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06》一千零一夜第四夜朱顏血-海棠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朱顏血-海棠 湘西自古以來就是蠻荒之地,地勢險要,交通閉塞,經濟落後。 千百年來出入湘西境只有兩條道,官道途經沅陵、常德至益州、長沙府,晴日塵土飛揚、雨季泥濘難行,還有一條由沅水河曲折流向東北至洞庭湖的水道。 相較之下,水道險灘不多,通行方便,兩岸蒼松翠柏,比官道要熱鬧出了許多,常有放排的黝黑漢子光著膀子,撐著長篙,晃晃悠悠從河邊集鎮吊角竹樓前淌過,幾十支排連成一長線,煞是壯觀,每到這時,高高低低的樓裡,印藍窗簾便拉起了一角,或嗲或脆的軟言蜜語紛紛飄了一河。 『阿哥,到妹這裡來歇歇嘛。』 『長生,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娘叫你都裝不聽見呀……』 漢子們自也不示弱,放肆調笑,只因重任在身,還要趕上幾百里水路把新竹紮成的排賣掉,倒也不敢真跟那些辣妹子來上一傢伙,至於回程時,腰包裡的銀子往往會莫名其妙地短少許多,那就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了。 青竹和山藥,是湘西這塊窮鄉僻壤很能倒騰點錢的兩樣生計。盛產青竹的地方為數並不多,沅鎮算是最出名的一個,似一顆明珠鑲在叢山之中,玉帶般的沅水繞城而過,城外整山整嶺都是竹,風一吹,就嘩啦啦響成一片,翠葉起伏連綿不絕,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們習慣叫這裡是翠竹海。 沅鎮還有一大特點,以漢族居民為主,湘西這塊地方歷來是少數民族的聚居地,土家、苗、壯近十個民族混居於一地,民風強悍,極少容得下外族尤其是漢人,所以,如此純粹的漢人區在此地倒是稀罕。 有這麼一說,宋末元初,元軍大破南宋,南宋樞密使趙起率一部窮逃至此,意外地幫助平息了當地一場血腥的部落群鬥,同時給土著老百姓帶來醫藥和耕種技術,部落長感念不已,遂集體起誓退出沅鎮,割讓此地給這些漢人永久居住,後來沅鎮收容了大批隨戰亂逃難的漢人攜妻女落戶,竟繁衍出一支大族來。 當然,歷史無從查考,只有姑妄信之。 我們的故事,就是從民國十六年的沅鎮開始的。 那一年,國民政府定都南京,軍閥大戰的烽火反而愈演愈烈,備受摧殘的神州大地滿目瘡痍,民不聊生,不知何日是個盡頭,相形之下反倒是這山高皇帝遠的沅鎮尚能偏安一隅。 然而事實上,所謂的太平也只不過是某些不明世故的鄉紳一廂情願的狂想而已。 這一年發生的事件,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第一章驚變 九月,正是湘西最酷熱難當的季節,毒日頭當空直射,無遮無擋,路上田頭早已罕有人跡。 沅鎮東安鄉,一個包圍在叢山密林中的老寨子,悠閒,安靜,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一戶人家偏要與烈日別苗頭,三間長條型的木平屋裡熱鬧非凡,擠滿了青藍白各色土布帕子纏頭的男女老少,谷場上臨時拿草蓆搭起了一個個大涼棚,雖是個個汗流浹背,卻是歡歌笑語不斷。 幾個年輕女子正在自製咚咚奎的伴奏下唱起了難分難捨的纏綿之詞。 『爹娘恩德比天地,哺育教養心操碎,樹欲靜而風不息,恩德未報就別離。 遠望故里盼歸期,歸來又能住幾時?門前小河長流水,女兒眼淚長長滴。『伴著優美的歌聲,一隻隻白嫩嫩的手臂從短肥的大袖中伸出來,在韻律下輕快地擺動著。 有心人一眼就明瞭,此地正在舉行一場隆重的土家族婚禮。土家族是古代巴人的後裔,由於大山阻隔,不像別的民族那樣保留原始,早已與漢族融合,也還保留著許多自家的風俗,例如哭嫁。 涼棚盡頭擺了幾張方桌,一些不想湊熱鬧的男子隨意坐著品嚐油茶、陰米和荷包蛋,聊開了天。 有人喊,『新人出來了。』 新郎唐牛一身簇新的對襟短衫,黑臉憨憨的,咧開的大嘴就沒停止過笑。 人們的焦點當然不會在他身上,而是看上去比太陽更燦爛的新娘青紅,她臉兒圓潤,細眉彎彎,臉泛桃花,胸前飽滿,衣邊、頭巾上鑲五彩刺繡,質樸與華美搭配,十分別緻,色彩斑斕的土錦穿著在她身上艷色逼人,端的是標緻的美人兒。 最外側坐的年輕男人不無羨慕地說,『阿牛,真是有福氣,小獵戶娶了個仙女堂客,還是山外的。』 年紀較長的大鬍子男人笑道,『你蠻伢子整天放排,沒敬得梅神(梅神是土家崇敬的女山神),下次還是求求她讓你碰上個水仙子吧。』 話題漸漸散了,轉到了最近發生的鄰鄉寨黃老財被劫的案子上來,『據說是黑鳳凰干的。』 漢人打扮面白無鬚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貧,劫財不傷人,確是黑鳳凰的作風啊。』 老者說,『話是不錯,但三年前她壞了自己的規矩,對白家的白老爺子下手太毒,官家才剿得緊。』 那個叫蠻子的年輕男人又插話了,『我倒是想,會一會,大山裡頭最漂亮的女人。王頭說,他打獵見過真人,比新娘還美上十倍,是梅神轉生哩。』 老者罵,『呸呸,打爛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並論?』 正閒話間,突然一陣大騷動,紛紛嚷道,『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所謂官兵其實是沅鎮的保安團,來了二十來人,一水黃制服,王八大蓋,算得上浩浩蕩蕩的大陣勢了。一來便把房屋四周團團圍住。 少數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來,人們驚恐地看著這些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親唐老儺慌忙迎上去,對著一個看上去像是長官的人物打躬作揖,『不知老爺有什麼吩咐?』 長官中等個子,濃眉大眼,算得上個標準的漢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氣。 當下正色道,『糾正一下,我們是國民革命軍,要叫長官,不要叫什麼老爺老爺的。』 唐老儺恭順地說,『知道了,老爺。』 長官輕呲了一下牙,對這些無知小的愚昧無可奈何,便直奔來意,『你是唐老儺,你崽是唐牛,找了個崽媳婦叫青紅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來。』 唐老儺心頭掠過不祥之兆,剛努力堆上了一臉笑,就被長官肅然之氣嚇回去了,無助地往四周看看,鄉鄰們都噤若寒蟬。 大顆大顆的汗珠淌了下來。 僵持間,一個女子從屋裡排眾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長官面前,毫無懼意地直視著他,『我就是青紅。』 長官讚道,『好標緻又潑辣的妹子。』臉色剎時轉冷,『來呀,把女匪青紅連同通匪的唐老儺唐牛給老子綁起來!』 士兵一聲吶喊,擁了上來,轉眼就把幾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綁。阿牛一身蠻力終也敵不過幾條大漢,怒得大叫,『我們犯了什麼事?』 青紅也在叫,『不要難為阿爸。』 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一些青壯年暗暗捏緊了拳頭。 長官見狀,也有點畏懼,下令士兵拿槍彈壓住人群,一邊喊道,『不妨告訴你們,老子接到線報,這個青紅是與黑鳳凰匪幫一夥的,誰敢阻攔就是通匪,一樣抓回去。』 恐嚇果然有效,再也無人作聲,還配合保安團一一對現場的人的身份進行了甄別,方才准許散去。 長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對人們高聲喊了一句,『有認識黑鳳凰的不妨帶給她一句話,老子白天德來了,叫她把屁股洗乾淨了等著老子操!』 大家的臉色不約而同地變了變,埋頭繼續走開。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會,帶上搜出的錢物,押著蒙眼堵口的三人揚長而去。 許久,從屋院後的草堆中爬出來那個面白無鬚的青年人,汗出如漿,幾近虛脫,把臉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幾口水便匆匆遠遁。 沅鎮原來的縣衙,現在改為鎮政府左側有一個大監,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正讓人害怕的卻不是此處,而是保安團後院的地牢,專門關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方。 唐家人與青紅便關押在這裡,只是分開了。青紅一人被半吊在一間牢裡,所謂半吊是兩手腕捆著被粗麻繩往上扯得筆直,腳尖剛夠著地,非得踮得,難受之極。 白天德喝了幾杯老酒,酒足飯飽,面色紅潤,砌了一壺龍井,施施然踱到青紅跟前,貪婪地盯住她肥碩的雙峰,張開五指作勢往上按,猶豫了一下還是生生忍住,只比了比,笑道,『不錯不錯,人長得靚,奶子也大。想好了沒有,只要說出黑鳳凰的老巢在哪個地方,我不但立馬放你們全家平平安安走人,還奉送銀元,如若冥頑不靈,哼哼,後果很嚴重啊。』 青紅垂頭不言。 『老子跟你耗了一下午,好話說了一籮筐,告訴你細妹子,這可不是老子的作風,兄弟們也都等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喲。』 邊上兩個赤裸上身的打手臉上露出猥褻的笑容。 青紅的嬌軀微震了一下,終不發一語。 『別跟老子裝死,也不要妄想黑鳳凰那婊子會來救你。不過話說回來,老子還真的想要她來,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不曉得黑鳳凰的奶子和你比哪個的大。』 青紅抬起頭,往白天德臉上啐了一口,罵道,『畜生,不要污辱了大姐。』 白天德側過頭,勉強躲開了唾沫,忙亂中卻把小茶壺失手打碎在地,憤怒之極,甩手就給了青紅一個大耳光,抽得她頭歪到一邊半天沒緩過氣,光潔的粉面上五個大紅印子。 白天德切齒道,『媽拉個逼的臭婊子,老子看你怎麼個辣法。』這次他下手再無顧慮,扒著領口往兩邊用力一扯,只聞輕『斯』聲,土布織綿的衣裳便在暴手下裂成兩半,露出鮮紅色的肚兜,小肚兜前面還精心繡著一對鴛鴦。 白天德忽然悟起,轉慍怒為浪笑,『今天是新娘子你的洞房之夜哩,媽的可賺了,有老子和兄弟們一起來陪你洞房,就是不曉得還是不是黃花閨女。』 青紅羞愧欲死,緊閉雙眸,兩行清淚卻不由得淌了下來。 白天德將肚兜往上推,一直推到頸下,飽滿挺拔的奶子白生生的肚腹都袒在詭異的油燈火把之下,袒在這些凶神惡煞眼前。 青紅全身微微顫抖。 白天德雙手張開,還不能把兩隻大奶完全控制在手中,他用力象揉面一般揉著,一條條乳肉從指縫中鼓出來,嘴裡也沒閒著,『爽啊,真爽,又大又軟。黑鳳凰聽說也是個美人,要都像這婊子這麼正點,幹什麼土匪,開個窯子有前途得多,老子保證帶著兄弟們倒貼錢每個晚上來剿匪。』 打手早已雙眼噴火,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 青紅閉著眼只胡亂罵,『畜生,禽獸……』 白天德忽然鬆了開手,青紅不知他要幹什麼,不禁睜開眼,忽見他把頭低下來,張開血盆大口往她的胸脯咬來。 青紅拚命掙扎當然是無濟於事,眼睜睜地看著白天德將她的一團嫩肉含進口中,像狗一般地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呀……』青紅髮出一聲尖厲的慘叫,痛得幾欲暈死。被白天德咬過的奶子留下了兩排近兩分深的口子,深色的乳頭幾乎咬掉,鮮血汩汩地從傷口往外湧了出來,一滴滴滴到灰塵滿地的地面上,地面褐跡斑斑,不知曾有多少人的鮮血灑過。 白天德笑道,『老子就是禽獸,有本事,你咬我呀。』 他沖打手打了個響指,『把這小婊子扒光,弄個姿式擺好,老子來親自檢查她是不是黃花。警告你們兩個傢伙,老子沒洞房之前摸摸可以,不准偷食。』 打手笑應道,『這規矩我們懂,老大。』待白天德哼著小曲出去,餓狼一般往青紅身上撲去。 白天德來到關押唐家父子的牢前,阿牛早已聽到青紅的慘叫,不停在用頭在砸鐵欄杆,弄得鐵柵欄啪啪直響,頭上也是鮮血橫流,唐老儺怎麼也扯不住。 白天德罵道,『蠢才,撞死你,也出不去!』 阿牛瞪著血紅的眼睛,『你把青紅怎麼樣了?』 『還是實際點,想想你自己吧,你曉得通匪么子罪名吧?槍斃!』 唐老儺跪下來,老淚縱橫,『老爺,長官,求求你放了我崽一馬吧,我們真的不曉得青紅的來歷啊,如有虛言,梅神不饒啊。』 白天德冷笑,『騙哪個,哄小孩子啊。這麼大一個活人你不曉得來歷,當是七仙女下凡吧。』 唐老儺一味磕頭,『我只有這麼一個崽呀,么子罪名都由我擔了吧,我這幾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長官。』 阿牛抱住唐老儺,哭了出來,『阿爸呀!』 白天德望著這哭哭啼啼的場面早已不耐,他惦記著那邊香艷的美事呢,何況他早已知道是青紅主動下嫁阿牛,唐家父子都是當地出了名老實的獵戶人家,並不真是通匪。 怎麼處理這兩父子也心有預案,嚇唬一番再狠搾點油來是免不了的,便說,『行了,念你唐老儺年紀一把也不容易,給個機會,放你回家,十日內籌一百個大洋來。』 唐老儺燃起一線希望,『我崽呢?』 白天德轉身而去,『等你把大洋送來再說吧。』 遠處又傳來青紅的一聲尖叫,阿牛又撲到牢門前,抓著鐵欄杆拚命搖,『放了青紅!放了青紅!』 男女的哭叫混在一起,在陰暗的地牢中激盪著…… 第二章初見 開墟的日子天氣依然那麼酷熱,沒有一絲下雨的跡象。 沅鎮是這方園幾百里大山中的大鎮,每月開墟市也就成了當地的節日,穿著民族服裝的人們雖一個個汗流浹背,也還是肩扛手提著小簍子、小包包從各鄉各鎮趕來,擁擠在沿著小攤子夾出來的長長狹窄的青石板路上來回走著,交換著各色貨品。 人流當中,三個穿著苗族便裝,頭戴苗家頭冠,背著小背簍的女子很低調地避開人們的視線,大半邊臉都藏到了長長的銀飾後面。 她們走進拐角處的一間布店,掛雙魚銀鎖的女子把店老闆引到一側去砍價,留下個子較高的女子與身穿青色銀衣的女子裝作看布,眼睛卻不停地往馬路對麵團部大門窺去。 不久,她們分別出門,又自然地匯在一起,邊走邊低聲商議。 青衣女子說『團部只有一個士兵把門,守衛鬆懈,是個好機會。』 掛銀鎖的女子表示反對,『我看晚上比較好,現在人這麼多,萬一失手,躲都沒處躲。』 『正好相反,白天人多才好混水摸魚,晚上城門鎖住才真的跑不了。』 『我……』 一直沒出聲的高挑女子這時發話了,『金花,銀葉,都別說了,我在想,白天德明知我們會救人,還敢明目張膽地放話,一定會有防備。我看啊,是出空城計,誘我們上當哩。』 金花半信半疑。『白天德有這麼高明嗎?』 銀葉道:「你見過那王八蛋長啥樣嗎?要知道他剛來,青紅姐就折在他手裡了,棠姐說得對,那傢伙又奸又狠,小心點總沒大錯。『 高挑女子擺擺手,輕聲說,『你們注意看了沒有,團部大門表面上只有一個人,但周圍幾個算命的、做小販的,都不像正經生意人,有生意根本不做,眼睛直往過往的人身上瞄。此地不宜久留,分頭先撤。』 正在此時,人群像潮水一般往兩邊分開,把三個女子趕到了牆根。一股股汗臭氣挾著熱浪直衝鼻端,叫棠姐的高挑女子還在皺起了眉頭強忍著,身邊的兩個小妮子早已開罵了,『輕點擠,長眼睛了沒有啊。』 周圍只聽得七嘴八舌,『怎麼回事?』 『縣長的新夫人來了。』 『聽說是個絕色佳人哩。』 『比黑鳳凰還漂亮嗎?』 『媽的,抬什麼槓,你小子見過黑鳳凰嗎?』 『噓……來了。媽的,真氣派呀。』 四個士兵端著槍往兩邊擺,在前邊開道,跟著是一幫挑夫,挑著一隻隻的大箱,兩個丫頭後面才是一桿四個轎夫抬的竹涼轎,上面端坐著一位身穿銀紅無袖衫子,蔥白線鑲滾,雪青閃藍如意小腳褲的麗人,臉上雖蒙了一層輕紗,但白皙纖細的手臂、婀娜的身姿依然能讓人浮想連翩。她姿態優雅地撐著一頂小洋傘,目不斜視,保持著矜持的微笑,也顯出幾分羞澀。 途經天香樓,老鴇洪姨和紅牌如意姑娘邊嗑瓜子邊看熱鬧。 如意笑道,『媽媽,你這裡要有這麼一美人,我們可沒得活路了。』 洪姨來撕她的嘴,『呸呸呸,放你媽的屁,不要亂講話折老娘的陽壽了。』 喧鬧聲中,本來無掛無礙的新太太,突然像生了感應,不覺移目往側邊看過去,正巧與高挑女子隱在銀頭飾後面犀利的目光在不經意間碰撞了。 彷彿是冥冥中的注定,這一無意之間目光的交流會成為她們一輩子孽債之發韌。 她失神了一下,再定睛看時,那高挑女子已然不見。 城郊破廟處,三人重聚首,把笨重的頭冠取下來。那兩個小妮子竟是雙胞胎姐妹,模樣出落得一般的俊俏動人,只有在言談舉止中方見差別,姐姐金花活潑好動,略顯魯莽,妹妹銀葉沉穩內斂,頗有心計。她們是黑鳳凰從小帶大的貼身護衛,槍法武藝均不弱於男子。 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體態風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膚雖非白嫩卻紋理細緻,嬌嬈中又見著一股英氣,便稱絕色也不為過。 此姝實非俗品,乃是湘西境內有名的女匪首海棠,人美且狠,外號黑鳳凰,她帶的二十來條人槍倒有大半是娘子軍,行蹤詭異,常出沒於沅鎮附近,專挑富貴人家下手。 最出名的一役是三年前的大破白家堡,將族長白敬軒白老爺子虐殺,虐得夠狠的,肚子裡灌飽了女人的尿水不說,羞憤吐血而死,自此人人自危。保安團雖多次出剿,卻是一團散沙,多次被海棠擊潰,反奪了一些軍火。 卻不知從什麼地方來了一個白天德,擔當了保安團長,剛走馬上任就擒住了下山成婚的青紅,還貼出告示來,十日內將青紅斬首示眾。 想到此事海棠既悔且痛。當初阿牛在山中狩獵,與青紅偶識,兩人陷入了情網,青紅一再跪求海棠放她下山,論理這是匪幫大忌,海棠如若不是一時心軟成全了她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 當日她派去賀喜的二喜子死裡逃生,逃到山上時已面無人色,當複述到白天德放出的那句狂言時眾人無不怒形於色,唯有她心神不定,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如冰流湧向全身。 她向梅神祈禱那預感不會是現實。 究竟是誰出賣了青紅已來不及查實,今天已是第五日,海棠心知若不盡早救出青紅,不僅青紅凶多吉少,自己的威信也將盡失,難逃覆亡的危險。 可怎樣才能從狡詐如狐的白天德手中救到人呢? 明搶,只是看著籠子往裡裝,死路一條,智取,計又安出? 海棠斜倚在破廟的門檻上,衝著門外一點點西沉的太陽,陷入痛苦的長考當中,心痛如絞。 金花銀葉大氣也不敢出,擔憂地看著大姐堅強而美麗的臉龐在夕陽下化為剪影。 金花悄悄地對銀葉說:「不知怎的,我覺得棠姐不如以前自信了。『 銀葉忙道:「別胡說,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要信任棠姐。『 話雖如此,兩人還是無端生出一絲無助的空蕩。 海棠擔心得不錯,保安團的地牢中,正上演著一出血脈賁張又慘不忍睹的春宮戲。 大牢的正中豎著一根圓木製成的十字架,一具披散著長髮全身赤裸的女人體正懸掛在上面,皆因除了她的兩條手臂張開綁在橫木上外,從豎木的頂端掛下來一串鉤子,兩個小鐵鉤釣住了女人的鼻孔,迫使她只有盡力仰起臉,秀氣的鼻子還是拉得長長的變了形。 另有兩個小鐵鉤勾穿了女人的兩隻乳頭,將原本豐滿圓潤的奶子扯成了尖錐形,鮮血從創口淌下來成了線,劃過雪白的肚皮,潔白身子的上多了幾道觸目的殘紅。 還有兩個大鐵鉤則從橫木頂端處拉下來,掛住女人的兩側膝彎,使女人的大腿朝兩邊高高揚起,桃型的臀部向前送出。 這樣陰毒的設計幾乎使整個身體都懸在空中,近百斤的承重除了手臂之處,都落在鼻頭、胸乳和腿彎幾個柔處,略動一動都是劇痛難忍,且陰戶、肛口一盡羞處畢現,便於玩弄和用刑。 不用細看,都可知道女人已用過重刑了,除了週身青紅的鞭痕外,女性的性徵處看來都很用心地遭受過虐打,小腹隆起像待產的孕婦,陰戶青腫得成了個爛桃,陰毛被精液粘成了亂七八糟的幾叢,陰道口擠成了細縫,屁股也抽得紅紫象烤過的臘肉,肛口中插進了一截帶葉的胡蘿蔔,在肛門緊張的蠕動下,微微顫動用。 刑具前面生起一盆大炭火,烤得室內熱浪逼人,無論是受刑的女人還是施刑的幾個赤膊上陣的男人都是大汗淋漓。 白天德衣著齊整,手中捏著幾根鋼針在女人前面踱著方步,不時拿起手巾點一點額上的汗珠,看來他也有點吃不消這炭火的威力,終於還是翻起睛珠罵人:「哪個王八蛋吃錯藥了,大熱天的生什麼火羅,烤死你爺啊,有病!『 待火盆撤了出去,室內眾人方喘了一口長氣,目光重新彙集到飽滿丰韻的女人身體上來。 女人沒任何能力遮住這些色狼們投向自己下體的猥褻目光,甚至無暇感受週身的劇痛,她的意志都集中到了小腹,剛才男人們將他們排泄的尿水和著髒物,盡數從屁眼裡灌進了她的肚子,髒物翻江倒海,像滾開的水不停地倒騰。 劇痛和排泄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她已沒有羞恥可言,就算是在大庭廣眾之中也會一洩了之,可是白天德連起碼的一點點機會也不給她。 排泄洞口被裡頭大外頭小的胡羅卜塞得死死的,只有一陣陣地往胃裡倒灌,女人除了翻白眼、想嘔吐和絕望的呻吟外再也沒有任何法子想,此時,她只想一個字,死。 白天德不怕她死,好整以暇,剝開粘在女人臉上的幾縷碎發,說:「辣妹子啊,何必這樣死撐呢,只要說出匪窩在哪裡,黑鳳凰到底是什麼人,我就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和那蠻牛過安生日子。多好?『 青紅往日美麗的圓臉上此時儘是血污,因痛苦和脫水而失去了血色,掙扎很久,頭雖不能動彈,嘴裡還是費力地吐出兩個字。『放,屁!』 白天德的方臉上浮起一絲冷笑。 『真正愚不可及。』 邊說邊將一根鋼針慢慢且用力地扎進青紅腫脹的陰戶。 『呀……!』 下體意料不到的尖銳激痛,使青紅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困境,不自覺地往後扭動,乳頭立時扯裂,剛剛停流的鮮血重新迸出,鼻孔也被拉破,血流不止,內外交困的青紅,就這一下就差點陷入瘋狂的深淵。 白天德停了一下,讓她喘口氣,恢復一點神智,然後繼續推進,青紅不敢再用力掙扎,聽憑白天德將一寸多長的鋼針扎進她的陰肌深入,沒至針眼處。 整個過程中,她除了忍無可忍的慘叫,就是咬緊牙關,眼淚迸流,只有不停地痙摩的臀部,方能告知這柔弱的肉體所承受的痛苦。 『考慮好了麼?』 第二根鋼針揚起在青紅的眼前。 青紅閉上眼,始終還是一聲不吭,冷汗一顆顆從額頭冒出。 白天德惱了,道:「還嘴硬,怕老子玩不死你。『 很快,第二根鋼針也插入那柔肌當中,女人再也禁受不住,大放悲聲,一股熱騰騰的尿液噴濺而出,倒有大半灑在白天德的手上。 白天德卻不介意,把手抬到嘴邊,舔了舔,感受了一下尿液的鹼澀,笑道:「媽的,黑鳳凰那裡儘是一些騷貨,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眾人哄笑道是,他們保安團被黑鳳凰羞辱過多次,顏面盡失,就一次好不容易才抓了個活的,還是個靚妞,新仇舊恨,怎會不激起他們殘虐的慾望。 這時,從牢外進來一個人,附在白天德耳邊說了兩句,白天德心中疑道:「第五天又過去了,這婊子竟還沒動靜,是不敢來還是根本不在意她手下的命,不像傳聞中義薄雲天的人物啊。『 失算兼失望,使他的怒火高熾,繼而轉嫁到面前這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弱女子身上,手指擰住她的陰蒂,狠狠地搓著扯著,擰得血紅腫大,獰笑道:「現在你知道黑鳳凰是什麼腳色了吧,枉你還替她賣命,她早就躲在山裡風流快活了。『 青紅直欲昏過去而不能,只能在半清醒的狀態中忍受這無邊的折磨,但是始終也不再說一個字。 時間一點點過去,青紅的下身扭動得越來越厲害,意識也進入癲狂之中,白天德知道她已到了極限,再不抽出塞住肛門的胡蘿蔔她真的會死了,當然,黑鳳凰沒逮到,這女人還不能死。 於是,白天德握住蘿蔔根處,怪叫一聲,『媽的,去死吧!』 『呀……咿啊……』 青紅彷彿於極寒極冷的地獄中突然拔出地面,泥石流一般的夾著沖天臭氣的黃湯從屁眼裡疾衝而出,痛快淋漓的排泄中,竟於極痛的深淵中產生一種莫名的快感,縱使再淫蕩的婦人,也會於此種情形下產生深深的羞辱,何況是如青紅般潔身自好的待嫁女子。 天哪,讓我死去吧……… 急火攻心,青紅終於昏迷過去。 白天德正令手下拿冷水將青紅潑醒,突然一拍腦袋,『呀,今天可是劉縣長迎接新夫人的晚宴,差點忘記了。』 抬腿要走,又有人報,『唐老儺帶錢來贖他兒子了。』 白天德嘻嘻一笑,『不錯,老傢伙行動挺快的,說明還可擠點油水,你替我出去一下,收了那一百大洋,再告訴他這是贖他自己的,要贖兒子嘛,再來一百大洋。』 晚宴設在縣長劉溢之的家中,邀請的人不多,只有白天德,保安團副團長李貴,商會會長康老爺及七姨太凝蘭,鎮政府秘書司馬南及夫人奚煙幾人。 始終只有劉溢之在招待客人,卻不見新太太出現,大家好奇又不好意思問,倒是康老爺子的七姨太心直口快,『縣長大人,我們慕名而來,可不光是來喝茶的。』 劉溢之笑道,『七太太真是風趣,如霜一路勞頓,不好意思以倦容會客,正在梳妝打扮呢。讓大家久候實在對不住啊。』 康老爺忙道,『本是內子無禮,大人言重,大人言重了,呵呵。』 一個漂亮的丫頭出來脆聲道,『席已設好。』 劉溢之抬身道,『來來來,請隨溢之至水榭用餐。』 恰在此時,悠揚的古琴聲如流水一般在不經意間淌了進來。 隨著琴聲,眾人來到內花園,內花園很有特色,就是一個小湖,水泊上面七曲迴廊,點綴若干小亭,湖面荷葉點點,蔥綠可愛,即使在炎熱的夏夜,也會是涼風席席,神情舒爽。 琴聲便來自湖中央的涼亭,一位麗人端坐琴端,手撫古琴,纖纖玉指輕佻慢拂,人琴合一如在無人之境,獨自沉浸於超凡脫俗的意境和韻味之中。 不論雅賞,皆為這絕美之聲和絕美之景所醉,靈肉彷彿被某種聖潔的東西蕩滌過一番,說不出的舒坦。 一曲終了,麗人方起身款款步了過來。 待得移近,盛裝之下的麗人方清晰可見,如同有一道光輝透出,瑤鼻櫻唇,細腰雪膚,明眸流盼,剛換上了蘋果綠喬琪紗旗袍,高領圈,荷葉邊袖子,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走動起來步步生蓮,恰似瑤池仙子下凡,盡得傾國傾城之妙。陪在她身邊的漂亮丫頭金寶與她相比那是微星之如皓月了。 眾人皆驚,再無一人捨得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半分。 劉溢之頗感自得,引見道,『這便是我的太太冷如霜。』 『羅薄透凝脂,當真國色天香哪。』康老爺子擊節讚歎,胡亂拽文。 司馬南倒是附庸風雅,『劉夫人剛才那曲真是蕩氣迴腸,不知何曲。』 冷如霜含笑道,『不敢當此謬讚。適才所彈乃是高山流水中的一節《風擺翠竹》,獻醜了。』 司馬夫人奚煙上前拉住她的素腕,讚道,『好個冰清如潔的仙姑,有你在,我在司馬心目中怕是要跌了幾分價啦,劉縣長好福氣啊。』眾人皆笑。 康老爺的七姨太自忖美貌,不服氣新太太的艷名才硬要跟過來,此時風頭搶盡卻唯有又羨又妨,啞口無言。 還有一個不言語的是白天德,他已經呆了,而且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過於失態,如果眼神是實體的話,一定會從劉溢之的新太太身上剜出肉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天下竟有如此絕色?如能一親芳澤,少活幾年也值得呀! 就在白天德打著齷鹺主意時,新太太眼波流轉,保持著矜持的笑意,已然從每個人臉上略過了一遍,男人因為她的美貌而現出的醜態她看到過不少,但看到白天德時,她無來由地打了一個寒噤,從心底湧出一陣不安。 這是這一天她第二次對陌生人生出感應。 看到大家對自家夫人膜拜的神情,其中還包括以道學先生自居的康老爺子,劉溢之不免自得,輕咳了一聲,將人們的視線喚了回來,方緩緩說道,『正式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的內子,冷如霜。』 第三章綁票 夜幕籠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借夜色掩護,再度潛回了城裡,海棠獨自行動了一個時辰,方回來帶上二姝。 金花發現她們去的方向並不是保安團,不禁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救青紅姐嗎?『 海棠一直不作聲,只帶著她們來到一處大宅的牆跟下,方道:「敵人勢大,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著院內:「這裡是縣長的私宅。『 銀葉恍然說,『我明白了,我們要綁架縣長,以人換人。』 海棠讚許道:「腦筋不錯,不過不是綁架縣長,縣長綁了就沒用了,我們要綁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們不是見過她了嗎。我還打聽到,縣長下午動身去了省府,而且為了在保安團設圈子抓我們,防守的衛兵還調走了幾個,此地才真正是鬆懈。『 金花高興了起來,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對不起,我們還說你沒信心了,其實你永遠是我們最了不起的大姐頭。『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臉上總算綻開了一絲微笑,只是有點苦澀,叮囑道:「記住,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綁架行動比想像的更容易,根本沒人想到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會在太歲頭上動土,縣長不在,有幾個護衛也溜出去賭錢了,另外兩個當班的護衛被銀葉的吹針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內宅由此洞開無阻。 晚飯後,冷如霜跟著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戲園子看了一出當地流行的儺劇,劉溢之派護兵來告知她去了省府開會,接她早點回去歇息,她正好無甚滋味,便婉拒了七姨太繼續打牌的邀請,帶著金寶往家走。 行至橋頭,此時月朗風清,燈火闌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樓木樓錯落有致,好一派異鄉風情景象。 橋下靜靜地淌過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幾條精赤上身的漢子都拿眼往冷如霜身上瞧,一個笑,『蠻子,有膽把橋上的美女抱下來。』 叫蠻子的放排漢嘿嘿笑,還沒說什麼,遠隨在冷如霜身後的護兵衝上前嘩嘩拉槍栓,『媽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漢吐了吐舌頭,沉默下來,消逝在遠方。 冷如霜頗不以為然,覺得放排漢的率真大膽可比這些護兵的狐假虎威可愛得多。 淒清悠揚的二胡聲隨風飄來,一位長衫老者正盤腳坐在了河邊,迎著冷月拉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樂之人,立時就被這個樂聲打動,眼前展開了一幅幅的畫卷,皆是塵世間一切大悲痛之鬱結,又如人之如宇宙蒼天之下的孤獨和無力,聽得癡了,不禁垂下淚來。 老者琴聲一收,點頭歎道,『果然是禍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與我說話嗎?』 老者卻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響了起來,這番變了一曲,老者啞著聲唱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金寶撲哧笑,『這老瘋子。』 洗漱完畢,冷如霜對鏡梳頭,還在琢磨那老者的話,金寶說他是這小城裡出了名的老瘋子,一天到晚對別人說瞎話,命啊運的嚇唬人,要她別信。 冷如霜自嘲地一笑,許是自己太多心了罷。 突然,鏡中多出了一樣東西,一支駁殼槍指住了她的頭。 冷如霜心下驚懼,面上卻強自鎮靜,道,『什麼人?』 個子不高的蒙面女子道,『土匪綁票懂不懂啊?』 另一女子低喝道,『快幹活,少說廢話。』 土匪?來湘西之前早就聽說有土匪一說,以為那是遙遠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來沅鎮的第一天就遭遇了。 她還來不及想更多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冷如霜堵口反綁著裝進了特置的木箱,金花銀葉推著偽裝好的獨輪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只有幾個被打昏的家人和護兵,還有一封指定兩日後以人換人的信箋。 ************ 白天德正在把對冷如霜的慾火悉數發洩在了青紅身上,可憐青紅已是幾度昏迷,身子軟軟地平放在一張矮几上,四肢大開。 以她此時的狀態也沒必要加任何束縛了,白天德粗大的肉棒插在青紅的屁眼裡使勁做著活塞運動,下垂的頭部也被一雙糙手捧著,另一條粗大的肉棒擠開她乾燥的嘴唇,一直深入喉頭,沒有輪到的就捏奶子乾癮,幾人幹得倒是爽,只看見青紅白生生的大腿無力地在兩側晃動。 待得白天德獲知劉溢之的新夫人被綁票的消息,海棠等人早已逃進了茫無邊際的竹林海中。 白天德恨得想殺人,最終誰也沒殺,只是往青紅的小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喝道:「兄弟們別玩了,把這婊子弄殘了就交不了差啦。『 竹海深處,除了茂密的竹林,也有不少低矮的灌木和樹木,山勢連綿,利打運動戰,所以保安團雖花了大力氣拉網搜山,對熟悉地形的海棠來說,逃逸甚至反擊一槍都是容易的事。 幾人靈活地在竹林間穿梭,換了海棠背著冷如霜,胸前高聳起伏,兩條健美的長腳在溝壑間跳來跳去,像一支美麗的靈鹿。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經是次日的早上,太陽擋在雲層後面,一層薄霧拉起林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氣勢,軟軟地垂下葉子,既便如此,此地也還是如仙境一般的美麗。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來,眾人高興壞了,雖然沒能救出青紅,但有冷如霜在手,還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從布袋裡放出來時,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家閨秀,出身於書香門弟,舉止間自然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與眼前這些鄉下土匪自有著雲泥之別。 留守的梅子悄笑著對金花說:「今天請回來的這位姐,可把我們大姐頭比下去了。『 金花不屑道:「誰說的,不就是白一點嘛,要我看,還是棠姐漂亮。『 銀葉聽到了說:「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這位太太一起娶過來,就是莫大的福氣了。『 『啊呸!瘌蛤蟆吃天鵝肉,羞不羞啊。』 幾個女人笑著一起啐她。 銀葉說的倒是大實話,海棠與冷如霜氣質迥異,一個陰柔嬌弱,一個高挑健美,一個膚白如玉,一個黑裡透紅,一個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個恰似田野怒放的山菊,但從體態到五官,無論誰的細節都經得起推敲,絕對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能娶到其中一個委實已是莫大的福氣。 海棠裝作沒有聽到她手下的調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氣,解開繩子後請她一起吃飯,冷如霜卻是既厭惡又害怕,抱著肩立著不動,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無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關到內洞裡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經托關係找到了康老爺作交換的中介人。 說起這層關係很微妙,土匪搶劫了財物之後,一般都要有銷贓的渠道,一般勢力大的多從黑道走,像當地匪幫的龍頭榜爺,勢力較弱的匪幫往往傾向於走白道,通過正當經營的商人才不會有黑吃黑之虞,當然,雙方的風險同樣很大。 海棠歷經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爺這條線,可以說康老爺的家產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海棠從沒出過面,都是通過神秘的第三方在牽線,包括這一次。 因干係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帶著雙姝幾個潛下山去了。 入夜,寨裡眾人也早早歇息。 一條黑影偷偷溜入內洞,火把映過,正是當夜班的二喜子。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像二喜子本就是鄉井無賴出身的二流子。 二喜子當年欠了高利貸被人追殺躲進山中,生死攸關之際正巧被海棠所救,從此上了賊船。他頗有點機智,下三濫的門檻精,黑白兩道游刃有如。有了二喜子的輔佐,海棠有如神助,聲勢大張,短短幾年能從不到十人擴張到了二十多人槍,所以海棠對他一直十分依重和信賴。 不過二喜子有點毛病,好賭兼好色,但自從上得山來卻收斂了不少,一則規矩甚嚴,海棠對姦淫之事尤為痛恨,一向都是殺無赦;二則二喜子對海棠有了愛慕之心,追隨日久,此心越盛,幻想著有朝一日海棠被他打動下嫁於他,偏偏海棠不知何故,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從不流露一絲感情,也就漸漸有些淡了。 其實他也知道銀葉對他一直落花有意,但有海棠比著,任他鶯鶯燕燕都直如花草,只有流水無情了。 畢竟是年青伢子,火氣旺。冷如霜驚人的美艷讓他目瞪口呆,在扯她的小臂帶她走時,那一下滑膩無骨的感覺,讓他渾身發顫,差點當場出醜,整天都有點失魂落魄。晚飯時梅子還關心他是不是病了,卻沒留意他精神上的反常。 賊心早就有了,賊膽呼地一下也生了起來。 二喜子心道,媽的,豁出去了,青紅落在保安團手裡肯定被玩殘了,老子一報還一報,玩一玩縣長的女人,就當是為青紅報仇,料想海棠看在自己出生入死賣命的份上不會太為難自己。 反覆思量之下,他終橫下了一顆心,不顧一切也要佔有這塊天鵝美肉再說。 他主動跟貴生提出替他值午夜哨時,貴生還頗有些感激。夜深人靜之後,二喜子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興奮,確認大家都已深睡,便偷偷離崗溜進了關押冷如霜的小洞。 冷如霜一整天沒有進食,坐在簡易的竹板床邊心亂如麻,忐忑不安。她是前清高官的後代,正黃旗人,家道中落後移居長沙,置了些田產,作為掌上明珠,父母對她期許甚高,讀書識字、針繡女紅、天文地理都有涉獵,使她兼具了新舊女性的美德,秀外慧中。 劉溢之世交子弟,卻無紈褲之風,特別上進努力,兩家結親可謂門當戶對,水到渠成。新婚才數月便隨丈夫從省府來到此地作官,還以為當地民風淳樸,哪料想會有如此驚變。 海棠等人雖為匪,卻多是這等美麗的上乘女子,待她尚還客氣,不像惡人,但從他們的口風中聽出是要拿她交換一個什麼人,萬一不成功,卻也難保她們不下毒手,恐怕性命都難保了。一時間愁腸百轉,悲從中來,潸然淚下,連二喜子到了身邊也沒覺察。 二喜子涎著臉低笑一聲,『別哭呀美人,知道你是想我啦,不急,哥哥今天保管讓你痛快。』 他不敢多言,聳身而上便環抱住冷如霜壓倒在床,『美人乖乖』地亂叫,嘟起一張嘴巴就往她的玉臉粉頸親去。 