死保護的表哥,冷冷地問道: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在如月後腰上,此刻正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沒入柄,血一滴滴地順著刀柄往下淌。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   如月連問了幾個為什麼,聲音越喊越大,她臉上的悲傷、憤恨,全被讓我一點不漏地看在眼中。   卡都斯後退一步,不敢直視如月的眼,他搖著頭道:「琳,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如月捏緊的右拳輕輕地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出手,靜默了數秒後,她回過頭,冷冷地衝著我道:「這都是你搞的鬼?」   「當然啦!」我的右手按在胸口上,終於有機會把忍了許久的笑釋放出來:   「匕首上抹了毒,名字叫龍之泣血,不過是活化後的龍之泣血!這東西你應當很熟悉!」   先前我那一拳,根本就不想殺卡都斯,衹是為了引誘如月將全部精力集中在我身上,造成後背空虛,讓卡都斯有機會捅她一刀,這也是我讓他活到現在的第二個理由。本來我還想看到如月在暴怒中殺死卡都斯的一幕,可惜她並沒有做。   「龍之泣血?」   如月臉上露出淒然的苦笑,但這個表情衹維持一會兒,隨即怒道:「你這混蛋,一定是拿他的家人來要脅,逼他這麼做的吧!」   「這都是向你們父女倆學的,以前你們不也是常對我幹這種事!告訴我,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後捅一刀的感覺如何?」   我邊說邊笑邊流眼淚,這半年來,我衹要一開心地笑,眼裡就會淚流不止!   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現在,你應當可以體會到當初我在皇宮裡毒性發作時的感受了吧!」   以如月今天的力量,她輕易地就逼出了匕首和劇毒,肉體受到的傷害近乎為零,但心靈傷害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先前如月是以守護親人的意志推動第八變的力量和霸拳,如今這一信念崩潰,強大的力量也有如曇花一現般,立刻消散。   笑過後,我咬牙切齒地道:「失去一切的我,已無法象碧姬阿姨般,用對親人的愛去推動第八變的力量!而背叛了一切的你,也沒有資格用愛去推動這股力量!你衹能和我一樣,用心中的恨與痛為動力去戰鬥!」   話畢我已撲了上去,攻擊的目標還是卡都斯。如月為了救他全力地阻攔我,在先前那一刀對她心理上的影響下,她雖然能勉強揮出霸拳,但力量和威力已大打折扣。   我一邊攻擊一邊恨恨地道:「知道你現在的力量為什麼和我相差這麼大嗎!   那是因為你心中的痛和恨沒有我多!「「失去最愛女人的痛!」   「失去了親生骨肉的痛!」   「失去了全部未來和希望的痛!」   「還有就是,被不該信任,卻又愚蠢地去信任的你出賣的痛!」   我打的每一擊都是以心中的痛和恨為動力揮出。   儘管力量比先前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如月畢竟還是差我一籌,完全被我壓制。   近身短打的數十招後,我終於突破了她的防線,右手已抓到了卡都斯的後背。   「痛!痛!痛!就是因為這些痛而產生的恨,才讓我變得如此強大!」   在怒吼中,我當著如月的面使出「神的右手」,把卡都斯的身體由內向外的翻轉過來變成了「藝術品」,還來不及使用生命之水和時間天鎖維護,搶救的如月已一拳重轟在我的後背上,擊得我背骨盡碎身體飛出老遠。   「卡都斯,我這就把你治好!」一拳打飛我,如月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全力搶救卡都斯。她一手搭在卡都斯翻過來的大腦上。   「印影術!一切給我恢復原樣!」   仗著得自神龍王的特色技,她完美地「印影」了我的絕招,然後與自己的創世之力結合,將卡都斯的身體又「翻」了回去。   被一正一反地「翻」來轉去,儘管被治好了,卡都斯也被拆騰得奄奄一息。   翻過來後,如月馬上用天使之淚替他治傷。   被如月轟飛的我這時已重新殺回戰場,看著如月正在搶救卡都斯,這回我並沒有上前阻止破壞。   「何必作這種無用功呢,用天使之淚救一個沒救的人是沒有意義的!」   如月一衹手按在生命水球上,另一衹手捏緊拳頭,警惕地望著我。   我故作大度地後退了一步,笑著道「放心好了,你繼續!我是不會再殺他的!   因為就在剛才,你已經親手殺死卡都斯了!「望著如月不解的表情,我解釋道:「你的印影術確實完美地複製了我的絕招!   可是他的肉體被我翻轉過來的時候,你再以創世之力將他翻回去,身體受到一正一反代表兩個極端力量的折騰,凡人的血肉之軀又怎麼受得了!「就在我說話的時候,被天使之淚包裹的卡都斯,身體正急劇老化,不過數秒的時間,他就由一個健壯的年青人變成了雞皮鶴髮的老年人。   「啊!卡都斯!」望著看卡都斯的慘狀,如月痛心地大叫著。趁著她分心的時機,我已近身逼上,一拳轟向那個生命水球。   「如月,這就是我想要你體會到的另一種感覺:眼睜睜地看著想保護的人在面前死去,卻無能為力無法拯救的絕望感和無力感!」   心神大亂的如月手忙腳亂出招阻止我,卻又哪裡擋得住。拼著再挨上她一拳斷去幾根骨頭,我一拳轟在生命水球上。   第八變的力量真是討厭,高低起伏實在難以預料,如月為救卡都斯的這一拳又超水平發揮了。打在我右背上的這一拳,將我右邊背骨幾乎全部轟碎。我嘴裡噴出無數的血沫再次被她遠遠地轟飛出去。   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包裹卡都斯的生命水球,在挨了我一拳後,就像被捅破的汽球般,「彭」的一聲炸裂開來。他的身體,就在如月面前化為漫天的碎末。   被如月轟得飛出去的時候,我邊咳著血邊狂妄地大笑大嚷著:「彭!好悅耳的聲音!琳,你的表哥,上天啦!」   笑聲嘎然而止,接著一衹金色的拳頭出現在的我面前,重重地擊向我的面門。   我不躲不閃,幾乎就在如月一拳轟爆我面門的同時,我反擊的一拳也重重地回轟在她的臉上。   我們倆一起噴著血朝相反的方向分開,剛才這一擊,雙方勢均力敵。我在半空中止住身體的退勢,一邊吸收周圍的元素配合最終回咒文迅速重組身上受損的肌體,一邊笑著對狂獅般繼續向我撲來的如月吼道:「背叛一切的賤人,你終於擁有和我接近的痛和恨了嗎?」   如月回答我的,是用憤怒和仇恨推動的,更加兇猛,充滿吞天食地氣勢的霸拳。   我架開她這一拳道:「這點痛和恨就讓你發瘋發狂,可是你知道嗎,這一年半來,我每天都是承受著這樣的痛和恨的折磨,天天都是生活在這樣的深淵裡啊!」   「你給我去死!」   如月卻沒有用理性回答我的話,她金色的眼睛裡佈滿紅色的血絲,已經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瘋狂到了極點,腦海中的意識衹有一個:殺死我。   於是……兩個惡德的龍戰士,兩個失去了一切的龍戰士,兩個不該存在於世間的瘋子加混蛋,以彼此的仇恨與痛苦為動力,驅動著令大地顫抖,神魔驚懼的力量在戰鬥著。用心中的恨、怒、怨、痛這些最極端的情感驅動,我們倆爆發出來的力量已達到自身極限的七倍以上你轟我一記逆世轟天拳,我回敬你一記霸拳,各種殺傷力無邊的九級魔法更是不顧一切地對轟,哪管是否會波及無辜的蒼生。   惡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反反覆覆,從南到北一路戰過去!成噸成噸的泥土被揚上天空,山崩地裂,河流改道,土地化為沙漠,城市變成廢墟,無數無辜的生命因而灰飛煙滅。   正如曼奇尼大師說過的那般,力量超越眾生的「存在」,若無自律的覺悟或束縛的鎖鏈,給這個世界帶來的衹會是災難。   當我們從風都打到塞爾巴托地區上空時,時間已是三天之後。在這片新人類的發源地,在離地面數十公里的高空中,已對先前不分勝負的戰鬥感到厭倦我倆同時亮出了第七翼,打出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擊。   修煉皇龍驚天訣,擁有創世力量的如月,力量的本質是創造,她仿照當年的神龍王,亮出時間之翼,從不同的時空提取的自己助戰。   以恨和痛做驅動第八變力量的我,已無法使出最強的守招天缺,更何況我也很討厭這計廢招。   但是我修煉天滅,擁有逆世力量,體內的龍魔之力代表毀滅,當我亮出時間之翼時,我操縱時間的方式卻是破壞——破壞對手操縱時間的能力!   每當如月從不同的空間提取出一個「自己」,我就將這個不屬於這個「時間」   裡的如月破壞掉。如月連續提取了六次,我也連續破壞了六次。到最後如月衹能以單一存在的本體使出三頭黃金龍的最終絕技六重咒殺來轟殺我,而我回敬她的自然是先祖裡特所創的寂滅虛空。   比起一年半前神龍廣場一戰,六重咒殺和寂滅虛空,在我們手上使出來的方式已大大不同。   如月打出六重咒殺時,是先將各種魔法元素盡情地吸納,最後在右手心裡凝成一顆桔子大小,不斷散發著強光的「綵球」。這顆聚滿驚人力量的「綵球」,衹要稍稍再壓縮一點,恐怖的創世大爆炸就會發生。   而放在我左手中那顆轉動不休的「黑球」,正是我製造出來的,真正的「黑洞」,足以吞噬世間的任何事物。   兩個命中的宿敵漂浮在空氣稀薄的高空,間隔不過數十米對峙著,彼此完全相反的力量在身體周圍製造出互相克制的兩個空間。我們倆間間隔不到四十米的空間,正是力量衝突最激烈的地方。在這裡,空間就像是一張被頑童用小刀戳了無個數個洞的藝術畫,破碎得像篩子子一般。這些恐怖的空間縫隙,可以輕易地切開除哈姆巴石外世間的一切物質,即使是我和如月,若置身此地,也會被裂縫毫不留情地割成魚鱗般的碎片。   我與如月要想打倒對方,首先就必須穿越這塊雙方無意中合力製造出來的死亡地帶。   積蓄夠了力量,沒有多餘的廢話,兩個瘋狂的龍戰士無視面前密如蛛網的空間縫隙,以自己最強的絕招為開路先鋒,毫不猶豫地將身體投進面前的死亡地帶。   代表創世力量的六重咒殺,可以輕易地將擋在面前遙空間縫隙填補修復;代表毀滅的寂滅虛空,吞噬一切的黑洞也可以將一切擋道的空間裂縫吞食殆盡。   「達克?秀耐達,下地獄去吧!」   「凱瑟琳?法比爾,去死吧!」   男人對女人,龍魔對神龍王,天滅對皇天驚天訣,反物質空間對六元素無效空間,寂滅虛空對六重咒殺!   什麼都是相反的!什麼都是敵對的!   男人手中的黑球與女人手中的綵球迅速接近,最後狠狠地撞在一起!   我置身於無光的黑暗之中,而如月則為耀眼的白光所包裹,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前一次決戰的地點叫終結之地,這一次決戰的地方卻叫初始之地。   上一次有初代滄海龍和初代暗黑龍的阻止,但這一次卻再無人可以插手。   愛已經不存在了,餘下來的衹有恨和痛!   三百年來,三頭黃金龍與暗黑龍的的恩恩怨怨,衹有以一方的徹底消失才能解決!   龍戰士傳說第32集宿命之戰完   第四部 戰士的黃昏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尾聲 墮落   這是一個生機盎然的世界,安靜而和謐。   青草、鮮花、靜湖、流水還有昆蟲與飛鳥,一起組成了這個和諧而美麗的世界。   這兒的名字就叫沉月峽。   一個長髮幾乎拖到地上的男子,無比慵閒地靠在湖邊的石頭上,微笑地看著發生在數千里之外的激戰。   數千公里外的那場惡戰,已經導致數以百萬計的生命灰飛煙滅,但對於已存在了數萬年的他來說,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如今的他,心裡所關心的卻是住在日不落山上,那位存在的時間和他一樣悠遠的另一位「朋友」。   他很想知道她此刻的感受,因為他明白,她已經找到答案了!   「米伽勒,我親愛的朋友,我感覺到了你的力量的劇烈波動!不要再抗拒那種感覺了,那很辛苦也沒有意義!從前衹有一個靈魂碎片時你都無法抗拒,如今有了兩個,你又如何抵擋?」   他衹是在心裡自語著,但心聲卻穿越時空的限制,一字不漏地傳入遠方那位和他對抗了數千年的「朋友」心中。   在他身後的清草地上,矗立著數百尊形態各異的石像,這些石像有精靈有獸人,有魔族也有人類,全是他這數千年來的信手塗鴉之作。每尊石像的面孔,都來自這些種族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或傳奇人物,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以及初代的七位龍戰士,他們的石像也存於其中。   初代的七位龍戰士的石像圍成一個小圓圈,一個巨大的白繭存於圓圈的中央,繭內沉睡著一位年青的龍戰士……   白雪鎧鎧的日不落山之頂世間最後一位守護天使此刻就立於山的頂峰,面朝著北方的靜立著。代表兩個極端力量的終極一擊,此刻才剛剛結束。   「嗨!」守護天使本是沒有情感的,但在那一擊結束之後,她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是為那一擊中被無辜毀滅的蒼生而哀歎?還是因為此刻正握在自己雙手中的兩個靈魂碎片?   她輕輕地舒展了一下身體,身後六衹羽翼忽啦一聲展開。本應是潔白如雪的羽翼,此時卻蒙著一層暗淡的灰色。   大天使長米伽勒,正處在墮落的邊緣!使她墮落的原因就是手中的這兩個靈魂碎片!就是她們一直在影響、侵蝕著她的意志。   左手的那個,在十年前就該毀滅,卻一直留到了現在!右手的這個,是她於一年半前獲得,當時主動收集她的行為本就不該,保有她更是不該中的不該!   從一開始,米伽勒就知道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四千五百年前,那個名字叫沙恩。路西法的守護天使,他墮落的過程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   米伽勒緩緩地鬆開手指,已經化為灰色的羽翼也隨著這個動作緩緩地回復雪白……衹需將保護靈魂碎片的結界撤去,這兩顆比螢火蟲還要微弱的光點就會都灰飛煙滅,而她也可以再次做回從前的守護天使。   但她毀滅得了嗎?   後記分身術的妙用達克一笑奸笑相:終於讓我鹹魚翻身,揚眉吐氣了!不過,怎麼讓我變成瘋子了呢?你這死作者,虐男主角也沒有這樣虐的吧!   希拉(揪耳狀):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人家是酒後亂性,你是瘋後亂性!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老實坦白,你下一集打算藉著發瘋的名義搞多少個女人!   如月:「死淫龍你別太得意,這兩集是死作者給你開外掛,讓你得意好了!   等將來我也鹹魚翻身時,就有你爽的了!皮鞭,蠟燭、浣腸、還有米田共,所有你對我做過的事,我都要百倍地還給你!「布萊克?傑克問達克:聽說你打算用下半身問候法比爾家族所有年輕貌美的女性成員!不過,據我估算,這些成員的數量,加起來少說也有數千之眾!您雖然下半身無敵,但在小克裡斯汀回來前,要完成千人斬,估計有點困難!   達克:這很容易,分身術!   布萊克?傑克面前出現了一百個光著下半身,龍根高舉的某淫龍……達克奸笑道:有了這一招,別說千人斬,就算是萬人斬,十萬人斬,百萬人斬也不在「話」下啊!   在另一個空間裡一些下地獄的龍套們此刻正在斷背山,圍著奧拉皇帝採訪:   「陛下,如今你的相好被達克做成了」藝術品「長生不老,在您的相好回來前,你是怎麼解決個人的生理問題的,用手嗎?」   奧拉皇帝:其實很簡單,分身術!   龍套們不解。   奧拉皇帝使出分身術,分出一百個分身,然後這一百個分身圍成一個圓圈,前雞插後庭,大做活塞運動……眾人皆倒!   龍戰士傳說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第三十三集   極端力量對撞,三頭黃金龍成為永遠的歷史……   星見預言再次實現,   復活的雷茲大帝、同時存在的兩個死亡天使,   帝國成為龍的戰場<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一章 父與子   六重咒殺與寂滅虛空,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正面硬撼、衝撞,在巨大的轟鳴與耀眼的閃光中,我與如月戰鬥處方圓十公里以內的空間,被毫不留情地扭曲、破壞……   兩個極端力量的對碰,製造出數以百萬計的空間縫隙——此刻叫作利刃或許更貼切些!在力量的亂流中,每道利刃有如流矢般做著無序的高速運動,將碰到的一切物質毫不留情地割裂撕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處於空間利刃最密集的中心。在先前的一擊中,我與如月都受了重傷。此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形成一層護罩,保住身體最重要的頭部。對於八變的龍戰士來說,只要大腦不受損,再重的傷都有辦法回復過來。   只在亂流中待了三秒,我和如月的身體就都被空間利刃切割成了魚鱗般的碎塊,惟有集中全力護住的頭部倖免。所幸這些無堅不摧的空間利刃僅維持了不到五秒鐘就自動消失,若再多持續幾秒,肯定可以把我和如月的腦袋像切西瓜一樣切開。   一切平息後,我開始吸收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修復受損的身體,保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也在第一時間發生作用,軀幹、四肢以極快的速度迅速重生。   和我相比,如月在那一擊中所受的傷和我一樣重,但不是完美體的她重生的速度相對就慢得多。當我將身體全部修復完畢時,她才剛剛生出軀幹。   「如月,你想要殺我,就必須擁有比我更多的恨和痛!」   我獰笑地衝到如月面前,希安卻在這時再次出現,攔在了我與她之間,一臉的不滿,看表情他似乎不樂意我趁人之危。   我承認我是個很溺愛孩子的父親,希安的要求,我從不拒絕。   「爹知道你已經忍不住了,爹只想看看她的醜態而已!爹明白你的心思,靠著你母親的幫助贏了她,也沒有什麼值得自豪的!我是不會佔這種便宜的!」   我邊說邊退到一旁,雙手叉在胸前冷笑著看著如月拚命修復身體的醜態,希安的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兩分鐘後,如月將身體修復完畢,我並沒有繼續動手,反而緩緩地收回了變身形態。   我把手一攤,做出停戰的姿態:「打了三天了,你的三顆龍魄都需要時間休整和回復!這一回合就到此結束吧!等你的狀態恢復到和我兒子一樣的時候,戰鬥再繼續進行!」   我轉過身去,也不多瞧她一眼。戰鬥打了三天,如月的三顆龍魄都暗傷纍纍,而有最終回復咒文守護的我,情況卻比她好很多。以希安的性格,他不屑用這樣的方式打敗狀態不佳的如月。   如月一臉驚疑,問道:「兒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你好像是在和別人說話。」   我沒有理會如月,直接降到勇者之山的山頂。   「下面就是塞爾巴托了,新人類的發源地!勇者之山聖倫多斯就在腳下,休息期間,一起去逛逛吧!順便也去看看十賢者的墓地,對於暗黑龍和黃金龍來說,那裡也是很有意義的一個地方!」   如月在稍稍猶豫之後,也跟著我一起降到了山頂。   勇者之山聖倫多斯,一座佈滿墳墓的高山。先前我和如月的戰鬥,已將塞爾巴托的其他地方化為沒有生命與建築的死域。而這裡由於我刻意地「保護」,並沒有被亂射的能量波及,幾乎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   我和如月之間,除了殺死對方以外已經無話可說了。落到山上後,我只顧對跟在我身後的希安說話:   「知道嗎,希安!這座山名叫聖論多斯山,在當地的古語中聖倫多斯就是勇者的意思。埋在這座山上的人,他們都是為創造出新人類和龍戰士而不惜犧牲生命的前輩!每一個都是人類歷史上了不起的英雄!」   「瞧,山頂上最高處那十座不起眼的墳墓,裡面埋的就是十賢者!雖然這些老傢伙的學生後輩們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但當年,這些人雖然瘋狂,但本意卻是為了給全體人類創造出美好的未來!」   「看到那塊形狀有點古怪的大石頭了嗎?這塊石頭叫星皇石,是一塊從天上落到地上的隕星,殺神上的霸王紋章就是由他裡面包含的物質煉製的!」   「注意到石頭表面那個奇怪的凹洞了嗎?殺神鑄好之後,一直都是插在這裡!   三百年前,那個叫雷茲的男人就是在這裡拔出殺神的!據說殺神插進星皇石後,除了雷茲外,別的人是怎麼樣也拔不出來!殺神的石中劍之名也就是因此而得!」   「山腳下的那個平原……哦,現在變成一個大盆地了!這個剛剛被我和那個賤人的戰鬥砸出來的大坑,在三百年前,雷茲的軍隊就是聚集在這裡,整裝待發!」   我像導遊似地,領著希安介紹著各處的風景名勝及背後的傳奇,如月跟在我身後,瞪著眼睛用奇怪的眼神地看著我。   到最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   「達克,你在耍什麼花樣!你到底在和誰說話!」   「我和希拉的兒子,希安!」   「你和希拉的兒子?」   我自豪地答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孩子!下一回合,他就是你的對手!你要小心,他比我強,而且強很多!」   如月一臉的不解:「你在說什麼?這裡根本沒有第三個人存在!」   我不想和如月再扯下去,冷哼道:「看情形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第二個回合的戰鬥馬上就可以開始了!不過,在戰鬥開始之前,我還要先做一件事!」   說著,我抬起右腳,狠狠地向地面上一跺!   伴隨著我這一腳,整座勇者之山開始顫抖起來,就在轟隆隆的響聲中,遍佈全山的千餘座墳墓紛紛開裂,埋於地下數百年的棺木一具接一具地離土而出,暴露在地面之上。   「住手!你在幹什麼?這是歷代前輩們的……」   「吵死人了!」   我打斷如月的話,狂笑道:「這是我兒子的首戰!如此重要的戰鬥,怎麼能夠沒有觀眾呢!我把第二回合的戰鬥選在這裡,就是要讓這些幾百年前的老東西們看看!我和希拉的兒子是多麼優秀,多麼出色!我要讓他們明白,希安絕對是比雷茲更出色的皇者!」   「達克。秀耐達,你真的瘋了!」   怒喝中,如月重新變身,一拳轟向我的面門。   就在她出招的瞬間,希安已經攔在了我的面前。   面對如月用沖天怒意驅動的霸拳,他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蒙著一層金色氤氳的右拳先是收於右腰處,直至如月的拳頭轟至面前,方才迎了上去。   「是霸拳,這怎麼可能!」   震天的巨響掩沒了如月難以置信的驚呼,就像我們先前毀掉的無數城市與高山一般,勇者之山在漫天的塵埃中解體崩潰,數以千萬計的碎石夾帶著塵埃化作利箭射向天空,最後以漫天石雨的形式重新落回地面。   希安威風凜凜地站在塌了一大半的勇者之山的山頂,豪情壯志,不可一世!   「好!好!真不愧是我們的兒子!希拉,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兒子!」   我無比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連笑邊流淚。而在勇者之山下,如月一邊咳血,一邊灰頭土臉地從一個坑洞裡爬出來,抬頭仰望著希安,臉上充滿了驚懼之色。   她用質疑的語氣叫道:   「怎麼可能!修煉逆世之力的你,是絕對不可能學會霸拳的!」   我嗤之以鼻道:「蠢貨,還不明白嗎!剛才一拳打敗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希安啊!」   「哇!」   話剛說完,一陣劇痛由我的眉心處傳開,瞬間漫延至全身。   我的前額裂出了一道縫,血不停地由這道傷口處淌下。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不停地發揮作用,剛將傷口修復還原,卻又再度裂開,反反覆覆。   痛,由肉體深至靈魂的劇痛,不停地湧出!   慘叫中,我只感受到莫名的巨力的拉扯,身體即將一左一右地被撕成兩半!   可是就在這種身體到靈魂都要被扯裂的無邊劇痛中,我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是骨肉相連的親切感!   「嗚,好痛,再痛點,再痛一點!我喜歡這種感覺!只有這種感覺,我才能感到你真實的存在!」   我痛得跪倒在地上,心情卻無比的興奮,我的頭越痛,那股親切的感覺就越強,我無比嚮往地希望痛來得更強烈些!   「啪啦」一聲,就在如月面前,我的身體嘶啦一聲,被活生生地撕成了兩爿。   我的精神、意識包括屬於自己的那顆龍之魄都存在於左半邊的身體裡,而在右半邊的肉體,我清楚感覺到了希安的靈魂,另一顆龍之魄就存在那半個腦袋裡。   守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開始發揮作用,迅速地修復補完著我缺失的右半爿的肉體。   而包含著希安靈魂的那右半爿肉體,同樣也在迅速地生出左半爿的部分。   面對著眼前的異像,如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完全被驚呆了。   很快,修復了肉體的希安,已威風凜凜地站在了如月面前,這一回,她終於能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黑色的頭髮,和我生得一模一樣的面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面孔不像我充滿滄桑,而是掛滿了年青人獨有朝氣!強健的身體,握緊的雙拳,無論氣勢、風度還是所謂的霸氣或眼神,他都遠遠蓋過了如月!   他就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希安!如今他終於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面對著他,如月的眼出現了驚惶的神色:「不可能……這個是分身術嗎?不是分身術!就算是分身術也不可能同使兩個極端的武藝的,這個,這個是……」   她搖著頭,始終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望著親生骨肉寬闊而強壯的背影,我寬慰無比地大笑著:「希安,我的兒子,你終於出來了嗎!好吧,就讓這個雷茲不爭氣的傳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霸者吧!」   「唔!」   希安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然後他雙手握緊,撲天蓋地的霸氣向四面溢出,竟壓得立於他身後的我也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只是被他餘威波及的我尚且擋不住,而正面面對希安絕世霸氣威逼的如月,就更狼狽了。在這道吞天噬地的氣勢的壓迫下,她竟被壓得連接後退了十餘步。   「好樣的,不愧是我兒子!上吧,希安!讓這個只會用憤怒和仇恨推動霸拳的賤人瞧瞧,真正的霸拳到底是什麼樣的!」   就在我興奮的吶喊助威聲中,希安舉起雙拳,像頭雄獅般朝氣勢被奪的如月猛轟過去。出拳的霎那,希安的身後猛地爆出黑、白、紅、綠、藍、黃六道色彩絢麗的魔法焰光,有若鳳凰美麗的尾翼,在希安的身後展開。   如月很強,但她面對的希安,絕對比她更強更霸!   霸拳對霸拳,漫天騰起的煙霧中,如月又一次被狼狽無比地轟飛,身體飛出數公里之外。雖然她借勁後退沒有受傷,但看情勢已明顯被壓在了下風。   得勢不饒人的希安繼續猛攻,信心、力量、氣勢全部壓對手一頭的他,居然囂張地在戰鬥中有意地讓如月先出招,然他以同樣的招式和動作出招對抗,仗著比如月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後發而先制,反過來佔得上風。   先前和我打了三天三夜都分不出勝負的如月,在希安面前只抵擋了不到十分鐘,就被對方一拳攻破防禦,重重地轟在胸口,伴隨著恐怖的骨裂之聲,被他一拳狠狠地砸入地下。   「了不起啊!希安,我和你母親為有你這樣的兒子而驕傲!」   兒子學有所成,當父親的自然也是無比地驕傲。輕鬆打敗如月的希安,懸浮在被如月的身體砸出的那個大洞前,舉起右手,大拇指朝下,一臉的不屑。   「咳,咳……」   數分鐘後,如月咳著血,像蛆蟲般地從坑洞裡爬出來,樣子無比地狼狽。   看著我們並肩而立的父子,她舉起手指著希安,用顫抖的聲音道:   「我明白了,他不是希安!他只是你人格分裂的怪物!」   如月的話像是刺中我心中最深處的隱痛,原本為兒子而驕傲的我猛地暴怒起來,「干你娘的人格分裂,他就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希安!」   為了阻止如月再說下去,我猛地踢出一腳,逼得如月只能全力招架,無法開口。   我一邊猛攻一邊回頭道:「希安,這個沒用的賤人已經沒有資格再當我們的對手了!我們父子聯手,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戰鬥吧!」   「唔!」   希安點點頭,身體微微前弓,跟著配合我的攻擊一拳打出。   雙拳對四手,如月如何能敵!   激戰中,我對希安道:「兒子,我們父子一招結束戰鬥!下一招我守,你攻!」   希安:「唔!」   我雙拳接連轟出,中途變轟為絞,纏住如月的雙手,就在她雙手受制無法行動的瞬間,和我心心相通的希安準確把握住這一時機,由側面一記霸拳轟在如月的右脅下,震碎她護體的神龍不死身後,跟著兩記手刀狠狠地切在她的肩膀,斬得她雙臂離體。失去後續力量的注入,我輕易地就將如月離體的雙臂爆為漫天的碎肉。   被廢掉雙手的如月在劇痛中抬起右膝攻向我的小腹,希安卻在這時貼上來,右臂一彎一鎖,直接扼住她的咽喉。力量被中途截斷,如月凌厲的攻勢也就失去了威力,我雙手一扣,輕易地鎖住攻來的兩腿,用力往邊一拉,幾乎將她的兩條大腿拉成了一字型。   我喜歡這種父子聯手,並肩做戰的感覺。   我得意地笑道:「如月,知道我兒子的厲害了吧!」   希安從後面用手臂扼著如月的喉嚨,制得她動彈不得。遭到前所未有的慘敗,如月卻依舊沒有放棄,她眼中噴火,身體掙扎地扭個不停。   三天來的激戰,我和如月身上衣物早已破碎得半絲布片都不剩,如今力量受制,用以防護兼遮體的神龍王護鎧消失,豐滿性感的胴體立刻毫無遮掩暴露在我的面前。   雖然對如月早已愛意全無,但對她的身體,我還是興趣多多的。眼前這個心如蛇蠍,身體也像蛇一般扭動地斷臂美人,更是勾起我無窮的慾望。   我雙手鉗著如月的腳踝,解除神龍不死身,露出了赤裸的下體,下身的龍根因為我心中的邪惡的慾望,立刻高高豎起。   如今我的龍根,絕對是一件殺人的凶器。長達一尺的凶物,表面佈滿了無數玉米粒狀的肉疙瘩,在注入龍力之後,每個肉疙瘩都硬得有如鑽石一般。要是把這凶物插進女性的下體,只要幾下,絕對可以輕易地將她活生生的奸爆掉。這哪裡是人類的性器,簡直就是一根不折不扣的狼牙棒!   看著我的凶物,如月立刻就明白即將發生何事,臉上終於也閃過一絲的惶恐,畢竟我的凶物實在太可怕了。   我鬆開鉗著如月腳踝的手,右手抓著如月的下陰處,捏著那幾綹金黃色的陰毛拉扯著,左手則玩弄著她飽滿的乳房。如月只能像普通的女人,用腿拚命地蹬著我,由於力量被希安壓制封鎖,蹬在我身上,和普通的女人完全沒有什麼兩樣。   如月的乳房為完美的圓球形,結實而飽滿,從前經過我的滋潤後,愈發豐滿,握在手中,我的大手也只能掌握六成。我試著想完全「掌握」,粗暴地用力握緊,卻怎麼樣也無法辦到,大片的乳肉象充氣的氣球般不時地從指縫中「漏」出來。   「真是個極品的女人!」   猛地意識到自己對她的肉體除了迷戀之外,竟還有一絲我無法忍容的愛意,這令我對自己感到無比的憤怒和不可原諒。   「美則美矣,可是心腸卻是那麼狠毒,就是你害死了希拉!」   由於無法原諒自己的憤怒,我的右手捏著幾根陰毛用力一拔,「呀!」   以如月的意志之堅強,這種從未嘗過的劇痛,還是疼得她慘叫出聲!   「你也懂得痛,你也懂得叫?還以為你是沒有感覺的人呢!」   我的雙手這時都放在了如月雙乳上,十指深陷乳肉之中,手掌用力地旋轉、拉扯,用力之大之狠,大有將這對乳房擠爆的勢頭!   雙臂被斬時,如月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胸部和下陰遭到肆虐,這份折磨卻痛得她皺起了眉悶哼出聲,額上的那道疤也隨著這個表情變得更加猙獰,看得我無比的礙眼。   「你保留著這道傷疤幹嘛?想把它做為自我安慰、原諒自己罪行的避風港嗎!   想得美!」   我鬆開右手,按在如月的臉上,施回復魔法,強行修復那道破相的傷疤。   我一邊替如月「整容」一邊教育著希安道:   「兒子,打敗一個強者,故然可以顯示出你無敵的英雄氣概,但把一個強者身份的女人操得死去活來,那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強者中的強者!我們父子聯手,一起操了這頭母狗吧!這個女人身上的三個洞,想操哪個,你先選?」   「唔!」   希安的臉上突然露出不忍的表情,接著居然鬆開了扼著如月喉嚨的手臂,不聲不響地退到了一旁。   失去了希安的扼制,如月立刻激烈地掙扎起來,龍力流向胸口,硬是將我抓乳的鹹豬手震開,同時抬起右膝,搗向我的下陰。   「這個時候還想鹹魚翻身,別做夢了!」   我以膝撞對膝撞,封住她下面的一腳,被震開的左手捏成拳狀,欺她無手,毫不留情地對著如月的小腹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得她鮮血狂噴,同時右手往她的雙肩上接加施放了時間天鎖,暫時封印住她雙臂的重生能力。   「兒子,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對這頭母狗心生憐憫!好好瞧瞧,看看爹是怎樣把這頭母狗操得死去活來,淫叫不休的!」   失去雙手的如月被我橫抱著,強行叉開雙腿跨在我腰上。儘管沒了手,她的反抗依舊激烈,三對龍翼上的六隻魔眼全部張開,對著我不停地發射魔法光束炮。   「還想反抗!」   我接連挨了幾道光束炮,心中怒意更盛,我在疼痛中鬆開如月的腰肢,雙手抓向這六隻魔眼,一隻接一隻,像挖眼睛一般地將他們一一挖下。龍翼也是如月在變身後身體化成的一部分,魔眼被挖,痛苦可想而知,以如月的意志之堅強,也還是痛得額上冷汗直冒,悶哼出聲。   「更痛的,才剛開始呢!」   我獰笑地抓住如月的兩條長腿,用力拉開。只剩下兩條腿可以用的如月又蹬又踹,反抗得無比激烈。由體內一波接一波湧出的龍力,不停地在身體周圍引爆,形成一個又一個威力驚人的能量衝擊波,在地面上炸起一團又一團濃密的煙霧。   我抓著如月的腳踝,強行壓制著她集中在腿部的力量,逆世之力與創世之力的猛烈衝突,更是在我們身體周圍製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空間縫隙。   「嘿嘿,好凶悍的女人啊!要是別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硬插進去,別說會被震斷子孫根,連骨頭都會被震成粉末的!好好看著,兒子,瞧瞧爹是怎麼馴服這頭母狗的!」   說著我在如月大腿兩側脆弱的韌帶上連切兩記手刀,斬得她兩腿發軟,雙腿無力的搭軟下來。   「放心,我不會砍掉你的腿的!一會兒你的腿就能動了,到時候我操得你死去活來的時候,我還等著你情不自禁地用它夾著我的腰呢!」   除去了最後一道障礙,我分開如月的兩腿,下身凶物對著前面的秘道,就要插入。卻發現從前走過不少次的「舊路」,此刻卻大門緊閉,密合得連一張紙都插不進去。   「鎖陰之術?」   我一愣,隨即冷笑不止。這種我多年前就在莉莉絲身上破過的爛招,想不到如月也拿出來對付我。我瞧了如月一眼,她的牙根咬得緊緊的,眼神堅定而充滿仇恨,四肢被廢的她到這個時候也沒有放棄。   「如月,你的這種眼神,像獅子一樣的眼神,我很喜歡!」   「哇!」   耳邊突然傳來孩童的尖叫,我轉頭望去,卻發現我那強得連神都要畏懼三分的兒子希安,此刻卻變回最初出現時那個六七歲大小的小男孩。他看著如月被我凌虐得傷痕纍纍的肉體,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拚命地搖著頭。   「怎麼了?放過她?這不可能的,希安!」   我有點的不滿地搖頭拒絕。   「你就算是要爹的命,爹都可以給你!但要我放過這頭母狗,那絕對不可能!   你母親的死,你爺爺的死,安達的死,還有這些年來我們一家人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全都是她、她的父親,還有她背後的那個家族造成的!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她的!」   說話的時候,我下身正緩緩地生出第二根肉莖,本來我想和希安一起將如月來個前後貫穿,可是沒想到兒子會拒絕,如今只好用這招由分身術而改良過來的「分莖術」,來完成前後同時貫穿的大業了!   一個男人長兩根肉莖,自然是很噁心也有損形象,但我就是想用這種最噁心的方式來「貫穿」如月,這個我最痛恨的女人。   我對希安道:   「兒子,你不想操這個女人我不逼你!但你要記住,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殺錯了是別人倒霉,放過了是自己倒霉!只要我們和我們所愛的人幸福就可以了,其他的人,統統可以去死!這是爹由這十年來的痛苦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二章 五大強者現   我開始猛攻。我把如月的腰壓成了拱橋形,兩條佈滿尖刺的凶物有如毒蛇般拚命地想往洞穴裡鑽。由於如月的拚命抵抗,始終不得入其門。   要突破這道障礙,粉碎如月的反抗,辦法非常多,但我卻選用了最粗暴的手段……   我貫注了龍力的凶器,此刻絕對不亞於世間任何一件神兵,兩根凶物就像兩隻大鐵錘,在如月下體處瘋狂的搗擊嗑門。每一次得其門而入的撞擊,都碰得如月眉頭大皺,痛得苦不堪言。   連挨近百下後,她的額角上佈滿了冷汗,兩腿的肌肉抽筋般地顫抖著,我知道她的支持力快到極限了。   我抬起如月的一條腿扛在肩膀上,另一隻手用力地搓弄著她的乳房,摸著她的菊輪的外沿,獰笑道:   「哈哈哈!你身上三個洞,就差這裡沒有操過了!就算是把你的身體刺穿開洞,我也要硬插進去!下一擊就徹底貫穿你!」   說著我強行將如月的身體擺弄成單腳擎天,陰戶菊穴朝天的姿勢,然後用鎖住她身體的行動,將她的身體固定住。接著我猛吸一口氣,身體一躍而起,跨下的兩根凶物瞄準目標,然後垂直高速墜下,準備藉著這股衝力發動致命的一擊。   「呀!」   就在這時,希安高分貝的尖叫在我耳邊響起,刺得我不得不半途中止,身體在即將貫穿如月的一刻停止了行動。   我尋音望去,卻發現已經變成小男孩的希安,此刻身子卻正在緩緩地分解消失。   「不!」   一切彷彿是當年希拉在我面隨風而散的那一幕的重演,我驚恐萬分地丟下如月,伸手去抱希安,就在手臂接觸到他身體的瞬間,希安的身體啪一聲炸裂開來,化為光與熱消失在我面前。   「不,不要離開我了!」   我伸手去撈去抱,到最後也只抓到了希安留下的那顆龍之魄。   「希安,別走,別把爹一個人丟下來!別讓爹一個人孤單單的留在這個世上!」   我握著那顆龍之魄,大聲地哭泣。我心裡明白,這半年來我能熬過來,不是因為我在外面找到了大量的「樂趣」,而是因為有希安的存在,而如今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靈魂了。   我握著那顆龍之魄也不知哭了多久,耳邊突然聽到異響,回首望去,卻看到解開了時間天鎖的如月,已重新變身,高速地向南方遁逃。   「這樣就想逃走了?哼!」   我止住哭泣,站起來,看著如月已化為米粒大小的身影,心裡已有了主意。   「希安,我知道你並沒有消失,只是因為不滿爹的作為,所以暫時躲起來了!   我答應你,下次爹不會這麼殘忍地對她的!」   我把希安的龍之魄按在眉心的傷口處,自從剛才他從我體內分裂出去後,這道傷口就怎麼也無法癒合。龍之魄很快就被我的身體吸入,和我的大腦重新融為一體。   龍之魄入體,我對希安的感覺又回來了,只是很微弱。我明白他並沒離開我,只是在為剛才我用暴虐手段姦淫如月的事而不滿,所以躲了起來。   我泣畢而笑:   「到底是我的兒子啊!再怎麼生爹的氣,終究還是我的兒子!」   我循著龍力感應追擊著如月,如月逃走的方向正是風都城,隱約中,我已猜到她想幹什麼了。   「是雷茲留下來的精神烙印嗎?我早就猜到了!沒有自我,不懂得走自己的路,只會重複前人路子的蠢女人!擁有印影術的神龍王的龍魄,給你用真是太適合了!」   當時,強行突入初代滄海布下的防護結界後,我和希安都沒有毀壞雷茲的屍身。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那顆精神烙印我們也一直留在雷茲的腦子裡,並將一切恢復原樣。   在雷茲的陵墓裡,我找到了如月。因為是三頭黃金龍的正統傳人,初代滄海龍布下的防護結界並沒有對她產生抗拒。棺蓋已被打開,她跪在棺木旁,一按在雷茲胸口,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   「先祖雷茲,我是你不肖的子孫,三頭黃金龍的第八代傳人凱瑟琳。法比爾!   我遇到大麻煩了!」   「因為我犯下的愚蠢錯誤,暗黑龍的第八代傳人,如今已經徹底地瘋了!如今的他,隨時都可能將人類世界的一切毀去!可是無能的我,卻無法阻止他!」   「犯下不可原諒錯誤的我,並不奢望自己能夠得到你的原諒和寬恕!但是,在我下地獄之前,我求你賜我力量,讓我有能力去阻止他愈來愈瘋狂的行為!」   「幫幫我吧,雷茲先祖!」   一邊說著,如月一邊將手移到雷茲的額前,指尖射出一道光束,注入雷茲的眉心,數秒後,雷茲的眉心慢慢地升起一顆綠豆大小的金色結晶體,剛剛趕到的我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有過裡特先祖經驗的我,一眼就明白,這個結晶體正是雷茲留下的精神烙印,它被如月由雷茲體內「吸」了出來,此刻正與如月的身體結合。   我並沒有藉機攻擊偷襲破壞,因為就在如月精神烙印入體的那一刻,我的體內來自希安的脈動突然增加了。與雷茲精神烙印結合的如月,身體發生進化般地異變,終於也讓負氣而沉寂的他興奮了起來。   精神烙印一入體,如月就像當初的希安一般,開始感悟著雷茲當年的人生閱歷。   「先祖,你在和我說話嗎?」   「唔,我明白了!唔……」   如月開始陷入無意識的囈語……   十數秒後,她猛地睜開眼,目光凌厲,隱有雷電閃過。   她慢慢地把右手放到前額上,移開時,掌中已多了一顆閃閃發光的龍之魄,是來自如月自己的龍之魄,三頭黃金龍的龍之魄!   「雷茲先祖,我感覺到了,你的熱血已經沸騰,戰意也已甦醒,你終於肯出來幫我了!能和您這樣偉大的英雄一起並肩作戰,我感到很榮幸!」   她把握著龍之魄的右手往雷茲的額上一拍,一聲高喝:   「醒來吧,雷茲先祖!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吧!」   隨著這一拍,棺木中,雷茲的那雙緊閉了三百年的眼睛猛地睜開,凌厲的目光由有如實質的刀劍向我射來。   「過氣的霸者!」   我心裡發出不屑地冷哼,舉目反瞪,但目光交鋒中,我卻感覺到自己象撞上一座高山般,被對方凜冽的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身體不由自主得連退三步。沒等我發出驚歎,我突然生出置身於怒海中的錯覺,只感覺到自己像是一葉脆弱的扁舟,眼前正有一股滔天巨浪正迎頭向我蓋來,隨時會將我撕成碎片。   我還未從驚駭的感覺中回過神來,面前就已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金色拳頭。   「轟」的一聲巨響,有如當初如月被希安一拳轟飛時那一幕的重演,在用逆世轟天拳與「雷茲」的硬撼中,我被對手一拳淒慘地震飛,狼狽地轟出了陵墓,直至飛到佈滿雲層的高空才停住。   「好厲害!」   與雷茲對拳的左手指骨,此刻是疼痛欲裂,就在我的眼前,六翼變身形態的如月和雷茲,一左一右,揮動霸拳同時向我攻來。   從前我和如月,雖然我擁有兩顆龍之魄,而如月擁有三顆,但由於我們只有一個腦袋,一個思想,每次戰鬥時都只能用一顆龍魄作戰,餘下的只能充當後備力量。前面三天的戰鬥中,如月就是通過切換龍之魄「輪戰」的手法,才勉強和擁有無限回復能力的我戰成平手。   在得到雷茲的精神烙印後,如月將從前創造的虛擬人格完全地「培育」成熟,令大腦裡擁有雙重思想。她將自己的龍之魄打入雷茲大腦成為這具肉體的動力源泉,借助成熟的「雷茲人格」操縱他的屍身和我作戰。我心裡明白,眼前的雷茲,不過是如月操縱的傀儡。可笑的是,這個由如月創造出來的雷茲人格,居然比她自己的本體更強!   我放棄了後退遁走的先機,如月和雷茲聯手攻來,雙重六元素無效空間聯在一起,將我牢牢地鎖住,此時想再取巧逃走,此時已不可能。   我一個人絕對無法和擁有「雷茲」相助的如月對抗,但我還有希安!   面對眼前強大的對手,我閉目暗暗地祈禱著:   「出來吧,希安,我知道你不會放棄爹的!」   那種骨肉相連的親切感再次傳來,來自眉心處痛感也伴隨著出現,接著我又一次嘗到了靈魂撕裂的劇痛。   「雷茲」的出現,終於令希安戰意沸騰。   「來了!」   待我睜開眼睛時,希安已活生生地站在了我身邊,與我並肩而立。比起前一次他血淋淋的出場過程,這一次他卻是通過分身術從我身體裡分出來。   「呵呵!到底是我的兒子啊!上吧,希安!這個賤婦交給我!那個過氣的霸者就由你來粉碎吧!」   就在我興奮而快樂的大笑聲中,四隻拳狠狠地對在了一塊,震耳欲聾的巨響與耀眼的白光再度淹沒了一切!   我與如月的第二戰,比第一戰更加慘烈,戰火波及的範圍也更大,對阿拉西亞的破壞也更為恐怖。   一天後,當交手的「四人」因體力和精力都不支而被迫停戰時,帝國十分之一的土地已因我們的這一戰化為了沙漠與廢墟。由此而引發的山崩、地震、山洪、龍捲風更是不計其數。在這災難性的一天中,不僅是人民,山川,河流,還有城市,都在為「四個」惡魔般的龍戰士間的惡鬥而顫抖、哭泣!   休戰的地點,又一次回到了帝國極北的初戰之地塞爾巴托,這兒已因我倆的戰鬥而化為一片沙漠。   身上幾乎看不到一點傷痕的我,雙手負在身後,高傲地對如月道:   「別逞英雄了,如月!把憋在胸膛裡的那口血吐出來吧!」   在我和希安的面前,如月臉如金紙,一忍再忍,終於撐不住,哇的一聲噴出大蓬的鮮血。被如月「遙控」的雷茲,也在她吐血的瞬間收回了龍戰士變身,靜立在一旁。   「第二合回到此結束!休息一個小時後,我們再戰!」   而在我的身邊,希安依舊威風凜凜地站著,他和我一樣始終保持著變身形態,身上雖然也有幾處傷痕,但保護我們的最終回復咒文一直總是以極高效率地修復著我們父子倆受創的肉體。相比之下,如月與「雷茲」就沒有這個好運了。此時他們已不能再戰,兩人同時閉上眼睛,吸收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修復嚴重受創的肉體。   十分鐘後,如月和雷茲同時睜開了眼睛。   我看如月的眼神中,再找不到一絲的愛戀,而她望著我的眼神,同樣也只有仇恨。   如月道:「開始吧!」   我冷笑道:「開始?你的傷還沒有好呢!別死撐著啦!還是再多歇一會兒吧!」   如月哼道:   「裝蒜的人是你!你剛才不趁我重傷之時殺我,實在是一個很大錯誤!代表逆世之力的天滅和代表創世之力的皇龍驚天訣,是不能在同一具肉體裡修煉的!   強使兩個極端的力量,你的身體現在已處在崩潰的邊緣!我歇得越久,只會對你越有利!」   我沒有答話,身後的希安卻發出嗤鼻的冷笑。   如月舉起右手,朝我身上一指,冷哼道:「不是嗎?你的手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   沉默了數秒後,我開始大笑起來,將背在身後的雙手舉到了胸前,那雙手此時就像乾枯的樹枝一般,枯瘦如柴,看不到絲毫的血色,而希安的手則像注了水一般,腫得慘不忍睹。   如月說得沒錯,兩個極端的力量確實不能在同一個軀體裡修煉,若不是有最終回復咒文的守護和鎮壓,我和希安早就在極端衝突的兩種力量下被撕成碎片了。   「要打敗你,就是在此刻了!通過昨天的戰鬥,我現在又有了突破了!」   如月的聲音,越來越陰沉,目光也變得越來越陰毒!她的眉心之間,隱有光芒閃爍,那是她身上第三顆龍魄的閃光,在她身上,我突然感到一股極其厭惡的感覺。   「我已經找到了使用我身上第三顆龍之魄的方法了!」   如月的身體一晃,身形突然變得重疊起來,似乎有一個人正在站在她的身後。   我看出來了,是分身術。   「父親大人,你也給我出來吧!」   由如月體內分出來的那個分身,不是別人,正是我最厭惡,最仇恨的奧拉皇帝!她用了分身術分出來的分身,變成了狗皇帝的形象。   尋常的分身術,使用後力量減半,防禦減半,且只能做一些單一的動作,根本無法用於實戰。但如月擁有三顆龍之魄,三個力量源泉,如今她創造出奧拉皇帝的虛擬人格後,將思想一分為三,再將來自奧拉皇帝的龍之魄給這個分身,卻可以完全避免分身術的弱點。   分出奧拉皇帝分身後,站在她身體左側的雷茲向前邁進一步,與奧拉皇帝一起和她三足鼎立,三股強大的龍力合併使出六元素空間,將我的肉體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完全地割斷。   「漬漬漬,你又墮落了,連你父親賤人賤格的霸拳都想用,看來你想殺我,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如月冷冷地對我說道:   「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殺了你!現在是三對二!達克。秀耐達,準備受死吧!」   「哧!」   我的身後,希安又一次不屑地將大拇指朝下豎著,對如月發出嘲弄。   我笑道:「真是麻煩,要清理的垃圾,又多了一個!」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三章 天絕   三打二!從場面上看,我和希安已經處在絕對的劣勢!如月身上的龍之魄比我多一個,這樣她對我有絕對優勢。但是看似處在下風的我們父子倆,心裡卻一點失敗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從這一戰剛開始我就知道,如月必敗。   我故做害怕狀:「三打二,嗚,真的好恐怖哦!」   如月怒道:「你以為你還可以像前幾天般玩弄一切嗎?」   「為什麼不能?」   我聳聳肩做不以為然狀。   「你失敗的種子,早在數年前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戰時就已經埋下了!因為受困於月瀆世界中的你,並沒有見過碧姬阿姨與安卡古斯那一戰的經過!你不知道什麼叫萬花筒空間,沒見過滄海龍的最強絕技天人合一,碧姬阿姨用生命使出的那招斬破雲空,以及安卡古斯十三個化身合一的最終技,你統統都沒見過!」   我一點一點地指出如月的不足和弱點。   「到目前為止,你的戰鬥技巧,幾乎都還停留在舊有方式上!對操縱時間和空間的戰鬥藝術的瞭解,也僅僅止於時間天鎖,以及神龍王用過的那招七位一體!」   「……」   「有件事你可能疏忽了或者並不瞭解,初代滄海龍曾經將他一生所學留在一塊水晶中傳給後人,因為和小克裡斯汀的關係,我也有幸接觸到了那塊水晶,加上親眼目睹碧姬阿姨最後一戰中得來的經驗,我對操縱空間和時間戰鬥技巧的瞭解,遠比你透徹得多!」   如月雖然默不作聲,但由她稍稍減弱的氣勢壓力,我知道她的信心正在動搖。   「還有就是……在前面幾天的戰鬥中,我一直都沒有盡全力!知道為什麼嗎?」   我把頭一扭,望著站在身帝的希安,欣慰地說:   「那是因為我想更多的享受與兒子並肩作戰的快樂,方才耐著性子和你玩到現在!剛才給你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只是我想讓這場戰鬥更持久一點,以便能更多享受和兒子一起戰鬥的快感!既然你這麼急著想找死,那麼……」   我心有所想,和我心靈相通的希安立刻會意,他把身體靠過來,與我肩並肩地靠在一起。「你注意到嗎?剛才的戰鬥中,我們父子倆可是有意地分開作戰的!」   「要是我們肩並肩聯手,兩極合一,別說是你,就算是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在此,我們父子也可以輕易地將他粉碎!」   說著我釋放力量,影響周圍的空間,而希安也在同一時刻出手,我們父子心靈相通,同時同步地使出截然相反的兩股空間力量。受到外部三重六元素無效空間的壓制,我們倆力量的影響範圍起初只能達至身體周圍不到一尺之處,但是當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空間契合之後,情況開始變化。   像是被重物打裂的鋼化玻璃,我們父子身體周圍的一尺空間,突然現出無數的蛛網般的裂紋,每道裂紋,都是可以割裂除哈姆巴石外一切物質的空間裂縫。   「這招的名字,就叫亂序切割!是印影術也無法複製的絕招!」   說著我的右手與希安的左手重重地拍在一起。蛛網般的空間裂縫隨著我們父子的雙手相合,迅速擴大,所到之處,輕易地就將如月這方布下的六元素無效空間破壞。   蛛網般的空間裂縫不斷地擴大,很快就蔓延到如月身前。如月、雷茲、奧拉皇帝,三人背後龍翼上的十八隻魔眼同時張開,射出十八道魔法光束織成一張網抵住,卻也只能稍稍減緩空間縫隙蔓延的速度。   趁著這稍縱即逝的間隙,「雷茲」與「奧拉皇帝」各伸出一隻手按在如月背上,她的雙手放在胸前拼成三角形狀,拼接的拇指與食指之間,隱隱現出星空的圖像,指縫之間,點點銀光有如細沙一般地溢出,紛紛散落。蔓延到如月面前的蛛網縫隙,接觸到點點銀沙,紛紛自動湮滅消失。   「不錯嘛,這四天的戰鬥,你總算還有點像樣的突破!我原來還以為你只會用印影術複製別人的絕招呢!」   就在我的嘲笑的聲音中,如月手中的星空不斷地擴大,最後化為一個桌面大小,逆時針旋轉的星團。   星團脫離如月控制,接連破開我布下的空間縫隙的阻截,直朝我猛壓過來。   經過這四天的戰鬥,如月到底還是領悟到了一些運用時間和空間的戰鬥技巧。   「有點意思!兒子,這回該看我們父子的了!」   我和希安拍在一起的手猛地握緊,將先前釋放出來所有的空間縫隙全部收回,凝於我們父子合握的雙掌之中,形成一把長達三米,吞噬一切光明的無形巨劍。   接著我們父子聯手,揮動著這把可以斬破空間、切斷時間的無形之劍,狠狠地斬中如月轟過來的「銀河」。   星光閃爍,有如當年碧姬阿姨與安卡古斯一戰的重演,如月的那招可以將一切同化的「銀河」,被我和希安聯手的一劍,斬成無數的星光碎片,最後化為無窮無盡的星星之海,向四面八方溢散開來。   事實上,我與希安聯手的這一擊,就是從碧姬阿姨的「斬破雲空」中領悟而來,為了紀念希拉,我將這一招命名為「碎夢之刃」!   「這才像是八變的龍戰士該進行的戰鬥!前幾天那種低水平的戰鬥,真是丟死人了!」   我大笑起來,鬆開和希安緊握在一起的右手。父子聯手,各出一拳,同時轟向如月。   「這一招,你再接接看!」   逆世轟天拳與霸拳聯手的一擊,父子聯手,分別同時同步擊出的一拳,但看在如月眼中,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轟出這一擊時,我操縱時間,將出拳到轟到如月面前所經歷的時間全部地「截斷」;仗著得自神龍王的印影術,如月識破出了我操縱時間的技巧,她反其道而行,將被我「截斷」的時間「補完」,然後與雷茲和奧拉皇帝聯手,三隻拳頭齊出,迎向我與希安的雙拳。   三打二,硬撼的話,我與希安必敗。   但結果出乎意料,他們三人聯手的一擊,並沒有擊在我們父子的實體,完全擊在了空氣處。而我與希安的聯手一拳,卻狠狠地轟在雷茲與奧拉皇帝的身上,將這兩人遠遠轟飛出去。   「什麼?」   不等如月反應過來,我們父子跟上的一腳,已重重地轟向她胸口,儘管她及時地雙手護胸守住要害,但創世與逆世兩個極端力量的聯手一擊,還是將她的臂骨震得粉碎。伴著大蓬的鮮血噴出,被踢得飛出更遠。   我嘲笑著對如月解釋道:「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我和希安是兩極歸一!這是屬於我們父子獨一無二的聯手技,是連印影術和逆亂因果完全境界都無法印影和複製的絕招!」   如月三人聯手的那一擊之所以打空,是因為在我「截斷」時間,如月把時間「補完」後,希安又將我們攻擊的時間「增加」和「延後」,令如月三人攻擊的時機「提前」,以至落在空處。   增加時間和截斷時間,無論哪一種如月都可以做到,但要同時施放,卻只有擁有兩極歸一的力量的我們父子可以做到。   我和希安聯袂追擊著被先後轟飛的三人的身影,在十公里外的一個泥潭裡,我看到如月正狼狽不堪地從裡面爬出來。而雷茲與奧拉皇帝這兩個分身正在一旁替她護駕。   「感覺到了,如月,你對操縱時間和空間技巧的瞭解,也就只有這種程度了!」   我和希安好整以暇地看著如月爬起來重新站好,若不是因為身體此時已達到崩潰的邊緣,我真想這麼一直陪著兒子戰下去。   如月咳著血,氣喘吁吁地爬出泥潭,她瞇著一隻眼睛對我道:「你別太得意了!就算你操縱時間的戰鬥技巧比我強,可是,強使不能存在的兩極歸一,你的身體最多只能再支持三分鐘!你的強大只是以肉體的迅速崩潰為代價換來的!只要我撐過這三分鐘,你就會不戰自潰!我雖然殺不死你,但我可以將你封印起來。」   如月說得沒錯,我和希安的身體,此刻正在緩慢地分解中,不時有身體的碎片由身上剝離下來,在空氣中爆碎。   我嗤道:「你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不是主動地去爭取,而是妄想靠對手的崩潰來獲得勝利!」   在我的身邊,希安又一次對如月發出嘲弄的嗤笑,同時再次惡作劇地向下豎起了大拇指。   「三分鐘?不要這麼長!一分鐘!其實你只要能再多支撐一分鐘,我就會不戰而潰!可是你行嗎?」   我扭過頭,對希安道:「讓她見識一下我們父子聯手的最終技吧!」   出招之前,我提醒如月道:   「我的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天絕!終結之地一戰時,你已見過一次,當時我只完成了一半!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剝奪一切完美體的不死狀態!你想殺我,這是唯一的機會!」   說話的時候,我與希安的背後,正慢慢地生出操縱時間和空間的第七翼。   持續四天的惡戰,終於也到了尾聲。面對我和希安聯手的最後一擊,如月一臉凝重,不僅是自己,她的兩個分身,雷茲與奧拉皇帝,也都同時升起第七翼和我們父子對抗。   搶先攻擊的人是如月。霸拳的精神本就是以攻為守,一往無前!三隻時間之翼同時操作,如月一口氣從不同的時空提取出了十八個分身,加上三個本體,總共是二十一個!   七個如月,七個雷茲,再加上七個奧拉皇帝,二十一個八變龍戰士聯手的威力何其恐怖!二十一人聯手,只半秒之內,整個阿拉西亞的魔法元素幾乎被全部吸收殆盡。   黔驢技窮的如月,此刻想施展的絕招,不過是威力超級加強的六重咒殺罷了。   望著如烏雲般佈滿天空的二十一個對手,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本來只想清掃三個垃圾,現在卻變成二十一個!麻煩!希安,告訴我一個快速清理垃圾的方法!」   希安衝著我嘿然一笑,雙手放在胸前互旋,當食指和拇指張成八字狀緩緩分開時,對著的雙掌之間,緩緩地開啟出一扇充滿光明的大門。   「不愧是我的兒子,這麼輕易地就打開了」初始之門「!」   希安打開的初始之門,星光閃耀,透過「門」,可以看到無數的星團在宇宙中翻轉,充滿無限生機,他所代表的是世界誕生時的「有」。   我大笑起來,雙手跟著希安做著同樣的動作,分開的雙手,緩緩地開啟出另一扇「門」。   「代表完結的」終結之門「,也給我開吧!」   我所開啟的終極之門,一片黝黑,大門之內,除一無所有的黑暗外,什麼都不存在!它代表的是一切破滅後的「無」。   「初始之門,終結之門都已打開了!兒子,我們父子合體,創造出屬於我們的時間和空間吧!」   各自推著屬於自己的「門」,面對面地撞在一起,初始之門與終結之門融合為一,接著我們手也碰在一起,我們父子的身體不斷靠近、融合,最後兩人「合成」一個人。   「他媽的,討厭的時間,該死的空間,統統給我靜下來吧!」   就在我們父子合體的瞬間,我的右半邊身體,為耀目的白光所包裹,左半邊的身體,則陷於漆黑一片的幽暗中。   以我的身體為中心,四周的空間迅速被轉換成光與暗交錯的世界,初始與終結同在,創造與毀滅共存,光暗交錯的「馬賽克」以光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很快充滿了整個世界。   「這是我們父子的空間,我們父子的時間,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垃圾,統統給我滾出去!」   當黑白交錯的「馬賽克」世界蔓延到如月辛辛苦苦提出的分身上時,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十八個分身,全部像水銀一般消失在空氣中,只有屬於這個時空的三個本體得以保留,但是他們的行動全部被我創造出的時間與空間禁錮住了。   「真是太遺憾了!」   我移動身體,緩緩地向如月三人靠近,雖然這是我創造出的時間和空間,但我行動中也必須非常地小心,稍一不慎,我也會像如月三人一般,被這個時空鎖住身體,動彈不得。   「知道嗎?我創造的這個時空,可以剝奪一切物質的防禦狀態!就算是世間最堅硬的物質哈姆巴石,在這裡也會變得像豆腐一般的脆弱!處在這個時空中,即使是擁有不死之身的完美體,也會輕易地被殺!」   這時,我已「走」到了「雷茲」面前,手掌放在他額前一探一吸,將如月打入其腦部的龍之魄吸了出來。   「以後這個世界是屬於我的兒子希安的!塵歸塵,土歸土!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還是早死早安息的好!」   輕輕一掌,我就將雷茲的屍身轟得灰飛煙滅。被我創造出的時空鎖住身體的如月,雖然知道正在發生的事情,可是這時的她不能言不能動,甚至連焦急的表情都無法表示出來,只能眼睜睜地任由我將雷茲的屍身毀滅。   接著我邁向「奧拉皇帝」,如法炮製,將另一顆龍之魄也取了出來。   「看到你這個廢物就討厭!不過,在幹掉你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說著,我把手伸向「奧拉皇帝」的下身,用力地捏了一把,手上的感覺空空的,並沒有男人的「事物」。   「琳,你也太不敬業了!創造出來的奧拉皇帝的分身,居然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   說著我提起這個缺少「陽具」的「奧拉皇帝」的身體,將他用力地撞在如月身上,強逼他回歸本體。和雷茲不同,這個奧拉皇帝是如月用「分身術」造出來的,如果他被毀滅,如月也必死。我雖然恨透了如月,但我只想毀滅她的一切,卻不想殺她。   「現在該輪到你了!」   最後,我走到如月面前,把手一攤,露出了握在雙掌之中的兩顆龍之魄。   「兩顆擁有八變力量的龍之魄,三頭黃金龍的龍之魄!」   把他們在如月面前晃了晃,然後我用力地收緊雙手!   「從今天起,三頭黃金龍將成為永遠的歷史!」   比捏碎兩顆雞蛋還要輕鬆,當我的手掌再次攤開時,這兩顆龍之魄,已經在我的手中化為碎沫,隨著我的手一揚,化為亮晶晶的粉末消散空氣中。   就如初滄海所預言的那般,三頭黃金龍一脈,永遠也不會再在這個世上存在!   如月完全清楚此刻發生的一切,可惜她的身體被我完全鎖死,否則現在的表情一定精彩之極。   「還有最後一顆!」   但這一回,我並沒有將那顆神龍王的龍之魄取出,而是將手按在如月的額上,對這顆龍魄施加了一個封印!   「毀了這顆龍之魄,你也會死!我不想殺你,所以我不會毀滅了它!不過,在未來的二十年裡,你絕對無法變身成龍戰士,只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普通女人!」   我注入如月體內的力量,不但封印了她的龍力,還將她的身體按照歐裡希里的建議,進行著特殊改造。   如月很清楚我正在對她做的事,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像當初在神龍廣場上的我那般,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人擺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切統統被人毀滅與剝奪。   我所創造的時空,只能維持一分鐘,此時已接近時限,黑與白交錯的世界,正在緩緩地崩潰,消失。   在時空崩潰之前,我對如月道:   「你的神龍王的力量,二十年後就可以恢復!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存在了!你想報仇,也不會有機會的!」   說著,我一指點在如月的眉心上,將她擊暈過去。   馬塞克般的世界徹底消失,四周的環境回復正常,而這一招帶來的反噬,卻在這個時候發作。我把如月打暈,就是不想讓她看到反噬時我的狼狽樣。   天絕,本來就是當初我為了殺死自己而創造的自毀絕招!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四章 荒原   隨著黑白交錯的時空消失,天絕的反噬開始了。   「辟啪!」   我左半邊的身體此時乾癟得像枯樹枝一般,完全像是失去了肉質感,不僅如此,身體組織如枯老腐朽的樹皮,不時地由身上剝離,落掉下來,然後在空中炸為碎片。   而右半邊的身體,此刻卻腫得像得了水腫病,膨脹了近一倍。看上去,彷彿是我左半邊身體的體液全流到了右邊一般,場面詭異至極。   天絕可以暫時剝奪我的不死之身,如果剛才如月沒有被我創造的空間鎖住身體的行動,並在那一分鐘內殺了我,我絕對無法復活過來。   可惜她太沒有用,不但殺不了我,反而被我打敗。   天絕的威力消失後,保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效力開始回歸,但由於受到這招天絕的影響,回復速度相當緩慢。終極回復咒文的壓制一減弱,強施兩極合一絕招的惡果,也就在這個時候兇猛地爆發出來。   我半邊身子乾枯,半邊身體水腫的樣子並沒有保持多久,數秒後,我只覺得大腦一陣劇痛,整個人炸成無數的碎片。   暗,無盡黑暗!   光,微弱的光!   在無盡的黑暗中不知徘徊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螢火蟲般的一點光明。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我知道自已又一次地在經歷死而復生的過程。   似乎是經歷了漫長的世紀,我很不情願地擺脫了空虛的黑暗,又回到了充滿光的現實世界。   「又失敗了嗎?真是的……」   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剛剛重生後白嫩的雙手,我無奈的苦笑著。   我使出天絕打敗如月時,還是黃昏,現在卻已是烈日當空的正午。此次重生所耗費的時間,比前一次要長得多。   在我復活的地點附近,一行零亂的腳印延伸向東南方,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如月留下的。腳印排列非常地不規則,期間還有趔趄跌倒的痕跡。可以想像出,比我先醒來的如月發現自己力量全失,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後,心情是多麼地低落與絕望。   二十年內,如月絕對是廢人一個。不過我現在的情況,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天絕的影響,加上兩極合一的後遺症,保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的效力被嚴重壓制,我如今雖然重生,全身也力量盡失,同樣是廢人一個。   「忘記了一件事,好像最終決鬥的戰場,比計劃中偏離得太遠了!」   舉目四顧,我不禁苦笑起來。四周皆是沒有半點生機的荒蕪之地,腳下的土地,也因為我與如月惡戰的折騰,被化為了焦結或玻璃狀的硬質土地。   極北的苦寒之地塞爾巴托,本就人煙稀少,加上又被我和如月的惡鬥梳頭般地反覆「洗禮」,如今方圓百公里之內,絕對不可能找到一座有人煙的村落或城市。   雖然在戰前我就預見到了今天的結果,並做出了安排,但是布萊克。傑克要想在這麼大的一片地方找到我,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方圓百公里內,沒有水,沒有食物,甚至連御寒的衣物都沒有。有最終回復咒文保護的我不必擔心自己會渴死餓死,但已成廢人的如月,要想活著走出這片荒原,可就相當地困難了。   「你可別死啊,如月!」   我順著歪歪扭扭的腳印,開始追尋如月蹤跡。   在心裡,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如月,你是我的奴隸!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能死!」   「一整天的時間,才走了這麼一點路……」   過去的三十年裡,龍戰士的力量雖然一直為我厭惡和不喜,但長久以來,我早已習慣仗著他縱橫天下,如今被打回原形,暫時變成凡人之後,赤著腳在石質和沙漠化的地面上走了一天,我開始體會到成為「凡人」的痛苦——例如一次為了通過一條寬約十米的地裂,我被迫了多繞了長達一公里的「遠路」,而要是從前,變了身,扇動翅膀,輕鬆地就可以飛過。   三天後,在一個巨坑附近,我找到了如月。這個直徑達十公里的巨坑,是我與如月四天的決鬥中,被一招「誤射」的九級魔法「流彈」砸出來的。由地面被破壞的痕跡,我判斷出這是如月的絕招「神龍炮」轟擊後的結果。   巨坑邊上原本有一座不大的村落,但在神龍炮爆發產生的衝擊波與灼熱中,整個村落被夷為平地,房屋、牲畜乃至村民,全在這場人為的天災中化為灰燼,僅餘下一些冒著青煙的殘骸還在預示這兒曾是一座住人的村落。   我與如月的戰鬥嚴重破壞了這裡的地形,在一個較低窪的地帶,地下水從地殼的斷層缺口中洶湧噴出,形成了一個面積不小的湖泊。找到如月時,她正裸著身子站在這個新形成的湖泊邊緣。   湖邊的地上,扔著半截的袑騑陷釭甄_劍,還有一件破得沒剩多少布料的灰裙,這兩件「寶物」。,也不知如月是從哪個廢墟裡挖出來的。   「達克。秀耐達!」   看到我,剛剛在湖邊洗完澡的她連「衣物」也不穿,撿起那把破劍,像受傷的雌獅般吼叫著向我猛撲過來。   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衝到我的面前,如月一個趔趄,竟在距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失足跌倒,手中的劍也險些脫手。我好整以瑕地看著如月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再舉著劍尖叫著向我撲來。比起她手中的斷劍,胸前那對隨著身體移動而上下晃動的雙峰似乎更有殺傷力,幾乎吸走了我九成的注意力。   今天的她,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女人,不但失去了龍戰士變身,就連身體與魔法的勾通能力也被我封印,變成和狎西接近的體質!