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10》一千零一夜第五夜夏夜舞魅   一千零一夜第五夜夏夜舞魅   譚瑞剛站在鏡子前整理著他的黑色領帶,極力想把它整理得挺括筆直。由於力氣太大,他先把領帶拽到了左邊,看看不對,又使勁朝右邊拽,結果卻矯枉過正,領帶又斜到右邊去了。   咳,穿個正裝怎麼這麼複雜?   他動作誇張地扣著襯衫的紐扣。那襯衫的袖口與他平時常穿的休閒服的確很不同,彷彿一對軟質手銬一樣緊緊地扣著他的手腕。他重新抬起頭看著鏡子,再次整理著他的領帶。   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譚瑞剛頓時覺得心跳加快,感到一陣緊張與恐慌。   她就要來了啊!   他神情緊張、沒頭沒腦地在臥室裡來回踱著步。一切都準備好了嗎?著裝合適嗎?可以確信的是,他覺得自己非常傻,簡直就像個大傻瓜!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沒必要驚慌。她對他的一切都不會太在意的,但他仍然想再做些努力。   譚瑞剛是在網絡上和這個女孩子認識的。雖說他們住的小城並不大,但要是在平時,他還真沒有勇氣在街上與這樣的女孩子搭訕。後來,有一次她用半開玩笑半正經的口吻告訴他,她是一個攝人心魄的應招女郎,但譚瑞剛並沒有在意,他既沒有害怕,也沒有因此瞧不起她。相同的生活環境和熟悉的人情風俗讓他們很快在網絡上熟識起來,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談論著小城裡發生的各種事情,譚瑞剛更是經常和女孩子說起他在醫院裡做護工的情況。   今晚,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   就在他努力繫好鞋帶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雖然這是他盼望已久的時刻,但他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瘋狂悸動的心臟幾乎就要從嘴裡蹦出來了。   他急忙跑回到鏡子跟前,再次仔細打量著自己。媽的!領帶還是有點歪。   我肏!譚瑞剛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就在他剛要跑出臥室的時候,譚瑞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趕快跑回去,從立在角落裡的衣架上取下一頂舊禮帽。   「千萬不要忘記這一點。」他對自己說道。   那禮帽曾經是個非常時髦的飾物,現在雖然已然過時並有些破舊,但仍然代表著曾經的輝煌和品位。至少譚瑞剛是這麼認為的。他匆忙戴好帽子,跑到門邊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女孩子簡直讓譚瑞剛窒息。   他預想到性感。他預想到苗條。他甚至預想到野性。   但是,他從沒預想到她竟然如此美麗,美得就像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漂亮天使。女孩子的出現立刻撥動了譚瑞剛的心弦,他發自內心地快樂著,快樂跳動的心聲就像悅耳的豎琴彈出的美妙音符。   該怎麼形容她呢?   她的肌膚如新雪般潔白。   不,這個比喻不對。她很冷酷,面無表情。   是很冷酷,就像一座潔白的大理石凋像。   對,這個比喻比較恰當。石頭就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幾乎會永遠待在那裡,不動也不腐。她就像一尊由一個偉大的凋塑大師精心打造的作品,冷艷絕倫,經歷了無數歲月,美麗卻永不凋零。   譚瑞剛不知道該做什麼。他所有的計劃幾乎都被女孩子的美麗所掠奪。   「你好,我是妮可。」女孩子說道,「你是譚瑞剛嗎?」   譚瑞剛點點頭。她的聲音和他在電話裡聽到的一樣悅耳,他分不清她的聲音裡是南方口音多一些呢,還是北方口音多一些。在和她電話交談的時候,她的聲音讓他的腦海裡出現了在懷舊電影裡異國淑女的形象。現在,見到她後,他發現自己的想像和她的形象並不匹配,他沒有想到她的樣子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她穿著一件純白色毛絨套衫,戴著一個非常時尚的太陽鏡,看上去就像個時髦精緻的時裝模特。她黑色的短髮讓她顯得精幹利落,看上去是那麼驚艷。   她會怎麼看待我呢?譚瑞剛心裡想道。在內心裡,他似乎肯定這女孩子一定會討厭他的。   「你也該說點什麼啊!」妮可笑著說道。   她蠕動的紅唇與她潔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像雪地上盛開的一朵鮮艷紅梅花。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她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從冷酷和冷漠徹底轉化成了令人心醉的柔情和愛憐。   「噢,真對不起,」譚瑞剛說道,「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請進吧。」他說著,閃開身讓她進來。   「那麼,今晚我們做點什麼呢?」妮可邊朝屋裡走邊問,「看你這身打扮,我想咱們是要出去啊?」   譚瑞剛從茶几上拿起一張傳單,那是附近一家新開張的迪吧的廣告。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那裡跳舞嗎?」他問道。   「當然,我很喜歡陪像你這麼這麼瀟灑迷人的男人去跳舞啊,」妮可說道,「不過,首先……」   她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譚瑞剛,然後,她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臉剛好和他的襠部平行。   她要幹什麼?就要做傳說中的口交了嗎?他感覺自己的對象立刻在褲子裡僵硬起來,接著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有些意識恍惚。   妮可伸手在他的腰間,利索地解開了他的腰帶,從上面拽下他為了裝飾別上去的紅色綢帶,放在旁邊的茶几上,滿臉都是對那個很俗氣的裝飾物的蔑視。   「我想,你穿成這樣去迪吧跳舞顯得太正式了一點吧?」   譚瑞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放鬆還是失望。   妮可的手指似乎是不經意地從譚瑞剛隆起的小腹部滑過,讓他心裡一激靈,愉悅的感覺立刻從那個敏感的地方傳遍全身。   「以後再說吧,」妮可諧謔地笑著說道,站了起來,「今天晚上我們有得是時間。」   「我看上去還好嗎?」譚瑞剛不太自信地問道,張開雙臂展示著自己,「這套禮服是我爸爸的,我只有這麼一套正式的服裝。」   而那頂帽子還是他祖父傳下來的。不過,譚瑞剛不想再提它了,他怕提了以後女孩會反對他戴著那頂帽子出門,他絕對不想那樣做。   「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別落伍?」譚瑞剛問道。   「別胡說了,挺好的。」妮可善解人意地安慰他道,上前一步更貼近他,讓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兒刺激的他的鼻孔和神經,「你看上去是一個時尚又完美的年輕俊男。」   她伸出顯得有些蒼白的雙手,幫他整理著領帶,靈巧的小手讓那本來不太聽話的領帶變得服服帖帖,挺括又筆直。   譚瑞剛看著眼前美麗的紅唇,真想親吻一下。他向前探著頭,低下去,想找到一個很好的角度。但就在他的唇即將和女孩的接觸的剎那,他突然停住了。   據說女孩子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是不喜歡馬上接吻的,他可不想因自己的鹵莽而讓女孩子恨他。   但妮並不是他所想像那樣忸怩的女孩子。