冷如霜別說是悴不及防,就算來得及,以她一個柔弱女子哪裡抵得往精壯之虎狼呢,當下便壓得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還有一股口中臭氣噴來,心中大駭,直覺天底下最噁心最羞恥之事降臨在她身上,本能地扭動著身體企圖逃開,張嘴欲呼。二喜子早就防了此招,一條布巾當下塞了個滿口。 二喜子雖說興奮得胯下陽物早就漲大了兩倍不止,還是不敢大意,摸索著將冷如霜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拿帶子綁了起來,使她基本上失去反抗能力,才略抬起上身,得意地欣賞著身下待宰的羔羊 衣裳繃得很緊,看得到柔軟如鴿的胸脯在急促起伏。 他抽出一支手來,隔著輕薄的綢衣,近乎虔誠地沿著那條繃得緊緊的優美的曲線輕輕遊走,享受著那股異樣舒坦的感覺。 真是尤物啊。他心中長長地歎了一聲。 冷如霜緊閉雙眼,沒有放棄掙扎的努力。 男人覺得女人真是愚昧,明明是白費氣力的事情還不肯認命,害怕動靜太大驚動眾人,索性斷了她的念想,一屁股騎到女人的小肚子上,從腰上摸出一把尖利的匕首,橫著在她修長的頸子上作勢拖過,惡狠狠地說道:「還敢亂動就捅死你,奸死你,再扔到山裡喂狼。婊子!『 冷冷的鋒刃透出了濃厚的死亡氣息。 她的腦海嗡地一聲。死的恐懼是如此強烈,如此迫近,排山倒海向她襲來,將深深的屈辱也暫時壓倒在一邊,無法抵擋。女人長長的眼睫毛一陣急顫,反抗明顯地弱了下來。 二喜子無聲地笑了,順利地將她翻了個身,面朝下,匕首從背心小心劃開,幾乎一點聲息沒有。 後背大片雪白的肌膚袒露了出來,只剩下幾根繫著褻衣的帶子,春光無限。 體香撲鼻,中人欲醉。肌膚白得晃眼,像是一片光把這死氣沉沉的洞壁都照亮了。 二喜子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被老天爺的慷慨賜予感動得想哭,尋思祖上許是積了大德吧。 冷如霜牙關緊咬,她想過嚼舌,卻終於缺乏魚死網破的最後那點勇氣。曾經以為自己多麼貞潔,也曾經以為自己多麼高傲,這意志只不過薄如羅裳,都在一枚薄薄的鋒刃和男人肆無忌憚的邪惡下一點點崩潰。 伴隨著背心一片冰涼,她的心頭也一片冰涼,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眼看即將失去,她真的能直面這殘酷的現實嗎? 清淚從鳳目中無聲地淌了出來。 二喜子眩暈了片刻,很快又被更多需要征服的聖地所吸引,奶子,大腿,神秘的三角區域,天哪,太奢侈了。 他的手指顫抖起來,往下稍稍用力,新煮雞蛋般雪白的雙丘就像褪去雲彩的聖潔雪山,慢慢地,一點點地,剝露在他的面前。 『嗚……』 冷如霜被堵住的嘴巴裡發出了最後一聲長長的悲鳴。 『爹,娘,溢之,救我啊……』 二喜之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在火光下顯得那麼猙獰。 突然,一聲鈍響,二喜子腦後受到重擊,整個身子委頓在地。 背後,站著臉色鐵青的海棠和金花。 月色冷冷,燭火搖搖。 冷如霜已換上海棠的衣服,臉色木然地坐在床邊,臉沖洞壁,無悲無喜。 剛才的打擊就算對一般的女人來說都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沒有最後失守,但失貞的痛苦感受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話,『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說罷提槍走出門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倉惶,山寨眾人都圍在一旁,氣氛十分凝重。 海棠走出去時,正好看到銀葉衝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個大嘴巴,淚水也止不住滾落下來。 海棠要銀葉退開,切齒道:「二喜子,我會給你多燒幾柱香,念幾卷經,好讓你到了閻羅爺那裡能早點投胎。『 二喜子嚎叫起來,『我在替蓮香報仇哇!棠姐,二喜子為你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姦淫之事,誰犯天條就是找死。』海棠說罷,抬槍要打。 銀葉突然轉到海棠前頭跪了下來,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兄弟,一起流過血,共過患難的,放一條生路吧。『 金花隨即跪下,眾人全都跪了下來,『求棠姐開恩。』 海棠其實也是矛盾痛苦之極,她又何嘗對二喜子沒有兄弟之情,生死之義,又何嘗願意自斷膀臂,打擊士氣,恨只恨啊這二喜子不爭氣,自取滅亡,恨只恨啊自己心腸太軟,終難痛下殺心。 海棠看著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長歎,罷了罷了。臉上依然陰霾濃重,厲聲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貴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該,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滅。『說罷頭也不回進了內洞。 從洞口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場面,鞭掄得呼呼海響,血花四濺。貴生縱然手下留了點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經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個血人,這傢伙倒也硬氣,咬著牙一直抽到暈死也沒弄出多大動靜。 親眼見著污辱自己的人受到了嚴懲,冷如霜心中總算好過了一點。 海棠坐到床邊,柔聲說:「妹子,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我也是個被男人害慘過的苦命人啊。『 她不管冷如霜會不會聽,自顧自就把話匣子拉開了。 第四章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實叫安鳳,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時,正值滿清覆滅,軍閥混戰,父母帶著她一路逃難輾轉到了湘西,投奔一房遠親,不料他們早已遷走,不得已在沅鎮的白家堡傾盡積蓄置了幾畝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來。 安鳳打小就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生性好強,體質強健,對一些舞刀弄槍、頑皮打架的事兒比男孩子還來勁,不過父親對聰慧的女兒期許很高,一心讓她讀書,日後好出人頭地或嫁個好人家,好早早擺脫生活在下層的命運。在別人家的孩子都在田間地頭玩耍的時候,她就背著小書包,走十幾里地到鄉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裡面,總能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著粗布縫製的書袋,輕輕巧巧地跨過一道道山壟,穿過高聳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臉上總是蕩漾著微笑,淺淺露出一雙迷人的梨渦。 安家有女初長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遠近鄉里提親可不少,其中還有白氏宗族族長白敬軒的寶貝小兒子白富貴。白福貴年紀與安鳳相仿,卻成日好吃懶做,仗著老子的勢,帶著一幫壞小子盡幹些雞零狗碎的勾當,欺壓良善,橫行鄉里,鄉下百姓也唯有忍氣吞聲,避而遠之。安鳳的父母可不願把好端端的鮮花插到牛糞上,又不敢開罪白家,只是告誡女兒離他遠遠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安鳳的美貌在這一帶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貴哪能不知,只是在鄉里都是熟門熟臉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時節,安鳳終生難忘。她偷偷進山采山藥,想賣點錢作老師的節俸,不料讓那幫壞小子逮個正著。一夥人圍著安鳳不讓她走,起哄要白富貴抱著安鳳親嘴,安鳳當然寧死不從,兩人扭成了一團。 白富貴嬌生慣養,年紀雖比安鳳大一兩歲,力氣不見得比自小在山路上鍛煉的她大了多少,偷雞不從還讓安鳳扇了個嘴巴,眾人一陣哄笑,這下掛不住了,漲了個雞冠紅,指揮兄弟們一湧而上按住她的手腳動彈不得,他擺出一幅征服者的姿態,大搖大擺騎坐在安鳳柔軟的小肚子上,模仿偷看到的阿爸的行為,掀開她衣裳下擺,將手插進了安鳳的褲襠裡,摸到了尚在發育中的少女溫玉般光禿滑嫩的陰戶。 『光板子,光板子!』白富貴怪聲怪氣地叫起來,眾人下流地哄笑。 安鳳狂怒了,娘說過,女人的身體是金,別說摸,就算讓男子看了一次就變了鐵,變得連木石都不如。雖然還不懂得男女之事,也深知讓男人摸到下體是極恥之事,盛怒之下,她激發出神力,掙開了壓制她的眾人,白富貴猝不及防,在混亂中撞下了山崖,下身重重地撞在半截老竹墩之上。經救治性命無大虞,命根處卻被創甚重,請來的不少名醫都搖頭表示失去了生育能力。 要白家斷子絕孫! 這一罪名可大了,讓安鳳一家大禍臨頭。白敬軒將他們鎖拿在宗祠,直嚷嚷要殺人。 數日後,鄉長當著眾鄉親的面宣佈了家法判決結果,將安鳳永遠發配給白富貴為奴,安家的土地財產盡歸白家所有,安家兩老為白家充當雇工謀生。 安鳳的娘當場就暈倒在地,在父親淚眼滂沱嘶啞的呼喊聲中,小安鳳被幾個大人抓著,扒光了褲子,臉衝下腰肢彎折在一條長凳上,小小的臀部高高翹在空中。 『茲茲……』一縷青煙升起,燒紅的烙鐵毫不留情地印在白嫩的臀肌上。 接下來的一個月,安鳳躺在白家的柴房裡,高燒不退,痛醒又昏迷,反覆幾次,在生死邊緣來回走了幾遭,竟然命大挺了過來。 從此,在那本是女人最可驕傲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一生也磨滅不掉的、如同烙進心底的深深屈辱一般烙進了肌體深處的『白』字,那一塊兩寸見方、翻出了鮮紅的肉塊的疤痕,帶給她的是幸福的毀滅,是屈辱的見證,更是一生悲劇的開端。 從此,白家堡少了一個活潑靈動的安鳳,換之以一個滿面悲色形容憔悴的小鳳奴,她弱小的身子承擔起了伺候白家老小生活起居的重擔,挑水、幹活、劈柴樣樣要干,無盡的責罵和毆打,她都默默承受了下來,真正不能承受的卻是從肉體到靈魂的變態摧殘。 白富貴就不用說了,伺候祖宗一般,吃喝拉撒都要叫她服伺,夏天打扇,冬天暖被。所謂暖被就是每天夜裡,她都要光著身子先鑽到被子裡,把冰冷的被窩睡暖和,才讓小少爺睡進去。心情好時就會放她到柴房去,心情不好或是邪性上來了就會留下她,在她的身子上亂踢亂抓,弄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摸嫩乳摳下身更是家常便飯。更邪性的是,坐完馬桶還要安鳳給他擦屁股。 一個冬夜,白富貴讓尿脹醒了,外面冷得結冰,不願鑽出熱哄哄的被窩,於是踢醒了捲縮在一頭的安鳳,叫她直挺挺地跪到床榻前。安鳳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又想起什麼折磨人的鬼主意了,直覺得光身子被冷空氣包裹著,冷得直打哆嗦。白富貴叫安鳳張開口,從被子裡把小雞巴拖出來塞到她嘴邊。 一泡熱騰騰的黃尿衝了出來,灑得安鳳滿面都是。 安鳳驚惶失措地逃開來,無論這小子怎麼罵都不肯再過來,抱著肩躲在角落嚶嚶地哭。 第二天,白敬軒以安鳳抗命為由,把安鳳的娘抓來毒打了一頓,當晚,安鳳一動不動地跪著將白富貴的尿液喝了個一乾二淨。 以後多年,喝尿成了慣例。 『我崽還真是個天才。』白敬軒高興得這麼誇兒子。 白敬軒當然更不是個好鳥,表面上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的男盜女娼。無時無刻不在惦念安鳳白生生的身子,一看到她就兩眼發光,趁她一個人做事的時候猥褻她,那雙骨節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身子上倒騰的感覺真叫安鳳作嘔。只是畏懼家中凶悍的母老虎他還不敢過於放肆。 這種不是人過的日子令安鳳備感煎熬。她學會了一件事,什麼也不說,再痛也不叫,咬著牙忍受著上天的不公。 又是一日,白富貴帶著她,還有那幫壞小子來到當日的那處山崖,人相似,花相同,境遇卻已是天差地遠。 白富貴儼然像個皇帝,喝令安鳳自己脫光下身,跪在地上,屁股朝天,讓那幫小子看那個印在屁股上代表著權屬的『白』字,還允許小子們一個個輪流來摸她的『光板子』。 每一個摸完,安鳳都要顫抖著聲音大聲地說,『謝謝XX哥玩了安鳳的光板子。』 那一刻,曾經心高氣傲的安鳳徹底馴服了,照做了白富貴下的每一道指令。 當一雙雙骯髒的手肆無忌憚地插入她聖潔的禁地時,剛強如她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大哭了起來, 那無法忘卻的一幕成了她永生的噩夢。 在她的心靈深處,也植下了對白富貴無法克服的恐懼。 幾年後,安鳳長大了,飽受摧殘的她並沒有在暴風雨中枯萎,反出落得愈發楚楚動人,豐滿如玉,像一顆艷光奪人的『黑珍珠』,直叫人感歎天生麗質不自棄,梅花香自苦寒來。 然而磨難也接踵而至,白家堡裡無好人,一雙雙淫邪的色眼開始盯住她日益飽滿的胸脯,都在企圖佔她的便宜,沒有誰把她當人看,只當作白家的一條狗。 安鳳的爹媽受不住這磨難,拋下了孤苦的女兒早早謝世。安鳳失去了唯一的慰藉,日子更加難過了,在沒有尊嚴,沒有羞恥的地獄中苟活著。 白富貴自小落下的病根一直都沒好,無論怎麼興奮也勃不起,成了無用的太監,越是懂得了男女之事,他越是痛恨安鳳,變著法兒虐待她,拿鞋抽打她的下身,針刺紅豆大的乳頭,怎麼讓她疼痛難忍怎麼折磨她。 白家堡徹夜迴盪著安鳳淒厲的尖叫。 次日,總有些無聊的人拿安鳳來打賭,等安鳳步履蹣跚地出來幹活,便在路上堵住她,非要她展示昨晚哪個部位受了折磨來決定勝負。安鳳往往一言不發,埋著頭想衝出去,又被人群擋回,一次又一次,你一捏他一摸趁機揩油,眾人嘻嘻哈哈淫笑不斷,當成了這一天最好玩最香艷刺激的遊戲。 白富貴的老娘地主婆知道了,頗不以為然,一方又面心疼兒子的身體不能熬夜,再也覺得此事有損白家的顏面,強行命令安鳳晚上回柴房睡。 這下可給了白敬軒這老狗機會,趁老婆子搓麻將的機會,摸進了柴房,硬是將熟睡的安鳳生生姦污,聖潔的處女血散開在黑暗的地獄,從始至終,再痛苦她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咬著牙關,雙目圓瞪著天棚,沒有淚,只有恨,無窮無盡的恨。 破處之後,白敬軒食髓知味,幾次偷食都得了逞,終於在除夕之夜讓地主婆抓個正著。老太婆又氣又恨,不怪色心不死的老頭子,遷怒到無辜的安鳳頭上,罵她狐狸精,騷貨,下流種,把她吊到門前的老槐樹上剝光衣服拿大皮鞭抽,上上下下沒有一塊好肉,打得她奄奄一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眼看不是打死就是凍死。 迷糊中她讓人抱了下來,匆忙披了一件單衣,在她的耳邊叫了聲『快走』。 她還來不及看清恩人是誰,就衣不遮體地逃出了白家堡,慌不擇路之下逃到了斷頭崖邊,身後星星點點的火把向她在圍攏,再無去路可言,她心下一橫,跳下了懸崖。 也許是老天見憐,命不該絕,安鳳讓當時的一個土匪頭子黑虎救走,入了匪幫,改名海棠,才算找到新生之路…… 後面一截海棠語焉不詳,更沒有說起她在若干年後,是怎樣掌到匪幫大權,率部血洗白家堡的事情,但冷如霜已是聽得淚流滿面,她做夢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如此淒慘的生活,如此醜陋的現實,如此悲苦的命運。 不知不覺,兩個身份懸殊,卻同氣相憐的女人的心已漸漸貼到了一起。 翠竹海山下的桐溪邊,在康老爺子的主持下,開始交換人質。現場雙方的代表是梅子和李貴,海棠與白天德本人都沒有露面。 白天德早已經佈置了大批人手,只要冷如霜一脫險就向匪幫發動無情攻擊,當然,海棠一方也是高度戒備。 冷如霜向路都走不穩的青紅走去,攙著她送了回去交給梅子,看著她們消失在莽莽竹海之中。 枉費心機的白天德不明白冷如霜為何要維護匪幫,不敢當面指責冷如霜,反而殷切作勢要扶她上轎,邊打聽海棠的長相和匪窩的情況。 冷如霜冷冷地拒絕了他,只說了一句,『累了,回吧。』 小轎遠去,受到了羞辱的白天德眼冒凶光,站立了半晌,方一跺腳,心裡發狠,媽個巴子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海棠、冷如霜,小娘皮們就慢慢等著大爺來收拾吧。 匪幫裡面,大伙對苟活下來遍體鱗傷的青紅境遇之慘無不痛入心肺,大罵出聲,紛紛提搶要殺下山去,誓殺無人性的白天德。 海棠一面派金花接一個老中醫上山救治青紅,一面阻止了部下的盲目衝動,要他們等待時機,再決死戰。 她也問起青紅同樣一個問題,白天德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他不是人,是畜生。』青紅一提起那個惡棍就珠淚漣漣,斷斷續續地把她的遭遇講了個大概。 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自言道,『莫非不是他?』 不久,可憐青紅病情反覆,一直高燒不退,終因傷勢過重,回天乏術,如季未的青紅般凋零,隨風逝去了。眾兄弟姐妹圍在她的身邊舉槍悲鳴。 槍聲如同淒厲的哭嚎,劃開山谷的沉寂,久久迴盪。 此後兩個多月風平浪靜,劉溢之一聽到太太被綁票的消息,次日就從省府連夜趕了回來,正巧接著了平安獲救的冷如霜,心有餘悸,把沒有盡到保護之職的白天德痛罵了一頓。 白天德不免又生了一場悶氣。不過此事涉及面不大,包瞞得緊,除了當事人心知肚明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也就過去了。 唐老儺在一個午夜裡跳進沅水河自殺,死得靜悄悄的,除了債主幾乎沒誰會惦記。屍體泡了幾天,面目全非,讓人拿破草蓆捲了扔進了亂葬崗。 數日後,獲釋出獄的唐牛拿老父的衣裳埋了個小墳,叩了幾個響頭,孤身一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山。 復仇的種子於無聲之中在瘋狂滋長,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 第五章劫案 年近歲未。 一小隊人馬在翠竹海中緩慢地行進著。 李貴帶著的這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兄弟擔負著一項隱密的任務,將一整車大煙土押運到常德府。 這車煙土關係重大,沅鎮這地方偏遠窮困,省府周濟不多,唯有通過非正當渠道弄些收入來維持縣鎮一級公務人員的開支,這已是公開的秘密。 照常規,煙土的運送時間和線路是絕密,防備也很森嚴,一般的匪幫也不會打這個主意,避免官家的瘋狂報復, 李貴輕鬆地哼上了小調。 沒有一絲徵兆,走在最前方的兄弟腳下裂開了一個大坑,嘩地一下栽進去幾個。 隨即傳來後方的驚呼,一排排長達半公尺尖銳的竹籤從地面上彈立起來,將路封死。 周圍全是密密匝匝粗壯的竹子,無路可走,整支隊伍全被堵死在方寸之地,擠在一起,驚慌四顧。 他們落入了精心佈置的陷阱中。 林海騰起一層輕霧,不知道有多少槍口正瞄著他們的腦袋。 李貴頭上冒出冷汗,躲在人群中間壯起膽子叫道,『在下沅鎮保安團李貴,向道上兄弟借條路走。』 『留下車子和槍,走人。』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 李貴心下不甘,要試探一下。眼珠四下裡轉了轉,擺手要一個小嘍囉偷偷往後溜。 『奪』一支駑箭從暗黑中掠過來,紋絲不差地穿起小嘍囉的帽子,牢牢地釘到對面竹竿上。小嘍囉回過神時,胯下已尿了一褲。 隨即,從不同的方向射過來幾支駑箭,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識時務者為俊傑,李貴才犯不著拚死,死心解開皮帶,將手槍扔到地上。 其他人將坑裡的兄弟拉上來,扔下槍和子彈,抱著頭一個個在竹籤陣中跳來跳去,往回頭路逃去。 沅鎮的一車煙土被劫了,什麼人幹的一點線索全無。 這一劫,等於劫掉了保安團一年的軍餉和鎮政府額外開支的主要來源,更抹掉了不少頭面人物和保安團上上下下的面子。 劫案發生時,白天德正在合歡煙館的小間裡與七姨太偷情。 兩條赤條條的胴體糾纏在一起,淫聲浪語不絕於耳。 七姨太早先是常德府的名妓,頗負艷名,三十出頭之後倒了紅,開始走下坡路,康老爺子則是色中老鬼,你儂我意之下,從良隨了他來到偏遠的沅鎮。 此地民心淳樸,比起長沙、常德那些大城來沒什麼新鮮刺激,康老爺子畢竟年事已高,體力不濟,如何滿足得了她如狼似虎的需求,正煩悶間,正巧在劉溢之家中遇到了白天德。兩人一下子王八對綠豆,算是對了眼了。 七姨太無聊時喜歡抽點大煙,白天德本無此嗜好,為了勾搭她,也只好時不時往煙館裡跑,在煙館開個獨間幽會,掩人耳目。 白天德果然勇猛,七姨太讓他弄得媚眼如絲,也拿出了當年在妓館的功夫,把白天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難分難捨,『臭老公』『騷婆娘』地一把亂叫了。 七姨太其實有一般常人難及的妙處,動情之後,男人的根插入私處,那玉戶內的嫩肉自己會動,像一張小嘴一般緊緊咬著龜頭吸吮。康老爺子當年迷戀的正是她這般本事。 此番苟合,七姨太竭盡心力,當然令白天德大開眼界,大快朵頤。 七姨太柔軟的舌尖在男人的小乳頭上打轉轉,刺激得男人剛剛軟下去的根子又起了反應。 『不如把那老傢伙搞掉,我隨了你。』 女人的想法往往比男人要瘋狂得多,縱使膽大如白天德也要嚇一跳,慾望全消,『你冒搞錯吧,他可是商會領袖,老子會掉腦袋的。』 七姨太不屑地說,『屁,財產都是土匪分的贓,被發現了,掉腦袋指不定是誰。』 白天德感興趣了,大力捏著女人的肥奶,大腿在她的胯間磨來擦去,弄得女人面色紅潤,淫水流了一地,方裝作不經意的問,『知道是和哪幫土匪一起做生意嗎?』 『噢,用點力……不清楚……聽說為頭的是個女的……』 白天德心忖,怪不得上次交換人質會是這個老小子當中間人,哼,這裡面有好戲。 正在纏綿間,門口突然一陣喧嘩,有人吵吵嚷嚷要衝過來。白天德大怒,不是早就交待煙館張老闆不准任何人騷擾他們嗎,七姨太早已臉色發白,四處找衣裳,以為是康老爺子打上門來了。 聽得一個人撲通跪到門口,拍著門板哭道,『團長,不好了,一車貨全被劫了!』 就在白天德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之時,劉溢之也接到了報告,坐在政府大堂裡愁眉不展。沒有錢,年關都過不了,還要擔心保安團嘩變,這可如何是好。 守衛門的老吳頭給他送來一封匿名信,十個紅得刺目的大字。 『拿白天德的人頭換煙土』,落款處毛筆勾出一隻鳳凰的模樣。 劉溢之急召老吳頭問是什麼人送的,老吳頭說是一個陌生的男子,送完信早不見了蹤影。 劉溢之陷在太師椅中尋思著,鳳凰是海棠一夥人的標誌,這一次如此明目張膽,大違規矩,看來的確是與白天德有滔天之仇,十有八九是她們幹的了,可是自己真的能拿白天德的人頭換煙土嗎? 回到家中,他長吁短歎,無心茶飯,冷如霜不由得問他何事如此煩心。 劉溢之歎道:「劫煙土這事鬧得太大,眼看年關將近,我劉溢之恐怕過不了這年羅。『 冷如霜心有慼慼,輕歎一聲。 劉溢之說:「我現在想通了,不管是哪個人還是哪些人,只要歸還煙土,既往不咎,什麼條件都好商量。『 冷如霜抿了一口清茶。 劉溢之繞了半天也沒得到結果,無奈之下只得很直接地說,『不知夫人有沒有辦法可以與黑鳳凰聯繫上。』 冷如霜當即變色,『莫非溢之懷疑我與土匪勾結?』 劉溢之突然立起身來,長跪於冷如霜面前,冷如霜大驚,相跪於地。 劉溢之流淚道:「我絕對信任夫人,實在是為夫性命懸於一線,病急亂投醫了,拜託夫人與我想想辦法。『 冷如霜天人交戰,心亂如麻。 劉溢之看出了冷如霜的心思,續道,『其實我有一法,絕對對他們有利,就是收編黑鳳凰的隊伍為正規軍,驅逐白天德,由黑鳳凰擔任保安團團長,再不受風餐露宿之苦,你看可好?』 冷如霜終道,『這可是真心之言?』 劉溢之面色凝重道:「蒼天可鑒,我劉溢之可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冷如霜垂首道,『容我想想可好?』 劉溢之的眼睛的確夠毒,早就發現自從獲釋後,冷如霜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痛恨土匪,特別是對海棠頗有回護之意。 他猜想,冷如霜與黑鳳凰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聯繫。 他猜得不錯,臨下山前,海棠贈給冷如霜一個鳳凰釵子,憑此信物可以隨時找到她在城裡的聯絡人。 冷如霜一回來就將它深壓在衣箱中,並沒打算示人,也沒有心思找海棠聯絡感情。雖然她對海棠充滿同情,但山上發生的一切畢竟不堪回首。 劉溢之的一番聲淚俱下的做作,讓冷如霜憶起了這支釵子,入夜,她背著劉溢之偷偷帶著信件偷偷出了門。 劉溢之早已料到,嘴角浮起了笑容。 翠竹海的山寨中,發生了一起激烈的爭執。 爭執的起源就是劉溢之的那封信,信上的大意是只要海棠歸還煙土,解散匪幫,歸順官府,可以考慮將白天德驅逐出境,海棠可以接替白天德出任保安團長,所有幫眾都可以優厚安排。 信中最後還著重提出,條件都可以商量,但必須海棠一個人前來縣府面議,否則後果自負。 『這是騙人的把戲!』金花首先叫了起來。 『劉溢之不是好人,棠姐有去無回啊。』大家嚷嚷成一片,反對海棠赴約的倒是佔大多數,也有主張慎之又慎,或是多帶人手,或是又綁人質,銀葉乾脆說由她冒名頂替。 海棠問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的唐牛,『阿牛,你的意見呢?』 唐牛是前不久自己跑上山來找海棠的隊伍的,可惜那時青紅已芳蹤杳杳,他再次傷痛欲絕,從此投靠了海棠,本就不擅言辭的他變得更加木訥,一心想著報仇。此次劫煙土他苦苦蹲守數日,立下大功。 聽到海棠問他只說了一句,『誓殺白天德。』 海棠坐回座位,緩緩說道:「我還是想搏一搏這條命。『 她抬手止住別人說話,道:「有三個理由,第一,我信任劉夫人,她是個好人,不會害我,劉縣長也是很有口碑的君子,過去有些得罪,我相信可以解釋得清;第二,我們有煙土在手,比人質更強,想必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第三,我們也確實到了該想想前程的時候了,我倒不會真去當那個勞么子團長,你們呢,老大不小了,不可能在這大山裡呆一輩子吧。『 她深情地環顧了一眼面前這些衣裳襤褸的兄弟姐妹,鼻子發酸,這些年,由於保安團的清剿,其他匪幫勢力的擠兌,他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能撐到今天全靠海棠個人的感召力,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沒人願意做一輩子土匪,能找個好地方安居樂業,耕種紡織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確實不如借坡下驢的強。 大家明白了海棠的深意,不少人眼眶都紅了,貴生說道:「不如賣掉那些煙土,自己分就好了。『 銀葉擰著他的耳朵說:「你腦殼壞了?這麼多煙土招人現眼,不想活啦?何況,這是拿來買白天德的人頭,為青紅姐報仇的。『 一提到青紅眾人就心情沉重,說起來那車煙土能順利劫到也與青紅有莫大干係。受囚期間,青紅被輪姦至神智不清,朦朧中無意識地聽到了蹂躪她的兩個保安團員聊大天,說起有批煙土將於月內沿著什麼線路送走,當下暗記在心中,果真這情報還來得及派上用場。 海棠揚起眉,英氣飛揚,毅然說道:「就這麼定了,金花,你隨我下山,銀葉,你代我坐鎮山寨,如果三日後不返,定是身陷不測,不許報仇,分了寨裡的財物和煙土,各自下山遠遠避開此地。『 她望著眼睛通紅的唐牛,『我答應你,一定為青紅報仇,想方設法也要宰了那了畜生。』 『棠姐!』眾人皆跪下,淚水盈眶 一日後,海棠和金花秘密出現在劉溢之的家中,有前事在身,海棠不免有點尷尬,倒是劉溢之爽朗過人,笑道:「不打不成交啊,想不到名震大湘西的黑鳳凰秀外慧中,見面更勝聞名。『 海棠道,『豈敢,縣長,海棠是陪罪來了。』 冷如霜也出來見她,雙姝相見分外驚喜,並無半點芥蒂,一股暖流在心中穿過,攜手在劉宅後花園裡漫步。 『姐姐,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海棠苦笑,『只想做個普通人,過上正常的生活而已。』 冷如霜驚訝地說,『要做人上人還難說,做個普通人難道很難嗎?』 『命運總是難以預料,別人很容易的事可能對我很難,』海棠看著前方,眼中光芒閃動,『不過,只要有一個夢,不放棄,就總會實現的。』 海棠固然處處謹慎。金花更是茶水不喝,按著懷中的駁殼槍,警惕地打量四周。 劉溢之有些不悅,說他這裡連衛兵都撤走了。言下之意是將全家性命都作了人質,交付給了海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海棠本就是爽朗之人,聞言璨然一笑,的確顯得自己有些小氣,索性稍放懷抱,慨然同意與他們共進晚餐。 晚餐的氣氛相當融洽。金花專挑他們先嘗過一筷的菜再挾給海棠吃。冷如霜很細心,看出一些端倪,便不再勸菜,倒是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笑之下,嫵媚橫生。 劉溢之再一次由衷歎道:「海棠姑娘不穿武裝換紅裝,定會羞殺天下多少女子。『 海棠謙道:「縣長過獎了,您夫人才真正是傾國傾城。『 飯後,劉溢之叫下人扶冷如霜回房休息,他與海棠擺茶面談,言笑晏晏間,海棠突然感到四肢越來越沉重,有點抬不起的感覺,暗中試了一下,果真如此,腦袋也有些發暈,她暗暗吃驚,心知中了算計,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努力站起來,說:「縣長,我想我們改日再談。『 劉溢之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請便,不送。『 金花身上的藥性發作得更快,剛邁步差點跌跤,海棠尋思今天是走不出這門了,便瞪著劉溢之,『想不到你們也是食言而肥的小人,怪我瞎了眼。』從腰裡掏槍想制住劉溢之,卻發現軟綿綿的沒有了一點氣力。 劉溢之搖搖頭道:「不要白費力氣了。『 話剛落地,『砰』地一聲,海棠帶著椅子玉山傾倒翻倒在地。 劉溢之望著兩個昏迷落擒的女子,臉色頗為複雜,歎惜一聲,把金寶把解藥拿進來。他也同樣失去了力氣,只是份量輕一點而已。 『夫人呢?』 金寶說:「剛餵了解藥,很快就會醒了。『 有人在門外放肆地說道:「縣長敢拿夫人作為誘餌犧牲,小弟真是佩服得很哪。『 大搖大擺推門而入,正是海棠必欲殺之而後快的白天德。 劉溢之皺眉道:「人都交給你了,你也要記得軍令狀,三日內找回煙土。『 白天德怪聲怪氣地說道:「放心縣長大人,這點小事什麼時候難倒過我白某人?『他轉到兩名女子身邊,嘻笑道,』這個高的從打扮看像是名滿天下的黑鳳凰,老子來瞻仰瞻仰到底是何尊容,不會像母夜叉吧?『 低頭往地上看去,海棠側身躺著,看不真切。白天德挑起腳尖把她的臉翻過來,突然驚疑不定,再仔細打量了幾番,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原來是她。』 『你說什麼?』劉溢之沒有聽清。 白天德大笑道,『我在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將手一招,進來了幾個保安團的士兵,將兩個女子用麻繩五花大捆,抬了出去。回頭略一揖。 『標下告辭!』 『你這種人渣也配談天道?』劉溢之望著洞開的門外黑洞洞的天空,彷彿真有天道在看著他,心內矛盾之極,再無絲毫暢快之意。 第六章覆滅 整個過程其實都是白天德的精心策劃。 那日劉溢之接信後,就召來了白天德研究對策,白天德眼珠輪幾輪道:「我倒有個妙計,就看縣長您老人家有無此膽識了,包括夫人,可能都要擔上一些風險。『 劉溢之當即道:「我不成問題,不可讓夫人涉險。『 白天德道:「這個絕對安全,全包在小弟身上。『 他附耳說了一通,聽得劉溢之心驚肉跳。 劉溢之本非奸惡之人,但自幼飽讀詩書,對綱常倫理、正邪之分看得很重,官是正,匪是邪,貓鼠焉能同榻?終使海棠再有可憐之處,可恕之道,那也得主動投誠自首才是正理,哪還有劫煙土以挾持之理,法理難容,不可輕縱。 私心裡,劉溢之卻也有一個疙瘩解不開。 表面上,上次人質交換事件沒起多大波瀾,實則沒有不透風的牆,像長了翅膀早已偷偷飛入了千家萬戶,成了沅鎮士紳走販茶餘飯後的佐料,固然有笑話白天德的無能失算,更多惡趣味卻集中在美貌的縣長太太落入匪穴之事,版本越傳越多,越編越極盡下流齷齪。講的人固然是口沫橫飛,聽的人自然也春心騷動。 世人飛語本無足掛齒,偏生劉溢之那日趕回來,發現冷如霜從內到外都是穿的匪首海棠的衣服,且怎麼也不肯說出在匪幫的遭遇,加之白天德添油加醋描繪她如何護著匪幫,更不由得他疑竇叢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劉溢之才三十出頭,上有靠山,家有豪財,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不料竟出了這麼一檔子醜事,顏面盡失。他心機深沉,又深愛冷如霜,不會在她面前表露什麼,卻將一腔怒火盡數潑向罪魁禍首的海棠,非置她於死地不可。 然今日一見,海棠風采過人,襟懷坦蕩,並非傳說中的那等惡人。心中已感躊躇,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更大的麻煩是自己如何跟冷如霜交待。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白天德真能把煙土搞回來,兼之又消滅了匪患,未嘗不是大功一件,今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如霜應能諒解這一時的權變吧。 海棠從長長的混沌中一點點清醒過來。 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房間佈置得精美,她正平躺在木製的繡花床上,身體並無不適之感,衣裳也完好,武器收走了,雙腳被鐵鐐緊銬在床上動彈不得,只有上身好像可以坐起稍稍活動一下。 她立馬挺身坐起來,仔細檢查機關,不放棄任何逃脫的機會,擺弄了半晌,只好無奈地重新躺下。 失去自由與遭受背叛的痛苦同時向她襲來。 雖然她還不能完全明白真相,但也猜得出是劉溢之夫婦合謀的結果。枉她精明一世,終讓雁啄了眼睛,輕信於人,鑄下大錯。 想到金花,不知道這妮子怎樣了,看當時的情形只怕凶多吉少。 再轉念一想,又心存僥倖,抓她無非是為了那批煙土,看這室內的裝飾和佈置,不像在監房,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內宅,說不定就是在劉溢之的家中。這麼說來,應當還有談判的餘地。 一個下人模樣的年輕女子端著茶走進來,看到她醒了,忙把茶放在小桌上,伺候她起身,拿著銅盆給她打溫水洗臉。 海棠抬手擋住她,板著臉說道:「把劉溢之給我找來。『 下人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啊啊比劃了一陣,意思是自己又聾又啞,什麼也不知道。 海棠忍不住氣,一拳將銅盆打飛,只聽到匡噹一聲,水灑了滿地,鐵鏈嘩嘩作響, 下人對她的反應無動於衷,無聲地收拾好局面退了出去,又端了飯菜前來。 不吃,過兩個時辰重新做過,再送了來。 這次來帶了個紙條,寫了一句話,『你不吃,金花受苦。』 海棠急怒交加,『你們把金花怎麼樣了?』 下人嘻嘻笑,依然裝聾作啞。 海棠望著盆中食物,想明白了,現在是籠中之虎,任人宰割,你劉溢之要害我也不會在這一餐飯裡,乾脆吃飽喝足了再找機會。便放開肚量吃了起來,連湯也喝了個乾淨。 吃罷暗中運氣試了試,鐵鏈的終端都是深深在釘在牆裡,紋絲不動,長度也限死在這方寸之地,堅毅的臉上也不禁掠過一絲失望。 陰暗處,兩雙眼睛從窺孔中偷看著海棠的一舉一動。 李貴美色當前,心癢難禁。 『黑鳳凰這小婊子既已落入我手,那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了,何不交給弟兄們好好樂樂?』 白天德搖搖頭,道:「看你這點出息,只曉得幹幹干,把那個騷洞干爛了也就是那點意思,還不如老母雞的屁眼夾得緊。海棠不是一般角色,可不能像蓮香婊子那樣玩殘了,慢慢來,講點情調嘛。『 李貴心裡大罵,都是你娘的帶壞的頭,現在倒轉性了?嘴裡卻猛灌迷湯。 『還是團座高明,比標下有見識得多啦。只是就這麼養著,煙土的下落問不出,標下擔心縣長那裡不好交待。』 白天德冷笑。 『一介書生,老子還沒放在眼裡,鳥他那麼多幹嘛?不過嘛……』 他摸摸下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要擔心,煙土已在我掌握之中了。』 不理會李貴崇拜得一踏糊塗的目光,白天德大手一揮,『看看另外那個小婊子去。』 金花被囚禁在曾經關押過青紅的那間地下牢房裡,與海棠相比,她的處境就是煉獄了。 她被扒個淨光,仰面禁錮在一條狹窄的老虎凳上,手腳牢牢反綁到橫木下,剛剛發育成熟的奶子危危高挺著。 這妮子個子不高,卻性子烈,力氣大,從清醒後就沒停止過反抗,還踢傷了一個人,手腿捆住了,嘴也沒閒著,把那些保安隊員的親屬問候了個遍。 惡棍們吃了些苦頭,下手也更毒,往她嘴裡塞進一把馬糞叫她作不得聲,還在腰下塞進一塊窯磚,將那白生生的小身子繃得發紅。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抬起一隻光腳板踩在她的小腹上,手持寬皮帶,發了狠地衝著小妮子張開的胯間猛抽,抽得金花象正在剝皮的青蛙一般渾身痛得亂顫,起先還能啊哇啊哇地叫,後來叫都叫不出來了,芳草稀疏的玉戶立馬青腫得像個饅頭,小便失禁,灑了一地。 一夥人圍著她的下身看,嘻嘻哈哈鬧成一片。 白天德皺眉對李貴說:「你去告訴那幫傢伙,下手莫他媽太重,老子還冒玩呢。『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白天德並不著急煙土的下落,每天悠閒得很,還時不時溜到煙館找七姨太打打牙祭,連金花都沒興趣干,完全交給手下的弟兄們打理,壓根不想審訊她們。 海棠倒是吃得飽喝得足,就是有點奇怪,起初幾天,一吃過飯就有點頭暈眼花,噁心想吐,慢慢地感覺飯越來越香,特別是那湯,神仙湯似的,喝過之後不多久就有欣快感,全身心都放鬆得飄上雲端。 她害怕睡覺,睡著總是做春夢,夢見自己脫得光光的被不同的男人干,有時是阿牛,有時是二喜子,有時竟是死了的白老太爺,淫穢不堪。 她總是在汗水和高潮的淫水當中驚醒,身體還在餘韻中顫抖,手指正搭在胯間。雖然沒有旁人,她還是脹紅了臉,羞愧不已,受盡了男人的苦,早就斷了對男人的念想,自從黑虎死後,再也沒有男人近過她的身子,就算有過生理週期也生生壓抑住了,怎麼會突然格外想這事呢? 竟還和白老太爺…… 天哪,羞憤死人了。 次數一多,她開始覺著不對頭,就算是白天,好端端的也會覺得下身發癢,奶子發脹,週身不舒服,眼前總出現男人的影子,有次忍不住將手指掏進了陰洞中,一股激流從下身立時蕩漾開來,呻吟出聲,馬上覺察到了自己的醜態,咬牙停了下來,忍著,再難受也不做第二次。 她察覺是飯菜裡有問題,再次絕食。 但是一絕食就全身難受,蟻叮蟲咬一般,沒有一點安生的時候。 白天德聽了報告,歎道:「了不起啊,罌粟和著春藥下飯,是頭牛也受不了啊,她竟忍得住。看來,是我們見面的時候了。『 第七章鬥獸 內花廳。 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衝進門來,把躺在床上的海棠按住,先用麻繩反捆,再卸了鐵銬,一點也不敢大意。 海棠找不到任何機會反抗,只得任人宰割。 蒙上眼,似乎坐了好長一截馬車,又下車,一路推推掇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轉來轉去,又下了階梯,聽見水滴聲,火焰燃燒聲,鐵器交錯聲,顯得十分空曠。 