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05》一千零一夜十九夜。童年情景——獻給一位童年時代的朋友   一千零一夜十九夜。童年情景——獻給一位童年時代的朋友   美國舊金山灣區某地。   這是一個幽靜的住宅區。狹小的馬路兩旁都是一幢幢結構式樣大同小異的木製樓房。每座樓房門前都有一塊綠草地。   雖然是下午時分,路上仍是十分安靜。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所發出一些輕微的噪音。   一個穿著制服的黑皮膚郵差將一疊信件和報紙等塞進一個信箱,又將標誌來信的小旗豎起。   一隻女人的手從那個信箱裡將郵件取出。   2室內。窗外的天色正在暗下來。   一隻男人的手從桌面上拿起一封信,用裁紙刀打開。   裡面是一張式樣素雅的信箋,上面寫著短短的幾句話,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是娟秀的女性筆跡。信封裡還有一張音樂會入場券。   男人拿著信反覆看了一遍又一遍。   「吃飯啦!」從客廳裡傳來女人的喊聲,拖著長長的音調。   「來了。」男人一邊答應著,一邊將信件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裡,然後鎖進一個抽屜。   飯桌上,幾個式樣普通的瓷碟裡盛著一些家常菜餚,還有一個湯鍋在冒著熱氣。   「快吃吧。」女人端著飯碗道。   「嫻,下星期我要到LA(LosAngles的簡稱)去一次。」幕帆拿起飯碗又放下道。   「哦?去那裡幹什麼?」嫻奇怪地問道。   「一個搞音樂的朋友下週二要舉行一場獨奏音樂會,寄來一張票,邀我去參加。」   「是嗎?怎麼沒聽你說起過有這麼個朋友?」   「她叫邵為惠。嗯,從前有個著名的科學家邵東昇你知道吧?邵為惠就是邵東昇的孫女。」   「是個女的?」嫻抬起頭,目光銳利地道,「你是怎麼跟她認識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幕帆往嘴裡送了口飯,「從小我和她就跟同一個老師學鋼琴,後來又一起進了上海少年宮鋼琴班。再往後,她考進了上海音樂學院附中,走上了專業的道路。我則進了普通的中學,最終完全放棄了音樂,一事無成。」   幕帆看了下自己的雙手,歎了口氣,接著道:「她十五歲那年就來美國了。後來,在我出國前夕,我替我伯父到為惠的爺爺家裡去送點東西——我伯父曾是她爺爺的醫生——,正好為惠那時也去看望她爺爺,和我聊了幾句,還給了我她在美國的地址電話,說等我到了美國之後可以去找她。」   「那你有去找過她嗎?」嫻已經快吃完飯了。   「沒有。」幕帆斷然道,「來美國後,只和她通過一次電話,還彼此寄過一次聖誕卡,後來就沒聯繫了。只是偶爾在報紙上見過一些她的消息,知道她現在已經是世界知名鋼琴家了,剛在USC(南加州大學)拿到博士學位。」   「這麼說,她幹得挺成功的。」   「那當然,一個女孩子,真不容易。說真的,她居然還記得我,我都感到奇怪。」   「那她結婚了嗎?」嫻關注地問道。   「不知道。她年齡和我差不多,想起來總該嫁人了吧。」幕帆不自然地乾笑了兩下。   嫻不再說話。她匆匆將自己碗裡剩下的飯粒悉數消滅,然後才對還在發呆的丈夫道:「快吃吧,菜都涼了。」   3洛杉磯。BeverlyHill邵為惠住所。   為惠夫婦正在門口送客:「張家姆媽,張家伯伯,你們走好啊!」   「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啊。」   「哪裡哪裡,小惠你太客氣了。」   身材肥胖,頭髮花白的張太太剛走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回過身來,對還站在門口的為惠神秘兮兮地招手道:「小惠,你過來一下,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張家姆媽,什麼事,您說吧。」為惠微笑著上前道。   「小惠啊,你們應該可以考慮生個baby了。」張太太鄭重其事道。   「張家姆媽……」為惠紅著臉忸怩道。   「我知道,這種事情不該由我老太婆多嘴。可是你媽媽把你托付給我,我還是要說幾句,」張太太道,「你今年多大了?三十一?不算小啦。你看,你先生事業這麼成功,你又拿了博士;這時候再不生小孩,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張家姆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為惠侷促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4舊金山。幕帆的書房。   通電後的電腦螢光屏漸漸發亮。幕帆默然地看著那飄動的WINDOWSLOGO。   WINDOWS啟動完畢後,他打開文字處理器,調出了一篇沒有寫完的文章。思考了片刻後,他開始敲擊鍵盤打字。   「這麼晚了,你還不來睡?」穿著睡袍,一臉倦容的嫻在門口道。   「你先睡吧,我就來了。」幕帆頭也不回地繼續敲打鍵盤……   一行一行的字在屏幕上出現……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兩點。   幕帆關上電腦,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   臥室裡的床頭燈被調到最低亮度,朦朧中可見嫻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她的頭髮零亂地披散在枕頭上,意外地增添了一種妖媚感。   幕帆剛剛熄燈上床,只聽見嫻問道:「你是決定要去LA了嗎?」她在「決?□沽階稚霞又亓擻鍥縑H   「嗯。」幕帆含糊道,「反正這回兒這裡也沒什麼事。」   「那你是準備自己開車去還是搭飛機?」   沒等幕帆回答,嫻又翻了個身,很快睡著了。   5洛杉磯送走客人後,為惠返回客廳,開始收拾客人留下的飲料杯,點心碟等。她把它們收攏起來,拿到廚房洗乾淨,又開始仔細地擦拭桌子。   為惠的丈夫劉坤卻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倒,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夜間新聞,對正在眼前不停忙碌的妻子視而不見。   等為惠收拾完客廳,發現劉坤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人還像個孩子。」為惠苦笑著自言自語。她關上電視,又找出一條毛毯替劉坤蓋上。   她走進臥室,找出乾淨的內衣褲,然後進入浴室。   浴室的門沒有完全關緊,而是留著一條小縫,偷漏出些許燈光。   