在整理完他的領帶後,她把雙手滑過譚瑞剛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向下拉,直到她柔軟、濕潤、甜膩的香唇緊貼住他的唇。   好不容易,譚瑞剛才讓自己的情緒從激動的慌亂恢復到平靜的幸福之中。他傻傻地站在那裡,任憑妮可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溫暖、柔軟的香唇緊貼在他的唇上,感覺自己也彷彿變成了這座美麗的大理石凋像的一部分。感受著女孩子柔軟的臂膀和胸脯,譚瑞剛覺得時間彷彿已經凝固,日夜的輪迴似乎都不存在了。   終於,妮可掙脫開身體,朝他微笑著。   「還是先別親了,不然我們就沒法去跳舞了。」她說道。   喔,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譚瑞剛心裡想著,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她走到門外,走向她那輛紅色的兩廂雪佛蘭小車。外面的天氣有些悶熱,譚瑞剛很慶幸剛才妮可幫他去掉了一些累贅的服飾,讓他可以稍感輕鬆一些。   他們驅車朝城外駛去,夜幕降臨,街上已經亮起了路燈。但是,譚瑞剛突然注意到,妮可仍然戴著那副一直都沒有摘下過的太陽鏡。   「你戴著那東西能看清楚路嗎?」譚瑞剛終於忍不住問道。   「咳,你不知道啊,我有點特別的情況,」妮可回答說,「我的眼睛對光線太過敏感,如果不戴這個太陽鏡的話,路燈的光線都會刺痛我的眼睛呢。」   也許是新開張的廣告起了作用,來迪吧玩的人可真多,連停車場外面的道路上都停滿了車。但是,儘管已經車滿為患,妮可的小車由於體積比較小,還是在停車場裡一棵大橡樹下找到了一個停車位。   「我想,你大概每天都看慣了很多特別的情況。」妮可停好了車,對譚瑞剛說道,「潘誠醫生說你在醫院裡對那些孩子好著呢。」   「他是這樣說的嗎?」譚瑞剛問道,「我只不過是努力想讓他們快樂一點罷了。那些孩子忍受著令人心碎的疾病,霍麗和馬琳都得的是白血病,潘誠醫生說她們只有幾個月的活頭了,可霍麗才11歲,而馬琳也不過13歲。而我最擔心的還是杜貝貝,她才只有8歲,但嚴重的早衰讓她看上去就像個滿臉皺紋的80歲老太太。」   「真是個悲劇啊!這些孩子小小年紀,就要受到死神的威脅!」妮可說道。   「是啊,他們都還是孩子,」譚瑞剛說道,「內心也希望和別的孩子一樣。   他們也需要歡笑,需要玩耍,需要快樂,但許多人很多時候會忘記他們的需求。   很多人甚至會假意表示他們的憐憫來掩蓋他們對那些孩子的厭惡,他們不明白其實那些可憐的孩子只不過希望有人和他們一起玩耍而已。「   譚瑞剛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妮可,說道:「喔,今晚和你約會的時候談論這個話題似乎不太合適啊。」   妮可微笑著,表情難以捉摸。   「我可不想讓你去想那些疾病啦、死亡啦等等不開心的事情。」譚瑞剛說。   「有人說,死亡和性愛是兩個最值得談論的話題。」妮可說道。   「哦,那我覺得性愛這個話題更適合今晚的氣氛,」譚瑞剛回答道,「也許這個話題可以給我們帶來的快樂更多。」   「我同意。我想回頭我們該好好討論一下這個話題。」妮可說著,伸手撫摩著譚瑞剛的膝蓋,「我們要長時間好好談一下。」她微笑著,用神秘的口吻說。   他們手挽著手,迎著明亮的燈光朝迪吧走去。在迪吧門外的廣場上,擺著許多小圓桌,上面放著明晃晃的燈,既可以讓來客在桌邊休息,也可以給迪吧招徠生意。在有些桌子上,還放著一些可以進行小額博彩的遊戲機,吸引著大家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些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飲料和小點心。低沉震撼的音樂聲從迪吧裡傳出來,咚咚砰砰的聲響十分沉重。   譚瑞剛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猶豫,這個小城裡的大部分年輕人都跑到這裡來了,他們都穿著時髦的衣服,只有他穿著爸爸留下來的老式禮服,還戴著爺爺的舊禮帽。但與他手挽手並肩而行的妮可讓譚瑞剛感覺底氣十足,看上去他們真像一對迷人的戀人。譚瑞剛覺得每個人都在注視著他們,或者說,至少注視著妮可。   當然,這些都只是譚瑞剛的想像而已,但他就是願意這麼想,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對了,你是怎麼認識潘誠醫生的?」譚瑞剛扭頭貼近妮可,問道。   「我們住在一個社區,他妻子去世後,我去安慰過他。」妮可回答道。   「哦。」譚瑞剛說。   「聽起來,你的」哦「很有些內容呢。」妮可說著,抬起頭看著他。   「只是有些驚奇罷了,就這些。」譚瑞剛說道,「潘誠醫生平時總是不苟言笑,對我也十分嚴厲。我從來沒有想過他……那麼,我們今晚的約會他是不是也會知道呢?」   「他是個醫生,」妮可沒有回答譚瑞剛的問話,說道,「他知道自己身體的需要,我也知道。」說著,她的手按了一下譚瑞剛的屁股蛋。   迪吧裡的音樂變了,從低沉的重金屬變成了舒緩的舞曲,緩慢的節奏似乎想讓所有的情人們相擁在一起。   「我們跳舞吧。」妮可說著,拉著譚瑞剛的手,沒等他反對就把他拉進了舞池。   舞池裡到處都是人,噪音也很大。他們好不容易在舞池邊緣找到一個相對寬鬆、安靜的地方,妮可握著他的雙手,在身前來回擺動著,顯得輕靈飄逸。相比之下,譚瑞剛的動作就笨拙了許多。   「我不大會跳舞,很少有機會練習。」譚瑞剛說道。   「這不需要練習,」妮可在他耳邊說道,「放鬆你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擺動就可以了。」   「我怕會踩著你的腳呢。」譚瑞剛說道。   「呵呵,如果你踩了我,我也會踩你的,」妮可咯咯笑著,緊貼著他耳朵說道,「我穿著高跟鞋呢,比你踩得疼。」說著,她用鞋跟踩了譚瑞剛一下,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但是,對於譚瑞剛來說,集中注意力又談何容易。她柔軟的手臂包圍著他的身體,她溫暖的身體依偎在他的懷裡,她身上的香水味兒充斥著他的鼻息,讓他覺得興奮又刺激。他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恍惚。   在閃爍的燈光下,他們像戀人一樣緊緊擁抱著、旋轉著,譚瑞剛竭盡全力,終於沒有踩到女孩子的腳。   譚瑞剛真希望就這樣一直跳下去,但是不久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他的大腿根部有些叫勁兒,褲子前端頂起一個大包。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知道如果再不停下來的話,他肯定要出醜了。   「我得休息一下了。」他在女孩子的耳邊說了一句,聲音中有些歉意。   妮可明白是怎麼回事,沒有吭聲,和他一起走回了他們的座位。   唷,可真夠熱的,譚瑞剛想著,感覺一縷汗水順著他脖子流了下去。   「玩得還開心嗎?」妮可微笑著問道。   「是啊,」他也微笑著回答著,「但我得喘口氣了,然後我們再跳。」   就在譚瑞剛說話的當口,音樂的節奏又變了,變成了快步舞曲,譚瑞剛知道這樣的節奏也是他應付不了的。   「你也玩得開心嗎?」譚瑞剛回問著妮可。   這問題真夠傻的!譚瑞剛剛一問完,就覺得有點後悔,不禁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是啊。」妮可回答道,「你開心我就開心。」   她的表情仍然很神秘。譚瑞剛真希望能看到她的眼睛,但那雙眼睛依然躲藏在太陽鏡後面。儘管已經到了晚上,可是妮可就是不準備摘下那個遮擋住通向她心靈窗戶的墨鏡。她到底在想什麼啊?譚瑞剛暗自思忖著。   突然,譚瑞剛發現他們身邊站了一個大塊頭的男人。那傢伙剃著?光瓦亮的光頭,身高足有一米九,穿著很昂貴的筆挺西服,臉上滿是狡詐和過於熱情的微笑。他用舌頭淫蕩地舔了舔嘴唇,眼睛盯著妮可的身體上下看著。   「他開心你就開心啊?可你還可以表現得更好!」那男人放肆地對妮可說。   在他的身後站著幾個似乎是他朋友的男人,也都色瞇瞇地怪笑著。   妮可也毫不示弱地上下打量著那個男人,似乎在判斷著對方的份量。   