她被帶到一個地方立住,雙手高高舉起,縛在一起往上拉緊拉直,雙腳分開拴住,最為羞恥的是,衣裳終於也被一件件剝掉,直至一絲不掛,直覺中有不少熱辣辣的眼光向她投射而來,這種裸裎相對的滋味比死還難受。 這一天終於來了,她覺得有些緊張,口裡發乾。 她感覺到有人近前的呼吸聲,是男人味濃重的臭氣。 『白板?』 兩個字如同強烈的電擊,打得海棠哆嗦了一下。 這是個多麼侮辱人的名字,這麼多年了,只有一個人曾經就是這麼叫過她,天天叫她,聽一次就如同拿刀在她心坎上劃一次,使她在惡夢中尖叫,在恐懼中發抖,沒錯,只有他,白富貴! 『看來你還記得我,安鳳兒。』男人低沉地笑了。 蒙面布緩緩取下,白天德也就是白富貴那張充滿邪惡的臉浮現在眼前。 十年了,冤家還是終聚首,她也終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再一次落到了白家的手中。 白天德格格大笑起來。 『想不到吧,安鳳兒,我們還是見面了,你為了找老子,殺了我老爸,踏平得白家堡,幹得好,幹得漂亮之極啊。』 他切齒道:「可惜你晚了一步,我早就到外地去了,讀書,經商,治病。『 他臉上浮出詭異的表情,把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悄悄說:「對了,忘記告訴你,我那病根讓西方大夫治好了,植了珠,女人都愛死了它,你要不要試試?『 海棠頭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她殺白敬軒時的確尋找過白富貴,一直沒找著,心裡就一直不踏實。 自從白天德到了沅鎮,她就有不祥的預感,失去了靈性,才會一再被動,也許白富貴(白天德)真是她命中的剋星。 白天德伸出手來,捉住她堅挺的乳房,慢慢地揉捏著,誇道:「好結實的奶子,越長越漂亮了。『 又摸至小腹,在深邃的肚臍眼淫浪地捅了一捅,接觸到毛茸茸的下身時笑說了一句。 『還是白板兒好。』 海棠閉上眼,將頭扭到一側,羞憤欲死。 魔手一路摸到了修長圓潤的大腿,長年野外鍛煉使大腿肌肉繃得鐵一般硬,又充滿彈性。 白天德像在檢閱自己的領地,一路摸一路贊,將海棠躁得滿臉通紅。 白天德突然大聲說:「在黑鳳凰背後的,你們看到了么子呀?『 海棠身後幾個保安團員亂叫道:「看到了屁股蛋。『 白天德笑罵。『操你祖宗,老子問那屁股蛋上有么子玩意沒有?』 眾人答。 『有字。』 『何字?』 『白字。』 『可曉得白字有么子意思?』 『不曉得。』 白天德捏著海棠尖俏的下巴,抬起來,強迫她看著他凶暴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小子們,聽好羅,凡是屁股上有個白字的,就表示這個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永遠是老子白家的奴隸,生生世世也別想翻身!『 一番對答如支支利箭直射海棠的心頭,一點點擊碎了她的尊嚴和信心。 更糟的是,在白天德的撫弄之下,她的身體竟又起了反應,桃源洞口變得濡濕,一股晶亮的淫汁溢了出來。 真是一種倒錯而崩潰的感覺。 白天德不放過任何揶揄她的機會,道:「又發騷了嗎?放心,老子給你發洩的機會,看前面……『 火把燃起,把四下裡照得通明。 他們所處是在一個地下溶洞中,中央天頂垂下的幾支倒鐘乳石上繫著幾支火盆,空間很大,鐵欄在廣場上圍了一個幾十平方米的大圈,周圍高高的暗處影影綽綽地有一些人影,整個形狀像極了古代的鬥獸場,只是較簡陋罷了。 圍欄側邊有個籠子,關著一條格外高大的黑狼狗,赤紅了眼,不知是在發春還是發瘋,不停在圍著籠子打轉,時不時衝著人群嗥叫幾聲。 籠子頂端有幾根鐵鏈栓著,上面有機關控制,可以隨時把籠子吊放、移位。 白天德說道:「老子花了很多心血才建成了這個鬥狗場,原來是打算賭狗,正好今天有大名鼎鼎的黑鳳凰來剪頭彩,還請了不少達官貴人來觀賞,安鳳寶貝兒,你殺了我父,我都可以放過,但今兒個可得賣點氣力,不能給老子丟臉。『 海棠方才明白了他險惡的用意,羞怒交加,一口呸道,『畜生,我就是死,也不讓你如願。』 白天德早已料到她的反應,也不動氣,道:「莫急,你會答應的。『 海棠索性闔上眼。 白天德冷笑一聲,拍了拍手,兩個大漢將一個赤條條傷痕纍纍的女子拖進了場內,扔在地上,又將一盆黃濁的水倒在她的下身。 那女子掙扎了良久才爬起來,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白天德高喊一聲。 『開閘!』 聽得眾人的歡呼聲,海棠張開眼,竟是思念多日的金花,不由得淚水盈眶,痛叫道:「不!『 待不到鐵籠完全地升起,狼狗一罩就衝出來了,眨眼間氣勢洶洶撲到金花跟前,金花情急之下,虛揮一拳,勉力站起身來。 惡狗起先摸不準底細,吃了一驚,往後跳了一步,圍著金花打圈子,尋找破綻。 連日的折磨早就讓金花體力透支,眼前發花,疲憊不堪,剛站直就是一個踉蹌,根本談不到與兇猛敏捷的惡狗對抗。 惡狗很快繞到了她的後面,一躍而起,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準確地咬住了金花的一塊臀肉,金花慘叫一聲,生生讓狗把一塊血淋淋的肉撕扯了下來。 金花委頓在地,倒在自己的血泊當中。 惡狗躲得遠遠的,把肉吞掉,血紅的眼睛裡還在閃動著貪慾的光芒,折了回來,盯著地上的金花,大嘴再度張開。 海棠心痛如絞。 『放開她!』 白天德在一側冷笑道:「現在講可有點晚了。『 說話間,惡狗再度撲了過來,前肢把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女踩在腳下,沖天嚎叫了一聲,擺出一幅勝利者的姿態。它鼻子嗅了嗅,又圍著金花轉了幾圈,好像感覺到什麼,一下子興奮起來,低下頭在少女的胯間部位使勁嗅。 場邊有人大叫起來。 『搞她,搞她!』 惡狗似乎在眾人的鼓勵之下越發春情勃發,也不理會金花的臀肌還在淌著鮮血,狗爪子將昏迷的少女扒翻個邊,擺成俯臥的姿式,坐下身子,要從後面將狗雞巴捅進去。 眼見狗奸人的一齣好戲就要上演了,眾人看得激動難安,狂呼亂叫,群魔亂舞。 可惜金花奄奄一息,身子扭曲,狗雞巴根本找不著進去的洞口,惡狗急得拿嘴咬,拿頭頂,爪子撓,把玉背上的肉咬得稀爛,可憐金花變成血人似的,無聲無息。 惡狗急火攻心,索性一口咬斷了金花的喉管,一縷香魂終得安息。 『金花……』 海棠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暈死過去。 『冒意思,冒看頭。』 眾人發出不滿足的抱怨聲。 白天德提來一桶冷水,從她頭上淋下去,將她弄醒,說:「想通了麼,上不上?『 海棠的瞳子裡充滿仇恨。 白天德道:「到時你會求老子上。『 有人操縱機關,將惡狗罩住,把金花的屍體拖了出去。 不久,又一個同樣赤裸的女子被推到了場中央,她被剛才的慘劇嚇得臉色刷白,以至於都忘記了羞恥去摀住下身和奶子,呆立半晌,突然暈倒在地。 包括海棠在內,幾乎所有人都發出驚呼聲,別人驚的是這個妞竟與剛死的金花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知道的真以為死鬼還魂。 海棠驚的是留守山寨的銀葉竟也落入了敵人之手! 難道山寨出了意外? 白天德看出了她的心思,得意地說道:「沒錯,你那狗窩讓老子剿得乾乾淨淨,死在死,抓的抓。不信?找個人出來給你見見。『 他暗示了一下,李貴帶著一個人走到跟前。 二喜子! 海棠一下子全明白了,啐道,『叛徒!』 二喜子起先還有些畏縮,待見到海棠無助的羞恥模樣,又被迎頭罵了一句,一下子勾起了潑皮本性,變了一副急色模樣,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義氣,死瞅著海棠那飽滿堅挺的奶子嘿嘿一笑,『棠姐,不要怪我,你做得初一,兄弟就做得十五,你不仁在先,我不義在後,扯平了。』 海棠怒道:「我只怪自己收了一條狗。『 二喜子怪聲怪氣地說,『我看待會,你連狗都不如。』 白天德不耐煩了,叫二喜子退到一邊,道:「安鳳兒,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份上不難為你,只要你說個不字,老子就任你在場邊看,看那些么子金啊銀啊杏啊之類的,一個個陪狗玩,反正死一個還有一大票,不著急。『 海棠閉上眼,淚水潺潺而下,道:「把她們都放了。『 白天德冷笑道:「你有資格和老子談條件嗎,你上,她們就下,你不上,她們上。『 海棠的俏臉因痛苦而變形,終於將頭髮往後一甩,毅然道:「我上。『 白天德鼓掌,大聲道:「兄弟們看好羅,黑鳳凰親自上陣,人狗大戰。『 這一次的吹呼聲比上次大了數倍不止。 海棠靜靜地站在場地中央,黑髮揮散下來,在火光的沐浴下,她像一尊赤身的女神,完美無瑕,健美無匹,是力與美的化身,也是悲憤與仇恨的混合。 她與籠中的惡狗對視著,彼此看到了對方的殺氣,她要用赤手空拳殺掉這頭惡狗,為冤死的金花報仇。 照例有人端著一盆水過來,衝著她的下身潑去,好濃烈的腥騷異味,她方才明白原來是狗尿。 一聲鑼響,白天德興奮地高喊。 『開閘!』 籠子吊起。 惡狗呼地竄了出來,這一次,它感覺到新對手不同尋常,沒有上次的囂張,離海棠遠遠地,警惕地打量著她。 僵持了一陣,海棠謹慎地移動著腳步,朝惡狗靠近。 對付山裡的野獸海棠頗有經驗,親手就打過不少野豬,斗一支惡狗自然不在話下,可一則她從未經歷過如此羞恥的環境,一絲不掛地讓人環伺,難免分心;二則手無寸鐵,用一雙肉掌對付凶性大發的惡狗鋼牙,的確難度太高;三則絕食了一日,餓得前胸貼後背,只有速戰速決,哪有力氣過多地糾纏? 僵局很快打破,還是惡狗忍耐不住,率先衝了過來,到了跟前往上跳起,直奔喉管,迅猛之極。 電閃之間,海棠急擺頭躲過一劫,化掌為刀朝惡狗的身子切去,這惡狗反應夠快,空中來了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 赤裸女大戰惡獸,第一個回合就精彩萬分,眾人大飽眼福,哄然鼓掌,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海棠上下湧動的波峰和若隱若現的溪谷上面,不禁一個個血脈賁張,都感不虛此行,恨不得這場怪異的比賽越久越好。 海棠和惡狗在較量中都發現低估了對方,第二個回合相持更久,海棠突然感覺下身奇癢,其實她不明白,白天德給她下的這種慢性春藥最是害人,非得有人或是自己弄出高潮來把火洩掉,否則越是忍耐,越是難受,時間越長,搔癢越厲害。 但一旦她習慣自慰,卻又會尊嚴崩潰,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所以無論她怎麼做,都逃脫不了白天德這惡棍的算計。 剛才白天德有意挑起她的慾火,讓她在此時爆發,陰險之極,可海棠已沒有功夫去想這麼多,只有苦苦撐著,雙腿不禁絞在一起,眼前模糊,步子移動也變得遲鈍起來。 狡猾的惡狗發現了破綻,左右撲了一下,飛快地繞到了海棠的身後,又想重施故計。 這下卻上了海棠的圈套,她有意賣了個關子,往前跨了一大步,讓惡狗咬了個空,待得惡狗去勢將盡,反身一腳踢在惡狗的小腹上,這一踢來得重,有力的腿勁踢得惡狗慘叫一聲,飛了出去,海棠除惡務盡,在惡狗沒來及喘息之際,就鉗住它的頸子,手臂注滿力量,就待一下扭轉狗頭弄死它。 『住手!』 場外一聲斷喝,白天德拿槍指著銀葉的頭。 『把狗放開,否則老子一槍崩了她。』 海棠悲憤之極,又不敢不從,手勁稍鬆,惡狗就活轉了過來,反口咬在海棠的裸腿上,海棠慘呼一聲,勉力掙扎開來,但已是牙痕宛然,鮮血迸開,痛不欲生。 此時,海棠下身的騷癢已蔓延到了全身,剛才集中精力的最後一擊視為無效之後,最有力量的腿部也受了重傷,一邊要與內心的煎熬作鬥爭,一邊外傷流血不止,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一直被動地防禦。 再好的防禦也有攻破的時候,在海棠一下失神間,只見眼前黑影乍現,風聲響起,一頭大物將她重重在壓在地上,兩支前肢踏在她柔軟的兩峰上,後肢站在她的胯間,發出勝利者的長長嗷叫。 『不!』 她眼前金星直冒,彷彿看到了死神翩翩而來。 但是,惡狗並不想殺她,而是把她扒拉過來,像之前對付金花那樣要奸她。 海棠的力氣已用盡,就算明白這惡狗要幹什麼,也沒有辦法反抗,搏鬥中身上又有多處咬傷,終究如狗之意被迫翻轉了過來。 惡狗不停地撥弄著她的屁股,心急如焚,可海棠尚還留了一線神智,抵死不從。 眼看又一場慘劇要上演,白天德對李貴說:「去幫幫它。『 進場來兩個人,捉住海棠的手腳,硬是往她的小腹下塞進一根大圓木,讓她的屁股高高翹起來,惡狗兩肢搭在她的玉背上,得意地叫了一聲,將粗大的狗雞巴狠狠地擠進海棠狹窄的谷道之中。 『梅神啊……』海棠禁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在狗的抽插中,海棠被春藥徹底迷失了自我,週身被慾火焚燒,就像在極痛與極樂交界的世界,一時清醒,一時糊塗,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自己是何人,甚至在那血跡斑斑的臉上,還掛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棠姐!』剛剛甦醒的銀葉淚流滿面。 『無聊。』 劉溢之再也按捺不住,憤憤然拂袖而去。 白天德笑著目送他,意味深長。回望場中,喃喃自語道:「老爸,你可以安息了,兒子不但要讓她被狗奸,還要讓她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枉做女人。『 第八章毒癮 風從山外送來濃濃的秋意,自然界開始凋零,黑夜漸長於白晝。 清晨非常涼爽,熱了整整一夏,人們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雞過三巡,露水還沒有褪盡,青石板路上晃晃悠悠地過來一頂二人小轎,一個俏麗的丫頭走在前面。 城門剛開,兩個守城衛兵打著呵欠來回走動,看到小轎過來,來了點精神,好歹有點事可幹了。 『站住,檢查。』 丫頭沉了臉,『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是誰。』 『喲,媽的,小小年紀嘴挺臭,管他天王老子都要檢查。』 一個衣著不整但像個小長官模樣的傢伙從城門樓裡鑽了出來,邊扣衣裳邊罵道,『吵死,大清早的,不讓人睡啦。』 兩個兵立正敬禮,『中隊長。』 中隊長湊到轎門邊,說,『我親自看看不就得啦。』 丫頭忙叫道,『裡面是縣長太太。』 她喊得遲了,中隊長的手已經揭開了轎簾,與裡面的人雙目相對。 真是冤家聚首,冷如霜在城門口碰到的竟然是她最厭惡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二喜子。 二喜子一愣,隨即滿面堆歡,『原來是太太,標下真是該死。』 冷如霜象吞了一隻蒼蠅,噁心得想吐。二喜子的笑容裡似乎也蘊含著邪淫,你縣長夫人什麼了不起,老子不也差點扒了個精光嗎? 她突然說,『金寶,掌他的嘴。』 二喜子表情呆滯了,結結巴巴地說,『標……標下職責……所在……』 金寶聞言早就衝上來,狠狠地扇了他正反兩巴掌,瞪著他,頗為解恨。 從冷如霜憤怒而仇視的目光中,二喜子恍然明白了什麼,悻悻地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衝著小轎鞠了一躬道,『得罪太太了。』 小轎遠去,二喜子追思前事,臉色一變再變。 不老峰上白雲飛,聆聽著峰頂觀音庵的暮鼓晨鐘,冷如霜拾階而上,心中充滿著虔誠和肅穆。 海棠失蹤後,劉溢之包瞞了大部分的真相,堅持不肯告訴她海棠的下落,她還是能夠猜得出幾分,與自己絕對脫不了干係,一念及此,就心如刀割,難以入眠。 她不願過多責怪丈夫,他立場不同,職責所在,無可厚非。只有將一切罪孽承攬在自己身上,日日唸經誦佛,企圖消除業孽,幾乎每隔數日就要到不老峰上的觀音庵去燒香。 面對莽莽大山,秀美的叢林,海棠俏麗的面容不知不覺又浮現了出來。 她真的能得到救贖嗎? 冷如霜似有點冷,抱緊身子,一聲長長的歎息。 『啊呀……』 海棠痛苦地尖叫著,一縷縷亂髮沾在佈滿了分不清是汗水、淚水還是鼻涕口水的臉上。 她身無寸縷,整個身子捲臥在一人見方的木製狗籠中,頸上套著一隻黃牛皮帶狗圈,栓在欄杆上。 此時,她狀若瘋子,在籠裡翻滾嚎叫,像得了瘧疾一般劇烈痙摩。 白天德和李貴站在籠外觀看。白天德拿著一根手杖從柵欄中穿過去,使勁捅了捅她鼓漲的奶子,海棠恍然未覺。 李貴道,『沒想到鴉片癮發作起來會如此厲害。』 白天德道,『那是當然,這麼多天外熏內服,連續強化,達不到這個效果才怪呢,倒是浪費了老子不少壓箱底的好藥,真正純的哩。』 『能馴服這頭烈馬,值啊。』 白天德笑了笑,『倒也是,這麼多年不見,這光板兒他媽的越發標緻有韻味了。』 『團長您總叫她光板兒,到底是么子意思羅。』 『你小子別急,會明白的。』 自從上次人狗大戰後,不少人大呼過癮,要白天德多來幾場,不想白天德反起了私心,覺得這麼標緻的一朵花兒還沒給自己多采幾下就這麼完了實在是暴殄天物,於是將海棠又秘密送到了白家堡自己的老巢,要好好調教調教她。 不過他也知道這妞從小就辣得很,不然也不會成一方匪首,非得想得什麼招降住她。 最好的一招當然就是大煙了。 實際上在海棠被擒的初期,陰險的白天德已經在她的飯食中下了鴉片粉和春藥的混合物,當時海棠就在不知不覺中已染上毒癮。 現在海棠當然不會聽從白天德去吸食鴉片,白天德就千方百計地強灌,點燃了放在鼻子底下熏,再就拿銀葉來威脅, 這過程當然不那麼順利,海棠的意志非常堅強,也格外抗拒,總是想盡辦法來反抗。但白天德不著急,海棠現在在和自己鬥,和自己的身體、思想鬥,盡早會垮掉的。 他料得不錯,海棠不是神,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日子一長,毒癮終於深深植入了她的身體,依賴日重,再難擺脫這毒物的控制。 白天德這天有意斷了一天,試探一下海棠的反應。 結果非常理想,此時的海棠象垂死的泥鰍一扭一扭的,在絕望的深淵中掙扎著。 白天德拿出一盒鴉片膏,蹲下身,慢慢湊到海棠的鼻端前。 那溢出濃香的玩意對這些癮君子來說簡直就是聖物。海棠在沒入深淵之際總算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突然瞪圓大眼,貪婪地盯著它,一眨也不眨。 她的雙手也慢慢地伸了過來。 邪片膏又收回去了一點,停在海棠夠不到的地方。 海棠那種由極大的希冀轉為絕望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忍卒睹,她慢慢望向主宰著鴉片膏命運的白天德,就像看著主宰了她的命運的神一般,本來茫然無神的大眼睛中,一點點地流露出企憐的目光。 『你終於肯馴服於老子了嗎?』白天德的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那麼威嚴和難以抗拒。 海棠不言。 半晌,慢慢地點了下頭,眼睛一眨,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了出來。 白天德咧嘴想笑,終生生忍住,繼續用剛才的語調說,『那好,表示一下,把你的兩隻腳打開,把騷洞翻給老子看。』 海棠的毒癮雖然還在發作,但剛才狠嗅了幾口香氣,平復了一點,行動雖然尺緩,身體至少還是可以自主了。 這一次她沒有太多的遲疑,兩隻本來絞在一起的修長的大腿緩緩張開,張到籠中能張的極限,深紅肥膩的玉戶坦露了出來。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老子走人了。』 海棠臉色一慘,臊得通紅,吸口氣,終於還是將一隻手搭到自己的下身處,蔥蔥玉指將兩片蚌肉一點點扒開,露出一線溫潤潮濕的洞口,陰蒂那塊紅潤的嫩肉由於極度的緊張和羞恥都立了起來,在顫危危地歙動。 白天德感到身上熱流湧動,『媽的,那狗還沒把這騷洞捅爛嗎?』 海棠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根本沒有心思去分析白天德的淫詞穢語。 白天德拿手杖輕輕點了點海棠的下體,『想早點抽膏就把騷穴挺起來。』 這句話海棠倒是聽進去了,她不顧一切地將身子反弓起來,毛茸茸的陰戶正好貼近了籠子上方的一個方格。 白天德彎腰,伸左手,將一叢長長的陰毛卷在中指和無名指間,暗暗運力使勁一扯,嫩肉急顫,只聽得海棠慘叫一聲,捂著下身跌倒在地,男人手中多了一簇帶著血珠的毛髮。 白天德踢了踢籠子,喝道,『快點,繼續,大煙可在等著你。』 海棠哭著將身體再度弓起。慘叫。翻滾。又弓起。 週而復始。 陰毛一簇簇地離開了身體,血珠也一顆顆地從被扯掉的地方冒了出來,不多時,下身腫成了一個血球。 男人很耐心也很愉快地等待著女人自己送上前來受虐,哪怕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一點點地把他認為是累贅的東西親手消滅乾淨。 對女人來說,唯一的好處是在劇烈的痛苦中暫時壓倒了毒癮,不至於受到雙重煎熬。 當最後一縷陰毛飄到地上的時候,白天德方才示意一旁目瞪口呆的李貴給海棠端上大煙槍。 海棠迫不及待地搶到手裡,咕嚕咕嚕猛抽起來。 白天德拿過一條濕手巾,溫柔地抹去女人臉上的淚跡,又來抹她鮮血淋漓的下身。 海棠的身子抖動了一下,沒有再反抗,反而微微張開來,任憑男人動作。 鮮血止住了,整個玉戶雖然還是一片紅腫,但沒有毛髮的遮掩,如同烈日下的山丘,女性最隱秘的風景當真是一覽無餘。 白天德拍拍手站起來,說,『看到了嗎?這就是光板子。』 他打開籠子,拎著鐵鏈把女人提了起來,海棠旱得狠了,正抽得歡,還沒過足癮就被壓去了煙槍,不由得像被奪去了愛物的嬰兒一樣悲鳴了一聲。 男人衝她的俏臉上抽了一巴掌,喝道,『放明白羅,老子是來收回十年前逃跑的奴隸的,臭婊子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女人茫然地說,『是的,我明白,我明白。』 『明白什麼啦?說!』 『白板……白板兒永遠是少爺的奴隸。』 海棠再也禁不住這崩潰的感覺,伏到地上大聲啜泣。 『李貴,看夠了沒有,把銅環拿過來。』 白天德從李貴的手中接過一個小銅勾,看上去像一根加粗了的鋼針,一端尖利,身子卻是扁平的。 『白板,抬起頭來,老子給你裝個鼻環。』 海棠恐懼地瞪大了眼,『不……啊不……』 白天德根本不理會她,叫李貴把她的腦袋用力夾緊,讓她動彈不得,手指插到女人的鼻子裡,捏了捏,又在軟組織的地方搓了搓,然後將銅勾鋒利的一頭從女人鼻孔內側沿著軟骨的縫隙鑽了進去,動作堅決,毫不手軟。 一股尖銳的激痛從鼻端迅速蔓延到全身,又集中到頭腦中。海棠痛得渾身發抖,想掙扎又被李貴死命按住,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的針頭在自己鼻孔中從一側鑽透,從另一側血淋淋地鑽出來。 少年時被人拿燒紅的烙鐵往身子上烙的噩夢重現了。 她想死掉,至少暈倒,好逃避這極度的痛苦和羞辱,可是都不能如願。身子底下突然濕了一灘,失禁了。 鮮血大顆大顆地從鼻孔中滴了出來。 或者這就是地獄麼? 白天德拿過一把鐵夾子,用盡二虎九牛之力將銅勾的兩頭彎起來,夾成一個類似橢圓的圓環。又將她的頭按到砧板旁邊,圓環平擺在砧板上,拿小鐵錘小心而用力地錘緊,原來的兩端合得嚴嚴實實的,不留神還看不出來。 白天德給海棠上了點雲南白藥,止住血,又拿濕巾抹去她臉上的污跡。不由得讚歎道,『真漂亮,這才像我的小奴隸白板兒嘛。』 只見海棠淚跡未乾的臉上,像水牛一樣多了一隻裝飾精美的銅環,端端正正在掛在鼻端,散發出殘忍妖艷的光澤。 白天德欣賞了一會,忽然說,『老子要拉尿了。』 見海棠沒有動靜,他臉色開始發紅,再一次緩慢而沉重地說,『老子要拉尿了。』 海棠終於聽明白了,抬起了身子,慢慢跪坐在男人腳下,手指解開男人的褲帶,掏出那根沖天而立粗壯驚人的肉棒。 扶住肉捧,紅唇張開,慢慢地把傘形前端含進口中。 一會,一股黃濁的尿柱衝了出來,狠狠地打到海棠的口腔深處。 腥臭味是那麼濃烈,那麼陌生,又是那麼熟悉。 海棠差點嘔了出來,眉頭緊蹙,『咕杜』一聲,修長的頸子翕動,拚命嚥下了第一口尿液。 小屋中,全身赤裸的女人跪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喝下了男人臭哄哄的尿液,來不及咽的尿水和著殘血從女人的口中溢了出來,長長地掛在女人飽滿的胸前。 李貴被這妖艷無匹的氣氛弄得如癡如醉。 第九章較量 『二喜子前來報告!』 『進來。』 二喜子滿面風塵,荷槍實彈走進門來,『啪』地一個立正。 白天德正摟著一個美貌婦人躺在矮榻上,女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舉起一桿長長的煙槍歪到一邊吞雲吐霧去了,怡然自得。 二喜子自然瞭解面前的麗人是康老爺子的七姨太,恐怕已是公開的秘密,可能就瞞著康老爺子一個人了。 二喜子報告,『貨已安全送到,錢將在三日內由對方負責押運過來,這是憑條。』 白天德隨便看了看,塞到懷裡,點頭道,『辦得好,想要什麼賞賜呀?』 二喜子立馬想起了海棠修長赤裸的身子。 白天德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小兔崽子,想女人啦?』 『標下不敢。』 『放屁,在老子面前還講不得真話嗎?你把事兒辦成了,老子不會虧待你,你到帳房領十個大洋,再到後廂房候著。』 二喜子喜形於色,彎腰鞠躬,『多謝團座。』轉身離去。 七姨太懶懶地說,『這種人渣你還留著幹嘛?』 白天德摟著她,在她滑嫩的臉上親了一口,嘻笑著說道:「老子自己就是人渣,怕甚。『 『他腦後有反骨,敢背叛黑鳳,難講今後不叛你。我還聽到一個傳聞,說他還對劉夫人無禮過,你收留他,劉縣長怕有疥蒂。』 『你講的有理,不過這傢伙有點本事,老子現在還得用他。』 說罷振衣而起,道,『你提起黑鳳,老子今天安排了一場好戲,有沒有興趣看。』 七姨太不屑道,『還不又是人狗奸的把戲。』 白天德正色道,『比那可精彩多啦。』 七姨太身子歪向裡邊,『不去。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騷貨。』白天德在她肥臀上輕擊一掌。 後廂房中,二喜子踱來踱去,心裡燒起一團火。只有一個人的影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海棠海棠海棠…… 白天德真會大方得將海棠送給他品嚐?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白天德雖然並沒海棠當成了禁□,但也不是那麼輕易的,特別是進入密室調教之後,無人再能染指了。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女聲在門外說,『奴婢伺候大爺。』 聲音似是很熟悉,卻不是海棠。門開處,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女垂著頭走了進來,跪到二喜子跟前。 『銀葉?』二喜子驚道。 少女渾身輕震,頭仍沒有抬,恭順地回答,『奴不是銀葉,只是老爺的一條狗。』 二喜子托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了起來,雖然紅潤尖俏的臉上失去了血色,靈動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神情冰冷,但分明就是失蹤多時的銀葉。 二喜子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他可以黑起心腸背叛任何人,包括海棠,唯獨對銀葉心中還有愧疚。 是銀葉默默單戀他,毫無保留地獻出了一顆少女的癡心,是銀葉始終在關心他,維護他,讓他在山上寂寞的日子裡感受到家的溫暖,是銀葉在他鑄下大錯面臨殺身之禍時挺身而出救了他。 而他對銀葉又做了什麼呢?讓她踏進陷阱,痛失親人,受盡凌辱。真是一場惡夢啊。 二喜子不由得相向跪了下來,『銀葉,對不起。我……』 銀葉冷淡地說,『大爺有什麼吩咐只管吩咐,老爺說了,不把您伺候好,他會扒了奴的皮。』 說罷,蔥白的小手一粒粒解開衣裳的鈕扣,裡面沒穿內衣,雪白的胸一點點釋放出來,胸小如鴿,細嫩柔軟。 二喜子呆呆地看著,看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子。 這是那個視貞潔如生命的少女嗎?這是那個剛剛失去親姐姐的銀葉嗎? 銀葉的確馴服了。 非人的暴虐壓垮了這個柔弱得像根稻草一般的少女,金花的慘死更如同一場無邊的噩夢,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從昏迷中醒來後,待不到用更殘酷的手段加身,銀葉主動打開了雙腿,獻出處女的貞操來侍奉這幫魔王。 當白天德粗過兩指的肉棒凶悍地捅穿了那層柔弱的薄膜,就像捅穿了整個身子,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染紅了白生生的身子,格外觸目。 銀葉痛得想死。 她的臉上不再有笑容,但是的的確確也不再反抗,可以服從任何命令,做任何事。 就這樣,她獲得了赦免,成了服伺白天德的家奴,也是白天德用於賞賜弟兄們的性奴。無論是哪一個角色,她都做得盡心盡力。 誰又能責怪她呢?或者,誰又會悲憫她呢? 有心悲憫責怪她的人或許自身還難保啊。 白家大院裡,一場詭異的較量正在進行。 白天德對海棠。 帶刺的護腕護膝、全副的短打裝扮、神采飛揚的白天德對著全身赤裸,面容憔悴,侷促不安的站在一側,鼻子上穿著銅鼻環,像狗一樣繫著長長的繩子的海棠。 以身手論,海棠的身手槍法在匪幫中是出了名的狠辣,實戰經驗頗豐,白天德縱使扎扎實實學過多年西洋拳術,也不見得能勝過她。無奈此時的海棠備受摧殘,身心屈服,毫無鬥志可言。 這就很顯然了,這場較量沒有一絲公平可言,只具備娛樂性,純粹為白天德和周邊幾個團丁增添惡趣味而已。 白天德舞起一套花拳繡腿,倒也虎虎生風,團丁們不由得一陣喝采。海棠一味的見招拆招,又要注意不讓繩子把鼻子扯裂了,邁著細步圍著場子移來移去,胸前雙峰跳躍個不停,看得團丁們鼻血淌個不停。 纏鬥多時,白天德一個黑虎掏心往她胸口擊去,海棠慌忙雙掌擋住,但白天德勢大力沉,女人連退幾步還是坐倒在地。 掌聲四起。 團兵們絕不放過大拍馬屁的機會。『團座真是英明神武!』『海棠婊子哪抵得上團長的一根小指頭。』 還有說的,『團座您老人家可比那大黑狗強多了!』 白天德啼笑皆非,心情好,懶得跟這些沒文化的傢伙計較,哈哈一笑。 幾番下來,白天德自然佔盡上風,但海棠防衛得當,也沒讓白天德真佔到多少便宜。 連團丁也看出海棠沒盡全力,喝采聲越來越低落。白天德覺得無趣,罵道:「媽的,臭婊子,玩老子啊,不准守!打起精神來,亮出臭腿來,否則斷了你的炊。『 說罷惡狠狠地揮拳而上,殺氣畢現,海棠被迫認真應付,以攻對攻,見招拆招,漸漸忘卻了身處的困境,眼前只剩下一個強大而邪惡的敵人,一身武藝也施展開來。 海棠的腿功最強,一雙玉腿健美修長,最是美麗性感,也是殺人的利器,邁開之時嬌健異常,光禿禿的玉戶也若隱若現,春光無限。 團丁們的鼻血奔湧。 白天德料不到對手一下竟會變得這麼強,攻守之勢易手,連連後退。海棠覓得破綻,飛起腿來一個漂亮的側踢,光腳板狠狠地抽擊在他的左臉上。白天德眼前一黑,踉蹌幾步終跌倒在地。 團丁們止不住爆發出尖銳的笑聲,又像割斷喉嚨一樣戛然而止。 海棠漠然站在中央,渾身散發出凌人的氣勢,眼神透出凶悍之氣,盯著倒在地上的白天德,像看著一條死狗。 白天德爬了起來,臉色陣紅陣白,輸一場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驚恐的是海棠似乎又開始恢復調教之前的自信,要徹底馴服這頭美麗的雌獸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天德叫女人跪下。 海棠置若罔聞,雙手抱在胸前,擠出一條深深的乳溝。 白天德臉色越來越猙獰,制止了團丁的衝動,就要從氣勢上壓垮她,讓她自己求饒。他有王牌在手,不怕她不重新屈服。 『白板?!』白天德悠悠地說,聲音輕柔,臉上卻是殺氣。他的手指也輕輕扯了扯那根長繩。 雖然沒有太用力,海棠的鼻子還是感到了疼痛。 這只是警告,更大的懲罰還在後面。 短暫的沉寂之後,海棠明白了自己的對抗是何等愚蠢和不合時宜。她決定放棄。 俏臉雖然還繃得緊緊的,但銳利的眼神消失了,身子也緩緩下沉。 白天德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奴隸,跑到場邊拿了根馬鞭,喝令自己把一條腿扳過頭頂。 女人既屈辱又無奈,明知道他要對自己幹什麼卻不能反抗,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一條修直的大腿慢慢舉過了頭頂,胯下風光一覽無餘,被拔光了毛的花瓣在火光之下纖毫畢現。 白天德狠狠一鞭子就衝著那密處抽了下去。海棠呀的一聲慘叫,抱著下身滾倒在地,一條血痕從大腿直貫小腹。 『手拿開,不准護著。』白天德咆哮著,劈頭劈腦地又抽了幾鞭,打得海棠滿場滾,雖然不再痛得叫喚,但身上平添多處傷痕。 白天德略出這口惡氣,將鞭扔掉,抹了一把汗,『重新來過,好點打,聽到啦?』 海棠細聲若蚊地答道,『聽到啦。』 『放什麼屁哪,大聲點會死人啊。』 海棠挺起胸,眼眶紅了,羞恥而大聲地回答,『白板明白了,少爺。』 後面的比武中,海棠再也不敢還手,一味躲閃。白天德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在場內來了場追逐戰,海棠受繩子所限,移動的餘地不大,用不了多時就會被白天德逮到。 白天德發了興頭,滿身大汗,上衣脫掉,露出一身肥肉,獰笑著在女人周圍轉來轉去,專挑她的私密處下手,在奶子上抓一把在屁股上踢一腳,輕佻之極。 時不時還要來點無賴手段,海棠躲得狠了,他就扯住繩子把她拖過來。 海棠打了個呵欠,癮又上來了,此時她遍體都是傷,柔嫩處青腫不堪,就算真正放手一搏也沒有了絲毫還手之力。 最後一擊,白天德狠狠一腳挑在她的下腹。 『恩!』女人發出一聲苦悶地呻吟,光身子仰面凌空飛起,劃出一條白色的弧線,長髮甩過,在空中散開,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滑行過程中,失去保護的鼻子又被鼻環扯裂開來,海棠再度一聲尖叫,鮮血同時從鼻孔和嘴角掛了出來。 海棠這次再也站不起來了,像一隻肉蟲在地上翻滾,蠕動,呻吟。 『給我……大煙……』 白天德掏出一顆鴉片丸,說,『想要的話,就把你的臭屁股翹起來。』 修潔的身子蠕動了一下,痛得臉都扭曲變形,還是拚命翻過身來,變成狗趴式,將桃型的屁股湊到白天德的面前。 白天德蹲下來,撫弄了一下女人圓潤的屁股,堅硬的指甲沿著臀溝從尾椎一路刮下來,刮過柔嫩的菊門,停留在有點充血勃起的陰蒂上,女人哆嗦了一下。 臀部輕搖了幾搖,似在懇求,又似乞憐。 白天德露出戲謔的笑容,將一顆鴉片丸放在海棠的肛口,女人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感覺很緊張,臀肉繃得非常緊,菊門也收成了一條線。 『把屁眼放鬆點,否則老子就把煙土扔給豬吃。』 肌肉放鬆了。白天德順利地用一根手指將鴉片丸頂進了她的體內,推入腸腔深處。 看著女人的手就要抓過來,白天德把她的手拍掉,『急么子,還冒完哩。』 如法炮製,他將另一顆鴉片丸推進了女人乾燥溫暖的玉戶深處。 剛一放手,海棠就迫不及待地兩手探到下身,手指叉進玉戶裡尋覓。在旁人看來,這個美麗的女子就像是當著眾人的面,兩腿大開,毫無羞恥地自慰。 這場景實在刺激,看得白天德和手下們谷精上頭。 海棠感覺越來越不好,越來越焦急,根本顧不得旁人的眼光,幾乎要將整隻手都要插進自己的陰穴中裡,體液溢了出來,鴉片丸變得更滑溜,幾次觸到了都沒掌握住,反而進入得越來越深,可能都進到子宮口去了。 好不容易才將那顆小丸子用指尖挾住,就要取將出來,白天德突然將光腳板壓在了她的陰阜上,大腳趾捅進肉花中攪動,鴉片丸再度脫手而去。 女人發出一聲兒啼般的哭聲。 白天德道,『取後面的。』 女人不敢相爭,雙手只得轉向肛道。可憐此處狹小異常,蜀道難行,一根手指進去也嫌粗,難度大上數倍不止。 海棠從未在自己後面的排泄處如此淫弄,不由得玉面飛紅,痛苦羞怒麻癢五味雜陳,難以自已。 望著女人的一根纖纖玉指捅進自己的屁眼裡,自己玩自己,白天德大笑,『你們這幫兔崽子可見過這等好戲?』 團丁們轟然答,『多謝團座讓我們開眼啦。』 白天德想起一事,不禁眼睛發光,『李貴啊,你說說,女人上面的那張嘴是抽大煙上癮了,下面的兩張嘴會不會也能上癮呢?』 李貴道,『這個,團座不知有何妙計?』 白天德呵呵笑道,『老子就像這樣,每天拿點大煙沫子抹在她的臭屁股裡,日子長了興許有點作用哩,想一想,到那時這婊子上下一齊發騷放浪的樣子。』 他摸摸下巴,想到美妙的前景,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他的腳板踩著的女人私處早已氾濫成災,就像踏在一個積水的小肉包上。 女人還在努力尋找著自己體內的那顆鴉片丸,躺在地上,私處踩在男人的腳下,眼神迷離,痛苦地蠕動、呻吟,哪裡還有昔日黑鳳凰絲毫的神采。 白天德胸中升騰起強烈的自豪。 黑鳳凰黯然消失了,代之的是空長著黑鳳美麗軀殼的肉奴。 ………… 第十章謀奪 一晃又是數月,天氣漸熱。 天上有月,夜色清明。 城郊康家花園是康老爺子的一處別院,暑熱難當的時節,他一般會帶著最寵愛的姨太太到這裡來避暑。 他倒是老當益壯,剛出了趟遠門,帶回來一個女學生,叫阿月,剛十四歲,模樣挺清純的,打算今晚就在康家花園開苞,以後收作八姨太。 對七姨太凝蘭出軌之事他其實有所耳聞,但一則抓不到真憑實據,二則不敢正面得罪氣焰正熾的白天德,隱忍了下來,只是加強了對七姨太的限制,不再允許她上煙館,出門都有人相隨。 在家中,七姨太的地位也明顯不如以前,康老爺子對她失去了寵愛,涼在一邊,形同打入冷宮。 阿月的出現,明顯是一個信號。 往年都是七姨太在康家花園伺候康老爺子,今年卻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只落得七姨太空守家中大發脾氣,什物都砸了個稀爛。家人們早就看不慣她的狐媚作風,暗地裡都幸災樂禍,這個狐狸精終遭報應了。 正值二更,康家花園的正房升起兩盞大紅燈籠。 一個老媽子擁著一個讓織錦絲綢裹起來的少女沿著長長的迴廊小碎步往前走著。 少女的頭髮挽了起來,高高地盤在頭頂,一雙小小的肩膀裸在外面,皮膚非常細嫩光滑。 兩個家丁遠遠地偷窺,看不真切,還是咋舌不已,『老爺還真是艷福不淺,又到哪裡找來這麼年輕漂亮的妞兒。』 『你注意了沒有,她長得有點像劉縣長的太太。』 『咦,還真是,乍一看,還真有點幾分神似,只是年輕了許多。莫不是咱老爺子對劉太太也有意思?』 兩人猥褻地相視而笑,一個又說,『其實七姨太也蠻漂亮的。』 『七姨太啊,就是窯姐味太重,上次給我拋一個媚眼,哎呀,老子差點尿褲子。』 『別說了,老子受不了啦,到後面去解決一下。』 家丁甲轉到假山後面,半天沒了動靜。 家丁乙叫了叫,沒人回答,正驚疑間,肩頭被輕拍了拍,扭頭一看,竟是一個半裸的高大美女,全身就是腰間圍了一塊紗巾,私密處若隱若現,一對豐滿挺拔的奶子則傲然袒立。更詭異的是這個女人的鼻子中央還掛著一個黃澄澄的小銅環。 家丁乙呆呆地看著,錯以為是見了鬼,或者狐女下凡。 女子的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輕言道,『房子裡還有沒有守衛?』 家丁乙目光呆滯,盯著女人的奶子,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裸女又氣又急,一掌砍在他的頸動脈處,家丁乙不聲不響地癱倒在地,不死也殘了。 裸女將大門的門槓抬起,放到一邊,大門便形同虛掩。然後身子一扭,拔地而起,借助矮簷雕欄的突出物,幾下攀爬就越過了障礙物,白生生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之中,身手迅捷之極。 老媽子走到正堂,輕輕叩門,『老爺,新人來了。』 『進來吧。』 門吱呀開了,堂屋對面正中是個神龕,並排供著孔夫子和財神爺,正可說明康老爺子的亦商亦學的雙重身份。兩張太師椅並排放著,康老爺子微閉著眼,瘦長的指尖不停地捻著幾根山羊鬍子,正襟危坐在右邊的椅子上養神。 老媽子扶著少女小心地跨過高門檻,走到康老爺前面。 阿月沒多少新人的喜色,白淨的臉上倒似有幾分憂愁,身子微微有點抖動,垂著眼瞼不敢看人。 