為惠赤裸的腳蹬著塑料拖鞋踩在光潔的瓷磚地面上。很快,一條潔白的內褲從她那勻稱的小腿上褪下,丟在地上。   在浴室傳來的嘩嘩水流聲中,劉坤依然在沙發上酣睡。他那有些發福的肚子在轟響鼾聲中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洗完澡後,穿著睡衣的為惠回到客廳,發現劉坤已不在沙發上。   她又向琴房走去。   為惠的琴房中央是一架高級三角大鋼琴。   她將攤放在琴上的幾本樂譜收好,然後輕輕將琴蓋合上。不料還沒轉身,便被一雙大手從後面攔腰抱住。   那雙手隨即迅速地在為惠性感成熟的嬌軀上肆意撫摸起來。為惠勉強轉過身去,嘴唇立刻被一個強力濕吻堵住了。男人的舌頭頂開她的嘴唇,侵入她的口腔內翻轉攪動。男人的一手抓住了她的乳房,另一手向她的下體摸去。   在丈夫近乎粗魯的挑逗攻擊之下,為惠的慾火很快被點燃。她用力最大限度地伸出自己柔軟的舌頭,任憑劉坤呼嚇呼嚇地吸吮。   全身酸軟的為惠站立不住,軟綿綿地倒在劉坤的懷裡。劉坤解開了她的睡衣鈕扣。   「別……別在這裡,到……到臥室去……」喘息中為惠好不容易掙扎出這幾個字。但是劉坤根本不聽。他將為惠的身體扭轉過去,用力按下,迫使她彎下腰雙手扶住鋼琴的琴蓋,整個臀部向後翹起。劉坤發出滿意的哼聲,將為惠的睡袍下擺高高撩起,隨即用力脫下她的內褲。   曖昧的燈光下,美麗的女鋼琴家一動不動地趴在鋼琴蓋上,靜靜地等待著。   她那被剝下來的內褲懸掛在膝蓋彎處,褲襠上有一灘明顯的濕痕,顯得無比撩人情慾。   突然,「啪」的一聲,為惠雪白的臀部上頓時出現了一條鮮紅的鞭痕!   一下接著又是一下,皮鞭擊打的清脆響聲在深夜裡格外響亮。   劉坤站在為惠的身後,手裡拿著一條黑色的九尾鞭,臉色冷漠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妻子豐滿的屁股。   為惠的臀部很快被打得一片淤紅。然而她卻一聲不響,直到實在痛極了,才忍不住低聲抽泣。   劉坤一口氣抽打了十幾鞭,將皮鞭隨手一扔,解開褲子,掏出碩大的陽具頂住為惠的下體……   隨著劉坤的猛然插入,只見為惠的身體忽地向前一衝,緊接著便不由自主地,像一台被開動的機床那樣有節奏地聳動起來。   劉坤的大腿在抽插中不時地撞擊著為惠赤裸的臀部。為惠那瀑布般的長髮披散下來,遮擋住了她秀麗的臉龐,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能聽見她不時從喉間發出的輕聲呻吟。   陽具在為惠的生殖器內足足插了一百多下,劉坤忽然發出一陣低吼,整個人突然僵住,接著便是一陣痙攣般的抖動。   射完精後,劉坤心滿意足地去浴室沖洗。   為惠卻仍然維持著剛才的背後插入姿勢,靜靜地趴在鋼琴蓋上,像一座性感淫靡的雕像。光潔的琴蓋上清晰地映射出她的倒影。   她那依然赤裸的臀部上紅色的鞭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幾滴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滴落到琴蓋上。   許久,一股濁白的精液從她的下體流出,順著她雪白的大腿緩緩流下……   6舊金山。幕帆住所。   「我走了!」幕帆將一隻旅行包扔進車尾行李箱內。   「路上小心。盡早回來。」嫻替丈夫整理了一下衣領道。   幕帆鑽進車內,發動了引擎,忽然又從車窗內探出頭來道:「你是今天要去醫院作檢查嗎?」   「是的,下午五點。」   「好吧,有什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幕帆啟動了車子。他的車駛上馬路,很快便拐了一個彎,消失在視野中。   嫻卻還在門口站了很久。   7洛杉磯國際機場。   「我走了!」辦完登機手續後,西裝筆挺的劉坤拎著一隻密碼箱道。   「路上小心。盡早回來。」為惠替丈夫整理了一下領帶,又道:「真可惜今天晚上我的音樂會你不能來參加了。」   「可是這次紐約的談判會很重要,關係到幾百萬美元的訂單,」劉坤昂然道,「那些大陸人難纏得很,非要我親自出馬才能搞定他們。」   「我知道。你放心去吧。」為惠的俏臉上掠過一絲愁雲,但是劉坤完全沒有在意。他揮了一下手,便向登機口走去。剛走幾步,又折回來,壞笑著小聲問道:「屁股還痛嗎?」   「就會欺負我。」為惠紅著臉瞪他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保證輕點,哈哈。」劉坤得意地笑道,拍了一下為惠,轉身離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流中。   為惠卻還在原地站了很久。   8加州5號高速公路。   暮色中的路面像一條灰暗細長的纜帶,不斷向南方延伸,直至消失在隆起的山巒中。   路邊的一快綠色的標示牌上寫著:距洛杉磯148英里。   車輛越來越多,車流也漸漸慢了下來。坐在一輛銀色豐田CAMRY裡的幕帆不時地看著儀表盤上時鐘所跳動的時間。前方的幾輛車幾乎同時亮起了剎車尾燈,車流終於完全停了下來。幕帆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放在耳旁聽了一會,又面無表情地將它放回原處。   車流又重新緩緩啟動。   9南加州大學音樂廳。   狹小凌亂的後台裡人進人出。不時可以聽見外面聽眾席上傳來的嘈雜聲。   已經裝束完畢的為惠正拿著手機通話。為了讓對方聽清楚,她不得不略為提高嗓音:「喂,劉坤嗎?……聽得見嗎?……這裡信號接收不太好……我很好,演出就要開始了……紐約的天氣怎麼樣?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別亂吃東西,要按時作息……」   這時她看見門口一個金髮學生助手在向她打著手勢,便加快了語速:「好了,Amy來催我上台了,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吧……等等,你可不許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亂來,不然我可不答應……好了,我知道你不會。就這樣,我愛你。」   她噘起迷人的嘴唇,迅速對著話筒作了一個接吻的動作,便收起了手機。   「對不起,我這就來了。」為惠對助手抱歉地笑道,「我的頭髮沒有亂吧?」   說著,她對著一面鏡子仔細審視了一下,又調整了一下項鏈,然後便飄然向通往舞台的小門走去。   隨著演出大廳裡的燈光變暗,原本喧鬧不已的聽眾席一下子安靜下來。   接著在一陣熱情的掌聲中,穿著一身黑色長裙的為惠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她一手輕扶著鋼琴,幽雅地向台下鞠了一躬,便坐到了琴凳上。   靜默了幾秒鐘,為惠深吸了一口氣,低胸夜禮服領口處那誘人的乳溝也隨之起伏了一下。   