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必須肏死之Hello的「H」   作者:a8   紅杏必須肏死之一:我37歲的美好身體   版權:a8   發表時間:2007-3-15   我37歲的美好身體,是油田上日夜空燒的火焰,是盛夏野山裡自己怒放的花朵,沒人看,白開。像一壺水,你燒開了它,可忘了關火,它瘋狂地沸騰,嘩啦嘩啦的,絕望的,白熱化的,一壺水,眼看就要燒乾。   為了我的幸福,我必須做點兒事情,改變現狀。   現在,我坐這家餐廳裡,餐桌對面坐的是他。   他的目光特別細膩溫柔,可我知道他滿腦子大膽的話語。他是野氣和知識的奇怪的結合體。說他是知識分子吧,他豪放不羈,沒有書卷氣、學院氣;說他是流氓吧,也不像,他特別體貼,特別尊重女性,感情還挺細膩,跟他說完話以後吧,你總能得到一點兒什麼啟發,說不清楚,可我知道,我明白,我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動了腦子以後說出來的,他的質樸大膽的語言背後,潛伏著他想要表達的什麼東西。   他一邊吃一邊說,「我最愛吃鮑魚。海鮮我都愛吃,不過格外愛吃牡蠣什麼的。吃這東西,別怕出聲兒。越嘬得聲兒大越香。」   我看著他專注地剝開貝殼,用力吸吃裡面的汁液充盈的嫩嫩的蚌蛤肉。他吃得滿手是汁,兩眼放光,唇舌蠕動,樂此不疲。我的心裡忽悠一下,不知怎麼,想到他舔食我的性器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餐桌下,桌布遮掩中,我悄悄把雙腳從鞋裡抽出,伸到他大腿根兒,輕輕摩擦。   他一驚,不再嘬他的蚌蛤,抬起頭望著我,目光裡滿是前段雲南大理蒼山風景區的山火。他故作鎮靜地看看餐廳四周。   天熱,我沒穿襪子,腳從鞋子裡邊脫出,就擺脫了所有的約束,輕輕揉弄他的雞雞。   他只穿了一條肥大寬鬆的短褲。我的赤腳從他的短褲褲腿兒口兒口兒慢慢伸進去,居然直接就觸到了他那團火熱"   的蛋蛋和變硬的大炮。   天吶!他沒穿內褲就來餐廳!這流氓!呵呵。   我的臉上似笑非笑,看著他,兩腳輕柔地愛撫他的敏感中樞。   他整個兒人都僵住了,直愣愣望著我。大炮硬梆梆的,把他短褲高高撐起。   我這麼玩兒了一會兒,他把我的腳推開,叫來服務員買了單,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說,「剛才舒服麼?」   他紅著臉喘著粗氣小聲說,「舒服。」   我說,「那幹嘛著急走?」   他壓低聲音說,「再不走我就射你腳上了!」   我開心地笑起來,問,「咱這是去哪兒?」   他說,「我小姨出國了,她那套房子空著沒人。」   進屋。關門。黑暗中的熱吻,令人窒息。   暗中接吻也讓我觸覺特別靈敏。   他說,「有人喜歡在做愛的時候蒙上眼睛。」   我說,「為什麼?」   他說,「黑暗給人安全感,好像又回到子宮裡邊兒。蒙住眼睛給人更多的想像自由,你可以任意設想跟你做愛的人是什麼樣兒。」   我說,「那咱今晚不開燈?」   他說,「嗯,而且我還要……」   我說,「幹嘛?」   他說,「幹點兒壞事兒唄,別怕。」   他握住我的奶,按揉我的豆豆,同時親吻我的脖子、耳根、臉蛋。   那種挑逗弄得我氣喘吁吁。沒多久,我下邊兒就潤濕起來;感覺自己的液汁把大腿間的褲衩浸透得滑滑的、黏黏的。   我說,「放開我。」   他說,「你怎麼了?」   我說,「我想洗個澡。」   他說,「做完再洗。」   我說,「不。」   他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味兒。」   我說,「什麼味兒?」   他說,「肉香。」   我說,「你怎麼這麼變態呀?啊?對了,壞蛋,你經常這麼著就上街?」   他說,「這怎麼了?我沒犯法啊。咱國憲法沒規定公民上街必須穿內褲啊。這天兒這麼熱,他我不能把我自己熱壞嘍啊。咱得心疼咱自己對不對?」   我說,「狡辯。」   他說,「哎呀偶一為之啦。很刺激的。良家婦女不會理解的。」   他拉我來到臥室,說,「一會兒咱倆玩兒會兒,然後睡一覺,然後我帶你上街,去個好玩兒的地兒,看點兒好玩兒的東西,完了以後呢,我帶你去吃點兒好吃的,然後回來繼續玩兒。」說完他衝我壞笑。   我點頭說,「一日五游啊?夠狠。想累死我啊?」   他說,「嗯,羅馬假日,把失去的損失奪回來。」   我說,「好吧,聽你的。」   他壞笑,「都聽我的?」   我說,「你這邪惡計劃一攬子。」   他說,「那是。讓你開心一輩子。」   我說,「你不會讓我也那麼出去吧?我不。」   他親我說,「怎麼?這天兒,三十六度,你還冷?」   我說,「我恐怕適應不了。」   他說,「跟著我,沒關係,保證不會走光。」   他壓低聲音,一邊聞著我耳邊的「肉香」一邊說,「跟你說,下邊兒不穿內褲上街那感覺,特別的……」   我說,「特別什麼?」   他說,「你就設想吧。只有你自己知道這個秘密,可是你身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說,「那要是……萬一碰上一個色狼怎麼辦?」   他說,「你又不擠公交車。」   他摸著我腫脹的豆豆。「再者說了,就算你擠公交車,就算……」   我說,「閉嘴。想知道人家有多濕了麼?」   他點頭,「嗯。」   我帶著他的手繼續往下,他的手指尖觸到了我濕淋淋的屄屄。   他說,「美人兒,你這是怎麼了?我還沒怎麼弄呢,你就核洩漏了?」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享受偷歡的激越心跳。   他拿來一條真絲圍巾蒙住我的眼睛,然後就開始趴在我身上東聞聞西摸摸,出聲兒地吮嘬。   要是有偷聽的,光聽那聲兒,肯定以為他又開始嘬牡蠣了。   我為他打開雙腿,抬起屁股,任他扯下我的褲衩、上衣、胸罩……   他輕輕分開我緊閉的大腿,在我耳邊說。「別害羞,你真美真誘人啊。」   我的心砰砰跳著。   火熱的唇吻住我的嘴;熱熱的大手掌愛撫著我的雙乳,並且一輕一重地捻弄,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刺激得我渾身亢奮無比,忍不住在床上蠕動、扭曲……我想呻吟,可是忍著,因為我覺得呻吟的女人是放蕩的女人。   他對我耳語:「發出聲音來吧,沒關係。這種時候,人就是要還原成動物,只有這樣,你才能更快樂。今天,要想別的事情。來,順從自己的身體。」   他的手指,在我早已濕漉的陰唇上溜滑、揉攃、撥掃著最敏感的豆豆。   我鬆開嘴唇,發出難耐的呻吟,「啊……嗯……哦……」   我主動張開大腿。這是多少年來我想都不敢想的姿勢和動作——對一個陌生男人敞開大腿、暴露屄屄。   他問,「讓我進去嗎?」   我點頭。他故意追問,「讓我的什麼進去啊?」   我說,「我不好意思說。」   他說,「你結婚多少年了?」   我說,「十六年。」   他說,「沒關係的。說吧。小聲說。」   我說,「不嘛。」   他說,「我想聽。說吧。說吧。」   我鼓足勇氣說,「進來吧。讓大雞巴進到我裡面。」   天哪!這種話,我居然都講得出口!?   他說,「進去幹嗎啊?」   他親吻著我發燙的臉蛋和耳朵,大雞巴在我滑潤的洞口研磨,弄得我好癢。我的聲音更低了:「進來……肏我……」   說完,我的臉漲紅到脖子。   他像雄獅一樣展腰挺身,插進我的身體,插進我渴望的滾燙的肉洞。   我終於體會到那種山崩地裂的強烈振蕩,穿透整個世界,撐滿、填塞我空虛已久的身子。   茫茫荒原上,兩頭野狼呼嚎著,喘息著,扭動著。   他征服了我,我也征服了他。   接下來,就是難以言喻的感官肏激,怒濤洶湧的洪流襲捲我全身內外,蹂躪著我的一切。   他的巨炮不斷肏入、抽出我火熱的肉洞,肏入、抽出、肏入、抽出、肏入、抽出……   啊……嗯……我不停分泌著女人的溶液。   那是一場生死糾纏、驚心動魄的撕咬,是讓我身心徹底狂亂的性交。   如火山熔岩爆發般的高潮,突然到來。   剎那間,一切都破裂了、一切都爆發了。   壓抑了多少年啊!   我大張著嘴,可是發不出聲音,也什麼都聽不見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後腦一陣發麻發熱,我只記得我的所有肌肉都在以一致的節奏收縮、收縮,我的肉腔緊緊包裹著他的巨炮。   我拋開一切,放任自己,任自己的身體在灼熱的狂潮裡浮沉、淪落……   很久、很久,我才從難以置信的高潮中漸漸甦醒過來,全身佈滿了汗水和汁液。   他解下蒙住我眼睛的圍巾,輕聲問:「舒服嗎?」   我說,「嗯……特別特別舒服……」   他說,「哪兒舒服?