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拾到的桃色日記   十五歲那年,正直發育期的我總是對性特別的感興趣,但苦於沒有機會深入瞭解。進入青春期以來對性唯一的概念就是從同學那借來的色情武俠小說裡知道的模糊情節,而且由於平時比較內向,也不被女孩子注意,所以自己有些自卑,第一次遺精就被嚇了個半死。   記得是上初二開始我長個子了,喉結也開始突出,聲音變的低沉,最令我吃驚的是,下身居然有毛長出來。那時我成天對著黑板發呆,腦子時不時就蹦出些怪異的想法,而且我發現自己總不自覺地看女生的胸部和腿,有時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怎麼老有流氓的傾向呢?   有一次我的同桌穿了一件沒袖子的連衣裙,她是我們學校田徑隊的短跑選手,由於常運動吧,胸部發育的特別的快,按我的記憶尺碼和現在日本的小池榮子有一比。追他的男生得有半個班,主要是她長的是那種比較狐媚的類型,她留過級,歲數比我大兩歲,平時總把我當小屁孩兒看待。   上課時,她就睡著了,不知不覺,裙子的肩帶鬆了,垮垮地從肩頭垂下來,我本來還在聽課,無意識地一扭頭發現她的半邊乳房完全暴露在我的可視範圍之內,騰地我的臉就紅了,我急忙移開視線掃了一下周圍的人,由於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誰都沒注意她的"無邊春色"。   起初我還強制自己繼續聽講,但心裡就像小貓撓一樣癢,終於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這一眼叫我終身難忘(直到後來我參加她的婚禮,想起來還怪怪的)。請大家理解,男人有時就是這樣控制不了自己。   只見雪白的肩膀下,脹鼓鼓的乳房潔白無暇(感謝湖南的水土養出如此細膩的皮膚,即使風吹日曬地訓練也沒讓她的皮膚變黑),由於買的BRA不夠大加之帶子很鬆,估計是尺寸趕不上發育的速度,又嫌箍得太緊不舒服,她的半個咪咪已經完全從罩杯裡脫離出來,粉紅色的乳暈和肉嘟嘟的乳頭象含苞未放的花蕾一樣嬌艷挺拔。全身的血液立刻衝向了我的頭頂,下身也脹的厲害。   年少的羞澀讓我驚恐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整理好了衣服。不想老師正好對她提問,她狼狽地不知所措,我做賊心虛地把書攤開讓她念答案。事後她還感激地說,夠意思,以後老師有事繼續提醒她。   初三時,學校裡傳遍了她和一個高中男生的情事,據說還發生了多次的關係,那憑空臆想的細節說得還有鼻子有眼。很多老師同學都開始鄙視她,她很苦惱,時常獨自落淚。我平時和她話很少,所以她也不覺得我冷落她。   我看她難過,也挺同情她的,可能心裡也有內疚吧(畢竟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有天,她又被隔壁班的男生給氣哭了,她還打了那人一耳光,我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實在有礙觀瞻(但凡漂亮女孩哭的樣子都極難看,什麼梨花帶雨,都是扯淡),就把手巾遞給她用。那天她特感激我,而且以後也對我特別好,在也沒叫我小屁孩什麼的。   畢業前的一個月,她已經聯繫了單位的技校(我們建築系統的子弟都可以直接上本單位的技校),就不再上課了,而我正準備中考,還在埋頭苦讀。有一天週末,我正在班上自習,她來了,打扮的特別清爽,白色的裙子帶著蘭色的小花,後面的頭髮挽成一個短辮子,前面兩縷劉海兒分別垂在臉的兩邊,就像裡的貝璐丹蒂一樣美麗溫柔。   她開門見山地約我出去,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胡裡糊塗地就騎車帶著她溜出了校園。來到熱電廠外一個人工挖成的池塘邊,坐在柳蔭下望著池塘裡潔白的蓮花,我不禁又想起偷看她的事,立刻臉就紅了。她到是大大咧咧地說,你喜歡我嗎?   我沒回答,只是把一顆顆石子投進水裡,其實泛起的漣漪就是我的回答。看見我臉上不自覺的笑容,她很老練地把我拽倒吻了我,現在想想第一次接吻就是激烈的Frenchkiss,那消魂衝動的感覺真是令人陶醉。這裡要正告年輕的哥們兒,如果想控制自己,千萬別跟女孩子深吻,那樣你會快速地把激情燃燒到可怕的地步。   熱烈地吻讓我血氣方剛的身體起了反應,她卻突然推開我說,你小子其實停壞的,別以為你偷看我,我不知道,有時是故意讓你看的。看見她爽朗地笑,我簡直無地自容。過了一會兒,她幽幽地說,別奢望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已經不是冰清玉潔的女孩子了,相信那些傳聞你也聽過。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始脫衣服,把我嚇了一跳。卻只見她脫的只剩下BRA和內褲,一個猛子扎進了池塘。可真膽大呀,這池塘姑且有水草不說,原來還淹死過人呢。游了一會兒,她喊我也下水,我起初不幹,後來色色地惦記看她的身體就也下去了。   在水中,她的水性遠比我來的精熟,她悄悄地潛到我的身下,把我的短褲給拽掉了,然後迅速游到了岸邊上了岸。嗆了幾口水,我暈頭轉向地叫讓她把內褲還給我,卻看見岸上她赤裸著身體死笑非笑地看著我。   冰涼的水也沒阻止我的勃起,我都忘了怎麼回的岸上,但我的羞恥感已經徹底拋在了充滿春意的池塘裡。我仰躺在岸邊的泥土上,憤怒的小弟弟就像沖天的火箭般高聳著,你不是會示威嗎?我也考驗你一把,上初中時我雖然不算健壯,但因為從小和舅舅練形意拳,胳膊和小腹還是有些肌肉的,尤其是腹部的六塊方形的毽子肉對女孩兒還是有一定的殺傷力的。   她看了一會兒,就挪過來吻我,起初我故意不理她。但突然她突然,伸手把我的小弟弟給攥住了,還一上一下的揉搓起來。我一個末韻世事的毛頭小子怎受得了這種撩撥,沒有三兩下,就繳械投降了。感覺自己的一部分在她溫熱的手掌裡跳動著,還流出了粘稠的液體,我又有點不好意思了。   