在奏出第一個音符之前,為惠忽然迅速掃視了一下聽眾席,像是在尋找什麼。   10帕洛阿圖市某醫院。   嫻坐在一個中年女醫生的辦公桌前。兩人正在親熱地聊著家常。但是嫻卻總顯得有些心緒不寧。   一個女護士進來,把一疊資料放在女醫生的桌上。   女醫生拿起一份化驗單掃視了一下,笑道:「周太太,恭喜你,你要做媽媽了!」   「真的?!」嫻的表情顯得極為複雜。   11加州5號高速公路。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幕帆仍在開車。他又看了一下時間,然後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在調整了一下波段旋鈕之後,一陣清澈的鋼琴音流從立體聲音箱內傳出。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車流終於顯得通暢了一些。幕帆踩下油門,開始加速前進。他頻繁地變換車道,超過了一輛又一輛車……   12演奏大廳。   音樂會已經到了下半場。換了一身紅色衣裙的為惠完全沉浸在音樂聲中。十個雪白修長的手指象十個小精靈一樣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中上下飛舞,激盪的琴音中她更顯得容光煥發,高貴典雅……   音樂的高潮中,她的雙手彈琴的近景與正在公路上駕駛的幕帆的形象疊加在一起。   13洛杉磯市內。   幕帆的車子駛進了路邊的一個加油站。他走下車,手裡還拿著一張打開的地圖,向加油站收銀員問路。熱情的墨西哥裔收銀員操著蹩腳的英語比劃著說了一大通,幕帆卻依舊一臉茫然。他機械地向收銀員道謝,又買了一包口香糖,拿著地圖回到了車上。   14演奏大廳。   音樂會結束了。在聽眾的熱烈掌聲中,為惠一次又一次地返回舞台上謝幕。   她的眼眶有些潤濕了。在最後一次謝幕時,她再次掃視著聽眾席,臉上出現了些許失望的神情。   卸去化妝的為惠走進後台更衣室,仔細地鎖好門。她脫去了演出禮服,只穿著一套白色高級內衣,打開一個小衣櫃取出自己的衣服。   已經空蕩蕩的演出大廳裡依然開足了燈光,兩個清潔工正在打掃衛生。換好便裝的為惠和幾個同事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還在討論著剛才的演出。他們的談話中不時夾雜著意大利語的音樂專用名詞。   15室外停車場。   「惠,一起去喝一杯好嗎?」一個年輕男同事道,「然後再送你回家。」   「然後呢?」為惠裝出天真無邪的樣子,歪著頭問道。   「然後嘛,嗯……」   「謝謝,Bob,」為惠微笑著打斷道,「時間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給學生上課。」   「寶貝,你真迷人。」看見旁邊沒人,Bob色迷迷地看著眼前的姑娘,「如果你沒結婚,我一定追你。」   見為惠沒有作聲,Bob大膽地靠近一步,伸手想去摟姑娘的腰肢。為惠趕緊閃開,作出一副誇張的驚恐狀。   「天,我是那樣的討厭嗎?」Bob攤開雙手委屈萬狀。   「不,你不討厭,」為惠又換上了那不變的微笑,「我是說如果你不越過??   限的話。「   「知道,沒門。」Bob苦笑著吹了一聲口哨,「寶貝,明天見。」說著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明天見。」為惠向他揮手道別。   16為惠坐進自己的白色BMW高級轎車,繫上安全帶,像往常一樣將用鑰匙插進打火孔裡輕輕轉動——這輛價值四萬美元的高檔車毫無反應。   為惠帶著不相信的神情,又試了好幾次,依然無法發動引擎。   她歎了口氣,無奈地開門下車,茫然地向四周張望。   Bob的車早已開走了。白天總是停得滿滿的停車場此刻顯得異常空曠。出了她的車之外,只有很遠處稀稀落落地停著幾輛車。   靜得像個墳場。   路燈下,為惠從挎包裡找出通訊錄,翻了幾頁找到一個號碼,拿出手機剛要撥號,手機卻突如其來地響了起來,將她嚇了一跳。   手機小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Hello?」她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對,是我。您是……幕帆,真的是你麼?你現在在哪裡?……對……好的,那個地方我知道,有個噴水池,是嗎?……好,你留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來了……」   收起手機,為惠快步向外走去。沒走幾步,她便小跑起來。隨著她的跑動,長髮有節奏地飄蕩著,皮鞋在水泥地上敲擊出清脆的響聲。   天幕上,一架夜航班機無聲地緩緩滑過,一紅一綠的翼尖信號燈不停地閃爍著……   17南加州大學校園。   噴水池旁,一個影子在徘徊。很快,距離幾步遠的地上又出現了一個影子。   「你好。」   路燈下,兩個影子審慎地對視著,彷彿是在把眼前的景象同自己記憶中或是想像中的形象進行對比。空氣中一時瀰漫著尷尬的沉默。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為惠終於開口道,「如果你是來聽音樂會,那可來得未免太晚了。」   「塞車,路又不熟。」幕帆苦笑了一下,「可是,要祝你演出成功還不算太晚吧?」   「成功什麼呀,今天的狀態一點都不好,」為惠的臉上出現了懊惱的神色,「手指都發僵,感覺根本出不來,彈錯的地方不知有多少,我的學生們肯定在背後笑話我呢。」   「你還是那樣,總想追求完美,」幕帆笑道,「其實,除了舒曼的《童年情景》第六段中間有個比較明顯的失誤外,其他總體上都還可以,還過得去。」   「你聽了我的演奏了?」為惠喜出望外。   「嗯,路上開車時聽的。」   「那我可得請你喝一杯了!」為惠嫣然一笑。   18酒吧。兩個黑人樂手在一旁演奏著憂傷的爵士樂。   「幕帆,你現在過得好嗎?」兩人並排坐在高高的吧檯旁,為惠問道。   幕帆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彷彿這是什麼艱難高深的問題,最後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笑容裡充滿了疲倦。   「我知道,都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為惠理解地寬慰道。   侍者將兩杯調好的雞尾酒遞上。   「來,你說,為了什麼乾杯?」為惠舉起酒杯。五顏六色的液體在燈光下象彩虹般地絢麗斑斕。   「為了今天的相逢。」   「為了我們共同度過的童年時光!」為惠認真地說道。   兩人碰杯。   「哎,說真的,」幕帆放下酒杯,「隔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了。」