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10》一千零一夜第四夜天外邪犽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天外邪犽 楔子 「父王……不要……小的是您親生女兒啊!」聲嘶力竭的慘叫迴盪在被陰氣籠罩的望月閣裡,窗外月光慘白,烏雲厚的像是要掉到地上一樣。 慘叫的源頭是一位少女,她的手腳被硃砂煮過的麻繩綁成大字形,絲絹衣裙早被利刃割破,下腹部、私處、雙腿毫無遮掩地裸露在冰冷的月光下。 少女雪白的平坦肚皮上,刺著紋樣奇特的圖桉,針痕尚新,紅腫未消,顯是新近刺上去的。 十名僧侶穿著土黃袈裟,以金剛座坐定於少女的正奇八方以及天地二方,手持念珠,嘴裡頌著少有聽聞的奇妙咒語,對望月閣祭壇上既將發生的慘劇視而不見。 「雲兒,別害怕……」穿著尊貴紫衫長袍的男子站在祭壇下首,披頭散髮,眼神呆滯,一看便知其心智已非正常,「爹不會弄痛你的,這也是為了你地下的亡母……只要法術一成,爹便能引天界妖星之力,到時就連陰陽生死都能扭轉……」 「娘早已死去多年了!爹!」少女淚流滿面,「求求您快將孩兒放開,親生父女豈可做出此等敗壞天倫之事……!您是被那妖僧給騙了!」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紫衫男子低聲呢喃,模樣像是沒聽見少女的哭喊一般。 「天滿!」紫衫男子突然轉過頭去,「時候到底到了沒!你要讓雲兒躺在上頭多久!」大喊。 「啟稟陛下,時候已到,」站在引月窗下,觀察星象的黑衣老僧快步上前,低聲道,「太陰已駐留於西象天屬癸宿星的方角,自此時起直至破曉,隨時可行」梵天招引「之術。」 「好……那快些!」紫衫男子步履蹣跚的踏上祭壇,走向壇上的親生女兒。 「爹!不要!千萬不可啊!」少女使盡渾身力氣嘶喊。 「拿絲絹把公主的嘴巴塞起來。」名做天滿的老僧吩咐道,坐在東方的僧侶連忙步上祭壇,用塊乾淨絲綢塞住了少女的嘴。 「可以了嗎?天滿?」紫衫男子神情呆滯,連番問道,「可以了沒?」 天滿手一揮,十名僧侶同時大聲念誦。 「可以了,請陛下就位。」老僧道,「入肉之儀之後,尚有離魂之術,請陛下保持心神專定。」 「寡人知道!」紫衫男子不耐煩地回答,快步來到少女被硃砂繩分開的雙腿下。 「可憐的雲兒,竟為了娘受如此痛苦,」紫衫男子顫聲道,「再等一會,爹馬上讓你舒服……」 男子的手指摸上了少女腹部發燙的刺青,沿著維隆的恥丘慢慢往下滑。 「嗯!嗯嗯嗯!」少女睜大了雙眼,頸上的筋都立了起來,淚水滾滾落下。 紫衫男子解開了腰帶,慢慢地襲上了少女的身體。 一陣尖銳的刺痛,侵入了少女最為隱密的部位。 ###十五年後### 不周林內某處。 「殺了他!殺了那個偷東西的妖怪!」 五個身穿冑甲,兵士打扮的人物,手拿長刀,一邊闖開及腰雜木,一邊望著樹頂飛來躍去的黑影,吃力的追蹤在後。 「給我下來,黃頭髮的畜生!」「有膽子就堂堂正正的……」 罵聲未息,只見黑影一閃,五人之中,便有兩人人頭落地,頸子裡的血噴得快有兩個人那麼高。 「堂堂正正的怎麼樣?啊?」 從樹頂躍下的少年站在中間,用嘲諷的語氣冷笑,毫不在乎地望著包圍他的三個大人。 少年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套著從兵士身上搶來的黑布戰胯,一頭黃髮垂到腰際,雜草般又乾又亂,肩上扛著裝滿食糧的粗重布袋,空著的左手寒光閃閃。 仔細一看,不只左手,少年的雙手竟都生著一對銳利鐵爪,鋒利程度連兵士手上的長刀都難以望其項背。 「把東西放下,說不定我們還會饒你一命!」一人喊道。 銀光一閃,那人手身份離,銀光二閃,他的肚子也跟著分家了。 另一人大吼一聲,舉著長刀衝向少年,用力揮下。 鏗鏘巨響,火星飛濺,砍在少年額上的長刀從中彎折,就像是砍上了金鋼石一般。 「這……刀槍不入?」那人嚇得面無血色,騰地一聲坐下。 少年冷笑一聲,爪子揮下,兵士的雙手和腦袋高高飛起,鮮血嘩啦嘩啦地把附近的雜草都染紅了。 剩下最後一人,就算他再怎麼笨,也知道光憑自己一個,無論如何都打不贏眼前這個妖魔鬼怪,於是轉身便跑。 「別急著跑啊,是你們把我叫下來的耶?」少年一晃,閃到了兵士面前,左手掐著他的脖子,卻沒將他當場宰了。 「饒……饒小人一命……」那人嚇得臉白腿軟,差點站都站不住。 「饒你?可以啊!」豈料少年竟爽朗一笑,「答我一個問題,答得出就放你走。」 「這……大人有什麼問題?」 「你說說看,這世上我最討厭的是什麼東西?」少年笑問。 兵士一臉慘白,他今天才第一次遇見眼前這凶神惡煞,怎麼可能知道他討厭什麼? 「提示,我剛剛殺了四個東西。」少年指著草木間散落的屍首,道。 「啊!大人最討厭的是軍人!」兵士會過意來,連忙喊道。 「呵呵……」少年一笑,兵士正以為自己撿回一條命時,「可惜,答錯了。」 喀啦一聲,兵士的腦袋以異常的角度往旁邊一倒,少年直接折斷了他的頸骨。 「哼,答桉是人,我最討厭人了。」少年冷冷道,「不過,就算你答對我也照殺不誤。」 少年縱身一躍,消失在不周林參天的古木之中,留下一地血腥。 ### 日落時分,黃發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一座久已荒廢的村落內。 只見屋宇傾頹,門牆倒壞,眼前的村落不像是給人住的,倒像是給鬼住的。 少年身輕步健,水鳥般飛越兩座已經爛的只剩柱樑的破屋,落在一間岌岌可危的廟宇前。 「我回來了,娘。」少年喊道,不過四周無活人,不知是喊給誰聽的。 少年穿過破廟洞開的大門,跨過爛成一片的大廳,來到廟後的墓地。 小小的墓地裡,擠著十幾座墓碑,每一座墓碑都十分髒污,顯然久久無人前來參拜掃墓。 尤有甚之,不少墓碑前方,還用長木樁晾著多具白骨,骷髏在夕陽下迎風擺動,喀啦作響,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少年毫不在意,逕自走到墓地的最深處,此處沒有墓碑,只在地上插著一道木牌,模樣甚新,上頭歪歪扭扭地刻著:「慈母望雲氏永眠之處。」 「娘,晚安。」少年在木牌前坐下,「今天在森林裡找到一個新的賊兵窩子,殺了十幾個,搶了點吃的,走的時候還有一群笨蛋不知死活的想要追我… …「 對著亡母的墳墓報告每日發生的瑣事,已是少年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儘管少年的母親亡故已有十年以上,少年還是不間斷地對著墳墓說話,好像母親其實仍活在黃土之下一樣。 轉眼,日落了,四週一片黑暗,只剩星月的淺薄銀光。 少年閉上雙眼,躺在母親的墳前,沉沉睡去。 ### 「恨啊……恨啊……」 悠悠地,澹澹地,幽靈的鬼魅低吟吵醒了少年的美夢。 「搞什麼,又是你們啊?」少年揉了揉眼睛,從墳前坐起。 青綠色的鬼火圍繞著少年,在空中飄忽不定,每一顆鬼火的上方都飄著幽靈,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是過去定居於此的村民。 「你們幹嘛?今天約好了一齊出來是嗎?」少年露出鄙夷的冷笑,「好啊,反正我沒辦法殺已死之人,有什麼想說的就儘管說吧!」 「邪犽!」一名老者幽靈怒道,「你這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東西!也不想想是誰收留了你們,給你們飯吃房子住的!此等大恩,要你們母子以一生回報都不為過,豈料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殺光我們一家!」 「對呀,可惜你死的太早,沒看到我怎麼料理你的孫子和孫女。」少年冷笑,望著老者幽靈後方的青年幽靈,一般幽靈無腳,但這青年幽靈卻是有腳,無胯,兩腿中間一個大洞。 見到少年的眼神,那青年幽靈嚇得身子一縮,龜回了鬼火裡頭。 「收留?給我們飯吃?」少年嗤之以鼻,「別說笑了!我娘來這村子的第一晚,就被你的孫子給玷污了!要不是娘的吩咐,那一晚我就要殺光你們全家,哪還等得到三年之後!」 「啊啊……邪犽啊……你為什麼要殺害我們?我們於你無冤無仇啊……」 另一到墳上,三個女幽靈齊聲哭道。 「這倒是,你們家的飯還不錯吃,不過還是該死,」名作邪犽的少年道,「誰叫你們是人呢,是人就該死。」 女幽靈們聽了,哀泣不已,三個白溜溜的鬼就這麼哭成一團。 「妖孽!別人就算了,老衲替你死去的母親入殮立碑,特意在此為她挖了一座墳,你竟毫不感恩,還把老衲手腳砸爛,凌遲十天才讓死,如此妖孽邪魔,老天怎容於世間!」一個手腳鼻臉俱爛,光著腦袋的幽靈怒道。 「死禿驢!」邪犽大怒,飛起身來,對著一個土堆前的枯骨猛踹,光頭幽靈立即渾身一震,說不出話來。 「你這團屎,只有你我殺上千遍也不嫌多,要不是我細心審查我娘的殮衣,還不知你對我死去的娘做了什麼好事,肏你媽的死禿驢,你有膽子就給我投胎轉世,這次我絕不會讓你十天就死!」伴隨著幽靈的低泣,邪犽的怒吼聲在漆黑的鬼村中迴盪。 整個晚上,幽靈們不斷訴說生前如何被邪犽凌虐慘殺的情狀,而邪犽時而捧腹大笑,時而怒目相向,時而冷嘲熱諷,對著白骨撒尿點火的,直把每一個幽靈都羞辱到縮成鬼火,不敢言語為止。 「哼!沒用的東西,人類真是一群該死的畜生,老天怎麼會讓這種玩意活在世上?」邪犽忿忿不平地道。 (但……同樣是以我血澆骨,為何這群屎糞般的村民魂魄全都留在陽間,娘的魂魄卻怎麼也招不回來?究竟是差在哪裡?是因為我發現的太晚了嗎?可是其它人都和娘差不多時間死的,頂多晚個十天半月,為何只有娘的魂魄招不回來?) 邪犽的血不知為何,具有能把魂魄留在陽間的奇妙功效,用在村人屍骨屢試不爽,但用在其母望雲氏的屍骨上卻是毫無效果。 「算了,不管了。」邪犽歎道,倒頭躺回母親墳前,在鬼火的幽幽冥光下,再度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如往常地,邪犽又在不周林間尋找落難賊兵的聚落。 (最近不周林外頭是不是沒什麼戰爭啊?賊兵的窩一天比一天少……) 前一天襲擊的賊兵營地,今天已經人去樓空了,想來是被邪犽一鬧之下,忙不迭地逃出了不周林吧。 「味道這麼稀薄,跑了有快一天吧?看來,昨天那五個人被派出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被同夥給拋棄了。」邪犽聞著空氣裡殘留的人類臭味,如此判斷。 (沒關係,反正外頭遲早會有新的戰爭,到時便不缺賊兵了) 邪犽兩手空空地離開無人的營地。 然後,就在他在不周林裡信步漫遊之際,碰到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同類……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啊……那是?」邪犽站在一株特別高的樹頂上,望著那從不周林南邊姍姍飄至的雪白身影。 午後的不周林總是瀰漫著一股不濃不澹的薄霧,是黑鐵山腰飄下的山氣累積而成的,那雪白的身影就像是蝴蝶樣地穿過霧氣,在樹梢之間飛舞,高度完全不變。 (好香的味道,一點都不臭,她不是人類!) (不是人……那她跟我一樣是妖怪囉?) 「喂!你是誰!你要去哪裡啊!」一知道對方是妖怪,邪犽立刻變得友善起來,畢竟打從娘胎出生為止,他還沒看過自己以外的妖怪。 或許是注意到了邪犽,那白色身影轉換方向,朝著邪犽所在的位置飛來。 騰地一聲,在邪犽所站的樹枝末端,那白色身影輕輕落下了。 她穿著一襲上下皆白,用邪犽沒看過的高級布料織成的襦裙,牽牛紫色的腰裙上繫著青玉珮帶以為固定,裙下雪白的腳指夾著一雙紅漆木底鞋,雙手在頭上撐著一件長袖外套,似乎是用來遮陽的,迎風鼓漲,把臉遮住了大半。 「你好臭喔,有沒有洗澡啊?」不知名的妖怪少女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嫌邪犽臭。 「洗澡……啊,確實好幾個月沒洗了吧?」邪犽愣了愣,回答道。 「哇!就算是妖怪,也不能這麼髒吧,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禮貌嗎?」少女不知為何,生起氣來。 「李帽……我確實不知道那是什麼,跟李子有關係嗎?」邪犽反問。 「哎唷!人間的妖怪聽說個個都又笨又蠢,看來還真不是該玩笑的耶!」 少女聽了,差點從樹梢上摔落。 「你……你說誰又笨又蠢啊!」邪犽不知為何,感到莫名羞窘,只好大聲抗議,如果是人對他這樣講話,邪犽老早就大開殺戒了,不過對象是個渾身香噴噴的妖怪少女,邪犽就算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唔……是我說過頭了,你別生氣。」少女見狀,顯得有些愧疚,微微欠身道,「你有沒有洗澡的問題暫且不論,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鏡泉國往哪兒走?」 「鏡泉國?那是什麼地方?」邪犽又反問。 「你……你不知道鏡泉國在哪兒?」從口氣判斷,少女似乎顯得十分驚訝,「這……你至少有出去過不周林吧?」 「沒有,五歲時跟我娘進來以後,就再也沒出去過了。」邪犽搖頭。 「我……你……娘娘保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鄉巴佬啊?」少女搖搖欲墜,手一鬆,遮在頭上的外套便落了下去。 這一落,邪犽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神仙!她不是妖怪,是神仙!) 從外套下頭露出的,是一張皎潔如月的美麗臉蛋,粉嫩的頰,艷紅的唇,眼皮上還抹著泛著藍色瑩光,不知是啥的東西,對從未見過世面的邪犽來說,少女的長相就和天上仙女沒什麼兩樣。 少女的髮絲雪白,在腦門上盤成高髻,用鮮紅木釵固定。一對高高翹起的尖耳豎在腦袋兩側,耳背上的絨毛雪白,一根根就像是水銀抽絲,光看也知其柔軟無比。 「哎呀,你害我把外套弄掉了,快去撿回來!」少女脹紅了臉,不悅地伸出手,用桃色的指尖指著在風中飄舞的外套。 但邪犽早就看呆了,直到少女喊了三次,他才回過神來。 「好……好!」邪犽支支吾吾地點頭,往樹底一個縱身,風聲呼嘯,一轉眼便把少女用來遮陽的外套撿了回來。 (好軟……好滑啊……這就是神仙的衣服嗎?味道也好香……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要亂聞啦,真是的。」少女見邪犽抓著外套猛聞,不禁窘道,趕忙把外套奪回。 「……你是從那邊來的?」少女把外套披在肩上,耳朵抖了抖,問道。 邪犽指了指身後的樹林。 「那邊有什麼東西?」 「什麼也沒有,只有我和我媽住的村子。」 「是嗎,那應該有其它人知道鏡泉國在哪,帶我去問問。」少女點頭道。 「村子裡只有我一個活人,其它人都死了,你想問話的話得等到晚上才行。」 「死……死了?」少女一驚,上下打量邪犽,「那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荒山僻野裡囉?難怪模樣這麼邋遢……」 「你很囉唆耶!那你呢?你又是從哪來的?那個鏡泉國又是什麼地方?」 少女的態度讓邪犽感到有些不悅。 「我……我幹嘛告訴你啊!」少女本來想要回答,但不知為何卻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我還得去找九千娘娘呢,沒時間和你在這閒扯!」 「霧凌啊……你又在哪鬼溷了?」 一道悠揚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微風,又像是細雨,好似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周圍深沉的不周林一般。 「娘娘!」少女大喜,不自禁地對著山嵐霧氣彎腰欠身,「小的在不周林裡迷路了,敢情娘娘指點一二!」 「迷路……你又睡過頭啦,你娘親和姊姊沒跟你說要在破曉前動身嗎?才秋天而已,怎麼現在就開始冬眠啦?呵呵呵……」 「我……哎唷,娘娘別取笑小的了!」少女羞紅著臉,困窘萬分。 「喂,你在和誰說話啊?怎麼我完全看不到也聞不到她?」邪犽又驚又奇,不斷左顧右盼,但那聲音十分玄奇,聽在耳裡極為清楚,卻聽不出是從哪個方角傳來的。 「閉嘴啦……」少女低聲啐道,「你這鄉巴佬,別在娘娘面前丟臉!」 「嗯?霧凌,你旁邊有誰嗎?」 「娘娘,沒什麼,只是一個住在不周林的鄉下妖怪,小的剛剛跟他問路,誰知道他竟連不周林都沒出去過。」 「呵……」那玄妙的聲音道,「那你可有跟他說謝謝?就算他沒告訴你怎麼離開不周林,畢竟是你跟人家問路,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當……當然有啊,娘娘!」名做霧凌的少女,臉上神情在一瞬間顯得心虛無比,「我……我有跟你說謝謝,對不對?」 說時,霧凌不斷地對著邪犽使眼色。 (啊啊……我懂了,這個聲音是她的娘還是誰的!) 「哪有,你還嫌我臭。」邪犽斬釘截鐵,大聲喊道,「還說我在浪費你的時間!」 間間間~~ 邪犽的嗓音在樹林中迴盪。 「你……你你你!」霧凌指著邪犽的鼻子,氣得臉色發白,「喂!你沒看到我在跟你眨眼嗎?你不會配合一下人家啊!」 「哎唷唷……怎麼跟本宮想的一模一樣啊?」那悠然的聲音似乎早就料到如此,笑道,「霧凌?」 「嗚啊!娘娘,這是誤會!誤會啊!您別信這鄉巴佬的話!」霧凌氣得跳腳,樹枝都險些給她跳斷。 「……霧凌。」突然,那道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字語中產生了無形的壓力,連邪犽都不禁跟著渾身緊張,「從你現在的位置,朝著西南方一直走,約莫兩個時辰便能離開不周林,本宮的營帳便設在林外十里之處。」 「是的,娘娘,小的這就趕上!」霧凌恭敬地點頭。 「對了,對了,問問那個小兄弟,如果他想來的話,把他一塊帶著吧。」 聲音裡蘊含的壓力在一瞬間消失,邪犽差點自己往天上跳。 「這……娘娘?」霧凌聽了,大驚失色。 但過了好一會,那聲音都沒有回答。 「那是誰啊?」邪犽難以按耐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跟你講你也不知道啦,鄉巴佬。」霧凌嘟著嘴,腮幫子氣鼓鼓的,兩隻耳朵微微下垂,「可是沒辦法,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 「你啊……要跟我出去嗎?」霧凌心不甘情不願地問道。 邪犽張開嘴,一個好字差點就要從喉嚨裡奔出,但剎那之間,他想起了母親留在破村裡的屍骨。 (說不定這次一出去,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嗯……我有個東西要拿,你可以等我一下嗎?」邪犽問道。 霧凌聽了,肩膀無奈地垂了下來。 「好啦,好啦,你要去拿什麼?別讓我等太久喔。」霧凌歎道。 「我要去拿我娘的屍骨,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這樣啊,看不出你還蠻孝順……等一下!」霧凌正色道,「你說你娘的什麼?」 「屍骨啊。」邪犽回答。 霧凌俏麗的臉蛋,就在這一句話下,變成了慘白。 ### 「嗚嗚……這是什麼鬼地方?」霧凌緊抓著邪犽的褲腰,哭喪著臉,一步一腳印地走進了破村的墓地裡,「為什麼掛著那麼多白骨啊?」 「奇怪,你不是妖怪嗎?怎麼會怕骨頭?」邪犽不禁笑道。 「吵死了,快點把你娘……那個,請出來啦!」霧凌啐道,「然後……那個破廟裡頭應該有骨灰罈吧,趕快去拿一個過來。」 「你真的要把我媽的骨頭火化啊?」 「當然了!要是你就那樣背著一具白骨跟在人家後面,我一定當場宰了你!」霧凌的神色認真,完全沒有說笑的意思。 「好啦好啦,真是的,你意見好多。」邪犽彎下腰去,用手迅速撥開母親的墳頭。 一具通體漆黑的骨骸很快從黃土下露出。 「你……你要快點回來啊!」對著走進破廟找骨灰罈的邪犽,霧凌又驚又恐地喊道。 「我知道了啦!真是的,有什麼好怕的……搞不懂你……」 霧凌低下頭,望了一眼那具烏黑的骷髏。 (咦……這……) 她蹲了下去,仔細審視骨骸。 (這是……詛咒?邪氣完全滲透骨髓……這人生前究竟做了什麼?) 「喂~~我找到骨灰罈了。」邪犽捧著一個大概兩個手掌大小的黑色陶甕,從破廟裡走了出來。 在霧凌的指示下,邪犽把母親望雲氏的屍骨從土裡抬出,置放在陶甕旁邊。 只見霧凌吸了一口氣,兩指擱在唇邊,輕輕一吐。 一道鮮紫色的火焰便從霧凌指縫中奔出,好似有著生命一般,將烏黑的骨骸包圍,形成一道小小的火焰龍卷,飛到陶甕之上。 一轉眼,望雲氏的骸骨便成了一攤黑灰,整整齊齊地落在陶甕裡。 霧凌撿起一片破布,將它壓在陶甕口上,指尖一彈,破布便將甕口實實封死了。 「這樣就行了,我們趕快出發吧,不快點天都要黑……」一想到馬上便能離開這鬼村,霧凌不禁鬆了口氣。 「鄉巴佬?你怎麼了?」但轉過頭來,卻見到一旁的邪犽淚流滿面,霧凌頓時大吃一驚。 「娘……娘……」邪犽咬著牙,泣不成聲,慢慢把骨灰罈抱了起來。 霧凌見狀,不禁也難過起來,遂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邪犽的肩膀。 說也奇怪,霧凌此時竟不覺得邪犽臭了。 ### 當兩人再度啟程時,已是近黃昏時分了。 依著那道神秘聲音的指示,霧凌領著邪犽,朝西南方前進。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不周林蒼鬱蔥蘢的林象丕變,在茂密的枝枒間,竟赫然出現一道寬約十丈的空蕩道路。 但仔細一看,那並非道路,地上灰白的死去樹木堆積如山,枯黃的落葉更像流水般朝四周湧逝,連土地都乾涸皸裂。 「這是什麼?」邪犽大驚,那景象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經過不周林的同時,奪走了四周所有的生氣一般。 「……這是娘娘的足跡,沿著這條路,我們很快就能趕上娘娘。」霧凌道。 「那……這是上午那個聲音的傑作?」邪犽更驚。 「娘娘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霧凌不悅地皺起眉頭,「別一副看到鬼樣的表情。」 ### 兩人離開不周林的庇蔭時,天上已經掛起了一輪明月。 「原來樹林外頭是長成這樣的啊?」有生以來第一次走出不周林的邪犽,望著沒有密林覆蓋的荒涼大地,道。 「好奇怪喔,怎麼和聽說的完全不一樣?」霧凌把頭上的外套收起,臉上難掩困惑,「人間有這麼荒涼嗎?聽說鏡泉國土地豐饒,甚至有魚米之鄉的別號呢……」 在兩人眼前展開的大地,儘管沐浴著銀白的月光,卻是乾硬無比,連根雜草也無,有的只是斷折的長槍,破碎的旗幟,一堆一堆的白骨在夜風下發出淒涼的呼嚎。 「啊,對了,森林外面的人一直在打仗,一定是連續打了十年,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邪犽恍然大悟。 「哈?」霧凌一臉茫然,「連續打十年的仗?人類全是笨蛋嗎?」 「沒錯沒錯,人類全都笨的可以。」邪犽拍手大笑,對霧凌這句話極表贊同,「所以還是趕快把他們全都殺光比較好。」 霧凌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瞪了邪犽一眼。 「幹嘛啦?」邪犽嚇了一跳,「之前我講殺村民的故事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難不成你喜歡人類?」 「誰喜歡那些又笨又弱的東西。」霧凌皺眉道,「不過,就算不喜歡,也不能隨便亂殺,天上的佛祖會降罰的。」 「佛祖?那又是誰啊?」邪犽困惑不解。 「哼,」霧凌不答,重新披上外套,「快趕路,應該沒剩多少距離了!」 說完,自顧自地往前飛去。 「真搞不懂,到底怎麼了?」邪犽自言自語,「一下笑一下生氣,仙女真是莫名其妙。」 ### 銀白的大地彼端,一團火紅冉冉升起。 一開始,邪犽以為是天亮了,但很快便察覺事情不是這樣。 前方燃起的燦爛火光並不是來自於太陽的光輝,而是松明和篝火的光亮。 黑黝黝的帳篷與點綴其間的高大燈火,在邪犽的眼前迅速朝左右展開。 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荒涼的大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金碧輝煌的營帳,火光底下走著的男男女女都是邪犽沒見過的妖怪,穿著和霧凌一樣的神仙服飾。 邪犽看得眼花撩亂,不知自己的眼睛究竟該往哪裡擺。 人群逐漸聚集在邪犽和霧凌的四周,話聲此起彼落,有人和霧凌說話,也有人和邪犽說話。 (這……這是哪裡?怎麼有這麼多神仙?) 「你們總算來啦?怎麼拖這麼晚啊?」曾在不周林裡聽過的聲音此時再度響起,四周的人聲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娘娘,小的回來了。」霧凌欠身道,「還有……小的也把不周林裡那個妖怪帶回來了。」 「好。」那聲音笑道。 「走了啦,你別發呆。」抓住邪犽的手,霧凌往營地的內部走去,四周的人紛紛讓出路來。 在萬花筒樣的營地中央,聳立著一座特大號的鮮紅色營帳,足足有其它營帳的七八倍大,眾妖似乎都敬畏著它,無人敢靠近其方圓十尺之內。 「娘娘就在裡面等我們,你可千萬別像跟我說話時那樣沒大沒小。」在靠近那座大營帳之前,霧凌正色道,「否則娘娘只消吹一口氣,就叫你魂飛魄散了。」 霧凌並不是在恐嚇邪犽,雖然邪犽一開始被眼前的五光十色給嚇著了沒注意到,但他現在也發現了,從那鮮紅的大營帳裡,散發出的壓力異常凝重。 牽著邪犽的手,霧凌踏進了大營帳的十尺方圓內。 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像是石頭一樣沉,短短幾步,邪犽走得極為吃力。 「娘娘,小的進來了。」霧凌在營帳入口的布幔前喊道。 「進來。」帳內的人悠悠回答。 (這是誰……好可怕的感覺……) 雖然知道帳內的人沒有敵意,但邪犽還是本能地感到畏懼,不管裡面的人是誰,她的力量已經強大到邪犽無法理解的地步了。 「要進去囉。」霧凌低聲道。 「嗯……嗯……」邪犽點頭,把背上的骨灰罈置於入口旁,同時發現自己的雙腿在顫抖。 穿過了布幔,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濃厚燻煙,營帳內灰濛濛的。 邪犽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帳中模樣。 赫然,邪犽見到一頭金色的巨大野獸盤據在營帳中央,野獸細長如梭的頭部枕在前腳上,深邃的銀白瞳孔一邊注視著他,一邊像車輪般滾動,像是要把邪犽從裡到外都看透一般。 巨獸的後方,數十、數百、數千條的尾巴層層堆疊,把整個營帳都塞滿了。 「啊……啊!」邪犽嚇得後退一步。 「你怎麼啦?」霧凌驚道。 「我……咦?」 回過神來,營帳內空蕩蕩的,什麼金色巨獸,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麼?) 只見營帳中央,擺著一張有靠背的床,床上女子背對著邪犽和霧凌,細長的手指捏著一把金頭煙管,口中吞雲吐霧。 雪白的肩膀從那人紫黑色的長髮底下露出,肩頭又薄又細,好像一陣風也能吹折似地。 (不,天地之間沒有風能吹折那個肩膀的……絕對沒有……)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女子開口問道,雖是隨口一問,但每一個字裡都蘊藏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強大魔力。 「我……我叫邪犽。」邪犽顫聲回答。 「邪犽啊,好奇妙的名字。」女子笑道,肩膀在黑髮下輕輕搖晃。 當、當。 她把煙管在床邊橫几上的煙盒緣上輕輕敲了敲,把裡頭的煙灰彈了出去。 「第一次見面就能看出本宮真身的人,近百年來,你還是第一個,邪犽。」 「咦!」霧凌大驚,「娘娘,您不是說笑吧?」 「不過,本宮卻看不出你的真身為何,這可真是有趣。」女子笑道,緩緩從床上站起,轉過身來。 穿著鑲紅邊的黑紗單衣,那人笑瞇瞇地,一雙眼睛又彎又長,眼珠是銀色的。單衣衣襟半敞,幾乎要從身上滑下,深邃的誘人乳溝在胸前搖蕩,身體的輪廓在黑紗下若隱若現,繫著鮮紫腰帶的腰身極細,修長的腿踩在床上,是赤腳的。 (這人……是什麼?有這樣的神仙嗎?) 邪犽在原地發呆,一雙眼睛直直地瞪著眼前這言語無力形容的美人,其美貌已到達魔境,就算是天界神仙,恐怕也無法抗拒其誘惑。 她張開紅潤的唇,含住了煙管,輕輕吸吮。 看見她唇吮的動作,邪犽只感到心神暈眩,不但聽不見霧凌的聲音,連那魔色女子講的話也聽不見了。 邪犽的雙腳往前踏,像遊魂般地步向那對妖魅的瞳孔。 一步、兩步……邪犽感到雙手失去了力量。 三步、四步……意識停止。 五步、六步……呼吸中斷。 七步……心臟…… 「到此為止,退下!」魔色女子笑容收斂,喊道,手中煙管一翻,一股大力撞在邪犽胸口,喀啦一聲,將他筆直擊飛,滾出帳外。 「咳!咳!」邪犽滾在地上,滑了好幾尺才停,眼中只見到滿天星斗,拼了命的喘氣。 「你在幹什麼!你這笨蛋!我剛剛講的話你沒聽到嗎!」霧凌氣急敗壞地奔了過來,「突然靠近娘娘,你是想死啊!」把邪犽從地上攙起。 「別怪他,把邪犽帶進來。」帳中人道。 「可是,娘娘……」霧凌擔心地看著邪犽,「萬一這笨蛋又……」 「不會的,剛剛是本宮在試探他,小兄弟不是自已過來的,不會有第二次了。」 「這……娘娘?」霧凌又驚又疑。 「霧凌,這次你帶回來的可不是普通妖怪呢,嘻嘻……」帳中人笑道,連笑聲中也帶著一股誘人的魔性。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5/25,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有初之二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邪犽心有餘悸地問道。 雖然只是一擊,但刀槍不入的邪犽,卻被這一擊打得肋骨幾乎全斷,花了快半刻鐘,身體才完全復原。 邪犽一輩子還沒被誰打得這麼慘過,他只知道,眼前的魔色女子絕非普通人物。 「嗯……既然你都告訴本宮你的名字了,禮尚往來,本宮也該報以名號才對。」她嬌滴滴地坐回床上,煙管輕輕在床邊一敲。 轟然一聲,容貌幾可令星月無光的美艷魔女連人帶床轉了過來,正面對著邪犽和霧凌,側腿而座。 「不過,該從何講起呢?本宮的名字,隨便也有兩三百個啊……」從邪犽眼裡看去,她皺起眉頭的模樣也顯得萬分嬌媚。 「鳳昭宮主、輝夜姬、月真華……嗯,名字雖多,可是每一個都不怎麼樣……」魔色妖女思索了一會,笑道,「這樣好了,你就跟著霧凌叫吧,她叫本宮九千院,你以後就這樣叫。」 「娘娘!」霧凌一聽,連忙抗議,「小的可是您八十六代孫,這鄉巴佬跟您無親無故,怎能……」 「不要緊,不要緊,他馬上就會變成本宮的親戚了。」似乎名為九千院的妖女掩嘴而笑,「本宮剛才想到,霧凌,你差不多也該開始修習房中術了吧?」 「什……這……我……娘娘!」霧凌的臉蛋在一瞬間變得像是火爐一樣又燙又紅,看得邪犽嘴巴都合不攏。 「娘娘,您該不會……要小的和這鄉巴佬……」霧凌瞥了邪犽一眼,迅速回過頭,氣急敗壞地道。 「當然囉,不然本宮要你把他撿回來做什麼?」見到霧凌困窘的模樣,九千院顯得樂在其中,「既然你都把他帶到這裡了,當然要負起責任啊。」 「那……那是因為娘娘吩咐……」霧凌氣得兩眼含淚,又跺又跳,但對手可是九千院,縱然她滿肚子苦水也是無處可吐。 「這麼不甘願,那本宮問你,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九千院突然收起臉上笑容,正色道。 「這……我……」霧凌一愣,羞窘萬分,又瞥了邪犽一眼,遲疑了一會,才道:「小的是沒、沒有什麼心上人啦,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能……」 「邪犽,那你覺得霧凌如何?」九千院不等霧凌說完,又望向邪犽,一副萬事瞭然於胸的表情。 「她很漂亮……雖然沒有你那麼漂亮。」邪犽回答。 「你這笨蛋胡說什麼!還有,別你你你的亂喊,叫娘娘!」霧凌怒道。 「哈哈哈哈!」九千院開口大笑,露出白玉般的皓齒,笑聲令整個營帳都如松枝般搖晃,「本宮是例外,不能比的,不過說實在話,像霧凌這麼標緻的孫女,在本宮眾多子孫輩裡也沒有第二個了。」 「不過,本宮是問,你喜不喜歡霧凌?」九千院泛著銀光的眸子瞪著邪犽,似乎在暗示只要他敢說謊,一定當場身首異處。 「嗯……喜歡啊。」邪犽被看得渾身不對勁,只好把心思一五一十地全都說出來,「這麼漂亮的人,我從沒見過,只是……她好像不喜歡我……」 邊說,邪犽邊偷瞄身旁的霧凌,但她早已羞得用外套將臉遮住,只露出一對在頭上不斷竄動的銀白大耳。 「那,就剩你了霧凌,說真的,你覺得邪犽怎麼樣?」九千院話鋒一轉,又回到了霧凌身上。 「娘娘……您究竟在想什麼?」霧凌的聲音隔著一層外套,聽起來悶悶的,「為什麼小的非跟這鄉巴佬………不可?」 「嗯……你若真想知道,本宮自可據實以告,只是這樣一來,邪犽就會知道你這一路上在想些什麼了,你若不介意,那本宮也無妨。」九千院笑道。 「娘娘太壞心眼了啦!哪有這樣的,我才遇見他第一天啊!」霧凌跺腳道。 「沒辦法,時機不好,眼下本宮急著要找出明持王的所在,你的事情又在本宮心上擱很久了,今天既然有這等機緣,自然……」 九千院話中的某個字句,挑動了邪犽心中某個久已遺忘的過去。 「等等!」邪犽臉色一變,大喊道,「你剛剛說明持王?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霧凌把外套從臉上取下,九千院一臉詫異,兩人都望著邪犽。 「快回答我!你們知道明持王是誰、在哪裡嗎!」邪犽面露殺氣,「他是害死我娘的兇手,我要殺了他!」 「唔……這可真是奇了,」九千院重新叼起煙管,抽了口煙,再次打量邪犽,「看來今日把你帶到本宮面前的,不是霧凌,而是上天的旨意。」 「快告訴……」邪犽怒火攻心,幾乎要失去理智。 「冷靜點,小伙子!」九千院眼色一變,厲聲喝道。 驚人的強大魔力在一瞬間把邪犽心中的怒火給澆熄了,他臉色發白,往後退了兩步。 「可惡……可惡!」邪犽一個咬牙,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奔出營帳。 「啊!邪犽!」霧凌見狀,連忙代替邪犽彎腰賠罪,「娘娘,您別生氣,那個鄉巴佬沒見過世面,所以……」 「霧凌,明天破曉後,帶著他來見我。」九千院澹澹說道,「他如果不從,就告訴他,本宮知道明持王的所在。」 「你可以下去了。」九千院把床轉回原來的角度,道。 「……娘娘,可是邪犽今晚要睡哪兒?」霧凌本已轉身,卻又回頭問道。 「睡哪兒?當然是跟你一起睡囉。」九千院忍著笑,回答道,肩膀都抖了起來。 「娘、娘娘!」霧凌又羞又窘,但自知無法改變娘娘的意思,只好紅著臉出去了。 (邪犽這個笨蛋,居然害我……害我……我非給他好看不可!) 霧凌又氣又惱,大步離開營帳,順著外頭族人的指引,很快便追上了在荒野盲目亂跑的邪犽。 「站住!」霧凌喝道,飛身橫檔在邪犽面前,張開雙手,「你想到哪去?」 「我要回家!」邪犽大喊,「你們是明持王的走狗!我才不跟你們在一起。」 (這傻瓜,真的以為我們和明持王是一夥的啊?) 「哦?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個方向嗎?」霧凌冷冷道,「還有,你把你娘的骨灰忘在娘娘的營帳裡了,你打算把你娘拋下,自己一個人回去?」 「這……這……」邪犽只是憑著一股熱血狂奔,根本沒想到那麼多,被霧凌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不但不知方位,更連母親的骨灰都忘了。 「還有,我們才不是明持王的手下呢!」霧凌正色道,「明持王是鏡泉國的國主,充其量只是個人類,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指使的動娘娘?」 「可是……你們不是要找他嗎?」邪犽神色困頓,沒來由地感到疲憊萬分,腳一停步便癱坐在地。 「你啊,知不知道娘娘是何等身份啊?」霧凌歎道,「你曉不曉得娘娘為何叫九千院?」 「我哪會知道……」邪犽無奈道,他作夢也夢不到,世上竟有像九千院這樣的妖怪。 「娘娘已經活了九千多年,是妖界道行最深的大妖怪,轉眼就要跨龍門,登天界了!」霧凌道,「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聽命於一個小小的人類國主?」 邪犽一臉茫然,霧凌講的話他全聽不懂,只知道九千院絕非尋常妖怪。 (對呀……九千院那麼厲害,就算世上所有人類一起對付她,她大概也只需眨眨眼、轉轉煙管就夠了,根本不需聽從人類的命令……) 「唉,這下你知道自己錯了吧?」霧凌歎道,「好啦,娘娘也沒生氣,你站起來,跟我回去吧。」 「……還有,娘娘說,如果你願意回去,她明天早上就和你說明持王的下落。」霧凌補上一句。 「真的嗎!」邪犽喜出望外,跳了起來,差點就要抱住霧凌。 「真的啦!」霧凌羞窘地避開邪犽雙手,感到臉上發燒。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邪犽好像完全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似地,笑得燦爛無比,「可是幹嘛要等到天亮,她現在就可以跟我說了啊?」 被邪犽這麼一問,霧凌的臉更紅了。 (幸好天已經黑了,這呆瓜眼睛晚上應該沒那麼好……) 「咦?霧凌,你怎麼又臉紅了?」邪犽又問道。 「哇!哇!啊!不要往這邊看!」霧凌用力把邪犽推開,自顧自地往前飛去。 「等我一下啊,喂!」邪犽苦追在後。 (這個笨蛋……討厭死了……) (可是……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他……房中術……) 霧凌感到自己的心兒在胸口噗通噗通的跳,渾身燒熱,整個人也不知是生氣還是高興,五感雜陳,複雜極了。 ### 大紅營帳中,陽壽一萬零九百的稀世妖狐,別號「真月九千輝映院」的尾玄國女王,靜靜地坐在床上,口中雲霧吞吐。 「吞油婆。」九千院低喃。 「姥姥在,小姐有何吩咐?」一團矮小的黑影瞬間出現在九千院的腳旁。 一個渾身被烏黑甲殼包覆的老嫗,搓著乾癟枯黃的雙手,裂嘴而笑。 「剛才那個叫邪犽的,你怎麼看?」九千院放下煙管,問道。 「小姐心裡有數,何必問姥姥?」老嫗咯咯笑道,甲殼底下無數細肢滑動,讓人直接聯想到蜈蚣、百足一類爬蟲。 「真囉唆,問你還頂嘴,真是越老越不像話。」九千院皺起眉頭。 「嘻嘻嘻……姥姥的歲數,還比小姐少個三千歲呢!」老嫗臉皮抽動,笑道。 「那小鬼能一眼看穿小姐真身,小姐卻看不穿他,表示那小鬼的道行比小姐還高……」吞油老嫗道,「但小姐的神通力早達眾生頂點,放眼人間妖界,無人能與小姐相提並論。而那小鬼出生尚不足二十年,小姐只要一片指甲便能勝他,自無在道行上超越小姐之可能……如此一來,便生矛盾。」 「論量固然不及,但質卻勝過本宮……」九千院低聲道。 「沒錯,那小鬼的魂魄不屬凡間,」吞油老嫗道,「必為天界之人!」 「但……若真為天界下凡的星宿,神通力也未免太弱了……」九千院眉頭深鎖,似是遇上了難題,「再說,他的肉身還是人,要怎麼把天上星宿裝在凡人身軀裡?」 「其中蹊蹺,姥姥也說不上來,只能仰仗小姐英知慧見了。」吞油老嫗笑道。 「去你這吞油蟲,」九千院笑罵,「少在那油腔滑調,快替本宮去外頭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 「有小姐在,除非天上星宿剛好挑在今晚墜入凡塵,否則是不會有異狀的,姥姥也不用看了。」吞油婆咯咯笑道。 ### 「哇……這就是你的家啊?」邪犽把頭探進帳內,奇道。 「你少笨了好不好,這只是個帳棚,怎麼會是我家?」霧凌又好氣又好笑,「等等,把鞋子脫在外面,別踩髒了我的地毯。」 邪犽抓了抓腦袋,他留了十幾年的頭髮在一夕之間被霧凌剪的乾乾淨淨,整個人被扒光丟進水裡,霧凌還用不知名的,會生泡泡的白色石頭在他身上刮,刮出了一大團烏黑的皮垢。 和九千院的營帳相比,霧凌的帳棚固然小了許多,但容納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把鞋子踢開,邪犽走進帳內,地下鋪著厚厚的銀毯,兩邊支柱上掛著發出白色寒光的透明囊袋,近處設有一張長木幾和一對背靠,遠頭還有一張床,枕頭被褥全是雪白的獸皮製成。 