高潮帶來的慵懶讓我幾欲睡去,迷茫中我側臉望去。夏日的陽光下,一具雪白的胴體掛著殘留的水珠,在耀眼的光芒中顯得格外誘人。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的觀察女人的身體,當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溫泉水滑洗凝脂"。   艷若桃花的臉旁上,星眸含情,略帶調侃的嘴角邊,媚笑如絲。這是十年後我憑著深刻的記憶用更深刻的語言來描述當時的情景。她的曲線是那麼玲瓏浮凸,渾圓的肩膀托著一叢黑色的長髮,飽滿白皙的乳房如同兩隻小鴿子般活潑跳躍,平坦的小腹下黑草如茵,纖細的腰身配合尖挺的臀部和豐腴的大腿,修長的小腿下一雙大小合適的玉足,真不敢相信她可以跑出11秒7的成績。   溫柔是什麼概念,這一刻我已完全掌握。少不經事的過程已經一去不返了,她輕輕地拿著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我感覺就像握著一團柔軟細滑的涼粉兒,手指劃過嬌嫩的乳頭如同拂過飽脹的葡萄粒兒。慢慢地我俯下身把它們含在嘴裡,品咂著少女的醇香。   一陣軟筋蝕骨的呻吟聲傳如我的雙耳,有如男人最企盼的天籟之音。一雙玉臂箍住了我的頭,滑潤的肌膚刮過我的臉頰,她扭得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良久,我抬頭凝視她的秀目,從迷離的目光裡,我看見了跳動的火焰。   你想看我的身體嗎?她頑皮地看著我說。   我不正在看嗎?我笑著答她。   我。。。。是指那裡。沒想到閱歷豐富的她也會露出羞澀的表情,好醉人啊。   她說著,挪動身體,分開雙腿,把她最隱秘的地方呈現在我面前。說的誇張一點,那時我彷彿被聖潔的光籠罩住了,因為人類偉大的誕生地已經一覽無疑地向我敞開了大門。這是我第一次仔細觀察女人的性器,它很美,至少對情慾中的少年來說是美的。濃密烏黑的體毛下一道粉紅色的罅隙,這當真是懵懂男孩神秘的桃花源,也是深韻歡好男人的溫柔鄉。   伸手觸摸它的邊緣,引來一陣戰慄。看到如此情景的我有些驚慌失措,一隻纖細的柔荑伸下來,輕輕地撥開了兩片花瓣兒,又蜷起一根手指去挑逗那顆罅隙上嬌艷欲滴的珍珠。汩汩清泉從洞內溢出,越發襯得那裡面的深謐。   來。。。吧,我要你。一個溫柔的聲音召喚著我。可我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是那只溫熱的手牽引著我的男根,進入了那段潮濕火熱的所在。她不是處女,所以也少了疼痛的干擾,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我中有她,她中有我。還有溫軟的唇和香滑的舌頭來做伴,肌膚的摩擦帶來更大的快感。曾有一段,我幾乎要噴薄而出了,她卻從容的在我的股間一按,化解了那幾欲無法控制的暴發。然後又在我耳邊溫柔的吹著氣,還講了些逗我的話,讓我重新進入了一個穩定的運動狀態。   我們親密無間地糾纏著,過了很久,身下的她呼吸越來越急促,伴有如啜泣般的呻吟,冥冥中我感到那快樂的終點就要來臨了,於是加快了抽動的速度,讓男子的陽剛之氣盡情飄灑,深度的撞擊讓身下的女孩兒漸漸變的癱軟,終於在一聲低吼下我把最摯熱的激情都釋放在了她的身體裡。然後我們在顫抖中進入了雲鄉,久久不願歸來。   這個女孩,不,應該說是女人,她教會了我人生最生動的一課,我要感謝她的慷慨,也感謝她的溫情,而且她將永遠烙在我的心上,不管我對她的感情算不算愛。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初戀,因為她有男朋友,可能我們只算是情人吧,但我會永遠銘記她的名字---湘雲。自從和她首次約會就有了肌膚之親以來,我們後來又幽會了很多次,多數是在學校廢置的洗手間裡,而且她從不要求做避孕措施(即使我要求帶套,也會被拒絕),以至於後來差點希里糊塗做了爹(好在她吃中藥解決了)。   這期間她和原來的男友也沒斷了來往,大家千萬不要把她歸為水性揚花的女人,因為她有她的苦衷(後面我會交代,她這一輩子只有兩個男人,雖然沒有嫁給我,但對我是有感情的)。   我們都是對性事熱衷的年輕人,所以有時不顧一切。記得有一次,我已經上了高一,在很遠的學校寄宿,學校正開運動會,我還參加了三千米的長跑比賽,當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下場來,卻發現她站在人群中笑盈盈地看著我。我吃驚地說,你怎麼來了?怎麼混進來的?   你真菜,才跑了個第七。看來我把你的體能給搞差了,呵呵。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開玩笑,這個傢伙。   班裡的女生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倆,男生甚至有點嫉妒地起哄,好在他們沒聽見她說什麼,班主任也沒注意我們。她趁大家關注剛開始的四乘一百米的比賽,拉著我的手就進了主席台下的器械存放室。這個丫頭,怎麼這麼瞭解我們學校呀(後來才知道,原來她表哥也上的這所高中,也是田徑隊的成員,她來玩過)。在器械存放室的裡間是放跳高用海綿墊的屋子,這裡很少有人進來,因為常用的墊子都放在外面。   我一進屋就知道她要幹嘛,我說,你瘋了,在這兒,人來人往的。他們在外屋,我不叫就是了,她色色地笑著,上來扒我的衣服。我急忙躲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好不容易考上重點,萬一被抓住,就OVER了,我媽非活剝了我不可。我搪塞說剛跑完累了,她卻說要幫我補體能。   男人終究是被情慾所擺佈的動物,點起火的女人往往是被那火焰吞沒。我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剝了個精光,扔到了墊子上,正要撲上去。