為惠道,「知道麼,我一直都在替你感到惋惜。」   「我有什麼好惋惜的?」   「我始終認為,如果當年你不放棄學音樂的話,你也許會比我現在的成就更高。」為惠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那時在少年宮,你是我們鋼琴班公認的第一神童,也是唯一能超過我的人。」   「那時我可真的嫉妒你,」為惠抿了一口酒,「我拚命練琴,卻總是無法趕上你,而你卻幾乎不用怎麼練。幕帆,你是個真正的天才!」   幕帆毫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彷彿在聽她說別人的故事。   「有件事你一定還記得。」為惠看著已經空了的高腳玻璃酒杯,「好像是十一歲那年?我們班得到了一個出國去羅馬尼亞演出的名額。具體人選就在你和我之間產生。結果最後是我入選了。我記得很清楚,當老師宣佈結果的時候,你很平靜,彷彿早知道這樣的結果。而我卻哭了。因為我知道,我的入選不是因為我的表現比你好,而是因為我爺爺是大科學家而受到的特別照顧。」   「真有這樣的事麼?我全不記得了。」幕帆笑道。   「我只恨我當時沒有勇氣自動退出,把你應得的榮譽還給你。」   「可那時你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就算你想要退出,人家也不會讓你退的。」幕帆慢慢道,「然而,我後來不肯再學音樂,想來也是有些原因的吧。」   「幕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也許是因為我的無心過失而毀了你……」為惠美麗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淚影。   「別傻了。誰也沒有毀了我,能毀掉我的只有我自己。」幕帆道,「然而我們還是喝酒吧。」他隨即招呼侍者再拿兩杯酒。   憂傷的爵士樂仍在繼續。   19舊金山。幕帆寓所。   穿著睡衣的嫻在房內來回巡視,仔細檢查每一扇窗戶是否關好,又檢查了一次門?縈祧w笏蠐m鴗鼎]厴廈擰?   屋外。小窗內的最後一盞燈熄滅了。   整幢房屋都籠罩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20洛杉磯。酒吧。   憂傷的爵士樂仍在繼續。   「……我麼?也沒什麼特別的,每天的生活都程式化了,」為惠看著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每天一早就到學校,上午自己練琴,下午給學生上課;週末睡個懶覺,去shoppingcenter轉一圈什麼的。」   「沒有去海灘麼?你們這邊的海灘不是很有名的嗎?」   「剛結婚那陣常去玩,可是後來也沒有新鮮感了,就沒有再去了。」   「那音樂會呢?每年都有幾次吧。」   「我不想再公開演奏了。」為惠輕搖著頭,迷人的秀髮也隨之晃動,「等下個季度與舊金山交響樂團合作的音樂會結束後,我就不再接演出合同了。」   「是來舊金山演出嗎?那我可一定要來捧場。可是你為什麼想要退出呢?」   「太累了。」為惠輕歎道,「我的演奏技術已經沒有再提高的餘地了。現在的新人又那麼多,壓力太大。我覺得還是專心教琴比較適合我一些——你還記得以前教我們鋼琴的姚老師嗎?」   「就是矮矮的,戴眼鏡,總是穿中山裝的那個老師嗎?他還健在吧?」   「還在。不過身體已經不太好了……」   「啊哈,惠,又見面了!原來你也在這裡!」   一聲怪叫打斷了為惠的話。只見BOB從門口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濃狀艷抹的女人。   「Hi,BOB。」為惠不動聲色地打招呼,又替兩個男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惠,你不是說明天一早還有課嗎?」BOB叫了一大杯馬丁尼酒。   「我記錯了,明天是下午才有課。」為惠面不改色道,「可是你提醒得對,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說著拿出錢包付帳。在等侍者找零錢的時候,為惠隨意地對BOB道:「可以幫個忙嗎?」   「當然願意效勞,寶貝。」BOB慇勤道。   「我的車壞了。明天早上你到學校後就幫我叫輛拖車,拖到某某修車場,地址在這兒。」為惠從挎包裡找出一張名片交給BOB,「我的車你認識的,這是鑰匙。謝謝了。」   說完,拿起找零,又留下小費,便示意幕帆一起離去。   「那你怎麼回家呢?」BOB在後面叫道,「還是我送你吧……」   為惠回頭指了指幕帆,甜甜地一笑。   兩個空空如也的高腳酒杯依然並排放在吧檯上。   21「車子不錯嘛。」為惠坐進幕帆的車內,繫上安全帶。   「借的。向小舅子借的。」幕帆發動引擎。   「走吧,我來帶路。」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為惠不時地告訴幕帆左轉右轉。   在車外燈光的映射下,為惠顯得有些蒼白憔悴。   「哎,我好像來過這裡……」忽然,幕帆看著車窗外的街景道。   「這裡是聖塔莫尼卡。」為惠輕聲道。   「聖塔莫尼卡?你家不是在BeverleyHill嗎?」幕帆驚異道,「方向好像反了……」   「我改主意了,今晚不回家了。」   「是麼,我還想參觀一下你們家的豪宅呢。」幕帆驚訝道,「那現在往哪兒開?」   「別多問,你只管開車就行了,我會告訴你到哪裡去的。」為惠狡猾地笑道。   22汽車在一家通宵營業的大型超市門口停下。   兩人下車進入超市。   出來時他們一人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   「你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幕帆不解道,「過家家?」   「對了,我們今天就玩過家家。」為惠噗地一笑。   23聖塔莫尼卡。一間小旅館的前台。   「你們的房間號是220。」在慘淡的日光燈下,一個印度裔的旅館職員將一把磁卡鑰匙交給為惠,「早晨七點至十點樓下餐廳有免費早餐供應;當日結帳的截止時間是上午十一點。」   24他們在旅館二樓走廊的最深處找到了房間。幕帆把鑰匙插入鎖孔內。門上的一個小綠燈亮起,門打開了。   進門後,只見為惠隨手將寫著「請勿打擾」字樣的牌子掛在門外的把手上,然後鎖上門。   「今晚不想一個人回去睡,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為惠一邊脫掉皮鞋換上拖鞋,一邊不停地說著,既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近來特別害怕孤獨,也許是年齡增加的關係吧。劉坤又老是不在家過夜。夜晚我一個人關在那麼大的房子裡,那種冷冷清清的感覺簡直要讓人發瘋,老是覺得自己會做出什麼蠢事……」   「你不用對我作任何解釋。」