雖然肌肉原始的力量還存在,但一個餓了三天沒有吃飯的女人,這時還能有多少力氣?   儘管我今天也是廢人一個,但體力充沛的我要對付一個餓得手軟腳軟的女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先是不停地躲閃,待如月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後,我很輕鬆地就打飛她的武器,然後扭著她的右臂抵在後背將她壓在湖邊的泥漿中。   「達克。秀耐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仍然側著頭,用沒有新意地言詞反覆地罵著我。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她此時斜視著我的眼神絕對可以將我割成碎片。   望著那雙不再有一絲愛意的眼神,我大笑著:「看到了,終於看到了!絕望的眼神!失去一切的眼神!如月,今天你的眼神終於變得和我一模一樣了!」   「滾開,把你的髒東西拿走!達克。秀耐達,你這個人渣,畜牲!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哪一天我恢復了力量,一定會讓你後悔活到這個世上!」   如今的她,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與腳跟連在一起,如此一來,身體只能以蹲、站皆不得的難受姿態躺在淤泥中——綁她的繩子,當然是我用那件天知道如月從哪兒撿來的破衣服做的。而我如今就跨坐在她身上,雙手握著那飽滿且彈性十足的雙峰,夾著自己粗長的凶器,大肆在乳溝中突突進進胸交著。   因為失去力量變成了常人,我的肉棒如今已恢復了「常態」,不再是「獸奸」   麗安娜皇后那晚時恐怖的凶器,但尺寸上依舊十分地嚇人。   「別急啊,琳,你餓了很多天了吧!很快你就有牛奶喝了!絕對是又香又醇又新鮮剛出爐的!」   對於如月的叫罵,我完全地充耳不聞,兩隻手掌章魚般地抓在乳房上深陷其中,指縫夾著乳頭,粗暴地又夾又掐,動作之粗暴,掐得她乳房都變成紫色。   「你放心,強姦一個餓得手軟腳軟的女人,聽不到你震破天,放浪形骸的淫叫,實在很沒有味道!風車要動起來才有意思,在讓你吃飽恢復體力之後,我會再好好地和你玩一場強姦的遊戲!」   雙手加肉棒,把如月的乳房捏得又青又紫後,我這才鬆開手轉移陣地,拉著如月的頭髮強迫她跪在我面前,然後捏開她的嘴,把粗長的肉莖塞了進去。   如今的如月,已虛弱得連用牙齒咬斷我「虛弱」的肉莖的氣力都沒有了。只能瞪著充滿怒火的眼神,看著我的肉莖在她的兩片嘴唇間進進出出。   「你想咬斷我的根?沒關係啊,努力用力咬吧!咬斷的話,你就有肉吃了!   我是不用擔心的,反正很快就會長出來!」   我抓著如月的頭髮強迫她的頭後仰著,這樣一來,我的肉棒就可以穿過她的嘴後可以直接插進喉咽裡。從前如月雖然勉為其難地為我口交過一次,但那回,因為憐惜她,當時她才含在嘴裡吞吐了兩下,我就捨不得地要求她放棄,那一回的口交,說白了其實也不過是在她嘴裡做了幾下活塞運動,然後我就轉移陣地了。   我一邊用力地插著如月的喉嚨,一邊興奮地說著下流話羞辱著如月:「哈哈哈!深不見底,又濕又熱,果然是容納男人肉棒的好去處!」   「感覺真不錯啊!你現在雖然武功全廢,但沒想到吸精方面,你還真有天賦!   將來被賣到妓院去,光靠這張嘴,就可以把男人吸得精盡人亡了!」   「哈哈,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放心好啦,我怎麼捨得把你賣到妓院去呢?   就算賣了,你也只會接待我這一個客人的!」   「琳,你是否可以考慮下,將來用你的這張嘴將我吸得精盡人亡,用這樣的手段殺我倒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啊!」   我按著如月的後腦,搖著腰肢讓在肉莖在如月嘴裡做著活塞運動。高潮的一刻即將到來時,我用力地前頂,將龜頭前端完全塞進如月的喉嚨裡。   噴射之前,我故意地大聲喊道:「琳,又香又新鮮的牛奶來了!琳,張大嘴,大口地吃吧!嗚……。」   如月拼盡最後一點力量搖著頭,想把我的肉棒擺出去,卻被我死死按著腦袋,無住地接受著一波一波的龍精噴入喉嚨深處。   「再給你做個陽精美容!」   我濃稠的陽精在如月嘴裡連噴了好幾道,最後一道時,我作惡地抽出肉莖,抓著如月的頭髮,對著她的臉,狠狠地將最後一道精液射到她的右眼上。   被我的精液噴到眼睛,嗆到氣道的如月,跪在我面前咳嗽著,嗚咽著,做著乾嘔狀,雖然她極力想忍住,但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從右眼中流出。   她惡狠狠地詛咒我道:「達克。秀耐達,總有一天……」   我直接將依舊堅挺的肉莖塞回她的嘴裡,堵住她下面的話:   「不會有那一天的!你不可能等到的!」   說著我又一次在她的嘴裡做起了活塞運動,得意地道:   「先把這三天的欠量補上!你放心,在離開這片荒原前,我向你保證,你天天都會有最新鮮的牛奶喝的!哈哈哈哈……」   「女皇陛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只吃不拉,對身體可不太好啊!」   日近黃昏,但我在如月身上玩的凌虐遊戲戲,卻還在進行中。為了最大限度地羞辱如月,如今我對她的稱呼,已由最初「口爆」時的琳,升級成了「女皇陛下」。   在那湖邊,被我灌了一個下午的「牛奶」後,我又強迫她喝了大量的水,待她尿意頻頻時,我卻站在她身邊,強迫她在我面前排泄。   「只是在男人面前排泄,這麼點小事就接受不了嗎?這可不行啊!要知道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在許多人面前表演失禁和肛交的大劇!到時候的滿堂觀眾,可全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要是你把戲演砸了,可怎麼能向那些你認識的觀眾們交待呢?」   身為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的如月,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哪怕我「好說歹說」,她怎麼也不肯接受這份羞辱。如今的她被我反綁著強迫蹲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儘管臉已被愈來愈強烈的尿意憋得通紅,卻還咬緊牙關死死地忍著。   「真是個不聽話的壞女人!壞女人就該打屁股!」   說著,我把如月拉過來身體壓在大腿上,一雙雪白的屁股高高朝天對著夕陽,然後揚起巴掌重重地落下。   啪啪的響聲不絕於耳,其次還伴隨著如月由鼻腔裡漏出來的痛哼聲「女王陛下,天之驕女的你,活到這麼大,還沒有嘗過被人打過屁股的滋味吧,告訴我感覺如何?」   接連拍打了十餘下,雪白的臀肉上已經佈滿了紅紅的掌印。我突然發覺手上有濕潤的感覺,往如月的下體一看,發覺她屁縫之間有少量的液體溢出。在內外交攻之下,她已經輕微地失禁了!   我知道如月已經到了極限的邊緣,連忙抱起她,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之間,兩腿被我強迫地架在大腿上,抬得高高的。   被我折騰了一個下午,如今的如月,已經虛弱得連扭腰掙扎的氣力都沒有了,她只能無力地靠在我懷裡,將餘下的最後一點氣力集中在括約肌上,勉力緊閉著尿道,維持著最後一點的尊嚴。   我伸長舌頭,以最噁心的動作舔著她的耳珠,再用最噁心地語氣在她耳邊哼道「「要是我現在就把肉棒插進你的肛門裡……」   我的肉莖早就因為自己的邪念再次高聳,如今就在如月的股縫間來回磨擦,尋機而發。   我的暗示頓時令如月毛骨聳然,全身的毛孔一下子豎了起來。失去了力量,她失去了從前的堅定意志最基本的依靠,意志力如今已大不如前。   「不過你放心,我會忍著,忍著……等實在忍不住再開了,那才是最美味的,嘿嘿嘿……」   我像夜裊般奸笑起來,右手捏著如月陰唇處突起的那顆敏感的小肉珠,輕輕地捏著揉動起來,嘴裡同時配合地吹起了口哨。   「噓……。噓……。」   這一連番的刺激,對於處在崩潰邊緣的如月,簡直就是最致命的一擊。她被我強行架高的兩條長腿象觸電般地顫抖著,透過被我用其他幾根手指翻開的陰唇,更可以看到尿道口,正有幾滴淡黃色的液體正要溢出,我空閒著的左手中指,此時早已偷偷地游動到了如月後庭的菊門處。   「女皇陛下要撒尿啦!」   隨著我一聲高呼,我的左手中指毫不留情地突入。   「哇!」   既是痛苦的呼叫,又是絕望著的哀啼!被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凌辱了大半天,人格和自尊都被嚴重的賤踏的如月,就在中指突入的瞬間,她的忍耐力終於也到了極限,兩腿胡亂地顫抖著,一道金黃色的水泉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入面前的湖中。   「女皇陛下,你果然是尿多水足溫度高,我的肉棒都快被你燙起泡了!」   我夾在如月兩腿之間高聳的龍根,自然也少不了被這股「龍女尿」的澆灌,被淋個濕透。   一邊繼續用中指在如月的後庭裡前後突進,我一邊笑嘻嘻地詢問她道:「女皇陛下,活了這麼大,你嘗過自己的尿的味道沒有?想不想嘗嘗牛奶滲人尿的味道?」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五章 落難女皇   「如月,你終於醒過來了!既然醒來了,那麼,昨晚的事,繼續進行吧!」   當如月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我正扛著她在荒蕪的戈壁灘上行進著。如月被我扛在右肩膀上,小腹壓著我的肩膀,頭朝下,赤裸雪臀高高向天。   我一邊走,左手一邊重重地在她的臀部上拍打。餓了三天,被我折騰了一整晚的如月,如今已沒有多少體力掙扎反抗了。僅在最初挨打時掙扎著胡亂蹬了幾下腿,就力竭地放鬆身體任我欲為。   「這麼快就沒力氣了?哦,想起來了,是你吃早餐的時間了!」   連打了如月十幾下屁股,看到她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也感到索然無味。   於是放下她,捏開她的嘴,將勃起的龍根塞進去,然後搖擺起腰肢,開始了「牛奶」供應。   雖然難逃被我「口爆」和「食精」的命運,從肉體到人格上都遭受了此生最大的羞辱(就目前為止),但如月並沒有就此崩壞。被逼著替我口交時,眼睛裡仍然不時地有鋒利的光芒閃過,我知道只要有機會,她仍然會毫不猶豫地給我致命的一擊,畢竟她是如月,曾經意志堅強得對心靈風暴完全免疫的如月,即使武功被封,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我打垮的。   我喜歡如月現在的眼神,我希望如月能憑著她堅強的意志,熬過我施加在她身上的種種凌辱,那樣才能逼得我去想出更多的「花招花式」。要知道,強暴一個沒有個性的如月,又有什麼趣味可言?在未來的十八年裡,在最終回復咒文的效力消失之前,我不得不活下去。要熬過這段漫長的歲月,我需要一個能給我帶來無窮樂趣的如月。   逼著如月喝完了「牛奶」後,我扛著她,吹著口哨繼續前行。一路上,我按在如月屁股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輪流地在如月柔嫩的屁眼裡抽插。   「先讓你適應了這種感覺,喜歡上這種感覺!然後,待那一天到來時,我會當著幾千名觀眾的面貫注你的處女後庭!讓你第一次肛交就嘗到無限的快感,並迷戀上這種感覺!我要用事實向帝國所有的人證明,奧拉皇帝的女兒和她的父親一樣,都喜歡男人走後門!」   面對我言語上和肉體上的凌辱,如月咬緊牙根,默默地承受著。對於肛交,我知道她心理上的排斥感非常地強,每次我把指頭塞進去,她都條件反射般地崩緊肛門處的肌肉,死死地夾住我的手指。但我就是看中她的這種排斥感,還有什麼事,比把厭惡肛交的如月調教成迷戀走後門的雌獸更讓我能有成就感的呢?   我做事喜歡謀定而後動,離計劃好的正式肛奸如月的表演時間,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得把準備工作做好,首先得讓她慢慢地適應屁眼裡塞入異物的感覺。   在接下來的兩天的時間的,我的雙手食指中指,一直都長時間的停留在如月的肛門裡,起初只是塞進一根手指如月就緊張得全身肌肉緊崩,可是經過我的調教後,她的身體很快就度過了開頭的少適期,如今就算食指中指一起塞進去,她的身體也像沒事一般地「習慣」了。   肛門的調教固然重要,但前面那個「處女穴」訓練工作,同樣也不能放鬆。   已是常人一個的我,扛著一個百餘斤的女性走上十幾里的路,身體也一樣吃不消,不得不中途停下來休息。中途休息時,尤其是在晚間過夜時,我更逼著如月在我面前自慰。   「你做夢!就算殺了我,就算身體被你蹂躪得不成樣子,我也不會做這種下賤的事的!」   儘管已餓得連大聲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如月還是板著臉狠著臉在我面前說了這麼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而當時,她剛喝過「晚餐的牛奶」,正坐在我懷裡,右手被強迫地握著我的肉棒上下套送著。   「是嗎?那麼我們可以試試!從前你和我在床上時的淫蕩樣,我可是瞧多了!」   我咬著如月的耳珠,呼出的熱氣和話語一字不漏地送進她的耳孔裡。   我雙手揉搓著如月的乳房,並且熟練地逗弄嫣紅的乳頭,很快就將那對嫣紅的乳頭逗弄得翹立起來。那天廢掉如月的武功時,我對她的身體同行了一系列複雜的「改造」,其中之一,就是數倍地增強其胸部神經的敏感度,只需稍稍逗弄幾下,就可以輕易地挑逗得她春情勃發,欲焰焚身。   我在如月耳旁哄氣道:「女王陛下,其實你最喜歡男人摸你!不是嗎?」   這五天來,因為一直找不食物,如月唯一食用的食物,就是我的精液!雖然我提供的「牛奶」營養豐富,但畢竟無法補充身體一天的消耗,入不敷出下,加上我每天進行的各種折磨的影響,她的身體愈發地虛弱。   「不,不是……」   如今的她,只能勉強地將白皙的手放到胸前,抓住我正在柔軟的乳房上揉搓的手,卻無力推開。經過那天的「改造」,如今這雙手已經是一雙不折不扣的柔弱女子的手,十指白皙而秀長,不再是粗獷得像鐵匠般令人作嘔。   我在她的耳邊,用催眠的語氣不停地發出誘惑的聲音:「琳,下面很癢吧,很難受吧,沒關係,只要你把手指放在那兒,輕輕地揉幾下,就會感覺非常地舒服了!」   「你別做夢了!」。   如月竭力抵抗著乳房上傳來的刺激,纖手地手指無力地摳著我的手背,僅能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她的兩條腿象上次一樣被架在我的大腿上強行分行,緊閉的處女陰戶如今已因身體的興奮而蚌殼微張,肉縫中隱隱有亮晶晶的蜜汁滲出。   我的雙手開始在如月上半身四處游動,舌頭順著她的耳垂一直舔到她肩胛骨附近的肌膚,深知她身體敏感點的我,知道這兒都是如月身上的敏感帶。當然了,胸前那兩對鮮艷的紅梅,自然也是我重點光顧的對象。   我知道如月的抵抗不會很久,她畢竟是個嘗過性愛滋味的女人,而且她的身體被我改造後,對性慾的需求比從前旺盛了許多。而已經虛弱至此的她,意志力也絕對無法和從前相比。   如月的目光開始渙散,而玩弄她的我,也在不知覺中為如月的肉體所著迷。   「琳,你真是個可以迷死天下一切男人的女人!」   說著我用力地揪了一下那兩顆已凸得像葡萄一般的乳頭,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讓如月尖叫出聲,雙手用力地抓了我手背一下,卻又無力地垂下,她太虛弱了。   「很餓嗎?好,那先餵你點吃的!」   看著虛弱的如月,我突然有點憐惜,於是拿起扔在一邊的斷劍,在右手的手腕的大血管處用力地割了一刀,然後送到如月嘴邊,強逼著如月喝下。   如月想要拒絕,但過度的飢餓和虛弱的身體都無法拒絕我強迫地送到嘴邊的「美食」,連喝了幾口血後,她的精力恢復了一點。   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對有最終回復咒文護身的我來說,影響並不大,傷口很快就止了血,我注意到,一些肉眼難見的光點正由四面八方匯聚過來,通過身體的毛孔竄進我的體內。保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在效力消失之前,隨時都會自發地運作,將我的身體調整在最佳的狀態。若不是因為受天絕的壓制,我的力量早就恢復了。   「好像好了一點,那麼繼續吧!」   看到如月恢復了一點精力,我的興致也更加膨脹,毫不客氣地用力揉搓起她的乳房,嘴也湊上去又吸又吮又咬。起先如月還能用毫無殺傷力的手指在我頭上抓幾下,但隨著胸前刺激的加重,她漸漸地陷入無意識地狂亂中,高聳的胸脯隨著我的侵犯而起伏著,被我架著強行分開的兩條長腿,不知何時已經滑落,在無意識地狀態下本能地相互摩擦著,大腿根部,已經濕淋淋地流出了不少的汁水。   「啊啊……」   終於,如月抵抗不住身體越來越強烈的需求,發出了第一聲嫵媚的呻吟。   「啊……不要啊……啊……啊……」   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而我也適機地抓著她的手,幾乎沒有用什麼力,就將她的右手放在了那片被金色體毛覆蓋的陰戶上,那幾綹淡黃色的陰毛,早就被不停溢出的汁水打濕了,而她的左手則被我抓著按在自己的左乳上揉動著。   起初只是被我強迫著抓著手在按在陰戶上磨擦,隨著身體越來越興奮,喉嚨間發出的呻吟聲由小聲變大聲,由斷續變連續,待我悄悄地鬆開手後,她的右手已經自主運動起來,而左手也配合著揉著自己的美乳。   沉淪、迷失、狂亂,很快,高傲的女皇就完全放棄了昔日的矜持,墮落成一頭只會追求肉慾的雌獸。白皙肉體象條妖艷的美女蛇,在我的擺弄下蠕動出各種下流不堪的姿勢。   如月的身軀扭動得越來越厲害,就在即將攀上高峰的一刻,她突然停住了扭動。   「啊,我……」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似的,如月的呻吟突然嘎然而止。   到底是如月,在關鍵的時候她總算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麼事,犯了什麼錯,懸崖勒馬,眼中一下子回復了清明,然後就愣愣地呆住了。   我拍著巴掌鼓勵道:「女王陛下,剛才的表演很精彩,繼續吧,我不會打擾的!」   在愣了幾秒後,如月突然發起狂來,尖叫著猛撲進我的懷裡,對我又抓又咬,那動作就像潑婦一般。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先前的醜態。   我輕易地就制服了如月的反抗,再次用繩子將她反綁起來,然後壓著她的肩膀逼她跪在我面前「吃夜點的時間到了!」   說著我就自己的肉棒強塞進如月的嘴裡,進進出出地活動起來。剛才的那一幕,早已將我刺激得欲焰燒身,如果不馬上在她的嘴裡洩火,我肯定會忍不住提前偷吃了這頓大餐。   好東西,忍得越久,食用起來時,更讓人回味無窮!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沒有讓如月好過。我不停的挑逗著她的身體,將她弄得慾火焚身,但這個女人在經歷了最初的醜態後,精神上已重新建立起堅固的防線,我數次將她的身體挑逗到頻臨高潮的邊緣,那時的她,身體的皮膚已化為粉紅色,只須將放在下陰處的手多按幾下,「美妙的世界」就會到來!可是如月到底是如月,居然一次次地在我移開強壓著的手掌後,立刻像被毒蛇咬中般,用意志力強行壓下身體對性慾和高潮極度的渴求,硬是將自己被按在陰戶和乳房上的手移開,讓我功敗垂成。   無論我怎麼挑逗,撩拔,我都無法再將她逗弄到失態自慰的境地,到最後只好暫時放棄。不過,就算是放棄,我也沒有讓如月好過。   「真是頑強的女人啊!作為對你堅強意志力和忍耐力的獎勵,就讓你嘗一回高潮的滋味吧!」   因為不肯自慰,如月被我逗了一整個晚上,都無法達到高潮。於是,就在天色將明時,我故技重施,特地選在她尿意頻頻想要排泄的時候猥褻挑逗她的肉體,待如月終於被我的手指和舌頭撩拔至高潮噴精的時候,黃澄澄的尿水也禁不住伴隨著噴濺的淫汁一起飛出。   「達克。秀耐達,有朝一日……哇!」   當然了,在狼狽地噴精失禁的一刻,如月依舊也少不了誓言將來某一天要對我展開大報復。   天明之後,疲憊不堪的如月沉沉睡過去,我扛著她繼續前進。日近正午,遠方出現了一點綠意,走了六天之後,我們終於離開了這片無人的荒原。   臨近傍晚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小鎮。城鎮不大,不過百來座建築,鎮裡的居民早就逃得乾乾淨淨,踏進鎮內,除了聽到幾聲有氣無力的犬吠聲外,鎮裡幾乎聽不到一點人聲。   這裡離和我與如月最終決戰的地方,少說也有近三百公里,但是我與如月決戰造成的破壞,還是波及到了這座北方偏遠的小鎮——就在距鎮子北方約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個深近百米,直徑約數公里的深坑——由坑壁上螺旋狀的槽痕,我判斷出這是被我的九級魔法重力彈砸出來的。估計當時的情況是我用重力彈轟擊如月,被她彈飛,於是失控的重力彈在空中飛行了兩百公里落到這個小鎮附近。   事實上,在我和如月長達四天四夜的決鬥中,許多城市都是因為這個「意外」而被毀滅的。   踏入鎮內,舉目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座倒在地上大風車,所有建築的玻璃全被震碎,幾間較脆弱的瓦房,更是連屋頂都被整個掀掉。青石鋪就街道地面,像是剛遭受了地震破壞一般,有的石條高高地凸出地面,有點甚至被擠壓得堅了起來。鎮內的居民顯然是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逃走的,鎮內隨處可見被丟棄的行李。   有了城鎮,自然也就有了食物和衣物。找了座還算結實的房子住進去。支起鍋生了火,煮上一鍋乾肉粥後,餓了整整六天的如月,終於不必再靠吃我的「精液」維持生機,在粥熟之後,立刻狼吞虎嚥地大吃起來。   「慢慢地來,你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吃得太多,小心腸胃受不了拉肚子!畢竟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了,可沒有從前的鋼腸鐵胃有過類似經驗的我,當然知道餓了幾天後再暴食的後果,可惜如月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使勁地用湯匙將瓷碗刮得格格作響。[]`從那兇惡的眼神,我心裡明白,她現在正急著恢復體力好向我報復。雖然知道這樣做只是自取其辱,如今的她,就算是我不反抗她也無法真正地殺死我。但如月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倔強而不會輕易服輸放棄,哪怕武功已經全廢時也是如此。   望著如月,我在心裡恨恨地想著:「畢竟她和我不一樣,她還有機會和希望,只要等上二十年!如果力量永遠都不可能復原的話,不知道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我知道如月一會兒一定會出醜,於是閉著眼坐在一旁養神等待好戲的出現。   飢餓的如月的如月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將一大鍋的乾肉粥一掃而光。待她吃完後,我用剛找到床單做成的繩子將她雙手反綁起來。綁如月的時候我遭遇了她的反抗,不過我很輕易地再度制服了體力未復的如月。   「你有什麼花招,就會使用出來吧!我不會向你屈服的!」   吃飽了肚子的如月,說話的中氣足了,意志力似乎也比從前堅定許多,灼灼的目光中噴出熊熊的火焰,根本就不像是個武功被廢的女子。   「我沒有什麼花招,只是想把你倒吊起來,省得待會兒你噴糞噴得到處都是,那可臭死了!」   我的話剛一說完,如月的臉色驟變,尋常的酷刑並不能動搖她的意志,但我層出不窮的淫虐手法,卻是身為女性的她最怕的。   她硬著頭皮,倔強對我道:「儘管來吧!如果我向你求饒,就不配做雷茲的後代!」   我嗤之道:「你這個背叛了一切的女人,雷茲還羞於有你這樣的後代呢!來,多喝點水,一會兒金色噴泉和黃色的糞便滿天飛的時候,場面一定很壯觀!」   往如月的嘴裡強灌了一通水後,讓她在地上躺一會兒,以便有足夠時間讓食物進入腸道。然後我才將她頭朝下,兩腳朝天地倒吊起來。為了讓如月舒服一些,我將繩子放得很低,以宜她的肩膀和頭能夠觸著地面,減輕腳上的壓力,「你瞧,女王陛下,我為你想得多周到,怕地板太硬不舒服,我還特地給你疊上了棉被!   瞧,我是個多溫柔的男人啊!」   說這話的時候,我就盤腿坐在如月面前,冷冷地看著如月抽搐,強忍著越來越強烈的便意的醜態。因為腸胃不適,如今她的腹中已經翻江倒海,肛門裡隨時都有可能噴出糞便來。   「被我折騰成這個樣子,你的心裡一定非常地恨我吧!對,就是這種命運被人像捏泥人一樣隨意擺佈的感覺!在過去的十年,不,應當說是二十年!從二十年前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忍受著這種外人加諸在身上無奈的痛苦!   「我的父親,因為恨你的父親,他一心想把我培養成復仇的工具,為此甚至不惜扭曲我的人生!老頭子死了後,我好不容易才逃脫出這種命運,可是……」   說到這兒,我不禁回想從前和安達隱居在那個小村裡時安靜詳和的生活,那時是多麼快樂,多麼地無憂無慮……如果不是狗皇帝硬逼著我去參加那個該死的戰爭……   「就是你們父女倆!你們這群混蛋!為了自己的私慾,打著國家利益之名,硬逼著我出山!要不是你,安達也不會死!」   想到這兒,我恨意大生,伸出巴掌,用力在如月的乳房上用力地拍打起來。   如月強忍著身體嚴重的不適,叫道:「安達的死我很遺憾,但是,你是龍戰士,你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我不認為父皇這麼做有什麼錯!」   我駁斥她道:「你還敢說,那本來就是一場不該打的垃圾戰爭,是你們父女為了自己的私慾和虛榮而打的!老百姓只管自己的肚皮能不能吃飽!你以再現雷茲時代的榮光為已任,那是什麼東西?先把國家搞強盛了,然後再發動戰爭統一大陸!你肚子裡想的也就是這個吧?你們父女想發狂就自己去發瘋,拉著無關的人幹嘛!」   如月啞口無言,因為被倒吊,她的臉漲得通紅,腹中更不時地咕咕作響,忍得非常地辛苦,強烈的便意,使得她難過得臉向左向右不停地轉動。跳躍火光下,隱約可見她的肌膚正冒出大量的汗水。   「你以為你自己從前的理想很高尚嗎?全是狗屁不通的東西!就算你的理想再高尚,你有什麼資格仗著它去破壞和干涉別人的夢想和理想!世上最卑鄙無恥的事情,莫過於打著國家利益之名去毀滅別人的人生!」   說著,我伸出食指和中指併攏,對著那朵菊輪,狠狠地插了進去。   我粗暴的動作,令如月痛得慘叫出聲,兩腿一陣亂顫,膀胱先是支撐不住,大量的尿液花做噴泉射了出來,天女散花般地在落下,落在如月的大腿、肚皮上,帶著騷味的尿汁順著身體淌下,有幾道甚至流到了嘴邊。   我殘忍著看著如月拚命地扭腰掙扎的慘狀,她的腸子如今像要炸開一般,而身上一唯一的洩力點卻被我的手指塞住,此身體所忍受的痛苦之大,可想而知。   我恨聲道:「希拉說得沒有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人,又怎能夠理解命運受人擺佈,不能主宰自己人生的人的痛苦!而如今……」   說著,我殘忍地用力抽出了中指,同時另一隻手在她的肚臍眼上用力一按,就在如月淒厲的痛呼聲中,被吊著的大腿一陣亂搖,大量未消化完全的食物伴隨著漿狀的液體噴射而出,那場面有如噴泉一般。   待如月將晚上吃下的東西一次噴得精光之後,我蹲下來,嘴湊在她耳邊道:   「如今,反過來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我,也要讓你嘗嘗命運受人擺佈,一切都受被人主宰和玩弄的痛苦!這種苦痛和絕望的感覺,沒有親身體會過,是絕對不會明白!」   而這時,喘過一口氣的如月兩眼無神看著天花板,嘴裡反覆地念著:「我沒有做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   我知道我剛才的那些話,到底打中了她的要害,以至於內心動搖的如月,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守護自己的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   我在如月耳邊念道:「你別想逃避!過不了多久,我會讓現實告訴你,你從前那自以為是的信念,是多麼地可笑和無知!」   要毀滅如月的一切,光凌虐她的肉體是遠遠不夠的,她的理想,她的信念,她倚仗的一切,我統統都要打倒。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六章 凌虐   餘下來的半個月內,如月每天都享受著我施加在她身上的各種凌辱,捆綁懸吊,打屁股,強迫排泄,口爆食精,種種手段日復一日地反覆品嚐。為了防止體力恢復的如月在被迫口交時咬斷我的子孫根,我用在鎮裡找到的給馬用的嚼口,一番改造後做成了口交環塞在如月的嘴裡,有了這個道具後,我就可以放心地揮動著肉棒在如月嘴裡做活塞運動,愛怎麼插就怎麼插。   就像現在,如月就被我倒吊著懸掛在房樑上,腿開叉著張得老大,高聳的雙乳被布索綁成了「8」字,受壓迫的胸部因而顯得更加空出。她的頭被我放到下身齊平的高度,而我就站在她面前,揮著下身的巨根在她被迫張開的口腔裡橫衝亂撞,這些日子來,這張嘴已經成為我精液的容器。   「真想現在就把你下面的兩個洞插爆啊!女皇陛下,你知道這段時間,我為了忍住不騎了你匹母馬,你知道忍得多辛苦嗎?」   說這話時,我的頭正湊在如月的朝天的大腿根部,反覆地用舌頭舔弄著如月的花芯,逗著那顆因充血而變得透紅的肉珠。半個月的調教,加上那次改造的效果逐漸顯現,如月的身體如今已相當地敏感到了,只需用手指在長滿陰毛的陰戶上磨擦幾下,輔以舌頭攻擊,用不了多少時間,從花蕊深處很快就會溢出大量的汁水。   玩夠了如月的花蕾後,我把右手湊上去,食指中指沾著淫汁濕潤後,左手小心地分開那朵漂亮的粉紅色菊輪,然後將食指中指旋轉著插了進去。   經過半個月多來的反覆「鍛煉」,如月的後庭如今已完全習慣了我的手指的突入。肛門處的肌肉,不再像從前般一進入就會條件反射般地崩緊。相反,如今我的手指進入,她反而像歡迎主人歸來般,主動地向外張開迎合。   「女皇陛下,何必忍得這麼辛苦呢!只要你低下頭,開口說一聲:達秀哥哥,求求你,用你的大肉棒插進我的陰戶和後庭裡!只要這麼喊一句,一切的苦難,很快就會過去,我每天都會用你嘴裡正含著的寶貝,插得你欲仙欲死的!」   整整半個月,如月天天被我挑逗至慾火焚身,卻因為她的不肯屈服,卻始終沒有得到一次真正的高潮。不過她的肛門經過我的反覆調教,如今已開始體會到那獨特的滋味了。   我的手指在如月的後庭裡插得滋滋作響,前面的花蕊也因為後庭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歡娛,正分秘出越來越多的汁水,如今溢出的汁水已經流到肚臍眼處,並在那兒形成一個發亮的小水窪。   我大聲嘲笑著:「哈哈哈,你的屁眼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嘛!瞧,流了這麼的水!好啦,看你也怪可憐的,今天我就放過你,給你一次印象深刻的高潮吧!」   我插出肉莖,取出塞在如月嘴裡的口交環,然後全身心地攻擊著她的肛門,手指插速度越來越快。被倒吊了很久的如月,臉已經因為充血而漲得通紅,她死死咬著嘴唇,眼睛噴火,憋著氣,任我怎麼折騰,也不肯發出一聲的叫床聲。我這十多日來的折騰和凌辱,不但沒有摧垮她的意志,反而讓她變得更堅強了。   「對了,就是這樣的!這樣的如月,才是我最想操的!」   我心裡暗笑著,嘴上卻哼道:「我就不信你叫不出聲!」   我的手指插得啪滋作響,因為保持著倒吊之姿,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陰戶處的嫩肉,因為由後庭神經傳來的強烈的快意,而本能地顫動著,收縮著。   當如月終於憋不住氣,悶哼著發出聲音時,前面的兩片貝肉竟自發地張開,接著一股精水噴濺而出,一道,兩道,三道……   被我挑逗了整整半個月,總算能夠獲得一次高潮,如月此次的噴射無比地激烈,居然一口氣連射了七道,尤其是最強烈的第一道,噴出的淫水居然濺到了房樑上,看得我張口結舌。   「哈哈哈,這麼猛!早就說過你是個很淫蕩的女人!平時冷著臉假清高,想不到肛交都能爽成這樣!虧你從前還對我說最討厭動這裡,真不愧是奧拉皇帝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我解下如月,還在初次「肛門手淫」的高潮中回味的如月全身顫抖著癱在地上,眼神渙散,嘴裡含含糊糊地反覆地罵著一句話:「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這句話,你差不多二十年前就說過了……」   我說著跪著,抓著如月乳房打起了「乳炮」,這些日子來,如月並沒有發覺,她的乳房正緩緩地發生異樣變化,如今已比半個月前大了一圈了,而且,過不了幾天,還會有更讓如月「驚訝」的變化出現。   「記得當時我是怎麼答的嗎?我說我要娶你為妻,讓你一輩子面對著最討厭的人!嘿嘿,娶你為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未來的十八年時間裡,你會成為一條每天只會張開大腿等我操的母狗,以及……」   我興奮地抽送著肉莖在雪白的乳肉中滑動,抓著如月的乳房用力地握緊推擠著,擠得乳頭都因充血而紅腫。如今如月的乳頭也比半月前大了一圈,過一段時間,如果我再像今天這樣用力地擠壓,這裡將會有令人激動的東西噴射出來。   「一頭提供奶水的乳牛!」   我說出最後的話時,不堪折騰的如月,此時已經昏迷過去了。   當布萊克?傑克找到我時,時間已是一個月之後。當時我正抱著如月,坐在鎮內最高建築的屋頂上,「哄」著她撒尿。   「噓!噓!噓!女皇陛下,你就放棄吧,反抗了這麼多天,你有哪一次成功了!反正最後都會受不住拉出來的,掙扎只是自取其辱!輕輕鬆鬆地拉出來,你輕鬆我也省事啊!」   要是別人女人,一次又一次在男人面前失禁,早就麻木得自甘「墮落」,「本能」地不再把這當一回事了。可是如月卻不是這樣,她寧可在被我的打屁股和猥褻肉體中撐到所能忍受的最大極限後失禁,也不願意屈服地蹲在我面前,「老實」而「舒服」地將一泡尿撒完。撒尿尚且如此,排糞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七天前我的身體總算恢復了一點和魔法元素勾通的能力,可以使用一些入門級的水系魔系,於是就牽引現成的水流注入如月的肛門裡替她浣腸。可是如月寧可被我倒吊著凌辱折磨,然後在悶哼聲中將糞便噴得滿屋滿身都是,弄得身體和房間都臭氣熏天,也不肯退縮地在當著我的面蹲下來大便。   「不管身體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不管遭受多大的屈辱,我都不會向你屈服的!」   她心裡明白,只要自己稍稍示弱,就很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如今的她的身體也確實被我折騰得不成「樣子」了,胸前那對本就豐滿的乳房,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體積膨脹了四分之一。如今,即使她平躺在地上,「佔地空間」太大的乳房也緊緊地貼在一起,不用擠壓,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乳溝。   也幸虧如月獨特的龍戰士體質,儘管力量被我完全封印,身體的韌性還是異於常人。要是別的女人,乳房豐滿到這種程度,早下垂得慘不忍睹了。而在如月身上,已是堪稱乳牛級別的豪乳,論無論是站立還是被倒吊,都能保持著令人羨慕的堅挺,地心引力的作用對她彷彿就不存在。   「女王陛下,你不但是世上最強的女人,就連胸部,也是天下無敵啊!以後你可以考慮用這對乳房砸死我!」   「你的奶子這麼大,以後怎麼揮動霸拳啊,不過也沒必要揮拳了!只要穿上緊身衣,戰鬥的時候,光是這對乳峰產生的波浪,就可以讓對手流鼻血流得死掉了!」   「這麼大的奶子,將來奶水一定非常地充足!呀呀,將來我一定得找手掌特別大的擠奶工替你擠奶水,那得多大的手啊!」   為了這對大奶,如月被我羞辱了無數次,但她每次都咬著牙死撐著忍受著羞辱。   直到某一回,她實在忍受不了我的污言穢語,方才冷冷地念了一句:「鳳凰浴火,方得重生!你不可能永遠這麼得意!」   「浴火重生?你要火嗎?好,我現在就就先用慾火燒死你!」   然後我繼續玩弄她的肉體,將她挑攏至欲焰焚身卻不給她高潮。   雙手被反綁如月依舊象從前般坐在我的大腿上,雙腿被迫著叉開架在我的大腿上,我的雙手抓著她的豪乳來回揉動。如今如月的乳頭已鮮紅得彷彿要滴血,乳暈也大了很多,嬌艷的乳頭彷彿用力地擠一下,就會有汁水噴出來。事實上,過不了多久,這裡就真的會分秘出奶水了。   「女皇陛下,別再堅持了!該拉出來的總是會拉出來!再這麼堅持下去,到時候你再高潮噴出來,淫水配合著尿水一起飛濺,就更壯觀了!咦,我怎麼差點忘記了!這些天來我天天逗得你慾火焚身,卻不給你一次高潮!原來你是想藉著這次撒尿高潮啊,怎麼不早說呢!」   我大聲嘲弄著如月,逼她做出進退皆兩難的選擇。正當我玩得興致勃勃的時候,東南方向突然冒出了一道濃濃的黑煙。   「是布萊克?傑克?終於找到附近了,實在太慢了!」   我放下已被我逗弄至崩潰邊緣的如月,縱火點燃了先前堆放在屋頂的一個乾草堆。很快,小鎮裡升起了一道濃煙。就在我背過身點火的時候,如月趁機蹲跳著的跑到角落去,剛剛蹲下,憋到極限的尿液就嘩啦啦地噴射而出。   「對啦,就是這樣,乖!」   只是當尿水剛剛噴射出來的時候,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的我及時的趕到,雙手托著她的大腿將她抱了起來,走到屋頂邊緣。   覆水難收,撒了一半的尿,不拉完也難以止住,那怕意志力再強,再多麼地千般不願,這個時候如月也無法忍住了,嘩啦啦地被我抱著洩了個痛快。   「乖乖!下次再像今天這樣聽話,就不會吃這麼多苦頭了!」   完事之後,我像哄小孩子似地,抱著如月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而恨我入骨的如月,此時也只能用力地以牙齒在我的肩膀上狠命地啃咬著,一道血汁順著她的嘴角淌下,化作鮮紅的花朵在地上綻放。   三個小時後,布萊克傑帶著一支五百人的騎兵隊伍找到了我,隨行著的,還有一輛馬車。這些天來一直都是赤身裸體的我隨著披了條衣服,光著下身站在鎮口迎接他。對於我裸露下身樣子,其他的騎士都露出異樣的表情,但布萊克?傑克卻視而不見。   「總算來了,速度可真是慢啊!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就在車上!」   布萊克。傑克把手往身後的馬車上一指,身後的兩位騎士打開了車門。   首先出來的是麗安娜皇后,按照我的要求,她在身面披著一件紫色的,從頭至腳幾乎覆蓋全身的長斗蓬,斗蓬表面鑲滿了各種琳琅滿目的珍貴寶石,而內裡卻近乎真空,只有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緊身短衣,過低的襟口僅能遮住三分之二的乳房。至於下身,光溜溜的裸著兩條長腿,連內褲都沒有。   一下車,她就乖巧地跪在我面前,張開嘴含住我的肉莖,當著幾百號人的面替我口交起來。而跟著她下車的娜依秀,則是一身白色的貓女裝扮,包裹全身的豹皮衣倒是將她全身遮得嚴嚴實實,但過於貼身的衣物卻也將她玲瓏的身材完全地襯托出來。娜依秀的右手提著一個皮箱,裡面則是我戰前精心為如月準備的「裝備」。   看到我在車外,娜依秀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知道她是為何而失望:我這麼囂張地站在這兒,告訴了她我與如月決鬥的結局,如月已經慘敗。   我享受著麗安娜皇后的熟練的口舌服務的同時,指著關著如月的房間命令娜依秀道:「娜依秀,女皇陛下就在裡面,把該穿的給她穿上,該戴的也戴好!一件都別漏了!」   稍稍猶豫了片刻,娜依秀懷著不忍走向了那個房門虛掩的房間。皮箱裡裝著的,正是當年我在尼斯城遇到茉莉時她身上裝束的「改良版」,我命人按照如月的身材重新打造設計的。娜依秀打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她的身後還拉著一隻兩米長,半米高的「狗籠」。   拉著狗籠來門前,娜依秀停止步子,回頭過對我道:「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怎麼說也是……」   「不要提過去的事!我對現在的她,除了恨以外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一口打斷娜依秀的話,狠瞪她一眼,接著補充一句:「我也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你來做,要麼我可以叫我身下的這頭母狗來做!」   娜依秀開了門,拖著籠子走了進去。我回過頭,對著單膝跪拜在我身前的布萊克。傑克道:「現在的我,今天的我,相當相當地虛弱!全身的力量,幾乎都廢掉了!如果你想背叛我,如今倒是個很好的機會!」   布萊克。傑克頭也不抬道:「我所效忠的,並不是力量無敵的秀耐達大人,而是恢復了無情本性的死亡天使啊!我的忠心是不會改變的」是嗎?「布萊克?傑克抬起頭,衝著我微笑道:「而且,除了大人您,如今的帝國,還有誰會重用像我這樣的人呢?」   我回應道:「其實你不是忠誠我,而是忠誠於自己吧!聰明的人啊!像你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可以活得很長的!」   布萊克低著頭,微笑著沒有回答。   娜依秀拖著籠子進去了大半天都沒有出來,在外頭等得不耐煩的我在布萊克耳邊吩咐幾句,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門剛剛合上,一把劍就從側面刺過來,穿過我的左肩將我釘在門板上。   「你這匹烈馬,還是像當年一樣地凶悍啊!」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刺的,而被我綁在屋裡的如月身上的繩子索早就被解開了,如今她身上披了一件式樣古怪的衣服——衣服是用床單做成的,娜依秀用劍隨便在床單上開了幾個洞,再粗糙地割了幾劍,用布帶一綁就充作衣服披在如月的身上,以便她不至赤身裸體。   經過這一個多月,守護我的最終回復咒力的力量已恢復了許多,肩被刺穿,這麼重的傷也只讓我感到一點輕痛的刺痛。由傷口流出來的血,剛剛從傷口處噴出,就被終極回復咒文壓制,重新流回身體裡。   「刺痛的感覺?除了上回使用天絕時嘗過一次外,這兩年來,我是第二次嘗到這種味道!」   我把舉起右掌,放劍刃上,用力地割了下,拉出一道老長的傷口。   「那個女人應當告訴過你,我的肉體是不死的!你想要殺我,至少也要等到十八年後!在此期間,這具肉體根本就殺不死!不信的話,你可以把劍抽出來然後砍下我的腦袋,再剁成肉漿,看看我還會不會再活過來!」   手上的傷口在娜依秀面前以令人乍舌的速度癒合著,娜依秀握劍的手顫抖著,眼睛裡慢慢地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我笑著道:「我倒有一個建議,我現在的武功全失,什麼也做不了!你可以試試看,帶著那位變成乳牛的女皇逃跑,試試看自己能否避開外面那五百騎兵的追殺!我可以讓你們先………」   我說話的時候,娜依秀握劍的手一直在顫抖著,我說話的口氣越平靜,她也害怕得越厲害。也難怪,那些日子裡她可是吃夠了苦頭。雖然沒有受過太重的傷害,但我所做的那些事,她全在看在眼裡,心中對我早就充滿了恐怖。即使如今的我已是個「常人」,但是從前的陰影依舊存在。   誰能保證,如今在她面前虛弱至此的我,其實是故意裝出來的呢?   「夠了!別再玩弄她了!」   如月一聲大喝,打斷了我的話,「那些東西,我穿!」   站在屋子中央的如月,拉開衣帶,將最後的遮羞物脫去。她挺著胸,昂著頭,像女皇般高傲地在我面前道:「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她,要我做什麼我都做!」   如月臉上的神情和姿勢,都很有一個女皇的威嚴,只可惜如今的她赤身裸體,胸前的雙峰又實在過於地「傲人」,挺胸的時候,碩大乳球一晃一晃的,把所有的帝皇威嚴,全變味成了勾引男人的媚惑。   「行!她和我無冤無仇!要不是那天她自己主動早上門惹事,本來根本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接著我又轉過頭諷刺如月道:「你是為了救娜依秀才被迫這麼做的?你心裡大概就是這麼想的吧!真是聰明的女人啊!不管做多麼鄙劣的事,你總能為自己找一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原諒自己!」   我的話剛說完,娜依秀握不住劍坐在了地上。威壓威嚴這東西,並不一定需要無敵的力量才能發出。娜依秀雖然現在的力量遠勝過我,但她心理上對我的恐懼,卻幾乎摧垮了她。   我為如月準備的「裝備」其實很簡單,一個戴在脖子上的狗項圈,一對成盤蛇狀的胸罩,還有一個造型別緻的「貞操褲」,此外還有四隻套手腕、腳腕上的手環腳環。這些事物都是用黃金打製。穿戴在身上後,手環腳環還有脖子上的項圈,都各有一條銀色的鏈子連接至貞操褲上固定的接口。   穿上這樣一套「行頭」後,如月根本就無法站直了走路,只能像狗一般地在地上爬行。   但這還不是這套「異裝」最特別的地方,由於歐裡希里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設計,卻在黃金胸罩和黃金貞操帶上。做成盤蛇式樣的黃金胸罩,穿戴在身上後,乳頭的位置恰與蛇頭接觸,張著口狀的蛇頭為設計精巧的活動夾子,啟動機關後,蛇口就會合上,恰好咬住嬌嫩的乳頭。而穿戴在下身的貞操褲,前部同樣也有一個類似的設計,不過咬住的對像,換成了陰唇上的那顆更加嬌嫩的小肉粒罷了。   這兩套設計精巧的性虐器具,內部各琢刻著一個設計精巧的魔法陣,除了有操縱機關的功能外,啟動後,會持續不斷地釋放出微弱的電流,在佩帶者敏感的胸部和陰部產生難耐的騷癢感。   當如月穿上這套「異服」,被迫爬進狗籠後,我啟動了布萊克交給我的藍寶石戒指,胸罩和貞操褲上魔法陣發動,蛇口卡的一聲合上。   突如其來的刺激,令如月條件反射地弓起腰將身體縮成一團,接著我的左手輕輕地磨擦著剛剛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控制戒指,琢刻在胸罩和貞操帶裡的魔法陣同時放電,身上最敏感的三點同時遭到了電流的刺激,儘管只是極弱的電流,但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如月還是在長長的尖叫聲全身抽搐,險些當場失禁出醜。   如月的意志力,還是象從前那般堅強,狠狠地用牙齒往嘴唇上一咬,藉著霎那的痛苦,硬是將這最初,也是最強烈的刺激忍住了。F一滴血從嘴角邊溢出,卻被如月輕輕地抹去,她皺著眉,強忍著不適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笑著答道:「一件可以暴露出你真實淫亂本性的衣服!」   「你這個變態!」   我聳聳肩,對娜依秀道:「把狗籠拉出去溜溜轉轉!然後搬上車!」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七章 心魔   娜依秀拉著裝著如月的籠子走到門口,在那兒她停了下來,哀求地看了我一眼。她心裡明白,對高傲的如月來說,被關在狗籠裡遊街,簡直是比殺了她還難受的莫大屈辱。   我鼻孔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但不知為何卻心慌起來。   「只要再走一步!」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再走一步!只要能踏出這一步,我就能徹底地戰勝自己!就要再前進一步,我就可以將從前那些讓我痛苦的東西全部拋棄,再也不會陷入那個絕望自責的地獄中!   我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縮。   我命令娜依秀道:「開門!」   娜依秀咬咬著牙,伸向門把手,狗籠裡的如月全身顫抖著,不斷釋放的電流產生的刺痛和微麻,刺激得她兩腿直顫,陰戶內奇癢無比。其實這時她只要將手指插入被我調教多時的肛門裡自慰,這些苦痛就會大大地消減。   這個女人的意志還真是堅強,她把手塞進口中,狠狠地一口咬下,藉著將手咬傷產生的痛苦,硬是將體內不斷升騰的欲焰忍了下來。   娜依秀握著門把手的手始終沒有拉開,在一旁看著的我也一直沒有說話。我們倆就這麼靜默著對峙著。   滴嗒!   一滴液跌到面前的地上,我低頭一看,又一滴液體落下,在地上濺起一滴紅珠。我把手指放在面前,指尖上又接住了一滴。   「血?」   不知何時,我的前額又裂出一道裂縫,血正順著鼻樑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淌。   痛,頭痛的感覺,久違了痛感又來了,那種感覺就像上次希安從我身體裡出來時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時,上回希安出現時,帶給我的感覺是痛中帶著無比的喜悅和欣慰。但這一回,挾帶在疼痛中的,卻是充滿的自責與怨懟的心酸感。   這是那天我從噩夢中「醒」來之後最不想面對的感覺。   「滾開,離我遠點!」   頭痛中,我猛感到身後正站著一個人,他給我的感覺比奧拉皇帝更讓我厭惡。   憑著本能和感覺,我猛地轉身,重重地一拳轟出,啪嗒一聲,我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木柱上,木屑飛濺的同時,手指關節也宣告粉碎。   「痛!好痛!」   這些日子來,既便是使出天絕後,最終咒文守護力量最弱的那段時間裡,哪怕是在口爆如月時不慎被她將咬成重傷的那回,我也只有極輕微痛感。但此次腦部傳來的劇痛,卻有煉獄般,強烈得讓我恨不得立刻死去以逃脫這種痛苦。   最終回復咒文對我的身體守護能力,竟在這時突然降到了最底。骨碎的手左此刻乾癟得像枯柴一般,而右則腫得像豬腳般肥大,這情景簡直就和當初使出天絕後的異變一模一樣。   我不停地用前額撞擊著面前的木柱,塵埃紛紛由房樑上落下。肉體的痛,我還可以忍受,但我不想面對的感覺,那些我一直很想逃避,不願面對的東西卻在此時,有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由心靈深處湧出的,……近一年來,我借自己對如月的刻骨仇恨,將他們統令隱藏起來,但現在,卻又被人翻了出來。   「滾開,離我遠點!」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傢伙帶來的,他就像附骨之蛆般,一直站在我身後,粘著我。   「別靠近我,不然我殺了你!」   「別纏著我,你這混蛋!」   我發了狂般,不停地揮動著脆弱的拳頭,攻擊著給我帶來這些痛苦的元兇。   可是他就像影子般死死地粘著我,不管我的攻擊的速度有多快,拳頭總是落在空處,怎麼也無擊中他的實體。   房間裡本就不多的傢俱,在我瘋狂的攻擊中被一一破壞,粉碎,到最後,筋疲力竭的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地喘著粗氣……   屋裡的一角,娜依秀抱著被她私自放出狗籠的如月,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瘋子般發狂的我,而靠在她懷裡的如月,她的身體蜷成一團顫抖著,身上三點傳來的強烈的刺痛和酸麻感,同樣也在折磨著她。   遭受了巨大的羞辱,但此刻如月的臉上卻透著一絲出殘酷的笑意,我的醜態,她一絲不漏地全看在了眼裡。   對我信心十足的布萊克?傑克,卻「識機」地沒有選在這個時候進來,他帶著手下老實地侍在外面恭候著我。   天越來越黑了……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彷彿陷進泥潭中一般,被種種拚命地想逃避的情感所束縛,一步步地拖向那絕望而黑暗的深淵。   當布萊克?傑克終於覺察到屋裡的異常,終於破門而入時,我正將身體蜷成一團地縮在屋內的地板上,瑟瑟地發著抖。   「大人,你怎麼了?」   當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時,我的身體冷得像塊冰,而我在恢復了一絲神智後,首心關心的事情卻是……   「關上門,我不像讓太多的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布萊克。傑克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意,他把跟著進來的兩個手下趕了出去,並讓他們合上了門。   「那兩個人,我會很快讓他們永遠閉嘴的!但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我需要安靜,你也出去,沒我的吩咐,不准任人進來!」   「那她們……」   布萊克所指的,自然是縮在牆角的娜依秀和如月。   「就讓她們呆在這兒好了,反正她們也殺不了我!」   按我的吩咐,布萊克。傑克將我扶到內屋的床上躺下,然後識趣地退了出去。   在外面,他發動人手,將這間屋子圍得水洩不通,同時也布下了幾個防止有人逃走的警戒魔法。   屋內,我半躺半靠地倚在床頭,痛感已經減弱,額上的裂縫也停止了流血,但既使有最終回復咒文的守護,傷口卻怎麼也無法癒合。我的精神又回到了終結谷地之戰後,那混沌、落寞、自責而絕望的狀態中,大腦中渾渾噩噩的,思考變得極其地困難。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時才漸漸地消失。恢復過來後,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外面的屋裡,卻已沒有看到娜依秀和如月的蹤跡。   不過待我打屋門時,早已守候在外的布萊克。傑克告訴我,如月和娜依秀如今就在外面的馬車上——昨夜她最終還是耐不住誘惑,帶著如月想逃走,誰知道剛出門就被發現,被擒之後兩人現在都被軟禁在屋外的馬車上,由麗安娜皇后負責看押。   當布萊克傑克向我匯報時,麗安娜皇后照舊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舌頭和乳房服侍著我的我肉莖。待布萊克說完後,她討好地問我道:「因為沒有得到主人您的指示,所以我昨晚暫時沒有對她們動手!主人,母狗麗安娜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忠的?」   我冷笑道:「對地這兩頭不聽話的母狗,還用多囉嗦嗎?我訓練了你這麼久,不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   昔日的皇后站起來,身體象蛇一般地纏上了我,小聲地在我耳邊念道:「那麼,我有一個絕好的主意!」   「達克。秀耐達,你有什麼樣的手段都朝我使來!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頭上!呀!」   重新被我關回房間裡的如月,如今以跪趴的姿勢被鎖在床上,雪臀拚命地搖擺著,妄想躲避身後針筒的攻擊——就在她的身後,身穿黑色調教制服,露著一對大奶的麗安娜皇后,手中正拿拿著一個大號的針筒,一筒接一筒的往她的肛門裡注水。   浣腸,如月並不是沒有嘗過,但用冰冷的注射器強行注水,帶來的凌辱感和不適感,卻比用魔法要強烈得多,更何況如今給她浣腸的人正是她最討厭、也最瞧不起的女人,麗安娜皇后。   比浣腸更讓如月感到恐懼和擔憂的事情卻是,此刻娜依秀的頭正夾在她的兩腿之間,鼻間頂著她的陰戶,雙手被死死地和她的大腿綁在一起,只要她抵受不住愈來愈重的尿意與便意,體內的穢物就會毫不客氣地噴出來,淋得娜依秀一臉一身。   「我再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什麼也不做,一直這麼忍下去,直到控制不住噴出來!」   對如月說話時,我正揮動著下身的凶器,狂操著在黑暗中給了如月一絲溫暖的娜依秀。這匹昔日的野馬,經過我和麗安娜皇后數月來的調教,如今體內的慾望早已全面地開發出來。儘管是在極不情願的狀態下被我佔有,但還是輕易地就被我操得高潮疊起。   我的小腹撞得娜依秀得腿啪啪作響,粗大的肉莖將她的陰道撐得漲漲滿滿,藉著愈來愈多的淫水潤滑,肉莖抽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意識被身體的慾望吞沒前,娜依秀拚命地鼓勵著如月:「公主,別管我!   噢,啊……你,啊……不要向這個壞蛋……呀……屈服……你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嗚嗚……希望了!噢噢……如果連你也屈服了,那麼……」   我調教如月的目的並不在於結果,而在調教她的過程,看著她拚命地掙扎,反抗的樣子才是最大的樂趣所在!一旦真的調教過頭或成功,讓如月的人格完全崩潰,變成只餘下肉慾的淫女,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雖然如月是個意志力極為堅強的女人,但我這樣日復一日地反覆凌辱,她意志遲早會崩潰。所以,為了最大限制地延長如月反抗的時間,我會容忍甚至縱容娜依秀這根稻草的存在!只要有她在一旁不停地鼓勵她,如月就不會那麼容易崩潰!   待娜依秀把話說得差不多時,我就用一陣無比激烈地猛插濺起的慾望狂潮,將她的意識吞沒,打斷了她下面的話。很快,娜依秀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是狂亂地浪叫著、呻吟著,本能地扭動著腰肢去追尋那無盡快意!   「真麻煩,話說得這麼碎,聽起來真累,還是我來說吧!她是想告訴你,如果連你也向我屈服了,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完蛋啦,沒救啦!」   就在這時,娜依秀髮出長長的尖叫,終於被我操得淫水飛濺,在尖叫聲中達到高潮。而同時,麗安娜皇也剛剛將第四筒水注入如月的直腸內,已被撐到極限邊緣的小腹,發出令如月無比恐懼的咕嚕聲。   我抽出依舊堅挺的肉莖,走到如月面前,這時麗安娜皇后也停止了注水。   「你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   我瞄了麗安娜皇后一眼,這頭母狗立刻識趣地爬過來,跪在我面前,用雙乳夾著我的沾滿淫汁的肉莖摩擦著,同時低下頭用舌頭舔著鮮紅的龜頭。   「就像她一樣地做,只要能讓我射出來,我讓你上廁所!否則,你就這麼忍著吧,直到糞便將這個忠誠於你的部下噴得滿身為止!」   這時麗安娜皇后已經解開了扣如月雙手的鎖鏈,讓她可以直起上身自由地活動,而我也在這時幫忙解下了一直折騰她的黃金胸罩。只是,腹中灌滿水的如月,肚皮漲得像只大青蛙,要她直起腰相當地困難。麗安娜皇后「好心」地將雙手托在她的腋下,想要扶著她跪起來。   「滾開,不要碰我!」   如月厭惡地甩動手臂,掌尖掃過麗安娜的臉,頓時在她臉上劃出一道紅痕。   臉是麗安娜最看中和保護的部分,俏臉受傷,她臉上立刻現出怒意,正要揮手反擊,被如月怒眼一瞪,竟嚇得又將手縮了回去。不過她的退縮也只是暫時的,在看了我身旁的我一眼後,麗安娜皇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她冷哼道:「你現在武功全失,拔毛的鳳凰不如雞!你還以為你是從前的天之驕女嗎?」   她還想動手打人,卻被我從後面扭住。   「今天不是時候!你將來可以用別的手段報復羞辱她,但別打她,因為我討厭打女人!」   我鬆開了開手,把臉轉向如月,腹中的翻江倒海,已折騰得她滿臉通紅,眼口憤著怒火瞪著我與我的幫兇。   我冷酷地對她說:「選擇吧!」   只是停滯了幾秒,當腹中又一次地發出咕嚕咕嚕的叫喚後,如月終於有了動作。她看了癱在自己雙腿間神智不清的娜依秀一眼,艱難地直起身子,兩手握著胸前那對滾圓雪白的乳肉,夾住了我的肉棒。   我「贊」道:「這就對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否則你的部下可要很狼狽的哦!」   因為不適與羞辱,如月的胸脯急促的一起一伏,身體象繃緊的弦般微微的顫抖。隨著「產乳期」的臨近,原先是粉色的乳頭,如今已漸漸地地轉變成鮮紅色,乳暈也擴散了一倍都不止,兩粒嬌嫩的乳頭,因為在先前受到了極度的肆虐,此刻已因充血而高高凸起,看得我恨不得張開嘴狠咬一口。   如今如月的乳房絕對稱得上是帝國第一美乳!雙峰難得地向前挺併攏,即使不用手去合,緊湊地擠在一起的乳肉,也可以輕易地夾住我的肉棒,絕對是最適合拿來乳交的那種類型。   「嗷!」   當我的肉棒被如月的雙乳夾住時,我故意象狼一般地發出了極舒服的呻吟,粗長的陽具完全被深深乳溝吞沒,兩邊的乳肉往中間一按,更是被隱藏得只剩下露在最外端的龜頭。   懷著極度的羞辱,如月雙手按著乳房夾著我的肉棒上下磨擦著,還不得不張開嘴,用舌頭舔著我青筋畢露的龜頭以增加刺激。她知道自己忍不了多久,必須盡快讓我射出來,否則娜依秀就會很「難看」。   「很恨我嗎?恨我這樣地羞辱你,玩弄你!可是就是在十年前,你的父親也是像今天的我一般,仗著自己主宰一切的力量,肆意地玩弄著我的人生!」   「記得那時,我只想做個凡人,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可是就是你們這些姓法比爾的混蛋們,硬把我拉出來!不僅如此,你們連安達希拉,我的那些無辜的親人們都不放過,也要硬逼著她們上戰場!」   「你要我放過無辜的人,這十年來,你們父女,又何曾放過我的親人了!」   我越說越氣,越說越怒,到最後也不再想細心地享受如月的「服務」了,肉莖趁著如月張開舔弄之時,猛地向上一插,塞進如月的口中。不管和我一般同樣也裡心懷憤怒與仇恨的如月會不會不顧一切地咬斷我的肉棒,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就猛烈地搖動起腰肢來。   我一邊抽送一邊恨恨地道:「小時候的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寬容善良的好孩子!相反,我有仇必報,是個報復心重的壞小子!只是因為安達的存在,在她的指點下,才慢慢地轉變性格……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善良得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難過半天的好女人,卻被你們送進那個血腥的戰場上並最終害死了她!還有義父,還有希拉……光是這十年來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現在我只是把你變成性奴和乳牛,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我在如月嘴裡狠狠地插送了百餘下,待高潮即將到來時,我猛地插出肉莖,龜頭對著她的臉盡情地噴射著金黃金的精液,一道,兩道,三道……   整個過程,如月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象從前那般,拚命地合嘴想咬斷我的肉莖,她只是麻木地承受著我的粗暴。   我的精液象面膜般蓋住了如月的臉,她並沒有動手擦去臉上的穢物,只是用略帶陰沉的聲音問我道:「這下,你可以解開腳鐐了吧?」   透過那雙被精液蓋住了的眼睛,,我看到了一絲洩露出來的愧疚。我根本不怕如月從前那充滿仇恨和殺意的目光,相反,卻非常害怕這種帶著愧疚的眼神,因為它總是讓我感到軟弱和心虛。   「又是這種眼神,我討厭這種眼神!」   我背過身去,不讓如月看到我此刻的眼神。在心裡,我反覆地對自己說:   「希拉母子都是她害死的!你不能原諒她的,絕對不能!」   麗安娜皇后在我的示意下解開了縛著如月雙腿的鎖鏈,為了報復如月先前的那一劃,她故意慢吞吞地解了半天,才將鎖鏈打開。已經達到極限的如月為了不將糞便噴濺到娜依秀身上,咬著牙根忍得十分的辛苦,鼻腔間更是不時地發出強忍劇痛的呻吟。   一個大木臉盆被擺在了如月的面前,她費力地爬下床,再艱難地將身體挪到臉盆前蹲下。這在平時只要一兩秒就能完成的動作,卻花了近一分鐘,才剛剛蹲下,嘩啦一聲,少量的糞便帶著大量混濁的污水就疾噴而出,整個過程,如月身體因體內壓力的減輕而不停地顫抖著。而我也在適時地轉過身,「完整」地欣賞完了如月「方便」的全過程。   我稱讚道:「表現很不錯!下次要是也像現在這麼聽話,就不會吃這麼多的苦頭了!」   這個時候,我已滿意地看到,如月盯著我的眼中,除了仇恨之外,已再無半絲愧疚……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八章 姬女皇   拉斯特是帝國北方最大的城市,拉斯特,意思即為慾望!支持這座城市經濟的基礎產業,既然不是工礦業,也不是農業或商業,而是無比繁榮的賭博業。二月革命以來,慾望之都拉斯特自然也逃不過「革命」烈火的衝擊,該市的賭博業大受打擊。   不過這座以賭博聞名帝國的慾望之都,最近卻因為一個新的娛樂項目的興起而再次聞名帝國。   進入拉斯特城後,透過半敞開的窗戶,我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掛在城門口的大幅海報和標語廣告。   「誰可以征服姬女皇?征服姬女皇的男兒在哪?」   「美麗而殘忍的姬女皇,已經連續七天殺死七位妄想征服她的勇士了!」   「征服女皇的男人才能征服世界!男人中的勇士們啊!舉起你的武器,勇敢地向姬女皇挑戰吧,打倒她,征服她,操爛她!」   宣傳海報上的「姬女皇」,臉上戴著一隻蝙蝠形眼罩,身材高挑,通過那身豹皮的緊身衣,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身上強壯肌肉輪廓曲線。不過最吸引男人眼球的,還是姬女皇的胸,乳牛級別的,波濤洶湧的大奶,是任何男人都無法迴避和無視的。她一手柱著木劍,右腳踏在一個倒地的男人身上,將大得誇張的胸脯挺得高高的,無論是身材還姿勢,都強烈地刺激著男性徵服她的慾望。   「看到了嗎?海報上的那個人就是你了!大得那麼誇張的乳房,除了你還有誰!」   我有意地讓馬車在海報前停了一會兒,拉開窗簾,讓如月有機會看清海報上的內容。當時的她雙手雙腳張開被擺弄成X型被強行吊站在車廂內,麗安娜皇后此時就伏身在如月的兩腿之間,用舌頭和手指侍候著她的前穴和後庭。而我此時正站在如月的身後,雙手握著那對比海報上畫的還要豐滿的乳房揉搓著。這幾天來,由手心傳來的越來越結實和沉重的感覺,我感覺得出來,天天喝我的「牛奶」   的如月,今天晚上將產出第一批香醇可口的「鮮奶」。   「你有什麼更噁心花招,儘管用在我身上吧,我不會向你屈的!」   儘管嘴上把話說得很硬氣,但如月的眼中還是閃了一絲驚惶。這十天來我們連夜趕路,一路上她也沒有少吃過苦頭,各種層出不窮的凌虐手段可是讓她大大地開了一回眼界。   就在她身後的狗籠裡,娜依秀蜷著身子縮成一團,進狗籠完全是她自願的,目的是為了鼓勵如月,她如今和如月已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   一個多月前的我和如月的世紀大戰,引發了巨大的災難,地處北方的拉斯特城如今擠滿了逃難難民。馬車進了城,在擠滿人的街道上艱難地行進著,最後在一家規模不小的大飯店前停了下來。   「下去轉轉吧,你也好久沒有透過氣了!」   進城之後,我就停止了折騰如月,重裝替她穿上黃金胸衣和貞操帶後,我解開扣著她四肢的扣具,同時扔給她一件白色的大斗蓬做遮體之用。   娜依秀也被放了出來,我「勸」她道:「你這是何苦呢?本來你是不必受這種罪的!」   這個倔強的半精靈弓箭手扭過頭去:「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傷害公主的!」   「是嗎,那好吧!反正你和我也無冤無仇,我這樣逼你也有些過份!這樣吧,下了車後,你就自由了!我會讓革命聯盟的人給予你退役軍人的待遇,以後的生活你也不會擔心!」   我的口風突然轉變,娜依秀一愣,她有點不相信地脫口問道:「放了我?這麼容易?」   「為什麼不呢?反正在這座城市裡,我有很多可以代替你的人!我不樂意我也不勉強!」   娜依秀呆了呆,看了如月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麼是怎麼回事。   「不,我不會走的!」   在靜默了數秒後,她把頭擺得像搖郎鼓。   「我不會離開公主的!」   對於如月,她依舊是用著「公主」這個稱呼。   「是嗎?你不想幫我,又要留下來賴著不走……」   我慢悠悠地說著話,語氣裡透著無盡的邪惡。   「你想做什麼,隨你便!總之我是不會離開公主的!」   娜依秀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抖,這些天來她除了被我反覆地發洩慾望外,倒是沒有吃過多少苦頭,但我對如月使用的凌虐手段,她可是全都看在眼裡。儘管心裡害怕,但她還是做出了選擇,她和如月的手此時已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我很滿意地看到,如月望著娜依秀的眼神,透著無盡的感激。   「我和你又無怨無仇,折騰你幹什麼……得了,隨你便吧,以後我騎那頭乳牛時,你就在邊上當觀眾吧!」   我轉身拉開了車門。一切都在我的計算和掌握之中,有了娜依秀的「幫忙」,接下來的遊戲,看樣子可以玩很久。   馬車外到處都是乞討的難民。布萊克?傑克的手下排成人牆,為我們清出一條道來。我先下了車,然後是牽著狗鏈的麗安娜皇后。她下車的過程中,由寬鬆斗蓬中「走光」洩露出來的豐滿肉體,就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眼光。儘管如今落難,但畢竟當了二十年的皇后,由骨子裡透出的那股貴氣,到哪都會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別的女性,若是落到麗安娜皇后如今的田地,肯定是羞愧難當,不敢見人,但麗安娜皇后卻不同,面對著周圍幾百雙火辣辣的目光,她只是從鼻尖裡哼出不屑的冷笑,麗安娜皇后確實是個極懂得討好男人的女人,對我的心思也琢磨得一清二楚。為了討好我,這個女人是無所不用其極致,她甚至曾無恥地向我提意,要把我把小公主叫來,母女一起侍候我。   當時我是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在受了一掌後,麗安娜皇后卻像什麼事都沒有一般,繼續厚著臉皮在我面前數說把小公主也拉進來的種種好處。當時如月就趴在旁邊的狗籠裡,皇后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聽在耳,自然是被這個無恥的女人氣得渾身發抖。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麗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把她往火坑裡推!」   