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05》一千零一夜十三夜。山茶色的魅影   一千零一夜十三夜。山茶色的魅影   人物介紹   西園寺顯嗣全御集團總裁西園寺弓三郎的獨生子。弓三郎死後,為了處理財團的繼承問題而從美國回到日本。   蓮見茜顯嗣的表妹,同時也是他的青梅竹馬。雙親因意外而去世後,就在西園寺家擔任幫傭的工作。   速水小夜雖然目前在館中擔任幫傭的工作,但過去曾是全御集團旗下分公司的董事長千金。   梁瀨鞠具備充滿朝氣的開朗個性,卻另有冷酷的一面,是一位讓人感到難以捉摸的少女。   野際琴美心中相當憧憬著弓三郎,在弓三郎去世後總是愁眉不展。   三宮玲顯嗣在日本工作期間所僱用的臨時秘書,具備超常的才幹。   佐伯升弓三郎仍健在時,就已在西園寺家中工作的管家。   序曲第1天車子緩緩減速,從容不迫的停住。   打住手煞車後,司機拿起放在座位旁的雨傘,盡速從司機座下車。他繞到後車門前,畢恭畢敬的將車門打開,同時橕起手上的傘。   「抱歉,讓您久等。」   「辛苦你了。」   顯嗣微微點頭,緩緩的步下車。為了不讓主人被雪水打濕,細心的司機便事先在旁備妥雨傘。   透過雨傘縫隙,顯嗣視線掃過眼前的建築物。   雪花將大地染成了一片銀白,就連建築物也都籠罩在這淡淡的薄幕中。   一股難以形容的感慨,令顯嗣不禁微蹙俊秀的眉。   時間,已過了整整5年。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再度回到這楝房子——。   建築物本身並不會大到令人感到驚訝的程度。   但也並非意味這只是楝充斥著寒酸氣的破屋。   連細節都力求完美的精密設計,可感覺出這是楝所費不貲的建築物。房子本身就像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但它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這裡曾是座監獄。   視線盡頭是空曠雪景中混雜著零星的紅。那是倚繞著房子所種植——無數的山茶花樹叢漾出了紅色。現在正是山茶花開得最茂盛的時節。   盛開的……山茶花。   顯嗣輕輕地搖搖頭,試圖揮開這令人不快的思緒。   感傷——不該有這種想法的。   再度將視線放回眼前。   就在這時候——。   就像早已察覺到顯嗣的來臨般,眼前一扇厚重高聳的門扉,隨著一陣古老的軋嘰聲緩緩打開。   當然,門是不可能自動打開的。從門的內側,開門的人現身。   「……顯嗣少爺。」   從門內側出現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   斑白的銀髮整整齊齊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穿著三件式的西裝,男人叫出顯嗣的名後,規矩的朝他鞠躬。   「歡巡您回來,少爺。」   「——……。」   顯嗣不答腔,只是以冷峻的眼神看著跟前這名男子。   「我並非真的想回來。不過——是好久不見了,佐伯。」   「是的。」   一聲適切的回應後,佐伯輕輕的點頭致意。   「風塵僕僕真是辛苦您了,請少爺馬上進屋休息吧。」   「嗯。」   頜首致意之後,顯嗣便跨出步伐。隨後的司機連忙帶著傘跟上。   雖只是短短幾分鐘,就在顯嗣觀望這楝房子的光景,司機身上那套深藍色制服及帽子上已積了一層薄薄雪花。   佐伯退到一旁,將大門完全敞開以便顯嗣進入。   原本以為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走回這個大門前的——顯嗣刻意忽視隱約起伏的感慨,走進了大門。   整楝屋子,跟顯嗣當初離去時完全一樣,絲亳感受不到歲月的痕跡。   無論是家俱擺設,或懸在玄關的匾額裝飾等,都完全沒變。到處充斥著熟悉的感覺。   「這個家仍舊沒變。」   「這全是依老爺的指示做的——所有物品都按顯嗣少爺當初離去時的樣子,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下來。」   接過司機送來的西裝套,佐伯闔上大門後,以一種拘謹卻宏亮飽滿的聲音回答。   顯嗣嘴角稍稍歪斜了一下。   「這種東西,並沒有特別保留的必要。」   「顯嗣少爺的房間,也都原封不動維持當時的樣子。如果少爺有什麼特別需要的物品,可以隨時開口。小的會以最快速度為您準備。」   顯嗣保持沈默,以點頭代替回答。   在顯嗣才剛懂事時,佐伯就已經是西園寺家的管家了。這裡的一切,可說都是這個人親手打點出來的。   「不過——真的是太好了。」   「嗯?」   佐伯言語中那種安心的感覺,讓顯嗣不禁皺眉。   「你這話什麼意思?」   「顯嗣少爺終於還是回到了這個家。總算——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還是回來了。」   「我希望你不要會錯意。」   顯嗣以不耐的口吻阻止佐伯的話。   「我並不是為了繼承這個家才回來的。」   「關於這件事——希望少爺不要有這種想法。」   即使面對顯嗣的冷眼注視,佐伯臉上依舊不顯露任何懼色。雖然佐伯已有五年沒和顯嗣見面了——也想必早知道顯嗣對這次發生的事情所抱持的態度。   「不論顯嗣少爺心中有什麼想法,您畢竟是我們西園寺家法定的正式繼承人。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這跟我沒關係,請你們不要隨便就做這種決定。」   「顯嗣少爺——。」   佐伯以含著笑意的聲音繼續說道。   「小的所陳述的不過是事實罷了。」   顯嗣眉頭深鎖,以凶狠的目光瞪著佐伯。但佐伯只是有禮地朝著顯嗣看。   「——……算了,隨你高興。」   顯嗣無奈的點頭。   「你們要怎麼想我不管。不過既然我是西園寺家的主人,同時也是全御集團的負責人,不管是這個家或是整個財團,都是屬於我的,對吧?」   「沒錯。」   「既然這樣,我要把這一切全部處理掉。」   「……請問少爺這話的意思是?」   「很簡單,既然這些都是屬於我的東西,我要怎麼處理就是我的自由。首先我要解散財團。接著就是把父親的遺產一併處理掉,包括這間屋子。」   這件事——正是顯嗣這次回國的目的之一。   顯嗣對自己才剛過世不久的父親——日本代表性大財閥全御集團的總裁西園寺弓三郎,心中絲毫不存任何親情了。而且,他對親生父親甚至可說是抱持著一種憎惡感的。   西園寺弓三郎——是殺死了顯嗣母親的男人。   被禁足在這楝屋子裡,並以忙碌作藉口,一個月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在丈夫長期的冷酷對待下,顯嗣的母親就這樣死了。她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就在當時正就讀高中的顯嗣面前。   母親逝世後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情,顯嗣心中只有模糊的記憶。親眼目睹生母慘死的事實,衝擊性是難以言喻的。在等同於和母親一併被捨棄的環境下成長,對顯嗣而言,自己的母親是他唯一景仰的人物。   精神上的打擊使他幾乎成了廢人。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後,顯嗣才慢慢恢復,不過也因此造成記憶障礙。他不僅是喪失那段期間的記憶而已,就連幼年回憶也只剩微弱印象。   填滿他殘缺記憶中空白的,是對害死自己母親的父親——西園寺弓三郎的滿腔恨意。   顯嗣在恢復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這個家。   他到美國留學,在那裡獲得學位,同時從求學時代起經營的事業也一步步蒸蒸日上。   不論全御集團也好,西園寺也好,對顯嗣來說毫無它戀,不過是一段他想早日捨棄的陳舊包袱罷了。   依照弓三郎的遺言,顯嗣成了他親囑的法定繼承者。但顯嗣打從心裡根本不想接受弓三郎的這份「遺物」。他不僅沒參加父親的葬禮,當初甚至連回國的打算都沒有。   不過,顯嗣畢竟是法律上的正式繼承人,訊息聯繫一件件的接踵而來。原本顯嗣並沒有對這些文件做出任何回應,直到一份報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所有相關資訊中,這也許可說是最不起眼的一項了。   但是——。   用於打開以西園寺弓三郎名義租借的保險櫃鑰匙失蹤了。   看著這簡短的報告,顯嗣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幕光景。   那是母親仍在世時,一面微笑,一面謹慎地握著一把鑰匙的光景。   雖然顯嗣的母親從未親口提起,但不知為什麼,他相當肯定母親當時手中握的鎖匙,正是那把失蹤的保險櫃鑰匙。   在顯嗣記憶中,母親從來沒有踏出那屋子半步。當時會偶爾外出的顯嗣,也都不曾在外頭遇到母親。   所以,這段記憶——可以肯定是發生在那楝屋子裡的景象。   還有另外一項證據能夠證實這個推測。就是在弓三郎的遺言中,特別吩咐除了顯嗣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隨意觸碰屋中的任何物品。即使財產管理人必須用到那把鑰匙,如果東西藏在屋子裡,也是沒辦法進去找的。若缺少顯嗣的幫助,光想進去那楝屋子都不可能。   假使鑰匙還在的話,一定是藏在屋中的某個地方。   在顯嗣記憶中,母親總是以一種很不自然的表情對自己微笑。那是一種感覺很勉強,並非發自心中的笑容。   只有一次,顯嗣看到母親露出充滿幸福的笑靨。能讓母親有這種笑容的,正是那把鑰匙。看來可以為母親帶來笑容的物品,應該就藏在必須用那把鑰匙才能開啟的保險櫃之中。   顯嗣很想知道,那項物品到底是什麼?   能發掘出這個秘密的,唯有顯嗣本人。因此顯嗣決定不假他人之手,親身回日本一趟。同時,他打算趁客居日本期間,順便把西園寺家的資產總額進行處置。   顯嗣絲毫沒有繼承西園寺家的想法。如果有其他親兄弟想繼承這筆遺產的話,顯嗣很樂意無條件把全部財產拱手讓給他,但偏偏顯嗣卻是家中的唯一獨子。   既然是沒有人願意繼承的資產,那就沒有任何遺留的價值。   「你們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顯嗣仍用凶狠的目光盯著佐伯看。   短暫的沈默後,佐伯謙恭有禮的回道:「如果這是顯嗣少爺所希望的——。」   「這正是我希望的。」   「小的瞭解了——」   面對顯嗣快速又尖銳的回答,佐伯以鞠躬回禮。此時,他看著顯嗣的雙眼中突然綻放出深邃的光芒。   「既然這樣,從今天起顯嗣少爺便是整個西園寺家的主人,同時也是這楝屋子的新主人。希望少爺能夠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做出適當的決斷。」   「——……啐。」   面對老謀深算的管家意外的回答,顯嗣一瞬間顯得有點無力招架。   佐伯的話不無道理,現在顯嗣的身份已經是「主子」,的確不適合在這個節骨眼上輕舉妄動。   「好吧,隨便你。」   「謝謝少爺。」   看到顯嗣頜首,佐伯馬上恭敬的低頭回禮。   「請少爺隨我朝這邊走。屋中的僕傭們等著向自己的新主人打招呼,早已恭候多時了。」   隨著佐伯的引導,顯嗣來到屋中的大廳。當他踏進大廳的同時,整個人當場怔住,一臉愕然。   「歡迎您回家——顯嗣少爺。」   在他眼前,是四位年輕的女僕。   雖然她們穿著同款制服,卻明顯看出她們是風韻各具的美少女。   「佐伯——。」   由於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顯嗣只好低聲問向佐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抱歉現在才讓您知道,這些人是負責在這屋子裡幫傭的。除了照顧屋子之外,還負責亡故前的老爺所有的生活起居。」   面對顯嗣的質問,佐伯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   「請容我為少爺介紹。從左邊開始這四位分別是野際琴美……梁瀨鞠……速水小夜……以及蓮見茜。」   配合著佐伯的介紹,這些少女們依序行禮,她們之中有的刻意躲避顯嗣的目光鞠躬;有的則是先向著顯嗣微笑再鞠躬。   而顯嗣,仍尚未從剛剛的驚愕中平復過來。   有四位——而且還是這麼年輕的少女——。   在這棟父親親手結束母親生命的屋子中——。   「——……等等。」   遲鈍了數秒後,一種不自然的感覺開始湧上。   「嗯?」   「速水?蓮見……還有茜?」   「是的,少爺。」   顯嗣瞪大眼眸,盯著其中兩位少女。   其中蓮見茜只是不斷迴避顯嗣的目光,一個勁兒的低著頭。   而速水小夜則——。「好久不見了,顯嗣……少爺。」   一面撩撥著她秀逸的長髮,一面朝顯嗣微笑。   第一章第2天一陣嘈雜的聲響,令顯嗣緩緩轉醒。   已有整整5年的時間沒睡過這張床了。寬廣的房間中,瀰漫著沈靜的氣氛。   聲響……。顯嗣懷疑,剛剛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   才剛有懷疑的念頭,奇妙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似乎是某種東西落下的聲音。   為了探究聲音來源,顯嗣起身下了床。套上睡袍後,他躡著腳步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白色——。   皚皚的雪景,在窗外無垠的延伸……擴展。   不僅如此。   皎潔的雪白中,綴飾著點點緋紅。庭院中無數山茶花海波動,憑添幾分詩情畫意。   原本濃密的綠葉在此時都不復見,只剩下嬌艷的花瓣在凜冽風雪中不斷飛舞。   啪沙——。……又是那種聲音——。   那是積雪從樹枝落下時,所造成的聲音。   雪似乎從昨夜就開始下了。在陰霾滿佈的天空中,就像一種無言的威脅似的,大片雪花在無聲無息中徐徐降下,慢慢纍積成厚重的雪堆。   顯嗣歎了口氣,拉上窗簾。   雪景——,令人不悅的回憶。   還有山茶花。   離開窗戶後,顯嗣穿越整個房間。他走到壁爐前,將自己的身子整個埋進躺椅中。雖然暖爐並沒有點火,但暖氣設施已確保屋內環境能維持最適當的溫度。   絲毫不讓人感到寒意。   將整個背靠在躺椅上,顯嗣仰望著天花板。   昨天——相隔5年,回到這楝不願再見的老家以後,在顯嗣面前佇立了四位少女。   記得當年母親健在時,也就是顯嗣和母親仍以接近半軟禁狀態住在這楝屋子時,除了管家佐伯外,另外也僱請幾位年齡和佐伯相仿的廚師及傭人負責處理家務。這些人和顯嗣母子間,隔著一道稱為「敬意」的厚牆,因此,只有佐伯一人能夠成為他們母子聊天或遊戲的對象。   情況和當時相比,整個變化實在太大了。   不僅是表面的變化——就連看不到的地方也似乎起了某種變化。   ——就在這間有四位少女負責照顧的屋中。   母親在世時,一個月才回來寥寥數次的西園寺弓三郎,在妻子死後卻幾乎沒踏出過這間屋子。顯嗣是到了後來才輾轉得知這項傳聞的。   顯嗣曾想過——原來,那男的心中還存有一絲絲對妻子死亡的愧疚感。同時,心中對父親的後知後覺產生一股輕蔑,認為他很可能是故意散佈這種情報的。   但事情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在母親死後,父親僱用這幾位年輕的女子,讓她們住在這楝屋子裡,當成自己的情婦對待,同時還要她們負起照顧他的責任。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從不踏出家門半步。   事實就是這樣而已——。   這幾位穿著專用制服,迎接顯嗣成為她們新主人的少女中,其中有兩位是顯嗣以前就認識的。   其中速水小夜,是全御集團旗下企業的一位董事長千金。   她的外表看來一點都沒變——不……應該是經過了少女階段的蛻變後,她那如花般的嬌靨更勝以往。冰雪無瑕的肌膚……光澤柔亮的秀髮,襯托出清靈脫俗的氣質。顯嗣過去曾在幾次受命出席的會議中和她見過面,當時她那種高雅的微笑,如今仍依舊。   原本該是高高在上,一出生就具備了上流階層高貴氣質的少女——現在卻以下人身份對顯嗣低頭。   這實在是一種令人感到矛盾又不協調的光景。   除了她,還有一個人也是顯嗣認識的……——蓮見茜。   茜的年紀比顯嗣略小,是和顯嗣從小像兄妹般的青梅竹馬。   這段期間,這兩人的境遇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顯嗣一概不知。不過這一點只要直接問過佐伯之後,應該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總之,其中必有什麼特殊緣故。   小夜會淪為西園寺家的僕人,這一點——倒也不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接受。   但茜的情形就不同了。   如果她原本就是西園寺家中傭人的女兒,而且又是從小和顯嗣一同長大的,那長大後的茜會在這裡幫傭就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問題是,茜的母親就是顯嗣母親的妹妹。因此,她算是顯嗣的表妹……父親小姨子的女兒……也就是父親的親侄女。   就算茜家中真發生了什麼變故,把自己的侄女當成下人對待——。   再怎麼樣都太超乎常軌了。他大可以收養茜,一直照顧到她出社會,或者是將她交給比較有能力的親戚撫養。就算茜和自己並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也不是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遠親。她畢竟是同宗的親侄女。   可是——。   一抹冷笑從顯嗣嘴角溢了出來。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倒是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踐踏妻子的自尊,活活幽禁她一輩子,最後還逼死了對方,而且還在妻子去世的這楝星子裡,找了許多年齡足以當自己女兒的少女,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那個男的而言,就算對方是自己小姨子的女兒,想必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把她當成下人使喚的吧。   西園寺弓三郎,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   讓毫無人道的衣冠禽獸主事,事情就會發展成這種狀況。   在一陣陰沈苦澀的笑聲中,顯嗣肩膀不斷抽顫。   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道清喉的嗓音,同時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   「顯嗣少爺,小的是佐伯。」   「嗯,請進。」   佐伯的聲音令顯嗣抬頭,並止住笑聲。獲得許可後,門慢慢被開啟,已著裝完畢的佐伯恭敬的朝顯嗣行禮。   「早安。顯嗣少爺。」   「嗯。」   「請問少爺是否已經完全醒了?」   「差不多吧。——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小的只是向少主人請安而已。——……再過不久就是早餐的時間了。少爺如果已經準備好的話,請您到餐廳用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需要小的幫您更衣嗎?」   「不需要。這點小事我可以自己來。」   「那麼小的先失禮了——。」   深深鞠躬後,佐伯便退出房間。顯嗣從躺椅上起身,脫下睡袍,就在這時,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幫忙換穿衣服——的確,在他還小的時候,佐伯曾經幫他穿衣服。   但現在的顯嗣已經是個成人了,不是那種連扣個鈕扣都還要麻煩別人的小孩。   可是……。   佐伯應該早就瞭解這一點才對。當初最先認定顯嗣是現今西園寺家少主的,也是佐伯。   這意思就是說——顯嗣父親很可能一直到去世前,都還不斷麻煩佐伯或是那些女僕們幫他更衣。   雖然顯嗣原本就沒有去父親墳前參拜的想法,但是,要是現在父親的墳墓就在眼前的話,他倒還真想在上面狠狠的吐一灘口水。   這男人——實在無可救藥。   顯嗣猛力搖頭,拚命把這種厭惡的想法趕出腦海。接著,他打開櫥櫃,取出了替換的西裝。   在早餐結束後,顯嗣又回到了自己房裡。   真是個奇妙的早餐時間。   早餐的餐桌上——並非只有顯嗣獨自一人。   應該是身為僕役身份的那四位少女,竟然也和顯嗣坐在同一張桌前用餐。   (這是老爺生前的習慣。)   察覺到顯嗣似乎因為用餐座位的事情而皺眉,佐伯謙恭有禮的向顯嗣說明。   顯嗣這才瞭解,對於西園寺家的主人而言,這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已。但顯嗣的心中仍舊感到無法釋懷,只能在佐伯的服侍下,和四位女僕一同默默的吃著餐點。   到底父親心中在想些什麼——顯嗣感到完全無法理解。   和下人們在同一張桌子吃飯,這不是身為主子所應有的行為。   最起碼在以前——曾經嚴厲斥責顯嗣讓佐伯在同一個餐桌吃飯的提議,就是弓三郎本人。   (——……算了。)   顯嗣再度拚命搖頭。   不管那男人心中在想什麼,那都和現在的顯嗣沒有任何關係。   大聲歎了口氣後,顯嗣就離開了房間。   我是為了找那把鑰匙,才會來到這裡的。   至於父親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出了走廊後,顯嗣的腳步突然停頓下來。   雖然這楝屋子並非大型豪宅,但面積也不算小。不僅是各居間以及餐廳,另外還有按照弓三郎生前的擺飾保留的主人屋,以及女僕們和佐伯各自的房間。除了這些以外,這楝屋子裡還有地下室以及屋頂間空隙搭成的閣樓。   就算要一間間的搜,光是從哪個地方下手都是個大問題。   當年擁有鑰匙的人是母親。但母親早就去世了。她生前所使用的房間及家俱已經被重新整理過。   這樣一來——鑰匙在弓三郎那裡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大。當然他也有可能早已把鑰匙交給了其中一位女僕。   照這樣看的話,第一個最該搜索的地方就是弓三郎的房間。想妥善保管重要的物品,那裡應該是最適合的地方了。   打開弓三郎生前的房間後,顯嗣詫異的看著眼前出現的景象。在感覺上是父親生前使用的書桌前,琴美一個人低頭站在那裡。   她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沮喪,愁容滿面。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顯得如此懮傷呢?   「……啊!」   琴美察覺到顯嗣的出現,發出一聲驚呼。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在打掃,還有……。」   語氣中充滿了膽怯,琴美以一種幾乎快聽不見的聲音回答著。   「換花。」   「花?」   顯嗣蹙眉,觀望著房間四周。   這整楝房子到處佈滿了大大小小不同造型的花瓶。而所有的花瓶中全都以最合適的姿態裝飾著花朵,有的是連花帶枝,有的則是單獨一朵花。這間房間當然也不例外。   ——……裝在瓶中的花朵,是山茶花。   事實上,整楝屋子裡裡外外裝飾的,也全是山茶花。   「是你負責照顧這些山茶花的嗎?」   「是的……。」   琴美怯弱的點頭,用小得像蚊子叫的細聲回答。琴美低下頭去以後,就再也沒有抬起來。   顯嗣不禁緊皺雙眉。   「丟掉。」   「咦——……!」   琴美原本低垂的頭由於驚訝而抬起。   「丟掉,是指——。」   「把這些花全丟了。我看了就覺得礙眼。」   顯嗣以下巴朝插著山茶花的花瓶,示意琴美。   山茶花——讓自己產生反感的花朵,這楝屋子隨時隨地可見的花朵。   屋子本身已被山茶樹團團圍住。顯嗣不願連在屋中時都得面對這些山茶花。   「我討厭山茶花。」   「可……可是……。」   琴美再度低頭,語氣中有明顯的哭音。   「山茶花是……是老爺…。」   「父親?父親怎麼了?」   「山茶花……是老爺……生前最喜愛的花朵……。所以……。」   琴美此時已經泣不成聲,她別過臉,手覆在唇邊不斷的哽咽。   (這怎麼回事……——?)   眼前的狀況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   為什麼,琴美她居然會……哭了?   「少……少爺……求求您不要——……不要把山茶花給丟了,畢竟……畢竟這是老爺生前最喜愛的……花朵……。」   琴美抽抽搭搭的啜泣著。   顯嗣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應眼前的狀況。   為什麼——她會為了這種事而哭泣?   難道,她對那個男的——她心中愛慕著那個名叫西園寺弓三郎的男人嗎?   這——是真的嗎?   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隱隱克制心中的撼動,顯嗣別過臉背對琴美。   「隨你高興。」   「……啊。」   琴美發出細細的回應,但顯嗣完全不加理會,他逕自走出房間,隨手帶上門。   離開父親的房間,這次他決定前往書齋。   到了那裡——。   「……您總算出現了。」   一進入書齋,顯嗣就聽到一陣溫婉的女聲。   一瞬間,顯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是一名年輕女子,穿著剪裁合身的套裝,長度適中的秀髮自然垂落在肩上。她充滿自信的看著顯嗣,眼中散發著理性的神采。   「請問你是……哪一位?」   短暫的沈默後,回過神的顯嗣馬上發問。   在這樣的情形下,除了這句話外,顯嗣實在想不到該說些什麼才好。   「——很抱歉,沒有先向您做自我介紹。」   顯嗣不禁發出靦腆的笑聲。這位女子輕輕的向他低頭行禮。她端莊的儀態不僅表現了適當的禮儀,同時又不流於諂媚,展現著新女性的魅力。   「您早,顯嗣先生。我的名字叫三宮玲。顯嗣先生停留在日本這段期間,我將會以顯嗣先生的個人秘書身份協助您處理相關事務。」   「……我的個人秘書?」   「是的。」   抬起頭來,這位名叫三宮玲的女性露出爽朗的笑靨。相較之下,顯嗣則是輕蹙雙眉。   「這件事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嗯——是這樣子嗎?