幕帆一邊解領帶,「我能理解。」   「謝謝。」為惠雙掌緊貼,像在禱告,「今晚你能在這裡陪我,我很高興。」   「我也一樣。」幕帆脫下西裝上衣隨手扔在床上。   「別這樣隨便一扔,衣服會走樣變形的,再穿就不好看了。」為惠走過去將他的衣服拿起來,「喏,我幫你掛到衣櫥裡去吧。」   幕帆怔怔地看著她。他來到她的身後,猶豫了一下,將手輕輕放在女人柔弱的肩頭。   「你去洗個澡吧。」為惠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還愣著幹什麼?   你帶換洗衣服來了吧?那就快去吧。「   她幾乎是蠻不講理地將幕帆推?葙癒撒鄙e傅饒慍隼矗y岣碫凝湀en駁摹!?   浴室門關上後,為惠迅速走進小廚房,將電熱咖啡壺灌滿水,接通電源。接著手腳敏捷地將剛才在超市買的麵包,香腸,火腿,黃油,乾酪,蔬菜等都拿出來,動作輕盈得像一隻貓。   25「餓了吧?給你做了個三明治。咖啡已經沖好了。」為惠雙手放在背後,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今天時間晚了,你先將就吃點吧。明天再正式請你吃飯。」   「太好了,謝謝。我從舊金山出來,路上就吃了個小麵包,早就餓壞了。」   幕帆毫不客氣地在桌前坐下,忽然又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一個驚喜「嗎?」   「是啊,難道你還期待什麼別的?」為惠睜大眼睛。   幕帆咬了一口三明治,笑而不答。   為惠忽然滿臉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幕帆大笑起來。   「別光傻笑了。」為惠理了一下頭髮,「好吃嗎?」   「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的三明治了。」幕帆道,「其實,買個現成的就可以了,不用這麼麻煩。要是弄傷手指就太不值得了。」   「我知道。可是,好像只有我自己動手做的,才真正算得上是我給你吃的。」   為惠認真道。   「可是你這樣很容易給我造成錯覺,以為你才是我的太太。」   「別開這樣的玩笑。」為惠的臉又紅了。過了一會,只聽她低低道:「也許,這裡無所謂錯覺。」   「唔。」幕帆喝了一大口咖啡,「你的咖啡做得真地道,真該讓我老婆跟你學兩手——嗯,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說,這裡不存在錯覺這種東西。」她著重加強了「這裡」兩字。「明白?」   「不明白。」   「唉,你以前挺聰明的,怎麼現在這樣遲鈍?」為惠歎道。她轉過身,繞著房間邊走邊道:「你看,我們今天會在這個房間裡,完全是一個偶然性。我們並未事先計劃,也沒有通知別的任何人。誰也不知道我們今晚呆在這裡。」   「就是說,我們暫時與世隔絕了?」幕帆一手拿著塑料餐刀問道。   「不錯。今晚在這裡,我們可以做任何我們想做的事情,而不必對任何別人負責。」為惠的眼睛裡閃爍著聰慧的光彩。「我們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頓了一下,她又道:「當然,等天亮之後,我們還是會回到外面的社會中去,繼續扮演我們各自必須扮演的角色,無論我們是否喜歡。」   「我明白了——今晚,在這裡,我們可以不是我們自己,而是別的什麼人——就像小孩玩過家家一樣,對嗎。」   「嗯,幕帆,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家家嗎?」為惠柔聲道。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未及對方回答,她又歎了口氣:「——你肯定說全不記得了。」   「我記得,小姑娘。」幕帆望著為惠的眼睛:「你說長大後就嫁給我,我們做一輩子夫妻。」   「真的?」為惠的眼睛湧出了淚花。   26幕帆輕輕地將為惠的長髮聚攏在她腦後,仔細端詳著她。為惠閉上了眼睛。   兩人接吻。開始還是帶有試探性的,很快便成為熱烈的深吻。   幕帆解開為惠上衣的兩個鈕扣,一隻手從領口伸進去撫摸她的乳房。為惠羞澀地躲閃,但這只激起了幕帆更大的動作。他近乎粗魯地撕扯她的衣服。   很快為惠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到地上。她的身上只剩一條白色的內褲。闇弱的燈光下,她的皮膚象高級瓷器那樣光潔。   為惠低著頭,雙手摀住臉。   「小姑娘……」幕帆在她耳旁輕聲呼喚,同時玩弄著她的乳頭。   「嗯……」為惠答應著,同時乳頭悄然勃起,硬硬地挺立著。   幕帆半跪在地上,輕輕地在為惠的陰阜處輕聞了一下,顯出陶醉般的表情。   他突然將她摟緊,大力親吻她的那個地方。   為惠嬌喘著,手背放在自己的嘴上,彷彿是要阻止自己發出誘人的銷魂聲…   …   幕帆將為惠平放在床上,將她的兩腿分來。她的雙腿修長,肌肉緊繃著。她半閉著眼簾,任憑他的擺佈。   他隔著內褲玩弄著她的下體。她的內褲上出現了一塊濕痕,很快越來越大。   她的內褲被褪下,隆起的陰阜上一叢濃黑茂密的陰毛。   幕帆調亮床頭燈的亮度,俯下臉去在很近距離上觀察著她的私處。   為惠的陰戶顯得非常成熟飽滿,兩片肥厚的陰唇閉合著,隱藏在中間的肉縫中,一縷透明的粘液正在緩緩溢出。   「看什麼呢你?」   幕帆聞聲抬頭,看見為惠正在看著他。兩人目光相交,為惠立刻閉上眼,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   「你又不是沒見過人家那裡……」為惠嬌羞道。   「小姑娘可千萬別冤枉人,我幾時見過你那裡了,」幕帆嚇得一哆嗦,「你老公聽見了還不得和我玩命?」   「哼,那次在我們家練琴,趁大人們都走開時,你就欺負我,硬要看我的…   …「為惠佯裝恨聲道,」還不認帳?不給你看了。「   說著作勢要將腿併攏。   「認帳認帳,」幕帆笑道,「可是那回你也看了我的,大家扯平了。」   他又將為惠的兩腿分得更開了些,令得她緊閉的大陰唇略微分開,露出了兩片如少女般嫩紅的小陰唇。   他的頭埋在為惠的兩腿中間,開始舔吮她的陰部。為惠頓時不安地扭動起來。   隨著幕帆的?嗤方獢疻n醯覽錚浦Z莘牌俗詈□鳥娉鍾牒π擼r笊r厴胍髕?   來。她的兩條修長的腿高高抬起,架在幕帆的肩上,用力夾緊他的脖子……   幕帆好不容易在將腦袋從為惠的胯下擺脫出來。   「你的……我也要……」   只見為惠坐起身來,雙手輕輕握住幕帆的陰莖,搓揉了幾下。她抬起頭,無限嬌羞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將陰莖放入性感的小嘴裡……   27「我要看看你的屁股。」幕帆說著要將為惠的身體翻轉過來。   