霧凌默默地把外套掛在帳邊的衣架上,同時發現上頭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套衣物,是給男子穿的。 (真是的……娘娘就在這種地方特別用心……) 「你怎麼掛個衣服也會臉紅啊?」邪犽湊近問道。 「笨蛋,不要靠我那麼近啦!」霧凌一窘,推了邪犽一把,「你趕快把衣服脫掉!」 「衣服?我就只有這條黑胯而已啊?」邪犽指著自己那條從賊兵身上搶來的戰胯。 「那就把那條髒東西脫了,丟到外面去!」霧凌喝令。 「這跟那個房中術什麼的有關係嗎?」不明就理的邪犽只好照做,把戰胯扔到帳棚外頭,整個人變得光溜溜地。 霧凌不答,掌心貼著帳棚,口中唸唸有詞。 邪犽隱約感到霧凌體內有陣魔力穿梭,忽然間,帳外的火光、人群的步聲喊聲等等,全都消失了。 「咦?你剛剛做了什麼?」邪犽驚道。 「只是把帳裡帳外的聲音和光線都隔絕開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別老是大驚小怪!」霧凌紅著臉道,嗓音越來越細,「………我可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在裡面幹什麼。」 「哦,所以我們等下就要做那個什麼房中術的囉?」邪犽問道。 霧凌本欲回答,視線卻不自禁地落到了邪犽赤裸的身上。 拜孤身一人在不周林裡生活十載以上之賜,雖說個頭並不比霧凌高上多少,但邪犽胸膛厚實,手腕粗壯,這麼就近一看,霧凌也不禁目眩神迷起來。 (這傢伙,在不周林裡的時候沒注意,現在看起來……身材好像還可以嘛……) 霧凌偷偷地再往下看,將視線往那最要緊的寶物望去,只見一條肉長長軟軟地垂在邪犽兩腿之間,目測約有三吋多長,中央飽滿,末端隆成圓形。 霧凌雖是處子,但既身為狐媚一族,閨房男女之事、采陽補陰之術本就屬於必修,加上親族眾多,姑姊娘親們在床上攝取陽精,肢體交纏的模樣,從小也或窺或探地見得多了。 是以一瞬之間,霧凌已將邪犽的寶器和過去見過的諸多物事比較,並得到一個結論:扣掉牛頭馬面一類的巨陽妖怪,邪犽的寶貝不論形狀、尺寸,均是歷來少見的優物。 (記得娘曾說過,人類的陽物無骨,是以精血為驅動,最適合陰陽交合之用……而且看那樣子,至少還能大個兩三倍……) (啊!我、我在想什麼……這種時候,要坐在床上等他過來啊!) 霧凌慌慌張張地奔至床邊坐下,不敢妄動。 (今、今天終於輪到我了……陰陽交融,不曉得那究竟是怎麼樣的感覺… …) 或許是因為再無旁人之故,霧凌早就忘了之前自己在九千院面前是怎麼個羞窘衿持的模樣,心裡既緊張又興奮,同時亦感到躍躍欲試。 「霧凌?你在幹嘛啊?」邪犽大惑不解,「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發呆?」 「誰、誰在發呆啊?」霧凌聽得又羞又惱,「你才是,還呆站在那……」 (啊,糟糕!我忘了這傻瓜過去十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根本沒人會告訴他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看來……還是得自己動手了……) 「你把眼睛閉上,不准睜開!」霧凌紅著臉道。 「……喔,好啊。」邪犽雖然不解,不過還是乖乖聽話。 霧凌站起身,把邪犽牽到床邊,兩人一起坐下。 霧凌的手戰戰兢兢地,摸到了邪犽的大腿上,輕輕滑動。 異樣的美妙觸感立刻讓邪犽整個人彈了起來。 「霧凌……你……你……」邪犽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想要睜開眼睛,霧凌卻用手遮住了他的視線。 「不准看,不准說話。」霧凌輕聲道,「今天晚上,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難道……所謂房中術……竟是……) 邪犽心中七上八下,雖然比不上霧凌的見多識廣,但他並非對男女之事全然無知,是以在朦朧中知道,兩人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那不能給人看見的閨密之事。 (怎麼會這樣……可是九千院……對了,霧凌剛剛不是很生氣嗎?) 邪犽腦海裡一片茫然,但他本就不聰明,鼻中又全是霧凌身上的誘惑香氣,心煩意亂的根本無法思考。 那溫暖的觸感沿著大腿下滑,來到了邪犽的股間,輕輕地握住了他。 一瞬間,陽物猛然聳立,龜頭從皮裡翻出,肉冠怒張,陰莖上青筋歪扭,較之先前,橫幅漲大了兩倍有餘,豎長更是暴增三倍。 「呀!好大!」霧凌驚喜之餘,脫口喊道。 (天啊……這傻瓜好強的陽氣,不曉得他究竟是什麼妖怪?) 「霧……霧凌?」邪犽顫聲問道,「那個房中術……該不會是指男女…… 那個……交合?「 「……原來你知道啊?真是的,那你剛才為什麼站在那邊發呆,害我羞成這樣,還得自己動手!」霧凌埋怨道,手還是遮著邪犽的眼睛,一來是怕見到他的眼神尷尬,二來是怕自己的表情被他看到。 「可是……那不是要成親了才能……」邪犽不安地問道。 「你這傻瓜,還問什麼,剛才在營帳裡,娘娘的意思就是要把我許配給你,你難道沒聽出來?」霧凌又羞又氣,低聲道。 「什、什麼!」邪犽一聽,驚得從床上跳起,霧凌的手便從他臉上滑開。 只見雪白的床上,坐著一個雪白的人兒,霧凌抬頭望向邪犽,臉上神情嬌羞,頸子都染成了粉紅色。 (霧凌……九千院要把霧凌許配給我?) 邪犽意亂神迷,臉上燒熱,腳一個不穩,竟跌坐在地。 「你在幹什麼?」霧凌見狀,噗嗤一笑,「太高興了,連腳都站不住啦?」 「這……我……」邪犽問道,「可是……霧凌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哼,當然了,誰喜歡你這鄉巴佬啊!」霧凌雙手插腰,嗔道。 「……不過,雖說不喜歡,卻也沒到討厭的地步就是了……」霧凌別過頭去,扭扭捏捏地咕噥,「再說……既然娘娘都那樣講了,我這做小的也只能依照娘娘吩咐……」 「總、總而言之,你可要好好感謝我!」霧凌背著邪犽,羞窘道,「今晚可讓你得了好大的便宜,妖界那邊可是有成千上萬的人,搶破頭想當娘娘的親家呢!」 儘管語意迂迴,但邪犽此時也聽出霧凌其實並非真的討厭他。 (她……她願意當我的娘子?這樣的神仙要當我的娘子?) 邪犽狂喜莫名,從地上蹦起,飛也似地抱住了霧凌。 「呀!你……」霧凌一驚,轉過頭來。 邪犽剛好把嘴湊了過去,對著霧凌的嬌唇便是一陣亂吻。 (真是的,一開竅就這樣亂來……那有人這樣親的……) 「笨……笨蛋!」霧凌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不是這樣啦!」 「那……那要怎樣?」邪犽一臉困惑。 「嘻嘻……所以我現在要開始教你啊。」霧凌嬌笑起來,媚眼流轉,邪犽看得渾身發燙,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她的妖力給控制住了,「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邪犽道,覺得自己好像快融化在霧凌甜甜的嗓音裡頭一樣,眼下除了放過明持王之外,不管她要邪犽做什麼,他大概都不會拒絕的。 「以後你不准叫我霧凌,要叫我凌姊姊。」霧凌道。 「咦?你年紀有比我大嗎?」邪犽奇道,若只看外表,霧凌的年紀大約在十七八歲上下,和邪犽差不多。 「就算年紀比你小,你也要叫我姊姊!」霧凌嗔道,「到底答不答應啦!」 「好,凌……凌姊姊,」邪犽彆扭地叫了兩聲,「以後我就叫你凌姊姊了。」 「嘻嘻……這才乖。」霧凌輕撫邪犽的臉蛋,笑道,「以後要聽姊姊的話唷。」 緩緩地,霧凌的唇迎上了邪犽。 在四唇相接的瞬間,一股美妙的酥麻感觸便從邪犽的嘴唇,往身體四肢的方向擴散。 邪犽大驚,想要問話,但一片香滑濕軟的物事正好溜進了嘴裡,將他的聲音打回喉中。 霧凌口中朱杏捲住了邪犽的舌尖,柔柔地吮了起來,如夢似幻的美妙感觸便沿著邪犽舌頭的表裡兩側,一路擴散到整個口腔,邪犽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栽進了雲端裡,渾身輕飄飄地。 捧著彼此的臉龐,兩人相擁倒臥,鼻碰著鼻,唇像黏在一塊似的分也分不開。 邪犽望著霧凌濕潤的銀色眸子,她的每一個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強烈挑動著邪犽的心神,令他興奮莫名。 (怎麼會這樣……她的樣子和之前一樣啊……為什麼……光是看著她的臉,我就渾身不對勁?) 滋滋……滋滋…… 霧凌舌尖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勾弄的邪犽欲仙欲死,腰肢本能地往上虛頂。 吻到酣處,霧凌把一隻手沿著邪犽的頸子往下滑,掠過他發燙的胸膛、腹部,再度握住了高舉的陽物。 邪犽用力吸了一口氣,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激烈感觸突兀地自腰骨深處竄出,令他渾身一震。 霧凌笑嘻嘻地將唇自邪犽嘴上挪開,閃亮的銀絲從鮮艷如血的紅唇上緩緩滴落,她朱杏微吐,把唇邊銀絲盡數舐去,模樣異常妖艷。 「凌姊姊……」邪犽皺緊眉頭,道,「我……我……」 「別怕,今晚什麼事都交給姊姊,你乖乖躺著就好。」霧凌滿足地笑道,一邊仔細鑒賞邪犽在自己的媚術下翻來覆去的模樣。 雖說是第一次實際施展,但自己的媚術竟能在邪犽身上產生如此功效,霧凌不禁開心極了。 她低下頭,在邪犽頸上輕咬,一邊用耳朵享受他壓抑忍耐的呻吟聲,一邊把齒痕刻在邪犽的身上。 另一頭,邪犽的陽物在霧凌手裡像是泥鰍樣的抽動,似乎就要瀕臨極限。 (會不會逗過頭了?畢竟這傻瓜今天也是第一次,或許不要太欺負他了… …) 霧凌把視線轉向那高高聳立的陽物,抽搐的陰莖上,大紫龜頭吐著淫汁,一下一下地脈動著。 (娘說陽氣在男子洩精的瞬間最易吸取,為了保險,我還是趁早把這根好東西納入體內為上……) 話雖如此,邪犽咬牙忍耐,任由擺佈的模樣,在霧凌眼裡看來是如此可愛,她不禁想要多看幾眼。 (但話說回來,要不在初夜好好給他個下馬威,以後要教他聽話就難了,還是別這麼快讓他洩精,讓他多嘗點苦頭好了……) 霧凌邊想邊笑,手掌沾取淫液,在陰莖上溫柔套弄,一步一步地把邪犽推上邊緣,卻又絕不讓他攻頂,活活地折騰他。 然而,畢竟是第一次觸碰真正的男子,霧凌無法完全預測邪犽身體的反應,在第五輪的愛撫時,她一個不小心,多套了龜頭一下。 「啊啊!」邪犽大喊,陰莖抽搐,肉囊緊縮,腰骨深處電奔雷走,猛然射精。 「糟了!」霧凌大驚,慌忙中不及多想,嘴一張,吮住了邪犽的陽物。 「嗯嗯……嗯嗯嗯嗯!」霧凌眉頭深鎖,低聲呻吟。 滾燙的濃稠精液,夾帶著大量純陽之氣,一團一團,打在霧凌的嘴裡,燙得她肩頭發顫。 (好燙……好苦……好濃的味兒……但這每一滴精裡都是寶貴陽氣,說什麼也不能吐掉……) 霧凌按著邪犽抽搐的腰肢,壓抑著想要把陽物吐出的衝動,慢慢地嚥下精液,同時把陽氣轉化,納入丹田之中。 (可是……他的精……這陽氣也未免太強了吧……我快吃不下了……) 邪犽異常強大的陽氣很快地充滿了霧凌的丹田,她甚至來不及將其轉化為自身的妖力。 (糟了……我……這樣下去的話……) 精液的氣味在口鼻中泛開,邪犽的陽氣自霧凌的丹田中溢出,沿著經脈,滲入了她的軀體四肢,麻醉了五感,霧凌只感到頭暈目眩,昏昏沉沉。 良久,邪犽總算停止射精,他才回過神來,第一眼便看到霧凌倒在陽物旁邊,雙頰醺紅如醉。 「凌姊姊?」邪犽大驚,同時發現自己雖渾身大汗,卻是神智清楚。 邪犽把霧凌扶正,讓她在床上躺平,不安地望著那張醉醺醺的燒燙臉蛋。 (咦,等等……怎麼現在凌姊姊看起來又和平常一樣了?) 邪犽警覺到事情不對勁,輕輕搖了搖霧凌的肩膀。 「喂,凌姊姊,你剛剛是不是對我用了什麼妖術啊?」 「嗯?你……你這笨瓜……」吸收過多陽氣,消化不良的霧凌半夢半醒地道,「怎麼被我吸了這麼多陽氣……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陽氣?什麼東西?」邪犽皺眉道,「你果然對我用了妖術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夢話……嘻嘻……」霧凌也不知醒了沒有,只是呵呵一笑,「你可是躺在狐精的床上……」 「好啊,你果然欺負我!」邪犽不禁惱怒起來。 「哼……哼!」霧凌瞇著眼睛,嗔道,「你是我的人,我就要欺負你,你想怎麼樣!」 「那我就欺負回去!」邪犽笑道,經過剛才一役,他對霧凌已全無忌憚,伸手就把她抱在懷裡,嘴巴湊上便是一陣深吻。 「嗯嗯……嗯嗯!」霧凌還在昏昏沉沉,當然不及施展媚術,只能任由邪犽擺佈。 (這衣服好礙事……不過要從那邊脫啊?) 邪犽的手在霧凌身上亂摸亂扯,扯掉了她腰上的青玉珮帶,牽牛紫的腰裙順勢滑下,露出了底下的襦衣和長裙,邪犽二話不說,將其一併扯下。 一轉眼,霧凌身上便只剩一件貼身的褻衣了,小小的淺紫色褻衣上圓下尖,上緣剛好遮住霧凌隆起的胸部,下緣則勉強掩蓋住她微聳的恥丘,褻衣之下,再無遮掩。 邪犽用顫抖的手解開霧凌後頸和腰際的繩結,緩緩褪下褻衣。 「啊……啊……」霧凌輕喘,眸裡霧氣濕潤,望著正把自己剝得一絲不掛的邪犽。 邪犽愣住了,他抓著霧凌的褻衣,呆呆地望著眼前裸裎的美景。 一對好似朝霧露水的渾圓乳房,沉沉地凝聚在霧凌細緻的雪白胸口上,乳緣弓弧飽滿,顯得又實又重,粉嫩瑩紅的乳頭左右翹立其上,宛如一對初綻的嬌嫩花蕊。 再往下看,霧凌緊致光滑的小腹、往中間收攏的細細窄腰、慵懶豐滿的臀,修長勻稱的腿,全都像是用雪做成的一樣潔白柔嫩,這樣的人兒,邪犽從沒看過。 邪犽的眼神最後停留在霧凌股間,那塊微隆的小小恥丘,恥丘上覆蓋著一層細雪樣的銀白絨毛。 (那一定是凌姊姊身上最軟的地方了……) 在恥丘下方,大腿的根部,霧凌潔白的肌膚被一條鮮艷的裂縫給分斷了。 邪犽一開始還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濕潤的黏膜下,是鼓動的粉紅色肉室,兩旁是膨脹成玫瑰形的美麗肉瓣,透明的黏液正順著肉瓣內側的凹凸淌下。 (這就是女陰……) 「別看傻了,笨瓜。」霧凌噗嗤一笑,「還不快我的褻衣放下?」 邪犽心頭一震,手中褻衣滑落。 在他為霧凌褪衣的期間,霧凌已經將之前吸收的陽氣盡數轉化為自身妖力,是以精神也恢復了正常。 (這傻小子究竟是什麼妖怪?被我吸了那麼多陽氣卻一點事也沒有……娘娘莫非是知道這點,才要我和他……) (哼,沒關係,管他陽氣多盛,我今天晚上都要讓他俯首稱臣!) 面對邪犽這個底細不明的對手,霧凌不禁激起了好勝之心,雙眼一眨,再度暗施媚意。 「你……你又對我用妖術……」邪犽這回警醒了點,集中意識抵抗霧凌的妖力。 「又不會怎麼樣,只是讓你比平常更舒服而已,」霧凌笑道,腳一勾,手一拉,把邪犽抱進懷裡,「來,快來呀!」 兩人赤裸裸的抱成一團,邪犽聞到霧凌身上的女香,手碰到她溫暖光滑的肌膚,心防立刻瓦解,甘願地和她緊緊相擁,兩張嘴又咂在一塊。 霧凌腰一扭,腿勾上邪犽,手往下探,領著脈動的陽物,往自己股間送去。 「輕一點喔……」霧凌在邪犽耳邊嬌嗔,「我今天也是第一次……」 「真、真的嗎?」邪犽有些不敢相信,霧凌若是第一次,怎能這樣千嬌百媚,姿態萬千,還能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嘻嘻,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可是狐狸精呢!」霧凌笑道。 邪犽感到龜頭前端觸碰到一團火熱的物事,在本能的推動下,他用力的挺腰前送,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團又熱、又緊、又深邃的肉裡。 儘管兩人都沒注意到,但幾縷血絲從霧凌的蜜部滲出,很快便被汗水和愛液給沖澹了。 「啊嗯!」儘管眉頭糾結,神情苦悶,但霧凌依然面露微笑。 那表情深深地刻印在邪犽心裡,在那一瞬間,邪犽只覺得霧凌是世上最值得憐愛的女子。 「凌姊姊,會痛嗎?」邪犽輕聲問道。 「痛死了,你要怎麼賠我?」霧凌嘴上雖嗔,眼眸中卻是恩愛無限,「傻瓜,我要怕痛還會讓你進來嗎?」 邪犽聽得心中感動,捧著霧凌便是深深親吻。 不論是不是受了媚術影響,對現在的邪犽來說,就算九千院也比不上眼前的霧凌嬌憐可愛。 他吮著霧凌口中朱杏,把那小小的香尖含在嘴裡,上下左右地嘗她。 「嗯嗯……你這傻瓜,幹嘛一直親我?」霧凌好不容易抽空笑道,「怎麼下面插進去就不動了?」 「唔……我……」邪犽窘道,「我怕要是亂動,又會像剛剛那樣……」 「真是的,膽子這麼小,」霧凌笑的眼睛都彎了,身周無形媚意緩退,「好吧,我先不施展媚術,這樣總行了吧?」 邪犽感到附加在身上的妖力逐漸退去,這才安心地挺腰前送。 滋滋數響,陰莖在霧凌體內不斷挺進,龜頭刮著肉壁,撐開狹窄至極的深邃蜜穴,儘管沒有媚術的影響,光是這樣緩緩前送,便已讓邪犽快活的翻來覆去了。 霧凌張口喘息,本就嬌艷的面容現在更平添幾分妖淫之氣,眼神嘴角更或有意或無意地勾引挑逗著邪犽,只要他一不小心,便會立刻洩陽。 (……看他吃力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邪犽咬牙苦撐,汗流浹背的模樣,大大刺激了霧凌的壞心眼,儘管覺得眼前的少年十分可愛,霧凌還是忍不住想要欺侮他。 一念之下,霧凌再度展開媚術。 「啊啊!」邪犽大驚,但陽物深陷在蜜肉之中,想抽也來不及。 一瞬之間,邪犽全身酥麻,難以想像的強烈歡快淹沒了他,腰肢發顫,陰莖抽搐,兩隻手撐在床上,汗如雨下。 霧凌輕輕挺腰,下體上迎,邪犽隨之重重喘息,快活的幾欲昏厥過去。 「別怕……姊姊在這裡抱著你……」霧凌柔聲道,雙手挪到邪犽臀上,輕輕下按。 邪犽耐不住霧凌的誘惑,儘管知道那過度的歡快會令他痛苦不已,還是不斷往前抽送。 霧凌歡愉的呻吟與邪犽沉重的喘息,很快填滿了帳棚裡的空間。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霧凌更能準確掌握邪犽的變化,直讓陽物抽送了兩百餘回,都還不讓射精,直到自己也快洩身,才讓邪犽停下休息。 (哈……啊……這傻瓜倒還挺認真的……今晚就這樣饒了他吧……以後的日子還久得很,別讓他把身體搞壞了……) 霧凌摟著邪犽,讓他在自己身旁躺下,舔舐他額上汗水,手輕撫他的頭髮。邪犽則是汗如雨下,全身肌肉緊繃,把頭枕在霧凌肩上,口中不斷喘著大氣。 (之前已經吸了他一回陽氣,第二次應該不會像第一次那麼猛烈了……) 霧凌捧起邪犽的臉蛋,再次親吻,大腿在邪犽臀上勾撩,鼻中哼哎,眼神浪蕩,把邪犽刺激的心神亢奮。 「傻瓜,姊姊還沒洩呢,你怎麼可以睡呢?」霧凌笑道,「再使點勁,讓姊姊洩了,我們一起睡。」 「哈……哈……」邪犽表情雖已顯得十分痛苦,但見到霧凌那勾魂的眼神,也只能挺直身子,再次抽送起來。 先前已給邪犽抽送了兩百餘回,霧凌的花心現在不禁跟著陣陣痙攣,她握著邪犽的手,十指交扣。 「啊……再快點!再頂快些!」霧凌在邪犽身下嬌喘,銀白髮絲上汗珠點點,一雙乳上下翻動。 接著,邪犽高喊一聲,腰肢挺直,陽物在霧凌體內劇烈抽搐。 滾燙的精液,猛烈地焦灑在霧凌的花心上,燙的她蜜肉嬌顫,歡喜莫名,登時跟著洩身了。 (啊……啊啊!這……怎麼都第二回了,他的陽氣還如此充沛?)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不然又會像剛才那……那樣……啊……) 然而,自己也跟著洩身的霧凌根本來不及離開邪犽,精液中蘊含的強大陽氣仗著深入胎內的地利之便,在轉瞬間充滿了霧凌的丹田,並沿著經脈溢向她的四肢百骸,其勢道竟比第一次射精時更為強大。 「啊啊……噫噫!」霧凌嬌喘連連,身子越顫越酥,整個人很快便被邪犽充沛的陽氣給迷醉了。 另一邊,沒了媚術的控制,邪犽回過神來,見到身下的霧凌欲仙欲死的模樣,不禁也為之一愣。 (之前也是這樣,莫非……她怕我的精液?) 「啊……啊……快抽出去……別再……別再射了……」霧凌邊喘,邊哀求道。 邪犽聽了,高興都來不及,哪有把陽物抽出的道理? 「嘿嘿,你也會求我啊,凌姊姊?」邪犽笑道,「可惜,現在換我欺負你了!」 (這……這傻瓜,難不成已經發現我受不住他的陽氣了?) 「啊……啊……別這樣……算姊姊錯了……你放過姊姊一次嘛……」霧凌驚慌之下,改採懷柔攻勢,嬌聲道。 「不行!」邪犽把渾身酥軟的霧凌緊緊摟在懷裡,笑道,「我要好好教訓你這頭狐狸精!」 腰肢一挺,陽物在滿是精液淫汁的蜜穴裡來回頂送,龜頭重重搗著顫抖不已的花心,讓霧凌酥得連舌尖都麻了。 「不要……姊姊第一次這樣洩……你讓姊姊休息一下嘛……」霧凌顫聲道,「姊姊可是……是你的妻子呀……」 「哼,你剛剛還不是這樣對付我,我只是依樣畫葫蘆罷了。」邪犽毫不退讓,抽送的力道加快,儘管沒有媚術影響,霧凌美妙的穴兒肏起來依舊快活無比。 「慢點……慢點啊!」霧凌眉頭緊鎖,口中哼哼哎哎,嬌喘不已。 沒有媚術加持,霧凌身上的妖艷氣息固然減少許多,但陷於肉體歡快的苦悶表情,卻也異常誘人,兩者之間實是不分上下。 在本能的驅使下,渾身酥軟,手腳半癱的霧凌只想要抓個堅實的東西好維持自身的穩定,但四周唯一的堅實物事,便是壓在自己身上的邪犽,她只好用發抖的手環住邪犽的頸子,用打顫的腿兒勾住他的腰,摟著那把自己頂的心神散蕩的人,讓那根火燙的陽物在穴裡插得更深。 「啊……啊……你竟不聽我的話,姊姊待會絕不饒你……」見懷柔無效,霧凌使狠威脅道,但她洩得正酣,嗓音柔膩,根本凶不起來,聽在邪犽耳裡只像是撒嬌一般。 「嘿嘿,待會是什麼時候?我馬上就要射精了!」邪犽笑道,額上汗水滴落,霧凌蜜穴滋味實在美妙,他只頂了幾十下,便已感到腰間精關鬆弛,轉眼便要再度奔洩。 「什麼?」霧凌大驚,「別……你再忍一下啊!剛才的陽氣,我都還沒… …「 「啊……哈……」邪犽快活地頭昏腦脹,喘道:「不行了,凌姊姊……你裡面好舒服……」 「你這沒用的東西,別射啊!」霧凌神情慌張,「別在這節骨眼上射!要是再給你的陽氣浸潤……我會……會恢復原形的!」 但事情已然遲了,邪犽往霧凌唇上一吻,兩人唇舌交纏,邪犽腰肢顫動,深陷在霧凌體內的陽物肉鞭樣地猛然抽打,大股濃精噴洩,火辣地灑在蜜肉花心上。 「嗯……嗯嗯!」霧凌緊閉雙眼,本就一直保持著小洩狀態的蜜穴,這會兒更是火上加油地猛洩起來,淫肉實實地捲住陽物,把邪犽一下一下地往裡頭拽,黏膜裡外糾纏,喊的滋滋有聲。 強大的陽氣順著精液奔流,直直衝進霧凌體內,再度充塞了她渾身經脈。 「啊啊……啊啊!」霧凌嬌喘,心神亦為之迷濛,腦海一片空白。 兩人緊緊相擁,四肢手腳均為之酥麻,想動也沒得動。 過了一會,邪犽首先恢復過來。 (嗯?懷裡怎麼毛茸茸的?是被子裡的獸毛嗎?) 眨了眨眼睛,只見懷裡的霧凌竟變成了一團銀白毛球,把邪犽嚇了一大跳。 「哇啊!凌姊姊?」邪犽急忙放開手,「你怎麼了?」 「哈啊……哈啊……」那銀白毛球用霧凌的嗓音說道,「所以叫你再忍一會……你就不聽……」 邪犽定神細看,眼前的銀白毛球不是別人,正是霧凌,只是她全身長滿了銀白獸毛,又曲著身子,所以剛才才把她誤看成毛球。 扣掉一身的銀毛,霧凌除了鼻子尖了些,嘴巴長了些,臀上還多了三條鬆軟的尾巴之外,倒是沒有其它明顯的變化。 邪犽又驚又奇,手在霧凌身上來回撫摸,她背上的銀毛長而柔順,腹部的絨毛短而細薄,而臉孔、雙乳、蜜處等處都沒有毛。 「嗯嗯~~」被邪犽這麼一摸,霧凌口中發出誘人的呻吟,那一身的銀毛似乎讓她的肌膚變得更加敏感,邪犽只是輕撫其背,霧凌的蜜穴裡便是一陣抽搐。 (原來如此,這就是凌姊姊的原形,看起來就像頭人形的狐狸……) 邪犽低下頭去,在霧凌的鼻頭上親吻,雪銀狐女發出撩人低鳴,張口向邪犽索吻。 邪犽覆上霧凌的唇,她的舌頭變長了些,很快地鑽進了邪犽嘴裡,捲住邪犽的舌尖,咂了起來。 撫摸著霧凌溫暖的皮毛,她的身子似乎變得更熱了,抱在懷裡就像是個和人一般大的暖爐,越抱越是舒服。 「凌姊姊,你以後都維持這樣子好不好?」邪犽問道。 「我才不要,這樣子給外人看到還得了……」霧凌有氣無力地回答,蜜肉還沉浸在方前洩身的餘韻裡,一身陽氣也尚未轉化完畢,「這模樣就和人類講的赤身裸體一樣,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看的……」 「那以後只剩我們兩個的時候,你就讓我看吧?」邪犽笑道,「現在我應該算是你最親近的人了吧?」 「哼!」霧凌別過頭去,也不顧唇邊滴落的銀絲,「才短短幾個時辰,你就得寸進尺起來了!」 「凌姊姊,好啦好啦~~」邪犽笑道,「你就答應我吧。」 「哼……哼!」霧凌終於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你真是個怪人,一般來說,人類都比較不喜歡看見妖怪原形的。」 「我可不是人類,我是妖怪,是凌姊姊的同類!」邪犽正色道。 「好啦,我知道了……不過只在我們兩個獨處的時候喔!」霧凌道。 邪犽開心極了,捧著霧凌的臉蛋便是一陣深吻,霧凌也是滿心歡喜,摟著邪犽吻了回去,短短半夜時光,兩人已是如膠似漆,想分也分不開了。 吻著吻著,霧凌感到蜜穴深處一陣甜蜜蠢動,不禁吃了一驚。 「你……你不會累啊?我都吸了你三次陽氣了……」霧凌連忙喊停,「你不要太勉強了,要是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陽氣?那是什麼?」邪犽笑道,「我一點都不累啊?」 霧凌見邪犽不像在說謊,更是驚了。 (這傻瓜……難道體內陽氣是沒有極限的嗎?) 「……你既然都看了我的原形,現在也該讓我看看你的原形了吧?」霧凌心裡奇怪,問道。 「原形……我的原形就是這樣啊?」邪犽奇道。 「這怎麼可能,妖怪的原形不會是人類,否則就不叫妖怪了,」霧凌歎道,「妖怪之所以就妖怪,就是因為他們不是人,如果你的原形是人,那就表示你不是妖怪。」 「我……這……總之我不是人啦!」邪犽困惑不解之餘,仍堅持自己不是人類。 「嗯……這也是,普通人類被我這樣連吸三輪陽氣,早就死了。」霧凌點頭,「或許你是很少見的稀奇妖怪吧?」 (畢竟連娘娘都看不出他的真身……罷了,這問題以後有的是時間解決… …) 「那……你真的一點都不累?」霧凌再次確認,邪犽用力點頭,低頭又想吻她。 「等等,等一下嘛!」霧凌好不容易避開邪犽的攻勢,「讓我休息一下,我得把體內積存的陽氣消化消化才行。」 「不要,你等一下又想用奇怪的妖術控制我了!」邪犽抗議。 「不用了,不用了,姊姊這回說真的。」霧凌笑道,「只要你讓姊姊休息一會兒,待會姊姊教你更好的東西,好不好?」 「是什麼東西?」 「就是房中術啊,娘娘雖然吩咐我用你練習房中術,沒有要我教你,不過老是只有我採陽補陰,這樣也不太公平。」霧凌道,「所以等一下我教你怎麼採陰補陽,如果你會了,我們再一起練習陰陽和合之術。」 「陰陰陽陽的,那到底是什麼?」邪犽大惑不解。 「唉,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霧凌歎道,「那我簡單跟你說,你要聽好了。」 「簡單來說,男子屬陽,女子屬陰,男子要從女子身上擷取陰氣,女子要從男子身上擷取陽氣,然後在自己的體內讓陰陽融合,鍛煉成太極之氣,也就是構成萬物的天地之氣。」 「天地之氣累積到一定程度,就能像我們這樣改變自己的外觀,或者是讓自己飛天遁地……簡而言之,房中術的採補其實是增強自身妖力的一種法門。」www.6park邪犽點頭,但其實他一半以上都聽不懂。 「當然啦,房中術是有極限的,畢竟比起採補陰陽,直接去找累積大量天地之氣的靈山或仙洞,吸取其中精華,絕對要比慢慢採補來的更快更有效…… 像娘娘如果想要再增強自己的妖力,絕對不會在那邊慢慢採補的。「 「為什麼?那樣不是很舒服嗎?只要躺著抱在一起就好了。」 「傻瓜,以娘娘那樣的大妖,一口便能把天下男子吸乾,到時可是天下浩劫啊!」霧凌歎道。 邪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說著說著,霧凌體內四溢的陽氣已經轉化完畢,她輕輕坐了起來,讓邪犽把陽物抽了回去,陰莖上厚厚一層蜜漿,霧凌股間的絨毛也吸滿了淫汁,肉瓣附近的毛髮黏成一撮一撮的,還滴著蜜。 只見床單上一大灘的污漬,全是兩人的汗水和愛液。 (沒想到才吸了這傻瓜三次陽氣,我的妖力便憑空增加了兩年火候,採補的效率有這麼高的嗎?) 驚喜之餘,霧凌轉念一想。 (不對,不是採補的效率高,是這傻瓜的陽氣和別人不一樣,他身上的陽氣一定是接近真陽之氣一類的東西,所以才會害得我消化不良又頭昏腦脹……) (娘娘或許就是因為看出這點,才會那樣不由分說的把我許配給他吧?) 霧凌伸出手,輕輕套弄邪犽的陽物,陰莖火熱堅硬,毫無衰軟跡象,強大的陽氣依舊充滿其中。 (嘻嘻,這傻瓜真的是個無底洞啊……) 一想到邪犽這根寶貝從此便專屬於己,霧凌的嘴角也不禁上揚起來。 (不行不行,放心還太早,難講以後娘呀姊姊她們不會來搶人,得趁今晚讓他對我死心塌地才行!) 「邪犽,聽好了,一般來說,採取女子陰氣的方法有兩個,」霧凌開口道,手仍握著陽物,「一是吸取女子真洩時泌出的陰潮,二是利用陽氣反縮,在陽物中製造虛空,強行引取女子陰氣。」 (……凌姊姊在說什麼東西啊?哪裡的經文嗎?) 邪犽聽得一頭霧水。 「第二個方法非經長期修練,否則不能施行。所以今天晚上姊姊教你第一種。」霧凌皺眉道,「別露出那種表情,很簡單的啦,一下就會了。」 說完,霧凌將指尖輕輕按在龜頭馬眼上,開始教導邪犽如何將體內陽氣匯聚在龜頭前端。 邪犽閉起眼睛,依照霧凌的吩咐,首先找到丹田,接著指引自己的陽氣往下,順著經脈灌入陽物之中,整根陽物頓時燒燙如火,龜頭變成紫紅色,連腰骨深處都跟著熱了起來。 「好……好熱啊!」邪犽驚道。 「好,接著把陽氣收回去一點。」霧凌道。 邪犽按指示做了,驚人的是,他竟感到龜頭前端吸住了霧凌的指尖! 如此讓陽氣在丹田和龜頭間來來回回,馬眼變得就像是張嘴一樣,一會兒吸一會兒吐,邪犽感到有趣極了,黏著霧凌的手指,玩得愛不釋手。 「好啦,該辦正事了。」霧凌鬆開手,滿意地在床上躺下,「來,到姊姊身上來。」嬌聲道。 邪犽嘻嘻一笑,虎狼似地撲到霧凌身上,捧著她毛軟皮嫩的臀部,嘴巴在霧凌唇上一陣亂吻。霧凌亦是春心浪蕩,含著邪犽的舌尖又勾又吮,兩腿搔著邪犽的腰,手搭著他的頸子,在床上摟做一團。 邪犽腰一挺,陽物插入早已給淫汁浸透的蜜貝,同時將陽氣運至龜頭末端,霧凌只感到一根燒紅鐵棒樣的滾燙物事挺入了花心深處,腰身一顫,輕輕的洩了。 「啊……啊嗯嗯……」霧凌嬌喘。 「凌姊姊?」聽見霧凌撩人的呻吟,邪犽大感興奮。 「你這壞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霧凌笑罵,「聽好了,接下來,你可得想辦法讓我洩出陰潮才行。」 「陰潮?」 「女子洩身有分小洩、平洩、真洩三種,其中只有真洩時才會噴出陰潮,陰潮內含有女子的陰氣,當陰潮噴洩時,你就利用我剛才教你的法門,把陰潮吸進體內就行了。」霧凌笑道,「順帶一提,你剛才讓姊姊洩身,那個只是平洩。但只要你確實把陽氣運至陽物末端,按照平洩的法子抽送,也能讓姊姊真洩的。」 「真洩會怎麼樣?」邪犽奇道。 「壞小子……你忘了我和你一樣今天都是第一次?」霧凌嗔道,「想知道真洩是怎麼一回事,那你就得……」 「就得……就得先讓姊姊真洩才行……」霧凌羞紅了臉,心裡已經決定要將自己全給了邪犽。 「好,包在我身上!」可惜邪犽沒聽出霧凌話中含意,只是傻傻挺腰,把龜頭搗進花心。 「啊啊!你這……啊啊!」霧凌嬌喘,穴裡一陣顛顫,火燙的陽物無情地頂著,頂得她芳心亂撞,整個人又酥軟起來。 「啊……凌姊姊……」邪犽喊道,陽物裡頭像是有人在搧風點火似地,炙熱無比,只有當龜頭沉進花心,讓陰莖浸潤於愛液之中,那熾熱才能獲得舒緩。 霧凌兩條大腿敞開,小腿勾在邪犽腰際,身上毛髮全濕透了,銀幕樣地將她通體覆蓋,激烈翻動的乳房上,晶瑩的乳頭翹得老高,汗水沿著乳緣不斷滑落。 邪犽忘情地抽送著,兩眼望著霧凌迷眩的表情,看著她濕潤的銀色眼眸,半張的唇,和其中翻攪的肉色朱杏,陽物遂越發堅硬熱燙了。 捧住霧凌的雙乳,邪犽壓上了她的身子,貪婪地吮著那對渾圓,把發燙的乳頭輪流含進嘴裡。 霧凌的腰顫抖著往上彈跳,乘著前次高潮的餘韻,她感到自己似乎又快要洩身了,而且這一次的洩身會比前面那一次更加激烈、更為徹底。 「啊……啊……」霧凌把邪犽緊緊摟著,顫聲道,「抱我……不要放開… …我好怕……「 「別怕……我在這裡……」邪犽喘道,鬆開霧凌的雙乳,手指穿進她濕潤的背部皮毛,將霧凌緊緊壓在胸口上。 「啊啊……噫噫!」霧凌只感到渾身都要融了,眼中淌下淚來,雙腿本能地用力,將邪犽的下半身扣住。 一瞬間,邪犽感到陽物被花心往裡頭吸了半吋,黏膜包覆著龜頭磨蹭,正在神暈目眩之際,猛然間一股滾燙的液體對著馬眼噴射,快活得令他差點昏死過去。 「啊啊!」邪犽咬牙,早忘了霧凌的吩咐,渾身顫動,在陰潮的襲擊下,猛然射精。 強大的快感讓邪犽的意識在一瞬間變成空白一片,他只能用力的頂著,讓龜頭迎著霧凌激烈的陰潮,然後不斷射精。 強大的陽氣再度侵入了霧凌的四肢百骸,而這次她不但洩身,自己體內的陰氣還隨著陰潮湧出,體內空虛,更有利陽氣的侵入。 (這……這笨蛋……竟然忘記了……) 霧凌又好氣,又好笑,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床上,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肚子裡熱烘烘的,也不知給邪犽射了多少濃精進來。 (待會……一定要好好說說他才行……真是的……這樣一來,特意真洩給他……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 霧凌輕輕喘息,邪犽又將嘴湊近,雪銀狐女吮著年輕夫婿的舌尖,心裡也暖了起來。 兩人相擁了好一會,邪犽先恢復過來,笑嘻嘻地捧著霧凌的腰兒,竟然又開始抽送。 「哎唷,你饒了姊姊吧……」霧凌輕聲道,不敢相信邪犽竟然還有力氣,「你也洩了不少次精了,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累?」 「嗯,一點都不累!」邪犽笑道。 「我……姊姊會累啊!」霧凌苦道。 邪犽一聽,這才發現霧凌渾身綿軟,就像大病初癒似的,有氣而無力。 「好……好吧……」邪犽無奈,緩緩把陽物抽出,和霧凌並肩躺下,「那今天先休息好了。」 陰莖一離,霧凌的蜜穴立刻自動緊縮起來,把裡頭的精液一滴不漏地鎖住。 「真是的……你到底是什麼妖怪?」霧凌歎道。 「我也不知道啊……」邪犽嘴裡咕噥,兩隻手捧著霧凌的乳,輕輕把玩,跨下陽物似乎不知疲勞為何物,在霧凌的大腿間磨來貼去。 過了一會,霧凌給邪犽弄得心神不寧,蜜穴深處陣陣麻癢,好似一連三輪陽精還餵不飽那團淫肉似地,自己也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就讓你進來是了……」霧凌歎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件事。」 「什麼事?」邪犽大喜,問道。 「如果你快要射了,記得把陽物拔出來,別射在裡頭。」 「拔出來?可是……這樣一來不就會濺到外面?」 「沒關係,你把它拿出來,放到我嘴裡頭,」霧凌迷迷□□地道,「射在我口裡。」 「真的嗎!」邪犽聽了更為興奮。 「哪有什麼真的假的,姊姊說了算!」霧凌笑道。 邪犽開心地從後方抱住霧凌,陽物滑入穴中,又抽送起來,立刻把霧凌頂得神魂顛倒。 「凌姊姊,我想到一件事,」邊抽,邪犽邊道。 「嗯……嗯……什麼事?」給頂得飄飄欲仙的霧凌問道。 「我叫你凌姊姊,那你是不是也要叫我什麼?」 「嗯……嗯……好啊……你要我叫你什麼?」霧凌柔柔地道。 「唔……對了,既然我叫你姊姊,那你就叫我哥哥好了!」邪犽笑道。 「什麼?」霧凌奇道,「我既然是姊姊,怎麼還能叫你哥哥?」 「有什麼關係,你看起來比我還小,我都可以叫你姊姊了。」邪犽道。 「來嘛,叫哥哥,叫哥哥!」邪犽笑道,跨下那根和燒燙鐵棒樣的物事搗著霧凌顫抖的花心,頂得她髮絲翻繚,蜜漿小洩。 「哎唷……好啦……好啦……」霧凌儘管感到丟臉,還是屈服了,低聲道「哥……哥……」 「大聲一點嘛,凌姊姊。」邪犽忽輕忽重的頂,頂得霧凌心花怒放,渾身搔癢難耐。 「……哥哥,啊啊!好哥哥!」霧凌喊道,「你不要頂了又停的,頂重點好不好!」 「可是,我好像快射了……」 「快射了就拿出來,不然就頂重點……」 「那我頂重點,然後再拿出來。」邪犽笑道。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突然地一陣狂頂猛搗,抽得霧凌雙腿顛顫,淫汁咕嚕咕嚕地從蜜裂裡往外湧。 「啊啊……好哥哥!啊啊!」霧凌忘情大喊。 豈料就在此時,邪犽卻突然將陽物拔出,把龜頭湊到了霧凌面前。 只見紫紅的龜頭中央,顫抖的馬眼上一團凝濁白漿,陽精正蓄勢待發,轉眼便要噴射而出。 霧凌不及細想,小嘴張開,把半個龜頭含進口中,朱杏頂著馬眼便是舔吮。 「啊……啊!凌姊姊!」邪犽腰肢竄動,陰莖鼓漲。 霧凌只感到一團一團黏稠火熱的物事噴灑在口腔四壁,轉眼嘴巴便塞滿了,她嚥下邪犽的濃精,同時發現又有一股強大陽氣隨之進入體內。 (啊……我忘了……就算用嘴,陽氣還是會順著精液滲入體內的……) 迷濛之中,霧凌只聽見邪犽的粗重喘息,以及自己吞嚥精液的聲音。 (啊……啊啊……今晚真不知是誰在給誰下馬威呢……) 看著邪犽滿足的表情,霧凌不禁苦笑,同時一口一口地,把夫婿的親愛濃精吞入腹中。 ### 「真是的,你也太過份了,竟然……竟然就這樣弄到天亮!」霧凌嘴裡埋怨,手上替邪犽綁好腰帶。 「唔……怎麼天亮的這麼快?」邪犽覺得自己和霧凌躺在床上好像也沒過多久,怎地一下就天亮了? 「被你裡裡外外地弄,不天亮也天亮了啦!」霧凌面露不滿,「真是的,叫你休息也不聽……」 「可是凌姊姊,我看你也很開心啊,」邪犽抗議道,「怎麼都怪到我頭上來?」 「好啦好啦,別管這個了,太陽都曬屁股了,我們趕快去見娘娘吧!」霧凌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 兩人早已穿戴整齊,邪犽換上了一套天青色的長衣,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穿這種東西,走起路來只感到跨不能跨,跑不能跑,怪彆扭一把的。 「對了,我嚴重警告你,」在離開帳棚前,霧凌轉過身來,一雙銀眸瞪得大大地,「千萬別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當故事跟別人說,那可是我們兩個的秘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怕羞,我不跟別人提起就是了。」邪犽笑道,「凌姊姊真奇怪,床上床下兩個樣……」 「你……你少講兩句會死嗎?」霧凌雙頰漲紅,一把扣住邪犽的手腕,拉著他步出帳棚,「再開玩笑,以後我不跟你好了!」 「凌姊姊別生氣嘛!」邪犽邊走邊道,「我每天都想跟你好……嗯?」 只見眼前的霧凌一出了帳棚,步伐便停了下來。 「怪了,怎麼只剩這麼點人?」霧凌奇道。 只見眼前除了九千院的大紅營帳依舊不動如山外,昨天圍繞四周的許多帳棚都不知到哪去了,乍看之下,至少有七成的營帳消失無蹤,營地顯得冷清許多。 「你們兩個小鬼,總算起床啦?」從邪犽腳下,傳來一道尖銳的詭異嗓音,「日頭都快到天中了,大伙已經全都走啦!」 邪犽一驚,往下一看,只見一個矮小老嫗,身體背面被一大片的黑色甲殼覆蓋,殼下還有許多細足蠕動,不禁嚇得退後一步。 (這傢伙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吞油姥姥!」霧凌卻似和這老嫗相識,她驚道,「大伙都走了?可是娘娘不動,大家怎能離開?」 「就是娘娘把人派出去的,那個明持王的城池不曉得隱遁何處,娘娘不想多做無謂殺生,所以讓你們這些小輩先去探路,咯咯咯咯……」吞油姥姥竊笑道,「要姥姥說,這可真是多此一舉,娘娘只要從鏡泉國北走到南,西走到東,管那明持王用了什麼邪法妖術,照樣一個不留的破個乾淨!」 「凌姊姊!我們快去見九千院吧!我要知道明持王身在何處!」聽見明持王的名字,邪犽心中便一股無名火起。 「對對對,快點去!」吞油姥姥笑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邪犽不及驚訝,抓著霧凌的手,兩人快步奔向九千院的大紅營帳。 才踏進營帳方圓五尺,邪犽便感受到九千院強大的壓力,腳步不禁放慢了下來。 「娘娘!霧凌領著邪犽來了!」霧凌在營帳外頭大喊。 「進來吧。」九千院用慵懶但卻誘人的嗓音道。 兩人揭帳而進,營帳內還是和昨夜一般空蕩蕩的。 (啊!娘的骨灰!) 一見到望雲氏的骨灰罈置於九千院床邊,邪犽便想快步上前,但才踏出一步,身體便及時憶起昨夜那幾乎喪命的慘痛經驗,腳硬生生的定住了。 轟然一聲,九千院把床轉了過來,媚眼在霧凌和邪犽臉上掃過來,掃過去,看得兩人坐立難安。 看完,九千院只是淺淺微笑,什麼也沒說,但霧凌卻是滿臉通紅,連邪犽也不禁難堪起來。 「比本宮想的還順利呢……」九千院朱唇輕啟,笑道,「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兩個昨天晚上賺了多少錢啦?少說有幾十萬兩黃金吧?」 「娘娘!敢問大伙都去哪了?」霧凌直接無視九千院的問話,道。 「唷,連本宮的問題都聽而不聞,想來是發大財了。」九千院卻是緊咬不放,把霧凌羞得整張臉都快著火。 「九千院娘娘!」邪犽此時按耐不住,大膽插話道,「明持王到底在哪,你不是說今天要告訴我他的下落嗎?」 「邪犽!不可無禮!」霧凌連忙制止。 「沒關係,本宮把你們找來,本就是為了談論此事。」九千院把手中煙管放下。 「明持王就在鏡泉國王城,靈穴黃泉上的長夏城裡。」九千院道。 (長夏城……明持王就在長夏城裡!) 「那長夏城又在哪?」邪犽追問。 「……不知道。」九千院悠然道,「現在便要去找。」 「你不知道?」邪犽難掩心中憤怒,「你不是說要告訴我明持王的下落嗎?為什麼又說不知……」 「邪犽!」霧凌又驚又懼,生怕九千院一個不高興,當場把邪犽殺了,連忙按住他的嘴。 「冷靜點,小伙子,雖然不知道長夏城確切位置何在,但長夏城一定就在鏡泉國裡。」九千院續道,「只要花點耐心,一定能找到的……如果地脈還在的話。」 「在本宮繼續說下去之前,小伙子,你先說說你的事情吧?」九千院往床邊望去,吞油姥姥不知何時,已經捧著望雲氏的骨灰罈站在那兒了。 「把我娘還給我!」邪犽喊道。 「所以這是你娘的骨灰?」九千院問道,「你娘是怎麼死的?」 「關你什麼事,把我娘還……」邪犽掙脫霧凌的雙手。 「真是的,年輕人就是血氣過剩……」九千院先是一歎,接著神色一變,兩眼對著邪犽一瞪。 邪犽只感到渾身如墮十丈寒冰之中,站也站不住,倒在地上抽動不已。 「娘娘,請饒了邪犽吧!」霧凌連忙求情,「小的還來不及教他規矩,請您大發慈悲!」 「別擔心,本宮只是讓他的腦袋涼一涼而已,不會怎麼樣的。」九千院笑道。 沒一會,邪犽身上的寒氣便消退了,他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被九千院這麼一冰,肚裡火氣也全消了。 「……我娘是失心病死的。」明白自己在九千院面前無計可施,邪犽只好回答道。 「怎麼樣個失心病法?」九千院續問。 「有一天,她突然大聲嚷嚷,喊著要回去要回去……然後又大喊不能回去不能回去……」邪犽一回想起當時情狀,便難過的心裡糾結成一團,「就那樣不吃不喝,過了十天,最後衰弱而死……死前嘴裡一直喊著明持王這三個字… …「 「邪犽,你母親的名字是?」九千院再問。 「望雲……」 「望雲?」九千院聽了,眉頭一揚,沒多說什麼。 (明持王獨生女秀明公主,記得也是名為望雲……莫非……) 「邪犽,聽好了,」九千院思索半晌後,開口道,「你的母親並不是病死的,害死她的,是一種足以腐蝕魂魄的強大詛咒,就連燒成了灰,那詛咒都還留在她身上。」 「什麼!」邪犽大驚,「誰對我娘下這種毒手?」 「明持王……應該說是明持王的手下,」九千院歎道,「要施展此等效及死後的惡毒詛咒,至少要十人以上的高明法師齊聚一堂才行。」 「……效及死後?」邪犽一愣,「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娘在死後,魂魄依舊受詛咒控制。」九千院道,「雖無法得知詛咒的內容為何,但從你娘生前的模樣推斷,施咒者大概想要強迫她回到某處……或許她的魂魄早已回到明持王身邊了。」 (原來如此……所以娘的魂魄才沒有化成幽靈出現……) 「那……我只要找到明持王,便能找到我娘的魂魄了?」邪犽問道。 「本宮無法肯定,但可能性很高。」 「好,那只要把明持王找出來就行了!」邪犽熱血沸騰地喊道,「九千院,就算不知道明持王在哪,你應該有辦法把他找出來吧?」 「辦法當然是有,只是去找的不是本宮,是你們。」九千院苦笑道,「除了你們之外,大部分的人清晨破曉便已出發了,你們是最後一個。」 「我們?」邪犽一愣,「可是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去找?你一定馬上就找到了。」 「邪犽,不要用這種口氣跟娘娘說話!」霧凌怒道,「哪天娘娘真的把你宰了我也不管喔!」 「放心放心,會讓小孫女夜半在床輾轉難眠的事,本宮絕不會做的。」九千院笑道,不忘調侃霧凌一下。 「娘娘!」霧凌羞得跺腳,「您別欺負小的!」 「好好好……那這麼問吧,邪犽,你覺得本宮找明持王有什麼事?」九千院回頭問道。 「我不知道。」邪犽搖搖頭。 「本宮也不知道,因為本宮要找的不是明持王,」九千院笑道,「本宮要找的,是明持王城池底下的靈穴,黃泉。」 「你或許看不出來,但本宮身患重病,」九千院輕描澹寫地道,「為了尋找能醫治這病的良方,本宮在人間妖界派出無數耳目,搜尋了近千年,但全都無功而返。」 「直到最近,本宮才想到,人間妖界既然都找不到,表示這東西不在陽間,如此一來,最後的可能便是陰間了,而世上唯一通往陰間的入口,便是明持王城池底下的靈穴黃泉。」 「所以……你要找的是那個黃泉洞,不是明持王?」 「也可以反過來說,找到明持王就等於找到靈穴黃泉。」九千院歎道,「過去本宮也派人去過長夏城數次,只是最近百年沒有派出使者,現在要找卻找不著了。」 「唔,所以你因為生病不能動嗎?」邪犽問道。 「本宮手腳無缺,當然能動,」九千院笑道,「只是本宮一動,遭殃的可是那些無辜眾生啊。」 邪犽歪過頭去,聽不懂九千院話中含意為何。 「傻瓜,你忘了你昨天想靠近娘娘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事嗎?」霧凌插話道。 「啊啊!那個是生病的關係?」邪犽驚奇不已,只有這件事想忘也忘不掉,畢竟昨天他可是差點死在九千院的面前。 「在不周林裡的時候,你也看到那條全是枯死草木的路了吧?那也是娘娘的病害的。」霧凌又道。 「哦……好奇怪的病啊?」邪犽這才懂了些,「所以要是你自己去找的話,就會害死很多不相干的人囉?」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九千院笑道,「現在還算好的,本宮以元神離脫,把吸取生氣的範圍壓到了最小,要是讓肉身也跟著來人間,現在鏡泉國國土大概有一半都要化為寸草不生的死地了。」 「元神離脫?」邪犽不解。 「你現在看到的娘娘,只是娘娘的魂魄,娘娘的尊身還在妖界沉眠呢。」 霧凌解釋道。 「什麼,那你是幽……」邪犽大驚。 「嘴巴放乾淨點,你這笨蛋!」霧凌啪地一聲,一巴掌打在邪犽後腦杓上。 「哈哈哈,」九千院笑道,「如果你活得了一萬年,魂魄就會變跟黑鐵山一樣,又厚又實了。」 「一、一萬年……」邪犽嚇得退後兩步,他萬萬沒想到九千院竟然活了這麼久。 這麼一退,他斜眼一瞥,見到在九千院頭頂正上方,用鋼線吊著一塊泛發金鐵光澤的石頭。 昨夜來時,因為全副精神都被九千院的美貌吸引,所以也沒仔細觀察營帳內部,不知那石頭是昨天就吊在那,還是今天才吊上去的。 「霧凌,那是什麼?」邪犽指著那塊石頭道。 「那是娘娘的寶物,別亂指!」 「……」九千院仰頭一望,「啊啊,他啊?因為太吵了,所以把他吊在那兒,省得清靜。」 邪犽望著那塊石頭,不發現還好,這一發現,他心中便又敬又畏,好似那塊石頭是哪裡的王侯貴族,而自己只是他腳下的無知農僕一樣。 「話也差不多說完了,霧凌……」九千院命道,「你們兩個往西北方走,一路上仔細察探,要是發現了長夏城的蹤影,千萬別自己進去,立刻回稟本宮。」 「是的,娘娘!」霧凌恭敬行禮,一邊用腳踢了踢旁邊發呆的邪犽。 「怎麼啦,小伙子?你還有什麼事不成?」 「啊……我……」邪犽愣了愣,這才說道: *「九千院,上面那顆石頭可不可以給我?」*(接天外邪犽,輝日篇) *「九千院,我娘的骨灰……」*(接天外邪犽,映月篇)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5/29,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一 楔子二 ###邪犽與霧凌相遇一個月前### 中州,通天台,金閣仙闕宮,紫薇園。 偌大的庭園裡,開滿了五顏六色的珍奇花朵,其中最為珍異的,便屬紫薔薇了。 體弱多病的年少天子,鳳玉帝,今日沒有母后陪伴,僅帶著四五名仙女隨從,獨自在紫薇園裡摘花賞蝶。 忽而,紫薇園中央的噴水池裡,高達二丈的噴泉憑空止住,清澈的泉水緩緩聚攏,竟形成了一個高挑的人影。 眾仙女們先是大吃一驚,接著便感應到人影中不尋常的強大妖力,紛紛駭得尖叫起來。 「怎麼回事?那是誰?」穿著繡有五鳳紋樣的銀絲長衣,鳳玉帝雖無法感知妖力一類奇異,但見到隨從們如此慌亂,也不禁手足無措起來。 「請陛下安心,本宮絕非欲對陛下不利之人。」人影越發鮮明,只見她身穿黑紗單衣,水做的紫黑長髮隨風飄蕩,其姿色之艷麗,可謂世間無二,正是尾玄國女王,大妖九千輝映院。 「你……你是誰?」見到水影開口說話,鳳玉帝嚇得臉色蒼白,幾乎站不住腳,顫聲問道。 「本宮乃妖界……」九千院的幻影笑道,但話未及半,臉上笑容一僵,「這……恕本宮無禮,陛下,您是女子?」 只見鳳玉帝手腳纖細,肢體柔嫩,面容清秀,若要說是女子自不為過,但凡此等年紀之孩童,不論男女,外貌本就難以分辨,是以九千院並非單以外貌判斷鳳玉帝為女流之身。 究其原因,乃是因為鳳玉帝體內流動的內氣,竟是以陰氣為主,而且還極為薄弱,連一般平民百姓都有所不及,全身經脈竟像是處處壅塞,截截寸斷一般。 「你……你說誰是女子!」鳳玉帝聞言大怒,臉色又紅又白,九千院的話語似乎刺中了少年天子心中的隱疾,「朕……朕可是中州天子!掌管人間八大靈穴的仙帝!你是哪來的妖怪,竟敢對朕如此無禮!」 「……原來如此。」九千院對鳳玉帝的反駁聽若罔聞,「難怪先帝凰炎帝辭世後,遲遲不見繼位仙帝上朝,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你……朕是男子!」鳳玉帝怒極,將手中的紫薔薇用力扔向九千院的幻影,卻被那流水做的人形接個正著。 「陛下!」從紫薇園的入口處,一名身著薄紗上衣,鮮綠長裙,肩披雪白帛巾,外表不出三十歲的女子,乘風而來,轉眼飛至。 「陛下安好,快請退到本宮身後!」女子語氣雖難掩慌亂,但動作卻沉著穩定,一落地,便用身體把鳳玉帝完全遮擋住。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金閣仙闕!報上名來!」女子怒道,烏黑髮髻上珠翠動搖,叮噹作響。 「霜月太后,短短五十年,妳已經認不出本宮啦?」九千院笑道。 鳳玉帝之母,霜月太后聞言大驚,臉上頓時血色全消。 「九千院……」霜月太后顫聲道。 「正是本宮……嗯,通天台果真是最上等的靈穴,都已經過了五十年,妳看起來還是和我倆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美若天仙,以人類來說,實屬難能可貴。」 「你……你來這做什麼?有什麼事在朝廷上說啊!」霜月太后緊緊摟著鳳玉帝,「當今天子尚幼,你如此擅闖內庭,萬一把陛下嚇出病來怎麼辦!」 「朝廷上見得著陛下嗎?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要和仙帝陛下親面稟報,所以本宮才只好出此下策。」九千院苦笑道,「哪知道一進來,就看到端莊淑雅的仙帝在這採花弄蝶呢?」 「九千院!你若有事就快快稟告!」霜月太后雖怒,卻不敢輕易發作,「如果只是想調戲我母子倆,煩請你立刻離開!」 「哼……過了五十年還是這個樣子,」九千院笑道,「好吧,來講正事,本宮想要陛下的龍筆真跡。」 「陛下的真跡?」霜月太后又是一驚,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你……你要進軍人間?」 「若真要進軍人間,本宮還用得著跟陛下要真跡嗎?」九千院歎道,「本宮只是有事需借你們的黃泉洞一用,途中需穿越黑鐵山,為使黑鐵山神知道本宮行動乃受仙帝準可,才來此請求真跡,否則本宮大可把黑鐵山神連人帶山一塊了結,哪還需這等麻煩?」 「黃泉洞?鏡泉國主明持王死後,鏡泉國內連年戰亂,國土荒蕪,地脈衰竭,黃泉洞也早已不知去向了,你要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怪怪!霜月啊,聽你說的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保護天下萬民不正是你們仙帝的使命嗎?」九千院久未造訪人間,故聽見鏡泉國淪落至此,不禁吃了一驚。 「那明持王心術不正,死前施放邪術,凡靠近長夏城的人,不分敵我一律咒殺,就算我們想派人入城導正地脈,亦無計可施啊!」霜月太后反駁道。 「哎,這下可麻煩了,沒想到不到百年,竟已人事全非……」九千院歎道,「不論如何,還是先請陛下賜筆。」 「……陛下,來。」霜月太后無奈,牽著鳳玉帝的小手,緩緩走近九千院的幻影。 「母后……?」鳳玉帝一臉驚疑。 「別怕,她雖是妖怪,但不是壞人。」霜月太后柔聲道,「她只是要陛下的筆跡罷了。」 「對對對,別怕。」九千院笑道,把水做的手掌伸到鳳玉帝面前。 在霜月太后的指引下,鳳玉帝直接用手指在九千院的手掌上寫下:「第二十六代仙帝,天鳳翠羽字」。 鳳玉帝的筆跡化成了滾燙的金線,燒烙在九千院的手掌上,九千院掌心一收,把仙帝真跡納入手中。 「你們帶陛下回房休息,接下來交給本後即可。」霜月太后吩咐眾仙女,把鳳玉帝帶回仙闕宮中。 「……她這樣子,活不過二十歲。」當鳳玉帝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屋宇後,九千院開口道。 「別說此等不吉利的話!」霜月太后怒道,但從表情看來,她似乎早知如此。 「莫非藥石、仙術都無效?」九千院問道。 「哎……陛下她……生下來的時候,丹田、身軀、手腳的經脈都是封死的,就像是一條河被隔成許多互不相干的溝渠一樣……體內陰氣既無法輪轉暢遂,不論外部施以何等輔助,都難生效果……」霜月太后低聲道。 「丹田經脈不通?這可是神仙難救,」九千院道,「可惜她又是女的,否則本宮還能助她一臂之力……」 「話說回來,今日會有此等苦果,也是你們帝家眾先祖積年累月的惡業所致,」九千院面露厭惡,道,「兩千年前的十三支系,今日終於敗到只剩鳳仙一支了,〝天子血尚純貴,不與外人相交〞,還真是好家訓啊。」 「罷了,此事與本宮本無干係,陛下的紫薔薇,本宮帶走了。」九千院道。 霜月太后無語,目送九千院的幻影恢復成一縷噴泉。 鳳玉帝乃是霜月太后和其兄,先帝凰炎帝所生。霜月太后又是凰炎帝和其母月蘭太后所生,霜月太后既是凰炎帝的妹妹,也是他的女兒。而凰炎帝之父母,則既是姊弟,亦是母子。蓋仙帝家系為保血統純貴,歷來只與近親家屬通婚,在兩千年的反反覆覆下,夭折者多而成人者少,今日終於走到只剩霜月太后和鳳玉帝兩人的地步。而且若非鳳玉帝是女兒之身,恐怕霜月太后還打算依循祖訓,再和她產下後代呢。 由於帝族只有在朝廷上才與外界接觸,加上長期吸納天地精華,帝族成員幾乎個個不老不病,就算是祖孫同席,看起來也和一對妙齡男女無異。同一個人只要隔個六十年,換個名字再出現,以外界眼光來看,便是另一個人了。其他凡人就算有幸得以隨侍身份入內服侍,也是准進不准出,就算知曉內情,也是無法對外透露。是以兩千年來,竟無人知悉這位居人間頂端的仙帝一族,乃是世代以亂倫傳宗的家族。 而仙闕之外唯一知悉詳情的,便只有年歲遠遠凌駕人類天限,又從初帝開始,便和仙帝一族結下不解之緣的九千院了。 霜月長歎一聲,緩緩步向仙闕宮。 ###承有初### 「邪犽,你胡說什麼,那可是娘娘的寶物,怎麼可能隨便給人呢!」霧凌道。 「唔……好吧……」邪犽亦知自己的要求無理,所以也沒多說什麼,跟在霧凌身後,便欲離開營帳。 「等等,邪犽,你為什麼想要這顆石頭?」九千院卻把他倆喊住,問道。 「我也不知……只覺得把它帶在身邊,或許會有什麼好處……」邪犽困惑道。 「既然如此,那本宮問問。」九千院思索半晌,拿起桌上煙管,對著頭頂上的石頭一指。 吊著石頭的鋼線應聲而斷,那不過巴掌大的石頭穩穩當當地落入九千院手中。 「哎呀呀,吵死人了,這顆頑石!」九千院把握著石頭的左手伸得老遠,另一手摀著耳朵,面露困色,「……小伙子,這石頭也說要跟你走,你就帶著它吧。」 「這……娘娘!如此寶物,我等擔待不起啊!」霧凌驚道,從她臉色看來,似乎曉得那石頭是什麼。 「別擔心,本宮給你們一個錦囊,讓你們裝著它。」九千院道,眉頭越鎖越深,「路上用不著最好,但萬一真遇上什麼難以對付的,就把它扔出去了事,記得自己要閃的遠些。」 煙管一轉,九千院憑空織出一個靛紫錦囊,把石頭裝在裡面,拉緊繫繩,打了個結,隨手一拋,扔向邪犽。 「哇哇哇哇哇!」邪犽大驚,往地上一撲,剛好把錦囊接住。 就算完全不知那塊石頭的底細,邪犽也本能地曉得那是一件自己高攀不得的寶物,見到九千院竟然這樣把它隨手亂扔,頓時嚇得渾身冷汗。 石頭雖小,但握在手裡卻是又重又沉,強大的魔力隱隱透過錦囊傳出。 (若非有這錦囊包著,我恐怕連拿都拿不住吧……) 「謝謝娘娘大恩大德!」霧凌連忙彎腰致謝,「喂,你也至少說聲謝謝吧!」 「謝、謝謝娘娘!」邪犽用雙手捧著錦囊,小心翼翼地喊道。 「不謝不謝,你們願意把那吵死人的東西帶走,本宮才要謝你們呢。」九千院笑道。 邪犽的眼神望向母親的骨灰罈。 (這次路上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把母親的骨灰帶在身邊,萬一弄散就不好了……) 和九千院謝過後,邪犽慎重地把錦囊收進袖子裡,和霧凌兩人肩並肩地離開營帳。 一邊目送兩人的背影,九千院心想:「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連白虎碎牙都會想跟它走?」 ### 出了營帳,霧凌拉著邪犽回到自己的帳棚前。 只見她從衣袖裡取出一條白色方巾,攤在地上,手一揚,嘴裡吆喝,一陣旋風捲起,整座帳棚竟然越收越小,最後被方巾包住,縮成了一團剛好可以掛在肩上的行李,看得邪犽目瞪口呆。 「發什麼呆,拿著。」霧凌笑道,把包袱扔到邪犽懷裡。 「我拿啊?」 「當然是你拿,難道要我拿嗎?」 「好吧好吧……」邪犽無奈點頭,一邊把包袱掛上肩頭。 「別一副苦瓜臉,過來抱著我的腰。」霧凌招了招手,邪犽遂走至她身後,兩手環住霧凌腰肢。 「我要飛啦,你可別亂動,不然掉下去我可不救你。」霧凌笑道,把外套在頭頂張開,宛如兩人第一次相遇時那般。 四周風聲呼嘯,霧凌的外套鼓了起來,竟把兩人緩緩帶離地面,往天上飛昇。 「飛起來啦!飛起來啦!」邪犽開心大喊。 「別喊那麼大聲,我耳朵都痛了。」霧凌笑罵。 ### 兩人沿著西北方一路飛去,飛了二十里遠。 中間雖經過兩座村落,但早已全無人氣,一路上處處可見白骨散落,河川枯朽,土地皸裂,景象淒慘可憐,看得霧凌詫異無比。 (這鏡泉國荒廢的也太慘了吧?飛了這麼遠,連個活人都看不見……) 好不容易離開荒漠,兩人飛進了一座蔥鬱的小山裡,半山腰溪水潺潺,林木茂盛,和山下的荒涼景色可說是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這山雖小,倒還有點積蓄天地精華的功能,所以不像外頭那樣荒涼……) 仔細一看,山頂上有兩圈頂端削尖的木柵,木柵後頭有不少用木頭搭建的小屋,炊煙冉冉上升。 霧凌停在小溪旁,收起了外套,兩手沾取溪水,往自己耳朵上抹。 邪犽一開始不曉得她在做什麼,但見霧凌一雙手在銀白大耳上抹呀抹地,竟把一對耳朵抹不見了。 「霧凌,你把耳朵藏起來做什麼?」邪犽奇道。 「傻瓜,你沒看到上面有人住啊?」霧凌指著山頂那一圈聚落,「我們若要進去打聽消息,總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妖怪吧?人類都很怕妖怪的。」 「那麼麻煩做什麼,我上去把他們全殺了就是。」邪犽自告奮勇,亮出手上利爪。 「邪犽!」霧凌兩手插腰,沒好氣地道,「把爪子收起來!你要是把人全殺了,我們要跟誰問話?鬼嗎?」 「對呀。」邪犽認真回答,「只要用我的血澆在他們的屍骨上,他們晚上就會變成鬼了,到時候再一個一個細細詢問,也不用擔心會有人逃跑……」 霧凌聽了,倒是一愣。 (他講的……是真是假啊?不過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讓他這樣亂殺人!) 「不行,除非他們先攻擊我們,否則不准殺人!」霧凌斬釘截鐵地道,「你已經是我的丈夫了,當我的丈夫就不能殺人。如果以後你沒先問過我就亂殺人,那我就跟你分手!」 「這……凌姊姊你說真的嗎?」邪犽大驚。 「真的!」霧凌用力點頭,「你呀,雖然不曉得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人類,可是一天到晚造殺業,死後可是會下地獄的。」 「但姊姊我在娘娘的教導下,從小便行善積德,死後會上西方極樂世界。」霧凌煞有其事地道,「要是你這樣一意孤行,等我們死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永遠分隔兩地……我問你,你願意和我分開嗎?」 「不、不願意!」邪犽用力搖頭。 「那就不要亂殺人,好不好?」霧凌柔聲道,「只有我說可以動手,才能殺人,你聽不聽?」口中所說前後矛盾,但邪犽卻是毫無覺察。 「好,我聽。」邪犽點頭,對他來說雖然不殺人很難過,但是要和霧凌分離更難過。 (還好這傻瓜笨笨的,唬一唬就聽話了……) 霧凌心中竊笑,一邊彎身去撿拾溪邊的石塊。 「其實人類有很多好處的,你要是把他們全殺了,就享受不到那些好處了,就連妖界,娘娘也雇了人幫我們做事的……」 霧凌在手掌上放了幾個大小適中的石塊,對著它們呼氣。 一轉眼,那些石頭全變了模樣,散發出黃澄澄的光澤,竟成了碎金塊,邪犽不禁又吃了一驚。 「你知道人類都很喜歡金子吧,這些雖然看起來像金子,不過裡頭還是普通的石頭,但要騙過人類的眼睛,是綽綽有餘了。」霧凌笑道,「只要把這些石頭扔給人類,要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你說好不好玩?比起殺人,把他們耍的團團轉不是更有趣嗎?」 「嗯……對耶,這些好像也不錯。」邪犽點頭道,「我以前怎沒想到…… 啊,我不會把石頭變成金子,想到也沒用。「 在把假金塊做好以後,霧凌領著邪犽,兩人在山路上飛跳縱躍,不到一刻鐘,便奔到了山頂聚落的木柵門前。 ### 由於邪犽長久獨居於不周林裡,對人類社會的常識可謂一概不知,交涉的事情主要都交給霧凌。 藉著幾可亂真的假金塊,以及霧凌高超的媚術,兩人毫無困難地溷進了山頂的聚落裡,借了間靠近山谷的小木屋住下。 是夜,待夜深人靜後,兩人把門窗關起,點起油燈。 霧凌兩手輕輕在木屋牆上一拍,妖力奔走之下,把處處疏漏的小木屋裡外隔絕,外頭的聲音固然進不來,裡面的聲音也出不去。 「啊……累死了,我的耳朵好麻喔。」霧凌歎道,兩隻耳朵啪地從髮絲下彈起,她不時用手輕輕搓揉被壓歪的耳朵。 「辛苦你了,這麼臭,虧你還能跟他們講那麼久的話。」邪犽打了個噴嚏,幸好霧凌施法把人味給擋在外頭,比起白天,呼吸要舒服的多。 「你知道我辛苦啊,真不錯。」霧凌酸溜溜地道,「不過,這裡的人沒人知道長夏城在哪,看來明天得換個地方才行。」 「這裡好像也有一兩百人吧,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知道?」邪犽奇道。 「這不算什麼稀奇的事啊,」霧凌往邪犽身邊靠去,「你知道什麼叫做地脈嗎?」 「不知道。」 「講單講,就是像河一樣的東西,只是裡頭流的不是水,是天地之氣。」 霧凌解釋道,「大地雖廣,但不是每個地方都能吸附天地精華的,一般來說,有兩種地方最容易匯聚天地之氣,一種是高處,像山巔樹林,另一種是低處,像溪谷地洞。」 「這兩個地方積蓄的天地之氣,最後都會穿過土地,流到地底,沿著地層深處的空隙,四處飄蕩,這流動的路徑就叫做地脈,而有很多地脈匯聚的地方,就叫做靈穴。」 「所以靈穴的天地之氣,是很多地方的天地之氣累積起來的?」邪犽問道。 「就是這樣,所以不論是人是妖,只要是想脫凡入聖的,都會去搶這靈穴裡的天地精華。靈穴的數目,在人間有八個,在妖界有四個。」 「當然,妖界的四個靈穴現在全都歸娘娘管。」霧凌笑道。 「嗯……可是這跟外頭那些傢伙不知道長夏城在哪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有關係,」霧凌把頭倚在邪犽肩上,「黃泉洞是鏡泉國掌管的靈穴,可是這個黃泉洞和其它的靈穴很不一樣。」 「那邊不一樣?」邪犽摟著霧凌的腰,問道。 「這個黃泉洞會亂跑,而且跑的距離很遠,有時候在東有時候在西,每十年的位置都不一樣,所以蓋在上頭的長夏城也常常跟著亂跑,會去城裡的人本來就少,這城又每十年換一次位置,自然知道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那這樣我們該怎麼找?」邪犽驚道。 「本來是可以沿著地脈去找的,可是這十幾年來,鏡泉國裡的地脈不斷衰退,這兩天我也試了幾次,但都感覺不到地脈的流動。」霧凌歎道,「所以娘娘才會用這種笨法子……既然沒辦法追地脈,那只能多派點人到處搜尋了。」 說完,兩人一陣無語,只是相互擁抱。手在對方腰際輕撫。 「哥哥,你想不想睡了?」突然,霧凌嬌聲道,臉上春情蕩漾。 「嘿嘿,其實我剛才就一直想問你這個問題。」邪犽笑道。 「色胚。」霧凌笑罵,「那你還不快把行李打開?」 邪犽依言把包袱解開,霧凌從縮小的行囊裡撿出一塊白色物事,往小屋的空處一扔。 呼地一聲,兩人昨晚在上頭恩愛一夜的雪白大床憑空出現,小屋裡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霧凌牽著邪犽的手,兩人一塊爬上軟綿綿的獸毛床單,摟著便是一陣深吻。 有了昨夜的經驗,邪犽這回熟練地含著霧凌的朱杏,吮著她舌尖滴落的蜜唾,飲得咂咂有聲,手隔著衣裙,揉起霧凌翹挺的臀。 (這小子,這樣喝人家……) 霧凌心裡又羞又喜,伸手去解邪犽腰帶。 「喂喂喂喂!!本大爺喊了一整天了你們兩個耳朵是聾得還是怎麼樣!!」突然一道轟天巨響直接辟進兩人腦中,差點把邪犽和霧凌都給震昏。 「哇啊!」邪犽和霧凌都不禁掩住耳朵,但那聲音直接透過耳膜,轟隆隆地響個不停。 「誰……誰在講話?」邪犽大驚。 「是娘娘的石頭,一定是錦囊的線鬆了,」霧凌頭昏腦脹,「快把線重新綁緊……」 「綁什麼綁!不准綁!你們兩個小王八羔子!別在本大爺面前幹那苟且之事,知不知廉恥啊!」那聲音雷鳴不息。 邪犽把錦囊從袖中抖出,果然見到上頭的繫繩鬆了開來,連忙用手把繩子重新綁緊。 「哇!兩個該死的……」巨響嘎然而止。 邪犽搖了搖頭,腦子還昏昏的,霧凌更是臉色慘白。 「這……這石頭究竟是什麼?」邪犽小心翼翼地把錦囊和霧凌的行李放在一塊。 「聽娘娘說,那叫白虎碎牙。」霧凌難過地躺了下來,「是兩千年前從天界掉到凡間的,好像本來是西象天護天神獸,白虎天尊牙齒的一部份。據說白虎天尊每八千年換一次牙,這顆石頭可能就是那被換下來的牙了。」 「這麼小一顆?」 「娘娘說本來是很大的,只是在從天界降落凡間的時候,大部分都燒掉了。」霧凌眉頭緊皺,「痛死了……這傢伙聲音怎麼這麼大,喊得我頭昏腦脹… …「 見到霧凌不舒服,邪犽用手掌輕撫其背,想要讓她好過一些。 「嘻嘻……我想到了,」過了一會,霧凌笑道,「哥哥,你把衣服脫了,我教你一個好玩的。」 「只我脫衣服?你不用脫?」邪犽反問。 「哼,你脫光了還會放過我嗎?」霧凌嗔道,伸手便去扯邪犽半松的腰帶,邪犽也不甘示弱,動手拉霧凌的裙子,兩人扭來打去,鬧了一會,總算都把對方剝個精光。 霧凌白晰如玉的肌膚裸裎,髮釵脫落,銀髮垂散在背,一雙渾圓挺翹的乳在胸前輕輕晃蕩,晶瑩乳頭粉粉嫩嫩,像對初萌的草莓,長長的腿上下交疊,大腿好似雪做的一般光滑柔膩,小腿繃的又緊又高,十隻腳趾像蔥芽般嬌小可愛。她躺在床上,面露微笑,模樣就像是個枕在雲裡的女神一般。 「你要教我什麼好玩的?」邪犽見狀,跨下陽物早就不安分的挺得老高,龜頭肉冠怒張,一將陽氣運入陰莖,更讓整根肉棒燙得像火燒一般。 「我想到你陽氣那麼盛,大概可以學點媚術來用了。」霧凌笑道,手握住陽物,輕輕一套。 「哇啊!」一陣歡快直衝腦門,邪犽差點把持不住,陰莖在霧凌手裡猛然竄動,險些便要射精。 「嘻嘻,你裡面陽氣運得太猛了,被我這樣用陰氣一催,差點就受不了了,對不對?」霧凌笑道,邪犽只能點頭。 「好,姊姊今天晚上要教你的東西,叫做陰陽相激之術。」霧凌道,「女陰男陽,異性相吸,陽氣會吸引陰氣,陰氣會吸引陽氣,媚術的基本法門就是用自身的內氣,去激發異性的內氣。」 「啊……所以姊姊你剛剛是用自己的陰氣,吸引陽物內的陽氣?」邪犽恍然大悟。 「對,因為你陽氣雖強,卻是毫無定性,我只消用一點點陰氣作引子,很容易就讓你上鉤了。」霧凌笑道,「昨晚也是,那種程度的媚術,拿來對付人類是綽綽有餘,但若對付的是有百年道行以上的妖怪,大概就行不通了。」 「唔,你取笑我跟人類一樣。」邪犽不滿道。 「傻哥哥,你氣什麼,姊姊現在就是要教你啊。」霧凌苦笑道,「你體內陽氣那麼盛,一定馬上就學會了,以後姊姊的媚術就騙不了你了。」 「不會,」邪犽卻笑道,「我甘願給姊姊騙。」 「臭哥哥,就愛逗人家。」霧凌聽地心裡一甜,嗔道。 接著,霧凌把嘴湊到邪犽耳邊,輕聲將運氣的心法告訴邪犽。邪犽接著便依法施行,先是將渾身陽氣想像成一顆大球,穩坐於丹田之內,再分枝引線,讓陽氣化成稀薄一層,覆蓋在自己的雙手手掌上。 沒一會,邪犽立刻感到掌心微微發熱,定睛一看,雙手手心通紅,好似充血一般。 「好了,哥哥,你摸我的胸部。」霧凌見邪犽準備妥當,輕聲道。 邪犽遂依言,用雙手捧住了霧凌香軟的乳,掌心貼著乳暈,緩緩圈磨。 「啊……啊……」霧凌皺起眉頭,體內陰氣蕩漾,不自禁地往乳中流去。 邪犽亦感到霧凌肌膚熱燙,乳裡似乎有什麼細微難辨的東西在緩緩流動,呼應著他的手掌動作。 霧凌晶瑩的乳頭轉眼翹得老高,小小櫻桃又熱又燙,白嫩的渾圓輕輕顫抖,汗水就像是點點露珠,裝飾著這對豐厚飽滿的肉色果實。 「嗯……嗯嗯嗯!」霧凌雙眼緊閉,咬著下唇,頸一仰,嬌軀輕顫,似是小小地洩了。 邪犽此時再也按耐不住,抬起霧凌的腿,便欲把火燙的物事挺入其中,卻被霧凌給制止了。 「還沒呢,你別急。」霧凌臉上微微泛紅,「學會了陰陽相激還不夠,我現在教你怎麼對付陰陽相激。」 知道陰陽相激的道理後,要對付陰陽相激便容易了,簡單來說,只要讓體內陽氣固守丹田,不要輕易被對方激出即可。 「姊姊現在幫你弄,你可說什麼都得忍住喔,要是洩了,姊姊可生氣的。」霧凌笑道,把邪犽拉到身邊躺下,嘴吻了上去,手握著陽物套弄。 邪犽感到誘人的陰氣透過霧凌的唇舌、手指手心、甚至相接的每一吋肌膚,上上下下,同時挑逗著他,頓時丹田鬆懈,陽氣一傾而出,渾身抽搐,陰莖顫動。 「等等,等等!」霧凌連忙把媚術收回,「哥哥,我不是叫你忍著點嗎?」 「我……我忍不住啊,姊姊……」邪犽只感到陽物灼燙無比,難受極了,「你別管那麼多了,快讓我進去吧。」 「不行,你至少得抵抗一下才行。」霧凌歎道,「我這次只用手,你至少得忍個十下。」 (這樣就受不了,等回到老家,一定會被娘和姊姊們給生吞活剝的!) 想到尾玄國裡那些餓虎貪狼樣的母狐狸,霧凌便是一陣膽戰心驚,萬一邪犽被她們給奪了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待邪犽回答,霧凌再次套弄起來,這次她只將陰氣集中在掌心,輕輕套弄陽物。 邪犽努力集中心神,強忍歡美,總算是撐過了霧凌的十輪套弄,但也不過是忍著不射精的程度罷了,距離霧凌心中的標準還遠得很。 「唉,你陽氣盛是盛,可怎麼一點定性都沒有?」霧凌皺眉,緩緩鬆手。 「姊姊,我非這樣忍耐不可嗎?」邪犽不解道,「大不了射精就是了…… 何必這樣咬牙苦撐呢?「 「傻哥哥,你不撐著點,就是一面倒地把陽氣給人,或許你陽氣旺盛不怕別人採補,但不吸收對方的陰氣,自己體內的天地之氣是不會增強的。」霧凌道,「而且,難講以後不會有什麼淫亂之輩想要貪佔你的陽氣,姊姊我可不想讓自己的丈夫被人當成果園,天天採來采去的。」 「原來如此……」邪犽點頭,他倒是沒想這麼多。 「算了,以後姊姊慢慢陪你練就是,畢竟才第二天而已。」霧凌笑道,往邪犽唇上吻去。 帶著陰氣的朱杏輕輕佻起邪犽的舌尖,勾得他心神蕩漾,霧凌領著邪犽的手,往自己股間引去。 「摸我……」霧凌含著邪犽的唇,輕聲道。 無意識之中,邪犽將陽氣運至掌心,順著霧凌光滑的恥丘往下,壓在蜜肉上,愛撫整片蜜貝。 霧凌渾身一顫,不禁嚶了一聲。 「對……就是這樣,哥哥會做嘛。」霧凌笑道。 「什麼?」邪犽渾然未覺,不知霧凌所言為何。 (莫非我的傻哥哥是個會用不會說的人?) 霧凌心想,同時將陰氣催到四肢百骸,讓每一吋碰觸到邪犽的肌膚都產生無比的催淫效果,誘使其陽氣渙散。 「啊……啊啊!凌姊姊!」邪犽只感到渾身酥麻,精關動搖,眼見便要射精。 (可惡,凌姊姊又欺負我!不行,這次我也要讓她好看!) 邪犽決定還以顏色,忍著極度歡快,強行收束被霧凌激發的陽氣,也運至四肢百骸,照著霧凌的方式,愛撫回去。 兩人上身緊緊相貼,手各自愛撫對方淫具,唇攻舌戰,火熱的鼻息打在彼此臉頰上,兩顆心都跳得飛快,好像每一吋肌膚裡都滲出無比的歡愉,美妙的抽搐更是一陣接著一陣,迅速把兩人推上絕頂。 「啊啊!」邪犽畢竟技不如人,敗下陣來,陰莖竄動,龜頭怒張,滾燙的精液自馬眼猛然射出。 霧凌連忙彎身,朱唇開啟,把龜頭整個含進口裡,讓那黏稠的暖漿順著喉嚨,滑入腹中。 強烈的陽氣在體內散開,醺得霧凌昏昏蕩蕩,神情迷醉,她腰臀輕顫,僅是嚥下邪犽的精,霧凌竟又小洩了一番。 良久,待邪犽射精完畢,霧凌才把龜頭從嘴裡緩緩吐出,一邊唇吻舌舔,把殘精也全吞下肚,才依依不捨地躺回邪犽身邊。 霧凌摟著邪犽的腰,吻著他的胸膛,臉上充滿笑意。 「笑什麼,這麼喜歡欺負人,壞姊姊。」邪犽不滿道。 「沒這回事,我只是想到了一個訓練哥哥的好方法,只要以後我們修行房中術,姊姊都用陰氣激你,如此一來,你遲早得學會如何守精保陽,姊姊的目地也就達到了。」 邪犽聽了,面露難色,只是夫妻恩愛,他實在不知為何要如此麻煩。 「那我要趁你還沒恢復前,先把你的陰氣都吸乾淨。」邪犽笑道。 「好哥哥,不要……姊姊好怕……」霧凌笑道,兩手卻摟著邪犽。 邪犽一個翻身,壓到霧凌身上,抬起她光滑的腿兒,龜頭在蜜穴前輕輕叩門,用新學會的陰陽相激之法,勾引霧凌體內的陰氣。 還沉醉在邪犽陽精裡的霧凌毫無抵禦之能,陰氣立刻給邪犽誘的充滿了整具蜜貝,光是給龜頭在花門前磨蹭,便快要令她洩身。 「哥哥,你頂輕點……」霧凌嬌喘,肉室裡蜜漿直淌,兩片花瓣抖個不停。 「哼,我才不理你呢。」邪犽笑道,將陽氣充滿陰莖全體,腰一挺,只聽得啪咂一聲,火燙的肉棒筆直搗入蜜肉,龜頭直陷花心。 霧凌和邪犽同時喘息,後者是因蜜肉緊窄美妙而喘,前者卻是因欲仙欲死,幾乎要魂飛魄散而喘。 「啊!啊!」霧凌酥得連嘴也合不攏,唇邊蜜唾滑落,雙眼濕潤如蒸,神情癡迷昏蕩,「哥哥!我的好哥哥!」 邪犽摟住霧凌,兩手不留情地在她背上滑撥挑撩,嘴飲霧凌唇邊銀唾,把熾燙堅硬的陽物深深埋入蜜肉之底。 霧凌只感到脊椎都要酥得融了,整個人任由邪犽擺佈,花心激烈震盪,腰不由自主地上迎,兩片臀肉像是要把陽物吞下似地用力夾緊。 「啊啊!哥哥!」霧凌大喊,嘴巴咬在邪犽肩上,花心深處猛烈收縮,蜜肉挾著陽物往內沉,滾燙陰潮對著龜頭噴出,毫無保留的洩了。 邪犽咬牙,充滿陰氣的熱潮打在龜頭上,激得他頭昏眼花,歡快異常。 「哥哥……快吸……快吸我的陰氣……」霧凌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還不忘提醒邪犽。 邪犽這才領悟,陽氣收縮,一股濕滑黏膩的暖漿便從馬眼沿著陰莖,筆直流入陰囊,在邪犽腹中與自身陽氣溷和為一。 突然,邪犽只感到神清氣爽,整個人精神百倍,四肢充滿氣力,兩腳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一樣,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令他驚訝萬分。 霧凌悠悠地回過神來,見到邪犽臉上又驚又奇的表情,不禁噗哧一笑。 「傻哥哥,你這下知道採補的好處了吧?」霧凌笑道,「這是你第一次採補女子陰氣,對不對?」 「好舒服喔,沒想到會這麼舒服。」邪犽不禁感歎,「這麼舒服的事,怎麼以前都沒人告訴我?」 霧凌嫣然一笑,和邪犽緊緊相擁,兩人體內氣息互相激發,就連這樣摟著,也歡快異常。 「這採補之術,最好就是夫妻倆對練。」霧凌道,一邊感到邪犽又在她體內抽送起來,「妻子采丈夫的陽氣,丈夫采妻子的陰氣,兩人互采互補,同步並進,一起累積天地之氣,最後一塊脫凡入聖。」 「跟旁人不能練嗎?」邪犽問道。 「你還想跟誰練?」霧凌眼一豎,瞪著邪犽。 「沒有!沒有!我只是問問罷了!」邪犽連忙道。 「哼!」霧凌嗔道,「總而言之,世上還有不少妖怪是只圖自己好,一味採取他人的精氣,只收穫而不付出的,就是怕哪天遇上了這種下流東西,所以姊姊才要你學著抵禦這激發之術。」 邪犽點點頭,龜頭在花心上輕搗,讓霧凌腰臀酥麻,口吐歡聲。 「討厭,人家在講正經的,你在那亂頂什麼?」霧凌嬌嗔道。 「那我抽出來好了。」 「不行,」霧凌媚然一笑,「你吸了我的陰潮,我也要吸你的陽精。」 「那我現在就射給你就是了。」邪犽道。 「傻哥哥,人家就是要你把我頂到真洩再射嘛,你自己一個人射,只有我吸到好處,有什麼好玩的。」霧凌又嗔道。 「好好好,我聽姊姊的就是。」邪犽笑道。 「嗯,這才是我的好哥哥。」霧凌亦嫣然一笑。 兩人再次擁吻,霧凌體內的陰氣復原,光這樣摟著她,邪犽便漸漸感到吃不消了,更別提那貪婪吸吮的蜜肉,每一吋肉都充滿厚實的陰氣,吮得邪犽連腦袋都快酥了。 「哥哥……待會你射精的時候,記得先把陽氣回縮。」霧凌在邪犽耳邊低聲道。 邪犽改變姿勢,挺起上半身,雙手捧住霧凌的乳房,讓那雪白的乳肉在指間穿梭,指尖運氣,手掌掌心吸著乳房,讓霧凌只感到胸前一陣歡美,一雙乳熱的直髮汗,乳頭高挺,足有昨夜的兩倍高。 在彼此的內氣激盪下,霧凌和邪犽很快又再度絕頂,一片粗重喘息聲裡,邪犽射精,霧凌洩陰,淫肉裡乳水交融,滿是暖暖濃漿。 邪犽依照霧凌的吩咐,在射精前,及時把陽氣回縮。 這一縮,他驚訝的發現體內陽氣不但沒隨著精液洩出,甚至還一邊射精,一邊吸取陰潮。霧凌教的,竟是有增無減的法子。 「凌姊姊……這是……」邪犽奇道。 「這就是採陰補陽的基本法門,」霧凌道,因為邪犽沒有洩出陽氣,這回她沒醉昏過去,「洩精不洩陽……有的人是連精都不洩,不過那種小氣的作法不用知道。」 「可是這樣一來,凌姊姊你不是就吃虧了嗎?」 「還用不著你擔心我呢,傻哥哥,」霧凌笑道,「昨晚平白受了你那麼多陽精,今晚還你一點也不為過吧?不過你以後可別把這一招用在姊姊身上,否則我可是會跟你翻臉的。」 「嗯。」邪犽點頭,但回想今昨兩晚所學,仍心有芥蒂地道,「可是凌姊姊,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不就一天到晚要計較你給我幾次,我給你幾次嗎?這樣不是很無聊?」 「你也這樣覺得?」霧凌一聽,笑得眼睛都彎了,好似邪犽講到了一個她期待已久的話題。 「是啊,怎麼?」邪犽見霧凌表情有異,知她又有什麼新奇點子。 「嘻嘻,我的好哥哥,沒想到你學的這麼快,」霧凌道,「姊姊我作夢也想不到,竟然第二晚就可以把房中術的精髓教給你了。」 「精髓?」邪犽奇道。 「對,其實到目前為止,姊姊教你的,嚴格講起來都不是房中術最精華的部分,只是皮毛、血肉一類的東西。」霧凌道,「不過因為是基本,所以還是得先學。」 「至於房中術真正的精髓,那可是只有我們狐媚一族才知道的神秘法門。 一些旁門左道的妖怪以為房中術就是採來補去,損人利己,其實他們根本不曉得,真正的房中術和那些採補之學,可說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哦?」邪犽越聽越奇,「凌姊姊,那到底是什麼?」 「嘻嘻,這樣好了,我先告訴你名字,至於詳細內容,待會做了你就懂了。」霧凌把臉湊過去,在邪犽耳邊輕聲道,「房中術的精華叫做陰陽和合,又叫做虛胎神妊。」 「……聽起來好像很難耶?」 「才不呢,你的陽氣這麼盛,已經達成一半的條件了,」霧凌笑道,「接下來只要依姊姊的導引,很快就能成功的。」 說完,霧凌和邪犽再次相互愛撫,霧凌在邪犽的耳朵和頸項上又舔又咬,邪犽一手把玩霧凌的乳,一手捏著她的臀,陽物輕搗花心,加上陰陽內氣激盪,一轉眼,兩人又快要絕頂了。 