卻被一件事嚇了個七葷八素,原來小屋有個窗戶對著跑道,我們副校長正背對著窗戶站在跑道邊上,這還了得。   她發現我的表情不對,順著一看,偷偷地笑了,說,傻瓜,他看不見,那玻璃是茶色反光的,我表哥他們在這兒打撲克,老師就站在外面都看不著。說著把我拽到了她的懷裡。   幾個星期不見,她的身體顯得更妖嬈了,還是一樣的白皙一樣的豐滿。在這裡我要說,有的板油說在容易被發現公共場合ML更刺激更富有快感,這絕對是真的。我們先是採用了上帝都認可的標準姿勢,但由於太累和刺激過強,剛插入了不到三分鐘就交貨了。她到是很理解我,但並不代表著就此放過我,於是我經歷了第一次的口交。   當溫軟的舌頭把你的弟弟包裹時,是男人很少會沒反應,儘管我還在第一次射精後的不應期內。呸,你一定出了很多汗,連這兒都鹹鹹的。她熟練地運用著技巧,還不忘發點牢騷。   我沒強迫你啊,是你自己要繼續的。我雖這麼說,但也很希望給她滿足,畢竟這麼大老遠的跑來。   大概是她的技術很棒吧,面對如此可怕的舌頭,我癱軟到小弟已經漸漸重新抬頭做人了。我溫柔地撫摩著她的乳房,通過乳頭的硬度感覺到她的慾望,越過柔軟的腰肢讓手指找到了那敏感的所在輕柔地摩挲著,她忍不住細聲呻吟著,濕熱代表著她的渴求。   寶貝,可以了,來吧,我想要你。我輕聲呼喚著她。   再一次我進入了那甜蜜的溫柔鄉,我們面對面坐在墊子上,讓海綿的彈性自然地起落,深情地擁吻,兩條飢渴的舌盡情纏綿。男人的愛撫一定要輕柔,這是她教我的,你要愛惜自己的伴侶,雖然性並不代表愛,但沒有人說性不能引發愛,一日夫妻百日恩,兩情歡悅更能激發男人的責任感和女人的依戀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窗外的發令搶和有節奏的吶喊聲像是催情劑,到後來為了防止她忍不住叫出聲來,她把自己的BRA叼在嘴裡咬著,發出含糊的悶哼,秀臉漲得通紅,真是嬌美不可方物呀。隨著衝刺速度的加快,我們都陷入了忘我的狀態。溫暖的包容和不斷收緊的擠壓讓我的下體接近爆炸,這時她也開始一陣接一陣的顫慄,這時外面的器材間進來幾個人,說笑著彷彿要進來,而我們卻被這巨大的快感所牽絆不能動彈,好在有人喊了一句,快看,一班的王哲要衝刺了。   Mygod,感謝那個叫王哲的哥們兒,我們徹底融化在了轟鳴而來的高潮中,聽著外面爆發出的歡呼,她還頑皮的笑呢,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我們快速打掃戰場,望著墊子上濕漉漉的激情痕跡,我刮她的臉羞她,她卻撲過來吻我。   溫存了一會兒,我們起身離開了那裡。而陸陸續續回來還器材的同學還用羨慕的目光望著我們。那天分手時,她還把自己做的飯菜交給我,說,學校的飯跟豬食似的,看我今天表現不錯犒勞一下。說實在的,倆字兒,感動。當時望著她的背影,我就想,這輩子要不娶她,我就是王八蛋。(儘管故事的結局向著悲劇發展,但和她的緣分,我今生無悔)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當我路過器材室的時候都會向裡面張望,想起那段溫柔旖旎的時光就感到幸福。我們班長發現我看著海綿墊子發呆傻笑,就說,你們看嘿,這小子估計看見墊子就想起女人來,哈喇子流出來了。我望著起哄的人群,心裡暗暗地說,哦耶,你答對了。   (是兩性健康專題就該介紹點健康話題,各位哥們兒,介紹一個手段給你們,早叩齒晚提腎,早晨刷完牙後輕輕叩擊牙齒幾十下會保持牙齒健康,晚上睡覺前提腎臟三十次,會提高腎臟功能,比起本山大叔的蟻力神可強多了。所謂提腎就是利用腰部肌肉牽引腎臟上提,做法在電視劇神醫喜來樂裡有介紹,但那個方法太累,我介紹個簡單的給大家,臥躺在床上,臀部不要離開床面,小腹向上頂起,這時你會感到腰部有酸脹的感覺,依次上提三十下,堅持幾年你就能在性生活中保持旺盛的精力。   不過,先汗一下,我在上大學後就沒堅持下來,以至於現在有點入不敷出了。性酒醉人,可不要貪杯喲。   讓我中午小睡一會兒,下午接著講那桃色的往事。   八月的一天,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我騎車來到郵局寄信,突然路邊傳來一陣歡笑聲,是那麼熟悉。是她,她和她的男友在一起,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我相信當時我的目光很毒。也許是她隱隱感覺到背後有股冰冷的目光傳來,悄然回首張望了一下。那一刻她的眼中的笑意消失了,代替的是幽怨的歉意。我不禁心中不忍,一個讓我飽嘗人間溫柔的女子,我怎忍心怪她,況且開始她已經提醒我沒有任何承諾。   這剪不斷忘不了的思念是愛嗎?絕對是,這是十年後我的總結。   穿過熙攘的人群,我失落地走著,突然她從身後竄出摀住了我的眼睛。   傻瓜,我是誰。她居然還笑的出來,我心裡嗔怪著她。   你是個無情的女人。我的話冷冷的。   喲,生氣啦,來,姐姐帶你去玩。不知道她為什麼忽視我的挑釁,只是拉著我穿街走巷來到一家情侶茶館。   在一個包間落座,泡上了清香的綠茶,我依然冰冷的望著她。其實我心裡已經不生氣了,但放不下面子。她溫柔地笑著為我倒好茶水,然後望著窗外,面部終於平淡下來,幽幽地說,我欠他的,這輩子還不清了,只好跟了他,你還小,不懂的。   你欠他什麼,我替你還。我裝做堅強的樣子振振有辭。   我欠他一條命,你還的了嗎?她也惱了,用眼睛白了我一下。   你不要逼我,我爸逼我,我媽逼我,我哥逼我,怎麼你也逼我呢。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的我都想哭。我輕輕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那是心的溫度。   我不逼你了,你能給我個解釋嗎?我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良久。。。。我終於明白了,我這輩子也得不到她了,雖然她的心她的身體我都已經擁有,但距離永遠會存在。