而當時,騎坐在我身上,搖著雪臀吞吐我的肉莖安娜皇后,卻無恥地答道:   「我的一切都是我的主人的!想盡一切辦法取悅我的主人,讓他快樂,是母狗麗娜唯一的使命!再說麗也喜歡我的主人,我想她也很樂意這麼做的!」   對於這個機敏而下賤、一心一意討好我、迎合我的「貴」婦,我還能怎麼樣?   事實上在打麗安娜皇后的那一巴掌,我用的力量並不大……   下車之後,麗安娜皇后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手中的鏈子上。   「快點下來!難道要主人在下面等你嗎?」   她用力拉扯著鏈子,衝著還躲在車裡,有些遲疑的如月喊著。磨蹭了好一陣子後,全身上下被斗蓬遮得嚴嚴實實地如月,才在娜依秀的攙扶下下了車。因為害怕被人認出自已,如月的臉用一條白紗蒙著,白紗自然是娜依秀私自為她弄來的,不過我默許了她的這種行為。   二女的出現自然又引得周圍一陣竊竊私語,一身兔女郎裝束的娜依秀故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全身被斗蓬遮住,僅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對赤足的如月,更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我吩咐下手下道:「我們又不是姓法比爾的垃圾,沒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你們通通給我散開!叫飯店的老闆也不必給我們準備高級包廂了,就在樓下留張空餘的桌子就行了。」   從門口到飯店的大堂,不過幾步路,但對如月來說,卻像是佈滿荊棘的漫漫坎途。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叮在她身上。大家都在私下小聲地議論著,這個身材高挑的神秘女性到底是誰,長得怎麼樣,脖子上的那個狗環更是眾人議論的焦點。   因為身上除了件斗蓬外什麼都沒穿,為了不走光,她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斗蓬的邊緣緊裹著身子,像小腳女人一般,赤著腳,邁著小碎步,由娜依秀扶著,艱難地跟在我身後。   「走快點,太慢了!」   走在前面的麗安娜皇后用力地拉了一下狗鏈,差點將如月拉倒在地,娜依秀扶住險些跌倒的如月。因為麗安娜皇后的這個動作,如月的身體前傾,包裹全身的斗蓬鬆開了遮住上身的一角,裡面那對波濤洶湧的豪乳立刻暴露了出來。   周圍響起了幾位男性的驚呼,雖然娜依秀趕忙地身體替如月擋住洩露的春光,但附近十幾位角度和位置站得較好的男性,還是在那一瞬間瞥到了不少春光。   「好大的奶子!」   「乳牛級別的啊!」   進入飯店的大門之前,我和如月都聽到了某位有幸目睹春光的男士遲滯的私語,這話頓時令如月差憤欲死。好不容易熬到在飯桌旁坐下,由於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如月把全身都縮在斗蓬裡,怎麼也不肯將手伸出來。   我和麗安娜皇后,一坐一右地坐在如月兩旁,而原本扶持著她的娜依秀,則被我們趕到了圓桌的對面。   剛坐下,麗安娜皇后就故作親熱狀的將身體湊到如月挨著她擠在同一張椅子上坐下,「好心」地勸她道:「琳,我的好女兒,你還是不要再反抗主人了!老老實實地向他屈服,主動地把前面和後面的處女都貢獻給主人,他一定會饒恕你犯下的罪過的!」   「滾開!」   傲慢的如月,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噴火眼睛始終盯在我的臉上,對近在眼前的麗安娜皇后連正眼也不多瞧一下。   「身為女人,我可是好心地在勸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此刻的麗安娜皇后的言行,簡直像極了妓院裡的老鴇,她的手親熱地搭在如月的肩上,語氣更像是在哄小孩。   「滾!」   這一回,如月連把字又減了一個,要不是身上的衣物實在太少,稍稍劇烈地動一下自己就有可能赤裸走光,估計她早就一個肘擊將粘著自己的麗安娜皇后打出去了。   「好神氣好威風啊!」   我心中冷笑,右手拇指輕輕地摩莎著中指上的戒指表面,再次發動操縱蛇頭的魔法陣,咬著乳頭與陰蒂的蛇頭開始放電。   「呀!」   脆弱的乳頭與陰蒂受到刺激,如月在悶哼聲中本能地將身體縮成龍蝦狀,麗安娜皇后趁機抱著她,嘴上說著呵護的細語,雙手放在如月的胸口,隔著衣服揉起那兩團碩大的乳肉來。   我哼道:「你以為你,還是從前那位傲慢的……大小姐嗎?」   飯館裡的人,注意力早就集中在我們這桌行裝打扮極為引人注目的四人身上,當我說到傲慢這個詞時,有意地頓了頓,那一刻,我分明如月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好虛名的如月,不怕痛不怕死,卻最怕丟人現眼沒面子!要是讓帝國的平民知道她如今的狼狽樣,那可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瞧,主人是多麼地替你找想!稱呼你為大小姐,太給你面子了!」   麗安娜皇后同樣也知道如月的弱點,右手輕拍著如月的後背,輕聲地勸撫著。   我恐喝道:「現在的你,只是砧板上的肉而已!你最好還是老實點,否則我就在這裡,當著幾百號人的面干你!」   「你也知道,主人的那個,可是很強的!一旦做起來,就是幾天幾夜沒完沒了!到時候,全城的人都會把這兒當成是大劇院,幾萬人湧過來看這場表演,那樣的話,你可就出大名了!」   我與麗安娜皇后一唱一和的行為,可把坐在桌子的對面的娜依秀氣得全身發抖。好在我對如月的懲罰,也只在一時,三處要害的放電刺激只持續了數秒就停止了。而麗安娜皇后在得到我的暗示後,也識機地坐回原位。   「今天我心情不錯,既然這位大小姐不想自己動手吃飯,那麼,娜依秀,你坐到她身邊,餵這個驕傲的大小姐飯吧!」   我突然變得這麼好心,當然不是我真的想放過如月,只是因為晚上還有更精彩的節目在等著她,現在玩得太過頭了,晚上大戲上演時,樂趣就少很多。   飯後,我們重新登上馬車,直奔城內最有名的妓院——這個說法不太正確,確切地說,我們的目的地,從性質上來說,更像是一座劇院,只不過上演的是充滿血腥暴力,以及最赤裸慾望的禁忌大戲!   四個月前,受我指使,布萊克。傑克派人來到拉斯特市,買下了當地市中心的劇場,並將改建成了妓院。就在我和如月決戰前的一個月,妓院開業了。   和別處的妓院不同,在此掛牌的「妓女」光靠交錢是無法「干」到的,男人們要想搞她們,就必須登上劇院中央那個特別搭建的檑台,手持木棒和她進行一對一的格鬥,只要能戰勝她,無需花錢,就可以免費地干了此女,並在事後獲得其人身自由權。   這場每晚一演的節目在當地被稱作「慾望格鬥」!上台的女子,都是經過訓練,武藝高強的女性,「慾望格鬥」最受歡迎的部分,並不在於那血腥而充滿危險的格鬥過程,而在格鬥結束之後:若登台的女子若在檑台上被打敗,就得當著幾千名觀眾的面,被擊敗她的色男當眾強姦。   如此特別的「接客」方式,加上極其刺激的現場真人表演的「強姦秀」,消息傳開後,自然引得全國各地的男性趨之若鷙,以至於這座能容納五千人的劇院天天都人頭湧湧,場場爆滿。這座「慾望格鬥所」也因此在帝國名聲大燥,而上台與嫖客戰鬥的妓女們,也獲得了「戰鬥姬」的美名。   要是從前,這種有傷風化的節目,在帝國肯定是要被禁止的,可如今是亂世,加上劇院的後台老闆是誰都無法惹的人,又有誰敢管?   就在七天前,慾望格鬥所裡來了一位武藝高強的「戰鬥姬」,藝名為「姬女皇」。她在場上連續七天打敗七位登台挑戰的嫖客。此女頭戴蝙蝠眼罩,身著一身豹服緊身裝,身材高挑,最明顯的特徵胸前那對乳牛級別的豪乳,在戰鬥中上下招搖,惹得台下的男士狂噴鼻血。魔鬼的身材配合魔鬼般狠辣的身手,在她的四尺木劍下,每位「性致勃勃」的挑戰者都腦漿四濺,死得不能再死。   自然,這位「姬女皇」是我特地為如月事前準備好的替身,在我們到達拉斯特市之前,讓她先為如月打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美」名。   為了完成這一計劃,我和布萊克。傑克可花了不少精力,先是在帝國內找到一位身材和如月差不多的,懂武藝和格鬥技巧的女子,然後我再費力地替她隆胸改造,凡人畢竟不比龍戰士,這種乳牛級別的豪乳生在常人身上,立刻就會有明顯的下垂的痕跡。為了讓替身的胸部保持上翹豐挺,我還被迫使用了高級的魔法:時間天鎖固定,才算勉強達到了效果。   如今如月已到達拉斯特市,即將以真代假上台「表演」,這位替身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九章 慾望格鬥(上)   血腥的戰鬥,在檑台上血淋淋地進行著,為的是爭奪向「姬女皇」的挑戰權。   這些挑戰者,有的是慕名而來,要色不要命的下半身生物,有的則是有錢人僱傭的打手,替主人上台決鬥的。格鬥總是和賭博聯繫在一起,如今當地最大的幾家賭場,紛紛開出盤口,賭「姬女皇」何時會被打敗破身。   天還未黑,慾望格鬥場裡已是人山人海,檑台上「壯男」們的生死惡鬥,不過是大餐上桌前的開胃小點罷了。而即將上桌的大餐,此刻正在格鬥所內一間特別的包廂裡,做著「上桌」前最後的準備工作。   面朝下,被綁在特製的拱橋形春凳上的如月,豐滿結實的大屁股高高朝天,在她身後,麗安娜皇后和格蕾絲夫一人一手持一個針筒,正一筒接一筒地往如月的肛門裡注水。比起先前些日子麗安娜皇后用過的,如今二人手中的針筒是最小號的,要注射近二十筒才能有從前一筒的效果。使用小針筒雖然效率低下,卻可大大地延長注水的時間,令如月享受到更多的羞恥感。   如此妙法,自然是麗安娜皇后提出來的。   我舒服地靠在一張一躺椅上,右手托著臉,欣賞如月強忍尿意與便意地醜態。   在我的身體,格萊姆親王的女兒,那對漂亮的姐妹花,正配合默契地用小嘴和香舌侍候著我的肉莖:姐姐用嘴含著我的肉莖上下套送,而妹妹而含著我的卵蛋輕輕地咬著。   包廂靠近檑台的一面,為清一色的落地窗,窗上安裝是特製的單向透視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依照我的要求,注夠了水後,麗安娜皇后解開鎖鏈,幫如月套穿上一件可以完美地襯托出她的體型的豹皮緊身衣,緊身衣在陰部的位置開了一道小縫,然後再給她穿戴上那件特製的貞操帶,上面蛇頭通過緊身衣留出的小縫,再次死死地咬住了柔嫩的陰蒂。   我的各種變態折磨,如今的如月早就見怪不怪了,現在無論我用什麼手段對付她,都是咬緊牙關不發一言,默默地忍受著。雖然她不吱聲,但由那不住顫動的眉毛,我知道如月此刻正被頻頻的尿意與便意折騰相當地辛苦。   此刻外面的檑台已決出了今日的挑戰者,一個看似非常精壯的壯漢,我指著他對如月道:「打贏了檑台上的挑戰者,我就解開束縛讓你方便!否則的話,就你在台上公開表演大失禁吧!」   「太過份了!公主被你折騰成這樣,怎麼能和外面的那些人打?」   為如月叫屈的人,自然是娜依秀。   「這算什麼?當年皇宮之戰,我身重劇毒,照樣得面對她的父親及手下爪牙的圍攻!」   冷冷地答了一句,我轉頭對如月道:「今天灌進去的水量,只有平時三分之二不到呢!對戰鬥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而且檑台上的格鬥不允許使用魔法,憑你的劍術,要勝過外面的那個廢物不難!」   說著我瞥了如月一眼,和她瞪著我的目光打了個對撞,如月兇惡的眼神讓我感到非常地快意。   她冷冷地問我道:「如果我不按你說的作呢?」   我把一個水晶球移到她面前,同時也將一把木劍扔到了她的腳下。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皇龍騎士團的戰俘!都是死忠於你頑固不化的傢伙們!   今天之戰,如果你輸了,我就將他們全部釘死!贏了的話,我就放掉他們中十分之一的人,你自己選擇吧!」   水晶球中現出的,正是設在城外的戰俘營,戰俘們都是我命人從外地運到這兒來的。從前掌握一切奧拉皇帝利用我所重視的人將協迫我,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上,如今我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同樣的手段逼迫他的女兒如月,玩弄她的命運。   看到水晶球一眼後,如月沒再多說話,默默地拾起木劍,戴上眼罩,順著我的手所指的大門走了出去。   當如月的出現在檑台上時,整個格鬥所象燒開了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口哨聲,尖嘯聲,助威聲響成一片,其中當然也少不了「幹了她」「奸爆她」之類的濫罵怪叫。   望著窗外那具曾經讓我無比癡迷的肉體,我左手食指又一次摩莎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來。我在心裡恨恨地念叨道:「你也在也體會到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戰鬥的滋味了吧?和當年我在皇宮時,強忍著劇毒的折磨,進行著絕望的抗爭相比,你現在受的這點苦算得了什麼?」   五分鐘後,臉漲得通紅的如月喘著粗氣,在娜依秀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回到了廂房裡,用以支持身體的木劍上沾滿了紅紅白白的腦漿。透過窗戶看去,幾位工作人員正從檑台上拖走一具頭顱被擊碎的屍體。先前氣氛異常火爆的格鬥場此刻已沉寂下來,觀戰的人流正緩緩地退場,大批失望和輸錢的賭徒正憤怒地將手中賭票撕碎了扔向天空。   「了不起的劍術!真是幹得漂亮啊!」   我拍著巴掌迎接著到如月勝利歸來,眼睛卻盯著她的胸部,豹紋的緊身衣在胸部的位置有著兩團奇怪的水漬,我等了很久的事終於發生了。   如月被身上越來越強的尿意便意轉意了注意力,並沒有發現到自己胸部的異常。   「少廢話,快放人!」   「已經在放人了!你打勝了這一場,自然就有人放了他們!餘下的還有九場,加油啊!」   娜依秀著急地道:「快點把那東西打開,公主她快忍不住了!」   我打了個響指,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數十秒後十幾個人魚貫而入,全是身穿貴婦裝的年青貌美的女子。   「這些人,最少有一半是你的親戚!不過……她們也全是你的仇家!」   「她們的丈夫,父親,或者哥哥弟弟,全是死在你的手上!」   我舒服地在靠在躺椅上,享受著姐妹花服務的同時,也向如月介紹著這些人。   不過這麼做有點多此一舉,因為大多數人如月都認識。   這些女子,全是當年如月實施新政前,殺雞駭猴時絞死的那九十多位貴族的家人。   「女皇陛下內急,幫幫她們吧!」   我一聲令下,這十幾位年青女子一擁而上,四五個人聯手對付如月的一隻胳膊或一條大腿,制著她的手腳將她抬了起來。如月的力氣雖然遠勝過她們中的任何一人,但僅憑肌肉的力量,怎麼也無法和三十多條手臂對抗,反抗了幾下後就被雙手扭在身後抬起了起來。   「她們恨我,但同樣地,她們也一樣地恨你!不過你一定很奇怪,她們為什麼心甘情願地幫我吧?」   「原因很簡單!她們怕窮,更怕吃苦!在象牙塔裡住慣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她們,我只是讓她們在貧民窟裡住上幾天,吃了幾頓窮人的餿菜剩飯,睡了幾天長滿虱子和跳蚤的硬板床,就哭叫著地向我屈服了!」   「娜依秀,我說過,你不想做的事,可是有很多人想搶著做呢!就在這座城市的貧民窟裡,女皇陛下的許多親戚們,正在努力學習想要代替你呢!」   這些女子全是「自願」擔當助手的,她們經過我專門的訓練,配合默契,分工有序,輕易地就將如月制得動彈不得。娜依秀想要插手幫助如月,卻被隨後跟入的另一位女性——從前扮演如月替身的那位女子從背後制住,拖到了一邊。   如月的身體被她們強行擺弄成蹲馬步狀抬舉著,雙腿被叉開分得老大。天花板垂下一對鋼製的吊環,降到離地半米的高度。它們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對付如月的道具。那些女人抬著如月的雙腿,將鋼環由腳套入,最後卡在膝彎處扣死。   在我解開了貞操帶的束縛後,她們一齊動手,嘶啦嘶啦碎布之聲響起,緊身衣檔部的部分和胸部的位置被撕碎。當那兩顆大的令人咋舌的豐滿乳球跳到空氣中時,周圍的女人發出驚歎的低呼,每個人的眼中分明都閃爍著嫉妒的光芒。   「拉吧!」   一個大木盆被擺放在如月身下,沒想到自己居然落到要在這麼多的「親人」、熟人面前排泄的田地,如此奇恥大辱,顯然已經超越了如月忍受極限。她身體劇急地扭動著,卻抵不住十幾雙手聯合壓迫的抑制。當她劇烈地反抗時,胸前的那對大奶上下左右地搖擺震盪,看得我兩眼發光,欲焰狂升。   「快點,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在我的摧促下,這些女人開始了新的動作,房間裡很快想起了拍拍地打屁股聲。   由於這次灌的水量不足,且有過從前浣腸失禁訓練的緣故,屁股上連挨了幾十下巴掌,如月居然憑著堅定的意志力硬是忍了下來。   「哼!」   我不滿地哼了一聲,麗安娜皇后立刻會意地走上前,在如月結實的小腹上重重一按,準確的按在膀胱的位置上。   這是致命的要害,有如針刺般的一擊,頓時擊潰了她全部的防線,就在痛苦的驚呼中,如月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顫,本已忍至極限的尿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股淡黃色的尿柱突然激射出來。   這口氣一鬆,同樣也承受巨大壓力的肛門自然也止不住,大量黃色的糞便也隨即噴濺飛出,所幸下方早有大木盆盛接,方才沒有噴得滿地都是。   「達克。秀耐達,你這頭畜牲不如的東西!」   遭受如此大辱,如月幾乎要忍不住失聲痛哭,只是對我恨到極點她的硬是咬著牙忍著幾乎要流出的眼淚。被擺佈成這麼可恥的姿勢,在這麼多熟人面前受辱,對她的自尊心和人格都造成了最無情的打擊。   「畜牲不如的東西!罵得好!這一年多來,我一直都是過著畜牲不如的生活!」   我推開趴在我下身的姐妹花,舉著高聳的肉莖走到如月面前。我粗暴地抓著她的長髮,用力往後一扯。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用這麼粗暴的動作去扯女性的頭髮。   我惡狠狠地對如月說:「不僅這一年多,其實在過去的十幾年時間裡,我又有多少日子,過的是正常的,有尊嚴的人的生活呢!我只想做個普通人,可是你們這些混蛋,卻把我由人逼成了畜牲!」   「啪」的一聲,一口唾沫吐到了我的臉上,如月兇惡地和我對瞪著眼,因為劇烈地掙扎,她的骨頭扭得格格作響。我說話的時候,參予調教的女人熟練地將裝滿糞便和尿夜的木盆移走,更有人拿來清水和毛巾,小心地替如月清理著下身沾染的穢物。至於我臉上的唾沫,不用我去擦拭,自然有聰明的想討好我的女人,用香舌輕輕地替我舔去。   我們倆充滿恨意地目光劇烈地碰撞著,互不相讓。我發覺儘管力量全失,但自己還是無法在這種意志的對抗中挫敗如月。雖然我並不想讓如月的意志太早地崩潰,但在這種眼神對眼神的碰撞中,不能壓倒她,還是讓我很不舒服!   麗安娜皇后從後面抱住我的身體,在我耳邊低語道:「要不要給她剃陰毛?」   她的聲音不大,但屋裡所有的人卻全聽見了,如月自然也沒有漏過。聞言的瞬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惶恐。   「好主意!」   見如月露出弱態,我也就收回了無聊的眼睛互瞪。在一帝的路絲路茜姐妹立刻獻上早就準備好的剃毛工具。   「抱緊她,別讓她亂動!」   在我的指揮下,身邊的這些女人有的抱腰,有抱大腿,將如月制得動彈不得。   路茜捧著一罐用蛋清、牛奶和著黃油調製,打成泡沫狀潤滑劑,妹妹路絲則用手指沾了一大團,塗抹在那團長滿恥毛的三角地帶。   如月並不是個毛多的女人,倒三角形的地區生著的陰毛不多也很稀疏,我手持著一柄亮閃閃的剃鬚刀,不懷好意衝著她獰笑道:「你應當感到驕傲,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替女人剃陰毛!」   如月雖然沒有吱聲,但在聽了麗安娜皇后的建議後,臉色明顯比剛才白了許多。當冰冷而鋒利的剃刀貼到下身上時,那張俏臉上又一次地閃過極其恐懼的表情,刀刃傳出冰冷的寒意,直透入她心靈的最深處。   我很變態,她早就領教過了,但層出不窮,越來越變態的凌辱手段,卻是她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剃毛之後,我還會再用什麼樣的手段針對她呢?   鋒利的刀片過處,一叢又一叢的淡金色陰毛離體而去,露出了赤裸裸的私處。   我對如月說我是第一次替人剃陰毛,這是騙她的!為了今天,我特別地"修煉"   過,到目前為止,加上如月,總共替三十七位女性剃過毛——當然了,她們大都是和如月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或者其家屬。屋子內的女性,除了娜依秀外,包括那位替身在內,全被我手中的剃刀招待過。   我明白如何通過剃毛給如月帶來最大的羞辱,此刻屋內一片安靜,想要叫罵的娜依秀也被那位替身制住封住了說話的能力。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如月可以清楚地聽見刀刃切斷恥毛時發出的嗤嗤聲。而經過訓練的我,也早就掌握了在剃毛時發出最大的聲響的「操作技巧」。   我有意刮得很慢,每一刀切斷的不僅是恥毛,也切割著她做人的尊嚴。   「住手!住手……達克。秀耐達!你這個賤人!嗚……我一定要殺了你!唔!」   鑽石再堅硬,但受到的壓力足夠巨大,最後還是會崩潰粉碎。如月堅強的意志來緣於她自以為是的高貴出身和由此得來的無上尊嚴,可是當這一切一次又一次地被我踏在腳下反覆地踐踏,縱使是堅如鑽石,終究還是在日復一日地凌辱中逐漸崩壞。   一直在我面前擺出任你如何羞辱我也不懼的如月,終於在被剃毛的一刻崩出了第一道裂縫。   她像市井的潑婦般對我厲聲痛罵,因為用力地想夾緊腿逃避,大腿根部的肌肉繃緊著,顫動著,若不是被鋼環束縛住外加十幾隻手的制約,早就胡亂地搖擺起來了!   徒勞的反抗!   就像我從前徒勞地反抗命運一般,三分鐘後,如月還是逃不過被我剃光恥毛的命運。恥丘處的陰毛被我刮得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嘻嘻,又白又嫩,很漂亮的陰戶啊!」   完事後,我扔下剃鬚刀,得意洋洋地往那光禿禿的不毛之地猛吹著熱氣。而麗安娜皇后也在這個時候伸出手來,用手指分開那兩緊閉的陰唇、將小穴及覆蓋入口的處女膜暴露在眾人面前。待所有人都看清看夠了之後,她把臉湊上去,雙唇緊貼在柔嫩的花瓣上,同時伸出舌頭在裡面肆意攪動。與此同時,格蕾絲替則在後面用舌頭舔著她的屁眼。   「你給我滾開……你這噁心的女人!滾……」   如月並不是第一次被麗安娜皇后舔陰唇或屁眼,事實上在我的強逼下,就連娜依秀都嘗過她這裡的味道。只是此時此情,意志已在自崩潰邊緣的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憤,好強的她又不願在眾人面前哭出來,只能用歇斯底里狂叫亂罵發來發洩心中的悲憤。   「更變態的,還在後面呢!」   我獰笑伸出手去,雙掌象章魚般貼上她胸前因掙扎而搖的雙乳,十指用力地握緊。曾經只有花生米大小的乳頭,經過這一個月多月的反覆調教和刺激,又經過我改造後的「二次」發育,如今已變得有如葡萄大小,呈嬌艷的鮮紅上,表皮上更佈滿晶瑩的粒狀層。   當我的十指深陷這兩團彈性十足的乳肉中,食指中指夾著乳頭用力捏下,噗哧噗哧,兩道雪白的奶箭由已經漲大的乳孔中噴射而出濺到了我的臉上!   「哈哈哈,終於出奶了!」   我張開嘴,一邊一口,品嚐了兩隻乳房噴出來的「初乳」之後,滿意地對一干幫兇道:「果然是極品乳牛,味道好極了!」   我的十指繼續用力,更多的奶水飛濺而出。飛濺的液體中,除了奶水,更有幾滴晶瑩的淚珠。   一忍再忍,如月還是抵不住這種羞辱,終於失聲痛哭。   「變態!瘋子!人渣!禽獸!」   堅強的意志已被擊垮的如月,不再是從前那個水火不侵的女強人,此刻的她就像個普通的女人般,在我的魔爪下驚恐地尖叫著,掙扎著,淚水與奶水一起飛濺。   嘗了幾口人奶後,我鬆開手退到一邊,制著如月的女人們將她身體臉朝地面地翻過來,路茜姐妹跟上,一左一右地蹲在兩旁,一人一隻敞口奶瓶,瓶口對著乳頭,然後像擠牛奶一般地擠弄起如月的乳房,奶水不停地噴出,看樣子量還不少。   我走到被迫充當觀眾的娜依秀面前,指著如月對她道。   「真是一頭極品的奶牛啊!奶水這麼多!待會兒一定讓你嘗嘗她的奶水的味道!」   那位名為「蝶」的替身解開了娜依秀身上的禁制,一恢復行動,她就揚起手想給我一巴掌,卻被蝶從後面制住了手腕。蝶是這個替身的代號,也是她的名字。   她和從前的幻像騎士相同,都來自魔法師聯合會——在我宰了貝爾納之後,那兒的人大都見風使舵地投靠了我。原本為皇帝訓練的幻像騎士們,自然也改為向我效忠。   掙扎了幾下,明白無法成功地給我一巴掌,娜依秀突然冷靜了下來,她對我說道:「知道嗎?現在的你非常地像一個人!」   「哦?是誰?」   「奧拉皇帝!」   「那個狗皇帝?怎麼可能!」   我嗤之以鼻,我怎麼會像我最討厭的人。   娜依秀用憐憫地眼神看著我,以嘲弄的語氣對我道:「不是嗎?你們都一樣!   仗著自己無敵的力量和權勢,肆意地玩弄別人的命運!」   我答道:「我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娜依秀道:「那你應當是針對奧拉皇帝!和公主又有……」   「怎麼沒關係!」   我暴怒起來,衝著她吼道:「當年是誰給我喝毒酒的!」   娜依秀頓時無語。   本來,我一直都很「平靜」地享受著調教如月的樂趣,但娜依秀提到了奧拉皇帝,讓我想起不堪回首的那段往事,一下子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那種將我折磨生不如死的心痛感又來了,我只覺得心裡有團火在燃燒,胸腔鬱悶得幾乎要爆炸開來。   我扭頭對麗安娜皇后道:「這頭乳牛的腿給我掰開!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瞧我是如何插爆她前面的處女穴!」   如月的身體重新被扳了回來,與地面成四十五度向後倒仰著,看著我一步步地逼近,如月拚命扭動著腰肢,兩腿亂蹬,搖得掛著吊環的鐵鏈叮噹作響。在我的示意下,那些制著她雙腿的女子抓著吊環的鐵鏈向兩邊拉扯,將她的大腿強行分開至最大,令被剃光了陰毛蓬門毫無阻礙地向我敞開。   奮力地掙扎了幾下,知道結局無法避免後,如月衝著我喊道:「快放下我!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混蛋!有本事就放我下來,我們再打一場!」   「十天之內,你會有和我一戰的機會的!但現在,我只想操你!而且,是在你無法反抗的情況下操你!」   這時我已站在了如月身前,雙手握著她的腰肢,高聳的龍根就頂在她光溜溜花苞入口處。路茜姐妹遞上兩杯剛剛擠出來的新鮮人奶,我接過一杯一飲而盡,而另一杯卻澆在肉莖上,充當替如月破處的潤滑劑。   我冷冷地問如月道:「做好挨操的準備了嗎?」   我的龜早已頂在入口,雙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她腰,腰部用力一壓,巨碩的陽具貫注萬鈞之力,猛然捅穿了那層重生的處女膜,一擊就狠狠地搗入的陰道最深處。   儘管事前麗安娜皇后已經用舌頭舔得如月這兒淫汁長流,她被我改造後的肉體,下身處的敏感程度被最大限度地強化了,快感來臨時,故然是無比地強烈,但遭遇痛感時,也是比常人要痛上好幾分。   「啊……」   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我如此粗暴的一擊,如月亦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悲呼。一擊貫穿後,我沒有馬上運動,而是停下身子,細細地品味著那窄緊無比的快感。被我的凶物以最凶暴的方式貫穿,如月痛得全身痙攣,一道殷紅的鮮血沿著雪白晶瑩的大腿內側緩緩流下,一旁的麗安娜皇后連忙拿早就準備好的白布,將血流輕輕拭去。   靜了十餘秒後,我將帶血的肉莖抽出一大截,看了上面掛著血珠一眼,又以更兇猛地動作插回去。   「啊……」   儘管事先早有心理準備,已經咬緊了牙根,如月還是憋不住發出極痛楚的哀鳴,她被扳住的雙腿急劇地抽搐著。若不是剛剛被浣過腸,排過屎尿,此刻恐怕早就失禁了。   瘋狂地抽送中,我問自己:「達克。秀耐達,你的還在痛嗎?嗚……感覺好多了!」   對方痛得死去活來,可是我的情況卻正相反,先前那種讓我害怕不已的心痛感,就在這時正慢慢地減弱。   我的心痛在減弱,恨意卻在不住地攀升。   「很痛嗎?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希拉母子!更痛的還在後面呢!」   看著如月痛得扭曲了的臉,我心裡卻湧起無限地快感,抽出莖,再次以極狂暴的動作插入,將堅如鋼鐵的陽具重重地捅在那柔嫩而佈滿了敏感神經的的子宮壁上。一下,兩下,三下,反反覆覆,持續不斷地猛烈衝撞,每一下的力度,都重得恨不得將她的小腹捅穿。   一場怵目驚心的肆意姦淫揭開了帷幕。   我的雙手抓著如月的豪乳為借力點,使力地揉搓著,殘餘的奶水隨著這動作不停地噴濺出來。在一旁的「助手們」托著如月順著我衝擊的頻率上下挪動著她的身體迎合著。我的肉棒在如月體內來回的抽動著,肉縫兩旁的嫩肉跟著被擠進拉出肉洞內,反反覆覆,鮮血順著接合處滴滴嗒嗒地直往下淌。   我獰笑地問如月道:「被強姦的感覺如何?無法反抗的無力感的味道又是如何!在我過去的人生中,就是被你們父女這麼玩弄的!現在你也嘗到這種味道了吧!」   我以最粗暴的方式姦淫著如月,由於用力,十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兩團乳肉中,以致滲出了鮮血。   如月沒有答我,也無法答我。   我每一下狂肆的衝擊,都令如月痛苦地扭動腰肢,痛得無法說話。原本堅毅的俏臉,已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樣子。唇早已在強忍痛苦時被牙齒咬破,嘴角邊淌著一道血跡,卻被我殘忍地用舌頭舔去。   如此暴虐的姦淫,充當觀眾和助手的女子們皆都目瞪口呆,更有甚者已害怕得發起抖來,只有變態的麗安那皇后,此刻卻一臉的興奮,她不但在一旁訴責著那些鬆了手的女子,更落井下石地將中指插入如月柔軟的菊穴,配合著我的動作反覆地抽送。   沒有憐惜,沒有愛意,有的只是最瘋狂,最暴虐的姦淫,不折不扣的施暴。   我瘋狂的淫暴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令如月一次次地痛暈過去又再痛醒過來,當我一口重重地咬在如月的左乳上,將一道接一道的精液射進她的身體裡時,她兩眼呆滯,精神早已麻木。   我長吁一口氣,拔出了被鮮血染紅的陽具,被掛銬在鐵環上的如月全靠眾人托著身子才還沒有倒在地上,她無力地垂下頭,秀麗的金髮披散而下,掩住了她半邊容顏;掛在吊環上的美腿無力地張開著,殷殷的鮮血混合著金色的精液緩緩地沿著大腿內側不斷地流下,清晰地向眾人展示著她剛經歷的是一場多麼可怖的暴行。   施暴者的我,此時卻站在一旁,右手按在胸口,像夜裊般桀桀地笑個不停。   「我的心,終於不會再痛了!嘿嘿嘿……」   胸口不再像剛才那麼壓抑了,眼睛也不會像從前般動不動就流淚了,可是在我眉心的傷痕處,血仍然地不停地由裂縫處滲出,順著鼻樑不住地淌下…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十章 慾望格鬥(下)   「十秒!真是強得令人發抖的恐怖劍術啊!恐怖的姬女皇只用了十秒的時間,就打敗了來打來西多城的高手約克!」   「秒殺!她只用了一劍就秒殺了對手!好狠辣的劍法,好精彩的一劍!完全是置之死地而生後的一劍!間不容髮的絕命一擊!這種劍法代表人物,原本是帝國最強的暗黑龍秀耐達大人!真想不到,姬女皇居然也會這種流派的劍術,而且用得這麼好!」   「觀眾朋友們!到目前為止,姬女皇已經連續十三天擊倒敢於向她挑戰的勇士了!下一位挑戰者會是誰,誰才有可能打敗這位劍術和胸部一樣出眾的姬女皇?」   如月就是如月,被我用暴虐的手法姦淫了一晚之後,她第二天清早醒來後,飽受摧殘的肉體還未復原,精神上卻已好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她兩眼張開後,先做的事居然是在狗籠裡做起了俯臥撐。而她的眼神,既不是精神崩潰後的空洞,也不是焚盡一切的仇恨之火,而是結滿了寒冰。   冰一般的眼神,還有冰一般的心!冰冷的瞳孔裡看不到半點生機,只要望一眼,撲面而來的寒意就足以讓人冷到骨髓裡。   這樣的眼神我只見過一回,那是先祖卡魯茲在心靈最黑暗時方才擁有的眼神,死神之瞳。   如月把自己的心變成了冰,但是她被我改造後的肉體其實是一團火,只需稍稍用溫柔一點手段挑拔幾下,體內生騰的慾火就足以燒得她洋相百出。對我來說,要融化這塊冰實在太容易了。為了獲得最大的樂趣,我暫時地放過她,好讓讓冰結得更厚一點,這樣粉碎她時的趣味也更大。   那晚之後,我也沒有再次強暴如月,對她的折騰也暫時告一段落,甚至連在每晚的決鬥前,例行地往肛門裡灌水都免了,只是簡單讓她穿上貞操褲,手持木劍上了檑台,很「舒服」地打完比賽。而每天應有種種的調教凌辱手段,也全部取消。   擁有了殺者之心的如月,在檑台上使用的自然也是殺者的劍法。雖然只是以凡人的力量出手,用的是我的先祖卡魯茲的劍法——當然是從我身上偷學去的,不過間不容髮的精髓還是被她發揮到了極致。接下來的五天裡,五位挑戰者沒有一位能在她的劍下走過十招,全部都是在二十秒內被她打倒——每位死者的死法都相同,全是先一劍打爆下身的陽具,然後跟著打碎頭顱。   如此狠辣身手,竟把潛在的挑戰者全都嚇壞了。大奶子的姬女皇搞起來一定很爽,但保住小命卻比什麼都重要,結果接下來的兩天裡,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台挑戰姬女皇。   第八天,還是沒有挑戰者,這時我已決定改變計劃,親自上場。   之所以比計劃中提前了兩天,是因為守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即將把天絕的負面傷害驅盡,我的力量快要完全恢復了。   以八變的力量,打敗「凡人」的如月完全沒有意義,我的「開菊」計劃,就是要在自己還是個凡人的時候實行。   身穿黃色的菊花裝,手持木劍的如月和身上僅有一條內褲遮體的我在檑台上對峙著。為了不讓外人認出,我們倆的臉上都戴著蝙蝠面具。和近乎全裸的我不同,如月身上多了許多裝備:一個狗項圈,一對「手環」一對「腳環」,還有一條「內褲外穿」的貞操褲,為了在戰鬥中能看到「波濤洶湧」的場面,我沒有給她戴上黃金胸罩。   今天,如月身上穿的戰鬥服裝,已更換了全新的款式,不再是先前豹女裝束,而是一套繡滿金色菊花的白色貼身緊身衣褲——尤其是在緊身褲屁股的位置,更是繡著兩朵特大的菊花。   不用特別的說明,我已經用服裝上的圖案告訴如月,一旦她今天戰敗,我就會在檑台上當著數千觀眾的面開了她的菊花。   「瞧見了沒有,女皇陛下,為了能和你再次」公平「一戰,我在戰前提前替你浣了腸,現在一身輕鬆地開戰,很優惠吧?」   我彎著腰,懶洋洋地將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柱立的木劍上,而我對面的如月,則雙手半持劍,兩腳分成八字,高舉過頭,擺出個大上段的的架勢。我的眼睛盯著她胸前那對被緊身衣襯托得更加堅挺雙峰,而如月的眼睛裡卻是一無所有的空白與虛無。   檑台下此時早已人頭湧湧,如月恐怖的劍術嚇跑了所有的挑戰者,但強悍的武藝卻吸引來了更多的目光。在決戰之前,我故意派人放出風聲,說有位來自風都的神秘劍手要向姬女皇挑戰。   「今天向姬女皇挑戰的勇者,是來自風都的一位不願留下姓名的神秘劍士,我暫且將他稱為無名選手!無名選手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和同樣堅硬的肉體!他身高……」   我的部下之一,風都有名的「快嘴」薩哈夫,此正刻用他的如簧之舌向全場觀眾介紹著我的個人資料,最大限度地挑動著他們觀戰的熱情與期望。在檑台下,如今早已人頭湧湧,原本只能容納五千人的格鬥場,此刻卻塞了近八千人。而在格鬥所外的廣場上,也早早地架設起了一塊巨大的水晶屏幕,廣場上已聚集了數萬人,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屏幕,等著「慾望格鬥」大劇上演。設在檑台的四角的十二個攝像水晶球,將把檑台上發生的一切畫面記錄下來,傳送到外面的從水晶屏幕上,以達到現場直播的「慾望格鬥」的效果——這種可以記錄畫面、聲響,實況轉播的攝像魔法,正是我的好友魯斯貝爾剛剛開發出來,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   我一手持劍,一手放在內褲裡,毫無顧忌有幾萬人在場觀看,當眾玩弄著自己的下身。因為心中的邪念,我下身的帳蓬頂得高高的。   「女皇陛下,那天我是太粗暴了!不過你放心,待會兒打敗你之後,我絕對不會再像那晚那麼野蠻的!為了向你的臣民們證明你繼承了奧拉皇帝那」優良「的愛好,我會把你奸得高潮迭起,淫汁亂噴!用事實向所有人證明一件事,凱瑟琳女皇不愧是奧拉皇帝的女兒,她和他父親一樣都喜歡讓男人插屁眼!」   如月依舊像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對外來的訊息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不過沒關係,待會兒打敗如月後,就算她是冰人,我也有辦法讓她融化成春水。   「噹」的一聲鑼響後,如月一聲不吭地揮動木劍朝我攻擊,我也舉劍相迎。   就在她出手的瞬間,整個格鬥場立刻被鼎沸的人聲所淹沒。   「加油啊,無名選手!為了我的三百個金幣,你一定要獲勝!」   「打爆他的老二,姬女皇,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抓爆她的奶!不要客氣!」   「大奶的婊子,你的小穴只能被我操爛!別輸給那傢伙!」   外來的吵雜聲,對於此時的如月來說根本不會構成干擾,她一劍接一劍,攻得又快又狠又刁,就算殺了不了我,能打爆我的老二,擊碎我的頭顱,多少也能宣洩掉一些連日來受辱的怨氣。   她以殺者之心使出來的殺者的劍法,幾乎將「間不容髮」的精髓完美地體現出來,逼得我不得不全神貫注才能接住那連綿不斷的攻擊。乎,那是因為她出劍的瞬間動作,多少還有一絲的凝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她胸前那雙波濤洶湧的乳房。這對兩隻手加上去都無法合握的「凶物」,在她身體的高速移動中上下左右地晃動,不但影響身體的重心平衡,更不時地阻滯著她出招的動作,有些很精妙的劍法就是因為胸部的阻礙無法使出。   對上別人時,這一點點的影響並不明顯,但碰到同樣是走「間不容髮」路子的我,不足就顯示出來了。好在我純粹是抱著貓玩耗子的心態和她玩玩,只是穩紮穩打,並未拼盡全力,一時間雙方的木劍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十分鐘後,當我們倆格鬥的身體分開始時,如月柱著木劍靠在檑台的一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氣喘得十分地急促。剛才那宛如暴風驟雨般的戰鬥,加上胸前這兩大團乳肉的負累,實在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   「哎呀呀,這麼快就沒有體力了嗎?打算認輸了嗎?要真是這樣,你那朵美麗的菊花可就保不住了!」   我靠在檑台的另一角,同樣也喘著氣,不過我的體力消耗情況要比她好得多,畢竟我身上沒有那麼兩大團的「負累」。   如月沒有答我,自從那晚被我暴奸之後,她就不再和我說任何一句話,她只是不停地吸氣,調節著呼吸的頻率,希望能多恢復一點體力。她胸口兩點的位置,如今已濕了一大片,分明是兩團奶漬。如月的左手臂橫放胸口的乳根處,藉以托著因漲奶而變得愈來愈沉重乳房。   這樣的結果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一整天都沒有碰過如月的乳房,好心地沒有命人替她「擠奶」,就是為了造成眼前這個局面。如今兩隻過份飽滿的乳房充滿了奶水,沉甸甸的。   我邪惡地建議道:「漲奶的感覺很不好受吧!給你個建議,自己把多餘的奶水擠出來吧,這樣下面的戰鬥會輕鬆很多!」   身體的異常如月已經感覺到了,她的牙根咬得格格作響,卻還是忍住了氣沒有發作。   「這樣吧,我空手陪你玩玩好了!」   我大方地將木劍拋下了檑台,擺出肉搏的架勢,我的這個動作頓時令全場驚呼一片。   「你找死!」   見我沒了兵器,如月兩眼泛光,有如雌豹般持劍撲了上來,一劍劈向我的頭顱。雖然受雙乳的拖累,但她的動作依舊快捷無比。   面對她的再次猛攻,我也沒有做太大的舉動,只用右手拇指往中指上的戒指輕輕地磨擦了一下。   「呀!」   貞操褲上設計惡毒的蛇頭再次放電,強烈的電流刺激著柔嫩的陰蒂,令如月在半途中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倒在地。趁著她空門大開的瞬間,我使出裡特先祖的拳腳功夫,連接十幾記連環踢腿展開了連續地反擊。   為了不讓外人瞧出破綻,蛇口上的強電流只持續了一瞬就迅速地減弱,變為只有刺激性慾效果的弱電流。雖然「傷害」很小,卻絕對會對如月的出招產生嚴重的干擾。內憂外患之下,儘管有木劍為憑,但如月在我赤手空拳地攻擊中,仍然處在了下風,招架得異常辛苦。   我的攻擊雖然猛烈,但還是給如月留下了招架的餘地,因而戰鬥在我操縱下還在持續著。   勉強抵擋了數分鐘後,如月突然開口喝問我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今天給我吃了什麼?」   「你終於感覺到了!」   我哈哈大笑,猛地收住攻勢抽身後退,而如月象喝醉了酒一般,身體搖搖晃晃,勉強以木劍柱地方才站穩。站在檑台邊充當解說員的薩哈夫趁機大叫說:   「姬女皇快不行了,無名選手即將獲勝!大伙快替他加油鼓勁啊!全場的男士們,快為這位即將打敗姬女皇,為男人們贏得尊嚴的英雄助威啊!」   在場近八千名觀眾也都看出我勝局已定,在一些事前安排好的人員的帶頭,以及解說員鼓動下,替我的吶喊加油聲頓時響成一片。   「無名劍士,我們代表全體男性支持你!」   「無名選手,一定要捏爆她的奶!」   「打敗她!奸了她!干爆她!」   所有的加油聲都是為我而鼓吹,一時間,如月彷彿成了眾矢之的,陷入了被人拋棄,四面楚歌的絕境中。   我老實向如月坦白道:「這些天來,你吃的飯菜裡,我都放了特別煉製的春藥!這些東西平時無色無味無毒,難以察覺。你吃下後藥性先滲入五臟六腑和骨髓潛伏起來,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會被引發!這種下藥的原理,就和當初你們父女對我用過的一模一樣!」   此時的如月,臉紅得像要滴血一般,原本冰冷的眼神,此刻卻像蒙了一層水光,嬌艷欲滴,哪裡還像個冰人,分明就是一個春心大動的淫婦。   我用嘲弄的口氣問如月道:「你不覺得,你現在所處的環境,和當初在皇宮裡進行著絕望的戰鬥的我,非常地相似嗎?我不惜麻煩為你準備了這些,就是要你也能分享到我當時的感受。」   內憂外患,四面楚歌,處於絕境中的如月,再無法保持冰一般的心境,那雙本不該有任何情感的死神之瞳,終於在這時現出了倉皇與恐懼。   「看樣子,你已經完全地體會到我當時的心境了!」   我暢快地大笑著,拳腳攻擊再度展開,心神大亂外加內憂的折磨,這一回如月沒有抵擋幾招,就在被我一個側踢蹬在手腕上,木劍脫手飛出,接著被我一個掃堂腿掃倒在地。   我猛虎撲食般地壓在了如月身上,一番扭打之後,我將她的雙手扭在後腰上,兩個手環上的鎖扣一勾一卡連在了一起鎖死。   當我抓著雙手被反銬著的如月站起來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所有的觀眾,哪怕是那些押錯寶輸了錢的賭鬼們,都自發地站起來替我鼓掌慶賀!為我這位打敗了「姬女皇」的「英雄」而吶喊歡呼。   歡呼了一陣子後,全場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半秒後,事前設在檑台四角的投影燈啪嗒啪嗒地連打開,四道成束的光柱打在檑台正中,聚焦在我與如月身上。   我從後面抱著如月,雙手伸進她的領口裡,玩弄著那對漲滿奶水的豪乳。我的內褲已經脫掉,粗長的凶器此刻就夾在她的大腿的腿縫之間我輕咬著她的耳珠道:「你瞧,大家好像都支持我在這兒奸了你啊!我相信,這會是你人生中最長的一夜!」   燈光下的如月一臉慘白,雖然身體因欲焰的升騰而滾燙無比,但她的心卻像墜入深淵,不住的往下沉、往下沉,沉入四周無盡的黑暗中……   喧鬧的格鬥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本能地憋住了呼吸,睜圓了興奮地眼睛,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最精彩的大戲上演!   第五部 無盡之夜篇 第三十三集 帝國末日 第十一章 最長的一夜   當所有的光柱都聚焦到我和如月身上時,我們決戰的這座檑中央,緩緩地升起了一張的大床,床上鋪著厚厚的天鵝絨床墊。   麗安娜皇后就在站在床頭,跟著床一起升起,她將取代薩哈夫,成為這場「強暴秀」的現場解說員。   「你這混蛋,你不能這麼做!」   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的如月,卻在這個時候害怕了,被我抱在懷裡的身體居然在這時候發起抖來。   我沒有理會她,雙手抓著她胸口的衣襟用力地一撕,那對令全城無數男士意淫了十多天的豪乳,就在這一刻狠狠地跳了出來,清晰地暴露在空氣。一想自己的胸部居然讓全城的男人都看了個夠,如月的眼中露出了羞憤欲死的絕望,。   「好大的乳房,武藝高強的姬女皇居然生著如此完美的一對豪乳!」   身穿黑色調教服的麗安娜皇后就站在我身旁,根據我的行動同步的解說著,她的話更為如月增添無窮的屈辱。   「漲奶一定漲得很難受吧,我這就讓你輕鬆一下!」   「不!」   我從背後伸出雙手,一手一隻握住這對充滿奶水的渾圓豪乳,用力的擠捏著,白色的乳汁伴隨著如月痛苦的尖叫不停地噴向空中。   「好多的奶水啊!有如噴泉一搬!讓我嘗一下!嗚,又香又醇,果然是人間美味啊!」   麗安娜皇后不僅負責解說,同時也現身參予,她不僅僅用手握著如月的乳房幫忙擠奶,更把嘴湊上來咬著乳頭連喝了數口,然後才用手抹著嘴邊的乳汁大聲讚美。   場下的八千觀眾幾乎都要被前台上淫糜的場面刺激得發瘋發狂了,幹了她,奸爆她之聲不絕於耳,若不是檑台高高地突出地面許多,又有強力的魔法結界隔離,估計他們早不顧一切地衝上來輪暴了如月。   一道又一道的奶箭不停地射向空中,如月徒勞掙扎著,尖叫著,曾經意志堅如鐵石的她,面對著如今變態到極點的凌辱手段,又一次崩潰了,像弱女子般哭泣起來。   可惜現在的我對她毫無憐惜之心。我不停地擠著她的乳房,直到再無奶水噴出,這才把嘴湊上去,含著兩隻紅腫的乳頭一陣猛吸,將殘餘的乳汁吸盡。身後的床頭放著一隻玻璃杯,噴到空中的奶水並沒有濺落在地,在特製的魔法陣的牽引下,這些乳汁統統自動落回到玻璃杯中積聚,最後竟盛了滿滿的一大杯。   麗安娜皇后拿起這只杯子高舉過頭,在檑台上轉了一圈,以便能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看清杯中奶水的體積。   「看啊,這就是姬女皇的奶水,真是驚人的產奶量啊!就算是一頭母牛,也不過如此!」   雙手被我反銬的如月掙鎖銬叮噹做響,嘴裡哭著對我叫罵個不停。   「達克,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我早就不是人了!」   我在解除如月身上的貞操褲的同時,左手隨手抓著緊身衣的檔部用力一扯,嘶啦,如月跨下檔部被我一記撕得稀爛,露出光溜溜的陰部以及那朵我期待許久的菊輪!然後我將如月橫抱起來,高高地拋起,往床上扔。   這張鋪了七張天鵝絨床墊的床相當地柔軟而有彈性,如月掉在上就像摔入一團棉花一般,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又彈了起來,一起伏間胸前的兩團大肉球劇烈地晃動著,蕩出無邊的誘惑。充當解說員的麗安娜皇后自然也少不了大大地讚美這對肉球一番。   「你放心,今天的我會非常溫柔的!先開了你前的花苞,將你操得欲仙欲死之後,再轉移陣地,採了你後面的菊花!我向你保證,只要你不求我,我就不會碰你那裡!」   我舉著跨下恐怖的凶器,一步步地往如月逼去,床上的她,也害怕得扭著身體無用地後退著。   「天啊!無名選手的陽具真是恐怖啊!又粗又長,簡直就是一條手臂啊!要是被這樣的武器插進身體裡,姬女皇一定是爽歪了!」   麗安娜皇后在一旁恰如其分的解說,替我增添了無窮的「性致」,我眼中噴火,舉得老高的下半身更是硬得發痛。我張開雙手向如月撲去,雙手受制的她只能抬起腿蹬我反抗,卻被我輕鬆地制服,最後,我從後背抱著她,雙手抓著她胸前的豪乳強逼著她站起來,跨下的凶器穿過她的拚命緊閉的雙腿腿縫,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前面的花房。這個後上插的姿勢可以旁觀者讓清晰地看到我的陰莖插入如月陰道全過程。   儘管受到春藥地煎熬以及先前貞操褲的發電刺激,大腿之間早就淌滿了春水,如月反抗意識不但沒有喪失,反而變得更加地激烈了,她的腰水蛇般地左右扭動得不停,以至於我一次次地攻擊都無功而返。   「一下,兩下,三下……」   麗安娜皇后象打氣般地報著我叩關的次數,如月反抗讓我一次次地錯失機會,無法命中目標,但只要這麼不停地衝撞下去,終有一回會瞎貓碰死耗子撞上。   「二十七,二十八……中了!終於進去了!」   就在第二十九下,我的肉莖總算成功的命中花房,就在如月痛苦伴隨著暢快的哼叫聲,我龜頭毫不留地撞開那兩片溢著汁水的陰唇,粉碎「處女膜」虛弱的阻礙後,狠狠地插入如月的花芯深處。   「有點痛吧?對,你可能不知道,那天被我改造之後,你的處女膜無論破碎多少次,都會很快重生修復!也就是說,以後你每天都會是處女,嘿嘿!」   我的雙手,這時死死地框在如月的纖細而結實的腰肢上,不讓她擺動身體,下身又是一陣向上用勁,將整條肉莖完完全全地插入如月體內的最深處。   「破處了!破處了!無名選手的會心一擊,終於撕開了姬女皇的處女印記!   兩人連接的部位,如今流出了鮮紅的處女血!」迫不及待的插了回去。接著我強逼著如月站在床上,叉開腿,被我從後面狠狠地猛插著。   「這塊代表姬女皇貞潔的處女布,就送給你們了!」   變態的麗安娜皇后,卻在這時將那塊染血的白布扔下台,為了爭奪這塊布,台下發生了一場哄搶。   如果將如月從前的意志比做鑽石,此刻的她的精神,只能說是一團爛泥。沒有意志力的刻意壓制,她被改造後就一直春情勃發偏偏又慾求不滿的肉體,在終於得到了渴望許久的男人肉棒慰藉後,陷入了無邊的慾海之中。   我只是重重地猛插了十幾下,她就抑制不住自己,大聲地浪叫出聲。   「啊……啊……」   在我的猛攻狠插下,她的身軀劇烈地哆嗦著,淫汁象泉水般不停地由我倆的交合處流出,她的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原本堅毅的眼神早已為淫媚的光芒所替代,現在的她,已是不折不扣的只有肉慾的雌獸!   「瞧,在無名選手巨大陽具的猛轟下,姬女皇發出淫亂的叫聲……」   麗安娜皇后仍然在不遺餘力地解說著,台下的八千名台眾,格鬥所外的數萬名觀看現場直播者,此時個個都兩眼呆滯,嘴角流涎,更有甚者,已經不顧一切地將手放入內褲裡套送起來……   只是,這些場內場外,看得口乾舌燥的觀眾們並不知道,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確確實實地在同步發生,但眼睛看到的一切,卻並不是真實的!   這座經過特別設計的檑台,上面佈置了好幾個特殊的魔法陣。其中一個最特別的魔法陣,他的用處,就是在發動該魔法陣後,外面的人將再看不到台上發生的任何事,而台上的人,卻可以不受阻礙地看清台下的一切。麗安娜皇后費力的講解,其實只有我和如月可以聽見,外人根本就聽不到。   當我撕裂如月的胸襟讓她的雙乳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刻,這個魔法陣就已經發動了。不管如月是我的女奴、性奴或者別的什麼也好,她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不管我心裡多恨她,我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肉體——那天有幸看到如月走光的那幾個男人,此刻早已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格鬥所內外的觀眾們所看到的,不過是我事先錄好的,由替身扮演的影像投射罷了。這些無聊的蠢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所看到的被強暴的姬女皇,甚至不是女人——扮演姬女皇的人,並不是先前代替如月戰鬥的替身「蝶」,而是我另外找的一個人妖。為了逼真,我當然也將他的身體做了一番改造,以便外表看上去像個女人,再找個體型和我相近的,奧拉皇帝的同好者與他演對手戲。   這部人妖大戰的噁心影片,是由布萊克?傑克親自導演安排。據他抱怨,「拍片」那天,除去兩位主要演員外,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位「畫家」在內,全都吐了。   當可悲的觀眾們為「現場直播」的「同性戀大片」而如癡如醉時,我也正把如月操得欲仙欲死。這些天來,如月雖然沒有遭到多餘的調教,但被我改造後的肉體,每天都渴求著男性肉棒的慰藉。如今,積聚多日的情慾終於得到了極度的滿足,加上在她的意志崩潰之後自暴自棄的心態,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此刻都已不自覺地投入到對肉慾的渴望中。她在不由自主的大聲哭叫中哀號著,放蕩的扭動著性感惹火的肉體迎合著我的姦淫,待我悄悄地解開她的手銬,讓她的雙手以恢復自由時,她不是用恢復自由的手攻擊我,反抗我,卻是本能地將手按在床上,高高地翹起屁股,以便能最方便地迎合我背後式地姦淫。   狗交的姿態本是如月最不喜歡的性愛方式,但這一刻,為了追求肉慾,她什麼都不顧了。   「啊啊……頂到了……喔喔……再深點……啊……」   她的腰肢的前後扭動而搖晃著,胸前豪乳震盪力十足的晃動著,抖出了一道道驚心動魄的性感拋物線。   「別停啊!……嗚……別停……別停!」   當我猛地抽出肉莖之時,如月竟著急得哭出聲來,以跪爬之姿胡亂地伸出手往後虛抓著,妄想抓住我的肉莖往陰道裡寒。在嘗試失敗之後,她竟不顧一切地將右手的食指中指插入陰道中自瀆起來。   「開玩笑,女人在男人面前自瀆是對男性最大的污辱!」   我當然不能令她如願,抓著她的手強行拔出來,然後扭在後腰上將她身體地壓在床上。   「想要高潮的話,就求我!」   如月象蛇一樣拼盡扭動著腰,卻被我死死按住,我的肉莖故意在她的前後兩個蜜穴邊緣蜻蜓點水般地反覆碰觸,就是不肯插進去。   「我要,我要,快進來!」   這一回,如月再不能像上次般懸崖勒馬地清醒過來,她就像發情地母狗搬哼叫著,召喚著男人的陽具。   「說,說達秀哥哥快把你的肉棒插進母狗女皇的屁眼裡來吧!就按這句話說!   說了我就給你肉棒!」   沒有抗拒,比我想像中還快,我的話音剛落,如月就飛快地重複了我的話:   「達秀哥哥,快把你的肉棒插進母狗女皇的屁眼裡來吧!」   我繼續變本加厲:「不夠,你還要說,凱瑟琳女皇是喜歡被人插屁眼的淫婦!」   「凱瑟琳女皇是喜歡被人插屁眼的淫婦!」   就像中了龍魔極樂一般,如月幾乎是以癲狂的神態重複了我的話。   「這就對了,抬高屁股,放鬆!」   沉溺於慾海中的如月馬上照我的話做了,然後……   「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破肛的一瞬間,如月痛得俏臉完全扭曲,我粗長肉棒猛地刺穿了她的肛門,不過她被改造後的肉體堅韌遠勝常人,如此恐怖的凶物進入,居然沒有崩裂出血。   「真不愧是奧拉皇帝的女兒,你果然有肛交的天賦啊!」   霎那間的劇痛,終於讓如月從慾海中清醒過來。   「停下來……嗚嗚……啊……快滾出去……你這賤人!」   她本能的左右晃動臀丘掙扎著,卻哪裡有用,我一掌按在她的後腦勺上,毫不客氣地在她的直腸裡抽送進肉棒。   「清醒了最好,你若只是一味的迎合,那是通姦,不是強姦!」   我興奮地抽送著肉莖,忍了這麼久,終於,終於把如月的菊花給開了!看著身下這個我恨透了的女人寫滿痛苦屈辱的俏臉,聽著她喉嚨裡不住哼出的哭泣與呻吟,那種報復的快意與征服的快感是那麼地強烈,那麼地令人舒暢。   在我的猛烈抽插下,如月不斷的甩著頭,發出無助的哭泣與尖叫,站在一旁擔當解說員的麗安娜皇后,這時也忘記了自己責職,滿臉興奮站在一旁欣賞著如月的慘狀。   我狠瞪她一眼,被我的眼神一瞪,麗安娜皇后猛地清醒過來,明白到自己該做什麼。她把頭鑽進跪趴著的如月的下體,張開嘴,用唇和舌舔弄起對方正無比空虛的前穴來。   如月的肛門早就被我改造和調教得無比敏感,有體內的欲焰相助,再加上麗安娜皇后的幫忙,最初破肛時的不適感度過後,她又一次地沉溺在新一波湧起的肉慾狂潮中。   「真不愧是奧拉皇帝的女兒啊!肛交也能爽這樣!」   如月的精神此刻或許還能保持著三分清醒,沒有再像先前般醜態百出淫叫著渴求肉棒,但這又如何呢?如今的她已再無法用意志去壓制性慾,背叛心靈的肉體本能地扭動著我的姦淫,一步接一步地將她拖入無盡的肉慾深淵中。   「哦……啊……」   沒有支持多久,她的肉體猛然間痙攣了起來,迎來了半個月來的第一次性高潮!嬌軀劇顫中,陰道裡噴出一股滾熱的淫汁,將舔穴的麗安那淋了一臉,而我也在這時抓著她胸前的豪乳用力搓弄,兩粒勃起的奶頭裡隨後也再度噴出兩道白色的奶箭!   「女皇陛下,你果然是頭淫亂的母狗啊!」   終於,用操屁眼的方式把如月搞到高潮了,我也不再緊鎖精關,就在怒吼中將積蓄多時的滾燙濃精全部射進了她緊湊的直腸裡……Thb「真是太爽了……再來第二回如何?咦?」   當我意猶未盡地抽出肉莖,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鮮奶一飲而盡,準備再戰之時,卻欣喜地發現天絕的負面傷害全去,體內的力量已經完全恢復至巔峰狀態。   「力量全恢復了?那真是太好了!」   我把趴在床上喘息不已的如月翻過來,詢問她的意見,這回,我對如月的稱呼由「女皇」變回了「公主」。   「如月公主殿下,從前有一部戲劇,名字叫做」乳牛公主和七個鳥槍手「的故事!邊上正好有個邪惡的皇后當配角,你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演這齣戲?」   沒有回答,此刻的如月,眼神渙散,俏臉上紅潮未褪,急促的嬌喘著,她還在回味著那欲仙欲死的高潮。只是那渙散的眼睛旁,分明還可見兩道濕潤的淚痕。   「不回答?那就是答應了!那好,七個鳥槍手就由我一人來扮演好了!」   「分身術!」   漫長而淫亂的一夜開始了……   後記作者的道歉:千呼萬喚,千等萬等,等了整整五年,龍戰士終於也寫到了最初的目標,針對第一女主角如月的劇情了!五年了,想想真是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劇情發展到這裡,整個故事已接近結束的尾聲。   一直以來,情色小說都分為兩個流派,一個以劇情為主的情節流派,另一個則是注重情色描寫的激情流派。龍戰士應當屬於前者,但當初青蛙寫作時的初衷,卻是以後者為目標,只是隨著劇情的發展,漸漸中自己也逐步偏離了原先的計劃,投向了前者——從元元時代過來的讀者們應當還記得,龍戰士剛剛在元元放出時,青蛙最初的筆名,以及此書最早的名字,真是有夠惡趣味和噁心的。關於第十八集,青蛙在這兒先向廣大的忠心龍戰士的讀者們道歉,順便也澄清一些誤會。   寫了二百萬字,很大部分讀者看到後來都為了書中的劇情才一直追看著這本書的。在這裡青蛙先向這部分讀者們道歉,因為若是從單純的劇情角度來說,第十八集的劇情發展實在太慢了,如果刪去那些多餘的部分,這一集濃縮一下,大概只會餘下二萬字吧。大部分的內容,都被達克對如月進行的凌辱調教戲佔據了。   過去常有讀者在河圖或惡魔島上抱怨說,龍戰士越來越像偽十八禁小說,經常整本都沒有該有的內容。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因為劇情結構和分佈的原因,導致了整個故事激情戲的分部不合理,有的一集激情戲較多,有的卻根本無法安插——比如說第十四集第和第十六集。但從十八集和下一本十九集,這方面的戲份又變得非常地多。   十八集和十九集,倒不是青蛙刻意地拖戲,寫這兩集時,作者本人也猶豫了許久。但是仔細想想,其實絕對大多數讀者在最初追看這本書時,還不都是為了等這一集的劇情,而這一集的劇情,也正是我寫作時的初衷!如果太「輕描淡寫」   地帶過,未免也太對不起這些讀者了。再次向為看劇情而購買《龍戰士》的讀者們道歉!好在關於如月的劇情,在第十八集已經基本結束,下一集的戲份,就要轉到小公主、蘭絲和小克裡斯汀身上了,待小克裡斯汀出場後,劇情發展的速度將會大大加快,畢竟故事也已接近尾聲,現在已在收宮階段。   至於被不少讀者詬病的河圖出版的第十四本,關於戰爭的描寫,卻不是我趕工。攻打托布魯克之戰,如果真要慢慢地寫的話,青蛙寫上兩本三本都不成問題,但這樣一來整個劇情就太拖戲了。這些年來青蛙在寫作中對自己的要求就是:一段劇情,一定要用最少的字數的將他表述出來。   龍戰士外篇獸交某日,《龍戰士》拍成限制級電影拍攝現場:達克與如月第二戰,達克打倒如月後……   達克:我要強姦你!````````(靜默數秒後)   如月使出神龍變,變身為七翼神龍王……   達克開始流瀑布汗,下半身已由十二點變成六點導演青蛙在一邊不停地催促:上吧,上吧!我代表全體男士精神上支持你!   達克:要我去騎一頭母龍……太過份了!這是龍戰士,不是龍使!沒有人騎龍的劇情!那是獸交,是逾越限制級,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阿華田的!   友情客竄人士弄玉:你是龍戰士,早就不是人啦!就算不是人騎龍,從前你每次和別人H,都是龍騎人,早就是獸交啦!   達克:我又不是閒來無事,沒有這方面的惡趣味,打死我也不幹!   青蛙在達克耳邊耳語一番後……   達克點頭,然後使出神龍變,變身成六翼暗黑龍……   放映時:不滿的觀眾們:上當了!花了大價錢來看A片,怎麼鏡頭上儘是放映兩隻大蜥蜴交配的鏡頭啊,這分明是《動物星球》啊!   青蛙:沒看到這一集的名字嗎,獸交,顧名思議,不就是兩頭畜牲在交配嘛!   下集預告登場角色的對白「達秀,我可憐的弟弟!放棄這顆害人害已的報復之心吧!   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不過是重複我當年犯過的錯誤罷了!」   「這不可能!姐姐,我好不容易才為自己找到一下活下去的理由!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這個理由的!」   「當年的我,為了逃避痛苦,無謂地去恨世界上最愛我的母親!這是我一生都懊悔不已的錯誤!而今天的你,為了逃避痛苦,卻拚命地逼自己去恨你並不恨的如月!這和當年的我又有什麼不同!報復是把雙刃的劍,你在傷害如月的同時,也在傷害著你自己!」   「如月不是阿姨,碧姬阿姨可以為了我們犧牲自己的一切,而這個賤人卻可以為了這個該死的國家而犧牲我!她們完全是兩種女人!」   「命運就像個無恥的老流氓,即使你我是最強的龍戰士,但在這個老流氓面前,有時也不得不屈服他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大哥,看來和你這一戰真的是無法避免的了!」   「好像是這樣的!小克裡斯汀,我的好兄弟!擺在你面前的路有兩條,毀滅我,或者被我毀滅!」   「什麼,在決戰之前,你居然把身上的力量全部散去!」   「不是散去,而是贈予自然!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使用魔法的人,往往只知道一味的向自然索取魔法元素,他們卻不明白,只有先將自己的一切回饋自然,才能獲得自然最大的幫助!」   龍戰士傳說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達克對如月的淫虐達到巔峰, 遭受心靈重創的如月再次封閉自我,任由達克操弄毫不反抗, 為了讓「玩具」更加有趣,達克的魔手伸向如月的親人—— 梅麗婭與小公主。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一章 大崩潰   那個無比荒淫的夜晚過後的第二天,娜依秀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我也懶得繼續去追究此事。   那天之後,如月所受的凌虐達至了高潮,每天定時的浣腸、搾乳成了慣例,而麗安娜皇后為了討好我,更想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所損招來。   「慾望格鬥」之夜後的第二天晚上,麗安娜皇后以如月身材為依據特別命人打製了一張餐桌。餐桌為鐵製,四腳裝有輪子,桌上有個人形的大凹洞,正好如月體型相配。   她命人將如月全身上下洗得香潔乾淨,赤條條地塞進凹洞裡,鎖上各處的扣具後,如月的上半身就成為餐桌的一部分,被禁錮得動彈不得。然後在如月身上擺滿精美的食物,同時往凹洞的空隙入倒滿紅酒和果汁。   浸在酒中的如月,就成為從前夢都大飯店最受歡迎的「女體宴」,被推到了我面前。正眼望,如月平躺在凹形的餐桌裡,身上堆滿了各種食物。她的上半身,除了高聳雙乳和被稍稍疊高的頭部外,其餘的部分恰好都低於桌面。   至於如月的下半身,這鋼製的餐桌的桌上特別樹起兩根半米高的鋼柱,位置恰好在如月的臀部。如月的雙腿被強迫抬起來分開折成與身體成九十度的「V」形,用布條死死地纏在鋼柱上固定死了。大部分的食物都堆放在如月上的小腹和乳房上,而各種調料則是做成半固化的果凍狀,塗抹如月大腿之間。   麗安娜皇后用討好的語氣對我道:   「主人,請妳享用母狗麗安娜精心為您準備的大餐吧!」   看著餐桌上的如月羞憤慾死的表情,我哈哈大笑,馬上命令在一旁服侍的女奴們一起過來共同會餐。   這些所謂的女僕,全是如月的親戚兼仇家,恨我也恨如月。她們在取用食物時,常常地故意地用湯匙刮弄如月的雙峰,塗果醬時,更是用有意地用學我的樣子,用食物在如月塗滿果醬的陰唇處用力地磨擦以增加她的羞辱感。餐桌上缺少最重要的奶製品,不過面前就有一頭現成的豪乳大奶牛,誰想喝奶,衹需將嘴湊上去,咬著她的乳頭當場吮吸就是了。   會餐結束,我本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讓眾女僕象狗喝水一般地把頭湊到「餐桌」上,用舌頭將凹槽裡的酒舔食乾淨,其間她們的舌頭當然也少了和如月的身體相接觸。   受如此凌辱,以如月的高傲,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百倍,但她咬著牙強忍著羞辱,由始至終眼皮緊閉,都不作一言。衹是偶爾睜開眼瞥了我一眼時,兇惡的目光隱有雷電閃過。   但她冷漠的堤防也衹保持到了上「果點」之前。   在會餐開始之前,我親自動手,將二十多粒葡萄塞進入如月前方的陰道裡,會餐結束後,我命令這些女僕們一人一顆,用嘴將它們吸出來,吸不出來者要受鞭打的重罰。   前面的人還好,但最後幾位,由於葡萄塞得很深,怎麼也吸不出來。為了逃避麗安娜皇后手中的皮鞭,這些女人口、舌、手並用,拔弄著如月被剔光陰毛的陰唇又吸又吮又摳,但不但在肉體上整得如月苦不堪言,對她精神上的羞辱更是作賤到了極點。 _   當時的如月,雙眼緊密,全身肌肉緊崩,被鎖住的雙手又腿因為憤怒而顫抖著,嘴角也被咬破流出了鮮血。   當最後一顆葡萄被取出來後,如月終於睜開了眼睛,和坐在桌旁,單手托著下巴欣賞著這一切的我對視了一眼。   雙方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如月的眼光噴出了火焰,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如月心中的悲憤,頓時生出一股無比強烈地快意。   傷害了她的快意!   我恨這個女人,就像她也恨我一樣!我恨她有多深,她也恨我有多深!   在我的計劃裡,我要如月恨我,不停地恨我!未來的二十年裡,她將在對我的刻骨仇恨中度過,為了報復我而活下去。可是當她好不容易等到力量那一天,我卻已早她一年死去!連報復的機會也不會留給她!   到時候,這種有力難為的懊惱感和失落感,將伴隨她一生,直至永遠!   我對如月說:   「這衹是剛剛開始!今晚我為妳準備了更特別的節目!」   經歷了慾望格鬥之後,尋常的肉體羞辱對如月已經效果不明顯,要讓她難受和痛苦,衹有粉碎她最得意,也是最自以為是信唸和執著。   我命人給如月穿上了特別的魚網裝——這套魚網裝是歐裡希拉設計的,為極具彈性,收縮力極強的牛筋編製而成,在胸口的位置開了兩個洞,穿上去後,故意開得特小的洞口因為彈性收縮力的緣故,恰好死死地勒住穿戴者的乳根,令如月本就極豐滿的乳房顯得更加突出。至於包住臀部的褲衩部分,特別設計的「中分線」,上面打滿了繩結,也是「恰好」死死地勒住、深陷陰唇之內。   這麼一件設計陰毒的服裝,出自麗安娜皇后的「創意」,歐裡子希里的設計,如月當然是打死也不肯穿。但已由不得她了,強行替她穿上,我命人給如月披上一條厚實的舊斗篷做遮羞物,然後將她雙手反銬在身後,拉著她出了門。   我打算帶她到城裡最熱鬧的集會所去,我要向她證明一件事:她的存在,衹會成為帝國的人民過得更好的更幸福的障礙!   我帶如月去的地方是帝國最底層的平民常去的低級酒店,除了混濁的空氣外,這兒常最常見的東西就是劣質的普羅士酒以及粗俗的笑話。   我扯著雙手被反銬的如月,找個了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如月被我抱著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從斗蓬下方伸進去,一邊揉著她的豪乳一邊道,   「知道我為什麼帶妳來這兒嗎?從前妳總是以救世主自居,我帶妳來這裡,衹是在這兒要向妳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國家根本就不需要妳來守護,不僅如此,妳的存在衹會是人類生活得更好更幸福的阻礙!妳別再自以為是,自我陶醉了!」   在經歷了「慾望格鬥」的羞辱之後,如月身上傲氣驕氣已幾乎被我踢踏得八八,但在公共場合被我公然襲胸凌辱,仍然是她無法忍受的。無用地掙扎了幾下,見無法擺脫我的鹹豬手,她恨恨地問我道:   「妳到底想幹什麼?」   聽得出來了,如月的語氣裡透著恐慌。   我沒有馬上答她。   這座酒館是在我的授意下,由布萊克。傑克在一個月前建立起來的,為了今天能夠召來足夠多的貧民聚集於此,這天來酒館裡一直以極低廉的價格向平民供應食物和酒水。如今已是晚上八點,但酒館仍然擠滿大量用餐和飲酒的平民。   我和如月的決鬥,毀滅了帝國近十分之一的土地,加先上前的戰亂,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平民,心裡自然是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元兇充滿了怨恨。