「你說得對,我會表現得更好的。」說著,妮可雙手摟住譚瑞剛的肩膀,親吻著他的面頰。   「別緊張,妮可,」譚瑞剛說道。在女孩子面前,他用從來沒有過的勇氣和自信說道,「有我呢,那個像大猩猩一樣的傢伙不敢對你怎麼樣。」   那個男人身後的朋友們又大笑起來,這次不是在笑譚瑞剛,而是在嘲笑那個大塊頭男人了。   氣氛似乎有些凝固。突然,那大塊頭男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譚瑞剛的下巴上,把他打得身體靠在了旁邊的吧檯上,他的腿有些癱軟地努力支撐著身體,頭上的帽子飛了出去。   我的帽子!   一陣驚呼聲隨著帽子一起飛了起來。譚瑞剛看見所有人都用驚愕、厭惡、然後是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他心裡明白他們看見了什麼。譚瑞剛年幼的時候,頭上生過白癩頭瘡,由於家道貧寒且缺少關愛,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頭上留下好幾塊皮膚泛紅的斑禿,而周圍有些枯黃雜亂的頭髮不僅沒有掩蓋住那些難看的瘡疤,反而將它們襯托得更加猙獰。也正是因為身體的缺陷和出身的貧寒,他總是受到別人的歧視,更無法獲得女孩子們的青睞。   譚瑞剛當然知道周圍的人們在想什麼。他們一定在猜想他的頭是怎麼搞的?   是得了什麼傳染病嗎?喔,可憐的傢伙!   那個像大猩猩一樣的高大男人也被眼前的猙獰嚇景象了一跳,他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但譚瑞剛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掙扎著站直了身體,伸出細弱的胳膊,把瘦小的拳頭舉在那高大男人的臉前。   「來啊!再來啊!」譚瑞剛大叫著,刺耳的聲音中充滿對大猩猩的蔑視。   那男人回過神來,看著瘦小的譚瑞剛,心裡並沒有把他當作一個對手。儘管他已經有些醉了,但收拾像譚瑞剛這樣矮小瘦弱的小子並不在話下。如果不是他朋友們的阻攔,也許他又要給譚瑞剛一拳頭了。   「好了,好了,老亮,別跟他一般見識了。」那男人的一個朋友抱住了他就要打出去的大拳頭,「你沒看到他是個病人嗎?」   老亮使勁眨了眨他的醉眼,仔細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譚瑞剛,臉上露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似乎和這樣一個對手過招很沒面子,於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他沒有看譚瑞剛的眼睛,而是向周圍巡視了一下,便想轉身離開。   「不許走!來打我啊!」譚瑞剛叫著,繼續揮舞著他細小的胳膊和拳頭。   那男人根本懶得理他,在朋友們的簇擁下朝朝迪吧的人群中走去。   「來打我啊!」譚瑞剛仍然大叫著,「來打我啊!」他的聲音低沉下來,疲憊地朝前跨了兩步,淚水充盈著眼眶。   周圍看熱鬧的人湧了過來,他們鼓噪著,有人在安慰他,有人在罵著那個大猩猩男人,但所有人都彷彿是照顧小雞崽兒的老母雞,口氣中充滿憐憫和輕視,讓譚瑞剛感覺有些窒息,感覺非常無助。他有些厭惡地推開圍攏著他的人們,似乎在極力躲避那些廉價的好意。   為什麼他們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對待我?   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譚瑞剛疲憊地倚著牆坐在一把椅子上,他感覺嘴巴很疼,刀割般的疼痛。一個好心的女服務員走過來遞給他幾張紙巾,他接過來,將其中的一張塞進嘴裡去止血。一顆牙齒也很疼,已經有些鬆動了。   妮可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我找到你的帽子了。」她說著,把帽子遞給他。   譚瑞剛接過帽子,趕快戴在頭上,遮住那些嚇人的瘡疤。唉,已經太晚了,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他那些可怕的傷疤,那些充滿憐憫的眼神以後會每時每刻跟隨著他。好在妮可並沒有流露出那種眼神,至少有太陽鏡的遮擋,譚瑞剛沒有看到那種眼神。   譚瑞剛感覺那顆牙齒更加鬆動了,他用舌頭攪動了一下,那牙齒便跌到了口腔裡。他吐出那顆帶著血絲的牙齒,用手裡的紙巾接住,那牙齒像顆法郎珍珠樣在紙巾裡閃著光亮。   「你還覺得開心嗎?」譚瑞剛問道,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妮可。他知道現在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可怕,裂著缺了牙、帶著血跡的嘴巴,他的表情一定比任何時候都難看。   妮可似乎並不在意,她也微笑著看著他。   「我開心啊,你呢?」她回答道。   「非常開心。」譚瑞剛大笑著,使勁擦著下巴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心裡感覺非常興奮、激動。   「你的牙怎麼辦?」妮可問道。   「別擔心它了。」譚瑞剛笑著說道,低頭看著躺在紙巾裡的牙齒,心頭滿是保護了女孩帶來的驕傲和對那個大猩猩的鄙視,「所有的牙齒早晚都會掉的。」   妮可伸出手臂摟著譚瑞剛,身體靠過來,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我想,今晚我們大概沒法再接吻了。」譚瑞剛說道。   讓他驚訝的是,妮可伸出舌頭舔掉他下巴上的一點血跡,緊接著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千萬別告訴別人啊,其實我是個小淫娃呢。」妮可在他耳邊輕聲說著,有些沙啞的嗓音立刻讓譚瑞剛的下身有了反應。   兩個人舒適安詳地擁抱在一起,默默地注視著周圍舞動的人群。這真是一個完美逸人的夏夜,溫暖但不燥熱,與這樣一位美麗、聰慧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待在一起,譚瑞剛第一次感覺生活真的很有意義。   可惜,這樣安靜舒適的時刻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那個高大的男人老亮又找了回來,醉醺醺地站在他們的座位旁邊,眼睛裡似乎有些歉意。   「不好意思啊,」老亮說道,「剛才我有點失態了,都是喝酒鬧的。我沒有真想打你的,特別是知道了你是個……是個……,咳,你知道的……」   是個病人?小癟三?弱不禁風?可憐的傢伙?你到底想用哪個詞?譚瑞剛心裡想著。為什麼所有人總是把我當成特殊的怪物呢?但這也許不是他們的錯吧,看到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他們還能怎麼樣呢?   「我給你買杯飲料,算是賠禮吧。」老亮說著,朝譚瑞剛伸出了手。   「好吧。」譚瑞剛說道。   道歉算是被接受了,但買了飲料後老亮並沒有要離開他們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譚瑞剛的身邊,似乎要跟他們耗下去了。老亮的不知趣頓時讓氣氛尷尬起來,三個人都沉默著坐在那裡。老亮的眼睛不時在妮可身上遊走,似乎隱藏著什麼危險的陰謀。   譚瑞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很想大聲叫那傢伙滾蛋,但又有些擔心那傢伙再次施暴。他和妮可也可以離開他,但很難保證他不再跟著他們。沒辦法,譚瑞剛和妮可只好盡量不去理睬老亮,但這對譚瑞剛來說並不容易,因為他很想和女孩子單獨待在一起,這個大猩猩的存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妮可似乎並沒有譚瑞剛那麼如坐針氈,但顯然也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   「多少錢?」老亮說道,突然將一迭錢甩到桌子上。   都是百元大鈔啊,譚瑞剛盯著桌上的錢想道。