她哥哥高中時參加鬥毆失手傷了人,是他代替她哥哥頂了罪被學校開除,又由他做公安局科長的叔叔出面安排對受傷致殘的家裡的賠償,但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她父母為了她大哥的前程就默許她和他的交往,認為只要他們結婚就行了,而且那後續的醫療費用仍在由他家裡負責。   我好想哭,可哭不出來。我一個小小的高中生確實解決不了這麼棘手的現實問題。她擦乾眼淚,又說,他知道我們的關係。   什麼!?那。。。他不介意嗎?我很吃驚。   哼,是男人,怎麼會不介意。但他。。。她一副自嘲的表情,接著說,對我和你的感情,他很無奈,畢竟我和他沒有那麼熱烈的感情,只有報答。   他可是找過你,你不記得了?在中考後的假期,有人伏擊你,但被你制服了,好在你學過功夫,要不然你早廢了。那是我警告他不要妨礙你考試,但我勸阻不了他不去找你,因為他是個男人。   我才想起來,有個晚上有三個人想打我,我還以為是搶劫呢。我又說,那你為什麼還來招惹我呢?   我。。。。。喜歡你,就是喜歡,說不出來,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做些男女之事,我也願意。她的話就像溫柔的刀子割著我的心。   為了彼此都減輕傷痛,我們減少了會面的機會。有段時間,我們甚至淡忘了這段感情,即使約會也只是發洩生理上的慾望。她真的走出了我的視線嗎?沒有,那永遠也不可能,只是我要把生活繼續下去,我還有前程和抱負,以及對父母的責任。記得高中的最後一次見面,她送我一條圍巾和一封信。圍巾上繡著湘雲的名字,而信裡只有兩句話:"風蕭蕭,愛作情種。雨切切,碾化春泥。"   大家好,我和湘雲的故事暫且告以段落,下面該進入主題。那本日記該登場了。   高三的緊張相信在座的諸位都心有餘悸吧,我可是對那段時間留有回憶喲。那是我和湘雲分手的一年後,又是一個夏天,看來夏天讓我比較有桃花運,西西。黑色七月來臨前的六月,大家已經回到家中複習準備高考,天氣已經熱的無以復加,看了一上午書的我決定去游泳,不過不是去池塘喲,那裡有太多的辛酸往事。   來到體育場的泳池,人還真多呀。我和同來的哥們兒好不容易擠進去,在下餃子式的水池裡絲毫找不出在池塘的愜意。有些肥胖的大媽象臃腫的鯨魚般在水中漂浮,讓我們哭笑不得。   突然,郭民一捅我,說,快看,是趙麗,咱小學的英語老師。   什麼呀,老師又怎麼了,脫了馬甲一樣是中年婦女。請老師原諒我的無禮,我們子弟中學的老師多是體態肥胖的家庭婦女,您就讓我說實話吧。   什麼中年婦女,她教咱們的時候還不到十七,中專還沒畢業呢,只不過代課掙點雜費,快看呀,保準你的眼珠子掉出來。郭民很是數落著我。好好,什麼仙女教師,我看看。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另一段孽緣就就此誕生了。   又是一具清水出芙蓉的白玉胴體,鵝黃色的泳衣襯得潔白細膩的肌膚在諾大的泳池裡格外扎眼。墨鏡遮住了雙眼,但柳葉眉卻高傲地挑著,瓊鼻如柱櫻唇如丹,末的是桃臉杏腮一副嬌滴滴的可人兒之相。   趙老師,你好。我正發呆呢,郭民那小子已經一個猛子紮了過去,穿過了幾條鯨魚正跟老師那兒扮花癡呢。   這小子天生帥哥,又是一副健美的身材,在高中三年不但學業有成更是辣手摧花無數。這不,又在那兒秀他的梯形胸肌呢。   你是趙老師?你真是趙老師?我傻傻地問著,旁邊的郭民用不屑的目光瞥著我。   喲,這不是蕾斯特乖乖嘛,呵呵,都長這麼大了。她摘下墨鏡,用調侃的表情看著我。   真露怯,蕾斯特乖乖是我小學的外號,因為我小時侯長得秀氣不像男孩兒,很多男同學給我起的外號,他們不敢招女孩兒,沒事就在我臉上摸一把輕薄。結果上到三年級,連高年級的學姐都管我叫這個,記得有一次,我穿著媽媽買的米老鼠握手衫,被幾個大姐姐圍住,上下其手摸了個遍,邊摸還邊說,真可愛,真可愛,差點沒把我嘔死。沒想到她還記得,我可是被她罰抄過單詞一千遍呀。   一時間四道目光在她的身上亂掃,估計我當時的眼神很色。因為湘雲這兩年把我對女人的理解上升了一個境界,所以我已經不在以男孩子的眼光看待身邊的女人了。她坐在一個很大的游泳圈裡漂在水面上,身體的曲線暴露無疑,不大不小的乳房在水浸透的黃色泳裝下若隱若現,連圓潤飽滿的乳頭都隱約可見,修長的美腿連著芊芊玉足,纖細的腰身襯著圓挺結實的臀部讓人心猿意馬。   你們上高三啦,那怎麼不複習,還跑出來玩呀。她還是一副教育人的摸樣,哼,不過這個姿態可不算為人師表。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很快就下午五點了。走的時候,我們還一路回家,突然她說,哎呀,我落了東西在更衣室。又看了看茫然的我倆,臉忽然一紅,說,沒事,沒事,是我記錯了。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分手後,我騎車折回了泳池,那兒已經下班了。我跟看門的大爺說我忘了東西在裡面,他就放了我進去。女更衣室在最裡面的拐角處,我敲了敲門,裡面沒人,就閃身溜了進去。   起先我以為她落的是衣物之類的東西,但我並不知道在哪個箱子裡,於是一個一個的找。但沒發現有衣物之類的女人用品,只是在509號箱子裡有一個塑料袋,好像包著一本書。我取了就返身離開了。   到了家裡,我沒忘了看書,複習到九點準備上床睡覺。忽然想起那本書,於是取出來看。原來不是書,是個日記本,還是帶鎖的,不過鑰匙也插在上面。為了確定主人,我只翻開了封皮,沒名字,只有兩句箴言:   海棠心語,芙蓉笑顏   沒辦法只好看點內容來確定了,翻開第一頁,6月12日(下面我會引用部分的日記內容,由於後來該日記為主人送予我所有,故此僅作為情節的鋪墊選擇錄出不再通篇示之)   晴心情:一般   他又沒來,我好失望。到底我們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感情呢?是朋友?不是,朋友不會享受床第之歡。是情人?也不像,他從沒說過愛我。是同事?沒那麼簡單,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我在他心裡的地位。