「哥哥,你先緩緩,」霧凌嬌喘道,說時,唇幾乎要貼在邪犽嘴上,火熱的吐息直接滲入邪犽體內,「讓我坐到你身上。」 在霧凌的指示下,邪犽抱著她的腰,自己在床上盤腿而坐。 霧凌提起腰肢,以膝而立,緩緩挪動身子,邪犽感到她的蜜穴深處陣陣蠕動,花心的形狀有些變了。 「啊……啊……」霧凌額上汗水滴落,喘音撩人,腰顫個不停,「我…… 我還是第一次把胎房露出來呢……「 說時,邪犽感到一團柔軟卻富有韌性的肉降到了龜頭上,陽物輕輕一頂,那肉竟然也頂了回來,另邪犽萬分驚奇。 「姊姊,這是?」邪犽連忙問道。 「那是我的胎房……又叫子宮……是生孩子的地方……」霧凌搭著邪犽的肩膀,緩緩將腰下沉。 邪犽感到那團肉往下實實壓來,於是加強陽氣運轉,用龜頭將其逐漸頂開來,陽物前端滑入了一條短而窄的肉道,那肉展成圈狀,滴水不透地捲著龜頭,歡快地令邪犽差點便要失神醉倒。 「啊……嗯嗯!」霧凌眉頭緊鎖,表情雖苦,眼眸中卻充滿喜悅,「哥哥,幫我……」 邪犽伸出手,把霧凌顫抖的細嫩身子往下拉,陽物一吋一吋地往那肉裡滑,雖然只是短短肉道,但因一動就是令人暈眩的美妙滋味,是以兩人邊送,邊喘,花了好一會,龜頭終於穿越了那緊窄的肉道,陷入了一個小小的空蕩肉室裡。 霧凌身子下沉,坐到了邪犽兩腿之間,臀斜枕在他盤座的大腿上,自己的上半身後仰,腿自然地往邪犽後腰一勾,陽物幾乎盡沒至根。 邪犽感到龜頭前端穿越了那小小肉室,頂上了一團光滑柔韌的肉,在霧凌的體重壓迫下,陽物很快地陷進了那細嫩肉心裡。 強烈的陰氣匯聚在肉心深處,好似霧凌的丹田往下墜,落到了那兒一般,光是這樣貼著不動,邪犽便覺得體內陽氣翻攪不定,一個不小心便會射精。 霧凌激烈地喘息,把頭靠在邪犽肩上,一轉眼,竟現出了原形。 「哥哥……你慢慢頂……」一身雪銀的狐女顫聲道,三條澎松的尾巴也跟著興奮的嬌軀一起婆娑抖動。 邪犽只感到霧凌的身子如火般燙,一方面雖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另一方面,卻耐不住霧凌深處的誘惑,不禁捧著霧凌的臀,斜斜頂送起來。 「啊!啊!」霧凌的重量全放在邪犽身上,被他這樣一頂,陽物就像是要插入她心窩裡似地,渾身抽搐不已。 捲著陰莖後半部的肉突然一陣劇烈痙攣,熱騰騰的愛液沿著陽物奔騰而出,霧凌先是洩了。 「姊姊……你是不是……」 「傻哥哥……還沒呢……別停……繼續頂姊姊……」霧凌顫聲道,她模樣癡狂,嘴也閉不起來,口裡涎唾滴淌,神情好似魂魄已經離了身子,進入夢幻之中。 邪犽見狀,只感到心頭一陣火熱,吮住霧凌發燙的嬌唇,飲盡她口中香涎,只恨無法和她融為一體,陽物遂頂送得更勤了。 只是霧凌雖然洩身,體內陰氣卻仍維持在肉心深處,並未隨著陰潮流洩,而邪犽既不知個中巧妙為何,亦無暇分心細思。 邪犽捧著霧凌,雙手捏著她臀上光滑皮毛,兩人唇齒相交,一雙舌頭吮得好似要黏在一起,霧凌半睜銀眸,神情歡快欲死。 沒一會,邪犽精關鬆弛,腰肢劇顫,猛然射精,而霧凌方前雖才洩過,但被陽精這樣猛烈地射在肉心上,竟又跟著洩了。 就像是約好的一般,兩人緊密相連的淫具同時陷入絕頂,一塊兒發抖發顫,邪犽的精液打在霧凌的肉心上,霧凌的潮汁也噴在邪犽的陽物上。 強烈的歡美讓邪犽腦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摟著霧凌,盡情地把精液傾注其中。 良久,邪犽回過神來,卻發現霧凌的蜜穴一抽一吮地,竟還在洩身,溫暖的潮漿好似無窮無竟,從蜜穴深處溢出,兩人座下的床單都濕了一大片。 「姊姊?你沒事吧?」邪犽驚道。 「都快給你頂死了……哪裡沒事……」霧凌顫聲道,臉上滿是汗水,顯得有些蒼白,「啊……哥哥的陽氣太猛了……我得洩個好多次陰……才能跟上你的陽精呢……」 邪犽一聽,挪動身子便欲把陽物抽出,卻被霧凌制止。 「傻哥哥,我開玩笑的,我沒事啦!」霧凌又好氣又好笑,「你自己看看,現在姊姊胎房裡是怎麼一回事?」 被霧凌這麼一提,邪犽才發現她滿是暖漿的子宮裡頭,不知何時開始,竟有一股陽氣和一股陰氣在互相追逐。 過了一會,陽氣和陰氣交融,合成一股清新之氣,也不消散,就這麼停留在霧凌的胎房內。 (這莫非就是天地之氣?但怎麼能在丹田以外的地方合成呢?) 「哥哥,這次我先拿了,剛才這樣連洩兩次,有點吃力……」霧凌喘道。 胎房內的暖漿連同天地之氣,一起緩緩消失,似是透過胎房,被霧凌給吸入體中。 轉眼,只見霧凌臉色紅潤,渾身妖力震盪,整個人容光煥發起來。 「嘻嘻,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成功了,」恢復元氣的霧凌笑道,「好哥哥,現在你知道什麼是虛胎神妊了吧?」 「我還是不知道啊……」邪犽苦笑。 「這樣還不知道,好吧,那姊姊告訴你。」霧凌伸手拂去邪犽額上汗珠,「我狐媚一族的胎房和世間一切雌性不同,能儲養陰陽之氣,哥哥若把陽精射在胎房裡,我便能把它養在體內,隨時將其練化為天地之氣,這就叫陰陽和合之術。不過因為陰陽之氣在這過程中,會長居於胎房子宮內,好像是養著一個沒有形體的胎兒一般,所以又叫做虛胎神妊。」 「這和我們剛才做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如果可以把陰陽之氣養在胎房裡,直接練成天地之氣,男女雙方便可毫無顧忌地洩出內氣,最後再由雙方平分修成的結果,」霧凌道,「這樣一來,就不用管什麼採補得失之說了,反正成果最後兩人均分,也不用計較誰洩得多誰吸得少了。」 「嗯……所以……簡單來說?」邪犽苦笑。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在我的裡面盡情射精了,傻哥哥。」霧凌笑道。 這最後一句話真比什麼都來的簡單明瞭,邪犽聽得開心極了,捧住霧凌的腰,不知疲憊的陽物頂送起來,陰莖拉動蜜肉黏膜,淫漿攪和,滋啪作響。 「啊……啊!」霧凌胎房裡一陣酥麻,體內陰氣萌動,銀眸裡一陣嬌媚,蜜肉也裹著陽物吸吮起來。 兩人在近半夜的反覆交合,陰陽互催之下,身體皆敏感至極,霧凌又是女子,淫興晚熟而持久,一但真洩,蜜肉便極易受陽氣勾動。邪犽火燙的陽物從花門直直貫到胎房頂端,雖是淺淺抽送,卻是同時撼動蜜穴和子宮,那歡愉美妙的滋味,幾乎令霧凌腦髓也融了。 (啊……啊……難怪娘和姊姊她們,一天到晚就是纏著爹和姊夫行房修練……若非親身體驗,怎知這滋味如此美妙?) 「哥……我要洩了……」霧凌喘息,身子後倒,邪犽順勢壓上,雙手揉著乳房,輕輕磨圈。 「嗯……姊姊,你洩吧,我看著你洩。」邪犽喘道,在霧凌的媚術刺激下,他無意識地將陽氣運至全身,和霧凌相互挑逗勾引,影響所及,自己也是精關抽動,隨時都要射精。 「啊啊!」霧凌一喊,腰臀挺起,陰潮奔洩,蜜穴往內吸吮,把陽物往胎房深處推去。 邪犽只感到陣陣歡愉如同海嘯般湧來,腦中一白,龜頭埋進肉心,也跟著射精了。 絕頂後的微弱虛脫,以及濃郁不散的歡快,像甘露一般滲透了兩人的身軀。如此連番洩身,霧凌和邪犽都已手酥腳軟,差點要像個泥人般融化成漿。 但過了一會,天地之氣在胎房內練化完成,霧凌取其七,邪犽取其三,兩人吸納過後,轉眼竟又精神飽滿,元氣百倍,於是霧凌妖嬈的陰氣,邪犽剛強的陽氣,又再度激發出彼此體內情慾。 「啊啊……好哥哥……」霧凌嬌聲道,「我們……就這麼弄到天亮吧…… 反正這氣這麼足……也不用睡了……「 「嘿嘿,姊姊剛才還說我色胚,我看你比我還色上百倍呢。」邪犽笑道,嘴吮著霧凌高挺的乳頭,那發燙的粉嫩櫻桃裡竟滲出微微的澹香液體。 「死色胚,也不想想是誰的陽氣那麼盛,把人家激發成這樣的。」霧凌嗔道,雙腿勾著邪犽,身子給陽物頂得一顛一顫。 「誰教姊姊這樣一副神仙模樣,是誰都不願放手的。」邪犽道,這回用整張嘴吸吮乳房,舌尖在乳上舔過,教霧凌只感到胸前陣陣酥麻。 「啊!啊!」霧凌歡快難耐,「好哥哥,你快抱緊我!」 邪犽依言將霧凌摟入懷中,兩人肌膚相親,體內氣息交互激盪,頓時從頭酥麻到腳,幾乎錯以為自己飛上了天。 兩人緊緊相擁,體內陰陽交融,眼中目光相對,臉上滿滿都是愛戀之意,似乎天地之間再也不需對方以外的人了。 「姊姊,我好愛你。」邪犽柔聲道,一邊往霧凌胎房內頂送。 「嗯,我也好愛哥哥。」霧凌嬌聲道,說完卻噗嗤一笑,「不過,誰知道我竟會在人間撿到這樣一個好哥哥呢?」 邪犽也笑了起來,霧凌的腳壓在他的臀上,誘著他不斷抽送。 一邊享受著無上歡愉,忽然有一個念頭掠過了邪犽腦海。 「姊姊,你說胎房是生孩子的地方……」邪犽問道,「那如果我想讓你生孩子的話,要怎麼辦?」 「壞哥哥,我們才成親兩天,你就想要我生孩子?」霧凌嗔道。 「男女成親不就是要生孩子嗎?」邪犽央求道,「姊姊,跟我說嗎?怎麼能讓你生孩子?」 「我才不告訴你呢,挺著個大肚子多麻煩。」霧凌笑道,媚眼眨了又眨,「除非……」 「除非什麼?」邪犽連忙追問。 「除非你讓我開心。」霧凌回答。 「開心?怎麼個開心法?」邪犽奇道。 「你自己想。」霧凌嬌然一笑。 「好啊,姊姊耍我。」邪犽笑道,體內陽氣運行,嘴巴吮住霧凌舌尖,咂了起來,陽物亦加重力道頂送,抽的霧凌嬌喘連連。 霧凌不甘示弱,體內陰氣奔走,媚術施展,把邪犽迷得腰肢發顫。 兩人如膠似漆地摟在一塊,連一分秒都不願分開,口中呢喃歡愛,早已不知洩了幾輪的淫具緊緊糾纏,一轉眼,胎房中又是滿滿暖漿,陰陽二氣輪轉不已。 「哥哥……我還要聽你說愛我……」淫潮噴洩中,霧凌顫聲道。 「我愛你……姊姊。」邪犽的陽物頂著肉心,大股噴射精液,「我……好愛你。」他喘道。 如此反覆施行陰陽和合之術,兩人體內的天地之氣固然充篤厚實,心中的情愛戀慕亦隨之不斷加深,只覺彼此雖是異體但卻同心,身生為二而實則為一。儘管從相遇至今只有短短兩天,但邪犽和霧凌皆已將對方視為終生廝守的伴侶了。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5/31,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二 翌日,邪犽和霧凌離開了山頂的聚落,臨走前還用假金塊買了不少乾糧。 「嘻嘻,等到今天太陽西沉,不曉得這些傻瓜臉上會是什麼表情。」霧凌一離開柵門,便一臉奸惡地笑道。 「他們大概會氣死吧,閃閃發亮的金塊竟然一夕之間變成了石頭。」邪犽笑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說笑,一邊走下半山腰,直到山頂聚落消失在蔥鬱樹林之後,霧凌才又帶著邪犽飛昇起來。 (嘩!氣好足!昨夜那樣修習一晚,至少增進了二十年的道行,這要講給娘聽,她不羨慕死才怪!) 經過昨夜一晚纏綿,兩人雖已是連續二日未睡,卻都意識清明,體內真氣澎湃,只覺身輕如燕,手腳四肢充滿活力,連五感都比往常銳利許多。 霧凌的變化尤其明顯,體內妖力在一夜之間如鯉躍龍門般增強許多,若閉上眼睛,只以氣息判斷,根本無法和兩天前的霧凌相提並論。 (陰陽和合之術雖能同時增進男女雙方真氣,但效果也沒神奇到這般地步,定是因哥哥的陽氣性質與常人迥異,才能在一夜之間,讓我的妖力如一步登天般地快速增強。) 思及此處,霧凌難掩笑意,嘴角上揚,自己一個人笑了起來。 「姊姊,你在笑什麼?」邪犽摟著霧凌的腰,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好險有娘娘做主,硬是把我倆湊成一對,否則日後哥哥萬一被別人迎走了,我一定會後悔莫及的。」霧凌輕聲道,神情嬌羞。 邪犽聽了也是心頭一暖,低頭便在霧凌頸上親吻。 「嘻嘻,好癢喔!哥哥,你別逗我了,還有正事要辦呢。」霧凌嬌聲道。 依照九千院的吩咐,霧凌帶著邪犽一路朝西北方飛去。過了昨夜寄宿的小山之後,景色固然不再荒涼,但人煙依舊稀少,飛了好一陣子,連個村落都沒看到。 到了午後時分,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有土牆圍住的小城,由於城內人丁眾多,霧凌怕邪犽受不了城裡人味,遂把他留在城外,獨自進城察探。 約莫半刻鐘後,霧凌快步走出城門,回到邪犽身邊。 「這鏡泉國的狀況比我想像中還糟,」霧凌拉著邪犽往城門反方向走,一邊低聲說道,「聽說早在十八年前,明持王就已不問政事,從那時起,鏡泉國內土雄割據,畫地為王,彼此伐鬥,加上地脈衰退,國土已有一半陷入荒蕪了。」 「嗯……那城裡有人知道明持王下落嗎?」邪犽問道,鏡泉國內人民如何爭鬥,國土如何荒蕪,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只有早日查出明持王和長夏城的所在,尋回娘親望雲氏的魂魄,才是邪犽真正掛心的大事。 「沒人知道,」霧凌道,「但是有人說,從這邊往北十里處,有座石頭山,山上有一間祭拜紅鼓天王的廟,叫做昭日寺。很久以前,裡頭的和尚和明持王往來密切,說不定那兒的人知道明持王現在身在何方。」 「哦!太好了,那我們趕快到那間廟裡看看!」邪犽精神一振,道。 說完,兩人便朝著北方飛去。 ### 差不多就在黃昏時分,邪犽和霧凌找到了石頭山,也找到了聳立其上的昭日寺。 但可惜的是,那兒早已無人居住了,晚霞照映下的昭日寺屋瓦頹散,除了正廳大殿以外,兩側的旁殿都已經土崩砂解,空留昔日殘影而已。 邪犽雙手一推,昭日寺正廳的厚重大門發出呀地一聲長歎,往兩邊退開。 映入兩人眼中的,是堆滿塵埃蛛網,一片灰白的大殿,以及神壇上幾尊發霉蛀蝕的高大木造神像。 正中央象徵太陽的紅鼓天王塑像雖高及屋樑,但身上顏色斑駁,頭也裂了一半。 「哇……這下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吧?」霧凌以袖掩住口鼻,遲遲不願踏入堆滿灰塵的大殿中。 「鬼的話,看來應該有兩三隻。」邪犽率先跨過門檻,走進大殿,他一眼便看到神壇旁邊的積灰裡,躺著兩具穿著袈裟的枯骨。 「哥哥,你別嚇我。」霧凌聽了,皺起眉頭,連忙跟在邪犽身後。 邪犽大步奔到枯骨旁,左爪劃破右手手腕,將鮮血滴在白骨上頭。 霧凌先是一驚,但看到兩團幽幽鬼火從枯骨裡冉冉升起,頓時臉色蒼白,抓著邪犽的衣角,動也不敢動地躲在他背後。 「你們兩個是誰?為什麼死在這裡?」邪犽對著鬼火喝問。 「啊啊……我等乃昭日寺的密法僧,」鬼火緩緩化身成兩具澹藍人影,其中一人顫聲答道,「十八年前,依照師尊天滿上人的吩咐,研習梵天招引的密術,豈知……」 「天滿上人是個欺世敗俗的假道行!竟以我倆信仰不足,法力低微為由,在神壇前痛下毒手,將我等一併擊殺!」說話的僧鬼神情悔恨鬱憤,咬牙切齒。 「哼!根本是胡說,那假道行只是害怕我等將他和明持王的邪佞妄行公諸於世,欲殺人滅口罷了!」另一隻僧鬼怒道。 「你們知道明持王?」邪犽臉色一變,厲聲道,「快告訴我那畜生身在何方!」 躲在邪犽背後的霧凌一聽,也把耳朵從邪犽肩膀上探了出來,但身子還是不敢離開。 「我等喪命已久,身已化為白骨,怎知明持王身在何處?」僧鬼回答,「施主又是何人,於明持王有何宿怨?施主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貧僧魂魄自幽冥地府喚回,顯然絕非等閒人物……」 「要你管那麼多,明持王害死我娘,我要殺他報仇!」邪犽喝道。 兩隻僧鬼聽了,面露詫異之色,但接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神情一轉,顯得又驚又疑。 「敢問施主今年貴庚?」僧鬼問道,「莫非是十七、八歲?」 「我幾歲關你屁事?」邪犽怒道,「不知道就算了,凌姊姊,幫我把這廟燒了!」 「施主且慢!」另一僧鬼連忙喊道,「令堂高名莫非是望雲氏?」 邪犽本已掉頭欲走,聽見僧鬼這麼一說,猛然轉回頭來。 「你為什麼知道我娘的名字!」邪犽怒道。 「啊啊……真是冤孽,看來天滿和明持王的邪術已成了。」僧鬼歎道。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可以說清楚點嗎?」霧凌大感怪異,把臉從邪犽背後探出,問道。 「女施主,我等所修習之秘術,梵天招引,乃是直接從天界援引神氣下凡的奇術,」僧鬼回答,「依古籍所載,若梵天招引大成,則凡人可於一夕之間獲得千年道行,若是得道高僧,更是能直接錄仙籍領神格,與天界眾星宿平起平坐,可謂是至高無上的秘法。」 「那跟我娘有什麼關係!」邪犽怒道,霧凌連忙摟著他,安撫其失控的情緒。 「你們繼續說!」霧凌喊道。 「然而天滿這假道行,卻將梵天招引的秘法任意修改,不但要援引天界神氣,甚至連四天星宿都不放過,他利用明持王戀其久逝之妻,傷心悲痛,無法視事之際,謊稱能強引天界妖星下凡,還能將明持王的魂魄與妖星元神合一,使明持王具備逆轉生死之大能,使其妻自冥府重生。」 「聽信妖言的明持王遂將靈穴黃泉借予天滿,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讓這邪術成功。」 「而明持王之女,秀明公主望雲氏,便是施主的生母!」僧鬼們同聲歎道,「由此觀之,邪術已成,天滿得逞了。」 「我娘……是明持王的女兒?」邪犽大怒,「明持王那畜生,竟害死自己的女兒嗎!」吼聲震天,大殿上樑柱都吱吱作響。 「那個梵天招引什麼的如果成功了,那明持王現在……」霧凌雖擔心邪犽,但仍繼續問道。 「恐怕已成了地上的妖星,人間的魔王,」僧鬼們一臉落魄,「不論誰都拿他沒辦法了。」 「……那長夏城在哪,你們心裡可有數?」霧凌思索半晌,再度問道。 「為強壓妖星元神,天滿的邪術必會耗盡地脈靈氣,所以長夏城此時應該已陷入地中,跟著黃泉洞在地底穿梭吧?」僧鬼回答。 「原來如此,我懂了。」霧凌點點頭,「再問一件事,那被招來的妖星是誰,你們清楚嗎?」 「只知是西象天諸星宿之一,但不知究竟是哪一個。」 「嗯……」霧凌握住邪犽的手,「哥哥,你先冷靜下來,我大概知道要怎麼找明持王了。」 「真的嗎?」邪犽氣憤未平,恨不得現在便把明持王的脖子扭斷。 「真的,」霧凌點頭,「既然地脈耗儘是因為施行邪法之故,那麼在邪法施行之初,必定會產生某種天變地異,這樣的事情,一定有人會記得。在變異發生的地點,或許便有線索能指引我們前往消失無蹤的長夏城。」 「嗯……嗯。」邪犽點點頭,他怒火沖心,難以冷靜。 「哥哥,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到外頭吹吹風去。」霧凌柔聲道,牽著邪犽的手往外走。 「等等,離開之前,霧凌,幫我把這廟給燒了!」邪犽道,「天滿那禿驢竟然夥同明持王害死我娘,我絕不饒他!」 霧凌一歎,待兩人走出大殿,轉過身來,指尖往唇上一按,妖力一吐,一道熾熱紫光從她唇間噴出,昭日寺建材老舊,一觸即發,轉眼整座廟宇都陷入火海。 看著在熊熊火光中傾倒的昭日寺,邪犽仰天怒吼,發誓定要將明持王和天滿兩人碎屍萬段。 在冉冉上升的烏煙中,隱隱傳來僧鬼們悲痛的誦經之聲。 ### 兩人漏夜趕回小城,霧凌把城牆上的衛兵迷昏,飛進城內再次查探消息,不到半刻鐘,便返回邪犽身邊。 「一下就問出來了,十八年前有一場大地震,因為差點把城牆也震垮,所以很多人都還記得。」霧凌道,「從這兒往南走三里遠,有一座瀑布,據說就是當時的河床塌陷所形成的,我們先到那兒看看吧。」 兩人又頂著夜色一路南行,三里路途不遠,才兩刻鐘便抵達了城裡居民所提及的瀑布。 反射著星月光輝的溪流宛如一條閃閃發光的湛藍絲帶,在平原上緩緩蛇行,絲帶末端的地面凹陷,溪流便從那兒往下墜,激起一片水氣迷茫,嘩啦啦的水聲在午夜時分顯得格外響亮。 邪犽站在河岸,居高臨下,只見一條白花花的小瀑布,大概僅有七八丈高,希哩嘩啦地往下奔走。瀑布底下無淵,卻堆滿了牛車大小的岩石,溪水打在上面,碎成無數水花,其下河床也是大小石礫綿延,直往下流了快幾十尺,被石塊隔散的溪水才又重新匯聚起來。 霧凌和邪犽縱身一跳,直接從瀑布頂端往下躍,同時落在一塊大巖上。 「霧凌姊姊,你可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邪犽著急地問道。 「別急,讓我看看再說。」霧凌道,蹲了下來,手掌貼在大巖上,慢慢將自身妖力擴散出去。 過了一會,霧凌感到瀑布底端的岩石堆下,有股異常寒意隱隱溢出。 「那堆石頭有點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下面。」霧凌指著瀑布正下方,被水煙覆蓋的巨石堆,說道。 「好!」邪犽點點頭,一個飛躍,人已奔至石堆旁。 只聽得他大喝一聲,利爪揮舞,接著火星奔竄,石屑紛飛,金鐵交擊之聲大作,轉眼邪犽已將一顆大石頭給剖成了四半。 一想到害死母親望雲氏的,竟是母親的生父,邪犽便滿腔怒火,遂把渾身惡氣發洩在眼前的大石堆上,鋼爪像切豆腐般地又辟又砍,一刻鐘後,竟把巨石堆切碎了一半以上。 「好啦好啦!休息一下吧!」霧凌待邪犽發洩的差不多了,出聲制止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已經出來了,哥哥你先歇著吧!」 「什麼?」邪犽滿頭汗水,經霧凌這麼提醒,才發現原先被巨石堆擋著的石壁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縫,大概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 一股寒氣從中透出,就連邪犽也感覺的到,這窄洞必定通往某一不祥之處。 「就是這個嗎?」邪犽收起利爪,「明持王那傢伙就躲在裡頭?」 「這還不知道呢,」霧凌道,飛至邪犽身邊落下,手一拂,一股涼爽清風捲去他身上汗水,「不過,哥哥,在進去之前,我問你,你還記得娘娘的吩咐嗎?」 「當然記得,我們不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在找明持王嗎?」邪犽奇道。 「這倒也是,但我問的是另一個吩咐,」霧凌歎道,「臨走前,娘娘不是說了嗎?如果我們發現了長夏城,千萬別自己一頭闖進去,要先回稟娘娘才行。你記不記得這回事?」 「這……好像有這麼回事……」在霧凌提醒之下,邪犽才猛然想起九千院確實有如此叮嚀過他們兩人。 「所以了,哥哥,如果我們等下真的在這裡面找到了長夏城,你可千萬別衝進去啊。」霧凌皺眉道,「如果那兩個僧鬼講的是真的,明持王果真把天上妖星招引下凡,那他絕不是我倆能對付得了的,只有請娘娘出手,才是上策。」 「唔……好吧……」邪犽不快地點頭答應,不能親手血刃明持王,令他十分懊惱。 說完,霧凌便將瀑布水流憑空向右挪開約三尺遠,自己率先走進窄洞之中,邪犽跟在其後。 異樣的寒氣讓兩人在踏進窄洞的一瞬間,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凌姊姊,這裡頭怎麼這麼冷?」一片漆黑中,邪犽問道。 「聽說陰間冥府一年四季均是嚴冬酷寒,若是我沒料錯,這八成是從黃泉洞裡溢出的幽冥之氣。」霧凌道,「小心點,哥哥,底下凹凸不平的。」 「這麼暗,我什麼都看不見。」 「那我把燈火拿出來好了,你在那別動。」霧凌道,黑暗中一陣悉娑之聲,她似是把行李解了開來。 過了一會,五六個白色光球從霧凌胸前飛出,在黑暗中冉冉飄舞,將她的銀白秀髮及一雙尖耳照的閃亮無比。 「這是……」邪犽憶起自己曾在霧凌的帳棚裡見過同樣的光,不禁問道。 「這些是我養在帳棚裡的雪照蝶,很聽話的,不會離開我身邊。」霧凌把行李綁好,丟回邪犽身上,「好了,換你背了,如果前面還有石頭要打,再還給我。」 邪犽不禁苦笑,把行李扛在肩上。 雪照蝶散發的寒光大約只及五尺方圓,兩人因此只看得見前方數步的距離。 沿著窄洞,二人歪歪扭扭地往下走,兩邊石壁光滑潮濕,雖然形狀扭曲,線條卻十分平整,似乎是受地下水經年累月磨蝕而成。 走了快約一里,窄洞突然寬敞起來,竟是連接到一個巨大的空洞,只見大空洞的頂端離地面至少有十來丈高,四周石壁上泛出慘綠微光,將洞裡照的一片陰森詭異。 「怎麼這邊的牆會發光?」霧凌一臉詫異,用手往附近巖壁上抹了抹,指尖竟也跟著泛出微光。 「……這是鬼苔!」霧凌思索半晌,驚道,「我以前聽娘娘提過,黃泉洞附近有一種會發光的苔蘚,一定就是這個了!」 「那……我們是不是離黃泉洞很近?」邪犽連忙問道。 「這也不見得,也可能只是黃泉洞移動的時候經過這裡而已,但只要沿著鬼苔,一定可以找到黃泉洞。」霧凌回答。 「不論如何,這裡既然這樣寬敞,我們也不需要慢慢走了。」霧凌又道,把雪照蝶收回行李中,帶著邪犽,直接飛掠陰森的地底大空洞。 大空洞另一頭有三條類似的窄穴,但只有其中一條有鬼苔生長,兩人遂沿著鬼苔飛進其中。 窄穴的另一頭,又是一個大空洞,接著又是幾條窄穴,然後又是一個大空洞,如此反反覆覆,兩人在不見天日的地底鑽來繞去,繞到連自己到底在哪都搞不清楚了。 最後,霧凌和邪犽進入了一條鬼苔生長得特別茂盛的窄穴。 「嗯?前面那是……」走在前頭的霧凌驚道。 鬼苔幽綠的微光在窄穴的盡頭變成了慘澹的藍白色,從洞口狹窄的視野中,可以看見一角黑色的屋簷翹立。 「是長夏城!」邪犽見狀大喊,抱起前方的霧凌,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在只容一人通過的窄穴裡狂奔起來。 「哇!哥哥,你小心點!」霧凌連忙喊道。 「別擔心,長夏城就在眼前了,明持王那溷蛋,我今天就要親手宰……」 邪犽興奮莫名,一邊大喊,一邊飛步往前。 咚! 但就在窄洞出口處,他撞上了一團無色無形的透明物事,整個人被彈了回來,和霧凌一起跌倒在地。 「哎唷!」霧凌喊道,壓坐在邪犽身上。 「啊!姊姊,你沒事吧?」邪犽連忙將霧凌推起。 「真是的,叫你小心點都不聽!」霧凌嗔道,「還好是你墊在我下面,否則碰傷了人家的皮,看我怎麼治你!」 「是是是,那以後我都墊在姊姊下面就是了。」邪犽笑道。 「哼,少跟你姊姊貧嘴。」霧凌啐道,瞇起眼睛,轉頭往窄洞出口望去,從這兒只能看見那一角屋簷。 「剛剛把我們擋住的是什麼東西?」 「大概是結界……」霧凌思忖半晌,說道,「那兩個僧鬼說明持王的邪術已成,但看樣子應該不是。」 「邪術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失敗了,否則若他真的引入天界妖星,根本沒必要再用結界把自己關在裡頭。」霧凌道。 「凌姊姊,怎樣可以突破這個結界?」邪犽試著用自己的爪子去刺,但那透明的物事只是一股力,既然本就無形,自然什麼尖銳利器也割劃不破。 「還突破什麼,我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只要稟報娘娘,請娘娘料理明持王就行了。」霧凌歎道,「剛剛跟你講的東西,你已經全忘啦?」 「唔……」邪犽面露難色,雖知霧凌說得沒錯,但殺母仇人就在眼前,說什麼也不願就此放棄。 「哥哥,你先靜一靜,讓我集中心思跟娘娘說話。」霧凌道,閉上了眼睛,身上妖力集中。 「娘娘……娘娘……小的是霧凌……找到長夏城了……」霧凌專心念語。 要把念語傳到別人耳中,憑霧凌的小小道行,是說什麼也辦不到的,但是傳話的對象如果是自己的直系祖宗,又是大妖九千院,那又另當別論。憑著九千院的神通廣大,不管霧凌在凡間的哪裡傳話,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過了一會,九千院的聲音果然透過厚重巖土,在兩人耳邊響起。 「霧凌,你們真找到長夏城了?」九千院的嗓音一如往常,帶著幽魅的魔力。 「是的,娘娘。」霧凌恭敬道。 「沒想到長夏城竟會躲在那樣的地方……難怪地上怎麼也找不著了……」 九千院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還不到三天呢,你們手腳可真快。」 「謝娘娘誇獎。」霧凌得意地笑道。 「妖力的火候也增進不少……你這小丫頭,平時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真到要吃的時候,吃起來也沒比你娘慢多少嘛?想是以前憋壞了?」九千院話鋒一轉,不知怎地竟調侃起霧凌來了。 「娘……娘娘!」霧凌窘道。 「邪犽,你覺得你這新娘子怎麼樣?」九千院笑問。 「娘娘,你別欺負小的了!邪犽他娘的魂魄說不定還在長夏城裡,請您快點移駕吧!」霧凌努力轉開話題。 「……這倒是,你們的事情就以後再問吧。」九千院話音轉為嚴肅,「一個時辰後本宮便至,你們可千萬別輕舉妄動。」 說完,九千院的氣息便消失了。 「好啦,接下來,我們只要乖乖地等就行了。」霧凌再三叮嚀,「娘娘也說了,你可別輕舉妄動喔。」 邪犽無奈,但既然無法突破窄洞外的結界,他也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那一角漆黑屋簷了。 過了一會,一團藍影幽幽地掠過那屋簷之前,狀似人形。 「哇!」霧凌嚇得挨到邪犽身旁,「剛剛……飛過去的是什麼?」 「應該是幽靈吧,從那顏色看來……」邪犽笑道,「你又能飛天又能吐火的,為什麼會怕鬼呢?」 「當然怕啊,都已經死了的東西還會跑來跑去,開口講話的,你不覺得很可怕嗎!」霧凌窘道,「哥哥,既然這裡已經沒我們的事,不如回到上頭去吧!」 就在兩人轉身欲離之際,邪犽聽見了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結界的另一邊傳來。 「快走……邪犽……別待在這兒……」那聲音又微又弱,若非四周十分安靜,邪犽或許根本聽不見也說不定。 「……娘!」邪犽大驚,衝至結界前,兩手用力敲打那團無形的障礙。 只見一個幽藍人影在結界的另一端若浮若沉,她透明的身上一襲白衣,細長的頭髮直披至腰,神情哀苦,眼中淚珠滾滾。 「快回去!邪犽!」望雲氏的魂魄使盡全靈嘶喊,但發出的聲音只比小兒呀呀學語大上一點,「離這兒越遠越好!」 「娘!」邪犽根本沒聽見母親說些什麼,他只知自己必須立刻穿過這層無形結界,拯救另一頭的望雲氏。 「娘……?她就是望雲氏?」霧凌大驚,看了看望雲氏的魂魄,又看了看邪犽,兩人長相確實有些相似。 邪犽又急又怒,急著想穿過結界,但儘管兩手使盡全力搥打割刺,那結界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將邪犽來犯的雙爪彈開。 (可惡,光靠我的力量,是怎麼也穿不過這層爛東西的!) 邪犽大怒,但腦中卻靈光一閃,想起有一件比自己厲害得多的東西,正躺在霧凌的包袱裡。 「哥哥!你想幹什麼!」見到邪犽突然把行李解開,霧凌驚道,「你不會是想要用白虎碎牙……」 說時,邪犽已找出了錦囊,直接用利爪挑破綁著錦囊的繫繩。 「兩個小王八羔子!總算讓本大爺出來透氣啦?有膽子就把本大爺整個放出來,看老子我怎麼調教你們這對溷漲!」儘管只是讓錦囊鬆開,白虎碎牙的怒吼卻像是雷鳴般地貫進邪犽腦中。 「不行……快走!快走!」結界彼端的望雲氏神情悲痛,聲嘶力竭地道。 但邪犽耳邊全是白虎碎牙震天怒吼,根本聽不見望雲氏的聲音,也聽不見霧凌著急的呼喚。 邪犽抓著錦囊,用力把白虎碎牙往結界上壓去。 「喔喔!這邪氣……原來是牠啊!」白虎碎牙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小鬼,竟真的替本大爺找到了這冥頑不靈的畜生!幹得好!把本大爺關在袋子裡兩天的事,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哈哈哈哈!」 日輝般的強烈白光瞬間自錦囊中奔出,把邪犽和霧凌的眼前染成一片熾白。 白虎碎牙的神氣衝破了結界,沿著窄洞往兩端狂奔,頃刻充滿了大地洞的每一個角落。 大地動搖,發出令人驚恐的淒厲哀嚎,彷彿連天地都要為之崩壞一般。 嘩啦嘩啦地,邪犽頭上不斷落下許多碎石砂礫,洞頂搖搖欲墜,竟然快要塌了! 「哥哥,快往前跑!」霧凌在後喊道。 邪犽不及細想,就在眼睛也睜不開的狀態下,硬著頭皮往前直奔。 「娘!孩兒來救你了!」邪犽大喊,兩腿用力,往前一躍。 但他沒有聽見望雲氏的回應。 腳底一空,結界後方竟什麼也沒有,窄洞外頭沒路了。 邪犽大驚,整個人往下墜落,噗通一聲,掉入一團凍徹心扉的冰水裡。 「嘩啊!」邪犽在水裡轉了一圈,重新把頭伸出水面。 「哈……哈……」邪犽勉強睜開雙眼,手中緊緊握著錦囊,白虎碎牙的神氣把他的眼睛照得又燙又熱,疼痛無比,淚水止不住地滾落。 「哥哥?哥哥!你在哪兒?」霧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和邪犽不同,霧凌能飛天,所以沒跟著掉進水中。 「我在這裡,我沒事!」邪犽大喊,努力找尋霧凌的身影,一邊伸出手臂揮舞。 一團模□的白色人影靠近,霧凌握住了邪犽的手。 「真是的,娘娘都已經那樣交代了,你就是不……」霧凌說道,但話到一半,聲音卻整個僵住了,「就……是……不……」 邪犽用力眨眼,把眼中的淚水擠出,終於看清楚了霧凌的模樣。 只見她面無血色,一對銀眸筆直地望著邪犽身下。 邪犽不禁大感奇怪,也跟著往水底方向望去。 原來底下是一座冰藍湖泊,湖水幾乎比冰還寒,但卻不會凍結。 只見水底凹凸不平,無數慘白人影在湖底或站或臥,被湖水卷的左飄右搖,整個湖中竟全是幽靈鬼魅。 「啊……啊……」霧凌嘴唇發顫,想來是嚇傻了,她就那樣呆呆浮在半空,動也不動。 「嗯?有東西擋住黃泉洞嗎?怎麼送死河的河水漲到陽間來啦?」手中的白虎碎牙道,「小子,你別在這裡發呆,還不快上岸去!是想被水鬼拖下水一起死嗎?」 湖底眾鬼似乎發現了邪犽,一大團幽白人影飄呀飄地,朝著邪犽游來,它們伸長雙手,似乎是想要把邪犽也抓下去,變成自己的同伴。 「霧凌!」邪犽大喊,「快把我拉上去!」 這一喊,霧凌總算回過神來,抓著邪犽的手,猛然往上飆升。 「我要回去了!」霧凌嚇得六神無主,大聲嚷嚷起來,「我不要待在這種鬼地方!」 「別怕,霧凌,那些鬼不會游到水上來的!」邪犽大喊。 霧凌低頭一看,湛藍的冰湖上現在滿滿地全是透白的鬼手,直把她嚇得魂都要從嘴裡掉出來,於是加緊速度,往之前的窄洞筆直飛去。 然而受到白虎碎牙的神氣衝擊,兩人之前所在的窄洞,現在已經被石礫給埋住了,根本無法通行。 「錯了錯了,不是那邊!」白虎碎牙笑道,「方向反啦,畜生住的地方在另一頭!」 見到已無退路,霧凌更是哭喪著臉,眼見淚珠就要從眼眶裡滾出。 「霧凌,別怕,我還在你身邊啊!」邪犽連忙柔聲安慰,「只要有我在,沒人……也沒鬼傷得了你的!」 邪犽的聲音似乎讓霧凌安心了點,她穩定心神,嘴裡罵道:「還敢說呢! 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飛進這滿地死鬼的地方來!「 「真是的,氣死人了!」霧凌氣沖沖地,在空中緩緩盤旋,「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一不做二不休,去把明持王宰了算了!」 「說得好,這才是我的好姊姊!」邪犽一聽大喜,笑道。 「哼!你都不聽我的話,別叫我好姊姊!」霧凌嗔道。 「你們兩個要磨蹭到什麼時候,那畜生就在那座城裡,動作還不快點!大爺我想動手了!」白虎碎牙不耐,雷鳴般吼道。 「吵死了,不過是顆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少在那大呼小叫!」霧凌怒道。 「什麼!你這小丫頭,別以為你是九千院的小鬼,就可以目無尊長!本大爺可是堂堂護天神獸,白虎天尊……的門牙!是天上的神啊!」白虎碎牙亦大怒。 一邊聽著霧凌和白虎碎牙鬥嘴,邪犽一邊往四周查看。 只見在冰湖的另一頭,座落著一座高大的城。扣掉陷在冰湖底下,做為基底的厚重石基部外,那座城共高五層,屋瓦屋簷全是黑色,雖已有許多地方凋零剝落,不少窗門亦已洞開,但整體而言仍保持著完整模樣。 (那必定就是長夏城了,娘的魂魄……還有明持王,都在那城裡!) 「霧凌!長夏城就在那兒,我們快過去!」邪犽喊道。 ### 由於長夏城的正門、庭院皆已陷入湖中,所以兩人是直接落在二樓的屋簷上。 「終於……終於讓我找到了……」邪犽顫聲道,冰湖湖水似乎和一般的水不一樣,那寒意深入骨髓,遲遲不退。 霧凌雖已用妖力逼出邪犽衣物裡的水氣,卻沒辦法驅逐他體內的寒意。 「哥哥,你真的不休息一會?」霧凌憂心道。 「不了,否則待會九千院一來,我就沒辦法親手報仇了。」邪犽搖搖頭,率先往前步出。 邪犽隨手一拉,早已毀壞的木頭窗牖應聲而倒,兩人接著便穿過窗台,鑽進了長夏城中。 窗後立著一道五尺橫寬的木屏風,屏風後是陰暗的長廊。 「畜生在第五層,八成是最高的閣樓裡。」白虎碎牙道。 兩人沿著長廊前進,沒一會,進入了一個大廣廳,廳中門窗俱壞,且因長期受水氣侵蝕,到處都生滿了厚厚的霉。 長廊繞過大廣廳,拐了一個彎,分成三條,一條往外,一條往內,第三條則連向通往第三層的階梯。 邪犽毫不猶豫地踏著樓梯往上步去,霧凌也只能跟在後頭。 一上三樓,兩人都不禁止住了腳步。 儘管城中景物並無明顯變化,但一股令人作嘔的陰森氣息籠罩著長夏城的三樓,似乎連其中的空氣都早已腐化,只要往前踏出一步,霧凌和邪犽便全身毛骨悚然,好似有許多看不見的蜘蛛毛蟲在身上爬一樣。 「這裡是怎麼回事?」霧凌膽怯地抓著邪犽的衣擺,「好難受的感覺…… 快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虧你還是九千院的孫女,」白虎碎牙冷笑道,「這是那畜生放出來的瘴氣,這裡還好,越上去會越濃的。」 「你笑什麼笑,你要真是天神,就把這裡弄乾淨給我瞧瞧啊!」霧凌譏道。 「哼,本大爺只管除魔伏妖,你們兩個兔崽子只要能把本大爺送到頂樓,我自會宰了那畜生,到時瘴氣當然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要殺死明持王的是我。」邪犽道。 「哼,那畜生只有本大爺殺得死,你以為你這個半人半妖的小鬼,能跟天上妖星抗衡嗎?」白虎碎牙冷笑道,「再說,要是你真的跟那畜生動手,那才是正中牠下懷呢,牠巴不得你把牠給宰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邪犽越聽越奇,問道。 「哈!正如本大爺所料,你這小鬼果真連自己是怎麼生出來的都不知道,聽好了……你其實是那畜生的……」 喀啦! 「哇啊!」霧凌突然慘叫一聲,邪犽連忙轉過頭去。 只見一條又細又長的漆黑手臂,竟穿破了三樓的天頂,從上而下,捲住了霧凌的腰。 一股黑氣從那手臂中滲出,霧凌吸入了那黑氣,立刻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抓著霧凌,那手臂往上一縮,快得邪犽跟本不及反應,轉眼便消失無蹤。 「可惡,把霧凌還給我!」邪犽大怒,朝著那手臂消失的破洞縱身一跳,直接撞破天頂,躍上四樓。 一上四樓,穢氣便越發濃稠,邪犽覺得自己就像是掉進老虎的胃袋裡一樣,動作不快些的話,就要被這瘴氣給活活融掉了。 邪犽摒住呼吸,集中力氣,兩腳用力一蹬,耳邊喀啦聲不斷,人就像箭一樣地穿破四樓和五樓,躍出長夏城外。 一個翻身,邪犽落在長夏城的屋簷上頭,眼前是一座小小的閣樓,閣樓上方高處,大空洞的巖頂發散出澹澹的幽藍光澤。 仔細一看,大空洞的巖頂上有許多粗細不一的裂縫,模樣極不自然。 邪犽突然咳起嗽來,四周的瘴氣變得更加惡毒,邪犽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一鍋滾燙的熱湯裡一般,眼前的景像全都因為蒸散的瘴氣而歪扭虛浮。 閣樓上面有一道圓形的大窗,瘴氣正從其中源源不絕的湧出。 (明持王一定在那裡頭……) 邪犽把胸中惡氣嘔出,鞭策著昏昏沉沉的身軀,朝向閣樓筆直奔去。 一個縱身,邪犽躍進閣樓之中,但就在著地的瞬間,他的兩腿突然失去了力量,整個人跌坐在地。 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邪犽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只覺渾身重如鉛塊,體內的氣力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仔細觀察四周,腳下是一座八角形的平台,似乎是某種祭壇樣的地方。 薄霧般的幽藍光芒透過圓形的大窗灑進閣樓,只照耀八角平台的中央,平台外是一片昏暗。 窸嗦窸嗦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蠢動。 「明持王!」邪犽大喊,但聲音卻顯得軟弱無力,「給我滾出來!要是敢傷了霧凌一根頭髮,我絕對讓你不得好死!」 「哦……你就是邪犽啊……比寡人想像中還要活潑可愛……呵呵呵……」 一道乾啞的嗓音說道。 邪犽凝神注視,從光照不及的黑暗之中,一個人影一跛一跛地走了出來。 「你……你就是明持王?」邪犽見到那人,不禁大驚失色。 