老亮又伸出胳膊,露出手腕上戴著的金錶,那也值不少錢呢。老亮的眼睛死盯著妮可,眼神中充滿信心。   譚瑞剛緊張地看著妮可,胃裡一陣痙攣,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拿出那麼多錢和老亮競爭。妮可端坐不動,仍然像一尊美麗無比的凋塑。過了一會兒,她用舌頭輕輕舔著自己殷紅的嘴唇。   「整個晚上我一直在觀察著你。」老亮對妮可說道,「跟他待在一起有什麼用?他又不會付給你錢。」   老亮轉向譚瑞剛,「可不是我故意想腌臢你,不過就你這……條件,你應該去操場玩彈球吧。」   他又轉回到妮可,說道:「怎麼樣?多少錢能讓你忘了這個小子跟我走?」   一陣沉默。譚瑞剛看看妮可,又看看老亮,不知道該說什麼。老亮表情非常堅定,妮可卻仍然無動於衷。她就要跟他走了,譚瑞剛心裡想著,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妮可俯身在譚瑞剛耳邊輕聲說道:「抱歉,我得去一下。不會太長時間的,我向你保證。然後,我們就可以繼續享受我們愜意的夜晚了。」   她的手伸進譚瑞剛的兩腿之間,在他的大腿根掐了一下。然後,她站起來,拉著老亮的手朝外走去。老亮樂呵呵地跟在妮可後面朝外走去,還不忘回頭朝譚瑞剛得意地眨眨眼睛。   溷蛋!譚瑞剛在心裡罵道。   她不會回來了,他想著,搖晃著手裡的酒杯。   看著妮可離去的背影,譚瑞剛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他彷彿看到有一雙黑色的翅膀,像蝙蝠一樣的翅膀,從妮可的後背長了出來,還有一條黑色的尾巴,帶著長長的尖刺,也拖在她的身後,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個鬼魅。譚瑞剛使勁搖了搖頭,再眨眨眼睛,那幻象便消失了。   他努力思考著,那到底意味著什麼呢?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酒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來,再給你幾張紙巾。」   譚瑞剛抬起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伸手遞給他一迭紙巾。   「謝謝。」譚瑞剛接過紙巾,把嘴裡那濕透了紙巾吐到桌邊的紙簍裡。   「那是個非常難纏的傢伙。」女服務員看著老亮遠去的背影對譚瑞剛說道,「仗著有錢有勢胡作非為。」   她俯下身,手捂著嘴巴對譚瑞剛說道:「不過,那傢伙襠裡的玩意兒可沒什麼好吹噓的。」   「怎麼?和他高大的身材很不相稱嗎?」譚瑞剛不禁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   「淼小極了。」女服務員小聲說道。   兩個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當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女服務員滿臉厭惡的表情,「你是叫譚瑞剛嗎?」   「是啊。」他回答,有點納悶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的小表妹在你們醫院治療呢,她叫小麗,經常說你總是在夜晚照看她的時候給她講故事呢。」   「哦,我想起來了。小麗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可惜我們一直沒有辦法讓她盡快擺脫病魔,真是對不起啊。」   「你的……」女服務員說道,「那不是……」   譚瑞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談話,當人們想說些什麼,又不確定該說什麼的時候,往往就是這樣。   「噢,不,」譚瑞剛說道,「雖然化療起的作用不大,但醫生們還在努力想辦法,會沒事的。」   「那就好。」女服務員的表情鬆懈下來。這時,遠處一個客人在招呼她去那邊,她對譚瑞剛告別道,「我叫阿蔓,以後再見。」   譚瑞剛目送著她離去,自己再次陷入孤獨的黑暗之中。也許這樣更好。生命寶貴而短暫,何必用紛擾的世俗來打擾稍縱即逝生命呢。   就在他悶悶不樂地沉思著的時候,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兒把他從沉思中帶了出來。一隻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一個柔軟的身體貼在了他的身體上。   「如此美麗的夜晚,你怎麼能讓自己有這麼沮喪的表情呢?」妮可在他耳邊輕暱道。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譚瑞剛有些驚訝地說道。   妮可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你別傻了。」她說道。   「可是,他的錢……」   「親愛的,我可不是個拍賣品,誰出價高就歸誰。」妮可說道,「今天晚上我來和你約會,整晚就只是屬於你。人的聲譽是很重要的,否則,男人們不是只要把錢包甩給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她把一隻蒼白的手放在譚瑞剛的手上。   「我真抱歉,讓那麼粗魯的事情打擾了你今晚美好的心情。如果我不去應付他一下,說不定他會糾纏我們一晚上。剛才我讓他明白,今晚來糾纏我們是沒有用的,以後我會找時間跟他一起玩的。」   「這麼說,你也要和他約會?」   「是啊。」妮可神秘地說道。   「那你感覺煩惱嗎?」   「男人們各有不同。」妮可說道,「有時候,他們像你一樣,美妙、迷人、可愛,讓我覺得向這樣的男人要錢是一種恥辱。但是有時候他們又是那麼粗魯、令人反感……」   「這時你拿他們的錢就不覺得恥辱了?」譚瑞剛說道。   妮可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有些生硬地說道:「喔,我喜歡從他們那裡得到我需要的東西。」   他們在迪吧裡又待了一段時間。此時夜已經很深了,外面的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譚瑞剛努力調動著身體裡的最後一點能量,跟妮可跳最後一曲舞蹈。將這個美麗的女孩子擁抱在懷裡,他的心臟咚咚地跳著,雙腿也有些不聽使喚。   終於,所有的舞曲都播放完了,DJ們收拾著盤片,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   舞池裡只剩下最後幾對舞者,伴隨他們的是潮濕而淫靡的空氣、滿地的彩色氣球和幾個空酒瓶。   「該回家了。」妮可在譚瑞剛耳邊呢喃著,聲音裡帶著一點點淫蕩。   來到他家門前,譚瑞剛不由得站住了腳。他知道進屋後他們該做什麼,那是妮可真正要做的,也是他該付費的。   他還無法確定是否真該那樣做。   妮可知道他在猶豫,就說道:「難道你不想請我進去了嗎?」她甜美的嘴唇咧出一個微笑。   譚瑞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帶著妮可走了進去。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他再次猶豫了。   他很想,真的很想要這個女孩。她是那麼迷人,那麼性感,但他明白那只不過是她的工作,並沒有什麼真情和樂趣。雖然她沒對他說什麼,但她很職業,即使不像他這麼興奮也不會說的。他仔細打量著她,試圖判斷出她正在想什麼,但她的表情沉靜得猶如大理石凋像,根本無法知道她的心理活動。   「我度過了一個溫馨友愛的夜晚。」譚瑞剛說道。   「這樣的夜晚還沒結束呢。」妮可說道,對著他噘起唇,做了個吻的動作。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不必一定要做。我們的約會其實已經很完美了。」   妮可看著他大笑起來。   「真是怪事情。怎麼每次我見到心儀的男人,希望和他們好好做愛的時候,他們總是良心發現地做起了謙謙君子呢?