幾杯濁酒下肚後,稍有人一挑拔,很自然地就在眾顧客中間引發了共鳴。   我鬆開如月,讓她坐到一旁,然後裝做是打探消息的語氣,故意大聲地問邊上一桌的幾位酒客道:   「也不知道秀耐達大人和如月公主的決鬥的結局最後怎麼樣了!」   我的聲音很大,整個酒館裡的人全聽見了。邊上那位喝得已有四五分醉意的酒徒立刻答我道:「他們倆誰勝誰負,對我們有意義嗎?」   「就是!他們是龍戰士,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倆的勝負,關我們平民什麼事!」   這架插嘴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他正想再說什麼,卻邊上一個白髮的老年男人按住肩膀收了口。   「莫談國事,莫談國事!菲爾路十六號的牢飯可不好吃啊!」   這話一出口,我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頭立刻被掐斷,整個酒館裡立刻靜了下來。   我不解地問道:   「大叔妳怎麼怕成這樣?菲爾路十六號早就完蛋了,黑鷹騎士團不存在了,喜歡被人操屁眼的奧拉皇帝也死了,大叔妳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個老頭詢詢規勸我道:「年青人,妳年少氣盛不懂事!當年我像妳這個年齡的時候,衹不過在風都的酒館裡說了一句話,結果就被抓進去一口氣坐了整整五年的大牢才被放出來。妳看我現在像是個八十歲的老頭子,其實我才五十出頭!」   「啊!大叔妳說了什麼話?」   「當年我衹不過在酒館裡說了一句:如今的帝國,平民的命運,和魔族統治時一樣地糟糕!結果就被那些黑皮狗抓進去關了整整五年,出來之後頭髮就全白了!就像妳一樣,咦,妳年紀青青的,怎麼也滿頭白髮?」   我看了邊上的如月一眼,因為害怕被旁人認出自己此刻的狼狽樣,她正裝成酒醉靠在椅上了做假寐狀。經過我這段時間的反覆凌辱賤踏,剝去了用以恃之為傲的一切後,她如今害怕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   提到白髮,我被勾起了心中的傷痛,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抓著椅角,整個木塊在我手中被捏成了碎末。好在酒館內燈光昏暗,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   我恨恨地道:   「我的情況和妳差不多,這頭白髮全拜姓法比爾的人所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和家人,都是他們害死的!我的父親,我女人,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子!」   我用發自內心的仇恨說出來的話,遠比先前有人意挑拔更能撥動人的心弦,酒館裡立刻就共鳴聲一片。   「姓法比爾的人,確實都不是好東西!當年我們鎮上那個叫約克。法比爾的侯爵,在鎮裡也是無惡不作,沒人敢管他們!不過後來革命聯盟的人來了,那傢伙被抓起來砍了頭!」   「可不是嘛,從前這個城市的治安官,也是姓法比爾的!他可是比誰都貪,那個黑的啊……」   「我們那兒也一樣……」   「這是個什麼國家啊!連給老百姓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居然要靠封民之口的手法來維持統治!」   群眾的盲從性跟風性再次表露無疑,眾人又開始妳一句我一句大聲數落起法比爾家族的罪行來。   那個老人安慰我道:「妳也不擔心難過了,秀耐達大人會妳替報仇的,他已經所有姓法比爾的人貴族幾乎都釘在十字架上餵了烏鴉!他一定會打敗如月公主的!」   我沒答話,擺出一幅垂頭喪氣地模樣,目光卻偷瞧著如月。如月依舊在裝睡不敢面對眾人,但衣服下的身體卻在微微地發顫,   我做擔憂狀道:「就怕勝利的人是如月公主!聽說秀耐達大人自從兩年前妻子死後,整個人就都頹廢不堪,那樣的精神狀態怎麼能勝得瞭解如月!」   邊上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人插口道:「這次要不是革命聯盟,我從前被那些法比爾家的豬狗強佔去的田地也不能收回了!要是如月公主勝利了,那我們可就慘了!」   又有人道「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倆個人的消息,該不會是同歸於盡了吧?」一個充滿怨恨的聲音:「他們倆個人一起都死掉,那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們倆的決鬥,把整個世界折騰成什麼樣子!」   我裝做不解問道:「妳怎麼會有這種說法?」   「妳應當是外來的南方人吧?我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那兩個傢伙的決鬥,每一擊的力量都足以毀滅整座城市!他們倆個像神一樣存在的傢伙,根本就不管我們這些平民的死活,九級魔法混亂地轟擊,我的家鄉就是這樣被他們毀滅的!幸好我帶著家人走得快,城內的其他居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嗨!」   我長嘆不語,酒館裡的不少人是我事先安排的,但面前這個黑髮的年輕人,卻是出乎我意料突然冒出來的。   「這場決鬥,暗黑龍和黃金龍,還是一起死掉算了!其實不光是他們,如今的人類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龍戰士這種被詛咒的怪物來守護了!   這個攪局者雖然影響了我的計劃,不過他的話還是讓我達到了目的。一旁的裝醉的如月,嘴唇微顫著,幾次想睜眼開口說話,卻又幾次放棄。   我用反語替如月辯護道:「秀耐達大人不是救世主,這我承認!但是如月公主,妳們可不能這麼說她!從前的她,可是以雷茲大帝為偶像,一心地為國為民   從前的都一樣!如月公主也罷,奧拉皇帝也罷,他們畢竟都是姓法比爾,她再怎麼樣,也無法擺脫這個姓氏烙在她的血液和靈魂中的印記!哪怕她親手絞死了那近百位同姓法比爾的貴族,最終最根本的目的,依舊衹是為了維持法比爾這個姓氏在這個國家的統治而已!」   我幫他補充道:「她名義上為為國為民,但本質上卻是打著這個看似崇高的幌子維護自己家族的最根本利益!她和那些被她絞死的貴族的區別,衹不過是她看中的是長遠利益,而那些廢物卻衹盯著眼前的利益?」   「不錯!」   攪局者的這一番話聽得我心頭大悅,而如月此刻的精神,卻被他的這番話轟擊近乎崩潰。   我裝傻道:「我在菲爾路十六號也待過一陣子,當年好像還是如月公主開出的特赦令將我釋放出來的,感覺上她還真是一個很不錯的統治者呢!」   我知道此刻如月的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要問面前的這個年青人,於是就幫她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難道如月公主是壞人?這不可能吧?」   眼前的這個攪局者,口齒凌厲,詞鋒尖銳。他在如月面前深刻地解剖她道:   「如月不是壞人!但是她有自己的局限性!據說她一心以雷茲皇帝為自己的人生榜樣,表面上看這似乎是很不錯的一個做法。但實際上她不過是把雷茲這個形象,當成自我欺騙,自我麻醉用的一劑迷幻藥,一種精神寄托罷了!從前曾經被平民視為救世主或者說是改革派的她,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自我!」   我很想放聲大笑。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堅持了一生的信唸,最後卻被證明是可錯誤,比自作多情更可笑更可悲的呢?   攪局者很明顯是一個狂熱的革命者,他越說越興奮,很快也陷入那些狂熱者最後常步入的自我誤區裡,不顧周圍環境,自顧自地滔滔不絕大發言論:   「其實龍戰士根本就不是救世主!當人類祈求救世主出現時,就等於是放棄了自救的權力!因為他們等於將自己命運交到了別人手中!我們人類不信神不需要神,但同樣也不需要一個象神一樣存在的統治者或者說是獨裁者!」   「人民的命運應當掌握在人民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祈求救世主或者明君、清官的出現來救自己!今天的革命聯盟,雖然還有些不完美,但畢竟已經走出了這第一步……」   就在這時,有個信使打扮的人急衝衝地闖入酒館內,邊跑邊喘著氣邊大聲嚷嚷道:   「出來了出來了!結局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   「如月公主和秀耐達大人的決鬥的結局出來了!」   「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是秀耐達大人!如月公主已經被他徹底打敗了,並且被廢掉了全身的武功!如今的她已是廢人一個!」   結果一公佈,馬上在酒館裡引發歡呼聲一片,人們高呼革命萬歲,開始碰杯慶祝。   「嗨!沒有一起死掉嗎?嗨,不過也不算太壞,總算不是最壞的結局……」   攪局者也端起酒杯,和我互敬了一杯,然後我們倆一起將杯中的劣酒一飲而盡,滲了水的普羅西酒,味道真的很難喝。   在我事前的授意下,酒店的老闆適時的出面,說為了慶祝「革命」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今天晚上酒店內的一切消費全部免費,更是將歡慶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如月敗北的消息此刻已在城內傳開,不光是酒店裡,整座拉斯特城此刻已經沸騰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在歡笑著,高呼著,歌唱著。在他們看來,如月的敗北代表了法比爾家族在帝國統治的結束,也意味著一切苦難的消失,幸福而美好的生活將很快到來——至少此刻的他們是這麼想的!   城內,兩個「神」一般的存在,也像「神」麻木不仁的人,他們並不屬於這座歡慶的城市。當精神上已完全麻木不仁的我拉著同樣麻木的如月離開時,我發覺得她的身體象僵硬得像條凍魚。   我對她道:   「今天真是很美好的夜晚,不是嗎?」   她沒有回答,衹是眼角旁分明可見兩道潮濕的淚痕。   意志、人格、自尊、信念,一切的一切幾乎都被我粉碎和毀滅的如月,她的崩潰比我想像中要來得快地多。   以如月的聰明,她肯定可以猜出那晚的一切都是我所主使,但是,當她遇到過的每座城市都在為她的失敗而慶祝歡呼的時候,她就再也無法以『一切都是秀耐達製作的假象』來為自己開脫。   當她不得不承認,或說是意識到自己已被帝國的平民所拋棄時,曾經堅定的信念頃刻間有如雪崩般潰散了。   慾望格鬥之夜後的第二十天。   「啊……呀呀……噢噢……呀呀呀……」   在『革命之都』法蘭克市的中央廣場,昔日的公主被綁成『X』狀吊在馬車內,渾身赤裸,一邊哼叫著一邊如同水蛇般瘋狂地扭動著性感的身軀,胸前那兩團豐滿之極的豪乳隨著她近乎哭泣的叫床聲急劇上下晃動,兩粒嬌嫩的乳頭上各被一根細絲繩緊緊地纏住,絲繩的下端各掛著一個鉛錘。原本是粉紅色的肉蕾因為極度充血而已被勒成了紫紅色,觸目驚心。   儘管遭到如此殘酷的虐待,如月卻似乎並未感受到痛苦,反而脹紅著俏臉不斷發出蕩人心魄的呻吟聲。在她身前,她最厭惡的女人麗安娜皇后正埋首在她的兩腿之間,不遺餘力地用舌頭舔著她的陰唇,在她身後,格蕾絲夫人則用舌頭舔著她的屁眼。如月扭著腰肢左右搖擺著,一絲閃亮的液體正沿著她雙腿間那隱秘的溪谷不停地流淌下來。   我們所坐的馬車,如今就停在人頭湧動的廣場的正中心。在我授意下,法蘭克市正舉行著慶祝『革命獲得最終勝利』的盛大遊行,廣場上如今是人山人海,坐在馬車裡,時不時可以聽到狂熱的民眾高呼「革命萬歲」、「去死吧皇帝」、「再見了,法比爾家的豬狗」之類的口號。   在這個苦難的時代裡,要把十萬民眾從家裡請出來參加這個舉行過的盛大遊行其實很容易,只要貼出佈告,說遊行結束後會向平民發放麵包和烤肉,他們就會不請自來,全家出動,在廣場上熱鬧一回。   馬車裡,麗安娜皇后解開腳銬,雙手拖著如月大腿下沿,對著旁邊正在打瞌睡的我說道:「主人,這頭奶牛的下身已經濕透了,您可以為她破處了!」   將吊在如月乳頭上的鉛墜解下來,全身赤裸的我睜開眼,一聲淫笑,伸手抓住那對彈性十足的乳球,用力一擠。   「哧哧!」   兩道奶箭噴薄而出,淋了我一身。我把手伸到如月的下體,手指分開被剃光了恥毛的紅腫肉縫,那層沾滿淫汁、新生的薄膜清晰地暴露在我面前。   我的手往下身一抹一帶,沾滿淫汁的手指立刻帶出一道長長晶亮的黏液線。我把手放在如月混濁的眼前晃了晃,嘲笑道:「你這頭母狗,真是淫亂,都濕成這樣了!」   我嘲弄地望著她,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如月公主,此刻只是頭春情勃發的雌獸而已,她的眼光死死盯著我高聳的下體,和妓院裡最淫亂的婊子幾乎沒有什麼區別。那雙明眸裡完全沒有了以往清亮堅定的神采,變得充滿了混濁和迷惘之色。信念大崩潰之後,她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成了一頭不知羞恥為何物,只會在床上尋歡追求肉慾的淫獸。   如月現在的情況讓我非常的不滿和失望!   我想折磨和狂操的是咬牙切齒拚命反抗、卻又被我強行帶至高潮,在哭泣中懷著強烈自責與懊悔的心態洩身的如月,而不是一頭只會追求淫慾的母狗!   然而信念崩潰後的如月,正在用這種方法逃避自我,逃避現實。為了獲得更多的樂趣,我必須讓如月『振作』起來。   但不管使用什麼手段,第一回或許可以挑起如月的羞恥心或反抗意識,但用上第二次,她有了免疫力之後,很快就會變回比麗安娜皇后還要不知廉恥的女人。   好在麗安娜皇后層出不窮的鬼主意,暫時還能給我帶來一些新奇的樂趣。   「你應當聽到了,外面正在遊行慶祝!你想不想看看?」   我們所坐的這輛馬車是特製的,車廂四壁都垂著厚厚的窗簾,在我的示意下,麗安娜皇后拉動繩子,啪地一聲,掛在四周的窗簾同時落下。   車廂裡頓時明亮了起來,外面情景毫無阻礙地暴露在我們面前。不錯,這輛馬車的車廂是用特別的『單向透視玻璃』製成,裡面的人看得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則看不到裡面。   窗簾落下後,雙眼本是一片迷茫的如月猛然發覺,這車廂的四壁擠滿了無數張移動的人臉,每張臉主人的目光似乎都盯在她的裸體上,眼裡透出癡迷和狂熱的光芒。   今天在廣場上,地方政府舉行了盛大的遊園活動,其中一個項目,就叫馬車尋寶。其內容是將一張尋寶圖分成十數個地方,分別刻在這輛馬車的外部,藏寶地點的獎品是一萬金幣。如此豐厚的獎金自然使得全城的市民為之瘋狂。如今不光是四周,就連車廂頂上和底部,都擠滿了尋圖探寶的人。車廂若不是被事先固定在地面,又被我施以強力的魔法保護,早就被這些瘋狂的人流擠碎衝垮了。   「不要!」   雖然不是真正裸體地暴露在公眾場合,但被成百上千雙目光盯著的感覺,還是在如月自暴自棄的心靈裡挑起了羞澀的浪花,她悲憤交集地扭著身體甩動長髮,想要擺脫目前難堪的處境。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了!」   我一下子興奮起來,推動滑軌將如月移到車廂壁的一側,讓她的前半身緊貼著車壁,兩團碩大乳球在玻璃板上壓出兩塊圓餅狀。如今她的裸體和那面瘋狂的尋寶者,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玻璃板!   我從身後抓著如月的雙乳,十指用力一擠,伴隨著如月的尖叫,白色的乳汁像噴泉一樣飛濺出來,噴在面前的玻璃板上。接著我的腰肢從下往上用力一挺,用分莖術分出來的兩條肉棒,同時貫穿了如月下身的兩個孔洞。   「嗚!」   儘管武功被廢,但畢竟曾經是龍戰士,加上我有意地『保留』,如月的身體依舊保持著從前驚人的柔韌性。而這段時間來我反覆調教,如月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我的肉棒,儘管前後兩洞同時被貫穿,精神已墮落了的她在度過稍稍的不適後,本能地順著我聳腰的頻率扭動起裸臀來。   「真是糟糕,這一招看樣子對她也不是太有效了!想不到她崩潰之後,竟會墮落成這個樣子!」   內心異常不滿地將一腔的憤懣全變化成了無窮的慾火,我飛快地聳動著腰,以猛烈的抽插將如月送入無邊無際的肉慾狂潮中去。   那兩顆大得令人咋舌的豐滿乳球被我的雙手用力地擠捏著,雪白的奶水不停地由乳孔裡噴射出來。   「罵我呀,咬我呀,反抗呀!我不會讓你用這種方法逃避現實的!」   我操得又凶又狠又粗暴,如月剛被『破處』的下身在淌著血,我的額頭那道裂痕也治安滲著血。自從那天使出『天絕』之後,這道傷口總是無法完全癒合,是我身上最終回復咒文保護力量最弱的地方,只要我處於精神不佳的狀態時,傷口就會不住地往外滲血。   羞恥的浪花只是稍稍騰起了一點,很快就化為慾海的狂潮。望著不顧有幾百雙眼睛注視,而扭腰迎合的如月,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我,突然感到十分無趣。   我現在非常後悔那天在酒店裡所用的手段——崩潰了的如月給我帶來的刺激感實在太小了。   精神上霸道剛烈而不屈,肉體上卻無法控制淫賤放蕩的如月才是我要痛操和凌辱玩弄的,而眼前這頭比麗安娜皇后還要下賤的母狗如月,我卻越操越沒興致。   把如月按在玻璃板上,對著數百雙眼睛狂操,最後卻越操越感無趣的我,像是趕場似的,猛插了幾百下,就匆匆忙忙地在如月體內射精了事。   「太無聊了,太沒意思了!這頭沒有自我的母狗,真是越騎越沒有味道了!」   完事之後,我甩手將如月扔在地板上,還未高潮就被我拋棄的如月,因為慾求不滿,不需我強迫,就自動地一手摸胸,一手放在下體,在我面前自慰起來。   「不准自慰!你真是太不知羞恥了!」   我不滿地發出命令,麗安娜皇后和格雷絲夫人立刻動手,扭著如月的手臂再次將她銬起來。即使武藝全廢,如月此刻的力氣也比二人加起來還大。但是精神上已經垮掉了的她,連最後一絲反抗的意識都潰散了,輕易就被二人制住再次吊掛了起來。   被吊掛著的如月扭著腰,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哭叫著:「給我,給我!我要,我要,讓我高潮,我要高潮!」   我的心中此刻只有不滿而沒有慾望。   「真是不知羞澀!麗安娜,給她浣腸!別讓她好受!嗚,又來了……」   剛剛給麗安娜皇后下完命令,從前那個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陰影』又出現了,他又站在了我的身後。他是在我給如月戴上狗環的那一天時初次出場,在『慾望格鬥』之後,就開始隔三差五地來『拜訪』我,像夢魘般死死地纏著我。   他每次拜訪時都用無奈無助無望無力的絕望感,將我打入那個無盡深淵裡。   在他面前,我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我和他戰鬥過,但每次的結局都以慘敗告終,最後被他扼著喉嚨,拖入到初始一戰時那黑暗絕望的過去中……   我無法反抗他,因為在某一天,我曾無意中看清他的真面目時,卻恐懼地發現,他居然和我的孩子希安長得一摸一樣。   「嗚……」   在自己的親生骨肉面前,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身體蜷成一團,縮在地毯上瑟瑟發抖,模樣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嗚,不要!」   和我一起慘叫著墜入地獄的人還有如月,在旁邊,麗安娜皇后、格雷絲夫人輪流上陣,將一筒又一筒歐藍德水注入她的肛門內,很快她的肚子就腫脹得像只青蛙。待達到她的忍耐極限邊緣時,麗安娜皇后停止注水,換了一支點燃的大紅蠟燭。   我此刻的狀態這些天來她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個聰明的女人明白,在這個時候,她只有裝傻,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繼續手上的工作才是最佳的保命之道。   火焰滋滋地燃燒這,滾燙的蠟油像眼淚般不停地滴落,滴灑在如月嬌嫩的乳頭和陰部,燙得她眼淚和口水齊飛,哭泣與哀啼並發。   車廂外,尋寶的民眾仍然在瘋狂著。對他們來說,只要湊全了『地圖』找到『寶藏』,此生的幸福就有了保障。車廂外的凡人有努力的目標,但車廂內的兩個龍戰士卻沒有。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二章 姊妹   此次心魔折騰我的時間,比從前任何一次都長。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我又一次被拖入到從前那種渾渾噩噩,充滿絕望和痛苦的混沌世界中去。   直到第三天,我的精神才稍稍回復正常,而就在我回復『正常』的這一天,得知我下落的喬西趕到了他的請求。   一見面,喬西就向我提出了他的請求。   「把革命聯盟副議長的位置讓給我來坐吧!」   精神剛剛『恢復』的我頓時被喬西的話嚇了一跳。喬西和繆斯等人的聯合勢力一直和革命聯盟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善意中立,『革命成功』後,革命聯盟的各方勢力『全票推選』我擔任代表聯盟最高權力的『議長』一職。   雖然身居要職,但我這個議長卻從不來管事,對於聯盟中的各方勢力也是採取完全放縱的態度,除了下達一些針對法比爾家族的命令外,其餘的一切事務,我全都推給哪個殺豬出身的副議長,任其搗騰。   我不管事,副議長無人買帳,舊的王朝已被摧毀,但新的秩序卻始終無法真正建立運行。如今整個帝國就處於半混亂的無政府狀態。作為這個新興政權的最高權力代表的議會,如今左、中、右三派天天為了各自的利益在議會廳裡沒完沒了地扯皮罵戰和表演全武行。由於缺少管事的主軸,這個新興政權的運行效率極其低下。因為戰爭和人禍引發了無數的災難,尤其是我和如月的戰鬥,更將本就脆弱的帝國破壞得千瘡百孔,如今這台新生的國家機器如果再不能有效地運轉起來,發揮其必須得職能,一場大規模的饑荒已可預見。   喬西來找我『討官』,他的心態我完全可以猜出來。   我故作不解地問喬西道:「你在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請您將議會副議長一職交由我擔任吧!作為交換條件,我願意為你效忠!」   說這話時,喬西竟曲下膝蓋對著我跪下,他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我當然明白,喬西是為了平民而對我下跪,並不是屈服於我。   我對喬西並無惡感,這個國家興亡,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才不管國家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過喬西這種為了平民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向我『效忠』的作法,卻再次讓路給我對他另眼相看。   「喬西,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有時我甚至這麼認為,你其實是一個似忠厚實奸詐的梟雄。因為你實在是正直得讓人不可思議啊!」   當時的我,剛剛從心魔的折騰中緩過勁來,精神非常疲倦,甩甩手,點點頭,於是喬西就成了副議長,代理議長主持議會的一切工作……   不過,副議長的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的,在喬西坐上之前,有一件事情,我非常想直到他此刻的態度。   我把喬西帶到了軟禁如月的房間門口,在房內,麗安娜皇后和她的『助手』們聯手使用各種淫虐手段將如月折騰得死去活來。   我問喬西:「面對這種事,你的正義和良知,將驅使你作出如何的選擇?」   看了被吊在屋裡,被浣腸和滴蠟折磨得哭叫連連的如月一眼,喬西的眼裡閃過一絲怒色,臉色明顯地抽搐了一下,他身體微顫著,反問我道:「我知道自己這時候該怎麼做,當時,有件事我也很想問你,今天的你這麼做,心裡真的快樂嗎?」   「當然了!這兩年來,我從來沒有像這些日子般快樂!」   「希望如此!」   喬西哼了一聲,沒有多說話,轉身就走。我原以為他會為此而和我翻臉,但他沒有。   「喬西,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我知道喬西肯定還有後著,他不是這樣會輕易罷手的人。   當天晚上,喬西的離去給我帶來的『麻煩』很快就到了。當我正坐在法蘭克市的高級餐廳裡享受『女體宴』大餐時,一股強大的龍力感應由遠而近,高速逼近,接著轟的一聲撞碎了大門硬闖而入。   闖入者留著一頭亞麻色的披肩秀髮,面帶慍怒,不是我的『姊姊』梅麗婭還會是誰。   經歷了這麼多事,向來行事古板的喬西居然也學會了迂迴,他居然請出了我的姊姊梅麗婭來幫如月。這有點讓我意外,我原本以為他會讓雪芝和羅莎出面替如月求情的。   此刻的如月,雙手雙腿被倒吊著懸在餐桌上,身上或掛或綁或黏,放滿了各種食物,路茜姊妹倆一左一右,雙手各握著她胸前的那對豪乳替她擠奶。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下身和肛門裡各插著一根去了皮的黃瓜,麗安娜黃河和格蕾絲夫人,各持著一根的末端,一進一出地做著活塞運動。   遭受了如此慘無人道德虐待,已淪落到了恬不知恥地步的如月,不但沒有表露出絲毫的痛苦,反而像樂在其中般,扭動著腰肢,嘴裡發出放蕩的呻吟。   「幾個月前,是誰對我說的,無論身體被我折磨成什麼樣子,都不會屈服的!」   梅麗婭闖入前,我正不滿地訓斥著如月,希望能鼓舞起她們的鬥志。遺憾的是,自暴自棄的如月已完全無可救藥。   梅麗婭闖入後,我朝她舉起了酒杯:「好久不見了,姊姊!為了我的勝利,一起喝一杯吧!」   崩潰了的如月,帶給我的樂趣已大大減少,如今我只能從別的地方尋找樂趣,因為『樂趣』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月也好,喬西也罷,或者是這位我的姊姊,他們都是我尋找樂趣的好素材。   破門而入的梅麗婭,感到如月此刻的狀況後,頓時勃然大怒。   「翻臉了嗎?」   看著氣得渾身發抖的姊姊,我已經做好了接受她的『憤怒』的心理準備。對於這位『姊姊』,我也給了她兩條路選擇,一條是我很喜歡的,另一條卻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看情形,我不得不選擇最壞的那條了……   當時,出乎我意料的是,意想中的雷霆之怒,就在爆發前的瞬間,突然又消弭於無形之中了。身體顫動了幾秒後,梅麗婭突然平靜下來,幾乎要噴火的眼神變回從前的溫和與委婉。   深吸了幾口氣,待自己完全『靜』下來後,她無視麗安娜皇后一夥人正在做的『噁心事』,平靜地問我道:「玩夠了嗎?弟弟!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如果玩夠了的話,就和我一起回家吧!家裡的人都在等你!」   「家?」   聽到這個詞,一股難以抗拒的心酸感油然而生,我突然感到鼻子發酸,眼睛只想流淚。   我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讓我感到自己無能和軟弱,最糟糕的是,每次心魔出現時,他都是用這樣的感覺來折磨我的。   「家?我還有家嗎?」   我拚命地搖著頭,用仇恨將這種痛楚感從心中擠出去。   「我的家,早就被這個女人和她的家族給毀了!」   說著我猛地伸出右手,抓住面前如月的左乳,五指用力一擠,如月發出痛苦的慘哼,大蓬奶水由乳孔中噴射而出。當我和梅麗婭發生爭執的時候,麗安娜皇后和格蕾絲夫人已識機悄悄退開,偌大餐廳裡只餘下我們三人。   無視如月痛得扭曲了臉的慘狀,我回頭對梅麗婭說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想起過去的一切了!」   梅麗婭道:「你說你不想面對過去舊的一切,可是你現在不還是生活在過去的仇恨中嗎?」   我答道:「生活在過去的仇恨中,總比生活在過去的痛苦中藥幸福得多!」   「幸福?」   「幸福?對不起,我用錯詞了,自從那天希拉連同我們的孩子在我的懷裡化成光消失後,這個詞對我來說早已成了天上的星星,永遠觸摸不到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重複以前說過的話,因為必須無恥地活下去,所以我需要一股活著的理由!」   我指著身邊的如月道:「恨這個女人,不,恨這條母狗!她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姊姊,你就不要阻止我了!」   望著我,梅麗婭的眼中再次流露出哀憐的表情,幾次欲言又止後,她壓低了聲音,以一種哀傷的語氣對我道:「你用恨別人的方式來減輕自己所受的痛苦,這樣手法從前我也做過!當年的我,為了逃避痛苦,無謂地去恨世界上最愛我的母親!這是我一生都懊悔不已得錯誤!而今天的歷,為了逃避痛苦,卻拚命地逼自己去恨你並不恨的如月!這和當年的我又有什麼不同!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不過是重複我當年犯過的錯誤罷了!」   我冷笑不答。   見無法打動我,梅麗婭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道:「達秀,我可憐的弟弟!放棄這顆害人害己的報復之心吧!報復是把雙刃劍,你在傷害如月的同時,也在傷害你自己!」   我反駁道:「如月不是阿姨,阿姨可以為了我們犧牲自己的一切,而這個賤人卻可以為了這個該死的國家而犧牲我!她們完全市兩種女人!再說了……」   我看了梅麗婭一眼,猛地轉身,手用力地一揪如月的頭髮,拉得她仰起了頭再次發出痛呼。望著那雙混濁不再鋒利的雙眼,我冷然道:「再說了,我現在並不覺得傷害這頭母狗時,這把報復的雙刃劍會傷害到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說著我走到如月身後,雙手分開厚實的臀肉,就要將肉莖塞入。   「你鬧夠了,瘋夠了沒有!」   梅麗婭撲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姊姊,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還用解釋嗎?」   梅麗婭張開雙手攔在我面前,像母雞護小雞一般地護住了如月。她一臉凜然地對我道:「你是我的親人,她也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看著裡面彼此傷害互相仇恨而無動於衷!」   我心中一震,喝問道:「你說什麼?她是你的親人?」   「難道不是嗎?其實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說出這話時,梅麗婭的眼中充滿了愧疚,顯然是為剛才的失言而懊悔。   我慘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真相了!」   「比塞亞叔叔臨死前,托喬西轉交了一封信給我,在信裡他把一切都說明了!」   「那個多事的混蛋!」   我嘴裡詛咒著科爾狄斯,心裡卻感到無比的淒涼,原來梅麗婭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弟弟了,原來她並不是我的姊姊,原來從前她對我的好都只是同情,而不是真正的姊弟之情,原來……   「對不起……我本來不想說出來,,可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妹妹,像你一眼,她也是我的親人……」   梅麗婭的道歉,對我來說有如遠在天邊一般。   自從那天從布萊克,傑克嘴裡知道真相後,我原以為這世上再沒有說明事可以打擊到我了,然後今天在確認梅麗婭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心痛的窒息感又一次地湧了上來。   我從肉體到意識,都在剎那間變得空空蕩蕩,不知該如何自處。   我對自己說:「屬於我的親人,又少了一個了……」   梅麗婭替如月解除了身上的鎖銬,隨手從旁邊扯下一張桌布將她赤裸的身體裹了起來。如月像毫無知覺得肉娃娃般任其擺佈。   當梅麗婭將如月扛在肩膀上準備帶走的時候,我攔住了她。   「你打算將她帶到哪?」   「她的力量已經被你完全廢掉,我想帶她到一股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嘗試著讓她過凡人的平常生活!」   由梅麗婭嘴裡說出來的『凡人的平常生活』,這幾個字再次刺痛了我,我冷笑:「凡人的平常生活,真可笑!過去的十年裡,我一直很嚮往這樣的生活,可是這個女人和她的父親卻硬生生地毀滅了這一切!你現在對我說要讓她去過凡人的平常生活,不覺得這很有諷刺的味道嗎?」   「我知道你恨奧拉叔叔,也就是我的……好吧,如果你想報復的話,就把你的那一套全用在我身上吧!我的妹妹都這樣了,你折磨她也無法獲得太多的樂趣,不如將那些都用在我身上吧!我替她承受這一切!」   「……」   見我半天未答話,梅麗婭扛起如月,從我身邊走過。   此時,我已重新恢復到了那晚『大澈大悟』後的狀態,我的聲音追上了梅麗婭。「她不像我,她還有希望!二十年後,她的神龍王變身就可以恢復!你用不著太關心她的未來了!」   梅麗婭抱緊了如月,對我道:「不管她是凡人還是龍戰士,或者是帝國的女皇帝,在我眼裡,她的身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和我血脈相連的妹妹!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我就是不能……」   後面的話,被我夜梟般的怪笑打斷了。   「血脈相連……血脈相連……哈哈,親情,這就是親情了!到最後,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她居然還有親情留下來!好感人的姊妹情啊!不是嗎?梅麗婭·法比爾小姐!」   「你叫我什麼?」   梅麗婭望著我的眼神裡,慢慢地現出一絲恐懼。   「既然你已放棄了我的姊姊的身份,非要承認自己和法比爾家族骯髒的關係,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對同樣流著法比爾家族髒血的你,太客氣了……」   站在如月姊妹面前,我像惡鬼一般,以極其難聽得腔調嘿嘿嘿大笑了起來。   我對梅麗婭說:「你放心,雖然你身上也流著法比爾家的髒血,但你畢竟是我最敬愛的碧姬阿姨的女兒!對你,我不會太過分的!」   梅麗婭為了如月和我翻臉,固然讓我難過無比,但是,她的出場卻給我增添了更多的樂趣。本來我心中最理想的方案,是和『姊姊』一起『合作』調教如月。誰知道梅麗婭早就知道如月和她的關係,並擺明態度站到了她一邊,逼得我只好做出最不願意的選擇。   我將梅麗婭的力量封住後,把她衣服剝光了和如月關在一間黑屋裡。我很想知道,我這位對如月懷著不軌之心的『姊姊』,在這個時候會怎麼做。   性格上,梅麗婭是個比如月還要要強的女人,與人交流溝通方面,她卻是個糟糕哦阿德說客和鼓勵者,鼓勵如月的話說了不少,但台詞內容在我聽來,雖然說得沒錯,卻用得很不恰當。不管她怎麼開口說話,逃避自我的如月就像上次中了月瀆一般,再次將心靈封閉,只不過這回她由木頭人變成了只餘下淫慾,公然在姊姊面前自慰的雌獸罷了。   梅麗婭從前對如月有很大的『不軌』之心,但此刻如月落難之時,她卻沒有落井下石『上』了她,反而抓住如月的手制止她,並不停地勸說鼓勵著:「琳,我和你的關係,我猜你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現在變成這樣,只是因為你和外面的那個傢伙一樣在逃避現實,在逃避真實的自我!」   「不要逃避,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縮!這不是真正的你,琳!啊,怎麼說呢,我的嘴真笨!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知從前的你,無論遇到多大的挫折,都會勇敢地面對!」   「啊,自我?那傢伙曾告訴過我,你的過去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自我……不過沒關係,破而後立,你還年輕,你還有未來,以後的未來裡,你完全可以重建自我啊……」   當我正在坐寬敞的議會大廳的議長席上,手裡拿著半杯紅酒,邊品嚐邊欣賞著梅麗婭的表演。突然,有人問了我一個問題:「現在的你,很快樂嗎?」   問我這句話的人,不是梅麗婭,也不是我自己,而是瞎了眼的女祭司蘭絲。   「無聊的問題!」   議長的座位像高台般地突出地面十數米,這是我初來此地時的傑作,蘭絲如今就站在連接高台的階梯下,微仰著頭衝著我說話。其實從我帶著如月到達拉斯特市後,她就不聲不響悄悄地來到了這座城市。後來我對如月所做的一切事,她都隱身在暗處,通過自己的特殊能力『看』得清清楚楚。當時我早就知道她在附近,只是為了尋找更多的樂趣,我默許了她的行為。   「其實,你的心裡,還是愛著公主的吧?因為不肯承認,為了證明自己不愛她,所以你才這樣傷害她吧!」   蘭絲的這話突然讓我感到無比的憤怒,嘶啦一聲,她身上的衣物在我的控制下,猛地爆為無數的碎片在空氣中飄舞。接著我的手對著蘭絲輕輕虛抓,一下子將她吸到面前。張開的左手五指一收,一下子抓住了蘭絲的左乳。和如月、梅麗婭這類豐滿型的女性不同,身體較瘦弱的蘭絲胸脯不大,正好可堪我的大手一握。被我捏在手中的乳房,皮膚細膩而滑嫩,觸感相當的好,彈性也非常地令人滿意。   「你長大了,胸部也發育了不少,腦子卻比從前笨了許多!居然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胸大無腦?」   被我瞬間   剝光,赤條條站在我面前,此時的蘭絲卻不像從前那般羞怯得不知所措,相反,她卻像個看透了世情的聖女一般,挺著胸,毫無避忌地坦然面對我。   她就像她的老師一般,面色木然地對我道:「如果你真的不再愛她了,為什麼這兩個月來,每次你狠狠地報復完她之後,到了夜深人靜的晚上,蘭絲總會聽到你的哭泣呢?」   「哭泣?有嗎!」   「難道不是嗎?這些天來,我夜夜都聽到你的靈魂在哭泣!」   蘭絲的話句句擊中我的要害,我突然覺得她比如月還要可惡……   我的食指拇指用力一掐,捏住了那顆粉紅色的蓓蕾,然後用力地擰成了麻花狀。   「聽說聖女祭師,一旦失去了貞潔,就會喪失預見未來的能力!不過好像是無聊的無稽之談,為了證明這一點,我們不妨來做個實驗如何?」   身體被我粗暴弄得生痛,但在蘭絲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反應,她緩緩地舉起了右手,掌中竟握著一疊塔羅牌,她來見我時,手裡就一直握著這疊塔羅牌。   「侯爵大人,抽一張吧!替我預測一下我今晚將會遭遇什麼樣的命運!」   我突然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覺,當年我對蘭絲玩過這一招,想不到今天她卻用這招來對我。   「這還用預測嗎?你今晚的一切,完全在我的把握中!根本沒必要借助這種見鬼的玩意!」   我從蘭絲手裡奪過牌,然後像垃圾一樣地隨手甩了出去。   二十四張塔羅牌化成二十四隻蝴蝶在空氣中做著無規則的飄落運動,其中一張,面朝下,無巧不巧地落到了蘭絲的頭上。   以我如今的力量,牌面上的內容,無需翻看就知道那是什麼圖案,蘭絲也一樣。   「人的命運,就像星星的軌跡,是誰都無法抗拒和改變的啊!」   蘭絲輕輕地取下那張牌,將牌面的圖案朝我一亮。   我有種被命運耍弄了的感覺——上面的內容竟和我當年我替她算命時的那張一摸一樣。   「命運,真是個無恥的老流氓!」   我冷笑著將牌撕成了碎片,然後對蘭絲道:「本來我想現在就幹了你,但我變主意了,今晚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暫時對你這種胸脯不夠豐滿的女人不感興趣!」   說道這,我正想跳下高台,去把如月姊妹痛快地再操上一回,可是看著蘭絲清秀的面孔,心中不禁邪念又生。   「不過雖然不想現在操了你,但未嘗不可能做些別的更有趣的事情。」   我說著從褲襠裡掏出肉莖,然後命令蘭絲跪在我面前,用嘴含著它。我很想看看這個貞潔的聖女替我口交時會是怎樣一個情景,可惜結果讓我有些失望。   我『表達』心中的想法後,蘭絲沒有多停留半刻,立刻就跪下來,用嘴含住了我的肉莖,然後她就在我的指點下,『用心』地舔了起來。是的,蘭絲為我口交時,用心敬業得實在令人驚奇。我故意封印了她心眼的能力,讓她只能以純粹的感覺觸摸著我的肉棒。這個瞎了眼的女祭師,先是摸著我的大腿,然後『順籐摸瓜』,摸到了我聳立的巨龍,接著就在我的指點下,用心地替我口交起來。   「對,就是這樣舔,先舔上面的傘狀物,然後順著龜裂處……」   蘭絲一手握著我的肉棒,舌頭從龜頭一直舔到卵袋。她雖然動作生疏,但是表情卻極虔誠,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旁人看了還會以為她是妓院裡經驗豐富的老鴇在給男人舔肉棒。   儘管喪失了視覺,但蘭絲在其他方面的感覺卻變得十分地靈敏,畢竟是在觸覺把握方面有特殊能力的女祭師,蘭絲簡直是個天生的口交高手,嘴唇的吮吸,舌頭的舔磨,牙齒的輕咬,力度、角度和位置,都能精確地把握住我身體最敏感的部位。因為我沒有刻意壓制,其結果就是,在短短的十分鐘內,我居然在蘭絲的嘴裡爆漿了三次。   「吞下去!」   當命令她吃下我的精液時,蘭絲竟也毫不猶豫地做了,一點也沒有顯露出噁心排斥的感覺。   「有意思,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大徹大悟的所謂聖人……那麼,接下來怎樣做呢?」   我把蘭絲抱起來,兩腿叉開背對著我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肉柱,就緊緊地頂住她的下身,只要往下一用力,立刻就可以破了她的貞潔。   我問道:「你就不害怕嗎?」   「那天,當你知道真相後崩潰時,蘭絲也趕過來想見你!可惜我遲了一步,如果找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梅麗婭小姐,許多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蘭絲的回答讓我一愣,接著她居然主動地將身體向下沉,想要將我的肉棒吞入體內。   我突然生出很無趣的感覺,雙手托住蘭絲的肋下,將她抱離身體。   「現在就幹了你,豈不是讓語言成真了?再說現在的你,這種不冷不熱的怪模樣,上了你也沒有什麼味道!」   說著我脫下身上的披風,包住蘭絲赤裸的身體,解開針對她『心眼』的禁制後,不再與她糾纏,逕自去了關押如月和梅麗婭的房間。和蘭絲的對話讓我很不舒服,現在的我需要一場激烈的交歡來驅除這種不適的感覺。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三章 虐待   「達秀,我可憐的弟弟,你有什麼痛苦,就全都發洩到我身上吧!別再用這種仇恨別人的方式來轉移痛苦了!用一種痛苦掩蓋另一種痛苦,只會在自己身上增加更多的傷口!」   「別說了,姊姊,你真是一個很糟糕的說客!現在的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了,我只想聽到你快樂的叫床聲!」   柔軟的大床上,我的『姊姊』一絲不掛地跪趴著,豐臀高高地朝天翹起,正被我從後面操得渾身發顫。從我進入房間到現在,她被我以各種姿勢操了好幾回,我也不知道在她體內射了多少回。   我是爽得差不多了,但她卻一次高潮也沒有得到,原因是我用力量控制著她的身體的生理反應,讓她的肉體始終在高潮邊緣徘徊,卻怎麼也無法達到。   起初她還能一邊忍受一邊挨操一邊對我說教,但隨著時間的延續,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梅麗婭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卻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我相信她很快就會按照我的意願行事了。   「弟弟,別再折磨姊姊了,讓我高潮,我受不了了,好難受……」   「姊姊,想要高潮,你就得自己努力!」   伏在梅麗婭身上馳騁的我,在顫抖中射出第六波精液後,毫不理會女方仍然在受著慾火的煎熬,抽出了肉莖。被我用力量控制住了身體感覺的梅麗婭,此刻只覺得下身正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我剛剛『離開』,她就難受得將身體蜷成一團,手指忍不住伸向下體,想當著我的面自慰以獲得高潮。   「這可不行啊!姊姊,你最喜歡的女人就在旁邊,當著她的面自慰,實在太丟臉了吧?」   我毫不留情抓住梅麗婭的雙手,將其扭到背後,用早就準備好的布帶反綁起來。她最『喜歡』的女人,如月此刻就被高舉著雙手全身赤裸地吊在床邊,麗安娜皇后和格蕾絲夫人,一人托著一條腿,強行將其雙腿扳開正對著梅麗婭。   我從後面抱著梅麗婭,雙手大力摟著她飽滿的雙峰,指著如月對她道:「看到了嗎?姊姊?那個地方!」   在我的示意下,麗安娜皇后和格蕾絲夫人各伸出一隻手,按住如月被剃得光溜溜的兩片花唇上,輕輕地將其分開,先前我在狂干梅麗婭的時候,麗安娜皇后也沒有閒著,她早就依我的吩咐將如月的下身舔得濕漉漉的。   「姊姊,從前你不是很喜歡公主嗎?今天我就讓你完完全全地得到她!」   說話的時候,我右手已放在梅麗婭的下體,她的陰道裡早就被灌滿了我的精液,當身體處於站立狀態的時候,先前我射進她體內的精液正緩緩地向下溢出。   「還記得我們從前玩過的遊戲嗎?」   我的右手按住梅麗婭誒我操得有些微腫的陰道,注入龍力,往外一扯一提,梅麗婭發出一聲微哼,她的下體處竟隨著我的動作長出了一根金黃色的『肉棒』。   這根看似陽具的『肉棒』完全是由我先前射進她體內的精液混合淫汁組成的,只不過我用龍力暫時將其固化,變成介於液體和固體間的膠狀物質,再加上我使用時間天鎖『鎖住』,這根『精液肉棒』的一端連接著梅麗婭的下體,和她體內的性神經也緊緊地聯繫在一起,輕輕地『套送』之下,就可以在她體內產生無邊的快感。   「姊姊,這根用我的精液做成的肉棒,此刻就連接著你的身體性神經,它對你產生的感覺,就和真的肉棒一摸一樣!姊姊你過去不是一直很想以男人的身份真正地佔有那頭母狗嗎?現在我幫你達成這個願望!」   我的手在梅麗婭背後用力一推,將她推到了如月身上。   「琳,你放心,我說什麼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的……唔……」   在我的操縱遙控下,梅麗婭感覺到『精液肉棒』和身體的連接處又熱又癢,難受無比,恨不得找一個洞插進去狠狠地摩擦兩下才能宣洩掉這股燥熱。但是如今對親情無比看重的她說什麼也不肯在這個時候傷害如月,寧可咬著牙難受得身體蜷成一團在床上打滾,也不肯站起來舒服地將『肉棒』插進如月的體內好好地『爽爽』。   「可惡!」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非常失望的我將梅麗婭抱起來,雙手抓著她的雙峰不停地揉動挑逗,刺激得梅麗婭不住地發出大聲的呻吟。   「什麼不肯插進去呢?姊姊!只要插進去,你就不會這麼痛苦難受了!」   此刻的梅麗婭,全身的皮膚已經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她在我懷裡拚命地扭動著身體,下身那根『精液陽具』一柱擎天地高聳著,另一端卻像章魚般死死黏著她的下體,一切的痛苦來源都是來自於這兒。   「插進去!只要插進去,用力上下摩擦,這些折磨你的痛苦,就會轉化成最大的快樂!快點插進去吧,姊姊,只要插進去,你就會感覺很舒服的!」   我像催眠一般,不停地在梅麗婭的耳邊吹著氣,『鼓勵』著她。   「不,她是我的妹妹,我的親人!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我的親人!」   意識明明已經完全被慾火燒透了,儘管肉體已痛苦得超越了忍受極限,儘管只須前進一小步,就可以馬上由地獄進入天堂,但是無論我怎麼勸說挑逗,梅麗婭寧可痛苦得口涎長流,卻始終不肯『跨』出那一步。   「可惡!」   沒想到我的『姊姊』居然為了如月能忍到這種地步,心裡又嫉又恨得我正想不顧一切的強行將二人『合為一體』,面前精神已完全崩潰,一直低垂著頭,目光迷茫混亂的如月,卻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   她看著梅麗婭,眼裡閃著淚光,衝著她微笑道:「沒關係,姊姊!只要是你,再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此時的如月,眼神雖然不如從前般堅定自信,但目光清澈如水,在我沒有料到的情況下,她居然從逃避現實的混沌與混亂中『清醒』了過來。   如月的『許可』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隨手縛著梅麗婭雙手布條後,她張開雙臂,一下子抱住了如月,下身往上一送,『精液肉棒』深深地扎入她體內,然後像男人一樣高速地抽送進來。在連續的抽送中,她也不忘抱著如月的唇狂吻不休。而從前對梅麗婭的性取向很反感的如月,在身體被侵犯的同時,竟也主動地回吻起她來,並還扭動著身體迎合著她。   「琳,對不起!姊姊實在忍不住了!」   「沒關係的,姊姊!因為是姊姊你,所以怎麼樣都沒關係!」   姊妹倆就像是一對相愛多年的戀人,如膠似漆地在我面前忘情地交歡著;放浪的動作,大聲的呻吟,二人間的配合竟天衣無縫般地流暢。   起先我還抱著戲虐的心態瞧著這對姊妹間表演『百合』的『醜劇』,我本意就是想利用梅麗婭,借助親情的力量讓如月振作起來,這樣操她時才更有味道!可是在感到如月眼中流露出發自內心『快樂』時,我卻突然間憤怒了起來。   不,不是憤怒,應當是嫉妒才對!   我的真實用心,是要利用親情讓如月痛苦,而不是讓她『快樂』!但現在的如月,得到了親情的如月,卻非常地快樂!   「親情,他媽的又是親情!到最後,她居然還有親情!」   失算了的我又是憤怒,又是嫉妒,正想衝上前將正沉浸在『幸福』中的二人分開,不讓她們再這麼『快樂』下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那種感覺,那個陰影,那種讓我害怕不已得感覺又來了。   『他』又出現了,我的心魔!   他就站在我的背後,將心酸,絕望,孤寂的感覺不斷傳送給我,讓我鼻酸得直想流淚。   「滾開,你這混蛋,給我去死!」   我轉身一拳狠狠地朝他轟去,他卻像影子一般閃到我身後。啪的一聲,我擊空的拳頭因為用錯了力道猛地爆裂,崩出無數的血水。   「混蛋,去死去死!」   就在瘋狂交合的如月姊妹前,我不斷地轟擊著這個可惡的傢伙,但無論我的拳頭有多快,他就像影子一般死死地黏在我身後,我始終無法擊中他!   這個傢伙肆無忌憚地將種種心酸絕望的感覺傳染給我,冰冷的感覺凍住了我的血液,一直冷到骨髓中去,冷得我牙齒直打顫……   到最後,又一次在他面前戰敗的我,終於無法再支持和忍受下去了!我像受傷的狼一般慘叫著,丟下忘情交歡的如月姊妹不管,身體撞碎了身後的牆壁,不顧一切地向前跑著,逃竄著,躲避著,越遠越好……   天亮了,折磨了我一夜的心魔,終於在天明時離去。   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我緩緩地睜開浮腫的眼睛,卻發覺自己躺在城外的一個地洞裡,昨夜被『他』追得無處可逃的我,最後在地上打了一個大洞,然後身體蜷成一團塞進這個洞裡,將頭埋於泥土之中,再也不肯露出頭來。   昨夜的我,就像鴕鳥一樣地逃避著,好在他沒有跟進來,只是像吊尾的狼一般,一直在洞外徘徊。   「你醒了啊?」   耳邊傳來蘭絲的聲音,昨夜我一栽進這個洞後不久,她就跟了過來,一直守候在我身邊。在那段時間裡,她的右手一直放在我的額頭上,注入力量舒緩我的情緒。雖然效果不佳,但卻是黑暗寒冷的夜裡唯一能讓我感到一絲溫暖的光明。   「他走了嗎?」   「他已經走了……」   「呼……」   我直起腰,把頭從泥土拔出來,呼出一口穢氣後,只感覺身體異常地虛弱。我的頭髮上、臉上沾滿了泥土,此刻的模樣肯定非常的狼狽。   我看了一眼蘭絲,她一身白色素服,靜靜地站在我身邊,臉上的表情古井無波。昨晚我的醜態全讓蘭絲『看』在眼中,幸好她是個瞎子,成日閉著眼,此刻的我不必面對哀憐的目光;也幸好她如今像個沒有感情的冰人,我也不會看到她同情的表情。   同情與哀憐,都不是我喜歡看到的。   『見』我站起來了,蘭絲在我耳旁輕聲道:「昨晚我又聽到了你的哭聲……」   「那是你耳鳴了!」   恢復過來了,我自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虛弱,冷哼一聲,運轉龍力,抖掉了身上的塵土,準備離開。   「其實你並不是那麼恨她,只是用仇恨化成的堅殼來掩蓋心靈的創傷罷了!但傷口還是傷口,一味的逃避是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只要你不敢面對,那裡就會不停地流血……」   昨晚將我的弱點在蘭絲面前暴露無疑,此刻我在她面前再也無法保持原先的強橫,只是裝作沒有聽見,拉著她出了地洞後,就丟下她獨自去找如月。   昨夜當我精神崩潰的時候,梅麗婭趁機帶著如月離開,所幸由於我昨夜施加在她身上的禁制的影響,她和如月間的『百合』大戰   ,一直戰到天明方才結束,此刻她們才剛剛離開,並未走多遠,暫時恢復過來的我很快就截住了二女。   沒有再和姊姊多囉嗦,我將兩人捉住後關了起來,姊妹倆用鎖鏈鎖在了一起。梅麗婭的出現,讓如月由從前混亂的精神狀態中解脫了出來,我操她時的樂趣也大大增加。如今姊妹倆綁在一起,一個直立著,一個倒掛著,彼此的頭緊貼著對方的陰部。當我以站姿操著其中一人時,我的卵袋恰好不時摩擦著另一個的鼻和唇。   以這樣的姿勢干奧拉皇帝的兩個女兒,如月和梅麗婭,我可品嚐到兩種完全不同的『味道』。   『醒』來後的如月,已經不再是一頭只有肉慾的雌獸,當我操她時,她總是努力地讓身體變得僵硬,用不合作的方式來抵禦我的侵犯。可惜的是被我改造後的身體完全背叛了她的意志,我只要稍稍『費點力氣』,就可以將她操至淫叫出醜的局面。而在這時,臉緊貼著我和如月陰部的梅麗婭,或者主動用舌頭舔我的卵袋,或者去舔如月正被幹得汁水直冒的陰戶,總之她的原則就是要盡可能地讓我們都感到快樂……   而當我把她們的身體翻過來,梅麗婭站立,如月的頭向下,猛烈地用陽具狂插著姊姊的時候,只有嘴可以動的如月,卻是惡狠狠地用牙齒撕咬著我的卵袋,那兇惡的樣子像是要將它們嚼碎了吃掉。雖然如今她的『咬力』根本傷不了我,但還是磨得我很不舒服。不過這點痛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讓我感到心煩的,卻是梅麗婭此時隨著我抽送肉莖的節奏而斷斷續續地發出嘮叨。   「弟弟,其實你的內心深處還是愛著公主的,就像她的心靈深處,依舊還是……唔……」   「吵死了,姊姊,你只要叫床就行了,我可不想再聽你的說教了!」   我討厭梅麗婭的話,於是就用專門的鉗口球堵了她的嘴,少了姊姊的叫床聲未免遺憾了點,但至少耳根獲得了清淨。   『姊姊』的做法和她的心態實在很可笑,到了這種地步了,她還天真地想讓我和如月和好如初,可能嗎?   這樣的遊戲,起先我玩了兩天,其間討厭的『他』又出現了一回,再次將我逼得落荒而逃,但待他『離去』後,我又折身歸來,又繼續昨晚未盡的『事業』。   我才不會向『他』屈服呢!『他』出現時所帶來的痛苦,我只需將其『轉嫁』到如月身上,心裡就會感覺好受得多。   這樣的遊戲我一連玩了五天,第六天中午,我得到消息,小公主單獨來到了法蘭克市,如今正在來見我的路上。向我通風報信的布萊克·傑克告訴我,娜依秀去了伯爾達市,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通通告訴了我的家人,想請她們來勸阻我。   起初她找的人是雪芝和羅莎,但雪芝卻拒絕了她的請求。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還債!達秀如此,她也不例外的!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們實在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也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事!現在的我們,只想平靜地度過完餘下時光。」   對於如月,雪芝連她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對於我最近做的事,她也只是冷漠地搖頭毫無反應。倒是小公主在知道了發生的一切後,立刻就動身趕往法蘭克市。   對於如何面對小公主,我現在很頭痛,這時麗安娜皇后這個無恥的女人溜過來,在我耳旁低語了幾句之後,我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   準備好一切後,估算著小公主快到了,我直接去了關押如月和梅麗婭的房間。房間裡,如月和梅麗婭面對面地被綁吊著捆在一起,這對姊妹倆各有一條大腿能夠站在地上,另一條腿被鎖鏈吊著橫懸在空中。   二女的下身都穿著一條由黃金打造的貞操褲,這時兩天前歐裡希里按照我的構思剛剛打造完成的。褲頭陰戶的部位開了一個圓洞。當姊妹倆各穿上這條貞操褲時,我用一根特製的、十幾公分長的『圓管』插入圓洞中,姊妹兩人的下體就被這根『圓管』連接在了一起。   當我進入屋內時,如月和梅麗婭單足站立的大腿正不住地顫抖著,大量的淫汁順著貞操褲的邊緣不停地流下,打濕了腳下的地板。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那圓管裡放了一條用魔法黃金打製的『兩頭蛇』,啟動機關後,這條『兩頭蛇』就在圓管兩端來回竄動。表明佈滿粗糙隔離的兩頭蛇不停地碰觸二女下身的性敏感帶,刺激著她們的性慾,當每當二女快要達到巔峰時,兩頭蛇特別設計的魔法陣,就會自動地在關鍵一刻到來前停止運作,讓二女既沉浸於慾海中,卻又始終無法達到性慾的高潮。   為了避免姊妹倆用言語互相鼓勵,我用塞口球堵住了她們的嘴,同時也用黑布蒙住了她們的雙眼。被我吊綁著的梅麗婭和如月,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彼此都很豐滿的胸部互相摩擦著,用『磨豆腐』方式稍稍緩解一下不斷升騰的慾火。   她們已經被我用這樣的手法,折磨了一整個晚上了。我走到梅麗婭身邊,解下她的眼罩,取出塞口球,雙手揉著她飽滿的雙峰,好心地規勸道:「很難受吧?姊姊,只要你答應我,和我一起聯手一起騎了面前這頭母狗,我立刻就放你下來!並且永遠都像對待親姊姊一樣地愛你!」   我將梅麗婭被懸掛的大腿解了下來,同時取下了她身上的貞操褲。少掉了這份折磨,梅麗婭放鬆地吁出一口氣,身體無力地靠在我懷裡微喘著氣。   回復了一點精力,她抱歉地對我道:「對不起,弟弟!就像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樣,我也絕對不會傷害公主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們都是我……」   對於姊姊的說詞,我根本就是充耳不聞,隨手摘下如月的眼罩後,我雙手扶著梅麗婭的腰,早已做好充分準備的下身順勢往上捅,一柱擎天的毒龍啪滋一聲,深深地從後面插入了梅麗婭的身體裡。接受了我的肉棒後,她已經熟透了的身體隨之一陣抽搐。   「很舒服吧,姊姊,與其在這兒廢話,倒不如放開自己全身心的享受!」   「啊啊……啊!弟弟,只要你不再報復,姊姊當你的……啊啊啊!」   「我不想聽!」   我一運龍力,下身的龍根猛地膨脹了一圈,抓著梅麗婭雙乳的雙手猛地一緊,下身抽送得又快又急,洶湧澎湃的快意一下子打斷了梅麗婭的說詞。   就在離我的臉不到十幾公分遠的地方,恢復視覺的如月,正睜著噴火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在她眼裡,我終於又看到了久違的仇恨之光。   如月的眼神立刻被梅麗婭看到了,她一邊忍受著快意一邊哼道:「琳,啊呀……不要用那種眼光……看他!達秀,我的弟弟!啊……他和你一樣……噢噢……你們的……靈魂……都需要……救贖!」   「救贖嗎?」   我雙手抬起梅麗婭的雙腿分開懸在空中,扭動腰肢一陣猛烈地衝撞,捅得她下身淫汁亂噴,然後再顫抖中釋放出稠密的精液。   完事之後,我放下梅麗婭的雙腿,在心裡冷笑道:「像我這樣的傢伙,只有死亡,才能獲得真正的救贖!」   在我對面,如月看我的眼神,目光中的凶意少了很多,這讓我很不舒服。不過沒關係,過一會兒,她對我的恨意回更多的。   我解開如月身上的鎖鏈,拖著她脖子上的鏈子要將她帶走,梅麗婭喘著氣癱在地上,用盡餘力抓住我的右腳,哀求我道:「住手,弟弟!你要幹什麼?」   我鬆開鏈子,將梅麗婭抱起來放到屋內的軟床上,小心地替她蓋好被子後,我寬慰她道:「你放心好了,姊姊!今天的遊戲,是她折磨我,而不是我折磨她!」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四章 鏡   小公主扶著『虛弱』的我出了地牢,到附近一間屋內休息。先前的一切全是我事先策劃好的,提前知道小公主要來這兒後,我命令麗安娜皇后去接她。依照我的要求,麗安娜皇后一路上說了不少關於我『如何虐待如月的事』。雖然她說的故事基本屬實,卻故意把這些『真話』說得帶有破綻,好讓小公主『識破』並產生疑慮。   與此同時,我再有意地安排讓如月折磨我的『虐戲』,恨我入骨的如月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中了計,結果就是她『虐待』我的一幕讓小公主『親眼』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傳聞與眼見的差距居然會這麼大,很容易就讓小公主產生錯覺:所謂『我打敗如月後性虐她』的說法,其實全是惡意編造的謊言,真實的情況應當是,如月打敗了我後,對我進行了令人髮指的折磨。   把我從如月的『魔爪』中救出來後,小公主最關心的,就是我身上密密麻麻多得嚇人的傷口,尤其是那根被如月用烙鐵烙得熟透了的下體。   「沒事啦,希拉她一直守護著我!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我身上的傷都會很快復原的!」   我的那根肉棒,此刻正被小公主握在手中,在最終回復咒文的守護下,肉莖表面的死皮焦肉,此刻已自動脫落,新的肌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迅速重生,不一會就完全恢復了正常。不僅是下身,我身上其他的傷患處,也在飛快地痊癒。   我故作大度地勸慰小公主道:「你瞧,沒有問題吧!有希拉守護著我,你姊姊心情不好,讓她打兩下,沒什麼。」   「姊姊她真是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就算和達秀哥哥有什麼誤會,也可以明說啊,怎麼能這樣對你!」   小公主真的憤怒了。我突然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我在傷害一個純潔的女孩。   罪在如月和狗皇帝,小公主何辜?   隨即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又想起了希拉,為我而死的希拉,以及我們的孩子!   我咬了咬牙,決定做到底。小公主她義憤填膺地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抱住,吻住了嘴。我被她握住的肉莖,更在這時迅速地勃起抬頭。   「哥哥……」   「麗……」   我輕輕地一推,小公主全身軟得像沒有骨頭似的,倒在了床上。   「哥哥……」   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我,她的雙手朝天高舉著,對我作出一個渴求擁抱的動作。我伏下身子,抱住小公主,開始和她熱吻起來。   這間房間是我特別建造的,床頭的那面鏡子背後有一間密室。被我『遺棄』在地下室裡的如月,此刻已被蝶帶到密室裡,她的手腳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嘴裡塞了一塊布。密室的鏡子是特製的,如月在裡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我這個卑鄙小人替她的妹妹『破處』的全部過程。   她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地看著,就像當年神龍廣場上的我一樣。   「來吧,麗!哥哥今天要送你一件很重要的禮物!」   熱吻過後,我的雙手放在小公主的胸前,隔著衣裙搓揉著她豐滿的雙峰。強烈的快意傳來,小公主發出舒服的呻吟,抬起美眸,嬌媚地看著我,眼中充滿著無盡的柔情。   「哥……」   小公主的嘴裡哼了一聲,我抓著她的小手,握向我下身高昂著的巨龍,小公主順從地照辦了,並且熟練地套送起來——這都是前段時間我調教有功的結果。我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扯開小公主的腰帶,伸進了她的裙褲中,手掌撫過她平坦光滑的小腹,漸漸向下,最後覆蓋上柔順金毛,摸上了她的嬌嫩花園。   雖然這兒早就被我玩弄過多次,但小公主還是緊張而害羞得臉上泛滿了紅霞。她輕咬著嘴唇,大腿本能地夾緊了我的手,我感覺得出,她的腿顫抖得很厲害。   「麗,不要害怕,哥哥會很溫柔的!」   「麗不會怕的,只要哥哥快樂,麗就算是下地獄也願意!」   「哥怎麼捨得讓麗下地獄呢,我只會讓你上天堂的!」   我微笑地哄著小公主,再次吻了她。和如月不同,雖然她也是我仇家的女兒,但柔情似水的小公主,純潔得不帶一絲汙垢的心靈,總是讓我無法生出報復她的念頭。   小公主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我剝去,露出了發育成熟的雙峰。小公主雙峰比被我改造前的如月還要豐滿一些,即使平躺在床上,那對雪玉肉團仍然緊緊地併攏著,擠出一道極其誘人的乳溝。   「麗,你真是一隻可愛的小乳牛!」   說著當年反覆提及的情話,我的雙手大肆玩弄著小公主的雙乳,在我的魔爪下,小公主快樂地喘息著,臉上的緋紅色越來越加劇。   我的雙手由小公主的雙峰移至腰部,正打算褪下她下身的衣物,小公主卻掙扎著爬了起來,趴在我面前。   「哥哥,讓麗也為你服務吧!」   小公主伸出手,熟練地抓住我勃起的巨龍,含進嘴裡,用心吮吸起來。   此情此景,全被只有一鏡之隔的如月看在眼裡,發現自己最珍愛的妹妹在我哄騙下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她憤怒得像頭暴走的獅子,掙扎著想衝出來阻止,卻被蝶從後面牢牢抱住腰動彈不得。不僅如此,依照我的吩咐,麗安娜皇后這時正落井下石,在她面前舌頭舔弄著她的下身替她口交,而路絲、路茜姊妹則一左一右用含著她那對大得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巨乳不停地吮吸,她們四人經過我的訓練,都已是箇中高手,幾個回合下來,就將如月弄得全身上下快感連連,淫汁長流。   鏡子外,小公主仍然全神貫注地替我口交,渾不知背後正發在發生的事情。她神情專注,無微不至;粗大的肉棒在她誘人的紅唇中被吸得滋滋作響。經過我的調教,小公主已經是個口交高手,她將肉棒含到喉間最深處,用自己的咽喉嫩肉擠壓著它,然後昂直了脖子,身體以我的肉棒插入的角度為中心軸線,開始做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翻轉。當她的身體翻轉時,她的喉管緊貼著我的龜頭摩擦著壁肉,將一波波劇烈的快感推給爽到天上的我。   小公主這種深喉三百六十度翻轉接連做好幾次,爽得我是不知天南地北。當她最後一次將身體翻過來,身體變成鐵板橋倒仰向上時,我雙手前伸,抓住了在我面前搖晃不停的那對豪乳,然後開始輕輕地前後聳動著腰。   這種後仰將身體弓成鐵板橋的姿勢口交,動作堪稱高難度,場面更是淫靡到了極點。對我來說當然是身心都無比的舒爽,但身為當事人的小公主,身體並不太好受。   瞇著眼享受了數秒後,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小公主強忍不適來取悅我,於是抽出肉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緊緊抱在懷裡。   我面對著鏡子跪坐在床上,而小公主則張開腿坐在我的大腿上,她下身的褲子已經被我扒下,處女的花房如今正赤裸地對著其姊敞開著,而我的一柱擎天的巨龍已兵臨城下,只待我一聲令下,它就將撕破小公主處女的印記。   當著如月的『面』,我和小公主熱情地接著吻。溫順地倚靠在我懷裡,小公主卻仍然拚命地將身體往我身上蹭,竭力想讓雙方皮膚接觸的部位更多一些。   「哥哥……」   「唔?」   「粗暴佔有麗吧!」   「為什麼?」   「希拉姊姊……麗知道,哥哥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痛苦中……麗不想再當個沒用的小姑娘了,麗想幫哥哥分擔一些痛苦!」   小公主說著話,雙手卻握著我的巨龍,轉扭著腰肢,主動地調整好最佳角度,好讓我能順利地攻入。只是,和她嬌嫩狹緊的下身相比,我的巨龍的體積實在太大了——為了嚇唬對面的如月,我刻意『火力全開』,下身的肉莖粗如兒臂,小公主儘管用了兩隻手,也只能握住不到一半的部分。如果此時真的插進去,肯定會凶狠地撕裂她的下身,造成嚴重的傷害。   小公主咬著牙,雙手握著我的肉莖嘗試了幾次,怎麼都無法將如此凶物塞進只有尾指粗細的小孔中。面前鏡子,清晰地映出了小公主著急而專注的神情,我心中憐意大起,最終放棄了用粗暴方式佔有小公主來傷害如月的念頭。   我的變化,小公立刻感覺出來了。   「哥哥,怎麼變小了……」   「因為怕它太大,把麗弄痛了……」   「沒關係,只要哥哥快樂了,不管多痛麗都可以忍著!」   同樣是仇人的女兒,但面對純潔無垢的小公主,我怎麼也無法生出半絲的恨意。   「傻妹妹……」   我愛憐地再次摟住了她,在激烈的熱吻中,小公主雙手握著直徑和長度都『縮水』了許多的肉莖,緩緩地沉下身子,湊向自己的美腿中間,用那窄小得可憐的小穴吞下了我巨龍的龜頭。   「唔……」   儘管已經小了很多,潤滑的淫水也已足夠,但處女嬌嫩的花穴遭到硬物的突入,還是讓她感到了痛苦。她痛得皺起了可愛的眉毛,卻還是咬著牙,猛地將身子用力地往下一頓……   「啊!」   儘管拚命地想忍住,但在龜頭突破處女膜阻攔的那一刻,小公主還是痛得張大嘴,叫出聲來。小公主這一下用了全力,我的肉莖一下子就插到了底。   看到小公主痛得流出了眼淚,我急忙要釋放回復魔法替她減輕痛苦,但她卻握住我的手阻止了。   「不要,哥哥!麗要這種真實的痛,因為麗想幫哥哥分擔一部分痛苦!」   