但我的確接到了關於這項委託的要求。」   玲微傾著頭,秀麗的髮絲順著肩膀輕輕搖曳。她就維持這樣的姿勢,以試探性的眼光打量著顯嗣。   「算了,這樣也好——。如果顯嗣先生不需要個人秘書的話,是不是代表我可以離開了?」   話說完,玲一面微笑一面看著顯嗣,在她的笑容中,隱隱蘊含一股挑釁的氣息。   這女的看來不簡單。顯嗣心想。如果不是有充分的自信和抱負,以及能力方面具有相當水準的人物,是無法從容的表現出這種態度的。   顯嗣不禁跟著微笑起來。   「我的確是沒聽說過這項安排,但這並不代表我不需要。」   「既然這樣子,那就好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的個人秘書了——。請問我現在可以開始執行工作了嗎?」   「請。」   簡潔明快的話語,令顯嗣相當滿意。   這正是精明人的處世方式,既直接又有效率。   「那麼我現在就馬上派工作給你。」   「請指教。」   看著滿臉微笑的玲,顯嗣點點頭開始說明。   「我打算在停留日本的這段期間,把西園寺家所有能夠處理的財產全都處理掉。原本我打算連財團一併解散,不過要解散整個集團並非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這部分可以暫緩。首先,我要你先把我自父親那裡繼承的所有財產名目,以及相關處理方式做成一份計劃書給我。當然這楝房子也包括在內。」   「是的,我瞭解了。」   顯嗣三兩句話就說完了他的要求,而玲也視之為輕而易舉的欣然接受。事實上,要將顯嗣個人繼承的資產全部做成一份明細,絕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顯嗣在完全明瞭這項工作難度的情況下,還把這項工作托付給玲,而玲似乎也早就瞭解到這項命令背後的意義。   感覺上,顯嗣似乎想籍這件工作來考驗玲的能力。   「可否先請問一下顯嗣先生的方針為何?您是打算把所有資產都換成現金呢?還是有其他打算?根據方針不同,相對的我採取的處理方式就會不一樣。」   「我不打算留下一分一毫的資產。所謂的處理,基本上就是指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   玲帶著她一貫的微笑向顯嗣點頭。   「美術品之類的物件將會分別寄贈到適當的機關以及場所,其他資產也都會有相對的處置方式。至於股票類的有價證券在處理上可能會比較花時間——不過我會想辦法。處理完以後剩下的多餘所得將會捐贈給文化機關及慈善團體,請問這樣的處理方針顯嗣先生覺得合意嗎?」   「就交給你了。」   顯嗣滿意的點頭。   這女的果然很精明。看來把事情交給她處理應該就沒問題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請說。」   聽到還有其他的附加要求,玲再度頜首聆聽。   「請問是什麼事?」   「我現在正在找一把鑰匙。黃銅材質——專門用來開老式大鎖的那種鑰匙。   如果發現的話,請你盡快取得並向我報告。「   「是的,我瞭解了。」   玲依舊微笑著回答,並朝顯嗣輕輕點頭。   「那麼,我先從整理資料的部分開始下手,同時,順便找找看您所說的鑰匙是否有在這個書齋中。——……基本上工作時間內我都會待在這裡,如果您有事的話可以隨時吩咐我。哎呀——時間已經到了,我現在必須先告辭了。」   「我知道了。交代的事就拜託你了。」   雖然玲講得極為輕描淡寫,但這間書齋除了有窗戶的那一面外,全被書架佔滿了。而且在這個房間中不僅僅只有書本,另外還有許多文件和單據。想一面整理這些資料並做好分類,同時還要抽空找特定的東西,勢必要耗費許多心力。   但玲卻只是簡單的說她會把事情辦好。   雖然是初次見面的女性,但顯嗣畢竟出身於精英家族,受過成為領導者的培育。   對方是不是真有真材實料,所說的話究竟只是虛張聲勢或是出於內心的自信,顯嗣可以在轉眼間就當場判斷出來。這也是為什麼顯嗣在美國開創的事業能夠順利發展的原因。   書齋的搜索以及資產整理的相關事項,只要全部交給玲就行了。顯嗣在如此判斷後,便慢慢走出了書齋。   要找出一把小小的鑰匙,這楝屋子相形之下顯得過於寬敞。顯嗣審慎的思考後,開始在他認為可能性最高的屋頂閣樓進行地毯式搜索——午餐後花了將近半天時間,整楝閣樓幾乎翻遍了,但顯嗣的搜查卻毫無斬獲。   雖然這裡是屋頂的閣樓,但似乎已經過仔細清掃,因此顯嗣身上一塵未染,但無謂的勞動仍讓他疲憊不堪。此時已是夕陽西沈的時刻,顯嗣於是將今天的進度告一段落,離開了屋頂間的閣樓中。   「嗯……唔——……啊……。」   顯嗣在樓梯間朝二樓走去的途中,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聲,這意外的發現讓他不禁皺了皺眉。   這楝房子的樓梯,位置剛好在女僕們的房間中央處。這意味著現在所聽到的聲音,是從某一位女僕的房間中傳出的。   「啊……嗯……!啊……嗯……嗯啊……。」   又出現了——和剛剛相同的聲音。   一種斷斷續續的……像嗚咽似的呢喃。   顯嗣雙眉緊蹙,安靜無聲的拖著腳步由階梯往下緩緩走去。   「啊……啊——……不……不要……不要啊……嗯唔!」   聲音的主人似乎正拚命的忍耐。   這聲響果然是由其中一位女僕的房間中傳出的。位於最內側房間的門扇,似乎由於粗心的關係,剛好留下了一道細縫。   從房間中流洩的聲音很明顯的是出自一名女孩,但顯嗣對於女僕們的聲音還不大有印象,因而無從分辨起。唯一可知的是,那是一種抑止不住高昂情慾時所發出的嬌聲。   到底是哪個女孩子——是誰在屋子裡做出這種行為?   顯嗣悄悄靠近門扉,從細縫中朝裡面窺探。眼前所看到的光景,令顯嗣不自製的睜大雙眼,同時呼吸也開始感到急促。   「哈……啊……啊唔……求……求求你……別……這……樣……——。」   眉間緊緊的糾結著,感覺就像是在忍耐著某種痛苦,野際琴美的臉部表情充滿掙扎。她的雙腿張開,屬於女性的私密部位完全暴露在外,同時,她的雙乳也隨著慌亂的呼吸而一陣陣的跳動起伏。   而且不僅如此。   「咦?你不喜歡啊?真的嗎?」   充滿著笑意的調侃語氣——說話的人是梁瀨鞠。   「咦——?琴美姐姐,要是你真的不喜歡的話,那為什麼琴美姐姐的這裡會變得濕濕滑滑的呢?」   鞠講話的樣子就像個不成熟的小女孩,但沒想到一開口內容卻是如此辛辣。   「咿啊……!」   琴美全身抽搐,身子也弓了起來。從背後抱住琴美的鞠把手伸向她胸前,開始在琴美乳房上到處愛撫。   「為什麼要哀嚎呢?為什麼?琴美姐姐下面的嘴巴不是已經在流口水了嗎?   難道這樣子姐姐不喜歡嗎——?告訴人家嘛——。「   「啊……啊嗯……!啊……啊……不……不要……不可以……。」   鞠仍不斷的笑著,琴美則是垂淚著,瘋狂的扭動身體。   此時顯嗣才察覺,原來鞠的另一隻手正在琴美的秘穴一帶不斷來回四處游移。   鞠的指尖上捏著一樣物品。   那是個外形呈粉紅……形狀像雞蛋一樣的物體。   「啊……啊……咿……咿啊啊——……。」   鞠拿著她手上的東西在琴美秘穴周圍像畫圓般的來回畫著弧,琴美全身發出顫抖,不斷流著淚。從她大腿不斷抽搐的樣子,就可以看出她已經完全無法自己。   「求……求求你……鞠……饒了我……呼啊!」   「怎麼可以說謊呢?」   鞠整個臉貼在琴美耳旁,用挑逗性的言語不斷刺激琴美。   「應該會覺得很舒服才對啊,琴美姐姐的這裡,不是已經高興的發抖了嗎?   ——啊哈哈,我知道了,姐姐還想要更快樂對吧——?姐姐你看你整個腰都已經抖起來了。「   「嗚……嗯……咿嗯——……唔……啊——……。」   的確,正如鞠所述。雖然琴美表情扭曲,一副拚命想逃離的樣子,但她的腰已經整個弓起來,而且像是渴望有更多刺激似的不斷拚命搖晃著。受到鞠掌握的乳房尖端也已充血紅腫,整個堅挺的豎起。   「姐姐應該覺得很想要吧——?是不是嘛,想要就要告訴人家啊——?」   「啊……不……不行……啊——……嗚啊啊!」   「哦——哦。琴美姐姐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那我要插進去囉。」   「嗚嗯……!啊……啊——……不……不行……啊……我……不……不可以……!」   突然間,琴美的身子劇烈的抽動起來。原來鞠把按摩器放進了琴美體內,抽出自己的手指。接著拿起從琴美露出導線的另一端,按下開關。按摩器便發出了劇烈的震動。   「咿啊啊……!啊……啊啊……不……啊啊……。」   此時琴美己顧不得羞恥,發出驚聲的尖叫。   「為什麼不要呢?明明都已經濕答答的了不是嘛?」   「啊啊……啊嗚!我……啊啊……已經……已經不——……。」   琴美的腰部不斷瘋狂抽動。   她並非出於抗拒才產生這樣的反應。很明顯的,那是種攙雜著快樂的貪婪欲求。   「唔……啊……啊嗯!嗯咕……哈啊啊……。」   「姐姐,很舒服對不對?如果很舒服的話,就說啊!你再不回答的話我可要拔掉囉!」   「不要……!」   琴美突然瞪大雙眼,溢出悲痛的神情。   「不……不要——……求求你別拔出來!求……求你……繼……繼續——…   …哈啊……——。「   「覺得舒服嗎?」   「啊……啊——舒……舒服……好舒服……我……我忍不住了……這種感覺……好舒服……求求你……求求你繼續啊……。」   琴美如同夢囈一般,不停的咕噥著,同時腰部仍繼續劇烈的扭顫。   看著琴美的反應,鞠不斷發出陣陣咯咯的笑聲。   「啊——……。」   驟然看到顯嗣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眼前,正在廚房工作的茜嚇了一大跳,雙眸因為這突然的驚嚇而眨個不停。   「顯嗣、少爺……?請問您有什麼事?」   「原來是茜啊——……。」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讓自己這樣做,顯嗣情不自禁的別開臉。   「請給我一杯水。」   「……您要喝水是嗎?好的,我馬上為您準備。」   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茜並沒有追究原因,只是默默的從櫥櫃中拿出杯子,然後自冰箱中取出礦泉水,緩緩倒入杯中。   「請用。」   顯嗣一語不發的接過杯子,一鼓作氣將杯子裡的液體全灌進了自己的喉嚨。   接等,深吁了一口氣。   剛剛目睹到的那幅景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加果是這些女僕私下把自己的男人帶進來鬼混,倒還可以理解。   但當時的情況,卻是其中一名女僕正玩弄著另一名女僕——而且受到玩弄的那位,竟然還興奮得不斷發出淫聲浪語,甚至還主動扭腰擺臀,只為了可以獲得更多快感。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顯嗣、少爺……?j聽到茜擔心的問候聲,顯嗣終於重新意識到身旁還有一位少女。   「您還好吧?請問……您要不要再來一杯水,或是讓我為您調一杯飲料?」   從少女的清澈眼瞳中,關切之情濫於言表。   不知為何——顯嗣升起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用,我喝這樣就夠了。謝謝你。」   顯嗣勉強自己擠出一點笑容,順手把杯子還給茜。茜接過杯子之後,也開始跟著微笑。   「太好了。您剛剛的表情看起來好嚇人,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呢。」   「茜——。」   以往曾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少女,此時綻放出溫馨洋溢的笑靨。但她的話語間卻仍維持著應有的尊敬。茜的這種態度,讓顯嗣覺得很不舒服。   「你不需要用這麼恭敬的態度跟我說話。」   「呃——……。可是……。」   茜游疑不定,眼睛也不斷往下望。   「我的身份只是個下人而已。」   「茜,我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必須在這楝屋子中被當作下人使喚?」   顯嗣眉頭緊皺,逕自從桌邊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後示意茜也一起坐。茜另外拉了張椅子乖乖坐下,但仍不斷在迴避著顯嗣的視線。   「我爸爸和媽媽過世了。」   「……你是就蓮見叔叔和阿姨都已經?」   「對,就在三個月前。因為一場交通意外……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時走的。我並沒有其他的親戚,所以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在那時候,老爺覺得我可憐,便主動收留我。」   茜說這些話時,唇角綻出輕柔的微笑。但顯嗣聽到這些話後卻鐵青著一張臉。   「你應該是父親的侄女吧。伯父收養失去雙親的侄女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為什麼他要把你當成下人對待!「   「這——。」   茜驚訝的仰起臉看著顯嗣,接著馬上拚命搖頭。   「顯嗣少爺,您不該這麼想的。不能因為我有親戚的身份就比其他人特別。   老爺肯收留我,我已經覺得十分感激了。請少爺您別再說這種話。「   顯嗣依舊愁眉不展,看著眼前這位少女。   經過五年,茜的外表比起記憶中的模樣又成長不少,但仍舊看得出過去的身影。一個原本應該很熟悉的人,卻突然間令自己感到陌生,這種奇妙的感覺在顯嗣心中徘徊不去。   顯嗣所認識的茜,是不曾用「老爺」這種稱謂來稱呼顯嗣的父親,而且也不可能會以如此嚴謹的態度和顯嗣交談。   「茜——。你難道就不能用以前那種口氣與我說話嗎?聽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會覺得很難過的。」   「嗯……可是。」   「算我拜託你。」   面對顯嗣的再三請求,茜感到十分為難。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她終於閉上雙眼,微微的點頭。   「好吧——……如果哥哥堅持的話……啊。」   突然驚覺到自己失言,茜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雙唇。   「對不起……顯嗣少爺。」   「茜……。」   顯嗣搖搖頭。   對了——就應該是這樣才對。茜以前總是稱呼顯嗣「哥哥」。她常常像這樣子叫著顯嗣,然後跑到他的身旁,顯嗣表面上雖然有點不情願,但其實心裡是很高興的。   只要聽到茜這樣叫他,他總是會主動牽住茜的小手。   「這樣子就夠了。只要像以前一樣,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不行!……我……我還是做不到。」   「茜。」   「因為——因為顯嗣少爺已經是這楝屋子的主人了!」   茜說出這句話時,整個人臉色發白,全身也像化石般僵住。   看來,情況又回到原點了。   「難道你還不憧我的意思嗎?這樣好了——平常的時候就依你,但是只有我們兩人獨處時,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用這麼恭敬的態度說話?如果你不想叫我哥哥,那我也不勉強你,但至少說話的方式可以普通一點吧……還是,你覺得一定要向主人低頭,這樣才覺得高興。」   「不是的——!」   茜驚慌的抬起頭,卻發覺顯嗣正以狡黠的眼睛看著她。發覺自己受到捉弄,讓她整張俏臉都氣得紅鼓鼓的。   「討厭……這樣子太奸詐了。」   「沒錯,我這個人本來就很奸詐。現在你願意用普通的語氣對我說話了嗎?」   「……嗯。」   看著微笑的顯嗣,茜的情緒也受到影響,不知不覺笑了出來。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請問我仍舊可以叫您顯嗣少爺嗎?」   「……好吧。這一點我讓步。」   看到顯嗣點頭答應,茜終於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其實我也……覺得這樣有點怪怪的。但是,現在顯嗣少爺是這間屋子的主人,而我只是個下人,所以還是得謹守應有的本分。」   「何必呢?我根本就沒把你當傭人看。」   聽到顯嗣這樣說,茜窩心的笑了。但她仍然搖搖頭。   「……不可以,請您千萬不要這樣想。因為我現在受僱的身份畢竟是事實。」   就完這句話,茜又再次朝著顯嗣微笑。   「能夠像這樣與您說話,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就請您就把我當成普通的傭人看待,好嗎?」   茜此時露出的笑容中,帶著一種釋懷的透徹,這使得顯嗣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我懂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我正在準備晚餐。屋中的膳食全都是由我負責的。」   「哦?——那今天的早餐也都是你做的囉?」   「嗯……全都是我做的。」   「這樣子很辛苦吧?」   「不會,因為我本來就很喜歡做菜。」   這次換成顯嗣受到茜的影響而開始微笑。   之前那一幕所帶來的衝擊,不知何時起已變得無關緊要了……。   晚餐後,回到房間的顯嗣大歎了一口氣。   如同早餐和午餐的時候,晚餐時間所有女僕們還是和顯嗣一同用餐。當然了,琴美和鞠也同桌。   琴美和前一天一樣,低頭垂眼默默地吃飯;而鞠則仍是露出那一貫天真爛漫的笑靨,實在難以想像就在一兩個小時前,她還用著殘虐的話語在房中不斷折磨琴美。   這兩人的關係,是只有她們之間心裡有數呢?還是佐伯和其他女僕——包括茜,早已經知道她們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呢?   茜親手調製的料理,嘗起來相當美味可口。   白天在父親房中暗自啜泣的少女,與那位受到鞠的玩弄而將自身情慾裸露出來的那位淫娃,真的是同一人嗎?   平時看似貞淑的女性,有時上了床反而會變得極度開放。雖然顯嗣自己也很明白這點,但是——。   陷於沈思中的顯嗣,被厚重的敲門聲拉回現實。他睜開眼,本能的朝門的方向望去。   「哪一位?」   「小的是佐伯。——……請問少爺,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   獲得許可後,佐伯便進入房間,正式的向顯嗣行禮。   「少爺,女僕服侍的時間到了。」   「……你說什麼?」   這出奇不意的話語,讓顯嗣茫然了一陣後才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什麼?」   「女僕服侍的時間到了。」   佐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將剛剛的話又重覆一遍。   「請少爺從四人中選擇一名最中意的女僕。被選出的這位,將會在今晚盡心的服侍顯嗣少爺。」   顯嗣盯著佐伯。佐伯說完話後就靜靜站在原地不動,從他的臉部表情看不出有絲毫變化。   「……這樣啊。」   短暫的沈默後,顯嗣嘟囔著擠出這唯一的話。   原來,這些年輕女僕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受到僱用的。   簡直就像把這些女僕當成自己的妻妾看待般,特地安排她們住在這楝屋子裡。原來弓三郎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可以恣意玩弄年輕少女。女僕的身份,不過是種障眼法罷了。   為了隨主人每天的心情換口味,所以挑選了四種各異其趣的類型。   「請問少爺,您已經選好中意的對象了嗎?」   從顯嗣的沈默中,佐伯看不出任何端倪。等待一段時間後,佐伯再度慎重的詢問道。   「如果少爺對這些女孩子都不中意的話,小的會找機會為您物色其他對象。」   「……你該不會要說,這也是身為西園寺當家所應盡的」義務「吧?」   「老爺在直到去世前,每晚都是這樣度過的。」   聽到令人痛心的回答,顯嗣感到厭倦的開口。   「去叫琴美來吧。」   選擇她作為今晚的對象,或許只是為對早上的事做確認。   為何她會受到鞠的玩弄而顯出一副淫蕩的樣子——顯嗣想親自從她身上得到答案。   「小的瞭解,馬上就為您安排。」   佐伯深深的鞠躬,然後自走廊緩緩的推進一台推車。   「如果少爺還有其他需要的用品,請您隨時吩咐,小的會馬上為您準備——如果有準備不周的地方,還希望少爺今晚能多包涵。」   「……?」   顯嗣皺眉表示不解,但佐伯只是朝他低頭行禮,並沒有多作解釋。   「琴美再過不久就到了。請少爺盡情享受——。」   留下這句話,佐伯靜靜的退出房間。   站起身來,顯嗣朝放在門側的推車走去。   看到放置在推車上的物品,他不禁又再度皺眉。   過了不久,從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進來。」   聽到顯嗣的命令後,門慢慢打開,琴美滿臉猶豫的樣子走了進來。   「過來這裡。」   「……是,少爺……。」   琴美用細如飛蚊的聲音回答著,她低著頭,慢慢朝顯嗣坐的地方走過去。   「啊——……。」   顯嗣突然抓住琴美手腕,一口氣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琴美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害怕得發出叫聲。   「你每晚就像這樣受到我父親的」照顧「的吧?」   「啊……!您要做什麼……!」   顯嗣把琴美的雙手扭到背後,琴美嚇得閉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回事,琴美?你該不會不願意讓我碰你吧?」   顯嗣的話,令琴美的身體更加僵硬。   將琴美雙手架住後,顯嗣便開始脫起琴美的上衣。   「是不是我父親以前給你太多快樂了,所以從此你就再也無法忘懷我父親的滋味呢?」   「不……不是這樣的。」   琴美全身微微發抖,輕輕搖著頭辯解。   「老爺他並沒有……啊!」   琴美的眼鏡被奪走,這令她更加害怕得發抖。   「你是不是還沒做好要服侍我的心理準備啊?」   將琴美的眼鏡丟在一旁,顯嗣露出詭異的笑容。   不知為什麼——自己會這樣一句接著一句說出殘酷的話語,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   顯嗣在不知不覺中,全身上下已經感染了一股嗜虐的氣息。   他找了一條長布,一圈圈繞在琴美的眼睛上,遮住她的視線。   此時琴美嬌軀微顫的模樣,反而更挑起讓人施虐的慾望。   「這樣子,你就可以幻想現在是和我老爸做了吧?」   雙手失去了自由……同時視力也遭受剝奪的琴美,整個人踉蹌跌進了顯嗣剛剛坐著的那把椅子上。   「……呀啊……!」   顯嗣拿起裝著潤滑液的瓶子,將裡面的液體緩緩傾注在琴美裸露的乳房上,這意外的刺激使琴美發出悲鳴,同時,身體開始強烈的顫抖。   潤滑液是佐伯事先準備在推車上的。   整台推車上——全都放滿了性愛專用的各種潤滑劑以及成人玩具。   「……嗯……。」   琴美喉嚨不斷抽顫,傳出陣陣嬌喘。她全身緊繃——但下半身卻又不停扭動,雙腳還不斷夾緊,好像在拚命忍耐著什麼一樣。   「你在幹嘛?」   「啊——!」   顯嗣扳開琴美死命夾緊的雙膝,這舉動使得琴美忍不住發出嬌呼。   「你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啊……。不要……。」   琴美的喉嚨深處正傾洩出陣陣嬌喘。   大腿被迫分開後——從長著稀疏體毛的少女蜜穴中,一股透明的黏液泊泊湧出,逐漸朝外擴散。   「原來你已經有感覺了啊?不過稍微碰了一下而已——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淫亂。」   顯嗣充滿嘲諷的話語,使得琴美臉上泛出紅潮。但此時她纖細的大腿卻開始不斷痙攣,白嫩的大腿根深處——帶著橘紅色的肉瓣正一開一合的抽搐,從裡面又湧出了更多的透明液體。   「嗯,啊啊——……!」   潤滑液沿著已經濕濡的峽谷滴滑流動時,琴美忍不住全身緊繃,整個人頭向後仰。   視覺的遮斷讓她無法得知顯嗣下一步究竟會探取什麼行動。而這樣未知的感覺,反而讓琴美全身的神經更加敏銳。即使只是一點微小的刺激,也會為琴美帶來絕大的反應。   「原來如此——,你就是喜歡人家這樣對你吧?」   顯嗣從琴美身上掬起由潤滑液和體液混合而成的液體,在她柔軟的肢體上到處塗抹。   「嗚啊……!」   突如其來的撫觸,讓琴美失聲發出高亢的吟叫。   「啊,不要……不行——。」   「什麼東西不行啊?」   一面來回在琴美的蜜穴上揉撫,顯嗣又緩緩注入更多潤滑液。渾身上下的黏膩觸感,濕滑手掌的四處搓揉,敏感肉芽遭受恣意摘取,這數種強烈的刺激加在一起,讓琴美的身子不斷的瘋狂扭動。   「啊!不……不行,那裡是——……。」   「這裡?這裡怎麼啦?是不是已經被父親開發過啦?」   「啊,嗯啊!」   雖然琴美正不停發出性感的淫叫聲,但她還是死命的搖頭否認。   「沒……沒有……啊……沒有這回……事……啊……啊嗯……。——……老……老爺——……啊……啊啊啊!」   琴美蜜穴上的那股力道突然加重,刺激她再度高聲尖叫。   「你快洩了對吧?——我看你就快洩了吧?在父親面前你也是這樣淫蕩的擺著腰對吧?就像這樣,一面喘息還一面哀求似的拚命扭腰,就只是為了可以獲得更多高潮,對不對?」   「不……不是……咿……啊——……我……我不行了……我……我已經……   快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琴美直到最後一刻還不放棄否認,但她的花瓣與肉芽卻控制不住的開始痙攣,伴隨悲痛的哀嚎,她全身開始打顫不止。   「……呼……啊——……哈啊……哈啊……。」   「你這樣子哪一點看起來像是」沒有「啊?你倒是說說看。」   原本用來遮住琴美雙眼的眼罩因為不斷劇烈晃動而鬆開來,從眼罩細縫裸露出的瞳眸中,大滴淚水正沿著仍映著紅暈的雙頰,緩緩落下。   第二章第3天「……少爺……。……顯嗣少爺!」   一陣慌張的猛力敲門聲,配合著佐伯逐漸提高的呼聲,將顯嗣從沈睡中喚醒。   在床上半坐著身子,顯嗣微微偏了一下頭。   看看時鐘,這時間天色應該才剛要轉白而已。   「顯嗣少爺!」   「到底怎麼了?進來吧。」   雖然可能有要事,但佐伯拘謹的個性讓他即使在這種狀況,也務必先徵求主人同意才進門。   聽到顯嗣准許,佐伯說了聲失禮便急忙開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啊——少爺,真對不起!」   