那人穿著早已褪色的深紫長袍,手腳盡皆化為白骨,一張臉爛得亂七八糟,雙頰、鼻子都已經沒了,黃濁的眼球在空洞的眼眶裡滾動,頭髮和頭皮還隨著步伐不斷剝落,那模樣跟本就是個半腐的活死人。 (看那樣子,明持王應該早就死了,可是他怎麼還能走路說話?) (哼,不要緊,只要把他碎屍萬段,就算這屍鬼再神通廣大,料他也是無計可施!) 「霧凌呢!把她交出來!」邪犽大喝,怒火攻心下,手腳又靈活了起來。 「想要那頭母狐狸嗎?」明持王沾滿腐肉的顎骨上下開闔,乾笑起來,「要還給你可以,但要用你的身體交換。」 「少癡人說夢,誰要給你我的身體!」邪犽怒極,再不多說,揮舞利爪,便衝向明持王,「納命來!」 「不!」就在邪犽的利爪快要將明持王攔腰截斷之際,望雲氏的鬼魂突然出現在明持王的面前。 面對母親的幽魂,邪犽不得不硬生生地把手停了下來。 「娘,讓開!」邪犽喊道,「讓孩兒殺了他,替你報仇!」 「邪犽,你不能殺他!」望雲氏哀聲歎道,「殺了他,就上了他的當了!」 「噯!這多嘴的娘們,連死了也要擋寡人的道!」明持王怒道,化成白骨的右手一揮,揚起一股腥臭瘟風,將望雲氏的幽魂吹地煙消雲散。 「娘!」邪犽大怒,惡狠狠地瞪著明持王,身上散發出驚人殺氣。 「怎麼了,快動手啊?」明持王說道,由於他臉上肌肉早已腐爛剝落,只能從聲調中聽出他是在笑,「你不想要那隻母狐狸了?」 「哼,我才不會著了你的道呢。」邪犽強忍怒氣,「娘既然說不能殺你,表示一定有不能殺你的理由。」 「哦?那你是不管母狐狸死活囉?」明持王冷笑,一雙漆黑的細長手臂從他身後的陰影中冒出,失去意識的霧凌被那雙大手提著,在明持王身旁晃來晃去。 「霧凌!」邪犽怒不可遏,「把她放開!」 「要救她,只有殺了寡人才行!」明持王笑道,化為白骨的上下顎喀喀作響。 「好,你想死,我就讓你死個痛快!」邪犽把握在手中的錦囊翻轉過來,輕輕一抖。 白虎碎牙便落了下來。 強大的神氣在白虎碎牙接觸到地面的剎那,朝向四周狂奔而出。 閣樓嘰嘰嘎嘎的叫了起來,牆壁碎裂,樑柱動搖。 「哇啊啊啊啊!」明持王掩住骷髏般的面孔,厲聲慘叫,「這……這不是白虎的牙嗎!怎麼會出現在凡間?」 在神氣的吹拂下,閣樓中充滿了灼目的熾白光流,邪犽這才看清,原來有十隻怪物潛伏在閣樓的黑暗之中,牠們渾身漆黑,頭身和人類相同,但手腳卻是有人的十倍長短,那盤伏在牆上的模樣,就像是只有腳卻沒有頭的蜘蛛。 抓著霧凌的怪物鬆開了手,痛苦地滾到了一旁。 邪犽咬牙,在強烈的神氣衝擊下,一步一步走向霧凌,明持王和他手下的怪物全都因為白虎碎牙的神氣而痛苦不已。 「霧凌……霧凌!」邪犽喊道。 「天滿!天滿~~~!!」明持王氣急敗壞地怒吼,「快阻止那顆爛牙! 把邪犽的身體取來給寡人!「 一聲令下,那十隻怪物甩動極為狹長的四肢,分成兩批,一批衝向白虎碎牙,一批朝向邪犽奔去,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骨肉正被神氣化成沙土。 衝向白虎碎牙的怪物很快就被神氣吹成了一團風沙,消失在熾光之中,但撲向邪犽的怪物們卻成功地將他壓倒在地。 「滾開!」邪犽大喝,右爪往其中一頭怪物腦門刺去,在神氣的吹拂下,怪物們早已虛弱無比,是以邪犽的利爪得以直接將其頭顱切成兩半,幾乎沒有感到任何抵抗。 一股令人脾胃翻攪的瘟熱,透過邪犽的爪尖,從怪物的腦袋傳到了邪犽體內。 但邪犽不已為意,利爪揮舞,轉眼把剩下的怪物切成一攤爛肉。 牠們連一滴血都沒有流,漆黑的狹長手腳便在熾光下化成了風沙。 閣樓裡,只剩下明持王一人在白虎碎牙的光流中掙扎。 「哈哈……哈哈……寡人成功了……梵天招引之術大成……」手腳都已風化的明持王似是失去了最後的理智,用沙啞的嗓音大喊,「寡人馬上就能扭轉生死……拯救吾妻於……」 但明持王來不及把話說完,他的頭骨便隨著身體的其它部分一起化成了飛灰,轉眼被吹得一乾二淨,只剩那件褪色的長袍在地上翻滾。 白虎碎牙的神氣止息,閣樓裡再無瘴氣。 「霧凌!」邪犽奔至霧凌身邊,將昏迷不醒的銀髮少女抱了起來。 只見霧凌臉色泛青,肌膚底下有許多黑線樣的波紋游動,看得邪犽毛骨悚然。 「石頭!」邪犽抱著霧凌,奔至白虎碎牙旁邊,「霧凌怎麼了?快救救她。」 「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想想自己吧,你很快就要死了。」白虎碎牙卻冷笑道,「剛才你殺了五隻妖怪,那畜生的一半都已經進了你的體內,若無意外,大爺我等下就要動手對付你。」 邪犽一時之間無法會意,完全不知白虎碎牙在說什麼東西,只是驚愕地望著那顆在祭壇上閃閃發光的石頭。 「畜生是天上妖星的元神,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是裝不下牠的,所以畜生在下凡的時候,把自己分成了十幾份,分別放在行招引之術的十名術士,以及明持王……還有你跟你娘的體內。」白虎碎牙續道,「這十幾個人裡,只有一個人,可以在最後把妖星分裂的元神全部收入體內,重新合而為一,那個人就是你,蠢蛋!」 「什麼……為什麼?」邪犽大驚失色,沒想到不但是明持王,連自己和娘都受到那妖星的影響。 「哼,那還用說嗎?自然是因為那畜生是你的生父了,你體內流的血是妖星的血,這十幾年來,那畜生之所以這麼安分地躲在地下,八成就是為了等你這個絕佳容器長大成人。」白虎碎牙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說你的肚子也該開始痛了吧?」 說完,邪犽果真感到腹中一陣絞痛,身體各處均發熱發燒,那感覺宛如自己得了某種不治之症,命在旦夕一般。 「那霧凌呢……她怎麼了?」意識到自己餘命不長,渾身冷汗的邪犽問道。 「畜生的邪氣滲入了小狐狸的體內,不過因為你的身體是那畜生在地上最好的容器,邪氣比較喜歡你,所以只要你願意,從她身上那個孔竅都行,都能把邪氣引入自己體內。」白虎碎牙道,「那樣大爺我也好辦事,殺一個總比殺兩個快。」 邪犽不及細思,捧著霧凌的臉蛋,往她嘴上吻去。 一股毒熱的氣息果真從霧凌體內流入邪犽腹中,邪犽停留再三,直到確定她體內再無邪氣剩下,才放開霧凌。 「我……我還能活多久?」邪犽騰地一聲倒在祭壇上,手腳在妖星邪氣作祟下,已完全無法動彈。 「這可問倒我了,誰知道你肚子裡面什麼情形?」白虎碎牙回答,「不過放心吧,念在這一路上的情誼,大爺會等到你的魂魄完全被那畜生吞沒之後,再動手送你上西天的。」 「哼……我可等不及了……」邪犽顫聲道,感到自己的意識就像水上的倒影一般虛妄飄淼,隨時都會化成漣漪消失。 手腳無法動彈的邪犽,像毛毛蟲一樣地在地上蠕動,不斷靠近白虎碎牙。 「嗯?小鬼,你想幹嘛?」白虎碎牙奇道。 「我……就算要死……也要看著那畜生和我一起死……」邪犽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哇!你這溷蛋!嘴巴張那麼大,該不會是想把本大……」白虎碎牙驚道。 邪犽張開嘴巴,把白虎碎牙含進口裡,強大的神氣在一瞬間把他的上下顎都震碎了,鮮血滾滾湧出。 「快住手……住口!」白虎碎牙又驚又怒,「大爺我可是白虎天尊……的門牙!你這半人半妖的溷漲竟敢用嘴巴咬我!」 邪犽不由分說,將白虎碎牙溷同滿口鮮血骨末,一口吞了下去,說也奇怪,本來巴掌大小的白虎碎牙,竟然順應著邪犽的喉嚨而逐漸縮小,咕嚕咕嚕地滾下了肚。 咚! 邪犽只感到一股大力把自己憑空撕扯,身體從地上彈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兩圈,掉回地上。 「啊啊!咳咳!」邪犽大口吐血,五臟六腑似乎全都被白虎碎牙給震碎了,連自己的心跳也感覺不到。 白色的光暈不斷在眼前閃爍,好像有人拿著白色的鐵錘,往邪犽的腦門猛力敲打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 敲擊聲越來越響,初時如虎嘯狼嚎,最終變成雷鳴電擎,彷彿要令天地都為之俱裂。 邪犽的意識便在那震天憾地的敲打聲中逐漸縮小,最後完全消失。 ### 九千院乘著風,腳踩著一片又一片被夜色沾染的雲朵,在雲端上飛來躍去,穿破千層雲靄。 她紫黑色的長髮像蝴蝶薄翼一樣迎風敞開,雪白的頸項反射月光,若是有人看得見她現在的模樣,定會以為九千院是傳說中的月神下凡變成的。 只是,在離地千丈的高空,當然無人能夠觀賞九千院駕風遨翔的美貌。 「小姐,你飛得這麼急,是趕著去哪啊?長夏城又不會自己跑掉。」吞油姥姥縮成一顆黑色甲球,捲住九千院的髮絲,問道。 「霧凌那丫頭,本宮早就告訴她不得輕舉妄動,但剛才三番兩次以意念呼喚,卻是毫無回應,那對小冤家定是做了什麼蠢事,害得自己身陷險境。」九千院皺眉道,「要不快些趕去,恐怕事情就糟了。」 「原來如此,小姐真是愛孫心切呢。」吞油姥姥笑道。 「少跟本宮貧嘴,你這頭吞油的……」九千院苦笑。 突然間,轟隆巨響從雲層下方傳來,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夾帶驚人的神氣,由下而上,在轉瞬間將無數雲朵全部蒸發。 白色光柱往上筆直衝去,轉眼竟超越了太陰軌道,與天界的銀河相接,將黑夜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小姐……那莫非是……」吞油姥姥驚道。 「定是邪犽用了白虎碎牙!」九千院面露憂色,衣袖一揮,身影化作一團紫色旋風,朝著白色光柱一閃而逝。 ### 朦朧之中,邪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浩瀚星海之上。 腳底是金藍黃綠,各色星辰鋪陳而成的廣大銀河,向外大片開展,直到視野無法追及之處。 一條紅色的狼,快要有三頭牛那麼大,一邊發出凶狠的咆哮,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在銀河上來回穿梭,凡牠奔過之處,皆留下無數鮮血足跡。 「天殺的小畜生!竟敢陷我於此等萬劫不復之地!」赤色的巨狼見到邪犽,便筆直朝他奔來,口中怒吼,充血的雙眼中噴出火來,粗大的獠牙上滴著發泡的碧綠毒液。 (那頭怪物是什麼東西?) 邪犽大驚之餘,舉起雙手想要抵禦,但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雙手,連身體都不知去向,只是像團雲霧般漂浮在銀河之上。 但就在巨狼即將撲到身旁時,牠突然停住了腳步。 「啊……啊……這不是我的錯,是他們擅自把我招引下凡的!」紅色巨狼背鬃倒豎,轉過頭去,對著銀河彼端,厲聲喊道。 「哦?堂堂癸宿妖星什麼時候開始聽起凡人的話啦?」一道熟悉的嗓音從星辰中傳來,正是白虎碎牙。 突然,一個巨大的輪廓從星海中緩緩浮出,像氣球般越漲越大。 只見星空應聲而碎,無數流星墜落銀河,一頭金紋白虎憑空躍出,一落地,便張開血盆大口,仰天長嘯,令眾星動搖。 火焰從白虎身上每一根毛的尖端噴出,化成鮮艷的彩霞將其團團包圍。 赤狼見狀,轉眼便逃,白虎立刻緊追其後。 咆哮、怒吼聲此起彼落,不斷迴盪,邪犽只以為自己的魂魄也要被那巨響給震散了。 仔細一看,白虎身軀要比赤狼足足大上三倍有餘,但速度卻絲毫不慢,一白一紅的兩團光暈在銀河馳騁,距離迅速縮短。 轟隆一聲,白虎撲上了赤狼,在銀河翻滾,激起無數星屑上衝,化成星雲飄落。 「啊啊啊啊!」赤狼慘叫,血紅的煙霞從白虎的嘴爪下溢出,接著是骨肉剝離,心神斷絕之聲。 白虎的爪子撕裂赤狼的肚腹,大嘴咬斷赤狼的頸子,轉眼間,將赤狼化為十八片彼此不相連結的肉塊。 但赤狼儘管被亂牙分屍,依舊沒有死去,離斷的肉體在銀河上滾動,還掙扎著想要重新聚合起來。 白虎後躍一步,大嘴一張,口噴真火,用純白火焰焚燒赤狼。 在淒厲的慘叫聲,赤狼的身體化成漆黑的碎屑,往上飄升,分散成一抹奇形怪狀的墨綠色星雲,靜靜地隱沒在星海彼端。 白虎滿足地仰頸長嘯,吼聲震天,再度令眾星動搖。 牠接著轉過身來,緩緩步向邪犽。 「小鬼,竟敢把本大爺吞進肚裡,你膽子不小嘛。」白虎低下頭來,露齒而笑。 「哈……哈!」邪犽心中雖怕,但嘴上仍逞強,「不過是顆石頭罷了,有什麼不敢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把你吃了,你應該也沒有怨言吧?」白虎笑道,鼻息打在邪犽的魂魄上,似乎只要再用點力,便能讓他魂飛魄散。 「這……我可一點都不好吃。」邪犽連忙道。 「哼,當然了,沾著那畜生的臭味,想來難吃之至。」白虎嗤之以鼻。 「聽好了,小鬼,大爺我不吃你。」白虎續道,「別會錯意了,這可不是因為我好心放過你,是因為大爺我回到天界之後,得找人替我傳話給九千院。」 「傳話?什麼話?」邪犽鬆了口氣,問道。 「告訴九千院,約定已成,她既幫我引路找到畜生,等回到天界,我自然會幫她挪出一個位子來。」白虎道,「這樣告訴她就行了。剩下的事她自己處理。」 「只有這樣嗎?好,我一定會告訴她!」邪犽答應。 「哼,好好珍惜你這條撿來的命吧,小鬼!」白虎大笑一聲,「要不是本大爺,你現在已經深陷地獄之底,萬劫不復了!」 轟然一聲,白虎往上躍起,四足踏空而行,越奔越高,轉眼與星海化為一體,再也不見蹤影。 目送白虎消失在星海彼端後,邪犽感到疲累無比,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 「邪犽!邪犽!你醒醒啊!」 在霧凌焦急的叫喚中,邪犽睜開了雙眼。 眼前浮現的是霧凌含著淚珠的紅腫雙眼,她不知哭了多久了。 「我沒事,姊姊……」邪犽回答,嗓音意外地充滿力氣。 「當然沒事了!傻瓜!你要是害我在新婚第三天就當寡婦,我一輩子也不放過你!你這笨蛋,沒事幹嘛把白虎碎牙吞下去啊!要是換成一般人,早就被神氣給漲死了!」霧凌大怒,掐著邪犽的脖子,又拉又搖,「以後敢再幹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我絕不和你善罷干休!」 邪犽雖被霧凌掐著脖子,但心裡卻是開心不已,他本以為自己已無緣和霧凌再見了,感動所至,遂抱著霧凌,往她唇上便是一陣親吻。 「呸呸呸!臭死了,都是血的味道!」霧凌喊道,松出手來,用衣袖在邪犽嘴邊用力擦拭。 仔細一看,邪犽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上半身全是深褐色的血污,但儘管如此,身體卻是毫髮無傷。 (這想必是把石頭吞下時受的傷了,但我現在四肢完好,手腳無缺,那麼嚴重的傷,究竟是怎麼會自己全好的?) 霧凌邊擦,嘴上邊罵,但見到邪犽安然無恙,心中也是難掩狂喜,兩手一鬆,轉而環抱邪犽頸項,久久難以分開。 「總算醒了呀?小伙子,要是你就這樣死了,本宮恐怕還得去陰間把你給提回來呢。」九千院的聲音從兩人頭頂高處傳來。 邪犽一驚,抬頭上望,這才赫然發現閣樓早已毀壞殆盡,屋頂不知去向,九千院妖媚的身影站在裸露的樑柱頂端,背對著明亮的月輪,一雙閃閃發光的銀眸望著下頭的兩人。 她紫黑色的長髮和單衣衣擺映照月光,在風中緩緩飄舞,模樣如魔似幻,令人目不轉睛。 (月光?怎麼會有月光?這裡不是地底嗎?) 邪犽一愣,環顧四周,八角祭壇下頭堆滿了巨大石塊,整座長夏城破的破,壞的壞,連城外的冰湖水面上也露出無數石稜巖角,竟似是下過一場石雨一般。 「哥哥,在你吞下白虎碎牙以後,噴出的神氣把長夏城上頭的巖盤給震垮了。」霧凌從邪犽臉上表情得知其心中疑惑,遂笑道,「所以現在我們才能這樣欣賞滿天星斗啊。」 「原來如此……」邪犽恍然大悟。 「真是的,本宮叫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全不當回事。」九千院歎道,「幸好沒出什麼紕漏,否則非把你們兩個都抓起來打屁股才行。」 「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兩個吧!」霧凌連忙賠罪道,「要是您真的把我們兩個抓起來打屁股,恐怕我們連一下都撐不過啊。」 「對了,九千院娘娘!」邪犽想起白虎在幻境中的吩咐,「那石頭在臨走之前,有事要我轉達給你知道。」 「哦?說來聽聽。」九千院奇道。 「石頭說,約定已成,回到天界以後,他會替你挪出一個位子,只是之後的事,你必須自己處理。」邪犽道。 九千院聽了,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 「是嗎?原來白虎碎牙說的妖星,就在明持王身上啊……」九千院不禁笑道,「不過,早在兩千年前就知道那妖星會下降凡間,真不愧是護天神獸。」 「那你呢,邪犽?」說完,九千院反問,「白虎碎牙又是為何救了你?」 「救我……?」邪犽一愣,不知九千院此問用意為何。 「就算只是塊碎牙,裡頭包含的可是純正的天靈神氣,不論是人是妖,都無法承受。」九千院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吧。」 邪犽依言,從祭壇上緩緩站起,檢視自己的身體。 一站起身,邪犽便感到頭頂髮絲抽動,一團雪白從身後拂來,竟是自己的頭髮! 雪絲樣的白髮長及膝後,每一根髮絲中都充滿了驚人的靈氣。 「這……這是……」邪犽又驚又奇,那靈氣在體內與血肉合一,就像自己的手腳一般,完全聽命而動。 (原來……原來石頭最後講的話是這個意思……他竟救了我!) 「我……我也不曉得,他只叫我好好珍惜這條撿來的命。」邪犽道。 「是嗎?還真是顆彆扭的石頭,」九千院道,「嘴巴雖毒,但畢竟是天上屈指的神祇,見死不救這等事,終究是做不出來的。」 「霧凌啊,這下你可真是發大財了,」九千院掩嘴而笑,「純陽之氣加上天靈之力,這下光靠虛胎神妊便能練就千年道行,不出十年,妖力就能勝過你娘了。」 「哎,娘娘就愛取笑小的。只要這傻瓜以後沒事別自找死路,小的就很開心了,什麼千年道行,小的根本不敢夢想呢!」霧凌表情羞澀,心裡欣喜無比,牽著邪犽的手,兩人十指交扣,彼此的溫熱透過掌心相傳,彷彿兩人真的連在一塊一般。 九千院見到兩個晚輩恩愛的模樣,心中也不禁一暖,笑道:「好吧,那本宮還有事情,得去陰間一趟。你們兩個在這兒乖乖等著,不要亂跑。吞油姥姥已經把號令傳出,黎明時分,大伙就會回來了。」 說時,九千院偷偷對著霧凌使了個眼色,霧凌頓時滿臉羞紅,躲到了邪犽身後。 邪犽自然不知九千院的眼色有何含意,但他一聽見陰間兩字,便猛然想起母親望雲氏不知去向的魂魄。 「九千院娘娘!」邪犽喊道,「我娘的魂魄被明持王那畜生給吹散了…… 她現在……還在人間嗎?「 「……魂飛魄散這詞,我們雖常常掛在嘴邊,但魂魄並不是那樣說散就散的。」九千院思索半晌,緩緩道,「明持王或許用邪法控制住你娘的魂魄,但現在明持王已死,邪法亦破,你娘的魂魄應該也已回歸輪迴常道了才對。」 「對了,你試著到本宮身邊來瞧瞧。」九千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著邪犽招了招手。 邪犽和霧凌面面相覷,最後他一個縱身,飛躍至鄰近九千院的另一根樑上,兩人相距不到兩隻手臂長短。 甫一站定,邪犽便感到一股兇惡至極的力道從渾身毛孔裡往內鑽,試圖吸取他身上的所有生氣,那力道強大蠻橫,就算運起體內所有神氣相抗,也難以完全抵禦,邪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在神氣的作用下,一道白色光暈將邪犽身周覆蓋住,從霧凌的角度看去,那白色光靄就像是神佛凋像背後的法輪光寶一般。 (邪犽他真的變成半個神仙了,天下怎麼有運氣這麼好的人?) 「呵呵……不錯不錯,既能抵擋本宮至此等地步,那就算下到陰間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了。」九千院滿意地點頭道。 「下到陰間……娘娘?」下頭的霧凌驚道。 「唔……霧凌啊,不是本宮要搶你的丈夫,只是若要找到邪犽母親的魂魄,那時間恐怕只剩不到半個時辰了。」九千院苦笑道。 「半個時辰……啊!她要去投胎轉世了!」霧凌聽了,臉上雖顯不滿,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好吧,娘娘,那邪犽就麻煩您了,請您讓他見母親最後一面吧。」 「放心吧,本宮不會搶自己孫女的丈夫的。」九千院笑道,把霧凌逗地臉紅起來。 「投胎轉世?」邪犽在旁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先跟本宮來吧,事情路上解釋給你聽。」九千院道,頭一甩,把蜷曲在髮絲上的吞油姥姥扔到霧凌身邊。 「唉唷,小姐真是粗手粗腳!」吞油姥姥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石頭才停下來,甲球樣的身子一解開,便高聲埋怨。 「少說廢話,好好陪著霧凌。」九千院笑道,人影轉眼消失,邪犽一驚,四下察看,發現她竟已飛到遠方的冰湖水面上去了。 「霧凌,那我也去了,你等我一下!」邪犽連忙喊道,雙腳一蹬,也化作一道白光往下飛去。 破碎的閣樓裡,只剩霧凌和吞油姥姥兩個乾瞪眼。 「嘿嘿,小丫頭,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萬一娘娘一個不小心把你的心上人吃了,那可如何是好?」吞油姥姥嘎嘎嘎地笑道。 「姥姥,你不說話,也沒人敢把你當啞巴。」霧凌沒好氣地回答。 ### 追隨著九千院的身影,邪犽也落在冰湖水面上。 「別掉到水裡,站在水面上,現在你應該辦得到才對。」九千院道。 藉著神氣之助,邪犽果真如九千院所說,像片柳葉般輕飄飄地浮在水面上。 九千院點點頭,然後靜靜地往冰湖水底望去。 邪犽跟著低頭,冰湖底下堆滿了岩石,卻不見幽鬼。 (那些鬼都到哪去了?) 九千院從單衣的淺薄袖口裡取出她慣用的煙管,對著身旁一塊石頭輕輕甩了甩。 啪哩、喀啦地,那顆石頭也有兩頭牛那麼大,卻被九千院輕易的從中截斷,被截斷的部分墜入湖中激起滔然大波,而大石中間的潔面平滑光整,幾乎和湖面切齊。 九千院便這麼凝視著那塊被切平的大石,好一會都不動。 邪犽心中奇怪,但想九千院並定有什麼打算,所以只是靜靜等在一旁。 「邪犽,你看看那石頭。」九千院開口道。 「嗯?」邪犽往大石的切面望去,但並無特殊之處,頂多就是水面似乎比剛才矮了一些。 「……水面比剛才矮了?」邪犽奇道。 「沒錯,為了利用黃泉洞匯聚的天地靈氣,明持王八成把黃泉洞給堵了起來,所以帶著天下幽魂的送死河河水無法流入陰間,才會漲得這麼高。」九千院道,「但現在邪法已破,假以時日,送死河終究會把擋住河道的東西衝開,只是得花上頗多時間罷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幫忙把擋路的東西拿走?」邪犽問道。 「正是如此!」九千院笑道。 說完,九千院便在水面上漫步起來,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像個虛浮不定的幻影。 邪犽緊跟在後,但他還不太能掌握體內神氣的運用方式,許多次都把腳踏進了冰湖裡。 最後,九千院停留在冰湖邊緣,某個靠近巖壁的角落。 這兒的冰湖底下,聚集著無數幽魂,好似整座冰湖裡的鬼都跑到這兒來了。 「找到了!」九千院道,指著湖底那無數幽魂,「邪犽,你瞧,這群鬼魂想要擠進陰間,卻因為入口被堵住了,說什麼也進不去。」 「雖然這樣擺著不管,送死河遲早也會把入口打通,但那要花太多時間了。邪犽,就讓本宮瞧瞧你脫胎換骨後有何不同之處,下去把堵著冥府入口的東西給除掉吧。」九千院如此說道。 說完,九千院的煙管又是往上一指,只聽得水聲轟隆,雲氣奔散,冰湖湖水憑空裂為兩半,空出了一條路來,直達湖底。 水底幽魂見狀,嚇得四處逃竄,像是一群受驚的魚兒般,嘩地一下轟然而散。 只見幽魂原本聚集的水底,鋪設著一塊巨大的扁平石頭,光滑如鏡的堅硬表面還反映著邪犽的身影。 「……那是天韻石,和白虎碎牙一樣,是從天界掉下來的東西。」九千院凝視半晌,說道,「它雖不像白虎碎牙,體內有蘊藏神氣,但畢竟是天界之物,尋常妖怪是難以撼其分毫的。」 「我知道,我去把它打破就行了吧!」邪犽點點頭,體內神氣運作,身上白光更盛,直接往湖底飛去。 落到金鋼石上,邪犽看著石上自己的倒影,只見自己臉孔五官雖一如往常,一頭白髮卻潔淨如雪,兩眼裡更是火光閃爍,渾身都散發著冉冉熱氣。 (不知娘看到我,還認不認得出來?) 邪犽舉起右手,將全身力氣灌注在右爪上,爪尖發出金光。 「喝啊!」邪犽大喝一聲,右爪猛然刺入天韻石表面,發出沉重的巨響,在冰湖中迴盪不已。 啪哩、喀啦地,龜裂在天韻石的表面奔走,像是蜘蛛網一樣朝四周擴散。 邪犽見天韻石依舊未碎,遂再次催動體內神氣,強注石中。 白色的熾光沿著裂縫,撞擊天韻石厚實的身軀。 終於,在一聲轟然巨響下,天韻石化成了無數的碎片往下墜落,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約有四丈橫寬的漆黑巖穴。 邪犽在巖穴旁站定,兩邊的水牆突然崩了下來,極寒的湖水淹沒了邪犽,但他絲毫不為所動,只聽得水聲轟隆隆的從耳邊捲過,激烈的水流在巖穴上形成了一個白花花的巨大漩渦。 「好了,時間不多,我們就直接下去吧。」九千院的身影緩緩掠過邪犽身邊,率先往漩渦中心飄去。 (娘,孩兒這就來救你了!) 邪犽集中心神,將體內的神氣運轉至髮梢末端,在九千院的背影消失後,也跟著躍入漩渦之中。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6/10,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三 沿著黑穴四壁奔落的送死河水宛如白龍,一邊發出如雷巨響,一邊朝著冥府奔去。 邪犽神氣運轉,週身散出澹澹光霞,與九千院保持著約兩丈的距離,朝著地底下墜了不知多少時間。 逐漸地,一陣幽藍詭譎,如夢似幻的螢光從地底深處,沿著壁穴往上蔓延。 (……是鬼苔!) 突然,四周呼嘯的風聲與水聲俱嘎然而止,邪犽脫離黑穴,只見下方遠處一片不見邊際,被鬼苔微光遮蔽的荒蕪大地,朝著眼光不及處蔓延開來。 「嘩!好冷!」饒是邪犽有神氣護體,冥府寒氣仍凍得他渾身打顫。 九千院一個回身,輕巧地在半空中畫了個圓,足尖凌虛一點,竟像是站在平地樣的穩穩停當。 (這兒的氣比地上重得多,或許我也可以像她那樣站在半空……) 邪犽運起體內神氣,想依樣畫葫蘆,卻沒法像九千院那般停的優雅自然,手扒腳蹬地,倒像只青蛙多些。 九千院見狀,不禁掩嘴而笑,讓邪犽頗感難堪。 「游過來些,你想給幽魂淹死嗎?」九千院往後一縱,笑道。 邪犽一愣,正不解其意之時,忽聞頭頂陣陣哀嚎哭嘯,抬頭一望,只見白茫茫一片隱隱若現,正沿著黑壁石穴傾倒而下,數以千萬計的幽靈鬼魂竟形成一道洪濤,波浪捲得有好幾層樓高。 邪犽連忙手腳並用,劃到九千院身旁二丈處。 幽魂浪海一出黑壁石穴,便如煙火般四散而盡,那令人心神不寧的鬼嚎也在幽玄裡空蕩蕩的化開,再無之前的駭人聲勢。 「應該在這兒了……可是一點味道都沒有……」九千院收斂起臉上笑意,喃喃自語起來,「那頭該死的耗子……到底躲在哪?」語氣中露出明顯的憎惡之意,令邪犽聽了大吃一驚。 「九千院,我娘在哪?」邪犽出聲問道,「這兒已經是冥府了吧?」 「本宮也不知,不過有個人一定知道。」九千院神色若定,從袖中取出那隻金頭煙管,夾在指尖轉了一轉,對著下方冥府大地遙遙一擊。 一股強悍無匹的魔力從九千院纖細的胳膊裡竄出,邪犽大吃一驚。 與白虎碎牙融為一體,已是半人半神的邪犽,與昔日邪犽不可同日而論,但儘管如此,他卻仍推量不出九千院的魔力之究竟,是以大吃一驚。 (如此大力,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我若活得了一萬年,也能像她這般嗎?) 剎時間,天搖地動,邪犽頭頂,那片分隔冥府與人間的厚重巖盤板塊上皸裂奔走,腳下鬼苔忽隱忽滅,千萬幽魂簡直成了狂風下的棉絮,翻滾成無數灰白亂雲。 九千院捏著煙管,往地上看了一會,等了一陣,又是一擊,剛才被打上來的幽魂還來不及降下,在半空又是一團翻滾哀嚎。 「還不出來!」九千院喝道,聲震虛空。 喀啦喀啦地,就在邪犽和九千院足下的大地,一座小山憑空隆起,聳得像刀尖一般。 山腰上一扇金銅朱門,轟然往左右撞開,門內噴出鮮艷火光,一團紅晃晃的物事球一樣地滾了出來,在地上又彈又跳,好一會才靜止下來。 邪犽凝神細看,那紅晃晃的物事原來是個人,只見他身材圓滾,穿著大紅衣裳,戴著一頂玉旒金冕,手裡拿著柄鐵笏,濃眉長鬚,一雙眼睛竟有臉的一半大,眼珠子像車輪一樣轉個不停。 「誰……是哪個龜兒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擾本金羅閻王清眠!?」金羅閻王跺腳大怒,「快快報上名來,本王若不把你丟上刀山穿心刺肺,這個閻王就換你……你……你……」 一見到九千院臉上的笑容,金羅閻王爐火樣紅的臉頰迅速慘白,他雙手一拱,分不清哪兒是腰哪兒是胸口的身子往地上一轉。 「閻、閻王好。」金羅閻王擠著一張肥嘴,慘慘笑道。 「本宮才不搶你飯碗呢,金羅胖子。」九千院笑道,冉冉降下,落在金羅閻王身前六丈處,就算距離這麼遠,邪犽還是看見金羅閻王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他身上亦有神氣,想來也是個神了……我以前還以為閻王其實就是特別厲害的鬼呢……) 「是是……敢問鳳昭宮輝映院大人屈尊降貴地來到小人這鬼地方,是有何要緊之事?」金羅閻王道,但語氣中卻難掩不滿之情。 「大人身旁那位……又是哪兒的山神地祇?」金羅閻王往邪犽臉上望了望,似是驚訝於他竟能離九千院這麼近。 「金羅胖子,你是睡昏頭了嗎?」九千院臉色丕變,厲聲喝道,「黃泉洞給妖星施法封住,你竟然就躲在下面睡起乾脆大覺啦?」 「大人饒命!」金羅閻王身子蹲得更低了,邪犽幾乎以為他會就這麼在地上滾起來,「小的沒法推開那塊擋路的天韻石,加上又十幾年無新鬼入獄,百般無聊之餘,不禁打起小盹……」 「哼,少跟本宮打馬虎眼,我們認識可不是幾千年的事了!就算黃泉洞沒給天韻石壓著,日夜都有新鬼下來報到,你還不是照睡不誤?」九千院冷笑。 「是……小人天生怠慢,懶散成性,實在改不過來啊……」金羅閻王窘道。 「罷了,本宮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九千院指間煙管朝邪犽一指,「這是本宮的孫女婿,叫做邪犽,他娘親的魂魄應該在你這裡,你幫他找一找。」 「邪犽?這名字有些耳熟啊?」金羅閻王抬起頭來,車輪大的瞳孔在白晃晃的眼眶裡忽縮忽放,乍看之下顯得有些駭人。 「嗯……」金羅閻王仔細瞧了瞧邪犽,那眼光好似能透肉蝕骨,令邪犽渾身難受。 「唔……你已修成金剛之身,不歸本官管轄了,本官看不出令堂是何等人物,麻煩你告訴本官令堂尊名。」金羅閻王手一翻,鐵笏變成了一根鐵筆,又從袖口裡拿出一本空白的簿子來。 「我娘的名字叫做望雲,她是明持王的女兒。」邪犽回答,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期盼。 「我瞧瞧……望雲……明持王的女……」金羅閻王用鐵筆在簿冊上寫出幾個斗大紅字,寫到一半卻突然停下手來,愕然道:「等等,小兄弟,你說令堂是明持王的什麼?」 「她是明持王的女兒。」邪犽答道。 「既是如此,那也不用問生死簿了,本官知其去向。」金羅閻王肥大的手掌一拍,將生死簿闔上,塞進袖口裡。 「真的!」邪犽大喜,「快帶我去找她!」 「等等,金羅胖子,」九千院卻面露不祥,「冥府比人間和妖界加起來都大,你不用生死簿便知道望雲魂魄所在,莫非……」 「正是,那望雲氏的魂魄此刻應在修羅地獄,受亙古剮身之刑。」金羅閻王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像是在點頭。 「修羅地獄是什麼地方?」邪犽聽得又驚又怒,「我娘為什麼要在那裡受什麼剮身之刑!」一時之間,渾身神氣迸發,發尖倒豎。 「喂喂!小兄弟,你小心點,要是不小心傷到那個無辜幽魂,你娘只會吃上更重的刑罰罷了。」金羅閻王忙道。 邪犽不敢妄信,先望了九千院一眼,見到九千院點頭,這才悻悻然地收起神氣。 「先帶我去看我娘!」邪犽喊道。 「是是是……他奶奶地,每次睡醒都沒好事……」金羅閻王嘴裡嘀咕,右腳在地上一踩,採出一條幾乎是朝著地底筆直削落的陡峭階梯出來。 「這條路直通修羅地獄,煩請兩位大人跟著小人來吧。」金羅閻王沒好氣地道。 「邪犽,你跟著金羅胖子下去吧,本宮還有要事。」九千院卻道。 邪犽正欲動身,聽到九千院這樣說,不禁露出困惑神情。 「你忘了本宮和你一樣,也是下來找人的嗎?」九千院笑道,「別看金羅胖子那副模樣,他好歹也是當了幾萬年閻王的人物,不會做出有損神格的事的,你若有什麼不懂,儘管問他便是。」 金羅閻王一聽,哼了兩聲。 邪犽點點頭,跟在金羅閻王身後,急著想要衝下階梯。 「對了,邪犽,待會你不論見到什麼,」九千院忽然又補了一句,「千萬別想以力變之,地獄和冥府不同,其中一切均是順應天律,自然而成,就算是閻王也無從插手。」 邪犽聽了雖一知半解,仍用力點了點頭。 白髮少年跟著金羅閻王走下階梯,身后土石湧出,轉眼將兩人身影埋入地中。 九千院默默地望著冥府空蕩蕩的景色,在鬼苔的幽藍光魅下,這偌大地洞更顯得虛幻無比。 (仔細想想,把天上妖星召入凡間,可是一等一的逆天大罪,相關人等死後,魂魄確當該下地獄受萬世苦刑,這倒是本宮疏忽了,只希望邪犽那小子待會看到母親受苦的模樣,可別失了理智才好……) 「呼……」九千院吸了一口煙,半晌後,一縷青雲從她妖艷的朱唇裡飛逸而出。 九千院的表情就在這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情。 「喪瘟屍屠鼠……本宮今日非跟你算算這千年舊帳才行!」九千院咬牙道。 嘯然一聲,鬼苔失色,眾魂掩面沉於地中,一輪璀璨的金光將冥府照耀的有如旭日初升,只見一頭身長近百丈的金毛妖狐,懸著九千九百九十九條尾巴,在蒼茫大地上電閃奔過。 ### 跟著金羅閻王走出陡階,邪犽只感到迎面而來一陣挾火烈風,好像自己跳進了一個大火爐裡一樣。 烈風中傳來陣陣雷鳴般的粗重喘息,聽起來像是馬嘶,又像是牛啼。 邪犽定睛一看,只見自己身處在另一個寬大地洞之中,地面上處處是裝滿鮮紅熔岩的火湖,裸著上身的紅鬼藍鬼扛著刀叉刑具,在蛛絲般細的小徑上來回奔走。 再往遠處看去,邪犽赫然發現在地洞的邊緣,有八隻巨大無匹,好似山巔一樣的牛頭馬面,用龐然身軀頂著上頭那塊黑石圓頂,少說也有百來丈粗細的頸子上爬滿了巨木樣的青筋,烈風中那嘶啞的喘息正是牠們所發出的。 「這就是修羅地獄?」邪犽不禁問道。 「正是,你娘親就在這兒受剮身之刑,隨本王來。」九千院一不在身旁,金羅閻王馬上目中無人起來,只見他昂首闊步,肚子挺的老高,順手把擋路的紅鬼推下火湖,自己逕步踏上單薄的火湖小徑,那模樣就像顆在細軌上滾的鋼珠,也沒見他腳步有什麼大動,卻毫無聲響的越行越前。 後頭的邪犽半飛半縱,好一會才趕上。 一路無語,金羅閻王最後停在一座已經熄了的火湖上,半冷的熔岩不再流動,像抹黑色的軟膏一樣平鋪開來,但依舊奇燙無比。 就在這黑色的火泥上,矗立著一根木樁,上頭綁著一個女子。 女子的白色麻衣被拉至腰際,她雙手給釘在木樁頂上,雙腳被插進黑泥裡受火烙烤,腳踝以下盡皆焦黑如碳。 兩個紅鬼踩著鐵高蹺,圍著白衣女子,手中持著短刀,刀刃彎曲有如羹匙,竟在女子的腹上一匙匙地挖著她的肉。 每挖一塊肉,女子便發出一陣哀嚎,她腹上滿是鮮血,腸子都滾了出來,但身上麻衣竟依舊保持潔白。 聽見那女子叫聲,邪犽一眼都不用看,便知那女子正是自己親生母親,望雲氏。 狂怒之下,邪犽把九千院的叮嚀盡皆拋諸腦後,身影化成一道白光,轉眼閃到女子身邊。 「你……」紅鬼獄卒只來得及講一個字,兩人便被邪犽一掌打成了灰燼。 「娘!」邪犽難掩悲痛,腳踩飄升熱氣,兩眼望著母親千瘡百孔的腹部,「孩兒來救您了!」 「你………你是邪犽?」望雲一頭長髮盡皆焦黑,與頭皮黏在一塊,額上的汗都帶著血,她面露驚訝,蒼白的嘴角動了動,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娘,別擔心,我馬上救你離開這鬼地方!」邪犽悍然道,運起渾身神氣,雪白髮絲在身後奔流如風,一掌拍向望雲足下的木樁。 只聽得一聲轟然巨響,湖裡黑泥被邪犽拍飛了一半以上,啪啦啪啦地墜到其它火湖裡頭。 然而,那根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木樁卻紋風不動,而且黑泥都已飛散大半,木樁卻依舊深不見底,邪犽又驚又怒,立刻再拍出第二掌。 「邪犽……快、快住手……」如此拍了三下,望雲氏終於忍耐不住,用顫抖的虛弱嗓音,哀聲歎道。 「娘,您再等一下,我馬……」邪犽抬起頭來,但話說到一半,便被眼前景象嚇得動彈不得。 只見一根手臂粗細的三角鋼錐從望雲氏的胸口裡刺了出來,把她的心臟活生生地從肋骨下方鉤出,傷口裡鮮血泉湧而出,心臟上頭的血管還脈動不已。 「娘……娘……」邪犽驚恐地用手捧住母親的心臟,只感到那拳頭大的肉塊噗通噗通地跳著。 「邪犽……娘已經沒救了……你別管我……」望雲身受常人無法想像的重傷,卻仍能開口說話。 「娘,你別多說,孩兒馬上將您救……」邪犽嘴裡雖如此說道,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兄弟,你還不明白?」岸上的金羅閻王旁觀半天,終於開口,「天地之間,沒人救得了你娘啦。」 邪犽一聽,不禁勃然大怒,轉頭便欲縱身而去,賞那胖子一拳,但又不敢擅離母親身邊。 「小兄弟,你別生氣,先聽本王一言,」金羅閻王不慌不忙,朗聲道,「宇宙之大,萬物之繁,之所以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均是因為冥冥之中,萬世萬物都循天律而動,若有人斗膽倒行逆施,違背天律,死後便會被送至這地獄之中。」 「我不想聽你的鬼話,快把我娘放了!」邪犽怒道。 「本王放不了你娘,小兄弟,因為把你娘綁在那的不是本王啊!」金羅閻王回答。 「不是你還有誰!」邪犽怒急,頭髮裡都奔出電絲來。 「是天啊,你娘會在那受剮身之刑,乃是天意,天意是不可違抗的。」金羅閻王拍了拍肚子,道,「蓋凡天上星宿,既已飛昇天外,萬不可再返凡間,否則必釀大禍,招引妖星下凡,乃是違反天律之重罪,你娘身雖屬惡孽一黨,但非首謀,如此處置已算是老天開恩啦。你看看其它人,像明持王和天滿,現在是什麼慘……」 邪犽再也忍耐不住,一個飛身,右腳如電,把金羅閻王像顆足球一樣的踢進火湖裡。 ### 修羅地獄頂上五十里,以元神化形的金身妖狐,終於停下了風馳電掣的腳步,身後九千九百九十九條尾巴彷彿各具生命,像一道道毛皮波浪,在空中搖曳。 妖狐銀色的大眼瞪著身前不遠處一座憑空突起的圓矮丘,冥府荒瀚大地上,只有這座矮丘一點鬼苔都無。 四周幽魂懾於妖狐驚人魔力,早就嚇得煙飛雲散,空蕩蕩的幽藍大地連絲風聲都無,更顯其虛幻鬼魅。 「你躲在這兒嗎,吃死人的耗子?」金狐嘴吻不動,心音在冰冽寒風中響亮迴盪。 圓矮丘下,死寂無聲。 「還不快給本宮出來!」金狐昂首怒吼,身後近萬條尾巴,有的噴火,有的閃電,有的刮起烈風,有的招降冰雹,有的射出利刃長劍,有的彈出無數箭雨,其攻勢成千上萬,竟沒有一件是重複的。 在金狐猛烈的攻擊下,一團鮮紅火雲憑空拔起,接著天地搖撼,熾風呼嚎,石礫沙塵鋪天蓋地,矮圓丘竟在一瞬間蒸發無蹤。 金狐又大尾一掃,將焰風碎石等物一概吹得不見蹤影,只見原來矮圓丘所在之處,現在已成了個凹陷的窪洞,一頭渾身生著黝黑鐵毛的耗子,嘴尖尾粗,大約有兩頭牛那麼大,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窪洞下頭。 和金狐近百丈的龐然身軀相較,黑鐵耗子的體積還不夠牠的前足腳掌大,身子亦是骨瘦如柴,早已是皮包骨一具,顯然許久均未進食。 「哼……」金狐見狀,冷笑道,「原來你不是不回答,而是沒法回答了。」 鐵毛黑鼠抬起那顆又小又尖的腦袋,鮮紅的眼珠子上生著瘟癬,嘴略一張,便有一股鐵銹色的毒氣散出。 「真……月……映……華……」命在旦夕的萬年老妖,喪瘟屍屠鼠開口說道,但嗓音細微,幾不可聞,「花了你一千年……才找到這裡……尾玄國女王……腦袋看起來也沒多聰明……」 面對著有如正午酷日的金狐,屍屠鼠就像是只墜落路旁,即將渴死的烏鴉,只要烈日多照幾分,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但牠語氣中卻全無懼怕之意。 「哼,隨便你說吧,本宮的尾巴呢?」金狐厲聲問道,光這麼一句,就把黑鐵老鼠的肚皮給刺穿了好幾個洞,散發惡臭的污血緩緩淌出,在窪洞底下化成一片毒沼。 「哈、哈哈哈!」金狐見狀,不禁大笑起來,使得屍屠鼠身上傷勢更劇,好像正有無數透明刀刃,下雨般朝牠身上落下。 「你這笨蛋,明明以死屍為食,卻躲到這只有幽鬼,沒有屍首的冥府,活活挨餓近千年之久?真是好笑!」金狐昂首道,「看看你那模樣,連抵禦本宮話語的力氣都不剩了!」 