怎麼舒服?」   我說,「哎呀別再問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他被我緊緊裹住的肉棒又開始一勃、一勃地鼓動起來。   他把我頂上高潮,他居然還堅挺如初。   啊……不行了……   「你……可真騷啊……我喜歡……」他耳語。   「喔……你……唔……嗯……啊噢……噢……好……喔……噢…噢……好……呀……好好……舒服……嗯嗯……噢……啊……你……」   他仰臥在床上,高射炮直挺挺的。他說,「上來。」   我臉紅,心跳,可自己想要極了,跨開腿,騎到他堅挺粗長的大炮上,低下頭,對準水汪汪的肉穴,手握巨棒把大龜頭嵌在又濕、又滑的嫩肉唇間擦抹挑逗。   「哦,你現在這樣子可真美啊!」   我屁股一墜,整個濕淋淋的陰道一下被他塞得滿滿。他身子猛往上一拱,巨大無比的肉棒就衝進我陰道好裡面好裡面去了。我被塞滿,無比充實。「嗯……噢……好……喔……噢…噢……」   「你迷死人了……」他雙手抓住我的乳房,張開嘴,吃完這個吃那個,一副貪婪的樣子。   「噢……嗚……天哪……脹得我…舒服死了!!」   他捧住我的腰,開始挺動身子,有節奏地一上、一下往我的肉穴裡衝刺。大炮連連撞進陰道深處,我肚子裡愈來   愈酸、愈來愈脹,全身肌肉一鬆,任他猛烈往上戳,我開始感到有點兒神智不清了。他的一隻手跑到我的屁股上,手指摸著我的屁眼。哦!好舒服啊!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來的舒服。汗水和粘液已經糊滿我的屁眼,他的手指在上面   旋轉按揉,逐漸加力,滑進來了!出出進進,出出進進。「哎喲!哦…哦…哦…嗚…哦…啊…哦…哦…哦…嗚…哦…   哦…哦…哦…嗚…哦…啊…嗚……噢嗚……啊噢…嗚…」   我的呻吟,好像變成了嗚咽。好像我受著什麼苦刑似的;可是我整個身體,卻那麼舒服。我陶醉了。他專注地看著我,欣賞地看著我。同時手指開始捻弄我硬挺的奶頭,搞得我意亂神迷。「啊……好舒服……嗯……啊……喔……嗯……嗯……嗯……嗯……你……嗯……嗯……呵……嗯……嗯……嗯……啊……喔∼嗯∼嗯∼呵……喔……唉呀…;…拿你的大硬雞巴……肏我……使勁肏我……喔……喔……唔……嗯……嗯……晤……」   這種「髒話」一講出口,整個人就變得輕鬆了,好像卸掉了背負已久的負擔似的;同時也令身體產生更特別、更強烈的性慾,想要更多、更大的滿足。「喔……晤……我好愛……好愛你的……大雞巴……喔……唔……嗯……嗯……晤……」   「我也愛你……愛死你了……我的好女人……」   他緊緊抱住我的屁股,再度猛烈向我身子裡挺,把我戳得魂飛魄散、神魂顛倒,只顧放聲大喊、亂叫。喉嚨都啞   了,還是忍不住、禁止不了身體裡再度湧上的高潮洪流。   「啊!嗯……喔……嗯……喔……嗯……來吧……快點,我要死了!啊死了,被你肏死了……啊又出來了!」   一瓶醇美、醉人的陳年老酒,一旦開啟,讓人欲罷不能。兩個饞嘴的孩子,偷吃著一罐蜂蜜,停不下來。我倆一遍又一遍作愛,在床上翻滾、糾纏,淫心大動。我有生以來,從沒未被男人搞得這麼神魂顛倒、這麼舒暢過。他令我激情煥發、瘋狂起來。他勾魂的妙舌,把我濕熱的嫩肉花瓣舔得又厚又腫,酸癢難忍、飢渴不堪,非得要有東西插進裡面才能殺癢。   我仰面躺在床上,他靈活的指頭壓住我的陰唇,用舌尖勾舔、挑弄凸硬的肉芽,我情不自禁發出呻吟。他像一個技巧高超的樂師,我就是他手下的琴,他每撥弄一下,我都發出美妙的聲音。他兩隻手指插進我陰道、和屁股眼裡摳挖、抽送,我整個私處都淋滿了漿湯溶液,我感覺我已經成為一隻碩大的蚌蛤,嫩肉肥厚鮮美,汁液四溢;我的陰核變成蚌肉裡的珍珠了。   我斷斷續續發出喉嚨裡的嗚咽。「喔……喔……唔……呵……唉呀……啊……哼……呀……呼……唔……肏爛我……唔…!!」   我蠕動著、流著溶液、漿汁。在他致命的狂吻下,我再次達到高潮,美妙地顫抖著死去。   從再度高潮的波濤中清醒過來,我把剛才高潮時的感覺告訴他。   他開心極了,一邊溫柔地愛撫我的滑溜溜的肛門,一邊輕聲問,「舒服麼?」   我點頭。他說,「很多人不知道,其實肛門是特別敏感的地方,裡邊密佈神經末梢。」   我說,「可是……」   他說,「可是,我們從小就聽大人說,那個地方不好,不乾淨,等等,我們就以為那個地方是不能摸的。其實,   我們身上的部位,為什麼不能摸?能給我們帶來快樂的部位,為什麼不能摸?如果洗乾淨,就和口腔、陰道同樣乾淨。」   我說,「可是……」   他說,「就算進去碰到什麼東西,怕什麼?都是你身體裡的東西,我愛你,我接受你的一切。你頭髮的樣子,你   的眉毛,你的手指的形狀,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牙齒,你走路、坐著躺著的姿勢。一切,一切的一切,我都愛看,看不夠。」   我說,「我要上衛生間。」   他說,「別去。憋會兒再讓你去。」   我說,「你幹嗎?」   他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要敢於嘗試沒嘗試過的東西。」   我說,「不行,一會兒出來了。」   他說,「出來就出來。沒關係。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肚子裡邊兒憋點兒東東,那樣達到的高潮別有一番滋味。」   我說,「啊?你還要搞?」   他說,「怎麼?剛幾點你就困了?」   我說,「哎喲我慘了我今天都已經被你搞死好幾次了。」   他說,「來,趴著,讓我好好舔舔你。」   真拿他沒辦法。我趴伏在床上,將自己的屁股高聳、翹舉起來,為他亮出我後面的肉穴。   他給我肚子下邊墊了兩個枕頭,說這樣兒不累,還說我要是困了就趴著睡會兒。   我說,「啊?你還要搞多長時間啊。」   他說,「先舔仨小時的。」   我說,「你這壞蛋。」   他到我身後,仔細觀看我的屁股,說,「你看,你下邊兒的兩隻眼睛都瞅著我呢。」   他說,「屄眼兒和屁眼兒啊。其實還有一個小眼兒,就是你尿花花的眼兒眼兒。」   我說,「哎喲老天爺你到底要怎麼玩兒人家啊?」   他說,「一言難盡,你只管享受。」   就這樣,在正午晃眼的陽光下,在窗前的大床上,我感到他的一雙手開始愛撫我的屁股。   他一邊摸一邊讚歎我的屁股好看、性感。我感到他分開我的屁股蛋,手指輕輕刮著我的整個兒陰部,從毛毛到豆豆到肉肉到屁眼兒眼兒。   我那些地方還沒幹,全是我的體液。   忽然我感到他的火熱的舌頭貼上我的屁眼兒。 z   哎喲!那個舒服勁兒就別提了。從來沒有過的舒服。我不由自主分開嘴唇,可是好像叫不出聲,只能持續悶哼,好像我的嗓子眼兒被他舔著。   哦,我的肛門被打開了。我覺得最羞恥、最見不得人的地方,都被打開了……哦……噢……嗯……唔……喔……啊……喔……哼……嗯……啊……!啊……啊……嗚……啊……嗯……   感受如此強烈,極度異樣,他的硬棒往我肉道裡推了進來。我完完全全地裹住了他,用我身上一個從來沒被入侵過的肉道,緊得不能再緊地裹住了他。   「哦!哦!哦!哦!……天哪……天哪……哦!哦!」   我全力放鬆肛門四周的肌肉。屁股裡感到肉莖徐徐地、穩穩地撐開了我的直腸裡面;有點悶悶滑滑、緩緩而持續向內挺進……   「哦……哦……啊啊啊——」   第一次將肛門獻給男人,我覺得自己又成了處女。我的叫聲都連在一起了,可是他的大肉莖還一直往我裡面,一直進、一直進去,天哪,怎麼這麼長啊?我感覺他有半米長。會不會從我嘴裡杵出來?呵呵   他說,「好舒服喔!你的屁股真美……真可惜。」   我問,「可惜什麼?」   他說,「可惜你自己看不見。」   我想了想,說,「利用大鏡子!」   他說,「老人說,鏡不對床,老話兒一定有道理,咱別得罪神靈。」   我說,「老封建。我不管。我就要看。」   他說,「不好吧。」   我說,「我就要看。憑什麼光你看?」   他說,「好好好。」   我的排泄器官被愛被充滿,我異常激動。我的心跳異常有力。我感到我在做一件。   我的心一下子熱了。我很少聽到真心讚美。我老公……嗨,就別提他了。   他的大炮開始抽插了。他那門炮又粗又長,在我那麼窄的肉道裡,居然還會跟性交一樣,滑進、滑出,像有什麼液汁潤濕著似的。他的抽插動作由緩而急、從輕柔到漸漸有力。   他插得好深好深,由腸子裡往外抽的時候,又簡直要把我的魂都抽出去了!   「唔……嗯……嗯……嗚……啊……」   我癡醉了。他的手指繞到我前邊兒,從前邊兒搓弄我的陰戶肉穴。他的另一隻手撫摸、揉捏我的乳房、奶頭。同時受到多點刺激,我的性慾被充分撩起,如熊熊大火燒了起來。   「啊!插我,插我的屁股……啊……唔……啊……嗯……喔……」   我發瘋了似地呻吟著。