(看到這裡,我合上了日記,這分明是人家的感情秘密呀,是不是有點那個。於是我起身給郭民打了個電話,問了趙麗的電話,就打了過去,結果她矢口否認是她的日記,讓我很奇怪。沒辦法,接著看吧)   我已經下定決心忘記他了,說到做到,就到此為止。(在此跳了數行,以示跟過去的決裂,主人解釋)   單身女人的夜晚還真寂寞,那天劉姐在澡堂說我的身材好,是個美人胎子,我好高興。但光有女人的賞識有什麼用,科裡的男同胞沒有一個對我感興趣的(那是他們有自知之明,不敢輕舉妄動)。自從把身子交給了他,好像就愛上了那歡好之事,一個禮拜不做就心癢癢的,剛剛在淋浴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想撫摸那裡,聽說現在女人自慰是很平常的事,段芳菲上次就在職工澡堂裡做那羞臊之事,她還以為大家都沒到呢,結果鬧個大紅臉,這小妮子,真不害臊。(段芳菲?終於有個名字參照了,趕明兒去探探虛實,看到這我收起了日記,我心隱隱覺得這就是趙老師的日記,只不過她羞於把它要回去,等確認了,偷偷還她就是)   註:本文全部使用假名,請勿對號入座。   耀宇,電話,好像是個女的。媽媽警惕的望著我,快接近高考了,不會還和什麼女人有來往吧。   我戰戰兢兢地接過,誰呀?   是我,趙麗。怎麼會是她?難道想要回日記?我正琢磨著。   你現在有空嗎?她的聲音不像是有很難於啟齒的事情。   恩,您有事嗎?我決定一探究竟。   那你出來一下,我在路口的西川餐廳等你。把電話給你媽媽。她還要找我媽,她要幹嗎?   喂,我是耀宇的媽媽,您是。。。。。。哦。。。。趙老師你好,您這麼些年了還記著我們家小宇呢,哦,你要辦一個聽力補習班?突擊兩個禮拜。好,好,學費好說,您別客氣。我這就讓他去跟您談談,是,是,再趕趕,英語會考的好點,對,謝謝您呀,還惦記著他,好,再見。"媽媽掛上電話,跟我說,快去吧,趙老師找了個補課老師給你們補聽力,聽說還留過學呢。   我心裡話說,哪兒跟哪兒呀,您就會聽人家瞎掰。   西川餐廳的人不多,她坐在靠窗戶的牆角,我走過去,有禮貌的問候她,您好,等很久了吧。   她笑著搖搖頭,半邊垂下的短髮在嬌好的面容上晃動,讓人心矜搖動。   穿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配以白色的短袖衫,顯得恬淡清逸。教師的職業笑容仍掛在臉上,有三分書卷之氣。我心想,如果日記是你的,那你可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麼矜持呀。   趙老師,您找我,真是補課的事嗎?我是直搗黃龍的奔主題而去,間接地將了她一下。   恩。。。。算是吧。她好像猶豫了一下,看來沒那麼簡單。   那。。。我們在那兒上課?我是步步緊逼,不讓她有絲毫的思維空間。   上課?。。。哦,對了,在我家。她好像在逃避我的直視,可見心裡有鬼。   那幾個人呢?我繼續發問。   就你一個人,不過你不要告訴你媽就一個人啊。簡直是不打自招啊,她的意圖我幾乎明確了,應該是先套我的話,看我看了日記沒有,再做打算。   怎麼沒叫郭民?我又將了她一軍。   他?我問他了,他不願意,也要自願嘛。絕對是撒謊,那小子,你要問他,就是要砍死他也要去呀,我還不瞭解他。   那最後一個問題?老師,聽說是另外有人教,是嗎?我幾乎帶著壞笑望著她,她臉騰的就紅了。   哦,對不起,和你媽說謊了,其實就是我教,你別看我沒上高中,但後來在外國人辦的班裡練了很久的。這你放心,教材我都找好了,一中的教材。怎麼樣?她還真能編,西裡嘩啦地說了一堆。   那好,謝謝老師,哦,對了,老師,需要多少錢?談到錢,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錢?不。。。。不收錢。我怎麼會收你錢呢。她慌裡慌張地搪塞著。   怎麼交代呀?我媽說,怕老師不好意思,一定要給。我為難地說著。   那你就要200塊錢,然後隨便自己買點什麼,就當我收下了。她還真是能隨機應變。   好,成交。我伸出了手,心裡美呀,又有錢花,還有美人教,這事何樂而不為呢。   好,今天晚上你就來吧,我家在112樓1單元2樓5號。她伸手和我握了一下,當真是柔若無骨,指若春蔥呀。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湘雲。   是夜七點半,我來到了她家的樓下,心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是欣喜還是忐忑,現在想來卻大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味道。   她的父母都到深圳的哥嫂家去住了,只有她一個人留在本市。沒有異樣,她客氣地招呼我,然後是常規的補課。講解聽力的技巧時,她的身子彎的很低,成熟女人的馨香陣陣竄入我的鼻子,那是洗髮水和體香混合的味道,醉人心脾。雖然耳朵在聽男中音發出的低沉單詞和句子,但眼睛卻在無盡的窺視欲的驅趕下瞟向旁邊。   越過那一片藍色的海洋我看見了雪白的山峰,看見了山峰之間的溝壑,估計任何喜愛溫柔的男人都想醉死在那深幽的山谷裡。一股熱氣,直竄下身,感覺就像自由女神的火炬一樣高舉。我挪了挪身體說,老師,我想上洗手間。   她臉居然紅了一下,然後一指外屋,說,在客廳的左側,去吧。   我以一個狼狽的姿勢鑽進了廁所,拉開拉鏈,小弟弟就如同鄭鈞唱的一樣,怒放,怒放。這裡我要講一下人體的構造,當男人勃起時是一般是不可能排尿的,因為在輸精管和尿路交集的地方有一塊象肉芽一樣的小蓋,當海綿體膨脹到一定程度,那個小蓋子就自動將輸尿管封閉了,為的是防止尿液倒灌回輸精管引起感染。所以如果我不讓弟弟軟下來點話,是撒不出尿的。   我差點忍不住要吹起口哨來,但怕老師笑掉大牙才忍住了。於是採取老辦法,看周圍分散注意力,結果就看見了淋浴用的噴頭,突然我想起了日記裡寫的,在她淋浴時有想自慰的衝動。我的個媽呀,這不要命嗎?