正不斷道歉的佐伯表情僵硬,同時臉上的神色也相當難看。   能讓佐伯的臉色變化這麼大,可見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不用道歉了,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顯嗣催促佐伯說出事情原委。   在顯嗣的記憶中,佐伯是那種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的男人。能讓一向沈穩的佐伯顯得心慌意亂,代表一定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這種情況不適合追究打擾主人睡眠的責任。   「是。——……屋子裡出事了。」   佐伯的語氣中還帶著抖音,但仍鄭重的回答。不過這樣的答案卻令顯嗣更加茫然。   「這樣我聽不懂。可不可以把事情經過仔細的說明一遍?」   「小的是很想仔細做說明——但小的怕就算說了,少爺也沒辦法相信。雖然知道這麼做很不禮貌,但可不可以麻煩少爺您直接跟我走一趟——。」   「我知道了。」   顯嗣點頭應允。   顯嗣其實是很信任佐伯的。就算刻意忽視佐伯對這個家的忠誠度,能夠在管家的工作上勝過他的大概也沒有幾個人。如果佐伯真的希望自己特地走一趟,那就代表這件事的確有親自前往一探究竟的價值。   顯嗣下床披上睡袍,示意佐伯為他帶路。佐伯先鞠了個躬,然後輕聲向顯嗣說了「請跟我走。」便邁開腳步。   這——……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發生了大事。   佐伯領著顯嗣走進其中一位女僕的房間。在房間裡,棚架上一罐罐紅茶整齊的陳列著,是間充滿沈穩氣息的清靜雅房。   由於女僕們所睡的房間原本就是用客房改成的,所以每間房中都附有完整的衛浴設備。   在浴室——原本該冒著熱氣的洗澡水,已經完全冷卻下來。放滿水的浴缸中,一位少女全裸著靜靜躺在那裡,已經斷了氣。   躺在浴缸裡的,正是昨夜在顯嗣房裡發出淫蕩春聲,同時還不斷媚動著豐滿腰肢的那位少女——。   浴缸的水面上,漂浮著許多山茶花瓣,看起來就像是在憑弔已經死去的琴美一般。   (這是老爺……生前最喜愛的花……。)   耳邊彷彿再度傳出琴美的聲音,她那種哀怨的神情在顯嗣腦海裡復甦,令他感到眉頭深鎖。   琴美似乎對弓三郎有一種特別的情緒。當顯嗣命令她把山茶花丟掉時,凡事逆來順受的她竟能鼓起勇氣抗拒主人的要求。   山茶花,的確可以說是最與琴美相稱的花朵了。   但是——。   灑下這些花瓣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正是問題所在。   到底是誰把這些山茶花瓣散落在浴缸裡的?   通常當發現浴缸中躺著一具裸屍時,不可能還有人能悠閒地去做這種事。   這正意味著——琴美是遭到殺害的。   「……顯嗣……少爺……。」   看著站在屍體前思考的顯嗣,佐伯恭謹的開了口。   「請問——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已經報警了嗎?」   「不……還沒。因為事件實在太駭人了,小的當時心中只想著要趕快通知顯嗣少爺,並沒考慮到那麼多。對於這點,小的實在感到很慚愧。」   「你不需要這麼想。」   因為佐伯的事先通知,顯嗣已有面臨重大變故的心理準備,但仍不免感到震驚。像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是可以若無其事的面對,那才真是奇怪呢。   「你先去檢查一下門窗。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兇手是從哪裡侵入,或從哪裡逃走的。」   雖然面對眼前突發狀況,顯嗣終究還是冷靜下來做出了判斷。   琴美死了,而且這狀況怎麼看都像是他殺。   「少爺,事情是這樣的……。」   似乎受到主人態度的影響,佐伯也恢復了一貫的沈穩,開始說明。   「所有門窗昨晚都仔細檢查過了。之前巡房時,我已經確認過全部的門窗都上了鎖。」   「事情做得很仔細嘛。」   顯嗣似乎是故意在壓抑自己的情感,以穩定自己的思路。換句話說就是在潛意識中操作自己的精神狀態。   昨晚——或者該說是幾小時前的那段時間,顯嗣才逼得琴美的身體到達極限狀態,甚至還以強迫的方式讓她達到高潮。   琴美流出的愛液沾在手上時的那種黏膩觸感,顯嗣到現在都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你在慌忙跑來向我報告這件事前,還有時間去確認整楝房子的門鎖?」   「少爺您誤會了。」   面對顯嗣尖銳的質詢,佐伯下意識地避開視線。   「小的每天起床後,為了確定前一晚屋中是否有過異動,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整楝屋子的門鎖。至於發現琴美的屍體,則是在這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意思就是說所有門窗都是鎖上的。」   「是的。」   面對佐伯肯定的答覆,顯嗣頜首回應。   這樣的話就只有兩種可能性——若不是兇手是屋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在這屋中有一名共犯,先協助真正的兇手侵入屋內,接著,等他離開後再重新把鎖鎖上。   不過……。   「顯嗣少爺,我對於自己的粗心真的感到很抱歉。小的現在馬上就去報警。」   「等等。」   顯嗣叫住了正要從浴室離開的佐伯。   「先不要報警。」   「呃——?」   這句話使得佐伯發出平日難得聽到的驚呼。   「顯嗣少爺……能否請您再重複一遍?」   「我說先不要報警。」   「——……請問這是為什麼?」   「總之你不要報警就對了。——……我記得地下室應該有冷凍設備的,沒錯吧?」   「是……是的,難道少爺想——。」   「先把琴美的屍體移過去。再繼續放在這的話屍體不久就會腐壞的。這樣事情就瞞不住了。」   「顯嗣少爺……!」   佐伯的噪音因為激動而提高。   「少爺您究竟在想什麼。您不打算將琴美的屍體秘密處理掉就算了,竟然還想保存起來——?」   「你有意見嗎?」   顯嗣銳利的眼神一閃,佐伯當場噤若寒蟬,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不……不是的——,小的只是不瞭解少爺的想法……。」   「屍體只要委託西園寺家的專門醫師偽造一張因病死亡的證明就行了。先把焦點放在找出兇手這件事上面。」   「顯嗣少爺。」   佐伯語氣中隱約帶著責難的味道。   「難道您打算親自找出犯人嗎?」   「我正有這個打算。」   「太危險了。那女孩可是殺過人的耶——!」   「女孩?你剛剛是不是說女孩子?」   顯嗣逼視的目光讓佐伯屏息。   「……小的心裡是想,既然門窗都沒有異樣,那琴美一定是屋中某個人所殺的。」   「哦——……。」   佐伯無法忍受與顯嗣四目相交時帶來的壓力,忍不住別過頭。   「昨晚這楝屋子中只有你、我,以及這些女僕而已,對吧?」   「……少爺說的完全正確。」   佐伯點頭肯定,同時歎了一口氣。   「除了我們兩個,就只剩下這些傭人了。」   的確——按這樣推測,兇手只有可能是除了琴美外的其他女僕。不過,也有可能根本佐伯自己就是兇手,故意在犯案後以第一目擊者的身份出現。   「少爺的判斷是對的——要是這件事公諸於世,不僅整個西園寺家,對於全御集團的形象也會有嚴重的打擊。」   「那些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顯嗣搖頭,冷冷的回應。   「我應該已經說過,我完全沒有繼承這個西園寺家的意思。如果因為一件醜聞可以使得這個家分崩離析,我反而覺得更高興。」   「顯嗣少爺——。」   「總之,你先把琴美搬到地下室去。」   「……小的馬上照辦。全按少爺的意思去做。」   身為管家,到最後畢竟無法違抗主子所下的命令。   從這個角度而言,佐伯可說是一名理想的管家。   「……!」   當顯嗣正推開房門打算離去時,從門的對側突然傳出一道輕微的詫異聲。顯嗣迅速將整扇門用力打開,只見眼前一位少女驚訝得睜大雙眼,慌慌張張的避開視線。少女過肩的長髮,正隨著肩膀的搖曳而不斷飄動。   「呃……——早……早安,顯嗣少爺。」   「早。」   顯嗣輕聲回答,同時看著站在眼前的小夜。小夜似乎還不知該把自己的視線放在哪裡才好,只好低下頭不斷左顧右盼。   突然間——顯嗣抓起小夜的手,仔細的盯著瞧。   小夜的指尖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過去貴為董事長千金,應該有一副青蔥玉指的少女——如今手指上卻多了這麼多道傷口。   「說。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為了壓下心中的那股不忍,顯嗣刻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比平常更冷酷。此時給予小夜任何的同情或憐憫,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更大的侮辱及傷害。   「咦——……沒……沒有啊……我。」   小夜目光四處游移,不斷搖頭辯解。她偷偷瞧著顯嗣,發覺顯嗣視線一直停留在她雙手上,於是又急急忙忙抽回了那雙帶著傷痕的手,藏到身後。   「我…我只是剛好經過這裡而已。因為門突然打開,所以我嚇了一跳。」   「這樣啊,沒事就好。」   「嗯……顯嗣少爺……請問,您為什麼會進去琴美小姐的房間?」   「這和你沒有關係。」   說完這句話,顯嗣就不再開口。並非顯嗣想刻意對女僕們隱瞞琴美死亡的事實——只是像這樣在走廊上巧遇的場合,並不適合閒話家常。   「去忙你份內的工作,小夜。」   「……——!」   小夜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陰沈。她原本想瞪向顯嗣,但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咬咬唇,轉過身子。   從她的背影,可以發覺那纖細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我明白了,顯嗣少爺。」   小夜低頭,咬著牙勉強做出回應。顯嗣直接從她身旁走過,到了一樓。   正如佐伯所言,玄關的門已經從內側上鎖。連接廚房的後門也一樣。   除非有人放走兇手之後又重新鎖上門,否則就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顯嗣打開鎖,輕輕把後門開啟一條細縫——外面仍然下著雪。不過雪勢看來似乎比昨天小了許多。   (……咦?)   中庭的積雪上,似乎有幾個淺淺的足跡。雖然這些足跡已經快被後來下的雪所遮蓋,但還沒有完全消失。   看來—……真正的兇手大概早已經逃走了,門應該是由共犯重新鎖上的。   外面下著的雪並不大,所以顯嗣連傘都不橕就直接走入中庭,沿著足跡的方向一步步移動。   可是,沒有走多遠,足跡就消失了。   這楝屋子的四周,被無數山茶花樹所包圍。足跡正朝著其中一個角落走去,一直到樹叢前停住。這一帶到處都是混雜的足跡,整片雪地被踐踏得凌亂不堪。   看著眼前的樹木,就可以知道足跡的主人當時做了些什麼。   這些樹的樹枝,到處都是剛砍伐的新缺口。   再仔細看,可以發現這些足跡又分成兩道。分別是往山茶花樹方向走去——以及朝屋子所走去的痕跡。   看來這些足跡,似乎是兇手在砍用來灑在琴美屍體旁的山茶花時留下的。   顯嗣觀察了一陣子,確認已經沒有往其他方向的足跡。接著他回到後門,同樣再度觀察是否有往其他方向移動的足跡後,馬上又走往玄關一帶調查。玄關這邊似乎從昨晚就沒有任何人出入過,地上完全找不到類似足跡的殘留物。   顯嗣關上門,重重吁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房間後,顯嗣坐上了躺椅開始思考。   看來——兇手應該就是在這屋中的某個人,因為屋外只有砍樹時所留下的足跡。如果犯人逃走的話,那應該會留下逃亡時的足跡才對。   顯嗣腦海裡並沒有自己殺害了琴美的任何記憶。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分裂人格跑出來殺了琴美的話,那兇手就只有可能是佐伯或是其他女僕了。可能是鞠或小夜——也有可能是茜。   這種不愉快的想法,讓顯嗣臉上開始佈滿烏雲。   茜應該不會是兇手的。她並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女孩子。顯嗣從小就和茜相處在一起,對她很瞭解。   但是——……。   顯嗣記憶裡的茜,和眼前的這位茜,中間已經有五年的歲月隔閡。在這期間,茜失去雙親,變成孤伶伶一個人,而且還面臨被當成下女的境遇。   就算此時茜的內心產生變化,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此時,一陣溫文有禮的敲門聲打斷了顯嗣的思考。獲得顯嗣的允諾後,佐伯開門進房,朝顯嗣鞠了個躬。   「小的已經按照少爺的指示,將琴美的遺體安置在地下室了。」   「辛苦你了。」   「其他的女僕——應該要怎樣對她們說明呢?」   「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的,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告訴她們。」   「小的瞭解了。另外——。」   「還有什麼事?」   佐伯似乎欲言又止,苦悶的神情溢於言表。   「……少爺真的不打算將這件事通知警察嗎?」   「至少在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但是,事情不可能就這樣一直瞞下去……。」   「這我也知道。」   「不——,少爺您可能還不明白,小的想提醒少爺的事情,和少爺現在正想說的事情,可能是指不同的兩件事。」   顯嗣坐在躺椅上直盯著佐伯。此時,佐伯的頭似乎比剛剛更低了。   「其實……晚餐會的日期已經決定了,就定在這星期的禮拜五。」   「你說什麼——?」   「因為少爺吩咐過可以自由決定日期——所以小的就把日期定在這星期的禮拜五了。」   「——……糟了,我都忘記有這件事了。」   顯嗣不禁咋舌,因為困惑而下意識地咬咬牙。   西園寺家族所舉辦的餐會——表面上是為了歡迎顯嗣歸國而舉行的慶祝會,但實際上的目的則是為了觀察顯嗣身為領導者的素質。   由於顯嗣原本就沒有接管全御集團的意思,所以這次的評定結果不管如何,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當初就是因為覺得特意拒絕太麻煩了,所以乾脆把所有事務全權交由佐伯處理。   「少了一位女僕是可以很輕易的補上,但琴美的遺體現在正被安置在冷藏庫——那是老爺以前為了保存打獵時獲得的獵物而特地建造的,是老爺生前足以自豪的一項設施。到時候,那些親戚好友一定會要求見識一下。要是少爺在那時候拒絕開放參觀的話,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現在就算想中止餐會——……大概也沒辦法了吧。」   「是的。」   面對顯嗣苦澀的疑問,佐伯只以短短兩個字肯定。   要是可以中途停辦的話,一開始就不需要舉辦這種餐會了。   「到時不只是親戚,各大公司的名流也都會到場。傳媒也一定會在這時候出現的。如果為了這種事情而把整個餐會中止的話……只怕到時候事情就真的會演變成必須勞動警方了。」   「也就是說,不管我的選擇是什麼,最後還是都得和警察打交道。」   顯嗣臉上再度浮現苦笑。   「告訴我今天是星期幾。」   「報告少爺,今天是星期二。」   「我知道了。要是星期五之前沒辦法找出兇手,就停辦餐會,把整件事交給警方處理。要是事情在星期五之前就解決了,那餐會就按照預定時間舉行,這樣可以吧。」   「——……小的瞭解了。」   聽完了顯嗣的決斷,佐伯深深的鞠躬回應。   「……再過不久用早餐的時間就到了。」   「我知道。你先去把那些女孩子集合起來吧。」   佐伯輕輕低著頭,靜悄悄離開了顯嗣的房間。   整個早餐時間可說是在一片混亂的情況下結束的。   當所有人聽到琴美死亡的消息時——。   小夜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僵在那裡,鞠則是用一種茫然的表情看著顯嗣。當茜聽到這消息時,先是睜眼屏住了呼吸,接著便以雙手遮住臉,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從她們的反應來看——比起小夜那看似可疑的神色,以及鞠似乎蠻不在乎的態度,茜受到打擊時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雖然小夜慘白的神情也可以解釋成是受到打擊所造成的,但是早上在琴美房門口撞見她的那一幕,仍在顯嗣心中留下了疙瘩。儘管當時小夜自稱是剛巧經過的——但也不能排除她其實是在偷窺琴美房間的可能性。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小夜指尖上的那些傷痕。   那些傷痕——會不會是在砍那些山茶花樹枝時留下來的呢?   顯嗣先嘗試一個個盤問這些女僕當時的行蹤,當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昨晚自己正躺在床上睡覺,什麼都不知道。   當琴美昨夜離開顯嗣房間時,時間已經相當晚了。屋子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中。佐伯在帶著服侍結束的琴美離開後,雖然又回過頭來整理過放在房間裡的推車,但在那之後應該就睡了。   不過——如果裝成睡著的樣子再趁機殺害琴美,在場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顯嗣不斷搖著頭。   這些女孩子以及佐伯當中,其中一定有一位是真正的兇手。但是光坐在這裡,只憑那一絲薄弱的線索做推斷,事情是無法有任何進展的。   應該另外私下找個機會和這些女孩個別談話。顯嗣心中有了主意後,便離開房間。   為了尋找這些女孩,顯嗣先走到一樓。餐廳已經整理過,並沒有任何人在裡面。   看來,她們應該都已經去做自己份內的工作了。   屋子裡提供的餐點平時都是茜在準備的,所以應該可以在廚房找到她。雖然自己心中對茜並沒有任何懷疑,但如果就這樣把她排除在嫌疑名單外的話,對其他女孩子都不太好交代,所以至少得在形式上向她問個話。   「——……你早就有這種打算了吧。」   才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冷冽的嗓音。顯嗣於是停住了自己往廚房移動的腳步。   「這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有想過,我……。」   一陣怯弱的女聲回答著。這聲音不同於剛剛所聽到的——是茜發出的聲音。   「哦,是這樣子嗎?」   帶著驕氣的尖銳鼻音——這聽起來應該是小夜所發出的聲音。   為了探聽到她們之間對話的真正內容,顯嗣靜悄悄的躲在廚房入口旁,小心翼翼的窺探著裡面的情形。   「少在那給我裝成一副清純的樣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心中在打什麼鬼主意!」   此時吊起一雙柳眉,目露凶光盯著茜的人,果然正是小夜。相對的,站在另一邊的茜早已淚眼汪汪,為了忍住隨時可能潸然落下的淚珠,她不斷咬著雙唇忍耐。   「嘿——你說清楚啊!到底怎麼樣?」   小夜以針刺似的銳利眼神盯著茜。   「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要混進這楝屋子,你打一開始就是這麼盤算的吧?不惜拋棄自己的親戚身份,以一名受僱者的姿態出現,也都是為了留在這楝房子的手段,對吧?」   「……。」   面對小夜咄咄逼人的質問,茜只能虛弱的搖頭否認。從緊咬的唇角就可看出她正拚命的忍耐。   「我……我沒有……。」   「你是不是想讓顯嗣少爺對你有好感,所以才故意引誘他的——真是不知羞恥!竟然利用和顯嗣少爺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想奪走他!」   「嗚……。」   茜從剛剛就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一點點的滴在她緊握的手背上。   「你裝哭的功力還真是一流啊。對了,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你早上演的那場戲真是精采,簡直好得可以媲美女演員了。」   小夜仍舊不停的嘲諷漫罵。   「真是可怕的女人!明明殺了人卻還裝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真懷疑,你體內流的到底是不是人類的鮮血?」   一面說著,一面還以輕蔑的眼神瞥了茜一眼。   看來,小夜早己認定茜是真正的兇手了。   「我……我沒有,我沒做過這種事。」   「除了你以外還有可能會是誰啊?」   小夜的嗓音又變得更加尖銳。   「因為顯嗣少爺選擇了琴美,所以你感到焦慮。原本你很自信的認為顯嗣少爺一定會選你的,對吧?既然事情發展成這樣,盡早讓競爭對手消失就是你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不要再說了……!」   茜的雙手貼在臉上,用顫抖的聲音發出了哀叫。她就這樣一面啜泣,一面拚命搖頭否認。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要不然還有誰?如果不是你的話,拿出證據來啊!」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顯嗣表情扭曲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然後踉蹌的逃離現場。她們的對話,自己實在是無法繼續聽下去了。一直到上了樓之後,顯嗣的眉頭依舊緊鎖。   小夜以近乎確信的口吻,不斷質詢著茜。   看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小夜手中握著可以讓茜認罪的證據。   可是,小夜本身反而更值得懷疑。   出現在琴美房間外,以及指尖上的那些傷口——。   等回過神來,顯嗣才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書齋門口。   對了。在這裡還有另一個人。   玲昨天說自己有要事所以先回去了,而佐伯也親口證實昨晚除了顯嗣之外,整楝屋中只有自己和女僕的事實。照理說玲應該不會是兇手——。   既然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讓她協助自己做出冷靜的判斷。   確定了自己的立場,顯嗣便推開眼前書齋的門。   「啊——顯嗣先生。」   玲正坐在書桌前將資料分門別類歸檔。一看到顯嗣,她馬上抬起頭來對他微笑。   「您早。」   「嗯——早。」   此時玲所展現的笑容,和顯嗣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樣。從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焦慮。或許她還不知道這楝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所以才能夠表現得如此從容。很可能她一進了屋子後就一直待在書齋中沒出去過。   「三宮。」   「是?請問有何吩咐?」   聽到顯嗣的叫喚,玲側著頭輕輕放下筆,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顯嗣面前。   「請問您想瞭解目前交涉的狀況嗎?從昨天到現在為止只經過一天而已,我個人認為還不是向您報告的適當時機……。」   「不——……,報告的事以後再說。」   看來,玲是真的什麼都不曉得。如果她真是兇手,卻還能在與顯嗣兩人單獨相處的情況下表現得如此稀鬆平常,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好得太過火了。   「我要談的是關於琴美的事情。」   「琴美小姐?您是指在這裡工作的那位女傭嗎?怎麼回事?」   「她昨晚被殺了。」   「……咦?」   一瞬間,玲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過這也只是瞬息之間的事,一轉眼,她又恢復了平時慣有的神色。   「……這件事是真的嗎?」   「我並沒有開這種惡劣玩笑的興趣。」   「說得也是。不過……還是很難令人相信……。」   富於知性的蛾眉此時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哀愁,玲輕輕闔上眼。   「真可憐……。」   玲小聲的為琴美的不幸做禱告,然後重新睜開眼看著顯嗣。   「請問,這件事和我的工作有任何關連嗎?」   「看來應該不是你才對。」   玲眨眨眼,側著頭看著顯嗣。   「您認為我有嫌疑是嗎?我想您應該是搞錯了。我昨晚都在自己家裡,何況我也沒有任何理由需要殺您請的傭人。」   「……你說得很對。」   顯嗣苦笑著點頭。   玲說得其實很有道理。昨天是她第一次來到這楝房子裡,按理來說和這裡的女僕是不可能有任何利害關係的。雖然——有可能在經過詳細的調查後會發現意外的事實,但這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比起玲來,和被害人住在同一楝屋子裡,而且還和琴美共事的另外三名女僕,反而有更多的理由和動機值得引起懷疑。從剛剛小夜的語氣聽來,很可能這些女僕間隱隱有不為人知的對立關係,所以琴美才會因為昨晚服侍顯嗣的事情而遭到殺害。   「……顯嗣先生?」   看到顯嗣因為陷入沈思而眉頭深鎖的樣子,玲擔心的問候。她伸出塗著淡色指甲油的指尖,輕輕拉住顯嗣的手腕。   「請您不要這樣一副凝重的表情,只要像平常那樣放輕鬆就好了。光做一些無謂的思考,是不能導出正確的結論的。」   「……嗯。」   顯嗣點頭贊同。   