從我體內分泌出來的溶溶的漿汁,順著我的大腿內側往下淌。犯禁的快感衝擊著我。   他一邊插,一邊揉我的奶,時不時揉捏我的屁股。「哦!你真可愛,真性感!」   我說,「嗯……你弄吧……弄我吧……」   我屁股向後迎著他的到來,承接他愈來愈勇猛的刺入。   「啊!啊!哦!哦!」他大聲吼起來,如野獸般。我的手肘撐著床,像母狗似的把屁股翹得更高,扭得更凶;激烈呼應他的吼叫而聲聲呻吟,   「唔……嗯……喔……啊……」   「哦!你太美了!」   「你盡情玩兒吧。」我回應他。「玩死我算了!」   我什麼也不管了,我倆做得昏天黑地,從肛門到腸子、從腸子到膀胱、到子宮、到胃裡,又從胃裡連到我的心、肝、肺、膽……整個人的五腑六髒,全都被那又大、又長、又硬、又燙的雞巴頂著;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我整個人好像都變成包住他雞巴的肉管子,心甘情願。感官的刺激,引爆震撼,撩起無盡的肉慾。身體、精神、情慾、你的、我的、全都交織、振蕩在一起;我倆連成一體,分不清誰是誰,唯一的存在,是無窮的貪婪、沒有止境的渴求奔向解脫,自由。   我們兩人的高潮,終於同時崩潰、一齊爆發了!他滾燙的精華射進我的直腸。我倆大汗淋漓,一齊狂吼著,歡呼的是各自的解脫,同時也為對方助興。   我洗完澡,赤身回到臥室,發現他已經沉沉睡去。我坐在窗紗旁邊的躺椅上,靜靜看著他的裸體。   他說不上是俊男。可是他帶我衝破了好幾道禁區的封鎖,帶給了我這麼強烈的享受和滿足。   這麼多年來,我忙家裡、忙工作、照顧孩子、應付家務、照顧老人。我發現我已經淪為一架機器、好使的保姆、家長會上焦急的媽媽、無慾無求的分床妻子,我充當著調解員、洗衣機、電飯鍋的多重職責。可是,「我」呢?   我的生活當中,我自己被擺在哪個位置?   這麼多年來,我錯過了多少本該屬於我的快樂!   我覺得有點兒委屈,不過沒讓眼淚掉下。我不喜歡自怨自憐,不喜歡悲悲切切。   我要思考很多重要的事情。   天黑了,他醒來,沖了個涼,出來說,「走啊,跟我上街。」   我說,「你瞅瞅現在都幾點了?」   他看看表,說,「不剛九點麼?」   我說,「晚上九點出門兒的,有正經人麼?」   他說,「嗯,少,可咱都當了半輩子正經人了,還不能偷偷放縱一回?」   我說,「你得先說清要帶我上哪兒?幹啥?」   他說,「跟我去審倆片子。」   我說,「審什麼片子啊?」   他說,「我也不知道今天放什麼。去看就知道了。」   我倆來到二環路裡邊兒一座僻靜的小二層樓外邊兒,門口沒有門牌和單位名牌。他跟看門兒的很熟,打著招呼就帶我走進樓裡他帶我在樓裡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一個房間門口。他熟練地掏出鑰匙,開門,帶我進屋,反鎖上門。屋子裡邊不大,也就八九平米,正對房門的牆是一整面玻璃,能看見外邊好像是一大廳,不怎麼亮堂他給我倒好茶水,我倆在大沙發上就座,他調暗室內燈光,暗到將將能看清茶杯。   他指著玻璃牆說,「咱倆一會兒就通過這兒審片子。這是公安局預審科和心理學實驗室常用的那種單面鏡,只不過一般的都是只能外邊兒瞅裡邊兒,這個是特製的,反過來,只能裡邊看外邊兒,外邊看不見咱屋裡。這房間隔音。」   我說,「啥玩意兒?神神秘秘的。」   傳來一聲悅耳的鈴聲。聲音不大。他指指單面鏡外頭。   外頭,所有燈光都熄了。他示意我照著他的樣子戴上耳機。   我看到玻璃牆外三十米的銀幕上打出片名:《床上淫聲哼呵呵》。   電影開始了。   銀幕上,光天化日,豪華別墅外,綠色草坪,白色餐桌,香檳、水果……四周站立漂亮女僕若干。   五個穿著講究、端莊規矩的女士和八個強壯威猛的男士做著荒淫不堪的事情,呻吟不止,還互相說著猥褻大膽的「粗話」。耳機裡傳來不堪入耳的呼哧帶喘的對白。   「啊……想不想肏我濕淋淋的小騷屄?」   「嗯……肏我吧,把我肏得死去活來的,好好奸我……」   我的臉刷一下紅了,整個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摘下耳機,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他回頭看我一眼,體貼地把小檯燈的光線調得再暗些。   我再次戴上耳機,跟他一起看片。   我緊緊咬住嘴唇,心裡邊兒反覆喊著「哦天吶」,全身都酥麻麻的。銀幕上,他們擺出各種我從來沒想到過的姿勢,做著各種讓我耳熱心跳的動作。   我感覺我底下已經情不自禁濕潤了,小肚子一陣陣發酸。   那些男男女女的不同音頻的呻吟聲,挑逗得我快要受不了了。   他問,「感覺怎麼樣?」   我說,「挺……挺清楚的。」   他微笑說,「送這兒的片子,沒有不清楚的。我是問你感覺片子拍得怎麼樣?」   我說,「現在的人真會玩兒。」   他說,「以前沒看過這種的?」   我說,「沒。我臉都燙死了。」   他輕輕摸我臉蛋,柔情細緻,像一個藝術學徒在摸維納斯的臉。   我把我的臉靠在他寬大粗糙的手掌裡邊,閉上眼睛。   我陶醉享受的樣子,十足《沒完沒了》裡付彪「十三,路易的」。   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下邊兒也燙手吧?」   我說,「流氓,我要回家。」   他說,「別別,後邊兒還有一片子。讓我摸摸,就一下兒。」   我說,「那你還不如不摸呢。」   他說,「嗯?」   我說,「我不想讓下邊兒更難受。」   他微笑低聲說,「我願意知道女人的意見,想知道片子能不能打動女觀眾。」   我說,「不告訴你。」   他說,「好吧。那你答應我另外一件事兒。」   我說,「說。」   他說,「把你褲衩脫下來,給我。我給你保管。」   我說,「我不。」   他說,「求你。」   我說,「不行。」   他說,「拜託。誰也看不見咱們。」   我說,「不好吧……」   我的心跳又加快了。我在認真考慮他的建議的可操作性。   他說,「好,隨你。」   他轉頭看銀幕。音樂起。又一部新片開始了。   我掐他一下,低聲說,「壞蛋,幹嘛不堅持?人家都動搖了。你要是……我可能就……」   他說,「我不強迫你。你愛脫不脫你隨意。」   我猶豫了一下兒,回頭確定房門鎖好了,輕輕抬起屁股,褪下內褲,已經被我自己的淫液浸透。   他要過去,放在鼻子下面,深情地聞著,呻吟說,「哦,真香……」   我小聲說,「變態。」   他說,「真香,不騙你,有奶油香、檸檬香、酒香、奶酪香、蘋果香。」   我說,「你打住。」   他不說話了。   我倆開始看銀幕。   褪下內褲的感覺果然很怪,好像一下子輕鬆了好多,從身體上到精神上。   內褲就像孫悟空的緊箍咒,緊緊箍住的其實不光是身體,更綁住思想。   現在,在黑暗的房間裡,我體會到一種全新的心跳,一種放蕩的激動。   體驗全新的刺激。為了我自己。為了我失去的好時光。   第二部影片已開始,一個豐滿女人,光著上身兒,一邊兒摸自己大白奶,一邊兒對著鏡頭說,「好多人不知道,其實帶奶做刺激的,真的。我離婚的時候還奶著孩子。我認識了新的男友,我的奶不多,他告訴我說,宮縮能加速刺激乳腺分泌,他不希望我斷奶,結果這兩年裡我有都奶。他吃我奶、幫我擠奶都很刺激,我特舒服。因為沒斷奶,所以乳房越來越大,哺乳期挨肏很開心。特別是奶最脹的時候,看著他吸吃一個奶,另一個奶受刺激就自己往外流,有時是自己射出奶水,挺刺激的……」然後淡出,開始閃回她怎麼帶奶做……她趴著,奶著她兒子,她男友在後邊插她。她呻吟著,兩隻大奶晃晃悠悠。她達到高潮的時候有乳房的特寫鏡頭,奶水真的往外湧,雪白的乳汁就像珍珠泉一樣噴出來。   下邊兒一段是婦科診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士走進來,對男醫生說,「我看了你們的廣告。我願意試試。」醫生對她說,「我們這項試驗的目的是研究婦產科檢查程序對女求助者可能引起的性喚起反應,從而在今後的臨床工作中避免醫患騷擾,方法呢,將是多種多樣的。請脫掉衣服,躺在檢查台上。」女士照辦。男醫生坐在她兩腿中間的檢查凳上,開始輕輕分開她的肉瓣,慢慢揉弄她的豆豆。特寫鏡頭:一朵肉感美艷的大花,揮灑地綻放,上面逐漸湧出晶瑩的露珠。醫生把一個陰莖粗細的管狀的愛液收集器慢慢插進女士的陰道。她扭動著,呻吟著。女護士在後邊伸手過來摸她雙乳。男醫生對女士說,「下邊我將對你說些所謂粗話,結合觸覺刺激,我們來紀錄你的反應。請忘掉你的身份、地位,徹底放浪形骸,痛快放縱一次。我們將紀錄你的每一次高潮強度。」   診所的門開了,又走進來四五個男女醫生,他們圍過來,專注地觀察那位女士的排汗情況、呼吸、血壓、分泌量、收縮強度,慢慢開始加入「會診」……   那位女士呻吟著說,「插我吧……插得我神魂顛倒、欲死欲仙吧。」   