「不要看……」為惠驚慌地掙扎著,但還是被翻成了俯臥狀,屁股對著幕帆。   雪白豐滿的臀部上佈滿了暗紅的醜陋的鞭痕!   幕帆頓時僵住,無語。   「我那是……皮膚過敏。」為惠勉強笑道。   「這種皮膚過敏倒是少見!」幕帆好不容易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親愛的,別生氣,」為惠趕緊坐起來,輕輕搓揉著他的胸口道,「誰也沒有虐待我。這只是我們夫妻生活中的一點……情趣,我們偶爾玩一下而已。他平時工作壓力很大,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興奮……你別擔心,樣子有點難看,其實一點都不痛的。反正那個地方也不用見人,我就由得它去了。」   幕帆久久地看著為惠,忽然長歎一聲,扭過頭去。   「來,你不是要看我的屁股嗎?」   說著,只見為惠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趴下,臀部高高翹起。她的這一姿勢使得她的陰戶和肛門完全暴露無遺。從這一角度望去,她那兩片肥厚的陰唇顯得格外鼓漲飽滿,不斷溢出的愛液散發出濃郁的女性體香……   幕帆撫摸著為惠屁股上的每一寸肌膚,親吻著每一道鞭痕,彷彿將他餘生的全部柔情都傾注在了這個女人的屁股上。   他分開為惠的臀肉,將她最為隱秘的肛門展現出來。那是一個小小的,緊縮淡褐色的圓孔,一圈菊花狀的紋路圍繞在四周,上面還有幾根細小的纖毛。   剛才已經軟縮的陰莖又怒張著勃起。幕帆毫不猶豫地熱吻著為惠嬌嫩的肛門……為惠又呻吟起來,同時輕輕扭動臀部,姿態極為撩人……   「傻瓜,那麼髒的地方,也能用嘴親嗎?」為惠羞怯道,「我還沒洗澡呢?」   「噢,怪不得這麼香。」幕帆笑道。   「瞎說,那叫香嗎?」為惠皺眉道。   「你聞聞。」幕帆抓住她,惡作劇般地要去吻她的嘴。為惠扭來扭去躲閃著,終於還是被吻住了。   「嗯,我聞到了……」為惠用手背擦著自己的嘴。忽然將頭埋到了幕帆的胸前,紅著臉嬌聲道:「我還要你親我的……那裡……」   「哪裡?」幕帆明知故問。   「……屁眼兒……」為惠的聲音比蚊子還小:「我要你幫我把那裡……舔乾淨……。」   「?」幕帆一臉愕然。   28「小姑娘,痛嗎?」   幕帆俯視著身下的女人。   「嗯,有點……不,不要拿出來……」   幕帆又輕輕地抽插幾下:「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要停下……」   幕帆大力抽動起來,時快時慢,時深時淺。   為惠半閉著眼,兩隻雪白豐滿的乳房不停地彈動,充滿了韻律感。   忽然,幕帆的動作緩慢下來。   「想射了,是嗎?」為惠睜開眼。   幕帆喘息著點頭。   「來吧,射在我裡面吧。」為惠柔聲道。   「真的?」   「真的。」為惠修長的雙腿用力勾住幕帆的腰部,溫柔而堅決地點頭道。   靜默了幾秒鐘,只見幕帆忽如暴風驟雨般地抽送,每一下都刺入女人花芯的最深處……   29他射了。她哭了。   他的精液全部射在了她的體內。她的眼淚全部都傾洩在了枕頭上。   為惠哭得那樣的傷心,那樣的可憐,彷彿要用淚水將自己淹沒。   幕帆躺在她身旁,並未刻意去安慰她,只是一手在她裸露的背脊上撫摸著。   「我擔心,」為惠終於止住了哭泣,「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了。」   「是的,有些事情是單方向的。」幕帆平靜道。   30房間裡的燈熄滅了。   「你一定覺得我很傻,是嗎?」黑暗中,為惠美麗的眼睛象貓眼一樣閃著奇異的光。   「為什麼?」   「像我這樣,出身於名門,父母都是音樂家,自己從小到大受貴族式教育,卻嫁給了一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生意人,還不傻嗎?說真的,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能確定那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就像一場夢?」   「不,連夢都算不上。夢畢竟還有寫痕跡,還值得回憶。那些事最多就像一陣風,一下子就吹過去了。」   「是啊,我也有這感覺。」   「嗯,說給我聽聽,你是怎麼會結婚的?」為惠翻了個身,手背放在頜下,關注地問道。   「在我遇見她之前,我已經完了。我是世界上最不可救藥的浪子——」   「我聽著怎麼像是你在自己誇自己?」為惠笑道,「對不起,打斷你了,你接著說。」   「總之,我不務正業,沉溺於酒色,債台高築,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   「唉,你這個人真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為惠心痛地責備道,「要是我在你身邊,我絕不會看著你這樣自暴自棄下去的。」   「我一直都?謖夷悖陛v媚錚鼓環儠彌wゥd鵠矗骸肝以諶巳褐姓夷悖恣H   在大街上找你,我在地鐵站找你,我在酒吧裡找你,我在賭場裡找你,我在海邊找你,我在雪山上找你,爛醉如泥頭痛欲裂的時候,我在找你;高燒發到胡話的時候,我還在找你……「   他用力抓緊她的手,握得她的手直髮疼:「我每時每刻都在找你,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他幾乎是在喊叫,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叫。   「現在你找到她了,」為惠淚流滿面,「可是小姑娘已經不再是小姑娘了。」   她溫柔地將他的手按在自己柔軟的乳房上。   「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救了我。」幕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那時候,她什麼都有了,獨缺一個丈夫,而我恰好能滿足她的要求。於是,我把我的餘生出售給了她。」   「出售?那你愛她嗎?」   「對她,我沒什麼可挑剔的。如果沒有她,也許我今天跟本見不到你。」幕帆的話完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那你回去後要好好陪著她。」為惠認真道。   「你呢,小姑娘,你愛你丈夫嗎?」不等為惠回答,幕帆便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我想你是愛他的。」   31「喂,你老是摸我那裡幹什麼?」   為惠扭動著屁股,想要擺脫正在試圖進入她肛門內的男人手指。   「沒試過那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從來沒試過?我不信。」   「真沒試過。