望著小公主努力衝我堆出的笑容,一種久違的感覺猛地湧上心頭,我突然很想哭。   「麗……」   我雙手緊抱著她,像是抱著個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不敢動彈。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無情無愛,也不會再有感動、愛憐這樣讓人脆弱和痛苦的情感,可以完完全全地拋棄一切人類的正面情感,用仇恨憤世的心態面對這個討厭的世界……但現在,當我懷抱這心靈像雪一樣潔白的小公主時,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地脆弱……   「哥哥,別管我!把你的痛,分給麗一半吧!」   我沒有動彈,小公主卻自己主動地扭起了腰肢,一道鮮血順著胯間落下,灑在雪白的床單上,畫出幾點紅梅。望著強作歡顏,極力想取悅我的小公主,看著她極力想分擔我的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中那層用來保護自己的外殼,那層用仇恨一切的心態包裹的堅壁,就在這一刻被輕易地敲碎。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鏡子後的如月痛苦的表情了。在小公主面前,我的脆弱暴露無疑。我勉強忍住幾乎要流出來的眼淚,用最快的速度施出最強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迅速將她的下身治好。   我抱住了小公主,不讓她再扭動腰肢,愧疚地致歉道:「麗,哥哥對不起你……其實剛才你在地牢裡……」   「沒關係,只要哥哥能快樂些,麗受多大的苦都無所謂……現在的麗,只想和哥哥……」   她含著淚花衝著我露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道:「麗,現在只想和哥哥,繼續從前那個,很舒服的遊戲……」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欞,溫柔地灑在屋內的床上。小公主和我面對面對抱著,她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雙腿盤坐著緊夾我的腰,上上下下地挪動著腰肢吞吐著我的肉棒。   從前,大家稱凱麗公主為小公主,這個稱呼已經叫成習慣,總讓人以為她還是個小女孩,實際上,如今的她已經是個二十一歲的大姑娘,完全發育成熟的身體無處不散發這濃烈的女性氣息。   尤其是當她在主動扭腰迎合我的同時,還羞澀地用雙手捧著自己豐滿的乳房,送到我面前讓我吮吸時,少女的羞澀配著熟婦般豐滿的肉體,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住奸她的誘惑。   自從神龍廣場遺恨後,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從靈魂到肉體都異常滿足的快樂激情。無論是強暴格萊姆親王的妻女還是後來凌辱調教如月,她們的肉體固然給了我許多快樂,但卻不能像小公主這般,在心靈上也給我慰藉的滿足。   跨坐在我大腿上的小公主,竭力地上下搖動著身體,少女粉色的花徑將我的肉棒緊緊套住,緊密得無一絲空隙。我的雙手托住小公主的翹臀,以方便桃源蜜谷更能緊密地壓迫我那高度膨脹的慾望。   小公主有如春筍怒拔的乳尖,隨著身體的高速上下晃動,不停地拍打著我的鼻尖。望著兩顆櫻桃般在面前不停晃的乳珠,我忍不住開嘴含住一顆,放在嘴裡不停地挑逗吮繞。身體極度興奮的小公主,汗水淋淋的身體在陽光下閃著一層晶瑩的光澤。全身汗水濕透了的小公主,身體滑得就像是一條魚,我必須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抱緊她。   「哥哥,重點!別管麗!你只顧自己舒服好了!」   「麗,我的好妹妹……抱緊我,別鬆開!」   在我們近乎瘋狂的廝磨下,小公主的呻吟聲一浪高過一浪,最後她大叫一聲後身體便激烈地顫抖起來。在快樂到極點的高潮下,小公主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後腦,將雙峰緊貼在我的臉上。而我在感受到小公主猛烈爆發的春情後,顫抖地將滾燙的岩漿噴進她的身體深處。   而鏡子背後,如月說受到的凌辱也達到了最高潮,蝶和麗安娜皇后兩人一前一後,併攏的食指中指,同時突破了她的花房與肛門,然後進進出出,用力地摩擦,加上路絲姊妹的挑逗,她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身體強烈地痙攣著,下身的淫水,乳房的奶水,一起洶湧地噴了出來……   高潮過後,小公主像只綿羊一般,溫順地躺在我懷裡。我射完精,半軟不硬的下身仍然留在她的身體裡,被她緊窄的花徑緊緊地夾住。依偎在我懷中的小公主,輕輕地用手指刮我的胸膛,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   我靜靜地享受著這種高潮後安寧的感覺……多久了,快有兩年的時間了吧。自從神龍廣場遺恨之後,我已經快兩年再沒有品嚐過這種溫馨滿足的感覺了。雪芝和羅莎,她們和我一樣,都被那場災難折磨得遍體鱗傷,摟著她們的時候,二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寒冬中的病鳥依偎在一起互相用體溫取暖,那種感覺更像是同病相憐……況且,我每次面對雪芝茫然的目光時,更是感到害怕和想逃避,尤其在知道真相之後……   我心裡非常明白,其實害死希拉母子的,不是別人,而是我,是我的錯誤、愚蠢和無能害死了她們母子!   「達克·秀耐達,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害死妻兒的兇手!」   和她們在一起時,我總是無可避免地想到這一點,我不肯和波爾多回去,其實是因為我害怕面對她們,害怕面對這一切……   和她們相比,小公主給我的感覺,就像寒冬裡的太陽,雖然不能驅走全部的冰雪,但是陽光照得到的地方,至少可以讓我凍僵的心臟暫時恢復一些生機。   我們倆靜靜地摟在一起躺了很久,小公主把臉貼著我的胸膛,小聲地道:「哥哥……」   「怎麼了,麗?」   我聽出來了,小公主語氣中,似乎帶著乞求的語氣。   「哥哥,那個,那個……」   「什麼?」   稍稍猶豫了一下後,小公主終於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哥哥,將來你懲罰姊姊的時候,能不能……」   我的心頓時有種掉入冰窖的感覺,原來小公主已經知道真相了。   其實我心裡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施的詭計,只能騙小公主一時,遲早她會看出破綻。我不敢想像小公主知道真相後會怎麼看我,只是我希望,她知道真相的時間盡量地延遲一些,就好像冬天裡的太陽,人們總是希望它遲點下山一般。   我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在最快樂的時候,哥哥咬著麗的乳房的時候……麗突然想到,姊姊的胸,大得……就像娜依秀姊姊說的那樣……」   我精心策劃的這出姊妹反目的騙局,最大的破綻就是如月胸前那對乳牛級別的雙峰,它太顯眼了!小公主很瞭解其姊,她當然知道,如月的性格絕對不會幹出『隆胸』這樣無聊的事,更不要說變成像小西瓜那麼大的『乳牛』了。只要想到這一點,稍稍推理一下,就可以得出真相。   我歎了口氣,問小公主道:「你要我放了你姊姊嗎?這個,讓我……」   我正想說「讓我考慮一下」暫時推托,小公主卻急忙打斷了我的話。   「不是這個意思,麗其實是想說,想說……」   「想說什麼?」   「麗其實是想說,想說……」   把話放在嘴裡,含含糊糊地嚼了半天後,小公主猛一咬牙,一口氣說了出來。   「麗是想說,哥哥以後,懲罰姊姊的時候,讓麗也一起參加吧!」   「啊?」   我幾乎以為自己耳鳴聽錯了,連忙追問要小公主再重複一次。   小公主雙手抱著我的腰,將臉伏在我胸口上道:「麗知道哥哥心中的痛,也知道姊姊心中的痛!麗很沒用,沒法將哥哥從黑暗中解救出來!如今,麗最愛的哥哥和姊姊卻互相仇恨著……」   我看著小公主泉水一般純潔的眼睛,靜待著她下面的話。   「麗無法挽回姊姊犯下的錯誤,也無法將哥哥從黑暗中拉出來!麗考慮了很久,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也像哥哥一樣,墜入黑暗,幫哥哥做哥哥想做的事,和哥哥一起體會暗的淒涼……雖然這樣對姊姊有些不公平,但麗知道,對姊姊來說,有些事由麗來做,總比別人對她做來得好……」   我被小公主的這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夾在我和如月中間的小公主,既想讓我『快樂』,也想減輕其姐的痛苦,到最後她居然想出了這種『折中』的辦法。   「唉……」   我抱緊了小公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兩年來,我從來沒像昨晚般睡得那麼甜美,第二天一早,我被下身異樣的感覺弄醒了。當我睜開眼睛時,卻看到小公主正裸著身體跪趴在我的身下,嘴裡正含著我『晨勃』的肉棒吮吸個不停。   察覺到我醒了,小公主抬起頭,衝著我送出一個微笑道:「哥哥,你醒了啊!」   小公主左手握著我的肉棒,貼在面頰處,又用舌頭舔了舔,右手輕捏著我的卵袋,問我道:「哥哥,麗以後每天早晨,都用這樣的方法叫醒你,好嗎?」   「啊……這個……當然好了!」   「嘻嘻,那就好!」   小公主這是雙腳撐著床蹲在我的腰上,雙手握著我的肉棒,她的屁股來回地挪動著,用肉縫磨蹭著我的龜頭。她畢竟只是個剛才破身的女孩,由於我的陽具尺寸不小,昨晚多少也吃到一點苦頭的她心裡是又愛又怕,只想分泌出更多的汁水來增加潤滑。   「好啦,麗,哥哥會變小一些,讓你慢慢地適應!」   我連忙提議,正準備運轉龍力控制下身的尺寸,誰知道前面還在猶豫的小公主,卻在聽了我的話後咬咬牙,搶在我做出行動前猛地將身體往下一沉。   「喔——」   這種有些魯莽的作法頓時讓她嘗到了苦頭,小公主的用力一坐,我下身的巨龍有三分之二突入到她的體內。我的『正常』形態相對於她花徑初掃得陰道來說還是太大了些,頓時撐得她喘息連連,苦不堪言。   「麗,別亂動!」   我連忙用手托住小公主的腰不讓她再亂動,小公主卻咬著牙,強忍著不適拚命地想要扭動身體。   「麗要讓哥哥快樂和盡興,麗不想哥哥委屈自己!」   我突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就趁我分神的時候,小公主的腰肢再次用力,霎時間將我的肉棒盡根吞沒,直捅到了陰道的最深處!   「啊!哥哥!」   兩腿之間被塞入那麼粗長的『異物』,小公主再次發出不適的哀啼,但臉上卻露出幸福滿足的表情。她雙手捧著我的雙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用力地捏緊。   「不要變小,哥哥!麗要完整的哥哥完完全全地佔有麗!麗要真實的哥哥,麗要……」   後面的話,被我的熱吻堵住了。我將小公主拉到懷裡,用盡全身力量抱緊,一陣瘋狂地熱吻後,我對小公主說:「麗,我答應你!我不會讓你夾在哥哥和姊姊中間無法做人!」   我抱著小公主,小心翼翼地侵犯著她的身體。既然小公主要求我以『正常』的狀態和『正常』的手法佔有她,下身尺寸過大的我為了減少小公主的痛苦,只好將動作變得非常小心。   在我緩緩抽送的過程中,我終於見識到了小公主的另一面:平時的她,或許是個天真軟弱的小女孩,但遇到了她想要堅持事情時,她卻會比誰都堅持。她和希拉的性格很相似,都屬於那種外柔內剛的女子。   昨晚才被開苞,小公主的花徑仍然十分狹窄,所幸深度還夠。正常的勃起狀態下,我肉棒正好可以一插到底,直達花心。我開始抽送時,下身承受的脹痛遠遠高出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快感,但小公主咬著牙強忍著,不但不肯哼一聲,甚至還努力地以意識強行控制身體,讓全身的肌肉放鬆以迎合我的突入。在我抽送的過程中,她的額角一邊流著冷汗,又一邊強作歡顏地對我微笑。   不能使用『特殊能力』,我只能極盡可能地用最溫柔的手段對待小公主,幸運的是,隨著我極力地挑逗愛撫,反覆輕插輕送下,她的陰道逐漸地濕潤和擴張,漸漸適應了我的巨物。她嬌嫩的皮膚慢慢透出興奮時的淡紅。   「哥哥,好舒服哦……」   當我聽到了小公主夢囈般的話語說出這話時,我放鬆地吁出一口氣,這段時間,已經習慣用粗暴的手段佔有女性的我,要突然改變習慣,做如履薄冰般的『細活』,實在太吃力了。   我愛憐地看著被我壓在身下的小公主,懷中的她雙目微合、嬌喘連連,在我們身體的結合部位,我的肉棒進出之間已可聽到的『滋溜、滋溜』的響聲中。小公主被摧熟了的秘穴,如今毫無保留地向我奉獻出所有的漿汁。   小公主的呻吟聲開始加大,和有些矜持、總是常常忍住呻吟的希拉不同,也有別於羅莎那種誇張的浪叫,小公主在床上完全是有多舒服就叫多大聲的『床』。   因為身體興奮的緣故,小公主全身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不一會兒,她全身上下有變得濕漉漉地,這令她本就嬌嫩得皮膚變得更加水靈。   我抽插的速度開始變得快速而瘋狂,而小公主滑嫩的身體也近乎完美地配合著我的一切行動。我們身體不斷地碰撞著,發出啪啪的響聲。激烈而不停歇的抽送不知持續了多久,到最後,我終於受不住體內陽精沸騰的衝擊,在一陣最後的瘋狂過後,我大吼一聲,下身小腹一鬆,將大量黏稠而滾燙的液體噴灑進小公主體內。   「啊,來了!哥哥,要來了!」   而承受我陽精澆灌的小公主,也在巔峰到來的那一刻,尖叫著達到了最高潮,然後流著快樂的眼淚,在喘息中昏睡過去。   昏迷過去前,她的嘴還囔囔地重複著這麼一句話:「哥哥,麗想為你生個孩子……」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五章 滄海龍歸來   哄著小公主睡著之後,我從她身上爬了起來,我已經想好了,我這就將如月和梅麗婭釋放,至於如月自由後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再管她了。   今天的如月,已經不能再成為我活下去的理由了。至於小公主……如果我能忘記自己的罪過,忘記自己犯下的錯誤和失誤,和她在一起,未來的生活應當不會太痛苦。   遺憾的是,我做不到這一點,我無法原諒自己!我犯下的罪孽,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能還清!我現在有些明白了,上天給了我這具在二十年內不滅的肉體,是要讓我在自責的痛苦中煎熬二十年後,才允許我死去。如果我靠小公主來減輕痛苦,逃避自己的罪孽而『快樂』地活下去,那實在是太無恥了!   「明天,該怎麼過?」   懷著這個念頭,我打開了房門。大門開啟德剎那,我感到眼前一花,一股濃烈的生機迎面撲來,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是冬天,本該是個萬物凋零的季節,可是我所在的這座官邸,卻到處充滿了萌動的春意。院子那株光禿禿的桃樹,此刻不但綠葉蔥蔥,枝頭上更掛滿了紅花;圍牆上的牽牛花,原本只剩下幾根枯籐,如今也在寒風中綻放著紫色的花朵;不光是這些,院子裡內的其他植物,各種花期不同的鮮花,此刻全不合時宜地集中在這個凋零的季節裡一起綻放。   眼前萬物蔥鬱的景象著實讓我驚訝了一下,但我很快就猜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小克裡斯汀,是你回來了嗎?」   眼前的一切,明顯是人為因素。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滄海龍一脈的龍戰士外,還能有誰?   我趕到了關押如月和梅麗婭的房間,那裡早已人去樓空。負責看守的蝶倒在地上昏睡不醒。有意思的是,蝶被我改造得像如月一般豐滿沉重的雙乳,如今又被人改了回去,恢復了原樣。當我趕到存放藝術品的密室時,那裡同樣也已被人侵入。   我精心收藏的五件『藝術品』,也全部被人破壞。存放格萊姆親王、魯亞基公爵父子的容器,如今空空如也,三人已不知去向。希美亞和興·哈里兩人雖然還在,但他們的身體已經被人翻了過來,外觀上已完全恢復了正常,只是二人的生機已經斷絕。由外表上看,二人是懷著十分快樂的心情死去的,因為他們的嘴角都掛著極度滿足的微笑。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約翰·蒙雅特的屍體,他靜靜地躺在密室的一角,雙手張開,似乎正要摟抱什麼,他死時的表情、嘴角邊的微笑也和前面二人一模一樣,稍有不同的是,眼角旁多了兩道乾涸的淚痕。   約翰·蒙雅特,這個和我一樣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他是懷著非常快樂的心情死去的。   我稍稍檢查了一下三人的屍體,隨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無比羨慕地看著三具安詳死去的屍體,心裡道:「是月瀆嗎?真是令人羨慕的死亡方式啊!滄海龍一脈,替人解脫苦難的方式,也真是獨特啊!小克裡斯汀,我的好兄弟,你對他們這麼仁慈,對我也會這樣嗎?」   小克裡斯汀曾經告訴過我,月瀆原創者的本意,並不是用來傷害他人的。這招最強的心靈魔法,是大魔神路西法在人間修行時,替那些垂死的人『送行』時所『奏』的『安魂曲』。   每個人在回首過去時,總會發覺自己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無數的遺憾,無數無法挽回的錯失。月瀆的作用,就是讓將死之人在幻覺的世界裡實現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糾正過去的錯誤,挽回當年的遺憾,然後毫無遺憾地死去。   在發現屍體的同時,我也感覺到小克裡斯汀的存在,他是有意釋放力量讓我察覺。小克裡斯汀壞了我的好事,可我不但不氣憤,心裡反而十分地高興。   在風都城舊址,我終於見到了闊別三年的小克裡斯汀。   寸草不生的風都城廢墟,此時已完全恢復了生機,無數株一夜長成的大樹將這片廢墟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樹林。小克裡斯汀站在昔日的神龍廣場舊址處,整片廢墟,就只有這裡還保持著原來醜陋荒蕪的模樣。我的佩劍逆鱗,如今靜靜地躺在他的腳下。逆鱗在我與如月的第二次決鬥中遺失了,事後我也懶得將它收回,沒想到小克裡斯汀居然又多事地撿了回來。   我到來時,小克裡斯汀靜立在大地上,雙腳懸空微離地面,他雙目微閉,身體完全放鬆,胸口以奇異的頻率起伏著,呼吸的節奏與周圍自然的脈搏保持著完全的一致。   感覺到我的到來,小克裡斯汀輕聲歎氣道:「對不起,大哥,我回來遲了!」   見到了小克裡斯汀,我劈頭蓋臉地惡狠狠質問道:「我的性奴,母狗如月,是不是你放走的!」   「是的!」   「她在哪?你馬上給我交出來!」   「她和梅麗婭小姐一起,正在前往阿沙尼亞沉月峽的路上!這世上,也只有大魔神路西法有能力幫她恢復力量。」   小克裡斯汀的回答,讓我怔了一下,隨即道:「為什麼要幫那個賤人?你難道不知道是她害死了希拉母子嗎?」   面對著我咄咄逼人的氣勢,小克裡斯汀絲毫不為所動,他已和周圍充滿綠意的世界融為一體。   他淡淡地答我道:「因為她需要幫助,就像大哥你也需要幫助一樣!你們倆的靈魂,都需要救贖!」   比起三年前,小克裡斯汀身上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最大的就是那雙眼睛,他的目光依舊像從前般清澈,只是,這分清澈中卻少了幾分人類的情感,有若流光拂鏡,過不留痕,不著人間半點煙塵,與我昔日見過的大魔神路西法倒有七八分的相似。   「多事的傢伙,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把如月交出來,不然我宰了你!」   小克裡斯汀的變化讓我有些驚異,不過他變成什麼樣都沒關係,今天,我一定要從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交出如月」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比起如月,我更想從小克裡斯汀身上得到那樣『東西』。   不待小克裡斯汀做出答覆,我的重拳已狠狠地轟向他面門。啪的一聲,小克裡斯汀伸出右手,托住我的重拳的同時,他身體微降,赤裸的腳板踩實了地面,緊貼在一起。   嗤的一聲,我以兩倍力量極限擊出的這一拳,打在小克裡斯汀的右掌上,就像是擊在門板上一般,僅發出輕微的響聲,而擋住我這拳的小克裡斯汀,身體連搖都沒有搖動一下。   神龍廣場的廢墟,前一秒還是毫無生機的死地,但就在小克裡斯汀雙腳踩實地面的剎那,埋在地下的樹迅速地發芽、生根、抽枝、長葉,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整片廣場就為一片蔥鬱的綠色所籠罩。   『這就是滄海龍一脈的戰鬥技巧嗎?真是可怕!他的身體就像是黑洞一樣,能夠吸盡一切,這麼輕易地將我的毀滅一切的逆世之力吸收轉化,然後再供周圍的生命……』   右手托著我的拳頭,小克裡斯汀抬起頭,緩緩地睜開微閉的雙目,他的雙眼看上去就像兩潭平靜的湖水,不泛半點波瀾。   「大哥,你這一拳的氣勢和力量,好像對我動了殺機了啊!」   「你也感覺到了……如果不想死,就乖乖交出如月,否則……」   小克裡斯汀長歎一口氣道:「唉,看樣子這一戰是不可避免了!我原想完成八變後回來幫忙大哥,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你根本就不是來和我講道理的?」   我冷笑道:「命運就像個無恥的老流氓,即使你我是最強的龍戰士,但在這個老流氓面前,有時也不得不屈服地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一戰真的是無法避免的了?」   「好像是這樣的!小克裡斯汀,我的好兄弟!擺在你面前的路有兩條,毀滅我,或者被我毀滅!」   話畢,我蓄足力量的第二拳再轟出,這一回,小克裡斯汀卻沒有出手招架,他的身體就像是不動的雕像般,任我一拳轟中胸脯。   中了我第二拳的小克裡斯汀,身體往後一倒,後背貼著地面,像溜冰般滑了出去。他的這一退一滑,身體居然一口氣滑出一千多米方才停下。所過之處,附近植物再度瘋狂地生長。   我一眼看出了小克裡斯汀玩的名堂,他居然藉著我這一拳之威,將體內殘餘的力量全部『散去』。事實上,當我從法蘭克市趕往風都時,他就一直不停地將體內的力量排出。在挨了我這一拳後,他體內力量已完全『散盡』,在他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的力量,甚至連變身形態都無法保持。   我驚訝道:「什麼,在決戰之前,你居然把身上的力量全部散去!」   小克裡斯汀爬起來,輕輕地抹掉嘴角邊的一串血滴,低語道:「不是散去,而是贈予自然!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使用魔法的人,往往只知道一味的向自然索取魔法元素,他們卻不明白 ,只有先將自己的一切回饋自然,才能獲得自然最大的幫助!」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猛地消失不見,然後沒有半點先兆地在我背後猛然現身。   這一招是滄海龍最愛用的魔法:瞬間移動。   早就嚴陣以待的我轉身在第一時間對著現身的小克裡斯汀揮出了逆世轟天拳。這一回,小克裡斯汀不再招架或者硬捱,而是捏緊拳頭和我以攻對攻。而他所用的招式,居然是和我一模一樣的逆世轟天拳。   這一擊的後果,與數月前我與如月交鋒時動不動就弄得天崩地裂不同。我們倆兩拳對轟,僅在拳頭碰觸時發出嗤的一聲輕響,響聲小得就像放了一個鞭炮,在周圍吹起了一陣輕風,預想中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並沒有發生。   之所以會是這樣的結果,那是因為小克裡斯汀用他『散去』的力量製造了一個『空間』,將我們包裹起來,我和小克裡斯汀兩拳相撞產生的額外破壞力,被這個空間吸收得乾乾淨淨。   我還未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小克裡斯汀已先我一步展開反擊。不是用他最擅長的魔法,而是用他最不擅長的拳腳功夫。   和如月戰鬥時,我們利用自身的憤怒、仇恨等各種情緒為動力,可以輕易將力量提升到數倍甚至是十倍的巔峰。而小克裡斯汀並不以個人的情感為動力提升力量,他在戰鬥時完全保持古井無波的心態,無喜無怒,無恨無愛,無慾無求,他所追求的是力量精確運用。   力量看似散盡的小克裡斯汀,當揮拳時,周圍的自然環境居然主動地將力量供給他。我運用銀月之眼,清楚地『看』到,自然的力量與他的身體連為一體,小克裡斯汀揮出的逆世轟天拳,只是以身體為引,讓自然的力量在體內轉化,形成天滅那種破盡一切的逆世之力。   我的這一拳,表面上似乎是在和小克裡斯汀對抗,實際上卻是在和整個自然抗衡。兩拳對轟之下,我以精神提升肉體的力量,完全無法和小克裡斯汀操縱的『自然力量』相抗衡,被他一拳震得像炮彈向後飛出,兩腿蹬蹬地連退十數步方才站穩。   「這個小鬼,還沒有變身就這麼厲害了……」   我的這個念頭剛冒出,小克裡斯汀就開口道:「對於今天的我來說,變不變身,只是形態上有所變化,在力量的提升和運用上並沒有區別!」   話音剛落十數步外的小克裡斯汀又一次消失,然後再我面前猛地現身,一拳轟向我的胸口,這一回他所用的武藝卻是如月的霸拳。   「好怪的感覺!」   同樣是霸拳和逆世轟天拳,在我和如月手中使出來時,每一拳都是戾氣十足,務求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將對手從肉體到精神一擊毀滅。而兩門絕技在小克裡斯汀身上使出時,明明也是充滿毀滅的力量,卻讓我生出一種春風拂面的怪異感覺,覺得即使讓他的拳頭擊中,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傷害。   我使出四倍極限的力量架開這一擊,勉強維持了均勢,以精神為動力驅動第八變得力量,最大的缺陷就是這種方法操縱的力量很不穩定。和如月一戰時,我的力量達到自身極限的十倍左右。但自從心魔出現之後,力量就一直在下降,現在河小克裡斯汀交手時,頂多也只能提升到四倍極限。   無法將力量提升到巔峰並不是我最頭痛的,最讓我駭然的是,逆世轟天拳和霸拳,都需要以精神的力量為推動寒冷使出。而小克裡斯汀完全是以無慾無求的心態和我戰鬥,沒有精神的力量為助力,他是怎麼做到的?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逆亂因果!只要知道『因』,就能破去『果』。有破就有立,既能知道了『因』,也可以建立『果』。」   我這回是大吃一驚,小克裡斯汀居然『看穿』我的思想。我猛地憶起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決戰時的境景,當時安卡古斯每每能料敵先機,甚至能在碧姬阿姨出手之前就找到她還未發出的招式中的破綻!他所為之依仗的,正是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   「真是可怕,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連思想也能看穿啊?」   當然大魔神路西法,他也能輕易地看穿我心中所想,照這樣看,難道他也擁有了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   「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確實可以輕易地看穿他人的思想。但是,我並沒有達到完全境界的地步!」   「那你領悟幾成了?」   「九成!」   「了不起,比你祖先還高啊!」   「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過,逆亂因果的奧秘,我領悟得太多了!」   「太多了?」   思想對思想交流中,我和小克裡斯汀的戰鬥並沒有停下來。仗著隨心所欲的瞬間移動技巧,小克裡斯汀在我身體周圍時隱時現,從任意地角度對我發動攻擊。對,是任意的角度——他甚至能突然『現身』在我腳踩得大地之下,由下而上地攻擊我的腳心,完全沒有攻擊的死角之說。   思想被對手『看穿』,招式更被看穿,在逆亂因果面前,任何有形的招式都沒有意義。戰鬥一開始,我就處於極其狼狽的下風。就像當年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戰的重演,在這場純以拳腳功夫對抗的戰鬥中,我處處受制,短短的十秒內,我對小克裡斯汀攻出近百招,居然沒有一招能夠順暢地打完——因為小克裡斯汀在我出招之前就看破了我的招式,我的拳腳每次攻擊時,都變成主動將身上的要害暴露在對手的面前,則能在中途強行收招;而小克裡斯汀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一腳,我卻接得非常地痛苦和難受。   拳腳上勝不過小克裡斯汀,力量上又不佔優勢,至於說使用魔法攻擊……那更是自取其辱,與擁有無想轉生的特色技,被稱為魔法大師的滄海龍比拚魔法,本身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可惡,要是希安肯出手的話,我們父子同心,兩極合一……」   我無比怨懟地想著,可恨的是,自從那日心魔出現後,希安就避開我躲了起來,我怎麼都找不出他的所在。   沒有希安幫忙,我根本抵擋不住小克裡斯汀的『逆亂因果』,交手不到二十招,我身上已中了小克裡斯汀兩拳一腳。小克裡斯汀明顯是想將我擒下,被擊中的部位,攻入的力量並沒有主動破壞我的身體,而是自動凝聚成一團,收縮起來,對我的身體不產生任何的負面影響。   我曾試著去化解這些攻入的力量,可是它們凝成一團,不動不移,有如鐵豌豆一般,要化解相當地麻煩。   「即使是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也不是世上最強的力量!知道嗎大哥,過去的你,就像碧姬阿姨一般,曾經擁有世間最強的力量,可惜的是,現在的你卻失去這種力量了!」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入我的耳中,他說話的語氣不冷也不熱,就像他的目光一般,無恨無愛,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在這期間,我身上又中了小克裡斯汀三擊,小克裡斯汀攻入我體內的力量,一下子增加到了六道。   「在找回你最強的力量之前,現在的你,無論如何也不是我的對手!」   正在和我近身短打肉搏的小克裡斯汀,就在這時猛而地脫身而出。前面的戰鬥他完全掌控著一切,此刻說退就退,我根本就無法阻攔得了他。在退後的過程中,他的舉起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戳中自己的右脅第三根肋骨。   就在他的手指右肋的的瞬間,先前攻入我的體內的六道力量猛地「活」了過來。這六道原本是「無」屬性的力量,先是發生性質變化,轉變成風、火、水、土、光、暗六種不同的性質魔法元素球。接著這六顆元素球就像鑽入我的體內的寄生蟲一般,在經絡裡高速的游動,目標所指之處,正是我的右脅的第三根肋骨,其部位小克裡斯汀戳中自己的一模一樣。   小克裡斯汀道:「這個位置,就是大哥你身上的「因」之所在!」   今天的我,龍魔合一,能夠突破自屬性限制,將龍力和魔氣這兩種勢同水火的力量無分彼此地融為一體,那是因為我找到了同時操縱這兩種力量的最佳「平衡點」,方才成功突破屬性的限制,將他們轉化為「無」,而右肋第三根肋骨,正是我轉化力量的「平衡點」之所在,我的要害「罩門」之所在,一旦受到攻擊,不但可以輕易地剝奪我「無」的狀態,更可以輕易地封印我的龍魔變身。   我想死,卻不想像可憐蟲一樣地被人活捉生擒,急忙調動全部的力量追剿這六顆闖入體內的「搗蛋鬼」,同時在聯接那個點的經絡處布下層層「關卡」全力阻攔。然而這六顆元素球雖然了遠離小克裡斯的身體,卻仍然在操縱之下。小克裡斯汀的雙手十指象撫琴般在自己身上連續敲打,遙控指著他們,仗著比我高得多的力量操縱技巧,輕易地突破重重阻攔,逐漸逼近我的右肋要害。   「化解不了嗎?那就用最簡單的辦法!」   敗北在即,我以拙破巧,使出最蠻橫的蠻招,雙手戳指成刀,刺入自己的右胸,連挖帶掏,就像掏埋在沙子裡的珠子一般,將這六顆魔法元素象從體內全部"掏"出來。   「這就是逆亂因果九成境界的威力嗎?真是厲害啊!」   我雙手抓著自己身大片的皮肉,嘿嘿地冷笑的。   我將手上皮肉捏成肉漿,而那大得嚇人的傷卻在最終回復咒文的保護下迅速癒合。   看著小克裡斯汀,我歎氣道:「天人合一配合逆亂因果,真是可怕!如果不是有最終回復咒文護身,我大概已經被打敗了!」   沒想到我居然會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化解他的絕招,小克裡斯汀的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第一次顯露出了一絲人類的情感:驚訝。   戰鬥之前,小克裡斯汀有意地將全身的力量「贈予」自然,這一招正是滄海龍一脈最強的絕學,天人合一。如今我身體方圓三公里內的一切空間,都已幾乎都已處在小克裡斯汀的操縱之下。之所以說是幾乎而不是完全,那是因為我的身體受最終回復咒文保護。當小克裡斯汀操縱周圍空間,切斷我的身體與周圍空間內的魔法的元素時,最終回復咒文自動地發揮作用,抗拒著天人合一對我的封鎖,令我的身體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還能吸收到部分的魔法元素。為了化解小克裡斯汀的這一招我不惜重傷自殘,也全靠最終回復咒文的力量,在第一時間就治好了我的傷勢。   望著我身上快速癒合的傷口,小克裡斯汀眼裡流露出一絲哀傷,歎氣道:「希拉姐姐留下的力量,真是很偉大!」   「是很偉大!但這種力量,卻也是一種詛咒!她不顧我的意願就送了這份「禮物」給我,你說我該不該恨她!」   小克裡斯汀沒有答我。   我自嘲地地乾笑一聲道:「可是我不能恨她!一個女人,她愛你勝過愛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這樣的女人,你說我怎麼能去恨她?」   淒涼地苦笑一聲,我再度對小克裡斯汀發動攻擊。小克裡斯汀提起希拉,扯動我心中最深的痛,我的力量在這一刻驟減三成,已經大大地弱於小克裡斯汀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力。   「其實,大哥你真正恨的人不是如月,而是你自己吧!」   小克裡斯汀的話,一下子我中了我的要害,我身體一震,知道自己惡魔的形象再也無法在他面前扮下去了。   我苦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小克裡斯汀!別象如月一樣,讓我太失望了!」   說著,我不顧一切地對小克裡斯汀發動攻擊。   沒有希安幫忙,使不出兩極合一,我破不了逆亂因果。如今又在小克裡斯汀的天人合一困住,在他操縱的空間裡和他戰鬥,加上極糟糕的精神狀態......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我身邊,今日之戰,我早就知道自己必敗無疑。   轟向小克裡斯汀的這一擊,根本毫無任何招式可言。出招的過程中,我感覺體內的力量還在以驚人的速度飛快的下降,接近小克裡斯汀身體的時候,更是跌到「正常」狀態的一半以下。   沒有希安,我無法同時開啟初始之門和終結之門,但可以暫時剝奪我的不死狀態的半招天絕還是可以使出來的。   小克裡斯汀的眼裡又增添了一份情感:哀傷。   「我就猜到會是這樣果!大哥你逃避自己的時候,想要毀滅世間的一切,等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你卻只毀滅自己......大哥你想要什麼,我明白了......」   小克裡斯汀的雙手開始變色,左手光明,右手黑暗,雙手飛快地結起了我熟悉的手印。   「是月瀆嗎?那就對了!像對待約翰.蒙雅特一般,給我一個甜美快樂的死亡吧!」   我笑著閉上的眼睛,愉快地等待著那美妙一刻的到來。   我沒有自殺的權力,但我要是不敵死在小克裡斯汀手上,在那個世界裡,希拉也沒有什麼好抱怨我的吧?   額心一痛,小克裡斯汀的右手,重重地戳在了我的眉心,透顱而入的力量,一下子將我的力量完全封印。   小克裡斯汀在我耳邊道:「我很想給大哥一個快樂的死亡,但是大哥對這個世界還有責任!現在的我,不能殺你!」   「混蛋!」   這個臭小子,居然在最後一刻使詐!我只來得及罵出這兩個字,就喪失所有的意識,完全昏迷過去了……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六章 完全境界的誘惑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伯爾達的家中。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我一人。   「那個臭小子!」   我在心裡詛咒著小克裡斯汀,試了試身上的力量,發覺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限制。只是,經歷了這次大戰後,我體內的力量再次下降,如今能使出來的力量只有平常狀態的七成,至於說要想像和如月一戰時使出十倍極限的力量,已完全不可能了。   我察覺出,將我送到這兒後,小克裡斯汀並沒有離開,此刻他坐在大廳裡,和其他人進行交談。除了波爾多外,繆斯和喬西也來到了這裡,而正在和小克裡斯汀說話的人,卻是蘭絲。   我悄悄地將力量釋放出去,偷聽眾人的交談。   蘭絲問小克裡斯汀道:「克裡斯汀大人,我知道你其實七天前就回來了!為什麼直到今天才出手!」   房間裡,繆斯和喬西坐在一起,兩人正仔細地觀察著小克裡斯汀,二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那眼神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也難怪,除了我和如月以外,小克裡斯汀是我們這一代龍戰士第三位突破第八變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是憑自己的修行突破的。   完成修行回來的小克裡斯汀,身上的氣質已完全轉變,從前的他,在我的印象是一個熱愛自然,熱愛生活,在女孩子面前會害羞的小男孩。   「我在觀察這個世界!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忍耐多久!」   「觀察?」   「是的!」   說話的時候,小克裡斯汀的右手托著個茶杯,茶杯裡盛著是他最愛喝的玫瑰花茶。完成修行的他,並不像從前般老實地端著杯子正襟危坐和眾人交流,而是整個人虛浮地飄在離地約一尺高的空中,茶杯則在距他掌心三寸高的地方陀螺般旋轉個不停。   他沒有馬上回答蘭絲的話,將杯子把玩了幾秒,小克裡斯汀朝我所在屋子瞄了一眼後,降下杯子握在手中,然後才對蘭絲道:「就像你一直冷眼看著這世界發生的一切一般,我也想做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我因為能力有限,所以靜靜地看!但你不同,克裡斯汀大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啊!」   啪的一聲,杯子被小克裡斯汀捏成了粉末,瓷片和茶水灑了一地,他把目光移向靜默不語的羅莎和雪芝,掃了一眼,然後嘴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竟引得偷看的我心底一寒。   因為這個微笑的表情是那麼熟悉,是……我想起來了,當年我曾在被安卡古斯附體的初代滄海龍身上看過這樣的表情。   我正在驚疑間,小克裡斯汀低吟起來:「清晨發芽,中午成長,傍晚開花,夜裡結籽,黎明前枯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過是這樣一個輪迴罷了……」   撒了一地的瓷片和茶水,突然受一股莫名力量的吸引,全部離地而起,飛回小克裡斯汀手中,破碎的瓷片重新聚合成一隻完好無損的杯子,所有的茶水也全部回歸原位。   舉起杯子,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後,小克裡斯汀轉過頭,臉上出現第四種表情:嚴肅。   他一臉嚴肅,說話的語氣卻異常陰森:「大哥,下次你要是再在我臉上看到剛才那樣的表情,請你立刻殺死我!這也是我不殺你的原因!」   被小克裡斯汀叫破了行藏,我只好站了出來,走到了他的面前。剛才那一瞬間小克裡斯汀給我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望向我時,那冰冷的眼神送出刺骨的寒意,直透入我的靈魂的深處。   我站了出來,攔在雪芝和小克裡斯汀中間,我問道:「你在沉月峽都遇到了什麼?你剛才的樣子太像那傢伙了!」   「不是我在沉月峽遇到了什麼,而是……逆亂因果的奧秘,我領悟得太多了!」   此時,小克裡斯汀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原先那副不帶絲毫情緒波動的『聖人』模樣,無喜無憂,無慾無求。   「以我的先祖的天賦,要領悟到完全境界,其實並不難!可是他只領悟到了八成後再也停滯不前,你知道為什麼嗎?大哥?」   「為什麼?」   「那是因為,逆亂因果的八成境界,是人和神的分界線!過了這條線,人類就不再是人類,而是神了!」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你,已經是神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大哥,你知道,領悟了完全境界後,會有什麼樣的現象出現嗎!」   說著,小克裡斯汀將手中的杯子一樓一握,像捏面人般揉成一團,雙掌分開時,一隻巨大的蜻蜓由他的掌中飛起。   「那就是創造生命!」   蜻蜓扇著翅膀,翩翩飛起,升到我鼻尖位置的時候,身體啪的一聲,猛地爆為無數碎片。   「如果我領悟了完全境界,它就是活的了!」   小克裡斯汀手一揚,一抓一握,蜻蜓的屍體碎片在他手上聚合,重新組合回成一隻普通的茶杯。   「很有趣,是嗎?」   小克裡斯汀的臉上,又露出了先前那種令我害怕的詭笑。   「領悟了完全境界的人,就不再是人,而是神了!但是,對於這世上芸芸眾生來說,擁有完全境界的神出現,意味著毀滅的開始……那是因為……」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而我警惕地蓄足力量,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我周圍的其他人,繆斯、波爾多和喬西,也感覺到了小克裡斯汀身上不正常的地方。   屋子一片安靜,只有小克裡斯汀低沉的聲音在迴響。   「領悟了完全境界的人,會逐漸喪失所有的情感,這是領悟完全境界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因為可以看破一切,所以他們也無視一切!而且,從領悟完全境界的那一刻起,他們開始受到一種誘惑……」   小克裡斯汀把目光移向我身後的雪芝與羅莎,嘴邊的那道詭笑變得越來越濃。這時候,我已經不能再保持平常狀態了,被逼得變身,同時全神貫注地將精神全集中在小克裡斯汀身上。我感覺得出來,此刻的他,大有殺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思。   蘭絲問道:「什麼誘惑?」   「毀滅與創造的誘惑!」   小克裡斯汀的右手握著茶杯,垂在腰間的左手卻在這時開始發光。此時此刻,我已經不能不有所行動了。   「住手!」   我以最快的速度使出傳送魔法,一下子將屋裡所有的人傳送到數十公里外。幾乎就在我剛完成傳送的瞬間,耀眼的光芒已籠罩了我周圍所有的空間。   這一招,是日不落山上的人妖天使米伽勒最強絕招,九級的光系魔法,諸神的判罰!   全力將眾人送走的我,幾乎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正面狠狠地挨了這一擊,就在肉體被光和熱化為灰燼的瞬間,我聽到小克裡斯汀在耳邊嘮叨道:「將舊的世界的一切統統毀滅,然後在廢墟上創造自己喜愛的新世界!如此般地反覆循環,這就是完全境界的誘惑,無法抵抗的誘惑……」   光,明亮的光,充滿生機的光!   暗,無盡的暗,令人絕望的暗!   「小克裡斯汀瘋了!他以為他是神嗎?居然要殺死所有的人,包括雪芝、羅莎她們來創造什麼狗屁的新世界。」   又一次重複著由死到生的過程,比起從前渴望死亡的絕望,我從未像現在般渴望光,渴望生命,渴望自己快點『活』過來。   「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我要活過來,快點活過來啊!」   當我懷著強烈的求生慾望,掙破黑暗,回到光明的世界中時,發現身處的伯爾達市已經被完全毀滅,原先城市所在的地方,被一個直徑達二十公里的巨坑完全取代。   「羅莎、雪芝……」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不禁大驚失色。以小克裡斯汀的武功,他完全可以在我重生的這段時間裡趕去殺死她們。   「看在過去的情份上,我暫時沒有殺她們,但也差不多了!」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用和安卡古斯一摸一樣的表情,一摸一樣地語氣對我道:「大哥,擺在你面前的路只有兩條,毀滅我,或者被我毀滅!」   前一戰時,我對小克裡斯汀說過的話,如今被他原封不動地回贈給了我。   「臭小子,你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   獲得新肉體的我開始變身,全力地提升著體內的龍魔之力,一倍極限,三倍極限,五倍極限,七倍極限……   很幸運,我原本已經崩潰的力量,在面對恐怖的對手時,終於完全恢復到和如月決戰時的巔峰狀態。   「你要小心哦,大哥,現在的我,可比當年受先祖擬制的安卡古斯要強!」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在百步外的小克裡斯汀,突然瞬移到我面前,接著一記霸拳轟在我的面前,竟又是故技重施要和我比近身肉搏。   面對著小克裡斯汀這一拳,我不躲不閃不招架,仗著自己擁有完美體的不死身,以一拳換一拳的方式回贈給他。   知道小克裡斯汀可以看透我的思想,於是招架的時候,我索性不去想用什麼招。在逆亂因果面前,任何精妙的招式都是破綻百出,既然如此,那就將所有的花巧的拳腳招式全部拋棄,化為最簡單、最直接的直線攻擊。   這種戰法,比的不是招式的精妙,而是誰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更強。   這種打法近乎無賴,卻是對付逆亂因果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在力量相當的情況下,仗著逆亂因果的九成境界,小克裡斯汀同樣力量的一拳,可以將強大的攻擊力集中在拇指粗的一點,而我卻只能勉強控制在拳頭大的一塊地方,威力完全不能比。   我和小克裡斯汀的拳頭同時轟中對方的胸口,骨折之聲傳來,小克裡斯汀的這一擊,力量只有我的五成,卻震得我左胸的肋骨全碎,而我兩倍於他的力量轟在對手身上,小克裡斯汀中拳的左胸背後猛地裂開,傷口處像鼓起無數的粉紅的水泡。然後這些水泡像被吹起的肥皂泡一般,有如子彈般離體飛射而出,每一滴水泡都包含著我送入他體內的逆世之力。仗著比我精確百倍的力量控制技巧,他幾乎將我這一拳的力量化解得乾乾淨淨。   我的這一拳,僅僅讓小克裡斯汀的嘴角邊溢出一滴血而已。   「水的化身,這是屬於我自己的絕對防禦!」   說完這話,小克裡斯汀的身體猛地膨脹起來,啪的一聲,整個人竟化為無數的肥皂泡一般在我面前分解開來。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由四面八方傳過來。   「我要破解大哥這種『直接』的戰鬥方式並不難!只是大哥你是擁有不死之身的完美體,用肉搏方式和你交手沒有意義!」   小克裡斯汀不見了,他已和我身體所處的整個自然融為一體,這一回,他用上了滄海龍最強的絕招,天人合一。   小克裡斯汀不帶人類感情的聲音不斷地傳入我的耳中、心中……   「大哥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和當年碧姬阿姨一樣的困境!所不同的是,今天的我,比當年的安卡古斯要強,而今天的大哥,卻遠不如當年的碧姬阿姨!」   無形的攻擊,由四面八方一齊湧來,就在小克裡斯汀說話的期間,我的身上已中了不知多少記『莫名其妙』的打擊。   攻擊無所不在,不光是上下左右前後,不光是外部的身體遭受到『看不見』的拳腳攻擊,甚至連我吸入肺裡的氣,也突然間化做利刃,凶狠地割著我的身體,從內部破壞起來。   「哇!」   僅在一秒之內,小克裡斯汀的攻擊就輕易地撕碎我身上的龍魔護鎧,在我身上割出無數魚鱗般細碎的傷口,更可怕的是,每一道傷口都被小克裡斯汀用時間天鎖鎖住。若不是我有最終回復咒文護體這招希拉留給我的禮物不停地破壞時間天鎖,同時強行破解小克裡斯汀操縱的『自然』,自動地修復我的身體,我早就在一招之內被小克裡斯汀『秒殺』。   如今的小克裡斯汀,他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他,天人合一,無分彼此。面對著身體無形無相,完全不存在的他,我唯一能做的事,是將所有的力量都用於提升身體的防禦,使出泰坦龍軀,用龜縮的方式硬捱對手的打擊,仗著最終回復咒文的幫忙,勉強支撐著。   雖然『撐』下來了,我的模樣卻顯得極其狼狽,全身上下不停地現出各種各樣的傷痕,每道傷口又已飛快的速度迅速癒合。如此反反覆覆。我雖然勉強保住了身體『不死』,可是在來自四面八方看不見的攻擊有如暴風驟雨般的打擊中,體內的力量正一點一點地被搾乾耗盡。而與自然合而為一的小克裡斯汀,可以源源不斷地從自然獲得力量,這樣的攻擊,永遠不會因為力盡而停止。   我知道這樣硬撐下去不是辦法。   贏,就要破小克裡斯汀的天人合一,而要破天人合一,就必須打破小克裡斯汀創造的這個空間。如果希安肯出手,我們父子聯手使出『亂序切割』,要破這一招簡直是舉手之勞。   可是因為對我在如月身上所施的暴行不滿,希安避開我躲了起來,無論我怎麼召喚,他都不肯出來見我。   就在我拚命召喚希安的時候,身體所承受的壓力突然加大,以我的身體為中心中,周圍現出六道日冕般的奇異光環。   「六重咒殺!」   見一般的攻擊無效,小克裡斯汀居然使用了如月的最強魔法來攻擊我。雖然我是『不死』的,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並不想被小克裡斯汀粉碎身體。萬一被他暫時封印了無法行動天知道這個瘋了的小鬼會做出什麼事來。   此時此刻,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我,明知無效,也只好左逆天右轟天,打出自己最強絕招寂滅虛空,和小克裡斯汀的『六重咒殺』對抗。   但是,我的判斷錯了。   我雙拳對轟,很順利地就使出了『寂滅虛空』,『輕易』在身體周圍製造出一個直徑達十米的大黑洞。   「不對,太順利了!」   我馬上感覺到不妙,我使出寂滅虛空的時候,身體居然能非常順暢地吸收周圍的魔法元素,這分明是小克裡斯汀故意放水。   「我讓大哥完成這一招,只是想試驗一下,我自創的新魔法而已!」   「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也學起雷茲來,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   「領悟了逆亂因果之後,對我來說,許多曾經有趣的事情,都變得很無趣!我需要找到一些有趣的事!」   那六道聚在一起、看似六重咒殺前奏的光環,突然斷開,然後各自獨立收縮成球狀,化為六顆六色的魔法元素球——風、火、水、土、光、暗,六種屬性,六種顏色。   「這一招,好像神龍王用過……」   「這一招確實是從神龍王的絕招中得到靈感,但效果卻完全不同!」   為保護自己,我不惜冒險置身於黑洞的最中心以躲避天人合一無處不在的攻擊。在我的全力催逼下,寂滅虛空製造出來的黑洞膨脹得足有千米直徑,小克裡斯汀製造出來的六顆魔法元素球,卻始終只有拳頭大小。它們就像衛星一般,繞著我造出的黑洞不停地打著轉。黑洞巨大的引力對它們不起絲毫的影響。   「大哥,和月瀆相對,我這一招的名字,就叫日蝕!」   話一說完,小克裡斯汀的攻擊開始了。   六顆魔法元素球,旋轉著,先緩緩的遠離我的黑洞,然後猛地加速,如墜地的隕星般撞上了我製造的黑洞。   如果將我製造出的黑洞比做一條巨大的長鬚鯨,小克裡斯汀這招日蝕就是六頭兇惡無比的大白鯊。衝入我創造的黑洞後,所過之處,大口大口地吞食著我黑洞的能量。在遭受攻擊前,我製造的黑洞遠遠望去,就像是畫在紙上的黑色實心大圓,而遭到『日蝕』的攻擊後,這個『圓』就像是遭受大白鯊攻擊的長鬚鯨一般,被狠狠地咬掉了大片的皮肉,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缺口來。   只是被它們攻擊了一輪,我的黑洞就萎縮了五分之一,遭受第二輪攻擊時,黑洞已縮得不到一半,而當第三輪攻擊開始後,我所創造出來的黑洞,就像一張脆弱的大餅般,竟被這六顆魔法元素球硬生生地扯碎『分食』了。   寂滅虛空被破,辛苦操縱黑洞的我也受到影響,頓時身負重傷,哇的一聲嘔出大篷的鮮血。趁著我力量驟減,最終回復咒文的效力治好我前的間隙,小克裡斯汀操縱的六顆魔元素球一齊向我射來……   「希安,你再不出來,大家就都要死了!我不想再看到親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已經無力和『日蝕』對抗的我在這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心裡不停地吶喊著,呼喚我和希拉的孩子!   「唔!」   當『日蝕』不分前後地轟中我的肉體,開始大口吞噬我的身體時,我的耳邊終於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我的腦子裡,那顆沉寂許久的第二顆龍魄終於在這時醒了。   希安,我和希拉的孩子,終於在他的父親最危急的時候站了出來。由他驅動的第二顆龍魄,釋放出的創世之力和我第一顆龍魄結合,兩極合一的力量結成一道護罩,一下子擋住正要將我『吞掉』的『日蝕』。   「這就對了!我們父子聯手!出來吧,亂序切割!小克裡斯汀,給我滾出來!」   那種父子聯手、血肉一體的感覺令我感到無比的舒暢,毀滅的左手,創造的右手,重重地對擊在一起,我身體周圍的空間開始顯出蛛網狀的破碎。小克裡斯汀想要收回『日蝕』,但『亂序切割』所到之處的空間,已不再受他操縱,困於『亂序切割』中的六顆『日蝕』,就像是被粘在蜘蛛網上的小蟲子,起初還能稍稍地掙扎兩下,但很快就失去了力量,不再動彈,最後消失在空間的縫隙之中。   亂序切割影響的範圍不斷擴大,所到之處,將一切空間和時間毫不留情地破壞。當它的影響範圍超過一公里後,與自然合為一體的小克裡斯汀終於藏不住了,被迫現出真身。   我看了身邊一眼,希安這時已經現身實體化,他在我的右手邊,與我柄劍地站在一起。   「小克裡斯汀,天人合一已被我破了,日蝕也完蛋了,現在的你,只剩下最後一招!如今我和希安父子連心,就算你使出月瀆也困不住我們。」   我和希安互看一眼,父子倆發出會心的一笑,然後一起出拳,別說是逆亂因果的九成境界,就算是擁有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在此,也擋不住我們的這一拳。   面對我們父子兩極合一,毫無間隙的完美一擊,小克裡斯汀笑了。   不是站在天之彼端的神嘲弄世人的微笑,而是從前那個與花草為伴,與鳥雀為友的純真少年開心的微笑。   他笑著對我道:「月瀆確實封不住大哥了,它已經被你打碎了……」   小克裡斯汀微笑的面容,在我面前像破碎的鏡子般四面分解開來,不僅是他,周圍的空間,甚至包括我們父子倆,一切都在分解。   「希望下次,有人再對大哥使用月瀆時,你也能像現在般,用自己的正面情緒戰勝他!」   當一切虛幻消失時,我發現自己正愣愣地站在小克裡斯汀面前,右拳正做出打出的姿態,小克裡斯汀的右手,正輕輕地點在我的眉心。   原來那一切都只是小克裡斯汀用月瀆製造出來的幻覺而已。   『被他耍了!』   我很想狠揍這個用月瀆戲弄了我的臭小子,可是希安卻這時拉住了我的手,然後搖了搖頭。   我收回拳頭,轉過身去,背對小克裡斯汀,吐出兩個字:「無聊!」   「並不無聊!」   小克裡斯汀在我背後道:「在將來,大哥你至少還要面對兩次月瀆的挑戰!那兩位擁有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神,也只有大哥你才有可能打倒他們!」   小克裡斯汀還想再解說什麼,不過我已經不想聽了。   「既然不想多知道這些事,那麼,關於卡尤拉的事,還有你兒子尼諾的事,大哥總有點興趣吧?」   「你說什麼?」   我轉過身來,面對著小克裡斯汀,他不疾不徐地回答我道:「回來之前,我在沉月峽陪著你的兒子尼諾玩了一年,他很可愛……至於那位魔族女皇,我也和她見過面了……」   和我說話的時候,小克裡斯汀已經不再像先前般,很難顯露出人類的情感,苦笑、皺眉或搖頭,,種種複雜的情緒不時地在臉上顯現。看到我開始留意他的表情,他停下話來,語氣一轉,向我解釋道:「先前大哥看到的我,只是未來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後的我!凡事都要付出代價,領悟了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代價,就是會逐漸散失所有的情感!雖然領悟完全境界就可以成為神,但我愛這個世界,我只想做個人,並不想成為神!」   第三十四集 月瀆葬魂 第七章 創世紀   回歸帝國的小克裡斯汀,在打敗我之後,耐心地將這些年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經歷緩緩告訴了我。   三年前離開帝國後,小克裡斯汀依照先祖的指引,悄悄地來到了沉月峽,在那裡他遇上了傳說中的魔神路西法。他陪著路西法一起度過了三年的時光,在這位傳說中的魔神指引下,他完全領悟到『天人合一』的奧秘,藉助自然的力量解開詛咒,就在我與如月第二次決鬥期間,他順利地完成了第八變。   兩個擁有八變力量的龍戰士出現,消息傳到了魔族後,在魔族引發了空前的震動和恐慌。從上到下,除了卡尤拉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誰都明白,八變的龍戰士的出現,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麼。   神龍廣場之戰後,奧拉皇帝身亡,就在如月完成八變前的那段時間,卡尤拉得到這個消息後,早早就想派出使者前往帝國和我聯繫,卻被魔神路西法阻止。曾經為了我的兒子尼諾而重現人間的魔神路西法又一次涉足人間的『事務』,他『頒下神諭』,要求所有魔族靜觀其變,不得對陷入極度混亂的帝國採取任何的舉動。   沒有人知道路西法心裡在想些什麼,除了一隻腳已踏入神之領域的小克裡斯汀外。   「先前在月瀆世界裡,我對大哥說的關於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秘密,並不是假話,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領悟了完全境界的神出現,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並不是福音。」   「他在看著你,也在觀察著如月!」   「他想看看,一個失去一切的人,同時又擁有毀滅一切力量的人,他的人生道路會怎麼走!」   「他還想看看,一個沒有自我的人,同樣也擁有操縱世界命運力量的人,你的人生道路在這種情況下,又會有何種變化!」   「他在看戲,站在天的彼端,欣賞著眾生百態……他之所以沒有像安卡古斯一般,想要將整個世界毀滅再重新開始創造,只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他覺得很有趣的、很值得去看的東西……這就是他讓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   小克裡斯汀解開了我心中的謎團。   「領悟完全境界之後,人就會逐漸失去自身的情感,變成像安卡古斯一般的怪物,享受著『毀滅與創造』的誘惑。即使是魔神路西法,他也難以抗拒這種誘惑,也無法避免情感的流失。」   「經歷了漫長的歲月,路西法身上的『情感』,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他對『毀滅與創造』這種誘惑的抵抗力,也越來越弱……」   「我不惜冒險突破先祖定下的『限界』,領悟到九成境界,就是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和大哥聯手,阻止他!」   「此次回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帶大哥去沉月峽,殺魔神路西法!」   說到「殺魔神路西法」這六個字時,平日裡總是掛著溫和微笑的小克裡斯汀,在臉上居然也流露出強烈的殺機。   對於魔神路西法是否會玩『滅世重生』的遊戲,其實我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小克裡斯汀說了半天,我卻聽得想睡覺。   至於小克裡斯汀明知路西法會滅世,為何還要把如月送去見他,這麼怪異的事,我也懶得去追究了。事實上,滅世也好,如月的去向也好,我現在都不去想追究了。   我現在想要的東西只有一件,那就是早點死掉。   我給了小克裡斯汀答案。   「可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沉月峽!至於殺不殺路西法,那得問老天了!其實他想要滅世那最好不過了!所有人都死光光,無非貴賤,一樣的結局!這個世界,從此也就可以安靜了!滅世吧,滅世吧!這個世界從此清靜了,哈哈哈!」   「大哥,你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啊!」   聽了我的話,小克裡斯汀搖搖頭,然後突然出手,一指戳在我的後腦上。   「臭小子,你又暗算我!」   我眼前一黑,然後完全失去了知覺,這一回,我是真的被小克裡斯汀偷襲打暈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在伯爾達新家中的床上。   「這裡是幻覺,還是真實的?」   有過被小克裡斯汀戲弄一次的經驗,醒來後,我特別花了一番力氣去確認,自己到底是活在『真實』中,還是依舊陷在『虛幻』裡。   『好像是真實的吧……』   確認的過程中,我發現家裡來了很多客人,蘭絲、喬西和繆斯,他們全在這兒,一切的情況,就和前一次我所經歷的幻境一模一樣。   屋外的客廳裡,喬西正在問小克裡斯汀:「你的意思是說,魔族想要和帝國和談嗎?就這麼簡單?」   「她的要求很簡單,她要大哥娶她為妻,立她為皇后,而她和大哥從前生的孩子,也就是傳說中的神之御子,則要成為皇儲!」   小克裡斯汀的回答引得繆斯和喬西一起發出驚呼,倒是一旁的雪芝和羅莎,卻好像早就知道答案般毫無反應,而小公主,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低著頭,兩手不自然地摳著衣角,心裡顯然非常不舒服。   繆斯怒道:「原來那個傳言果然是真的,達克這傢伙果然和魔族……」   小克裡斯汀不以為然地答道:「這個結果不是很好嗎?我的先祖早就說過,魔族和人類,注定要在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一場婚姻,就可以結束打了幾千年的戰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那個孩子,將來會是魔族和人類都能接受的領導者!」   喬西答道:「這是大事!這是關係到人類世界未來命運的大事,我們幾個人就在這兒隨便下結論決定,很荒唐!我需把這事提交到議會,由大家來討論……」   小克裡斯汀道:「那有意義嗎?就不需要浪費時間了吧?」   喬西一怔,看了小克裡斯汀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重新審視這個人似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像那傢伙一樣了!是不是人擁有了神的力量之後,也會變得蠻橫霸道了?」   小克裡斯汀閉目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盡快把大哥帶到沉月峽去!議會那兒的投票討論,不用猜你也知道結果的!那些玩弄權術的政治爬蟲,如今不過是一群戰戰兢兢,看著大哥臉色說話的走狗,他們的意見,根本沒有意義!」   繆斯和喬西一起默然。   許久,繆斯才道:「小克裡斯汀,如果你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話……」   「我現在所關心的事,就是要盡早地結束那兩個大麻煩中的一個,我沒有時間了……繆斯,幫個忙,盡快組織一支兩萬人的軍隊,我們準備通過日不落山去阿沙尼亞。卡尤拉女皇已經答應了我,一路上魔族軍隊都會為我們讓開道路放行……」   躲在一邊偷聽的我,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我正想說什麼,先前一直沒有開口的雪芝在看到我後卻突然站起來,板著臉,轉身就要離開。   我趕忙拉住她的手,誰知她卻猛地轉過身來,給了我狠狠的一個清脆耳光,她的這一下又重又狠,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玩夠了嗎?如果不是小克裡斯汀,你大概還不想回來吧?」   沒想到從來都是對我千依百順、毫無怨言的雪芝,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給我重重的一巴掌,一時間我也被她打懵了,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雪芝訓責我道:「你總是這樣,任性妄為,不負責任!為了逃避,你不惜傷害別人……我今天打你,不是為那個魔族女皇的事情,而是為了麗!她那麼愛你,你卻對她使用這種手段!」   「對不起……」   「你這話不該對我說,應當對麗說,還有對梅麗婭姊姊說……」   雪芝訓責的聲音緩了下來,我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臉。伯爾達的新家,現在真的讓我感到很害怕,在這兒,我總是要面對許多不敢面對的人,我知道我欠雪芝和羅莎的債最多……我正考慮自己是不是該不顧一切地逃走,小公主卻在這時走上來,拉了拉雪芝的衣角,小聲地嘀咕道:「姊姊,麗沒有怪哥哥……」   「傻妹妹!」   雪芝回頭,憐惜地看了小公主一眼,搖搖頭,牽著她的手向裡屋走去,羅莎也不聲不響地站起來跟在後面。一路上,小公主和羅莎還偶爾地回頭看我一眼,但雪芝卻始終不肯回頭。   小克裡斯汀對我道:「大哥,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些事,你還是得勇敢地去面對的!」   我別過頭去,裝成沒聽到。   小克裡斯汀的聲音繼續傳過來,口氣變得十分嚴肅:「我要交待的事太多了,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一直沒機會說清楚。破壞神安卡古斯,他並沒有死!碧姬阿姨的那一擊,只是重創了他,並沒有殺死他!」   「什麼?」   精神上一直處於病奄奄狀態的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終於稍稍地振作。   「安卡古斯,他居然還活著?」   「當然了,他擁有大哥一樣的完美體,而且是真正的,不死的不死之身!除了大哥那招兩極合一的『天絕』外,這世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毀滅他!」   三天後,小克裡斯汀帶著我一起出發了,跟隨在我們身後的,還有兩萬的帝國大軍。若是從前,兩萬的軍隊就想踏平魔族,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現在時代變化下,我和小克裡斯汀,我們兩個人,每一個都抵得上百萬大軍,因為在他們面前,我們就是神。如今在魔族,唯一有能力和八變後的龍戰士對抗的,也就是他們的神明,傳說中無敵的魔神路西法了。   「此次前往沉月峽,除了殺魔神路西法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大哥迎娶魔族女皇,以聯姻的方式達到魔族和人類兩族合一的目的,以此來結束雙方間延續了三百年的戰爭!」   按照小克裡斯汀的說法,我會在迎娶卡尤拉歸國後,稱帝為皇,然後以鐵腕統治人魔合一後的新帝國。二月革命後的帝國,民主的種子已經在每個平民身上萌芽成長,這種做法無疑是一種復辟,一種倒退。   站在法蘭克市的議會大廳裡,小克裡斯汀對各方勢力的代表發表了一通簡短的演講。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你們心裡都十分反對再有一個像皇帝一樣的傢伙高高在上的存在。不過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可能以不流血的方式,結束魔族和人類數百年來戰爭。至於人人都討厭的帝制,二十年後,自然會有人站出來廢除。」   儘管心裡萬分不願,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小克裡斯汀的意見。自從打敗我後,小克裡斯汀已成世上最強的龍戰士。在凡人眼中,他已是這個國家的神!他的意見,沒有人可以忤逆。雖然他本人並不是喜歡強迫別人執行自己意見的人,但是神想做什麼,又有誰敢反對呢?   小克裡斯汀歸來後的所作所為,給帝國上層造成了許多困擾,但對於底層的平民來說,他的歸來卻帶來了新的希望。   我和如月的大戰,毀滅了帝國十分之一的土地,戰後更是遺患連連。由於我倆在戰鬥中過度地向自然提取魔法元素,破壞了自然的平衡,那一戰至今,洪水、颶風、乾旱、地震,種種天災在帝國境內連續不斷地發生。   小克裡斯汀歸來後,運用他的力量化解這些『神為』的天災。擁有逆亂因果九成境界,領悟了天人合一奧秘的他,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調和好了自然中的魔法平衡,讓一切歸回原點,正常運轉。從風都到失落之地塞爾巴托,那片被我和如月的決戰毀滅的土地,在他神一般的力量的改變下,也重新恢復了生機。   神的力量,可以毀滅世界,也可以創造世界。   