康老爺看著少女花一般的身體,混濁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對老媽子揮揮手要她退下。 老媽子掩上門走了。 康老爺子乾咳了一下,柔聲道,『不要怕,我康必達向來雪中送炭,不會乘人之危,給你家渡難的那點錢嘛……』 像一陣風起,大門突然洞開來。 康老爺微吃一驚,叫道,『王五,李四?洪媽?』 無人應答。 康老爺只得自己走到門外看看,月光下,枝葉扶疏,哪有一點人跡? 他搖搖頭,剛把門合上,卻聽到身後阿月驚呼一聲。忙扭頭看時,卻見屋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位美艷絕倫幾乎全裸的女子,手上雖無任何武器,身上的殺氣足以使任何人冷汗浸出。 『你……你……你是何人?』 『哈哈哈,她呀,可是你是老相識啊。』回答聲卻來自門外,堂屋正門應聲而開,一個白衫白褲,一臉痞氣的壯年男人搖著紙扇踱了進來。 康老爺子驚怒道,『白天德,你在搞么子鬼。』 白天德施施然走到太師椅上坐下,翹起一條二郎腿,從腰後摸出一把駁殼槍擺在小茶桌上。 裸女也迅速轉移到門口,關上門,封住了出口。 白天德笑道,『白板兒,告訴他,你以前是何人。』 裸女漠然地一字一頓地回答,『奴先前是翠竹海女匪,人稱黑鳳凰。』 康老爺子血色頓失,『你就是黑鳳凰?』 海棠被捕之事不算太秘密,但白天德以追問煙土為由將她密藏起來,就算康老爺這樣的士紳也未睹其真人。他心中有鬼,一心只怕黑鳳將自己供出,當然也不敢謀求與本人晤面,只暗中打聽問訊的結果,並悄悄轉移了大量的浮財,他就是在轉移財產的時候遇到阿月並乘她家有難之際買下她作小妾的。後來沒有聽得新的消息,一顆心方才稍放回了肚裡。 不料在他自己家中,竟冒出來一個自稱黑鳳凰的妖艷女子。 康老爺強笑道,『白團長真會開玩笑,把這等不知廉恥的風塵女子也叫黑鳳凰,豈不恥笑於人了。』 白天德眼睛瞟到了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阿月身上,一面使勁拿色眼瞅她裸露的部分,一面說道,『你可不要不信,當日的黑鳳現在只是我白某人的一條狗而已。老子不想扯這些爛事,只來請教一個問題,有人與土匪勾通,窩銷匪贓,該當何罪啊。』 其實康老爺子早就相信身後那個冷冽的美女就是傳說中的海棠,這院裡上上下下七八個人,無聲無息就都擺平了,除了黑鳳凰,誰還有這等本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海棠讓白天德收服為奴了,反正這狗日的來者不善,看是衝著他的家財來敲一筆來了。 康老爺子反而鎮定下來,微笑道,『白團長說笑了,緝拿案犯本就是你們保安團的本職。如果我沅鎮有此等人,康某第一個不饒他。』 『如果此人就是康老爺您呢?』 『白團長請慎言。』 白天德冷笑一聲,從兜裡掏出一冊帳本,『這就是你與黑鳳凰勾結的明細,想看看啵?』 康老爺子一見封面就五雷轟頂,豆大的汗珠在額頭涔涔滲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七姨太,『準是那個賤人』。 海棠表面上古井不波,黑鳳凰的名字一再提起似與她無甚干係,身體內卻是驚濤駭浪,苦苦支撐,身體呈現出不正常的緋紅。 這些時日來,白天德將她的身體當成了煙土的試驗地,請教了西洋大夫使用注射器使她毒根深植,再也無法擺脫,最可惡的是他使她的陰戶和菊肛長期與煙土接觸,也如上癮一般對煙土產生了輕度的依賴,沒有煙土的滋潤下身就麻癢不堪,一刻也不自在。 這種麻癢不同於春藥,發作起來萬蟻噬身,苦痛不堪,就算是有無數根肉棒在裡面抽插也無濟於事,唯有黑色的煙土一來,就渾身舒泰,飄入雲端,仙人般的享受。 毒品成了她現在唯一高於生命的東西。 從小為奴的惡夢,全軍覆滅的打擊,還有方方面面人生不如意事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一直在強撐,強顏歡笑,連最好的兄弟姐妹也不能訴說。 她好累,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於她而言,這麼簡單的事情卻成了奢望。 如今,終於一切都幻滅了,她不用再背負那麼多的東西,只有在煙土的麻醉中,才能暫時擺脫塵世間的苦痛和屈辱,才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勇氣直面殘酷的生活。 或許,這才是她不再抗拒毒品的主要原因罷。 白天德看準了她的弱點,虐待她,調教她,喚醒她的奴性,一步步淪入不可回頭的煉獄。 他不但想把海棠訓練成忠心不二的性奴,還看中了她的卓越的武藝,如果能成為他貼身的保鏢兼殺手豈不妙哉? 這一次,白天德派她來對付康老爺子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走出的第一步。之前已明裡暗裡考驗過多次,發現海棠的確喪失了自己的意識,成了依附在鴉片身上的奴隸,這才放心把她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帶出來。 當然,鴉片就是她最好的束縛。 白天德算了時辰,海棠就算跑也熬不了多久,何況他自己帶了槍,四下裡也布了哨,發現海棠有異動就不留情。 為慎重起見,他沒有發給任何武器給她,還只允許在腰間繫一條紗巾勉強遮住私密花園,任憑她赤手空拳去對付那麼多粗漢。 海棠身手果然不凡,戰鬥經驗更是豐富無比。雖然受毒品所累,體能下降了不少,一路上偷襲加色誘,使盡各種手段,時間長了一點,竟能在無聲無息間各個擊破,消滅了所有的護衛。自己除了一身香汗淋漓,毫髮無損。 如此驕人的成績不由得讓白天德對她另眼相看,重新評價了。 而對於海棠來說,對付康老爺子並不覺得如何罪過。雖然他們以前是合作夥伴,但康老爺子仗著渠道暢通和與多支匪幫有關係,黑白兩道路路順,黑了他們大量的銀洋,黑鳳凰講義道,只要過得去,沒有太計較得失,但也對此人的人品不恥。 何況他們根本沒見過面,都是第三方在聯繫,感情上也疏離得很。 談判還在繼續,康老爺子處在絕對的下風。 他一咬牙,『白天德,算你狠,你開個價。』 白天德陰陰地說,『沒什麼好說的,拿錢換命,財產留下,你就卷幾件換洗衣裳遠走高飛吧。』 康老爺子本以為他會要幾座宅子或田土之類的,不料想他的胃口這麼大,臉氣成了豬肝色,『你在……放……放屁!』 白天德懶懶地說,『天氣太熱,康老爺都燒糊塗了,人話也不會講了。白板兒,給他喂點營養的清涼一下。』 海棠恭順地說,『遵命,少爺。』說罷走過去拿了只紫砂壺,將茶水倒掉。 康老爺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不知她要幹什麼。一個赤裸的美女在眼前晃啊晃總是賞心悅目的事情,康老爺子有寡人之疾,就算馬上有性命之憂,美女也是要多看幾眼的。 他越看發現這黑鳳凰越耐看,膚色五官雖然不白,而且頗有憔悴之色,卻精緻大氣,胸脯飽滿,腰腹有力,遠遠勝過一般的塵世女子,可能還只有冷如霜能各擅勝場。 最奇特的是鼻孔上穿了個鼻環,走動起來一晃一晃的,平添幾分誘色。 強大與卑順,貞潔與放蕩,高傲與屈辱,竟同時完美地集於這女人一身,混合成了一種奇特的氣質,說不清道不明卻是如此誘人,使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按捺不住征服和被征服的慾望。 康老爺子閱女無數,品評之功不算第一也無人敢言在先。這一番感慨可惜只能放在心底了。 胡思亂想間,海棠突然作了個駭人的舉動,她撩起紗巾的下擺,將一條長腿抬起來擱到凳子上,將揭開蓋的茶壺湊到光光的玉戶下面。當著眾人的面從,片刻,尿水浠浠漓漓撒著歡兒地出來了,大部分灑到了壺裡,還有一小部分淋到了外面,把她自己的手和壺體濺了個透濕。 康老爺子起先驚詫,旋即悟到白天德和海棠要對他幹什麼了,慌亂欲逃。 門已鎖死,他無路可走,海棠輕輕鬆鬆地就把他提拎回來,一手端著茶壺比劃了一個喝的姿式。 康老爺子老淚縱橫,嚎道,『禽獸不如,有辱斯……咕嘟咕嘟……』 後面的聲音自然是海棠把尿灌進他的嘴裡的聲音,康老爺子猝不及防,不由得連喝了幾口,待得意識過來,兩眼翻白,氣血不暢,身子就往地上滑。 就在海棠虐弄康老爺子期間,白天德對始終裹在錦袍中的象貓一樣的女孩子發生了興趣,盡量裝得和顏悅色。 『小姑娘多大啦?』 『……』 『老家哪裡的呀?』 少女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驚恐地看著他,就是不作聲。 白天德有些氣惱,媽的都是一路貨色,他的臉又陰了下來,將手槍拍了拍,『老子做不得好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外面袍子脫了,過來,否則崩了你。』 少女聽懂了,晃動著身子,薄薄的錦袍掉落在地,露出花一般的小身子。 她雖然是個美人胚子,細皮嫩肉,到底年紀小,還沒發育完全,胸脯微微隆起,恥部只有幾根絨毛,顏色和膚色一樣白,也是微微墳起,夾著一條緊細的小縫。 她站在白天德跟前,知道他是個大惡人,明顯非常害怕,顫抖個不停。 白天德的大手在她光潔的下體一路摸過去,肯定她還是個沒有開苞的處女,不過,他不像康老爺子興趣廣泛,對幼女沒有太多感覺,又不想留下白璧便宜別人,便舉起駁殼槍,衝著槍口吹了吹。 『小妹子,這把槍跟了我好多年,救過我的命,跟兄弟一樣,這樣,你讓我兄弟也開開葷,見見血,好不好?』 阿月似懂非懂,呆呆地看著他。 白天德捏住她的一隻小手臂,引導她張開腿,將槍口衝上對準她的小穴口,要她自己坐下去。 少女突然哭了起來。 就在康老爺子迷痰堵喉生死莫測之際,阿月的處女膜也被一支冰冷的槍管捅破了。 一縷鮮血沿著槍身蜿蜒而下。 白天德沒有過多蹂躪這小姑娘,見了血就把槍抽了出來,把她像垃圾丟開到一邊。起身走到海棠的跟前,手掌撫在海棠挺翹緊實的屁股上捏弄。 『這老傢伙怎麼樣,不會死吧。』 『沒有大礙,少爺。』海棠垂眼道。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白天德一攏身,海棠就產生極強的恐懼感,不要說反抗了,就是對視的勇氣也在失去。 也許,白天德真是她命中的剋星。 白天德踢了踢康老爺子,『別裝死了,從不從一句話兒,老子可不耐煩久候了。』 康老爺子身子動了一下,長長地歎息一聲,『罷罷罷,命該如此啊。好,我走,我走。』 白天德臉上浮出笑容,從口袋中摸出張紙,不無譏諷地說,『這是我草擬的一份協議,您自願將財產無條件贈送於我,這等大恩大德,鄙人無以為報啊。』 康老爺子無言,看也不看就畫了押,印了指模。 白天德斯井慢條地收好協議,又摸出一根長長的銀鏈,這次卻是掛到了海棠的鼻環上,海棠乖巧的象狗一般趴下來,四肢著地。 白天德牽著海棠往門外走,走得幾步又回頭對捲縮在牆角縮成一團的阿月說道:「小妹子,你隨我走不羅?『 阿月一動不動,狀若癡呆。 白天德搖搖頭,『算了,不勉強,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過來,跟著這老狗沒什麼好處。』他頓了頓,『對了,康老爺,還得告訴您一件事,七姨太和您轉移到外地的財產我也照單全收了,這協議上都寫得有。』 康老爺子噴出一口鮮血。 白天德這才哼起小調,一搖三擺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後,緊跟著一條美麗的人形犬,四肢修長,秀美的臀部也是一搖三擺,漸漸沒入黑暗之中。 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著,吱吱呀呀的,似在發出譏諷的笑聲。 第十一章抓捕 黃昏時,蜻蜓低飛。 沅鎮街頭早早就罕見人行了。天氣悶熱得無處躲藏,就算坐在家中也是一身細汗。 老人講,這一夜會有大雷雨。 『啪!』 劉溢之一拍桌子,極為震怒。『竟有此事,實在猖狂!』 『求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哇。』頭纏白布條一臉病容的康老爺早就不成個人形,還在努力要坐起來給劉溢之磕頭。 白天德那日逼得一紙協議後,再不容情,次日便按冊清點財產,由白家來接管,對外名義上是康家因故外遷,轉給了白家經營,白家勢力由此在沅鎮由鄉入城,迅速擴張。 另一方面,白天德將康家的僕役盡散,派團丁拿馬車將康老爺子一家遠遠送走,不准回頭。 這事在當地頗為轟動,物議甚多,康老爺子已一病不起,康家人怕白天德下黑手,萬般無奈之中揮淚離去,打落牙往肚裡吞,不敢言語真相。 行至中途,康老爺子病體沉重,時日無多,不宜遠行,主要子侄都不在他身邊,只得乘夜溜回來,不敢進城,在鄉下胡亂找間破房住了,康老爺子的一個堂侄作主偷偷派人把劉溢之請了過來告了白天德一狀。 劉溢之年輕有血氣,一聽果然怒火勃發,一疊聲地要把白天德拿下來是問。 政府秘書司馬南倒是冷靜,在一旁勸慰道,『此事不宜急,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 劉溢之冷笑道,『從長計議,從長計較,什麼都要從長計議黃花菜都涼了,怎麼處理此事你們馬上拿個辦法來,給康老一個交待。』 司馬南只得答道,『是,我們一定加緊辦。』 劉溢之說得嚴厲,也知此事棘手,無心停留,對康老爺子撫慰了幾句便匆匆回城。 夜深了,雨還沒下得來。冷如霜半躺在涼席上倚著竹枕輕輕打扇,不知是否天氣的緣故,心緒有些躁動不寧。 她的小腹微隆,業已露懷,再有三月的光景就有一個新的生命呱呱落地了。 懷孕的消息讓劉溢之欣喜若狂,他是家中的獨子,傳宗接代的重任全指望在他身上,這一來越發恨不得把冷如霜含在嘴裡,疼愛萬分,冷如霜也謹守婦道,一般不再出外應酬,把自己保養得水光滋潤的,本來削瘦的身子眼見得有些發圓了。夫婦間以往的一點小芥蒂自然再也無人提起。 聽得劉溢之回來的聲音,冷如霜忙欠起身子,用力大了,肚子裡一陣絞痛,冷如霜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當心啦夫人。』劉溢之慌忙搶進房來,小心扶起冷如霜,側坐在床邊。 『不礙,不礙。』冷如霜含笑道。 兩人相擁而坐,心頭纏綿。劉溢之一手輕撫著冷如霜圓起的小腹,無限愛憐地說,『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根了,萬萬閃失不得。』 『上次你說給孩子取個名字,想好了沒有?』 『我希望將來孩子長得像你這麼美,叫霜美如何,小名美美?』 『你準知道是個女孩啊?』 『挺矛盾的,我呢真想要一個女孩子,老太爺他們非逼我們生個男孩傳宗接代,要不,一次生兩個,一男一女。』 『呸,想得美,我的肚子不會爆了啊。』 冷如霜只穿著件貼身小褂,平日裡遮掩得嚴實的身子此時畢現玲瓏,雪白的大腿坦在外頭,微微閃動的燭光給冷艷的肌膚鍍上了一層肉慾的光輝。她畢竟是這小城僻地罕有的美人,一姿一式,一顰一笑皆撩人之至。 劉溢之看得呆了,身體突然注入了一股熱流,給冷如霜附耳說一句話,冷如霜紅了臉,啐了一口,低下頭去,嬌羞無限。 燭火弄小了一點兒,劉溢之俯身輕吻她的香腮,一手溫柔地撩開冷如霜的衣裳,在清涼滑膩的肌膚上撫摸著。 小衣無聲滑落,酥乳坦露了出來,細膩的肌膚驀然佈滿了一層小小的疙瘩,粉紅的小奶頭微微顫動。 男人動起情來一發不可收拾,喘息聲越來越大,手勁也越來越足,瓷白小巧的奶子在大手的捏弄下變了形狀,一條條雪白的乳肉從指縫中鼓了出來。 『噢……』冷如霜情不自禁地嚶嚀了聲,她本非情慾旺盛,就算成婚一年有奇,對此夫婦人倫之事依然羞澀,此時星眸微閉,在夫君執著的愛撫下,身體也漸漸酥麻。 她刻意承歡,將平日裡做不來的一些兒女情態也拿了出來,柔軟如水,在男人的身體上輕輕滑過。 情迷意亂之中,冷如霜只來得及輕聲提醒一句,『可別壓壞了。』 大風過來了,陰雲四合。 屋內的雲雨漸收。冷如霜只繫著一個小肚兜,伸出藕臂環抱著劉溢之的腰,懶懶地伏在夫君的懷中,忽然說,『你把海棠放了吧。』 她原以為劉溢之會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只輕輕歎了口氣,說,『是啊,當初可能真不該抓她,我感覺是上了白天德那無賴的當。』 他把康老爺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歸納道,『事實上,白天德通過這些手段,剷除了對他不利的分子,現在變成了沅鎮一霸,無法無天,越來越沒把我這個縣長放在眼裡了。』 冷如霜猶豫了片刻,咬了咬貝齒,說,『溢之,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告訴你。』 『我們夫妻還有何話不能明言?』 『上次我看到一個人,在白天德的手下當了中隊長。』 『你是說的王喜吧,只有他是新來的,白天德引薦的。』 冷如霜流下淚來,『他的渾名是二喜子,原本在海棠那裡,他,他就是凌辱我的人。』 劉溢之的身體立刻僵硬了,半晌,一言不發地披衣起床,往門外走。 冷如霜含淚道,『你去哪裡?』 『我去收拾那兩個畜生。』 屋外霹靂一聲。 暴風挾帶驟雨果然如期而至,從高天上砸了下來。 冷如霜吃了一驚,爬起來看著窗外,閃電掠過,她的臉色也是刷白。 一連串重大的變故正在暴雨的掩蓋下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劉溢之連夜召集來司馬南商量對策。 白天德的保安團下轄三個中隊,一中隊隊長由副團長李貴兼任,是白天德的心腹,是打擊土匪的主力軍,戰鬥力最強,二中隊隊長由司馬南兼任,一般用來保衛鎮政府,防守沅鎮,三中隊是在白天德手中新成立的,作用也不明顯,以干雜活為主,中隊長就是王喜。 要抓捕白天德與王喜,二中隊就會要和另外兩個中隊火拚,正面衝突凶多吉少,只能突襲方有勝算。 司馬南主張利用三個中隊不在一起駐防的特點,打蛇打七寸,放棄王喜,集中力量全力進攻一中隊,抓捕白天德。 劉溢之不同意,那樣的話二喜子就會跑了,在兩者之間選擇他甚至傾向於先對付王喜。 司馬南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明其故,只好修改原計劃,同時出擊。 二中隊的官兵在睡夢中緊急集合,頂著大雨分兩路出擊。 同一時刻,白天德摟著七姨太赤條條地躺在煙榻上,抽上了一管大煙,手指在七姨太陰毛濃密汁水豐厚的陰戶裡摳弄著。 同樣赤裸的銀葉溫順地跪在榻下,伸出舌頭一根根舔著他臭哄哄的腳趾。 當溫軟的舌尖掃過腳趾縫,白天德舒服得瞇上了眼睛。 他的手動得越來越慢,銀葉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同一時刻,二喜子正泡在妓寨裡,他是這裡的熟客了,也是天香樓最討厭又不好得罪的客人,誰也不願意接他,老鴇洪姨被纏得沒法,只好將新收來還沒來得及調教的一個稚妓推給了他,二喜子一看就兩眼發光,因為這女孩子面容有些神似冷如霜,問她的名字不肯說,便變著法兒地弄她,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女孩早就受不了,唉喲唉喲地叫喚,流著淚說她叫阿月。 同一時刻,兩個團丁嘻嘻哈哈地前去地牢接班。從白家大院回來後,海棠一般就關押在保安團的地牢中,專屬他個人所有,不讓別人淫辱。 輪流值守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卻吃不到嘴,團丁們不免牢騷滿腹,好在每天分發煙土的權利在他們手裡,就利用這麼一個機會來要挾那個可憐的女匪做出諸多不極度不堪的動作,意淫個夠方才得到滿足,這也算枯燥的牢獄生活中一點小樂趣了。 這兩個傢伙喝了一點黃酒,醉意朦朧,正好到那個女人的身體上發洩發洩。 地牢裡嘻嘻哈哈喧鬧不已,只看見一個大白屁股高高舉起擠在牢門鐵欄的夾縫中,粗大的紅燭捅在屁眼裡,燃融的燭淚已重重蓋住了肛門周圍的肌膚,屁股不停地顫動,火苗也隨之擺動不定。四五個衣裳不整的傢伙圈腿坐在牢門外一側就著燭光玩牌九,吆五喝六的正起勁。 地上沒一個銅板,幾個傢伙卻玩得非常認真。 兩個醉鬼嘻笑著加入進去,問道,『今天的規,規矩是什麼?』 『輸家喝那母狗的逼水,母狗喝贏家的尿。』 醉鬼們往牢房看去,方明白為什麼屁股會顫動個沒完,原來是海棠的一隻手在伸向自己的陰戶中拚命地攪動,刺激出淫汁來,一滴滴地滴落到胯下一隻瓷碗中,碗內已有小半碗米湯水一般的汁水了。 醉鬼甲嘻嘻笑道,『換了我,寧願,輸。』 正說話間,突然外面聽到槍聲,好像來自三中隊的駐防處,還挺激烈,屋裡所有人都條件反射地抓起槍往門外衝去。 很快李貴也過來了,匆匆叫道,『弟兄們快隨我走,有叛亂。』他看看兩個醉鬼,皺眉道,『你們兩個留下守牢,門窗緊閉,小心防著。』 一隊人馬在大雨中急匆匆離去。 醉鬼乙道,『出,出大事了。』 醉鬼甲點頭道,『一點不錯。』 兩人站在門口大發感歎,早把李貴的吩咐丟到了九霄雲外,只聽得啪啪兩聲槍響,一齊做了糊塗之鬼。 一個頭纏白布巾的漢子從黑暗中跳了出來,在死人身上摸到鑰匙,搶進牢房中。 海棠並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還在一個勁地自瀆著。 『棠姐!』看到這副光景,漢子大喊一聲,肝膽皆碎,虎目含淚。 海棠停了下來,沒有轉身。 漢子衝到牢門前,一把將紅燭抽掉,遠遠扔在角落,『棠姐,我是唐牛,阿牛呀,我來救你來了,看看我呀!』 海棠將身子捲縮起來,好像非常寒冷,臉深深地埋在陰暗處。 唐牛急了,將牢門的鐵鏈嘩拉拉打開,也顧不得羞恥,進去扯海棠光裸的玉臂,『沒時間了,快隨我走吧。』 搖撼了許久,海棠方才抬起頭來,她還是那麼美麗,但憔悴了許多,整個臉都尖了,眼神暗淡無光。 她看了阿牛一眼,又低下頭去,『你走吧,我不會走的。』 唐牛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麼?我逃出白天德的圍剿,又尋找你的下落,在這裡守了好幾天找機會,哪一件事不是在提著腦袋,現在機會來了,你不肯走,是不是腦子讓這幫畜生打壞了?』 海棠低聲說,『你就當我死了吧。』 唐牛蠻勁上來了,道,『不行,今天我怎麼著都要把你弄出去。』 他將海棠的一隻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強行將海棠半摟半背從地上拖起來往門外走。 海棠並不很堅持,也不很情願,就這樣別彆扭扭地出了門。 大雨嘩地淋了下來,海棠赤裸的身子連打幾個寒噤,在泥濘之中,步伐更慢了。 剛才安靜了一會的槍聲又響起來了,這回是往這邊移近,人聲也從幾個方向鼎沸起來。 『站住!』『抓住他們!』 唐牛停下來,轉過身,雙手捧起海棠的臉,流下淚來,『棠姐,算我唐牛求你了,活下去,為我和青紅,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說吧,也不待回答,拿著長槍跑開了,過了一會沖人群打了一槍,立刻所有的人槍都朝著他的方向射擊。 唐牛越跑越遠,但包圍圈也距離他越來越重,只見他身體突然一頓,緊接著又是一頓,身上綻開著一朵接一朵的血花,又旋即被雨水沖刷個乾淨。 中彈彷彿與他沒有關係,他還在跑,跑不動了就走,走不動了就爬,誓死不停…… 海棠遠遠地看著,枯竭的眼眶中流出淚來。 她跑起來,衝著大山的方向,邁開長腿拚命跑起來。 暴雨無情地蹂躪著大地,盡情宣洩上天的淫威,伴隨著撕天裂地的怒吼,一道道閃電如利箭劈開了厚厚的陰雲,半邊天空刷地變成了慘白。 大片大片的矮樹林在風雨中瘋狂地晃動著枝葉繁茂的腦袋,波浪般一圈圈蕩漾開來。 蒼穹之怒! 天際最黑暗處出現了一個白生生的人兒,在暴雨的沖刷下努力向遠處的山林奔去。 遠方幾聲槍響,還有狗吠,追捕的人們越逼越近。 那個修長而削瘦的身子有些踉蹌,但沒有絲毫遲疑。 沅水橫亙在眼前,女人站住了,回頭衝著敵人發出最惡毒的詛咒,躍入急流之中。 海棠跑了。 第十二章長夜 天破曉,下了一夜豪雨,空氣中都是濕漉漉的。 當白天德帶著李貴、二喜子和幾個團丁大搖大擺地走進劉宅的時候,冷如霜正襟危坐在堂屋階前,臉色和衣裳一樣全身素白,金寶肅穆地侍立在身後。 冷如霜整整坐了大半夜,聽著槍聲起,槍聲稀落,槍聲消失,劉溢之卻一直未歸,心頭已有凶兆,見到來人,就明白最壞的結局出現了,芳心寸斷,直墜入萬丈深淵,看到了人群後躲躲閃閃的一個人,又抱了一絲僥倖,說道,『司馬先生,我的丈夫呢?』 司馬南只得現身出來,滿面羞愧,期期艾艾地說,『對不起太太,司馬南不可能做做不到的事情。』 事實上,白天德自己心中有鬼,雖就一直在監視劉溢之等人的舉動,劉溢之會見康老爺子、與司馬南密謀都在白的掌握之中,只是沒想到他會下手那麼快,但白天德反應更快,利用他們分兵出擊的弱點迅速組織起有效的力量各個擊破,並挾制了司馬南的家人,逼迫他臨陣反水,控制了局勢,可憐劉溢之秀才帶兵十年不成,活活葬送在白天德的槍口之下。 白天德乾咳一聲。 冷如霜根本不理他,眼眶發紅,只盯住司馬南,重複道,『我的丈夫呢?』 司馬南眼神閃避,垂下頭去。白天德叫他退開,笑道,『太太,劉溢之對我不仁,我白某對他有義,怎麼不會讓你們夫妻相見呢?』 人群兩分,一幅擔架抬了出來,停於場地中央,退開。白布揭開,劉溢之平躺在上面,胸口正中一個彈孔,浸開成碗大的血花,早已氣絕身亡。 『溢之……』 冷如霜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悠悠醒轉時,金寶還摟著她,眼淚汪汪。 看來時間不長,眾人皆在原地,姿態也無變化,都像在安靜地等待著她。 白天德盯著這只待宰的羔羊,浮出暖昧的笑意。 大悲痛之後,冷如霜倒有些鎮定了下來,只是冰涼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姓白的,看來你也不打算放過我們了。』 白天德漫道,『悉聽太太尊便。』 冷如霜說道,『財產你隨便拿,我的身子清清白白,決意一死,只有一個請求,求你放過金寶他們,他們無辜。』 金寶哭道,『我隨你走,太太。』 白天德沉吟了一會,揮手道,『你們都退下,讓我和太太說句話。』眾人皆退出門外。『還有你,小金寶。』他看著淚人似的金寶。 金寶拚命地搖頭,冷如霜安祥地說,『光天化日,神靈昭昭,沒有關係的,你先到後院收拾東西吧。』 空曠的院子中只餘下兩人。 白天德道,『白某人很坦爽,今天來一不為財,二不算老帳,就只希望與太太一親芳澤,而且我確信太太會答應。』 冷如霜眼瞼低垂,恍若未聞。 『理由有二,一是早就聽聞太太家中高親是滿清貴胄,天子門下,想必最重臉面,如果太太尋死,我白某人將太太赤條條的身子掛在貴老太爺的大門口,不知幾位老人家和鄉鄰鄉親會作何感想?』 冷如霜全身劇震,忍不住罵道,『卑鄙無恥!』 『承逢誇獎,白某大流氓一個,以此為榮啊。至於二嘛,』他的狼眼溜溜地望向冷如霜圓隆的肚子,『聽說劉縣長有子嗣了,還沒來得及賀喜啊,又聽說他是家中獨子,唉呀可惜,如果有人不小心把那剛成形的孩子弄沒了,劉家豈不絕了後?』 冷如霜額頭冷汗泠泠,臉色慘白,柔弱的身子像風中蒲柳一般顫抖起來。 白天德輕聲說,『好好考慮考慮,別匆忙做決定啊,決定了就來後院找我,好嗎?太太。』他把太太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無力跪坐在劉溢之的屍首旁,冷如霜撫著丈夫冰冷的臉,無聲嗚咽,清淚長流。 身邊腳步聲往來頻繁,家人的哭聲和團丁的怒罵聲、搬動東西聲、砸毀花瓶聲不絕於耳,但她都聽不到,看不到,白癡一般地坐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日頭從東挪到了西邊。 金寶將茶杯端過來,她依然泥塑木雕,動也不動。 隨即金寶就尖叫著被他們拖了進去。 白天德出去了一趟,召集政府人員和鄉紳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報告昨晚有小股土匪入侵到城裡,經過保安團的奮勇戰鬥,斃傷土匪若干,但縣長劉溢之不幸中彈,光榮殉職。司馬南代表縣府宣佈,在此期間由白天德暫代縣長,署理一切事宜,同時將詳情上報省府。 在司馬南、李貴等人的操縱下,自然恭賀聲一片,白天德志得意滿地發表了重要講話,誓死保衛一方百姓的平安,不鏟盡萬惡的土匪決不罷休。 隨後,唐牛鮮血淋漓的屍體被懸掛在城門口示眾。 白天德回到劉宅時,已是夜深時分,整個這裡戒備森嚴,無人知曉裡面在發生什麼事情。 一夥人正在凌辱金寶,小姑娘被按在床上奸得挺慘,剛剛破瓜的下半身血糊糊的,一根黃瓜粗的肉棒正捅在菊肛裡攪來攪去,肛肉早就撕爆了,傷上加傷,嘴裡還叫不出來,因為嘴裡也是讓一根噁心的傢伙塞得滿滿的,嗆得流淚,小身子上佈滿了抓痕和青紫。 正在奸小姑娘屁眼的就是二喜子,她身上的傷多是二喜子留下來的,別人都不知道他為啥下手這麼狠。 白天德遠遠地看了看,對胸脯平坦的小姑娘沒多少興趣,碰都不碰。踱步進了劉溢之的居室,房間挺大,樸素無華,全是書卷,書桌上一本案呈批注的墨跡都似未干,一張大黃銅床擺在中央。白天德來回走了幾步,心情還是不太平靜,便坐到躺椅上,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等待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她應該來了,她真的會來嗎? 冷如霜站在門口,短短的幾個時辰象跨過了幾十年,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形容清峻,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裡卻佈滿了血絲,整個人像幽靈一般飄飄蕩蕩。 白天德站起來,笑道,『想明白了嗎?』 冷如霜嘶聲道,『叫你那些匪兵把金寶放開,我與你談條件。』 『如若不呢?』 『我一頭撞死在這裡,你們什麼也得不到。』 白天德不欲逼她太甚,走出門,高聲叫了一聲。二喜子他們停了下來,金寶彎起身子,痛苦地呻吟著。 『好啦,說吧。』 『不行,你要放她走,還有那些家人,我看著他們走。』 白天德皺起眉頭,叫兩個團丁把金寶扶起來,抹了抹身上的污跡,胡亂套上衣服。 冷如霜望著窗外,目送金寶,幾個家人相攙相扶走出門去。她沒有注意到白天德沖二喜子使了個眼色,二喜子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終於到攤牌的時刻了,冷如霜欲言又止,那話始終說不出口。 白天德冷冷說道,『老子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冷如霜心中一酸,道,『你要發個毒誓,一生一世不准動我這個孩子的一根毛髮,還要保護他不受別人的傷害。』 白天德道,『老子憑什麼要答應,』 冷如霜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憑我的貞潔,我的身體,夠不夠?『 她的眼神無比悲愴,聲音顫抖,雖嬌柔無力,但是,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在大地迴盪,那一瞬如同即將付出犧牲的女神般發散出聖潔的光輝。 白天德也不禁在氣勢上被壓倒了,嚥了一口口水方邪笑道,『那你也發個毒誓,一生一世做我白天德的奴隸,不得違抗。』 禽獸般的傢伙霸佔了劉溢之的房間,他的財產,即將把魔掌伸向他最心愛的女人。 交易達成了。 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白天德,冷如霜。 門沒關,屋外圍上了一圈人,準確地說,是名義上叫人的兩腳禽獸。 白天德知道,如果允許手下這些惡棍輪姦,別說胎兒,就是大人也會活活奸死,再說,好不容易才將這個朝思暮想的尤物控於手中,沒盡興之前也有點捨不得由任他們作踐。但是他吃肉不讓弟兄們喝一點湯也擺不平,便不顧冷如霜的激烈反對,同意將門窗都大開,讓他們飽覽秀色。 群狼環伺中,冷如霜眼中蓄著濃得化不開的悲意,素腕輕抬,特地為孕婦訂製的寬衣大袖衫無聲地滑落在地上,她的動作非常慢,多麼希望這個時候有一個浩然正氣的聲音大喝,『住手!』但是沒有奇跡出現。 倒花蕾形的繡花抹胸和紅綢內褲一件件除去,赤裸出格外白皙膩滑的身子,一手橫著摀住胸乳,一手掩住下身,站在人群中間,羞憤得抬不起頭來。 冷如霜的乳房不太大,像兩隻圓潤精緻的玉碗倒扣在胸脯上,快要做母親的人了,乳暈還是粉紅色的,乳頭更是小巧的可愛,米粒一般。至於下身,陰毛也只有稀疏的一小簇,細細地緊貼在微微墳起的陰阜上,玉戶的顏色也與肌膚相差無幾,顯得非常乾淨。 小腹前端有小小的凸起,比起大多數女性來,依然還算那麼纖細。 眾人木偶一般僵住了,一生之中哪有如此艷福能得見如此美麗的女體,哪裡不是玲瓏有致,動人魂魄? 包括白天德在內,所有人竟有好一陣失神,隨後才齊聲『嘩』地醒過神來,有人不禁吹起了口哨,還有的開始搓下身的雞巴。 『手放開。』白天德喝道。 冷如霜臉上本來失去了血色,此時卻又變得緋紅。慢慢將手放開兩邊。 『嘩!』眾人的眼球再度爆出。 既有少女的清純,又散發出少婦的嫵媚,冷如霜實在是天生的尤物。 白天德失笑道,『想不到太太的身體比小妹子還鮮嫩,劉縣長真是把太太保養得好啊。』 一提到劉溢之,冷如霜就如遭重擊,臉色陣紅陣白。 白天德偏不放過她,道,『不知昨日劉縣長與太太搞了沒有?』 冷如霜咬住貝齒。 李貴喝道,『團座問你話呢,快說搞了沒有?』 眾人皆喝,『搞了沒有?』 冷如霜輕輕點點頭,珠淚欲墜。 眾人大笑起來,彷彿得到極大滿足。 白天德沒笑,冷然道,『既然身子髒了,那就快去洗洗。』 這話實在太羞辱人了,全沅鎮再無冷如霜一般高雅素淨之女,竟會讓這般比土匪還噁心的傢伙嫌髒?! 本來冷如霜為了肚裡的孩子,已決意付出所有的代價,她已想好,只有幾個月了,如果生的女孩,她就與孩子同歸於盡,如果生的男孩,她就想盡辦法將男孩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尋死,反正身子已經骯髒,再也無顏見九泉下的丈夫,只要能為老劉家留下一點香火,也死得瞑目了。沒料到她面對的比想像的更要屈辱百倍,差點將她完全摧垮。 許久,冷如霜才木然往外走。 白天德叫住了她,『哪裡去,就在這裡洗。』 冷如霜的眼睛紅紅的,像失去靈魂的玩偶,赤裸著身子,拿過銅盆來,打上一點溫水,蹲在眾人中間,牲口一樣不知羞恥地洗起下身來。 洗完了,白天德要她爬上床去,擺出劉溢之干她的姿式來。 冷如霜為了保護腹中的孩子,無言地跪下,雙手撐地,像狗一般挺出屁股,聽憑自己的隱密花園暴露於一雙雙色眼之下。 白天德邊脫褲子邊恥笑道,『原來堂堂的劉縣長是一條狗,天天就是這麼幹的。』 眾人皆淫笑不已。 第四夜朱顏血海棠(下) 作者:lalamoka 當粗大滾燙的肉棒直頂頂的捅入冷如霜的狹窄的花徑時,冷如霜再也忍不住太重的悲憤,失聲痛哭了起來,為了身子與心靈的雙重痛苦。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墮入了苦難無邊的阿鼻地獄,再也無法回頭。 ************ 莽莽大山中,一個女人在黑暗的林中小徑上打滾,嚎叫。 她的力氣是如此之大,經至於被她攥著的大竹竿都撼動了,枝葉索索發抖。 她整個人也比這枝葉抖動得更厲害。 赤裸的身子上佈滿了泥漿,像一條肉蟲不停地蠕動,翻滾。 『啊呀……!』 帶著哭腔的一聲長嘶,挾著無盡的憤怒與屈辱,直上雲霄,驚起林中宿鳥,撲啦啦地亂飛。 ************ 金寶踉踉蹌趴地跑上沅水橋,跨過去就是官道,衣裳不整,身無半文,週身疼痛不堪,夜半三更之際,還不知道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她一頭差點撞到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嘻笑道,『別著急,老子幹掉了其他人之後就專程在這裡等,可是等你好久了。』 金寶大驚失色,因為說話那人正是二喜子,模樣罩在黑暗中,倒是他手中握著的白濛濛的匕首在月色下一清二楚,幾線血紋還在流動。 金寶跪在二喜子面前,『大爺,我同您無怨無仇,放過我吧。』 『實話告訴你,老子出娘胎起打過不少人,也挨過不少打,還從來沒有女人在老子的臉上結結實實扇幾巴掌,你是頭一個,老子敬佩你,也會報答你,臭婊子。』 二喜子抓住失去抵抗能力的金寶,利索地將她剝光,手腳都綁了起來,嘴裡塞上一團碎布。 『小妹子,今天大哥我要玩一個傲的,開開眼吧。』 二喜子怪聲怪氣地笑著,刀尖在金寶的肚臍眼上比劃了一下。金寶恐懼地將眼睛都瞪圓了。 刀尖終刺了下去,在肚臍上深深地劃了個十字,濃濃的鮮血立時湧了出來,隨即染成紅色的腸子也滾出一截。 劇痛中金寶死命掙扎,又被牢牢壓住,動彈不得。 二喜子興奮地解開了褲帶,將一柱擎天的雞巴抖出來,竟將龜頭壓在肚臍眼上,一點一點地撐開傷口擠了進去。 金寶再次劇烈抖動,身體一陣陣痙摩。 堅硬的肉棒已經深深地插入了小姑娘的腹腔。這種感覺特別奇怪,實質上,只有肚皮不算厚的脂肪層才有足夠的磨擦力,腹腔內反而顯得空蕩,但是插在一大團滑膩溫熱的盤腸之間,肥厚柔軟多汁的腸體包裹著肉棒滾來滾去,則別是一番常人難及的韻味。 『爽啊。』二喜子叫出聲來。 肉棒每深入一次,連帶腹肉都捲了進去,往回抽時,又把一片血花血腸帶了出來。小金寶在恍惚中多次暈死,生命慢慢衰竭。 月兒殘照,月色血紅,無言地俯視著大地之上人間至慘。 ************ 白天德真是個精液構成的惡魔,整整兩個時辰,射了四次在她體內,休息片刻又能翻身再度騎在她身上。 冷如霜的下身本已麻木,也希望自己象死屍一樣躺著,不言不語也不動,然而陰戶內過度的摩擦已經燒乾了生理上強行分泌出來的一點愛液,完全依靠前次殘留下來的精液在潤滑。 當比常人粗壯的肉棒插入,在乾燥的肉壁中鑽行,那層薄液根本不夠,沒有幾下就將她的感覺硬生生地拉了回來,沒有快感,只有劇痛,每運動一下都像直捅到她的腦門裡,讓她感受到鑽心的疼痛。 她咬著牙拚命忍受,一背都是汗水。 白天德還將她的長髮散開,濕濕地晃動,別有一番異樣的美感。 『啊啊!』女人終於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幾縷鮮血纏繞在白天德的肉棒上帶了出來。 『團座把這婊子搞出血啦。』 『是做好事吧。(來月經的意思)』 『放屁,懷毛毛了哪還會做好事,豬腦子。』 哭泣聲中,白天德也到了興奮的頂點,兩隻大手用力挾緊她的肋下,將她的臀部使勁往回送,他的屁股也死命往前頂,漲到極處的龜頭已深入到花心之中,哆嗦幾下,熱流湧出,方回過氣來,緩緩抽了出來。 冷如霜差點翻了白眼,幾欲死去,癱軟在床上。 紅白相間的髒液從洞開的玉戶口掛了出來。 白天德真有些累了,喘道,『媽的,老子這樣辛苦不曉得為了啥。婊子的,快洗洗。』 女人的肉體艱難的挪動著,下了床,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把這盆水喝了,今晚就到此為止。』 盆中哪還是水,全是粘稠的液體,看著就噁心。 女人默默地端起小盆往嘴裡送,一連灌了好幾口下去,立刻又連本帶利地從胃裡反出來,哇啦吐了一地,苦膽都快吐出來了。 屋裡瀰漫著濃濃的精液味,尿味,酸臭味。 白天德屏住呼吸,皺眉嫌惡道,『算了算了,洗洗乾淨。』 冷如霜對著鏡子憎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機械地沖洗下身,一次,兩次…… 『不乾淨了嗎?』 第十三章假相 冷如霜一直沒有合眼,眼中佈滿了血絲。 日上三竿了,她還躺在自己的繡花床上,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 四下裡很安靜,安靜得能夠聽到屋裡西洋鐘的鐘擺和屋外衛兵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就在前一日,就在同一處,她還在和丈夫纏綿,轉瞬間天人永隔,而她則墮入了煉獄。 『我這樣犧牲值得嗎?』 她看著床頂紫紅的纓絡,不停地問,問自己,問鬼神,問蒼天。 沒有誰能夠回答,只有現實殘酷地擺在眼前。 她赤裸的身子平躺在白天德的臂彎當中,男人的另一隻手正越過她圓隆的小腹,搭在她的胯間,手掌正巧摀住了她的玉戶。男人鼾聲如雷,而她卻不敢稍稍側側身子,擺脫這個極為難堪的姿式。 下身還在疼痛,無情地提醒著她昨夜曾遭受過一場怎樣的風雨摧殘。上了藥膏,止住了血,但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 她更擔心的是這樣暴力的輪姦會不會對她肚裡的孩子有影響。 如果每天如此,她唯有一死了。 孩子啊孩子,媽媽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男人的身體動了動,醒了,一眼就看到了懷中的可人兒,如同籠中的金絲雀一般瑟縮不安,不禁笑了。 搭在玉戶上的手俏皮地在那團嫩肉上抓了兩下,女人哆嗦了一下,這才發覺女人原本密合光潔的花穴此時變得鬆軟,豁開一道口子,意識到前夜玩得有些過火了。 