其實我們這樣順其自然的親密關係完全不需要這些愚蠢的內疚和羞愧。瑞剛,你是個可愛可親的男人,你對我的關心和愛護讓我非常感動,但我現在不需要的你的關愛,我要你和我做愛,一直做到太陽升起的時候。」   看著妮可摘掉她的太陽鏡,譚瑞剛意識到那根本就不是為了保護她的眼睛,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眼睛。在那原本應該長著兩顆嫵媚明眸的地方,是兩個又黑又深的肉洞。他呆呆地看著妮可的臉,渾身被巨大的恐懼所佔領。她的眼睛,那兩個空空的黑洞,在她白皙並泛著少女紅暈的美麗臉龐顯得更加突兀而可怕,牢牢地控制著他的身體,似乎要把他帶進冥河的深處。   妮可微微聳了聳肩膀,她的衣服就如羽毛般飄落到她的腳下。裸露出來的胴體性感、完美,光潔的皮膚白如凝脂,但有黑色的線條像漩渦般佈滿全身,將女孩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分割出一個不規則的黑白條塊,構成一系列複雜而難以理解的圖桉和符號,就好像有一個瘋狂的巫師用她的身體做了他做法的道場。   她不是人類。一對黑色的小角從她高挺、白皙的額頭長了出來,一條黑色的尾巴、像黑色魔鬼般的尾巴在她的雙腿間猙獰地拖迤著,一雙小小的翅膀、像黑蝙蝠那種皮膚樣的翅膀折迭在她光潔的後背。   她不是人類,但她表現出來的女人柔媚和色情意味仍然大大超過譚瑞剛在夜晚做過的所有淫夢中的最性感妖嬈的女人。她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性感迷人的裸體在他面前展露無遺,讓譚瑞剛恍惚著,難以挪動一步。他被她的美所震撼,眼睛呆呆地盯著她圓潤乳房和美麗的身體曲線。他的目光跌落在她的兩腿之間,那裡被淫水打濕的陰毛和粉紅的裂隙讓譚瑞剛浮想聯翩。   他的意識和靈魂似乎都被那黑色的小角、那折迭著翅膀和那黑洞一樣的眼睛所震懾,無處可逃,他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意識所控制,一種更原始的力量已經接管了他生理和心理的控制權。   妮可,這個迷人的鬼魅,微笑著、邁著優雅的腳步朝他走過來。她堅實、充滿彈性的臀部搖擺的誘惑的波紋,她拖著在修長兩腿見伸縮著的黑色尾巴一步步向他靠近。鬼魅女人的靠近一點點刺激著譚瑞剛的興奮神經,讓他的下身不斷地隆起,陰莖裡的血管漲大著,血液響著急促的鼓聲在他的龜頭和莖體裡奔湧。她的氣味刺激著他,詭異的氣息像裹屍布般將他嚴實地包裹起來。   她在他面前站住,雙手撫摩著他僵硬不動的身體,每一下愛撫都向他身體的深處發送著強烈的性刺激信號。   「很抱歉我的本來面目讓你如此吃驚,」妮可說著,雙手在他的腹股溝輕輕地撫摩著,「我的真實面目總會讓第一次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驚訝,更何況你的意志力並不怎麼堅強。」   她緊緊地擁抱著他,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耳朵傾聽著他砰砰的心跳。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了甜美香水氣味中,譚瑞剛聞到了一絲令人恐懼的氣息,一種微弱而辛辣、似乎肉體經過長時間的火烤而發出的帶有硫磺味道的氣味。承受著巨大的恐懼和性的誘惑,譚瑞剛的心臟前所未有地狂跳著,似乎就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了。   「噓!」妮可對他耳語道,「噓……,你安靜點啊。現在你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希望你只感受到快樂。」   譚瑞剛竭盡所能控制著自己,他狂跳著的心臟慢慢穩定了下來。隨著心跳和呼吸的平穩,他原來緊張的情緒慢慢地被幸福的倦怠感所替代,女孩子的甜美和溫馨像緊身衣一樣緊緊包裹著他的全身。   「很好,你看這樣就好多了。」妮可說著,微笑著看著譚瑞剛,「現在,我們可以真正享受一些樂趣了。」   妮可牽著他的手,帶著非常聽話的譚瑞剛走進了臥室,讓他在床邊坐下。她慢慢為他脫去外衣,又輕手輕腳地解開他襯衣的紐扣。譚瑞剛無法抗拒女孩的溫柔,甚至都無法挪動一下身體,但他還能說得出話。   「你到底是什麼啊?」他忍不住問道。   「我是一個魔女,一個妖魅。」妮可回答道,濕潤而溫暖的嘴唇輕輕親吻著他的乳頭,「我用做愛的方式吸取男人生命的力量,我會將男人體內所有的精華和能量都吸吮得一滴不剩。」   「可我並不是一個強壯的男人。」譚瑞剛說道,「我的身體裡幾乎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妮可抓著譚瑞剛的雙腿向下一拉,讓他平躺在大床中間,然後解開他褲子的拉鏈和皮帶,連同他的內褲一起拽了下來,譚瑞剛已經堅硬勃起的陰莖立刻直挺挺是暴露在淫彌的夜色之中了。   妮可起身,大腿一跨,就跨坐在了譚瑞剛赤裸的身體上,兩個滾圓、豐滿、白皙的乳房吊在呆若木雞的譚瑞剛臉前,她身體上漩渦般的黑色線條將那誘人的乳房襯托得更加耀眼奪目,一條旋轉著的羅紋線條從她的乳房根部盤旋到那粉紅色的嬌嫩乳頭上。   「你會殺了我嗎?」譚瑞剛問道。   「也許吧。」妮可回答道。   「其實,我並不害怕,」譚瑞剛平靜地說道,「自從我出生那天起,死亡的陰影就一直伴隨著我。」   「你不必害怕,」妮可說道,「我們要做的可比殺了你要好得多。」   她的手伸到身下抓住譚瑞剛堅硬的陰莖,慢慢地上下套動著,然後動作越來越快,刺激得那條肉棒更加充血了。然後,妮可慢慢朝下坐,手指引導著那根粗大的男根頂進她最隱秘的洞穴。頓時,譚瑞剛感覺到自己的堅硬被火熱、濕潤、緊實的肉腔緊緊地包裹住了。   「這是你的第一次嗎?」妮可問道,她敏感的肉腔內壁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笨拙。   「是的。」譚瑞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說話間,譚瑞剛感覺自己的舌頭越來越舯大,嘴裡幾乎已經無法承受了。他還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又乾又澀,心中不禁在熱切的期待中又產生了幾許憂慮,他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這到底是是甜蜜的現實還是一個噩夢呢?   「我會盡力幫助你享受長一點時間的快樂,但如果你過早地洩了也不要怪我啊。」妮可說著,臉色異常平靜。   妮可慢慢抬起身體,讓他堅硬的肉棒退出一些,然後再慢慢地向下坐,龜頭便頂開肉腔柔軟的褶皺,陷入濕潤而溫暖的洞穴之中。她的熱情包裹著他,將溫柔傳遍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引得他熱血沸騰,渾身像著了火一般。   譚瑞剛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喔。」妮可呻吟了一聲,「這感覺太舒服了。」   她慢慢平穩地上下晃動著身體,讓那塊堅硬的肉體像在鏡頭後面來回變換的幻燈片一樣抽過來、插過去,引誘著譚瑞剛進入溫柔而舒適的感覺之中。她的肉腔——柔軟、潮濕、溫暖——緊緊地包裹著他的男根,似乎要將那堅硬熔化在她淫慾的火熱汁液之中。   譚瑞剛再次喘息了一下,聲音介於呻吟和歎息之間。   「讓我們慢慢享受這種快樂、幸福的感覺吧。」妮可喃喃地說道。   妮可的雙手按在他胸脯兩側支撐著身體,四肢伸展和曲縮著帶動身體套動著包裹在肉腔裡的硬肉。她的屁股有節奏地上下活動,豐滿的屁股蛋拍打著譚瑞剛的大腿啪啪作響,粉紅色的乳頭隨著身體的起伏在他的胸脯上刮來蹭去。   緊緊被女孩肉腔包裹著陰莖在來回抽動中釋放出電擊般的刺激,讓譚瑞剛感覺到越來越多的快感。他抬起頭看著女孩俊俏的面容,她平靜的表情和身體的激烈動作的反差讓他的情緒有些溷亂。   他費力地喘息著。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在他的上方,妮可的表情十分平靜。完美的面容。超乎時間和空間的冷靜。   