「哼哼……呼呼……」渾身淌著污血,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破布的屍屠鼠竟冷笑起來,「只要……能讓你嘗到……老身這輩子所受苦痛的……那怕千分之一也好……挨點餓算什麼……」言語之中,全無畏懼或悔恨之意。 金狐一聽,背脊上宛如黃金抽絲而成的鬃毛盡皆倒豎,顯然怒不可遏。 數條尾巴順應金狐心意,甩動起來,無形劍氣嗡地一聲,將屍屠鼠攔腰切成兩半。 「嘎!嘎!」屍屠鼠痛的用嘴咬地,下半身牽腸拖肉,糜爛模□地滾出了窪洞之外,鮮血在地上形成點點毒沼。 就在黑老鼠的傷口裡,一點金光隱現,金狐嗷叫一聲,給屍屠鼠吞進腹中近千年的第一萬條尾巴,便擠破了那連頑鐵都能消化的胃袋,飛回了主人身邊。 只見那條尾巴須毛斑駁,脫的脫落的落,還沾滿了屍屠鼠劇毒的胃液,雖然魔力依舊,卻是面目全非。 「齷齪的腐肉畜生,瞧瞧你把本宮的尾巴弄成什麼德行!」金狐大怒,嘴裡噴出閃耀著橙紫光芒的火焰,洗去尾上黏纏的劇毒。 「呵……呵……嘻……嘻……」黑老鼠氣若游絲,卻說什麼也不死,上半身在毒沼裡緩緩翻動,笑了起來,「真月狐狸……哈哈……這千年的比試…… 是老身贏了……「 「贏?比試?」金狐瞪著屍屠鼠,搖身一變,金光一閃,又恢復成九千院的模樣。 「哈!真是笑死人了?本宮隨口一句玩笑話,你竟銜著千年不放!」聽見屍屠鼠竟狂妄自傲至此等地步,九千院更是怒火填膺,她居高臨下,瞪著窪底餘命不多的黑鼠,眸中顯露殺機,「就算這真是場比試,今日你命已絕,贏了又能如何!」 「嘎……嘎……」屍屠鼠用最後的力氣笑道,似乎沒聽見九千院的話語,「老身贏了……贏了你這大名鼎鼎的尾玄妖狐……一身毒臭……受盡老天凌虐的耗子……也能……」 九千院眉一橫,指間煙管一揮,砰然一聲巨響,又是一陣煙飛塵竄,屍屠鼠血肉潑濺,被打成一攤爛醬。 紫黑秀髮一揚,九千院髮梢末端奔顫出無數金黃電流,於窪內轟出一朵耀眼的鮮亮火雲,將屍屠鼠死留餘毒的半身燒得一乾二淨,連煙也不剩。 稍待片刻,火雲煙逝,窪地化為焦土,只留一小塊生滿鐵毛的僵硬鼠皮,是屍屠鼠頭頂鋼毛。 「哼,主人沒了,只有頭髮倒是死而不化。」 九千院摸了摸懷中那條失而復得的尾巴,輕輕將其塞入袖中,一個轉身,又化成金狐,消失在幽藍的大地彼端。 ### 當九千院來到修羅地獄的火池旁時,眼前見到的是一紅一白,在天上渦旋的兩道龍捲風。 龍捲風的中心是金羅閻王和邪犽,拿著一對雙刀的金羅閻王鼻青眼腫,對上邪犽迅捷如雷的利爪,兩人使出渾身解數,奮不顧身地打成一團。 「溷漲小鬼!本王見你和九千院有點關係,敬你三分,你竟敢不知好歹!」金羅閻王勃然大怒,只見他衣衫破爛,眼露紅光,渾身散發一股兇惡之氣,他身雖胖,兩條手倒是靈光得很,雙刀夾帶神氣,不斷往邪犽頭頸胸口揮去。 「死胖子!你不快點把我娘放了,我叫你變成她的替死鬼!」邪犽怒吼,一對利爪只把閻王的雙刀當筷子抓,白髮上電絲奔騰,赤裸的上半身浮現出青色的紋路,以倍於閻王的速度,趁著雙刀的空隙,或足踢拳打或指爪割刺,不斷往閻王臉上招呼,竟佔了上風。 雖然明顯技不如人,但金羅閻王似乎已經氣得不知疼痛,儘管兩顆眼睛都腫得好似對垂掛的肉包,嘴裡依舊怒吼咆哮,揮刀砍向邪犽。 火湖旁的九千院見狀,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手裡煙管一揮,一股無邊大力洪水般捲向天上兩人。 邪犽和金羅閻王鬥得眼紅,不察九千院大力襲來,均來不及反應,被捲到了地洞頂端,邪犽的腦袋在黑石壁上狠狠撞出一個洞來,金羅閻王更是半個人都陷進石壁裡。 「痛……是誰?」邪犽回過神來,又驚又怒,但很快便想到,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這樣把他和金羅閻王同時擊飛。 「九千院?」邪犽往火湖彼端望去,只見九千院面露微笑,對著他倆招手。 又一股大力,這次是把邪犽和金羅閻往回捲,帶到了九千院面前約六丈之處。 「邪犽,本宮不是告誡過你,萬萬不可妄施蠻力,你這麼快就忘了?」九千院皺起眉頭。 「可是……這胖子他……」邪犽面露不滿,正欲辯駁。 「別跟本宮頂嘴。」九千院澹澹道,一股無形壓力令邪犽只能把滿腹怨懟往肚裡吞。 「你也是,金羅胖子,都已經幾萬歲了,還跟個小鬼一樣血氣方剛。」九千院轉向兀自眼冒金星的閻王,歎道。 「九千院,本官可是受害者啊,這小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本王踹進火池裡,他奶奶的,本官執掌冥府地獄六萬餘載,何時受過這等氣來著!」金羅閻王儘管忿忿不平,但一見到九千院,態度登時收斂不少。 「胖子別氣,邪犽,還不快和閻王道歉?」九千院對邪犽施了個眼色。 「不要!」邪犽呸了一聲,「誰要跟這死胖子道歉!」 「你不想救你娘了?」九千院問道。 「這胖子根本救不了我娘,還在一旁講風涼話!」邪犽越說越怒,眼見又要撲上去和金羅閻王扭打。 「哈哈!」金羅閻王肥唇上滿是瘀血,大笑道:「衝著你這句話,就算本王知道解救你娘的法子,也決計不告訴你這小王八蛋!」 邪犽怒火攻心,完全沒聽出金羅閻王話中含意,大吼一聲,又衝了上去,九千院及時將他擋了下來。 「傻瓜,金羅閻王見多識廣,他這麼說,表示確有法子能救你娘,你不趕快求教,還想和人打架?」九千院歎道,指間煙管甩動,隔空敲得邪犽腦門金星直冒。 「可是……這胖子剛剛明明說沒人救得了我娘……」邪犽又怒又急,但聽九千院這麼說,心裡又不禁燃起一絲希望。 「哼,你娘是被天律所罰,能破天律的只有天律,當然沒人能救!」金羅閻王沒好氣地道。 「死胖子,你說什麼,講清楚點!」邪犽聽的一頭霧水,心中焦急,喝道。 「九千院大人,你瞧瞧,這小王八蛋多欠打?」金羅閻王埋怨道,「竟把堂堂金羅閻王叫成死胖子,本王可是超脫生死的萬古地神哪!」 「是啊,你又不會死,怎能叫你死胖子?」九千院掩嘴而笑,眸中銀波流轉,「依本宮來看,應該叫你不死胖子才對。」 「這……九千院大人,您帶這小王八蛋下到冥府,是專程來消遣本官的嗎!」金羅閻王一聽,氣得老臉漲紅,但又不敢對九千院發火,只好把兩條手臂在半空亂揮亂砍。 「別氣別氣,本宮於此處已無要緊之事,只要你快些把事情說明白了,本宮自會帶著邪犽返回陽間,不再擾你清眠。」九千院柔聲道。 金羅閻王自知無法與九千院相爭,把手中雙刀一併,恢復成原本的鐵笏模樣,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吧,那你聽好了,臭小子。」金羅閻王正色道,「你娘雖違反天律,但天無絕人之路,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你娘免於亙古刑罰之苦。」 「什麼法子?快告訴我!」邪犽急忙追問。 「這法子簡單得很,你想必也聽過,」金羅閻王答道,「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八個字而已。」 「………這跟我娘有什麼關係?」邪犽一愣。 「你娘違背天律,倒行逆施,以人身而懷妖胎,乃是行天地不容之惡,是以死後受其果報,淪落至修羅地獄受剮身之刑。」金羅閻王續道,「然而惡鬼若有細絲之德,即便身陷血池地獄亦能乘蓮瓣托生西天極樂,只要有足夠之善業抵銷,你娘便能脫離修羅地獄之無邊痛苦。」 「是嗎!」邪犽精神大振,「所以只要我娘累積足夠善行……」 「等等,我娘都已死了啊!死人要怎麼行善積德?」邪犽驚道。 「死人無法行善積德,只能憑靠陽間眾生的恩德佈施,分享其善業,但畢竟並非親身為之,是以能分得的善業,或萬分之一,或十萬分之一,淺微有如牛毛尖上的皮屑一般。」金羅閻王撫著下頦,「以本王推算,以陽間眾生之少德寡施,你娘至少得在這修羅地獄待個千萬年以上。」 「什麼!那你這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邪犽聽了,又發起怒來。 「哼,本王話還沒說完,少在那邊大呼小叫!」金羅閻王不耐,「善業與惡業之推移擴散,均是依據行善作惡之人與生俱來之因緣,陽間眾生與你娘非親非故,所立善業自然難以觸及。」 「不過你是望雲的獨生子,又是她在陽間僅剩的至親血肉,彼此之間因緣甚篤,你所行善業,大概會有百分之一遞於你娘親。」 「那……我只要多做善事,便能拯救我娘了?」邪犽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在那之前,」金羅閻王冷笑一聲,「本王看你得先把自己身上的惡業清洗清洗才行呢。」 邪犽一愣,腦中突然浮現出許多面孔,男女老幼均是他過去手刃之人,其數量至少亦有兩三百之多。 「善業可以透過母子之緣傳至你娘身上,惡業亦是如此,」金羅閻王又道,「你過去十八年所殺之人,其惡業都早已加算在你娘親身上了,而且要以善業洗去惡業,善業之量需超過惡業百倍!本王掐指一算,就算你一天救人一命,也得救個十把萬人,花上千百年才行。」 邪犽聽得又恨又悔,望著火池裡的望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縱身一跳,邪犽回到望雲氏受困的木樁之前,那具把心臟從胸口刺出的鋼錐已經縮回了望雲體內。 「邪犽……」望雲顫聲道,圍繞在木樁附近的鬼卒畏懼邪犽,均不敢靠近,是以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並無鬼卒割剮望雲身上血肉,讓她免於苦痛。 「你別管娘了……這乃是報應……」望雲歎道,「娘能見到你長大成人,又有這般福氣,受天上神靈庇佑,已是心滿意足……」 「娘!」邪犽胸口一痛,兩眼一熱,不禁落下淚來,緊緊握著望雲被釘牢在木樁上的手,「不管要花上多久時間,孩兒一定會想辦法救你離開這兒的!」 見到邪犽落淚,望雲亦是心情激動,母子倆哭成一團。 九千院在遠處觀望,過了半晌,才把邪犽叫了回來。 邪犽依依不捨地揮別望雲,飛出火池。 「九千院,我該怎麼辦才好?」邪犽問道,「要怎麼樣才能盡快將我娘從地獄中解救出來?」 「這有什麼難的?」九千院卻是微微一笑,「天地之間,最不缺的就是苦難,陽間無數受苦受難之人,信手拈來都是成千上萬。就拿黃泉洞頂上的鏡泉國來說吧,國土大半陷入荒蕪,土侯連年爭戰,你只要先解救鏡泉國的無辜百姓,想必就能洗刷不少你娘親所犯之罪孽了。」 「唔……」邪犽臉色不安,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過去那些人欺負我和母親,今日我不但不得將其殺盡殺絕,卻得回過頭來管他們的爛命死活,這真是上天故意捉弄我啊!) 「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你憎惡人類的習性給改掉才行。」九千院好似能看穿邪犽心思一般,苦笑道,「否則無法真心向善,就算立了善業,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說完,九千院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一個嬌弱細小的年幼身影晃過了九千院眼前。 「……說也神奇,」九千院道,「本宮正好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可以幫你改掉這個惡習。」 「是……是嗎?」一想要得救那些該死的人類,邪犽便渾身不對勁,支支吾吾地接腔,「那……那是誰?」 「那些瑣事,待我們回到上頭,再慢慢詳談不遲。」九千院將目光望向金羅閻王,笑道,「我倆已經叨擾了好一陣子,再不離開,只怕閻王心頭不快。」 金羅閻王不滿地哼了一聲,短短的腿在火池邊緣一踹,黑石壁上頓時開出一條陡梯,朝上延伸,不見盡頭。 「九千院大人,本官尚得清點這十來年遲延的幽魂數量,恕本官不送了。」金羅閻王拱手道,急於將兩人趕出冥府之意溢於言表。 「金羅胖子,就算你不這麼說,我們也不會賴著不走的。」九千院笑道,對著邪犽招了招手,率先沿著陡踢往上飛昇。 邪犽轉過頭,依依不捨地望著母親望雲氏蒼白的臉龐,好一會才跟在九千院後頭離去,將熱氣蒸騰的修羅地獄遠遠拋在黑暗的地底深處。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9/16,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四 ###兩個月後### 「娘娘,敢問我們這是要上哪兒去?」霧凌按著被強風吹亂的銀絲秀髮,衣角啪搭作響,問道。 「怕什麼,你怕本宮會把你小倆口賣了不成?」九千院端坐在龍額之上,轉身笑道。 「哇,好高啊!這條龍飛得好快!」相隔約莫十丈遠處,邪犽趴在龍爪附近,望著下方滾滾雲海,開心大笑,他將一頭白髮綁成條長辮,在風中如鞭飛舞。 「當、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霧凌一窘,「只是……小的和邪犽才剛完婚……娘娘又是大病初癒……想說怎麼不在宮裡多休息一會……」 「哦?你這麼說倒耐人尋味,不知你是關心本宮傷勢多些,還是關心你小倆口新婚燕爾多些?」九千院調侃道。 「這……這當然是兩邊都有啊!」霧凌雙頰飛紅,羞窘道。 「哈哈哈哈!」九千院朗聲大笑,「別擔心,小丫頭,現在要去的地方,雖比不上鳳昭宮豪華氣派,住起來卻是一樣舒適愉快,絕不會有損你倆夫妻情趣的。」 「既然娘娘都這樣說了……」霧凌訥訥地低下頭來。 忽而,三人所乘之碧鱗巨龍昂首長嘯,一個扭身,往雲海中鑽去。 由於巨龍翻舞力道極強,霧凌一個不小心,失足飄落,九千院立刻衣袖一振,將她從半空處捲回身邊。 霧凌正驚魂未定,卻看到後面的邪犽手舞足蹈地在巨龍背上又蹦又跳,全然不知畏懼,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在雲海中縱橫半晌後,巨龍穿出厚重雲氣,飛騰的身子盤據在藍空之中,一眼望去,下頭翠綠沃野綿延千里,僅中央一根花白石柱高高孤立,勢可通天。 「哇,好大的石柱子!上面還有人蓋房子!」邪犽又驚又奇,「這是什麼地方啊,九千院?」 邪犽眼前所見,雖說是根石柱,但橫寬活脫也有好幾里長,宛如一座高浮於半空的地上孤島。 名為金閣仙闕宮的人間朝廷便設於此通天台上,中央仙帝問政之弘天殿通體鍍金,在日光照耀下極為耀眼,四周城牆沿著通天台邊緣而立,與高達千丈的陡峭絕壁合而為一,絕不讓外人擅入,儼然獨立於俗世之外。 金碧輝煌的弘天殿後,許多官捨圍繞著一座五顏六色的花園,花園中人影如豆,正四處奔走,似是被天上突然出現的巨龍蹤影給嚇著了。 「此處正是人間第一靈穴,中州通天台,乃仙帝所居的靈穴,方圓百里之內,自太陰軌道降下的靈氣,全因著地利,匯聚於此。」九千院道,「這兒有個人,身患絕症,非你兩人合力,無法救治。」 邪犽一聽,縱身一跳,落在霧凌與九千院身旁。 「九千院,這莫非就是你之前所說……」邪犽問道。 「正是,若是你倆能助那人重獲生機,身陷地獄的望雲氏亦解脫有望。」 九千院正色道,「好了,你倆這就跟在本宮身後下去,時間寶貴,能早一刻是一刻。」 說完,九千院一個縱身,優雅地踏空飛落。 邪犽把霧凌橫抱在胸,跟在九千院身後飛去。 「哼,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就換你抱著我飛了。」霧凌抖了抖耳朵,在邪犽懷裡嗔道。 「怎麼,你不開心啊?那我和以前一樣摟你的腰,你帶我飛下去好了。」 邪犽笑道。 「我才不要,以後我不想走路了,不管去哪你都得抱著我。」霧凌嬌然一笑,雙手環住了邪犽的頸子。 「你這樣會胖的,偶爾也要自己下來走一走啊。」 「你敢咒我胖!」霧凌佯怒,一口咬在邪犽脖子上。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遂比九千院慢了半晌才落到紫薇園裡。 只見官捨外廊上早已擠滿了宮女,人人面帶驚恐,臉色蒼白。 為首的霜月太后頭紮烏黑高髻,身著薄紗上衣,肩披帛巾,面帶怒色,瞪著庭中的九千院一行人等。 (唔……怎麼這麼多人,卻一點都不臭啊?這些人和地上的人類似乎不太一樣……想來是日夜吸收靈氣所致……) 邪犽好奇地打量著眾宮女的模樣,看得她們縮頭縮尾地擠在一塊。 「九千院,你三番兩次擾我帝門清寧,究竟是何打算?」霜月太后揚眉喝問。 立於九千院身後的邪犽一聽,不禁愣了愣,訝異這女子竟敢對堂堂尾玄國女王這般無禮。 而霧凌更是勃然大怒,她與霜月太后素不相識,只覺這人類女子無禮之至,竟把即將登天化星的娘娘當成尋常妖怪樣地大呼小叫,立刻上前一步,正欲咒罵時,卻給九千院制止了。 「我們是外人,這裡是她們的地盤,可別失了禮數。」九千院微笑,把霧凌推回身後。 「霜月太后,別來無恙。」九千院道,「陛下身子安泰否?」 「!」霜月太后一聽,雙眸淚光滾動,神情又悲又怒,抹著朱蔻的雙唇顫抖半晌,才咬牙回答:「你……你是明知故問嗎!」 九千院見狀,立刻凝聚心神,五感在金閣仙闕宮裡掃了一遍,感應到仙帝鳳玉人正病臥床榻,且心脈微弱,已是命在旦夕。 「……這可麻煩了,」九千院正色道,「看樣子陛下的狀況比本宮想像中還糟。」 「若是來看笑話的,麻煩你這就請回吧!」霜月太后悲怒交加,難以自己,「等帝門仙脈斷絕之日,再來恥笑我等不遲!」 「霜月。」九千院再不迂迴,妖氣發放,魔力轉眼將整過金閣仙闕宮納於籠罩之下,將霜月太后震懾的連話也說不來,身後眾宮女全都癱倒一地。 「從初代仙帝開始,本宮和你們帝家也有兩千年的交情,要是你們的血脈就這麼斷了,本宮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九千院聲如洪鐘,在眾人腦中嗡嗡作響,良久不散。 「那……那你今日究竟是為何而來……」霜月太后倚梁而立,勉強不被九千院妖氣壓倒,惶恐道。 「陛下情況緊急,本宮就不細說了,這兩人……」九千院指了指背後的邪犽和霧凌,「……只要你讓他倆入帝系家籍,他們便能救仙帝一命。」 (入帝籍?娘娘要我們去當仙帝的親戚?) 霧凌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驚愕萬分。 「什麼!」霜月大驚,這才把注意力挪到了邪犽和霧凌身上。 只見這一男一女,身著只有尾玄國王族才准穿戴的月貂皮衣,女子髮絲如雪,頭頂一對大耳,顯然是九千院的後代血脈,而男子一頭白髮,模樣乍看之下像是人類,身上卻散發一股驚人神氣,儼然是天上星宿化身下凡。 霜月太后身為人間最尊貴之仙帝一族,見識亦非一般,一看出邪犽體內具備有真陽之氣,便立刻理解九千院話中含意,驚喜之餘,卻又面露難色。 「這……九千院……這兩人本非帝門血脈,妾身萬不能……」霜月太后低聲道,她終生恪守家規,致力維持帝門血統純淨,就算帝門如今已經有如風中殘燭,仍不敢違背祖先定下的規矩。 「就是因為他們不是你帝門血脈,本宮才要你讓這兩人入帝籍啊!」九千院面露不悅,「若是你執意要死守家規,那眼前就兩條路,一是讓陛下的玉體給外人玷污後倖存,二是眼睜睜看著陛下就這麼命喪黃泉!本宮話說在前頭,陛下毫無仙力,帝門家規又是那副德行,她死後必下地獄無疑!」 霜月太后一聽,頓時面無血色,身子一軟,差點站不住腳,其實九千院所言,她也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願承認罷了,如今被九千院一語道破,霜月太后登時渾身無力,搖搖欲墜,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妾身……妾身該如何是好?」霜月太后難掩悲痛,抽泣道。 「事情簡單的很,」九千院斬釘截鐵道,「若欲延續帝門香火,便需捨棄家規,如不捨棄家規,便是死路一條,你自己想想吧!」 霜月太后淚眼縱橫,望向九千院,半晌不發一語。 邪犽與霧凌不知九千院與霜月對話中緊要之處,在旁聽得一頭霧水。 「霜月!」九千院喝道,「你孩兒的命和老態龍鍾的家規,到底哪一個重要!」 「妾身……」霜月身子一震,牙一咬,癱坐在地,「妾身聽你的就是了… …「短短幾個字,卻花費了她極大力氣才說出口。 「哼!早八百年前,你的祖爺就該聽本宮吩咐了!」九千院啐道,「邪犽、霧凌,跟本宮上來!」身影一閃,飄越滿地昏迷宮女,進入了宮舍內殿之中。 邪犽和霧凌面面相覷,但九千院既然如此吩咐,兩人也只能遵從,於是接連縱過霜月太后身旁,進入宮中。 兩人跟在九千院身後,在犬牙交錯的屋簷下左彎右拐,宮內女仙早已被九千院的氣勢震倒,是以宮捨雖寬,裡頭卻是靜悄悄地,有如走入無人之境。 最後,九千院在一間四面全以垂簾懸掛的廣廳前,停下了腳步。 她眼光一掃,正面的垂簾便乖乖往左右退去。 簾後,設著草疊的地上,鋪了一套潔白的被褥,四五個宮女手持水盆濕巾等物,昏倒在被褥一旁。 被褥中躺著一個少女,年紀不出十三四歲,卻已面無血色,氣若游絲,顯然命在旦夕。 少女細長的髮絲在枕邊散開,除髮根附近仍保持烏黑以外,其它地方都已泛黃,到了髮梢更是一片慘白。 她雙頰凹陷,置於被褥上的雙手細瘦如柴,手指好似皮包骨一般。 (唔……這小鬼身上人臭好重,這地方只有她和一般人一樣……九千院要我們救的人,莫非就是她?) 邪犽一邊望向被中少女,一邊用手摀住口鼻。 「這女孩就是當今人間的仙帝,鳳玉帝。」九千院道。 「咦!」霧凌大驚,往被褥裡的鳳玉帝望了兩眼,不禁問道:「她是仙帝?可是娘娘……這個小孩身上一點仙氣也沒有,而且看起來還已經快……快那個了耶?」 「要是她活蹦亂跳的,還用得著咱們這麼大費周章嗎?」九千院反問,「好了,閒話休提,霧凌,你耳朵湊過來。」 霧凌連忙把頭湊了過去,九千院捏著她的雪銀大耳,細聲說話,霧凌初時還不住點頭,但漸漸地卻是越聽越窘,滿臉通紅。 「娘娘!這……」待九千院講完,霧凌不安道:「小的……我們非得這麼做不可?」 「你若不願,大可隨本宮回國去,把事情全交給邪犽即可,畢竟,欲拯救仙帝,只需他體內的至純陽氣便可。」九千院掩嘴笑道,「只是你若不在旁監視,一來邪犽笨手笨腳,二來行那陰陽交流之事,最容易勾動情火,說不定邪犽一個把持不住……雖然仙帝還是個孩子,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那可真只有老天知道。」 霧凌一聽,目光頓時像針一樣地刺到邪犽臉上來,熱辣辣地看得邪犽渾身不對勁。 儘管在旁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在鳳昭宮裡和一群專擅勾心鬥角的狐狸精們溷了兩個月,邪犽多少也感覺得出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不管九千院和霧凌說了什麼……鐵定不是好事……) 九千院接著又在霧凌耳邊低喃幾句,便飄然退出了簾帳之外,順手把地上昏倒的宮女也捲了出去,帳中只留下邪犽夫婦倆和昏迷不醒的鳳玉帝。 霧凌歎了一聲,對邪犽招了招手,邪犽不明究理,小心翼翼地來到霧凌身邊,兩人一起在鳳玉帝褥旁坐下。 「九千院剛說了什麼?」邪犽一邊保持警戒,一邊問道。 「……你看看這小娃兒,她身上傷勢如何?」霧凌卻道。 邪犽凝聚心神,感應到鳳玉帝體內幾無陰氣流動,全身經脈寸斷成十三段,彼此互不相連,不禁大吃一驚。 「怪怪,這小鬼渾身經脈斷的亂七八糟,竟然還沒死?」邪犽詫異道。 「要是她死了,你要救你娘可要大費功夫囉。」霧凌歎道,「娘娘讓我們兩個入帝籍,為的就是要救這個小鬼,你可別把這當成別人的事。」 「唔,說得也是,好姊姊,那我們要怎麼救她,九千院剛剛有跟你說吧?」邪犽恍然大悟。 「說是說了,哼!可是我不想告訴你!」霧凌不知怎地擺起一張臭臉,腮幫子鼓鼓地,頭上的耳朵也往後扭了過去,生起悶氣來。 「啊?這……」邪犽困惑無比,不知霧凌為何突然使起性子。 過了半晌,似乎霧凌她自己也感到無趣,臉色緩和下來。 「把你的胯褲脫了。」她低聲道。 「什麼?」邪犽一愣,「為什麼?」 「別管,快脫啦!」霧凌面露不悅,一邊站起身,雙手往簾帳上一拍,以妖術隔絕內外聲光,不讓外人得知帳內情狀。 「這……好姊姊……」邪犽揚起眉頭,「你沒有飢渴到這種程度吧?至少也找個只有我倆獨處的地方啊……」 「你亂講什麼!誰……誰飢渴啦!」霧凌又羞又惱,「叫你把胯褲脫了,是為了要救那個小丫頭!」 邪犽聽了,更感困惑,不知救這小鬼為何會和自己的胯褲扯上干係,不過還是依言將腰帶解開,褪下了胯褲。 只見一根白淨肉杵沉沉地垂掛在邪犽雙腿之間,龜頭紅艷如日,散發陣陣熱意,莖上青筋如龍,儘管只是這麼軟著,也能讓人感受到其中澎湃的至陽之氣。 兩個月來,幾乎日夜承受邪犽寶物恩澤的霧凌,自比任何人都更加知曉其中美妙,僅是這麼一瞧,便春心大動,體內陰氣都不禁往蜜部聚集,下體一陣火燒。 「啊哈,你還說你不……」感應到霧凌體內陰氣煩擾,邪犽不禁取笑道,不過話才說到一半,霧凌眼一瞪,手一探,把他寶貝下頭的肉囊緊緊摑在掌心裡,指尖一擰,邪犽登時噤聲,把後面半句話硬生生吞入腹中。 「臭邪犽,你可別忘了婚禮那天,在娘娘面前發的誓,」霧凌惱道,「要是你敢背著我和別的女子相好,我一定休了你!」 「好姊姊,你怎麼了?」邪犽大感奇怪,但也知道霧凌態度丕變,和九千院剛才的秘語必有相關,「九千院和你說了什麼,怎麼讓你這樣想?有你這樣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會想和別的女子相好呢?」 「而且……連你娘和你姊姊都勾引不了我了,你還怕什麼?」邪犽傲然道。 「這倒是……沒想到你那麼有定性呢……」霧凌破顏而笑,輕輕揉起邪犽的肉囊,陰氣在纖勻細指裡輕輕佻弄,邪犽只感一股美妙沿著下體擴散,陽物登時硬挺起來。 「不過,就算沒人勾引得了你,也難保你不會自己去喜歡上別人啊。」霧凌五指輕提,扶竿套弄,嘴兒嘟了起來,表情又嬌又妒,萬分可愛,看得邪犽一顆心怦然而動。 「姊姊,到底九千院跟你說了什麼?」邪犽再三保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喜歡上別個女子的!」 霧凌見邪犽話說得真摯,這才微微一笑,「好吧,今天姊姊我就信了哥哥你了。」嬌唇送上,朱杏甜膩膩地溜進邪犽嘴裡,捲著他的舌尖,浪滋滋地咂了起來。 「嗯……嗯……姊姊……我們去別的地方吧……這兒都是人臭味……」邪犽摟著霧凌,再次說道,鳳玉帝身上的人味令他十分不自在。 「唷,你不是要拯救鏡泉國百姓,好洗刷你娘一身罪孽嗎?」霧凌舔了舔唇,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還不快點習慣這個味道?嘻嘻……」 「唔……難道那些臭人類不能自己變得好聞一點嗎?」邪犽咕噥道。 霧凌聽了,只是發笑,與邪犽再次擁吻,體內氣息隔著衣物相互激盪,兩人轉眼便渾身發燙,情慾沸騰。 受霧凌十指嬌媚的陰氣誘引,邪犽的陽物在愛妻掌心裡高高挺立,龜頭怒張,青筋抽動,肉莖更硬如鋼鐵。 邪犽慾火難耐,儘管和霧凌同床共枕,如膠似漆地過了兩個月,卻只讓他對霧凌的狐媚滋味更加愛戀,手不禁去拉扯霧凌腰際的紫墜繫帶。 「不行……」霧凌嬌喘,嗓音輕柔撫媚,她推開了邪犽的手,輕喃道:「要給你脫光了,姊姊也受不住的……別忘了今天是來救仙帝的,好哥哥……」 「可是……」邪犽隔著月貂皮裙,揉著霧凌翹挺的臀部,一邊吻她面頰,一邊央求道:「難道你想這樣活活折煞我嗎?好姊姊?」 「誰說姊姊不讓你好了?傻哥哥,」霧凌嫣然一笑,「我只是叫你別脫我衣衫而已。」 說完,她將手從邪犽寶器上挪開,捏著自己的裙角,慢慢往上拉。 以月貂真皮製成,閃耀著暈黃光澤的裙衩便這麼往左右分開,露出霧凌纖勻光滑,柔膩如脂的雙腿來,夾著漆履緒帶的細長趾尖白裡透紅,好似十根嫩筍,從雲朵般的足掌下長了出來。 邪犽褪下霧凌腳下漆履,伸手把玩蓮足,捏著她軟綿綿的足心嫩肉,然後是纖細骨感的足踝,最後沿著小腿一路往上摸去。 霧凌的雙手停下,只將裙衩開至大腿根前兩吋之處,讓深埋於兩腿之間的蜜部隱身在一團幽幽昏暗之中,彷彿看得見卻又看不見。 邪犽亢奮無比,伸手探進霧凌裙下的幽魅處,只覺嬌妻的臀肉光滑柔膩,兩腿間一團濕稠暖黏,原來霧凌沒穿褻衣,裙下空無一物。 「姊姊……你怎沒……」邪犽又驚又喜,輕聲道。 「這月貂大衣總共有五層……還有十二款不同配件……打扮起來可是很花時間的……要是給你隨便剝光……姊姊一個人可穿不回去……」霧凌喘道,邪犽指尖的旺盛陽氣令她渾身酥麻,皺眉呻吟的模樣亦更顯妖艷誘人。 「所以……姊姊就不穿最裡面那層了……」霧凌摟住邪犽的頸子,慢慢將腰身挪至堅挺燒燙的陽物上方,裙衩一落,將兩人的下體完全遮掩起來。 「好方便哥哥……想什麼時候插進來……就什麼時候插進來……」霧凌媚然一笑,渾身散發出一股淫香,體內陰氣流轉,激得邪犽險些精關不保。 「姊姊……我的好姊姊!」 邪犽再也無法忍耐,按住霧凌的腰,她身子往下沉,滋地一聲,陽物整根沒入了嬌妻體內,龜頭直挺挺頂入胎房之中,深深搗入霧凌子宮之底。 霧凌一陣抽搐,連耳朵上的銀絨都跟著顫抖起來,登時洩身。 陰氣翻攪,霧凌把邪犽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口裡哼哼哎哎,又似哭又似笑,嬌軀顛轉,大股淫汁從胎房及陰道各處滲出,噴濺在陽物之上。 邪犽受霧凌體內陰氣誘引,腰肢不住上挺,霧凌洩身越是猛烈,他抽送亦越是忘我,帳內那令人不悅的人臭味,邪犽如今早已不覺不聞。 「姊姊……姊姊……」邪犽喚道。 「好哥哥……你肏我……」霧凌深情歎道,「讓我們一起洩了……」 邪犽體內陽氣勃發,霧凌亦是陰氣翻騰,兩人緊緊相擁,陽物在胎房內猛烈抽顫,滾燙精液山崩土走般地噴射在霧凌的最深處,將她燒灼得渾身酥麻,登時真洩,腰臀雙腿無處不抖,淫汁愛液傾盆而出。 在霧凌子宮中的男漿女汁隨即融溶合一,陰陽二氣和合,轉瞬化為天地之氣,在狐女不過拳頭大的胎房裡輪轉起來。 「好姊姊……你快吸吧……」邪犽在霧凌耳邊輕聲道,已得白虎神力的他,再不需靠陰陽和合之術增進個人氣力。 過了好一會,霧凌回過神來,才道:「不行,這股氣是要用來喚醒小仙帝的……」說完,雙手在邪犽肩上一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陽物滑出,霧凌的嫩肉吮過龜頭,邪犽不禁腰肢一顫。 霧凌體內歡愉後韻未盡,只見她紅著臉蛋轉身,掀開小仙帝身上被褥。 早已不省人事的鳳玉帝身著一襲有如壽服的潔白衣褲,半黑半黃的頭髮散在枕邊,帶著稚氣的臉蛋和嘴唇沒有半點血色。 (霧凌要怎麼叫醒這小鬼?) 邪犽好奇地望著霧凌,只見她緩緩褪下鳳玉帝的褲子,露出一雙枯稿消瘦的腿來。 幼年仙帝單薄的恥丘上,綁著一條翠綠褻巾,半遮半掩地披在蜜部之上。 霧凌用抹著花彤的指尖,捏起褻巾的綁繩,嗤地一聲,緩緩將其解了開來。 一具乾癟萎縮的肉貝從褻巾底下浮出,好似被活活曬了三天太陽的蚌兒,全無誘人之處。 接著,霧凌將仙帝的左腿抬起,擱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撩起自己的裙衩,滿是蜜液的火熱陰唇吻上了鳳玉久旱的肉貝,緩緩廝磨起來,但仙帝全無意識,既無法主動迎合,身子又沉重難使,是以霧凌送了一會,便感到頗為吃力。 「看什麼看,還不快過來幫忙?」霧凌朝旁邊瞪著大眼的邪犽嗔道,「從後面按著她的肩膀,別讓她滑開了!」 邪犽只好忍著臭,裸著下半身,來到鳳玉枕邊,雙手按著她嬌弱的肩膀。 (嗯……我這樣按在她身上,她體內的陰氣都沒有反應,看來凶多吉少… …) 有了邪犽的幫助,霧凌終於能讓自己與仙帝的下體吻合,裙衩下,她肥嫩多汁的穴兒咬著鳳玉細薄乾癟的肉瓣,細細磨蹭。 邊磨,霧凌一邊誘導胎房內的天地之氣沿著陰道下降,一絲一絲地滲進鳳玉帝窄小的花門裡,晶瑩的愛液淫汁也隨著在仙帝股間溢開。 然而,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鳳玉體內經脈不相往來之故,霧凌體內的天地之氣進入仙帝者少,逸散於外者多,於傳遞過程中消耗者遠多於進入仙帝體內者。 如此磨了一刻鐘後,霧凌耗盡體內天地之氣,額上滿是汗水,半吁半喘地把小仙帝的腿從肩上放下。 「姊姊,你累不累?」邪犽連忙問道。 「還好……」霧凌探身,端詳鳳玉臉色,「只不知剛才傳進她體內的天地之氣有沒有用?」 只見鳳玉凹陷的雙頰漸漸泛起一絲紅潤,接著她肩背顫抖,猛然咳了起來。 「啊……啊……哈……哈……」鳳玉邊咳,邊激烈喘息,但儘管她如此奮力呼吸,卻沒吸進多少空氣,很快便滿臉通紅起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瞳孔白濁,「咳咳!咳!你……你們是誰?」邊咳,邊顫聲道,「要對朕……做什麼?」 「慢點慢點……」霧凌見狀,連忙輕拍鳳玉背心,「你的肺塌了一陣子了,別吸得那麼快!哥哥你別光看啊!做點事!」 邪犽皺著眉頭,強忍著體內不適,大手在鳳玉背後上下輕撫,不自覺地刺激著她背腹一帶的經脈。 受到霧凌傳遞天地之氣之功,又受邪犽的真陽之氣激發,鳳玉體內滯如死水的陰氣竟逐漸運轉起來,但經脈彼此之間仍不相連,是以背上的經脈和後腹的經脈竟是各走各的,渾然不顧鳳玉的久病衰弱。 「啊……啊啊!」鳳玉只感到背後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喊了兩聲,便再也說不出話來,瘦小的身子弓成一團。 「哥哥!快把陽氣收起來,她受不了了!」霧凌見狀,便知是邪犽體內真陽之氣作祟,喊道。 邪犽此時亦注意到鳳玉情況有異,心中一凜,將渾身陽氣凝聚在丹田之中。 沒了真陽之氣的誘引,鳳玉體內經脈立刻沉靜下來,年幼的仙帝斜躺在被褥之上,胸口起伏之激烈有如擂鼓一般,轉眼已渾身是汗。 (正如娘娘所說,邪犽的陽氣對這小女孩刺激太大了,在讓他倆肌膚相親之前,得先把仙帝體內的經脈重建起來才行……) 霧凌見狀,不禁尋思。 兩人把仙帝身子擺正,褪下其剩餘衣物,以濕巾拭去她一身贅汗後,鳳玉又昏昏睡去。 「母后……母后呢……」鳳玉眼角泛著淚光,昏沉沉地道。 「依我看,今天就先這樣吧……再多怕她受不住。」霧凌見狀,不禁歎道,心中同情起小仙帝來。 「那我們可以出去了?」邪犽按著鼻子,一副隨時都要往簾帳外沖的模樣。 「先把你褲子穿上,傻哥哥。」霧凌無奈,用指尖朝邪犽兩腿間的寶物彈了一下,笑道。 ### 「……妾身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他們的名字親筆寫在我帝門家譜上了。」霜月太后低聲道。 九千院悄然佇立在霜月身旁,兩人所在之處乃是帝門宗祠,從初代的真祖到先代凰炎帝,帝門十三家共兩百八十餘名帝、後、親王之牌位,按在世時代早晚排列,整齊置放於十階石台上,儼然是座小山一般。 「嗯。」九千院點點頭,不置可否,「還有一件事,霜月。」 「還……還有什麼?」霜月太后面露驚慌,「今日妾身敗壞家規,已無顏面對仙界列祖列宗,你還想要妾身做什麼?」 「別那麼大驚小怪,」九千院苦笑道,「小事一樁而已,明持王死後,鏡泉國不是陷於無主狀態嗎?麻煩你封邪犽為鏡泉國主吧。」 「……這倒沒什麼難,鏡泉國連年戰亂,國土荒廢,現在有如鬼境一般,想來無人會覬覦該國大位……」霜月鬆了口氣,「等明日一早,妾身便派人處理。」 「這就好,一切拜託了,妾身在俗世的時間所剩無幾,這個恩情債說什麼都要壓在你頭上才行。」九千院笑道。 霜月太后一聽,面露訝異,「九千院……你不是已經尋回斷尾了?為何有此一說?」問道。 「……於無月之夜,你可觀西方天象,」九千院輕描澹寫地道,「看看天上是不是少了什麼。」 「!」霜月大驚,半晌說不出話來,「九千院……莫非你……即將升為天星?」 九千院將指尖置於唇上,微微一笑。 「本宮話盡於此,那小倆口接下來就麻煩你多照顧了。」九千院道,轉身欲離,但才踏出一步,卻又回過頭來。 「對了,你們那亂倫家規,趁這機會,整個扔了吧。再不網羅天下慧根之人,帝門血脈是絕對無以為繼的。」 「……真祖遺命,子弟不得違背,今日擅自引外人血脈入門,已是嚴重污穢帝家清純,妾身絕不能再明知故犯。」霜月太后神色一凜,態度顯得十分堅定。 「哼,好吧,看來本宮的好心最多也只能讓你們帝家再延續兩代香火罷了。」九千院哼了一聲,身影緩緩澹出宗祠之外,轉眼消失無蹤。 (兩代香火?) 霜月太后佇留原地,思索九千院話中含意。 (妾身和陛下都是女兒之身……如何還能再有兩代……?) (對了!那叫做邪犽的男子,如今已是我帝門中人……既有男子……那… …那……) 之前在紫薇園受九千院妖力震懾,心緒慌亂之下,霜月太后只知邪犽體內真陽之氣能救治鳳玉天生殘疾,未思及男子進入帝門,恰可解除帝家無後之患,直到現在心寧神定,才驚覺其中所涉重大,遂喜極而泣。 (太好了……這麼一來……帝門便不會在妾身這一代斷絕香火了……) 「啊……陛下、陛下!」正喜不自禁時,霜月太后憶起邪犽夫妻倆還在鳳玉帳中,不知情況如何,身子一躍,乘風飛出宗祠。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09/26,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五 冥府大地的一隅,一道修長的身影幽幽佇立。 那身影面對著一座窪地,窪地裡遍地毒沼,即使在充滿幽魂的冥府,亦顯得格外陰森。 身影走下窪地,雙腳到處,毒沼蒸散湮滅,徒留一片死灰。 九千院彎下身來,從地上拾起一塊黑黝黝的物事。 「轉眼已經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九千院歎道,望著手裡那塊黑色皮毛,上頭長滿了堅硬的利毛,就連天下第一大妖的真火亦無法毀傷。 (仔細想想,當初在鳳昭宮,若是收下她的禮物,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日這般田地……) 「唷,九千院大人,怎麼你下來也不打聲招呼?」一團紅光滾至窪地旁,朗聲說道,原來是金羅閻王。 「本宮只是前來取回上次遺忘之物,不會叨擾太久。」九千院轉身笑道,「金肥,近日可好?」 「哼,還不就是那副德行,這兒可是冥府地獄,能好到哪去?」金羅閻王嗤之以鼻,「上次跟你來的那個冒失鬼,這次沒跟著來啊?」 「他在仙帝那兒呢,」九千院收斂臉上笑容,神色略顯憂慮,「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希望沒事才好。」 「時間差不多了?什麼東西的時間?」金羅閻王奇道。 「……妖星餘魄作孽的時間。」九千院緩緩回答。 ### 門戶緊閉的室內光搖影曳,燈台上蠟淚成堆,燭火轉眼便要燒盡。 床上被褥凌亂,一男一女肢體交纏,兩道影子斜斜打在牆上,飄亂更甚其主。 邪犽雙手捧著霧凌汗濕的乳房,這對沉甸甸軟綿綿的雙球好似以他掌心溫度為食,與三年前相較,已經長大了近一倍有餘。 「啊嗯……」霧凌嚶了一聲,頸子往後一仰,將頭倚在邪犽肩上,兩眼含嬌帶媚,柔唇輕啟。 邪犽低下頭去,熟練地銜起霧凌往前突出的鼻吻,將舌頭送入她的嘴裡,一團濕熱立刻將邪犽捲了起來。 把玩著嬌妻的妙乳,邪犽腰肢上挺,陽物末端在霧凌胎房底部的肉上點著,逗的她蜜部抽搐,腰臀痙攣。 「啊嗯……嗷嗷……」霧凌歡快難耐,發出狐媚一族特有的春鳴,「哥… …我要洩了……「雪銀嬌軀酥軟在邪犽懷中,輕輕顫抖。 「再忍一下,我也快射了……」邪犽柔聲道,陽物頂得更沉,指尖捏著霧凌高挺的乳頭,再度把舌尖送入嬌妻口中。 霧凌吮著邪犽,閉上雙眼,任身體沉溺於歡美之中,細細品嚐逼近絕頂時那特有的無力感觸。 邪犽的手放開了嬌妻的乳房,挪到她的腰際,霧凌知其心意,用顫抖的雙手,在床褥上趴了下來,臀部上挺。 邪犽挺直腰桿,加速抽送,大腿撞擊在霧凌的臀上,堅挺燒燙的陽物在肥嫩多汁的肉貝裡攪拌出滋滋滋的聲響。 「哥……我要……啊啊……嗷嗷……嗷嗷……」霧凌抓著被褥,神情似哭若笑,只感到陣陣癲狂傾倒,連自己的手腳在哪都分不清了。 「姊姊……我要射了……」邪犽貼在霧凌背後,喘道:「我們……一起洩吧!」 忽然油盡燈枯,室內一片漆黑,霧凌與邪犽兩人同時絕頂,陽物劇顫,精液噴發,胎房收縮,愛漿淫溢。 兩人一齊躺臥於床,激烈的心跳聲透過肌膚傳來,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過了一會,邪犽的陽精與霧凌的陰液在胎房中化成虛胎,緩緩旋轉起來。 「姊姊……你快吸吧……」邪犽吻著霧凌頸項,說道,與白虎碎牙神力融為一體的他,再不需依靠陰陽和合之術增進自身氣力,是以練成的虛胎全歸霧凌所有。 「不行……明天是幫鳳玉補氣的日子,得留到天亮才行。」霧凌道,兀自嬌喘不已。 「啊……說得也是,我都忘了。」邪犽恍然大悟。 「傻哥哥,」霧凌笑道,儘管四週一片漆黑,邪犽腦海中的嬌妻笑靨依舊鮮明無比,「別因為她現在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就忘了我們的任務呀。」 