三百年前,人類為了自己能擁有光明的未來,不惜犯禁創造了力量可以和神媲美的龍戰士,神用詛咒鎖住了龍戰士這種犯禁的生物,讓他們在『成神』之前就已死去。   三百年後,越來越多的龍戰士掙斷了鎖鏈的束縛,踏入了『神』的領域,平衡被打破了,這個世界的未來會怎麼樣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即使是小克裡斯汀自己,他也不知道。   繆斯和喬西,無奈地看著我們出征,他們留在帝國處理我留下來的爛攤子。在三個像怪物一般存在的龍戰士面前,他們終於也體會到了身為凡人的悲哀。至於和我一起隨軍遠行的羅賓,他心裡更不是滋味。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犧牲了無數的人,毀滅了無數的城市,當最終的結果出來後,幾個像神一樣的怪物站出來,擺擺手指,就輕易地將一切扭轉,改變前人的努力,凡人的奮鬥,在他們面前全成了笑話。   至於波爾多,他沒有何我一起去魔族,而是留下來陪著卡瑪。失蹤多時的希美亞公爵的屍體被人發現了,得知父親的死訊,卡瑪很難過,波爾多聽從大家的意見,留下來陪他。   小公主跟著我一起前往魔族,雪芝和羅莎則依舊留在了伯爾達的家中,經歷了太多的事,她們倆現在只想歸於平淡。至於我,那天和雪芝對話後,我的精神再次陷入極度的混亂中,一天到晚頭腦渾渾噩噩,難以正常地思考。在這段混亂的日子裡,可怕的心魔又出現了,每次都將我折磨得痛不欲生。   對於我的『心魔』,小克裡斯汀也無能為力,他對我說:「大哥,只要你不肯面對真實的自己,心魔就會不斷地出現,不斷地折磨你!因為他才是真實的你!」   幸運的是,這樣糟糕的日子裡,小公主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她美麗豐滿的肉體,純潔的心靈,還有對我完全付出的愛,給了我一個逃避心魔的港灣,只要躺在她懷裡,抱著她,佔有著她,聽著她夜鶯一般動聽得聲音,心魔也就悄悄地退開離去。   我被封印在黑暗中,小公主是我帶給我一線溫暖的一點火種,但遺憾的是,她並不是能救贖我罪惡靈魂的人。   到目前為止,我一直堅信:只有徹底的死亡,才能拯救我的靈魂!   就這樣,我渾渾噩噩地跟著小克裡斯汀,隨著大軍到達了日不落山下。   「哥哥,日不落山到了!」   當小公主將我從昏睡中喚醒時,我才發現自己所乘座的馬車,已停在了天之裂痕的入口處。   我走出馬車,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中,端詳了一眼後,隨手又將之撒入風中。   高聳入雲的日不落山,依然和十年前一樣的淒涼,十年前在這裡,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這裡和風都一樣,都是流盡我眼淚的傷心地。   回到車上後,我乘坐的馬車當前,長長的一列隊伍在狹窄的通道裡緩緩前行著。我四肢大張地躺在車廂頂上,腦子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想。小克裡斯汀則盤腿坐在我的身邊 ,左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小克裡斯汀手中的花,就是傳說中的忘憂花,看上去很不起眼得白色小花,六個花瓣,沒有濃郁的香氣,也沒有艷麗的花瓣,是世間生命最短的植物。   南方的瓦倫關口已經遙遙在望,前頭的部隊甚至可以看到城牆上魔族守軍的服裝。就在這時,小克裡斯汀突然抬起了頭,望向天空,我也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   在天之裂痕上方的高空,無數的光狀羽毛在空中織成一個巨大的六翼熾天使像。   我身後的士兵也看到了天上的異樣,密密麻麻的人流開始嘩然,而不遠處的瓦倫關上,防守此地的魔族同樣也是驚呼聲一片。   難以抗拒的神威,怒海狂濤般由高空中降下,在凡人無法抗拒的神威面前,不論魔族還是人類大軍,都不約而同地一起戰戰兢兢跪下。   在神威面前,能夠不為所動的,就是同樣已經踏入神之領域的『人』。   「來了嗎?」   小克裡斯汀睜開眼,微微一笑,手中的忘憂花裂成六片,一齊向空中飄去。馬車周圍的地面,突然顯出無窮的綠意。幾千年來一直寸草不生的天之裂痕,以我身處的馬車為中心,無數的植物瘋狂地生長著,彷彿要將幾千年來被壓迫的生機一次爆發出來。綠意蔓延之處,神威帶來的精神壓迫被抵消,跪著的人可以站起來,挺直腰,抬頭仰望空中的天使淚。   「終於來了嗎?本來我還想趁這個機會順路見見你,順便查清一件多年前的疑慮!」   雖然我現在精神和身體狀態都極不佳,但天使的神威對我也不起作用,我正打算變身飛到空中一探究竟的時候,小公主從馬車的窗戶裡探出頭來,疑惑地問道:「怎麼了,達秀哥哥!為什麼車子不走了?」   我答道:「是一個老朋友,他大概想給我們製造點麻煩。不必擔心,哥哥會保護你的!」   我跳下馬車,摸了摸小公主的臉,勸她安心。   空中,光的羽毛組成的天使幻像,正逐漸實體化。地面上,小克裡斯汀製造出的綠意,不但充滿了整條裂痕古道,就連旁邊的瓦倫要塞,如今也是生機盎然,一片春色。為了對付我的『老朋友』,他一出手就用上了滄海龍家傳最強的絕招『天人合一』。   馬車的車門在這時打開,和小公主同處一車的蘭絲走下來,無光的盲目對著空中看了一眼,然後對我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唱歌!」   「唱歌?」   我凝神聽去,果然捕捉到了一絲細若蚊吟的歌聲,這聲音並不是通過聲波傳播,而是直接傳入大腦的深處。   那歌聲,乍一聽,似是溫柔的母親正在對遠方的遊子發出召喚,仔細聆聽,又似乎是懷春的少女正在對情郎斥說衷腸。歌聲若遠若近,若有若無,前一刻似乎正在你耳邊歌唱,下一秒卻又飄向遠方,難以捉摸。   「這是什麼歌聲,聽起來的感覺,怎麼這麼怪異……」   乍聞歌聲的我,突然沒由來的心頭生出無窮無盡的酸楚,眼前幻覺叢生。父親、母親、安達、義父和希拉,那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們,那些早已死去多年的愛人,在這一刻突然都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們衝著我伸出雙手發出召喚,溫柔地微笑著。   看著他們,一時之間,我淚流滿臉。   「啊!安達,希拉,你們都在啊!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一個孤孤單單地活在這世上!你們知道嗎,沒有你們的日子裡,我活得好辛苦……」   安達和希拉,我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她們牽著手,一齊對我伸出。我快樂地張開雙臂,向她們擁抱過去,只要能抱住她們,哪怕為此而失去一切,我都無怨無悔。   「這就是傳說中,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用來對付墮落天使得絕招,安魂曲嗎?和月瀆倒是有九分的相似啊?」   就在我即將擁抱住愛人的那一刻,小克裡斯汀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只感覺額頭一痛,眼前的幻象化作破碎的鏡片裂開來。   當我被驚醒過來時,發覺自己正和小公主互相摟抱著大聲地哭泣,不僅是我們,跟在我們身後的帝國士兵,全都扔掉了武器,互相摟抱著像嬰兒般哭個不停,在哭的同時,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失而復得的快樂。   「蕾蒂,你是麗最好的朋友!麗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因為麗很沒有用,麗實在沒有辦法!」   就連小公主,她也嗚咽著哭個不停。兩萬餘人的大軍中,除了小克裡斯汀以外,只有蘭絲不為所動,其餘的人,都像孩童一般地抱頭痛哭。   當小克裡斯汀一指刺在額頭,將我從幻境中點醒的時候,我發覺頭上那巨大的天使幻像手中已凝出一個巨大的光元素。傳說中諸神判罰忤逆人類,所使用的『天罰』,如今已經在天使高舉的指中凝聚成球形,強烈的光線將原本幽暗的山道照得一片雪白。   「諸神的判罰!」   受先前幻覺的影響,我此刻的力量狂降至近乎零點,不能也來不及蓄力應對這招最強的光屬性魔法的攻擊。   有能力及時阻擋米伽勒這一擊的,也只有小克裡斯汀。   站在我身邊,小克裡斯汀的雙手像穿花蝴蝶般飛舞著,對付傳說中最強的守護天使得最強魔法,他居然使用心靈魔法來招架。   搶在對方完成攻擊之前,小克裡斯汀提前一步完成『月瀆』,他這種作法實在太冒險,如果對手的心靈完美無缺,不為『月瀆』所困,接下來他和我,就將在近乎無力招架的形式下,承受守護天使最強的一擊。即使是擁有無想轉生特色技的小克裡斯汀,也無法在這樣的情況及時使出第二招魔法。   小克裡斯汀的使出月瀆之後,已處在不得不發狀態的『諸神的判罰』,突然停滯下來,數秒後,巨大的天使幻像,突然像被打碎的冰人般,無端地分解、破碎,最後消失在空氣中。而凝聚在天使手中殺傷力無邊的光球,也隨著天使幻像的崩潰而分解四散,一時間,整條裂痕古道都被光束所充斥。由於小克裡斯汀事前已使出『天人合一』,將方圓數公里內的空間置於他的保護下,這些足以致人眼盲的白光變得柔和無害,只是在強光過後,裂痕古道裡的植物變得更加茂盛了。   完成月瀆後,小克裡斯汀像是完成他人囑咐似的吁出一口氣道:「前輩,我欠你的,現在已經還清了!」   我猜得出,小克裡斯汀嘴裡所說的前輩,就是指大魔神路西法。他在沉月峽的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路西法又對他說了什麼話?而在剛才,他為何又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在不適當的時機下使出『月瀆』呢?   我的念頭剛才腦海裡冒出,『讀』到我思想的小克裡斯汀,在第一時間給了我答案。   「作為我在沉月峽修行的交換代價,路西法要我在通過天之裂痕時,如果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米伽勒現身,我就對他使用月瀆!」   我的精神,到現在仍然沒有從安魂曲的影響中完全解脫出來。   「那麼結果如何?」   「他逃走了!在我攻擊前的一瞬間,米伽勒逃走了!魔神路西法告訴過我,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和墮落天使最大的區別就是,守護天使沒有情感,而墮落天使擁有情感。安魂曲正是守護天使對付墮落天使得最強絕招,按道理說,月瀆對沒有情感的天使是毫無用處的……」   皺著眉頭想了幾秒後,小克裡斯汀衝我一笑,然後道:「大哥,有個秘密,本來我是想到了沉月峽,由他來告訴你的!但現在我想還是在這兒說比較好!」   小克裡斯汀邊說邊用手摸著天之裂痕的山壁,眼裡現出追思的表情。   「當年神魔一戰,墮落天使路西法和守護天使米伽勒,將日不落山一分為二的最後一擊,最終的勝利者,就是今天的魔神路西法!」   當最終勝利者的身份由小克裡斯汀口裡被揭曉時,旁聽得人沒有一個發出驚呼,答案並不出人意料。這幾千年來,因為守護天使在那一戰後絕跡人間,風之大陸上的關於勝負的猜測,幾乎是一面倒地傾向路西法是勝利者。   在離開法蘭克市到天之裂痕的行軍途中,為了給我『解悶』,小克裡斯汀告訴我許多關於守護天使和墮落天使得秘辛。其中最讓我感興趣的,就是傳說中的神魔之戰的真相。   守護天使和墮落天使得不同之處,除了翅膀的顏色,以及是否擁有情感之外,另一個最大的不同,則在於他們的戰鬥方式。   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追求的是力量的控制技巧以及魔法的精湛應用,而墮落天使則相反,他們在戰鬥時以自身情感推動力量   的提升。因為不具備情感,所以守護天使得力量永久恆定,不會像墮落天使一般力量受自身情緒的影響時高時低。代表力量操縱技巧的最高境界,就是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   而以情感為動力戰鬥的墮落天使,他們可通過自身的喜怒哀樂等各種情緒,輕易將力量提升到自身極限的數倍,十數倍的至境。而使用情感為動力戰鬥,除了力量極度不穩定的缺陷外,另一個缺陷就是會導致力量的操縱技巧不足,更不可能領悟到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因為要領悟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付出的代價就是必須拋棄所有的情感。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完成了第八變得龍戰士身上,小克裡斯汀和他的先祖初代滄海龍,個性上都是隨遇而安,講究一切『順其自然』的人,在他們身上,很少會看見常人擁有的大喜大悲情緒。因而他們戰鬥方式講究力量的控制技巧,和守護天使極接近;而我與如月,還有早已逝去的碧姬阿姨,八變後的戰鬥方式則屬於墮落天使一流。   一般情況下,以情感為動力而戰鬥的墮落天使,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打敗追求技巧,領悟逆亂因果的守護天使的。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墮落天使在某些極端情感的激勵下,他們的力量會在瞬間暴發增值至自身極限的數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恐怖至境,以絕對壓倒性的優勢,恃強破巧!正是因為這種無法估計的『變數』,所以在神話時代,那擁有了情感、墮落了的『守護天使』們,被視為異端,一旦哪個守護天使擁有情感而墮落,就會招來同伴的追殺直至被消滅。   當小克裡斯汀告訴我那一戰的結局真相時,我們一行人已來到瓦倫關的城牆下。那道被米伽勒劃出的『溝塹』,如今已經被填平。當車隊穿過溝塹的時候,在瓦倫關的城牆上,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站在城牆下,抬頭望著這個為我生了一個兒子的女人,一時間我心裡百味雜陳。多年未見,卡尤拉的美麗依舊,數年歲月的風霜,將她身上最後一絲的驕戾完全磨去,卻增添了幾分成熟女性獨有的風情,幾分母性的光環。   二十米的距離,看似很近,又似乎很遠。七年的間隔,彼此都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和此時的她,彼此的心靈,還能像從前般,嵌合得完美無缺嗎?   當我和卡尤拉正百感交集地互相對視的時候,城牆箭垛的瞭望孔處,突然出現可孩童的腦袋。他的後腦靠著卡尤拉的小腹,黑色的眼睛,微翹的唇角露著滿不在乎的表情,看到小克裡斯汀後,他衝著他招了招手,叫道:「小鬍子的叔叔,又見到你了!你怎麼把小鬍子給剃掉了?」   只是看了這個孩子一眼,我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小克裡斯汀在我耳邊嘀咕道:「他是尼諾!你的兒子……」   看著這個孩子,我的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情,傷感和喜悅混雜在一起,更多的感覺是酸楚。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希拉的孩子能夠生下來,他(她)現在應當也會說話和走路了吧……   城牆上,尼諾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看著我,他調皮的大眼睛眨了眨,衝著我大聲叫嚷道:「下面那個白頭髮的叔叔,接住我哦!」   他身後的卡尤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尼諾在箭垛上一撐,兩腿一躍一翻,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沒想到這小鬼居然會『調皮』到這種程度,我連忙衝上去城門牆下接住了尼諾。   舒服而安全地躺在我懷裡,尼諾伸出右手,抓住我額角垂下的一根白頭髮,拔了下來,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然後用撒嬌的語氣問我道:「白頭髮的叔叔,你的身手不錯哦!今晚和小鬍子叔叔一起陪我玩,好不?」   孩童的目光,都是相當純粹的,尼諾的雙目,純潔得不帶一絲人間汙垢,望著他,我感覺自身似乎處在那真實與虛幻之間,一切如夢。   「這就是我的骨肉,這就是我的孩子……」   直到卡尤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尼諾,不要胡鬧,快喊爸爸!昨晚我教過你多少次了!快喊爸爸!」   卡尤拉跟著尼諾一起跳下了來,當她在我面前,用目光訓斥著胡鬧的尼諾時,我才恍惚地從真實與虛幻的邊緣中清醒過來。   我有點不知所措地抱著自己的骨肉,尼諾伸出右手,嬌嫩的手掌在我的臉上摸了一下,然後故作老成地點點頭道:「這個白頭髮的叔叔……長得和我挺像的!好吧,我就吃點虧吧……」   他閉上眼,積蓄了幾秒的勇氣後,然後睜開雙目,衝著我喊了一聲。   「爸爸!」   第三十五集 試閱 第一章 尼諾   「達秀,你知道你的父親從前很多女人,可是到最後為什麼他卻偏偏取了我為妻呢?」   「因為媽媽是最漂亮,最溫柔,最.......哎喲,好痛,別敲我的頭!」   用手指輕輕地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母親用溫柔而略帶的得意語氣對我道:   「因為你的媽媽是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明白自己該做什麼的女人!」   在我的人生性格的成長成熟過程中,有兩個女人對我影響最大,一個是安達,另一個則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她有安達的溫柔和希拉的聰慧。最讓我佩服她的地方是,在她身上,理性的成份總是超過感性的部分。   「女人,要想幸福的女人,首先要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並且在知道和明白之後,在實際行動中,能戰勝自己情感上的弱點,按照正確的做法去做!」   這是母親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她這麼說,也這麼做了。   所以,比起半生漂泊、半生痛苦的碧姬阿姨,比起因衝動而自殺的如月的母親,母親到去世前,她的人生中並沒有留下太多的遺憾。不僅如此,無論是在生前還是死後,在周圍的人眼中,哪怕是曾經的情敵眼裡,她的形象都是那麼令人羨慕的「完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母親「睿智」得可怕。母親死前,將她的處世哲學全都教給了我,遺憾的是,年少輕狂的我卻隨意地將之拋諸之腦。直到如今年過三十,經歷了人生中無數閃的嗑嗑碰碰,大喜大悲,以至於最終失去了一切之後,我才漸漸地體會到母親處世哲學的真諦。   和母親相比,我和如月的人生都很失敗,我們或許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但到最後,卻都不能戰勝自己情感和性格上的弱點,按照那最「正確」的手段去行事。   這事實,能像母親那樣處事的人並不多,但此刻躺在我身下喘息,像蛇一樣扭動著身體女人,她就是在這方面和母親非常相像的人。由始至終,卡尤拉都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並按著這個目標去努力。   重逢的那一刻起,在我面前,卡尤拉的每一個動,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處理得恰到好處。   在我面前,她沒有象家中的女人那般,用悲憐的眼神看著我,那種同情的目光落在身上,比刀割還要痛苦。重逢時,當她和我緊緊摟抱在一起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苦侯丈夫多年的妻子,在迎接回家的男人,充滿欣喜和狂熱。   對於跟在我身邊的小公主,她不會像別的女人那般,一下子就本能地產生強烈敵意和危機感,相反,她像個大姐姐般熱情而溫柔地牽著小公主的手,小聲地說著親熱的話,同時還將一隻漂亮的玉手鐲套在她的腕上。   「我知道......我無法扮演希拉的那一半,但她原來的那一半,弗萊婭,和我是一樣的......」   這是上床的時候,她對我說的話。   理性,她理性的一面,就像希拉一樣,總是能讓自己的理性戰勝感性,理性得讓我汗顏。   潮起潮落,一番激烈的運動後,我和卡尤拉扭成一團不停地運動的肉體終於平靜下來。我們倆以誘人的姿勢糾纏在一起,彼此的十指仍然緊扣在一起。   摟著卡尤拉豐滿的肉體,我的腦子開始回憶起今天重逢後發生的事情。   「尼諾,叫爸爸哦!」   重逢的這個下午,卡尤拉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逗弄著尼諾,陪著他在我面前玩一些孩童喜歡的家庭遊戲。努力地想要在我面前迎營造出一種家的氣氛。   她真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她心裡非常清楚,我們的兒子尼諾,就是我聯繫我與她之間無法割捨的紐帶,是她最大的王牌。   而尼諾,我們的孩子,從第一眼見到他時起,我就知道這孩子,我的兒子,他一點也不簡單。   尼諾最愛玩的遊戲,是一種抽積木的遊戲。將一堆拇指粗系,中指長短的木條在平整的桌面上疊出一個高高長方體,然後獎中間的木條一根根的抽出,誰先令整個積木堆垮下來誰判誰輸。   如今的我,並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玩這個遊戲,在尼諾面前我連輸十局。那個小鬼,我的兒子,在我面前囂張地拍著手掌,叫道:   「爸爸是個笨蛋,又輸了!」   他有點囂張的刺激起了我的鬥志,然而當我振作精神,認具地陪他玩時,卻仍然輸得一敗塗地。   當我陪尼諾玩遊戲時,小克裡斯汀一直都在身邊微笑地看著。在我創下連敗二十局的記錄後,他對我說道:   「知道嗎,大哥?除了路西法,尼諾從來沒有輸過!就是我,也一直沒有贏過他!」   「嘿嘿!我總是贏,一點也不好玩啊!」   小克裡斯汀話裡有話,尼諾聞言後,得意地嚕嚕嘴,然後一頭扎進旁邊的小公主懷裡。   「今晚我要和這位大胸部的姐姐睡!」   這個小子就像一隻章魚般,整個人黏到了小公主身上,還有意地把臉緊貼到小公主的胸脯上。   他接下來說的話和動作差點讓我抓狂。   「姐姐,我要吃奶!」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他的一雙小手已攀到了小公主的豐滿胸脯上,然後用力地握住,然後張開嘴,隔著衣服咬住了小公主的左乳。   「臭小子!」   雖然是個小孩子,但他的這個動作,卻讓我生出醋意的感覺,正想伸手將尼諾抓離,卡尤拉卻先我一步動手,一巴掌拍向尼諾的屁股。   「尼諾,不要胡鬧!」   板著臉斥責了一聲,卡尤拉正想打第二下,小公主卻抱著尼諾側轉過身,用身體護住了他。   「算啦,尼諾只是小孩子,他很可愛......」   說話時,小公主滿臉紅暈,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絲欣喜,我心裡清楚,她這段日子一直很想為我懷孕,尼諾的話無疑又勾起了她這方面的幻想。   「小孩子?這傢伙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卡尤拉麵有慍色,畢竟做了多年的女皇,當她生氣起來時,身體自然而然地就散發出一股女皇特有威嚴,看得小公主一怔。   小公主怔怔地看了卡尤拉一眼後,垂下頭,雙手將尼諾抱得更緊了一些,低聲道:   「姐姐,你現在的樣子,和我的姐姐真的很像。」   卡尤拉也被小公主的話說得僵住了表情,在我面前,卡尤拉出場後,用她的出場後,用她的方式在我面前扮演了完美主婦形象。面對著她的攻勢,小公主也用她的方式作出了反應。   兩個女人,就這麼無言地對峙著。   而事情的始作蛹者,身體纏在小公主身上的尼諾,卻在這時歪著脖子,把臉貼在小公主的胸脯上,衝著我擠眉弄眼地做著鬼臉。   「這個臭小子......」   我哭笑不得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卻未曾想到,在未來漫長的歲月,這個五個字成為整天掛在我嘴邊,心裡的話。   尼諾,神之御子,我和卡尤拉的兒子,一個令我無可奈何的——臭小子.......   最後,還是小公主先打破了沉靜,她用左手輕緊地捏了捏尼諾的面郟,笑著道:   「尼諾,姐姐還沒有孩子,可沒有奶水給你吃哦!」   尼諾的回答再次讓屋裡的人發狂。   「姐姐今晚就陪爸爸睡覺吧,那麼尼諾很快就會有奶吃了!」   「咳咳......我出去一下!」   先受不了的人是小克裡斯汀,轉身離開前,他問一直靜坐在屋內一角,始終沒有開口的蘭絲道:   「不一起出去,換換空氣嗎?」   「我還想再坐一會兒!」   蘭絲卻搖頭拒絕了,這段時間,無論我做什麼事,蘭絲大部分時間都不發表意見,她就像個旁觀者,一直靜靜地觀察著我。   小公主和尼諾的對話還在繼續。   「今晚,你的爸爸是屬於你的媽媽的!就不要打擾他們了!姐姐也有點累了,尼諾,能不能幫姐姐找個休息的房間?」   「好哦好哦!到我的房間裡去睡吧!我的房裡,有很多很好玩的玩具哦!都是長頭髮的叔叔和小鬍子的叔叔給我做的!姐姐陪我一起玩吧!」   「長頭髮的叔叔,小鬍子的叔叔?他們是誰?」   小公主用理解的目光瞧了我一眼後,抱著尼諾,跟在小克裡斯汀身後離了房間,兩人的對話越來越遠。   「嘻嘻, 小鬍子的叔叔,就是前面的那位叔叔,是我給他取的外號!從前他在沉月峽時,留了一把小鬍子......」   「那長頭髮的叔叔呢......」   「他啊......」   空蕩蕩的房間裡,一下子就只剩下我和卡尤拉,還有瞎了眼的蘭絲。   卡尤拉問我道:   「我們的孩子,很可愛吧?」   「比我小時候還壞!」   在心裡,我卻歎了一句:   「嗨,麗,她終於開始成熟了!」   曾經以為自己遊戲花叢很了不起,但今天我卻發現,但此刻我卻發覺,在卡尤拉和小公主面前,我也罷,如月也罷,處理人際關係方面我們和她們相比,簡直稱得上是白癡笨蛋。   卡尤拉拉住我的手,微笑著道:   「夜深了,該休息了!」   第二章 必殺的仁慈我們一行人在瓦倫關住了兩天,絕大部分的時間裡,卡尤拉帶著尼諾陪著我,一起享受著「家」的生活。人類世界與魔族合併後,未來該怎麼走,新的時代將由誰來主宰,我一直在等著卡尤拉問這個問題,但卡尤拉卻始終沒有問過我。至於另一個問題……「我這次來阿沙尼亞的目的,你應當從小克裡斯汀的嘴裡聽說了吧?沉月峽,我和路西法命中注定的相會,我和他,也許會打上一架? 」 最後,是我先忍不住,問了她這個問題。「如果我和路西法的的決戰開始,你希望……」 「希望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嗎?」 「是的!」當時卡尤拉正陪著尼諾玩抽積木的遊戲,三十層高的積木,已被她和尼諾抽拉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倒。我因為在尼諾面前屢戰屢敗,這個小鬼居然囂張地說勝了我這個笨蛋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不再要我陪他玩了。當時氣得我差點給他的屁股來上一腳,可是尼諾在我出腳之前卻聰明地躲到了小公主背後。這個臭小子,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和小公主混得極熟,成天張口閉嘴「小阿姨,小阿姨」地叫個不停,哄得她拚命地護著這個臭小子。 我的發問,卡尤拉沒有馬上回答,她小心翼翼地從積木堆裡抽出一根,搖搖晃晃的積木堆雖然沒有馬上倒下,卻她正要拍手慶祝的瞬間轟然倒塌。「耶!我又勝利了!」 尼諾高得拍手大叫,卡尤拉卻有些沉悶地看著倒塌的積木堆,她瞧了我一眼,然後閉上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無聊!」珊珊來遲的答案,到此時才冒出來。 「無聊?」 「當然很無聊!無聊的男人進行的無聊的戰鬥,結局在開始前就已經注定了!」說著卡尤拉一手將積木推倒,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的不高興。在瓦倫關住了幾天之後,我和卡尤拉「一家人」帶著大軍繼續前行。從莫丘迪南到尼爾斯,行走的路線竟和十年前完全一致,只是方向倒了過來。故地重遊,一切卻已物是人非。當年跟在我身邊,我拼了命想要保護的人,如今都已經不在了。而我身邊的軍隊,從前被魔族視為侵略者的人類軍隊,此刻卻是以盟友的身份和昔日的死敵同坐一船。羅賓對我說:「那種感覺就像是天使和魔鬼在跳貼面舞一般地怪異!」尼爾斯城,這座被我一手毀滅的城市,經過十年的調養,如今已完全恢復了元氣,但在城市的東北角,還有意留下了一處廢墟。那處廢墟是故意留下來的,做為讓子孫後代永遠記住人類暴行的「罪證」。當人類和魔族混編的軍隊到達此地時,當地的居民無一例外地表現出強烈的敵意。其實不僅是尼爾斯城,仇恨,幾乎根植於世上所有的人類與魔族的心中,他是雙方用數百年的血與火澆灌出來的,並不是輕易可以拔除的。一路行軍過來,來自民間,私下組織的針對人類軍隊的襲擊事件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若不是小克裡斯汀不厭其煩地出手阻止,早就死傷無數了。互相仇視了三百年的死敵,一夜之間突然說他們要結盟合併成一個國家了;昨天還咬牙切齒,拚命地向後代灌輸著有你沒我的仇恨理念,今天卻在大肆宣揚人類和魔族得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的和平理念。如此巨大的反差,不要說是常人,就連我這個精神上已麻木的半個魔族,都感到有些荒誕。小克裡斯汀告訴我,做出如此「荒涎」決定的人正是卡尤拉。從做出決定的那一天起,她面臨著上上下下一片的反對壓力,甚至連她的「半個父親」,希拉的生父納賽爾都不支持她意見。對於反對者們,卡尤拉的解釋是: 「如今人類的實力,已遠遠超越了魔族,這是讓魔族延續下去唯一的方法!」 她不愧是個能透過表相看本質,越過過程看結果的聰明女人。「不必擔心國家合併後我們魔族會被人類吞併消失!因為我有尼諾,他是我們最大的王牌!而且……人類的龍戰士可以征服世界,但我卻可以征服那個八變的男人!「對於征服我,卡尤拉很有自信,她最終說服了納賽爾和族內的一部人,但仍然無法爭得元老會的多數支持。不過在這個睥睨眾生的「怪物「不斷冒出的時代,凡人的想法意見在那些舉手就可以滅世的」異類「面前已變得微不足道了。當魔神路西法放棄了萬年來不干涉人間事務的執著,走到前台來表明自己的看法時,從他的指縫裡隨便掉下的一個籌碼就遠遠重過了所有魔族意願的總和。「很有趣的想法,可以試一試!」 這位魔神祇是一句話,就決定了這個種族未來的命運。 當時魔族的議事廳裡一片鄂然。面對著以赫克托爾為首的反對者,他又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和打算,就等我與暗黑龍的決鬥過後,再考慮進行吧!在此之前,我站在她那一邊,在那一戰之後……」說到這,路西法頓了頓,一手從卡尤拉懷中抱起正纏著母親玩弄的尼諾,單掌托起他的身體令其懸浮在空中。 「在那一戰之後,世界的命運就不是我所能主宰的了……」「說出這話時,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地明亮!」 魔神路西法心裡在想什麼,只有和他一樣領悟了逆亂因果的小克裡斯汀清楚,他不止一次地對我道:「他是認真的,大哥!未來的那場決鬥,我們絕對不能輸,否則他就會像安卡古斯一樣……」 離開了尼爾斯城後,我們一行人拖拖拉拉地路上走了一個月,終於達到了沉月峽附近。大戰即將暴發,卡尤拉卻不以為然。 她對我們道:「你不可能打敗大魔神的!我和他一起生活過,我知道他的偉大之處。而且,我是一個女人,女人看男人的方式,和男人看男人的方式是不同的,我比你們誰都更瞭解他!「「那麼,你說說看,我們誰會是勝利者?」 我一次問了卡尤拉相同的問題,這一回她沒有逃避。 卡尤拉對我道:「誰是最後的勝利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你和路西法的決鬥,活下來的那一位絕對是失敗者!」 前去沉月峽的隊伍,比預計中要來得大,甚至到了拖家帶口的地步。「哥哥這次要和魔神決戰,麗一定要跟著去。因為哥哥今天的眼神,變得像和姐姐第一次決鬥時一樣了!缺少生機和鬥志!麗很害怕,哥哥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麗都要和哥哥一起去沉月峽!「得知我要去沉月峽,小公主說什麼也不肯在城裡等我歸來。我本想將她強行留下,但她卻得到了小克裡斯汀的支持。除此之外,卡尤拉和蘭絲也要求一起去,尼諾也嚷著要去見他的長頭髮叔叔。「幹什麼嘛,我是去挑戰魔神,又不是去旅遊觀光的,拖家帶口的,太熱鬧了吧?」我對此表示異意,但武藝比我強的小克裡斯汀卻站在三個女人那一邊支持她們的意見,結果,我只能選擇默認和退讓。他對我說:「如果今天的戰鬥大哥你敗了,不僅是我們,他們也會死!」對於即將到來的決戰,他比誰都要重視。我的這位好兄弟是有意這樣做的,他要借小公主和家人鼓起我近乎於無的鬥志。相對於北方阿拉西亞肥沃黑土地,南方魔族居住的黃土地則要貧瘠得多。北方的黑土地上,舉目望去,不是茂密的黑森林,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河,以及成群結隊遷棲的馴鹿群。而在連雲山脈南端的阿沙尼亞的黃土地,即使是在最繁華的春夏兩季,放眼望去,映入眼簾的,只有黃沙、黃土,還有稀稀拉拉,半黃不綠的草地。只有在相對肥沃的河套地區,才能看到珍貴的連成片的樹林。至於成群結隊渡河的馴鹿群,那只有在夢中方可見到。三百年前,當漢尼拔在坎尼之戰敗北,被迫退出阿拉西亞後,這位魔族名將站在天之裂痕的南端望北而哭。 「青山,綠水,黑土地,我們永遠失去他了……」如今,當兩位超越眾生的怪物,率領著不多的軍隊南征魔族時,在進化的速度上再一次遠遠落後於人類的魔族,又一次面臨著生死存亡的 大危機。八變的龍戰士,已非人力所能對抗。此時的魔族,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居住在沉月峽,被其視為守護神,守護了他們整整數萬年的魔神 路西法。將日不落山一分為二的那場大戰過後的幾萬年裡,路西法這個名字,在魔族的心中就是無敵的代名詞。絕大多數的魔族都對路西法能夠獲勝懷著近乎盲從的信任,但並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是如此。魔族僅存的兩位龍戰士之一,紫電龍赫克托爾就不是這樣想的。當我們離開芭羅 珊城前往奈落時,這位魔族忠誠的守護者象吊尾的狼般,一直悄悄地跟在我們的身後。在兩個八變的龍戰士面前,赫克托爾的行為無疑是可悲而可笑的。 「不要傷害他!赫克托爾,他是個好人!」女人成為母親之後,似乎心腸都會變軟。從前一直赫克托爾視為可利用的工具的卡尤拉,卻在察覺到赫克托爾的尾隨後,馬上緊張地抓住 了我的手臂為他求情。卡尤拉這麼做實在是多此一舉,今天的我已懶得什麼都不想做,只要赫克托爾不過來煩我,我才不會多此一舉去幹掉他。小克裡斯汀也默許了他的行為,於是這位魔族的守護者,就像護送一般地尾隨著我們到達了奈落的沉月峽。如今是天寒地凍的冬季,萬物休眠,大地就像死去了一般,一眼望去,瞧不到一絲的綠意。但在離開芭羅珊城後不久,周圍的一切卻在緩慢地改變著。先是一點點淡青色的綠意,然後是一大片綠油油的青草地,越接近沉月峽,大地上的綠意就越濃。當我們一行人來到距離沉月峽十餘里遠的地段時,四周平原上,已為膝高的青草和各種叫不出名來的美麗鮮花所覆蓋。頭上,原本是鉛色的雲和灰暗的天空,卻在不知不覺中換成了不染一絲圬垢的藍天白雲。並不只是環境發生了異變,就連時間也是變化的。踏出芭羅珊城的城門到沉月峽,前一秒,我們還覺得像走了很久,耗費了漫長的時間,下一刻卻又感覺自己像是才剛剛邁出跨過城門的第一步,一切才剛剛開始。小公主和蘭絲都被這兒異樣的環境驚呆了。小公主張大了嘴,有些慌亂地望著四周,時而彎下腰摸摸身邊的鮮花綠草,用肉體的接觸去體驗這一切是否是真實存在的。至於蘭絲,她則是將雙手舉在眼前晃了晃,驚訝地叫道: 「我的眼睛,居然能再看見東西了!」小克裡斯汀深有感歎地對我道:「操縱時間的人可以操縱世界!當我第一次踏足這裡時,我強烈地體會到諾查。丹瑪斯前輩的這句話是多麼地真切!這裡是受魔神的力量影響而變化的世界,這裡是他創造的世界,時間和空間都受他的意志主宰。「我無視周圍的異變,只是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峽谷,那位等了我十年的魔神就正在谷中等候著我。在那座我夢中來過的山谷,除了他那股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力量之外,我還清楚地感覺到了另外兩股強烈的氣息——一道是八變後的碧玉龍之力,另一道更強一些的,正是被我封印的神龍王之力。被我封印龍魄,廢掉武藝的如月,她身上的神龍王之力好像已經恢復了。在感覺到我到來的那一刻,這股力量就像超新星一般,突然爆發出來,猛烈增幅的龍力引起周圍環境突變,一時間整個草原上充滿了強烈的風暴。「那可是我用兩極合一的手法施加的封印!就連小克裡斯汀也無法解開,居然被破解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再打一場吧!」我正想變身對如月的示威作出回應,草原上強烈的風暴卻像窒息般驟然停止了,那股仿若要將一切撕碎毀滅的神龍王之力,正在強行地收斂。我清楚地感覺到,引起這些變異的,並不是那位比如月更強的魔神的阻止,而是如月自己,她正竭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與恨意,強行要求自己平靜下來。「搞什麼鬼,如月,你現在應當是恨不得食我肉,剝我皮才對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驚疑未定時,耳邊傳來尼諾懶懶散散的聲音。「喲喲喲,風停了,我還以為會刮得更大呢,沒意思……」 這個臭小子象蛇一樣地纏在小公主的腰上,雙手緊抱著她,打著呵欠,接著用口水吹出一個碩大的氣泡來。「姐姐,她……」 在這個受魔神操縱的世界裡,凡人一個的小公主,也清晰地感覺到了乃姐心路的變化。 「大哥……」 小克裡斯汀想要和我說話,我卻感覺鬱悶地哼出兩個字:「無聊!」 這裡的一切全在路西法操縱之下,我相信如月前後截然相反的變化也一樣和他有關。今天的我即使已淪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但我還是很討厭這種被人操縱擺佈的感覺,哪怕他是對我有恩的魔神。 「別把我當成任人觀賞的猴子!」說著我變身,拋下所有人直接衝入沉月峽內。我想親眼看看,這位多年未見的魔神到底想搞什麼鬼!就在我身體穿越邊界,闖入沉月峽的瞬間,四周的景物再度異變。無盡的綠意化為金燦燦的秋意,季節由綠葉蔥鬱的夏季轉變成了秋季。 「這就是傳說中的沉月峽了!」身體懸浮於半空中,腳下是一個碧波蕩漾的大湖,湖中,幾隻天鵝正悠閒地泛波於水面上。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她們驚擾。秋季的沉月峽,到處是漂飛的楓葉,金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化為厚厚的棉被鋪滿了湖邊的草地。我放眼望去,在這片金與紅交錯的世界裡,我怎麼也無法找到路西法的蹤跡,就在我闖入沉月峽的瞬間,路西法的氣息突然消失了。「裝神弄鬼的傢伙!」我知道路西法就在附近,但也明白我和他的差距,目前狀態不佳的我和他相比,仍然是天與地的差別。這個深不可測的對手就在身邊,也許隨時可以出手要了我的命,但我卻一點怕或驚惶的感覺都沒有,失去一切的我實在不知道這事上還有什麼事可以讓我感到害怕。在湖邊的一處空地上,我看到了成排石像,有數百之多,,整整齊齊地排成十數個方陣。如月就站在這些方陣間的空地上,她右手拿錘左手拿鑿子,正專心地雕刻著一尊石像。在她的身體周圍,散落著許多碎石,全是刻一半又被打碎了的半成品。我仔細地看了那些半成品一眼,發覺他們的樣貌十分地熟悉。對照著如鏡的水面比較了一下後,我驚訝地發現如月正在刻著的石像,居然是我的全身像。 我心問道:「這個女人,她在搞什麼鬼?」不遠處,我的「姐姐」梅莉婭也在專心地進行著石刻。和一件作品也沒有完成的如月不同,在她手中完成的作品已有九件,當我落下來時,她正在為即將完成的第十件作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抱著嬰兒哺乳的母親,牽著女兒玩耍的母親,手撫孩子的腦袋,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愛女的母親,梅麗婭完成的十件作品,主角全是她和她的母親碧姬阿姨在一起的場景——想像中的場景,因為這些場景從未真正地出現過,僅是梅麗婭的想像而已。我完全理解梅麗婭的心情和想法。 母愛,碧姬阿姨一生中最後,也是最燦爛的一戰!她不僅用母愛的力量擊敗了安卡古斯,更用這股力量將梅麗婭從過去黑暗的陰影中解救了出來。「母愛,是母愛救贖了姐姐傷痕纍纍的靈魂!不過,我罪孽深重的靈魂,卻是什麼愛也無法救贖的,只有地獄才是我的歸宿!」看著這一切,我發覺自己早已乾涸的眼睛居然濕潤了,就在這時,嘩啦一起,正在雕刻的如月右手猛地用力一砸,嘩啦一聲,我的那具已經接近成形的石像被她一記將腦袋從脖子上敲飛。「達克。秀耐達!你給我去死!」 砸飛了我的石像的頭,如月抬起頭,瞪著眼睛看著半空中的我,雙眼中隱有烈火在燃燒。接著她兩腿一蹬,用力地躍起,一副要撲上來和我拚命。原本以為如月會輕鬆地躍起,然後在半空中放出她的七翼神龍王變身。誰知這頭暴怒的雌獅卻僅僅躍起不過一米高,就力盡從空中跌下,最後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上。原本力以為力量已完全復原的如月,此時仍然還是廢人一個,她神力王之力依舊沒有恢復,可是先前給我的那股強大感覺難道只是我的錯覺?我疑惑地看著她,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如月的腰肢似乎比從前粗了許多。「我答應過她,只要她完成你的雕像,我就幫她解開封印恢復力量!不過這個小女孩,看樣子還是很急燥……」一個聲音由後傳來,事前竟毫無預兆。我心中一驚,本能將身體前衝瞬移至百米之外,然後閃電般地轉身。 「呀!」那張熟悉的面孔就在距離我不到一指遠的地方,幾乎和我撞了個面碰面,驚駭中我再次連退數步方才站穩。 「我錯了……」 那張熟悉的臉在我面前淡淡地道:「我原以為,精神上已經完全麻木的你,已不可能再產生驚懼這種情感,現在看來情況並不是這樣……人的心,果然是最複雜的東西,就算逆亂因果完全境界,也無法正確地推斷啊!「同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從前的路西法身上,他的臉上一定會產生出「有感而發」這類的表情,然後以人類常用的語氣在我面前「感觸」一番,但今天的路西法,說出這種「有感而發」的話時,卻像是在說一件無關人我的「無聊事」,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冰冰冷冷,無喜無憂。精神上完全麻木的我,確實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他嚇了一跳,不僅是這樣,面前的他更是讓我大吃了一驚。那是因為,曾經帶頭反叛創世之神,墮落天使之首,被視為墮落天使中最強者的路西法,身後那對墮落天使的象徵——本應是漆黑如墨的三對羽翼,此刻卻已褪去象徵墮落的黑色,除去每隻翅膀沒稍的最後一根黑羽外,其餘的羽毛,已重新歸回光亮雪白,就像傳說中的守護天使一般。 墮落天使路西法,即將褪去身上的最後一絲黑色,變回從前那個無愛無恨,不會為任何事物而悲喜的守護天使!他的右手拿著一把四寸長的短刀,左手握著一個蘋果正慢條斯理地在我面前削著蘋果皮。這本是很平凡的動作,但在我眼裡面前卻像是一具人形的削蘋果機器在工作,那種強烈的機械感彷彿在時刻警告著我,面前的他並不是「人」。看著滿臉驚訝的我,他露出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微笑道: 「不錯,就像你猜想的那樣,領悟了完全境界的我,已即將失去最後一點情感……」話音忽止,接著他在我面前的身體,像一張被割開的畫,上下錯位地扭曲開來。 一把銀白色的長矛,由背後攻至,從上到下,一擊將路西法劈成了兩爿。那把長矛,由雷電織成,所過之處,不光是光線,連時間和空間都被截斷。 「你這小鬼……」挨了小克裡斯汀一擊的路西法,身體就像是一張扭曲的畫,左右錯開,分離,然後在空中爆裂,化為無數的碎片分解開來。! 萬花筒空間!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擁有者最愛用的防護絕技!路西法搶先一步將身體分解,避過了小克裡斯汀的絕招——斬破雲空。就是為了學會這一招,小克裡斯汀才不惜突破逆亂因果只能領悟八成的「極限」,只是他的這一擊,威力遠不能和碧姬阿姨的最後一擊相比。「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這就是歷代滄海龍乃至你更遠的先祖,一直所堅持的,必殺的仁慈嗎?」路西法的肉體在小克裡斯汀身後迅速地重組完畢,小克裡斯汀那一擊被他完美的躲過,甚至連手中的蘋果都沒有傷到。偷襲失手的小克裡斯汀陰沉著臉,雙唇緊閉,一動不動地沒有說話,只是垂眉的雙眼射出的目光卻變得越來越令人膽顫。 小克裡斯汀性格中的另一面,終於在此時暴露出來了。有「微笑的魔法師」之美喻的小克裡斯汀,臉上總是掛著包容一切的微笑的他,當他不再微笑時,竟比誰都使人心生恐懼。「愛這個世界,愛這個世界的一切生命!這就是我抵抗毀滅與創造誘惑的依托,也是我的執著!」 雷電的長矛在小克裡斯手裡滋滋作響,照亮著他愈來愈鐵青的面孔。路西法歎著氣輕搖著頭,小克裡斯汀背後無情一擊令他感慨猶深,因為動了情感,他身後六翼上的黑羽多了幾根。「你因為我正要失去所有的感情成神而要殺我,而驅使你做出這種決斷的,卻是滄海龍一脈幾百年來一直堅持的」必殺的仁慈「!可是你明白嗎,必殺的仁慈,是世間最接近神的情感啊……「肉身重組後的路西法,雙手配合劃下最一刀,將果皮完整地剝離。長長的果皮由指縫間滑落掉入身下的湖中,水面上一時間波光鱗鱗,迅速聚來的幾條大魚接很快將這串果皮分而食之。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全神戒備的小克裡斯汀投向了我,對我解釋道:「所謂的必殺的仁茲,那是歷代的滄海龍從小就開始修行的一種思維方式。那就是當面臨情感與理智衝突的抉擇時,而必須做的事情與自身的意願激烈的矛盾時,完全無視自己個人的情感和情緒的干擾,以最冷靜的理智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毫不猶豫地去做必須去做的事!比如說……殺死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甚至是親人!「頓了頓,他接著道:「最令人感慨萬分,也是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要習會這種最無情的思維方式,前提卻是先要學會愛——真真正正,完全是發自內心世界的愛,愛這世上的一草一木,愛這世間所有的人,愛這世上的一切!用對整個世界無限的愛,去泯滅個人的情感,用最有情的方式習得世間最理性也是最無情的行事手段!「我不以為然道:「光的背後,總有暗的影子,這話真的一點也不假!」 見偷襲無效,小克裡斯汀暫時收回手中凝聚的長矛,以自語的聲音向我解釋道:「從我的先祖初代滄海龍,不,應當說是更早的從前,我祖祖輩輩的先人們,一直都擔任著人類世界守護者的職責。在龍戰士出現前那段漫長的黑暗年代裡,人類世界生存環境非常地惡劣。人類社會的領導者,每走一步都是戰戰兢兢,容不得半點失誤。在這種情況下,因為感情用事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是絕對不能允許的!犯下這種錯誤的人,哪怕他是最好的兄弟或朋友,如果他的錯誤判斷會危害整個種族,如果只有殺了他才能救世界,那就毫不留情地將他抹去!我的歷代先祖一直都是這一理念的監督者和執行者,當然也包括我在內!「我笑道:「這和比利亞叔叔教我的無情之道,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小克裡斯汀,我那位臉上總是掛著人畜無傷的微笑的好兄弟,在動了殺機之後,此刻已是世間最接近神的「人」。「有個秘密大哥你並不知曉,在百多年前的那場七年戰爭中,當時帝國的皇帝,第四代的黃金龍在戰爭中突然遇刺身亡,兇手至今不明!」 「該不會是......」「殺他的人,就是我的先祖,四代滄海龍波斯卡!「我哈哈大笑起來:「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我原以為弒君犯上只是暗黑龍一脈的愛好,想不到滄海龍一脈居然也有些同好!」小克裡斯汀閉嘴不語,站在他面前的魔神替我解釋了原因。「殺他的原因很簡單,那個雷茲的後人為拯救一座城市的平民,要將整個帝國軍隊投入到一個必敗的戰場上!為了阻止這個災難性的錯誤,於是他最好也是最信任的朋友,四代滄海龍波斯卡就殺了他!那個過程冷血得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前一秒他還對他說我們是好兄弟,無論什麼時候都支持你,下一刻卻毫不留情地擊穿了對方的頭顱。真是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擊啊!四代的黃金龍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的我,一直靜站一旁欣賞這一切,雖然是人類,但在做必須做的事情時,他可是比我還像神啊!「路西法象吟遊詩人一般念叨著,將滄海龍一脈家史中最見不得光的一幕在我面前吟誦出來。「至於殺他的原因,是因為黃金龍的決定會令人類輸掉那場事關存亡的戰爭!殺一人而救千百萬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最親的親人,最無辜的嬰孩,如果是必須的必要的,那就絕對不心慈手軟地地殺掉他們!這就是必殺的仁慈!「表面上,無拘無束,與世無爭的滄海龍一脈,被稱作七大龍戰士家族中最陽光的家族,在真相被揭露後,我才發現,原來滄海龍才是真正的,「光」背後的「闇」啊!我讚歎道:「真是最符合生存之道的生存理念啊!當年我要是能學會這種理念,許多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只是,小克裡斯汀,繼續了這種理念的你,當時是因為他的存在,所以你才不殺我嗎?」我所說的他,當然是指破壞神安卡古斯。 「不錯!」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如此理性的你,從前你沒有成為戰爭上的名將,真是太可惜了!」我一手搭在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 「閒聊時間就此結束,我們一起t上,宰了這傢伙!有機會的話,順便也把我殺了吧!」小克裡斯汀答我道:「如果有必要,我會的!」 「真是太感激你了!」我放聲大笑,和小克裡斯汀正準備聯手攻擊,一把長槍破空飛至,劃出一片銀影,將我們與路西法強行隔開。 「兩個無聊的臭男人,給我閃一邊去!」剛剛完成了最後一座雕像的梅麗婭,以六翼碧玉龍形態突然出現,攔在了我們與路西法之間。那桿長槍造型和碧落完全一致,只是槍身卻呈現醒目的亮銀色,在銀槍身上,我感覺到了和路西法手中的「水果刀」相同的氣息。「兩個無聊的男人,別礙事!拯救世界這麼無聊的事情,以後再做!現在閃一邊去,不要干擾我的正事!」 她轉過身,左手對著路西法一指,大聲道:「我已經按你的要求,把雕像完成了,現在可以考慮幫我的妹妹解除封印,恢復力量了吧?」望著咄咄逼人的梅麗婭,路西法金屬質的面孔慢慢地綻出豐富的表情,他笑了,六翼上的黑羽,隨著他這一笑又多了幾根。 「可是你的妹妹,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她的作品啊!」「你知道他們倆現在互相仇恨,你要她做這種事,不是太為難人了嗎?你不如多派送點任務給我來代替她吧?」「還是那句話,只要她能完成那尊雕像,我就會幫她恢復力量!對於你的那些作品,只是為了這些天來讓我能安靜一點,所以才特地找了點事情給你做……」「你明知道我妹妹她現在恨透了那傢伙,要她做種事實在勉為其難……」 梅麗婭做勢欲動手,卻又強行忍住,悶聲離去。微笑中的路西法,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富人性化,此刻的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捉弄完人的調皮小孩。我對著板著臉的小克裡斯汀道:「小克裡斯汀,他給我的感覺,身上的人性似乎比現在的你還要多一些……」 小克裡斯汀很沒趣地答我道:「我的人性正在流失!」這時卡尤拉和小公主一行人已經來到我們身下的雕像叢林中,從峽谷外到這裡,足足有近二十里的距離,我正訝然他們是怎麼這麼快地到來,尼諾卻在下面衝著我們大叫道:「長頭髮的叔叔,我來看你了!」笑望著尼諾,路西法將去皮的蘋果朝尼諾丟了下去,我的兒子仰著頭,張大嘴,竟是用口去接這件空中的落物。在空中做拋物線運動蘋果就像長了眼一般,準確無比地落在尼諾的大口處。數十米高的落物,衝擊力不可畏不小,但落到尼諾口中時,卻像是被人用手拿著放上去一般,沒有產生絲毫的反彈力,穩穩地被他用嘴接住了。從嚷著要和小克裡斯汀一起動手宰了路西法時,我的目光就一直緊鎖在這位魔神的身上。領悟了九成逆亂因果的小克裡斯汀,他給我的感覺是與自然合諧統一的「完美」。而這位擁有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他在我眼裡卻像是一團濃霧,怎麼也看不透。前一刻我還覺得他就在我面前,後一秒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千里之外。在他身上,虛幻與真實結合在一起,給人的衝突感是那麼地強烈,我甚至連他的具體所在的方位都難以把握。無視我的目光,路西法收回變身形態,慢慢地降到地面,他一邊降落一邊道:「我等了你四千多年了,一見面就大打出手,未免太匆忙了?讓我帶你參觀完了這兒的一切後,我們再交手也不遲啊!我想你也有許多問題想問我……比如說……那個名叫安達的女人,她和日不落山到底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一定困擾了你很多年了吧?「   第三章 流失的記憶   領悟了逆亂因果九成境界的小克裡斯汀,通過他的絕招天人合一,將自我與自然完美合一,通過截斷對手身體與自然的聯繫,來達到最大限度封印對手魔法能力的效果。   而同樣的招式在擁有逆果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身上使出,效果卻精妙得更令人驚乍。他僅舉起一隻左手,就在瞬間將沉月峽及其周邊方圓數十里範圍內,所有的魔法元素一次「搜刮」得乾乾淨淨,一點一滴都不留給我。   之所以是用「搜刮」而不是用「吸吶」,那是因為他只是將六大魔法元素中的水元素吸入左手中,其餘的五種元素被他凝聚成團,最後化成五具外表為龍戰士形象的「魔法元素人」。   這五個元素人面日五官一應俱全,其形態分別是初代碧玉龍、初代赤甲龍、初代,銀翼龍、初代鐵背龍,以及我的先祖初代暗黑龍。   六系魔法元素中,他唯一沒有召喚出的元素人,恰恰是水系的。   風火水土光暗六系魔法中,水系歷來被認為是威力最弱的一種,除了回復性魔法超強外,水系的攻擊型魔法並不多,達到九級的攻擊型魔法甚至沒有。不過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卻將水系魔法視為打開魔法世界真理之門的鑰匙,並預言最強的魔法師必定是水系出身。   他有兩句名言,一句是「操縱時間的人可以操縱世界」,而另一句就是:「領悟水之奧秘的人,也就領悟到了魔法世界的真理」!   魔神路西法就用令人匪夷所思的魔法操縱技巧,驗證了這一句話。   被路西法漏過的水元素,此刻全集中在他左掌中。那只化為水屬性的左手,整隻手掌呈半透明狀,在陽光下閃發著淡淡的藍光。五根水晶般的手指撫琴似地順序捋動著,在那隻手的操縱下,這五位沒有生命的元素人彷彿活了過來,使用著生前最得意的絕招同時對我發動進攻。   因為所有的魔法元素都被抽盡,我無法使用強力殺傷性魔法,戰鬥一開始就變成最原始的肉搏戰。   一邊操縱著五具傀儡一般的「龍戰士」對我發動攻擊,路西法還有閒情在一邊對我指點:   「無,是隱藏於六大屬性外的第七種屬性,可隨意轉化是它的特質,但它並不等於是最強的!」   但我並不吃他的這一套,他的指點我根本就沒聽進去。   現在的我狀態依舊糟糕透頂,在日不落山中了米伽勒的安魂曲後,來自希安的感覺再次消失了。沒有希安的幫忙,我最強的兩極合一的絕招就無法使出。操縱傀儡元素人的路西法已經手下留情了,那五個龍戰士只是以他們的生前絕技出招,並沒有用逆亂因果尋找我的弱點,但依然打得我狼狽不堪。   路西法對我說道:「一百秒,你如果無法支持超過一百秒,我就要從你身上取走,一樣東西!」   無法揮出逆世轟天拳的我,只能以左手的逆鱗和這五個傀儡交手。   路西法用八變的力量級數,完美地模擬出了他們最巔峰時的武技。五個傀儡元素之人中,先祖卡魯茲無疑是最強的,一動手就直接黏上來和我貼身肉搏,同樣的逆鱗,同樣風格的聞不容發招式。交手不過數秒,我的身上就多處掛綵。戰到最後,我仗著自己以情感推動的力量較強,右肩硬捱他一劍,以一劍換一劍的方式,將這個由暗元素化成的傀儡一劍劈碎。   我剛剛毀掉暗黑龍傀儡,赤甲龍的傀儡就接著跟上補進,待我費盡心血擊退這個傀儡後,鐵背龍傀儡又接著跟上,而先前被我擊碎的兩個傀儡卻在這時迅速地復原。   絕對不會死的傀儡元素人和十八年內絕對無法被殺死的我,進行著沒完沒了的車輪戰。他們五個人是路西法手裡的玩具,和他們戰鬥著的我,也覺得自己像是魔神手裡的玩具。   我心中的殺氣慢慢地堆積著。   本來我對路西法是沒有半點殺機的,我甚至很想死在他手裡,但我極其厭惡這種被人當猴要的感覺!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反抗別人施加在我身上的命運——背負在暗黑龍家族身上受詛咒的命運,父親為我「安排」的命運,還有狗皇帝強加在我身上的命運!   他們就像絞索一般地套在我的脖子上,不住地收緊,讓我窒息,讓我痛苦不堪。好不容易,我掙脫了他們——儘管代價之大,慘痛得令我生不如死,但我總算掙脫了任人擺佈的感覺,總算掙脫了被他人擺佈的命運。   但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隨殺氣和鬥志的增強,我能使出的力量漸漸地開始攀升。   三倍極限,四倍極限,五倍極限,七倍極限……我的力量逐漸恢復到和如月第二次決鬥前的巔峰狀態。   當我精神狀態提升到可以揮出逆世轟天拳的時候,路西法又有了新的動作,他背上的六隻羽翼有五隻同時變色,由翼尖向翼根,暗灰色迅速蔓延到了整只翅膀。   「看來沒有靈魂的他們是打不敗你了,那麼,當我以五種模擬的人格,賜予他們靈魂時呢?」   如果說先前的五個元素只是受人擺佈的傀儡,出招時的招式雖然精妙,但他們「自身」卻缺少「人」所應有的「魂」,再強也只是傀儡。但在路西法的翅膀變色的一刻,這五具傀儡全都有了自己的「魂」!   暗黑龍卡魯茲的悲涼感,赤甲龍嗜武成性的「狂」,鐵背龍的豪邁,碧玉龍的放蕩不羈,銀翼龍的正義執念,這五位前輩性格中最亮眼的「魂」,全在那一刻一起爆發了出來。   有了魂的他們,不但攻擊的招式有了生命而且更加靈動,戰術上也一改先前的車輪戰,化為一擁而上的聯手圍攻。赤甲龍和鐵背龍正面對我強攻;銀翼龍攻擊我的上方;暗黑龍則發揮他殺手型戰士的本色,繞到我背後不時地偷襲;至於武藝相對最弱的碧玉龍,則持著長槍站在戰圈的外圍,有一槍沒一槍地瞧準時機對我刺上幾記。   他們單獨一個人的武藝都有弱點的,但五人聯手互補不足,完美地將所有的破綻全部消除。即使已恢復了使用天滅的能力,我仍無法應付他們「活過來」的聯手攻擊,數招之內就陣腳大亂狂退不止。   「弟弟!住手,不要傷我弟弟!」   見我敗北在即,梅麗婭舉槍撲上來從背後偷襲路西法,路西法舉起右手的「水果刀」,看似隨意地向身後一劈。就像是自己送上門挨砍似的,梅麗婭的銀槍擦著他的身體劃過刺空,然後她「主動」地將胸口迎向了對方的致命一刀。   路西法以逆亂因果完全境界劈出的這一刀,輕易砍中梅麗婭左胸心臟處,中刀的她連哼也來不及哼一聲身體直墜向地面。   「姊姊!」   看到這一刀的我,頓時眥目欲裂,強烈的衝動之下,腦海裡只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爆碎,體內瘋狂湧動的龍力瞬間急度膨脹。   二十倍極限!   藉著瘋狂提升的力量,我以巨石壓卵之勢,恃強破巧,一下子將圍攻我的五具傀儡龍戰士轟得粉碎。   「該死的魔神,不要傷害我的姊姊!」   擊碎了元素人後,我不管一切地撲上去揮拳猛轟路西法。雖然處在極度狂怒的狀態下,但我總算還明白任何有形的招式都對其無效,正面強攻中將所有的招式捨去,化為最簡單,最直接的「真」。   所謂的「真」,是當初我被小克裡斯汀逼得沒辦法後想出來的招式,說白了就是將武功中的招式全部拋棄,化為最簡單直接的直線攻擊法,恃強破巧,以更快的力量更強的力量擊垮對手。   面對著我的瘋狂一擊,路西法用對付梅麗婭的方法衝著我刺出一刀。   「很不錯的想法!可惜的是,即使是再簡單再直接的『真』,只要是肉體使用出來的招式,在完全境界面前,還是可以找到它的『因』」   當魔神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起時,我的右胸一痛,已中了路西法的一刀。路西法對我刺出的一刀,切割時間,扭曲空間,明明是後出手的他,卻變成先出手,搶在我揮拳攻擊之前斬中了我。   他對我說:「操縱時間和空間的戰鬥技巧,你還有的學呢!」   路西法刺出的這一刀,正中我右胸的第三根肋骨處,我龍魔變身的「因」之所在。   「四十五秒,真糟糕,你只支撐不到一半的時間……」   他無比遺憾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地伸出右手,點向我的眉心。   此時的我,因為被對手一刀刺中要害,體內的龍力魔氣絞成一團,不但變身形態被強行解除,全身上下更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食指尖點中我的眉心。   刺痛傳來,我只感覺眼前一黑,魔神路西法逼近了的臉,那張變得沒有半點人類感情的臉,一下子又變得虛幻而不真實起來。   我,置於黑暗、潮濕、令人窒息的空間裡,難以呼吸。   「加把勁,用力,吸氣,放鬆,孩子的頭快出來了!」   一線光明撕破黑暗,四周的空間推擠著我,把我推向另一個世界。   終於,我見到了光,強烈的光,耀目的光,刺得我難以睜眼,耳邊只能聽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緊張而又興奮的叫喊。   「出來了!頭出來了,艾娜,再加把勁,用力!」   我忽然感覺到呼吸進鼻子的空氣清爽了許多,接著屁股上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我想張口說話,嘴裡卻只能發出「哇,哇……」的哭聲。   「恭喜你,是個男孩,很漂亮的男孩子!」   迷迷糊糊,我被抱到一個女人面前,然後一雙溫暖的手接過了我。   「讓我看看……他像他的父親嗎?」   「當然了,你看這鼻子這嘴,和他真是一模一樣!」   門被撞開的聲音,然後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哈哈,我果然沒有預見錯,是個男孩子!喂,基斯,別再喝酒了,艾娜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我的眼睛總算適應了周圍的光線,我先看到的是一個身穿星見服的男人,是我的義父,不過是年輕時的他。義父站在門口位置,右手抓著一個醉鬼模樣的男人,正要將他拖進房間裡來。   醉鬼看上去也很年輕,手裡拿著一個酒瓶,正不停地往嘴裡灌酒。   「喂,基斯,你現在當爸爸了!再這麼不振作,小心兒子有樣學樣,將來變得像、你一樣!」   義父雙手使勁一拉一帶,醉鬼身體一個趔趄,被拉得半滾半爬地跌進屋裡,手中的酒瓶也飛了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男孩女孩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多一個被詛咒的孩子罷了,有什麼好高興的!」   嘴裡這麼叨咕著,男人卻抬起了低垂的手,然後將那只散發著濃重酒味的手放在了我的臉上,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狂笑起來。   他問義父道:「他就是你預言的那個孩子?」   替我接生的產婆已經依照吩咐離開,房間就只剩下了母親、義父、我,還有他,我的父親。   義父答道:「是的!他完全繼承了你的力量,他長大後,會是第八代的暗黑龍戰士!將來,他會是打倒那個人的人……」   「黑暗的家族裡誕生的黑暗的後代,還有同樣黑暗的命運!」   父親突然大聲狂笑起來,打斷了義父後面的話:   「好吧,既然如此,我的兒子,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達克吧!」   為我取了名字後,他的精神猛地一振,先前的頹廢之氣一掃而光。   他拍著胸脯大叫道:   「從今天起,我戒酒了!」   望著重新振作的父親,本應當是非常高興的母親,卻在這時摟著我,抱得緊緊地……   在喚醒我記憶最深處的往事後,魔神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生命之所以會為情感而痛苦,那是因為他們還有記憶和回憶,如果這些東西都不存在,一切都變回像初生的嬰兒般白紙一張,痛苦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這時我已經略微明白,路西法點在我額心那一指的用意了。   我有點惶恐地問他道:   「你想取走什麼?」   他答我道:「回憶!我要將你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抹去,清空,讓你回到初生時的狀態……不正是這些過往的舊事,讓你痛苦不堪嗎?」   「……」   「在失去他們之前,我給你個告別的機會!」   「……」   「我想你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   「很恨我吧?兒子?恨我的話就想辦法超越我,然後殺了我!」   「克裡斯汀,救救這孩子。他全身都凍僵了!」   達克·秀耐達,你這傢伙最討厭了!等我長大後當了皇帝,我一定會殺了你!」   「討厭我?嘿,你也給我記著,凱瑟琳·法比爾!等我長大後我一定會娶你為妻,讓你永遠面對著你最討厭的人!哈哈哈!」   回憶,像水泡般不斷地從我的記憶之海的底部冒起,上升,泡鼓出水面,在陽光下短暫地折射出七色光彩,最後啪地一聲破裂,永遠消失不見。   我不斷地回憶起過去,看過一眼,做最後的告別後,便迅速地將他們忘卻。   回憶,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忘卻,或許是一劑治療創傷的良藥。   回憶,忘卻,回憶,忘卻,我的大腦不斷地重複著這一思維過程,起初我對此欣喜若狂,但隨著她和她的出場出現後,一切卻有了變化。   「你叫什麼名字?漂亮的姊姊,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安達,安達·路易斯!」   「安達?很好聽的名字!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住在哪裡?」   「我才剛到風都,暫時還沒有找到住處……」   「沒有住處?啊,沒關係,姊姊你可以住我家!我家可是……哎呀,我說錯了,我那個變態老爸,他可是有名的大色狼,姊姊你這麼漂亮……」   憶起往事時,我方才發覺,少時的我竟和我的混蛋兒子尼諾十分地相似,一樣地口花花,一樣地看漂亮的「姊姊」就流口水,一樣地稱呼自己的父親為「變態老爸」。   「少時的我,真的是這樣的嗎?若真是這樣,那不正應了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了嗎?」   模糊的記憶重新變得清晰,看著過去,對照著現在,不僅讓人感歎唏噓,只是,這份唏噓才剛剛開始,卻因為記憶泡沫的破碎而一併消失。   「我和安達是怎麼相識的?」   怎麼也無法憶起和安達相識的經過時,惶恐與不安的情緒開始發芽。   「喂,傑拉德,那個彈豎琴的黑髮女孩是誰啊?看上去很淑女很漂亮的那個,幫忙打聽一下!」   「她都不認識?她叫希拉,是朱雀學院的校花啊!」   ……   「對不起,你們誰看到我放在樹下的豎琴了嗎?剛才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豎琴?好像剛才被一個瘦瘦的傢伙隨手拿走了……」   「啊,怎麼會這樣,那是我的琴啊!」   「沒關係,我記得那傢伙,我現在就幫你找回來!啊,好痛!」   「不必找了!希拉,別上當,就是你這個臭男生把琴藏起來了!剛才我都看到了!這些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不想門牙少掉就快點把琴交出來……」   「啊,大姊你拔刀幹嘛,我只是想和這位小姐認識交個朋友!啊,還真砍人,救命啊!」   待我和希拉認識的經過浮出記憶之海時,我的心裡已是萬分地恐慌了。   「不,這些記憶,這些記憶要留下來啊!它們,它們是我最後擁有的東西了!不要奪走它們!」   我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叫著,恐懼的嫩芽瞬間長成了參天的大樹,充斥著心靈。   路西法冰冷地在我耳邊道:「就是因為曾經擁有快樂,最後又失去了,所以才會有痛苦,今天的你才如此地痛不欲生!而忘卻是治癒這種痛最好的良藥!」   當他說完這段廢話,關於我和希拉初識時的回憶,也像肥皂泡一般地破碎消失。   「不要啊!」   我伸出手去挽回,五指卻只撈到了一些虛無的碎末。   「快住手,不要把我的記憶奪走!不要呀!」   我竭力地想挽回,但記憶仍然在不斷地破碎,消失……   「混蛋!我叫你住手!」   起初只是恐懼,但很快轉眼間就化為了無盡的怒火,「你這個混蛋魔神,你是自找死路!」   我來沉月峽,最大的奢望就是像約翰·蒙特雅一樣,中了月瀆,然後懷著家人圍聚闔家幸福的美麗幻想,流著眼淚快樂地死去,僅此而已……可是這混蛋魔神卻要將我最後擁有的東西——回憶也要奪走。   他應當明白的,這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我,僅存的一縷陽光了!   路西法刺中了我的逆鱗!