的確,從今天早上開始——不,正確的就應該是從昨晚起,顯嗣的神經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不僅是琴美的死。這楝屋子——屋中每個場所殘留著西園寺弓三郎的陰影,也不斷加深顯嗣心中那種焦躁不安的情緒。   原本顯嗣並不是有虐待傾向的人。但昨晚卻用那種殘酷的方式對待琴美——或許其實是出於對父親的反抗心理。   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曾被弓三郎抱過,而且還從弓三郎身上學會身為女性的歡愉,甚至一直到弓三郎死後都還念念不忘他的影子——顯嗣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當時的所作所為說穿了,只是為了證明以一位男性的角色而言,自己遠比父親來得優秀許多。   正因為擁有這份自覺,所以琴美遭到殺害的事實才會在顯嗣心中留下如此強烈的衝擊。   那是她的最後一夜——……琴美生前所面臨的最後一件事,竟是遭受那樣的虐待。   琴美沒有得到任何的情愛或是關懷。事實上,雖然當天晚上顯嗣徹底玩弄了琴美的肉體,但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與她發生關係。顯嗣並沒有用自己的性器和對方有過任何接觸,只是不斷以嚴酷的手段戲弄著琴美。   正因為如此,此刻顯嗣的良心或許正受到罪惡感的鞭笞與侵蝕。   「顯嗣少爺。」   玲再次出聲叫顯嗣,並且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看您最好還是先休息一下。請您暫時先坐在這裡可以嗎?」   玲牽著顯嗣的手,將他帶到書齋前的沙發讓他坐下。此時顯嗣不禁歎了口氣。   「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可疑。」   「警方已經得知這件事情了嗎?」   「不……這件事還沒通知警方。我打算以自己的力量找出真兇。」   「這樣啊——……。」   玲微啟雙眼,輕吸了一口氣後,重新對顯嗣開口。   「您似乎有點太鑽牛角尖了。顯嗣先生,我認為與其像現在這樣,不如先做一點別的事情來放鬆心情會比較好。」   「這個我也曉得。但是——要是我可以做得到的話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聽著顯嗣的回答,玲露出了微笑。   「我有個好方法。」   「什麼好方法……喂……三宮?」   「請您不要亂動。」   顯嗣會感到詫異是很正常的,因為三宮突然走到沙發前,以自己的膝蓋著地跪下。接著她用自己那雙纖細的手指解開顯嗣的皮帶扣,拉開拉鏈脫下了他的褲子。   「喂……三宮……你幹嘛……唔……呃……。」   顯嗣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玲已經拿起了他的分身,含進她那塗著橘色唇膏的櫻唇裡。玲這樣的舉動讓顯嗣忍不住發出呻吟。因為她充滿著彈力的唇瓣以及溫熱的舌頭,正不斷對顯嗣的分身施加刺激,引導他走向悅樂的感官世界。   「三宮……快——……快住手……。」   「不要擔心,把一切都交給我。您只要盡量享受就行了。」   玲抬起頭來看著顯嗣,露出嫵媚的笑容。   「解除僱主的心理壓力——這原本就是屬於秘書的份內工作。」話說完,玲又再度將頭埋到顯嗣的股間。她巧妙地以舌尖刺激顯嗣分身的前端,時而用自己的整張嘴在分身根部來回的吸吮,顯嗣不禁感到背部一震。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正開始往兩腿間集中。   「三宮——……。」   「這麼快就變大了。……真是雄偉。不知道這樣您還覺得舒服嗎?」   臉上仍舊浮現笑容,玲此時將顯嗣的分身含進喉嚨的更深處。   「嗚……唔……。」   柔嫩的口腔黏膜和敏感部位互相摩擦,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令顯嗣忍不住挺起了腰桿。   玲將顯嗣釋放出的慾望一滴不剩以自己的嘴清理乾淨,接著便慎重地將顯嗣的分身放回褲子裡,重新幫他穿上拉鏈和皮帶。將這些事情做完後,她重新抬起頭來,再度對著顯嗣微笑。   「請問——您有沒有感到比較放鬆了呢?」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   「謝謝您的誇獎。」   玲站起身來,將凌亂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消除壓力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壓力全部排除。以後只要您有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助您。」   顯嗣除了苦笑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小鬼頭了,對於這方面的忍性功夫也是相當自負的。   但是,玲的愛撫技巧實在太高明瞭.顯嗣從頭到尾只有受擺佈的份,不停蠕動的黏膜觸感再配合上舌尖高超的逗弄,使他轉瞬間就釋放出體內存積的精華。   不過,真的就像玲所說的,射精的行為的確達到放鬆情緒的目的。直到剛剛為止還存在心裡的罪惡感早已不知飄往何方了。   「……真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請你幫忙的。」   「是,我隨時候教。……請問您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繼續其他工作了。」   「嗯——這樣子就可以了。謝謝你。」   聽到小夜和茜的交談後,原本顯嗣是打算來這裡徵詢玲對這整件事的看法的——不過,現在顯嗣覺得應該把焦點轉到調查這些女孩之間的人際關係上。   看剛才的情形,小夜和茜之間的感情應該不是很好,這樣看來,其他的女孩之間說不定也存在著某種緊張關係。   「你的工作能力的確很好。」   「能得到您的誇獎,令我感到很光榮。」   褪了些許口紅的雙唇此時綻露微笑,玲朝著顯嗣輕輕的行禮。   離開書齋,顯嗣又再度走下樓梯。   突然間「砰」的一聲,小夜帶著忿忿不平的神色從房間衝了出來。   「哇——。」   「呀啊……!」   差點就撞上顯嗣的小夜連忙避開身子,但卻因此而失去平衡,情急下的小夜連忙反射性的抱住顯嗣。顯嗣握住小夜的手,慢慢將她扶住。   此時顯嗣目光又再度停留在小夜佈滿傷痕的指尖上。   「啊——……!」   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冒犯之處的小夜,連忙將自己的雙手從顯嗣手中抽出,藏到身後。   「真的……非常抱歉!」   「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謝謝少爺……。」   小夜表情極為僵硬的朝顯嗣點頭行禮。   「對不起,我還有工作必須完成——。」   小夜慌慌張張說完這句話後,便彷彿逃命似的自走廊跑掉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顯嗣蹙著雙眉。   看來——小夜背後一定隱藏了某些秘密。   不過,到底是什麼理由,會讓小夜這樣氣憤的從房間衝出來呢?心中抱持這份疑問的顯嗣,打開了剛剛小夜所衝出的那個房間的門扉。   「啊!顯嗣少爺——!」   在房間中不斷發出開朗笑聲的人,是鞠。   「有什麼事嗎?顯嗣少爺。」   「剛剛我看到小夜從你的房間飛奔出來。」   「哦,對啊。」   鞠雙手抱膝,坐在房間沙發上哈哈笑著,從她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出她的身份是個傭人。   「小夜一直到剛剛都還在這裡喲。」   「你們剛剛談了些什麼。……氣氛感覺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好。」   顯嗣根據剛剛小夜的行動做出試探性的詢問,沒想到鞠一聽到卻笑得更大聲了。   「啊哈哈哈哈!就是啊。顯嗣少爺好厲害哦,你現在是在當大偵探嗎?」   「不要裝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咦?沒有啊。剛剛那應該不算是什麼大事吧?」   鞠開始憨笑,維持著抱膝的姿勢左右搖晃著身體。   「大概是因為她輸給我吧。」   「輸給你?」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起來心情惡劣的跑來找我吵架。結果吵輸我了。」   鞠又開始微笑。雖然她的嘴角是上揚的,但卻感覺得到其中醞釀著一股很深的惡意。   鞠感覺上——就像是個精神年齡還停留在孩童時期的少女。就連講話時所用的語彙,也跟個真正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這或許是因為她沒受過高深教育的緣故吧。   看起來外表一副天真爛漫模樣的鞠,流露的那種笑容卻讓顯嗣有點不寒而慄。   這時顯嗣腦海中,再度浮現前一天她欺凌琴美時所露出的那種殘酷冷笑。   顯嗣對鞠的事情一無所知。和面對琴美時一樣,對她的性格或為人完全不瞭解。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確實是受到這個家所僱用,身份上並沒有問題——但從她心機頗重的表情看來,她絕對不像外貌給人的感覺那樣簡單。   「你們剛剛吵架了?」   「如果想要吵架的話,我一定奉陪到底哦——。」   鞠又笑了。在那看似燦爛的酒窩深處,似乎隱隱含著一抹慘然的黑影。   「她說,像我這種平民百姓有什麼資格跟她講話。我就跟她說,你現在不也一樣是在這裡做事的下人嗎?結果她就跑掉了。」   看來小夜和鞠之間似乎起了很大的爭執。小夜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的千金小姐,和原本並非出身上流階級的鞠以相同身份在一起工作的事實,似乎帶給她很大的屈辱感。——之前小夜對茜的惡劣態度,或許就是雙方都源自於望族所致。   「那也沒關係,反正我都贏了。對了,顯嗣少爺——。」   鞠從沙發上躍起,之前臉上淒清的神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快步跑到顯嗣身旁拉住他手腕。   「你看,那個!」   「嗯?」   一直到剛剛為止,她臉上明明還是那種令人震懾的神情,但等到她貼過來時,臉上的表情卻又變得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動物。……這女孩的體內,似乎奔騰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野性。   「什麼東西?」   「那個!可以讓我用那個東西嗎?」   鞠說話的同時,指尖指著一樣物品,原來是放在房間裡的電腦。   「我想唸書。還想要學寫字。我想只要會用那個東西的話應該就可以學了,可是佐伯他跟我說不可以亂動那個東西。如果顯嗣少爺答應我的話,那佐伯就沒話說了對不對?」   看著眼前綻開甜甜笑靨的鞠,顯嗣心中感到五味雜陳。   鞠的態度竟是如此的不在乎——琴美的死還不過是今早的事而已。   在這女孩的心目中,同伴的死難道就那麼微不足道嗎?早上當她得知琴美死亡時,看起來也是漠不關心。   「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關於琴美的死。」   顯嗣忍不住開口質問她。鞠雖然瞄了顯嗣一眼,但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   「我當然……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人本來遲早就會死的不是嗎……只不過,琴美卻是被人家殺死的。」   鞠嘟起嘴,落寞神情中滿是無奈。和剛剛那位臉上掛著璀璨笑容的少女判若兩人。如此極端的表情變化,令不斷看著鞠的顯嗣感到非常迷惑。   難道鞠是為了掩蓋心中所受到的打擊所以才裝成一副快樂的模樣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反倒是顯嗣的感覺太遲鈍了。   「……好吧,我答應你。」   為了稍稍消除心中的罪惡感,顯嗣答應了鞠的要求。實際上鞠的確是有必要多受一點教育。既然她本人都有那麼強烈的求學意願,自己並沒有阻止她的道理。   「電腦的開機以及使用方式你可以去請教佐伯。只要跟他說你已經得到我的許可就行了。」   「真的?真的可以嗎?太棒了,謝謝顯嗣少爺!」   剛剛哀傷的表情又彷彿如幻覺般的煙消雲散,鞠一瞬間便出現了一抹完美的笑靨。   看著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出房間去找佐伯的鞠,顯嗣只能搖搖頭。   這女孩,真叫人無法捉摸——。   在這天深夜,佐伯再度來到顯嗣房間,臉上還流露著難得一見的瑟縮表情。   看來很可能從晚飯過後一直到剛剛為止,鞠都一直纏著他學電腦。   「您不需要為下人們所做的每件事都去煩心。」   「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些女僕們待在這裡的日子也沒剩多久了。」   聽到顯嗣的回答,佐伯臉上呈現想要反駁的神色。但他知道即使說了也於事無補,因此收起不悅的表情抬頭說道。   「請問少爺——今晚服侍的人選已經決定好了嗎?」   顯嗣瞬時皺了皺眉。時間都已經這麼晚了——這種「習慣」卻還得維持下去?   不過,有過早上玲帶來的經驗後。顯嗣開始認為轉換心情的確是蠻必要的。   「……那這次就選小夜吧。」   鞠整個晚上都在和電腦纏鬥,現在大概早已累壞了。而茜——顯嗣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不希望以這樣的形式與她接觸。至於琴美則早已不在了。   採用消去法的結果,最後剩下來的人便是小夜。在佐伯退下後,和昨夜傳喚琴美時的情況完全不同,才沒多久便聽到小夜敲顯嗣房門的聲音。   「顯嗣少爺……!」   一進入房間,小夜就快步跑到顯嗣面前,雙手還不斷緊緊抱住顯嗣的身軀。   「您終於肯叫我了!我好高興!」   「小夜——……。」   充滿彈性的少女乳房正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夜透過衣服,以尖端的觸感在顯嗣胸部使勁廝磨。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我一直相信,顯嗣少爺一定會選擇我的——。」   抬起頭來仰望顯嗣的小夜雙眸已經潤濕。她以自己的腿勾住顯嗣的大腿,同時用自己的大腿和恥丘部位不斷在他身上來回摩擦,腰部更是以一種媚惑的姿態扭動著。   「顯嗣少爺——……快來嘛……。」   小夜將頭靠在顯嗣肩上呢喃。   顯嗣雖然對小夜這種露骨的態度感到遲疑,但仍以自己的手在小夜裙子上來回撫摸。當顯嗣摸到光滑的大腿上時,小夜便主動張開雙腿,引導顯嗣的手指進入更深的部位。當顯嗣摸到小夜的裙子底下時,發現了一件事。   小夜在裙子底下並沒有穿任何東西。   「啊……嗯……。」   分開稀疏的恥毛,當手指在峽谷的入口附近不斷鑽探時,小夜的身體開始發出顫抖,同時自鼻腔斷斷續續流洩出不成聲的抖音。自她的裂縫中逐漸滲出大量蜜水,濕透了顯嗣的手指。   「啊……嗯……——顯嗣……少爺……請你……更加的深入……更加的激烈。我只要一想到可以和您……就會變成像現在這樣……。」   小夜吐息紊亂,開始主動扭擺腰肢,讓顯嗣的指尖隨著自己蜜穴的擺動到處摩擦。   這種淫蕩的本質,令顯嗣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不快。   小夜她——原本應該是一位高傲又優雅的千金小姐。   讓小夜變得跟個蕩婦一樣……想必一定又是那男人的傑作。   「你都是像這樣……一面在父親面前嬌喘,一面晃動你那淫蕩的屁股嗎?」   「咦——……啊!」   顯嗣突然用力把她甩到床上,使小夜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顯嗣自小夜背後把她壓住,開始瘋狂撕扯小夜的衣物。   「我猜得沒錯吧?你看你,下面濕成這個樣子。連內褲也不穿,我還沒碰你就已經變得這樣濕答答的,這些都是我父親教你的對吧!」   強烈的憤怒正控制著顯嗣的情緒。他抓起小夜的手腕牢牢固定住,接著抓起她的腰,粗暴的將整個佈滿愛液的私秘場所往外翻開。   「呀啊……!」   從小夜的花園當中,可看到充血腫脹的花蕾已從花苞中露出身子。顯嗣毫不留情的用力捏住這顆敏感的紅色珍珠,使小夜發出劇烈的哀號。   「呀……不要……!不……不要啊……那麼用力我會受不了的!好痛!好痛啊!」   「別吵!」伴隨著怒罵,顯嗣以手指來回刺激著小夜敏感的肉芽。   「你應該很喜歡別人這樣對你吧。感覺如何啊!」   「啊……不要……好痛……嗯……啊……嗚啊!」   紅色的花蕾就像快被掐壞似的,不斷受到強大的力道擠壓揉捏,小夜痛得全身抽顫發出哀嚎。但從她喉嚨生澀的哽咽中斷續傳出嬌喘聲,卻又讓人覺得她並非真心想拒絕這樣粗暴的對待。   「啊……啊!好……好痛……不要……嗚啊啊!」   「咿啊——……不……不要……啊——……啊……啊——……嗯……嗯啊…   …。「   在渾身痙攣中,小夜的痛苦一步步化成了喘息聲,開始配合呼吸扭擺著自己的腰部。一旦痛苦跨過了極限,新的快樂便直接在其中萌芽。   「呿——。」   顯嗣咋著舌,拉下褲子拉鏈。對小夜持續不斷的嬌吟產生反應的分身便立刻從裡面昂然挺出。   「像你這樣的女人——就要這樣子對付!」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進……進去……插進去了……啊!」   雙手被架住的小夜整個人就以這種俯臥的姿勢,不斷仰著頭發出一聲聲銷魂蝕骨的蕩語。   「啊……啊嗯……啊!啊……顯嗣少爺……顯嗣……少爺……顯嗣少爺的…   …啊啊……好……好舒服——……顯嗣少爺的好舒服……。「   潮濕潤澤的蜜穴,沒有任何抵抗便完全接收了顯嗣的分身,一口氣便吞入根部。緊度適中的蜜穴完全包裹著分身,在滑嫩溫暖的內壁中,是小夜全部的熱情。   「你就是像這樣夾住父親的東西,然後淫賤的扭動腰部對不對!」   顯嗣不斷抽插著小夜,其中還夾雜著幾聲憤怒的叫罵。小夜的長髮隨著頭部的劇烈後仰而狂舞不已。   「因……因為……那……那是我的工作……——我每次……都想像著如果對方是顯嗣少爺……如果是顯嗣少爺的話該有……多……多好……啊……就是……   就是那裡——……那個地方好舒服……再用力一點……。「   「不要說謊!」   「我……我沒有說謊……我心中都一直……啊……一直只有顯嗣少爺而已…   …因為是顯嗣少爺……啊嗯……所以我才會這樣子……啊……只有顯嗣少爺可以讓我……啊嗯……這樣——……啊……啊——我……啊……我好高興……終於…   …終於可以跟顯嗣少爺……啊啊啊……!「   持續襲擊的快感狂潮使小夜話不成聲,不斷發著空洞的囈語,她就在被束縛的姿勢下積極的扭著下半身。被內壁緊緊包裹的炙熱,以及無數肉壁來回收縮時產生的摩擦,讓顯嗣的快感迅速高漲。   「我比父親還厲害嗎?」   「是的……是的,老爺根本不能比……顯嗣少爺太棒了……顯嗣少爺……我覺得好舒服!還要……我還要……!顯嗣少爺……我還要!請您盡量蹂躪我吧!」   「唔——……。」   小夜拚命激烈的搖擺腰部,體內亢奮的情緒使顯嗣忍不住發出呻吟。他緊緊抓住小夜的腰肢,往更深處推進。   「呼啊啊啊啊!我……我已經不行了……已經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夜的身體在激烈的尖叫聲中不斷痙攣顫抖,在強烈的震顫中她達到了高潮。感到內壁突然猛烈收縮,一股濁熱的衝擊急速沿著顯嗣的尿道奔流而出。   「啊……射出來了……再來……全部都通通射出來吧……!」   感受到顯嗣分身在體內放射的小夜瘋狂的發出尖叫,並在這野獸般的狂烈叫聲中達到了第二次的高潮。   第三章第4天因為睡意消失,顯嗣乾脆從床上起身。他下床後,穿上了睡袍。   稍微掀起窗簾往外瞧,大雪似乎連一點歇止的意思也沒有。清晨時雖然有稍微轉弱的趨勢,但沒過多久雪勢馬上又強了起來。   顯嗣歎了口氣。   (顯嗣……少爺……。)   在極度歡愉後,仍然呈半恍惚狀態的小夜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您要選我哦。請記得一定要選擇我……一定要選我……當你太太……。)   選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自己必須選擇妻子?   難道弓三郎生前曾和這些女孩們做過約定嗎?只要她們願意成為弓三郎的性伴侶,總有一天會讓她們成為顯嗣的妻子——。   一抹苦澀的表情浮現在顯嗣臉上。   他可不是弓三郎的所有物。要讓誰成為自己的妻子,並不是只要那個男的自己高興就可以決定的事情。   不過換個角度想——這的確像那個男人的行事風格。   狠下心來把自己妻子當成囚犯對待,直逼到對方上絕路為止。對這樣的男人而言,這種承諾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許就是由於這個緣故,這些女僕為了能成為顯嗣的妻子,暗地裡產生許多利害衝突。   昨晚被顯嗣叫到房裡的琴美,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而成為犧牲品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顯嗣依舊難以成眠。他放棄了等待自然入睡的打算,走出房門去找酒,想嘗試籍著酒精的幫助而得以成眠。   「……唔……」   一陣輕微的呻吟聲讓顯嗣停止了腳步。顯嗣壓抑住內心的驚異,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感覺上,聲音似乎是從女僕們的房間所傳出的——……   難道又來了?   放慢腳步,顯嗣躡手躡腳地朝聲音來源前進。   眼前只有一間房間是仍透著光的。   緩緩將手放在門把上,顯嗣小心翼翼地把門敞開一道隙縫,然後偷偷往內窺探,看看究竟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茜的聲音像是快哭出來似的,拚命發出脆弱的聲音不斷哀求著。   「嘴上說不要不要的,我看你其實很有感覺吧。」   以帶著邪惡的冰冷聲音嘲諷對方,小夜的手正在茜兩腿之間不斷的撫弄。因為被小夜抱住而失去身體行動自由的茜,自喉嚨中斷斷續續發出哀鳴。   「啊……不……不要……。」   「你還真是不老實。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在裝。」   「不要——……不……不要說了……啊……。」   被用力分開的大腿不斷的抽搐。小夜用纖細的指尖在茜已經翹起的乳尖上不斷左右游移,茜發出嗚咽似的哀鳴,身體變得僵硬緊繃。   「如果你真那麼討厭的話,那這裡怎麼會濕成這樣子呢?我有說錯嗎?」   在兩隻纖細的手指間,茜仍覆著皮的花蕾已經整個突顯,小夜以一種畫圓弧般的動作,整隻手在上面來回不停的挑逗。   「嗚唔……!啊……不……不要……。」   伴隨微弱的喘息聲,茜仍嘗試著搖頭抗拒。   「求……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摸了……嗯……不可以……啊……。」   「明明就很想要還一直裝。」   小夜輕蔑的嘲笑著茜。   「其實——你根本就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孩!看你這麼敏感的樣子,我看只要遇到男人你就會馬上主動的張開大腿吧。竟然那麼不要臉的想引誘顯嗣,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唔……嗯……。」   不知是為了逃避小夜的責難,或者——無意識中受到強烈的快感所擺佈,茜的聲音逐漸開始轉弱。   「我……我……。我並沒……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啊!」   「少在那裡裝純潔了!不要說謊。你明明就一直在對顯嗣少爺勾三搭四的!」   「我沒有……沒有——嗯啊!」   「你看……這不是又流出下流的汁液了嗎?你根本——就是一個淫蕩胚子!」   「不……不要……求求……你……我已經——……。」   「不行。我一定要你承認。現在就告訴我,說你是最喜歡做這種淫賤勾當的母豬。不只是顯嗣少爺,只要是男人誰都可以,另外,你還要發誓,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以後再也不敢接近顯嗣少爺了——快給我發誓!快就!說你想要馬上得到高潮!不只如此,你還想做些更下流淫蕩的事情,快說啊!」   「……嗯……這……我——……這我做不到……啊啊!」   小夜將自己的兩隻手指一口氣插入茜的秘縫深處。敏感的肉壁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使得茜痛苦倍增,但同時也令她發出更興奮的喘息聲。   「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已經……求求你放過我……。我……我並沒有……那種野心……我根本……根本就配不上顯嗣少爺的……我……我沒有……。」   「那你是承認了哦?既然這樣的話我讓你解脫吧!」   「……嗚……唔……。」   茜的眼角淌著淚水,一滴又一滴的不斷落下。   「是……是的……。」   茜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斷斷續續吐出不成聲的話語。   「我……覺得……好……舒服。我……是……完全……配不上顯嗣少爺……   的淫亂……女孩……啊啊——……。我一點……一點勾引少……啊……少爺的意思也……沒有……啊——……所以……所以請饒了我……。「   顯嗣無法繼續看下去,下意識轉開了頭。他把茜的嗚咽呢喃全都給拋在腦後,離開了房門。   這麼淒慘的場面——自己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那種情況下,自己並不能出手阻止小夜的行為。因為這麼做的結果,不過是更加深茜所受到的恥辱而已。   小夜對茜完全沒有好感,同時也和鞠站在對立的立場,這些看來都是基於她想獨佔顯嗣的心理所導致的。如果自己在此時出手袒護茜的話,反而會增加小夜的忌妒心,害得茜受到更多欺負。   