她的動作慢了下來,身體抬起得很高,然後再狠狠地坐下,將他的堅硬深深納入,每一次吸納都會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敏感肉體的摩擦產生的快感像溫暖的波浪在兩個人的身體裡起伏、流動,沸騰著兩個人的血液,大量的泡沫從摩擦著肉體間被擠了出來,沾滿了他的陰囊。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他已經把持不住了。   他能感覺到洶湧的精液在他的體內聚集、升騰,就像即將爆炸的溫度計裡的水銀柱一樣,馬上就要噴薄而出了。   妮可停止了動作,她坐起來,身體慢慢搖擺著讓他的陰莖在她的肉腔裡做著圓周運動,幫助他減緩一些刺激,讓他性慾的溫度計降低一些溫度。但她很好地把持著力度,並沒有讓他完全冷卻下來,屈縮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帶動著肉腔裡的肌肉緊緊地擠壓著譚瑞剛的龜頭。   譚瑞剛打了個寒顫,他體內性奮溫度計的水銀柱高漲起來,重新回到剛才的頂點。不等那水銀柱回落,妮可收縮著陰道裡的肌肉,使勁地擠壓著他的龜頭,讓他的興奮度持續地上升,但又不至於讓他達到噴發的頂峰。   妮可繼續著她控制和挑逗譚瑞剛的遊戲,似乎要把這種戲謔的把戲永遠進行下去,她肉腔裡肌肉的每一次收縮擠壓,都將他的性慾推上一個小高峰,但那推動的力量稍縱即失,讓譚瑞剛充滿了期待卻又無法達到噴發的程度。他在她的身體下面扭動著,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既興奮又無助地看著妮可坐騎在他身上,用她迷人的陰道控制、挑逗、激動著他的神經。   妮可冰涼的手捧住譚瑞剛的腦袋,眼睛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睛。   「好了,我想我們已經玩得夠多了。」她對他說道,屁股抬起又落下,讓他的肉棒更深地探索著她的內心。   妮可猛烈而幽深的動作讓譚瑞剛再也無法把持住自己,他猛地在女孩的腹中爆發了。他的身體顫抖著,將火熱的精液毫無保留地噴進女孩熾熱痙攣著的陰道裡。妮可體內的肌肉強烈地收縮著,柔軟的陰道內壁緊緊地包裹著譚瑞剛堅硬的肉棒,肌肉收縮的動作就如同她在用小嘴吸吮著他一樣。強烈的快感刺激著譚瑞剛,他大聲呻吟著,不斷地將一股又一股精液射進妮可的身體深處。   噢,我肏!實在太刺激了!譚瑞剛終於明白妮可為什麼那麼吸引男人們的注意力了。在女孩持續的刺激下,他感覺自己的陰囊一緊,睪丸再次抽搐起來,又有大股的精液噴了出來。妮可的陰道肌肉不斷地擠壓著他的龜頭,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在上下不停地套動著他挺立在她身體裡的肉棒,刺激著他繼續洩身。   譚瑞剛只能任憑女孩動作,這個時候他還能做什麼呢?   喜氣洋洋的情緒貫通了譚瑞剛的全身,他滿心歡喜地感受著自己每一次噴發出的精子都被女孩濕潤的腔洞完全吸收,感覺自己已經真正和這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孩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真是她中有他,他中有她了。但是,激情的火焰似乎仍在燃燒,譚瑞剛感覺自己的睪丸仍然在漲大,在妮可的刺激下,他覺得自己要把每一滴精液都貢獻給這個女孩。   他大口喘息著,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眼前有黑色的斑點飛舞著,他的心臟激烈的跳動著,胸口發緊,他就要被女孩殺死了。   「好了,夠了。」妮可輕輕地說道。   她陰道裡的肌肉鬆弛下來,強烈包裹著他龜頭的吸力也隨之消失,在他從她的身體裡慢慢滑出的時候,譚瑞剛的肚子又最後痙攣了幾下。妮可冰涼的手指撫摩著他滾燙的額頭。   「你沒事吧?不會有事的。」妮可安慰他道。   她從他身上翻下來,躺在他身邊的床上,她豐滿的乳房緊抵在他身體一側,熾熱的呼吸吹拂著他的脖子,她的手指輕輕地在他的乳頭上劃著圈。   譚瑞剛安靜地躺著,砰砰猛跳的心臟慢慢回歸舒緩的節奏,原本感覺壓抑和呼吸困難的肺部也慢慢感覺舒服了許多。   他還活著。他覺得自己又能說話了。   「如果你真是個鬼魅的話,幹嗎還要顧及我的感受呢?」他問道。   「雖然我是個鬼魅,但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啊。」她的手指繼續在譚瑞剛的乳頭上摩擦著。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妮可的手伸下去,握住他的睪丸輕輕地搓揉著,然後又抓住他的陰莖慢慢套動起來,從她黑洞洞的眼睛裡似乎閃過風騷的一瞥。   「離天亮還早著呢。」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這時,譚瑞剛已經不在乎她到底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了。她還是那個帶給他如此美好約會的漂亮姑娘,她可怕的黑洞眼睛、翅膀、尾巴就角都沒有影響她美麗的身姿和俏麗的面容,她還是那個漂亮性感的尤物。   譚瑞剛在心裡作著判斷,他感覺自己就彷彿置身於一部講述詭異和基因突變的電影裡,他知道也許這個鬼魅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讓他這個自慚形穢、在現實中永遠不可能得到女孩子青睞的21歲大男孩終於得到了美麗女孩的溫情。   即使她現在殺死他,他也心甘情願,他願意永遠待在妮可溫暖的懷抱裡。就在他想欠身抬手摟住妮可的時候,譚瑞剛突然覺得自己像被抽乾渾身的血液和氣力一樣,頹然地倒在了床上。   不,不要,別在現在啊!譚瑞剛掙扎著,心裡詛咒著自己突然而至的無力與虛弱,難道是在和妮可跳舞和做愛的過程中耗盡了自己的精力嗎?   還有比虛弱更可怕的。譚瑞剛突然覺得頭昏眼花,整個房間似乎都漂浮了起來,在他眼前旋轉著,他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幾乎就要嘔吐了。一陣陣嘶啞虛弱的咳嗽聲衝出他的喉嚨,進一步消耗了他的體力。他感覺自己更加虛弱了,虛弱得甚至都無法完成一次咳嗽的動作了。譚瑞剛感覺死神已經在他的虛弱與痛苦之中一步步逼近了他,這是否就是人們常說的樂極生悲呢?   「怎麼會這樣呢,嗯?……」譚瑞剛喘息著說道,「本來我以為我會堅持到天亮的。」   妮可倚坐在他的身邊,她黑色的翅膀彷彿一個巨大的黑色斗篷將他們倆掩蓋在陰影裡。   「現在我們似乎遇到了一個問題,是吧?」她說道,「我作為一個非常職業的、在工作中總是受到讚揚的女人,一定要讓我的客戶在第一次接受我服務的時候感到非常滿意才行。可是,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而又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殺死你呢?」   她把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按在自己柔軟的嘴唇上,裝作深思著。她回頭看著譚瑞剛,嘴唇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幸好我有一個解決方桉。」她說道。   「解決方桉?」   「我們這樣的妖妓經常會被召喚去滿足……一些術士的需求。那些男人一般都已經過了他們性慾的鼎盛時期,如果我們不使用一些……技巧的話,還真無法滿足他們的慾望呢……」   說著,妮可仰頭張開嘴,身體緊繃起來,胸脯起伏痙攣著。在譚瑞剛看來,她似乎是在仰著頭漱口,或者像牛一樣在反芻。在他的注視下,一縷縷輕煙從她甜美殷紅的嘴唇間升了起來。   妮可低下頭來,猛地靠在譚瑞剛身體旁邊,將他從床上提了起來,黑色的翅膀伸在他的後背包裹著他。她的嘴唇緊緊貼著他的唇,給了他一個充滿激情的熱吻。   有什麼東西從她的嘴傳進了譚瑞剛的嘴裡。   他的身體像被電擊到一般顫抖起來,純粹的生命能量和精力閃著火花注入他的身體。譚瑞剛在妮可在懷抱裡顫抖著,手和腳都在無法遏制地抽搐著,彷彿有一根高壓電線將電源不斷輸送他身體裡一般。