本來還有屈服意思的小弟再次鬥志昂揚了,怒放,怒放。。。。   這事不能急,越急它越硬挺。可我滿腦子綺念,怎麼冷靜。突然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它強任它強,明月照山岡。我開始快速地搓著小弟弟,排出去不就解決了嗎?老師,對不起,都是您害的,結果您沒在這兒自慰,我到是先來了。意淫是性的另一種境界,而手只不過代替了女人的撫慰。隨著一陣酥麻,感覺足足得有若干CC的火熱液體噴了出去。   抖了幾抖,我算回到了人間。一掙眼,差點沒把我嚇死。誰在洗手池的旁邊掛了一條內褲呀,還是女式的,想想還能有誰的呀。奶奶唉,這怎麼說的,真是按下葫蘆,又起瓢,我的那點人生精華都射在那條帶著蕾絲花邊的白色內褲上了。這真是黃泥抹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老師要看見,該怎麼說呢,還不把我當流氓轟出去呀,我冤呀,我可不是什麼戀物癖喲。   其實我當時要不慌,用冷水洗把臉就搞定了,結果捅這麼大簍子。得,洗吧,別滲著了,希望老師今天別穿,要不又沒烘乾設備,哪兒干的那麼快呀。(各位朋友,美女多數是好潔的,她們一定會天天換內衣,請切記,一失足,千古恨呀)好在旁邊有洗衣液,我搓洗著老師的內褲,別提有多嘔了(註:給女人洗內衣,盡量用PH值適中的清潔劑,避免用肥皂和洗衣粉之類鹼性很強的清潔劑,因為女性的皮膚細膩敏感,會有不適的感覺。難道你們沒有穿過用肥皂洗的內褲,讓小JJ有燒痛感的經歷嗎?)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重新把那玩意兒掛起來,為了保險還聞了聞,但我以人格保證,那時為了檢驗上面是否殘留有精液的腥氣。臨了,還沒望沖馬桶。   老師看見我出來,笑著說,你坐馬桶上睡著啦,去那麼久。   我也半開玩笑的說,嗯,您家的馬桶太舒服了,以至不小心睡過去了。   她呵呵笑的花枝搖曳,就著燈光真是光彩照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艷。   繼續上課,我們都不禁恢復了當年師生的親密,不在拘束。   考試接近的複習期,媽媽為了調養我的身體,一直變著花樣的做好吃的慰勞我。今天雞湯,明天排骨的,後來怕我熬夜辛苦,還買了一堆甲魚來煲湯。喝的我鼻血直流,長這麼大,還沒這麼補過呢,加之那時我晚晚練提腎,腰腹之氣當真強的無以復加。   最近趙老師的神色好像不對,愁苦中透著幽怨,難不成是讓日記的事給難的。她只要說一聲,我就當什麼也沒動還給她就是了。(後來才知道,她讓一個男人給傷的好深,一個也比她小的男人,一個欺騙他的男人)   考試前的四天,按理說該放鬆一下了,但我發現看的書越多就越沒底,晚上就瘋了似的看。這天傍晚,吃晚飯,爸爸拿出一瓶酒,說,兒子,今天喝一杯,明天出去玩一下,我看你太緊張了。   我媽在旁邊不屑地說,你那酒,他能喝嗎?還不把孩子給教壞了。   我看他最近虛的很,還流鼻血,喝一杯沒事。老爸自信滿滿的樣子。(我的個老爸哎,你可把你兒害苦了,陰虛和陽亢是一個概念嗎?流鼻血就是虛嗎?)   我不喝,呆會兒還去上課呢。一嘴的酒味,讓老師笑話。我對酒這東西沒興趣。   嘿,臭小子,不知好歹,來,倒上,老爸天天一個人喝,好沒勁的,配我喝一杯,沒事的。說著老爸把酒滿上了。(祖宗喲,我要知道是虎鞭鹿尾巴酒,打死我也不喝)   吃完飯,我踏上了去補習的路,就像走上景陽崗的武松一樣,可惜帶了一條血肉鑄成的哨棒。   來到樓下,在小賣部買了一塊大大泡泡糖嚼著(我們那年代還沒有綠箭和木糖醇,只好用泡泡糖代替口香糖),總不能一嘴的酒氣上去呀。   進了屋裡,我發現老師臉色也不對。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呢?艷若桃花,這個詞最恰當了,雖然前面已經用過。唔?什麼味道?好像是香的味道?(原來是她朋友從英國帶回來的印度香,據說有催情的作用,但當時她並不知道,只是為了烘托氣氛。)桌上放著兩個酒杯,有殘餘的酒在裡面,這酒顏色好怪,哼,老爸的破酒簡直跟人家這個沒法比。(原來也是從英國帶回來的苦艾酒,據說也是有催情的作用,媽的,什麼朋友啊,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嗎?)   我一看好像有人就轉身想往外走,說,您有客人呀,那我今天就回去了。   不,他已經走了。說這話時老師好像既無奈有悵然若失,但她的眼神有點迷離,不知是思念什麼人還是酒勁的作用。(那個人就是那個負心的男人,她本來想和他把酒言歡,但卻被提前放了鴿子)   對不起,老師我也喝了點酒,我爸非拉著我喝的。我感覺腦子也有點木。   我也是,有時喝一點有助於血液循環。她的意識還算清醒。   我去洗把臉,就來。說著我來到洗手間,自從上次的事發生後,我來她家,有尿也憋著,再也沒進去過。那條惹禍的內褲已經不在了。   我出來時,發現她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好像知道上次發生的事情,但那一絲調侃的笑容稍縱即逝。換之以自責的表情。   聽力開始了,熟悉的男中音吐出一連串單詞,我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只聽見幾個Dream,Dream,Dream,難道是夢境有關,可老師也沒反應,不像往次那樣提醒我注意關鍵詞彙。   正聽著,樓下誰家的電視裡傳來了異聲,宛如一個人痛苦的呻吟,還是一個女人,就想在被燒紅的鐵棒觸摸,發出的哀歎。一個激靈,我就明白了。這是在放毛片呀。仔細聽,我K,還是日本毛片。哈呀庫,哈呀庫(快點,快點)克哎木幾,克哎木幾(舒服,舒服,雖然沒刻意學過日語,但常用的幾句還是知道啥意思的)。   就像鞏翰林春晚上說的,我是宮廷菜吃著(毛片聽著),玉液酒喝著(虎鞭鹿尾巴酒喝著),大補啊。如果說上次小弟弟還只是臨時起義的話,那麼這次就完全是全民暴動了。褲襠裡就像藏著一團火,別著一那鋼棒一樣。   