冷如霜閉上眼,細黑綿長的睫毛覆在蒼白憔悴的臉上分外惹人憐惜,連冷酷如白天德也不禁心腸有點發軟。 『寶貝兒,沒傷著吧。』邊說邊把臭哄哄的大嘴往她櫻唇上湊,想親她。 冷如霜厭惡地把頭扭過去。 白天德拿眼一瞪,正待要發作,忽聽外面李貴前來報告,『團座,有訊息傳來,說劉太太的父母正在來沅鎮的路上,估計還有半日的路程。』 白天德還沒來得及反應,身下的女人已暈過去。白天德急掐人中方才悠悠醒轉。 冷如霜不言語,白天德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乞憐和恐懼,如果讓父母知道了她非人的遭遇,那將是對老人毀滅性的打擊,這是她寧死也不願看到的。而這恰恰也是白天德的願望,他要盡力將這一起謀逆之事隱瞞,直至順順利利坐上縣長寶座。 他在冷如霜圓滾滾的肚子上摸了摸,似在提醒她不要忘記了活下去的理由,說道:「如果你真聽話的話,白某可以助你給老人家演出好戲。讓老人高高興興來,高高興興走。『 此言果真擊中了冷如霜的心事,白天德又附耳說了幾句,她雖然不可能快活起來,至少臉色沒有那般凝重了,秀眉舒展了一些。 心中卻郁集了一個結,與殺夫仇人合謀欺騙自己的父母,道義何在?這個難題只在不經意間劃過,並沒留下太多痕跡,又在不經意間開始一點點偏離道德的軌跡。 白天德在她光潔的屁股上拍了拍,大度地說,『現在去把衣裳穿上吧。』 冷如霜聽話地下床,拈起小衣,白天德卻說,『內衣都別穿了。』 冷如霜臉紅到根上,無奈下將孕裝套上,白天德嫌不好看,又否決了,冷如霜只得打開衣箱,光著身子在白天德面前表演起了穿衣秀,有的衣裳太小,繃不住她發福的身子,有的則不合男人的口味,最後才找到一件,是她年輕幾歲時穿過的一件錦花無袖旗袍,長度及膝,大小正好,正是活動時有點緊,而且留意的話,還會發現兩個乳頭在衣面上凸出兩個小點。 一番動作,早讓白天德看得慾火大熾,把冷如霜叫到床邊,指了指自己高舉的肉棒。 冷如霜慧至靈心,就算與劉溢之沒有試過女上男下的姿式,經過昨夜一晚的強訓,當然也明白了是要她自己坐上去。但此時有所求,時間也迫近了,顧不得羞恥,撩開旗袍的下擺,將白生生的大腿跨過男人的身體,纖手扶住炮口,對著自己的花穴一點點坐了下去。 『啊。』女人秀眉輕蹙,呻吟出聲。 這是獵取冷如霜以來她第一次真正的主動,白天德心中得到了無限的滿足。 臨走之時,白天德順手從果盤中拿了三粒大青棗塞進了她的下體,叮囑她用陰液泡著,不准弄出來。 冷如霜恍然覺得在哪兒聽過類似的話,回過神來,白天德已走。 白天德說到做到,半天之內將劉宅進行了簡單修繕,表面上已看不出破綻,更換了一批弄壞的器具,冷如霜不知道原來的家人們已全被殺,正在擔心人的問題,白天德將自家的幾個僕人派了來,包括警衛,還有一個侍女。 冷如霜一見到這個目光炯炯的少女就感到熟悉,少女似對她隱含敵意,冷冷答道,『我叫銀葉。』 『我想起來了,你是海棠身邊的人,曉得海棠怎麼樣了?』 『沒死,跑了。』 『那……還好,你還有個同胞姐妹吧?』 『死了。』 『……』 話不投機,兩人相向無言。 餘下的半天,冷如霜格外難受,不僅是銀葉和那些新家人曖昧的目光,還有體內三粒棗子的折磨,令她坐立不安。 黃昏時分,兩老笑呵呵地到了,他們要去貴州看望小兒子,繞道沅鎮看看女兒女婿。 見到親人,冷如霜就撲到母親懷裡,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 冷老太太以為她還是思念所至,跟著抹淚,道,『天偏地遠的,苦了我的乖女兒了。』 老爺子道,『溢之做大事之人,將來定有出息,不會困守一隅的。』 冷如霜聽了此言差點失去控制,終抑住傷悲,將兩老讓至堂屋,解釋說因為附近有土匪,溢之去了省府求助,自己身懷有孕,在家靜養。 銀葉一直板著臉站在一側,要冷如霜提醒幾次才去續茶,其他下人也不見蹤影,老太太看上去很生氣,沒有馬上發作。 冷如霜只有收拾心情,強顏歡笑,盡力作些掩飾。 說話間,白天德和七姨太到了,冷如霜介紹這是沅鎮的保安團長。七姨太插進來一句,『也是劉縣長的好兄弟啊。』 冷如霜強笑道,『不錯,白團長是溢之的……好兄弟。』講的是字字泣血。 兩老自然很熱情,白天德更是哈哈打個沒停。 七姨太悄悄扯了扯冷如霜的袖子,輕笑道,『我們姐妹去裡屋說話可好?』 從一開始,七姨太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與以往的謙卑討好有根本的區別,這笑容裡包含著居高凌下的傲氣和嘲弄。 冷如霜默默地起身,兩人走入裡屋。 七姨太嘻嘻笑道,『妹子,給姐姐吃個棗子吧。』 冷如霜臉色發白,道,『果盤中多的是,待妹妹為姐姐取來。』 『我要的棗子上帶著女人的體香,可不同於一般喔。』 『姐姐說的是什麼,妹妹還真聽不懂。』 七姨太變色道,『少裝糊塗了,一定要我待會兒當著老爺子的面找你要才給嗎?』 冷如霜搪塞不過去,只得羞恥地說,『那請姐姐背過臉去。』 七姨太惡毒的說,『男人都看厭的東西,還怕我看嗎?』 片刻之後,兩人才從房內出來,七姨太在前,手裡舉著一顆咬了一大口的青棗,笑容曖昧,衝著冷老爺子道,『你女兒這裡的棗子最好吃,多吃點。』冷如霜跟在後面,神態極不自然。 冷老爺子不知其所云,只好點頭稱是。 白天德狠狠地瞪了七姨太一眼。 晚餐放在後花園水榭,吃得沉悶無味,各懷心思,之後,白天德二人告辭而去。 老爺子提出出去走走,冷如霜害怕他們聽到一些什麼,推說太熱,拖住他們坐在水榭裡乘涼聊天,夜深方散。 兩老安頓於劉溢之生前的房間,她自己回閨房。 剛進門她就從背後被一雙手環抱住,剛要驚叫,聽得後頭之人言道,『別喊寶貝兒,是我呀。』 白天德閃身出來,一臉壞笑。 冷如霜料不到他連這種時候也不放過她,哀求道,『等我爹娘走了之後再伺候您好不好。』 白天德道,『可以,只要你把我早上給的三粒棗子拿出來。』 冷如霜啞口無言,明明知道七姨太已弄走了一顆,只餘下兩粒了,哪裡還變得出原數來。 白天德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邊走,『那就怪不得老子了,來,我們到床上去慢慢掏。』 冷如霜的床還是古典式的雕花木床,寬大舒適,暗香浮動,蚊帳放下來就成了一個自由的獨立王國。冷如霜側臥在床上,咬牙強忍著,由任白天德一隻手在她的下體內攪。 大半日裡棗子在女人腔道內摩來擦去,任是石女也會動情,男人摸時,底下早已濕漉漉的水漫金山了,輕易就將兩個指頭插了進去。 白天德調侃道,『太太原來也是妙人兒。』 冷如霜臉紅到了耳根子上,她對性事原過於拘謹,劉溢之也只是常人之能,從不知高潮為何物,直至昨夜在極度羞辱之下讓這些人強迫高潮達數次之多。 而在白天德口中,把她講成了淫蕩之人,實令她不堪以對。 冷如霜只能輕輕擺動一下屁股,以示抗議。 正在白天德要掏出最後一顆浸透了女人陰液的青棗之際,門口傳來銀葉大聲的詢問,『老太太,這麼晚了你有事嗎?』 老太太說,『我找女兒說說話。』 冷如霜花容失色,如果讓母親看到有男人在她房裡還了得?而白天德肯定也不會為了她躲起來。 果然白天德道,『你把蚊帳放下來,說你睡了。』 冷如霜依言放下帳子,裡外相隔看不清楚,加上老太太眼神不好,不霸蠻掀開的話許會混過去吧。 冷如霜只有祈禱上蒼保佑了。 老太太進來了,為銀葉的阻攔生了氣,口中喚道,『女兒,你睡著了嗎?』 冷如霜作出懶懶的聲音,『媽,我身子重,有點疲倦了。』 老太太坐到床邊,冷如霜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幸好她說,『那你躺著,媽隔著簾子和你說說。』 白天德的手從她的無邊袖口滑進去,握住了她沒有內衣遮掩的乳房。 冷如霜此時的處境甚於酷刑,外有母親,內有惡魔,自己的舉止應對不能有絲毫閃失,真是崩潰的感覺。 老太太還在嘮叨,『女兒啊,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啊,沒規沒矩,哪是大戶人家作派,溢之不在家,我怎麼放得心讓她們來服伺你。』 男人把她的耳珠含在嘴裡輕咬著,熱騰騰的鼻息撲到她的臉上。 『你快要臨盆了,凡事要小心,別干重活,別動了胎氣,這可不僅是劉家的後代,也是我冷家的命根子啊,我倒想乾脆留下來照顧你坐完月子,可是現在不行,以後再說吧。』 冷如霜起初身子一緊,聽到後面又鬆了口氣。男人越發猖狂了,開始扯著她旗袍的下擺往上提,白皙的大腿已露了一大截,還不罷休,要將她整個下身都裸出來。冷如霜不敢言語,也不敢公然反抗,只有用力把身子往下壓,給他盡可能地設置一點阻力。 老太太續道,『我和你父親剛才還在講,看那白什麼團長那兩口子不像是好人,眉眼間有些狡詐……』 男人越發放肆,已經將她光潔滑膩的大腿掰開,手指從她的陰戶裡掏出些汁水往她菊肛上抹。 『你要提醒溢之,不要輕信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冷如霜讓白天德弄得說不出的麻癢難受,更難受的是母親的話,忍著淚道,『女兒都記下了。』 男人握著她奶子的手突然用力捏了一下,冷如霜猝不及防,禁不住輕呼了一聲,老太太聽見了,忙道,『你不礙吧,我看看。』 母親伸出手來,影子映在蚊帳上。那一瞬間,冷如霜差點急瘋。 這真是一幅說不出弔詭的畫面,床邊,年邁的母親正襟危坐,絮絮叨叨,床內,以清高貞潔著稱的冷如霜卻此時比妓女還淫賤,酥胸半露,下半截身子乾脆全裸,白花花的大腿叉開搭在一個男人身上,男人一手握著她的一隻奶子,另一手捉住她的陰戶肆意把玩,而這截然不同的世界相隔僅只有一層薄薄的蚊帳。 但此刻,連這層薄帳都要掀開了。 這一揭,可能就是幾條人命。 冷如霜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想像不出後果,情急之下只有下意識說道:「媽,您休息去吧,孩子在踢我呢,不礙事。『 老太太遲疑了一會,手慢慢收了回去,道,『你也不小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瞧我老了,一說起來就沒個完,晚了,睡吧,明早我和你父親就走了。』 冷如霜方才覺得額頭冰涼,冷汗泠泠,『媽您好走,我要銀葉送一下。』 『不用了,她可比千金小姐的架子大多啦。』 房門重新掩上了,白天德嘻嘻笑道,『想不到你家老太太的眼光比你老公還准。』 冷如霜默然不語,又羞又恨,差點親手葬送了母親的性命,而這一切都是身後這惡魔造就的,真是欲哭無淚。 白天德像是不明白冷如霜剛才在生死關上轉了一圈,兩手將她雪白的臀肉翻開,道,『劉溢之見了你前面的紅,老子今天要見見你後面的紅。』 冷如霜起先搞不清他在說什麼,待到一條軟乎乎溫濕的大舌頭舔到了她的菊門上才有些明白過來,決料不到他對排泄骯髒之處感興趣,大驚失色,不由得將身子扭動起來。 白天德威脅道,『老太太剛走沒多遠,他們就住在附近,招來了老子可不負責。』 冷如霜果然聽話多了,唯心中更是苦痛。 玩過那麼多的女人,白天德也還是第一次舔女人的屁眼,嫌髒,但冷如霜的身子所有細節都顯得那麼乾淨,還浮動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暗香,格外調動他的性趣,忍不住在她身子上甚至是隱私處都舔弄了一會,咂舌道,『真是好味哩。』 方纔將炮口架上,擬直入正題。 她的菊花門實在小巧,少少的皺紋也細密得很,就算白天德剛才玩弄了那麼久也不見其濕潤。 肉棒在上面戳了好一會,菊門反而越戳越緊,越收越小,總不得其門而入,不由得有點焦燥起來,舉手在她的屁股上擊了一掌,道,『放鬆一點,老子又不是在殺豬。』 冷如霜只得盡力放軟了身子,白天德拿中指試了試,確實太干,一根手指都有點為難,便叫道,『銀葉,拿點燈油來。』 銀葉端著燈油推門而入,看到了兩人的情形便明白了,她與冷如霜的目光接觸,漠無表情。 白天德道,『你來把燈油抹到她的屁眼上,媽的,老子就不信弄不進去。』 在男人威逼下,冷如霜木然地轉過身,站在床沿,上身趴在床上,屁股舉起來衝向銀葉,衣裳還穿在身上,卻是高高的翻在腰間,整個下半身泛出肉慾的光澤。銀葉的手指細尖,將燈油挑起,一絲不苟地一點點抹進她的肛門和大腸壁。 冷如霜覺得屁眼裡滑膩膩的,說不出的噁心。 銀葉將兩根手指併攏試著插了插,很順利就吞進去了一個指節。 白天德摸摸她的頭,以示褒獎,這才赤腳下得床來,站在冷如霜身後,令她自己把屁股掰開,再次將醜陋的陽物頂住了那個狹小的口子,微一運力,借助燈油的滑潤,大頭果真一點一點地擠了進去。 雖然一點聲息都沒有,在冷如霜的感覺中卻是山崩地裂,就像身子在一點一點在劈開成兩半。 肉棒還在挺進,肛口的一圈嫩肉咬得死死的,隨同肉棒一起翻了進去。越往前越行進不動,肛洞已漲開至極限。 冷如霜口中緊緊咬著錦被的一角,苦忍著方不能哭出聲來。 白天德停下來喘了口氣,銀葉懂事地給他抹抹背上的汗。肉棒退回少許,又退回少許,在女人以為結束了有所放鬆之際,突然運力向前猛進,微微的『撲』 一聲,整根埋入雪白的臀肉之中,肛洞撐爆了,染上一片艷麗的紅。 與此同時,冷如霜如遭重擊,喉頭一甜,暈死過去。 侍立在身後的銀葉竟微微地一笑,眼中沒有半分同情,滿蓄的是幸災樂禍之色。 第十四章淪落 次日早上,兩老離開了沅鎮,走得有些沉悶,老太太也許預感到了什麼,坐在騾車中哭了起來。 身受重創的冷如霜只能由銀葉攙扶著送到門口,看到親人遠去,悲從中來,在淚眼婆娑中望著兩老蹣跚的身影在保安團『護送』下一點點消逝在路盡頭。 她在被命運拋棄的同時,也在一步步背棄著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就會崩潰或是死亡。 死亡在此時對她而言還真是件太奢侈的東西。 當日,劉宅公開舉孝,冷如霜換上孝服,雖然悲淒難耐,卻別有一番俏麗的風姿。白天德主持大局,裝模作樣把表面文章做了個足。 風光大葬後,未亡人也消失了,被秘密轉移到了得意園,也就是白天德從康老爺子手中謀奪過來的康家花園,現在成了白天德的私宅,和七姨太凝蘭住到了一塊,只不過在身份上,一個是奴,一個是主,不可同日而語了。 昔日熱鬧的劉公館掛起一把大鎖,沒了人煙。 伏天日近,由於連下幾場暴雨,倒沒有往年炎熱。 冷如霜的身子日見臃腫了,肚子裡的小生命也越來越活躍,直面屈辱的承受力也越來越強,只要能讓孩子順利誕生,她願意跳下阿鼻地獄。 雖然腆著大肚子,行動艱難,她都要漿洗衣裳,幹些家務,在白天德回家時跪到門口給他換鞋,然後開始服伺男人。 她的穿著總是根據白天德的喜好每天都有著變化,有時候是在家時的華衣貴服,有時候又是粗布僕裳,有時候只系一件性感的小肚兜,整個玉背和屁股都暴露在外,有時候索性一絲不掛,在家人淫邪的目光中走來走去。 底褲是從來沒有穿過了,一雙光潔如玉的大腿也總是光光的,方便男人來了興趣時,她就能隨時在院子裡撩起衣裳撅起屁股給白天德操,毫無羞愧。 臨產在即,冷如霜不能再行房事,不得不犧牲自己其他幾處可供玩弄之處,小嘴、菊肛甚至還有秀美的腳丫來伺候男人。此前從來不知道有這麼多花樣,都是白天德和七姨太強迫學會的,特別是菊肛,自從上次被開了苞之後,白天德食髓知味,迷上了後庭花,前幾次都要流血,冷如霜學會了保護自己,在之前拿茶油將腸道充分潤滑,雖然還是脹痛不堪,排便不暢,至少不再受傷,勉強適應了過來。 小嘴就沒有辦法了,天生的櫻唇張開到極致也只能包住白天德的龜頭,還嗆得流眼淚,白天德沒轍,便叫她學會伸出丁香舌,沿著陰莖一點點舔下去,最後將兩顆皮皺皺的睪丸包在溫熱的口中,舌頭輕輕攪動,一樣有神仙享受。 有一次白天德與七姨太操弄,七姨太不讓她閒著,要她跪在兩人中間,不停地舔男人的卵蛋,男人亢奮之極,早早洩身,結果兩人都沒玩盡興,方才免了她這辱刑之苦。 至於在餘下的時間接受男人無窮無盡花樣翻新的玩弄就不一而足了,無論多麼艱難,冷如霜都在堅持,盡量不觸怒白天德,盡量滿足他格外強烈和變態的慾望。 人就是這樣,已經淪落了,已經髒了,一次與十次百次又有何區別呢? 自從那一次視奸之後,白天德的手下對她的美色念念不忘,不滿他吃獨食,差點引起一場騷亂。白天德雖強橫,還是要冷如霜當著李貴、二喜子等人的面當眾承諾,生產之後聽憑他們擺佈。作為安慰,又把銀葉發給這些傢伙去火,好歹稍稍平息了一場風波。 銀葉不敢說什麼,臨走前看了冷如霜一眼,怨毒之深令冷如霜不寒而慄。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雖然白天德曾擁有過絕色雙姝,但在心目中的地位和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他對海棠用盡殘虐之手段,折磨得她死去活來,卻一直將她作為自己的家奴看待,私有財產除了自己豈容他人隨便動用,所以海棠自始至終也沒有受過其他人的姦污。海棠的逃跑是白天德最出乎意料也是最懊悔的事情,就算是冷如霜的到手也無法彌補,盡數遷怒給死去的劉溢之,繼而把瘋狂的報復著落在了他的妻子身上。 反之,冷如霜出身高貴,冰清玉潔,卻首次受辱便是極度輪姦,又被迫許下任憑他人擺佈的屈辱之誓,說明在白天德看來,這個高貴傲氣的女人只是僅供他們狠狠折辱取樂之肉奴而已,並不過於珍視。只是為了玩得更長久一點,他才會偶爾網開一面。 未來會怎樣,冷如霜一點都不敢設想。 這些還在其次,更令冷如霜度日如年的是七姨太的戲謔。 白天德不在家的漫長白晝,除了幾個行跡不明的家人,都是冷如霜陪伴著七姨太度過。 七姨太性慾強盛,可以連接要上數次,白天德都開始難以承受,停留在外面的時間越來越多,索性把冷如霜甩給了七姨太作打發時間的玩具。這一招頗見功效,七姨太果然將過剩的精力轉移到了冷如霜這邊。 這一日午後,艷陽有點刺眼。 冷如霜本在給白天德搓洗內褲,這些粗笨活現在都是她這個貴夫人的必要工作。七姨太在一頭涼廳裡扯開嗓子叫她,女主人的召喚可不敢怠慢,否則不定有什麼懲罰跟在後頭。 七姨太躺在竹躺椅上打扇,穿得也很清涼,上身只有一個抹胸,下身絲綢肥褲,一隻塗了丹蔻的腳丫子高高地翹著搖啊搖。 冷如霜恭敬地站在一側,道,『夫人找我何事?』 七姨太斜了她一眼,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她本就對清麗高潔的劉太太心存嫉恨,在冷如霜的家中將她狠狠羞辱一通之後,心中依然還不平衡,因為冷如霜的容貌和氣質渾然天成,縱使在淪落之中也無多少改變,越是這樣,七姨太越是發狂,想盡辦法把這朵驕傲的牡丹弄凋玩殘。 『給老娘舔舔腳。』 舔腳是有要求的,要用雙手捧著腳丫子,舌尖在腳板心和趾縫中反覆地掃來掃去,再用小嘴一根根地含住腳趾頭吸吮,主人不叫停就得週而復始地做,本是個辱活,但自打來得意園後,冷如霜差不多每天都要把白天德和七姨太的腳舔上幾遍,再不習慣也習慣了。 聽到七姨太發出的指令,冷如霜只回答了聲是,就要跪到腳跟前,七姨太卻道,『把衣裳脫了。』 冷如霜的臉色泛紅,不敢違執,將罩衣脫掉便是一絲不掛了,依然是冰肌雪膚,曲線優美,乳頭的色澤有些加深,小肚子圓滾滾的,連日的凌辱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反而更添了幾分少婦的嫵媚。 七姨太妒忌地盯了她的肚子一眼,這麼多年她就是懷不上,康老爺子冷落了她,白天德會不會也因此離棄她,還真成了一大心病。 冷如霜心裡清楚,七姨太只要找到機會就要羞辱她,現在四下裡綠樹如蔭,倒不虞外人瞅見,至於家人倒是偷窺過無數回了,無從制止,只有聽之任之。忍著恥意跪下來,將七姨太的一隻腳抱到懷裡,擱在自己柔軟小巧如鴿的胸脯上。 七姨太還算好,足不出戶,沒有多少異味。 白天德總是一雙汗臭腳,還有腳氣,一脫鞋就臭氣沖天,尤為惡毒的是,他最喜歡在剛到家時叫冷如霜舔腳,形同於要冷美人溫軟的舌頭和唾液為他洗腳,為此,冷如霜不知道噁心嘔吐過多少次,苦膽汁都吐了出來。 外面很安靜,可能都午睡去了,知了的叫聲都是懶懶的。 已經舔了半個時辰,七姨太甚是舒服,本是想好好睡上一覺的,偏生心裡硬是貓抓一般發燥。白天德整整有兩日沒有回過家了,花天酒地倒也罷了,可苦了無男人不歡的七姨太,有火氣沒處洩,再這樣下去怕又要紅杏出牆也難講,不禁怨念叢生。 她看了看臉上有疲意但還在努力幹活的冷如霜,突然想起在煙花樓裡與姐妹們玩過的遊戲,便拿腳板拍拍她的臉,道,『別舔了,去把牆角幾個小子趕走,再敢偷看,挖瞎狗眼。』 冷如霜如蒙大赦,走到涼亭邊,那幾個家人早跑得無影無蹤,回過頭來,卻見七姨太自己將下身脫了精光。 這還是冷如霜第一次單獨與同性裸裎相對,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七姨太微微一笑,將兩腿叉開,搭在竹椅兩側的扶手上,陰毛濃密,玉戶肥厚,汁水止不住地浸潤了出來。 她指指自己的胯下,『劉太太,來舔舔這裡,好不好味?』 直到如今,她還是叫冷如霜劉太太來刺激她,心胸狹隘可見一斑。 冷如霜果然一痛,旋即憤怒了,為何一再的忍受恭敬換來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大的侮辱。 看到冷如霜眼中的怒火,七姨太並不在意,她自有招兒來治,『別忘了,老娘可是女主人,處罰處罰不聽話的家奴可是常事,可不要一不留神把孩子給打掉了。』 冷如霜含著淚,全身顫抖,第一次將俏臉湊近同性的下體,舌尖伸出來,輕輕往蚌肉上點了一下。 『沒吃飯呀,用力,叫舌頭比棍子還硬,別軟綿綿的……上下動動,多舔一下豆豆……喔,嘶……對了,插到洞裡去,盡量往裡插,像男人那傢伙一樣,啊啊……喔耶……』 隨著七姨太不停地指揮,冷如霜的頭拚命在她的下體拱來拱去,柔軟的舌頭象肉棒一樣在女人的花穴內抽插,很快,一股股又鹼又澀的淫汁湧進她的口中,她不能停下,只得一口口咽掉。 七姨太還真是個騷貨,隨便撩撥兩下都會淫浪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嫌舌頭不過癮,便指揮冷如霜舔她的屁眼,自己則把幾根手指頭併攏插進去。 『屁眼也要頂,頂進去……啊,呀……』 涼廳中,一個下體清涼的美貌女子兩腿大開地玩自己,另一個赤條條身懷六甲的美女拚命地將香舌往她菊肛裡鑽,好一幅活香活色春宮圖。 七姨太連洩了兩次身方緩過一口氣來,愜意之極,隨手拿起身邊的煙槍,將煙嘴子掉過來對冷如霜道,『今兒幹得不錯,老娘賞你抽一口。』 冷如霜還沒開腔,涼廳外已有人道,『不行。』 二女一驚,白天德走了進來,他其實回來好一會兒了,頭一回看到女人玩女人,便站在隱密處觀賞,看得自己也是慾火沖天,只是女人們過於投入沒有發覺罷了。 冷如霜垂首站起來,白天德象摸狗一樣拍拍她的腦袋,對七姨太說道:「老子可要提醒你,抽大煙可懷崽不上。老子過去就納悶,天天干白板兒那奴才好幾次,就是懷不上,後來才曉得煙土吃多了。你莫亂搞,當心別把冷如霜的崽也弄沒了,下次要抽大煙也要離她遠點。『 七姨太悻悻地收起煙槍,冷如霜明知白天德並不是護著她,而是為了將來更好地要脅她,也不禁心生感激。 白天德說道,『媽的,老子看你們玩得這麼開心,一起來一起來,照原樣擺好。』 待兩女擺好姿式之後,白天德兩手抓起冷如霜的香臀,『你干凝蘭的屁眼,老子幹你的屁眼,來個超級老漢推車。』 冷如霜臉上頓時失血,『老爺,霜奴還沒抹油。』 『抹卵子油,天天走旱路,就是個雞眼也讓老子弄成仙人洞了。』 她不敢再爭辯,只有心中不停地祈禱上蒼,再一次把舌頭頂進了七姨太隱隱有臭味的肛門。 與此同時,她自己的菊肛也被一條熱騰騰的肉棒無情地撐開。 悶哼聲中,剛剛得到恢復的後庭再一次裂開,血流如注。 ************ 沅水河靜靜流淌。 河道彎折處,河道變寬,水流趨緩,一隻小小的竹筏停靠在岸邊。 蠻子下了錨,將撐桿收好,彎身撩起藍花布簾,進了排上的小艙中。 艙內,靜靜地躺著一個熟睡,準確地說是昏迷中的女子,長手長腿,瘦得讓人心疼,臉上泛出一層異樣的桃紅,依然美得讓人窒息,最驚心之處是她的鼻孔中央穿上了一個銅製的圓環。 此女正是潛逃多日的海棠。 排上的空間很狹小,海棠身邊的一隻藥罐散發出濃郁的草藥香氣。 蠻子才把上半身鑽了進來,卻見海棠的星眸已經微開,輪了兩輪,斜睨向自己。蠻子高興地說,『黑鳳凰,你醒啦,真好。』 海棠失血的嘴唇翕動了兩下,無力地說,『你是誰,我在哪裡?』 蠻子說道,『我姓唐,大家叫我蠻子,你也叫我蠻子。我們放排,經過翠竹海,你暈倒在江邊,就救了上來,高燒,找了郎中看,你命大,算算,到今天有快十天啦。』 『你如何知道我是黑鳳凰?』 『夢話,你說好多夢話,嘻嘻,我無心的。』 『噢。』海棠整理了紛亂的思緒,已心下瞭然,輕歎一聲,合上眼瞼,聽著身下汩汩的流水聲。 蠻子的漢語不好,盡量說得減約,事實上還隱了很多,蠻子和夥伴們在夜間發現的海棠,月色下看不清楚,起初以為是石頭,因為她身上塗滿了泥漿,後來又以為是具路倒屍,竹排已經滑過去了,還是蠻子堅持回過頭看一下。 海棠救上來時身無寸縷,傷痕纍纍,簡直不成人形,一直高燒不退,難進水米,大家都以為她活不了了,勸蠻子丟手算了。 蠻子這一點好,勁上來了雷打不動,夥伴們急於賣排,無奈之下先行離去,不再奉陪,留下蠻子巴巴地守著她。 他給海棠擦洗了身子,換上了男人衣裳,他是一個實誠人,血氣方剛卻無邪念,面對著一個如花似玉又沒有反抗能力的姑娘只有憐惜之意,不起半分淫辱之心,寧願自己日日露宿在排上。 可女子依然昏迷不醒,胡話不斷,病勢還惡化了,可把蠻子急壞了。也是天無絕人之路,恰好有個穿長衫的落魄老頭路過,會中醫術,給她紮了銀針,吐出烏血,又留了幾副草藥交給蠻子煎熬,眼見得就一天天好了起來。 蠻子道,『你醒了,我熬稀飯。』 『等一下,』海棠一雙眸子緊盯蠻子,蠻子不自在了,方想移過視線,海棠卻道,『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一句話,你明知我是官府通緝的土匪,為何還要幫我?』聲音不大卻蘊著力量。 蠻子嘿嘿一笑,憨然說道,『我們土家人,就是這樣,你是好人,是梅神下凡,我幫你,天祐我。阿牛,是我好兄弟。』 海棠流下淚來,想起了因她而死的阿牛,『謝謝你,謝謝你們……』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待海棠吃了點東西,恢復了些許氣力後,慢慢爬到篷外,四下裡看了看,『這裡離沅鎮遠嗎,附近有沒有人家?』 蠻子搖搖頭,『不算太遠,十來里水路,翻過,一道坡,有一些人家。』 『我說幾件事,你一定記住,也要照做,能不能?』 蠻子用力點了幾下頭,神情莊重。 海棠說的第一件事就把蠻子嚇了一大跳,『將我的手腳牢牢地捆起來,還要在我嘴巴裡塞一塊毛巾,不讓要我叫,也不要讓我動。無論需要多長的時間,無論看到我出現什麼狀況都不要放開我,除非我恢復平靜。』 看到蠻子的臉慢慢轉紅,海棠伸手用力環握住他關節粗大的手掌,將無限的信任和身家性命都透過手心賦予給了這個素昧平生的男子。 蠻子並不愚笨,雖不那麼清晰,也能感受到了面前這位美麗而憔悴的女子非常之舉背後的難言之隱和巨大的勇氣。 『我答應。』他慨然道。 『我信任你。』海棠欣然道,『還有,多買點油米,把竹筏再往深山裡開,最好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停下來。任誰也別說起我的事情。』 為什麼要這麼幹,蠻子付出這麼多,她要怎麼回報,這些話海棠都沒有說,蠻子也不問,只是再次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竹筏慢慢彎進河道的支岔口,向青山林木茂盛之處行進。 健壯的青年男子撐著長篙,看上去很吃力,不僅是因為逆流走,還有從小小的筏篷裡傳來的陣陣響動,沉悶而激烈,振得長長的竹筏在微波中不停地上下起伏,驚得游魚四下裡亂竄。 男子咬牙望向了被布簾遮住的筏篷,再是堅硬如鐵,虎目之中也不禁閃出淚花。 第十五章救兵 暑氣收盡之時,死沉沉的沅鎮街頭又熱鬧了起來,人們忙著採辦貨物,為即將到來的新年作準備,也在忙著議論新近發生的幾件大事。 這幾件事都與白天德有關。先是他的縣太爺的委任狀下來了,兼任保安團團長,只是把一身戎裝換成了綢緞長袍,西服褲,頭頂園形禮帽,足上一雙烏黑發亮的牛皮鞋,平添了幾分儒雅氣質,樂呵呵地在天香樓大宴賓客。 接下來是白天德大婚,正式迎娶死鬼康老爺子的七姨太史凝蘭,新房設在了原來冷清了很久的劉溢之的府底,只是把黃檀木的『劉宅』換成了燙底金字外加披紅掛綵的『白府』,又是吹鑼打鼓熱鬧了一向。 只是原來的女主人,劉縣長的未亡人冷如霜,已然在人們的視線中消逝很久了,但總有人言之鑿鑿地說看到過她,還在沅鎮,做了白縣長的地下姨太太,還懷上了毛毛。聽者無不遐想連翩,回首起曾經香艷的往事來,先是搖口,繼而感歎,吐口口水道,『可見得是個賤人。』 冷如霜可幸沒聽到這些髒話,卻在比髒話還屈辱萬分的境地中生活。 她隨著白天德夫婦搬回了老宅,熟悉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樓曾經帶給她多少歡樂和尊榮,現在就帶給她倍計的痛苦。她主要是伺候鳩佔鵲巢的七姨太,還得向白天德侍奉出自己純潔的肉體,雙重的折磨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腹中的孩子,她也許早就崩潰了。 就在這煎熬中,孩子誕下來了,是個男孩。冷如霜早就取好了名,劉連生,『憐生』,可憐你真不該生到這苦難的世界中來。 日子的流逝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北風初起的時候,連生滿月了,越長越像他死去的父親,摟著這個苦命的孩子,冷如霜總是忍不住垂淚,將乳頭塞到孩子的小嘴裡,望著他香甜的吃相,本已冷至冰點的心有了一絲絲暖意,一絲絲期待。 白天德挾著一股冷風闖了進來,口中罵罵咧咧,『媽的,天氣變得真快,來碗熱的。咦……你他媽在幹麼子?』 冷如霜嚇得一哆嗦,差點把連生摔到地上,趕緊就勢跪了下來,連生嚇得哇哇大哭。 白天德猙獰著道,『婊子,老子對你好一點硬是不行,索性將這小雜種扔出去餵狗。』 冷如霜臉色蒼白,越發把孩子抱得死死的,頭叩到了地上,『對不起老爺,霜奴知錯了,霜奴一定改。』 原來冷如霜生育後,白天德忽然迷戀上了母乳,至少每日清晨都要喝上一碗熱乎乎的新鮮人奶,平時則隨興趣來,還指定非冷如霜的不行。偏生冷如霜乳房小巧,本就產量不足,大人還不能完全滿足,何況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於是七姨太就給她立了個規矩,只許冷如霜給孩子喂米湯,可憐這連生總是餓得哇哇叫。冷如霜忍不住偷餵了兩口,就讓白天德抓了個現場。 七姨太聞得吵鬧聲趕了過來,恨得捏住冷如霜的奶頭直擰,擰得冷如霜淚眼汪汪,『不知規矩的賤貨!』直嚷嚷要拿針扎穿縫起來。白天德討厭她總是報私怨那一套,便將她推開,道,『今天算了,當個教訓吧,老子還要開會呢。』 美美地將一大碗散發著甘甜的乳汁大口灌入肚中,冷如霜還垂首站著,長髮披散下來,瑩白如玉的胸脯還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兩個渾園的奶子象倒扣的精巧的玉碗,看不出一點擠空的跡象。無論欣賞了多少次,白天德看到這完美的身體都會砰然心動,假仁假義地將她披開的衣襟往中間扯了扯,虛掩住懷,手指抹去她臉上冰冷的淚痕,道,『早要聽話嘛,不是要少受好多苦,對不對?』 冷如霜木然。 臨出門前,白天德又回頭說道:「差點忘了,還記得早幾個月答應了我手下弟兄們的事情吧,都是生死關上打過滾的人,粗魯了點,人不壞,今後有個什麼事來了還得靠他們擋,沒辦法,你心裡有個準備改天我安排一下,讓他們樂呵樂呵,啊。『 『啪』一聲,瓷碗掉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 黃雲界是一個傳說中的地方,淹沒在大湘西的十萬大山中,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的確切所在,也幾乎沒有人敢忽視它的存在,這一切只緣於一個能止兒啼的名字——姚大榜榜爺。 這個縱橫湘西幾十年作惡無數滅戶萬千的魔頭縱使神憎鬼厭,清政府也好民國政府也好都拿他無可奈何,損兵折將之後都學乖了,聽任其坐大,終成湘西匪幫之龍頭。 此時,卻有一個女人長跪在黃雲界隱密的山寨前,目視著前方,雙手捧在胸前,掌心中是一尊綠瑩瑩的玉佛,根本就無視從寨頭洞口伸出來的幾支烏亮的槍口,這個女人是吃了豹子膽還是發生神經呢? 兩個崗哨也在討論這個問題,『我說兄弟,這麼水靈的婆娘,我打小就沒見過,老頭子不想要,索性咱兄弟消受了吧。』 『操,你新來的吧,知道這婆娘是誰嗎?大名鼎鼎的黑鳳凰呀,殺人如麻,凶悍潑賴可是出了名的狠主,你敢消受她,可別連骨頭渣子都給嚼了去。』 『長得清清秀秀的可看不出……那她不在山寨裡呆著,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做么子。』 『聽說是遭了難唄,一准找老頭子搬兵來了。』 『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老頭子夠狠,這婆娘也夠倔的。』 『這婆娘的面色發黃,要麼是帶傷在身,要麼重病才愈,我看哪撐不了多久了,不信咱打不個賭……哎呀嘿,賭個屁,人還真倒了。』 屋子很小,只有一面壁上掛著兩盞長明燈,照亮了半個房間,另半間越發顯得幽暗莫名。 一張寬大的虎皮椅隱在這幽暗之中,包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倒是跪坐在地上,頭柔順地趴伏在男人膝頭,長得像貓,神情也像貓的美貌小女人清晰可辨,一隻肥胖的男人手搭在小女人的頭上,愛憐地撫摸著。這一切都顯得詭異暖昧。 榜爺老了,不僅老,還胖,又老又胖的人通常都會比較懶惰,於是他常常就躲到這幽暗之中,把一切事情交給唯一的弟子——鑽山豹申昌來打理,申昌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就像『土匪』二字就刻在油亮的光頭上,行事卻是粗中有細,特別在榜爺面前,乖得比小女人還像一隻小貓。 他很忠誠,有時候,小女人脫得精光,細皮嫩肉的胴體爬在榜爺的身上廝磨著,侍立在一邊的他可以不瞟一眼,褲襠裡也沒有任何反應,這份定力和忠誠令榜爺很是感慨。 他垂手向榜爺匯報,『按您的吩咐,黑鳳凰抬了回來,查驗是體力不支虛脫了,無大礙。』 隱在暗中的榜爺像一團巨大的影子,一動不動。 『這是她手中拿著的東西,好像是您的信物,不過申昌還沒親眼瞧見過。』 影子動了動,慢吞吞地說,『那年我中了官兵埋伏,差點逃不過那一劫,黑虎拚死將我救了出去,後來我做了這湘西五洞十八寨的大龍頭,當著大家的面我給了黑虎這個信物玉佛,十多年的老貨了,你又如何看過。』 『事隔多年,黑虎也不在了,沒必要理她,弟子乾脆把她扔到淵裡喂蛇王得了,永絕後患。』 『玉佛放到誰手裡都是一樣,只要是與黑虎有關係的人,』榜爺哂道,『凡有所求,必有所報,輕言寡信豈是我姚大榜所為?』 鑽山豹渾身不自在,面紅耳赤,心裡是不服氣的,心想土匪講仁義,那母豬也上樹了,說得這麼漂亮那把人家晾了一整天又算怎麼回事呢?但他決不會蠢到去爭辯,微一躬身,不再開言,轉身出去了。 ************ 海棠靜靜地站在亮光裡,鼻子上驚心的銅環已經取掉,昔日的神采恢復了七八分。 她早就離開了蠻子,那個純樸的山裡放排漢子,是在能稍稍克制毒癮後的一個深夜悄悄走的,拋棄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恩人,內心的確有愧疚,但她沒得選擇,也不能回頭,更不願連累無辜,只有在心中起誓,有朝一日,有仇的必報仇,有恩的必報恩。 她獨自潛回翠竹海附近,在深山中整整休養了兩個多月,徹底戒掉了毒癮,才著手進行思慮很久的計劃。 平視著黑暗中龐大模糊的影子,她沒見過榜爺,但知道那一定是榜爺,她從那團影子中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壓力。縱使在生死關上滾過了幾遭,還是心頭有此怵然。 像貓一樣的小女人說話了,『榜爺問你想幹什麼?』 『報仇!』海棠眼眶發紅,一字一頓,『按道上的規矩,求榜爺為我主持公道。』 『如何報法?』 『打進沅鎮城,殺盡白家人,油烹白天德!』 影子咕噥了幾句,小女人抬高了聲調,像是訓斥,『民不與官鬥,你這是自尋死路,還要拿兄弟們墊背,道上可沒這規矩,黑虎的人情也沒有這麼大,回去吧。』 海棠冷笑道,『原來堂堂榜爺也怕官怕事了。』 『放肆,掌嘴!』小女人尖聲叫道。 海棠毫不猶豫,舉手往自己臉上抽去,抽得很重,沒幾下就嘴角溢血,倔強的神色卻絲毫不變。 『停下吧,』這次換了懶懶的男人的聲音,帶著蒼老和無庸置疑的權威,『不過就是出兵麼?自從我當了這個有名無實的龍頭盟主,倒是有好久沒打過仗了。』 海棠聽出了一線希望,『如果榜爺肯開恩借給我一支兵,我願只要人,白家堡和沅鎮所有的財物都歸您所有,包括我翠竹海歷年所積。』 有兩道光難得察覺地微亮了一下,隨即淡淡說道,『還有嗎?』 海棠很快明白了話的意思,暗中咬咬牙,斷然將自己的衣裳扯開,剝下,她的胸部寬而豐盈,如微風吹動的波浪,輕輕韻動,這是一具多麼美好而肉感的胴體啊。 黑暗中的影子也不禁嚥了口口水,沉默了半晌,似在欣賞,也似在感歎,『真是漂亮,可惜啊,我老了,不會欣賞了,你看,像阿月這般鮮嫩的花兒我也只能聞聞味而已。』 亮光中的手動了動,捏了捏小女人粉嫩的腮幫,小女人羞澀地笑著,雙瞳剪水,小小年紀竟也媚態十足,海棠怔了怔,總覺得她有些熟識,神態間也有些像冷如霜。 她一時沒有想起,小女人卻是刻骨銘心,原來她就是康老爺子臨死前收進房的那個叫阿月的女學生,後來被康家人賣到窯子裡,又在一次外出的途中被擄到了山寨,她倒是徹底認命了,可對於毀了她一生的人又怎麼會稍有忘懷呢? 榜爺不鹼不淡的幾句話讓海棠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空氣很冷,吸附到她裸露的肌膚上,只好抱緊雙臂。 榜爺幽幽地說,『阿月,爺要尿了。』 小女人應喏一聲,無聲地滑到角落,取過夜壺來,素手為榜爺解開褲帶,捧出那根黑乎乎的寶貝。 榜爺卻不動作,只說,『我想起一個拿人的嘴巴當尿壺的傳說,阿月,你見過嗎?』 阿月嘻嘻地笑,惡意地看向海棠,『爺,那可多髒。』 『小屁孩你還別不信,咱方園幾十里可就有這樣的人,就是我老傢伙沒這般福氣。』 海棠身上的鮮血一下子全躥到臉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對話如支支利箭命中她已然破損的心。她豈會聽不出那老惡棍的弦外之言,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對救命恩人的未亡人也敢如此折辱,可是,她又有什麼選擇嗎? 她跪上前,字字泣血,『榜爺,可否聽海棠一言?』 榜爺不動聲色,漫道,『哦?』 海棠眼中噙淚,『只要能報此血海深仇,別說伺候您老人家,就算做牛做馬也是願意的。』 榜爺沒作聲,似陷入了熟睡。海棠跪行幾步,已到榜爺胯間,一條軟叭叭的長蟲耷拉著,散發出老年人特有的酸臭味。 海棠屏住呼吸,生生抑住噁心欲嘔的感覺,張開嘴輕輕叼起龜頭含入口中,舌尖熟練自然地頂住龜頭的頂端磨。 肉蟲一點點顫動,沒有勃起,老人舒服得長歎一聲。 片刻,肉蟲再次蠕動了一下,一股腥臊的液體斷斷續續流了出來,迅速充盈了她的口腔。 海棠的目光躲開了身邊小女人驚訝而鄙夷的神色,響亮地咕嘟聲中,一口將尿液強行嚥入腹中。 第十六章輪姦 年關將近,白府新宅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這一年對白天德來說太重要也太漂亮了,除了海棠的得而復失一點點鬱悶,其餘事情真是心想事成,事事遂意。 沅鎮最出名的幾個美人都收入了他的懷抱,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官場上他與省府的吳督軍搭上了線,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生意場上,借他的官威,他的家族已從農村走向城鎮,控制了整個沅鎮的鹽鐵專賣,逐步向周邊輻射。 白家本族兄弟眉飛色舞地大肆慶功,白天德卻很冷靜,他看到了一個更有前途和『錢』途的行當,鴉片! 湘西山高皇帝遠,地廣人稀,無論從人文條件還是地理條件都得天獨厚,禁煙令下了多年,還是有一些零散農戶在偷種,就是獲利實在誘人。他不僅想要把鴉片走私販進來,還要借禁煙為名,掃清私種戶,自己搞大面積種植,再賣向全國,那該是個什麼海賺法? 此事一成,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所以,他打算新年一過就全力運作,不過之前內部還得滅火,司馬南受良心譴責太重,早已辭職移居他鄉養病了,李貴、二喜子這些傢伙還在,恃功而驕,不知道天高地厚,委實有些討厭,難怪趙皇帝要兔死狗烹,老子現在還用得著你們,帳慢慢再算吧,總有那一天的。 後花園草坪上擺了三張大桌,好菜好煙好酒,坐的都是隨白天德出生入死的心腹死黨,觥籌交錯,酒過多巡,大部分人均已臉色砣紅,形骸放浪,現出原形來。 