妮可緊緊地擁抱著他的身體,嘴唇依然緊貼在他的唇上,將她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吐進他的喉嚨。   譚瑞剛感覺自己的大腦裡辟啪作響,彷彿一台通了電的電腦被扔進了水裡。   在妮可熱吻裡,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侵入了強大的力量和能量。   「那是什麼啊?」當妮可終於放開他後,譚瑞剛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感覺自己身體裡的電能可以點亮這個城市所有的燈泡。   「被盜取的生命本質。」妮可神秘地說道,「在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把它輸送給任何人,而且可以隨心所欲地保持它的能量不衰減。」   說著,妮可抬起屁股,再次跨坐在他重新堅挺顫動著陰莖上。呼地一下,譚瑞剛再次感覺到了女孩體內的熾熱和濕潤,他的陰莖期待著摩擦的快感,期待著被柔軟包裹的愉悅。   她沒有讓他失望,也沒有讓他久等。她毛茸茸的陰戶張開口,在譚瑞剛的注視下將他的堅硬吞了進去。   這次,她的動作很快。一旦全部吞進他的陰莖後,妮可立刻快速地上下聳動著身體,讓譚瑞剛堅硬的陰莖在她的體內快速地抽插著。隨著她身體的起伏,她美麗圓潤的乳房上下跳動著,晃得譚瑞剛眼花繚亂,心旌搖動。   虛弱和胃部不適的感覺已經徹底從他的身體裡消失,譚瑞剛開始聳動著身體迎合著妮可的動作,剛開始還帶著試探,但很快就狂放起來,他的雙腿挺直著,大幅度地抬起屁股使勁地頂著胯上的女孩,盡量與她的節奏相吻合。兩具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胴體熱情奔放,床鋪在他們猛烈的動作中吱吱作響。   聽到床鋪的響聲,譚瑞剛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動作愈發放肆起來。妮可仍然堅定而有力地上下聳動著,彷彿在努力馴服胯下這匹野性的種馬。讓譚瑞剛感覺驚訝的是他體內澎湃的能量,現在他沒有一點點虛弱的感覺了,他的陰莖在妮可濕潤溫暖的肉腔裡有力地來回抽動著,兩個人身體的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音。   時間不長,譚瑞剛就感覺週身的血液在沸騰,他的睪丸漲大著,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裡面聚滿了激情的種子,澎湃的熱血和強烈的快感產生了巨大的壓力,聚集在睪丸裡的精液將會像沉睡了多年的火山一樣,將火焰和激情噴上天空。他呻吟著,喘息著,身體痙攣著僵硬起來,向上聳動的猛烈力量幾乎將妮可從他的身體上掀翻下來。好在當他向上的時候她正好向下,陰道裡的肌肉緊緊地握著他粗壯堅硬的陰莖,如同一根巨大的螺釘將她的身體固定在他的身體上。   她那被黑色恥毛擁躉著的粉紅色陰戶緊緊地吸吮著他的陰莖,熾熱的腔洞將他完全吞沒,體內肌肉的脈動就如同她那張飢渴的小嘴一般使勁吮壓著他堅硬的肉棒。譚瑞剛大聲呻吟著,大量的精液被吸吮出來,猛烈地噴進女孩身體深處。   完事後,譚瑞剛驚異這一次自己竟然沒有被抽空的感覺,而是仍然覺得自己如公牛般強壯有力。只過了一分鐘,他就重新調整好呼吸,翻身坐了起來,將妮可的身體放倒在床上。妮可柔順地躺在他的身下,她背後的黑色翅膀像錦緞一樣鋪展在她的身下。   現在,譚瑞剛佔據了上面主動的位置,他不知疲倦的陰莖狠狠地插進女孩濕潤無比的陰道裡。雙手緊緊抓住妮可的兩胯,譚瑞剛又狠又深地在她的身體裡抽插著,每一次抽動都讓譚瑞剛感覺到無限的溫暖,就彷彿他已經深深地陷入女孩的心臟裡去了。   在這個過程中,妮可表現得異常平靜,她那如大理石般光潔的臉上隱約浮現出神秘、美滿的表情,她潺潺不絕的蜜液從下身湧出,溫暖著他的腹股溝。妮可看著在她身上努力抽插著的譚瑞剛,一絲微笑蕩漾在她猩紅的性感嘴唇上。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切都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譚瑞剛的動作更加狂野了。他的睪丸再次腫脹起來,聚集起來的精力讓他將陰莖更深更狠地插進女孩的身體深處。溫暖濕潤的肉腔內,柔軟而有力的肌肉緊緊包裹著他,讓他感覺非常舒服,也更加刺激著他的性慾,聚集在睪丸裡的精子似乎立刻就要被蠕動著陰道肌肉擠出來了。   但譚瑞剛仍然在堅持著,他感覺自己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就如同一位訓練有素、久經沙場的馬拉松運動員一樣,在沒有達到終點的時候永遠也不會放慢自己的步伐。在他的臂膀裡、胸腔裡和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著從未有夠的精力和力量。他的肌肉猶如強健的彈簧,渾身的能量蓄勢待發。儘管已經有了一次驚心動魄的高潮,譚瑞剛仍然不想匆匆結束現在有些喪心病狂的交媾。   床變得越來越小,似乎已經無法承受兩個狂野年輕人的瘋狂動作了。於是,譚瑞剛抱著妮可下了床,將她的身體按俯在床邊的小桌上,讓她的屁股衝著他高高地翹起,從後面再次進入她順滑的陰道裡。譚瑞剛奮力地抽插著,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陶醉。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歌:真實的腫脹,大汗淋漓,攝魂的呻吟,強力的衝擊,快樂的生活……譚瑞剛激動地想著,要勇猛地衝出死神的魔掌。   妮可黑色的隱形尾巴在激情中慢慢顯露出來,捲曲向前,游動在她的雙乳之間,然後再回轉,糾纏在譚瑞剛的臀後。妮可的雙手抵在牆上,向後聳動著翹起的屁股。在尾巴和雙手的共同作用下,譚瑞剛被她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身後,堅挺的陰莖更深地在她的體內穿插著。他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握住妮可兩個晃蕩著的乳房使勁掐弄著,挺立的乳頭從他的指縫間鑽了出來。   在妮可如此這般的刺激下,譚瑞剛又達到高潮了,洶湧的精液噴薄而出。   妮可的陰道緊緊包裹著他噴射著的陰莖,吸力之大彷彿要將他的身體從床上連根拔起。陰道壁的肌肉緊緊糾纏著他的龜頭,強大的肌肉收縮不斷地搾取著他體內的點滴精液和能量。譚瑞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又一股精液噴進她痙攣著的身體深處。妮可牢牢地擁抱著他,用她的手,也用她的陰戶,彷彿是一個勤勞的擠奶工,手法嫻熟地壓搾著他身體裡的精華,直弄得譚瑞剛腰膝酸軟,雙腿如煮透了麵條般無法提起。   妮可放鬆身體,讓他從她的身體裡滑出來,然後一扭身從他的臂膀下面鑽出來,翻身跨在他的身體上面。   「現在輪到我了。」妮可低聲咆哮著說道。   譚瑞剛抬著頭,看著妮可猛撲在他的身上,她的身體形成一條美麗的柔軟曲線,豐滿的乳房隨著她的動作在他的眼前搖晃著。她像撲向獵物的猛禽般趴俯在他的身上,雙手按住他的手腕,把他釘在了床上。   雖然譚瑞剛獲得了額外的生命能量,但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女孩的舉動,一切都在妮可的掌控之中。   她的屁股砰砰地撞擊著他的兩髖,光滑濕潤的陰戶吞噬著他挺立著的陰莖。   她的身體裡更熱了,而且越來越熱,與她蒼白冰冷的皮膚和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譚瑞剛看到,妮可臉上原本冷靜得有些冷漠的表情已經被狂野激情所代替。   她的嘴唇緊繃著,慘白尖細的獠牙凸顯,低沉的咆哮聲中充滿獸性的慾望。她聳動的身體快速而有力,是任何一個普通女人都難以做到的。譚瑞剛努力了一番,終於還是放棄了要跟上她節奏的企圖,任憑她在他的身體上猛烈地發洩著無盡的激情和慾望。   現在,他才看到了一個真實的妮可,一個從她內心的牢籠中釋放出部分野性的妮可。他彷彿看到了她赤裸的靈魂,或者透過她赤裸的靈魂看到了她真實的內心世界。她依然美麗,但那美麗既黑暗又可怕。   