她呢?她聽見了嗎?我都不敢抬頭看,拿眼角一掃,那表情我至今都難以忘懷,紅的就像熟透的蘋果,秀髮下的額頭上掛著幾個汗珠兒,眉毛微微蹙著,像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這。。。該死的王三兒,盡大晚上放些污七八糟的東西。她似乎在咬著銀牙低低地說著,彷彿沒想讓我聽見,那神態只怕是柳下惠也難以承受,更何況是被多重激情衝擊的我呢。   下月中旬我就滿十八了,就是個成年男子了。她呢?看按郭民的推算不超過二十三,因為她和郭民的姐姐是同學,她姐姐二十一,就按大兩歲,也只有二十三,大我不到六歲。而郭民他媽比他爸大八歲,如此說來我要跟她的話,也說的過去,可我跟她有感情可言嗎?我是否只是貪圖她的美色?   打住,我在想什麼呀。她是好心為我補習的老師,就算可能有點私心,我也不能妄想呀。所以堅持,堅持,再堅持,哥們兒,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負責任。你已經和一個女人荒唐過了,不要重蹈覆轍。   過度的勃起會引起陰囊的疼痛,我感覺兩個寶貝象被人攥住一樣脹疼。這情況以前上課時看色情小說時也出現過,當真好過難受。我艱難地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在呆下去要犯錯誤,而且我也不敢看她的表情,那樣我會失控的。   她也站著沒動,這時樓下傳來,以庫,以庫的聲音(日語裡出來了,出來了的意思),KC老子也要出來了,不過是出大門,我是人,不是禽獸。   走到一半,我感覺褲子的摩擦讓我的小弟就要到臨界點了,也好,先到洗手間去放出來,這樣就不會害人害己了。我拉開洗手間的門,快步跨了進去,插上門。我一低頭簡直被自己的情況嚇呆了,成吉思汗的大帳也不過如此吧,她不可能沒看見吧。   管她的,先搞定再說,只三下,就有如黃河之水滾滾而出,這次長了記性,先扯了點衛生紙包住,所以清潔又安全。但我忘了莫大的快感下,人有時會發出異聲的,哦,哦,我情不自禁地長歎著,彷彿憋了很久的尿液痛快的排出體外一樣。(當時沒想到門外站了一個也同樣飽受被情慾煎熬的成熟女人)巨大的歎息讓房間裡都有回音盈蕩。   那是什麼酒呀,怎麼這麼快又起來了。還好沒有第一次那麼強,趕緊走人。猛地拉開門,一個人站在門口,是她!我趕緊挪開目光不去看她,只聽見對面傳來沉重地呼吸聲。她沒有讓開的意思,我終於定裡定神望像她。白裡透紅的臉掛滿吃驚和羞澀,眼裡漾著灼烈的情慾,但好像在和理智鬥爭。她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突然她轉身把桌上的兩杯酒端了起來,把其中一杯遞給了我。她要喝酒?   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但為了有個更好的結果,我接過酒又俯身把桌上紅燭再次點燃。當,碰杯,然後一飲而盡。砰的一聲身體裡的火焰又再次被燃燒起來。   有音樂嗎?我想請你跳支舞。我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接近理由了。   恩,等一下。她很快找出一張BuddyGuy水泥佬的經典藍調布魯斯"SweetTea"(過期),事後我想不是應該翻譯成甜茶嗎?   伴隨著低沉的音樂,我們自然而然的相擁在一起,輕柔地挪動著舞步。   青發如絲捲過我的面旁,帶過一片髮香。熾熱的體溫通過彼此的臂膀傳遞,體內有陣陣的暗流鼓蕩。良久,不知是我還是她,轉過面頰,讓四片火燙的唇貼在了一起,由淺嘗至深品,柔滑的舌頭相互嬉戲。   伴著步點,她帶著我走向臥房。房間的色調是海一樣的淡藍色,連床罩被褥也是淡藍色。輕輕將她推倒,然後彎下身子側跪在她的身旁。還是令人意亂情迷的吻,左手撥開她額上攪亂的髮絲,把吻蔓延到眼,面頰,耳垂和頸項。   這是夏天,兩人的衣物都很少。但我認為她不是那種急切的人,所以先隔著薄如蟬翼的裙衫輕撫她的乳房。   幫我把身後的拉鏈拉開,好嗎?她羞紅的臉宛如我的太陽,照亮了我的心房。   她緩緩地站起身,兩手在肩部一分,長裙從玲瓏的曲線上滑落。維納斯的雕相彷彿呈現在我面前,美神創造美感時往往是按照黃金分割的比例安排勻稱,但我曾經一直無緣相見,今日才終得一嘗。接著她背過手在背後一挑,兩顆淘氣的小桃子跳了出來,它們都神氣的上翹著。   她重新返回我的懷抱,把我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我像哺乳中的孩子般吮吸著那團溫軟,讓舌尖逗弄那憤怒的葡萄。恩。。。。她的鼻中傳來低沉的呻吟。漸漸地我把嘴唇下移,輕吻她的小腹,還在圓圓可愛的肚臍上啜了一下。   退下那最後的防線,我繼續著舌與她肌膚的追逐,直到腳趾的末端。   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抱歉,引用毛主席的詩詞,但這兩句話用在此處簡直太過恰當了)。我來到洞口,彷彿聽見汩汩的水聲,其實那時她的心跳從遠處傳來。逡巡了一陣,我把濕潤的舌送進了甘泉的源頭,又是那醉人的香,聞香識女人,她一定是個好女人。   柔軟的刺激讓她開始扭動,呼吸越發急促,伴有輕聲的吟喚。看來她需要我來填補她的空虛,需要我給她釋放的撞擊。   渡邊淳一筆下的失樂園,讓男女在昇華中死去,但現實中我們的理性依然存在。不知我們是上帝創造出的亞當和夏娃,還是女媧娘娘手中活化的泥土,此刻沉醉在夢幻般的伊甸園,Dream,當真是造化的安排。   進房間時,我們沒有開燈,現在皎潔的月光透過細細的窗紗罩我們身上,在這層如霧般的銀色裡,我們交融在了一起。兩團熾熱終於匯合了,激發出更大的渴望。   先是緩慢地抽動,襯著這個當兒我仔細端詳她的眉目。彎彎微蹙的葉眉下是清澈溫存的眸子,富有靈氣的鼻子隨著我的每一下侵入而一翕一張,櫻唇微啟,白玉般的牙齒噬咬著自己的下唇。忍不住又去吻她,那sweettea還在悠揚著,給我甜膩的味道。   你壓著我的胳膊了。原來她蹙著眉是為這個。   