診所內一片呻吟聲……最後他們把愛液收集器取出,裡邊已經滿了,全是那位女士的玉液瓊漿。   我看著看著,慢慢有一種衝動,奶頭髮硬,好像自己變成那個被試女人,躺在婦科檢查床上,接受一屋子醫生護士各種五花八門的檢查,被他們溫柔、專業地捏弄、挑逗、蹂躪。我設想他們把窺鏡插進我的陰道,玩弄我的奶頭、陰蒂、屁眼兒,仔細觀察我的宮頸口兒在高潮中的顫抖、悸動,……我在想,如果給我插進一玻璃管愛液收集器,我的分泌量可能會超過片中那個演員。在黑暗當中,我把兩腿伸直,手的動作慢慢開始……手尋找著、推進著,直到中指觸到身體中心潮濕柔軟的進口兒。我把自己變成水,把手變成魚。魚在水中無聲地滑動。只要不發出哼哼聲,就沒事兒。這是一件極有快感的事情……其實就算我發出什麼聲音,他也聽不見。他只能聽見耳機裡邊的聲音。我溫涼的手觸摸著灼熱的洞口兒。聞著自己隱隱的體香,覺得自己裡裡外外都濕漉漉的,體內深處的泉水源源不斷地滲出來。   我自己吞沒了自己   影片第三段:海上。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一塊木板。一個絕望的少婦,嘴唇乾裂,看見遠處開來一艘輪船。她拚命地呼號,揮動手中的一塊紅布。她得救了,登上了那艘輪船,不料,那是一艘海盜船。她專注地喝水吃飯的同時,被十八個海盜以各種不同的姿勢連續地輪姦,她的奶頭在粗野的摩擦擠捏下紅腫起來,屄屄和屁眼兒不斷往外流著海盜們粘稠的精液。   我暗暗幻想我就是女主角,被扒光衣服捆在木樁上,被一群飢渴的海員徹底玩弄著。我幻想他們摳我屄屄肏我嘴,肏我身上所有的孔,渾身到處都是他們憋了半年才射的精液,他們把精液抹遍我的全身,說能美容……我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沉淪,任情慾之火在我成熟的體內燃燒。我想知道別的女人是不是也有我這麼淫穢的想法……我感到我的屄屄已經被液汁沾濕;我把兩條大腿夾緊,交互搓磨。   電影放完了。我感到奶頭髮脹,又凸又硬地挺起,被我的衣服摩擦得好難受;底下的屄屄裡面,也酸脹得不得了……   他拿開我的耳機,低聲問,「喜歡麼?」   我輕聲說,「我裡邊兒都濕透了。」   出來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他帶我到新街口護國寺那兒一家24小時營業的館子吃了點飯,然後回他小姨家。   路上,我說,「你有本兒麼?」   他說,「有,六年了。」   我說,「那怎不買車?」   他說,「買車多麻煩呀?給國家上那麼多稅,你還得驗車吧、修車吧、這個那個的,你還得承擔責任,還不能動   酒。動酒不動車,動車不動酒啊。關鍵你精神緊張,注意路況、車況、路面行人、車輛、路標什麼的,你得瞅著警察、單行、禁左、儀表盤、反光鏡、後視鏡,出點兒事兒你還得跟那幫孫子求爺爺告奶奶買煙請飯鏟事兒,何苦來呢?   我不想那麼累。打車挺好。」   我說,「懶人。」   他說,「我要是有車,你沒事兒,車上打個盹兒,我不能啊。到家你精神了,我累啊。咱還怎麼活動啊?」   我說,「壞蛋,誰跟你活動?流氓。」他說,「流氓就是干了所有人都想幹可是不敢干或者沒機會幹的事兒的人。」   我說,「呵,瞧瞧,你還覺得挺光彩?」   他說,「那是,我讓你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幸福,讓你真正成為女人。我為你驕傲。」   我說,「我怎麼老覺得咱做的事兒不太好啊……」   他說,「這是洗腦教育造成的。其實,最不可告人的往往是最美好的。」   我說,「我感覺……我在跟你……墮落……」   他說,「墮落,你就可以體會到一種『妓女的快感』。良家婦女也有權快樂啊。」   我說,「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裡邊提到女人的『母性』和『娼妓性』的矛盾衝突,當時我不明白。」   他說,「很多事情不必搞得太明白。搞明白有啥用?有時候明白了反而更痛苦。再說了,啥叫明白?比如有個人   說,宇宙的黑洞通往無限,女人身上的黑洞就是陰道。   我說,「這肯定是個男的寫的。」   他說,「你說他想說什麼?說女性的美麗?魅力?誘惑力?吸引力?男性恐懼?」   我說,「說不清。」   他說,「我以前特愛辯論,酷愛數據、表格,現在挺煩那套。爭論半天,一點兒用沒有,全是虛的。」   我說,「那專家說的話,含金量還是比較高的吧?」   他說,「未必。比如前一段兒有一主兒發表論文說,例假剛完的女人對男人有一種不可抑制的親近慾望,道德的   防線最容易崩潰。那兔崽子還聲稱他是搞臨床的呢。臨床就臨床吧,玩兒什麼道德?什麼叫道德?誰說得清?   我說,「嗯,也是。不過我剛完的時候……好像……還真……」   他說,「我知道,很正常。問題是,這種感受性的東西很難用實驗室的定量數據體現出來。就算那主兒宣佈,我調查的三十萬例25到35歲健康女性當中,81。7%的被試表示,她們例假剛完的三天內性慾比較強烈。讀者能得到什麼信息?什麼叫性慾比較強烈?定量數據怎麼體現的?做愛次數?自慰次數?高潮數量?潤滑分泌量?你怎麼調查?你調查得出來麼?問?可以啊。可是如果一些女士沒有這樣的條件呢?沒條件做愛,也沒條件自慰,也沒有高潮,她們只是默默忍受衝動,她們的慾望沒有外化行為,甚至沒有性夢,你怎麼解釋這種情況?分泌量?先不說你怎麼測,就算真用那『愛液收集器』收集了,有的人就是分泌量少,怎麼辦?而最重要的是方法論的問題:你是怎麼問出來這些答案的?你怎麼肯定人家的回答是真實的?」   我說,「這麼說,所謂科學的調查、研究、數據都是不可靠的?」   他說,「我希望提出這些思考方法,幫助大家思考,也許將來有一天能找到真正客觀的研究方法。   我說,「嗯,要是結合人口普查呢?」   他說,「你是說,人口普查的時候問人家高潮的感覺?」   我說,「呵呵。」   他說,「所以我說啊,要知道生活的真相,事實的真相,幾乎永遠是不可能的。」   我說,「所以你對研究厭惡了?」   他說,「不如說是反感了。」   我說,「呵呵。」   他說,「又笑。」   我說,「我看你呀,如果有了足夠的經費,你還會搞研究。」   他說,「多少經費算足夠?無底洞。」   我說,「實驗室還是蠻嚴謹的。」   他說,「嚴謹有什麼用?」   我說,「嚴謹能不朽啊。」   他說,「錯。沒有任何東西能不朽。不朽只是人們天真的幻想。」   我說,「還是有的,比如書籍、雕塑、建築、金字塔什麼的。」   他說,「一場核戰爭,全沒,全成灰。」   我說,「你怎麼這麼悲觀啊?你不才33麼?」   他說,「你以為災難離我們很遙遠麼?想想911。那幫白領精英,西服革履進了辦公室,轉眼間就不堪烈焰的煎熬從樓頂往下蹦了。」   我說,「嗯,我也記得那些鏡頭。真慘。」   他說,「而且危機的陰影並沒解除啊。」   我說,「是。就算拉登死了,還有開登、關登。」   他說,「最近南極冰山在大規模坍塌。幾個大陸的形狀面積都在變化。什麼都不能永恆。啥都沒法不朽。」   我說,「嗯,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他說,「我們能得到的,只有快樂。」   我說,「快樂很少,而且轉瞬即逝啊。」   他說,「不錯。但是真實。」   我說,「呵呵。」   他說,「別的,你說啥可靠?錢?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存銀行不敢花一花就沒,貶值這麼厲害。其他的,親情   親情也不是絕對可靠。老人可能保守局限、脾氣怪異,配偶可能冷漠無情、傷你最深。」   我說,「子女呢?」   他說,「子女?誰能保證子女永遠跟你一條心?你要沒準備好失望、焦慮,就最好別要孩子。」   我說,「寵物呢?」   他說,「嗯,寵物分好幾類,有忠於職守的,有奸懶饞滑的,有大智若愚的,有弱不禁風的。不過總的來說,作為一個規律,寵物都不如咱們能活。它們的壽命一般都比人短。寵物會丟會死,所以寵物也不可靠。你早晚要傷心。   我有親身體會。」   我說,「朋友呢?」   他說,「可靠的、知心的、真正配做朋友的,極少。」   我說,「嗯……那還剩下自己。」   他說,「對。自己是相對最可靠的,不過有時候犯糊塗。當自己犯糊塗的時候,那是一點轍也沒有了。只能等著自己的糊塗勁兒過去。」   我說,「要過不去呢?」   他說,「這人就吹了唄。」   我說,「呵呵。」   他說,「告訴我你怎麼自己摸自己。」   我說,「哎哎哎,剛說幾句正經的,怎麼又犯病了?」   他說,「哈哈。