我太太在這方面是很保守的。」   「那……」為惠轉動著眸子,「想試試?」   「想。」   「嗯,最好讓我先洗一下腸,這樣比較乾淨一點。可是現在沒這條件……」   為惠猶豫著道,「……如果你不嫌髒的話,那就試一下吧。」   說著她便爬起來,擺好了姿勢:「別開燈,我怕羞。」   「……是這裡嗎?」幕帆在黑暗中摸索著。   「嗯,溫柔點啊。其實,我也不是經常讓他這樣玩的。」   「哎呀,真緊啊!」   「你別性急,慢慢的一點一點進……」   「好了,總算進去一點了。痛嗎?痛你就出聲啊。」   「嗯……不痛……」   「哎呀不行了,太爽了,挺不住了……」   燈亮了。   「瞧,弄髒了吧,我說的嘛。來,我給你擦一下啊。」為惠拿著一段手紙,小心翼翼地替幕帆擦著陰莖上沾著的點點糞便殘渣。   「舒服嗎?」她笑著問。   「小姑娘……」幕帆憐愛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今晚我不是你的小姑娘,我是你的娼婦。」   「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這句話……」幕帆沉吟著。   為惠平靜地將從自己肛門內流出的精液塗抹在臀部和大腿上。   32早晨。窗外的晨霧還沒散去,天色有些陰沉。   「你說什麼?」正拿著電吹風吹頭髮的為惠大聲問道。   「從這裡上101高速公路怎麼走?」幕帆也大聲道,試圖壓過電吹風的噪音。   「什麼,你這就要溜啦?」為惠關上電吹風,愕然道。   「小姑娘,我們遲早要回去的。」幕帆苦笑道。   「那你總得先送我回學校吧?」為惠又睜大了眼。   「噢,對了,我把這茬給忘了。」幕帆也笑了。   「哎,昨晚你的手機是一直開著的嗎?」為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是啊,我在外面的時候手機總是開著的,因為我太太有事沒事總喜歡call我……」幕帆忽然停住了,神情有些怪異。   為惠用力梳頭,沒有再說什麼。   33南加州大學校園。   到處都是背著書包夾著書本,或走路或騎自行車的學生們。   琴房。   「喏,這是我們的教室,我就是在這裡給學生上課的。」為惠將幕帆領入室內,「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辦公室拿點東西就來了。」   為惠離去。幕帆在琴房內來回走動了一會,最終在鋼琴前坐下。   他久久地注視著黑白相間的琴鍵。   34為惠拿著一疊備課材料從辦公室走出,迎面遇上BOB。   「惠,我已經叫人來拖你的車了。可是他們說你的車沒問題,只不過你忘記把倒車檔復原了,當然就打不著火了。這是你的鑰匙。」   「是嗎?我真笨,」為惠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謝謝你,BOB。」   「昨天晚上玩得好嗎?」BOB在她身後問道。   「玩得好極了。」為惠回首,帶著迷人的微笑答道。   在接近琴房時,為惠忽然聽到裡面傳出一陣激盪的鋼琴聲。   她停下聽了一會,又快步向琴房。她沒有進去,而是倚在門框上聽著。   彈琴的是幕帆。他正在彈奏李斯特的《HarmonieduSoir》。   雖然顯得有些生疏,但是他彈得極為認真。結尾部分的雙八度和弦奏得極為漂亮。   為惠熱烈鼓掌,眼裡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幕帆起立,向她一鞠躬。   35兩個月後。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為惠的臥室。一縷陽光穿透窗簾的縫隙,射在床的一角。   為惠穿著睡衣,半側臥著,手裡拿著電話:「HELLO?請問周幕帆先生在嗎?……謝謝。」   ……   「是幕帆嗎?你好……不,我還沒起床呢,越來越懶了,嘻嘻。剛才接電話的是你太太吧?」   ……   「是這樣,你最近要到上海去一次是嗎?我想托你到舊金山唐人街幫我買些人參帶給我媽,行嗎?……那太謝謝了。錢我會寄給你的……唉呀……」   在她身後的劉坤手持一個粗大的玻璃針筒,正在將滿滿的的一筒灌腸液慢慢注入為惠的肛門。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不,沒什麼,躺得太久了腿有點發麻……好,就這樣,錢我會寄給你的……問候你太太。再見。」   為惠匆匆跳下床,捂著肚子欲向廁所跑去,卻被劉坤一手拉住。只見劉坤拿著一個皮製狗項圈放到她面前。項圈上鑲嵌的大顆金屬粒發出冷酷的光澤。為惠不禁顫抖了一下……   為惠全身赤裸地蹲在浴室地上,脖子上套著狗項圈,兩腿之間放著一個搪瓷便盆。她的肛門裡還堵著一個黑色的橡膠塞子。   她痛苦地呻吟著,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劉坤拔出她肛門裡的塞子。突然,一股濁黃的液體從她的下身噴射而出,全部灑落在搪瓷便盆裡,發出很響的聲音。   劉坤趕緊摀住鼻子。   36一架大型客機從舊金山國際機場騰空而起。   37上海武康路。滿地枯黃的落葉。   幕帆踏著落葉來到一幢法式洋房門口。他確認了一下門牌號,伸手按鈴。   為惠父母家。室內。   「噢,是小周啊,快請進來吧。」   為惠的母親,一個典型的老年知識分子婦女,熱情地將幕帆引入屋內,又忙著倒茶拿糖。   「小惠近來好麼?」剛一坐下,老人便關切地問道。   「她很好,請您老人家放心,」幕帆背書似地道,聲音有些乾澀。   「唉,要說小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倔。」老人開始念叨,「她從小就聰明,人長的又漂亮,琴又彈得好,無論是在上海還是在美國,追求她的人不知有多少,可她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卻是偏偏看上了那個劉什麼。非要嫁給他不可。那人有什麼好,不就是個插洋隊的暴發戶嗎?我越是不贊成,她就越是來勁,那一陣把我給氣得,高血壓都復發了好幾天。」   「伯母,年輕人的事嘛,您就由他們去吧,」幕帆道,「只要小惠生活得幸福,您不就安心了嗎?」   「對呀,」老人一拍大腿,我現在也想開了,只要小惠全家平安,健康快樂,讓我早日抱上外孫,我這輩子就知足了。「說著,幕帆看了下牆上的掛鐘:」伯母,我該告辭了。「   「等一下,」老人進裡屋拿了一包東西出來,「這是我們小惠最喜歡吃的城隍廟五香豆,你幫忙給她帶去,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正好下個月她要來舊金山演出,到時侯我交給她就行了。」   「要是小惠嫁給你這樣又老實又穩重的人,我就放心多了。」老人送幕帆來到門口時又歎道。   「伯母,小惠她真的……嗯……一切都很好,您千萬不要擔心……」幕帆躲閃著老人的目光。   