恐懼化成了憤怒咆哮著!   「希安,你臭小子還不滾出來,你媽媽就要消失了!」   當恐懼之冰與憤怒之火同時充斥我的內心時,我心裡來自希安的感應又再度出現。   「我的好兒子,終於肯出來了!」   感覺希安站在我身後,我欣喜若狂地大叫著:   「來吧,兒子,我們今天為守護你母親的回憶而戰!」   第三十五集 第四章 神話終結   戰鬥在繼續,記憶的流失也在持續。   即使了有了希安相助,我仍然無法解除路西法施加在我身上消除記憶的魔法。   「逆亂因果和兩極合一是互相克制的!逆亂因果無法化解兩極合一的魔法和武功,而面對逆亂因果使用出的針對精神和心靈的魔法攻擊,兩極合一同樣也束手無策。」   無法停止記憶的流失,我想要保護自己的記憶,就只剩下殺死魔神一途了。   因記億不斷流失而逐漸瘋狂的我,不顧一切和希安聯手,一出手就是兩極合一的最強絕招。   首先,我們要打碎的,是這個受魔神力量操縱的空間。   「亂序切割!撕破這個該死的禁制空間!」   我和希安的手掌對貼在一起,蛛網般的空間裂縫不斷地將四周沉月峽上方的空間切割得支離破碎。當我製造出的空間縫隙蔓延到地面上時,小克裡斯汀和梅麗婭聯手,製造出一個護罩罩住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暫時擋住了縫隙的蔓延。   而在護罩之外的其他地方,空間縫隙所過之處,毫不留情地將一切物質切開、撕碎,然後割成魚鱗般的碎片,路西法養在湖裡的魚,棲息在湖邊的鳥,翩舞在空中的蜂蝶,還有原本綠茵蔥蔥的各種花草,全在這一切下化為碎末。   居住了萬年的家,被我一擊就完全毀滅了,路西法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不怒也不喜。   他對我道:「塵歸塵,土歸土,有生就有死。若世界必然毀滅,我不會刻意去拯救它!若世界必然興旺,我也不會特意去毀滅它!這是我幾萬年來的生存理念,到目前為止還是這樣!」   對於蔓延到面前的空間縫隙,他揮動短刀繞著身體畫了一圈,竟像割斷繩索一般地截斷了我的空間縫隙,身體分毫無損。   「既然你什麼都不想管,為什麼要剝奪我的記憶!唔!」   從前的回憶,又一次湧上來了!   一個少年,一個少女,正親密地一起泛舟湖畔。事前,少年先請少女吃了許多又鹹又辣的食物,然後讓她喝了大量的冰水。泛舟湖畔之時,一陣湖風吹過,少女忍不住打起了寒顫,少年趁機摟住了她,而少女也快樂地接受了……   像石子投入心湖,蕩起溫馨的回憶,帶來溫馨的感覺,然後,當激起的波紋消失後,一切也都像鏡花水月般化為烏有。   「不要啊!」   又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失去了,我開始瘋狂,然後暴走,和希安聯手,我們父子倆同時出拳,以同步同速朝路西法猛轟過去。   我截斷過去,希安創造未來,過去與未來融合在一起的一拳,被我稱為過去未來拳!   「你的兩極合一,還沒有到完美的至境呢!」   不躲不閃也不擋,直到我和希安的雙拳並排轟到面前,路西法的身體突然由一變一口一二,化為兩人。   兩個一模一樣的路西法,右手同持一把一樣的短刀,一人一刀,分別斬向我和希安。就像前次砍中我一般,這回我和希安一樣無法躲過他的攻心一刀,父子倆同時中刀,同時被斬得向後飛跌,同時被封印了變身形態。   本來,我和希安聯手的兩極合一,是可以剝奪對手使用時間魔法的能力。但在擁有完全境界的路西法面前,我們卻失敗了,原因是我們的配合不完美。   「知道為什麼你的兩極合一會有破綻嗎?因為你們出招的時候正被那些不能忘記的過去所干擾、羈絆。只要你出招的時候能夠主動地去忘記那些正在流失的記憶。你們的兩極合一就會完美得連完全境界也無法找到破綻。」   要想阻止記憶的流失,就必須打倒魔神路西法。可是要打倒他,我又必須主動地去忘記那些記憶。這是他為我結的死結,無論我怎麼做,都將失去那些最寶貴的回憶。   就在我和希安極力化解對方的力量,想盡早回復變身能力的時候,又一段回憶冒出來了。   暗黑龍的甦醒之夜,瘋狂的我,忍痛承歡的安達……   「不要啊!」   甜美的回憶還在繼續,意識到很快將會發生什麼的我,不顧一切地和希安往對方身上重轟一拳,借助另一極端的力量以最快捷的方式解除了路西法加在我們彼此身上的禁制。當然了,這種野蠻的化解方式讓我們一起狂噴鮮血,同受重傷,所幸有最終回復咒文護體,影響不是很大。   變身能力恢復,當腦海裡還在迴盪著甜美的記憶時,我和希安再一次攻向了路西法。還是和先前一樣的招式,這一回,我們父子倆勉強能做到完美的同步了,路西法無法操縱時間複製自己,他只能後退,不斷地後退以躲避我們的這一擊。   退退退,不斷往高空往天上退,退後了不知多遠,接著,那段回憶啪的一聲又在我的腦海中消失了。   又一段珍貴的記憶失去了,心靈受到劇烈震撼的我與希安的配合再次出現破綻,看準機會反擊的路西法,又用同樣的方式連出兩刀,一人一刀,斬得我們父子倆一起噴血,從高空狼狽地跌落地面,摔了個全身骨碎。   躺在地上,等著最終回復咒文修復好身體的時候,又有兩個甜美的回憶失去了,在蒼龍學院的高塔上安慰我的安達,還有我和希拉的第一夜……   「不要奪走我的記憶啊!」   記憶不斷地失去,我的腦子也越來越空虛,到最後只剩下一個意念:不惜一切地保住殘餘的回憶,不管是痛苦的,甜美的,心碎的,它們都是我最後擁有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想再失去了。   爬起來,和希安聯手,再戰鬥,然後再被打倒,再站起來……如此反覆重複了不知多少回,但結果都是一樣,受到記憶流失的干擾,我和希安配合反覆地出現破綻,結果就是被路西法一次又一次地砍倒在地。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竟是如此可怕,只要現出一絲破綻,立刻就是挨刀重創的結局。   想要保護過去的回憶,就必須先忘記過去……這是一個可怕的死結,我陷進去了,怎麼也掙不脫。   在一次又一次被打倒的過程中,我徹底忘記了父親的音容笑貌,忘記了和他有關的任何事,母親的印象很快灰飛煙滅,到最後,我對安達的回憶,也只剩下天之裂痕生離死別的那一幕了。   那曾是我最不願意去想起的一幕,可是我現在卻不得不拚命去保護它,因為要是連它也忘記,安達在我的記憶裡就會永遠消失了。   無限的恐慌中,我和希安使用了最強的聯手技——天絕。   「代表創造的初始之門,開!」   「代表湮滅的終結之門,開!」   「兩極合一,時間與空間,統統給我靜止下來!」   當我和希安開啟初始之門和終結之門,並將兩門合一,創造出那創造與毀滅並存的空間時間後,原本緩慢流失的記憶卻突然以白駒過隙般的飛速閃電消失,我甚至還不來品嚐最後的甜美,以及甜美過後的失落與苦澀,它們就已經從我的記憶裡被抹去了。   我想不起安達是誰了,也很快忘記了義父,然後是碧姬阿姨,我的記憶將在一分鐘內全部失去,而這最後的一分鐘,也恰好是我能維持「天絕」的時間。   天絕,並沒有鎖住路西法的身體行動。如月當初會被鎖住動彈不得,正是因為她,不懂得我創造的空間的運行法則。但路西法不同,他擁有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通曉一切事物的運行法則。除了人心以外,世間的事沒有他參不透的,在我的空間裡,他依然能夠自由地行動。   不過,他雖然參透了我創造的空間的運行法則,但行動也大受限制。   天絕,將初始之門與終結之門合一,鎖死一切空間和時間,即使是創造者的我和希安,也一樣無法在這兒揮出「過去未來拳」,魔法在這兒也難以發揮作用,因為這兒遲滯的時間幾乎禁制一切魔法——除了精神類魔法不受影響,我和希安還有魔神路西法,以最原始的肉搏方式戰鬥著。   我與希安的拳腳攻擊,路西法只能單手揮動天誅承受我們的痛毆。他手中那把用來削水果的刀,其實就是跟隨了他數萬年的佩劍,天誅。   在戰鬥中他告訴我,原本天誅是長劍,不過在日不落山之戰時斷了,這萬餘年來他閒著無聊,於是就將餘下的斷劍磨成了水果刀,至於另外大半截劍身,則被他重新融化鑄造成一桿長槍送給了梅麗婭。在這場生死大戰中,他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對我這個最糟糕的聽眾講故事。   血在我們「三人」之間飛濺著,大多是我和希安的,但也有部分是路西法的。我和希安的配合已漸漸地接近完美,終於能在魔神身上造成傷害。但付出的代價是記億流失得越來越快,我每攻一招,每出一拳,都有一份「過去」在消逝,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故意親手抹掉過去一般。   時間一秒一秒地去,路西法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背後的六隻羽翼都殘破不堪。鮮血淋淋。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但他卻一直在微笑著——那是立於天之彼端的「神」的微笑。   浴血的魔神,依舊以凡人無法模仿的表情微笑著,而和他交手的我與希安,卻像兩頭受傷而瘋狂的野獸,幾乎是憑著本能在戰鬥著。   是的,我們父子此刻已和野獸無異。   記憶失去得越多,保有的人性也越淡薄,每一次失去,都是一種劇痛,痛到最後,也只剩下野獸一般的瘋狂和野獸一般的凶殘。憑著撕碎路西法的執念戰鬥的我們倆,身上的傷勢比對手要重得多,身上成對的器官幾乎都失去了一半——我的右肩中了一刀,整條右臂連著半個肩膀外加背後兩隻肉翼,一起被路西法一刀斬斷。左半邊的臉挨了一刀,一隻眼睛連著大片皮肉也被他一刀劈飛。   希安的情況和我類似,只不過他失去的是左半身的肩膀、手臂、翅膀還有一隻右一眼。至於我們身上其他部位的大傷小傷,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一對野獸一般的父子和一個隨時都在微笑的神的戰鬥!   當時間持續到最後一秒,天絕的效力即將消失的瞬間,我的記憶已流失到了神龍廣場的那一幕,希拉留給我的最後回憶,那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   「不能再失去了!」   剩下野獸般戰鬥本能的我,就在那個夢即將破碎的一刻,腦子裡突然迴光返照般地清醒過來,因為我明白,如果這個夢碎了,我不但會忘記希拉,就連身邊這個和我一起並肩戰鬥的「兒子」,也會消失。   「希安!」   我大叫一聲,和我心靈相通的兒子會意地點點頭,和我聯手使出先前被路西法破過無數次的那一招。   我揮出截斷時間的過去之拳,希安揮出創造時間的未來之拳,過去與未來融合在一起,一起轟出。   只有在天絕的世界裡,我和希安只有在他崩潰消失前的瞬間,才能揮出父子聯手的最強一拳。   在那最後一刻,我們父子倆終於達到了心靈合一的完美,但是卻已太遲了。   當我們父子倆並肩轟出的拳頭距路西法還有一米之遙時,天絕的威力正在消失。周圍的空間與時間由靜轉快,正逐漸恢復正常。天絕的反噬,兩極合一的後遺症,就在天絕威力減弱的瞬間,開始兇猛地爆發了。   天絕的反噬無比兇猛,我們爺倆身上的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頭,都在兩個極端的力量的擠壓下,分解、爆碎!   首先承受不住的是我們父子倆的心臟,在先前的惡鬥中它們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每分鐘超過四百下的心跳已突破了肉體承受的極限,兩道血泉帶著兩顆血淋淋的人心,同時從我與希安的左胸處噴射出來,然後在空氣中炸得粉碎,鮮血濺了面前的魔神一身。   魔神路西法依舊在微笑著!在神的眼裡,凡人都很可笑。   雖然我們倆的聯手一拳還在保持著慣性轟向魔神,但我知道我們已經敗了!我們。父子的拳頭,絕對無法在天絕的效力消失前轟中路西法!在打中他之前,我們父子就會先炸為漫天的碎肉!雖然最終回復咒文會讓我復活,可是那時的我將因為失去一切記憶,變得像初生的嬰兒一般。   或許忘記過去也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幸福,但我不想這樣!那是我犯下的罪,我必須贖還!因為那是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   關於希拉的音容笑貌,漸漸地淡去了……   當我在精神上也絕望地放棄,準備接受重新開始的未來時,整個戰鬥過程中一直操縱著一切的魔神,做了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事。   他將身體主動地迎上前,被本來不可能打中他的拳頭狠狠地轟中。   天絕,剝奪一切不死狀態,剝奪一切防禦狀態!   在天絕的效力消失前被我和希安的「過去未來拳」轟中,就算是擁有完美體的安卡古斯也一樣必死無疑!   魔神路西法的生機,就在那一刻被我們父子聯手轟碎!   卡尤拉女人的直覺果然沒有錯,我和路西法的決鬥,活下來的那一個,將會是失敗者!   「為什麼?」   拳頭轟中路西法時,若不是反噬即將爆發,我已無法說話,否則很想問路西法為何要這麼做。   主動地迎上我們「致命」的一拳後,路西法又做了一件無聊的事,他的右手拋掉天誅,兩手分搭上了我與希安轟在他身上的拳頭上,接著送入兩道力量,壓制,化解著我們父子體內即將爆發反噬之力。   兩極合一是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剋星,而兩極合一帶來的反噬,卻也只有逆亂因果完全境界的擁有者可以調和化解。   「為什麼?」   時間與空間都已恢復正常,預計中的肉體爆碎並沒有發生,喘過一口氣來的我終於能問魔神這個問題。可是他沒有作答,反而繼續輸入力量,讓從我身體裡分離出來的希安回到我的體內。   「為什麼?」   我又問了一次,其實這個結局我早該猜到的!從交手到現在,即使是在我和希安使出天絕的那段時間裡,路西法有無數次打敗我們父子聯手,殺死我的機會!   是的,是無數次!只要他願意,憑著我和希安不完美的配合,早就被他殺死無數次了!從戰鬥開始時,路西法就一直在放水。   路西法還是沒有答我,他做了第三件最無聊的事件:將我和希安合一後,鬆開右手,插入自己左胸,一掏一抽,竟將心臟血淋淋地挖了出來,然後一把塞入我洞開的左胸之中。   「我不需要這個,我有最終回復……」   我的話才說一半,塞入的心臟已主動與我胸口的血管連接,很快與我的身體結合。   「為什麼?」   我第三次問了相同的問題。   你一生都在和自己命運抗爭,我也一樣!到最後一刻,我仍然受著它的誘惑!不過……   路西法又衝著我笑了,這一回,他的笑不是立於天之彼端的「神」的微笑,而是一個與命運抗爭的「人」勝利後釋然的微笑。   「逆亂因果的完全境界,我終於戰勝它了!」   路西法的背上,那六隻殘破不堪的羽翼,那六隻即將化為完全雪白的守護天使之翼,此刻已漆黑如墨……   而我自己……   記憶,源源不斷由路西法「送」給我的「心」裡湧出,痛快的回憶,甜美的回憶,交織在一起同時讓我品嚐著,淚水與微笑,痛苦與快樂混成一杯百味交集的雞尾酒,它的滋味讓我笑著流出了眼淚。   我本來以為我已不會流淚!   路西法對我說道:「你和那個小女孩,你們都有自己的心魔需要戰勝!你所需要的是原諒自己!我送給你的心,只有當你原諒了自己時才會發揮作用!不過在此之前,他會讓你很辛苦!」   要我原諒自己?這又談何容易?苦笑之餘,我問路西法道:「那個問題,安達和日不落山的關係……」   「答案就在我送你的『心』裡!只要你能原諒自己,就能從『心』裡得到答案!」   「現在的我,可沒有心情玩這種猜謎遊戲!」   「你必須自己找出答案!否則即使得到了答案也沒有用!」   路西法被我和希安擊中胸口正中,一左一右兩個拳頭印的凹痕並排著異常顯眼。和我說話的時候,無數的細痕由凹痕處生出,像快速成長的樹根不斷地在他身上蔓延著,所過之處,不時地有身體組織枯萎、老化、然後像樹皮般地由他身上剝落下來,最後在空氣中爆碎。   他看了一眼胸口,又回頭看了看我們交戰前離開的地方,笑著對我道:「尼諾已經幫那個小女孩完成了雕像,雖然結果很讓人不滿意,但總算是完成了!我也該去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了!」   他這一輪的微笑,是正常人看到有趣的事物時,忍不住發出的會心一笑。   衝著我一笑後,路西法從我面前消失了,再現身時他已站在尼諾完成的雕像前。   「尼諾,這就是你的作品嗎?呵呵,你居然把你的父親雕成這個樣子,小心他踢你的屁股哦!」   站在我的雕像前,路西法昂著頭,放聲大笑著。尼諾完成的頭像,已經被接到如月完成的無頭石像上。只是,我的頭像的模樣實是慘不忍睹,一眼大一眼小,歪著嘴巴獗著鼻子,模樣要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臭小子……」   做了不想做的事,殺了不想殺的「神」,心情極惡劣的我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谷地裡所有的人,此刻都聚集在雕像旁。戰鬥已經結束,路西法並沒有掩飾他胸口的大洞、身上不斷蔓延的裂痕,此戰的結果,已一望可知。   路西法問小克裡斯汀:「這樣的結果你喜歡嗎?」   我的好兄弟答道:「我只希望,當那一天到來時,我也能像你一樣。」   而尼諾卻指著路西法左胸口的那個大洞問道:「叔叔,你的身上有個洞,裡面空空的,好像少了什麼!」   「那是叔叔的心,剛剛送給人了。」   「送人了?」   尼諾看了看我,我和路西法一樣,全身血跡斑斑,左胸口的位置傷患雖然恢復了,但這個位置的衣服同樣也有一個大洞。   「給我的變態老爸了嗎?」   路西法點點頭。   「那麼這樣一來,叔叔你不是沒有心了?你沒有心,難道不會死嗎?」   他伸出手摸了摸尼諾的頭髮,點點頭道:「是的,所以叔叔快死了……」   一旁的卡尤拉看著路西法,今天的結局她早就猜到,但目光中依舊悲淒萬分。   「哎呀……」   尼諾叫了起來,昂著頭看了路西法幾眼,數秒後,他說出一句讓所有人都要抓狂的話。   「叔叔你真是大方啊!這樣就把心送人了!叔叔,你死後,做不做器官捐獻啊?」   「尼諾!」   即使是魔神的寵兒,這一回也沒有人幫他了,他的母親終於動了怒。卡尤拉抓起了尼諾,一手托在他的腹下,一手狠揍他的屁股,落掌如風,一口氣打了他六七下,直到被路西法阻止才停下了手。   卡尤拉出手相當地重,痛得這個臭小子齜牙咧嘴哭喪著臉大喊救命。   「叔叔,媽媽要打我,你為什麼不救我?」   「因為我要你明白,以後你再惹事,叔叔可不能幫你了。」   尼諾從卡尤拉手上跳下來,抓著路西法的大腿,指著一旁的小克裡斯汀和梅麗婭道:「叔叔不必擔心,以後小鬍子叔叔和漂亮的媽媽會保護我的!」   「真沒良心,我還沒有死,你就開始找替代品了……」   「可是誰都不如叔叔你疼尼諾啊!」   「你的甜嘴真會哄人!為什麼你就學不會哄哄你的老爸呢?」   「因為他是變態啊!尼諾不會也不想哄變態嘛!」   他們一「老」一少,自顧自地說著話,根本就不把一旁的其他人放在眼裡。路西法抱起尼諾,漫步向一旁的雕像叢林。先前和我戰鬥,部分雕像因為在小克裡斯汀布下的防護罩之外,已經被損壞了,但大部分還算完整無缺。   圍觀的眾人本能為他們讓開一條路,誰都明白,現在路西法要為自己找一塊最後的墓地了。路西法抱著尼諾一路走去,經過蘭絲身邊時,他停了下,伸出右手在她的雙眼處一抹。   他歎道:「雖然殘缺也是一種美,但人生中,這種美還是越少越好吧。」   蘭絲的眼睛先前能復明,只是因為受這個魔神創造的世界影響的假象,在我用亂序切割破壞了路西法創造的空間後,她的眼睛又失明了。但路西法的這一抹,卻又令蘭絲的眼睛重新恢復了神彩。   和魔神如此近距離地接觸,蘭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叔叔果然知道尼諾想要什麼啊!」   尼諾拍著手笑了起來,原來他先前問路西法是否願意器官捐獻竟是這麼一回事。   但這臭子小色狼的本性馬上就原形畢露。   「能不能把姊姊的胸脯也變大啊,尼諾喜歡大胸脯的!」   這下連路西法也默然無語。   梅麗婭攔住了他們倆,她急道:「你答應過我的,只要完成那個雕像,就幫我的妹妹解開封印!雖然是尼諾幫忙的,但也算……」   路西法答道:「她身上的封印,在你帶她來這裡的那一天起,我就幫她解開了!」   「那她的力量怎麼還是時有時無?」   「那是因為她的心還封印著,你應當明白,八變力量的強弱取決在於心的修行!她雖然擁有第八變的力量,卻缺少能與之相匹配的心靈!像那邊那個傢伙一樣,不能戰勝自己心中的弱點,她的力量就永遠也不會恢復。」   梅麗婭看了一旁的如月,還想再說什麼,卻也無話可說了。   路西法轉過頭,看了一直默不作聲地小克裡斯汀一眼,最後道:「你和他們一樣,你也有自己需要戰勝的東西!」   小克裡斯汀點點頭,算是明白。   然後他繼續往前走,除了尼諾外,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目送著這位神話走完他人生最後的一程。   「叔叔,為什麼你不多活幾年!等尼諾長大了,不怕變態老爸了,你再去死也來得及嘛!」   「其實叔叔早在四千三百年前就該死了,可是上天偏偏又讓我活了下來,不過今一天終於可以終結了……」   「四千三百年都活過來了,再多活十幾年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叔叔已經找到可以接替我的人了!我等了他們四千三百年了!叔叔已經活得很累了……」   「是變態老爸和那個有奶水的漂亮姊姊嗎?」   「也許是吧……」   「尼諾明白了,叔叔把『心』送給變態老爸,是先預付他做苦工的工錢啊!」   「說得不錯啊……」   路西法抱著尼諾,在一尊雕像前停了下來,然後他將尼諾放下,一手輕撫石像,眼裡射出無限的深情。所有的人隨即將目光集中到這尊雕像上。   那是一尊純粹的白玉雕成的少女玉像,少女一手著燈,正深情地望著遠方,似乎是在等候情郎歸來。   這尊雕像的年代顯然極其遙遠,因為附近其他雕像,面貌早已因風化而模糊不清,但這尊雕像的容貌卻依舊栩栩如生,明顯是受到他特別的保護。   他問尼諾道:「尼諾,你知道什麼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嗎?」   「我老爸經歷過的……」   「那也算是一種吧!」   「那麼叔叔的這一種又是什麼呢?」   「當你不會老也不會死時,可是你所愛的人,卻會日漸蒼老直到死亡!看看她們,一點點地衰老直到死去,而你卻年華依舊,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我用了一萬年的時間找到了那顆甜美的果實,可是在品嚐過甘甜的滋味後,卻不得不用數千年的時間去回味失去的苦澀!」   「尼諾聽不太明白。」   「將來你會明白的……」   「對了,剛才叔叔說爸爸和漂亮的姊姊是繼承你的人,那麼,尼諾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答案得問你自己了!」   「尼諾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啊,我怎麼知道答案!叔叔……」   路西法沒有回應。   尼諾:「叔叔……」   手撫石像的路西法,不知何時已經凝成了一尊石像,石像的眼睛,正無比柔情地看著面前的少女。他和她,當年不知是何等癡情,以致數千年後,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戀戀不忘。   曾經無敵的神話,就這麼化為這片雕像叢林中的一員。   尼諾默不作聲地看著面前的石像,許久,他彎下腰拾起插在地上的天誅,再直起身時,臉上已掛滿了淚珠。   沉月峽內,殘餘的綠意正在不斷地消退,原本翠綠的沉月峽,很快換上了一件淡黃色的秋裝。這裡的一切都是受魔神力量的影響方纔如此美麗,在魔神逝去後,它們也將被打回原形。   一個時代,結束了!   第三十五集 第五章 播種   沉月峽之戰後的三天,戰敗了卻活下來的我,又一次陷入渾沌般的精神混亂中。   路西法「送」給我的那顆心臟非常怪異,它不但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好處,反而將我折騰得更加痛不欲生。到目前為止,它唯一的作用是將我心中的痛楚放大:只要我一想起往事時,那顆心就會痛得像揪住一般,痛苦程度遠勝從前。從前我用傷害如月的方法來減輕痛苦,但現在我如果再冒出類似的念頭,心痛就急遽地加重。   「這哪裡是預付我的工錢,簡直是折磨人的道具!」   這三天裡我不止一次地想把它挖出來扔掉!若不是那個秘密的答案就在「心」裡的話!我請小克裡斯汀幫忙,希望憑借他逆亂因果九成半的悟性,替我解開這顆「心」的秘密。小克裡斯汀卻意外地在這顆魔神的心臟裡發現了一樣東西:哈姆巴石!   一顆完整的哈姆巴石,而且上面並沒有附著令人恐懼的萬神血咒,它居然就藏在魔神路西法的心臟裡!   小克裡斯汀替我檢查時,尼諾也在一旁看著。聽到他的說法後,尼諾叫了起來。   「原來第十二顆哈姆巴石被長髮叔叔藏到心臟裡了啊!」   「第十二顆?哈姆巴石不是只有十一顆嗎?」   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大吃一驚。到目前為止,世人只知道哈姆巴石共有十一顆。知道下落的哈姆巴石總為十顆,與其對應的是世上十位不同血脈的龍戰士。至於那第十一顆,則在日不落山一戰後下落不明。   「這當然是第十二顆啦!以前叔叔告訴過我,這是他墮落前的一年無意中撿到的,私藏了起來。以前尼諾想要來玩玩,叔叔卻收起來不肯給我。叔叔說他藏在身上,只要我找到就送我,可是尼諾摸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誰會想到他會藏在心裡,叔叔真賴皮啊!」   尼諾的話,解開了我們心中的謎團,但小克裡斯汀卻有心地問他另一件事。   「那麼第十一顆哈姆巴石呢?路西法前輩有告訴過你它的下落嗎?」   「有啊!」   尼諾笑了起來。   「叔叔說過,第十一顆和第十二顆一樣,都沒有附帶著詛咒。至於它在哪裡,嘿嘿,尼諾知道在哪,不過……那是我和叔叔的小秘密,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   自從那天在路西法的石像前哭過後,尼諾很快恢復了過來。天誅成了他不離手的玩具,他的左手總是拿著一塊木頭或石頭,神兵天誅變成了雕刻刀,我經常看到他拿著天誅胡亂搗騰一陣後,手上多出一堆亂七八槽的雕像來。小克裡斯汀很關心第十一顆哈姆巴石的下落,一再地追問,但尼諾卻怎麼也不肯說。   而在我精神混亂的這段時間裡,卡尤拉則忙著處理路西法之死的善後事宜。路西法之死的消息傳出後,整個魔族上下一片混亂。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魔神路西法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從前無論魔族遭遇多大的危難時,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神」,他們都相信自己的種族能度過難關逃出生天。   但是今天,這位「神」卻死了。儘管傳說他是自己選擇了死亡,但他終究還是死了。他拋棄了一直崇拜他、相信他的魔族,選擇了死亡。   消息傳開,整個魔族上下先是集體失聲,然後嘩然,接著絕望之氣充斥著整個阿沙尼亞。這個差點雄霸整個大陸的種族,因為這個消息而產生了混亂,主要是精神、意識形態上的混亂,確切地說,應當是迷茫才對。沒有了魔神的指導,他們不知自己該走向何方————雖然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這位魔神幾乎不干涉魔族甚至人間的事務,但是大多數魔族都在心裡認為他一直在暗中指引著這個種族,不管是官方宣傳還是他們自己騙自己,在大多數魔族的潛意識裡都是這樣想的。   半個月後,待失落與迷茫稍緩過後,絕大多數的魔族,都接受了卡尤拉為他們選擇的命運,和人類和平共處,共享這片大陸。   這段時間,卡尤拉幾乎都和小克裡斯汀待在一起,一個是魔族的最高權力者,一個人類世界最強的也是最接近神的龍戰士,這兩個人主宰著大陸上最強的兩大種族的命運。   卡尤拉開動國家機器,大肆宣傅魔族與人類和平共處的美好未來,魔族的宣傳機構勾出了一張異常美麗的畫面:   兩族合併後,居住在阿沙尼亞的魔族可以自由地前往人類帝國定居、生活,帝國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三百年前,魔族被逐出了阿拉西亞,重回這片肥沃的黑土地,這是這三百年來整個魔族的最大願望,但現在不流一滴血就可以實現了,前景不是很美好嗎?人類與魔族間積累了數百年仇恨,又豈是她的幾句話就可以化解的?相信卡尤拉這番宣傳的人幾乎沒有。但是在魔神已經死去的時候,對前途迷茫的魔族眾生,也只能在無法選擇的情況下,順從卡尤拉為他們選擇的命運。   卡尤拉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她當然明白自己的做法肯定會被絕大多數的魔族視為叛徒。所以她在宣傳的時候又有意透露一個消息:說這一切並不是她願意的,而是被我強逼的,我將魔族滅族為要脅脅迫她。只是身為女魔皇的她,必須把整個種族的命運放在第一位,只好忍辱負重嫁給了我……   在宣傳上,我被她描述成了一個殘暴、荒淫、無惡不作的暴君。這方面她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本來魔族的心中,我早就是這樣一個形象。   結果,本應背上「民族敗類」惡名的她,倒成了救魔族於危難水火之中的聖女。   對於這個極其理性理智的女人,卡尤拉的這些做法我看在眼裡,真是非常地無可奈何。有時我在想,希拉和卡尤拉,這對表姊妹的身份如果互換一下後,坐在卡尤拉位置上的希拉,她會怎麼做呢?我想不出答案來,因為我剛剛細想起這個問題,那顆會把痛苦放大的心,立刻就開始折磨我了,讓我無法繼續思考。   至於小克裡斯汀,他對卡尤拉的幫助很簡單:他把力量釋放出來,讓一片原本很荒涼,難以看到綠意的城市,瞬問變成充滿鮮花綠草的樂園。他不停地展現自己近似於神的實力,用「神跡」告訴魔族,他們今天面對的對手,不是凡人而是「神」。   我瞭解小克裡斯汀,他的本性是極厭惡做這種以威壓人的事的,但他還是做了。必殺的慈悲並不是用來殺人,如果某個令人厭惡的行為方式可以帶來和平,拯救世間,如果這種方式被認為是必要必須的,那麼滄海龍一脈絕對會是這行為方式最堅決的執行者。   我們一行人一直住在芭羅珊城沒有離開,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再南行了,而這裡接近沉月峽,在魔族心中是近乎聖地的存在,它的重要性不會輸給魔都,卡尤拉也打算就在這裡簽署魔族與人類的和平協議。路西法死後的第二十天,代表魔族最高權力的八大元老家族,有七家都先後表明意見,無條件同意卡尤拉兩族合一的計劃。   唯一沒有表明態度的,是紫電龍赫克托爾。有消息說,魔族內部那些堅決反對卡尤拉意見的死硬派,如今都聚集在赫克托爾的身邊。告密者送來消息說,他們計劃在三天後,也就是魔族和人類簽署和平協議和聯合協議的那天展開行動。   在我的眼裡,今天的赫克托爾,即使能自如地使用第七變的力量,也不過是一個小丑罷了。我在想,他再這樣做下去,先殺他的人會是誰?是卡尤拉,還是小克裡斯汀?   我想那個人是小克裡斯汀的可能性極大,心態上越來越接近神的他,如果他認定需要殺人才能實現和平,那麼他的目標絕對是死定了。   我在等著,等著赫克托爾的最後結局。   至於如月,她什麼都沒有做。她現在的情況和我很類似,路西法不知道在她身上搞了什麼鬼,她的神龍王變身雖恢復了,但力量卻是時有時無,極不穩定。至於黃金龍的力量,因為龍魄被毀,已經永遠不可能復原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與小公主和梅麗婭住在一起,我從小公主那裡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現在的她成天待在花園裡,默默地拔弄著一株株從沉月峽移植過來的花草,有時候一朵花,一根青草,一隻小蟲子,都能讓她看上老半天。   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來,預計腹中的孩子將在三個月後降世。待那個「恨的結晶」出生之後,帝國內的那些守舊派和保皇黨們,大概會開始想入非非吧!而那時,估計卡尤拉也要因此而無比煩惱了。   尼諾和拉法,誰才是合併後的帝國的繼承者呢?各方勢力估計又要上演一幕幕的好戲了,一群螞蟻,為了掙奪幾片麵包屑而廝殺的場面,一定非常地精彩!   我無限期待著那一天早點到來。但這一切現在還比較遙遠,在此之前,還是先讓我享用一下紫電龍赫克托爾·埃莫斯這個小丑表演的滑稽劇吧。   魔族與人類的和平協議簽署順利地舉行了。關於這個協議,魔族內反對者不少,支持者很少,大多數人則是用沉默的方式被動地接受了。   協議簽署時,被動接受者都待在家裡,以不作為的方式接受即將到來的命運。支持者也大都躲在家裡,因為他們背負「民族敗類」的惡名,所以,如今在我和卡尤拉簽署的行宮外聚集的人,幾乎全是反對者,只有他們才有耐性千里迢迢地趕到這兒。   魔神路西法已死,女魔皇卡尤拉被我「脅迫」,現在能領導他們的,也就剩下魔族的另一位龍戰士,紫電龍赫克托爾。   由卡尤拉一手安排策劃的協議簽署儀式,完全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政治作秀。她在城內的路西法廣場上搭了個高台,然後讓我和她坐在台上公開簽署協議。為了讓全體魔族市民都知道協議的內容,她命人把協議的內容刻在巨大的石板上豎在廣場中央,每個字體都有巴掌大小,站得老遠都能看得清楚。   很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份被大多數魔族視為「喪權辱國」的協議,其條款的內容,完完全全是由卡尤拉和她背後的魔族勢力擬定的,人類這方沒有半個人插手,就連小克裡斯汀也沒有發表意見。   這樣的結果是我有意造成的,我對卡尤拉說,這個協議,上面的內容她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喜歡的話,把協議寫成要讓全體人類成為二等公民,充當魔族的奴隸也成。   梅麗婭的擔心一點都沒錯,今天的我既不負責任又極其惡劣,讓卡尤拉在我身邊是很讓人害怕的,因為她很容易就操縱了我。卡尤拉雖然得到了我如此許諾,但她所寫的協議的內容,卻相當地公允公正,極力地做到了人類、魔族一碗水端平。   因為她明白,在今天過後,她就將是人類與魔族這兩大種族實質意義上的統治者了!她的職責,不光是要保護魔族的利益,也要維護人類的利益,否則她就坐不穩這個位置,她必須改變以魔族立場看問題的習慣,必須放棄狹隘的民族世界觀。地位變了,意識形態也要變化,這一點卡尤拉做得相當的好。   當協議正式簽署下去後,人類與魔族持續了三百多年的戰爭,就此畫上了一個句號。如果十賢者看到這個結局的話,他們一定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人類「打贏」了戰爭,「吞併」了魔族,可是統治者卻是魔族的女皇——那是肯定的,我已經明確地告訴卡尤拉,將來這個國家就由她來治理,愛怎麼治理是她的事,就算她對人類進行種族滅絕我都不會在意。   人類與魔族的最後一場戰爭,就這麼以近乎荒唐的方式結束。當然了,人類這方,對於這種結局無法接受的人同樣也是數不勝數。可是當最強的滄海龍也站在卡尤拉一邊時,所有的人類反對者都失聲了。   鬧劇結束了!但在收場的時候,我眼中的那個小丑卻跳了出來。   紫電龍赫克托爾就在站在離我不到一百步遠的地方,他分開那些反對人群,獨自一人站到了我面前,鳴雷爪,他的武器,此刻正套在他的右臂上。   小克裡斯汀沒有殺了他,這讓我很驚訝。我看了我的好兄弟一眼,用目光問他:   「你必殺的仁慈,怎麼沒有使出來?」   小克裡斯汀答我道:「因為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   我將目光重新投向赫克托爾,他邁著穩健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我所在的高台走來,直到負責警衛的士兵攔住他為止。   卡尤拉也站了起來,她用雙手抓住我的左手,哀求道:「算了吧,放過他吧……」   我有氣無力地答她道:「今天的我才懶得殺人呢,只要他別煩我!」   卡尤拉跳下高台,張開雙手攔住赫克托爾。   她一反常態,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停下來吧,赫克托爾,你不可能打倒那個男人的!」   赫克托爾暫時停住了腳,他靜靜地看著卡尤拉,搖搖頭,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道:   「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守護魔族,這是我人生的信念,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卡尤拉低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心裡恨我!」   「恨你?是有一些,但不是很多!你過去一直在利用我,這一點我很早就清楚心了!從很小的時候起,你就是個在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人。如今發生的事,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   「不必擺出這樣的表情!從現實的角度來說,你沒有做錯!但是,從道義的角度來說,我有我必須做的事情!」   卡尤拉歎著氣挪開了身子,她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堅決。誰都看出來了,赫克托爾是存心要來尋死的,而且是打算死在我的手上。   站在高台上,高高在上地俯視抬頭昂望我的紫電龍。   我問他道:「你應當明白的,你不可能打倒我的。」   「我明白!」   他的回答十分坦白,令我驚訝的是,他看我的目光裡,我居然無法找到一絲的仇恨,他應當是恨我入骨的!   「為什麼一心來找死呢?現在轉身回去,在詛咒發作前,你還可以和家人度過很幸福的幾十年。」   「我的家人很重要,但是,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我堅持的信念更重要的了!」   我不屑地嗤道:「你堅持的信念,無非就是守護魔族,守護自己的種族吧?」   赫克托爾沒有答我,只是坦然地望著我,目光異常地堅決。   我大笑道:「真是有夠愚蠢的念頭啊!國家利益也罷,民族大義也罷,其實都不過是一堆狗屎,不過是統治者為了維護統治而使用的洗腦工具而已。那些什麼沒有國哪有家的口號,沒有民族哪有我們,什麼為大家犧牲小家,不過是哄人去死的愚民言論罷了!對於你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和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更重要的了!以你的聰明,怎麼會被這些狗屎蒙騙?回去吧,赫克托爾,你改變不了什麼!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我已經厭煩再殺人了。」   對於今天的我來說,如果把大陸上的人類屠盡,可以換來希拉母子的復活,我是絕對會去做的!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赫克托爾,他卻是堅持著和我完全相反的另一種信念的人。   像赫克托爾這樣的人,在我的眼裡是非常可笑的。不過認同這傢伙的人大有人在,我轉過頭看了站在遠處那個女人一眼,她正用極度尊敬和羨慕的眼神望著赫克托爾。我明白她因何而羨慕,赫克托爾死了會成為英雄,可是她即使自作多情去獻身也沒人會認可她,因為她是被拋棄的人。   我有耐心和赫克托爾廢話這麼多,只是因為現在的我,實在無聊無趣得想要自殺。好不容易有一個有趣可笑的傢伙出現在我面前,白白放過就太可借了。   至於說殺他?不,我才捨不得殺死赫克托爾呢!這傢伙是件很有趣的玩具,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樂趣。路西法送給我的心,這些天來時不時地發作,已折騰得我不知痛苦為何物了。我需要一點別的東西來調劑生活,否則在這種不死不活的精神狀態下活著,更是人間最可怕的酷刑。   「回家吧,赫克托爾!放棄那種愚蠢的念頭,放棄那些狗屎一般的信念吧,我不想再殺人了!」   我知道赫克托爾今天絕對不會放棄的,不過這場解悶的遊戲我還想多玩一會兒。   但是赫克托爾已沒有再和我多囉嗦,他怒吼一聲,變身,套在右臂的鳴雷爪電光閃爍,一記紫電破神拳,吼叫著向我轟來。   「無聊的傢伙,明知不敵還要打,想當英雄嗎?」   即使可以隨心所欲地使出第七變的力量,儘管現在的我狀態相當地糟糕,力量只有巔峰時的兩成不到,但和赫克托爾相比,我們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沒費多大的功夫,我一擊就將躍起挑戰的赫克托爾轟回原處,外加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英雄不過是坨狗屎而已,就算被再多的人當成英雄,不管死後有多麼榮耀,死了還是死了!這世界上真正真實的,還是能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幸福啊!問你一個很無聊的問題,為你身後那些完全不認識的傢伙拚命,值得嗎?」   我跳下高台,一腳踩在了赫克托爾的頭上,腳上使勁地出力,剛才那一擊他受了重傷,現在正口吐鮮血不止,但這傢伙仍然掙扎著要爬起來再戰。   「赫克托爾大人!」   周圍圍著的十幾萬魔族,那些跟赫克托爾一起來到這座城市的人,此刻開始騷動起來,不顧一切地要朝我所在的方向沖。維持秩序的帝國士兵已經制不住他們,不過有個擁有「神」級別的龍戰士在身邊就是方便,他一個大範圍的重力魔法,就將這些為了民族「獨立和自由」而戰的傢伙們的雙腳,牢牢地釘在地上了。   完成了制止騷亂的工作後,小克裡斯汀收了手,像入定般地原地不動地站著。領悟了逆亂因果的九成半境界後,這傢伙變得越來越不像「人」了!有時我在想,對於風之大陸上的各大種族來說,看似人畜無傷的他,對這個世界的危害,可能會比我更大吧!   眼前的情形,好像赫克托爾已經達到了部分目的,他成為了魔族心中的英雄,一個悍不畏死向惡魔挑戰的勇者。   我不想讓他這麼舒服地達到目的,於是鬆開腳,低著頭大聲對他道:「雖然我是人類的龍戰士,但是我討厭人類更甚討厭魔族!我故意把一切權力交給卡尤拉,就是想瞧瞧我的同胞們發覺他們打贏了戰爭後,卻發現統治者是魔族時的表情!」   我的聲音很大,有意地讓全場的人都可以聽到,包括小克裡斯汀和後面的那個女人在內。我知道我的話會讓更多的人不安,不過管他的呢。   我問赫克托爾道:「我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是不想改變主意嗎?好吧,為了證明我所言非虛,我就把我帶來的人類士兵全殺了來表現我的『誠意』,你覺得如何?」   一個冰冷的聲音馬上在我身後響起:「大哥,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是,別太過分了!」   妨礙我的人馬上出現了,而且還是絕對有能力制止我的傢伙!這讓我相當鬱悶。   回想起來命運真是有趣,小克裡斯汀,我的好兄弟,從前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H友,最可倚仗的幫手,現在卻成為我為所欲為最大的障礙了,最要命的是,偏偏他的武藝要比我強得多。   「過分?嘻嘻,我知道我現在很令人厭惡!討厭我,那就殺了我!」   對於他,我只能用要無賴的方法來下台。   「如果不是有安卡古斯存在,我會的!」   「不要整天板著臉像個冰人,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噁心!表現得憤怒一點,痛心疾首一點都成,不要成天擺出這種冰冰冷冷的感覺,很讓人想吐的!」   小克裡斯汀木然道:「我正在努力地尋找失去的感情,一時還調整不回來!」   「真是的!」   我咕噥了一句,回頭對著剛剛爬起來,正搖搖晃晃地努力想站穩的赫克托爾道:   「可憐的赫克托爾,生存在這個充滿怪物和瘋子的時代,真是不幸啊!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想再充英雄進行無聊的挑戰嗎?」   看著像個冰人一般冷漠的小克裡斯汀,又瞧瞧瘋子一般的我,赫克托爾眼裡短暫地閃過了一絲無力的軟弱感!他當然要軟弱,因為稱得上「怪物」的,人類這邊足足有三個半:除去我還有小克裡斯汀外,擁有八變力量的梅麗婭,還有力量時有時無的如月,她們都是可以隨手毀滅一切的恐怖存在。   我「好心」勸道:「你看,周圍的那十幾萬騷動著的魔族們,在被我的兄弟以絕對壓倒性的力量制服後,才不過過了十幾秒,現在就完全安靜下來了!在他們認識到雙方巨大的差距之所在後,在絕望的情況下,他們已開始相信我先前說的實話:戰敗的魔族,將來會過得比戰勝者的人類更好!他們只能這麼去信!騙自己去相信或者逼自己去相信!這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弱者無奈的選擇!」   我突然發現,現在的我越來越像從前很看不順眼的一種人:哲學家,那些自以為是神站在天上看世界的哲學家,總是像我這樣說出類似的話,而現在的我,無論心態還是說話的語氣,真是太像他們了,最糟糕的是,我好像還很陶醉般地在一條蟲子面前賣弄要寶。   「真無聊啊!」   意識到自己的無聊,我決定快點結束這出滑稽劇,還是早點回到行宮裡,把小公主找來,在她火熱的身體上做運動更有趣些。和路西法一戰至今,我的精神一直都處於極度地混亂中,最近才稍好些,回想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和她親熱了。   「也許你覺得我的做法很蠢,也許你覺得我很無聊,但是,我想問你一句,你身上,家傳的龍戰士的力量是怎麼得來的?」   「很無聊的問題!」   我做不屑狀,扭頭就走。   「我研究過你們人類的歷史!在三百年前,不,甚至在更早更早的從前!」   赫克托爾衝著我的背影大聲嚷嚷著,很明顯,他想讓全場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他的聲音。他心裡在想什麼,在場只有一個人最清楚,那就是可以直接看穿他人心中想法的小克裡斯汀!在明白他想什麼之後,小克裡斯汀出手相助,使用魔法幫他將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甚至是整座城市裡所有魔族耳中。   我開始有了聽下去的興趣了,赫克托爾在想什麼?是什麼東西能讓我的好兄弟主動地出手去幫他呢?   「在人類歷史發展的漫長歲月裡,出現過無數的英雄與勇者,也就是你眼中視為愚者的那群人!他們為了整個種族的未來,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無私的付出,才有人類今天的輝煌!」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論呢,這些東西,從小到大,我聽過無數次了!」   我還以為對方會有什麼石破天驚的言論,最後卻還是老一套。   「若不是那些人類的付出,今天的你,哪有機會站在這兒,以神的姿態對我說話?沒有十賢者的自我犧牲,哪有機會成就你們這些龍戰士?沒有他們這些愚者的存在,你們人類,不過是我們魔族腳下的一條蟲子而已!」   「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以前在人類帝國裡,那些拿皇帝薪水的歷史課老師,也是像你這樣往學生腦子裡灌輸垃圾!只是我很奇怪,今天在我面前授課的居然會是個魔族。」   我現在是真的搞不明白,赫克托爾想對我說什麼了。   「也許你覺得英雄很蠢很迂,但是,就是因為有這些愚蠢迂腐的人的存在,才有了你們人類的今天!我們魔族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因為太缺少這樣的人!」   說話的時候,赫克托爾全身上下的骨頭格格作響,眼睛霎時間變得血紅一片,他正用了天魔解體大法將身上的體能激發到最大的極限,一時間身上的龍力極度地膨脹,暴發,充斥著整個廣場。   「你想要他們學你,做個傻瓜嗎?」   雖然嘴裡用嘲諷的語氣說赫克托爾,但不知怎麼的,我發覺自己很難像剛才那樣,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這個已經必死的「傻瓜」了。他不顧一切地把力量透支、增幅到這種程度,早已超出了肉體的承受極限,這一擊過後赫克托爾必定全身爆碎而死。   「而今天,我,赫克托爾·埃莫斯,今天像小丑一樣地向你挑戰,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英雄慾望!而是為了給子孫後代做個榜樣!只要有無數像我這樣的傻瓜出現我們魔族,就不會被征服和滅亡!」   當赫克托爾一拳轟來的時候,我沒有抵擋也沒有還擊,甚至沒有轉身回頭,任由他一拳將我的身體轟個洞穿,然後這傢伙就在我身上爆個粉碎,身體的血肉化成無數的碎片灑向四面八方。   「埃莫斯大人!」   無數魔族的驚呼由於四面八方傳來,不久之後,我更聽到了無數魔族的心聲,是小克裡斯汀這個多事的傢伙傳給我的。   「埃莫斯大人他不是傻瓜,他是個英雄!」   「兒子,你長大後,也要做個像紫電龍一樣頂天立地的英雄!」   「魔神路西法不是我們的守護神,他拋棄了我們!紫電龍赫克托爾才是我們的守護神,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赫克托爾根本不是來挑戰的,他是來播種的!他用自己的死,在所有魔族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過去曾經埋在無數的人類英雄心中,為人類帶來無限輝煌。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人類逐漸地將它遺忘,現在這個赫克托爾的龍戰士卻拾起了它,並將其散播到每一個魔族的心中。   我默默聽著這些心聲,人類也好,魔族也罷,哪個種族滅亡了都和今天的我無關。但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心裡一直把赫克托爾稱為傻瓜,對他的做法和信念嘲笑不已的我,在看完他導演的戲劇結束後,我卻突然羨慕起這個傻瓜來。   『傻瓜就是傻瓜!居然會為愚蠢的信念去殉道!』   我不停在心裡嘲諷著骨肉無存的紫電龍,但心裡怎麼也抹不去那一絲的羨慕。   「紫電龍赫克托爾,他是為了自己所守護的信念而死!其實大哥你和他相同,你也願意為自己守護的信念而死!」   小克裡斯汀解除了我心中的疑惑,今天的他,該做的事不做,不該做的,卻又太多事了。   我罵道:「狗屁!那些東西,愛國主義,民族大義,其實只是一堆狗屎而已!」   「你看重家人,他看重的是整個魔族,你們只是價值觀不同而已!」小克裡斯汀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大哥,其實你也像他一樣,只是……沒有機會而已。」   我無言。小克裡斯汀沒說錯,我剛才確實是在羨慕有人生目標的赫克托爾,羨慕一他可以為自己的信念而死,儘管心裡還是認定他的做法很愚蠢。   「見鬼,我怎麼會和那個女人一樣,對這種傻瓜眼紅了?」   我想把怨氣發在小克裡斯汀身上,卻意外的發現,這段時間變得越來越接近「神」而不像「人」的這位好兄弟,現在好像朝「人」的方面又回縮了一點,對我說話時,臉上開始出現了人性化的表情。   我質問道:「你知道赫克托爾今天所做所為的後果的!以後會有一大堆類似他這樣的傢伙站出來找麻煩!按照滄海龍一脈所堅持的『必殺的慈悲』的理念,你應該很早就宰了他的!怎麼今天反而在幫他?」   「必殺的慈悲?我剛剛已經放棄了!」   「什麼?」   「必殺的慈悲講究的是完全拋棄人的感性,以絕對的理性思考,這是最接近神的思考方式!我不想成為神,所以我選擇了放棄!」   「於是你就幫助那個魔族?真是太離譜了。」   「剛才我被他感動了,在我放棄理性,完全由感性做出的判斷後,我的選擇是幫他一把!」   「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真是的……」   我並不是很生氣,赫克托爾帶來的麻煩不是在現在而是在將來,至於為此煩惱的人,將會是卡尤拉,與不管事的我是沒有關係的。和他相比,更讓我頭痛的,卻是我的這位好兄弟。我想做什麼「有趣」的事,總是會受到他的制肘,偏偏我又打不過他!   那些圍在廣場的魔族很快散開,他們當然不會這麼老實,只是暫時識時務地蟄伏起來罷了。赫克托爾死了,他給我帶來的麻煩,暫時還沒有顯露出來,但是遲早的事。   「大人,我個人建議你把整座城市的人全都……」   正在向我提出建議的人,正是「畫家」布萊克·傑克,此次魔族之行,他也跟了過來。   「這樣就可以把那傢伙播下的種子扼殺掉嗎?好主意!只是如今的情況,似乎不太可行!」   當然不可行,且不說放棄了「必殺的慈悲」的小克裡斯汀會不會阻止,卡尤拉那邊,估計就先行不通了,此事一旦傳出,整個魔族不四處起義,反抗到死才怪,以卡尤拉的個性也不會同意做這種事的。   「不行嗎?那麼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赫克托爾死得那麼堅決!我猜想他一定有了後代!不管他的後代是否繼承了他的力量,將來那個孩子,肯定會成為魔族反抗者的領袖,我的建議還是……」   「斬草除根嗎?麻煩死了,我現在最煩管事了!以你的聰明,應當分得清誰才是值得你效忠的對象,以後天塌下來都別過來煩我!」   現在的我,已經沉悶得連和布萊克玩陰謀都感到煩燥無趣了,和他說了沒兩句話,我就厭煩地趕走了這位曾給我帶來無窮樂趣「畫家」。在靜思了兩天後,這位「畫家」聰明地找到了新的效忠對像:過去的魔族女皇,現在的帝國「皇后」。   卡尤拉很高興地接受了這位主動過來宣誓效忠的投誠者,很快地,他就成了她最重要的部下。只忠於自己的布萊克·傑克,他確實是個在任何時代都能活得特別長久的人。   第六章 希望之星   按計劃,和約簽定後的一個月,我仍然陪著卡尤拉住在芭珊城內,暫時沒有返回帝國,原因有二,一是卡尤拉為了統合魔族內各方的意見暫時不能走;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赫克托爾的孩子,在找到他的下落前,卡尤拉不想走。   布萊克·傑克的推測沒有錯,赫克托爾確實有了孩子,只是那個孩子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出生。在向我挑戰前,赫克托爾就將身懷六甲的莉莉絲藏了起來。   以八變龍戰士的力量,要找出被藏起來的莉莉絲並不難。但帝國內四個八變的龍戰士中,如月和梅麗婭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小克裡斯汀更是不可能,至於我?卡尤拉找過我,但被路西法的心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更是最煩做這種事。她只好發動手下四處打探莉莉絲的下落,在赫克托爾戰死後的第二十天,神通廣大的布萊克終於查出了她的藏身處。   得到消息後,卡尤拉立刻在第一時間趕去。我大致猜得出她的想法,要她傷害莉莉絲和赫克托爾的遺腹子,這樣的事卡尤拉做不出來,但以她的個性,九成九是會將他們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   莉莉絲藏身的地方,是在魔都君士坦丁附近的深山裡,距芭珊城約有二百公里。卡尤拉這一去,一連三天都沒有回來。少了她陪伴,我又不想去找如月姊妹,至於其他親人朋友,尼諾那個臭小子整天賴在如月姊妹身邊大揩油水,只有蘭絲和小公主一直陪在我身邊。   善解人意的小公主,無疑是我逃避現實、躲避心魔的最好港灣。糟糕的是,這個港灣裡卻停了兩條爛船。又要陪如月又要安撫我的她不得不兩頭來回跑,結果就是我和蘭絲獨處的時間變多了。   卡尤拉離去後的第四天,路西法留給我的「心」帶來的痛苦發作得更加兇猛。外來的「神心」和原本的「心魔」結合,加上兩極合一導致精神分裂的後遺症,三者糾纏在一起,更是將我折騰得苦不堪言。   心魔出現時,「神心」也配合著劇痛難當,這也就罷了,要命的是,明明是夜深人靜,萬物無聲的午夜,哪怕是我弄破自己的耳膜,弄瞎雙眼,腦海裡卻依然是萬馬齊鳴,彷若置身於人聲鼎沸的鬧市之中,嗡嗡作響,似有千萬人在同時對我說話,偏又聽不清他們所言為何;眼前也是金星亂跳,無數張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我面前放映般地一晃而過。   在這要命的時候,可以讓我痛苦稍減的小公主偏偏又在如月那兒,這時就只能靠蘭絲了。路西法的那一抹,不但治好了她失明的眼睛,更令她體內的聖力發生了奇異變化。只要她將力量注入我的體內,我眼前幻象、心中的劇痛就能稍減。   但是,即使是這樣,連著被折磨了四天,也已超出了我的忍受極限,當我正想不顧一切地將心臟挖出來時,全力注入力量幫我減痛的蘭絲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   「去魔都,去找莉莉絲!」   「你說什麼?」   當時我正全身縮成一團,將頭埋在蘭絲的大腿上,模樣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待我抬起頭時,卻看到蘭絲兩眼呆滯地平視前方,彷彿那句不是她說的一般。   「你的希望,在莉莉絲的身上!啊!」   她又答了一句,然後身體一震,像觸電般露出清醒過來的表情。   「啊,咦,剛才我說了什麼?」   我隨即明白,這百分百是路西法搞的鬼,他暗留在蘭絲身上的力量在作怪。這個魔神操縱著一切,到死了還不忘和我玩這種猜謎的遊戲,真是太可惡了。   我強行用意志克制住胸口的難受和胸中的幻聲幻象,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房門,準備趕去魔都,卻在門口撞見了尼諾。   他雙手放在胸口,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老實模樣。   「爸爸要出門嗎?帶上尼諾吧,尼諾最喜歡爸爸了!尼諾想到天上玩,尼諾還不會飛,爸爸背我好嗎?」   我在心裡罵道:『這個臭小子……』   「爸爸不要不答應啊!尼諾答應爸爸,以後會做一個乖孩子的,聽爸爸的話,做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這個臭小子!」   「爸爸不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啊!尼諾知道錯了!尼諾以後一定改,尼諾以後一定聽爸爸的話,尼諾……」   我敢肯定,這個臭小子長大絕對是個壞到極點的臭小子!這些天來,他仗著有梅麗婭的撐腰,小克裡斯汀的保護,以及卡尤拉、小公主的溺愛,對我的稱呼沒大沒小到了極點,張口閉嘴都是「變態的老爸」,但現在有求於我了,卻馬上變了一副嘴臉,擺出一副可憐兮兮乖小孩的模樣叫我「爸爸」   我心想:『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一團火焰漸漸地在我心中燃起,我望著身高不過我腰部的臭小子,心想,我看你還能扮乖小孩多久。   果然……   尼諾眼睛毒辣地看到了站在床邊正整理著略微凌亂衣服的蘭絲,嘴裡馬上吐出幾根狗牙來:   「眼睛大大的姊姊,你和爸爸上床了嗎?」   蘭絲頓時無地自容,她這些天來雖然整天和我在一起,但我因精神上的原因,卻根本沒有打過她的主意。   我有種要氣炸肺、吐血的感覺,差點當場罵出來:操你媽的,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寶貝兒子!   氣到極點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時候的我,不是和這個臭小子非常地相像嗎?』   明明已經烏雲滿天,即將爆發的雷霆之怒,卻在我想通了這一點後,化為了萬里晴空。   『尼諾,他真的很像從前的我啊!』   我蹲下來,有點顫抖地伸出右手,輕撫尼諾光潔的臉蛋。從尼諾叫我「爸爸」的那一天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了,雖然我們早早就「家人團聚」,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卻一直排斥著其他人。因為除了希安外,我不想再「有」孩子,這不光是針對如月肚子裡的那個孽種,也包括面前的尼諾。   我承認,尼諾叫我「變態的爸爸」,這個稱呼一點也沒錯。   我彎下腰,小心地把尼諾抱起來,動作笨拙得像在抱木頭,抱他時我又想起了那個無法實現的夢。   心依舊是那麼地痛,但腦海裡幻象幻音卻不知在何時已消失了。我努力地擠出最親善的表情,小聲地對尼諾道:   「爸爸馬上就帶你出去玩!不過天上有點冷,你得多穿點衣服!」   「媽呀!爸爸真好!啵!」   得到我的答覆,尼諾立刻歡顏開笑地親了我一口,然後他掙脫我的懷抱跳到地上,跑到蘭絲面前,兩臂一張,然後,然後這個臭小子,雙手一拉褲腰帶,竟將下身一下子脫了個精光,露出了光溜溜的屁股蛋。   「眼睛大大的漂亮姊姊,幫尼諾穿衣服好不?」   儘管是只童子雞,但裸露的下體,還是把蘭絲羞成了大花臉。路西法的那一抹,不但治好了蘭絲的眼睛,對她的心靈似乎也有不小的影響。   「這個臭小子!」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舉起了巴掌,衝著尼諾的屁股想拍下去,最後卻還是輕輕地放下了。   路西法說得沒錯,我的問題確實在於自己的內心,被尼諾一折騰,因為心結稍解,折磨我的心魔和心痛就消失不見。半個小時後,我背著尼諾飛往魔都。   「爸爸,你要去看莉莉絲阿姨嗎?」   「是啊!你的路西法叔叔借助那個眼睛大大的漂亮姊姊,告訴我說希望在她身上,所以我想去看看。」   尼諾把臉貼在我的背上,小聲地道:   「尼諾以前見過莉莉絲阿姨,她整天皺著眉,好像很可憐!」   我黯然道:「她?確實!她不幸的命運其實是爸爸造成的,爸爸不是個好人!」   「沒關係,尼諾也不是個好孩子啊!壞蛋爸爸的壞蛋兒子,我們很配啊!」   「呵呵,臭小子!」   「嘻嘻,變態的爸爸!」   「呵……」   我得感激路西法和卡尤拉,神龍廣場遺恨以來,我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平靜過。人小鬼大的尼諾,實在是讓我又愛又氣,這個臭小子好不容易說兩句正經話,馬上就加一句讓人吐血抓狂的「配菜」。   「啊,漂亮的媽媽和大胸脯的姊姊都跟來了,哇,尼諾晚上有奶喝了。」   我差點當場將這臭小子從空中扔下去,三句話沒個正經,這句老話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   我不知道如月有沒有把奶給尼諾喝,但是母性極強的梅麗婭,這些日子已經被他吃得死死的。認識尼諾後不到五天,梅麗婭運用龍力改變自己的體質,讓乳房分泌出奶水,滿足了這個臭小子的口舌之欲!   我帶著尼諾這一走,如月和梅麗婭也跟著出了門,她們所行的方向竟和我一致!我回頭朝她們所在的方位瞄了一眼,沒有再多說話。令我驚奇的是,尼諾只是一個小孩子,她們二人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他居然也能察覺。   當我帶著尼諾來到莉莉絲的住處時,那兒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莉莉絲藏身的地方是山坳裡的一處民居,如今那兒裡三層外三層地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處在外圍的人,是忠於卡尤拉的部下,而內圈的人,則是赫克托爾的崇拜者和追隨者,雙方隔著不到五米的距離緊張地對峙著。卡尤拉就站在雙方間的空地上,旁邊站著的人則是小克裡斯汀。房間裡,莉莉絲已接近臨盆狀態,女子的痛呼聲時不時地由屋裡傳出,每一聲叫喚,都引得外面的人心頭一跳。   看到我背著尼諾出現,保護莉莉絲的那些魔族臉上懼意更深。待跟在我後面的如月與梅麗婭出場時,恐慌開始蔓延。   察覺到我來了,卡尤拉回頭瞄了我一眼,看到尼諾親熱地將手挽在我的脖子上,眼中一喜,又隨即恢復常態。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這幾天趴在那兩個小姑娘的懷裡不想起來了。」   語氣裡,我聽不出半點醋意,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就算是吃醋,也會隱藏得很好。   我答道:「我來這兒,找點東西!」   尼諾卻在這時叫喚道:   「莉莉絲阿姨在生寶寶嗎?尼諾想看看寶寶是怎麼生出來的!」   在這種場合,小孩子亂說話是要受懲罰的,卡尤拉心情明顯不是很好,她走過來,曲起中指,在尼諾腦門上重重地彈了一記。   「好痛!小鬍子叔叔,救命!」   只是這一回確實沒有人再救他了。見小克裡斯汀也沒有理他,又瞧瞧我這個裝做沒看到的爸爸,尼諾的眼珠子轉了轉,從我背上跳下來,逕自跑向不遠處的梅麗婭,然後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裡。   「嗚,漂亮的媽媽,有人虐待兒童!」   對這個臭小子,無論是我還是卡尤拉,我們誰都拿他沒有辦法。至於如月,如今已冷若冰霜的她,即使是愛玩愛鬧的尼諾,也聰明得避開她沒有去招惹。他大叫著要吃如月的奶,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叫叫而已,這個臭小子還是很懂得看人臉色的。   「嗚!」   莉莉絲淒厲的叫聲一陣接一陣地從屋裡傳來,有如催命的鐘聲,一下接一下地敲在這些赫克托爾追隨者的心上,雖然他們心裡都很害怕,但一個個卻強忍著恐懼堅持著。紫電龍赫克托爾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和勇氣,做一個像赫克托爾一般的英雄,這是他們的人生信念和目標。   我判斷出,屋子裡除了痛得呼天搶地的莉莉絲外,就只有接生的產婆,我正打算闖進去看個究竟。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克裡斯汀臉色一變,突然開口道:   「孩子的腳先出來了,是難產!我先進去幫忙!」   話音剛落,他一個瞬移就直接進入了屋內。如今的小克裡斯汀,絕對是世間最強的龍戰士,他要去哪根本無人可阻。外面的那些守護者們被他定住了身子,封鎖了身體的一切行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所欲為。   一分鐘後,屋裡響起了嬰兒的哭聲,不必進屋,我也「看」出,在小克裡斯汀的,幫助下,莉莉絲順利地誕下一個女嬰。   誕下孩子的莉莉絲,臉色慘白得像紙一般,她的身體相當地虛弱。小克裡斯汀助她產下孩子後,立刻用天使之淚包裹住她全身,吊住她隨時會消散的生命。   莉莉絲自從當年被我凌辱調教,因為身心受到巨大的傷害,在嫁給赫克托爾後,她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聽卡尤拉說,以她的身體狀況,其實是不能懷孕生子的。但為了赫克托爾,她還是冒著風險為他懷孕,為了能產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她更不惜對自己的身體使用了魔法,不惜將自己的生命力分給腹中的胎兒,其惡果就是,腹中的胎兒雖然健康地發育,但母體卻日漸衰弱。當孩子生下來時,她的身體也已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即使小克裡斯汀使用了天使之淚,也僅能勉強吊住最後一口氣罷了。   「是個女孩,非常地漂亮!」   屋內,小克裡斯汀將剛誕下來的嬰孩抱到莉莉絲面前,讓虛弱的母親能夠看一眼。對於人類身份的小克裡斯汀,莉莉絲也一樣恐懼萬分。   「你真的會履行你的承諾,不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嗎?」   氣若游絲的莉莉絲,用懷疑和哀求的眼神看著小克裡斯汀,在這個八變的怪物四處橫行的世界裡,她只能將希望放在他們的憐憫之上了。   「我無需騙你!我很敬佩赫克托爾的為人,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傷到這個孩子的一根頭髮!」   兩人在屋裡對話著,卡尤拉也想進去瞧瞧,但卻被小克裡斯汀施放的結界阻止。她求助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打算瞧瞧,路西法借蘭絲之口所說的希望到底是怎麼回事,正想突破結界強行闖入,小克裡斯汀卻用傳心術對我道:   「慢點進來吧,大哥,就讓她安靜地走完最後的一程吧,拜託了!」   屋裡,小克裡斯汀幫初生的孩子剪掉臍帶,將她放在母親胸口,虛弱的莉莉絲微笑地看著嬰孩,在產婆的幫助下,她解開衣襟,開始給孩子餵奶。   飢餓的嬰兒憑著本能含住了母親的乳頭,開始叭茲叭茲地吸吮起來,莉莉絲的臉上慢慢綻出歡快的微笑,她的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正不停地滲出,生命隨時可能消散。   一旁的小克裡斯汀靜觀著這一切,他輕歎一口氣,雙手開始結印,左手光明,右手黑暗,正是在為將死之人「送行」的「月瀆」。   月瀆,魔神路西法所創,本意是為將死之人送行的安魂曲,中了這一招的人,會一置在死前看到自己最想見、最愛的人,在幻覺中滿足心中永遠無法補足的缺憾,最後在幸福美滿的幻想中微笑著死去。   站在屋外的我,如只還有梅麗婭,仗著八變的力量「看」著小克裡斯汀為莉莉絲送行。梅麗婭一邊看一邊流眼淚,如月則面不改色,而我則是滿臉的羨慕,此外心裡也有一些愧疚。如果說我的不幸是如月父女造成的,而造成莉莉絲不幸的那個人,則是我。   『我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報應吧?只是,希拉和我們的孩子,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過呀!為什麼懲罰,要落到他們身上。』   在良心發現的愧疚中,那顆心又開始作痛了,痛得我全身顫抖,全靠卡尤拉扶著才能站穩。而這時的尼諾抓耳撓腮,一臉不解地看著抹眼淚的梅麗婭。   他問梅麗婭道:「漂亮的媽媽,你為什麼哭啊?」   梅麗婭左手摸著右臂道:「我想起了我的媽媽……」   梅麗婭的右臂移植自碧姬,這隻手臂曾經擁有世間最強的力量,她斬斷時空,令夜晚的星空都為之失色。   過了很久,小克裡斯汀抱著女嬰從屋裡走了出來,嬰兒的母親此時已微笑著停止了呼吸,梅麗婭是第一個衝上去迎接他的人。   「這孩子,以後就交給我撫養吧!我會把她當成我自己的女兒來愛和保護的!」   我也想上前看清那孩子的臉,因為我有種感覺,路西法所說的希望,似乎就在這孩子身上。但我才剛動作,梅麗婭就條件反射般地用身體擋在了我和嬰兒之間。   「你要幹什麼?弟弟,我不准你對這個孩子下毒手!」   「姊姊,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殺人了!