談論肉體怎麼就是犯病呢?你不喜歡你自己的身體麼?」   我說,「我當然喜歡了。我總被自己的身體誘惑……我反覆欣賞自己的身體,手在自己身上撫摸揉搓的時候,目光總是充滿自戀和自虐。漫長的夏天,沖涼時從容看遍自己全身,並且撫摸。我經常把門窗關上,站在鏡子前,把衣服一件一件脫去。我愛躲在房間裡邊,赤裸著走來走去,讓垂下的窗簾擋住外邊刺眼的陽光,舒展自己的身體,享受一種潮湧。肉體是我最後的家園——那深處的、溫暖的、鮮紅的、跳動的、火熱的、悸動的、奇妙無比的家。我最深處、最粉紅、顫抖的、艷麗的花瓣,不知羞恥地綻放。我的性生理需要就像餓了要吃飯一樣自然、規律、強烈。」他說,「哦。」他慢慢摸著我的乳房,溫柔地按摩。我好舒服。   我繼續說,「危險的事情對我總是有吸引力,有一種誘惑,讓我全身緊張興奮。在漫長的黑夜裡邊,我總是全身佈滿紅暈和夢想,手心出汗,幻想著被壞人追趕、被抓住,衣服被撕開,被強姦輪姦,被施以暴力,而我總會在疼痛和快感的奇怪組合中墮入深淵,在黑洞中飛翔、陷落,分不清到底是快樂還是絕望,分不清這種動作是醜陋還是優美。肉體被抽空又被手指填塞,水花飛濺,我終於失控地發出沉悶的呻吟,最後享受到運動過後滿足的疲勞和甜美的鬆軟……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不好的習慣,暗示我是一個潛在的受虐狂嗎?我微微夾住兩腿,身體隱隱起伏。我感到下身有些濕了。體內的汁液通過表皮汗腺和下體器官愛液分泌腺滲出,讓我在動情的時候全身閃閃發亮、水分淋漓。   男人的動作老是不合我的心意,不如我自己的手那麼靈活柔軟、意到手到、輕重隨意、層次豐富、輕鬆自如、冷暖自知。已經濕潤的手指在最敏感的地方留連忘返,我體內的潮湧抑制不住地來臨了。我馬上感到自己的潮濕變成了洩漏。   我一下就覺得自己沉進了海底。我呻吟著,可是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快樂的虛脫。有時候我渴望自己被男人野蠻地蹂躪,玩弄,折磨。我幻想強姦犯凶狠地扒光我的外衣、撕爛我的內衣、攥住我的奶子連摸帶掐連摁帶嘬,對我不斷地說粗話。我需要別人強姦我。我在幻想的時候很放蕩。我渴望陌生,渴望新奇的刺激,渴望男人們圍觀我、覆蓋我、壓迫我、揉碎我,渴望一切極端的折磨帶來的極端快感。幾十雙男人的手在我身上飢渴地抓著。讓我舒服的大小便失禁。有一次我在超市看見熟食櫃裡有很多香腸,長短粗細不等。我忽然奇怪我以前怎麼就沒意識到這種可能性?」   他親著我的脖子說,「你就挑了一根粗粗的,買回家?」   我說,「嗯。」   他說,「然後呢?」   我說,「怕太涼,就放熱水裡煮了一會兒,拿出來,溫度稍微高於我的體溫。」   他說,「對的,體內溫度會高於體表溫度。然後呢?   我說,「然後我就……」   他親吻我的耳朵說,「告訴我。」   我說,「哎呀我不說你也能猜到。」   他說,「不,香腸遊戲有很多可能性,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玩兒的?」   我說,「壞死了你。我就……把香腸……塞進去了唄。」   他說,「慢點兒慢點兒,塞進哪個口兒口兒?」   我說,「哎喲流氓!跟你那什麼以前,人家根本沒玩兒過後邊兒。」   他說,「真遺憾。接著說。」   我說,「我……我就……我顫抖著強暴我自己,讓自己在酷虐中得到解脫。」   他說,「什麼感覺?」   我說,「嗯……酥癢……激動……極限的瘋狂……癲狂……洶湧……」   我對他說著這些,同時摸著他那根大棒。他那根大肉條已經變得又大又硬了。   我說,「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   他說,「還用看?他剛一歪腦袋我就知道他想幹嘛。就像你濕了還用脫下褲衩看?」   我說,「嗯,不用看,我就知道。哎這位同志你怎麼這麼流啊?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壞水兒流人家一手。」   他說,「你濕了麼?」   我說,「呵呵,你自己摸了不就知道?」   他的手伸過來,輕柔地摸弄我豆豆和屄屄口兒口兒。我那兒早濕滑得呱嗒呱嗒的了。   他說,「哦∼我喜歡你濕。」   我說,「我不是不知羞恥的女人。」   他說,「我知道。我明白。請別再說那麼難聽的道德譴責用語。你是很好很好的女人。我在意你。知道麼?」   我說,「嗯。」   他輕輕摸著我的滑溜溜的肉瓣兒說,「你真美!你的身體真美。」   我說,「謝謝。」   他說,「幹嘛謝我?我不是油嘴滑舌,不是恭維,我說的是事實,是你給我的真正的震撼。」   我說,「哦。」在他手指的逗弄下,我感覺我的下邊兒又泌出了一股濃汁。他肯定摸到了。   他說,「身體的自然功能是美的。快樂是美的。裸體、身體、肉體、身體的形態、動作、功能,都可以是優美動人的。」   我說,「嗯……」   他說,「用健康的態度去面對自己,擺脫焦慮、壓力、彷徨和內心掙扎。」   我說,「哦……」   他說,「我們從小接受的倫理道德原則始終比自我更強大,它對我們的桎梏是無形的,是強有力的,每個人的頭   上都有這樣兒那樣兒的緊箍咒。承受著道德高壓造成的焦慮反應的人是很難放鬆的。現在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我說,「閉嘴……你上床以後總是這麼多話麼?」   他微笑了,輕聲說,「對不起…………」   我說,「沒事兒。把你正在做的,做完好麼?」   他說,「十分樂意。」   在屋裡的漆黑中,他用他靈巧的手指,再次「彈奏」我的身體。他的手在我的全身游弋,不放過我身上任何一寸,皮膚。我格外亢進,伸手摸著他的大炮。兩具赤裸的發熱的肉體,糾纏在一起。他粗長的巨炮挺在那兒,大腦袋正朝我一勃、一鼓地示威……   我說,「我說,你怎麼老站著?你不累麼?」   他說,「呵呵,當然,所以我覺多啊。」   我說,「」   他說,「身體功能,用進廢退。你要不用,它就萎縮。」   我說,「胡說。」   他說,「真的,高潮促進分泌,保持陰道和周圍肌肉的彈力,避免萎縮。」   我們盡情揮霍激情。他摟著我,在身體上下遊走的兩手,使我格外激動。我哼出聲來。   「嗯……嗯……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嗯……唔……嗯…嗯…啊……真是太美妙、太舒服了!」我的身體感到特別興奮,有一種甘願墮落的快感。格外亢奮起來。我現在一心想的,就是感官刺激、最極樂的享受、最銷魂的情慾奔放和肉體發洩。別的什麼都不想。我變得風騷、妖媚、甚至有點淫賤。但是,我知道,跟他在一起,我是安全的。   我不會受到傷害。享受完美酒、佳餚,回家從容做愛,悠閒調情。這是我的生活麼?是。我早就有權這麼選擇,只不過我沒有做出這種選擇。   他說,「舒服麼?」   我說,「嗯。」   他說,「別老嗯。多說點兒你的感受。」   我說,「我不。我不好意思。」   他說,「我愛聽。你說得越露骨,我就覺得越刺激。」   我輕聲說,「捏我豆豆……再使點兒勁兒……嗯……嗯……嗯……哦……嗯……嗯……嗯……」大腦的空前興奮   導致愛液的大量分泌。   他說,「你可真騷,我喜歡你這個樣子。看你下邊兒流了多少淫水。」   我說,「還不是為了你。」   他說,「我喜歡。寶貝兒,我喜歡。你快樂,我為你高興。」   我說,「謝謝你。」   他說,「又來了。謝啥?」   我說,「你對我這麼關心。你如此關心女人的感受。」   他說,「沒有什麼比讓一個生命快樂更重要的了。寶貝兒,讓你自己快樂。」   他說著,把震盪器慢慢插進我濕漉漉的屄屄,然後打開振盪開關。震盪器開始在我的肉穴裡邊振顫。我的屄屄已經高度充血。他的手指百般扭動著,每個頂摩的部位都讓我受不了……高潮忍不住漫上來,我在不知不覺中被淹沒了。   他說,「告訴我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我說,「癢。」   他說,「哪兒癢?」   我說,「門。」   他說,「什麼門?」   我說,「不好意思說。」   他說,「告訴我。想聽你說。」   我說,「陰門。」   他說,「濕了麼?」   我說,「嗯……濕了……」   他說,「你陰門濕了? 」   我說,「對,從裡邊兒往外邊兒,濕潤了。」   我在他懷中劇烈呻吟。我扭曲身體,陰核濕滑。   他插進來,做著連續性的抽動,狂野的情慾,引爆乾柴烈火。我神智昏迷,飄飄欲仙。   我麻到骨髓裡去了。我逐漸感到岩漿在暗暗湧動,看到火山爆發不可挽回不可避免的結局。   他貼著我的臉龐像開水般漸漸滾燙起來。