白天德站起來,舉起一盞白酒,高聲叫道,『弟兄們!』 喧鬧聲平息下來。 『我白某有今天,最感謝的不是上天,不是父母,而是在座的各位兄弟。白某在這裡只講一句話,只敬一杯酒,這杯酒之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朗朗此心,天地共鑒!』 眾人哄然而起,一邊說著類似的誓詞,一邊共喝了一杯。雜亂中卻有怪聲揚起,『只怕有難可以當,有福沒處享。』 白天德面不改色,大笑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今天就與大家共福。』 他打了個手勢,忽然從小湖中央的涼廳飄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吸引過去,方才注意到小涼亭四周掛上了輕羅幔,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幽幽琴聲就是從這幔後飄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暮雲四合,湖面青藍,琴聲淒冷,似咽似嗚,不經意間卻隱著莫大的痛苦,稍通音韻者無不為之動容。 只可惜在座的可不是叔牙伯平之流雅之士,而是一群粗莽無知的蠢物,起先還能強行克制,不多時便耐不住了,叫嚷起來,『白老大就是叫老子們聽這個狗屁呀,不如到天香閣聽十八模過癮哩。』 白天德不禁皺眉,還是耐心地說,『稍安勿躁啦,精彩的還在後面。』 天色已暗,四下裡點亮了電燈,只有涼亭還是黑沉沉的,琴聲不絕。 忽然,輕幔內亮起了燈光,一盞、兩盞,一共四盞,放置在地上,把整個涼亭照得戲台一般通透亮堂。 這下撫琴者再也無所遁形,是一個側像,隔著輕幔,可見得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許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冷如霜,又不敢相信她是冷如霜。 白天德拍拍手,琴聲停了。 撫琴女子的身影停頓了一會,慢慢起身,纖長的手指摸向領口,隨即,上衣解了開來,扔下,接著是解開一件肚兜之類的東西。 眼尖的人已發現,女子動作變動間,兩隻渾園精巧的乳房彈跳可辨。 雖隔著一層布,但每一個細節幾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失真,甚至比撤去簾子面對面還多幾分暇思,更令人血脈賁張。 剛還在彈奏高雅樂器,轉眼就表演起了脫衣秀,變化之快、場面之刺激令在場所有人鼻血都來不及流出來。喉頭集體響亮地咕嘟一聲。 待女子從下身扯出一個布條一般的東西,白天德微笑道,『大家不妨猜猜這亭中人正在脫什麼東西。』 一下調動了氣氛,眾人七嘴八舌地叫,『手巾!』『帕子!』『底褲!』『老子說是月事帶!』『操,你小子這都知道?』『哈哈哈……』 浪笑間,女子已將全身除得光光,正面看去再無寸縷。 從花園另一側不知在哪個角落響起了一支古曲的民樂合奏,曲風迥異,歡快流暢。 女子緩緩隨著古曲起舞,長腿細腰,赤身盤發,似敦煌飛天,似仙女翩躚,動作極其優美雅致,身體卻又充滿肉體的慾望。 從來沒有將高雅與低俗結合得如此完美的。 輕幔一點點拉開,舞者終於與圍觀者裸裎相對。 冷如霜,果真是美絕人寰的冷如霜。 這高傲的美婦,這極美的精靈,在一群畜生面前,再一次主動打開了自己貞潔的身體。如果說第一次她的體態還有些臃腫,神情還有被迫後的憔悴,那麼這一次,她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除了白天德,誰也不知道這微笑背後是多少苦澀。 眾人已然沉醉,小老弟們集體立正致敬。 一曲終了,赤條條的冷如霜款款通過九曲迴廊,步向人群。 白天德道,『剛才大家隔得遠,沒瞧清楚,你站上桌來,展示一下。』 冷如霜臉色蒼白,不發一言,踏上矮凳,站到石桌之上,然後將一條腿直直地扳起來,板過頭頂,下身最隱秘處一覽無餘,宴會之前,她被迫將本就不甚茂密的下身毛髮盡數刮去,此時看上去如幼女一般潔淨。 白天德笑道,『老子最喜歡光板子,兄弟們隨便瞧,隨便摸。』 這話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聽到,冷如霜心中忽地一疼,憶起海棠曾經說起的往事,方才恍悟,眼前的白天德正是當年凌辱海棠的白富貴,想不到世事輪轉,噩運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在冷如霜的記憶中,這是最漫長最黑暗也是最備受煎熬的一夜,永無止境。 記不清是十幾個還是幾十個人撲到她的身子上,將她摟得死死的,一隻又一隻骯髒的手掌捏向她的身體任何部位,一根接一根醜陋的東西塞進她的體內,狠狠搗弄一陣,哆哆嗦嗦地放出一團污汁。 她很想背對著這些禽獸,但是有些傢伙就喜歡面對面,看著她蒼白無神的面容格外興奮,把她拉到床邊,兩隻腳高高舉起向兩邊分開,男人站在地上干,雙手在她柔軟的雙峰上大力揉搓。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麻痺自己的神經,當作在作一場惡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不幸之幸是一次只有一個人上,白天德還約束他們不准對她陰戶以外的部位打主意,才免受更惡劣的摧殘。 精液毫無例外地隨著不同型號的肉棒狠狠衝撞,毫不留情地深深打入她的體內,有的深入到了子宮口,還有的捉狎地射到了她的臉上、眼睛裡、耳朵裡、鼻孔中…… 身子髒得狠了,她就會自己爬下桌子,洗一洗下身,再上桌,趴著,或是躺著,張開雙腿,迎候下一輪狎玩。 起先她還異常羞恥,做得多了就麻木了,不僅是身體,包括靈魂,機械而熟練地重複著這一套程序。 她覺得自己象正在交配的母豬,或是母豬都不如,至少沒有那麼多公豬同時上她。 ************ 長街上,冷如霜跌跌撞撞地急步走著,頭髮凌散,身上只裹了一件男人的長衣,下身還是赤裸裸的,粘糊的精液在她的大腿之間一點點地滑出來。 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孩子抱在手裡,能順利地逃出生天,形象上難看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進入下半夜,那些男人們總算酒也醉了,發洩得也差不多了,一個個東倒西歪躺了一地,一片狼藉。 冷如霜注意到往常門口的崗哨也醉倒了,滑在門邊打鼾,這可真是一個太好的機會,她試了試把腿舉起來,卻是鑽心的痛,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硬是將創傷置之度外,偷抱出熟睡的連生,在夜色的掩護下溜了出來。 前邊已是沅水橋。 橋上有幾人,悠閒地散步,看到她親熱地打了聲招呼,『去哪啊?』 冷如霜痛苦地呻吟一聲,『天哪!』身子軟倒在地。 當前一人,竟是白天德。 白天德冷笑道,『真是野狗難馴,難為老子處處的維護著你,還是一心想跑哇。』 冷如霜側過臉,知道此劫難逃了,也不知會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子來處罰她,只要不傷及孩子,她也認了。 『把小雜種給我。』白天德一反常態的柔和,這讓冷如霜更加恐懼。 『喔不!』她把孩子抱得死死的,流下淚來。 『如果馬上給我,我決不傷害這小雜種半分,否則,我就把他扔進河裡。』 孩子轉眼就到了白天德的懷裡,白天德將他交給了一個手下,然後把冷如霜拉起來,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撫摸,『你說,我該怎樣處罰你呢,我真是很苦惱啊。』 他像在與她商量,又像自言自語,根本不需要回答,『這樣好嗎?從今天開始,小雜種我給他請奶媽,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見他。』 『……』 『還從今天開始,我會把你賣到天香閣,你一定會成為那裡的頭牌婊子,你所有接客賺的錢,一分一厘都歸我,算是報答我對你們母子的寬大。』 賣身為妓!冷如霜如晴天霹靂,『我,我死也不幹。』 白天德盯著她的眼睛,表情轉向猙獰,手勁加大,捏緊她的下巴,『回答錯誤,說霜奴很願意。』 『我不願意!』 『把那小雜種扔河裡!』 『啊不!……我……我,願意!』 『誰願意?』 『霜奴,很願意。』冷如霜再也難抑心中的悲憤,扒到橋頭失聲痛哭起來,吵醒了不懂事的連生,也跟著哇哇大哭。 沅水河靜靜流過。她並不知道不久前,金寶就慘死在這橋上,還以為她們已安返故里。 蒼天無語,一地清冷的月光。 第十七章妓寨 『彭,叭』一隻二踢腳衝到半空中,炸開來,餘下一聲脆響,一堆紅紅的碎屑。 臘月早過,餘韻未結。 街頭下了一場春雪,不厚,讓早起的人們踐踏得分不清黑白。 天香閣沒有因為過年而歇業,依舊艷幟高掛,也難怪,今年的生意的確比往年好很多,誰不樂意多賺幾個錢呢,哪怕是皮肉錢。 妓寨的慣例是上午門窗緊閉,下午懶散幾人出入,晚上則是紅燈高照,熱鬧非凡。站在外看,這銷金窯風月場綠瓦粉牆,樓上隱隱箏簫笙篁,說笑酣歌,宅子秀亭齊楚,循超手遊廊進來,渾身溫磬如置春風之中,樓內文窗窈窕,瓊簾斜卷,樓下海紅紗帳,麝蘭噴溢,暖香襲人,到底是整個大湘西最有品味檔次的淫窯,派頭分外不同。 這日下午,來了一幫奇特的客人,看裝束不似有錢人,倒像是放排漢。天香閣這種地方只有達官貴人富豪們才消費得起,平頭百姓和苦哈哈們沒幾個閒錢,也有去處,沅水河畔的大大小小吊腳樓和暗娼門裡解決一下,各得其所。 像天香閣一下來了六七個放排漢這等事實屬罕見。聽得門房茶壺來報,老鴇子洪姨心中再不情願,也得出去應酬應酬,再說下午場本就冷清,來得幾個客添人氣也是好事,沒有理由拒絕上門財神的。 那幾個泥腿漢子站在花魁榜前早就議論開了,『如玉,如意……她們都是如字輩的嗎?』 『你真是不曉事,都是花名,哪是輩份。』 『咦,東叔,新花魁是一個叫如霜的哩,這名字好好聽。』 『既然來了,就當去年沒賺錢,老子們把這幾個什麼如都包了。』 正說得熱鬧,洪姨滿面堆笑地過來了,『哥幾個,看中了哪個沒有?』 領頭的鬍鬚漢大刺刺地說,『把排在頂上頭的姑娘叫過來吧。』 洪姨一聽撲哧笑出聲了,『你們可知道,那都是院裡的頭牌,打個茶圍都是大價錢。』 鬍鬚漢怒了,從腰帶裡摸出一包錢來,往桌上一拍,『怕老子沒錢麼?』 老江湖的洪姨早就看出來了,幾個泥腿子多弄了幾個錢,想找高檔一點的窯姐開開眼,不過一口氣要點那些紅牌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也不願讓他們接,沒的自降了身位。臉上卻沒不耐,『要不要姐姐給你們推薦幾個,梅蘭竹菊,挺漂亮的,剛送來的小姑娘。』 正嚷嚷間,忽有人悄聲喚,『洪姨,您能不能上來一下?』 聲音是如此美妙,吸引得一直落在最後面無精打采的青年男子都禁不住循聲抬眼往二樓瞧去,一個女子倚在畫欄上,臉衝他們瞟了一眼,這女子銀灰色綢子長衫,只齊平膝蓋,順長衫周邊都鑲了桃色的寬辮,中間有挑著藍色的細花和亮晶晶的水鑽,光了一截的脖子上掛著一副珠圈,素淨中自然顯出富麗來。 同伴們不禁看癡了,還是一個同伴省起,『蠻子,她好像是上次放排經過沅水橋時看到的那麼美人耶。』 鬍鬚漢駁斥,『放屁,那是縣太爺的夫人,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挨罵的傢伙不服氣,『我倒真聽說天香閣有個什麼縣長的太太,大夥兒都往這裡跑,你不也來了嗎?』 鬍鬚漢不理他,對洪姨說,『管他娘呢,就要她陪咱們蠻子。』 洪姨收起了笑容,頗有些鄙夷地說,『這是咱天香閣的頭牌如霜姑娘,想找她,過二十年再來吧。』懶得再理會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了,轉身往樓上走,卻被鬍鬚漢扯住了衣袖,『你說,多少錢?』 『錢再多也沒用,她不接客的。』 鬍鬚漢又怒了,『放屁,哪有婊子不接客的,是不是看人不來。』 冷如霜轉過身,對男人常常癡呆的目光她已看得太多,也無謂了。 自從被迫來到這個鬼地方,她就像從地獄陷入了另一個地獄中。 妓女,她以前瞭解並不多,君子遠庖廚,淑女也不會打聽這些,只知道是個多麼骯髒的職業,只有最下等最無廉恥的女人才會去幹的東西,然而,如今,她也淪落至此了。 鴇母洪姨倒是真心真意地高興,冷如霜這等上流美女可是她作夢都想不到的搖錢樹,親自安排她的衣食起居,騰出一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還特意安排紅牌如意教冷如霜妓寨的規矩,伺候男人的技巧。 起先,冷如霜抗拒心特別重,尤其是如意給她演示了床戲的花式後,噁心得要嘔吐,索性將她們全趕了出去,反鎖上門絕食,直至白天德趕過來,兩人不知道談了些什麼,冷如霜就乖乖就範了。白天德對洪姨說,冷如霜再不聽話,照打不誤,不用給他面子。 經過艱難的調教,冷如霜總算勉強適應了這種屈辱畸形的生活,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紅牌子掛了出去,花名就是『如霜』。 哪有貓兒聞到腥味不來的,天香閣這段時間門檻都踏破了,茶圍的預約已排到了兩個月之後。 她接到的第一個客人,是新任商會會長,白天德的堂兄,白瑞。 技巧再生疏,態度再生硬,那些一擲千金男人們都不會計較,他們只衝著兩個東西,一是冷如霜驚人的美貌,再是她劉縣長夫人的頭銜,自然就讓他們的龜頭堅硬,比什麼春藥都靈。 金錢源源不斷地流入到了天香閣老闆和白天德的手中。 其間白天德自己反倒只來了兩次,當然,他來的話,什麼約會都要推開,而且免單。 冷如霜迎著洪姨,道,『媽媽,我能不能推掉晚上的茶圍。』 洪姨客氣地說,『這是為何?』 『身體不舒服,乏了。』 『不會吧,你才休息過,算日子也應該沒到做好事的時候嘛。』 『能不能通融一下嘛媽媽?』 『平日裡還好一點,今天可難說了,知道誰點你的台嗎?保安團的王喜王副團長和李貴李副團長呢,這些大爺我可得罪不起。』 『說實話,我就是不願意見他們。』 洪姨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是太寵你了,弄出這麼多難題來,你隨我來看。『她帶著冷如霜繞到後樓梯,下樓,再下樓,又七轉八彎,都是冷如霜從未到過的地方。 洪姨與守在門口的打手交涉了一下,拉開布簾,進了一間極其簡陋的隱密小屋,聽得外頭有些喧鬧,估摸著位置在天香閣的後門附近。 冷如霜不明白洪姨把她帶到這裡來幹什麼,總不至於好心地放她逃跑吧,可她早已身不由己,想跑也跑不了啊。 洪姨拉開地上鋪的一個毯子,指著一個網狀小洞說,『你看看。』 冷如霜疑惑地蹲身下去,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驚駭。 腳下是一間昏暗的小室,中間拿竹板隔開成三截,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用狗趴的姿式也被這竹板隔成了三截,頭頸從一個小圓洞中伸出去,另一端則只看見一個屁股高高撅起,上身和手腳全擠在中間一小截空間,整個身子都被大大小小的洞口禁錮著,動彈不得。 兩端分別各有一張小門,不斷地有男人出入,打扮各異,老少不同,就是鮮見好衣裳,都像是生活在下層的百姓,他們要做的事也很簡單,往門邊的銅盆裡丟一個錢,丁當響一聲,然後解開褲子,扯出雞巴,對準暴露在外面的嘴巴或者陰戶使勁抽插。 有的時間短,兩下就哆嗦出水了,有的時間長點兒,外面就作鬼叫,催促快點,隨即就有人來干涉了,從川流不息的人看,外面是排了長隊,也限定了時間的。 被奸的短暫空當,女人發出嘶啞的嗚嗚聲,長長的披髮無力地甩動著,但很快,嘴巴又被一條陽具堵上了。身前身後都已非常骯髒,整個室內散發出刺鼻的騷臊味,連上面偷看的冷如霜都聞得到,也沒人想到費神去洗洗,新來姦污的人覺得實在噁心就會抓起旁邊的一塊抹布,塞進她的嘴洞裡隨便抹幾下。地上一灘又一灘分不清顏色的粘物,還在不停地從她被奸的部位一條條流出來。 噹啷一聲,又一枚銅錢落下…… 冷如霜看得臉色慘白,她也經歷了慘烈的輪姦,但與底下這女人相比還算夠人道了。 『她是誰?』 『新近從保安團送過來的,說是不太聽話,還玩殘了,丟到這裡當垃圾用,一個銅板一次,沒有比這更廉價的了,這個在我們行裡叫站籠,實際上是對不聽話的妓女的懲罰。』 『是銀葉,原來是銀葉。』冷如霜喃喃念道。 洪姨沒注意到她在說什麼,續道,『如霜啊,我敬重你是劉縣長的夫人,不想太為難你,可你也看到了,不聽話是什麼後果,更何況保安團那幫傢伙。』 冷如霜垂下眼瞼,道,『不就是想叫我接客嗎?我接就是。』 洪姨笑逐顏開,『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可我也不接那幫保安團的畜生,我接剛才來的那些莊戶漢子。』 洪姨變色道,『我的姑奶奶,你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慢說那幫大爺們不會答應,退一萬步,那些泥腿子有什麼好,給不起錢,還自己掉份,』 冷如霜苦澀地一笑,『掉份,你以為我現在還有份可掉嗎?他們出不起的我來貼。』 洪姨還欲說什麼,卻見她已出門而去,只有大搖其頭,苦惱如何對保安團的大爺們措詞了。 冷如霜果然與鬍鬚漢一干人還有幾個低等的妓女坐到了一桌,先不提那些血氣方剛的青壯漢子,就是同桌的鶯鶯燕燕們也興奮得緊,妓女也有等級,平日裡那些紅牌們個個眼高於頂,吃穿住用都是一流的,一般也只在二樓活動,今次算是托了冷如霜的福才能坐上二樓的豪華包房。 座間氣氛還是拘謹,這些放排漢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麼都新鮮,又喜歡又害怕,不敢對桌面精美的菜餚伸筷,露了不少的怯。席間只有兩人神情落寞,一個當然是冷如霜,她純粹是賭氣兼逃避才會過來的,對這些陌生的鄉下人當然不會有何好感,另一個卻是那個叫蠻子的年青人,顯得很痛苦,一口飯菜不吃,只是大口大口喝酒。名義上是冷如霜陪他,坐在身邊,他竟一眼都不瞧。 能視冷如霜如無物的不是傻子就是聖人,那這年青人是傻子嗎?冷如霜不禁多打算了這個奇怪的傢伙幾眼。 從席間那些人暢談中瞭解到,放排漢都是為了讓這個年青人開心才強行拖他進來的,而他之所以如此鬱悶,也好像是為了一個什麼女人。這世間還真有如此情種啊,冷如霜對他們有了一點好感。 蠻子很快就醉了,臉色佗紅,腦袋直打晃,『……海,棠,……』 冷如霜驀地被這含混不清的兩字刺痛了,海棠,是那個健美悍勇的女匪海棠嗎?是那個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又令她充滿深沉悔意的海棠嗎? 她終於還是把疑問提了出來。 蠻子嘻嘻笑道,『當然,她,是我的女神,是梅神,下凡來,殺掉那些烏七八糟的壞人!』突然嘶吼起來,『海棠!海棠!你在哪裡?傷還冒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呀?』 他的頭重重地砸在桌上,砰砰直響。 排漢們一臉無奈。 門突然闖開了,洪姨從門外被人一把推進來,跌倒在地,還在結結巴巴地說道:「喜爺息怒,如意如玉都正好在家,我要她們兩個陪您好好樂樂如何?『 王喜一臉痞氣,冷哼著跨進門來,橫目將包房裡的眾人掃視了一眼,狠狠盯在冷如霜臉上,『我說呢,原來是和黑鳳凰的餘孽勾結在一起。』 冷如霜站起來,漠然地側臉看向別處。 鬍鬚漢眾人均怒形於色,雖不知道來者何人,也曉得來者不善,都站起來,怒視著身著便衣的二喜子。 王喜收斂起怒容,嘻笑道,『喲,美人,你的品味可是越來越不怎麼的啦,好歹還是給哥幾個面子吧。』 冷如霜不答。 王喜笑得更是燦爛,『看來劉夫人是不想吃敬酒了。』 鬍鬚漢吼道,『你想幹什麼?』 王喜笑笑,突然飛起一腳將整張桌子踢翻在地,一片嘩啦啦的器皿碎裂聲,現場頓時一片狼藉。 『我操你媽!』幾個放排漢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一擁而上,將二喜子圍在中間。洪姨尖叫,『不要在這裡鬧騰!』誰會聽得進去呢? 王喜見勢不妙,趕緊往腰間摸槍。 本來陷入迷茫狀態的蠻子突然跳起來,悶聲不響地一掌過來,將二喜子的手反擰到半空,駁殼槍飛了出去,掉進角落。 王喜完全喪失了抵抗力,成了挨打的沙包,拳打腳踢中唉喲唉喲慘叫不斷。 『住手吧。』冷如霜道,聲音不大,很清晰,剛還蠻力十足的漢子們如奉綸音,都罷了手。王喜象條死狗一樣縮在地上,四下裡青一塊紫一塊。 冷如霜鄙夷地看著他,『還不快滾。』 王喜從地上爬了起來,槍也不拿了,惡狠狠地說,『等著瞧。』趕緊往外開溜。 冷如霜對蠻子說,『你們也快走吧。』 蠻子道,『不走,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鬍鬚漢他們怕事得多,看到挨打那人有槍就知道大禍臨頭了,侷促不安,不是礙於蠻子怕早就風緊扯呼了。 冷如霜心頭一暖,這麼多長時間來難得露出一絲真心的微笑,但轉瞬即逝,『那人是保安團的副團長,不敢拿我怎麼樣,對你們就不同了,還是快走吧。』 王喜回來得很快,帶著幾十個兵,大張旗鼓,卻發現除了冷如霜,放排漢們早已無影無蹤,不由得暴跳如雷。 冷如霜說,『我叫他們跑的,要找就找我吧。』 王喜指著自己豬頭一樣的臉,『你,擔得起嗎?』 冷如霜淡淡地說道:「擔得起又如何,擔不起又怎樣?諒你還不敢開罪姓白的。『 『我操……好,老子認栽,照規矩來,洪姨臭娘們,死到哪去啦,今晚老子包冷婊子的夜,誰敢再橫加插手老子崩了他!』 第十八章復仇 夜深人倦,即便是風月閣也從喧囂慢慢歸於平靜。 三樓的一間縷金雕花的房間,門窗緊閉,隱約傳來不斷息的男女交媾的喘息聲、呻吟聲。 『婊子,我們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先來個鴛夢重圓吧。』 冷如霜最後一層遮掩物早已褪盡,在男人的掇拾下,弄成了狗趴的姿式,她省起這正是一年前她被海棠綁架上山,王喜試圖侵犯她時未遂的模樣,結果拯救及時,王喜還差點丟了小命,想不到還惦記著。 這惡棍的報復心好可怕啊。 雖然向下趴著的姿式讓男人無法盡睹玫瑰花園的妙處,但聳立的雪臀,粉紅的玉肛已然滿足他的視奸,今時不同往日,他再也不必顧慮什麼,昔日高高在上的冰山美女已成她嘴裡的一塊肥肉,只待他怎麼下口了。白天德,去他媽的,老子還真怕了他不成。 時間還有好長好長。 他嘴角掛著一絲淫笑,大模大樣將手板從胯間往前抄去。那種清涼柔軟的感覺讓他心底爽到了極點,下身一哆嗦,從龜頭噴灑出一股液體,打在女人尖翹的屁股肉上,洩了。 冷如霜默不作聲,王喜自己難堪,很少在女人面前出這樣的醜,就算上次在白天德的後花園中集體輪姦冷如霜時也沒翻船,只覺得餘韻未盡,反而在最不該發生的時候發生了,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操!』 女人扯過草紙,自己將髒物擦乾淨,平躺在床上。她不說話,神態間卻分明充滿了蔑視,似乎在說你二喜子就是個銀樣蠟槍頭,無能廢物。這傢伙受不了這刺激,報復性地抱著女人的胴體拚命摸啃,手指四下裡亂摳亂摸。等待下一輪的勃起。 冷如霜採取非抵抗不合作的對策,雙腿絞得緊緊的,任憑男人怎麼弄,就像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她沒料到的是這樣還不行,男人腋下有股狐臭,掃過來時那濃烈的膻味真把冷如霜噁心得想死掉,只好強行屏住呼吸,將頭扭到一邊。 王喜注意到了,更是狂怒,估摸著主意,忽然邪笑了笑,放開手,光著腳就下床去了,去了好一陣時間也沒回來。 冷如霜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也不想知道,被折騰了這麼久,也實在犯困了,打起盹來。 迷糊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側了過來,兩隻手腕拖到身後,用細繩捆在一起,不太重,身子又放平,兩隻腳大大地打開來。 她的意識尚未清醒,尋思大不了又是男人變態的舉動罷了,身體只是被動地隨人擺佈。 好像她狹小的玉戶被手指撐開來,有個東西撐在裡面,有些疼痛,一些什麼東西傾倒進了她無遮無擋的洞裡…… 『啊!……嗚……』冷如霜突然慘叫出聲,立刻又被男人重重摀住,強行塞進一條汗巾。 不知道男人往她的下身塞了什麼東西,冷如霜發現陰戶到小腹就像被烈火灼過,極痛極麻極癢,交織在一起,好像同時將世界上的酷刑加諸她一身,還是從內往外爆發,真是比死還難受的感覺。兩腿不能併攏,更不能亂動,微一動彈那種折磨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侵襲。 她開始沒能明白,身體掙扎了幾下,痛癢得差點發瘋,眼睛泛白。雙手反捆在背後,只有雪白的大腿高舉在空中無力無助地踹著,像一隻垂死的青蛙。 王喜站在床沿,淫笑地著看,就像觀賞一場殘忍的表演,還悠然地點上一根煙。 冷如霜額頭已經是細汗泠泠,可能是有一點點適應了,體內總算沒有再翻江倒海,但她也只能將兩腿屈膝打開著,還是盡量打開到極致,才能稍微沒那麼難受。 當然,也不能再阻止王喜拿一雙色眼死死地往她纖毫畢現的胯間裡瞧。 她恨恨地盯著他,眼裡噴出火。 王喜笑笑,慢慢伸出一根手指,使勁按在女人的陰戶上端,嫩滑的肚皮上。 女人再次瘋狂地扭動起來,口裡從塞滿手巾的縫隙中發出低沉的嘶吼聲,陰戶已經翻紅變腫。 待得平靜下來,冷如霜已是淚流滿面,眼神中終於露出乞憐的目光。 『把舌頭伸出來。』王喜命令道。冷如霜這次聽話地伸出了粉紅的舌尖,『伸長……再伸長……夫人聽話的時候,還真像一頭發春的母狗呢,呵呵……』 冷如霜欲哭無淚。 男人把長長的煙灰彈到她的舌頭上,叫她吞進肚裡。又將狐臭的腋窩架在她的鼻孔上,令她大聲吸,無聲呼,冷如霜也乖乖照辦,縱然乾嘔了好幾聲,剛才的傲氣蕩然無存。 王喜方才笑道,『這才乖嘛……臭婊子,不給點顏色硬是不曉得老子姓甚名誰,老子對付你多的是辦法。本想用在海棠那臭婊子身上的,先給你享受享受,想曉得是什麼東西整得你死去活來嗎?』 他騎到女人的臉上,扯出塞口巾,把勃起老高的陽具插進口中。女人的檀口著實太秀氣,就算男人的雞巴不大也只嚥得下一小半。王喜一邊用力往她喉頭擠一邊自己回答,『豬鬃的碎屑,硬度不錯,韌度夠勁,好好玩吧。』 冷如霜被插得兩眼翻白,偏生兩條腿還得費力高舉著不敢稍動,想死的心都有,哪還有絲毫他講得好玩。 『對了,我還要講一件招你恨的事,』王喜的身體與感受都攀上了快感的極致,『你那個丫頭小金寶,死在老子手裡了,老子把她的肚子剖開,奸死了她! 恨我吧,哈哈。『 『嗚……』冷如霜從喉頭發出一聲長哭。 那一霎,王喜終於爆發,大量的精液噴射出來,湧滿女人的喉管…… 月過四更,男人早已精疲力竭,趴在冷如霜胸脯上沉沉睡去,一隻手還緊緊捏著她的一隻乳頭。 冷如霜圓睜著赤紅的眼睛,捆著的手放開了,依然沒有一點睡意,她怎麼睡得著呢?兩條腿早已酸痛至麻木也無法合攏放下,玉戶早就腫了,像個白面小饅頭,體內還在持續不斷地麻癢疼痛,使她無法集中精力去悲傷。 這真是出離痛苦的痛苦了。 她沒留意房門悄悄地打開了,一條黑影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舉起一把刀子,往王喜裸露的背上用力插去。 這一刀可能正插著骨頭,竟沒進去多深,男人已經痛醒,正待翻身而起,不料冷如霜伸出胳膊死死抱住了他。 糾纏間第二刀落下,正中心肺,隨即第三刀第四刀…… 烏黑的鮮血衝上帳頂,口鼻中也溢出血汁,滿身血人瘋狂地衝開束縛,漫無目的地在地上轉了兩圈,栽倒在地,掙扎抽搐了幾下,無聲無息地死了。 這一切的發生也不過在幾秒之內,電光火石就是一條人命報銷。 冷如霜驚魂未定,剛才的行為完全是直覺使然,連下身的折磨都一時拋開,此刻又加倍回來了,不禁痛苦地呻吟一聲。 兇手本欲離去,聽到呻吟聲又折返過來,問,『你這是怎麼啦?』 她竟然是銀葉!不是看到白天她被關在站籠中受到殘忍的輪姦嗎?來不及細想,冷如霜把原委告訴了她。 銀葉漠無表情地說,『知道了,等一下。』 她悄然溜了出去,走路還是不太利索。不多時,帶了一條肥豬肉和一盆溫水過來,說,『忍著啊。』 肥肉條在溫水裡浸泡了一下,像陽具一樣一點點插進冷如霜的陰戶,那種生死不能的感覺重新降臨,冷如霜死死咬住被角,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銀葉把肉條抽出來時,上面已經佈滿了黑黑粗短的毛髮屑,觸目驚心。 『真是個畜生!』銀葉罵道,切下另一塊肉條,再塞進陰戶中。 反覆幾次之後,肉條出來時終於乾乾淨淨,雖然陰戶依然紅腫,但體內再也沒有折磨,輕鬆了好多,長鬆了一口氣。 冷如霜披衣坐起,對埋頭收拾東西的銀葉衷心說道,『謝謝你,妹子。』 銀葉頭也不回,冷冷說道,『不要謝我,我是可憐你,依我的本意是連你一塊殺掉的。』 冷如霜淒然道,『真是那樣就好了,我也一死百了,不用再受這般磨難。』 銀葉哼一聲,『想死,那還不容易,我倒是想活,可恨的老天卻不給我機會了。』 冷如霜驚道,『那是為何?』 慢慢地回過頭來,銀葉消瘦的臉上已是清淚兩行,『我姐姐被那般畜生折磨死後,我的心也隨她死了,可我還是活了下來,我要報仇,本來有一個最好的機會,可以幹掉白狗,可是……可是……』 她的目光銳利地看著冷如霜,『可是你的死鬼老公不自量力,那一晚去襲擊白狗,搭上自己一條不說,還壞了我的大計,從此後再也沒有辦法,你說,我恨不恨你?』 冷如霜方才明白銀葉對她的敵意並不完全是為了海棠。 『我還是忍,就算那群狗使勁糟蹋我,我也忍,我一再安慰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結果,結果……』 她失聲痛苦,兩手將自己單薄粗劣的布袍下擺,她細長瘦弱的腿桿上佈滿了疤痕,更可怕的還是她的下身,集中在陰戶和大腿內側,竟長滿了暗紅色醜陋的疹坨,有的開始潰爛。 冷如霜聽如意講過,風月塊上最可怕的事莫過於染上髒病,有些髒病無藥可治,只有等死,妓寨裡當然也不會白扔錢給你去治病,她就親眼看到過多少姐妹不是被驅趕出去,就是被一張草蓆包著抬出去。 冷如霜一下明白了,銀葉也不幸染上了惡疾,來日無多,受了這麼多苦難,而報仇大計愈發渺茫,怎不令她悲從中來。 銀葉擦擦眼睛,說道,『也算梅神可憐我吧,讓我今天瞧見了王喜這個狗畜生,一切禍害都是他帶來的,白狗殺不了,自會有人殺,王狗我拚死也不會放過他!』 冷如霜伸出手,銀葉卻躲開了,恢復了疏離的表情,說,『不要碰我,我和你不是一類人,你不用可憐我,我也不會同情你。』 她頓了頓,續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我一人擔!』 冷如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銀葉已扭頭拉開了房門,站在迴廊衝著空蕩蕩的天井大聲喊道,『我殺人了!狗日的王喜讓我宰掉啦!』 旋即,整個天香閣騷動了,衣裳不整的男男女女從各個角落湧了出來。 ************ 白天德扇了冷如霜一記耳光,『婊子,你做的好事。』 冷如霜無言,眼光避過他銳利的鋒芒,落到地上。 白天德剛剛趕到,屋子裡的屍體早抬出去了,銀葉也束手就擒,沒有費任何周折,白天德還是覺得氣惱難平,倒不是可惜了王喜的一條狗命,他也早有殺心了,借刀殺人也不錯,問題是殺早了,更大的問題是脫離了他的控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事件。 如果是衝他來的呢?白天德覺得後怕。 窗外,傳來銀葉的疾呼,『沅鎮的老少爺們,你們的好日子也到頭啦!你們一個銅板干老娘,老娘就把一身髒病全都傳你們啦,等著收屍吧,哈哈哈……』 她大聲狂笑起來。 白天德衝到了窗口,暴怒在道,『你們吃屎的啊,還不把她的臭嘴給我封起來!』 他像只困獸在屋裡打轉,『媽的,老子要絞死她,一定要絞死她。』 正在此時,遠遠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白天德驚嚇得一哆嗦,片刻後,李貴連滾帶爬地闖進來,驚惶失措地喊道,『縣長不好啦,土匪打過來了!』 在沅鎮的縣志上這樣記載,『民國十八年,春,匪患突發,糾集千餘匪眾猖狂進犯,規模之巨,歷時之長,史所罕見。』 新年剛過,大地回春時節,上千的土匪從沅鎮的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呼嘯著開始圍攻一個軍事重鎮,戰爭終於降臨到了這塊尚未回暖的土地上,平靜的日子一去不返。 第十九章戰爭 海棠的臨時指揮部設在距離沅鎮不足二十里的郊區一所民房裡,四下裡站滿了人,都是各洞和各寨的當家人或是二當家,包括黃雲界的申昌,海棠的桌面上放了一道令牌,大伙都心裡明白,令牌一出,代表的是榜爺本人,不服令牌者,等於是公然與榜爺叫板,無人有這個膽子,因此,令行禁止,要人給人,要物給物,沒什麼好說的。 臉色極度難看的海棠正在大發雷霆之怒。 事情緣於數日前攻打白家堡的行動,地方武裝抵抗甚是頑強,新修的城寨也給匪幫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很是折了一些兄弟,陷落後,除了殺了幾個白家主事之人,財產洗劫一空外,有幾個小土匪沒有照規矩辦,強姦了白家的一個閨女洩憤,致使其羞憤自殺,多添了一份血債。 『你們告訴我,怎麼了結?』 『有什麼大不了的,人也殺了,財也搶了,冤死個把女人也就那麼回事。』 一個姓石的洞主漫不在乎地說,施暴的人裡面,大都是他的手下,他當然要護短了。 『依我看,各退一步,石洞主,你那幫手下是不像話,打一頓,關幾天,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海寨主呢,也別太較真,哪有貓兒不偷腥的,我們是土匪,不是政府軍,燒殺搶掠是本行,的確也沒什麼大不了,放一馬算了。』申昌出來做個和事佬, 『來之前規矩是怎樣定的?百姓不能殺,婦女不能奸,違者斬!』 『規矩不還是人定的嘛,眼下攻打沅鎮城不是太順手,臨陣殺自家弟兄未免折了士氣,不如把他們送到前線,戴罪立功吧。』 『不行,絕不能姑息!』海棠喝道,手掌在桌上猛擊一掌,眼前彷彿出現了叛徒二喜子的影子,當時正是放了他一馬,才使得寨子全軍覆沒。她眼中透出濃濃的殺氣,舉起榜爺的令牌,『殺!』 門外兩聲槍響,室內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噤若寒蟬,石洞主恨恨地哼了聲,拔腿衝了出去,申昌陰著臉,表情複雜,往天花板上看。 海棠揮揮手,疲憊地說,『都散了吧。』 戰爭進行到了第十七日,進入了殘酷的拉鋸相持階段。 保安團畢竟算是正規軍,在初期的驚惶失措後,依托沅水河天然屏障,組織起有效的抵擋,土匪縱然人多勢眾也是烏合之眾,組織鬆散,火器不多,很多還是大刀長矛,戰鬥力差,本是不耐久戰,幸好還有海棠,領導出色,打仗時身先士卒,捨死衝在前,振作了土匪的士氣,才一直沒能讓白天德佔到上風。 所有的外圍據點均已肅清,沅鎮成了一座被重重圍困的孤城,白天德的形勢越來越不妙,如果沒有外援,只待一場血戰,便可江山大定。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時機應該成熟了,我已報告榜爺準備發動總攻,明日凌晨子時開始,胡寨主,請你的部隊在橋頭全力佯攻,吸引白狗的兵力,李當家的,通知你的手下在子時前兩刻左右將準備好的船放入趙家渡口,申二當家,你帶領兄弟們從趙家渡處渡河,石洞主作預備隊,還有問題嗎?』 『我有問題。』申昌接話。 『講。』 『不著急,有人會講。』 嘍囉來報,『榜爺的使者到。』 眾人即臉色一肅,海棠道,『有請。』 來者是個女人,身材窈窕,揭開蒙面頭罩後,卻是媚態十足的小女人阿月。 『怎麼是你?』海棠淡然道,她對阿月素無好感,只把她當作榜爺身邊的侍女。阿月笑笑,揚了揚信物,道,『可不,兵荒馬亂的,要不是怕誤了老爺子的事,我可不想來。』 阿月展信,對眾人道,『榜爺有令,黑鳳凰殘殺手足,兄弟們不服,澄清事實前,此地指揮權暫交申二當家,所攜武器也一併交出。』 海棠怒道,『哪個在背後胡說八道!』鋒利的目光逼向石洞主,石洞主冷哼一聲,望向別處,氣氛徒然緊張起來。 阿月顯得不知所措,『這可都是榜爺的交代,不是我說的。』 申昌清咳兩聲,道,『看來其中有些誤會,黑鳳凰,你身正不怕影斜,話是說得清的,先委曲幾天好不好。……來呀,把黑當家的的槍下了,請她回去休息休息。大伙都不得難為黑當家的,聽明白了吧。』 『別動我,我自己來。沒有什麼好怕的,榜爺自會還我一個公道。申二當家的,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行動,活捉白天德必能成功。否則援軍到就功敗垂成了。』 『不用操心,姓申的我可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海棠坐在自己的小竹樓裡,心煩意亂,榜爺從來沒有干涉過她的計劃,偏偏在最緊要的關頭來了這麼一手,這是為何呢?是真的有人背後告刁狀,還是擔心她臨陣失利,或者另有隱情呢?總不像是好兆頭。 她的身邊沒有一個可真正信賴的人,一直都是信念在支撐著她,或是硬撐著她,一旦動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孤獨,遇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申昌靠得住嗎?的確,出征以來,他幫了她很多,處處為她著想,卻始終還隔著一層,捉摸不透,其他人,算了,粗鄙不文。 這幾個時辰過得好慢好慢。 沒有槍聲! 早已過了子時時分,為何戰事還沒打響,莫非又生變故? 她衝到門前,拉門,被反鎖了,衝到窗口,兩個陌生嘍囉持槍擋住了她,『對不起,黑當家的,您不能外出。』 『把申昌給我叫來。』 『要申昌那根牙籤做么子,我老石就能滿足黑當家的啦。』隨著淫詞穢語,石洞主隔著木窗欄將臭臉湊到面前。 由跟她有過節的人來親自看守,形勢越發不對頭了。 『滾開。』海棠憎怒道。 『嘻嘻,不怕告訴你,隊伍早已開拔,這裡是老子的天下啦,識相點的,乖乖給老子舔雞巴,否則……』手掌伸進木欄想輕薄一下海棠的臉。 無聲無息,海棠猛的一拳,將石洞主伸入一半的手掌狠狠地釘在欄杆上,力道未盡,直將兒臂粗的木棍打斷。石洞主看來是指骨折了,捧著手痛得在地上打滾。 『把他帶走。』申昌終於出現了,皺著眉頭叫手下架開了那個自討苦吃的傢伙。門開了。 『知道你會找我,我自己來了。』 『姓申的,你為什麼不進攻?』 『黑鳳凰,警告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你已經不是總指揮了。不妨告訴你,白天德已經向榜爺投降,不費一兵一卒,沅鎮就像個婊子,把大腿叉開,等著我帶弟兄們前去享盡榮華富貴啦,哈哈哈。』 『不可能!這一定是白狗的詭計。』 『隨你信不信啦。看在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瞞你,數日前,白天德通過石洞主,石洞主答應替他帶信給榜爺,開出的條件打動了榜爺,方有今日之變故。這事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海棠難以置信,『難道我給的還不夠優厚?榜爺還親口給了承諾。』 申昌冷笑,『白天德要為榜爺開闢一個最大的煙土種植園,收益二八分成,煙土能賺多少錢你心裡也清楚,這是你做得到的嗎?可怨不得榜爺,人在江湖,利字當頭啊。』他口口聲聲說不要怨榜爺,言下之意卻是處處在影射什麼。『 海棠一聽就知道這事是真的,雖然並非那麼信任榜爺,但被再度出賣的感覺還是像一條毒蟲大口大口啃食著她的心,火辣辣的痛,又像正在溺入水中,即將沒頂,拚命要抓住一根稻草,『白天德呢?還在不在城裡。』 『阿月帶來了老爺子的另一張手令,』他拿出一張寫滿字的黃紙晃了晃,『昨天晚上,已經讓開一條道,放他們逃走了。』 費盡心血,終付流水,海棠眼前一黑,勉強扶住牆壁才沒有栽倒下去。『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最後幾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字字泣血。 一天過去了。 申昌再來看她,叫嘍囉們都退開了好遠,走進她臨時的監牢裡。海棠縮在角落,茶飯未動,閉著眼睛,形容枯槁,一下子象蒼老了好多歲。申昌在她面前也盤腿坐下,相對無言,坐了好久。 『還是我先說吧。我是個粗人,在江湖上壞事做絕,不是個好鳥,但直來直去,信言守諾也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藏著腋著,說個明白的,白天德能與老爺子做個交易把你出賣,我也想與你做個交易,幹掉老爺子,只要你答應,成,放你一條生路,還把白天德的我交到你手上,敗,我為你報仇。』 