顯嗣唯一可做的,就是默默的離去——也就只能夠這樣了。   完全失去喝酒的興致,顯嗣在回房後,彷彿逃避現實似的整個人鑽進了棉被,強迫自己設法進入睡眠。直到早上佐伯把自己叫醒時,積壓在胸口的那股鬱悶還是一直無法消除。   吃早餐時,也只是機械化的將食物塞到自己胃裡。根本就食不知味的顯嗣,三兩下就用完餐離開了餐廳。他往樓上走去,進入弓三郎生前使用過的房間。琴美死前曾在這地方度過了短暫的片刻。相較之下,其他的女孩大概都不曾刻意接近這裡吧。   進入房間,關上了房門,顯嗣發現原本插在房中花瓶裡的山茶花已經整枝凋落。   (山茶花……是老爺生前最喜愛的花……。)   為了悼念弓三郎,琴美會在屋中各處都插滿了山茶花。在原本負責的琴美死去後,就再也沒有人負責添水以及換花的工作了——眼前的山茶花,很明顯的薄命早逝。   雖然花瓣仍保有原本鮮艷的紅色,但莖幹己經整枝枯竭,花朵的部分就這樣整個掉在桌上。   山茶花的花瓣,原本就並非一瓣瓣落下,而是整朵花直接掉落的,因此山茶花的別名又稱為落頭花。顯嗣心中浮現在遙遠的過去中曾學到的知識。   並非逐漸的凋零,而是一口氣整朵落下死亡的花朵。   對於還沒走到壽命盡頭就失去了生命的少女而言——……這的確是再適切不過的花了。   落在桌上的山茶花朵,讓人聯想起一整片的血糊,顯嗣忍不住將視線從桌面移開。   此時,顯嗣突然感到自己的視線中,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這是……——?)   房間的整面牆壁,都已被砌成了書棚。雖然絕大部分的藏書都放置在書齋,但這個房間中仍收藏了一些專門性的書籍以及資料。   顯嗣抬起頭,重新審視眼前書棚上所擺放的書籍。沒多久,就發現了為何會讓他感到不自然的原因。   其中的一個書棚,擺放了一套外觀大小完全相同的大開裝訂本冊子。每一本書的書背上都有編號。   從「1」開始,這些書由小而大,依照數字的先後順序擺放。不知為什麼,這些書當中剛好缺少了一本。   缺少的那本書看來應該是屬於比較新的一部。感到怪異的顯嗣低下頭,挑出了放在鄰近的另一冊書,開始翻閱著。   書裡面的內容,分別是由日期以及簡單的行動紀錄構成的。其中還摻雜了一些用餐的萊色。   看來——這些書應該是弓三郎的個人日記。用作日記本的冊子並非那種按照日期印刷的一般日記本,反而比較類似用皮面裝訂的特製筆記本。   翻開其中幾頁內容,裡頭不外是和誰聚餐,以及和哪一位部下商討生意之類的,大部分都只是簡單記載一些客觀事實。至於像料理的味道如何或關於自己心中的想法等私人性的內容,裡面則完全沒有記載。   的確像是那男人的應有的作風。   顯嗣苦笑著將日記放回書棚裡,接著,他拿起後面那本,確定日記本最初的日期後,然後又翻開前一本——正確來說是前兩本的日記。   顯嗣雙眉皺起。   將前一本和後一本的日記做過比較後,大概就可以知道遺失的日記本是屬於哪個部分。   書棚上少掉的那一本——剛好是記錄顯嗣誕生前後那段時間的日記本。   這件事——……其中是否蘊含著什麼特別的意義呢?或者,弓三郎因為對自己的妻子與兒子感到疏遠,所以故意不將這段時期的事寫成日記。   從編號漏缺的情形看來,這本日記原本應該是存在的。在顯嗣出生前,這楝屋子就已經屹立在這個地方了。因為搬家而不小心弄丟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看來只能先從自己的記憶中尋找。   兩天前,在這裡遇到琴美並且與她交談時,顯嗣曾稍微瞄過書棚一眼。但是當時那本日記本到底是不是在棚上——光憑那一點模糊的記憶根本無從確定。   如果,當時那本日記本還在那裡,而現在卻消失了的話,就表示在那本日記中或許有能夠找出殺害琴美兇手的相關線索——。   顯嗣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段時間。   現在即使是隨意看過去,也可以馬上就感覺到少掉那一本書的地方有些不自然。   但是,光憑這點去判斷也不見得就是正確的。就算前幾天看到書棚時並沒有感到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也不能就因此認定當時那本日記本還存在。照這樣看來,只有想辦法把日記本找回來才有辦法確定了。   但是很明顯的,顯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就算那本日記真的能夠成為某種線索好了,但是連日記本消失的時間都無法確定的話,裡面記載的訊息就完全派不上用場。   不過——或許那些女僕當中會有誰知道也說不定。雖然這間房間主要是琴美在管理,但這並不表示其他女孩子就不會進入這間房間。   為了去尋找那些女僕,顯嗣於是離開了弓三郎的房間。   「啊——……是顯嗣少爺!」   朝房間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鞠正坐在昨天才獲得使用許可的電腦前對著自己微笑。顯嗣揮揮手對鞠做出回應後,就馬上走到她身邊。   「怎麼樣,電腦這東西是不是很有趣呢?」   「嗯!我開始可以用電腦打字了。」   「這樣啊……你做得不錯嘛。」   電腦上接了一架舊式的印表機。看起來鞠似乎已經使用好幾次列印的功能,整個房間裡到處散落著報表紙。   「鞠,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什麼事啊?」   「你對我父親房間裡的書棚有沒有印象?那裡有我父親生前寫的日記本,在書背上有標明編號的那種。」   「日記本?」   鞠歪著頭,呆呆的看著顯嗣。   「什麼,有那種東西嗎?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啊。那有沒有看過呢?」   「沒有啊。以前我進老爺房間時都是在半夜,根本什麼東西都看不到。白天都是琴美在那裡幫老爺泡茶喝的。」   顯嗣點點頭。鞠的回答簡潔明快,聽起來並不帶著任何的心眼。只有半夜才會過去——大概是意味著只有在服侍的時間才會過去吧。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大概可以知道琴美很可能對那間房間的設備都瞭若指掌。琴美之所以會遭到殺害,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的關係。只要琴美不在這世上,日記本被偷走的事情應該就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了——。   「顯嗣少爺我問你一下!顯嗣少爺的名字應該要怎麼寫啊?」   思考的餘波就這樣被明快的嗓音掃得一點也不剩。意識回到現實的顯嗣看向鞠,只見她拿著一張折成兩半的印表紙以及一支筆朝顯嗣遞過來。   「可不可以把你的名字寫在這上面?顯嗣少爺的名字!我想知道應該怎麼寫!」   「……嗯,可以啊。」   「啊……不對啦!不是那裡!要寫在這裡!」   原本打算將名字寫在紙張的背面,但鞠卻發出大叫阻止顯嗣的動作,接著用自己的手指指著紙張折起來的內側中露出的那一點白邊。   「……這有什麼差別。寫在這裡嗎?」   「對……就是這裡!要寫在這裡哦!要把全名都寫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   昨天佐伯才在念自己不要太寵這些女僕的——但顯嗣並沒有因為被指責簽字的地方不對而感到生氣。他直接按照鞠所說的,將名字寫到指定的位置上,同時稍微低頭看了一下。   褶成兩半的印表紙最上方,雖然因為紙張折起而使字反了過來,但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刻意強調的幾個大字。   那幾個字——拼起來可以念成「遺書」。   「啊——不可以……不可以看啦!」   發覺顯嗣正在低頭看,鞠馬上慌慌張張的從顯嗣手上把那張紙給搶走。   「不可以看裡面啦!上面寫的是我的夢想!」   「……夢想?什麼意思?」   「因為上面寫的是我的夢想,所以不可以給人家看到!」   鞠所抱持的論調,讓顯嗣完全無法理解。   「你有夢想啊?」   「當然有啦。」   鞠點點頭,微笑著回答。她開朗的笑容讓顯嗣忍不住地跟著笑了出來。   「是個什麼樣的夢想?」   「咦?這個是秘密啦!要是跟人家講的話就不會實現了。」   「……這樣子啊。」   對於現在的顯嗣而言,身邊多的是錢。如果鞠的夢想可以用金錢買得到的話,就算全都給她也沒關係,反正自己原本就沒有打算保留的意思。既然鞠不想讓自己知道,那自己也沒有理由要逼她一定要說出來。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問了。」   「嗯。謝謝顯嗣少爺。」   「只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是什麼事?」   「你真的很想實現這個夢想嗎?」   「一定可以實現的。」   鞠很肯定的點頭。   「我一定會——一定會讓它實現的!我早就下定決心了,一定要讓這個夢想實現。一定可以實現的。……就快了。」   鞠的口吻中充滿了自信。——……感覺上這話就像是她故意講給自己聽的。   顯嗣笑著點頭。   「這樣啊。可以實現就好。」   「嗯。」   鞠禮貌性的朝顯嗣點點頭,顯嗣則是對鞠笑了一笑便離開了她的房間。雖然鞠說她並沒有接近弓三郎的房間,但是小夜和茜是不是也是這樣就不知道了。還是有必要把她們兩人找出來問話。   茜應該一如往常的在廚房裡。問題是小夜到底會在哪裡——。   「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小夜發出的尖銳叫聲正好給了顯嗣正確的答案,於是顯嗣便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一走近餐廳,就看到小夜高吊著她那對細眉。   「不幹!我絕對不幹!」   「小夜——!」   佐伯滿臉不悅的瞪著小夜。   「你如果對自己的工作還有點自覺的話。就應該——。」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別開玩笑了!」   「怎麼回事?」   眼看著氣氛一發不可收拾,顯嗣於是趕忙插進了兩人當中。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啊——……顯嗣少爺。」   對著自己的主人行禮之後,佐伯以困惑的表情朝小夜的方向瞄了一眼。   「事情是這樣的……。」   「顯嗣少爺!佐伯他好過分!」   小夜搶在佐伯說明之前先開口,同時還將自己的手腕勾在顯嗣的手腕上,彷彿認定了顯嗣一定會為她說話一樣。   「聽我說!佐伯每次都故意把難做的工作推給我!這樣不是很過分嗎?竟然叫我把整間屋子的銀器全部都擦一遍!開什麼玩笑嘛!」   「擦餐具的工作怎麼可以說是開玩笑?」   顯嗣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不大諒解的看著小夜。   「銀器要是不好好保養的話馬上就會氧化發黑。既然身為下人,這本來就是你份內的工作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佐伯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叫我做一樣的工作。怎麼可能有辦法花半天時間就把所有的銀器都擦完嘛!平常這都是一個月才擦一次的,為什麼現在非要我把自己的手指給弄到都是傷才行呢!這太過分了!」   「手指……?」   驚覺到顯嗣正低頭看著自己,小夜連忙把眼神避開。   「這……這是……因為擦銀器需要用到溶劑,所以,手才會變成這樣的。指尖全都裂開了……不但很痛,而且又變得很難看。我……我不希望讓顯嗣少爺見到我這麼難看的雙手——……。」   小夜蹙著眉,忍住受傷的自尊心把話講完。顯嗣低頭看著小夜。   「難道——昨天你手上的傷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你才會想把手藏起來不讓我看到?」   「啊——……。」   小夜雙頰緋紅,歪曲的臉有欲泣的表情。   「……已經被您發現了?您看到了?看到我……我這雙已經破爛不堪的手…   …。「   才一下子,小夜的眼瞳中就已經滲出大量淚水。   「太過分了……!」   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淌下。小夜臉上帶著淚,以凶狠的目光看向佐伯。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在顯嗣少爺好不容易回到屋中的時候派我去做擦銀器的工作才會變成這樣!你到底為什麼恨我!讓我變得這麼丟臉你很高興嗎?我不會原諒你……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小夜——……。」   小夜雙手遮住臉不斷的哭泣,困惑的顯嗣只好輕輕扶住小夜的雙肩。但這一下反而引得小夜緊緊抱住顯嗣,哭得更大聲了。   「過分……太過分了!像這種破破爛欄的雙手,叫我怎麼拿給顯嗣少爺看…   …我看我乾脆去死算了——!「   「小夜!冷靜點。」   輕輕拍著小夜顫抖的背,顯嗣雙眉緊蹙,疼惜的看著。   對於一生下來便身為千金小姐的小夜,把手弄成這副德性簡直就是一種恥辱,代表家族沒落的象徵。何況,就在自己一心想成為顯嗣妻子的節骨眼上,這一雙像下女的雙手卻被顯嗣發現,說不定就因為這樣,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當上顯嗣的妻子了。   「沒關係的。就算你的手都是傷,我也不會在意的。」   「不要——我不要!受到這種屈辱……我已經活不下去了……!」   「小夜。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我已經說沒關係了。」   「啊——……。」   抓起小夜那雙佈滿割傷痕跡的手,顯嗣二話不說就這樣含進嘴裡。小夜發出短促的驚歎聲,整個人當場便僵在那裡。小夜以充滿驚訝的眼神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顯嗣,只見顯嗣輕輕含住小夜粗糙的指尖,相當仔細的一根根慢慢舔著。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就討厭你的,更不會因此而看輕你。」   「顯嗣…少爺……。」   因為驚訝而一度停止的淚水,此時再度潤濕了小夜的眼瞳。   「……謝謝您……——。」   看著聲音發顫,不停抽噎哭泣的小夜,顯嗣再度抱住了她。   「別哭了。今天你不用去擦那些銀器了。但是,這畢竟是屬於你的工作。下次要是佐伯又吩咐你做事就得乖乖聽話,知道嗎。」   「……是——。」   這時,小夜就像是個小女孩般的乖乖點頭。顯嗣以指尖拭去她雙頰上殘留的淚水後,笑著對她開口。   「今天你就先休息吧。先回到房間乖乖待著,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是的,顯嗣少爺。」   小夜再度朝顯嗣點頭,然後就乖乖的走出餐廳。直到看不到小夜的身影後,顯嗣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氣。   「顯嗣少爺——……。」   聽到佐伯在叫他,顯嗣不禁面露苦笑。   「真是場災難啊。」   「抱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小的給少爺添麻煩了。因為看這陣子大家的神經都很緊繃,所以小的才想派一些比較單調的工作給她們做,好讓心情平定下來,……沒想到卻是收到反效果。」   「意外總是在所難免的。」   「讓少爺看笑話了。照理說應該是小的看管小夜的時間比較久才對。沒想到這次卻是靠著少爺才解了圍。」   「這種事沒什麼值得掛心的。你也趕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吧。」   「是——……。」   佐伯朝顯嗣深深行了個禮。留下佐伯一個人,顯嗣便離開餐廳。   走到廚房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發現了茜的蹤跡。茜坐在椅子上,感覺相當的無精打采,整個人就這樣趴在桌上。   「茜,你怎麼了?」   「嗯——……啊!顯嗣少爺……。」   受到驚嚇的茜連忙站起,十分不自在的避著顯嗣的視線。   「沒……沒有……什麼……什麼事也沒有。」   就好像故意說給自己聽一樣,茜拚命搖著頭否認。但是——這樣的動作似乎反倒牽動她的情緒,一滴眼淚就這樣「滴答」的從茜瞳眸中淌了下來。   「茜。」   「真的沒有什麼!……我沒關係的,所以……。」   茜以手心遮住嘴,別過頭避開顯嗣的表情,同時肩膀不斷在發抖,拚命忍耐著不讓自己的哭聲跑出來。   一種從胸口湧出的莫名衝動促使顯嗣付諸行動。   「咦——……?」   發覺顯嗣正從背後抱住自己,茜整個人驚訝的怔住。   「茜,不要哭……。」   顯嗣在抱著茜的雙腕上加重力道,輕聲的在她耳旁低語。   看到茜哭泣表情的那一瞬間——顯嗣心中當場產生一股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愛憐。   「有我在這兒。我就在你的身旁。我會一直守護著你。所以——……不要哭了。」   這和剛才抱住哭個不停的小夜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心情。   茜——是多麼的令自己想要去憐惜。   希望自己能保護這名女孩,守護著她避開所有的不幸。   此時顯嗣心中,就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哥哥……。」   茜垂著淚,仍不斷抽嚥著。   「對——我是你的哥哥。不要怕,茜。我會保護你的。」   「……謝……謝謝……。」   茜用自己的手碰觸著顯嗣的手腕,並將顯嗣的手腕靠在自己臉頰上輕輕廝磨,同時點點頭。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小夜又欺負你了嗎?」   「不是——這和小夜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自己在想事情,想著想著不知為什麼覺得好難過,所以才……。」   顯嗣偷瞄了一下茜臉上的表情,雖然她的淚水還沒完全乾涸,但臉上已洋溢出一股幸福的笑容。當顯嗣開始微笑時,茜才發現顯嗣正不斷看著自己。   「可是,只要有哥哥在這裡,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茜。」   茜嫣然的朝他一笑。   「那麼——我現在必須馬上去準備餐點了。」   顯嗣領會到茜的言外之意,點點頭放鬆了手腕力道。茜從顯嗣手中抽身離開後,帶著快樂的笑容打開冰箱,看著裡面的食品。   但是,在這個笑容的背後——似乎還隱藏了一抹深切的悲傷。   「……我期待你所做出的好吃料理。」   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增加茜無謂的負擔而已,顯嗣發覺到這點,簡單的留下這句話便盡速離開廚房。   在回房經過走廊途中,「咯鏘」一聲,感覺上像是什麼東西壞掉的聲音吸引了顯嗣的注意力。這聲音——聽起來是從房間中傳出的。   「都是你害的!」   正打算打開房門時,冷不防從裡面傳出一陣叫罵聲,令顯嗣不禁停下了手邊動作。   這應該是——……鞠發出的叫聲。   「都是你——……沒事幹嘛在那邊妨礙我!」   「……這……真是感到非常抱歉……。」   相對於鞠像女王般既暴躁又高傲的口氣,另一陣聽來唯唯諾諾的男性噪音,再度讓顯嗣不禁驚訝的睜大雙眼。   竟然會是佐伯?   「你還敢向我道歉?開什麼玩笑!」   「是——……。」   這對話的內容實在太令人震驚了。佐伯竟然以對顯嗣說話般的恭敬態度,向應該是身為下人的鞠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打算進門把事情問個清楚的顯嗣開始感到躊躇。像這種情況與其同時盤問他們兩人,倒不如趁著只有佐伯時把一切問個明白。   而且——……鞠竟然會以如此傲慢的口氣對人說話,這讓顯嗣實在無法不感到吃驚。雖然平時鞠就已經明顯的表現出許多豐富的面向——但是這樣的差異令他差點懷疑起這女孩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到底佐伯和鞠之間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   此時,顯嗣的視線集中在走廊的另一側。   在那個方向的盡頭,就是佐伯的個人房間。   母親生前相當仰賴佐伯幫助。只要一看不到佐伯,就會一邊叫喚佐伯的名字,一邊在這大房子中四處尋覓。代替等同放棄自己兒子的弓三郎,負起照顧顯嗣責任的人,也是佐伯。雖然是下人的身份,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佐伯就像是顯嗣的父親一般。   所以,到目前為止,顯嗣都不曾沒經過同意便進入佐伯的房間——但是,現在呢?   佐伯本人現在正承受鞠嚴厲的責罵。看這個樣子應該還會持續好一段時間。   或許在佐伯房間中,可以找到理清鞠和佐伯之間關係的線索。   顯嗣於是邁開腳步,打開了佐伯房間的房門進入裡面。接著他以極快的速度打開櫃子以及抽屜,尋找是否有可疑物品。   「……。」   從抽屜的底部,顯嗣發現了一樣令他難以置信的東西——。   「咦?怎麼啦?顯嗣少爺?」   受到顯嗣的指名而來到顯嗣寢室服侍的鞠,歪著頭對他問道。   「難道你覺得不高興嗎?」咦?……呀啊!「   顯嗣突然不發一語的抓住鞠的手腕,把她整個人朝床上丟去。鞠嚇得睜大了雙眼。   顯嗣臉上籠罩著一股陰霾,什麼話也不說的直接就把鞠壓住。   「等……等一下嘛——……顯嗣少爺!」   「閉嘴。」   吐出短短兩字後,顯嗣凶狠的瞪著鞠。他剝下鞠身上的衣服,猛力掐住她那還略嫌嬌小的乳房。   「啊嗯……——不要那麼粗魯啦,人家會痛耶!」   「我不是叫你閉嘴嗎!」   看到投射而來的銳利目光,鞠畏懼的縮著頭。   「好啦……嗯……啊。」   顯嗣粗暴的抓住她的乳房猛力揉捏,粗魯的動作完全沒有愛撫時應有的感觸,但是鞠卻對這樣的虐待產生反應。她黛眉輕顰,同時發出微細的嬌吟。   「嗯……啊——……雖然……有點痛……可是……像這樣的……感覺……也不錯……啊……。」   「不要吵。」   短促的咕噥著,顯嗣此時把雙唇貼到鞠的乳房上。他開始在她那微小的隆起上用力吮吸,隨著舌頭不斷轉動,一波波甜美的震顫開始在鞠身上到處遊走。   「嗯……唔……啊——……嗯嗯……啊啊……全都濕了……——。」   鞠發出恍惚的呢喃叫春。顯嗣將手伸到鞠的股間來回摸索,鞠的蜜穴果然如同她自己所說的,早已濕成了一大片。與她稚氣的外表和尚未發育的乳房不搭的濃密恥毛,在顯嗣指尖上糾成了一團。   「啊……唔嗯——……。」   受到愛液洗滌而潤濕的指尖在秘肉中四處塗抹,貼在黏膜上的觸感使得鞠發出嬌細的喘息聲,身子也一陣陣的打顫。   「好舒服喔……——嗯……顯嗣少爺……插進去吧……快點嘛——……。」   為了讓顯嗣想主動插入,鞠主動將雙腳大張,並主動把腰往上抬,使出魅力誘惑著顯嗣。淌滿液體的粉紅色黏膜花瓣,就這樣完全呈現在顯嗣面前。   顯嗣仍舊不發一語,只是默默的取出自己的分身,看準位置,一口氣貫進鞠的最深處。   「啊呼……嗯……好大——……啊……好棒——……。」   鞠整個人身體蜷曲,發出了滿足的呻吟。顯嗣進入鞠的體內之後動作變得更加激烈,不斷挺腰奮力衝刺。   「哈呼……嗯——……哈……嗯……啊啊……好舒服喔——……。」   臉上浮出陶醉的表情,鞠配合著顯嗣的抽插動作,不斷有韻律的擺動腰部。   「顯嗣少爺的……大傢伙——……正在我的體內到處竄動……啊……太棒了——。」   「……。」   鞠恍惚般的神情,是否也只是種演技呢?此時顯嗣的心中反而是處於一種極度清醒的狀態。   性器由於興奮勃起,和鞠的肉壁相互摩擦,從中獲得快感。這些都可以理解的——但能理解的也就僅止於此而已。   「啊……啊…好棒……好舒服……——好棒哦……顯嗣少爺的……好硬……   好大……我的裡面都被塞得滿滿的……——。「   不管此時鞠和顯嗣心中在想些什麼,這都已經不重要了。伴隨著失神般的愉悅,兩人腰部拚命的搖擺。   「啊啊嗯……啊……好棒……好棒啊……好舒服……顯嗣少爺……我要去了……我已經快要……啊……好棒……要去了……要去……要去了啊……啊……。」   鞠的肉壁在一瞬間整個抽縮起來,同時開始劇烈的蠕動。   「要去……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好舒服啊……要去了……!」   在絕頂的尖叫中鞠身體不斷蜷曲,受到這股刺激,顯嗣伴隨著極度的空虛感,在她體內深處吐出了全部的精華。   第四章還剩下……2天在鞠離開後,顯嗣先消磨了短暫的片刻,接著便起身離開房間。他沿著樓梯往下走,目標是佐伯的個人房。   傍晚時,在佐伯房間中進行搜索的顯嗣,發現了一本冊子。冊子的外皮與父親房裡那種書背上有編號的本子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這是弓三郎的日記本。   冊子從外觀看起來已經相當老舊,上面的編號,正好是弓三郎房間裡所欠缺的那一冊。   顯嗣蠻不在乎的翻開日記本——但裡面的內容卻使得他整個人當場怔住。   日記本接近中央的部分,被挖成了一個小小的空洞。就在這個空洞當中——放了一把鑰匙。   根據顯嗣記憶中殘留的印象,他可以相當肯定,這把鑰匙——一定就是當年母親一面微笑一面握在手上的那把鑰匙。   但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佐伯的房間裡?   這本冊子被如此慎重的藏在抽屜底下,除了是佐伯自己所藏的以外,顯嗣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佐伯應該很清楚,顯嗣就是為了找這把鑰匙才特地回國的。可是他卻隱瞞了鑰匙在自己手上的事實,甚至完全不動聲色。   這是為什麼?   傍晚時,佐伯和鞠的爭執——不,或許應該說是佐伯單方面承受責罵比較貼切吧。關於這件事,也必須找個機會和佐伯當面談清楚。顯嗣就是為了這個緣故,所以才特地選這個時間到佐伯房裡。   可是——。   「嗯——……啊……。」   從佐伯房間中傳出一陣女孩子的喘息聲,顯嗣忍不住咬咬牙。   「搞什麼鬼啊——你還不快繼續!我不是說過舌頭還要再伸進去一點嗎!」   輕佻又帶著傲慢的口氣。顯嗣馬上察覺到,這聲音正是剛剛才在自己身下不斷嬌吟媚動扭腰的那位少女所發出的。   