我不會傷害她的!」   梅麗婭的誤會讓我心裡很不好受,好在她身邊的小克裡斯汀可以看穿我的思想,他迎上來,將懷裡的孩子擺到我面前。   接過孩子,只是瞧了一眼,我先是一驚,然後控制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哈哈哈……」   我小心地抱著孩子,放聲慘笑著,淚水又一次飛濺。   我大笑著,流著淚問小克裡斯汀道:「小克裡斯汀,你說,這是命運的嘲弄,還是命運的懲罰或者報復?真是太有趣啦!」   莉莉絲和赫克托爾的孩子,原本正安靜地沉睡著,卻在我接手而過一瞬間,睜開了雙眼,直直地看著我。   紫色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紅紅的嘴唇,白裡透紅的肌膚,怎麼看,這孩子長大後都必定是一個美人胚子。   但是……   她看我時的眼神,她的臉形,還有那愛嘟起的嘴唇,怎麼看都和希拉有幾分的相似。   和她的目光相對著,記憶中希拉的容顏,瞬時清晰起來,尤其是她吃醋要小脾氣,嘟起嘴的樣子,和這孩子真是一模一樣,恍恍惚惚中,驚鴻一瞥間,她和她,兩張面孔竟重迭在了一起。   「真是像啊!你看這嘴唇……」   梅麗婭和卡尤拉都不明所以地看著我,她們不知我因何而笑,因何而哭。   「你們不覺得這個孩子,長得很像希拉嗎?」   只有小克裡斯汀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在一旁不停地搖頭,歎氣,模樣還是有些機械。   我抱著嬰兒又笑又哭地鬧了很久,直到懷裡的嬰兒被我弄哭了才趕忙停了下來。   「好吧!」   我從脖子上摘下那串從不離身的「希望之星」,掛到嬰兒的頸上。說來也真是奇怪,先前還在哭鬧的女嬰,看到希望之星後,竟鬆開眉毛對著我笑了。   「希拉,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離開我的!你是用這種方法回到我的身邊嗎?好吧,我的這條命是你給的,將來,如果想要的話,就由你來取走吧!哈哈哈……」   我把孩子遞給一旁目瞪口呆的梅麗婭,抹掉眼淚,然後道:「這孩子,她還沒有取名吧?以後她就叫弗萊婭!這是希拉從前的名字,也是她為我們的女兒想好的名字……嘻嘻,希安,你覺得你的妹妹這個名字怎麼樣?」   這時,「希安」也站在旁邊,微笑看著他的「妹妹」,見我問話,他高興地朝著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一旁,我的另一個兒子尼諾,正拿著天誅胡亂地雕刻著,他一邊雕一邊對旁邊的如月說:「非常漂亮的姊姊,我的變態老爸,我原以為他變正常了,現在好像卻瘋得更厲害了。」   第七章 曙光   「抱小孩子應當這樣,一手托屁股,另一隻手……」   我待在阿沙尼亞餘下的日子裡,都忙著學習如何抱孩子,照顧孩子。莉莉絲的女兒,不,應當說是希拉和我的孩子弗萊婭。每天除了將她抱到梅麗婭那由她餵奶外,小弗萊婭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被我抱著、哄著。   梅麗婭主動地想要做這孩子的媽,但孩子的監護權最後卻被卡尤拉搶走了。為了和梅麗婭一爭長短,她也像梅麗婭一般不惜用龍力改變體質,令乳房重新分泌奶水。她不僅替小弗萊婭餵奶,更極其用心地照顧著她。   和真心喜歡孩子的梅麗婭不同,我知道卡尤拉這麼做是有心的。但她勝在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加上成天和我待在一起的方便,而梅麗婭卻因為大半的時間都陪著妹妹如月。我要去看小弗萊婭,就難免要遇上那個至今仍和我互相仇視的女人。   在我得到小弗萊婭的那天,跟隨卡尤拉的布萊克·傑克「忠誠」地向我提議,將所有在現場的外人全部殺掉滅口,以防將來弗萊婭知道她的身世帶來麻煩。   他的提議被卡尤拉接受了,卻是由小克裡斯汀來執行。不願傷及無辜的他親自出手,費了點力氣,將現場所有的人全洗了腦,抹去這幾天的記憶。在場的所有人,除去幾位龍戰士外,就只有尼諾和布萊克·傑克知道弗萊婭的身世。   小弗萊婭出生後不久,依照計劃,我帶著卡尤拉踏上了返回帝國的路程。同行的人,除去如月姊妹外,還有一干魔族的權貴及其隨從,其中也包括了卡尤拉的義父,希拉的親生父母。希拉與她的親生父母,感情並不好。她曾對我說過,她是家裡最不受重視的孩子,所以才會被送到帝國來執行危險的任務。正是因為童年時心裡有陰影,所以她才會把我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惜犧牲一切來救我。   因為這個緣故,對於納賽爾,雖然他是希拉的生父,卡尤拉的義父,但我的態度也很冷淡。他想要什麼,卡尤拉想給他什麼,讓他做什麼,我不會干涉破壞,但也不會有意地去親近他或者懷著愧疚的心情面對他。我不喜歡他是因希拉也不喜歡,因為他只是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了工具,若不是因為他是希拉的生父,也許我會殺了他。   跟隨著卡尤拉一起遷移到帝國定居的魔族權貴們,他們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雖然魔族打輸了戰爭卻「嬴」得了勝利的果實,但在他們這幫弱者眼裡,這顆「撿」來的勝利果實,內裡實在是摻了太多無可預估的「劇毒」。   可是這枚毒果他們不吃也不行,因為卡尤拉要想在人類社會裡維持她的統治,她必須有一套屬於自己,效忠於她本人的勢力。儘管有布萊克·傑克等人的主動效忠,但她畢竟是純血的魔族,根基薄弱,她要維持統治實在離不開這些同族的支持。如何在人類的地盤建立起魔族的勢力,這道難題足夠讓卡尤拉想破頭了。   卡尤拉肩頭壓力巨大,對於我什麼都不管的態度,她也開始出現了不滿的情緒。   當她第一次對著我發脾氣時,我正忙著替小弗萊婭換尿布,我對她道:「權力,多麼誘人的東西啊!如果我也插手的話,難免會和你有所衝突,到時候為這些無聊的東西翻臉,那多不好?」   「少來這一套了!你明明知道,我以弱勢的魔族控制強勢的人類,這要有多艱難!你現在什麼都不管,我怎麼控制得了眼前的局面?」   我被她折騰得沒辦法,只好提出了一些建議:   「你不是有小克裡斯汀和布萊克·傑克嗎?羅賓雖然沒向你效忠,不過他對我很忠誠!他在軍事上確實才華出眾,但在其他方面卻還是個孩子,你使用手腕,就可以爭取到他了!至於其他人,還有帝國的情況,你可以通過布萊克·傑克瞭解,那傢伙雖然夠卑鄙,但眼光絕對不差,他既然選擇了效忠你,就肯定認定你大有前途的!你多聽聽他的建議吧!」   卡尤拉畢竟還是太年輕,眼前的這種局面,就算是有幾十年經驗的政客來處理都會感棘手,也難怪她會頭痛和對我發怨氣。小克裡斯汀雖然站在她那一邊,但他畢竟是個「人類」,怎麼說也算是「非我族類」,卡尤拉不可能把一切寶都押在他身上,今天的她,同樣也非常希望我能振作起來,但事實顯然非她所願。   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再插手這些惱人的政事的,我已經想好了,回到帝國後,我就帶著小弗萊婭回到那座小山村裡隱居。至於卡尤拉在外面如何折騰,我都不會插手了——當然了,這個想法我暫時是不會告訴她,否則她一定會把我從床上踢下來。雖然卡尤拉一直努力地想扮演一個好妻子的角色,但好妻子並不等於對丈夫一味的屈從,在第一次向我發脾氣的那天晚上,她就把我趕出了房間。   至於人類這邊,他們的心情同樣也不好受。和我一起「遠征」帝國的羅賓,他在這裡根本沒有找到表演的舞台,甚至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而到最後,我居然要他服從卡尤拉這個魔族的命令,如此巨大的意外連他也受不了。   雖然過程極其荒唐,但這場兩大種族合併的戰爭,最終還是以幾乎不流血的方式結束了。   此次南征,踏上魔族土地的人類軍隊不過兩萬餘人,回程時,隨軍的隊伍已擴張到十萬人。除去一部分是歷年的戰爭中被俘的人類戰俘及其後代外,其餘的全是魔族。構成魔族上層結構的八大家族,除去納塞爾和卡尤拉母系這兩脈外,其餘的六大家族,都只派出了部分代表前往帝國。   阿拉西亞,這塊魔族為之哭泣了三百年的土地,就像這場荒唐的戰爭一般,以這種荒唐的方式部分「回歸」了魔族。卡尤拉到底是魔族的叛徒還是英雄?在未來的數十年裡,將是魔族中爭議極大的話題,但把人類利益出賣給魔族的我,絕對是叛徒中的叛徒,至於另一個策劃者小克裡斯汀,他的名聲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   恢復部分力量的如月對於發生的這一切一直保持著沉默。離開沉月峽後,她的肚子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著,臨產的速度之快,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我們一行人到達天之裂痕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出現了臨盆的一些跡象。小克裡斯汀替她檢查過身體後,表明她肚子裡的孩子隨時都可能生下來。   出於對她身體的考慮,梅麗婭和小公主都要求如月在瓦倫關停下來,待孩子生下來後再走。但這個倔強的女人卻硬是要求在帝國的土地上產下孩子。她這麼喜歡折騰自己,我也沒有太多善心,趁機要求隊伍快速行軍免得在天之裂痕裡過夜。   十萬人的隊伍,要通過瓦倫關狹窄的棧道,需要一整天的時間。因為如月急著踏上帝國的土地,所以她所乘坐的馬車走在了這列隊伍的最前頭。   出於警戒的心態,卡尤拉也緊跟在她的車後,如今的她已將如月視為最大的敵人。而我則抱著小弗萊婭慢慢地走在馬車後幾百米的地方。   雖然時間是正午,但天之裂痕的棧道內依然陰舊而潮濕,在幾個月前和天使的戰鬥中,小克裡斯汀使出天人合一,受到他力量的滋養,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日不落山,如今已恢復了少許生機。關口的瓦倫要塞裡,生長迅速的籐類植物最先佔領了這座要塞,十年前那場戰鬥後修補的城牆上,如今已爬滿密密的爬山虎。數月前我們離開時,小克裡斯汀命人在關內種下了一些樹苗,當時還是光禿禿的枝條,如今已長滿了綠葉。即使是一年難得見幾次陽光的裂痕古道,生命旺盛的苔蘚類植物也在這兒找到屬於它們的生存空間。   死氣沉沉的日不落山,它正在恢復生機,或許有一天它會重新變成傳說中的「空中花園」。   來到這裡後,小弗萊婭就一直哭鬧個不停。我絞盡腦汁,也無法哄得她靜下來。數月前我們一行通過此地時,米伽勒曾經出現,後被小克裡斯汀用月瀆擊退,此次舊地重遊,她卻蹤跡不現。   不過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我還是隱隱感覺到,這位大陸上最後一位守護天使,她此刻就正在日不落山巔的某處,正靜靜地看著我們一行人。   我問跟在我身邊的小克裡斯汀道:「她曾再次出現嗎?」   「應當不會……」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行後,小克裡斯汀似乎找回了不少失落的情感,和我說話時,他臉上的憂慮、感傷、喜悅等代表情感的表情,開始變得真實起來,但若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發現其中有些刻意的痕跡。正如路西法所說,在心靈的修練上,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和小克裡斯汀對話的時候,尼諾跑到車隊最前頭又跳又叫地鬧著,他精力旺盛得讓人吃驚。過了一會兒,尼諾興沖沖地跑了回來,手復摔著一束白色的小花。   「妹妹,別哭啦!哥哥給你採了很多鮮花來了!」   尼諾手中所拿的,竟是一把忘憂花。說來也奇怪,當他把花捧到小弗萊婭面前時,小弗萊婭立刻停止了哭泣,還好奇地伸出手去摸面前小花。   「叔叔說得沒錯,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歡鮮花的!」   見到妹妹不哭了,尼諾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個臭小子沒有一天會老實地靜下來,他總能想出一些出人意表的鬼主意來招惹我。前一刻,他有辦法惹得我火冒三丈,但在我怒火爆發之前,他又會識機地再做一些令我消氣甚至釋然一笑的事情來。人小鬼大,無憂無慮的尼諾,是唯一一個能讓我發笑的人,這個臭小子我對他是又愛又氣,卻偏又無可奈何。   今天看到尼諾把小弗萊婭逗笑了,我當然非常地高興,但這個臭小子,總喜歡在讓我笑過後馬上又惹我不快。   「妹妹,你是哥哥第一個送花的人哦!來,我把我今天的初吻獻給你!哇!」   雖然是個小孩子,嘴卻比大人還花,這個臭小子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在我心中佔據了一個位置。我又氣又笑中,曲起中指,一個爆栗敲在他的額頭上後,問抱著頭誇張地叫痛的尼諾道:「你是哪裡采的忘憂花?」   在尼諾的帶領下,我找到他採花的地方,那兒就在距我們不過數百步遠的地方,也正是天之裂痕裡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因為那裡正是安達對我使用天使之淚重造心臟,最後力盡而逝的地方。十年前,我在這裡被青牙龍斯羅打倒,來遲一步的碧姬在這裡釋放出大量的氣流箭擊退斯羅和追兵,兩旁的山壁上還仍稀可見當年那場惡戰留下來的創傷,站在這處舊址,我百感交集。   尼諾採到忘憂花的地方,離安達逝去的地方不過三步遠,緊挨著山壁的一處石縫裡。昨天天之裂痕下過一場暴雨,雨水從山上沖刷下來了一些泥土堆聚在那兒,其中可能夾帶著幾顆忘憂花的花種,如今正是最適合忘憂花成長的季節,藉著雨水的滋潤,它們開始發芽,成長,然後綻放,直到尼諾的連根拔起方才停下了成長的步伐。   看著被尼諾翻開的泥土,我心中若有觸動,對小克裡斯汀道:「幫個忙吧!」   小克裡斯汀拿起被尼諾摘下的忘憂花,小心地插回原位,將泥土聚攏後,他釋放魔法,修復受損的根部。   小克裡斯汀摸著尼諾的頭,低聲地教育他道:「尼諾啊,即使是一朵花,也是有生命的!花離開了土壤,很快就會死去……」   「明白了,以後尼諾不會胡亂採花的!」   他的話說了一半就被尼諾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哭喪著臉,一副「我知道錯了,你別囉嗦了,行不?」的模樣。怕被人說教,原來這個臭小子也有害怕的事物呀!   大概是隔代遺傳的緣故,父親在藝術上的天賦,並沒有落在我身上,但在尼諾身上卻早早冒出了苗頭。「送花」失敗後,尼諾坐在小克裡斯汀的肩膀上,一邊用天誅削著一塊木頭,當我們一行人通過天之裂痕後,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朵和真花相差無幾的「木花」。   他一邊晃悠著腳一邊對小克裡斯汀道:   「送鮮花叔叔會囉嗦,送木頭花,小鬍子叔叔你應當無話可說了吧?」   我和小克裡斯汀一起驚歎他的雕刻天賦之餘,也實在無話可說。   到達鳳鳴關的當晚,如月瓜熟蒂落,那個我與她互相仇恨的結晶,就在無數人的關注下,在一間小屋裡誕到人世。   當如月在房間裡咬著牙,一聲不吭地生孩子的時候,在距產房數百米外的一間房子裡,我卻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忙著逗弄弗萊婭。在這「非常時期」,卡尤拉也推掉了一切事務陪在我身邊。   房間裡,我右手托著下巴,微笑看著卡尤拉,她解開衣襟,露出一隻飽滿的乳房,正專心地替弗萊婭餵奶。我很喜歡看卡尤拉哺乳的樣子,因為那時我總會常產生幻覺,在恍惚中將她誤認成希拉。小弗萊婭含著乳頭,嘴裡吸得啪滋作響的情景,我百看不厭。   「爸爸,尼諾要出去尿尿!」   「不准出去,房間裡就有尿壺!」   「媽媽,尼諾要去找小鬍子叔叔玩。」   「今晚不行,明天還要遠行呢,你得早點上床睡覺!」   在得知「非常漂亮的姊姊」要生寶寶後,這個臭小子嚷著要去看女人生孩子是怎麼回事,結果卻被卡尤拉抓回來關了禁閉。儘管他腦子裡鬼主意極多,找出千萬種理由地想要溜出去,但鐵了心的卡尤拉油鹽不浸,把他關在房間死死地盯著,幾次偷溜都失敗的尼諾只能不滿地嘟起嘴唇,鬱悶地對著牆壁雕木頭玩。   今晚他哪裡也別想去,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裡。   小弗萊婭吃飽了奶,很快就安靜地睡著了。卡尤拉小心地將嬰兒放進搖籃裡,替她蓋好被子,哼了一陣哄孩子睡覺的兒歌後,她突然抬頭問我道:   「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我裝傻道:「看看?看什麼?」   「她快要生了!」   「哦?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累了,我們睡吧?」   我伸手想彈滅燈,卡尤拉卻靠過來主動地抱住我。她把臉貼在我的胸口,聽了一陣心跳後,她柔聲對我道:   「這顆心,現在跳得很快!它把你心裡的秘密都告訴我了。」   我無語。被尼諾在心中佔了一席之地,又收養了小弗萊婭後,這顆心就老實安份多了,階段性發作的心痛,精神分裂和抑鬱症狀也再沒發作。但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它們又有隱隱要發作的跡象。   「你表面上看似平靜,心卻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你越想表現出自己不在意,就說明你越在意!心裡明明想去看看,那就不要再逼自己了!善待自己,寬恕自己,你將來的路,還很長呢!」   卡尤拉的語氣很輕柔,說的話也十分地得體,像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在排解丈夫的心結。只是熟悉她本性的我,卻知道這並不是她真正的心裡話。在心裡,她當然希望我和如月的關係分得越清越好,但她的理性卻牢牢地控制著她的感性說出違心的話來,這一點上,卡尤拉太像我的母親了。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她都能近乎完美地扮演好自己的形象。   或許有人會認為她的這種做法有些虛偽,但人過三十,經歷無數波瀾的我卻明白,這是維持我與她之間感情的最好方法。   母親說過,「愛情只是衝動,感情和家庭卻是需要雙方共同經營」。反思一下過去,拋開我與如月間的仇恨不談,我與她落到今天這個田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必然的,因為我們太自我了。   我閉著眼睛想了想,正想搖頭說「還是不去的好」,卡尤拉突然咦道:   「尼諾呢?那個壞小子,什麼時候溜出去了?」   就在我和卡尤拉交談稍微分心的時候,尼諾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出去,憑我和卡尤拉的力量,事先竟一點都沒有察覺。   正如小克裡斯汀所說,尼諾,他一點也不簡單。   如月產子的房間,是當年碧姬阿姨的舊官邸。女人在生孩子時,大多是痛得呼天搶地,但如月這個好強的女人,她卻完全閉著嘴,一直都一聲不吭,若不是門外可隱約聽到助產婦的指導聲,不知情的人肯定不知道裡面正在生孩子。   我和卡尤拉到達這兒時,產房外早就站滿了人。梅麗婭和小公主現在都在屋裡,其他人則站在外面等候。繆斯和喬西早在半月前就來到鳳鳴關等待我們歸來,加上剛剛趕到的迪卡尼奧與波爾多,在事隔多年後,帝國的七位龍戰士再次同聚一地。   「大哥!」   看到我,波爾多興奮地張開雙臂想要擁抱,目光卻落到了正在我懷裡熟睡的小弗萊婭。   「這個孩子是……」   不明所以的波爾多露出驚訝的表情,看看我,又瞧瞧我身邊的卡尤拉。對於這位權傾一時的魔族女皇,他早有耳聞。   他指著卡尤拉道:「像她嗎?確實有點像啊!」   「像你個頭!」   我敲了一下波爾多的腦殼,不滿地道:「我是說希拉啊,你不覺得她和希拉長得一模一樣嗎?」   波爾多的嘴張得老大,對於這個笨蛋小弟,我沒有多囉嗦,目光無視一旁的其他幾位龍戰士,在人群裡尋找尼諾。這個臭小子把氣息隱藏得很好,憑我的力量,居然感應不到他的確切位置。   我沒看到尼諾,卻看到了站在產房門口的小克裡斯汀,做為世間最接近神的人,他與周圍相對「熱鬧」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獨自一人孤獨地站在門前,身邊三米處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人們不是害怕他,而是出自一種發自本能的敬畏。   看到我走過來,他歎氣道:「大哥,成神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啊!」   我罵道:「成你個頭,男人都還不算的小處男,發什麼感歎!」   「大哥,你會罵人了。看來,小弗萊婭對你的影響很大啊!」   他笑著把目光投向我懷中裡的弗萊婭,右手將一朵木頭雕的花放在她的胸口。這朵木花顯然是尼諾的傑作,當小克裡斯汀將花放上去的過程中,本是木頭作的沒有任一何生氣的雕塑,卻因為內部結構被人為地改變,放上去後,卻成一朵和真正的忘憂花一樣的「鮮花」。   我一驚,「創造生命?你達到完全境界了?」   小克裡斯汀別有深意地對我道:「沒有!這朵花雖然看上去真花一樣,內部的結構也和真花一樣,但它沒有生命,因為它缺少真花應有的魂!」   他在暗示什麼,我心裡明白,但我不想聽。   「我是我,你是你!我不可能像你那樣精確地操縱力量,你也不可能像我一樣地以情感推動力量去戰鬥!至於對花的看法……尼諾在哪,那個臭小子躲到哪兒去了?」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於將目標轉移到了尼諾身上。   「不見了?你也感覺到了吧,大哥?尼諾,他非常非常地不一般啊!」   說起尼諾,小克裡斯汀的眼裡異芒閃爍。   「他很特別,非常地特別!」   他話裡有話,別有一番深意。   我不滿道:「有話就直說,我討厭這種遮遮掩掩打機鋒的把戲!」   「不僅是大哥你,就算是我,仗著逆亂因果九成半的境界,可是我也看不透尼諾。」   「什麼?」   就在這時,「哇……」的一聲,嬰兒的哭聲從產房裡傳出,頓時激得在場所有的人臉色激變。   那個恨的結晶,終於生下來了。   「呼,結束了,姊姊你沒事吧?」   「妹妹,是個男孩!哇,才剛出生就有濃密的頭髮,還是金色的,和你一樣!非常漂亮!」   我在外面聽到了小公主和梅麗婭的聲音,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方才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發生變化。   「見到那個臭小子時替我告訴他,玩夠了就早點回來,不然我要踢他的屁股!」   我正準備拉上卡尤拉離開,誰知懷裡的弗萊婭受到屋裡哭聲的影響,竟也呼應般地共鳴起來。一男一女兩個嬰兒的哭聲,讓周圍的人全都靜了下來,就連那個打開門想要報喜的助產婦,在看到外面嚴肅的氣氛後,也剎車般地緊急合上了嘴。   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目光在兩個哭聲的發源地來回地反覆打轉。打開的房門裡,三道目光射出,落在我身上,除去其中一道外,其他兩道目光的主人都是讓我愧對和不想面對的。   我開始後悔自己借口找尼諾而來這兒「轉轉」的決定。   「真是的……」   我看著臂彎裡張嘴睜眼嚎啕大哭的小弗萊婭,想輕打一下她以示教訓,最後卻捨不得地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額頭上。   「尿布濕了,該換了!」   聰明的妻子,總是會在最適當的時候出場替丈夫擺脫尷尬的環境,這一次卡尤拉又做到了。我把弗萊婭交給走上來的卡尤拉抱,準備離開,一個冰冷的聲音由產房裡飄出。   「那是你的孩子,既然來了,怎麼,看都不想看一眼嗎?」   那個女人,我不想惹事,她卻主動地來招惹我,我裝做沒聽見,拉著卡尤拉轉身想走,面前人影一晃,如月竟不顧產後身體虛弱,抱著孩子從屋內瞬移而出,攔在了我面前。   產後的如月,臉色像紙一般地雪白,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抱著嬰兒出來時,身上僅穿了一件白色的孕婦袍,通過半透明的絲質布料,隱隱可以看到衣服下那對碩大豐滿的巨乳。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袍子的下擺,沾染了生產時的血跡,紅紅白白的一大片污物,十分地刺眼。   此時如月幾乎是處於半裸狀態,剛生產的她沒有穿內褲,兩條長腿幾乎是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要是從前,她這樣的裝束一定會惹得我無限遐想,但如今……   「妹妹,小心著涼!」   梅麗婭從屋裡衝出來,急急忙忙將一條毛毯裹在了她身上。   她雙手舉起那個剛剪了臍帶,被白布包著的嬰兒,遞到我面前。   「怎麼,不瞧一眼就走?」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我從中除了恨之外,還讀到了怨。   暴露在風中的小拉法放聲大哭,我躲開如月的眼睛,掃了一眼那個孩子。   嬰兒在「母親」的手臂中蠕動著,有著金黃色頭髮和紫色的眼珠,除了眼睛之外,他的嘴巴鼻子都像如月。看到我之後,他立刻止住了哭聲,睜大了眼睛凝視著我,凝視著他的父親。   『這就是我和如月的孩子,我們的結晶啊!』   要我說什麼呢?安慰的話還是惡毒的攻擊,來之前,這兩種台詞我都想了無數句,此時此景,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中,梅麗婭走過來,揚起右掌,先是正手一掌搧在我臉上,順勢反手一掌,也給了如月一個耳光。   她一把從如月手裡奪過孩子,緊摟在懷裡,然後衝著我們倆吼道:   「你們兩個混蛋!怎麼恨對方是你們自己的事!誰都不許把自己的罪過和仇恨轉嫁到無辜的孩子身上!」   她這兩巴掌,非常用力,我和如月都被打得嘴角出血,不過我有最終回復咒文保護,那點傷頃刻之間就自我痊癒了。   「兩個人都三十多歲了,還像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胡鬧!兩個沒長大的問題兒童!我警告你們,你們誰要是敢再傷害這個孩子,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梅麗婭面前,我和如月都閉著嘴不吱聲,任由她大聲地將唾沫濺到臉上。梅麗婭一邊罵我們兩個,一邊當眾解開衣服要給孩子餵奶,解了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又把孩子塞回到如月懷裡。   在她面前,如月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畏畏縮縮,竟表現得前所有未有的弱勢。而梅麗婭在沉月峽住了一段時日後,性格變得更加強勢。在我和如月面前,她完完全全擺出一家之姊的派頭,在氣勢上竟壓得我們倆都抬不起頭來。   如月小聲地吱唔道:「姊姊,對不起!」   「現在輪不到你說對不起的時候,而是你履行一個做母親職責的時候!這孩子,你瞧他多可愛!他的第一口奶,應當是吃自己的母親的,我喜歡小孩但我不想越俎代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知道了!」   被梅麗婭一頓訓責之後,如月點點頭,像犯了錯的小孩,老老實實地抱著孩子慢慢地回屋。在梅麗婭面前,向來強勢的她竟變得像綿羊一般地溫順。   送走了如月,梅麗婭把臉湊到我臉上,幾乎是鼻尖湊鼻尖的距離,然後又一次揚起了巴掌。我本能地閉上眼,等著再挨她一巴掌,但預期中的一掌卻遲遲沒有落下。待我睜開眼,卻看到她右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面孔。   我等著被梅麗婭訓斥,她眼珠子一瞪,卻扭頭衝門外的其他龍戰士喝道:   「看什麼看,這是我們的家事,無關的人,自己滾回房間裡睡覺去!」   趕走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弟弟波爾多後,她才回復溫柔,和氣地對我道:   「達秀,我可憐的弟弟啊!發生了這多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明白,用仇恨別人的方式來逃避痛苦,是沒有用處的。你的心,好不容易靜下來了,就不要再掀起波瀾了……」   我沒有說話,卡尤拉也閉著嘴不吱聲,藉著哄哭泣的弗萊婭掩飾自己。   「找個能讓你徹底靜下心來的地方,平靜地生活吧!」   梅麗婭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卡尤拉,又瞧了瞧她懷中的弗萊婭,輕歎一口氣,然後從懷裡摸出一條鑲滿各種寶石的手鏈來,把它遞給了卡尤拉。   「認識了這麼久,我這當姊姊的,還沒有東西送你,這串手鏈是我母親的遺物,如果不嫌棄,你就收下吧。」   兩個女人,幾個月前還曾針鋒相對,現在梅麗婭突然擺出和好的姿態,卡尤拉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她隨即回復過來,臉上尷尬的一笑後,她把弗萊婭遞給我,然後從耳朵上摘下耳環,做為回禮回贈梅麗婭。   四十不惑,姊姊梅麗婭,她成熟了。   兩個精明的女人,互贈完禮物後,和氣地分手了。雖然僅止於表面的和氣,但總比像上次一般針鋒相對來得好,否則我又要一個腦袋變成兩個大了。   我與如月間勢同水火般的關係,就此被梅麗婭劃上了一個不完整的句號。小拉法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們間的關係轉為冷戰。在後來十八年的歲月裡,我曾多次和她對面擦肩而過,我與她皆視對方為陌路人。   和卡尤拉一起帶著小弗萊婭回到房間後,我們卻意外地發現尼諾早已回到屋裡,正坐在羅莎的大腿上和雪芝親熱地說著話。雪芝也在屋裡,她們剛剛跟著波爾多來到鳳鳴關,只是腳程比不上波爾多,稍稍遲了一步才到達。   「啊,你們回來了!」   發現我臉上微有怒氣,尼諾聰明地張開雙手抱住羅莎,把臉往她的胸部上一貼,衝著我大叫道:   「爸爸,你在人類帝國的兩個老婆好漂亮啊!尤其是這位胸部大大的漂亮姊姊,還有這個腰很細的美麗姊姊,尼諾好喜歡她們啊!」   就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臭小子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又黏上了雪芝和羅莎,拉上她們當了保護傘。   「這個臭小子!」   尼諾這個臭小子,我今天真是被他戲弄得好慘,在外面,被梅麗婭壓得死死的,回來想揍他一頓出口氣,這小子卻早早地纏上了雪芝和羅莎,看二人和他的親密度。我知道以後自己有得悶氣受了。   看見我,又瞧瞧跟在我身邊的卡尤拉,二女臉色都不善。有過老爸生前經驗的我,當然明白,醋罈子被打翻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我搶先一步開口道:「我已經想好了,回去後,就跟著你們回故居去隱居!外面的風雨如何,我都不想管了!」   我沒有老爸那種一口氣擺平眾多女人的本事,安撫了雪芝和羅莎,卡尤拉這邊,她再理性也會和我鬧的,因為這是她的底線,如今這個時期,她非常需要我的幫助。我避世的做法,自然會惹得卡尤拉大為不滿,看來今晚被她趕出房間是逃不了了。   正如我所料的,雪芝和羅莎同時臉上一喜,而卡尤拉雖然表面不聲,但心跳頻率,卻在那一刻加快,顯然她為我不商量就作主張而生氣。   尼諾又開始討打了。   「好啊好啊!隱居!隱居!尼諾也要跟著爸爸去隱居!隱居!隱居!隱居……喂,細腰的姊姊,什麼叫隱居啊!哇!」   生我氣的卡尤拉,什麼也沒有多說,她把弗萊婭交給我,然後抓起尼諾,又一次揚起了巴掌。   第八章 尾聲   一個月後,帝國三一一年冬的第十三月   一場荒唐的戰爭,荒唐的過程,還有更加荒唐的結局。   在這個月裡,在「革命的新首都」伯爾達市,我做了隱居前最後一件影響大陸的事:自立為皇帝。   本來我是很厭煩做這種無聊的事的,本打算勸卡尤拉自立為兩族的皇帝,我在旁邊看好戲就可以了。可是心中極度不滿的卡尤拉和我鬧了七天的脾氣,原本「溫柔」的她毫不客氣地大罵我是不負責任的臭男人,連著七天不讓我進房門。   在小公主的房裡睡了七個晚上後,我做出了退讓,勉為其難搞了這場加冕稱帝的滑稽劇。在「革命者們」的眼中,這是歷史的倒退,但小克裡斯汀也站在我這邊,梅麗婭不會插手,反對者雖然大有人在,卻什麼也做不了。   整個加冕儀式持續的時間很短,但我還是覺得太長了。當蘭絲手捧帝冠,懷著複雜的眼神,慢慢要將它戴到我的頭上時,已經被前面十五分鐘繁瑣的準備儀式搞得不耐煩的我,一把從她手裡搶過帝冠,自己戴到頭上。   完成了我的加冕儀式,然後是蘭絲為卡尤拉進行后冠的加冕,她比我有耐性得多。好不容易熬到她完成加冕,我開始即位後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的演說:   「干,你們這些老鼠臭蟲們聽好了!從今天起,我就是皇帝了!我只有一個要求,有事沒事都別過來煩我!她!」   我把手往卡尤拉身上一指。   「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代言人!想陞官發財,想榮華富貴,想溜鬚拍馬的傢伙,趕快排好隊去找她吧!」   尼諾就站在我和卡尤拉之間,身上穿著華麗王族服飾,瞪著好奇的眼睛,笑嘻嘻地看著台下數十萬的芸芸眾生。   聽了我的演講後,他抬頭對我道:   「變態的老爸,你今天好囂張哦!只是,媽媽好像比你更厲害,不然你怎麼天天被她趕出來睡客廳啊?哇!」   沒有多客氣,我和卡尤拉一左一右,同時擰住他的耳朵,然後用一起用力地往相反的方向拉。   完成了這場無聊的作秀後,我帶著小弗萊婭和雪芝、羅莎一起回到了故居,而卡尤拉則留在了伯爾達主持著這個兩族合併後的新國家,在未來的十幾年裡,她有得煩了。   對於我避世的態度,卡尤拉一直都很不滿,但在這一點上我是不會退讓的。對我來說,人生中最波瀾起伏的十年早該結束了。   十年前,我和安達本來就計劃在那個小山村裡隱居避世,平靜地度過餘下的時光。但命運卻不肯讓我靜下來,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生命中掀起狂濤惡浪,摧毀吞噬著一切。   靜坐在希拉和我度過初夜的那張床上,我陷入深長的回憶中。   窗外,陽光依舊明媚,活力十足的尼諾在屋外奔跑著,尖叫著,到了新環境,他特別地興奮,朝氣蓬勃的尼諾擁有無限的未來可供揮霍。羅莎和雪芝互相依靠著,微笑看著雲雀般歡叫的尼諾。和我相處多年,她們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在心理上,極討人喜歡的尼諾很自然地被她們當成是彌補這一缺憾的替代。   小弗萊婭正躺在我的大腿上安靜地睡著,陽光由窗外射入,落在頸項的希望之星上,被上面的寶石分解為七色彩虹,投射在牆角映出一片彩虹。   靜下來了,現在,終於可以靜下來了,可是卻已事過人非。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愛人,大都離我而去。   十年前我回到這時,雖然滿嘴滿腦地避世的念頭,卻稱得上意氣風發,幸福府使樂,那時的我擁有一切。而今天當我踏足這間舊屋時,滿身的傷痕和一頭的白髮,幾乎一無所有。   冬天裡的太陽,溫暖而讓人喜愛,我把手放在小弗萊婭的臉上輕撫著,在我的眼裡,她的樣貌又一次和希拉重迭了。希安站在我背後,正微笑地看著他的妹妹。   我回頭對他道:「其實我從來就不希罕什麼武功,從來就不想成為龍戰士,我只想做個普通人,娶個我愛也愛我的女人當妻子,再找一堆我愛也愛我的女人做情人,然後生一堆的孩子,我的野心其實就只有這麼一點點而已……可惜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罷了……」   酣睡中的小弗萊婭,輕輕地舒了一下腿,繼續她甜美的夢。   我輕輕地對她道:「十八年後,當你成為紫電龍的龍戰士之後,就由你來結束我的生命吧……」   (第二十卷完)   後話:   龍戰士故事裡,最黑暗最鬱悶的篇章,墮落龍魔篇,終於在這一集結束了。餘下的,就是最後收尾的大結局,希望之星篇了。   漫漫征程六年,《龍戰士傳說》這個故事,從2001年三月,青蛙在早已成為歷史的「凹凸俱樂部」發表初稿至今,已過了整整六年,現在整個故事,終於到了臨近結束的收尾階段了。不出意外的話,下一集就可以是故事的大結局了,但由於故事的背景太大,從前交待的事情比較多,也必須把以前挖的「坑」一個個地填上,可能的話會寫到三十七,總之,結局的曙光已經出現了。   六年前,曾有人問我《龍戰士傳說》正篇說的是什麼故事,當時的我不過是寫作新人,只是模糊地答他「講一個帝國滅亡的歷史」、「達克的風流史」之類的話,時隔六年之後,青蛙寫作水平有所長進,人也由一個剛上網時,憤世嫉俗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年近三十的「中年大叔」了,現在的我可以明確地回答這個問題,這講一個少年心靈成長的故事。   很多人一直在詢問的前傳雷茲的故事,當年的前傳,不過是青蛙一時興起胡寫了十萬字扔到了網上,卻意外地獲得了比正傳更高的評價。至於前傳後面的故事因為這些年來分心的事太多,一直無法完成。如今正傳接近結束,拖稿出名的青蛙,也不知道是否能有最初寫作時的那種純潔的心態,讓這篇太監了多年的作品「還陽」。   第三十六集 第一章 新世紀   前言 一夢二十年   夜深了,卻無法入眠。   這裡是我睡覺的地方。   這兒又濕又冷,風很大,沒有床,只有厚厚的積雪,睜開眼睛就能看雲和星星,這兒其實只是一片荒涼的楓樹林。   冬天了,原本在空中飛舞的楓葉早已落盡,我只能以積雪為床,躺在這片冰冷的地上。   這兒根本不適合睡眠,但這兒是世上唯一能讓我感到有些溫暖的地方。因為這裡埋葬著兩個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每次躺在這裡,我總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她們就在我身邊。   十八年前,我與小克裡斯汀一戰,我的好友使出絕招「天人合一」,將風都城的廢墟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森林,我與安達相會那片楓林而此而與這片人造的森林連為一體。我得感謝他,風都城,楓樹林,這兩處帶給我無窮悔恨與遺憾的地方因為他而合為一體,現在我只需躺在一處,就可以同時懷念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兩個女人。   天亮了!   昨夜,又想起那些早已逝去的人和事了!   每每午夜夢迴時那種空虛的感覺,深深地扎根在靈魂深處,不斷地蠶食著早已成為一具空殼的軀體,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直到二十年後的今天依然是如此的鮮明。   我早該死了,可是這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卻偏偏還活著,那顆本不屬於我的心,卻依然還在跳動著,延續著這條本就不該存在的生命。   「為了愛而活著嗎?」   我所愛的人都因我而死,讓我為愛而活著?這種活法實是在太無恥了!   「那麼是為了恨,這世上很多人都是靠著仇恨而活著的。」   恨?報復?報仇?可是早在很多年前,我恨的人個個都被我整得生不如死,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好恨的?已經無人可恨的我,現在唯一能恨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是無能的我,犯下愚蠢錯誤而害死了妻兒!是那個口口聲聲說只願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戰,到最後卻要靠所愛的人的犧牲來活命的我,廢物的我,害死了安達!   是我是我還是我,其實她們的死,最大的兇手就是我!   她們不該死卻死了,我該死卻無恥地活著!   贖罪,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第一章新世紀   「爸爸,你醒醒,天已經亮了!」   當女兒用輕聲的呼喚將我從回憶的洪流中驚醒時,我睜開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兒弗萊婭那張秀麗而親切的面孔。   我的女兒弗萊婭,她留著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瓜子臉,柳葉眉,不過,她給人印象最深的,卻是那個經常綻放的和熙的微笑。   對我來說,弗萊婭的微笑是世間最美麗的事物。即使是在再冰冷的夜裡,當她衝著我笑時,頃刻間就可將一切寒流驅散得無影無蹤。   見我睜開混濁的眼睛,弗萊伸出手,輕輕地撣去我臉上的積雪,柔聲道:   「爸爸,時間到了!該回去了,今天是新年,媽媽在等你呢!」   這十八年來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年的最後一天,在故居中陪著羅莎和雪莎吃過年夜飯後,我都會獨自一人來到這片楓樹林,或者神龍廣場的舊址,躺在地上,將自己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度過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這片楓樹林所在的位置正是昔日神龍廣場的舊址。十八年前我帶著弗萊婭回到帝國後不久,我從我與安達相識那片楓樹林裡采積了一些楓樹的樹苗移植到這裡,經過十八年歲月的催化,如今他們皆已長成了參天的大樹。   如果按舊的年歷訪,今天帝國帝國329年的第一天,距令我終生遺恨的那天也整整有二十年了。   昨夜這裡剛下過一場大雪,一夜的降雪幾乎將我活埋,只有鼻孔處呼出的少許熱氣還預示著我依舊活著。對於我現在的樣子,女兒早已見怪不怪,她見我沒有馬上起來,便蹲下身子,用手撣去我身上厚厚的積雪。   我靜靜地躺在地上,瞇著眼睛,偷著專心我為撣雪的弗萊婭。   十八年了,十八年前,我和卡尤拉「撿」來的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見我在偷看她,女兒忍不住嫣然一笑,無盡的春風迎面而來,竟令我死灰一般的內心忍不住悸動起來。   「爸爸,該起來了!這裡很冷!」   這一回,我沒有拒絕女兒向我伸出的手,被她拉著站了起來。兩手相握的瞬間,一股暖意由掌心傳來,激得我心頭又由來地一熱。   我明知故問道:「去伯爾達嗎?」   「是啊,今年是新年,按媽媽的計劃,爸爸你要在今天對臣民做一次講話的!」   「唔,真是麻煩……」   「爸爸,你從來都不管事,媽媽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國家很辛苦的!今天是新年,你就幫她一次吧,一年也就這麼一次啊……」   弗萊婭抓著我的右手,撒嬌般地左右搖著。望著她孩子氣般嬌嗔的樣子,看得我心中又酸又痛。她衝著我撒嬌耍小脾氣時的神態,和希拉真是太像了。   「爸爸,你又想起她們了嗎?」   我眼中流露出的痛楚,立刻讓女兒感覺到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我冰冷的右手合握住,想要用這個動作幫我驅散心中的痛楚。   我的心裡難得湧起一股暖意,女兒長大了,很漂亮,也很懂事。這十八年來,我一直將她看著做是我和希拉的那個沒有誕下來的孩子,異常地疼愛著她。   我輕輕一拉,女兒順勢將身子倒進我的懷裡,與我擁抱在一起。鼻孔嗅著她充滿青春活力的髮香,我有點醉了。   希安就站在我的右側,微笑地看著我們父女倆。我笑著對她道:   「瞧你的妹妹多懂事!再瞧你自己,整天惹老爸生氣,多向妹妹學學!」   希安不服氣地撅起了嘴,這個小子還是象從前一樣的臭脾氣,對我這個父親一點都不買帳。   我與女兒擁有得很緊,她把臉枕在我的右肩上,小聲地道:   「爸爸,這裡離伯爾達很遠,我飛不過去,還是你背我吧!」   「嗚,好的!」   我不假思索地答應。我蹲下身子,女兒熟練將雙手往我脖子上一搭,攀上了我的背。十幾年了,即使已成了一個大姑娘,弗萊婭依舊還是象小女孩時一般,依戀父情的情愫一點也沒有減少。   「年夜飯,你沒有陪媽媽一起吃,她一定很不高興的!」   「讓媽媽不高興的人,是爸爸你吧?你多少年沒有在新年前陪她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你都是一個人躺在這裡。」   弗萊婭側著臉,用最舒服的姿勢趴在我的背上,毫無顧忌地將身體和我緊貼在一起。我極力平穩地飛行著,女兒長大了!我清楚地感覺到,她胸口緊貼著我的後背時,胸前的雙峰傳來的彈性。   理智告訴我,應當早點對她說:你是一個大姑娘了,而爸爸是個老男人了,不能再這樣親近我了!   但這樣的話,我一次次地想開口,又一次次地吞進肚裡去。   這就是我的女兒,弗萊婭.希維亞,對外宣稱是我和卡尤拉的女兒,但在我心裡,她卻是我和希拉的孩子,也幾乎是我的全部。我捨不得弗萊婭,我捨不得她和我親近的關係。早在幾個月前,弗萊婭身上的紫電龍之力就該覺醒,但我讓小克裡斯汀幫忙,使用時間魔法暫時延緩了紫電之力的甦醒。   之所以這樣作,一是我害怕失去這個女兒,二來,我更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受到傷害。   如月為我生的那個孩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天到現在,我從來沒有抱過他。而尼諾,這個臭小子實在太頑皮了,以至我對我他又愛又恨,而小弗萊婭……   她幾乎是由我抱著長大的。   從收養她的那一天起,我就把全部的心思投到了她身上。只要有一陣子沒看到她,我就會感覺心裡慌慌地不自在。我知道,她一定是希拉不忍受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著,而設法將我們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通過莉莉絲之「手」轉交給了我,一定是這樣的!   對於弗萊婭,卡尤拉雖然極力地想表現得像個好母親,但孩童的感覺是很靈敏的,不是真的喜歡,她還是能覺察得出。雖然卡尤拉是她的「母親」,但小弗萊婭和她的關係卻很一般,見到卡尤拉時也顯得有些畏縮,但是對雪芝和羅莎這兩個「二娘」關係極佳。她的情況就和那個叫拉法的小子極類似。   如月生下的那個孩子拉法,同樣和生母懷有隔閡,在她面前同樣有些畏畏縮縮地,不過卻和梅麗婭與小公主極為親密。小拉法對如月的稱呼是「母親大人」,而被他稱為「媽媽」的人,卻是梅麗婭和小公主。至於小弗萊婭,她的情況也完全相同,她稱羅莎和雪芝為媽媽,卻叫卡尤拉「母親大人」。   媽媽和母親大人,意思雖然相同,親疏卻是有別。這正是所謂的親娘不如養娘親了!   腦子裡回想著過去這二十來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中,我已到達了伯爾達市,新帝國的新首都。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雖然昨晚降了大雪,但嚴寒絲毫不能驅散節日的氣氛。自從十八年前,人類帝國和魔族合併之後,整個帝國從上到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前,在帝國的街道上,除人類之外,你很難看到別的種族存在。但如今在伯爾達,或者在帝國的其他城市,舉目望去,熙熙攘攘川流走動的人群中,不光是額上長角,模樣極像人類的黑魔族,更低級一些的紅魔族,藍魔放,綠魔族也隨處可見。不僅是魔族,獸人也逐漸融入到了人類世界的生活中來。就在十六年前,由羅賓率領的人類和獸人的聯軍再次攻下了沒有雷神之錘的托布魯克要塞,不久之後更攻下獸人首都,新任的獸人王自縛投降。   人類、魔族、獸人,三大種族間長達數百年的戰爭結束——當然了,結束的只是大規模的戰爭,這些年來,不止是在布魯斯大陸,就連在合併的阿沙尼亞大陸上,反抗卡尤拉統治的小規模的起義重未停止過,結束的只是規模的國家間的戰爭罷了。   統一了大陸的卡尤拉,為整合三大種族,這十八年來耗費了無數的精力進行了大規模的改革。為了收買人心,她頒布的最出名的法律就是平等法。   「凡我帝國子民,無論人類、魔族、獸人,無論貴賤,無論種族,皆一律平等!」   卡尤拉所說的帝國,當然是指統一了的三個大陸所有的土地。從前的人類帝國這邊,自從雷茲時代起就頒布過平等法,帝國土地上無論平民貴族一律平等。而魔族由於是個等級制度很森嚴的種族,佔在最高階層的黑魔族,以下分是紅魔、綠魔和藍魔族。十八年前,卡尤拉在我和小克裡斯汀的幫助下,用鐵腕強行讓兩大種族合併,為此她得罪了大批從前支持她的黑魔族階層。   入主人類帝國後,她雖然有世上最強的兩個龍戰士的支持而坐牢了位置,但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想要依靠他人掌握權力的人,她很明白一切最終還是得靠自己的道理——我在她的眼裡是不能幫什麼忙的廢物,而小克裡斯汀這個支持者更是一個「怪胎」,他的支持同樣也是不能長久依靠的。   明白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卡尤拉,大刀闊斧地在魔族內進行了一番改革,首先做的就是廢除魔族實行了幾千的種族分級制度。她的做法雖然得罪上了層的黑魔族,卻落得了中下層魔族們的支持。當然了,她的新政策的推行肯定不是一帆風順的,圍繞著這一政策的實施推行,其中腥風血雨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十八年來,卡尤拉實施的各種政治改革,民族政策多不數,真要說明,就是花上幾天幾夜扯不清,不過一切目的和宗旨,都是圍繞民族平等和種族和睦相處這一目的進行。其間有成功的政策,也有失敗的,所幸的是,無論阻力多大,小克裡斯汀一直都在站在她身邊。   有了這位帝國最強的龍戰士的支持,卡尤拉總算能將她的一系新政推行到底。但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儘管卡尤拉以皇后之身行帝皇之職,手握人魔兩族大權。她長袖善舞,政治手腕和軍事鐵腕並重齊出,人魔獸三大種族,這十八年來也不過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和平」罷了。   只是表面而已,三大種族百年的積怨,就是創神之神重生也難以化解,三大種族的和平共處之路任重而道遠,她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和女兒一起走在大街上,看著擦身而過的魔族、獸人還有人類,我不僅有些同情起卡尤拉來。我知道這十八年來卡尤拉過得比我要辛苦百倍,勞心勞力,嘔心瀝血,坐上後位不過三年,她居然就像我一樣地滿頭白髮,為什麼會這樣?還不是被煩和累的!   這十幾年來,幾乎每年新年之初,當我到達皇宮裡見她時,我都少不了招她的白眼甚至被她臭罵一頓甚至是發脾氣打我。完全理解她心情的我因為心理有愧,一直都是陪著笑臉任她打罵。   事後,我好心地勸她道:「既然你做得這麼辛苦,那就放棄這些,讓喜歡的傻瓜坐上去被火烤就是了!」   結果呢,她衝著我一瞪眼:「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像你這樣不負責任啊!」   罵完後,她又忙著去處理那些堆積如山的政事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權勢的魅力了。雖然他讓你又苦又累又煩又恨,但為了追求那掌管一切的快感,還是會有「傻瓜」不惜拋棄一切與之交換的。   走在街道上,女兒問我:「爸爸,我們現在就去看媽媽嗎?」   女兒只是在我我面前提起卡尤拉時才稱她為媽媽,但當面她從不叫她媽媽,卡尤拉雖然為此不滿,但因為我極龐弗萊婭,什麼都護著她,時間久了她也只能這麼算了。   我答道:「現在還早呢,現在去見她,還不是要被她抓著罵啊?」   弗萊婭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一定是回想起了從前我和尼諾一起,被卡尤拉指著鼻子「訓話」卻不敢吱聲的糗樣。在這一點上卡尤拉很像希拉,她當生氣,板起臉訓我時,總能在氣勢壓住我,讓我乖乖地聽訓,就像希拉從前一般。   我接著道:「先去見你的寶貝哥哥,那個臭小子,很久沒看到他了,他不要又給我惹出什麼事吧?」   我所說的臭小子,當然是指尼諾!這個臭小子從來就不是安份守已的主兒。他的外號:「荒唐王子」,不僅在伯爾達很出名,在阿拉西亞,甚至是整個風之大陸,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第三十六集 第二章 荒唐王子   我的兒子尼諾像誰?這個問題卡尤拉答不上來,但我卻答得上來,他像他的爺爺!   性格上,他不像卡尤拉那般地堅忍,也不像過去的我那樣的叛逆,卻和他那從未謀面的爺爺,我的老爸基斯十分地相似。我的老爸年輕時在藝術上有無與倫比的才華,這一點他沒有留給我,卻隔代遺傳給了尼諾。   很小的時候,尼諾就在雕刻上展現出了驚人天賦,陪著我的移居帝國後,在那座小山村裡居住的日子裡,他從家中的貯藏間裡翻出了他爺爺留下的幾幅油畫。   起初,他只是覺得好玩,弄來毛筆顏料參照著舊畫在白紙上胡亂地塗抹,畫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自稱包含「宇宙運行真理」奧秘的「絕世名畫」,搞得雪芝每天都要清掉一堆的垃圾,而羅莎事後則得費力地替他清洗臉上身上的油彩。   起初我只當尼諾是出於孩童心態,覺得好玩才癡迷於繪畫,誰知他樂此不疲一直畫下去,自學成才下竟有起色。於是我請來帝國內最好的畫家指導他,卻被他使盡調皮的手段給趕跑了。最後,還是母親最瞭解兒子,卡尤拉替他換了一位年青美艷,畫技卻不是太出色的女教師後,成天與人搗蛋的尼諾這才老實地坐下來學畫。   「這個臭小子,他是我兒子嗎?他像我?不,他像他爺爺,死鬼老爸當年……」   一切像是命運的輪迴,發生在父親身上的事,也在尼諾身上重演著。我的父親年輕時以多才多藝聞名帝國,在音樂和美術上都有著極高的天賦。而尼諾在這方面表現出來的才華似乎比他更出色,在十二歲的時候,他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替胸部大大的漂亮姐姐(羅莎),還有「腰很細的美麗姐姐」(雪芝),偷偷地畫了兩張她們沐浴時的LT畫。   那兩張羞人的油畫事後被我沒收藏了起來,僅是學畫數年,尼諾在繪畫上的功力已高深,已直逼他的爺爺鼎盛之時。在驚歎這臭小子的天才之餘,我也毫不客氣地痛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只是一下而已,因為我的巴掌正要揮第二下時,對尼諾極為溺愛的雪芝和羅莎搶過來護住了他。然後呢……   這個臭小子把臉埋進羅莎的懷裡哭得驚天動地的同時,卻透過指縫偷瞄我的表情。而我當時被雪芝抱住,見到這個情況,想揍他也不能,只能鬱悶地走到隔壁的房間去哄小弗萊婭解悶。   隨著年齡的增長,發生在尼諾身上的荒唐事也越來越多。   十五歲那年,他雕了兩尊雕塑送給雪芝和羅莎,待我揭開蒙著的白布時,看到的是兩尊和真人一模一樣,維妙維肖的白玉雕像。尼諾在雕塑上的天才同他的繪畫天賦一樣,令我無可挑剔。只是,讓又我忍不住抬腳踢他屁股的事情是,這兩尊雪芝和羅莎的雕塑,全是沒穿衣服的LT……   又氣又恨又愛,這就是我心裡對尼諾的感情。   尼諾十五歲那年,卡尤拉來到小山村強行將他帶走,理由很充份:尼諾將來是接任皇位大統的人,她不能再讓他跟著我放縱胡鬧了。其實卡尤拉從前很早就想將他帶走嚴加管束,卻都被我阻止。尼諾將來能否接任帝位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希望他能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並不想他走上我和如月走過的路,但卡尤拉卻不這麼想。   那一次,在尼諾將來的教育問題上,我稱帝以十餘年來和卡尤拉爆發了大規模的爭吵,最後敗北的人是我。男人和女人吵架本就吃虧,更何況是卡尤拉這樣的女強人。在我眼裡,她比如月還強大,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剋星似的。   被卡尤拉帶到伯爾達後,卡尤拉開始用她的方式來雕塑尼諾這位「皇太子」,結果嘛……她差點被這個臭小子活活氣死。   這個臭小子到了伯爾達後,把他在那座小山村裡胡鬧時所做的一切全照搬了過來。從前他生活的那座小山村,因為觀眾少,加上有雪芝羅莎的管教,尼諾還收斂些。而到了伯爾達後,他簡直就是蛟龍入海,無人可制的他趁機為所欲為地釋放自己無盡的精力。   新首都伯爾達市的街道,在他到來後不久,開始被人畫上了各式各樣的春宮圖。   那些春宮圖只是用彩色油墨在牆勾勒而出的線條素描,雖然簡單卻維妙維肖,內容嘛自然是不堪入目。所畫的位置,不僅僅是沿街的牆壁,馬車的車廂背,行人的後背,甚至連嚴肅莊重的國會議事廳大堂上,天花板,甚至是卡尤拉的後座上,都時常會冒出他的塗鴉——這個臭小子在惡作劇完成之後,還不忘署上自己設計的簽名。   幾乎是一夜之間,荒唐王子尼諾的大名就已傳遍了伯爾達。卡尤拉當然毫不客氣地想對這傢伙進行嚴懲,但尼諾卻聰明地找到了保護傘:拜小克裡斯汀為師。   當時,小克裡斯汀早已和雪怡結婚,並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當卡尤拉氣勢洶洶地趕到他家找尼諾算帳時,他卻狡猾地將新拜的「師傅」推了出來……   事情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有了小克裡斯汀的管束,尼諾收斂了很多,但遠在小山村裡的我,還是可以時不時地聽到關於他的荒唐傳說。   尼諾的住處並不在皇宮內,而是在伯爾城東邊的一條街上,那兒距城市的中心廣場不過數百米遠。十八歲那年,完成了成人禮之後,尼諾就借口自己成年該自立了,逃命般地脫離卡尤拉「魔掌」搬出了皇宮。   身為大陸上最有權勢的人的孩子,同時又是未來的皇儲,尼諾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乏討好者。伯爾達如今是帝都,地價之貴堪稱寸土寸金,但尼諾所住的那條街,整條街道二十一座沿街建築的產權,卻全記在了尼諾的名下——這條街道上的一間間沿街建築,全是那想在ZZ上有所企圖的人為討好尼諾「贈送」的,而他也來者不拒地全接收了。   那二十一座沿街店面,除了一座尼諾自己用了之外,餘下的全部分給了他的女人。這小子無論是藝術上的才華還是在女人方面,和他爺爺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卡尤拉一直想嚴加管束他,但很遺憾,卡尤拉這幾年的教育是徹底失敗了。   每次在站在尼諾的住所門前,看著擺著門口的那尊尼諾的「自雕像」,我忍不住要搖頭,因為這塊用漢白玉大理石雕的他自己的石像,同樣是沒穿衣服一絲不掛。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這尊雕像的形態,居然是成人的他提著小弟弟撒尿的模樣。   如此有傷風化的東西,用卡尤拉的話來說,是「簡直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險些被他氣得吐血。她幾次下令將石雕移走,甚至是命人將石雕當場砸碎,可是過不了幾天,尼諾又雕了一座一模一樣地放回原位。   到後來,卡尤拉毀掉一座,尼諾很快就重塑一座,母子倆算是較上了勁。沒完沒了拉鋸了幾回後,到最後卡尤拉也只好求助小克裡斯汀。見學生如此荒唐,這幾年一直在幫他「補鍋補漏」,有「尼諾的召喚獸」之名的小克裡斯汀,也只好再次出手。他走到那座和尼諾一樣高的雕像前,在雕像腳埋下一顆牽牛花的種子。   在小克裡斯汀近乎神跡魔法力量施展下那個花種瞬間發芽生根,抽枝長葉,然後纏繞著尼諾的LT雕像茁壯成長。披上了這件「天然環保」的綠色服裝,「尼諾」總算不必LT見人。這株小克裡斯汀親手栽種的牽牛花,終年鬱鬱蔥蔥,即使是白雪鎧鎧的冬天,籐蔓上也是開滿了各色的花朵。   每次來到這件尼諾和小克裡斯汀聯手製造的「藝術品」前,弗萊婭都會害羞地把頭扭到一邊。我知道她的尷尬,故意站在她和雕像之間擋住視線,然後示意她敲門。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敲門,因為尼諾住處的大門是半開著的,但敲門是絕對不能跳過的,因為這間屋子的男主人,正在屋裡做著荒唐的事情。   「噢喔!噢喔!」   近似狼發春的嚎叫聲,一陣接一陣地突然由樓上傳出,弗萊婭聽到這個聲音後,嚇得連退幾步,站到了我身後。   「爸爸……」   弗萊婭求助地把目光投向我,我踏前一步,一腳踢開了大門。   我心裡暗哼一聲,混蛋臭小子,知道我來了才故意這樣胡鬧的吧?   尼諾住的這間房子是座三層的建築,底層是尼諾的工作室。我踢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大的內堂。內堂裡堆滿了畫了一半或雕了一半的半成品油畫和雕像,這些畫或雕像的內容全是年輕艷美的女子,其原形都是尼諾的女人。   尼諾的臥室就在二樓,站在底層的樓梯口,弗萊婭滿臉通紅地衝著我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上去。尼諾的荒唐她早已領教過,不想上去看到那無比淫糜的一幕。   我知道剛才狼嚎怪叫聲是尼諾故意的,站在樓梯口,我大聲厲喝道:「臭小子,我數到三!不滾下來我就拆了這房子!一,二……」   「三」字正要口的時候,二樓的房門呯的一聲打開,接著一個身乎全裸的年青人,僅在腰上裹著一條毛巾衝出了房門。在我「三」字出口的霎那,他已一個魚躍從二樓的走廊跳下,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面前。   「哇,老頭子,你今天這麼早就來了啊!你知道嗎,就差一點,你要是再來遲一點,我和莉莎就要進到那個美妙的世界去了!」   儘管腰間用一塊大白毛巾圍住了,但由胯下突起的部位,還是可以猜出幾秒鐘前他正在做什麼。看到這羞人的東西後,弗萊婭立刻臉紅得把頭側向一邊。   站在我面前的年輕人,個頭身材與我極接近,相貌也和我很相像,只是,他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神,卻充滿了年青人特生氣、激情和靈氣,與眼裡儘是死氣的我完全不同。這十八年來,為了懷念希拉,我再沒有剪過頭髮,頭上的白髮一直長到了腳跟處,最後束成一團當成皮帶纏在腰間。而眼前的這個和我容貌極像的年青人,他也學我將頭髮全部捋到後腦用一根細繩束住,僅在額前留幾束劉海。幾年前,他也曾想學我將頭髮留到腳跟,不過卻因為生活太不方便,最後也只留到肩膀了事。至於他額角的那幾綹劉海,則故意染成了白色,他對我的解釋說是覺得頭上有幾束白髮會顯得很性感。   這個束著豬尾巴辮子,稱呼我為老頭子的年青人,他正是我和卡尤拉的兒子,曾經名動大陸的「神之御子」:尼諾。   任何人,看到這個荒唐之子的裝扮,都會忍不住苦笑著搖頭,但已經幾乎不會笑了的我卻不為所動。我冷冷地道:「在你妹妹面前,正經一些!嚇壞了他,我對你不客氣!」   「不好意思,老頭,昨晚忙趕畫趕工,加上又和瑪麗、凱特、茜茜、露娜、蒂娜、凱茜,對了,還有美娜……我忙著和她們研究加探討一些關於生命起源的問題,所以睡得有些過頭,忘記您今天會來這裡……」   我猛吸一口氣,咬著牙忍住了踢他屁股的衝動。其實是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是非常嚮往尼諾現在過的生活的。擁有無限未來的尼諾,是不折不扣地享樂主義者,他整天嘴邊的口頭憚就是: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享受幸福卻是無限的,我願意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享受幸福中去。」   其實從前的我,也是一直是這樣看待生活的,可是因為命運的捉弄……看到現在的尼諾,我就覺得像看到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這也是我遠比卡尤拉更能容忍甚至是默許他的荒唐的原因。   我臉色不好看,但尼諾卻不為所動,他騷騷頭皮,故作親切地湊上來道:「老爸,你一定肚子餓了吧!」   我答道:「你的妹妹還沒有吃早飯呢,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吧!」   弗萊婭道:「哥哥,你正經一點不行嗎?今天畢竟是新年啊,不要每次見到你都這麼瘋!」   尼諾沒有作答,嘿嘿地笑笑,然後他抬起頭衝著樓上喊道:「凱茜,蒂娜,還有美娜,快點把衣服穿好下來,給我的爸爸和妹妹做早點去!」   兩分鐘後,三個容貌極其美麗的少女,衣冠不整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用畏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後,正想鞠躬向我行帝皇之禮,卻被尼諾一手攔住。   「別做這種動作,我老爸是最討厭別人做這個動作的。你們只要象尋常的媳婦拜見公公一樣地對他就是了!」   這二十年來,尼諾和弗萊婭是少數能讓我笑的人。他再胡鬧,我都能容忍,實在忍不住了,最多也就是在他的屁股上重踢一腳。   先下來的三個女孩子,行完禮,小聲而羞澀地叫了我一聲「父親大人」後,飛也似的逃往廚房準備早點。她們三個我全部不認識,顯然是今年剛剛落入尼諾「魔掌」的,跟著下來的另外六個少女,我卻全部「臉熟」,去年這個時候我來到這裡時,尼諾已帶著她們拜見過我了。   尼諾朝我聳聳肩,指指大門的位置,做出無奈的模樣道:「老爸,過一會兒,麗麗她們也會過來幫忙打掃房間的!」   尼諾所說的麗麗她們,是住在這條街上的其她女人,在獵艷方面的成就,他早已遠遠地超越了我。   「這個臭小子!」   我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在心裡說這五個字了!這個臭小子我十八年前對他沒辦法,現在他大了,我還是拿他沒辦法。   弗萊婭在我耳邊小聲嘀咕道:「哥哥好壞,是個壞蛋!」   我愛憐地伸出手,摸了摸弗萊婭羞得通紅的臉蛋,然後我扭頭對著望著這一切的希安笑笑,用眼神問他道:   「你妹妹害羞的樣子,像你的母親嗎?」   希安只是微笑地點點頭,而尼諾則作怪地對我扮鬼臉。   我新年的第一頓飯,是陪著尼諾和他二十個女朋友一起吃的。長長的一張桌子,我坐在主位,弗萊婭在我的左手位置,尼諾在右手,然後兩邊各十位坐了二十位如花似玉的年青女子。這些女孩子還只是尼諾的「女友軍團」的一部分而已,這麼多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應付得過來的。   我心中的疑問還沒有說出來,尼諾就猜到我在想什麼似地在我面前自吹自擂道:   「老爸啊,當年你將分身術靈活使用,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一招我這幾年來一直勤煉不休,現在可以同時分身三十六個……」   後面的話他還來不及說完,就被身邊諸多女孩的粉拳淹沒。望著在眾女的粉拳下誇張慘叫的尼諾,我終於不住微微地笑了。尼諾和弗萊婭,我的兒子和我的女兒,他們是這世上少數能讓我笑的人。   新年的第一頓飯,就這麼在快樂的氣息中度過了。   我很喜歡在尼諾這兒吃飯的氣氛和感覺。因為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們都不怕我,還一直用好奇的眼光偷地觀察我。甚至尼諾的女友中,曾經有個膽大而活潑的,居然半開玩笑地對我說:如果我不是尼諾的父親,她一定會被我迷住,因為我充滿憂傷的眼睛真是太酷太帥了。   我當時啞然失笑,確切地說是在苦笑。我很贊同路西法對蘭絲說的那句話,殘缺是一種美,但這種美還是越少越好,因為對當事者來說,那意味著無限的悲涼和痛苦。這種「酷」和「帥」,不過是我在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後才「得到」的。   尼諾則酸溜溜地在邊上罵我道:「你這個扒灰的臭老頭!」   我回敬他的是在屁股上不重不輕的一腳。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他可以無情地沖走世間絕大多數的東西。死亡天使達克.秀耐達,二十年在大陸上是魔王的代名詞。即使是在我打敗如月,被帝國的人民當成是「革命的救世主」的那段時間裡,絕大多數人望向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畏懼。   但在二十年後,不僅是尼諾身邊這些女孩,那些法比爾王朝覆沒後成長的一代,他們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個「八變的怪物四處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的時代,這些無知者無畏年青人們,他們卻一點也不害怕我。雖然父輩們曾經對他們說過死亡天使血腥的過去,但那畢竟只是耳聞的傳說。相反,當父輩告誡她們要遠離我這個恐怖的存在時,這些年青而背逆的少年少女們,反而用很不屑的口氣對長輩說道:   「切!達克·秀耐達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他只是一個失去所愛之人的可憐人罷了!我要是他,那時我也會這樣做的!」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即使曾經是真實的事實,畢竟也只是曾經。不是親身經歷體會的人,只會看傳說中最「浪漫淒美」的一面,卻無法體會和理解那些經歷「傳說」所在時代的人的恐懼和悲哀。   二十年前的我,是人見人怕的惡魔,二十年後的我,卻成了許多年青人傾慕甚至崇拜的偶像!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在時間的洗滌下,其中的正與邪,善與惡,似乎都不重要了。   吃飯的時候,我胡思亂想著,尼諾在邊上不滿地叫道:「老頭子,不要整天擺出那副苦瓜臉的哀傷老男人的模樣好不!你的眼睛的殺傷力太大了,你瞧瞧!凱茜,蒂娜,還有她們,現在全在看你,一個個眼睛都呆得快流鼻血了!還有,我的頭髮,現在正變得越來越綠!」   沒有多客氣,我舉起右手,曲起中指,在他腦門上用力地狠敲了一記,敲他的時候,我極力地想保持冷漠,但最後還是失敗,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又笑了。   這就是我的兒子,尼諾,一個無法無天的臭小子。   看著他一天天地成長,我常在心裡想,和希安相比,這兩兄弟誰會更優秀一些?   全書完 本書由 文本豪客 全新排版   發郵件至 fangriu@126.com 系統自動回覆文本豪客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