他劇烈地喘著氣,繼續瘋狂有力地抽送,抽送,終於在我緊箍的肉洞中痙攣爆漿了。   滾燙的精液猛烈地噴進我的洞洞,和我的子宮口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套套。   酣暢淋漓的做愛讓我達到極大的滿足。我倆就那麼緊緊抱著就睡著了。   醒來,不知道幾點。臥室有點兒昏暗。你說不清到底是清晨、黎明還是黃昏。四周樓群裡邊十分安靜。人有三急。   我起身去衛生間,回來再上床的時候,他也醒了,溫柔地看著我。   我說,「壞蛋,你還真棒,弄得我舒服死了。」   他又開始摸我的後背。我很喜歡他粗糙的大手在我後背揉搓的感覺。可我現在渾身是汗水。   我說,「別弄。」   他說,「怎麼了?」   我說,「都是汗。」   他說,「我喜歡。」   我說,「別……」   他說,「汗怎麼了?又不髒。我喜歡,別緊張。」   我說,「汗是通過皮膚排出的尿液,你不知道?」   他說,「那怎麼了?尿髒啊?」   我說,「哎你這人……」   他說,「我審過一個片子,裡邊兒的丈夫在浴室跟妻子一塊兒洗澡,站著淋浴,忽然他說他憋憋了,妻子說,你又要犯壞?丈夫說是。妻子就分開自己下邊兒的肉唇唇,露出小豆豆,丈夫就對著妻子的小豆豆放尿,一隻手還在上邊兒揉她大白奶。妻子挺舒服的樣子,小聲跟丈夫說,下次你攢著,攢夠了尿我裡邊兒,我看看是什麼感覺……」   我說,「那後來呢?」   他說,「後來他倆就忙別的,片子快結束才想起來這事兒。」   我說,「然後呢?」   他說,「就做了唄。」   我說,「她真讓她老公那麼做了?」   他說,「啊,可是鏡頭上不怎麼瞅得出來。」   我說,「那她肚子還不得變大?怎麼看不出來?」   他說,「你以為她老公是大馬呀?」   我說,「我看你是大馬。那天我聽你在衛生間放尿,尿了那————麼長時間。你尿了得有二斤。」   他說,「不,我每次都尿四斤。」   我笑,「胡說。」   他說,「不信咱哪天比賽?」   我說,「呵呵。」   他說,「一言為定啊。」   我說,「別輕敵。你也許聽說過一句話。」   他說,「啥話?」   我說,「說男人喝酒,別跟女人拼。弄不好不是對手呢。」   他大笑,「哈哈!我明天就到王府井那家醫療器械商店買倆大量杯去。」   我說,「你還真去呀?」   他說,「啊。我說到做到。我啥都幹得出來。」   我說,「你不怕人家笑話你?」   他說,「我跟你開心,我管賣東西的怎麼想呢!」   我說,「人還得說呢,瞅見沒有?剛才那位,八成是回去澆花兒去了。要不就種地的。」   他說,「說真的,我明天真買倆大量杯去,五千毫升那種,回來你不許反悔啊。」   我說,「說什麼呢?一瓶兒燕京啤酒才640毫升。」   他說,「我先練練。不敢輕敵啊,呵呵。」   我說,「你敢買,我就奉陪。人售貨員兒要問你幹什麼用,你怎麼說呀?」   他說,「顧客是上帝,她敢盤問上帝?」   我說,「行了,你在北京,當過幾回上帝啊?」   他說,「逗你呢。人家見得多了。」   我說,「什麼見得多了?」   他說,「變態的呀。我是小巫見大巫,我是小兒科。」   我說,「哎喲,是麼?你要小巫,那大巫得流成啥樣兒啊?呵呵。」   他說,「嘿嘿。」   我說,「哎,說正經的,你真的……覺得……覺得……」   他說,「什麼?」   我說,「……不髒啊?」   他說,「是這樣,我們或多或少都被洗過腦,都是洗腦式教育的犧牲品。當我們面對所有自然的東西時,我們緊張、焦慮、彷徨、困惑。我們從小接受的倫理道德原則始終比自我更強大,它對我們的桎梏是無形的,是強有力的。   我們每個人都承受著道德高壓,同時又被心中的慾望所折磨,這麼焦慮的生物是很難放鬆的。其實呢,我們的身體是很美的,我們身體的自然功能未必是醜的。快樂是很美的。裸體、身體、肉體、身體的形態、動作、功能,都可以是優美動人的。還說咱剛才說的話題啊。剛才咱從汗說到尿,你問髒不髒。」   我說,「嗯對。」   他說,「首先我得說,我沒覺得它們有多乾淨多純淨。一杯尿,再清亮,叫我喝,我不喝。可你要說我們的體液『髒』,我也不能同意。我是說,別太當回事兒。別產生壓力、焦慮。沒有就沒有,幹幹鬆鬆做愛也不錯。有了就有了,出點兒汗,怕啥?證明你活著呀。大不了完了洗床單兒唄。小便呢,想玩兒就到浴室玩兒,好沖。你還別說我變態。真正變態的,是成天在公共廁所門口轉悠的幽靈,是不敢跟你直視的心懷鬼胎的兔崽子,是不尊重對方感受、情緒的混球,是以傷害對方折磨對方為目的為樂趣的傢伙。心理扭曲的、殘暴的、心黑手辣的、滿嘴瞎話的,那才是變態。接著說教育問題。這是一個大問題。比如,當一個孩子問父母:我是怎麼來的?父母怒目而斥:給我閉嘴!以後不許再問這種問題!那孩子就意識到,哦,這問題是『不能問的』,是『不好的』。再比如,當家長發現小孩子在探索撫摸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斥責孩子是『流氓』,孩子就意識到,哦,我是流氓,是壞人……這些合在一起,組成緊箍咒,跟肉長在一塊,給孩子內心帶來的扭曲、折磨、摧殘和痛苦,是『唐僧們』當初想不到的。對我們自己的身體分泌物、排出物的態度,就特別典型地反映出家長通過灌輸強加給我們的各種消極價值理念。先說一個『髒感』概念。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家長就灌輸給我們如下概念:『小便髒死了』、『汗水髒死了』、『月經髒死了』、『白帶髒死了』、『精液髒死了」……幾乎所有我們的身體能分泌、排出的,好像就沒有一樣是老人覺得乾淨的。其實只要我們活著,我們的生命在延續著,我們的新陳代謝在進行著,我們就都難免要分泌這些正常的東西。女性對自己的月經(量、色、氣味)都諱莫如深。其實,月經是病麼?不是。相反,正常的月經週期和正常範圍內的月經量是健康、成熟、未孕女性的生理標誌之一。在暗示過程中,等於製造並強化了一種負面情緒體驗,那就是『恥感』。這個緊箍咒的威力也是很大的,總讓你抬不起頭,很難挺胸做人。有的女孩子,家長不告訴相關的保健知識,偏偏就是保持緘默或者威脅一句『那種事情千萬不能讓別人看見或者知道』。結果孩子發現自己來了月經以後,害怕、擔心、焦慮、恐慌、無助、孤單、不知所措,以為自己得了致命的大病,或者害怕弄『髒』了內衣、床單要挨說,大半夜起來偷偷到衛生間拿涼水拚命洗,也不懂這時候不能碰涼水。很多發現自己開始遺精的男孩子也同樣惶惶不可終日,腦子裡邊只有一個感覺,就是自己開始『髒』了。另一個典型的例子是有關孕婦的體像問題。長期以來,社會(含家長)一直在暗示,孕婦是病態的、是缺乏美感的、是見不得人的、是麻煩多多的……恥感概念跟髒感概念如影隨形。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家長就灌輸給我們如下一些概念:羞!羞死了!那樣難看!那個別露出來。別那樣!那樣子太寒磣!那樣不好、那是流氓才想的事情、樣不好。、那樣噁心、這是變態、看那個人多胖!真難看、瞅那個孕婦,肚子那麼大,好醜、看那個殘疾人,好難看。要麼——看那兩人都五六十歲了,還做那些事情,好丟人啊!或者,自慰是可憐的、做愛過程當中小便失禁是不應該的、做愛調情的時候講些壞故事說些小小的粗口暱稱是流氓的、幻想同性之愛是變態的、可怕的、灌腸過程中感到性的快感是下流的、婦科檢查或產科檢查的過程中陰道濕潤分泌興奮的粘液是放蕩的、哺乳過程中產生性興奮下邊濕潤起來是不正當的、幻想跟動物的性愛是不正當的、使用小道具是變態的、喜歡身體局部是病態的、女大男小的關係是變態的、插屁眼是變態的、喜歡捆綁遊戲喜歡幻想粗暴的性愛場面是放蕩的……這樣,照傳統看法,我們一路減下來,就會發現,原來,性僅僅屬於健全的、漂亮的、不胖不瘦的、正好沒流月經的、也沒懷孕的、20-30歲的、只知道插入陰道、不懂愛撫任何其他部位的異性,而且他們做的時候不能開燈、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這都屬於觀念上的差別待遇,是歧視。這些discrimination的始作俑者和幫兇,我就肏他們的媽!」   我說,「那你是不是覺得任何事情都能接受啊?」   他說,「也不是啊。我的底線很多啦,比如要有體貼尊重,這是最最重要的、第一位的,其次要有充分的交流溝通,這是文明的標誌。其次,我不喜歡痛苦、暴力、藥物介入、違背意願。還有,使用所謂粗口必須特別謹慎,文明人、有涵養的人在必要的場合下使用的那些詞彙目的是增進對方的快樂,幫助對方進一步放鬆、幫助對方進一步體會到犯禁的快樂,目的是讓對方更興奮,而不是侮辱對方。」   我說,「嗯,這個我很同意。」   他說,「其實,一些無傷大雅的個人偏好,只要不傷害到別人,就沒必要特別壓抑、躲躲閃閃。