「你好好的給我全都舔乾淨。啊——……嗯……對……就是這樣。你敬愛的主人射出的精液,好不好吃啊?」   「……唔……。」   回應她的是一陣苦悶的呻吟聲,很明顯這聲音是由佐伯發出的。   顯嗣以顫抖的手把門推開一道細縫。   鞠——正大張著雙腿坐在佐伯的房間裡。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時正跪在鞠的腳跟前,畢恭畢敬在她雙腿間不斷舔舐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佐伯本人。   「啊……就是那裡——再用力一點。要用吸的……笨蛋!快點!」   「是——……。」   佐伯謙卑的點頭,再度將臉貼到鞠的秘穴上。此時鞠嘴角流露出微微的笑容。   「……嗯……對——……就是那裡……啊……很好——……再來——……。」   顯嗣雙腳下意識地移動,逐漸朝後方退去。等到離佐伯房門口已經有一段距離後,顯嗣轉身便一個勁兒的往前走。他的腳步越走越快,以跑百米的速度上樓梯。在衝進自己房間後,顯嗣便立即反手把門鎖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剛那一幕究竟是?   佐伯他竟然——。   竟然會像個奴隸一樣,任憑身為下女的鞠隨意使喚。   只因為是鞠所下的命令,他就以自己的舌頭仔細舔舐鞠的下體——……   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佐伯嗎?   是那個受到顯嗣母親極度信賴,無時無刻隨侍在側,重視禮儀、處事嚴格、忠心耿耿——的管家佐伯嗎?   在母親死去,顯嗣離開這個家後,到現在不過五年的光陰,這段期間在佐伯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顯嗣少爺!)   鞠天真無邪的聲音此時在腦際響起。   (要把少爺的名字寫在上面!不是那裡!要寫在這裡!)   (不可以看裡面啦!)   現在重新再仔細回想起來,那時候的鞠態度顯得相當強硬——而且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傲慢。   就像是在對佐伯下命令的時候一樣。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她叫顯嗣簽名的那張紙上,寫著「遺書」二字。   佐伯和鞠——……會不會在暗中正策劃著什麼陰謀呢?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被殺害的對象並非顯嗣,而是琴美?   顯嗣感到自己仿若陷入了一片迷霧中。   莫非琴美當時剛好目擊到兩個人在協商殺害顯嗣的場面,所以才會因此被殺人滅口——如果這個假設是正確的,那一切事情就都可以說得通了。   顯嗣整個人躺在躺椅上不停的進行推敲思考,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顯嗣少爺……顯嗣少爺!」   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佐伯的呼喊,令顯嗣倏然驚醒。   琴美死了嗎——?顯嗣山中頓時閃過這個想法,然後才回過神想起,琴美幾天前就已經死了。   「顯嗣少爺!」   「聽到了——……進來吧。」   想以最快速度入房稟告主人消息的佐伯,懮心如焚的在門外呼喊,那種急切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一種無奈,顯嗣先甩了幾下頭讓腦袋清醒,接著便立刻請他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很抱歉此時打擾您的休息。」   「這些客套話可以省了。」   打斷佐伯的致歉,顯嗣再度皺起眉頭。   又來了——這簡直跟前幾天的狀況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時鐘的指針所指示的時刻。   現在根本就還沒天亮,仍然可算是深夜。照這種情況看來,顯嗣在朦朧中只睡了幾小時。   「到底是怎麼了?」   「是這樣的,又有人——……。」   「又出事了?」   顯嗣眉頭深鎖的盯著佐伯看。佐伯臉上還帶著沈痛的扭曲神情,頭垂的低低的說道:「是的,又有人遇害了……。剛剛屋中傳出一陣很大的聲響,小的感到不妥,所以就馬上出去巡房,結果……。」   「這次是誰死了?」   是小夜嗎,還是茜——……。   「被殺害的人是鞠。」   意外的答覆,讓看著眼前佐伯的顯嗣心裡一片茫然。   這次的死者,的確是鞠沒錯。   當顯嗣趕到現場時,鞠的屍體尚殘留著些許餘溫。從她側腹的地方,突出一隻園藝用的大剪子——看起來應該是兇手在剪用來放在琴美遺體四周的山茶花時用到的,兇手很可能一直把剪子留在自己身邊。   在鞠的屍體旁,還遺留了一張紙條。   顯嗣毫不猶豫地撿起這張紙條,看著上面寫的幾個字。   「下一個就是你。」   就是你——……兇手指的「你」到底是指誰呢?   鞠仍睜開的眼眸中早已失去了神采——顯嗣以自己的手,輕輕為她蓋上雙眼。   「你說你當時聽到聲響對吧?」   「是的——……。」   聽到顯嗣低沈的詢問聲,佐伯的回答中帶著一股悲痛。   「那是一種像用力關門時所發出的聲音——……或許是兇手從房間逃走時發出的。」   「這樣啊……。」   鞠死了。   僅僅幾個小時前,才因為被顯嗣填滿體內而發出亢奮的叫喊,接著又馬上命令佐伯將臉貼在秘部上強迫他服侍的少女——。   那就是說,殺害琴美的人並不是鞠了。   這樣的話,鞠和佐伯計劃共謀殺害顯嗣,而發現計劃的琴美遭到滅口的假設就完全被推翻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正的兇手又會是誰呢?   「……呀啊——!」   背後傳來一聲急切的驚聲吶喊,顯嗣立刻回頭望去,只見小夜正站在房門口旁。   「小夜——……不要看!」   「不……不要……又死了?又有人死了?」   完全沒聽到顯嗣的呼喊,小夜緩慢的將雙手放到嘴邊,整個人臉色蒼白的顫抖。   「我……接下來就是我……下一個……就是我了……——不要……不要……   不要啊!「   「小夜!」   顯嗣馬上跑到發出淒厲尖叫聲的小夜身旁,抱住了仍不斷驚叫的小夜,努力嘗試去安撫她。   「不要……我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放過我……不要殺我——!」   「小夜,冷靜下來!」   「不要……不要啊!我會被殺……我也會被殺掉的!」   「小夜!」   顯嗣發出尖銳的喝叱聲,同時緊緊的抱住小夜,接著回頭看向佐伯。   「和琴美的遺體一樣——把屍體處理好後,就將這間房間給鎖上,然後把鑰匙交給我。記得不要讓茜看到了。」   「是的——……小的馬上照辦。」   「小夜……跟我走。」   小夜仍在顯嗣的臂彎中不停哭泣。顯嗣扶住她的身子,一步步將她帶出走廊,苦澀的順手把門帶上。   「顯嗣少爺…………?」   一陣怯懦的少女顫聲吸引著顯嗣回頭,就在不遠處,茜一個人站在那裡。看到怔忡的茜,顯嗣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向她說明才好。   「難道……又出事了?」   茜已經從眼前的狀況推測到事件大概,她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   「茜,你先回到自己房間去。記得把門鎖上——直到我和佐伯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出來。」   「……是……。」   聽到顯嗣的指示,她似乎已經藉此推測出死者是誰了。茜拚命忍住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輕的點頭。   小夜仍在顯嗣臂膀中輕聲啜泣。此時只剩佐伯還沒回到屋中。   跟著茜走到她的房門口,確定她已經將門鎖上後,顯嗣又連忙帶著小夜走回她的房間。   他將小夜輕輕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   「顯嗣……少爺……。」   「你不要怕。我在這裡。」   「我……我會被殺掉的——……。」   「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一定會被殺的。下一個就是我了……!」   好不容易才停止啜泣的小夜又再度開始哭嚎起來。   「小夜……。」   顯嗣隔著被褥,輕輕拍著小夜的身子,同時用他最溫柔的語氣向她說話。   「你不用怕。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別擔心了,快點睡吧。」   但小夜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顯嗣的話,她完全聽不進去。   看來,現在無論再向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顯嗣於是坐到小夜的床邊輕輕拍著她的手腕,並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慢慢的,小夜的淚水止住了,哭累的她總算在沈沈睡意中緩緩閉上雙眼。   確定小夜已經睡著後,顯嗣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在顯嗣的房門前,佐伯早已在那裡恭候多時。   「都處理好了嗎?」   「是的……全都按少爺的指示完成了。」   顯嗣頜首,打開自己的房門,示意佐伯也一同進入。   「鞠的房間呢?」   「房門已經上鎖了。房間的鑰匙在這裡。」   「這就先交給我保菅。」   顯嗣伸手,佐伯恭敬的將鑰匙遞出。   「……顯嗣少爺……。」   「嗯?什麼事?!」   「可以請您離開這楝屋子嗎?」   毅然堅決的態度,讓顯嗣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佐伯。   忠實的老僕,此時態度嚴肅的與顯嗣正眼相對。   「顯嗣少爺您也應該都看在眼裡了。犯人似乎還有繼續做案的打算。就不定——他的下個目標就是顯嗣少爺。」   「兇手的目標也不見得一定就是我。如果是衝著我來的,那他就沒有道理要先殺這些女僕。」   「或許對方根本就是個殺人狂。如果掉以輕心的話很可能會送命的。小的認為——還是請少爺離開這楝房子移往其他安全的場所,然後將剩下的事情都交給警察比較妥當。」   「佐伯。」   顯嗣搖著頭。   「發現鞠被殺害的時候,你正在做什麼?」   「顯嗣少爺——!」   「回答我。」   無視於佐伯不悅的語氣,顯嗣以銳利的目光看著他質問。佐伯欲言又止的半張著嘴,但最後還是作罷而別開了臉。   「當時我在和茜說話。」   「……茜?」   「是的。她這幾天的情緒看來似乎不是很穩定,感覺上她這陣子似乎在煩惱著什麼。」   「所以你當時是在茜的房間裡吧?」   「不是的,當時小的是以房間裡裝設的內線與她通話。雖然看不到人,但這樣子依舊可以交談。」   這就是指——……當鞠遭到殺害時,茜和佐伯兩人都擁有不在場證明。如此一來剩下的嫌疑者就只有小夜了,但當她發現鞠被殺時那種驚惶失措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演出來的。   「……你先下去吧。等到明早我們再來談這件事情。」   「顯嗣少爺。求您照小的意思去做吧。請您離開這楝屋子——。」   「別再說了。我不是叫你下去嗎!」   佐伯的表情僵硬扭曲,隔了很久才勉強把頭低下去,接著便轉身離開房間。   顯嗣用內線通知茜今晚可以直接休息後,又重新坐到躺椅上,手裡把玩著剛剛佐伯交給他鞠的房間鑰匙。   照這種情形看來——其中一定有人在說謊。   是佐伯?還是小夜?——……反正一定不會是茜的。顯嗣心中如此堅信。   其實,也沒有必要特意去為自己建立這方面的自信心。   因為再怎麼想,也無法令人覺得茜是會做出這種事的女孩子。   琴美,以及鞠。   被顯嗣叫到房裡的女孩子,都在當天晚上就遭到了殺害。小夜雖然沒有被殺,但卻堅信下一個被害者一定就是自己。從小夜三番兩次刁難茜的樣子看來,她或許打從心裡便認為茜是兇手——但從這些女孩子暗中較勁爭奪顯嗣的情形看來,反而是小夜的犯案動機比較強烈。她玩弄過茜,還為了逼迫茜放棄跟顯嗣在一起,不惜以激烈的手段去責虐她。   難道,會是佐伯乾的?   或者——其實有一個能避開所有人的目光,悄悄在屋中四處徘徊的外來者?   就在百思不解的謎團中,天際逐漸泛起魚肚白。   面對顯嗣的探訪,玲仍是用她一貫不變的笑容迎接著。   「鞠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只能說她真是不幸。」   「你昨晚也回家去了嗎?」   「是的。就像平時那樣,時間一到我就自己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的工作到目前進行的如何?」   「我預定再過幾天才向您做正式的報告。您想要現在知道嗎?!」   「沒關係,就隨你的意思吧。」   顯嗣心中仍在躊躇著。但是——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能交給佐伯去辦的。而小夜當然也不可能,另外,就連顯嗣值得信任的茜,也沒有能充分證明她不是兇手的證據。   還是得把這件事交給玲去辦嗎?   對方只是個受僱者,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她手上不知道是否妥當——不過雖然其中摻雜了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但就因為她和自己只有業務上的關係而已,所以或許反而是最適當的人選。   「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最後顯嗣還是決定把事情交給玲去辦。   「請說,是什麼事情?」   「我要你把這個——……。」   玲低頭看著顯嗣從身上掏出的物品。   那是前一天顯嗣從佐伯房間裡找到的鑰匙。   「這個……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把鑰匙嗎?」   「對,就是這一把。請你拿這把鑰匙去打開銀行金庫的保險箱,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給我。」   聽完了銀行的名稱和所在地點後,玲便爽快的點頭答應。   「我瞭解了。那麼我現在就馬上出發。我想大概傍晚時就會回來了。」   「拜託你了——。」   玲微笑著對顯嗣點頭,將鑰匙放進自己的提包後便走出了書齋。顯嗣等到玲走了以後,發出一聲沈重的歎息。   已經出現了第二名犧牲者——這時其實就不應該再繼續拘泥於保險箱的事情上了。   但是,偏偏顯嗣已經找出鑰匙。原本一開始,自己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把鑰匙,而且眼前也沒有多餘時間可以等到事後再去確認保險箱當中的物品了。   話說回來——玲也真是名大膽的女子。聽到僱主的僕傭遭到殺害的消息,卻還可以面不改色的在這楝屋子中出入自如,冷靜執行屬於份內的工作。現在又出現了第二位死者,她也沒有因此就亂了方寸。換成一般的女秘書,這時大概早就逃得不見蹤影了。從這點來看,這女的的確具有過人膽識。   以一位秘書的角度而言,她可說是臻於理想了。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顯嗣打算邀請她到美國擔任自己的專職秘書。   但是——……在這之前,還必須先把眼前的事件全部解決才行。   或許自己應該如同佐伯所主張的,將整件事都交給警察去辦才對。但現在時間已經極為緊迫,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了。   或許就是因為沒有通報警察的關係,才間接造成了鞠的死亡——。如果當初就讓警察介入這件事的話,或許鞠就不會白白犧牲了。   「啊——……顯嗣……少爺……。」   顯嗣沿著整間房子四處走動,觀察是否有任何異常情形。當走到餐廳時,他看到小夜消沈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小夜看著顯嗣的臉,露出一副需要別人幫助的表情。   「你先冷靜下來。」   聽到顯嗣的話,小夜很安分的點頭,不過仍以怯懦的目光看著顯嗣。顯嗣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他走進餐廳,朝小夜的方向走過去。   「沒關係。你不要怕。」   「抱我。」   原本顯嗣正打算安慰她,沒想到小夜就這麼唐突的說出這句話。   「求求你,顯嗣少爺——抱我。就是現在……就在這裡。」   「小夜,你——。」   「我一定會被殺的,一定的。在我死前,請您至少再抱我一次吧——。」   「你先冷靜下來,小夜——。」   「看著我。」   小夜凝視著顯嗣,她這時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被某種東西附身,她主動掀起自己的裙子,在顯嗣面前撥開秘穴。她就維持著那種怪異的神情,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裂縫深處。   「我這裡已經完全濕了——只是一心希望能夠讓您觸摸,她自己就濕了。您看……。」   張開大腿,小夜用自己的手指橕開花瓣。佈滿濃烈橘桃色的秘肉受到陽光的照射,濕答答的蜜水散發陣陣光芒。   「看這裡……都已經濕了哦。整個都變得好敏感——……嗯……啊——……   顯嗣少爺……摸我的這裡……還有舔我的……這裡……用您的巨大分身,在我裡面攪弄……。「   顯嗣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這時小夜開始游移著自己的指頭。小夜的女性部位的確如同她所說的,早已氾濫成一大片。又細又白的纖指在稠滑的黏液中來回攪動,同時還巧妙地掐捏著那珍珠色的花蕾。   「啊……嗯……——。」   「小夜——……」   「啊……好舒服——……好厲害……我整個人都酥了……好棒……我有感覺了……。」   小夜渾身發出詭異的妖嬈氣息,不斷對顯嗣投注熱情的視線。   「看著我……顯嗣少爺——……看……這個地方——……我的這裡,一直哀求著顯嗣少爺快點進來填滿……。」   從鼻子裡呼著充滿熱氣的濁烈吐息,小夜手指更加頻繁的來回律動。   咕啾……咕啾,隨著手指不斷在裡面攪動,密稠的黏液發出淫蕩的咕啾聲響。   小夜的腰部開始抽顫。她維持原來坐在椅子上的姿勢,直接用自己的私處在椅面上前後來回摩擦,同時還配合著身體的搖晃不斷抽插手指。   「嗯嗯……嗯……啊……好熱——……顯嗣……少爺……看……我正在自慰……看啊……。」   「小夜——……。」   「啊啊啊啊——……來嘛……我要……顯嗣少爺……快給我——……快插進我裡面。」   不斷吐露淫蕩喘息的小夜,囈語般的哀求著顯嗣與她進行交合,並且更進一步沈溺於自慰的愉悅快感中。咕啾……咕啾,帶著濕氣的膠滑濁音在餐廳四處此起彼落著。   「啊啊啊啊——……好舒服……我還要。顯嗣少爺……快點插進來……這裡……插進這裡……求求您……顯嗣少爺……插進來——。」   小夜似乎已經直不起身,整個人沿著椅子邊緣滾落到地板上。她橕起自己的膝蓋,再度用力張開大腿,配合著更加激烈的手指舞步,腰不斷狂亂的來回搖擺。   其中兩隻手指,已經深深刺入了肉穴的最深處。   「顯嗣少爺……顯嗣……少爺——……啊……好啊……好舒服……我這裡好舒服……這裡……這邊最有感覺……啊……我還要——……。」   小夜間斷吐著紊亂的氣息,手指在蜜穴中猛烈的來回抽插。   「啊……出來了……要出來了……感覺好舒服……顯嗣少爺……太棒了……   嗯——……看著我……跟我做!要出來了……要出來——……出來……出來了!「   小夜發出像野獸般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出來……出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陣狂亂的絕叫後,小夜的身體抽搐顫動,全身不斷彈跳痙攣。最後,失去了全身力氣的小夜就這樣「啪」的一聲倒在地板上。   但是,雖然已經到達高潮,小夜的手指卻仍然不停的在肉壁中持續攪弄。   「還要……還要啊……顯嗣少爺……給我——……快點給我。」   顯嗣再也無法承受,終於別開了臉。他一刻也不停的以最快速度奔出餐廳。   面臨死亡的恐怖——……使得小夜的精神失去了平衡。雖然這或許只是暫時性的,但那淒涼的模樣仍悲慘得令人不敢正視。   更何況——自己是無法對小夜的要求做出任何回應的。   彷彿逃亡般的離開餐廳後,顯嗣往二樓走去。他敲了敲茜的房門。   「是我。」   聽到顯嗣的聲音,門輕輕的打開了。   「請進……。」   隨著茜的邀請聲,顯嗣走進了茜的房間。   「昨晚——……當事件發生時,你是不是正和佐伯在講內線電話?」   「是的。……佐伯先生從以前就很照顧我,……只要有空他就會當我的談話對象。昨晚他打電話過來,問我心中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茜的樣子顯得相當憔悴。她臉上掛著懮慮的表情,用幾乎無法辨識的細微嗓音回答著顯嗣的問題。   「可不可以再請得詳細一點?對了,你最後一次看到鞠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在鞠被殺害前沒多久的那段時間。」   「被殺害前沒多久?這話怎麼說?」   「她那時跑過來找我,說小夜跟她轉告說我有事情要找她——。」   「你那時有事情要找她嗎?」   「沒有——……。我並沒打算找任何人。那時我也不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後來我們因此而起了一點口角。當時鞠還罵我說沒事那麼晚找她幹嘛。就在我們爭執的時候內線電話就掛掉了,所以再後來我又重新打了一次內線——才一接通,佐伯先生就突然跟我說他聽到奇怪的聲音。然後他就說要出去調查一下,叫我待在房間不要出去。」   顯嗣一面聽著茜的描述一面點頭。佐伯說他在講電話時聽到奇怪的聲音,這點和茜的證詞是不謀而合。   難道——會是小夜故意用茜的名義把鞠叫出房間,然後自己趁著這段時間中躲到鞠的房間去,接著把她給殺了。事情會是這樣的嗎?   剛剛小夜那異常的瘋狂神情又再度浮現於顯嗣腦海。   小夜——該不會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疾病吧?想成為顯嗣的妻子這件事本身,或許對小夜而言是一種對上流階級的報復手段。顯嗣無意擔任全御集團的總裁,這件事小夜並不知情。光是自己粗糙的指尖被原本隸屬於相同社會階層的顯嗣看到,就可以讓她變得如此歇斯底里——或許正代表她心中那種迫切的渴望吧。   因為想脫離下人身份的慾望實在太過強烈,所以小夜才會做出傻事——「其他還有任何比較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嗎?」   顯嗣一面對著茜問話。一面望向她昨晚所使用過的那只內線電話。   「沒有……就只有這些了。等到我發現時,事情就已經變成那樣了——……。」   茜的語氣充滿著動搖。仔細一看,顯嗣才發現茜低下頭,拚命忍耐那不斷淌出的淚水。   又是那種莫名的強烈衝動,使得顯嗣朝茜走過去,用雙手輕輕的抱住她。   「別擔心。我會在身邊保護你——。J顯嗣面對小夜時的那種情感,只是出於單純的憐憫。是對被過去的地位、金錢,以及種種繁華回憶束縛住的可悲少女所產生的同情——。   但是在面對茜的時候,卻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情。   那種感情,讓自己覺得想要幫助她、想要守護她、想要愛憐她——……   「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你就和我一起回美國吧。」   「咦——……。」   茜驚訝的屏住呼吸。   「跟我一起走吧。我不想讓你再度離開我。」   顯嗣將手放在茜的臉頰上,輕輕抬起她的面孔,貼近了雙唇——。   「不可以——!」   隨著一聲悲痛的哀鳴,茜用力的將顯嗣推開。顯嗣愣然看著眼前的茜。   「這是為什麼?」   昨天當自己因為衝動而抱住茜的時候,顯嗣真切的感覺到茜的心跳聲。顯嗣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確信,茜其實也是愛著自己的。   「你……你應該也愛著我的,不是嗎?」   「我很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雖然我稱呼你為哥哥,可是我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把你當作哥哥來看待……那是因為我喜歡你。五年後再度見面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簡直就高興得快要暈倒了。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既然這樣的話——……。」   「可是……可是我們是不行的!」   茜的語氣中滿是嗚咽的震顫,她看著顯嗣悲傷的搖頭。   「……你看一下這個。」   茜說著便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本老舊的日記,翻開其中的一頁拿給顯嗣。顯嗣看著茜,不知她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   「……這是我媽媽所寫的日記。就在這一行下面……你看。」   眼眶中的淚水仍不斷在打轉,茜以悲傷的瞳眸望著顯嗣。   仍感到一頭霧水的顯嗣只能按照茜所說的,逐句看著她所翻開那頁上的文字。   就在這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文字,讓顯嗣全身血液為之凍結。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   「我該怎麼辦。到底該如何是好。這孩子……茜是西園寺弓三郎的親女兒,這件事實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那是寫得相當潦草的女性字跡。