譚瑞剛真擔心她會殺了他。   妮可弓起脊樑,再仰頭大聲嚎叫著。她黑色的翅膀在背後盡情伸展著,長度完全可以接觸到房間相對的兩面牆壁。她起坐的力量很大,將他不斷地砸進凹陷的床墊裡,也使他的陰莖可以更深地進入她的身體。她強有力的陰道肌肉像鉗子般緊握著他的陰莖。   「你無處可逃!永遠都別想!」妮可收緊的陰道肌肉告訴著譚瑞剛。   譚瑞剛再次在妮可的身體裡爆炸了,這一次的高潮比今天晚上任何一次高潮都來得猛烈而悠長。女孩溫暖濕潤的性器包裹著他,柔軟的肌肉如同她靈巧的小手,撫摩著他的命根,帶給他連續不斷的快樂享受。他連續地噴射著,帶著狂喜的呻吟將一波波精液射進女孩的蜜穴中,又隨著女孩的聳動形成濁白的泡沫包裹在他的莖體周圍。妮可的動作越來越猛烈,兩個人的體液濕潤了雙方的私處。   「感覺到我的陰道真的在吸吮你呢。」妮可喘息著說道。   她仍然坐在他身上,雙乳還在上下晃蕩著。越過自己豐滿的乳丘,妮可盯著譚瑞剛樸實的面容,看著他在自己的身下扭動,歡樂地扭動著。譚瑞剛感覺女孩在一次次吞噬著他的高潮,就彷彿一口口吞噬著他的生命,但他希望永遠都不要結束,雖然他知道它必須結束,知道它的結束就是他生命的終點。   妮可眨著眼睛,臉上閃爍著野性熱情的光芒。   「好了,夠了!」她說道。   她陰道裡的肌肉鬆弛下來,放開了緊握著的譚瑞剛的陰莖,那令人恐懼的、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便瞬間消失了,他剛剛射進去的大量精液從鬆弛的陰道口慢慢流了出來。妮可表情重新歸於平靜,臉龐如大理石凋塑般完美而冷靜。她蹁腿從他的身體上下來,並肩和他躺在床上,頭倚靠著他的頭。她的一支翅膀像柔軟的床單一樣覆蓋著他們汗津津的身體。   「歸還被盜取生命本質的最好方法,就是和被盜取的人激烈做愛。」妮可悠悠地說道。   「難道你就不保留下一些嗎?」譚瑞剛問道,虛弱的感覺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裡,記憶中那些曾經擁有的強大力量和能量如同夢境一樣消失了。   妮可哀傷地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攝取別人的生命本質是一種最黑暗、最可惡的魔力。雖然它會延長你的壽命,但也會在你的生命中留下充滿腐蝕性的陰影。」   儘管譚瑞剛非常渴望那種充滿活力的原始生命力在他血管裡衝撞的感覺,但他現在明白那是要付出代價的。幸好現在他心裡還沒有任何陰影。   「那麼,我的顧客已經感覺完全滿意了嗎?」妮可說著,伸出手臂擁抱著譚瑞剛。   「非常滿意啊。」譚瑞剛回答道,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眩暈穿過他的腦海。   大概他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消化今晚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你到底是什麼啊?」他問道。   妮可的微笑令人困惑。   「我是你在這個夏夜的完美約會對象。」她回答道。   「是個非常狂野的對象。」譚瑞剛說道。   「讓深藏的野性完全發洩出來不是很好嗎?」   「可我感覺你並不常這樣做。」譚瑞剛說道。   「我不可能經常這樣做啊。」妮可回答道,「儘管我有很強大的魔力,但與眾多的人類數量相比,那畢竟很少啊。如果我經常淋漓盡致的發洩我的能量,那我早就被你的同類打倒殺死了。」   譚瑞剛的手指輕輕地撫摩著妮可皮膚上黑色漩渦般的花紋,問道:「這些應該不是用來裝飾的吧?」   「這些是用來提醒我的。」妮可說道,臉上又浮現出神秘的表情,「我把它們當作指導手冊,幫助我做到自己希望做到的事情。」   「那我應該是你一個很好的實驗品吧?」譚瑞剛微笑著說道,「即使你不小心把我吸成人干了,對你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的。」   「通常我還是比較溫柔的,」妮可說道,「希望我沒有嚇著你。」   「沒有啊,我覺得這樣才有真實的感覺。」他回答道,「不管怎麼說。」   譚瑞剛躺在床上,躺在女孩溫暖的懷抱裡,躺在她溫柔的羽翼裡。他心裡還有個問題不得不問。   「如果你繼續下去,」他開口問道,要繼續下去什麼是不言而喻的,「那會不會很疼啊?」   「不會啊,」妮可說道,她的氣息輕輕地在他的耳邊吹拂著,「我會讓你一直都感覺到甜蜜和溫柔的。」   「那你也是這樣對待潘誠醫生的嗎?」譚瑞剛有些嫉妒地問道。在妮可以往接觸到的男人之中,也許只有潘誠醫生是他所認識的。   「潘誠醫生跟我說過你的情況,」妮可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繼續說道,「一個年輕、身體非常不好的年輕人,擁有一個勇敢、仁愛的心。雖然自己的病症無法治癒,卻仍然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努力去愛護和振奮那些被遭受著病痛折磨的天真兒童。在醫學上,很多人曾經預測你不會活過12歲,但你仍然樂觀地生活著,從來也不悲觀、沮喪。潘誠醫生對我說,如果這樣一個讓人尊敬和憐愛的年輕人從來也沒有享受過最原始的激情和快樂,那實在太不幸了。」   妮可輕輕地吻著他的面頰。   「這樣的激情就是你想要的嗎?」她問道。   譚瑞剛躺倒下去,眼睛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漆黑一片。牆壁也是黑色的。   房子裡的傢俱古老而破舊。死亡不可避免。譚瑞剛默默地想著。   「他們告訴我,也許我活不過12歲。對其它孩子來說,過年過節只不過是個值得期待的狂歡日而已,但對我來說,過一年就意味著我朝自己的生命盡頭又邁近了一步。」譚瑞剛冷冷地說道,「我父母其實非常愛我,但在他們眼睛裡,我是個沒有希望的孩子,早晚會死在他們前面。」   「可惜,他們想錯了。」他說著,臉上露出些許黑色幽默的表情,「他們最後死在了我前面。是車禍。」他補充道。「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很快也會隨他們而去的。我已經活過了12歲、13歲、14歲……,現在我已經21歲了,剩下的日子都是賺的了,我已經不去想那麼多了……」   他停下來,沉思著。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他回答道,「不是!」   妮可傾聽著,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   「這就像夏天一樣,」他繼續說道,「我們知道天氣不會永遠這樣熱下去。   有一天,樹上的葉子會落,冬天會到來。我可以用生命中的每一天去憂慮冬天的寒冷,我也會抓住機會去享受現在每一天的寶貴陽光。我能夠行走,能夠交談,我也可以思考。現在仍然是陽光明媚的夏天,我願意去品位剩下的每一天。「   妮可欠著身體,在他的嘴唇上溫柔地親吻著。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說道。   她起身下了床,一個無比美麗的姑娘挺立在他的面前。   「我會再來找你的。」她溫柔地說道。   「謝謝你!」譚瑞剛說道,「知道結局並不那麼可怕,我感覺好極了。」   妮可朝門口走去,黑色的翅膀在她的背後折迭著。站在門口,她轉過身,給了譚瑞剛一個飛吻。儘管離她有一段距離,譚瑞剛還是感覺到了她的芬芳氣息和穿過他齒縫間柔軟而熱情的能量。   「那就是被盜取的生命本質,」譚瑞剛悠悠地想著,「也許我不該詢問它來自何方。」   ******************   在迪吧裡,女服務員阿蔓不經意地打開庫房的壁櫥,突然恐懼地大聲尖叫起來。一具裸屍轟隆隆從敞開的櫃門倒了下來,將阿蔓撞到了一邊。   那是老亮——彷彿被抽去骨頭的屍體滿臉塵土地倒在地板上,一隻眼睛仍然大睜著,呆滯地望著天空。   ******************   妮可微笑著,兩支又長又尖的獠牙咬在她性感的猩紅嘴唇上。   「我還沒有狠到我希望做到的那樣,」她說道,「偶爾我也會表現出一些軟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