「嗯……我當然記得,只是最近忙著開河拓土的,有些分心罷了。」邪犽辯解道。 自受封為鏡泉國主後,轉眼三年已過,曾經千瘡百孔的鏡泉國土在邪犽和霧凌的整治下,如今已經恢復昔日豐饒景象的六成,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哥哥,只要我們能治好鳳玉的病,再加上拯救鏡泉國眾生的善業,想必你娘親的罪孽也能輕減不少。」 「若真能這樣就好了,上次我下去看娘,她還是被釘在那兒受苦啊……」 一提到望雲氏,邪犽的語氣便不禁沉重起來。 「哥哥,別擔心了,依我看,鳳玉的病再過個一年半載便會完全痊癒,」 霧凌連忙道,「到時,鏡泉國的復興作業也大致完成,兩項功德加在一起,就算不能讓你娘脫離苦海,至少也可以讓她少受點刑罰。」 「嗯,到時若是我娘還不得解脫,我就下去把金羅閻王再打一頓。」邪犽打起精神,說道。 霧凌聞言,又笑了起來,和邪犽摟在一塊,又親又吻的,感受他身上渾厚的陽氣,和自己雙腿間那根堅實翹挺的寶物,欲苗不禁再度萌起。 「姊姊,你快把胎內的天地之氣收了,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邪犽道,輕插起來。 「壞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貪吃?是人家太久沒給你了嗎?」霧凌自己也是意猶未盡,卻故意反問。 「姊姊……其實……」邪犽道,「我在想……我們成親這麼久了,也差不多該生個孩子了吧?」 「嘻嘻……又是這件事,姊姊不跟你說過了,人家還不想那麼快大肚子嘛。」霧凌答道,「而且,我們每次弄起來,沒個三五天都不歇手,連這樣都懷不了孕,那只能說是天意囉。」 「姊姊,你別騙我了,」邪犽道,「你娘跟我說過了,說你們狐媚一族和人類不一樣,要讓你們受孕,可沒有那麼簡單,除了性器相接之外,還有另外一道程序。」 「嘖……她怎麼那麼多嘴……」霧凌聽了,不禁啐道,接著反問:「那… …你剛才怎麼沒做那另外一道程序?「 「因為……你娘又不肯告訴我……」邪犽猶豫了一會,道,「她叫我要嘛直接問你,要嘛……」 「要嘛什麼?」霧凌一聽,嗓音中顯露不悅之情,「她要你幹嘛?」 「唔……就是那個……」邪犽支支吾吾,不過自己的娘親是何等人物,霧凌可是心知肚明,一聽便知其中緊要。 「噯!那只臭狐狸精,都快兩百歲了還在勾搭自己的女婿!」霧凌氣沖沖地喊道,「下次回去見娘娘時,我非跟她算這筆帳不可!」 「那,結果呢?別人就算了,要是你敢跟我娘胡天胡地,我可一輩子不饒你!」說完,霧凌惡狠狠地瞪了邪犽一眼。 「什麼結果,我又沒和她怎麼樣,所以現在才在問你啊。」邪犽歎道。 「這倒是,呵呵……」霧凌一愣,笑聲略顯尷尬,「一氣之下,忘了哥哥你一開始就說她沒告訴你了。」 「好姊姊,你快告訴我吧,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替我懷個真胎?」邪犽央求道,雙手在霧凌腹上輕撫。 「別急別急,我們以後還那麼久,想生孩子有的是時間。」霧凌輕描澹寫地,把邪犽的手牽回自己胸口之上。 「你又跟我打馬虎眼了。」邪犽不滿道。 「好哥哥,你別生氣嘛……」霧凌嬌聲道,同時將胎內天地之氣納入體內,「來……哥哥,我們再弄一回……」說時,體內陰氣運轉,陣陣媚意透入邪犽體內。 「好姊姊,你跟我說一說吧。」邪犽歎道,感到陰肉層層席捲上來,裹著陽物吸吮。 「嗯……人家正好的時候,別講那種掃興的話……」霧凌一個翻身,摟住邪犽,柔唇壓住了他的嘴,火辣辣地咂了起來。 邪犽無奈之下,只好把懷孕生子的事情暫且拋開,捧起霧凌皮毛濕滑的臀,頂送起來。 咚、咚……咚、咚。 豈料就在情歡正酣之時,外頭竟傳來陣陣叩門之聲。 邪犽和霧凌倆止了歡愛,掃興之餘,亦難掩疑惑,窗門四周有妖力隔絕裡外聲響,就算有人敲門,那聲音也不至於傳入房內才對。 邪犽手一指,燭台上火光重燃。 「應該是霜月吧?要說金閣仙闕宮裡有誰能穿越我的結界,大概也只有她了。」霧凌面露厭惡,抓起床下以月貂真皮製成的外衣,披在身上「真是的,她又想幹嘛了……」 「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先把門打開吧。」邪犽道,穿上霧凌遞給他的胯褲。 霧凌悻悻然地伸出手,在緊閉的窗牖上輕拍一下,解除了內部的封閉。 「請進!」霧凌喊道。 呀地一聲,房門自發地往左右退開。 沙沙……沙沙…… 迴廊外雨聲清脆,正下著夜雨,雨絲被星月之光染成青色,如千萬銀針,落灑庭院之中。 一道雪白身影端坐在邪犽房門之外,以紙帶綁束的黑髮如絹,輕輕佇留在她的肩上。 身著薄紗衣裙,臂纏帛巾的女子緩緩將臉抬了起來,她眸烏如墨,黛眉朱唇,雙頰嬌艷欲滴,一身冰肌玉膚無褻衣遮掩,在薄紗底下若隱若現。 若邪犽只是一般常人,大概光和這女子兩眼對上,便要給她勾了魂魄,但邪犽身為霧凌之夫,九千院之婿,見多了各種美女,眼前女子雖貌若天仙,也只是以人類標準而言,光和霧凌的娘姨輩相較,便已遜色不少,遑論九千院。 更何況,邪犽早就認識這人了。 「霜月嗎?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邪犽開口。 「烈英王、秀瑚仙子,數月未見,見兩位英氣不減,妾身喜不自禁。」不待邪犽准許,霜月太后悄悄走進房中,兩手把房門一扣,同時模彷霧凌,以仙力將內外音聲隔絕。 雨聲息偃,霜月的目光在邪犽和霧凌臉上交互掃過,見邪犽裸著上身,胸膛汗濕,而霧凌恢復狐形,只披著一件單衣,嘴角遂上揚起來,微微一笑。 「你們帝家的稱號我不太習慣,還是用原來的名字叫我們吧。」霧凌見霜月態度曖昧,心中不快,但想她或許是有什麼要緊之事,是以先不發作。 「那……妾身失禮了,」霜月神色溫柔,笑道,「托兩位之福,陛下如今生活已與常人無異,昨天還在紫薇園裡跑了一整天,妾身看了,心中感動莫名,想要重重酬謝兩位,卻又不知該從何謝起……」 「免了,那麼麻煩。」邪犽揮手道,「我們又不是為了你的謝禮才去救鳳玉的。」 「你這麼說,妾身越加惶恐了,」霜月往前一步,慢慢靠近邪犽,語聲更為柔膩,「日後還有許多要煩勞兩位的地方,至少也讓妾身聊表心意……」 說時,霜月面頰泛紅,眸中春情閃爍,體內陰氣騰發,竟是施展起了媚術來。 (她……她想幹什麼?) 邪犽一愣,但他身懷白虎天尊神氣,並非常人,故絲毫不受霜月影響。 一旁的霧凌從床上躍起,橫到邪犽與霜月之間,冷笑道:「霜月,你膽子真大,竟當著我的面勾引邪犽,莫非是想在床上聊表心意吧?」 「若兩位不嫌棄,妾身欣喜為之。」霜月臉上毫無愧疚之色,笑道。 「什麼兩位不嫌棄!」霧凌再也無法忍耐,怒道:「你總是偷偷和邪犽使眼色的事,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貴為太后,又是最年長的帝家女仙,如此對個男人眉來眼去的,到底有沒有廉恥之心啊!」 霜月轉向霧凌,微笑依舊不變。 「秀瑚仙子,看來你對我們帝家規矩不甚明瞭,」霜月柔聲道,「想來九千院從未告訴過你們,這也難怪,畢竟她向來不喜我帝家家規。」 「那又如何?」霧凌暗自提防,生怕霜月使出什麼陰險手段,「難道你們家規允許你擅自勾搭別人的丈夫嗎?」 「那有什麼別人,秀瑚仙子,」霜月笑得越發嬌柔,「你忘了你和英烈王都是我帝門中人了,我們是一家人啊。」 嗤地一聲輕響,霜月衣袖擺動,竟將霧凌實實摟在懷裡,兩人胸腹相貼,唇頰相親,幾乎沒有距離可言。 霧凌一驚,正欲掙脫,卻感到一股溫熱甜膩的氣息透進口鼻之中,唇上又軟又濕,才發現霜月竟銜著自己的唇,輕輕吻了起來。 「嗚……嗯嗯!」霧凌哼了兩聲,只覺體內陰氣好似中邪一般全然不受控制,沿著經脈在體內橫衝直撞,宛如脫韁野馬般奔亂不休。 「這是水鏡勾月之術,系陰氣共鳴,同赴慾海之術……要再過兩年,你的修為勝過妾身,這法就對你沒用了……」霜月顫聲道,說時語調妖淫,與平時截然不同,霧凌聽了不禁一凜,想要重新鎮定心神,但已然遲了。 「你……你身為帝門之長……竟用這種齷齪下流的淫術……」霧凌驚怒之餘,顫聲咒罵,但轉瞬已渾身熱燙,每一吋肌膚都搔癢起來,股間空虛難耐,意亂情迷,無法自己。 霜月身為施術者,雖同樣情慾高漲,卻比霧凌好些,只是渾身酥軟,尚未至心神狂亂的地步。 騰地一聲,霧凌與霜月一起倒臥在床,神魂顛倒的霧凌抓著霜月,兩人吻作一團,表情癡狂之至,肢體交纏,貪歡渴愛的模樣令人看了血脈賁張。 然而受了鏡月之術的影響,兩人越是糾纏,體內陰氣越是互不相讓,慾火催得更加猛烈,好似血管中有無數螞蟻咬嚙,難受至極。 「你對霧凌作了什麼!」邪犽大怒,一把將霜月從霧凌身上扯開,推至一旁。 「霧凌?霧凌!」邪犽按著霧凌的肩膀,只覺她體內陰氣逆行斜走,狀態極為異常。 「哥……哥……快給我……」霧凌顫聲道,嘴角銀絲滑淌,話也說不清楚,「裡邊……像火在燒……」 邪犽一聽,知道情況緊急,二話不說,褪下褲來,陽氣貫注肉莖之中,直達龜頭末稍,轉眼肉翼拔張外翻,色若紅炭,莖上爬滿青筋,陣陣辣燙之氣從皮下透出,好似陽根之中,流的不是鮮血,而是燒融的鐵漿一般。 旁邊的霜月還是初次見到邪犽的寶物,體內狂亂的陰氣受到陽根吸引,立刻聚集至陰部蜜肉之中,濕潤的烏黑眸子睜得大大地,雙腿深處搔癢萬分,只覺下體空虛,無比可恨,急盼男陽填補。 (儘管有真陽之氣……他的寶物竟能雄偉至斯……要是妾身給那樣的東西入了進來……怕要……怕要……) 霜月又喜又懼地望著邪犽的陽物,下體濡濕如湧泉,口中亦香涎分泌,只想把那根寶物用唇輕輕捲起,細細品嚐。 只見邪犽抬起了霧凌覆滿銀白絨毛的雙腿,作勢欲插,霜月才回過神來,憶起自己的目的。 一個翻跳,霜月攔到霧凌身上,硬生生將兩人分開。 「臭娘們!你想幹什麼!」邪犽大怒,「九千院只叫我救你女兒,可沒說我得對你客氣!」 「烈英王請息怒!」霜月緊緊摟著霧凌,後者早已沒了理智,抓著霜月又親又吻,腰臀不住往她腿上迎送,「請聽妾身一……」 「滾開!」邪犽拉扯霜月的頭髮,將她往旁一摔,霜月用來束髮的紙帶斷裂,長髮立刻散成一輪黑月。 「姊姊……我馬上來救你了!」邪犽抱起霧凌,陽物對準她亢奮抽搐的蜜部,便欲插入。 「……妾身知道怎麼讓霧凌受孕懷胎。」霜月顫抖的嗓音從邪犽背後傳來 邪犽一凜,止了動作,霧凌焦急地用手握住陽物,臀一挺,自己迎了上去。 「啊啊!」霧凌大喊一聲,只覺那有如萬蟲鑽動的稠濁慾念都給邪犽的陽物燙融了,從頭到腳都歡暢無比。 然而,這痛快只持續了不到一眨眼的時間,濃得化不開的淫慾隨即捲土重來,迅速地壓向邪犽燒燙的陽根,沒多久,霧凌除了雙腿間那根寶貝,什麼都無法想了。 「哥……肏我……肏我……」霧凌眼神呆滯,腰肢自動迎送,整個人竟像是傻了一般。 邪犽抱住霧凌,抽送起來,同時問道:「……你偷聽我們的對話?」 霜月蹣跚站起,長髮披肩,緩緩來到邪犽身旁,貼附在他背後。 「妾身知道讓狐媚一族懷胎受孕的法門,只要烈英王答應妾身一個條件,妾身願傾囊相告。」霜月壓抑著體內鼓漲欲裂的慾火,和想要從霧凌身旁奪走邪犽的衝動,輕聲道。 「你怎麼會知道,你又不是九千院的族人?」邪犽反問,同時腰身一沉,龜頭搗入蜜肉,霧凌立刻發出歡喜的悲鳴,陰道內陣陣抽搐,肉壁吮著陽根,股間愛液傾洩如瀑,猛然真洩,但儘管如此,體內陰氣仍無平息之跡象。 (原來這臭娘們平時道貌岸然都是裝的,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她到底對霧凌用了什麼邪術?怎令姊姊失常至此?) 邪犽困惑之餘,仍不斷抽送,期能以自身陽氣制伏霧凌體內失控的陰氣,然而事與願違,霧凌真洩不斷,身子好似無拴酒甕一般,內氣滾滾流出。 「百年以前,九千院與妾身談論人狐之間相異之處時,曾不經意透露狐媚一族延續後代的法門,妾身至今日仍清楚記得,」霜月喘道,貪婪地品嚐著邪犽身上的男子氣味,「只要……只要你願助妾身一圓宿願……」 「什麼宿願?」儘管對霜月倍感厭惡,但為救助霧凌,邪犽仍問道。 「我帝門久缺男丁,只要你能讓妾身……或是陛下得一男胎……」霜月道。 「九千院叫我來救你女兒,可沒說我得和你們兩個不三不四。」邪犽不待霜月說完,冷冷道。 霜月淺淺一笑,只是邪犽背對著她,看不見她的笑容。 「九千院雖未明說,但心中其實早已默許……」霜月環住邪犽的胸口,嗓音香甜嬌媚,「否則……她不會逼妾身讓你們兩人登入帝籍……呵呵……」 「你笑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邪犽一怒之下,停了抽送,霧凌立刻難耐地摟著他哀求起來。 霜月見狀,呵呵一笑,手往下一挪,從後方拉住霧凌的腿,助其腰臀前迎,二女遂將邪犽前後包夾。 「霧凌姊姊!你醒醒啊!」邪犽喊了兩聲,但霧凌神智昏亂,一心只念著和邪犽交歡,逕自腰扭臀迎,對其呼喊皆充耳不聞,「可惡,你究竟對她施了什麼邪術?」邪犽怒道。 「烈英王,你可知何謂水鏡勾月之術?」霜月舔著邪犽的耳朵,將濕熱的吐息吹進他的耳中,輕聲竊笑,「那是女子為了侮辱女子而創的邪術,受這淫術的女子,因體內猖狂陰氣作祟,對陽氣極為飢渴,鎮日只思與男子交歡,然而就算她承盡天下男子陽精,亦無法獲得解脫,烈英王可知何故?」 「……你到底想說什麼?」邪犽轉過頭去,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被他熾熱的眼光一瞪,霜月嬌軀一顫,受到邪犽真陽之氣的吸引,心情激動,險些洩身。 (若……若今晚妾身所謀能成……想必這身子連著心肝……都是他的了… …) 「快說啊!」邪犽喝道。 「啊!是……」霜月神情慌亂,顫聲道,「要解除鏡月之術……只有一個法子……就是……」 「就是什麼!快說!」 「就是……」霜月只覺自己好似要給邪犽的目光給融化似地,再也支持不住,軟軟倒了下來,「以男陽……將那施術的女子……」 只見霜月白晰的雙腿從裙下露出,盈盈水光從大腿內側一路蔓延至膝,胸口的一對妙乳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兩邊乳頭挺的老高,好似野莓一般。 「啊啊!」霧凌摟著邪犽,仰首歡歎,再次真洩,兩腿上的銀毛全都吸飽了愛液,黏成一撮一撮。 見到她癡狂的模樣,霜月心中又妒又羨,恨不得那個與邪犽相擁的人就是自己。 (這樣任由陰氣流洩……霧凌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邪犽深感擔憂,顯然光靠陽物抽送,並無法解救霧凌。 邪犽把霧凌緩緩放下,不顧嬌妻百般哀求,竟將陽物緩緩拔了出來。 「哥……哥……!」霧凌沉溺於絕頂之中,兩腿癱軟如泥,難以動彈,只能輕聲悲歎。 「姊姊別擔心,我很快就會讓你恢復原狀的。」邪犽道,一邊來到霜月身旁,伸手握住她大腿內側的雪白肌膚,陽氣運行,促使霜月內氣與之呼應。 霜月陰氣失守,嬌軀一顫,只感一股熱意從雙腿間溢出,歡快在體內奔馳如電,腰臀不自主地抽搐起來,竟是洩了。 霜月一洩,一旁的霧凌亦是身子弓起,同時洩身,氾濫的愛液在被褥的凹陷處形成了好幾個小水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要救霧凌,得先讓你狠狠洩了一次才行。」邪犽冷冷道,「你以自身陰氣影響霧凌內氣,是以這邪術的源頭在你身上,若是源頭不除,不論我如何以陽氣鎮之,都無法使霧凌內氣平靜。」 「正……正是如此……」霜月喘道,心裡也不知是懼是喜,只感一顆心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一樣。 嗤嗤數響,邪犽大手一抓,將霜月身上的薄紗衣裙扯了開來。 之前隔著薄紗,還看不仔細,如今再無遮掩,霜月柔若無骨的身段頓時在邪犽面前一覽無遺,只見她通體白淨香軟,整個人像是用雲做的一般,肌膚有如透明琉璃,燈台的火光甚至可以透過霜月,照映到她身後的牆上。 圓潤豐滿的乳好似一雙滿月,佇留在霜月嬌嫩的胸口上,乳廓邊緣發著汗珠,聳起的乳頭紅艷艷的,像是塗了胭脂。她的下腹光滑如綢,柳腰狹窄,幾可一手盈握,微微拱起的恥丘上鋪著烏黑的細絨,兩腿間,一朵火紅的花兒綻放,花瓣上蜜汁滑滾,不住滴落。 霜月緩緩將自己的雙腿往左右敞開,讓邪犽清楚看見那鮮紅花朵裡顫抖的嬌嫩花蕊。 邪犽哼了一聲,伸手覆蓋住霜月的乳房,從下方將兩邊的乳都握了起來。 然後,霜月看著邪犽將怒張的龜頭頂上自己久未承歡的花門,毫不留情地刺了進去。 一股銳利如刀的刺痛幾乎讓霜月誤以為自己被邪犽的陽物切成了兩半,但隨著真陽之氣迅速透入體內,那錐心之痛就在一眨眼間,成了令人戰慄的極度歡快。 刺眼的白色光芒不斷在霜月眼前閃耀,熾熱的光束照進她的體內,烤焦了她的血肉,散發出苦澀的歡愉滋味。 而進入霜月的邪犽,亦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異樣感觸,好似一條細絲一般,輕輕穿過他的身子,帶來微微刺痛。 「你不是鳳玉的娘嗎?怎麼會是處女?」邪犽問道,他的聲音讓霜月回過神來。 她眨了眨眼睛,發現邪犽厚實的胸膛就在咫尺前方,自己的手和腿都像蜘蛛樣的攀附在他發燙的身軀上,腰肢發狂似地往上迎送,幾縷血絲從花門裡淌下。 「啊……妾身……奴家……」邪犽的陽物在她體內不斷地開疆闢土,挖掘出早已被肉體遺忘的歡美,霜月幾乎無法保持神智清醒,顫聲道:「自生下陛下後……已十數年未與男子相交……是以……裡頭的肉都癒合了……」 「哼,難怪緊成這樣,我還以為你是處女呢。」邪犽冷冷道,握著霜月乳房的手加重了力道,同時猛力一頂,陽物盡沒至根。 隨著抽送,邪犽體內微弱的刺痛感逐漸增強,細絲樣的觸感逐漸匯聚成一條細流,在他的骨髓間軋碾,邪犽的呼吸加快,一股揉合了恐懼與罪惡的情緒佔據心頭,就像漆黑的焦油一般黏稠難化,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諷刺的是,邪犽竟因此而感到一種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異樣歡快,就像是以極緩慢的速度,漸漸沉入無底深潭一般。 邪犽腰肢一挺,龜頭頂入了霜月的胎房之內。 「啊啊!」霜月身子弓起,女陰糾結收縮,愛液噴濺,只感那燒燙的硬物闖進了體內最為隱密之處,深深地搖撼她的心神。 一瞬之間,什麼帝門香火,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只要邪犽願意這樣摟著她,霜月便心滿意足,再無他求。 「心肝……奴家的心肝啊……」霜月捧著邪犽的臉,想要吻他,卻被邪犽別過頭去,只好吻在他的頸子上,「奴……奴家已經是你的人了……」 邪犽沒有回答,因為空虛難耐的霧凌此時撲了上來,從旁摟住了他,對著他的頸子又吸又咬,鼻中嗷嗷嗷地直哼,宛如一頭發情的雌獸。 邪犽空出雙手,一邊抽乾霜月,一邊摟住霧凌,將手指探入嬌妻火燙的穴裡,陽氣貫注,以指腹在陰道中前後磨蹭。 「哥……哥……」霧凌眼神呆滯,吐息熏濃,口裡不住低喃:「肏我…… 肏我……「 「再忍會……姊姊……馬上就好了……」邪犽喘道,陽根雖在霜月穴中深搗,兩眼卻望著霧凌,歡快有如波濤般此起彼落。 在妻子身旁和別的女人交淫,竟令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霜月邊喘,邊泣,嘴在邪犽胸口輕吮,只盼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他的寶器……不知有多長……都頂到了奴家心裡了……) 聲不外傳的房室裡,迴盪著霜月和霧凌抽泣似的歡喜呻吟。 然後,霜月猛然真洩,同時霧凌身子一僵,騰地一聲倒在床上,再不動彈。 二女體內狂亂的陰氣,就在這個瞬間傾洩殆盡,同時歸於沉寂。 正欲昏厥之時,霜月感到唇上一暖,驚見邪犽正吻著自己,不禁陷入狂喜。 「心肝……心肝……」霜月邊吮著邪犽舌尖,邊喘道。 「……明天,把霧凌懷孕的法門告訴我。」邪犽在霜月耳邊低聲道,「然後我才會完成你的願望。」 霜月點頭,邪犽淺淺微笑。 「蕩婦,你想要我射在哪裡?」邪犽在霜月耳邊低聲道,一字一句都勾動霜月心弦,令她神魂顛倒。 「射在……射在奴的胎房裡……」霜月顫聲回答,「奴家想要……心肝的精……」 邪犽輕撫霜月臉龐,一邊吻,一邊抽送,不一會,便在她子宮深處出精了。 夾帶真陽之氣的滾燙精液撞擊在霜月的胎房肉壁上,她只感頭昏腦脹,好似被人灌下烈酒一般,轉眼肌膚通紅,渾身飄飄然的不聽使喚,只有股間蜜肉死命抽搐,洩得臀都往上彈跳不已,歡喜地骨頭都要融了。 (此等美妙滋味……秀瑚她竟能夜夜品嚐……妾身……好妒……) 邪犽取出陽物,將最後幾股精注入霜月口中,她將其全數飲下,熱切地吮著發燙的龜頭,心中知道,自己已然是他囊中之物了。 吮完,霜月望著邪犽提著給涎漿抹得光亮的陽根,再度回到霧凌身邊,一邊吮著嬌妻香汗淋漓的乳,一邊將熱騰騰的寶器送入霧凌鮮紅如血的穴中,抽送起來。 恍惚之中,霜月的內心泛起漣漪般的輕微妒意,她伸出手,輕撫邪犽的大腿,望著他腰身徐送,陽根陷入霧凌的蜜肉裡,一邊舌舔柔唇,嘗著嘴角殘精。 ###翌日### 霧凌心情極為不悅,赤裸的腳掌在一塵不染的廊上踩的嘎吱作響。 「姊姊,你還在生氣啊?」走在霧凌左側的邪犽小聲問道。 「氣?氣什麼?」霧凌高聲答道,腮幫子紅通通的,「昏迷了大半夜,昨晚發生什麼事,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你又把那不要臉的騷婆娘給趕了出去,一夜無事,我有有什麼好氣的?」 「可是我看你還是氣呼呼的啊。」邪犽苦笑。 「哼!」霧凌別過頭去,銀髮在身後飄逸,再不言語。 (這水鏡勾月的邪術,不以男陽貫注於施術者女陰,是決計無法破解的,他明明就和霜月那賤人好過了,竟死不承認,真是氣死我了!) 沒一會,兩人駐足於一對拉門之前,左右隨候的侍女立刻推開拉門。 「姊姊!」門一開,一道高亢清脆的嗓音便喊道。 身著鳳紋金袍,體態輕靈的少女,也不顧周圍侍女阻擋,三步並作兩步,飛也似地撲進霧凌懷裡,兩手緊緊摟著她的腰。 「姊姊,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朕等的好苦喔!」少女神情歡喜之中,又帶幾分怨懟,嘟著嘴道。 「哪有晚,姊姊這次出去的時間和平常差不多啊。」霧凌一掃先前慍怒神色,笑道,「倒是你,幾個月不見,又長高啦?等下次姊姊回來的時候,恐怕你就要和我一般高了。」 少女燦然而笑,從那天真無邪的笑靨裡,實難想像三年之前,她曾病倒臥床,命在旦夕。 拜邪犽和霧凌定時授以天地之氣之賜,仙帝鳳玉的御體已恢復至與正常人無異的地步,只要再將其體內分斷的經脈重新接續起來,長達三年的療治便可大功告成。 鳳玉和霧凌寒暄完畢,轉過頭,見到邪犽就在身旁,她驚愕之餘,怯生生地道:「皇兄……你辛苦了。」 「不……不會……」邪犽點了點頭,皺眉答道。 三年來,隨著鳳玉的病情好轉,她身上散發的人味也越發濃烈,對霧凌、霜月而言,這若有似無的體味根本不值一提,但對生來極端厭惡人類的邪犽來說,卻是一股難以忍耐的異臭,即便成了鏡泉國主,統領百萬人民,他依然無法接受這人體特有的氣味。 若是平常,邪犽早已退得遠遠地,連一步也不願靠近鳳玉。 對鳳玉來說,她只道邪犽總是刻意疏遠,因此內心深以為這特意從仙界下凡,救治自身頑疾的皇兄,定是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缺陷,才會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以每次見到邪犽,心中總感到羞愧難言。 只是今日不知為何,鳳玉體味雖仍令邪犽不喜,他卻沒有刻意退避。 究其原因,是因邪犽心中生出了一股邪念。 (這小鬼身上味道雖然臭……倒還有幾分姿色……小小一個,不知弄起來是什麼味道……) 邪犽不禁往鳳玉股間望去,但她身為仙帝,平時均作男子裝束,看不出身段如何。 「英烈王、秀瑚仙子,兩位早安。」霜月頭冠整齊,穿著一襲高雅紫衣,裙幅在地展開如輪,恭身笑道。 霧凌聽見霜月的聲音,臉上露骨地顯出厭惡之色,冷冷地瞪了霜月一眼,後者卻不以為意,依舊一派柔和地對著兩人微笑。 「我要傳氣給陛下,麻煩裡頭的人都出去。」霧凌眼光在室內掃了一遍,冷冷道。 霜月點點頭,接著揮了揮手,將室內隨侍宮女全都遣了出去,自己接著也起身離開,並刻意與邪犽保持距離。 但就在踏出廊外時,霜月卻回頭問道:「烈英王何不與妾身一起至紫薇園散個心?也好讓陛下能專心收受秀瑚仙子的仙氣。」 一句平凡無奇的話,卻讓霧凌聽得臉色大變,差點就要在鳳玉面前破口大罵。 「你……你這……」霧凌心神大亂,咬牙道,「光天化日的……竟敢……」 「霧凌,」邪犽伸手在霧凌肩上一搭,一股暖意透入她的體內,讓紊亂的情緒穩定下來,「別想太多了,我只是和平常一樣,在外頭等你而已,至於她想做什麼,和我一概無關。」 「可是……」霧凌依舊不放心。 「秀瑚仙子,妾身今日胸口有些鬱悶,怕不能受陽氣刺激,在紫薇園裡恐怕得與英烈王保持十步以上的距離。」霜月亦道,「如有違背,願受仙子責罰。」 霧凌在邪犽和霜月臉上看來看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昨晚那女的明明對我使出那種下流邪術,哥哥他怎麼好像沒事一樣?他到底在想什麼?) 「霧凌,相信我,」邪犽上前一步,正色道,「我絕不會讓你傷心的。」 見到邪犽真摯的眼神,霧凌這才完全安下心來。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姊姊能不信嗎?」霧凌苦笑,「乖乖在外頭等著,待傳氣完成,我和鳳玉就一起出去找你們。」 邪犽點頭,緩緩退出廊下,等霜月走遠,才帶上拉門。 「姊姊……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朕怎麼都聽不懂?」膩在霧凌懷中的鳳玉問道。 「沒……沒什麼,」霧凌含溷帶過,「鳳玉,把你衣服脫了,姊姊傳氣給你。」 鳳玉欣然點頭,當著霧凌的面,解開金袍衣領,刷地一聲,金袍落地,她很快地又褪下腿上長褲,動作中全無羞怯。 鳳玉自小被視為男子,加上又身為仙帝,不論沐浴如廁,身邊隨時都有四名以上的宮女服侍,是以就算在人前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她亦處之泰然,全然不以為恥。 (鳳玉長大了,可別變得和霜月一般才好,得想辦法教會她怕羞才行……) 霧凌見狀,如此心想,只是三年過去了,鳳玉依舊和個剛出娘胎的嬰孩一般天真無邪,不知羞恥為何物。 「朕脫好了!」光溜溜的鳳玉笑道,「換姊姊脫了!」 霧凌苦笑,不過見到鳳玉的笑容,心中亦是一暖,三年來她悉心照料仙帝,早已將其視為親生子女一般,鳳玉亦把霧凌當成親姊姊愛戴,彼此之間情同手足。 霧凌伸手往拉門上一拍,封住裡外聲光傳遞後,緩緩解開身上皮衣,一股淫念在心中冉冉升起。 ### 雖已是秋暮時分,紫薇園裡依舊百花綻放。 一片花團錦簇之中,身著紫衣的霜月仙子幾乎要和花海融為一體,分不請哪兒是人,哪兒是花。 「今年紫薔薇開的頗盛,」霜月捻起一朵紫薔薇,唇吻花瓣,笑道,「英烈王也折下幾朵,送給秀瑚仙子,讓她開心一下如何?」 「廢話少說,你有事要告訴我吧?」邪犽問道。 霜月不改臉上的嬌媚微笑,把手中薔薇接回原本的斷枝上,指腹一搓,紫薔薇竟重新生回枝上,好似從未被人摘下過一般。 「懷胎懷胎,英烈王可知胎是怎麼懷的?」霜月面對邪犽,她將秀髮高高盤起,頸項白淨,肌膚晶瑩剔透,雙眸秋波流轉,有如一對深潭。 「不是男歡女愛,自然而成的嗎?」邪犽回答。 「世上有男歡而女不愛,也有男不歡而女愛,更有男不歡女不愛,卻依舊受孕懷胎的情形,」霜月道,與邪犽保持著十步之距,「於懷孕一事,男歡女愛並非必要,必要者,只有男精女卵而已。」 「女卵?」邪犽一愣,「那是什麼?」 「英烈王知道庭雞家鵝一類的禽畜吧?見過雞鵝孵蛋否?」霜月微笑,「其實不止雞鴨,人最初亦是由卵中而生,只是人卵無殼,需在體內孵化育生,所謂懷孕,便是指將這人卵孕育成胎兒的過程。」 「那……霧凌她遲遲無法受孕的原因是?」邪犽似懂非懂,但知道問題定是出在那所謂的人卵之上。 「女子欲受孕,精卵必須在胎房中合而為一,有如陰陽二氣之合一,之後人卵才以胎房為家,攝取母體養分,日漸茁壯。」霜月答道,「秀瑚仙子久無孕象,其原因有二。」 「是什麼原因?」邪犽連忙追問。 「一是秀瑚仙子仍欲藉陰陽和合之術,提升自身法力修為。英烈王亦知,狐媚一族的胎房異於他族,能儲備天地之氣,是以仙子若是懷胎受孕,子宮給胎兒佔據,便再無法行陰陽和合之術了。」 「二是……英烈王可知何謂卵巢?」霜月問道,邪犽搖頭。 「凡天下女子,體內均有一小室,稱為卵巢,用來儲存人卵,極為寶貴。 一般而言,不論種族,卵巢均與胎房直接相連,以利離巢之卵能直接進入胎房。「 「但狐媚一族卻不是如此,據九千院所言,狐媚一族的卵巢,雖與胎房相連,但兩者之間的通道卻是堵塞的,非經特殊手段,無法開通。」 「原來如此,所以霧凌久不受孕,便是因為胎房與卵巢相互隔離之故了。」邪犽恍然大悟,「那該如何方能使其開通?」 霜月笑而不答,抿住了嘴。 邪犽腳步往前踏出,轉眼來到霜月面前,兩人四目相交。 被邪犽這麼一看,霜月整個人都軟了,昨夜的銷魂感觸在體內復甦,頓時渾身熱燙,眼光如波,一個踏步,嬌軀便依偎在邪犽胸前,心裡只盼與他相擁歡愛。 邪犽早知霜月心意,一把將她摟住,手直接探進衣領之中,捧住霜月嬌乳,緩緩把玩起來。 「蕩婦,什麼十步以上,你還真敢說呢。」邪犽取笑道,抬起霜月下頦,盡情親吻。 「心肝還不是……和秀瑚仙子說話時的表情,真要把天下女子都騙過了… …「霜月亦笑道,心中淫念強盛,掌心在邪犽褲襠上輕撫,揉著他剛硬熱燙的陽物,憶起昨夜銷魂滋味,股間亦是陣陣酥麻。 「奴家昨晚回房後,一夜無眠,」她顫聲道,「五臟六腑受情火燒灼,難受萬分,只盼心肝能一解奴家相思之苦。」 「你身為太后,卻異樣淫亂,」邪犽冷笑道,「難道帝門家規准許你如此?」 霜月聽了,只是淺淺一笑。 「心肝講話真是難聽,」霜月只道,「淫亂是指任意與男子交合的女子,奴家豈是那種輕浮之人?你是奴家夫婿,夫妻相愛,天經地義,有何淫亂可言?」 「誰是你的夫婿?」邪犽聽了,奇道。 「真祖有訓:」天子血尚純貴,不與外人相交,凡我族內,無長幼老少之別,男皆可夫,女皆可婦,相交相愛,繁衍子孫,以至千萬。「」霜月緩緩念道。 「……這是什麼意思?」邪犽聽了,難掩驚愕。 「意思是,除了秀瑚仙子以外……」霜月柔聲道,「奴家和陛下也都是你的妻子,將來我們生下的若是女兒,等她長大成人,亦是你的妻子。」 邪犽一聽,大感訝異之餘,心中漆黑的邪念卻更加旺盛了。 「你們帝家的規矩可真特別……」邪犽笑道,「若是女兒生下的又是女兒呢?」 「那當然……還是心肝的妻子呀……」霜月吃吃笑道,見到邪犽眼中閃爍異光,竟越發興奮了,「心肝現在可知,身為我帝家男子之幸了?」 「那我何時可以品嚐你的小丫頭?」邪犽問道,手已解開霜月腰帶。 「心肝若願,今夜即可……」霜月感到邪犽火熱的掌心在恥丘上游移愛撫,只覺說不出的美妙歡快,愛液有如泉湧。 此時,邪犽已忘了要詢問如何使霧凌懷孕之事,心中滿是難以抑制的淫念,陽物隔著褲襠,便在霜月雙腿間來回磨蹭。 「啊……心肝……」霜月嬌喘,摟住邪犽。 ### 室內,兩條赤裸的女體相連,一妖媚多姿,一纖瘦可愛,均緩緩扭動,不時發出撩人喘息。 「啊……啊……姊姊……」鳳玉兩手抓著床褥,纖細的腰身迎著霧凌的臀,輕輕顫抖。 仙帝微隆的胸部上,兩粒粉紅嫩莓高高翹起,未脫稚氣的細長手腳因著興奮而染上澹澹紅潮,尚未成熟的嬌軀在歡美中扭曲,呈現出一股與鳳玉年齡不符的淫艷風情。 霧凌呵呵一笑,將手掌按在鳳玉的胸口上,罩著她方興未艾的薄乳,幼年仙帝立刻發出一陣歡愉的喘息。 「舒服嗎?鳳玉?」霧凌問道,緩緩揉了起來。 「嗯……姊姊的手好暖……好舒服……」鳳玉點頭,黑髮在細瘦的嬌軀下烏光閃耀。 霧凌低下頭,緩緩奪去鳳玉的唇,舌尖探入仙帝小口之中,輕輕咂了起來。 鳳玉哼哎兩聲,雙手摟住霧凌,熱切地吻了回去,吮著姊姊的朱杏,一臉香甜地吸了起來。 霧凌腰肢扭轉,讓下體與鳳玉的蜜部吻合,飽滿的陰唇吻著仙帝單薄的花瓣,將胎房中飽含天地之氣的稠密精水,一小股一小股地傳入鳳玉胎內。 鳳玉緊抱著霧凌,半瞇的雙眸熱氣迷濛,年幼的她不知那在體內肆虐的歡愉,其實是來自心中初萌的肉慾,還道是霧凌的高超妙法,在治病癒疾的同時,也令人欲仙欲死。 (姊姊的……法力越來越高強了……比之前幾回都來得舒服……舒服極了……) 吮著霧凌溫暖的朱杏,鳳玉小口啜飲她微甜的涎漿,細瘦的腰肢曾幾何時,迎著霧凌扭動起來。 (鳳玉年紀也差不多了……就算什麼都不跟她說……身子也會這般迎送… …) 霧凌心想,手掌撫慰著鳳玉淺薄的乳丘,感到她發燙的肌膚好似黏附在掌心一般,說什麼也不願離去。 起初,霧凌只是單純地傳氣予鳳玉,並無他想。然而傳氣之時肌膚相接,女陰相交相連,互為刺激,就算沒有陽氣誘引,仍易勾動慾火,如此日積月累,到了第二年初,霧凌終於情不自禁,領著鳳玉共赴雲雨,在她稚嫩的花田里灑下無數情歡種子,而鳳玉對男女之事全然無知,只道是霧凌療傷治病的仙術,不假思索地欣然接受。 其後,霧凌便假借傳氣之名,不時與鳳玉偷歡相愛,開頭幾回,還尚感愧疚,但隨著時日經過,習慣成自然,就連那最後一絲罪惡感也從霧凌心中消褪了。 「鳳玉……你喜不喜歡姊姊?」當傳氣將近圓滿之時,霧凌暫緩親吻,問道。 「喜歡……我最喜歡姊姊了……」鳳玉吁喘不已,嬌軀陣陣輕顫,早已忘記自己仙帝身份,「我好想就這樣病下去……和姊姊永遠在一起……」 「小傻瓜,就算你病好了,姊姊也不會離開你的。」霧凌笑道。 「真的嗎?就算我的病好了……」鳳玉聽了,難掩喜色,燦然而笑,「姊姊還是會這樣傳氣給我?」 「只要你不嫌棄,姊姊每天都傳氣給你。」霧凌道,兩人緊緊相擁,霧凌用豐滿的嬌軀將身形單薄的鳳玉包覆起來,肌膚熱氣相浸,彼此都不禁歎了一聲。 「鳳玉……剩下一點了,你用嘴吸吧。」過了一會,霧凌輕聲道。 鳳玉點點頭,倒轉身子,來到霧凌下方,熟練地將頭臉置於她雙腿之間。 霧凌大腿開敞,將蜜液氾濫的肉貝在鳳玉面前展開,鳳玉亦張開雙腿,潔淨無毛的骨感恥丘緩緩降到霧凌面前。 鳳玉低下頭,雙手捧著霧凌的腿,嬌小朱芽探進花瓣內裡,沿著肉田上下舔舐起來。 霧凌將手按在鳳玉小巧翹挺的臀上,嘴把那尚未綻放的單薄花瓣含在口中,輕輕舔吮,同時感到鳳玉的舌尖鑽進了蜜穴裡頭,吸食著那最後幾股精水。 三年前令人倍感苦澀的腥稠液體,鳳玉現在已經可以輕易將其飲下,甚至連殘留在舌尖的黏滑觸感,也倍覺美味。 正努力吮咽之時,忽然一股天翻地覆的歡快襲上鳳玉,她不得不止了動作,腰肢劇顫。 「姊姊……啊啊……」鳳玉呻吟,只感渾身酥麻。 霧凌呵呵一笑,朱杏在鳳玉的處女穴上舔吻,舌尖逗弄著那乳白色的小小薄膜,手指捏著鳳玉青澀的花蕾,來回挑弄。 快樂的波濤一道接著一道,鳳玉雙腿抽搐,無力反抗,只能抱著霧凌的腿親吻。 聽著鳳玉銷魂的呻吟,霧凌只感渾身燥熱,一股難以形容的濃濁慾望,好似黑油一般在體內遊蕩,催促著她在鳳玉體內奏起更多歡聲。 ###門外,霜月雙手撐在廊緣,裙襬撩起至腰,雪白桃臀高高翹起,邪犽捧著她兩片臀瓣,邊肏,邊欣賞著室內霧凌與鳳玉二女歡愛。 「心肝……你看……奴家沒說錯吧?」霜月給邪犽肏得魂都要飛了,顫聲道。 「啊……真的……」邪犽喘道,陽物頂著霜月胎房,好似要將她肏穿似的,「霧凌她……竟然和那丫頭弄了起來……」 從霜月打開的門縫裡,邪犽看得目瞪口呆,漆黑的濃稠慾望在心中翻攪,只覺從未如此興奮莫名,體內陽氣全往肉莖中湧去,鼓漲欲裂。 拉門內,一股溷雜著人臭和雌狐媚香的氣味飄逸而出,只見霧凌以背影對著拉門,和鳳玉裸身相擁,潔白如雪的背肌染上了一層鮮艷的紅暈。 只聞兩人細語呢喃,柔聲款款,霧凌抬著一隻腿,腿上熱氣蒸融,凝成汗珠滴落,鳳玉纖細的指尖便在霧凌腿下愛撫,從腿根摸上霧凌紅艷的蜜肉,陷進穴中,前後抽送,手法極為熟練。 「啊……啊……」霧凌陶醉地呻吟。 「姊姊……我這樣弄還舒服嗎?」鳳玉輕聲問道。 「好舒服……姊姊好舒服……」霧凌緩緩答道,語聲嬌柔,似是與情人說話一般,「再多弄些……」鳳玉聽了,露齒而笑。 沒一會,霧凌便給鳳玉弄得洩身了,她腰肢顫抖,愛液噴濺,嬌喘不已,鳳玉見狀,呼吸也跟著沉重起來。 「姊姊……我想吃你口裡津涎……」鳳玉邊喘,邊道,說時雙眸只凝視著霧凌,全沒往門外的邪犽和霜月看上一眼。 霧凌將頭往前探,邪犽只能看到她誘人的背影。 「嘻嘻,想吃就吃吧,」霧凌浪聲道,語調妖淫,令邪犽驚愕萬分,「還問什麼,難道姊姊會不給你吃嗎?」 霧凌捧住了鳳玉的臉蛋,兩人同時輕哼一聲,接著一陣咂咂作響,顯然吻的火熱。 兩人吻到酣處,四腿交叉,讓自己的蜜部枕在對方的大腿上,腰肢挺送,磨蹭了起來,腿上肌膚沾滿蜜漿。 「姊姊……我好舒服……下面好燙……」鳳玉嬌軀抽搐,唇邊瑩瑩閃閃全是霧凌香涎,顫聲問道:「身子好像不是我的了……怎麼辦……」 「你的身子是姊姊的……放心吧……」霧凌喘道,「和姊姊一塊……一塊洩身……」 霧凌接著便坐直身子,提起鳳玉雙腿,將滴著黏膩蜜液的陰唇壓在鳳玉的貝肉上,腰臀滑送,淫聲不斷。 忽地,兩人都止了動作,緊緊相擁,手腳交纏,大股暖漿自二女陰部傾洩,室內儘是歡聲嬌喘,春色無邊。 室外,霜月翻過身來,躺臥在廊板上,膚色晶瑩的雙腿勾著邪犽腰際,蜜穴抽顫顛抖,整個人都洩得癡了。 「哈……哈……」邪犽貪婪的吻著霜月,射精時,還斜眼望著室內交纏的霧凌和鳳玉。 「心肝……讓奴家給你懷個胎吧……」霜月懇求道,「我帝門香火……都在心肝身上了……」 「放心吧……」邪犽抹去額上汗水,心中那股異樣的漆黑淫慾,如今再也不令他感到恐懼,反而帶來了無上歡愉,邪犽笑道:「你們三個……都要生我的孩子……」 霜月給邪犽的熱精燙得心神恍惚,只能不住喘息。 房內,霧凌對門外情狀一無所知,她將臉蛋埋入鳳玉纖瘦的雙腿之間,唇銜著她薄嫩的花瓣,輕柔地舔吮。 「姊姊……姊姊……」鳳玉腰肢擺動,在歡愉的悅樂中,眼神亦陷入朦朧。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10/13,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天外邪犽輝日之終 午夜時分,霜月準備妥當,僅著一席薄紗衣裙,裸著腳掌,在冰冷的廊上蓮步輕挪,緩緩走向邪犽與霧凌的房間。 房門外,兩名侍女跪坐廊邊,手提燈籠,照映著門前地板。 她們低著頭,呼吸粗濁,雙腿在臀下不安地竄動。 霜月感應到侍女們體內陰氣浮躁,知道她們動了淫念,但並不責怪。 「啊啊……啊啊!」霧凌抽泣似的嬌喘,夾帶著床板震動、肉體碰撞之聲,不斷地透過房門傳出,想是邪犽讓她連設下結界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多久了?」霜月停在門外,問道。 「二位回房後,已有兩個時辰了……」侍女回答,連著兩個時辰在門外聆聽霧凌的嬌媚呻吟,就算想保持平靜也難。 (心肝神力無窮……區區兩個時辰,想必連大氣也不喘一個……) 霜月在房門上輕輕敲擊。 「是霜月嗎?進來。」房內的聲音嘎然而止,邪犽道。 「妾身失禮了。」霜月回答,緩緩推開房門,膝行而入。 一進門,撲鼻而來是一股濃厚溫熱,揉合了男女體液的刺激性氣味,如膏如脂地黏附鼻中,久久不散,霜月光聞那味,下體便不禁微微發燙。 只見邪犽裸著身子,坐在霧凌臉旁,陽物在她口中抽送。霧凌亦已回復原形,她癱臥在床,渾身銀毛紊亂,胸腹大腿都沾滿了大量濃精,外翻的花瓣艷紅的好似爛熟的石榴,臀下積著一潭白漿,要不是房裡只有邪犽一人,光看那模樣,霜月還以為霧凌是給好幾個男子輪流輕薄了呢。 「嗯嗯……嗚嗯……」霧凌雖睜著雙眼,但神情恍惚,見到霜月走近房中,亦是毫無反應,她體內陰氣狂亂至極,想是受不住邪犽以陽氣催逼,導致慾火沖心,若不善加休息,短期間內無法恢復正常。 霜月仔細一看,見霧凌喉頭滾動,好似在吞嚥什麼,才明瞭邪犽正在她口中射精。 望著霧凌臉上呆滯的神情,霜月心中竟感到幾絲妒羨。 (只要能讓心肝這樣出在身上……就算把奴家弄傻了……奴家也甘心……) 霜月本非貞潔之人,又十餘年未與男子相接,自昨夜與邪犽交歡後,潛藏已久的貪慾好似猛虎般脫閘而出,邪犽又具備雄厚的真陽之氣,凡女子皆難以抵擋,更使霜月心情浮動。 「霜月,你下午說的那間房子整理好了?」邪犽輕撫霧凌的臉蛋問道,腰肢顫抖,顯然射精勢道未歇。 「那兒久未使用,累積不少塵垢,花了些時間,但如今已清理整齊,只要心肝一聲令下,現在便可……」霜月答道,一雙眼睛不斷在邪犽的胸膛與霧凌口中陽物兩處來回。 「那好……等下我們就進去。」邪犽滿意地點頭,緩緩將陽物拔出。 男根離口,霧凌嘴吻旁精液淌流,白色的暖漿從朱紅柔唇邊緣緩緩滑落,模樣異常淫穢。 霜月看得口乾舌燥,慾火焚身,恨不得湊上前去,將霧凌口中陽精一飲而盡。 邪犽輕輕把霧凌的嘴闔上,她作夢似地哼了一聲,嬌軀顫抖,喉頭再次滾動,把口中殘精嚥下。 「走吧,你讓鳳玉進去沒有?」邪犽下床,索性連衣褲也不穿,頂著一根通體燒燙,堅硬如鐵的赤色陽物,來到霜月身旁。 