雖然顯嗣對茜的母親——叔母的字並沒有任何印象,但可以肯定叔母在寫下這段文字時,內心必定掙扎萬分,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字跡。   沒想到,茜竟然是西園寺弓三郎的女兒。   這也就是說——……。   「……這樣你懂了吧?」   茜以淌滿淚水的臉朝著抬起頭的顯嗣微笑。   「所以,我們是不行的——……。」   思考在一瞬間完全停止。   怎麼會這樣——……我們兩個竟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雖然茜一向稱呼自己為哥哥,但是自己應該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照顧的啊。   從來沒想過,茜竟然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過度的震驚輿混亂,使顯嗣連走路都變得搖搖擺擺,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茜的房間。他就像個遙控機器人一般漫無目的的遊走,直到下意識打開了眼前的一扇門。   「啊——……顯嗣先生。」   充滿理性的燦爛微笑正在顯嗣面前綻開。   「您來得正好。我才剛剛回來——……。」   看到才剛脫下外套,頭髮上還沾著些許雪花的玲,顯嗣突然一口氣撲了上去。   「顯嗣先生……?呀啊!」   玲整個人被壓倒在桌上。顯嗣壓住正抓著桌沿盡力保持身體平衡的玲,把她整件裙子掀開來,露出整個臀部,接著便脫下了她的內褲。   「啊……——!」   玲的蜜穴完整的呈現在顯嗣眼前。當顯嗣看到帶著些許褐色肉瓣以及呈現鮮艷粉色的內壁黏膜時,理性當場崩潰。   之前才看到小夜癡狂的淫亂模樣,接著又從茜那裡得知如此具衝擊性的事實。   這幾件事加起來,不只是小夜,連顯嗣的精神狀況也開始變得不大正常。   「嗚……!」   顯嗣狂暴的分身毫無預警的強行貫入仍然乾燥的秘穴,玲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顯嗣……先生……——嗚……。」   但是,玲並沒有想從顯嗣身下逃走的意思。她在痛苦的喘息中,主動的將顯嗣的手帶領到自己胸部上。   「摸摸我……。」   隨著玲的呼喊,顯嗣抓住她那對豐盈的乳房。在一陣猛烈的揉捏中,玲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自行解開胸罩紐扣,繼續引導顯嗣的手往內側撫摸。   哈啊……顯嗣感受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正在鼓膜中反覆震動。   「唔……嗯……呼……哈啊……。」   被顯嗣自背後插入體內的玲,呼吸又再度顯得急促。她一面抓住桌緣穩住自己的身子,一面配合著顯嗣的抽送動作開始擺盪腰部。   剛被插入時還呈乾燥狀態的秘穴,在顯嗣對胸部的狂猛愛撫,與自己主動搖擺腰肢的過程中,一步步被逐漸滲出的愛液給濕潤。   慢慢的,玲的體內秘處開始發熱,原本呈緊繃的肉壁也逐漸鬆開,開始主動吸入顯嗣的分身,一次又一次的淫靡抽合著。   「啊——……。」   在深入又強烈的衝刺及擺動臀部的肢體抽顫中,玲整個背部不斷弓起。   「顯嗣……先生……——啊……。」   她整個人趴在桌上,桌面貼著自己的乳尖不斷摩擦,這種粗糙的狂野刺激使得玲發出苦悶的哼聲。   「嗯……啊——……。」   玲更加用力的來回擺顫著腰部,自兩人結合的部位傳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拍打聲。   「啊……啊——……好……厲害……呼……——啊啊!」   無法自己的抽搐顫抖,玲再度發出高亢的興奮尖叫。   「不可以……那裡是——……呼啊!」   玲的背整個弓了起來。發出不成句的喘息聲。   「啊啊……不……不可以——……那裡……我會……有感……覺——……。」   玲的內壁中有幾個凹凸不平的地方。每當顯嗣的分身摩擦到這些地方時,玲馬上就發出敏感的尖銳嬌吟。   「噫啊!」   食髓知味的顯嗣調整腰部動作,開始集中攻擊這幾個地帶,玲也產生了明顯的激烈反應。   「顯嗣先生……不行……我已經——……我要……我要洩了……。」   「玲……。」   「啊……要洩了……啊……繼續……啊……不行……已經……已經不行了!」   玲發出一聲尖銳的高喊,整個人緊緊抱住了顯嗣。   「洩了……要洩了——……洩出來了……啊啊……好舒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斷摩擦中加上火熱的氣息,被愛液沾滿的肉壁開始強烈抽縮著,整個絞住了顯嗣的分身。   「唔……!」   顯嗣發出呻吟聲,隨著玲的肉壁痙攣而跟著產生抽搐,一口氣攀上高峰。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書齋中只聽得到兩股不斷喘息的濃濁呼吸。   「……對不起……。」   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恢復正常呼吸的玲像是吐氣般的呼出這句話來。而呼吸尚未恢復正常的顯嗣,在聽到這句話後納悶的睜開雙眼看著玲。   「為什麼你要對我道歉?」   「因為我沒有完全配合顯嗣先生的需要。——……顯嗣先生的技巧實在太高明瞭,使我忍不住沈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起身撩撥著凌亂的青絲,眼睛中閃著一股促狹的神采。   「真的很對不起。」   這種道歉的理由逗得顯嗣開始發笑,他看著玲搖搖頭。   「……你真的是個很奇特的女人,真的。」   「這是因為我是您的秘書。」   玲簡單明瞭的回答後,就以最快的速度開始進行整理,她先將散落在四處的衣服重新穿上。接著把顯嗣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遞向顯嗣。   「嗯——……謝謝你。」   「不用客氣。」   玲搖著頭笑了一笑,馬上便以最俐落的動作幫顯嗣重新整裝。   「你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的。」   「哦。這是因為我是您個人秘書的緣故。」   玲微笑的說著,同時將最後一件上衣遞給顯嗣。   「為自己的僱主進行服務是理所當然的。這也算是我份內工作的一部分。——……啊,對了,我還來不及向您報告呢。您早上交代的東西我已經幫您帶來了。」   此時她已經完全恢復秘書應有的一貫態度。   「嗯——辛苦你了。」   顯嗣也以正經八百的模樣朝她輕輕點頭。   玲對職務的貫徹,除了顯嗣主動要求的事情外絕不做任何多餘的事。她本身沒有任何的野心,是完完全全的沒有。不管是受顯嗣的委託出去幫忙辦事,或是被顯嗣強求的性愛,對玲而言,這兩者間是沒有任何差異的。這些都只是她的職責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意義了。能夠把工作精神實踐到這種程度的,恐怕這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但她的這種特色,對現在的顯嗣來說正是再適合不過了。   「可以拿給我看看嗎?」   「就是這個。」玲取出一張大型的信封套。   顯嗣接過信封,拿出裡面的東西仔細的看著。   也不知道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幾次了——顯嗣整個人怔住,驚訝得無法動彈。   第五章還剩……最後1天一陣謙恭有禮的敲門聲引起顯嗣的注意。得到顯嗣允諾後,佐伯打開門,站在門前禮貌的向顯嗣鞠躬。   「顯嗣少爺,女僕服侍的時間到了。」   和昨天完全相同的時刻。雖然琴美已死,鞠也在今天被殺了,但是佐伯似乎不打算因此改變固有的習慣。   「請問少爺已經決定好對象了嗎?」   「不用了。」看著佐伯,顯嗣只是不斷搖頭。   「今晚就算了。」   「咦——?」   「我不需要這些服侍了。不只是今晚而已——以後都不需要了。」   「……顯嗣少爺。」   「這是我所做的決定。」   佐伯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顯嗣馬上嚴肅的打斷佐伯接下來想說的話。看著顯嗣的目光,佐伯緩緩的閉上眼,低下了頭。   「小的瞭解了。」   「順便把那輛推車上的東西也一併處理掉,全部都要。」   「……是。」   「那麼,你今晚可以去休息了。」   「非常的感謝少爺。那麼——少爺晚安。」   「嗯。」   再度的鄭重行禮後,佐伯便從房間離去,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聽著漸漸自走廊遠去的腳步聲,顯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今天玲交給他的那個信封。看著信封裡的東西,顯嗣又再度歎了一口氣。將信封放回抽屜裡,顯嗣整個人躺到了床上。   這天夜晚依舊難以成眠——……就這樣,最後的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翌日,顯嗣自房間透過內線通知對方到大廳中等待,而對方什麼話也不說就答應了。穿上衣服,把「那樣東西」給準備好以後,顯嗣就離開房間,朝大廳方向走去。   「坐吧。雖然現在是早上,不過我們還是先喝杯酒好了。」   請對方坐到了沙發上後,顯嗣便從餐具櫃裡取出酒及杯子,俐落的倒了兩杯酒。當對方拿起其中一杯時,顯嗣也跟著拿起另一杯酒,在手上輕輕的晃動把玩著。兩人不發一語的乾杯。   「——……你心中大概也知道我這次想找你談什麼吧。」   品味著醇厚美酒潤過喉嚨時的觸感,顯嗣向對方開口。   「昨天一整夜,我反置思考好幾次。所得到的結論都一樣。」   對方只是靜靜的看著顯嗣。沒有畏懼,也沒有憤怒,平靜的有若一波秋水。   不過,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或許是已經有所覺悟的關係吧。   「為什麼……你要殺害那兩個人呢?——……佐伯。」   聽到主人叫著自己的名字,老僕只是淡淡的微笑。   「我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顯嗣少爺的安全。」   「把事情說清楚。」   「在這之前我想先瞭解一下——為什麼您會認為事情是我做的?顯嗣少爺是根據什麼事實而發覺真相的?」仍舊是那種平靜的語氣。顯嗣推斷出真兇的事實,似乎反令佐伯更加喜悅。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其實,一開始時你就已經告訴我自己是兇手了。」再度嘗了一口酒,顯嗣又繼續說道。   「那時候我因為太過震驚而忽略了一件事。為什麼你會一開始就知道琴美是死在浴室裡的?當時你並沒說過你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響或是任何的尖叫聲。」   佐伯輕輕點頭,以眼神示意顯嗣繼續往下講。   「當時整楝屋子呈現一種密室狀態。所有的門應該都已經上鎖了。但是——……如果兇手真是屋子裡的人,那他就不應該讓這楝屋子變成密室。按理說他應該設法佈置成兇手已經逃亡的樣子,才能夠避免嫌疑。何況兇手為了要砍山茶花樹,還特地先離開過屋子一次,等到事後才又再度將門上鎖。而這楝屋子的門都是無法由外面上鎖的。擁有這屋子所有鑰匙的人只有你。兇手——是刻意去強調殺人者就隱藏在這個屋中的事實。」   「——……原來如此。」   「宅第中的僕人被殺害,而且兇手還很有可能是這屋子裡的人。這件事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件大醜聞。尤其是對西園寺家這樣顯赫的家族而言更是不得了。要是這件事情公開了,就連我也會受到懷疑。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主張報警。——……這實在不像凡事以這個家族為優先考量的管家會做出的決定。」   「是的。」佐伯輕輕的點著頭,微笑又變得更加神秘。   看著幾乎默認的佐伯,顯嗣心中反而感到為難。他這種反應——……就等於代表著顯嗣的推測完全正確。其實在顯嗣的心底,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你想要——。」顯嗣頓了頓語氣。   「你想要讓警察介入這整件事。按照常理來說,原本我應該站在主張報警的立場,而你則是站在堅持暗中將事情處理掉的立場上才對。但不知為何,你卻希望這件醜聞被公諸於世,讓身為主人的我因為這件事情掛上一個殺人嫌疑犯的臭名。至少這樣子——……總比被人殺掉的好。」   佐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可能有某個人正在進行一件想要殺害我的計劃。你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為了對我提出警告——或者是想向這位陰謀者發出警告,所以就把琴美給殺了。」   「這裡和事實稍微有點出入。」佐伯只是淡淡的應著。   「不過這點我可以待會再解釋。請您繼續往下講。」   顯嗣微吸了一口氣。   「另外就是關於鞠的命案——……這個部分就更簡單了。首先,你說你是因為聽到奇怪的聲響跑去查看,所以才會發現鞠的屍體的。但你的房間位於一樓,而鞠的房間則是位於二樓。當時正在和你通內線電話的茜,說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這也就意味著,你在說謊。」   「不過,我當時可是一直在和茜在交談。」   「茜說過電話中途曾斷過一次線。」顯嗣冷靜的指出疑點。   「鞠當時曾到茜的房間去過。據說是因為當時小夜傳話給她,說茜有事情而請她到房間去。茜本人則是對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記憶,兩人還為了這件事起了爭執,內線電話就是在這段時間中掛掉的。」   「那是因為當時她們說了一些不大中聽的話,我為了避嫌所以才掛掉電話的。等到鞠離開後,茜又撥了一通電話給我,這次的內線電話是從她那裡打出來的。」   「就是這個。」顯嗣終於露出笑容。   「當時茜想要再打一次內線電話到你的房間去。但是其實茜打過去的地方——並不是你的房間,她當時其實是打到了鞠的房間裡去。」   佐伯又再次輕輕點頭。   「你利用小夜,向鞠發出偽造的留言。這樣你就已經可以預先知道鞠什麼時候會到茜的房間去。然後你就在這之前先對茜的內線電話動手腳。你把電話在中途切斷後,茜會因為不好意思而主動回電的可能性也都計算進去,趁鞠離開房間的時候先躲進鞠的房間,把鞠殺掉後,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茜交談。」   顯嗣站起身,拿起裝在大廳內線的話筒,朝佐伯的方向晃了晃。   「你房間的內線號碼是13。而鞠房間的內線號碼是17。對吧?」   「正如少爺所述。」   佐伯點頭。顯嗣得到回應以後,拿起了話筒,將視線放在話機上。   「在屋中的電話全部採用按鍵式撥號。左上是1,右下是9。依照從左至右的順序,每行三個三個按鍵並列。不過……。」   顯嗣放回話筒,慢慢回到佐伯面前,再度坐了下來。   「這其中或許有不良品吧,位於茜房間中的電話機按鍵,從1開始算,數字是由上往下排列的。在接完1後,如果按照電話上標示的數字接下3的話,不明原因的會變成按7——……結果就接到鞠房間的內線上了。真是一架有趣的電話啊。」   看著露出苦笑的顯嗣,佐伯仍保持著微笑。   「其實你最擔心的一點,就是到底茜會不會按照數字盤上的數字按下話機按鍵。不過,茜在被鞠狠狠罵過之後心情應該會變得很差,這時她很可能會因為過度疲累而喪失平時的思考能力,那她按電話按鍵就很有可能變成單純的機械動作了。」   「這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你的計算當中?」   「這個嘛——……少爺您認為呢?」佐伯微笑著不置可否。   「到底如何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如果茜作證說明當她重新打電話時佐伯並不在房間的話,那你就脫不了嫌疑了。……這樣子也沒關係嗎?」   佐伯只是和善的微笑著,並沒有答話。   「另外,你和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連肉體關係都發生過了,為什麼你還要殺她?」聽到這項質問,佐伯臉上首度現出了黯然的表情。   「她是一位——……十分不幸的女孩。」歎了口氣後,佐伯回答著。   「她的母親以前經營著一家小料理店——可惜跟錯了男人。鞠的繼父,是個有戀童癖的性變態,鞠是在一種充滿著凌辱以及暴力的環境下長大的。」   「然後呢?」   這次換成顯嗣催促佐伯繼續往下說明。佐伯嘗了一口酒後,拿著手上的酒杯輕輕晃著圓弧。   「對於鞠來說,和其他人之間的暴力行為——或者是肉體關係,是她唯一能夠理解的溝通方式。所以,為了設法走進那名女孩的心房,我只能選擇那樣做。」   「她和你是怎麼產生關係的?」   「我以前曾有過幾次機會在鞠母親那裡做客。鞠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憧憬這楝大房子,對於只能待在店舖二樓,每天度過聽著母親與客人間不堪的耳語,以及持續受到養父性侵犯生活的鞠而言,這楝屋子……老爺與夫人……以及顯嗣少爺所構成的家庭形象,就等於她心目中的理想藍圖。」   「我和母親……還有那個男人?」   顯嗣歪斜的臉上儘是嘲諷的冷笑。當然了,光看外表,是無法得知內部實情的——看來鞠是徹底的誤解了。   「就在不久之前,鞠的繼父死了。是被受不了長期家庭暴力的母親所殺的。   ——不過,真相並非如此。事實上,是鞠殺了自己的繼父,而她的母親為了保護鞠才出面自首。「   顯嗣皺了一下眉頭。要做就要徹徹底底的乾,要不然就完了——。說出這句話的鞠,臉上佈滿了淒慘的神情。   「雖說並非親生的,但鞠仍是失去了父親,而自己的親生母親又進了看守所。於是我就請求老爺讓我接養鞠。如果能讓她待在這楝憧憬已久的屋子裡工作的話,或許她心中的傷口可以慢慢癒合,另外也可以矯正她那種只懂得用性與暴力與人溝通的不良習慣。」   「可是,鞠還是沒有改變。」   一回想到鞠曾用震動器玩弄琴美的那一幕,顯嗣不禁再度開始蹙眉。對鞠來說,那或許是她與人溝通的唯一手段吧。或者也有另外的可能,就是鞠打算以那種方式,令琴美陷於自己的支配之下。   「命令琴美來殺害我的人,是鞠吧?」   「是的。——……一開始琴美她拒絕了。畢竟她是那種絕不可能會主動想到要去殺人的溫柔女孩。但是……當發現顯嗣少爺對老爺有一股很深的恨意時,原本就一直愛慕著老爺的琴美心中產生了絕望感。」   「絕望?」   「是的。琴美希望顯嗣少爺至少能夠為老爺的死哀悼。畢竟你們是父子,如果能這樣做,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但顯嗣少爺卻是如此的痛恨著老爺,因此她認為,這樣老爺在黃泉底下一定無法安眠的,所以——。」   「她想把心中對父親充滿恨意的我殺掉,讓父親獲得安眠……?」   「……是的。」   「為什麼?」顯嗣的語氣開始激動起來。「為何她會對那種男人……?」看著佐伯的雙眼,顯嗣把嘴邊的話給吞了下去。   「老爺其實並非不愛顯嗣少爺。就連夫人,他也是打從心底的疼愛。正因為這樣,所以在夫人去世後,老爺才會選擇在這楝屋子中住下來。」   顯嗣閉上無言的雙眸。   「鞠曾用文字處理器打了一封遺書,而且還讓我簽了名。鞠真正想要的,是這個家吧?」   「是的。」回到原本的話題,佐伯面無愧色的點著頭。   「只要能得到這個家,自己就可以獲得幸福——……鞠打從心裡這樣深信著的。」   夢想一定會實現。鞠曾以無比的自信語氣說出這句話。   再不久,自己的夢想就可以實現——……只要把顯嗣給殺掉就行了。   但是,最後鞠的夢想還是沒有實現。在殺害顯嗣前,鞠就先香消玉殞。而且,正是被在顯嗣眼前的這名男子所奪走的。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少爺請說。」   「你在這個家做事,已經有幾年了?」   「到現在為止……整整二十五個年頭了。」   「在這之前你曾做過什麼?」   「我原本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為何你寧可捨棄自己的事業,也要到西園寺家裡來做事?」   「是老爺拜託我一定要留下來的。」佐伯又微笑了。   「老爺——真是一位不同凡響的人物。不但有遠見,而且心胸也很寬大。當時老爺甚至不惜委身下跪,就是為了能夠留住我。」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也想知道。」   顯嗣重新審視著眼前這位男人。佐伯輕輕點頭後,靜候著顯嗣接下來的疑問。   「你認為身為一位管家,應該為這個家盡心盡力到什麼程度?」   「……關於這一點……。」佐伯臉上仍舊笑容可掬。   「這就必須看當事者的態度了。」   「為了保護主人的生命,就連必須犯下連續殺人案件也在所不惜?」   「我並不認為這是愚忠。」   「真的就只有這樣而已?」   「請問少爺還有什麼疑問嗎?」   「二十五年前,正好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對不對?」   「是的。少爺正是在那一年出生的。」   顯嗣拿出他準備的那樣東西,丟到位於兩人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張大型信封,因為年代久遠而顯得有些泛黃。從厚度來看,可以確定裡面幾乎沒裝任何東西。   「這個——是不是當時所拍的相片?」   「請問可以拿起來看嗎?」   「請。」   獲得顯嗣的首肯,佐伯輕輕說了聲失禮,便將信封打開。他自裡面取出一張照片,仔細的端詳著。   「哦……真是張令人感到懷念的相片。」   三宮玲以那把鑰匙打開銀行的保險箱後,從裡面取出的——就是這個只放了一張相片的信封。   「相片上的人是你和我母親——另外還有剛出生的我。對不對?」   「是的,少爺說得很正確。這是顯嗣少爺滿月時所拍的紀念相片,由於夫人的好意,我身邊也有一張完全相同的相片。」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幅親子圖。」   「一名男性與一名女性,再加上一位小孩一起拍照,不管是誰看起來都會像家族吧。」   「這是張很有意思的相片。我一開始看到時,還以為是合成的。」   顯嗣伸手從佐伯那裡取回了相片,接著放在自己臉旁。   「我還想說到底是誰取得了我的相片,然後才作出這種東西的。」   佐伯不發一語。不過,仍舊保持微笑。   其中和顯嗣的母親以及剛出生的顯嗣一同拍照的那名男子。如果不知道這張照片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不論是誰——應該會認為這是顯嗣與妻子一同所拍下的相片。   相片上那男人的長相和顯嗣是如此的酷似。經過了二十多年,男人的頭髮已經顯得斑白……還蓄了胡……增添了幾分蒼老,但是如果仔細辯認,還是可以看得出這兩人之間的神似。   為何當初父親會對自己的妻子與顯嗣疏遠——今天終於水落石出。   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生出來的孩子——就算沒有確定,只要心中有這個疙瘩在,就不可能把這孩子當成親生兒子來疼愛的。何況孩子的父親,還是自己所看中,親手挑選出來作為管家的男人。無論如何,就是沒辦法為這孩子的出生感到高興。就算明知心愛的妻子對這孩子充滿了親情,也是一樣的。   「關於剛剛琴美的事件——。」   彷彿沒看到顯嗣拿在手上的照片,佐伯以沈穩的聲調繼續往下講。   「其中有幾點和事實不盡相符的地方,現在我馬上為您說明。」   「什麼地方跟事實不一樣?」   「琴美的死——其實是意外。」在苦澀的語氣中,佐伯閉上雙眼。   「當時我正設法說服琴美,打算令她改變心意不要對少爺下手。可是後來還是失敗了——我們當時起了很大的爭執,等到我回過神來,才發覺琴美已經被淹死在她自己所放的洗澡水中。」   如果按佐伯的說法——那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殺害任何人的意思。   他的出發點,只是為了要保護顯嗣。不過如此而已。   發現有人想謀害顯嗣的意圖,自己就無法對這件事置之不理。為瞭解救顯嗣脫離危險,即使不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   這個——……應該可以說是天性使然吧。   「顯嗣少爺。」佐伯嚴肅的看著顯嗣。   「我想說的話,全部就只有這些了。顯嗣少爺的推理實在是非常準確而且高明。不過,在少爺報警之前,我還有一件要事相求——……請少爺允許我這最後一次的任性吧。」   「你說吧。」   「只要幾個小時就夠了。可以允許我利用一點時間,跟這長年相伴的老房子訣別嗎?」   顯嗣笑著頜首。   「反正今天的餐會也必須中止了。就隨你高興吧。不過——……這也是我以主人身份所下的最後一道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的。」埋下頭後,佐伯站起身來。   「真的很感謝您,顯嗣少爺。」   「佐伯。」看著即將走出大廳的佐伯,顯嗣再度出聲叫住他。   佐伯停下腳步回過頭,朝著顯嗣微微低頭。   顯嗣吞了吞口水,百感交集的說出這句話。   「你真的——……你真的是我的……。」   「顯嗣少爺,您是西園寺弓三郎老爺的親生兒子。」   以相當緩漫,但極為堅定的語氣,佐伯僅回答寥寥數語。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顯嗣無言以對,只是會心的點頭。   連續數日的大雪,這天終於停了下來。   幾個小時後,一輛保持低調而刻意關閉警鈴的警車悄悄停到西園寺家前面。   便衣刑警一左一名走在佐伯身後,以上衣遮住他銬上手銬的雙手。   佐伯在走進警車前,又回頭望了一下顯嗣。   顯嗣靜靜地看著佐伯,佐伯也不發一語地看著顯嗣。   所有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不過,還剩下一件事——必須要趁現在馬上說清楚。   「佐伯。」   「是——。」聽到顯嗣的叫喚,佐伯微微低頭。   「請問有什麼事?」   「我不會將這間屋子處理掉的。——同時我也不會再另請新管家。」   顯嗣的這句話使得佐伯雙眼微睜。不過,他只是輕輕的笑著搖搖頭。   