38夜。   幕帆獨自一人站在一顆梧桐樹下。不時地有枯葉飄落在他的身上。   39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上海某少年宮大門口。   幕帆看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從大門口進出。一個小男孩坐在爸爸的自行車書包架上,手裡抱著小提琴盒,好奇地看著他。   幕帆抬頭向上望去。陽光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從少年宮大樓最高層的幾扇窗戶裡隱隱約約傳出鋼琴聲。   他笑了。   40一個月後。   舊金山。戴維斯交響音樂大廳。   穿著夜禮服的男男女女們陸續進場。劉坤在前廳裡和幾個熟人正在高談闊論,顯得非常熱鬧。   幕帆從他身邊走過。兩人都完全沒有注意對方。   演出鈴響了。   台上坐著一支編制完整的大型交響樂隊。為惠在一陣掌聲中坐到鋼琴前。   儘管化了妝,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黑色的夜禮服裙下,她的腹部明顯有些隆起。   音樂在進行中。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二鋼琴協奏曲已經到了第三樂章。   台下前排聽眾席上,劉坤在打磕睡。   後排的一個角落裡,幕帆閉著眼睛在傾聽。   41幕凡寓所。   臥室內,嫻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著中文電視台播放的香港連續劇。她的肚子隆起得更大一些。   42音樂接近尾聲。   為惠的朦朧淚眼中出現了幻覺:她彷彿看見旁邊的樂隊指揮由托馬斯先生變成了幕帆,他正在以瀟灑剛勁有力的動作將音樂推向終曲的輝煌高潮。   如雷的掌聲將劉坤驚醒。他本能地加入鼓掌,還作出如癡如醉的樣子。   聽眾席後排,幕帆第一個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43幕帆的幻覺(黑白)。   他看見了一間古樸的房間裡,一個四五歲左右,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端坐在鋼琴前,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單調的音階。   一個略大一些的小男孩從門口進來。他手裡拿著兩根棒棒糖。只見他給了女孩一根,然後又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接著她跳下琴凳。兩個孩子手牽著手一起向外跑去…   …   44音樂大廳休息室。   幕帆在一張紙上匆匆寫了一句話,然後將那張紙連同一張十美元的鈔票交給一個音樂廳職員:「勞駕,請幫忙交給邵女士。」   肥胖的劇場職員看了幕帆一眼,將鈔票塞進口袋:「OK,沒問題。」   幕帆離開音樂廳。沒過多久又匆匆返回。他向那位胖職員要回了那張紙。   那人把紙還給了幕帆。幕帆道謝後再度離開。胖職員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又拿出剛才幕帆給他的鈔票,對著燈光仔細察看。   幕帆來到音樂廳外的大街上。他打開自己剛才寫的那張紙。只見那上面寫著:「小姑娘,你走吧。不要為我擔心。」   他將紙撕碎,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筒裡。   他豎起風衣的領子,快步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劇終)   ☆★☆★☆★☆★☆★☆★☆★☆★☆★☆★☆★☆★☆★☆★☆★☆★☆★☆★☆★☆★墮落:「在寫這篇東西的過程中,就對它很不滿意。因為幾年前我就寫過體裁和內容近似的東西。和以前的文章相比,這篇並沒有什麼提高。」   不知所謂:「您也算是惡魔島上的另類作者了,只不過這次的題材方面恐怕難免會曲高和寡一些。」   小悴:「這樣題材的作品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閱讀,是很難給予真正有意義的評價的。因為它是刻骨而真實的。雖然我並無類似的經歷和感慨,但在讀到30節:」我在人群中找你,我在大街上找你……「這段,以及在43節的煽情句子,我的確被深深打動。」   墮落:「多謝了。我自己是覺得,如果說這篇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最後的成文和我最初的構思相差甚遠,可以說是完全不同。最初我寫這篇東西的時候,曾刻意避免在文章中摻入過多的個人色彩,所以選擇了這種類似電影劇本的寫法。」   秦守:「呵呵,很有趣。記得您以前也寫過一次色文電影劇本,不過那次是真正純虐題材的,視覺感官上的效果更強一些。   這次的雖然也有虐的影子,但似乎並不是您要表現的重點。「   墮落:「對,其實這次我本來是想寫一個情色版的《花樣年華》之類的東西,寫一個關於婚外情的故事。然而,在寫作過程中,某些因素使我的心境受到極大的影響。其結果是,這篇文章竟在無意中成為了我的第一部自傳體作品。文中的很多描寫都是」甄士隱「。女主角基本上就是我理想中的女性化身,也是我一直在尋找而始終沒有找到的人。男主角有這樣一句話:」我每時每刻都在找你,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這句話裡有我的血和淚。」   小悴:「原來是這樣,看來本篇帶有」半自傳「的色彩啊。   難怪看完全文,那一句句親暱的「小姑娘」猶是縈繞耳際,心間卻是沉重唏噓。有人說帶著落拓氣質的男子是迷人的。滄桑、穩重、溫文、內斂卻帶著墮落和敗壞,甚至匪氣。而在這些形式之下,卻藏著多少無奈,多少掙扎和被迫。「   墮落:「謝謝小悴的賞識,本文中男主角多次稱女主角為」小姑娘。「這是有一些原因的。我最崇敬的詩人,偉大的天才馬雅可夫斯基結束自己生命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小姑娘,你走吧,不要為我擔心……「。」   秦守:「嗯,雖然墮落兄的重點並未放在虐上,但是本篇還是有不少閃光之處的,特別是35節那裡,女主角一邊和昔日戀人打電話,一邊卻要被自己丈夫痛苦的灌腸,寥寥幾筆,那種變態的興奮感就勾勒出來了,只可惜沒有再繼續深入描寫。不過話說回來,假如真的描寫太多,那也許又破壞了整體的精簡流暢,不再像是電影劇本了。所以,只能說是兩難吧。」   召集人:「總之,雖然還談不上是完美的作品,但也算辛苦一場了。讓我們接著歡迎一千零一夜的第二十夜。弱女子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