當最最正常自然樸素的情感受到(長期)壓制的時候,往往會以強烈的反叛的姿態顯現出來。我們很多人都缺少一種客觀坦然的心境。我看過一部片子是關於高中生的,課堂上,老師拿著香蕉,給學生演示怎樣正確戴避孕套、怎樣擠出前端的空氣,還親身示範使用陰道窺鏡、手電和手鏡檢查自己子宮口的方法。同學們都圍過來,學習一種新的遊戲。下課鈴聲一響,孩子們噌就都跑掉了,在陽光下、在草地上盡情奔跑、踢球,女生跳健身舞、游泳。我特別喜歡一種狀態,也是一種生活態度,就是坦蕩悠閒,寵辱不驚,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就是喝點兒酒也可以,不喝也不抓耳撓腮。和朋友,來往也可以,不來往也行。進城就進城,出城就出城。出國就出國,回國就回國。上網就上網,不上就不上。做愛就做愛,不做就不做。無慾無為,不卑不亢。無法之法,才是至法。你要能做到這些,就能游刃,就能快活,就能體驗到相對自由的感覺,因為你不容易被別人駕馭。什麼都無所謂,有什麼缺什麼都行,你就主動。」   我說,「你做到了?」赤裸羔羊中文網@文行天下   他說,「我在盡力量做,但是能做到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是嚴肅認真的人,可我不刻板。用腦過度,負擔就重這已經是事實。我們的負擔已經夠多,夠重了,我們的生活已經夠悶了,夠無聊了。你說對嗎?」   我說,「消極教育對人的危害到底有多大?你有沒有以管窺豹啊?」   他說,「當然,我們能看見的,都是露出海面的冰山的一角。大多數人的生活,我們看不見,因為大多數人都習慣沉默。不過,冰山一角也是冰山啊,能讓你瞭解到畢竟有這樣的冰。隨便逛幾個咨詢站點,你滿眼睛能看見的,無非就是什麼——我想問,我這種情況正常嗎?我正常嗎?我喜歡他在性交時捆綁、抽打我……我幻想被人輪姦。。。我是不是變態?我喜歡為他口交,我正常嗎?我對丈夫提出的口交要求十分反感。怎麼辦?我不喜歡同齡的男生,我喜歡大我很多的男人,我正常嗎?她比我大十多歲,可我真的很迷戀她,我正常嗎?他的氣味讓我很興奮、動情,我正常嗎?我和先生性交根本沒有快感。我有一位十分要好的女友,我們經常互相手淫……為什麼她喜歡自慰,而不喜歡做愛?她說沒興趣和我,她是不是有病?做愛時她不叫床,她正常嗎?do I have problems?am I normal?am i the only one that。。。 i wantto go down on my wife aftershe"s had sex with another man。 am I normal」   我說,「就是說,很多人在意別人的態度?」   他說,「對啊。其實,我們不可能討好所有人,所以不必在乎別人對你的態度。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善於照顧你自己、心疼你自己。一般來講,條件反射的形成需要多次重複,就是說,需要時間。可是有例外。你一定聽說過個人嗜好與早期經歷之間的相關。我在國外讀到過幾個例子。」   我說,「說。」   他說,「比如有個男人,生活在芬蘭一個港口城市,他第一次做愛是跟一個賣魚的女人,那女人身上自然帶有的魚腥氣伴隨著這男人的愉快記憶,慢慢的,這男人覺得魚腥氣味是世界上最最erotic的氣味,以至於在後來的多年生活當中,特別喜歡聞魚腥香味,一聞到魚腥,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最愉快的體驗,成為一種奇怪的addiction。你說這是喜劇還是悲劇?」   我說,「也不喜也不悲啊。其實,魚味僅僅是一種氣味而已。」   他說,「對啊。真正的跑偏,其實,我覺得啊,是放大了不該放大的內容,把偶發事件和偶發刺激強調抬升到一個不適當的高度。比如還有一個男人,是哪國人我忘了,小時候在灌木叢後無意中目擊過一場強姦,受到極大震撼,結果他長大以後,總是喜歡把性愛和帶有暴力色彩的遊戲混在一起,也成了一種addiction。還有一個紐約的男孩(十三歲的時候,父母都上班不在家的時候,姐姐帶回兩個女同學,和他做遊戲,按著他,脫光他的衣服,摸他,最終導致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射精。他的體驗當然很強烈,而且多年以後發展為專門喜歡年歲稍長的女性,而且對女性比較被動。還有一個公司女職員,小時候被輪姦過,當時還體驗到強烈的多重高潮,後來結婚以後,如果不被綁起來肏,就達不到高潮……」   我說,「你想說,孩子好比一張白紙,畫上什麼,就牢牢記住什麼,而且記憶可能格外深刻。以後都不容易擦掉。對嗎?」   他說,「對啊,這就是國外教育界著名的「銘刻」理論。任何觀念一旦形成,就難以轉變,扭轉觀念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某種觀念的形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扭轉,付出的努力可能將是觀念形成的一百倍。多年固化的行為習慣一旦被打破打亂,主體都需要重新適應、調整,那個過程同樣很痛苦。前幾天,檢察院的一個朋友給我說過這樣一件真事:在監獄,羈押人員大便前都要先喊報告,得到允許以後才去解手。有一個羈押人員刑滿釋放回家以後,不必再喊報告就可以解手,結果你猜怎樣?此人發生嚴重便秘,痛苦不堪,過了五個多月時間,才慢慢好轉,才慢慢適應了不用喊報告的解手程序。這就是條件反射的威力。我們在成長和生活當中,自然會發展起很多種觀念。在建立之初,能否形成正面的、健康的、向上的、美好的觀念?不是有報道嗎?從小喝狼奶、跟著狼長大的孩子,到成年以後,就算回到人類社會,也適應不了人類社會的規則,語言邏輯、倫理道德、遊戲規則、法律意識、行為規範,一概格格不入。你可以說,讓他回到森林算了,不錯,可能那樣的安排對狼孩還算人道,可是他就幾乎喪失了享受人類社會各種其他幸福的機會。讓他留在人類社會呢?不僅他自己痛苦,對觀念不同的人來說,還可能構成威脅。一句話,這樣的狼孩,是人類的悲劇。我小時候不是跟狼長大的。我沒有狼孩的痛苦。可是,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是從另外一種「森林」或者「荒漠」裡邊長大的,我有我的痛苦。小時候看過的、現在有點兒印象的電影,無非是《紅色娘子軍》《紅巖》《苦菜花》之類,我小時候沒看過任何建設性的、正面的、健康的、積極的的文藝作品,因為你找不到什麼健康的、正面的、弘揚美好的那種文藝作品。那個時代的幾乎所有信息都是扭曲的。我不是說《紅色娘子軍》《紅巖》《苦菜花》這些作品本身不好,問題是,那個時代的教育理念制定者和決策者,估計誰也沒想過這些作品對大腦內存一片白紙的孩子們的心靈和觀念所可能產生的作用和長遠影響。一直菜少,孩子長大以後容易偏食,弄不好還養成addiction,要不就是對其他菜色沒有平常心,一看見就大驚小怪,或一誘就走,一吃就多,或心裡偷偷饞,不平衡。再說粗口。有時候,碰巧了的話,髒話、粗話可以是很刺激的體驗,可以增強我們得到的刺激。比如,親熱的時候,我們一般不說臨床術語,一般不說「陰道」「陰莖」之類術語,因為太冷冰冰(除非在玩兒醫生/護士/病人栽培的激動心理,對保守的教育產生一種報復性的悄然快感。說到底,不管被洗腦到什麼程度,自己的特殊喜好/嗜好,還是要敢於跟最親近的人說,要學會表達自己。就好比你愛吃什麼、愛用什麼。說出來,別人才能滿足你。比如一個女人特別喜歡老公愛撫她的後背,比如覺得綁著玩兒比較刺激,或者耳朵後面最敏感,可是自己如果不說的話,對方一般想不到。說出來,是對自己的尊重。」   我說,「可是,有時候會覺得難堪,夫妻之間也未必任何事情都能溝通吧?對方會覺得……」   他說,「明白,可是大家都需要肯定。什麼叫正常?正常與異常的差別在哪裡?哪條線是分水嶺?誰有權界定?如果你說大多數人都做的行為就是正常,那麼大多數的概念是百分之多少?而測定某個行為在總人口當中的發生率幾乎是不可能的……兩個人想長久保持激情,這根本是對自身的一種挑戰,你要是從進化論角度分析,堅持一夫一妻而且絕對不受外界誘惑,這是有違多數生物本性的,只不過作為人,在社會化的熏陶和適應過程當中,在社會的要求下都學著收斂自己的本性,被迫限制自己的慾望。我覺得,婚姻經過一定時間的磨礪,激情就會被自然而然被磨滅,這麼說吧,想保持激情,是不可能的。」   我說,「哈,道理不假,可是誰做事情,能真正游離於結果之外?我不信誰能真正做到,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   考慮結果。