「……您大可以不必這樣。小的已經將大半輩子都放在這楝屋子上了。這是我自己所希望的人生,所以小的並不後悔。而且——……。」   老僕的雙瞳在夕陽餘暉下微微縮起,佐伯看著這楝屋子的輪廓,眼裡閃著一種奇異的神采。   「或許我早就應該離開這楝屋子了。這個地方對我而言,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一楝被山茶花所圍繞的prigione。」   「prigione——……。」   顯嗣知道這句話的意義。那是意大利語中的……「監獄」的意思。   母親也是——他也是。還有佐伯也是。或許父親也是。   這個家所有的人,都像是這楝屋子裡的——……囚犯。   聽到刑警的催促,佐伯的身影悄悄消失在車子裡。   一直到警車完全消失為止,顯嗣就這樣怔怔的目送它離去。   在寂靜的氣氛中,顯嗣警覺背後有動靜。   「我先把話說清楚。」顯嗣回頭。   「就算你把我殺了——也是得不到半分遺產的,小夜。」   小夜全身顫抖。   顯嗣微笑,緩援走到小夜身邊,將她手上握著的那把菜刀抽起,然後朝著積雪的庭院丟出去。   「鞠並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不過我想你可能也對法律方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像遺書這種法律文件,就算上面有本人簽署,如果文件內容不是本人以手親筆書寫的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看著小夜蒼白的臉,顯嗣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放心好了。沒有任何人想殺你的。不過,如果你是真心的想殺我的話,為了保護自己我只好不得不動手。不過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所有情況都是對你不利的。」   小夜的皜齒用力咬住櫻唇。   「很抱歉,小夜。我並不會就這樣乖乖被人殺掉的。——……因為我現在已經有一位想和她一同度過下半輩子的對象了。為了這個人,我會想盡辦法活下去。」   小夜呆若木雞的站著,纖細的肢體不斷顫抖。顯嗣輕輕拍了一下小夜的肩膀,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至於那個東西你就當作是一個紀念吧。好好保管起來,然後隨便你要去哪裡都行。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任何女僕了。」   沒有傳來任何回應。顯嗣本身,也不期待聽到任何答案。   佐伯按照顯嗣的意思將鞠的房門上鎖後,就把房間的鑰匙給了顯嗣。趁佐伯對這楝屋子進行最終告別的時間,顯嗣開鎖進了鞠的房間,去尋找幾天前自己依照鞠的意思在上面簽了名的那張「遺書」。   但是——整間房間都找過了,就是沒有發現那張東西。   答案就只有一個,一定是某位第三者把它拿走了。   琴美和鞠——這些有著相同目的,一面工作一面想找機會把顯嗣殺掉的共謀者,一個接一個的遭到殺害。相信下一個遭到殺害的人就是自己,因而導致精神錯亂的,正是那第三位的暗殺者。   或許小夜在餐廳————不只顯嗣,就連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甚至藏匿凶器的環境中,裝成錯亂的樣子引誘顯嗣與她性交時,就已經把剛剛拿在手上的那把菜刀藏在身上了。   佐伯知道她們的策略,所以在讓她們進顯嗣房間之前都施行過很徹底的全身檢查。而且為了不讓她們臨時打歪主意,所以整個服侍過程中都在顯嗣房門外等待,以備一旦萬一發生事情時可以馬上衝進去。   要是沒有佐伯在的話,顯嗣可能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小夜手中所握的那把菜刀正說明瞭一切。   進入屋子裡,三宮玲已在?u氐群蚨嗍薄!感量嗄耍笆B孟壬煄I?   「嗯。」   「昨天您要我找的資料都已經準備好了。」   「真是麻煩你了。」接過玲手中遞出的信封,顯嗣輕輕回應著。   「請問這樣子就可以了嗎?我是不是可以去做自己份內的工作了?」   「……這個嘛……。」   即使面對這樣的情形仍保持一貫從容的模樣,對於玲的強悍顯嗣報以微笑。   「我想這樣就可以了。另外——我希望可以更新契約書的內容。」   「更新?請問條件是什麼?」   「我要你到美國當我公司的總裁秘書——換句話說,就是想僱用你成為我正式的個人秘書。J玲輕輕的笑出來。」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老闆。不過——我可以以個人秘書的名義,在僱主沒有主動要求時提供一些特別服務嗎?「   玲邊說邊微笑,眼眸中又浮現那種俏皮的神采,顯嗣聽到她說的話,也跟著笑了。「沒有必要。」   「那麼——我想我們馬上就可以進行契約書內容的更新了。」   玲微笑著朝顯嗣點頭,隨即起身往二樓——也是她工作的書齋走去。   顯嗣站在原地,打開玲交給他的那個信封。文件上記載的內容沒有多餘的隻字片語,只是簡潔扼要的寫上了要點說明。反覆的仔細看過幾遍後,顯嗣深吁了一口氣。   昨天傍晚——在看過玲從保險櫃中取出的照片後,雖然心中已經感到很肯定,但還是有必要收集確實證據以支持自己的想法。於是便委託玲去幫忙處理這件事。   三宮玲的表現,顯示顯嗣沒有看錯她,的確是個出類拔萃的秘書,這點從她取得的資料就可以證明。昨天才委託的事情今天就可以得到結果,這一點連顯嗣本人也沒料想到。看來玲的能力還要比他想像中的高出許多。而且,玲不僅行事迅速,所有顯嗣要的相關情報,她可以全部湊齊。   將這些文件放回信封,收進上衣的口袋裡後,顯嗣為瞭解決最後的一件大事,快步朝樓梯走了上去。   尾聲嶄新的開始聽到敲門聲而前來開門的茜,眼角依然掛著淚痕。   「你是來……和我分手的嗎?」   茜刻意避開顯嗣的視線小聲對他說著。   「分手?你在說什麼啊?」   「這楝房子……不是要處理掉嗎?既然這樣的話,顯嗣少爺以後就不會繼續住在這裡了……。而我也必須離開這裡,去找其他的新工作。」   「是沒錯。」顯嗣輕輕點頭。   「把房子處理掉以後,我就要回美國了。——……不過,我要你和我一起走。不……應該是說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   「咦……——?」   看茜似乎一副無法理解的神情,顯嗣繼續開口說著。   「茜——你還不懂嗎?我愛你,所以和我一起走吧。」   「這……。」   茜睜大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回過神,她馬上猛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的,哥哥——……。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和哥哥是不可能的。」   「你先看一下這個。」   顯嗣從身上取出一張相片,茜雖然低著頭不敢看向他,但還是輕輕接了過去。   拿起照片端詳了一陣後,茜臉上滿是不解的神情。   「這張照片是……?外婆——……還有哥哥?」   「沒錯。不過,我母親手上所抱著的那位小嬰兒才是找。」   「……咦?這是怎麼回事?那……那這個人是誰……?」   「你不覺得那看起來很像你認識的一名男子嗎?」   聽到顯嗣這麼講,茜又重新仔細的端詳著這張照片,接著馬上深深抽了一口氣。   「難道……。」   「這張照片,已經在父親向銀行所申請的保險櫃中擺放了二十多年。我小時候曾看過母親手上拿著保險櫃的鑰匙微笑的模樣。」   茜的大眼睛不斷看著顯嗣,臉上仍是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   顯嗣輕輕微笑。「對母親而言,或許可說是她最寶貴的回憶吧。」   「怎麼會——……可是……。」   「茜,我問你。關於你的身世——……難道你真的認為沒有人知道這個真相嗎?就算叔母想盡辦法要隱瞞事實,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顯嗣不知為何突然轉移話題,茜因此更加顯得不知所措。   「我想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因為這種事情是瞞不了人的。——不過你卻總是稱呼我為」哥哥「。你有因為這樣叫我而被責罵過嗎?」   「……沒有……連一次都沒有。」   「我猜得沒錯吧?」   顯嗣自己都感覺得到,現在自己大概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如果我們兩個人是真正的兄妹,那你是絕對不可以開口叫我」哥哥「的。   至少蓮見叔母就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但是你卻從來沒有因為叫我哥哥而被懲罰過,你想……這是為什麼?「   從茜雙唇中發出明顯的呼吸聲。她終於瞭解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顯嗣知道她已經懂了,輕輕的對她點頭。   「這樣一來,另一件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茜的唇瓣開始顫抖。不……應該說是她全身都開始在顫抖。   「這……可是,這種事情……。」   「如果你是西園寺弓三郎的親生女兒的話——那我或許就不是西園寺弓三郎的親生兒子。」   茜此時已經說?懷齷襖矗雄謋昄M潘幓O躍p鵲乃檡捇w峽醋畔運謾?   顯嗣又再度對茜輕輕的點頭。   「反過來說——如果我並非西園寺弓三郎的兒子,那你就非常有可能是西園寺弓三郎的女兒。而且,你的年紀還比我小。」   茜的唇輕輕揪緊。顯嗣以一種沈思的表情繼續說道,「叔母的日記中寫著,一定要想辦法隱瞞你是西園寺弓三郎女兒的事實。像父親那種男人,在外面會留有私生子其實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可是叔母卻要盡力隱瞞——這或許是因為,真正具有父親血統的孩子就只有你一人而已。」   「……這些都只是推測而已。」   雙唇仍不斷發顫的茜,終於開口了。   「或許……或許事情真的就像你所說的這樣也說不定。可是……可是就算照片上的那個人真的和哥哥長得很像好了,但光憑這個也不能當作是證據。」   「或許是這樣吧。」   顯嗣點頭,又從身上取出了另外一個信封。   「不過——如果有了這個呢?」   茜以顫抖的雙手接過顯嗣取出的信封,打開它——同時又再度噤聲。   「畢竟父親去世已久,要以科學方式鑒定我和他是否真的是親生父子並沒有那麼容易。但是,我還是以科學方法鑒定出我和另一名男人之間具有真正的血緣關係,這樣一來就可以確定我並非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了。」   雖然這楝屋子每天都會清掃一遍,但自從琴美死後,因為人手不足的關係,所以沒辦法將整楝屋子都打理得一塵不染。顯嗣在走廊角落發現到一根銀色的髮絲,於是將它和自己的頭髮一起交給玲,請她幫忙送去進行鑒定。   「這樣你就瞭解了吧,茜。我們兩人分別是不同的男人所生的小孩——……   所以我們並非真正的兄妹。「   顯嗣往前走,以雙手抱住背對著自己的茜。   「你以後,不需要再背負任何禁忌的陰影或是罪惡感了。」   加重雙手的力道,顯嗣緊緊貼住了茜的身子。雖然眼神中還流露著些許的怯意,但茜用一種充滿依賴的神情看著顯嗣。   「這是真的嗎……?」   「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茜,跟我一起走吧。不是以僕人的身份……我真的很需要你。」   「……哥哥——……!」從茜的雙眸中,再度浮現了新的淚水。   「哥哥你真的……你真的願意嗎?願意選擇我——……。」   「我只要你。……——茜,我愛你。」   「哥哥……!」   顯嗣緊緊抱住了茜,濃烈的愛意表露無遺。   「嗯……唔……。」從緊貼的唇瓣中,茜傾洩著細微的呻吟。兩人舌頭不停的緊密糾纏,舌與舌之間甜美的刺激令茜身體斷斷續續的抽顫。   「哈……嗯……——啊啊——……。」   在心蕩神馳的吐息中,橫躺在床上的茜,全身力量彷彿慢慢消失了,任由顯嗣解開她的衣服。   小巧輕盈的乳房整個裸露,受到外界的空氣直接輕撫。顯嗣小心翼翼地以手掌托住,用指腹輕輕的在櫻桃色的突起上揉壓,茜的身軀立刻敏感的顫抖,同時她輕咬著唇瓣,忍耐著發出聲音的慾望。   看著茜拚命忍耐體內快樂的翻湧——……一種不曾有過的激動情緒填滿顯嗣的胸口。   「……茜。」   「嗯……?……什麼事——?」感覺出顯嗣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一陣苦悶,茜帶著些許不安的神情抬頭看他。   「怎麼了?」   「——……。」   這次換成顯嗣緊咬雙唇。   對了——既然茜是以女僕的身份在這楝屋子裡做事,那應該也和其他女孩們一樣。也就是說——茜也曾經在這屋中擔任過「服侍」的工作。   只是簡單的親吻以及撫摸胸部的動作,就已經讓茜的身體產生了反應。之前被小夜愛撫秘穴的時候也是。茜很明顯的在感受著快樂。   「哥哥……?」   聽著茜感到不安的聲音,顯嗣用力的閉上雙眼。   沒辦法——自己無論如何就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與其讓自己的心中有個芥蒂,那倒不如直接向茜問個清楚,然後連她的過去也一併接受。只有這樣子,才能讓自己有這個資格去愛她。   「茜……。」   「……是……是的……?」   「我問你哦……。我父親……他是不是……已經對你做過……。」   「啊!」茜的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眼神也刻意的避著顯嗣的目光。   一抹霞紅染上了茜的臉頰。「……沒……沒有。」   「咦?」   「老爺他……伯父他——……之前……的確曾把我叫到房間過……伯父他…   …他是曾經摸過我。伯父他曾用過手指……用過嘴唇對我……不過,雖然伯父曾對我做過這些,但是並沒有——……。「   「他沒有抱過你?」   「……嗯……。」茜點著頭,整張臉已經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   「所以,我還是……處……。」   看著茜忍著強烈的羞恥心說出這些話,顯嗣忍不住緊緊抱住她。   「我知道了。不要再說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說這些的。」   茜把臉靠在顯嗣胸膛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或許,弓三郎其實是知道真相的吧。他知道茜體內流著自己的血,所以就算曾接觸過茜的肉體,但還是沒有跨過最後的一道防線。   「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吧。你以後——你以後全部是屬?諼業摹!?   「……啊——……。J顯嗣再度掠奪了茜的唇。他輕輕啟開茜的小嘴,以舌頭恣意品嚐著她的甜美,茜也熱情的回應他的要求。   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解時,顯嗣順勢把手伸向茜的胸口,他用手掌貼在茜小巧的乳房上輕柔愛撫,茜不斷忍住自己的嬌喘,雙手緊緊摟住顯嗣的身體。   「嗯……——。」茜緊咬著雙唇以避免自己失聲叫出,同時將整張臉埋在顯嗣的肩膀上。顯嗣一手柔情似水的撫著她的秀髮,另一隻手則巧妙地挑逗著她那聳然挺立的乳尖。   「啊——……。」   「你用不著這樣忍耐的。」顯嗣輕輕對茜耳語。   「如果你覺得舒服,那就叫出聲來吧。」   「可……可是……——啊……嗯……。」   或許是想到開發出自己性感帶的那個男人,所以茜才會下意識的忍耐自己發出叫聲的衝動。她身體又再度僵硬,同時不斷的搖著頭。   「茜。」呼喚著心上人的名字,顯嗣輕輕咬住了茜的耳垂。並用自己的雙指微微捏住對方的乳頭。   「啊……!」茜背部猛烈抽動,抓住顯嗣雙肩的手也不禁加重力道。   「別害怕。你是因為我觸摸才有感覺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顯嗣一面在茜的耳邊呢喃,一面用指尖在尖挺的乳頭上溫柔的輕輕轉動,茜發出模糊不清的輕吟喘息,更加用力的抓緊顯嗣。   「哥哥——……啊……不可以……我……。」   「你已經有感覺了嗎?」   「嗯……——啊……不……不行……我……我已經——……。」   「盡量去感受吧。體會那種感覺。」   「啊啊……!」   顯嗣雙唇輕柔的含住茜的乳尖,茜感到心神蕩漾,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細鳴,背部也整個弓了起來。   「茜,盡情體會我帶給你的感覺吧——。」   「嗯唔……啊——……哥哥……不要……不要這樣……啊——。」   顯嗣的舌尖在茜的乳暈上來回畫著圓,從乳尖傳出的酥麻快感沿著身體四處遊走,茜不停的抽顫身軀,並發出一聲聲輕靈甜美的嬌喘。   「哥哥……哥哥——……啊……啊嗯——……。」   雖然極力忍耐著,但茜還是斷斷續續的輕呼出甜甜的喘息聲,這種蕩人心弦的甘美吐息讓顯嗣的情緒也隨之高揚。   「啊——……啊……哥哥?」   茜發覺顯嗣原本在自己胸部上舔動的舌頭開始慢慢往下移動,忍不住發出驚訝的叫喊。顯嗣抵住茜的雙手,趁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迅速扳開她的雙腿。   「不要……!」茜發出泫然欲泣的悲鳴,以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此時呈現在顯嗣眼中的是籠罩著一股淡淡粉紅色彩的神秘花園,上面還不斷淌著透明的蜜水,呈現一片晶瑩的光澤。   「哥哥,不要——……不要看……。這樣子好丟臉——……。」   「你真美。」   「嗯啊啊……!」   當顯嗣的唇接觸到茜的秘裂時,茜立刻發出亢奮的叫聲,原本震顫的身子更是完全弓了起來。   茜的蜜水並不黏綢,顯嗣細細的以舌尖品嚐箇中滋味。一股甜甜酸酸的味道逐漸在口中擴散開來,讓顯嗣忍不住朝著更深處展開探索。   「噫啊!啊……不……不要……啊啊!」   茜全身劇烈顫抖。顯嗣一面撫摸著茜的大腿,一面恣意品嚐茜的愛液,喉嚨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哥哥……啊……不要……我變得好奇怪……嗯——……唔。」   茜握住雙手,拚命忍耐著自己想發出叫聲的衝動。在急促短狹的喘息當中,茜的腰部自然挺起,就像是自己主動企求著更多的愛撫。   「啊……啊——……不……不要……。」   夾雜著紊亂的呼吸,茜斷斷續續的發出陣陣囈語般的呢喃。包皮前端露出的紅色蓓蕾早已充分腫脹,顯嗣溫柔的在花蕾上吸吮挑逗,使得茜又發出一聲長揚的吟叫。   「哥哥……哥哥……求……求求你……再這樣子下去……我……我會受不了……——。不要……不要這樣——……哥哥……。」   茜發出惹人憐愛的哀聲。顯嗣把頭抬起,看著眼前淚眼汪汪的茜雙眼深情注視著自己。   「哥哥——……求求你……插進來……。」   兩人目光交接,茜在一陣猶豫中朝顯嗣伸出手。顯嗣輕輕點頭,接著就站起身來。「真的可以嗎?」   茜點點頭,流露出堅定的神情。顯嗣於是重新打開茜的雙腿,將自己已昂然挺立的分身抵在茜的蜜穴上萬。   「啊——……。」茜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僵硬。   「不要用力,放輕鬆。」   「……嗯。」茜以小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應,看著眼前的顯嗣。   四目相交中,顯嗣將分身的前端緩緩埋進了秘裂。茜的裂縫已經完全潤濕,顯嗣沿著峽谷地帶逐步挺進自己的分身。   「啊——……唔……嗯……。」   茜因為感到痛苦而皺眉,嘴裡發出微弱的呻吟。顯嗣仍保持挺進的動作,將分身埋入茜由於緊張而不斷抽搐的秘穴中。但就在深入到一半時,顯嗣的前端感受到強烈抵抗。充滿彈力的壁膜阻止著顯嗣繼續往內深入。   「茜……。」顯嗣接下來的話全被茜的雙唇堵住,茜看著顯嗣,再度深情的點頭。顯嗣於是輕輕抬起茜的腰部,深吸一口氣後用力推進腰部。   「?剜擰覛覅@O覛覅@m兀?   顯嗣感到下半身傳來一種豁然暢通的快感。茜睜大雙眼猛力的喘息,拚命忍耐著被撕裂的痛楚。此時兩人的腰部已完全密合。   「茜……。」   「……嗯——……。」茜輕輕點頭。眼眸中不斷浮現淚水。   「我感受到……哥哥正在我的……裡面……我覺得好高興……。」   顯嗣抱住茜纖細的身軀。「我要開始動囉。」   「嗯……來吧——……。」茜微微點頭。   顯嗣為了不讓剛失去處女的茜增加負擔,小心翼翼的推動腰部。   「啊……呼……。」不知是否由於疼痛的關係,茜發出微弱的呻吟。   「你不要緊吧?」   「沒……關係……我不要緊。繼續……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夠感到舒服…   …不用擔心我。「   顯嗣聽著茜忍痛說出這些貼心的話,更是憐惜得緊緊抱住了茜。   茜的肉壁尚未習慣男性在體內的感覺,狹窄的內壁緊緊包裹著顯嗣的分身。   不過隨著顯嗣腰部來回的擺動,原本窄小的通道慢慢變得柔滑順暢,茜的黏膜配合著顯嗣的動作,一陣又一陣的重複著收縮舒張。   「啊—……。」   原本應該只感到疼痛的茜,身體忽然開始發生抽搐,令她怯生生的睜大雙眼。顯嗣盡心品嚐著茜柔軟的嘴唇,從她的雙眸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你覺得舒服嗎?」   「啊……我——……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嗯啊……。」   似乎是對自己體內發生變化感到驚訝,茜不知不覺的叫出聲音,同時也因為害羞而不斷的搖頭。   「這……這種感覺……我……明明是第一次……可是卻——……。」   「不要害羞,這很正常的。」   雖然茜直到剛剛為止仍是處女之身,但她在這裡幾乎每晚都受到性方面的調教。所以才剛喪失處女膜不久就可以馬上體會到快感,其實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啊——……不……不可以……。」   顯嗣故意猛力抽動著腰部,茜又開始敏感的顫抖,同時雙頰也再度害羞的泛起潮紅。   「你覺得很舒服不是嗎?那就順從著自己的感覺吧。」   「可……可是……啊——……。」茜吞入顯嗣分身的秘穴正不斷的抽動。隨著每一次的腰部擺動,茜的身體就產生一種酥麻的快感。   顯嗣似乎發覺到這一點,於是巧妙地變化腰部動作,不斷刺激著茜最敏感的部位。   茜忍不住大力喘氣,身體也蜷曲了起來。   「哥哥……啊……我……快要——……啊!」   顯嗣仍不斷微笑,一面以規律的動作擺動腰部。   「……哈……啊……嗯……!」體內的快感正一步步凌駕過羞恥心。雖然茜仍不斷緊咬雙唇拚命的忍耐,但甜美的嬌息仍自茜小嘴中一聲又一聲的傾洩而出。   「感覺很舒服嗎,茜?」   「啊——……嗯……唔……啊……啊啊——……哥哥……。」   大聲的喘著氣,茜雖還感到些許的猶豫,但也慢慢配合著顯嗣的動作逐步扭動腰部。「好舒服……哥哥……我……我覺得好舒服哦……。」   「這樣嗎——。我也很舒服哦,茜。」   「啊……那……那個地方——……。」   哈啊…哈啊,茜的吐息逐漸變得紊亂不堪。配合著兩人的劇烈動作,整張床不斷的搖動,一嘎一嘎響個不停。   「茜——……」   「啊……哥哥……好舒服……這種感覺……好舒服哦——啊……。」   顯嗣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混濁。被炙熱肉壁包裹住的分身,正因為受到強烈的扭擠而亢奮高漲。   「唔……嗯——哥哥……——啊啊!」   感受到顯嗣分身在自己體內產生的變化,茜開始扭動身體,挺起自己的腰部讓顯嗣的分身能在體內更加緊密的結合。   「哥哥——……茜整個人覺得好舒服哦……我已經……快忍不住了……好舒……服哦……——。」茜不停喘息,秘部斷斷續續的痙攣顫抖。   「不……不行了——……啊——……哥哥……我——……。」   「快要高潮了嗎?」   「……感覺好怪——……啊……不行——……我覺得……怪怪的——……呼啊啊!」一直不斷囈語的茜突然高聲發出尖叫。   「啊……不行——已……已經……我已經……快不行……哥哥——啊……怎麼回事……我怎麼……——啊啊啊!」   「茜——……!」   一股強烈的衝動,令顯嗣無法控制自己而不斷加快抽送腰部的動作。茜的指尖隨著刺激,突然用力掐入了顯嗣的背部裡。   「不……不行……我已經——……我已經……不行……啊啊啊啊!」   「……咕……唔——!」   隨著一聲高亢的尖叫,茜全身不斷劇烈痙攣,顯嗣也控制不住全身的情慾,隨著一聲短暫的嘶吼,把纍積已久的激情一口氣全注入了茜的體內深處。「啊…   …啊——……嗯……。「   接受顯嗣所釋放出的情慾,茜緊緊摟住了顯嗣的身體,在他身上滴下一滴滴充滿喜悅的淚水。   當一切回歸於平靜,顯嗣擁著依偎在自已懷中的少女。眼角還殘留著些許淚珠的茜抬起頭來,兩人雙雙看著對方,同時發出一陣會心的微笑。   「你還好吧?」   「嗯……。」面對顯嗣擔心的問候,茜害羞的微微點頭。   「對?黃稹覛齮X媚憧蕹燒庋^!?   茜把頭靠在顯嗣肩上。   「這是高興的眼淚——因為我知道哥哥真的為我而感到快樂……。」   「不用繼續說了,因為現在我也覺得很高興。」   顯嗣溫柔的撫著茜的髮絲,輕輕的用嘴唇在少女額頭上點了一下。   「我還沒得到答案呢。」   「嗯——?」茜睜開雙眼,一副不解的神情。「什麼事情……?」   「就是你的回答啊。」這次他將唇落在她的眼角上。   「你願意跟我一塊兒走嗎?」   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顯嗣,茜雙頰染上了一抹玫瑰般的色彩。   「……我願意……。」在顯嗣的臂彎中,茜輕輕的朝他點頭。   「我願意……跟著你一起到任何地方。」茜邊說邊笑著看向顯嗣。   「所以,帶著我一起走……。」   接下來的話語全都消失在空氣中,顯嗣的唇貼上了茜的唇,兩人再度展開漫長的深吻。   END☆★☆★☆★☆★☆★☆★☆★☆★☆★☆★☆★☆★☆★☆★☆★☆★☆★☆★☆★☆★召集人:「多謝抱殘兄掃瞄出這篇好文,現在我們歡迎一千零一夜的第十四夜。父親節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