海棠抬起頭來,目光炯炯逼視著他,『你自己也可以下手的。』 申昌泰然自若,『不錯,我也可以,但由我殺,難逃犯上之罪,今後兄弟們如何服我,由你殺,背信棄義,人皆誅之,名正言順。』 『我怎麼曉得你不是與白狗串通一氣,借刀殺人,再滅我口。』 申昌凶臉上咧開嘴笑笑,卻沒有半分笑意。 『你別忘了,白家滅族可都是我申某人打的前鋒,白天德恨不得把我寢皮食肉,當然也是我要剪除的下一個敵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可是一致的。』 海棠一直在捉摸,其實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她如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算不死在這裡,也再沒有其他可借助的力量,更談不上追蹤白天德的下落,報仇二字簡直成了笑話,她會甘心嗎? 『我要先考慮一下。』 第二十章殺榜 再上黃雲界,物是人非。 還在那個隱密幽暗的房間,還是三個人。 榜爺看上去非常震怒,一身肥肉都在顫動,『誰給你權利把她帶回來的?你不曉得就地解決了嗎?』 申昌惶恐,額上的汗粒都迸了出來,『老爺子恕罪,都是弟子的錯,弟子是聽黑鳳凰在罵罵咧咧,還說有一樁當年關係到老爺子的秘密要隨她埋進土裡了,弟子琢磨啊,她怕是想要拿這個換命來著,不論是真是假,聽她說說話總是無妨的。』 他彎腰道,『看來是弟子愚昧了,這就去解決她。』 『慢著。』榜爺說了兩個字後又沒了下文,屋裡一片死寂,阿月安靜地給他捏著大腿。慢吞吞地說,『秘密?什麼狗屁東西。那,就見見吧。記著,捆死,扒光。』 『是,老爺子。』申昌低下去的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海棠被五花大綁推了進來,手捆在背後,膝蓋處併攏打了個繩結,只能一點點地挪動腳步,一身不著寸縷,連頭髮都打散了,長長地披在肩上。 『你出去吧。』 申昌恭敬地退出去,從外面掩上門,同護衛一起遠遠地站著,聽不到屋裡的說話,這向來是榜爺的規矩。 屋裡只留下榜爺和兩個女人。 榜爺柔和地說,『有什麼話就當著我的面說吧。』 渾濁的眼睛落在那對堅挺的雙峰上。 海棠突然慢慢蹲下去,顯得十分痛楚,臉色憋得發紅,越來越紅。 榜爺感覺有些奇怪,呆呆地看著,及至看到女人的肌肉一條條繃了出來方意識到不對,只聽得啪的一聲輕響,繩索被整個崩斷,死蛇一般從古銅健美的身體上滑落下來。 海棠還做了個奇怪的動作,微撅起屁股,手伸向胯間,變戲法似的,竟從屁眼裡抽出了一把五寸來長細長無把無鋒的尖刃。 躍起,如白色的閃電。 榜爺大驚,反應也異常快捷,及時按下了寸步不離的扶椅把手上一個機關。 按說這機關是讓整個椅子迅速地後翻,並打開後面的一個地洞,把坐在椅上的人翻進洞中逃生,對付刺客十分有效。不料這次按下去沒有反應,坐椅動了一下,就是不翻。 說時遲那時快,海棠已經躥到跟前,將尖刃狠狠劃開了榜爺的喉管,鮮血泉湧,可憐連聲救命都喊不出就一命嗚呼了。 彌留的一剎那,他的頭歪向了右側,放大的瞳孔死死瞪住小姑娘阿月,阿月還給他的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原來是你。』海棠也看著阿月,同樣的驚駭。 阿月取出塞住機關的小鐵絲,按動開關,把榜爺的屍體翻進地洞,又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塞到海棠手裡,匆匆道,『申爺的吩咐,圖上是白天德藏身之處,你趕快從地洞逃走,有人接應。快!』 海棠不再多言,拔刀即走,待身形消失片刻,小女人退縮到牆角,流著淚扯開嗓子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尖叫聲是那麼淒厲,驚動樹上的棲鳥振翅而起。 黃雲界大亂。 申昌指揮手下跳下地道追趕,一陣忙亂後,屋裡恢復了平靜。申昌一把將小女人摟進懷裡,瘋狂地親吻起來,熾烈的慾火熊熊燃燒。 ************ 山深林密,海棠像頭憤怒的母豹迅速穿進。 健美的胴體上除了一些乾涸的血跡,不著寸縷,這是她第二次在密林中裸奔了,頭次是亡命,這次是追殺,同樣是如此羞恥的姿態,心情迥然不同。 她其實很累了,卻覺不著累,一路上沒有休息,沒有進食,心裡急得一團火在燒。 白天德,決不能讓你跑掉! 申昌草草劃就的圖紙上寫著,白天德打算逃往邊境,避過風頭,並為建立煙土種植園作籌劃,今晚將會在一個小村寨中打尖休息,明日之後就弄不清走哪條道了,也就是說,只有今晚,她才有機會追上白天德。可是,此時她手中只有一把尖長的短刃,就算追上了,又能殺掉護衛重重的白天德嗎? 『誰?』海棠察覺附近有動靜,警覺起來 『黑當家的嗎,我是申爺派來接應您的。』草叢撥開,一個當地土家人打扮的藍衣人走了出來,乍然目睹海棠的裸體不由得發了呆,喉頭連嚥了幾口唾沫。 申昌的確說了在這附近是有人接應,可人長得猥瑣不說,還沒帶任何武器,這也叫接應嗎?海棠不由得又羞又氣,喝道,『背過臉去,不准看。……你說來接應,你能做什麼。』 藍衣人惶恐不安地說,『我是本地人,人頭地形都熟,今天白縣長從這裡走都是我帶的路。』 『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人不多,算上白縣長只有七個。』 原來如此,找個嚮導,也省得海棠在不熟悉的地方瞎找。 『那……把你的外衣脫下,扔到後面來。』 有了引路的,她的行動快了許多,傍晚時分穿出了林子,遠遠有炊煙升起。 『是這了嗎?』 『對……對了,他們就,就是在這裡,東安鄉。』藍衣人上氣不接下氣。 『東安鄉?』海棠對這個地方並不熟悉,卻好像聽什麼人說過,有些印象。 海棠叫藍衣人潛伏,自己悄悄接近,很稀落的幾間舊房子,多是竹木結構,還有土磚砌的,其中一座相較而言最大最好的二層木製結構的大宅,一二樓的樓梯口分別有一個身著制服的兵丁在巡邏。白天德在二樓窗口冒了一下頭,衝著底下大聲吆喝了幾句。 耐心守候了很久,進進出出的人數了好幾遍,當真是七個。基本佈置是,外圍流動暗哨兩個,兩個在小樓守衛,兩個陪同白天德龜縮在二樓一般不出來。 『總算逮到你了,狗賊。』海棠心中默念,有了主意。轉回去,對藍衣人說道:「我們先休息一下,你帶了乾糧吧,吃點東西,凌晨丑時過後,你到村頭弄點響動吸引暗哨,動靜不要太大,一旦有人開槍,行藏暴露,你就放把大火,製造混亂,做得到嗎?『 『沒問題,我跟了申爺好幾年啦,這點小事難為不了我。』 早春時節,天黑得早,無星無月。 忍受著饑寒,海棠默默地潛伏著,遠遠能看到樓內燈火映出白天德來回踱步的身影,心情越發激動,焦躁,差點按捺不住衝動。 除了風刮過樹林的嘩啦聲,四下裡再無動靜。遠遠有火光閃動,隨即兩條人影隱匿著搜尋過去。 利用這空檔,一條黑影迅速掠過田野,直撲小樓。 樓內燈火熄滅已久,只有屋外掛著幾盞氣死風燈,一晃一晃地。 海棠跳起,身輕如燕,攀住橫欄輕盈地翻上了二樓。正在巡邏的兵丁似乎聽到一樓樓梯口有點動靜,快步轉了回來,海棠手握著鋒利的匕首,躲在一邊,輕輕抹了他的脖子。 沒有其他人出現。 海棠不想再等,試著運巧勁推了推門,反拴住了,尖刀此時還真有用,插進縫裡,一點點撥開。門沒響動,真是好運氣。 等她的眼睛適應了室內環境後,依稀可看到屋中靠裡有張床,躺著一個人,另外還有兩個人影斜靠在床邊,一動不動,估計在打瞌睡。 海棠決定先收拾床上之人,躡手躡腳走近床邊,手起刀落,深深扎入床上那人的體內,只聽得悶哼一聲,被窩下的人劇烈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另外兩人睡得真死,竟然還沒有驚醒。事不宜遲,鋒利的刀尖分別從他們的脖子上劃過,他們一聲不吭就滾落在地上。 順利得太令人難以置信,這就算報了大仇嗎,她不禁有點茫然。 突然,虛掩的房門撞開,有人大聲鼓掌,大笑,『真是精彩,黑鳳凰女俠好久不見,身手依然矯健,只是濫殺平民,可是大違俠義精神喔。』 太過熟悉的聲音如盆冰水,澆得海棠心頭冰涼,迅速意識到,這一切是個圈套! 不知有人動了什麼機關,室內大放光明,六支斜插在牆上的火把一齊亮了起來。 海棠看到她所殺的最後兩人,果然都是平民模樣的陌生人,其中一個滿臉的大鬍子,他們都被捆得死死的,嘴裡塞了布條,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溝,血流了一地。她木木地走到床前揭開被子,心頭越抽越緊,床上也是一個頭纏布巾身體反捆的土家漢子,驚恐放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瞪著,胸前的血花觸目驚心。 死者她認識。 蠻子。 她親手殺掉了救她,敬她,愛她的蠻子,長達一月之久的相處,他們肌膚相親卻相敬如賓,她讀懂了那個土家漢子越來越熾熱的愛意,像一道火光,剎那間劃亮了她漆黑不見五指的世界,但復仇的念頭是如此強烈,驅使著她撐起病軀,狠心離開了那個純樸熾熱的男人。 她也想過,如果機緣注定,他們也許真有機會能結合在一起,退隱山林,男耕女織。 不管那想法是多麼的渺茫,都曾經有那麼一刻,冰涼涼的一顆心燙得跳了一跳。 夢都在這一刻碎了,是她親手破碎掉的。 她想也不想,閉上眼,將刀掉過來往自己胸口插去。 可是手臂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尖刀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早有防備的幾個人閃電般地撲了上來,一齊將她按倒在地。很快又潮水般退開,海棠赤紅著眼,突然發動,像一隻凶悍的母獸,瘋狂地向白天德撲去。 樓下,圍了一圈的團丁,端槍戒備,足有上十個,根本不止藍衣人報告的七個,而那個藍衣人也混雜在這些人中間,悠閒地抽上一袋煙。 十多個保安團的團丁和一個土匪,相互戒備,疏遠,又一齊豎起耳朵聽樓上的動靜。 從一開始,整個木屋就在無聲地震動著,像意症病人的寒戰,詭異的是,聽得到很響的撞擊聲,卻聽不到人的聲響。 殺氣透牆而出。起先幾乎沒有停頓,後來停頓的時間越來越長,伴隨著間歇的沉哼和短促的尖叫。尖叫聲大都出自男性之口。 『又報銷一個,操蛋,豆腐縣長哪是黑鳳凰的對手。』藍衣人忍不住出聲,打破了難捱的靜默。 『一個大洋,買縣長。敢不敢?』團丁帶點挑畔地看著他面前的土匪。 『買就買,怕個卵子。』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參加了賭局,除了藍衣人,都買白天德。 團丁們喜笑顏開,『這個賺了。』 藍衣人有點不樂意了,『黑鳳凰的實力我知道,就算倚多也不見勝,憑什麼說你們一定贏?』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就算那婊子能打贏所有人,那屋裡還藏著個機關,火把中藏有大煙土。海棠婊子以前是個十足的鴉片鬼,聞到煙味哪有不發作的道理?』 藍衣人罵道,『操,無恥之極。』 團丁譏諷道,『你不無恥,只會做點出賣的勾當。』 藍衣人怒道,『不是當家的下死令,被逼無奈,老子堂堂漢子,才不幹這種下作的事。』 雙方立刻劍拔駑張,差點就在門外演出一場全武行。 還是一個年紀稍大的團丁作了個噤聲的手勢,『聽,沒動靜了。』 屋裡,沒有一個好好站著的人。 團丁不是已經一命嗚呼就是重傷昏迷。好一點的兩個也是多處掛綵,白天德與海棠都是同樣淒慘,到處掛血,佈滿了抓痕和青腫。可以見得這一場惡鬥是何等的瘋狂。 如果不是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強,週身乏力,致使她迭出昏招,此刻的結果絕對不是她精疲力竭,被白天德死死壓在身下,找藍衣人借來的男人外衣褲也扯成了布條,飽滿的胸乳若隱若現。 白天德大口喘著粗氣,牢牢地夾坐在女人的小肚子上,眼中閃動著狂喜的光芒,『白板兒,終於又落到老子手裡了,想死嗎?怕是由不得你吧。』 海棠沉默,眸子如口深井,想活可能有點難,想死誰還阻攔得了嗎? 『抬眼好好看看,你一生的悲劇都是誰造就的,是我,白某人,是我設下了毒局,殺了你的親人,奸了你的姐妹!』 深水中光芒閃動,蕩起一個漪漣。 『十多年前,你把我掀到了崖下,我把你變成了奴隸,十多年後,我設局逮住了你,你逃了,這是第三次較量了,雖然有代價,但終究都是我佔盡了上風,只能說明天老子都在幫我,要我姓白的就一輩子壓著你,欺負你,注定成你命中的剋星,你再強,又能逆天嗎,敢殺神嗎,這就是你的命啊,白板兒。』 心口越來越悶,像火焰在深深的燃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一點一點回流到她體內。 白天德的臉上浮出他特有的興奮而詭異的笑容,摸出了一隻做工極其精巧的小銅環,晃了晃,『對了,為了祝賀我們的重逢,還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啊,驚喜吧!』 鼻環!海棠畏懼得打了一個冷戰。她的鼻尖被大力捏住提了起來,上次被刺穿的部位幾近癒合,又被尖利的環刺粗暴地捅開了,激痛之下,眼淚和鮮血同時迸出。 『命裡這麼說,你就是我的一條狗,永遠是。回到你熟悉的世界,你唯一熟悉的世界吧,白板兒,來吧,好好活著,做一條好狗……』 在男人充滿魔力的聲音中,海棠抬起頭來,目光迷茫,散亂。眼前,一時出現滿身鮮血的蠻子,一會又變幻成唐牛、金花、銀葉,還有白天德一張巨大無匹的嘴巴哈哈狂笑,而她,恐懼得像頭老鼠,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第二十一章刺青 富含硫酸的溫泉水汩汩流出,匯到崖下的小塘,騰起白濛濛的霧氣。在翠竹海,她常常和姐妹們一起,脫得光溜溜的,在溫泉裡戲耍,男人嘛,都只有把風的份,誰敢偷瞧就挖眼睛,當然,只是說說而已。 這日子真是開心哪,金花、銀葉總要圍著她,摸著她緊實有力的肌肉百般羨慕,她也喜歡看著這些女孩子無拘無束地歡笑,嘻戲,打水仗,銀鈴般的笑聲灑了一池。 一會沒留意,姐妹們先後走了個乾淨,餘下她一個人還泡在水裡,水溫突然沸騰起來,越來越燙,她想上岸,可動彈不得,池水冒泡了,咕嚕咕嚕響,沒有一個人在身邊,不,這樣不行,要上去,救命啊…… 海棠驚醒過來,才發覺自己脖頸以下的身體果然是浸泡在溫水裡,一個小女孩還在往裡澆注熱水,手腳呈大字狀大劈叉捆在四角,動彈不得,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手絞著絲瓜秧製成的刷子,同時用力搓洗著她的身體,隱密處更是擦得仔細,小小的折縫都不放過。 在這般既痛又麻的強烈刺激下,海棠的身體逐漸起了反應,下身電擊般湧出一股熱流,中年婦女看在眼裡,神色間分明在鄙夷地說,『騷貨。』摸出一把小刀子,給她刮起下身的毛髮來。 海棠的意識總算回到了現實當中,血洞,蠻子,白天德,出賣,鼻環,剛剛翻過去的一頁又在心中鬧騰起來,小刀子在心頭一點點地鋸,直到心裡也是鮮血淋漓。 可怕的是,那不是噩夢。 陰毛刮光後,接著是腋毛,體毛,再是熱水沖刷,整整花了好幾個時辰,她的身體如同嬰兒般的潔淨,連同傷痕都好了不少,散發出怡人的芳香。 這情景不禁讓人聯想起——殺豬洗豬的情形。 海棠無能反抗,只有聽任別人將她包起,送入另一房間,房裡正中央擺著一條包著軟墊的長錦軟凳。她被按著面朝下赤條條地趴在錦凳上,手腳鎖在長凳四個腳的地面鐵環上,肚腹下還塞進一個枕頭,使她桃形的屁股高高翹了起來,羞人的姿式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白天德身披寬衣軟袍,施施然走進來,先圍著她看了一圈,特意在她重新變成白虎的陰戶多盯了幾眼,又在她變得滑膩的屁股上輕輕拍了拍,長期鍛煉下的臀肉十分緊實,沒有慣常的顫動。白天德滿意的吹了聲口哨,轉到前面,坐到地上,托起海棠的下巴,讓她的眼睛正面相對。 『白板兒,你是不是失望了?以為雞巴這麼快捅到你的騷洞裡?當然會,不著急,時間還長得很哪,老子花了這麼大工夫,付出那麼大代價,當然要值回票價。明人不做暗事,對你是這麼打算的,先弄出一個娃娃來,男娃不要,女娃留著,好好養大,不僅是你,包括你的後代,世世代代都要做我白家的性奴。』 『…………』 『別急,沒完呢,我愛惜你有一身好皮膚,莫浪費了,在你背上刺一幅真正的畫兒,畫么子以後你就曉得了,如果抓得緊,這兩件事還可以同時完成呢。』 他拍拍手,從門外進來一個乾癟尖瘦的糟老頭子,提著一個小工具箱。 白天德看他顫危危的模樣,皺了下眉,『殷公公,你還拿得穩筆嗎?』 老太監白眉動了動,說話間翻出一口鮮紅的牙床,『白爺,咱家就是幹這活兒的,沒有三兩三,還敢上梁山嗎?』 『那是,就勞煩公公動手吧。』 『別急,咱家先看看這皮子。』 老太監枯瘦的手指在海棠光滑的背肌上劃過,指尖陷入肌肉半分,順著曲線劃到臀部上,口中讚歎不已,『真是天工造物,這張皮子紋理細膩,緊實有力,富有彈性,很久沒有遇到這上等的材料了,上一次記得還是光緒年間,珍妃娘娘那張皮……』顯然是失了言,便突然住口。 白天德嘻嘻笑,『大清朝滅了都這麼多啦,有什麼忌諱的,有空說說珍妃的事啊。』 老太監不再理他,打開工具箱,全是刻刀、金剪、銀針、顏粉一整套齊全的紋身器具,擺放得齊整。毛筆化開,點上一點染料,滴到肌膚上。 清涼的水漬點在身體上,冰得海棠渾身起疙瘩,她想扭動身體,可惜束縛她的並非普通的麻繩,而是鐵鏈,完全是徒勞無益的掙扎。 這邊正忙乎著,白天德一旁看了會,有點耐不住了,走到海棠的身後,一挺腰,將粗壯的肉棒捅進女人已經有一點濕潤的陰門中,抽插起來,口裡卻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兩不礙事吧。』 老太監萬般不願,也不好衝撞了僱主,冷冷說首,『白爺要盡興,咱家也不好多說,只不要弄出動靜太大,讓針頭偏了位置。』 白天德將海棠的屁股撞得啪啪作響,老太監全當沒有感覺,心無旁鶩地描出了大致輪廓,白天德邊干邊指出修改之處。老太監瞇縫著眼,左瞄又看,反覆增刪,直到天黑時分方出來一個底子。 次日繼續,姿態依舊。第一針扎進她後頸的肌膚,迸出米粒大的血珠。老太監拿干棉吸掉。 一針,接著一針,點刺,染料隨著點刺繡入肌理之中。 每刺一針,海棠的身子就要痛得微顫一下,她咬牙忍著,就是不肯呻吟出聲來。 老太監的手法非常嫻熟,刺得並不重,但又密又實,不是劇烈的疼痛,但像被山中竹葉青響了一口,毒液一點一點地滲入她的體內,擴散開來。 這種綿長的痛苦是最難以忍受的,瀕臨崩潰的時候,她禁不住懷念那種曾經讓她死去活來的東西,至少,可以讓她暫時逃避眼前的磨難。 沒有,白天德根本沒有打算減輕哪怕任何一點兒折磨,相反,還在想法設法增加。 他這一段時期比較忙碌,在外面的時間多,有空就惦記著到工房來看看,看進度,也順便玩弄一下女人的臉蛋和奶子,偶爾在她的屁眼裡幹上一把,卻堅持著不射精出來。 後來又有新花樣,將收集來的不同種類淫藥塗抹在她的下陰試效果,令海棠整日整夜地處在性亢奮狀態又無處渲瀉,合攏雙腿自己磨擦一下都不可能,下身腫脹不堪,麻癢之極,有時實在受不住了,意識模糊,口角流涎,發出荷荷的聲音。 老太監看她實在可憐,身體動來動去也不好下針,好在年輕時也陪宮女玩過假鳳虛凰的遊戲,有時就堅出兩根指頭,插進女陰中挖幾下,這時,海棠的屁股會輕輕擺動,嫩肉將枯乾的手指咬得緊緊的,很快就洩出一大灘淫汁。 從早上到下午,一日之內足有大半的時間要花在刺青上,之後就是一項必做的功課,為了不損傷背部的工藝,會把海棠四肢懸空吊在槓上,兩腿打開對折與手臂捆在一起,看上去像在斬殺一頭白淨的豬。白天德此時才會將陽具深深地插入直達花心,急促地抽動之後,養了一天的濃精便會傾瀉而出,熱燙燙地打到子宮頸口子中央。 海棠哆嗦了一下,心中悲苦,她明白,這一刻,她是白天德的播種工具。 從被俘獲的那一刻起,她就選擇了沉默,再痛苦再憤怒也不說話,只有在忍受不了的情況下才發出幾聲呻吟和尖叫,決不會屈服,只要有一絲清醒,都會抗爭到底,眼中噴射出的只有仇恨的光芒,著實讓白天德為了防範她耗費了更多的時間精力。 但是,她的命運終究掌控在別人手中,想絕食,會有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傢伙按著她,捏住她的鼻子將食水灌進去;想逃跑,手腳相連的鐵鐐手銬從不離身,她想自殺,口裡總是塞著布條或軟球,讓她欲振乏力,努力都終究付之流水。 飯後,白天德都會帶她出去散步一會兒,一則是為了炫耀,二則也是運動運動,不讓她在房裡躺壞了,保持體形和健康。說是散步,實則如同富人溜狗,一條長鐵鏈扣住她的手銬,一頭固定拴在一匹高頭大馬的馬鞍上,還有一條細銀鏈繫住她的鼻環,由騎在馬上的白天德手指頭纏著。 馬慢慢走,她卻必須緊步趕,因為腳鐐限制了兩腳邁步的長度,不小跑就會跌倒,讓馬兒在地上橫拖。 每日裡,白天德牽著赤身裸體的海棠在村裡溜幾圈,經過有人的地方時,人們都會停下手中的活計,注目栓在馬後狗一般的漂亮女人。 『大家知道她是誰嗎?著名的黑鳳凰呀……還記得兩年前,老子就在這裡講過,要黑鳳凰洗乾淨屁股等著,老子不食言,把洗乾淨屁股的女土匪帶給大夥兒看哪!』白天德得意地揚起馬鞭,大聲吆喝道。 人群轟地一聲,她就是黑鳳凰啊,那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海棠低著頭,失去血色的臉上呆滯著沒有任何反應。鼻環驀然扯緊,激痛之下,她被迫仰起頭來,迎面朝向圍觀的人群。 這個往日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子,也在發生著改變,自從被白天德一夥人佔據並借海棠之手殺掉了反抗的幾個放排漢後,全村百姓全淪為了人質,在暴力下勞動,一棟棟舊房子推倒了,新的大型城寨拔起而起,除一小部分農田種植糧食和蔬菜外,大部分重新翻耕,埋下了大片從未見過、像麥粒般的種子。 第二個月開始,海棠的癸水沒有如期而至。 背上的刺青也在進展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力逐漸從她的下身轉移到後背上,指指點點,嘖嘖讚歎。 第五個月,小腹已經現懷,每隆起一分,海棠眼中的絕望便深了一分。 她換了一張新的工床,按照她腹部的位置挖空了一個洞,以免俯身時肚子受到壓迫。 八個月後,海棠小產,誕下一個男嬰。 白天德將產後虛弱的她推到曬穀坪中,召集全村百姓,令人當眾將剛剪臍帶的嬰兒活活掐死,可憐那冤魂來到人世,連口奶都沒喝上。 所有人被這空前的殘暴驚呆了,四下一片死寂。 海棠以為自己會崩潰,也不知幸還是不幸,她挺了過來,只覺得那一瞬間,意識出離於身體了,浮在空中飄來蕩去。 男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話,『從來再來過。』 當海棠腹中的第二個孩子現懷的時候,大地上開滿了紅艷艷的小花,漫天漫地,美得妖艷,赤裸,令人窒息,散發出令人迷醉的清香。 漫長的刺青工藝也終於竣工。 白天德第一次在房中放置了兩面大立鏡,海棠的身前身後各一面,道,『你自己也欣賞欣賞。』 鏡中,平滑光潔的玉背消失了,呈現在眼前的,是大幅如此詭異而震撼的畫面。 一條高大兇猛的狼狗傲然屹立在右上方,仰頭長嘯,根根青毛豎起,似乎在慶賀征服的勝利。它的征服者,是一頭異常美麗的黑色鳳凰,翻過身子斜躺在畫面的左下方,羽毛依然光鮮亮潔,但驕傲的鳳頭已屈辱地歪向一邊,眼神中透出無盡的恐懼和哀怨。 出彩的是,黑鳳凰翻轉過來的肚皮上,由細羽和陰影構成了女人的胸乳的形狀,還隱約可見粉紅的奶頭,與整個畫面並不突兀,渾然天成,狼狗的兩隻前肢就深深陷入在這飽滿的乳房裡。而鳳凰的下部底端恰好收在海棠的肛門處,肉棒一捅入屁眼,整個黑鳳凰的身體都好像在顫抖,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狼狗與黑鳳凰周圍,點綴著無數鮮紅如血的海棠花,密密匝匝,鋪天蓋地,充盈了整個空間。 畫面太過工巧,毛髮細節皆鮮活,以工藝而言,真入了化境,呼之欲出,以畫意而言,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和淫穢。 海棠看著看著,吐出了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依稀聽到男人的狂笑,『白板兒,記好了,這就是你的宿命呀!』 第二十二章訪客 『當……』 悠長的鐘聲一聲接著一聲,像一波又一波的細浪漫過山谷。輕雲薄霧間,梵音齊誦,剎那花開,恍若人間仙境,超然出塵。 山中方一日,世間已是五年過去。 『篤篤』大門敲了兩下,過一會,又敲了兩下,不急不徐。 觀音庵如此清靜無為亂雲飛渡之地,有誰會來打擾呢? 老尼慧清將寺門拉開一線,門外是一位裝扮樸素的美麗少女,披著晨霞的餘暉。 慧清雙手合十,打了個喏,『本庵正在晨課,女施主見諒。』 少女微笑道,『我來找人,找一個叫冷如霜的女人。』 慧清微微一怔,垂下眼瞼道,『那女施主可就要失望了,本庵沒有您要找的人。』 少女似早在意料之中,拿出一件陳舊的童衫,硬塞進老尼的手中,『那麼,我請求大師您,把這個東西帶進去看看,我就在外面等著,好嗎?』 『阿彌陀佛。』老尼鞠一躬,默默闔門退回。 晚課聲中斷了,門後似有一些壓低嗓音的爭執。 不到一個時辰,庵門再度吱呀一聲打開,換了一位年輕的比丘尼出來,就像一道光芒閃過,讓少女禁不住瞇上了眼睛。這尼姑洗淨鉛華,素面朝天,微蹙的眉頭淡染春山,膚白得像一整塊漢白玉雕出來的仕女,又蒼白得令人不敢逼視。 少女設想,如果她笑的時候一定異常嫵媚溫柔。 『不用猜疑,我們不曾認識的。我叫阿月,怎麼稱呼您呢,劉夫人還是如霜姐?』 『阿彌陀佛,施主,如霜已死,貧尼覺悔。』 少女又笑了,很媚的那種,覺悔發現她很像一個人,一個在心中死去很久的人。 『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告訴她,想見到跟這件衣裳有關的人就請即刻跟我下山,否則,她將永遠失去他。』 她說得神閒氣定,青年尼姑卻是臉色劇變,說不出是喜是悲,是驚是懼,說話也顛三倒四,『連生,他,他真的還活著?在哪裡,快帶我去!』 『覺悔,你心亂了。』老尼一聲斷喝,試圖將青年尼姑從魔障中喚醒。 『是,師傅。』覺悔含淚合掌。 『繁華皆成夢,紅粉盡骷顱,塵世間種種,和你還有什麼關係呢?』 少女發出兩聲譏笑。 青年尼姑噙著淚,跪下,整個身子都在激烈的抖動,抖動,終於磕下頭去,『師傅,這幾年來,日日思量,徹夜難眠,覺悔還是放不下,罪孽也太深重,不配做佛門弟子啊。』 慧清一聲浩歎,『你可想好了,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整個庵裡的尼姑站在慧清身後,齊聲喝喏,『阿彌陀佛……』 ************ 日頭漸起,整個不老峰山頭首先沐浴到溫暖的陽光。 覺悔,不,現在還俗回到了冷如霜的身份,習慣了不老峰的陽光,今天,就要遠離這熟悉的一切了,心中分外留戀。 五年前,沅鎮城陷後,土匪並沒有能得意多久,從省府調遣過來的正規軍迅速推進,將土匪驅散,又將城鎮收復回來。貓鼠其實是一家,只不過是換個牌子而已,誰來都要燒殺洗掠一道,只苦了老百性,民不聊生,一座繁華的重鎮經此一役也是元氣大傷,久久難以復元。 兵荒馬亂中,白天德拋棄了他的子民,也丟掉了新娶的家室,帶著十多條人槍不知所蹤。 大難臨頭各自飛,他的新太太史凝蘭也不示弱,頗為識大體顧大局,立刻下嫁給了蕩寇有功的國軍新編二師周團長做小老婆,據說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冷如霜也趁亂逃出了天香樓,四處打探不到兒子的消息,還差一點被土匪擄掠,無處可去,心灰意冷之下投奔深山,落髮為尼。 她總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時是血淋淋的孩子,一時是猙獰的白天德,還有二喜子和保安團一干人,讓她難得安生,痛哭失聲。 這個時候,主持慧清就會守候在她身邊,為她長誦觀音咒和金觀經,清除魔障。這麼多年過去,青燈古佛相伴,總算平靜了。 想不到這個叫阿月的陌生女子,卻突然帶來了霹靂一般的消息,她的孩子還活著,就像烈火燎原,再也無法控制。她心下明白,其實這事來得實在詭異,其間迷障重重,甚至可能要重新接受命運的詛咒,回到比死還可怕的煉獄中。悲哀的是,她別無選擇。 她能逃擇嗎,五年了,遠在深山古寺都沒能逃脫,她還能逃到哪去呢? 阿月嘴巴倒是不閒著,沒話找話,『如霜姐,都說你長得神仙姐姐一樣,就算剃光頭,還是那麼漂亮,真讓我羨慕死了。』 冷如霜不想答理她,疾步之下,寬大的灰色僧衣一晃一晃的擺動,隱約可見窈窕的身材。 山下,一輛馬車正在安靜地等著。 ************ 她們的方向,是竹林深處,莽莽林海。 出了官道,又走水路,再進密林,路越走越長,越走越偏,似乎總有路可以走,極其隱密的路,每到一個轉折換道的地兒,都會有一些沉默幹練的人出現,為她們打點,一點差錯也沒有,雖不顯山露水,內中蘊含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這一切不得不讓冷如霜懷疑這個阿月的身份,看上去年紀不大,模樣清純,眉目間還有幾分自己的氣質,對她一直客氣而疏遠,偏偏一身匪氣,沒有幾句實誠話,總是捉摸不定感覺讓她不舒服。 難道是在欺騙她嗎,但那麼大排場,動用了那麼多人力物力,就為了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出家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那件童裝分明是真的,似乎還能嗅到孩子的體香。 無來由地,她感受到了一種邪惡的氣息,這氣息為她最害怕的某人所有,越往前走,這種感覺越明顯。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猜到這個結局,而只是故意不去多想吧。 整整三日,她們才從密林中穿出來,以為出來了,實際才發現,她們所在的位置,只是無邊無際密林的腹地中一片大面積的草坡地而已。 『啊!』就算是見過了大世面的冷如霜,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眼前聳立著一棟三層高的龐大的城寨。 城寨周圍,大片大片的山坡地長著一種奇怪的植物,結著大量青色的果子。 地裡,四下裡點綴一些戴斗笠的年青女子,都頗有些姿色,身材打扮異常惹火,上下只有兩塊布條纏住女人的性徵,大片白嫩的肌膚袒露在日光下。 難怪在一旁監視的持槍士兵會按捺不住,已然有個女子被粗暴的按到地上,布條撩起到了腰上,露出光溜溜的下身,男人的屁股聳動著幹得可歡。 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埋著頭做自己的事情,給那些植物澆水。 冷如霜料不到會見到這等髒事,趕緊閉上眼,直念阿彌陀佛。 阿月看上去習以為常了,只喊了一嗓子,『別過份啊,主人可不高興你們壓壞了貨。』 一側觀戰的士兵笑道,『主人出去啦,管不著。』 『難怪老虎不在,猴子翻天哪。』 『咦,月姑,您老人家出去這麼多日,就帶回了個尼姑呀,是不是外面的女人都死絕啦?正好,借我們洩洩火吧。』 『放你娘的狗屁,找你媽去吧。』阿月罵的髒話來也是毫不遜色,那些大兵倒挺受用,呵呵笑著不作聲了。 說話間,她們已進了守衛森嚴的城寨裡頭。 『我先帶你隨處看看吧。』 『我的孩子呢?』冷如霜只盯著這一條,早已心急如焚。 『別著急,主人回來,你就會見著了。』 『你們主人是誰?』 阿月露出神秘的微笑,『這個,也暫時保密。』 城寨裡面比外面看還要壯觀得多,圓形結構,地上三層,地下還有三層,圍出一個又深又寬的天井,她們進門等於是站在第四層的樓梯口。 阿月指點道,『你看,六樓是崗哨和曬藥天台,五樓,主人住著,四樓是士兵,三樓,也就是地下一層熬藥車間,二層倉庫,一樓就是關女奴和母牛們的地方,女奴剛才你見著了,帶你看看母牛,開開眼。』 冷如霜板著臉說,『我不去。』 『那也隨你,我就忙自己的去了啊。』 冷如霜不得不隨她下到底層,四周靜靜的,也算得乾淨,女奴的房間裡全部用木板鋪成通鋪,床頭橫槓著一根兩端嵌入牆中的長鐵棍。 阿月解釋說,『女奴們休息時,都要兩手舉過頭頂,銬在鐵棍上,這樣就不會逃跑。』 再過一間房,裡面黑洞洞陰森可怖,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阿月苦著臉說道,『這是刑房,有大部分刑具都是對付我們女人的,看到擺在那裡鉗子一樣的東西沒有,外側用來將陰道擴開到極點,內側的鑷子伸進去將子宮夾住拖出來,你說慘不慘。』 口裡說慘,表情卻是輕鬆之極,倒是冷如霜每聽一句,都要念一句佛。 『來來,有趣的來了,看母牛羅。』 其實並非真正的母牛,而是一溜七八個年青的女人,體態豐腴,四肢著地在地上爬行,各有一對驚人的大奶,足足超過常人的三倍,大木瓜鼓脹鼓脹吊在胸前,沉重地晃來晃去,有的奶頭都快擦到地了。 她們(或是它們)都很安靜,像豬一樣尖起嘴插進長槽,在一堆分不清什麼東西裡拱來拱去,吃得很香的樣子。 阿月舀起一瓢來聞聞,作出噁心的樣子,『這幫小子壞透了,又把尿撒在裡面讓它們吃。非得教訓教訓不行。』 『話又說回來,別看它們個頭不如真正的母牛,產起奶來不會差喲,又新鮮又營養,除了主人洗澡洗腳洗屁股,還能給這裡的男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 她敲敲掛在壁上的銅鑼,所有的母牛都渾身一抖,立刻爬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將兩隻肥奶伸出欄外。 阿月拿起一隻瓷碗,蹲下去,握住一隻奶子的前端,輕輕一捏就有一股淡黃白色的奶子箭一般地激射出來,很快接滿一碗,奶子還看不出有多少變形。 『今天不能白來,咱們也偷喝一碗,不讓他們知道了。來,趁熱。』 冷如霜木木地接過去,望著這新鮮的母乳,直疑此處是否還是人間,愣了一會兒,突然狠狠地砸到地上,衝到門外大聲嘔吐起來,邊嘔,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 第二十三章城寨 『這些,這些女人都是怎麼來的?』 阿月倒是坦爽,『有一些是原來村子的,修了這城寨後,把男人老幼都殺掉了,留下長得好的女人,還在外面搶了不少。』 『土匪!滅絕人性。』 阿月想了想,開心地說,『還是第一次聽到人說我們是土匪呢,其實認真說起來,的確比土匪還罪大惡極啊。』 冷如霜動動嘴,不知說什麼好。 『再來看一個東西。』 昏昏沉沉中,她讓阿月拖著走,上到二樓,沿線的房間裡堆滿了食品貨物,成捆熬製好的的鴉片堆一地。 阿月打開一個門,道,『你去看看,說不定會遇到熟人喔。』 一如刑房的幽暗,待壁燈點亮後,方亮堂了許多。 進去裡面要上兩級台階,一個巨大的扁長鐵籠鑲在台階之下。籠中,有一條狗,狼狗,一個人,女人。 女人像剛才那些母牛們一般,四肢著地趴著,臉沖裡發呆,對外人的進入毫無反應,一頭銀白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身體非常健壯,曲線分明,古銅的肌膚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令人驚駭的是,她的整個後背都紋著一幅畫,狼犬壓服了美麗的黑鳳凰,詭異而妖艷,具有著令人眩暈的魔力。 女人的屁股部著她們,明顯可以看到下陰部異常肥大,紫紅色的嫩肉翻開,從腿縫間凸現出來,肛門口深色寬大的皺紋平平展開,像一朵盛開的雛菊。 狼狗趴在女人身後,饒有興致地伸出長長的舌頭,反覆舔捲著女人的下陰,好像還嫌這姿式不過癮,哼哼唧唧地將鼻子蹭到女人的屁股上往上拱。女人聽話地將屁股往上抬高幾寸,兩腿叉得更開了,胯下風景一覽無餘,寸草不生。 惡狗這下滿意了,舌頭可以一直捅進女人的溪洞中吸食津液,女人屁股突然抖動起來,一股晶亮的淫水從泉眼中汩汩流出。 熟人,難道竟是…… 阿月沖冷如霜神秘地笑了笑,跳到籠子上頭,扯起一根掛在角落的角落的銀鏈,女人跟著仰起頭來,在銀鏈的操縱下將臉轉到亮處。原來是銀鏈拴住了女人的鼻環。 而那張臉,分明是…… 『海棠!』冷如霜叫出聲來。 『答中有獎,你果然認識大名鼎鼎的黑鳳凰,不過現在嘛,她就是我飼養的一條狗啦。』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阿月脫下一隻鞋,將她跑了一天路儘是汗臭味的大腳趾塞進鐵絲網的網格中,吆喝一句,要她吸吮。 海棠漠然地看看,突然兇惡地嘶叫一聲,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口,朝腳趾咬去。 阿月嚇了一跳,還好抽得快,不然難逃血濺的厄運。她惱怒地將銀鏈用力往上扯,迫使海棠的臉緊緊貼到網格上,光腳板瘋狂地在她臉上踩,弄得鐵籠子嘩嘩巨響,狼狗也吃驚地吠了起來。 雖然隔著一層鐵絲網,海棠還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住手,住手!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自從海棠被劉溢之和白天德誘捕,冷如霜就再沒見過她的面,只能間接地獲取一些消息,根本想像不出會在這種環境下重逢,更想像不出那麼出色的女子會淪落到如許境地。 阿月邊虐弄海棠邊道,『你是想問海棠為什麼,還是想問老天爺為什麼?其實簡單,一句話,女人,就是這麼下賤,只配這樣當畜生養。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是不聽話,主人生了氣,也可能變成這樣子喔。』 『你自己也是女人啊。』 『我當然是女人,所以也同樣下賤啊。』阿月的神色變得很奇怪,不知是苦澀還是嘲諷,『十四歲就開了苞,不是人,是一把駁殼槍,男人跟著死了,大娘百般虐待,把我賣到妓院,生不如死,後來又被土匪擄到山裡,伺候過數不清的男人,甚至畜生,你說說,我不是下賤是什麼?後來我想通了,這是個被詛咒過的世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都不是人,豬狗不如。只要不把自己當人看,跟著這般臭男人使壞,比他們還壞,就活得下去,活得滋潤。』 阿月的臉色變得邪惡而尖刻,『看看你,再看看黑鳳凰,做過官太太又怎麼樣,照樣還是男人的玩物,起碼我現在就比你們強,是管著你們這班玩物的人。 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在你們心中,還在把自己當人看,骨子裡還透著傲氣,告訴你,男人們最看不得這個,直到什麼時候,你自發地變賤了,變油了,他們也就不會在意你了。『 手指朝樓下那群呆呆發愣的母牛們虛指了一圈,又指了指在苦難中掙扎的海棠,『你看它們,沒有了尊嚴,也沒有夢想,這種覺悟的日子過得挺好,不是比你感覺幸福得多嗎?』 一番荒誕不經的話卻如晴天霹靂。 夢想……這話聽上去是那麼熟悉,似乎曾出自過另外一個人之口。 她說的是,只要有一個夢,不放棄,就總會好起來的。 海棠,那個威武健美的山野女子,曾經像陽光照亮了整個山嶺,卻受盡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就是因為在堅持自己的夢想永不放棄嗎? 還有自己,那個孤傲清麗的貴族少女,艷壓群芳的縣長太太,是如何變成了人盡可夫的娼妓,古佛青燈的尼僧,也是因為那份顧影自憐的驕傲嗎? 不把自己當人看就會有幸福的生活,這是正常人類所能接受的邏輯嗎? 門外有人叫,『月姑,主人回來了,叫你過去呢。』 阿月收拾情緒,轉臉又換了一幅笑臉,『一起去吧,也許你的孩子就在那,不過無論見到什麼,主人沒同意之前,不准說話喔。』 主人的房間分內外兩室,外室立著兩個美麗的侍女,上身是鑲金縷鳳的苗家服飾,下身卻是一絲不掛,陰毛都刮得乾乾淨淨,如嬰兒一般潔淨。 更讓冷如霜驚駭的是,這兩人她都認識,一個是天香閣的紅牌如意,另一個竟是司馬南的夫人奚煙。兩人也同時認出了她,顯出不同的情態來,如意是既驚又喜,奚煙則是且羞且愧,眼光躲閃著望向別處。 劉溢之死後,司馬南就失蹤了,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夫人怎麼也突然出現在此處呢?可這裡絕對不是敘舊之處。 阿月看出了她的異樣,卻沒有猜中心思,以為是對她們妖艷的裝扮吃驚,笑道,『別奇怪,這是主人的怪癖,連我都刮光啦。……唉呀,差點忘了規矩。』 她調皮地吐吐舌頭,快速地除去下裳筒裙,裡面沒著內衣,光溜溜的,陰戶果然也是光潔無毛,細縫分開的兩瓣小肉丘微微墳起,非常可愛。 阿月看出了冷如霜的疑懼,道,『你是客人,今次可以破例的。』 如意輕手輕腳打開裡間門,示意她們進去。 