每一場婚姻都是賭博,等到我不想再玩下去的時候,就離開。或者找別人繼續賭。」   他說,「其實,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每個人的言行、思想都是帶有一定矛盾衝突的。我猜你是。我也是。我有時候想,算了,歇了,這輩子就這樣了,有時候又覺得,不行,俺生來是一匹難能可貴的狼,雖說身在羊圈披著羊皮,可要真叫人當羊羔給涮了吃了,豈不是狼們的悲哀?」   我說,「你是不是算個知識分子?」   他說,「嗯……嚴格地說,我是學術界的叛逆……   我說,「怎麼講?」   他說,「我是邊緣人。我不從屬於任何機構或者權威。我在學術圈子裡邊遊蕩過,我知道裡邊是怎麼回事兒之後,我還是選擇做自由人。因為我的意志是自由的。」   我說,「哦,我以為你是一匹臥底羊圈的狼。」   他說,「昨夜我做了一個夢。   我說,「說說。」   他說,「我夢到……午夜。我站在巨大的候機大廳裡,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外邊,遙望浩無邊際的太好多都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我轉過身來,看到大廳那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正在吻別,難捨難分。兩個人互相抱著,小聲地說著什麼。我好像忽悠一下想起當年跟自己的女人分開的情景……或者預見到將要在這裡和自己的女人分手的情景……」   我說,「你認為怎麼解釋這個夢最合適?」   他說,「弗洛伊德那套,我基本上都不同意。眾所周知,做夢的原因是腦電波作用的結果。不過我還有另外一個解釋——夢境裡邊的信號,是前世今生或者來世(靈魂、先知)傳達給我們的,換句話說,夢,是特殊的信號傳送通道。只不過有些信號我們不懂,有些信號我們忽略,有些信號我們醒來就忘掉了。」   我說,「說說你自己。可以麼?我想聽關於你的事情。」   他說,「嗯,我小時候沒有任何玩具。我特別羨慕一個我認識的小朋友擁有一輛小汽車模型玩具。到現在,我每次走過玩具櫃檯,就忍不住要停下腳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我說,「你大了,掙錢了,可以自己買啊。」   他說,「你以為我沒買?我收集了上千輛小汽車模型。」   我說,「不完了?想玩兒就拿出來玩兒唄。」   他說,「我玩兒。我老玩兒我那些汽車,我趴地板上,自己搭公園,搭汽車總站,調度室,十字路口,然後推著我的各種汽車玩。後來我發現,我永遠找不回我三、四歲、五、六歲那個年齡段玩兒玩具汽車的感覺……」我說,「我明白。有些課,永遠補不上。」   他說,「內天,半夜,我走到臥室窗前,沒開燈,拉開窗簾,往外邊看。窗外一片繁星,忽明忽暗的,正好我摘了眼鏡,所以天幕上的星星看上去都很碩大,月亮胖胖的。窗外淡淡的光線映出床上的凌亂,折疊在一起的毛毯和褥單格子的陰影宛如一幅圖畫。星光燦爛,我忽然覺得很美,靈魂受到衝撞,心底就有一種感動。感動就是迷失。」我說,「你現在還迷失嗎?」   他說,「嗯,偶爾迷失一下也快活。我現在迷失在新的森林裡。森林就是讓人容易迷路。我個人覺得,不管重慶。森林,挪威的森林,都含有這層意思吧,暗喻都市、感情,都市中的感情。執著就是迷失,迷失才最接近人的本性。」   我說,「為什麼?」   他說,「因為茫然,因為認識不到別的可能性。每個人都曾經迷失。人一生下來,就好比進入了一個大森林,霧氣沼沼,你隨時隨地會迷失。金錢、情感、職稱、住房……每一滴閃亮的露水,都可能是誘惑你迷失的入口。」   沉默。   我說,「好了,我恐怕得回家了。現在,該回去了。」   他拉住我的手。   他說,「是啊,家畢竟是家呀。可我真捨不得你離開。」   我說,「沒辦法。」   他說,「哪天還能再見?」   我說,「不知道……我現在還定不下來……」   回到熟悉的家。我自己的家。家裡沒人。走進浴室,脫掉衣服,打開溫水開關。水從淋浴器裡柔和地噴出,噴在我的頭上,順著我頭髮流下,流過我的臉,鼻尖,嘴唇,脖子,雙肩,沿著乳峰乳溝向下流去,繞著腿,蜿蜒向下。水柱撫摸著我的身體。我的手在身上各個凹凸不平之處隨意擦洗著,腦子裡想:我跟他為什麼沒早點兒相識?唉,這就是命。那傢伙,滿腦子也不哪兒來的那麼多壞點子……不過說回來,給了我幾十年,如果平平淡淡走完,也夠沒勁的。太對不起自己了。我取下噴頭,翻過蓮蓬,水改為向上噴濺。我分開兩腿,把噴頭放到自己的那個地方,體驗溫水狡詰地碰撞我的敏感中樞的感覺。哎——喲……這——麼舒服……我都酥了……我幾乎立刻就激動起來……。   洗乾淨,擦乾身體,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打開電視。電視裡邊一群傻瓜正在激烈討論現代人做什麼事兒最冒險?一個穿西服的小面瓜說,登山最冒險,最挑戰你的體力和勇氣極限。現場樂隊陰陽怪氣地撥弄出個聲兒。一個秘書模樣的小姐說,我喜歡滑翔,體會那種飄逸的美。現場樂隊陰陽怪氣地撥弄出個聲兒。一個小少婦細聲說,我覺得吧,坐飛機上天然後跳傘最刺激了。現場樂隊又陰陽怪氣地弄出個俗氣聲兒。然後嘉賓、主持人、觀眾紛紛搶著發言:騎馬游泳潛水沖浪徒步旅行馬拉松蹦極攀巖賽摩托,現場亂成一鍋粥……   我把電視關掉。一群白癡。其實感情才是最大的冒險。   我給自己倒杯水,坐在電腦前,但是沒心思開機。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要享受享受安靜。這幾天接受的信息忒多,一下子有點兒不適應。我得「整理整理碎片兒」,清理點兒老舊文件。每個人都會迅速衰老,很快,很快。當我垂垂老矣的時候,回想現在,會怎麼看?嗯,可能是這樣兒的吧——這個女人不尋常,敢做敢為有膽量,蓋棺定論任人說,不懼旁人論短長,恩恩怨怨無窮事,何苦費心去思量……   想到這兒,我微微一笑,把自己給自己倒好的水喝下。   門開,老公回家了。他換鞋、洗手,我們很平淡地說幾句日常瑣事。我的臉已經不再發紅髮熱,可是我的內心深處,老是擔心他能看出我的臉色變化。起碼比以前紅潤一些。可是,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沒發現我的微妙變化。他甚至從進門到吃飯,都沒抬眼睛瞧我一眼。他沒有抬眼皮好好看看他的妻子。我忽然意識到,多年來,我們的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他一直這樣兒,跟我很少有目光交流。他怕看我的眼睛?還是反感?煩?還是懶得看?而我也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這種淡如水的,互不干涉的,名義上的家庭生活我剛飯菜上桌,他順手就打開電視。電視節目真的很沒勁。可是,如果不看電視呢?好像更沒勁,家裡好像更缺什麼。唉,我們的生活已經在靠無聊的電視節目維持、潤滑了。新聞、新聞,大部分台都在播新聞。個別台在放體育節目。就在無聊的新聞和網球當中,我們吃完了飯,老公起身回他的房間。   我一個人還坐在餐桌旁邊,手持遙控器,把電視頻道調來調去。房產廣告、汽車廣告、同一首歌廣告、衛生巾廣告、飲料廣告、手機廣告……我就這樣換頻道換到九點多。   這時無意中看到屏幕出現一部大陸農村戲。   月夜,火炕上,一對三十多歲的男女氣喘吁吁。   男人平躺下來。顯然,一段激情戲剛過。   男問,「悔麼?」   女說,「不。」   男問,「為啥?」   女說,「終於吃飽一回,是福叻。」   男說,「我還是黑天走吧,要不天明滿村滿地都是人,咋走?」   女說,「再抱我一會會兒。我吃粗糧酸菜,早晚沒個知心人兒,我快死了。你是個好人。我跟你把心貼在一搭,哪怕一會會兒,哪怕一時時,我都值得了。你可甭罵我是爛女人……」   男緊緊抱住女,親吻她:「我的好女人……」   看到這裡,我的心臟忽悠一下,好像被誰溫柔地摸了一下。   屏幕上的兩個人慢慢相擁睡去,小屋沉寂下來,沒有一絲聲響。   整個村莊沉寂下來,沒有一絲聲響。   鏡頭搖起,月夜下,村莊披著銀暉。鏡頭再往外拉,山外有無數個這樣的小村莊。   多少活著的人啊。多少人像那個女人和我這樣渴求安慰、尋求寄托?   老公對我的漠然讓我無法忍受。   想起情人,我的心裡浮起一縷溫暖,丹田升起一股熱氣,直奔心窩。他樸實無華,可他讓我褪去憂鬱,讓我的眼睛閃出光彩,讓我的臉色白裡透出紅光,讓我腳步輕盈,讓我回家以後做家務都有勁兒了。他幫我看開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