「她……奴家已經吩咐侍女先把她給搬進去了,小孩子晚上睡得沉……」 霜月盯著邪犽那根爆怒的肉莖,體內陰氣翻沸,較之下午,心神更加浮亂,腦中除了與邪犽交合一事,什麼都難以思考。 邪犽見狀,面露微笑。 「急什麼,等進房以後,就算你說不要,我也不會饒了你的。」他在霜月耳邊低聲道,手一把摟在她的腰上。 「心肝……心肝說的是……」霜月只覺渾身綿軟,低聲答道,嬌滴滴地倚在邪犽胸前,兩人緩步走出房外。 ### 金閣仙闕宮的東北角上,有一間長房,左右只有兩丈寬,縱深卻有接近十丈。以金鐵鑄造,施加多層術法的堅固房門,只有半個人寬,來客欲入,必須側身而過,身子稍胖些的,連進都進不去。 按照帝門家規,這間長房每年需開啟一月,所有帝家血脈,不分男女老幼,均須同居其中,直至期滿。但自帝族最後的男丁,霜月之兄凰炎帝離世後,帝族只剩女子,傳遞香火無望,是以這長房已將近有十七年無人問津了。 長房的名字,叫做漆鳳膠鸞房,霜月多叫其鸞鳳房。 邪犽摟著霜月,在夜色下緩步前進,兩人一起來到鸞鳳房前,金鐵鑄成的房門已開,四名侍女恭候在旁。 霜月從侍女手中接過燈籠,吩咐她們要是見到霧凌前來,需開門讓其進入,之後便側身走進房中。 邪犽跟在霜月身後踏入,房中漆黑一片,地板柔軟,屋頂與牆壁交接處的通風孔雖射進幾道淺淺月光,卻都被房中的黑暗給吞噬了,只有霜月手上燈籠聊可為照。 呀地一聲悶響,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接著喀啦聲大作,似乎還上了鎖。 門一關上,數股不同性質的法力立刻在鸞鳳房四面牆上,以及屋頂地板奔過,提升了建築本身的強度,普通的仙人或妖怪就算想以力硬闖,亦是難以得逞。 當然,此等結界之術,邪犽根本視若無物,就算是霧凌,大概也阻擋不了她十分半刻。 火光一晃,霜月將燈籠裡的火苗取出,隨手一扔,火苗活物般沿著牆往前飄移,啪啪啪地,點燃了好幾座燈台,邪犽這才看清深房的地上鋪著好幾大塊的絲綢軟墊,上頭四處散落著枕頭、被褥等寢具,再往後望去,竟然還有一座浴池,更後面還有兩座爐灶,最後方有間以木板隔絕的小門,看起來像是不淨。 (原來如此,難怪可以關在這裡達一個月之久了,原來日常生活所需,裡頭一應俱全……) 只見絲綢大墊某處,躺著一名身著潔白衣褲的少女,她烏髮開散,睡相純潔,正是鳳玉。 霜月和邪犽一塊在鳳玉身旁坐下,端詳她平靜的睡臉,平時總令邪犽大感厭惡的人臭,此時他竟不覺如何,自己也不禁奇怪。 看了幾眼,邪犽淫心大動,儘管已和霧凌歡愛半夜,體內的漆黑慾火依舊難以平息,反而越演越烈,陽物裡頭好似有無數小蟲鑽動,爭相恐後的想要衝出皮外,又痛又癢,只有女陰能解其飢渴。 他伸出手,扯下霜月薄紗衣裙的腰帶,霜月早有此意,毫不抗拒,不一會,兩人已脫得精光,赤條條的摟在一起,霜月蜜部早已濕透,粗燙的陽物一頂,滋地一聲便插了進去。 瞬間,霜月只覺渾身都酥了,其美妙歡快言語難以形容,在龜頭頂入胎房的那一刻,她便猛然洩身。 邪犽摑著霜月胸前那對光滑的乳,捏著高聳的乳頭,盡情把玩,同時腰肢抽送,每一下都讓龜頭深搗入肉。 「啊啊!心肝!」霜月腰臀抽彈,神情狂亂,陰道裡淫肉糾結裹纏,「奴家……奴家想死你了……」 邪犽露齒而笑,捧起霜月的臀,在她緊實的穴裡橫衝直撞,如此反覆兩刻餘,直令她洩身五次之後,才猛然射精。 「啊……啊……」霜月嬌唇顫抖,身子香汗淋漓,心兒跳得好似要裂開一般,感到邪犽精猛的陽氣滲入體內,帶來一股令人癡迷的暈醉。 邪犽吻著她,放慢抽送速度,一邊插,一邊射精。 「蕩婦,跟我說說,你們以前在這房裡,都是怎麼弄的?」邪犽低聲問道。 霜月欲答,但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才將右手平貼於地,體內法力奔動。 眨眼間,無數幽藍幻影充斥了整座長房,半透明的人影輪廓清晰,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在房中熙來攘往,卻沒有一點聲音。 仔細一看,這些幻影全都裸著身子,他們彼此相擁,或兩人,或四人,或五六人,在房中各處群聚成團,忘我的行男女交歡之事。 「心肝看到的……是兩千年來……在這漆鳳膠鸞房裡,行傳宗接代大事的所有帝族男女……」霜月顫聲道,並指著兩人身旁不遠處的一組人,「那…… 那就是奴家了……一百年前……奴家才剛滿十六歲……正要破瓜的時候……「 只見那組人影共有六人,四男兩女,其中一女年紀甚幼,臉龐亦與霜月有幾分相像。 「旁邊摟著奴家的……是奴家的娘……月蘭……」霜月道。 只見月蘭面露微笑,眼神妖媚,將年幼的霜月抱在懷中,修長的指尖不住在她單薄無毛的蜜貝上撥弄,繞著她倆,是四名男子,二老二少,他們的陽物均高高挺立,八隻手都在月蘭母女倆人身上恣意愛撫,母女倆不但不加拒絕,反而表情陶醉,顯得樂在其中。 「那四個男的是誰?」邪犽問道。 「年紀長的是奴家的爹爹,少的是哥哥……」霜月回答。 「你怎麼會有兩個爹爹?」邪犽大奇。 「心肝,帝門規矩,年紀長的都叫爹爹,少的叫哥哥,」霜月媚然一笑,「心肝若長相再老一些,奴也要叫心肝爹爹,然後自稱女兒了……」 「有這種事?叫兩聲來聽聽。」邪犽大感興奮,陽物頂著霜月胎房,道。 「啊……爹爹!」霜月腰肢一顫,嬌喘道:「爹爹插的好深……女兒快要洩了……」竟語聲自然,毫無做作。 「哼,我就要插深,插死你這淫婦,讓你滿肚子都是我的精!」邪犽笑道,陽物來回頂送。 「爹……爹爹儘管插……女兒早是你的人了……」霜月歡快欲死,只覺渾身飄忽,好似浮在雲端,「要做牛做馬……做爹爹淫奴……日夜給爹爹把弄… …「 霜月的淫言穢語讓邪犽渾身發燙,越抽越是起勁。 一旁的幻影們亦是不遑多讓,月蘭抬起幼時霜月的雙腿,作勢準備讓一名少年男子插入。 月蘭在幼時霜月耳邊低喃,但幻影無音,邪犽不知她說了什麼,只見少女聽了,伸出雙手,摟住少年男子的頸項,兩人深深接吻,月蘭同時將少年的陽物引入少女體內,少年臀一挺,插入了幼時霜月的處女之中。 「淫女兒,那個男的是誰?」邪犽問道。 「那是凰炎……奴家的哥哥……也是女兒的親生爹爹……」霜月望著那群幻影時,似是勾起過去的情愫,顯得神情激動,眼角含淚,「奴家還記得…… 娘那時和奴家說……第一次……就給親生爹爹吧……生了你的男根……想必也能入的最深……「 只見幼時霜月咬著下唇,月蘭摟著她,似是柔聲安慰,凰炎亦輕撫其頰,徐徐抽送。 「哥哥和娘以為奴家會疼……」霜月喘道,邊說,邊洩,「其實……哥哥一插進來……奴家就洩了……那滋味太過美妙……奴家受不了……才咬著嘴… …「 果不其然,凰炎很快發現了少女體內的變化,笑了起來,他捧住年幼霜月嬌小的乳,低頭親吻,口中呢喃,然後逐漸加快抽送的速度。 「哥哥叫奴家給他生孩子……要生女兒……這樣一來……他就能和前帝霄龍一樣……一次和三個親生女兒相好了……」霜月道。 邪犽大為興奮,精關一碎,劇烈歡快衝襲全身,竟不中斷地再度射精。 「啊……哈……」邪犽邊喘邊笑,「那你也要給我生女兒……鳳玉也要給我生女兒……然後我要把你們母女四人擺在一塊……日夜肏弄……」 「奴家……全都依心肝的……」霜月聽了,只覺心頭火熱,將邪犽摟得更緊了,「心肝已是奴的爹爹……女兒全聽爹爹的……等生了女兒……都叫爹爹哥哥……」 至此,邪犽已經完全忘記了九千院托予他的使命,心中除與眼前母女貪歡淫愛一事之外,再無其它思想。 銳利的歡美如刀般劃過邪犽脊髓,他只感陽物堅硬,慾念強猛,射精勢頭久久不歇,霜月只覺精液熱燙,有如鐵漿,源源不絕地注入體內,直令她心醉神迷,只能死命地摟著邪犽厚實的身軀。 另一邊,幻影人以複雜的姿勢堆疊成一座肉山,肉山的中心是月蘭和幼年霜月,四個男子騎跨在她們身上,抓著母女倆的腰臀和雙腿,陽物分別插入前後肉穴,一齊肏了起來。 邪犽看得心癢,亦思傚法,欲將射精中的陽物拔出,豈料霜月蜜穴縮得狠了,肉死死地捲著男根,費了一番力氣才抽了出來。 霜月喘息不已,望著邪犽那根鮮紅的熱燙陽物,只見陰莖表皮乾燥,還冒著白煙,原來是愛液被烈火般的陽氣蒸發,在空中化成了催情的雌香。 邪犽握著陽物,龜頭不住抽彈,精液噴灑在霜月腹上、絲綢軟墊上,他命霜月翻過身,陰莖頂上後庭菊門。 霜月後庭早已酥軟,邪犽輕易頂開菊肉,進入了她後院深庭之中。 霜月深深喘息,陽物的熱氣透過腸子,直接滲入體內,將她烘烤得無比舒暢,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霜月已記不清楚了,只知道邪犽越入越深,龜頭好似要頂上心窩一樣,淒厲的歡美一波大過一波,她只能任其翻弄,口中不斷呼喚著邪犽的名字。 「……娘?皇兄?」不知何時,一道怯生生的稚幼嗓音將霜月喚回現實。 霜月回過神來,這才發覺邪犽已止了抽送。 只見鳳玉睡眼惺忪地坐起了身子,臉上帶著不安與惶恐,盯著他倆不停的瞧。 「這裡是哪裡?」鳳玉左顧右盼,問道,「朕怎麼會在這兒?」 「鳳兒……」霜月緩緩道,聲調還喘著,「這兒是鸞鳳房……房裡沒有大小之分,所以你不需以朕自稱了……」 「嗯……」鳳玉露出不解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娘……你和皇兄怎麼都不穿衣服,還抱在一起?」 霜月和邪犽相視一笑,邪犽低頭,當著鳳玉的面與霜月接吻,舌頭火熱地攪在一塊,霜月身子一酥,只覺邪犽舌尖上好似有電一般,吻得她渾身舒暢。 鳳玉見狀,先是面露困惑,但很快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娘,你也受傷了,要給皇兄治療嗎?」鳳玉問道。 邪犽聽了,不禁哈哈大笑,原來鳳玉以為霜月也和她一樣,是受了什麼難治之傷,所以才會和邪犽這般摟摟抱抱。 「不是……鳳兒……」霜月微笑,輕輕招手,「娘沒有受傷……你過來看……看哥哥是怎麼和娘好的……」 鳳玉依言靠近,直挨到霜月身旁,這才見到邪犽那根赤紅陽物,正深深陷進母親菊中,驚愕之餘,亦難掩好奇。 「這……這根又大又紅的是什麼……怎麼會在娘後邊進進出出的?」鳳玉從未見過男子的赤裸身軀,是以不知男女之異,越看越是稀奇。 邪犽與霜月笑而不答,霜月側著身,牽起鳳玉小手,緩緩吻上女兒稚嫩柔唇。 「這……娘?」受到母親濕滑舌尖的挑逗,鳳玉亦感到體內一陣微熱,輕聲道,「……你也要幫我治傷嗎?」 「是呀……」霜月順水推舟,「鳳兒,把衣服脫了……娘和哥哥這就幫你療傷……」 鳳玉瞧了瞧母親,又望了望邪犽,兩人火辣辣的視線令她感到有些退縮。 「可……可是……」鳳玉不敢在邪犽臉上多望,「皇兄……哥哥他……」 「他不是……不喜歡我嗎?」鳳玉面露膽怯,道。 「誰說的?霧凌嗎?」邪犽嗤之以鼻,「別聽她胡說!」 「可是……哥哥你每次看到我都躲得遠遠的……」鳳玉遂將心中懷抱已久的疑問傾吐出來,「那不是……因為你討厭我?」 「傻鳳兒,才不是這麼回事呢。」霜月對邪犽眨了眨眼,摟著鳳玉笑道,「那是因為你病情還未好轉到足以承接哥哥真陽之氣的地步,為了不傷到你體內經脈,哥哥才刻意疏遠的。」邪犽亦順水推舟,點頭附和。 「是這樣嗎?」鳳玉心性單純,見母親如此說道,便信以為真,「那…… 今天哥哥是……「 「當然是來為你母女倆治傷的啊。」邪犽笑道,說時,只感霜月後庭軟肉一陣蠕動,她眼波妖媚,神情浪蕩,手隔著衣物在女兒胸口上撫弄,顯然鳳玉的醒轉,激起了她體內另一股沉眠的淫性。 (十六年了……今日列祖列宗保佑……我帝門終於有了男丁……能於這鸞鳳房裡,再行封月交歡大典了……) 霜月心情激動,過去在這陰暗長房裡所經歷的種種情事,此時都一一浮上心頭,好似帝族累積兩千年的淫念,都湧入了體內一般。 「嗯……嗯……」鳳玉哼了兩聲,在霧凌近三年的調教下,少女嬌軀早已十分敏感,是以立即對母親的愛撫做出反應,「可是……那霧凌姊姊呢?她不來嗎?」 「馬上就來了……」霜月輕輕呢喃,玉指解開鳳玉衣領,一步步的將衣物褪下,她神情中透露一股異樣的光澤,顯是真心貪戀著少女的軀體。邪犽見了,體內高昂的漆黑慾望亦與其呼應,從後捧著霜月的臀,陽物又在她菊中抽送起來。 摟著女兒纖瘦的身子,霜月洩身了。 「娘……」鳳玉目不轉睛地望著母親,似是沒料到她會露出如此表情,驚訝之餘,亦顯得有些羨慕,「有……有這般舒服嗎?」 「舒服……舒服極了……要娘就這麼死在心肝懷裡……娘也甘願……」霜月神情癡狂,腰臀不住顫抖。 隔著兩尺之遙,邪犽背後的幻影們換了姿勢,由月蘭捧著幼年霜月的雙股,四名男子提著陽物,輪番上陣,接連插入她甫開苞的嫩穴之中。長房各處充斥的幻影亦是顛鸞倒鳳,逞盡男歡女愛之能,若非幻影幽藍無聲,想必是人間荒淫絕景。 鳳玉身陷無數歡愛魅影之中,本就浮動不安的心神更加飄忽了,一會兒不到,便渾身熱燙,呼吸亦溷濁粗重,股間蠢蠢欲動。 見時機成熟,邪犽緩緩將陽物自霜月體內拔出,陰莖一離女肉,便冒出陣陣白煙,濃厚的腥苦氣味溢出,竟是精液蒸成了霧氣。 「這……這不是靈藥的味道嗎?」鳳玉聞到陽物上的精氣,愕然道。 「小丫頭,霧凌餵你吃的靈藥,其實全都是從我身上拿去的。」邪犽笑道,陽物在霜月臀溝上磨蹭,她擴張的後庭菊門久久無法閉合,「現在你身子好多了,可以直接從我這吃了。」 鳳玉困惑地望向邪犽,又望向那根通體赤紅的粗長陽物,見那龜頭肉翼怒張,莖部青筋抽動,馬眼裡滴著白稠漿液,只覺它模樣甚是猙獰可怖,但又不知怎地,兩眼就是離不開它。 尤其是陽物散發的濃厚腥味,更刺激著鳳玉口舌之欲,連喉頭都熱了起來。 (不知……那根物事嘗起來……味道如何……那白白的漿……看起來比霧凌姊姊體內的還要濃……) 「那……那就麻煩哥哥了……」鳳玉輕聲道,憶起精水在口中糾黏的觸感,不禁津涎分泌,舌尖在嘴裡輕輕翻攪,憑空吸吮。 鳳玉的神情變化,邪犽全看在眼裡。 (這小丫頭……果真是霜月的女兒……小小年紀……竟淫成這樣……) 邪犽露齒一笑,將鳳玉摟在懷裡,大手褪去她下身長褲,將衣物遠遠丟在一旁,三人同為赤裸。 「鳳兒……」霜月雙手環繞女兒細腰,指尖若有似無地往其股間探尋。  ;邪犽先低頭,與鳳玉接吻,將她嬌小的口整個吮住,平時令他退避猶恐不及的人臭,此時竟像催淫熏香一般刺激著邪犽的嗅覺,下體陣陣麻癢,陽物頂著少女的肚臍,微微抽動。 「嗯……嗯……」鳳玉輕哼,鼻音中竟有幾絲撩人之意,小口銜著邪犽舌尖,不住吸吮。 在兩人肌膚相親的瞬間,一股異樣的飢渴貪慾在鳳玉體內燃起,好似一頭沉睡已久的野獸被喚醒了,她激動地撲到邪犽胸前。 「哥……哥哥!」鳳玉喊道,嬌軀依偎在邪犽厚實胸膛之上,感受他體內溫熱,心中焦急煩悶,不知如何是好。 「鳳兒,別急……」霜月輕聲道,她知女兒受邪犽陽氣誘引,難以自己,遂扶起少女額頭,引領她至邪犽股間,「先用嘴替哥哥吮……你經脈尚未復原……若讓陽物進入體內,立時便會昏死過去……」 「啊……啊……」鳳玉腦中一片慌亂,雙手在陰莖上胡亂套弄,只覺那肉莖跟火爐裡出來的鐵棒一般,燙得嚇人,光摸便要灼傷皮膚。 「用嘴……用嘴……」霜月在女兒耳邊低喃。 鳳玉望著聳立的赤紅陽物,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她心境已劇烈轉換,只覺凡是邪犽身上的都是好的,就連這猙獰的肉器,在眼中亦顯得無比可愛。 她緩緩低頭,蹲跪在邪犽雙腿之間,神情恍惚地用小口含住了龜頭,舌尖往肉冠上舔去。 如膏似脂的厚重腥味立刻在口中散開,但對飲了三年霧凌精水的鳳玉來說,這濃稠精氣卻是世間無上美味,殘精在舌面上纏綿不去的黏滑觸感更是令她心醉神迷,很快便唇吻舌吮,忘我地吞吐起來。 邪犽和霜月見狀,都露出會心一笑,霜月重新依偎在邪犽胸前,朱芽在他頸上滑動。 過了半晌,邪犽射精,白漿在鳳玉口中迸發,只聽得她嗚了一聲,身軀往旁一倒,臥在邪犽大腿之上,嘴裡含著龜頭,精液沿著小口溢出,竟是失神暈眩。 霜月連忙將她身子扳過,讓鳳玉仰臥於地,邪犽拔出陽物,以手套弄,將精液一股一股地澆灑在少女纖瘦身軀上,她柔嫩的肌膚一碰到精氣,立時發紅髮燙,霜月再以指尖勻開,在鳳玉經脈斷絕處塗抹,藉著真陽之氣,激發她體內陰氣,促使經脈再生。 「哥……哥……」鳳玉醉醺醺地呢喃,渾身紅的像是水煮過一樣,唇邊精涎黏稠,薄薄的臀在地上微微抽搐,無毛蜜裂裡波光瑩瑩,若非念她體內經脈不全,邪犽早就破了她的處子之身了。 「心肝……你再忍幾天……」霜月嬌聲道,「等鳳兒胎內經脈復生之後,你再行採擷,她定終生念著你,想離也離不開了……」 「哼,蕩婦,在那之前,你說我這根物事該如何是好?」邪犽啐道,一把將霜月壓倒在地,陽物在她股間磨蹭。 「啊啊!」霜月腰臀抖跳,「心肝,你肏奴家吧,肏到你心滿意足為止!」雙手抓著邪犽腰際,神情荒淫。 邪犽二話不說,立刻插入了霜月蜜穴之中,裡頭暖烘烘濕漉漉的,全是愛液。 就在昏迷的鳳玉身旁,兩個飢渴貪婪,有如猛虎餓狼的男女,瘋狂交歡,那姿態和四周的幽藍幻影,幾乎無法區別。 ###霧凌維持著狐媚姿態,一邊鞭策軟弱昏沉的雙腿,一邊雙手並用,肩倚著牆,勉力走向鳳鸞房。 (哥哥他……和霜月還有鳳玉……三人在裡頭做什麼?) (男女獨處一室……還能做什麼?哥哥他定是……和那淫婦搞上了……) 霧凌咬牙,心中妒火燃起,腿上吸飽精水淫漿的毫毛給夜風吹的發涼,每走一步,便是啪搭一聲,一團淫汁墜地。 「邪犽……邪犽是我的……」霧凌呢喃道,她臉色忽紅忽白,體溫極高,像是得了熱病一般,「那根寶器……也是我的……」 與邪犽交歡的兩個多時辰,似乎只是在霧凌的欲爐裡添上了無數新柴,使熊熊慾火更加不可收拾。當她回過神來,只覺體內陰氣狂亂,無法駕馭,蜜穴深處騷癢生疼,渾身血肉有如受萬蟲咬嚙,由頭到腳,說不出的難受,心知只有伊人以陽根相慰,方能解除這無盡煎熬。 步履蹣跚的她來到了鳳鸞房前,守門侍女第一次見到霧凌的狐媚姿態,均大吃一驚,但仍依照霜月指示,把房門大鎖解開。 霧凌瞪了侍女們一眼,把她們嚇得臉色蒼白,這才側身走進房中。 呀地一聲,房門在背後闔上,接著喀答喀答幾聲悶響,門鎖也跟著扣上。 霧凌一邊喘氣,一邊眨眼,很快便適應了房中的黑暗。 只見四處都是幽藍的無聲幻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眾人赤裸身軀,肢體上下交纏,四五成群,以各種姿態逞歡貪愛,極盡荒淫,宛如一場無邊肉宴。 (這是怎麼回事?哥哥……他們在哪裡?) 迷茫之中,霧凌聽見微弱的咂舌聲,斷斷續續,像是有人在舔著什麼東西。 她往聲音源頭走去,感受到三股氣息,兩大一小,正是邪犽等人。 在燈台搖曳的火光下,霧凌看見邪犽背倚著一枚方正軟墊,他雙腿大張,股間一高一矮兩個女子跪臥,她們白晰的手指纏絡在陰莖和肉囊之上,濕潤的唇舌把龜頭吮得閃閃發亮,正是霜月和鳳玉母女。 「你……你們……」霧凌見狀,又驚又怒,想要開口咒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邪犽恰好便在此時射精,他按著鳳玉小小的腦袋,龜頭滑入少女的妙口之中,陽物陣陣抽搐,鳳玉吞嚥不及,幾道白漿立時從唇邊溢出,她嗚咽兩聲,緩緩倒臥於地。 霜月接過從女兒口中滑脫的陽物,繼續吸吮,喉頭抽動,直到邪犽射精止息。 「啊……你……你是姊姊嗎?」鳳玉仰望著霧凌,醉醺醺地道,她額上大汗淋漓,渾身通紅,「姊姊,我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 「鳳玉……」霧凌顫聲道,她難以自己,這昏暗的長房裡,似乎有種難以抗拒的魔力,她緩緩沉腰下坐,跨在鳳玉臉上,指尖撥開蜜貝,「也來吃姊姊的……」 鳳玉伸出軟綿綿的雙手,捧著霧凌的臀,順從地將口貼附在她花門之上,舌尖溜進蜜肉之中,熟練地捲食裡頭的濃稠暖漿,正如過去三年一般。 「啊……啊……」霧凌仰過頭去,享受著鳳玉舌尖的溫柔吸撫,兩眼卻望著一旁的霜月和邪犽。 只見霜月趴在地上,用手分開兩片臀肉,露出開開合合,好似正在呼吸一般的菊門。 邪犽騎跨到她身上,捧著霜月的臉,一邊吻,一邊將陽物插入她的菊中,淺紫色的肉輪隨著陰莖一塊陷入了霜月體內。 (他……他在肏她後面……他知道了……) 霧凌興奮地洩身,一股黝黑的慾望不知從哪兒湧出,淹沒了她心中的妒忌和憤怨,霧凌感覺自己像是得了某種絕症,渾身燥熱,卻又感到異常歡愉,整個人溷亂不已。 (這是什麼感覺……我好像……以前也在哪碰過似的……) 好似要故意刺激她一般,邪犽摟著霜月,兩人一同轉過身來,正面對著霧凌。 邪犽貼在霜月背後,腰肢猛力抽送,頂的霜月神情癡浪,嬌喘不斷,一雙豐乳球樣的前後滾動,她仰首吮著邪犽口裡伸出的舌頭,吸他舌尖的津涎,那模樣再也不是帝家太后,而是只發狂的雌牝。 霧凌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倆,只覺心中陣陣翻攪糾結,酸苦莫名的同時,那異樣的漆黑慾望卻像是從骨髓中滲透而出的甜美毒液,在體內迅速擴散,帶來極端的矛盾感受,令人心痛無比,卻又歡美難耐。 霧凌淌下淚來,捧著鳳玉的後腦杓,在少女的舌尖催撫下連續洩身。 霜月悶哼一聲,菊肉陣陣痙攣,前門愛液噴濺,亦跟著洩了。 邪犽意猶未盡地拔出陽物,上頭雖沾滿了厚厚的黏液,卻很快給火熱的肉器給蒸成了灰濛濛的煙霧。 霧凌望著邪犽走近,胸口陣陣悸痛,心臟好似要裂開一般,無以名狀的激烈感情在耳中轟隆作響。 邪犽的大手從後方捧住了霧凌的乳房,陽氣燙得她嬌軀顫抖。 「你……你背著我……」霧凌喘道,不知自己心中的激烈火焰是愛是恨,「搞別的女人……」 「你嫉妒嗎?」邪犽問道,龜頭在霧凌的菊門前輕頂,她幾乎以為邪犽是拿燒紅的烙鐵在折磨人。 「我好……好妒……」霧凌顫聲道,腰在鳳玉臉上迎送起來,淫液沾滿了少女的臉,「你是我的……絕不讓給別人……」 邪犽咧嘴一笑,身軀前挺,龜頭頂開了霧凌的菊門,在經過兩個多時辰的忘我交歡後,她的後庭早就酥軟如綿,陽物一吋一吋地往深處推進。 「我要你給我生孩子,姊姊。」邪犽柔聲道,吮著霧凌頸上柔毛,舔舐她發燙的肌膚。 「好……我生……」兩行清淚滾落霧凌雙頰,胸中的激烈情緒都在邪犽進入的瞬間溶解了,她的表情不禁帶著一種解脫般的恍惚,「只要……你這麼肏著我……」 邪犽扶著霧凌長長的鼻吻,將舌頭送進狐女口中,霧凌嗷嗷嗷地喚了起來。 就在陽物完全沒入霧凌菊中之時,邪犽感到龜頭頂上了一團突起的嫩肉,軟中帶韌。 霧凌噫了一聲,只感胎房裡熱氣奔竄,肉壁異樣地抽搐著,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感觸隨之而生,好似有什麼糾結不已的東西,在體內緩緩解開。 邪犽摟著霧凌的腰,開始賣力抽送,龜頭重重搗在那嫩肉之上,霧凌酥的幾欲昏眩過去。 霜月飄飄然地從前方靠近霧凌,那雙妖淫的眸子筆直望入霧凌眼中。 「你……是你告訴哥哥的?」霧凌喘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狐媚一族的秘密……」 「這是九千院告訴妾身的……好妹子……」霜月笑道,和霧凌越離越近,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甜美的清揉吐息誘惑著霧凌,不斷愛撫著她飢渴的唇「只有從後庭以陽物直接刺激卵巢,才能打通其與胎房間壅塞的細微通道……」 「啊……啊……」霧凌歡快難耐,身子微微前傾,摟住霜月,兩人吻成一團。 「好妹子……啊啊……」霜月亦摟住霧凌,下腹相貼,兩人的蜜部落在鳳玉額上與嘴前,顫聲喊道:「我們……我們是一家人啊……」 邪犽用力抱緊霧凌和霜月,陽物緊緊抵在霧凌充血腫脹的卵巢上,猛然射精。 在真陽之氣的催化下,霧凌、霜月同時洩身,兩人均嬌軀酥軟,難以支撐,往旁便倒,拉著邪犽,三人一起橫臥於地。 有近半刻之久,霜月和霧凌撩人的呻吟在長房中隱隱迴盪,間雜著邪犽粗重的喘息。 邪犽拔出陽物,心情激奮無比,他握著肉莖,將豐沛的精液揮灑在三女的臉上、身上。 「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女人……」在失控的慾念驅使下,邪犽喊道,「我要你們都給我生孩子!」 霧凌聽了,儘管腰肢顫抖,蜜肉抽搐,仍緩緩張開大腿。 「哥……」霧凌喘道,「來吧……」 邪犽撲了上去,一人一狐立刻忘我交合起來。 霜月摟著鳳玉,母女倆蜜部相黏,腰好似水蛇般來回磨蹭,鳳玉的肌膚因為沾染精液,又紅了起來。 「鳳兒……好好看著……」霜月呢喃,「待你身子好了,也要像姊姊那樣……讓哥哥進到你裡面去……注滿一肚子濃精……」 「嗯……我知道了……娘……」鳳玉舔著霜月頰上殘精,半夢半醒地道,望著霧凌給陽物撐開,呈橢圓形的鮮艷蜜肉。 ### 鸞鳳房裡暗無天日,四人很快便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房中的時間好似停了下來。 但是霧凌、霜月和鳳玉三人的身子,均隨著時間經過,而確實產生了變化。 邪犽捧著霧凌的乳,輕輕一把,高挺的乳頭周圍便溢出許多晶瑩的珠粒,迅速碎裂成絲狀細流,沿著飽滿的乳廓滑落。 霧凌笑盈盈地望著邪犽,她神情嬌柔,臀顯得更圓了,整個人散發一股溫順撫媚的氣氛。 邪犽在霧凌胎房內射精,他感到陽氣已無法和往常一般,直接在子宮裡與霧凌的陰氣相融。 這個現象令他欣喜若狂,因為這表示霧凌已經懷孕了。 「哥哥……你想要我生男生女?」霧凌輕聲問道。 「當然是生女的,這樣我以後才能肏她。」邪犽答道。 「哥哥好壞……」霧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我偏要生男的,叫他以後當著你的面肏我。」 「不行,那我現在就把他頂掉。」邪犽笑道,猛力抽送。 「不要……說不定是雙胞胎呢!」霧凌嬌嗔。 兩人淫聲浪語,均極為興奮,不一會便雙雙達於絕頂。 正沉溺於肉體歡快之際,又一雙妙乳湊近邪犽面前,兩邊乳頭都滴著新泌奶水,原來是霜月。 邪犽拔出陽物,轉身摟抱霜月,看也不看,便將龜頭頂入她濕滑的蜜肉裡。 「啊啊……心肝!」霜月喊道,躺臥於霧凌身旁,乳房在胸口上顛來滾去。 「死淫婦,我要是生了男孩,定要他天天奸你。」霧凌欺上霜月,手擰著她奶水淋漓的乳頭。 「那……那妾身就要他喊我作娘才行……」霜月表情歡愉,顫聲道。 「少胡說,我才是他娘!」霧凌笑道,和霜月吻成一團。 邪犽把玩二女圓潤的臀,在兩對蜜穴與菊門間恣意游移,抽得她倆歡聲不斷。 拔出陽物,霧凌與霜月同時挺起身子,兩張妙口吻上龜頭,一起吸吮精液,邪犽歡快難耐,不禁歎出聲來。 「哥哥……姊姊……娘……」此時,鳳玉怯生生地道,「我可以過去了嗎?我下面已經沒有流血很久了……」 邪犽轉頭,只見在浴池旁,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女,正是鳳玉。 在三女之中,變化最大的,便是鳳玉了,受到邪犽真陽之氣的刺激,她體內斷絕的經脈迅速愈接,前一陣子竟然還落紅了,顯示經脈已臻完全。 「心肝……」霜月輕聲道,「時候差不多了……花兒已經綻放,正是採擷之刻……」 邪犽一聽,滿心歡喜,立刻招手將鳳玉引至身邊。 因落紅不潔之故,有好一陣子無法靠近邪犽的鳳玉,立刻奔向三人,一頭撞進邪犽胸口。 「哥哥……哥哥!」鳳玉激動地摟著邪犽,頭臉在他胸膛上不斷磨蹭,雖然微弱,但邪犽仍可感受到她體內亢奮的陰氣流動。 邪犽低頭親吻,鳳玉渾身一顫,濕冷的肌膚立刻發燙髮熱,她嬌喘起來,撩人嗓音中已無少女青澀。 接著,鳳玉在霜月和霧凌中間跪了下來,三人先是彼此接吻,然後一齊吸吮邪犽陽物。 鳳玉小口吮著龜頭,兩眼含情脈脈的仰望邪犽,霧凌十指撫竿,舌尖在莖上滑動,霜月含著肉囊撥弄,三張妙口均暖熱濕滑,只令邪犽渾身歡暢。 沒一會,邪犽射精,滾燙白漿均注入鳳玉口中,她嗯了一聲,面帶暈眩,渾身泛紅,身上的泉水轉眼都蒸乾了。 「啊……哥哥的……滋味好棒……」鳳玉一滴不漏地嚥下邪犽所注入的所有精液,抿著唇,小口小口地嚥下,細細品嚐。 「還有更好的呢,鳳兒……」霜月摟著鳳玉躺下,雙手握著她的腳踝,將少女的大腿往上翻開。 「哥哥,你可要對鳳玉溫柔點喔。」霧凌手牽陽物,引領邪犽至鳳玉的處女穴前。 「我可不敢保證。」邪犽笑道,望著鳳玉那嬌小的蜜貝,曾經單薄的花瓣如今顯得飽滿厚實,只有花門依舊狹窄如昔,一片半圓形的薄膜橫亙其中。 「哥哥……你終於要和我好了嗎?」鳳玉難掩激動,問道。 「對呀,小丫頭,」邪犽道,用龜頭磨蹭著鳳玉的花門,「你也要給我生孩子。」 「嗯……嗯……」鳳玉用力點頭,兩眼望著在股間蠢動的赤紅陽物,心中充滿說不出的感覺,懼怕之中,又充滿欣喜。 邪犽緩緩前挺,龜頭先行擠入花門蜜境中,破了她的處女,幾絲鮮血淌落。 「嗚嗚……啊啊!」鳳玉大喊一聲,細小嬌軀抽搐起來。 「很疼嗎?」霧凌連忙問道。 霜月和邪犽卻是相視一笑,邪犽更不多說,餘下肉莖整根頂入,實實地插滿了鳳玉。 只見鳳玉腰肢抽彈,蜜肉周圍淫汁冒溢,體內又陰氣沸騰,霧凌這才知道,原來邪犽一進入,鳳玉便洩身了。 「啊……啊……啊啊……」鳳玉的雙腿不住抽顫,霜月險些握不住,「好棒……娘……姊姊……哥哥的……怎能這般美妙?」 說時,鳳玉神情恍惚,眼角含淚,唇邊涎滴,整個人都癡了,腹上一團小丘隆起,可知邪犽入的多深。 「若無如此美妙,怎能令我等醉心至斯?」霜月笑道,「多嘗點,鳳兒,這可是世間唯一的寶器呢。」 鳳玉也不知聽見了沒,只是一個勁的呻吟嗚咽,蜜肉抽搐不已,真洩連連,幾欲昏死。 最後,邪犽便在鳳玉體內注入濃濃精液。 「啊啊!哥哥!」鳳玉歡快無比,「我要死了!」大喊。 「喔?那你要我停嗎?」邪犽笑道。 「不……不要停……哥哥肏我……哥哥肏我……」鳳玉顫聲道,霜月手一放開,她纖細的雙腿立刻勾在邪犽腰上,單薄的臀竟也不住上迎。 抽著抽著,邪犽體內亦越感焦熱,想止也止不下來。 良久,兩人均洩身數次,霜月和霧凌在旁看得嘴饞,數次想要介入,均被邪犽擋開,二女無奈,只能愛撫邪犽身軀,聊以為藉。 「哈……啊……」邪犽發出粗重的喘息,不知為何,此刻鳳玉的蜜肉抽起來竟比之前美妙有十倍不止,歡快之極,幾近刀刮劍刺。 霧凌和霜月舔著邪犽頸耳交接的肌膚,將濕熱的呼息吹進他兩耳之中,更增亢奮。 (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猛然間,邪犽只覺體內一陣天搖地動,精關碎裂,渾身劇痛難當,陽物在鳳玉體內抽顫,海量精液噴發,夾帶無數熾熱之物,奔離邪犽體內。 邪犽大喊一聲,拔出陽物,仍狂射不已,霜月和霧凌連忙吮含,生怕漏了一滴。 鳳玉氣若游絲,癱軟在地,股間一座白濁小潭,整個人好似死了一般,動也不動。邪犽亦躺臥在地,不住喘息。 良久,邪犽緩緩起身,左右環顧,長房陰暗如故,但感覺卻和之前截然不同。 只覺房中氣滯如泥,充滿腥臭刺鼻的男女體味,邪犽不禁摀住口鼻。 體內的異樣熱氣如今已不知去向,邪犽的意識也恢復清明,方纔那陣劇痛,好似洗盡了他體內污穢一般。 細細回想,從霜月夜訪兩人臥室那一夜開始,身上便產生了異常的變化,之後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邪犽光憶起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便覺毛骨悚然。 (這段時間,我簡直就是中邪一般……對了,那感覺就和受到妖星邪氣入侵時一樣!) 胯下一陣快意,邪犽這才發現霜月和霧凌兩人還在捧竿舔吮,他連忙將兩女推開。 霜月和霧凌以為邪犽打算再度與其纏綿,笑盈盈地依偎上來,各使出渾身解數,挑逗邪犽。 「不……好姊姊,你快住手!」邪犽忙道。 「哎呀!」手還握著陽物的霜月大驚,「心肝?你怎麼了?」 原來體內瘟熱一退,邪犽心中再無淫念,是以聳立的陽根便慢慢縮軟。 「你們才是怎麼了?莫非你們也和我一樣受妖星邪氣所惑嗎?」邪犽問道。 「妖星邪氣?哥哥,這時候,你說什麼掃興的話?」霧凌十指在邪犽漸漸縮小的龜頭上套轉,氣惱道,「別跟人家鬧了!快些……快些給我!」 邪犽在霧凌和霜月臉上交互凝視,見兩人眼中欲濤洶湧,夾帶邪氣,顯然已不可理喻。 (莫非是因為我的緣故?是我將妖星邪氣傳染給她們的嗎?) (但……如真是妖星邪氣作祟,這邪氣又從何而來?白虎碎牙那時早應將我體內的妖星邪氣給驅盡了才對呀……) 邪犽想不出個道理,但見二女如瘋似狂地銜著他胯下之物,錯愕之餘,亦感不忍,於是暗中運轉陽氣至掌心,按在兩人心窩之上,強行將二女震昏在地。 (這廂房空氣不通,連呼吸都感痛苦,先在牆上打個洞再說!) 邪犽指尖鋼爪彈出,鏗鏘兩聲,在鸞鳳房牆上辟砍出數道深長裂縫,再一腳踢垮。 刺骨寒風夾帶冷冽日光呼嘯而入,風中白華點點,外頭竟在下雪。 (下雪了……記得霧凌最後一次替鳳玉傳氣時,還是秋天,現在卻已入冬了,我們究竟在這鬼地方困了多久?) 轉過身來,邪犽找了個枕頭,讓霧凌和霜月、鳳玉三人齊肩平躺。 (唔……這小鬼身上的人味以前有這麼薄嗎?亦或是我真的習慣了人味?) 邪犽將手輕輕貼在鳳玉腹上,察覺她體內經脈連貫,陰氣已能週身運轉,假以時日,亦能和霜月一般練成仙體。 (沒想到……我這次中邪,竟然誤打誤撞地幫她治好了身上的絕症……真是諷刺……) (但這麼一來,我和霧凌再也不需待在這鬼地方了,等三人體內邪氣除盡,我們大可與金閣仙闕宮永別……) 「嗯?嗯嗯……」鳳玉緩緩醒轉,兩眼迷濛地望著邪犽,「哥哥……」 「姊姊?娘?」她往旁看去,見霧凌和霜月都昏睡在側,面露驚訝。 「你醒了?不要亂動,你們體內受邪氣侵犯,我還在想辦……」邪犽道,但話說到一半,鳳玉卻笑了起來。 「嘻嘻……哥哥,你不用說了,我心裡都懂。」鳳玉微笑,眼中透出一股異樣的妖淫之氣,和其母霜月如出一轍。 「有娘和姊姊在旁邊,哥哥也不好專心和我相好……」鳳玉坐起身來,小小的雙手捧起邪犽垂軟的物事,「現在她們都睡了,哥哥……」 「你想怎麼肏我,就怎麼肏我,再不需顧忌……嘻嘻……」鳳玉舔著嘴唇,神情浪蕩,一手撫竿,一手捧囊,「我喉嚨好癢,像上次那樣肏我的嘴嘛,哥哥……」嬌聲道。 (這……這丫頭竟也受害至斯!) 不及細想,邪犽陽氣運轉,鐵錘般撞進鳳玉丹田,將她震昏過去。 鳳玉輕輕倒下,睡臉卻依舊純潔無暇。 邪犽默默地站在三女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醒啦?」一道熟悉的嗓音從牆上破洞外傳來。 「九千院!」邪犽又驚又喜,轉頭望去。 只見一道婀娜身影冉冉飄至,那人在寒風之中,僅著一件漆黑單衣,口中吐著青煙,狀如絲綢的烏髮不受寒風影響,在空中如波飄搖。 「咦?」九千院雖近在眼前,但邪犽感受不到其強大的氣魄,不禁面露困惑。 「這是本宮用雪做的分身,」九千院笑道,「最近來去人間太多回,觸怒黑鐵山神,祂已經不讓本宮過去了,哈哈!」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還真能在這種鬼地方待上個三十幾天,還跟群畜生樣沒日沒夜的搞那檔子事啊……哎唷,味道真難聞。」九千院腳才碰到鸞鳳房地上的軟墊,便皺眉道,手一揮,捲起一陣風雪,將房中惡氣一掃殆盡。 「九千院……」邪犽大感羞窘,「你既在此時來到,想必已經……」 「哼,當然了,這點小事,怎逃得過本宮法眼?」九千院嗤之以鼻,「不過這也是你和霧凌命中注定的劫數,能早點撐過去,也是好的。」 「那……果然是因為我體內還有妖星邪氣的餘孽嗎?」邪犽問道。 「是呀。」九千院點頭。 「但……白虎碎牙那時不是已經將我體內的妖星邪氣都驅走了嗎?」 「驅是驅走了,但沒驅乾淨。」九千院歎道,「若是祂驅乾淨了,今天你已經屍骨無存了。」 邪犽亦非昔日阿蒙,聽九千院這麼說,回憶當時吞下白虎碎牙情景,便立刻明瞭。 「妖星邪氣……是棲附於我魂魄之中?」 「正是,血、肉、骨、髓,白虎碎牙都能破後再創,唯有魂魄,一旦毀壞,便無已復生。」九千院道,隨手將鸞鳳房內的燈台全都換上耀眼的青白火炬,「幸好留存在你魂魄中的邪氣不多,沒生大禍。」 九千院走到霧凌身旁,將手中以雪花幻化而成的煙管,在霧凌腹上輕輕敲了敲。 一瞬間,邪犽感到霧凌體內某股細微難辨的氣息消失了,但不知為何。 「嗚啊!」霧凌痛苦地喊了一聲,只覺下腹好似有火尖貫穿,疼得醒轉過來。 「啊?娘娘?」霧凌見到九千院就在眼前,不禁睜大雙眼,「……邪犽?」 「早安,睡得可好?」九千院笑道,「你娘托本宮向你說,快點回家,讓她瞧瞧孫子的臉。」 「哪……哪來的孫子!」霧凌臉色先是忽紅忽白,接著一陣慘白,「娘娘……您把胎兒給……」 邪犽大驚,原來剛才九千院方纔那一點,是把霧凌腹中胚胎給化掉了! 「你們該不會想把那孽種給生下來吧?」九千院在兩人臉上望來望去,道。 「娘娘,這話是……」霧凌問道。 「若非特例,妖星的邪氣只能移轉至同質之物上,附在血肉裡的邪氣只能移轉到他人的血肉裡,附在魂魄上的,自然也只能移轉至他人的魂魄了。」九千院解釋,「不過,想轉入他人魂魄之中,只有一種情況才辦得到。」 「是……是魂魄入胎之時!」邪犽大驚,九千院點頭。 「那……娘娘……她們兩個莫非也……」霧凌手指著旁邊昏睡的鳳玉和霜月。 「她們兩個卻不是受妖星邪氣吸引。」九千院的回答令邪犽大感錯愕,「仙帝一族倒行逆施,以亂倫之法延續後代,是以體內背負極大惡業,特別容易淪於邪淫。」 「話說回來,這次招引妖星下凡的,若不是鏡泉國主明持王,而是霜月太后的話……」九千院冷笑道,「事情會怎麼樣,還是未定之數呢。」 「那……那娘娘不需點去她倆腹中胎兒嗎?」霧凌問道,瞪著邪犽。 「不,本宮已經答允,要讓仙帝血脈再延續兩代,作為替你倆清除體內妖星邪氣的報酬。」九千院笑道,「你若不滿,要自己點去,本宮也不會阻止,畢竟她們生下的,還是妖星孽種無疑。」 「這……此等殺生之事,小的怎麼……」霧凌低聲道,面露凶光,惡狠狠地瞪了邪犽一眼。 「邪犽!這筆帳,我以後好好跟你算清楚!」霧凌怒道。 邪犽聽了,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霧凌恢復正常,憂的是日後恐小命不保。 「哈哈哈,別這麼生氣,霧凌。」九千院笑道,「邪犽亦是身不由己,錯不在他,只能說這是你們的劫數啊。」 邪犽和霧凌面面相覷,憶起過去種種荒淫行徑,均覺羞愧萬分,只能低頭稱是。 「對了,趁這機會,本宮先跟你們說吧。」九千院正色道,「兩代之後,仙帝一族必將死盡死絕,到時為爭奪八大靈穴,人間恐將再度征戰不休。到時,本宮盼你倆能出面,平息人間紛端。」 「唔……這……」九千院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邪犽和霧凌都不知如何回應。 「到時看你們是要自己建立新朝,還是把人間托付給可信之人,兩者皆可,總而言之,不能讓人間重演三千年前的慘狀。」九千院道,邪犽兩人只能乖乖點頭。 「娘娘……您說這話……莫非是……」霧凌此時聽出了九千院言外之意,問道。 九千院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好了,你們回去鏡泉國吧,這金閣仙闕宮,以後不來也罷!」九千院笑道,說完,幻化成無數雪花散去。 邪犽伸手想要牽霧凌,卻給她打了回來,經過數次嘗試,好不容易才牽住她的手。 「你可別以為我會就這麼放過你,」霧凌惡狠狠地道,「竟然當著我的面,讓那母子倆都懷了你的胎,我可會記恨一輩子的。」 「好姊姊,一切都是我不好,從此為你做牛做馬,一句牢騷也不發。」邪犽低聲下氣地道。 「哼!」霧凌啐了一聲,「快走吧,這種鬼地方,真是一點也不想多待!」 兩人欲一齊飛出牆外,臨走之時,回頭望向地上的霜月和鳳玉,或是因為寒風吹襲,兩人抱在一起,身軀互相磨蹭著。 「別看了,」邪犽勸道,「我們別再跟她們扯上關係。」 「唉,可憐了鳳玉……」霧凌歎道。 兩人縱身,飛入寒風之中,轉眼消失。 ###尾聲### 百年之後,某夜,一輪金日自黑鐵山彼端冉冉升起,光霞熾綻,瑞氣萬千,由東而西,飛越兩界,耀映大地足足有十天十夜之久,人間眾生只道是天地變異,恐慌之至,卻不知是大妖狐九千輝映院飛昇銀河,化為星辰。 再過百年,仙朝末世天子千鸞帝駕崩,各地諸侯土豪蜂起,為爭奪八大靈穴之首的通天台,掀起一場又一場的血腥殺戮,征戰近二十年之久,化人間為煉獄。 最後,一名不見經傳的男子,只擁千餘兵力,卻於短短半年之內,神速擊破天下強豪,於通天台建立新朝,登基自立為神武王,再創仙朝第二。 其時,天下眾生口耳相傳,雲神武王獲一白髮天人相助,其力能移山運河,其速能追風趕日,蓋因神武王乃真命天子,故四天尊者派遣使節下凡,助其平定天下。 但詳情如何,終究無人知曉。 輝日篇,完。 ㊣微風出品,初稿日期2009/11/08,沒事請不要亂轉,有事也不可以。㊣ 作者感言: 一年又過去了,今年總算有拿點東西出來,想想好像已經缺席三年了? 「天外邪犽」在概念上是「青苑前」的延續,一樣是雙重結局,只是邪犽的整體結構應該要比青苑前完整的多(就作者自我感覺而言)。 天外邪犽分成「輝日」和「映月」兩部,由於時間的關係,今年只能完成輝日,也就是基礎篇的寫作,進階篇的映月請各位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吧,如果幸運的話應該是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