冷如霜一步步走進了門,一步比一步沉重,她明白,踏進去的可能不是一張門,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白天德! 事隔多年,她終於再一次面對著主宰了她命運的惡魔。 謎底也終於解開了,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謎底,除了白天德,還會有誰對她和海棠這麼苦苦索求呢,有誰會將對女人的怨念化為如此瘋狂的行動呢? 屋裡很靜,白天德斜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胖了,也白了。 還有兩個孩子,一個約七八歲的男孩子跪在床邊在為白天德捏腳,看上去用盡了全力,小臉漲得通紅,汗珠都迸了出來。另一個光著身子的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子,躺在男人的懷裡戲耍,白天德的大手在她的胯間撓來撓去,逗得小女孩嘻嘻笑個不停。 冷如霜看到那個男孩,只覺得腦門轟然一聲,那清秀的面孔,挺直的鼻樑,活脫脫說是脫了殼的劉溢之啊。不是被阿月及時狠狠拉了一把,差點叫出聲來,淚水止不住盈滿眼眶。 白天德閉著眼睛,腳丫子擺了擺,小男孩乖巧地退下,從側門消失,看也不看兩個女人一眼。阿月跪上去,接替了男孩的工作。 『都看到啦?』白天德喃喃地說,像是自言自語。 『是,主人。』阿月恭順地回答。 『看到兒子啦?』這句話卻是問向冷如霜。 冷如霜發現自己身子發軟,竟說不出一個字,勇氣在消逝,恐懼在積累,當年那種熟悉的狀態又回來了。 『為了找你,可是費了老子不少的精力哪,就差上天下地把這大湘西翻了個底朝天了,你倒落得清閒,跑尼姑庵去了,躲得了一時,還躲得了一世嗎?』 『不,不是的。』 『唉呀,我同月姑說啊,實在找不到你,或是你實在不想回來,也不勉強,反正那小雜種長得不賴,挺水靈的,閹了作孌童怕也是不錯的。』 冷如霜撲通跪下,『霜奴無知,都是霜奴的罪孽,請懲罰霜奴吧。』 『這話聽著耳熟啊,好像好多年前什麼人在沅水橋上也說過吧。』白天德打開眼睛,滿面猙獰。小女娃被嚇住了,哇哇大哭。 白天德惱怒地在女娃屁股上拍了幾掌,哭聲越來越大,只好揮手叫阿月抱出去,回頭拿眼盯著冷如霜,吃人一般閃著凶光。 冷如霜不知如何才能平息白天德的怒氣,只好像無知村姑一樣拚命磕頭,光皮溜清的腦袋一晃一晃的。 『磕了五年頭,倒是技藝嫻熟了,不過這光頭看上去還有點意思,過來,老子摸摸。』 冷如霜不敢不從,跪前幾步,來到床前,纖長的手指撐在地上,身子前傾,伸長脖子,將光溜溜的頭伸到白天德跟前。 男人的手掌整個地罩住了她的腦袋,慢慢撫摸著,『不錯,手感挺好,想不到女人剃光頭也還這麼好看,別有風味。都說摸了尼姑頭要倒霉,老子不信邪,今後你就別留頭髮了,留光頭吧。』 『是。』冷如霜的聲音微不可聞,心下悲苦。 白天德淡淡地說,『衣服脫了,上來吧。』 緇衣滑落在地。 冷如霜還是那麼美麗,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女人,並沒有因為光陰的逝去而有任何消褪,反而更飽滿,更有風韻,良好的教育使她始終有著一分常人難及的高貴優雅氣質,而短暫的娼妓生涯又開發出迷人性感的女人味,這兩者是那麼完美地統一在她的身上。 爬上床,她有一種嚴重的陌生感,幾乎不記得應該做什麼了,好一會才生疏地伸手解男人腰帶。 粗壯的陽具勃然而出。耳邊傳來男人謎一般的聲音,『拿你的大光頭擦擦老子的小光頭。』 恐怕這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場面,姣美的女人跪在男人的大腿中間,彎下腰,費力地用光溜的頭皮在男人大龜頭和肉棒上來回摩擦。數日沒有刮頭,女人頭頂新增了一層毛毛的髮根,摩擦起來分外刺激過癮。 男人興奮地將兩條粗腿擱到她柔軟的玉背上,腳板敲打著,嚷道,『用力,擦幾下再用嘴巴搞幾下,……媽的,爽,……喲荷……』 白天德爆了,大腿將女人娟秀的臉死死夾得她透不過氣,一泡濁精貼著她的腦門頂爆發出來,一條一條從四面掛下來,像頂著一頂奇怪的透明帽子。 看著冷如霜的狼狽相,白天德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十四章海棠 冷如霜醒得早,窗外還只濛濛亮。 這一晚,她留宿在白天德的寢宮,睡的卻不是床,脖子上套了一個金色的銅圈,一根細繩將她拴在床腳邊,這使她意識到,自己同狗窩的海棠一樣,只不過是男人的一條母犬而已。 狗鏈的長度只夠她翻身坐起,呆呆地看著四周。 白天德睡得正香,四肢攤開鼾聲如雷,在他的大腿間,小女孩腦袋枕著男人的大腿,小嘴巴還貼在男人的肉棒上面。 昨晚,雲雨數度之後,阿月將小女孩抱了回來,小女孩看來是習慣了,一來就自覺地將他們下身的污穢一點點舔乾淨。這個雪白粉嫩的娃娃怎麼越看越像海棠啊,沒錯,小了好幾號的海棠,比她媽媽長得白,天生的美人胚子,從小就生長在魔窟,真是可憐。 她也從男人口中知道了阿月的身份,名義上是這個城寨的總管,管理女奴和內務,又不似只是總管那麼簡單,更奇怪的是還要在那些兵丁們面前赤身裸體,真是難解而瘋狂的地方。 日上三竿,男人醒了。阿月帶頭,昨日見到的如意、奚煙等幾個美麗女子依舊裸著下身端著不同的物是進得門來。 阿月將熟睡的小女孩抱了出去,如意俯撐在白天德胸口上方,拿溫潤的奶子給他擦身,奚煙爬在他的胯下,叼住男人的肉棒,白天德卻一腳將她蹬開,沖阿月掃了一眼。 阿月蠻腰扭了一扭,媚笑道,『今天我男人要來了哩。』 白天德看起來非常受用,調笑道,『正是你男人來,老子才搞得一次是一次嘛。』 阿月當然不會當真在乎,不待男人說完說上前幹活了,她的舌功甚好,套弄下來,男人的陽具頭像一把紫黑小傘堅硬地張開來,剛被踢開的奚煙乖巧地鑽到下面,舌尖在卵蛋和屁眼間來回添弄,直至早起的第一注精在阿月的喉管深處爆發。 如此這般之後,白天德披衣下床,『咕嚕咕嚕』喝下一大碗鮮奶(冷如霜想起了那些母牛),奶水擦手臉,清水濯淨,才神清氣爽,長歎一聲,『美好的一天哪。』 他斜睨了始終象局外人一般旁觀的冷如霜,『在這裡是不是看見了不少熟人哪?比如說司馬夫人。』光腳板將奚煙的頭按在地上,在她光潔的臉蛋上揉來揉去。 奚煙當年也是沅鎮有數的美人,此時那姣美的面孔卻被踐踏在男人腳下,蹂躪得不成人形,偏生還得強露笑意,比哭還難看,口中輕輕喚道,『主人,煙奴知錯了。』 『放屁,老子還沒開口,你就曉得哪裡錯啦。霜奴,司馬南出賣了你男人,老子算是替你報了仇吧。』 冷如霜無言,憶起往事,心中波瀾起伏。 『記住了,下次要學會這樣子伺候。』白天德道,又轉向阿月,『霜奴交給你調教一下,老子溜狗去了。』 冷如霜在被阿月帶去沐浴的途中,正好瞟到了既將出寨門的白天德,手上挽著兩條粗繩,一根繫著一頭兇猛的大黑犬,另一根繫著一個四肢著地膝行的赤裸女人,後背上紋著整幅的刺青,古銅健美的肌膚給陽光鍍上了一層蜜色的光輝。 狼狗顯得十分興奮,在主人身前身後跑來跳去,女犬一直拖在身後,但很柔順,一步接一步爬得從容自然,桃型屁股高高撅起來晃啊晃。 阿月鄙視地說,『看到了吧,吃了藥就乖了,賤。』 一整天,冷如霜沐浴,剃毛,更衣,熏香,換上一件做工精細卻短至肚臍的貼身小衣,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剛刮乾淨的隱私處涼嗖嗖地極不好受,也極為難堪。 室外勞動的女奴還有塊布包住下身,遇到的那些侍女雖也不著下裳,但上衣下擺勉強也能遮住半邊屁股,唯獨對她如此苛待呢? 阿月猜到了她的心思,解釋道,『別介意,規矩就是這樣,男人最大,女人是奴隸,身上的一切器官都是為男人服務的,在奴隸中間,又分三六九等,母牛最下等,在鴉片園勞動的女奴次下等,侍女比她們要高一等,而你,比她們再高一等,算是最高級的女奴了,這個區別,一是看你們脖子上掛的頸圈,分金銀銅鐵四色。』 冷如霜低頭看,才注意到自己瑩白如玉的脖子上懸掛的果然是一隻金色的細環,而那些侍女們掛的是白銀環。阿月卻沒有環。 阿月續道,『二是看衣裳的長短,一般來講,除了外出,包括我在內,沒有主人的特別命令,在寨裡都只能光著屁股喔,』她笑了笑,『銅鐵兩色的女奴都可以供士兵們隨意玩弄,金銀女奴不可以,為了平息士兵的怨氣,主人規定了越是高等的女奴,衣裳越穿著少,方便士兵們飽飽眼福,他們也可以隨時要求你做一些事,卻不可以動手動腳,更不能強暴你,否則懲罰很重的。記住了,不要怕他們,也不要得罪他們。』 聽了這些話,冷如霜害怕地躲在房裡不敢出來,但吃飯是礙不過去了,只好穿著這一身惹火的衣裳,躲躲閃閃地出了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出門這被兩個剛下崗的兵丁擋住,兩眼放光,盯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咦,哥們,新來的哩,真是漂亮,還是光頭。』 『聽兄弟們說昨天來了個尼姑,怕就是你吧。』 冷如霜本能地併攏雙腿,兩手交叉遮住羞處。 『是個金圈。』一個人提醒道。 『操,好的都讓老大霸掉了,掃興。幹不成,看也看個盡興,騷貨,把手放開,一條腿擱到扶欄上,自己把騷穴掰開,……快點,慢吞吞的。』 兩個腦袋湊在冷如霜的胯下細細觀賞,評頭論足,鼻子噴出的熱氣都癢癢地撲到了她的花瓣上。『哇,這個洞好小,還是鮮紅色,肯定用得不多。』 『屁股也好窄,怕是生不出男娃。』 『這你就看走眼了,劉太太早就生了個男娃,你沒看到那個小雜種,跟他老子一個樣……』 冷如霜一陣陣眩暈,高高舉起一條腿,分開女人最羞恥的地方,給這些狗樣的傢伙瞧,還要如何忍受他們的淫詞穢語,真是又羞又憤,難以堅持。 好在白天德過來了,將他們喝走,幫冷如霜放下酸麻的腿,拍拍她的柔肩,『委屈了吧。』冷如霜心頭一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淌了出來。 『習慣就好了,等會隨我出去接個客人。』 日暮時分,冷如霜被帶到了寨門口,過一會,白天德乘坐著一輛雙輪小車出來了,小車做得很秀氣,類似於冬天滑雪的雪橇,拉車的非馬非驢,正是那條威猛的狼狗和頸肩上新套了拉車繩的海棠。海棠爬行過來,垂著頭,根本沒看冷如霜一眼。 白天德招呼冷如霜坐上車,抱在懷裡,一隻手直接就插進了她的大腿之間撫弄,另一隻手持著一根長鞭,在空中呼嘯一聲,啪在落在海棠緊實的屁股上,打出一條血痕。聽到鞭響,狼狗箭一般地竄了出去,本來是膝行的海棠也只得將腿抬高,屈著膝快速爬動起來。 人車沿著紅色的田野壟間向遠方奔去。 男人口中荷荷作響,連著幾鞭都抽打在海棠身上,每一鞭,海棠都禁不住哆嗦一下,然後加快速度,從四肢著地到兩腳奔跑,雖然沒有直立,但身體貼著地面越跑越快,胸前飽滿的乳房有節奏地上下顛動,雪白的頭髮向後飄動,落日餘暉下,像一頭美麗的雌獸在廣袤的大地上狂奔。 大約走了兩公里左右,他們來到一個山口,海棠與狼狗都已累得近乎癱瘓,海棠全身大汗泠泠,一停下就躺倒在地爬不起來,狼狗也是吐出舌頭大喘氣。 迎面已有幾個人在等待,看他們的模樣都非善類。 白天德下車,摟住為道的傢伙大笑,『昌兄,好久不見,想死兄弟了。怎麼樣,做老大的滋味還是好吧。』 申昌嘴角一咧,『哪有你老兄滋潤哪,財富如山,美女如雲。』 『這話說得難聽,咱兄弟這麼多年聯手,我的不就是你的嗎?更何況,我這就走了,這一攤子都交給兄弟了。』 『真的要走嗎?』 『是啊,金三角那邊我新辟的基地已經成形,而且氣候土壤還有周邊環境都比此處更好,不出十年肯定會成為一個中心。』 『那就是說交給兄弟我的是一個空殼羅。』 『說笑吧,我白某什麼人你還不清楚,我只帶走這兩個,』他指了指一側的海棠和冷如霜,『其他的一切包括今年的收成、渠道統統歸你,還不夠意思嗎? 不是你老弟,我還捨不得放哩。『 『哈哈,剛才是跟老兄開玩笑啦。話說回來,你雖然只帶走兩個,可是最頂尖的兩個啦,老弟我看著可有些心癢癢的。』 白天德心中暗罵,恨不得一巴掌摑死他。五年前,他與申昌達成秘密協定,共謀幹掉了榜爺,申昌取代榜爺坐上了龍頭老大的位置,而白天德則專注於鴉片種植。 兩人狼狽為奸,把一個毒品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但又互有心結,互相提防,時時想侵吞了對方。 此時,中國境內的軍閥混戰漸息,但新的內戰又起,戰火一路燒到了湘西邊境。白天德隱約預感到危機來臨,早在兩年前有計劃移師海外,正好將這一塊棄給申昌,滿足他的狼子野心。 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拼,白天德已城府深沉,儼然有了一方霸主的派頭,聽了申昌的屁話雖是不快,卻微微一笑,避重就輕道,『這個好說啦,老弟有興致,今晚就叫她兩個陪你玩個盡興。』 男人說話間,女人和狗都遠遠避在一旁,申昌帶來的人散在四周,眼睛紅紅地盯著兩個衣不遮體的女子。 申昌和白天德走了過來,只聽到申昌道,『………小弟剛才所言都是玩笑而已,玩笑而已,為了給老兄餞行,費盡心力,特地找來了件禮物。』 話音剛落,從林後轉出來兩個漢子,費力地抬著一隻麻袋。 麻袋落下,解開,一個光溜溜的女人滾落在地,週身讓繩索捆得死死的,嘴裡塞了布條。 白天德驚訝地說,『咦,是銀葉這小婊子呀。』 申昌得意地說,『這可叫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手下無意中探聽到有個女人在瘋狂地找你尋仇,連基地的情況都摸了個大概,我想這還了得,你的事就是老弟的事,就叫人把她綁了來,這婊子很潑辣,費了點手腳。』 『我記得那時她還幹掉了我的一個副官,我下令要處死她,後來打仗就把這事給擱下了,記得那時這婊子還有一身病哪,怎麼還沒死嗎?』 『誰知道呢?許是老天開了恩,自己治好了吧。反正老子怎麼拷打就是不開口。』 白天德獰笑道,『這可是老天對我開了恩,叫她又落回我手裡,兄弟,正好臨行沒什麼節目,今晚就叫你看場好戲。』 五年的光陰在銀葉的身上還是打上了印記,她已不復當年的小女孩了,仇恨更是將一張俊臉刻畫得刀削一般尖硬,她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還是盡力扭動,忽然,看到了趴在地上仰著頭望向遠方的海棠,呆住不動了,眼淚流了下來。 冷如霜也正在望著海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山崖邊,正有著一簇怒放的海棠花,莖為傘,葉為裙,望去似亭亭少女,胭脂般的花朵在殘陽下如血一般鮮紅,似秋一樣悲涼,在冰冷的山崖間、凜冽的寒風中瑟瑟抖動,顯得是那麼的獨立、倔強,而又是那麼的淒艷,悲涼。 這是海棠的命運嗎?抑或在她們共同的命運? 她們都是那麼的美麗,驕傲,曾經也一度擁有過尊榮的生活和未來,如果生在和平年代,她們都該是多麼的驕傲幸福的人兒啊。是什麼讓她們在突然之間輸掉了這一切,輸得這麼徹底,這麼深重,以至於一回首也難見百年身呢? 第二十五章夢碎 火焰升騰起來,四堆大篝火將整個城寨的天井映照得白晝似的。 人們圍成一圈鬆散地坐在地上,四下裡滿眼都是白酒、烤肉和女人白皙的胴體,在酒精的催發下,男人們一個個紅光滿面,眼睛發光,大聲唱著不成曲調的歌子,或是放肆地調笑,玩弄身邊的女奴。 寨裡的女奴界限打破了,奚煙和如意這樣的上等女奴都齊齊剝光,連同圈養的母牛們,晃動著碩大的奶子爬著出來伺候男人,現場更是一片亢奮,免不了奶汁與酒汁橫飛,慘叫與浪叫一片,精液與尿液遍地。 背靠大門,臨時搭了個小木檯子,擺了兩張酒桌,白天德和申昌端坐著,含笑看著下面這幫弟兄們的醜態,偶爾相互碰一下杯。 阿月站在他們身後,隨時斟酒,為了配合氣氛,她也只鬆鬆繫了件抹胸。近乎全裸的冷如霜則跪在申昌的胯間,努力地吞吐著他粗大的肉棒,背部大片雪白的嫩膚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白天德腳邊一側的門柱上,海棠同狼狗栓在了一起,狗兒也感染了淫靡的氣息,在海棠身邊轉來轉去非要親熱,海棠則不同尋常地躲開,人狗糾纏在一起,弄得鐵鏈嘩嘩作響。 申昌一手持杯,一手撫摸著冷如霜那光溜溜的頭皮,醉意朦朧地說,『老兄啊,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呀。』 白天德瞇著眼,含笑不言,整個場內只有他沒有女人陪伴,也只有他看上去最清醒,最滿足。 突然,他站起來,大聲宣佈,『弟兄們,喝夠了嗎?』 底下大吼,『沒有。』 『玩夠了嗎?』 『沒有!』 『要不要來更刺激的?』 齊聲歡呼,『要!』 『來呀,好戲開場。』 『吼,吼,吼,吼……』在男人們有節律的吼叫聲中,兩個大漢拖著一名反綁雙手的裸女走到場中央,平地的蓋子打開,露出早已挖好的一個土坑,強制裸女跳進去,正好一人長短,只露出一個頭顱。 女人仰起來,恨恨地盯著白天德。 海棠看到裸女,也是渾身一震,空洞的眼睛中有了些許光芒。 白天德瞟了她們兩個一眼,說道:「弟兄們,這個女人,曾經是黑鳳凰旗下的幫兇,還暗殺了我的一名副官,五年前,我已宣佈了她的死刑,沒想到讓她跑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天,我要當著眾弟兄的面,將她就地正法,為她的惡行贖罪,為她的主子黑鳳凰贖罪!弟兄們,要不要得?『 『要得!』 白天德喝一聲,『埋。』 轉瞬間,銀葉全身被浮土埋得嚴嚴實實,除了腦袋,動彈不得。白天德走下台來,接過一把薄如蠶翼的小刀,按住她的腦袋,刮了個光頭,因為她不斷試圖掙扎,結果還刮出了一些小血口子,弄得頭皮看上去緋紅色。 眾人不明白白天德在幹什麼,只覺得不過癮,又有點起亂哄。只聽得白天德大喝一聲,『開!』刀尖飛速地在銀葉光溜的腦門頂上劃開個大十字,鮮血一湧而出。 一人小心地揭開表皮,另一人端起一個桶子,從沿口傾倒出一根細長的閃著銀光的線,直接灌入女人頭頂的傷口之中。 『水銀!天哪,這是在剝皮呀。』剛才還在鼓喧的人都住了口,有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水銀傾瀉而下,迅速消失,就像一張小嘴將它一口口吞嚥了進去。倒水銀那人又提起另一個桶子,這次倒的是濃鹽水,接著又是水銀…… 銀葉劇烈地抖動,抽搐,終於厲聲尖叫起來。眼睛高高凸起,鼓脹欲裂,紅絲滿目。 水銀,在人體的皮層下不斷滲透,擴散,燒灼。 明顯看到剛剛還白皙如玉的膚色在奇怪地發青,變紅。 女人的身子瘋狂地扭動著,水銀加劇一層層往下滲去,將表皮與肌肉拉開。 越是疼痛難耐越動得厲害,越動得厲害,水銀滲透的速度越快,片刻間,頭部已成了個血人似的,血漿一股股地從腦門冒出來。傷口在一點點擴大。 沒有人留意海棠也開始躁動不安,眼睛發紅,不停地往外竄,又一次次地被堅韌的繩索拉了回來。狼狗不安地看著她。 冷如霜扭過頭,張著嘴,口裡還流淌著精液,呆呆地看著這場人間慘劇。身後的申昌看得興起,將酒桌上的物是抹到地上,把女人提起來壓在桌面上,炙熱的陽具撐開菊肛,貫入腸道。 巨痛,難以承受的巨痛,尖叫,不停歇地尖叫,尖叫聲刺破了人們的耳鼓,刺破了陰沉的蒼天。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驚人的一幕又發生了,頭頂的十字創口慢慢裂開,臉上的皮膚像一件衣服一樣慢慢褪了下去,血肉模糊的腦袋一點點地從皮裡鑽了出來。 慢慢的,肩膀也鑽了出來,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在底下托著,整個人在往上用力擠,這個過程起先慢到無可察覺,接著一點點快了起來。鑽出來的血人肌肉根根暴現,赤紅欲滴,其狀甚是慘烈。 海棠也一聲聲慘叫起來,像失子的母狼,痛徹心肺。 狼狗跟著嚎叫起來。 人們驚異地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 一個人站在泥地上,剩下的血肉看上去只能說明她曾經是個人,因為她已經沒有人型了,整個外層皮膚全部剝落至腳掌心,皺皺的堆在一起。 這個『人』生生從密實的泥地裡,生生從自己的皮膚裡鑽了出來,用比嬰兒還徹底的袒蕩的身體迎向寒夜刺骨的風,筋肉糾集,形容可怖,在血泊中搖搖晃晃地徜徉,東一下,西一下,鼓出的眼眶茫然地看著四周,活像殭屍。只有胸前飽滿的曲線還能證明她曾經的性徵。 白天德站在她的身後,揚起了一根長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啪!』 鞭梢狠狠地抽在這個『人』隆起的屁股上,帶起一串血珠和肉屑,血人兒衝著天際發出最後也是最淒厲的一聲長嘶,平平飛起來,面孔衝下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只有一下接一下無意識地抽搐。 冷如霜不敢目睹這至慘的一幕,一直緊閉雙目,連下身被絞動得厲害也沒了感覺。剛打開眼睛,她就嚇得往旁邊看,正巧看到了海棠,隨著那聲震天鞭響,她也像突然中了一槍,全身不由自主地彈動了一下,呆滯地四肢站著,再也沒有動彈。 一片晶亮的液體,緩緩地從她的腿間漫出,順著滑膩的大腿流淌下來。 狼狗興奮極了,馬上湊過去,吐出腥紅的舌頭美美地舔食著。 火光下,白天德面孔扭曲,殺氣瀰漫,鮮血濺在他的白襯衣上,畫開點點梅花,活像浴血之魔,往哪裡看一眼,哪裡就整個一片矮了個頭,別說是女奴,就算是膽大包天的匪眾,望向白天德的眼中也是充滿了驚恐。 白天德一步步往主席台走過來,皮靴敲打在泥地上,一下下象敲在眾人的心頭上,卡卡作響。 申昌默默無言,退出了冷如霜的身體,將巨大的身體往後躲,躲到牆壁陰影之下。 白天德根本不看他,事實上,這個人只不過象條色厲內茬的死狗而已。他的眼中,只會看向一個人,海棠,這個一生注定命運相交的女人,女匪,女奴。 酷似海棠的小女孩跑了過來,白天德摟起她。 在他眼中,他看到的是十幾年前,大山之中的那個小女孩,那張姣美無匹的面孔變幻不定,時而清秀,時而嬌俏,時而剛毅,一邊邁開小鹿一般的長腿,在竹林海中跳來躍去,格格發笑,清脆無比的童聲唱起一支山歌來。 『翠竹海,海無邊~~山裡人快活似神仙~~神仙給妹喲妹不想做呢~~只想在山裡呀伴竹眠~~ 翠竹海,情無邊~~妹子想哥在心裡面~~哥哥回來喲別迷了路呀~~妹子掌燈來把哥接……『 清亮如天籟一般的歌聲穿過了蒼茫的大山,穿過了嗚咽的竹林,伴著奔湧的溪流,流傳至很遠很遠,很長很長,直至穿入到今天的他的耳鼓之中,撩撥起心底最隱約的一點漣漪。 『覺悟了吧。白板兒。』 海棠看著他,眼中再也不復一絲絲的驕傲,尊嚴,她張了張嘴,喉嚨裡霍霍作響,發不出聲來。 狼狗還在她屁股後頭拱著,弄得她體一翹一翹的。 白天德從腰間掏出手槍來,眉頭也不皺一下,『砰』地一聲,狼狗來不及嗚叫,身軀彈開,打死在地。 『……主,人……』 從乾澀的口腔中,吐出了兩個字,雖然混濁,嘶啞,但是清晰無比。 冷如霜靜靜地看著,人們都在靜靜地看著。他們看著一個魔鬼一般的男人傲慢地站在一個四肢著地、套著鼻環的赤裸女人身前,一隻手向後方彎折,手掌虛按著臀部,而女人雖然同樣的高大,強壯,健美,卻像狗一般匍伏在男人的腳下,用眼神,用肢體,用語言,來向男人宣誓效忠。 只有海棠和白天德兩個人明白,這實質上是一個儀式。 標誌著他們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顛倒錯亂的主僕世界。 所有的夢想,終是鏡花水月,層層粉碎。 天際,亮起了一道光,朝陽東昇了,片刻間,霞光萬道,壯麗無匹,照耀在海棠清峻的面孔上,如同塗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莊嚴而聖潔。 『好看。』小女孩指著漸升的金烏格格笑了起來。 『主,人。』 女人顫抖著重複,頭仰起來,看著在白天德懷中開懷歡笑的女兒。 久已乾涸的雙目中,一顆淚珠已然凝成,這淚竟是鮮紅,鮮血凝成。 朱顏血的第八滴紅淚,於焉墮落! 『完』 ********************************************************************** 召集人:「為熱烈慶祝偉大的朱顏血系列完成了第八集,今晚在這裡,隆重舉行八大朱顏血頒獎典禮!今晚的各大獎項,都將在八篇朱顏血中產生,由眾多德高望重的情色文學界老前輩投票產生,請大家屏息靜氣,等候各大獎項的揭曉!『 發三兒(使勁拍著手掌):「好咧好咧!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召集人:「現在,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八篇朱顏血的作者們隆重登場!『 (台下,辟里啪啦的掌聲雷鳴般響起) 召集人:「首先介紹的是,第一篇朱顏血《潔梅》的作者浮萍居士……(轉過頭來)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RKING,其他人呢?『 RKING:「是這樣的,其他的作者因為要和我站在一起,會深深地自感形穢,所以他們決定不上台了。『 召集人(怒):「這是什麼話?快把他們叫出來!『 RKING:「恐怕來不及了,他們三個小時之前已經上飛機啦,沒法追了!(偷笑)『 召集人:「什麼?!浮萍居士呢?我千辛萬苦才把他從深山裡說服出來……『 RKING:「他老人家這會兒,恐怕已經回到深山裡繼續隱居去啦!『 召集人(吐血):「這……這……這算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還頒個屁獎?乾脆全部頒給你好了!『 RKING:「這個,我看我是不會介意的。『 召集人:「混帳!混帳!全部跑了嗎?寒江呢?寒江呢?今晚是他的主場,不會也跑了吧?『 RKING:「這個……『 召集人(大吼):「把寒江叫出來!!!『 寒江(瑟瑟縮縮地鑽出來,害怕地看著RKING):「我……我來了……『 RKING(暗地裡握著明晃晃的水果刀向他搖一搖,低聲說):「乖乖地站著,一會兒要是敢搶我的風頭,把你的小雞雞切下來!『 召集人(擦著汗):「那麼,頒獎晚會開始吧。今晚由發三兒擔任現場解說嘉賓……『 發三兒(站起來向在座各位連連鞠躬):「大家好!我是發三兒,請多多關照!『 召集人:「現在頒發第一個獎項!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頒獎嘉賓YSE99先生!『 (台下又是一陣掌聲) 召集人(低聲問發三兒):「YSE99呢!怎麼還不出來?『 發三兒:「不知道喔……『 RKING(站前一步):「是這樣的,今晚的頒獎嘉賓呢,覺得像現在這麼偉大的場面,應該由一位更加偉大的人物來頒獎揭曉。他們一致認為,沒有比我最合適的人選了,所以都把這項艱巨的工作交給我啦。『 召集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他們……他們也都走了嗎?『 RKING:「正是!『 召集人:「那……那……可是獲獎名單都在他們手上……『 RKING:「他們都已經交在我手上了!『 召集人(頭腦一陣暈眩):「不會吧……『 RKING:「召集人先生看來好像身體有點不適,扶他過去坐下喝杯水吧!現在我們揭曉今晚第一個大獎:最佳配樂!『 發三兒(低聲的):「我們有設置這個獎嗎?『 召集人(揉著頭):「好像吧……唉喲我的頭好暈!『 RKING:「得獎的是……的是(拉長音)……的是…… 《紅棉》!歌曲《紅棉》,作品《朱顏血?紅棉》,作者RKING!『 發三兒:「好像其他七部朱顏血都沒怎麼使用樂曲吧?這個獎豈不是專門為他設置的?『 RKING:「謝謝!謝謝各位評委和讀者們的支持!嗯,謝謝PACO,謝謝我的經理人,謝謝和我一起合作的所有人,還有我的歌迷!FANS你們好嗎,我愛你們……『 發三兒(大聲地):「喂,這裡不是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 RKING:「喔,是耶!真是不好意思,高興過頭了。總之謝謝大家,得到這個大獎,對我來說是非常非常大的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 發三兒:「這好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個獎了,用得著這麼開心嗎?『 RKING:「好了,恭喜RKING先撥頭籌,下面揭曉第二個大獎:最佳女配角!『 發三兒:「他奶奶的,什麼都給他一個人全玩了!『 RKING:「得獎的是……的是……的是……谷冰柔!作品《朱顏血?紅棉》,作者RKING!『 發三兒:「又是他自己拿獎?喂,(捅捅召集人)你好像讚過谷冰柔,你投了她一票嗎?『 召集人:「什麼?我?好像不是耶……不過谷冰柔確實是候選人之一的。『 發三兒:「喔!我好像也不是投谷冰柔哦……『 RKING:「現在揭曉第三個大獎:最佳光影視覺效果! 登登登!得主是……RKING!作品《朱顏血?紅棉》!『 (台下噓聲四起) 發三兒:「喂,有沒有搞錯?又是他?『 召集人(好像頭腦清醒了些):「這好像不對耶!我記得這個獎,所有評委是一致投給《芙蓉》的,怎麼會變成《紅棉》? 『 發三兒:「哧!不會吧?可憐的抱殘被黑了。『 召集人:「不行!一定有問題!『 RKING(紅光滿面,興高采烈地):「謝謝……謝謝… …『 召集人(重新跳上台):「等一下等一下……RKING,名單真這麼寫的嗎?你沒看錯吧?『 RKING(笑):「怎麼會?我是認識字的。『 召集人:「好像有點不對!把名單給我看看……『 RKING:「請便!『 召集人(皺著眉接過名單,大聲讀):「最佳男配角:紅棉!最佳男主角:紅棉!最佳女主角:紅棉!最佳導演:紅棉!最佳劇本:紅棉……『 RKING:「呵呵呵,大家真是賞臉!『 召集人(把名單揉做一團擲到RKING的臉上):「這名單是假的!原來的那份獲獎名單呢?『 RKING:「是這樣的,因為大家的厚愛,給在下充分的信任,我推辭不掉,只好履行我的義務。原本的那份名單我覺得不是很合理,就改成現在這樣了。這樣是不是更加合理喔?大家說是不是?『 (臭雞蛋、爛番茄雨點般地擲上台) RKING:「大家真是熱情哦,知道我餓了還給我送食物,真是謝謝……『 召集人(快氣瘋了):「你給我閉嘴!原來的名單呢?拿過來重新頒獎!『 RKING:「真是不好意思,那份東西已經毀掉了。『 召集人:「沒有留備份嗎?還有誰知道那份名單的內容,叫他們上來!『 寒江(小聲地):「幕後已經沒人了。全跑啦……他們…… 他們擔心小雞雞的安全……『 召集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個……那個……好好好!今晚的晚會泡湯了,都是你,都是你!『 RKING(一攤手):「這怎麼能怪我呢?我是眾望所歸……『 召集人:「歸你個屁!那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好,既然是你搞混的……嗯,沒別的好說的,今晚你就在這給我談《海棠》吧!今晚是《海棠》的主場!就按獎項設置的形式,給我好好比較《海棠》和你的臭《紅棉》!『 RKING:「這個沒問題!說到這兩部作品,毫無疑問地,《紅棉》是最優秀的,在各個方面都那麼地完美,(陶醉地) 多麼偉大的一部作品啊……『 召集人(白了他一眼):「再補充一點,只准你說《海棠》比《紅棉》好的地方。另外,要是敢再說《紅棉》一句好話,把你的小雞雞切下來!『(台下雷鳴般的掌聲) 寒江(偷偷地):「嘻嘻……嘻嘻……笑死我了……) RKING:「這……這……這不可能……別的作品怎麼可能有比《紅棉》好的地方呢?『 召集人:「這個我不管(奪過RKING的水果刀,指指他的小雞雞),你看著辦吧!『 RKING(委屈地):「那……那好吧。首先說到配樂… …咦,《海棠》有配樂嗎?『 發三兒:「笨蛋!沒有你不會給他作嗎?你在《手轉星移》裡面不是很喜歡給你的美女歌星寫歌嗎?發揮一下不就行了?『 RKING:「對咧!馬上即興作一首:(唱)翠竹海,翠竹海,美麗的翠竹海,漂亮的翠竹海!啊,我愛你翠竹海……『 召集人(捂著耳朵):「求求你不要唱了,求求你了……我的雞皮疙瘩……噢……『 寒江(小聲地):「其實,其實《海棠》也是有配樂的,有一首山歌……『 RKING(瞪他一眼):「你閉嘴!毫無疑問,《海棠》的這首主題歌,要比《紅棉》優秀百倍!因為它的作曲作詞者,是偉大的RKING……『 召集人:「I真服了U!『 RKING:「過獎過獎!我沒犯規吧,說的都是《海棠》比《紅棉》優秀的地方喔……『 召集人:「算了算了,不要比較了,就只說《海棠》好啦! 下一個項目!『 RKING:「說到光影視覺效果,《海棠》的突出之處,我認為在於其獨特的湘西鄉土氣息。讀文的時候,一直很懷疑寒江是不是受沈從文的影響。像楔子裡那段描述,真的很不像是一個情色作者寫出來的。『 召集人:「哪一段?『 RKING(大聲朗讀):「青竹和山藥,是湘西這塊窮鄉僻壤很能倒騰點錢的兩樣生計。盛產青竹的地方為數並不多,沅鎮算是最出名的一個,似一顆明珠鑲在叢山之中,玉帶般的沅水繞城而過,城外整山整嶺都是竹,風一吹,就嘩啦啦響成一片,翠葉起伏連綿不絕,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們習慣叫這裡是翠竹海。『 召集人:「好了,整段地照背,你這不是騙稿費嗎?不過這一段還真寫得挺有特色的說。『 RKING:「這段話看似跟全文沒什麼關聯,其實已經為全篇故事的背景定下環境色調。還真沒想到寒江也寫得出這樣鄉村的東西來,說實話我就不太能寫得出來……『 寒江:「總算說了句人話。『 召集人(害怕他這句話之後還有下文):「好了,都說不用比較了。『 RKING:「再說到女配角吧。嗯,冷如霜這個人物,從高潔的官家少婦,淪落成仇人玩物,做過妓女,當過尼姑,到最後,還是逃脫不了永遠淪為性奴的命運。可以看出作者是花了很多心機去寫的,人物轉型時的心裡描寫十分細膩。『 寒江:「其實,在寫的過程中,雙姝裡感覺寫得最爽的還是冷如霜,一寫到她的場景我就興奮,文字也格外賣力一些,可惜某人總是哼哼唧唧不滿意,對海棠格外偏愛,堅決不准冷MM搶了第一女主角的風頭,否則,最終還不知如何收場,變成如霜傳都有可能。『 RKING:「某人是誰?『 召集人(大聲地):「關你屁事!快繼續!『 RKING:「不說我還是比較喜歡海棠,這樣的女人拿來虐辱真是太爽了!『 寒江:「……『 發三兒:「真是個變態的傢伙……『 召集人:「他是寫女警的,喜歡玩強悍的女人。『 RKING:「也不是這麼說。像冷如霜這樣外表柔弱,內心倔強的美女,征服起來也是很有快感嘀。『 發三兒:「確實,冷如霜到最後,仍然沒有徹底地屈服。至少海棠在形式上已經奴化,但如霜似乎仍然沒有。『 RKING:「或者對於如霜來說,以為孩子已死,心如死灰地去一輩子出家,是個無可奈何的最好歸宿。故事現在的結局對她來說,是太殘忍了。『 寒江:「嘿嘿,RKING什麼時候對女人仁慈起來了?『 RKING:「不是仁慈,是在討論故事而已嘛!要是你真讓她出家一輩子,還算什麼朱顏血!說心裡的話,我是覺得最後對於如霜的凌辱沒怎麼寫,基本的凌辱焦點都在海棠身上。『 發三兒:「嘿嘿,現形了。『 寒江:「確實如此。要讓她流第八滴紅淚,當然要烘托氣氛啦!如霜前面也凌辱夠了。『 RKING:「夠了嗎?你還好意思說!真正詳寫的肉戲,太少啦!都是那麼三兩小段,每每都害我看不過癮!浪費了這麼好的題材!『 寒江:「什麼嘛!這個題材確實不錯,也是我寫過的文字裡故事與色慾結合得最好的一部。反正不像我以前的作風,點到為止,應該還算夠變態吧。『 RKING(冷笑):「點到為止,就不算變態了。『 寒江:「那怎麼辦?『 RKING:「你知道我對這篇東西最不滿意的地方是什麼嗎?就是肉戲寫得太不深入了!應該寫得讓人看得持續到射精才好嘛!嗚嗚嗚,我寫《紅棉》的時候,一段肉戲下來就是五、六千甚至上萬字……『 寒江:「不好寫啊!我從來沒有寫過這麼長這麼吃力的文字,十萬字,對我來說是什麼概念呢?等於是三年的光陰和無數次魂牽夢繫的牽掛,太累了,下次不會這麼幹了。『 RKING:「得了吧!這種話我也說過幾次了,我還說過什麼徵文以為決不超過六萬字。結果怎麼樣,今年又寫了九萬多!反正寫著寫著很容易就超標了。『 發三兒:「嘿嘿,你的九萬多,內容好像沒人家十萬字的《海棠》來得豐富喔!還有,肉戲也不見得如何豐富。『 RKING:「死發三,是不是在秦守的場上被揍得不過癮?《海棠》的場面大嘛,我那篇場面比較小……『 召集人:「又吵什麼?不是說不要比較了嗎?好好評論《海棠》!『 RKING:「嗯,剛才說到哪了?喔,說到女配角。對了,除了如霜之外,好像別的女配角根本沒有戲分啊!比如司馬夫人奚煙,好好凌辱一下也很過癮啊,結果都只是提一提。最可恨是金花銀葉姐妹,好好的一對雙胞胎美女,先後被虐殺也罷了,居然都不放在一起好好玩幾玩!嗚嗚,同時玩弄一對雙胞胎美女是多過癮的一件事呀……『 寒江(攤手):「我也想,可是情節和篇幅不允許……而這次能寫完,已經是個奇跡了。奇跡屬於一個不斷利用各種手段、工具威逼利誘我堅持下去的人,準確地說,他不是人,是『魔』 ,人人談之色變的大魔王……『 RKING:「大魔王,就是你剛才說的某人嗎?『 寒江(左盼右顧):「天哪,說壞話時不會就在身後吧。咳咳,總之,是衷心要感謝他的。『 發三兒(不屑地):「拍馬屁!『 寒江(對RKING):「聽說你在秦守的場上揍過某人,是不是很過癮?我也手癢癢了。『 發三兒:「OK!我閉嘴!『 RKING:「好了,現在說說女主角海棠了。這是個一出場就讓人充滿凌虐期待的美女:武藝高強、堅定、鎮靜、不屈不撓、情深義重,而且最重要是漂亮!『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體態風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膚雖非白嫩卻紋理細緻,嬌嬈中又見著一股英氣,便稱絕色也不為過。』一出場就氣度不凡。『 寒江(得意地):「那當然,第一女主角嘛。『 RKING:「白板兒的稱號,記載的不僅僅是一個屈辱的童年和深仇大恨。更重要的是,那是她心裡永遠的一個陰影,無論她再怎麼堅強,就算如何努力、如何掙扎、如何不願意,都不能擺脫這個可怕的宿命。我想,這也應該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寒江:「你還想得真多。『 RKING:「當然,要上台講話,當然要做足功課。一句輕輕的『白板兒』,就能令海棠的心裡顫抖,能令她飛快地回復當年記憶,從而回復當年的身份。從這一點上說,白天德是令人羨慕的,他應該為此永遠感到驕傲。『 發三兒:「你看海棠明明看得比如霜更細。不要狡辯了,你還是喜歡搞她這種類型的女人。『 RKING:「我哪有狡辯!我早就擺明了立場了,海棠是一個一出場就讓人充滿凌虐期待的美女,在這篇文章中,當然是第一的。說實在的,除了和如霜一樣,被凌辱的肉戲看不過癮外,這真是個很完美很成功的角色。『 召集人:「我必須說,《海棠》的人物塑造確實是十分成功的。『 RKING:「我再舉個例子,大家還記得蠻子這個人物吧?一個著墨很少的人物。換在一個純戀系作者的筆下,這肯定是個充滿張力的人物,他可以引發出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可惜,他處身在《朱顏血》,一個不允許愛情、只允許暴力和色慾的地獄裡。『 召集人:「蠻子寫得不錯,只落落幾筆,就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RKING:「這只是這部作品成就的一小角。其實,具備海棠和如霜兩個寫得如此出色的人物,這部作品已經可以說是大獲成功了……『 發三兒:「這句話聽著好熟,似曾相識……『 RKING:「不過最後突然牽出來銀葉來剝皮,還滿意外的說。好殘忍啊……『 發三兒:「殘忍?我沒聽錯吧?這句話是從你口裡說出來的嗎?這個變態的傢伙居然也會覺得殘忍……『 RKING:「似乎有人又要找打了……『 寒江:「說實在的,過去的想法,是要剝海棠的皮,這就是給她刺青的原因。把一張刺青傑作剝下來收藏,從此永遠屬於了白天德,是多麼理想的結局!可是,大魔王從一開始就否決了海棠的死法,這就沒有辦法了,只好臨時變更劇情,換個人死。『 發三兒:「又是大魔王?他真多事啊……『 RKING:「這是朱顏血!女主角到最後還要滴紅淚呢,怎麼可以死呢?『 發三兒:「不過說到大魔王,他為什麼不建議讓海棠多生幾個?真是好奇怪哦!『 寒江:「我是真的不介意讓海棠再次大起肚子,之所以沒寫,是因為好像此類的結局太多太濫了,反正可以想像她今後是還可以再生十個八個的。也許,在結局處,還可以加那麼一句『感受到了嬰兒的胎動』之類的,說不定就可以滿足某些變態傢伙特殊的變態要求?『 召集人:「總之,這是一個夠黑暗、不辱朱顏血之名的好故事。下面我們歡迎一千零一夜的第五夜?地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