對不起,弄疼你了嗎?我趕忙放開她的手臂。   沒事,哼,想不到,你個十幾歲的小孩兒還這麼老練。她嗔怪著我,讓我如癡如醉。   那我這就放開你。我挑逗著她。   你。。。。敢。看我怎麼收拾你。她突然在我的肩頭輕輕咬了一下。   啊,我疼了一下,決定報復她,加快了身下衝擊的速度。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裡吹氣如蘭。   我該叫你什麼呢?總該有個稱呼吧。我想這時再叫老師總有點淫穢的意味。   叫我曉月吧,那是我原來的名字。她輕輕俯在我耳旁說著。   恩,很好聽,用在此處很適合。我壞笑著說。   討厭,別老說話。沒看人家正難過呢。她憨憨的神態簡直是對我莫大的刺激。   曉月,咱們換個姿勢吧。這樣壓的你難受。我怯怯地建議著。   恩,你想幹嘛。她也不明所以。   我翻身離開她,讓她側躺面對著窗外的月光,然後我也側躺在她的身後,溫柔地進入。   輕緩地蠕動也能帶動情緒,如膠似漆的姿態更便於溫柔的愛撫。我咬著她的耳垂兒,手指在她的乳下挑拂,隨著呼吸地節奏碰撞著。為了讓她更加的享受,我伸下手掌,擦過她的小腹,四指平伸,拇指張開,宛如拂撥琵琶般摩擦著她的敏感之處。   她被動地承受著恩澤,似乎難以盡興。又開始擺動纖細的腰身,尋求更多的撫慰。   你要。。。這樣一晚上不成,你,不回去行嗎?她略帶企求地問著。   肯定不行,難不成你想讓我粗暴地對你。我看著懷裡嬌弱的女人。   嘟,嘟。。。喂,是耀宇的媽媽嗎?我是趙麗,授課的老師說明天市裡有個英語座談,我想他既去聽聽別人的口語,就手也散散心,放鬆一下。如果您同意,老師呆會回去,可以開車把他先帶到學校去住,省得明天趕過去了,您同意嗎?她居然這時打電話去我家,聽她的聲音是那麼冷靜,難怪殷素素說天下女人最會騙人。   那。。。您讓耀宇接一下。聽筒裡隱約傳來媽媽的聲音。   無奈,我接過聽筒,說,喂,媽。。。。。啊,是,是,那好我明天下午再回家了。   掛上電話,我也咬了她一口,說,你要找死啊,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媽,她老人家要看見我們現在的樣子,還不氣暈過去。   她咯咯地笑著,突然冒出一句,那本日記在你那兒,你看了嗎?   我雖然早有心裡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思忖了一下,反問道,那你猜我看了嗎?   無賴,唉。。。看了就看了,早就想到你會看了。也難怪你會如此對我,我的秘密,我的品性恐怕都被你看透了。她好像有點尷尬,也有點傷感。   品性?什麼品性?短短的一章我如何看出她的品性,莫非她誤會我認為她水性才輕薄於她的。我不是楊過,她也不是小龍女。我們是現代男女,曾經的師生關係已經成為往事,難道一時出軌就要否定我們的人格嗎?我平時可是很善良的。   我急忙安慰她說,曉月,我們的事雖不符常理,卻也無可厚非,你不必自責,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十八(其實還差半個月才滿),也可算成年人了,即使在古代也是適婚談嫁娶的年齡了,我們可以對自己負責。(今天想起這番話,我還是很坦然,感謝那幾年讀了許多古代和現代文人的文章,讓我知道做人的是非曲直,人的行為在國法在道德都是被動的,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做過就要負責。)   恩。她似乎被我的話打動了,若有所思地良久不語。   抱著你,真好,謝謝你,讓我留下這麼美好的回憶。我在此時第一次感覺到了母親以外女人給予的安全感。(和湘雲的經歷,只是讓我體會到青澀的少年情感,但隨著歲數的增長,我的思歷又加深了一層。)   我知道你和湘雲的事情。她幽幽地說,卻又讓我吃了一驚。   你。。。。怎麼會?我都快失語了。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幹的好事,還怕人家知道嗎?她又露出那熟悉的調侃表情,難怪她最近第一次見我就是這個表情。   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很保密的,連郭民都不知道。我一直為瞞著那哥們兒而自責,他和其他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但卻保留了自己的秘密,當真愧對老友呀。   放心,除了我和她那男友,也就你們自己知道了。她突然扭頭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著說,看來你沒把日記看完呀。   啊,你早就知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爸和我爸是老鄉,我們兩家好著呢,她從小就和我很好,我比她大兩歲。(原來她二十二,比我大四歲)她說著又戲弄似的看我。   不知不覺中我在她身體裡的那部分已經冷卻了,因為注意力完全被彼此的話題所干擾。是不是該把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呢?想著,我又開始了運動。   讓我到上面吧,蕾斯特乖乖。她又冒出一句,還叫哪個肉麻的名字。   不,我覺這樣挺好。我故意逗她。   小樣,早知道那時罰你抄一萬遍單詞。(有次上課時,我提起了小學六年級時她罰我的事,她說她忘了)她突然轉身把我仰面推倒,然後翻身騎了上來。   我知道你那方面挺強的,可今天溫吞吞地實在讓人失望,還不如。。。說這話時,她眼裡黯淡一下,轉而變成了類似惱怒的癲狂。   焚心以火,讓火燒我,燃燒我心,頌唱真愛勁歌。人不顧身,讓癡心去撲火。。。我心裡想起了這首歌,因為一股股劇烈的快感如同漾開的漣漪般在我的體內激盪。手扶她的柳腰,任她起起落落,氣氛漸漸變得緋迷,乳波臀浪這詞雖說不算好聽,卻也來的貼切。   她時而和我雙手緊扣,如風中搖擺的楊柳,時而俯首與我激吻,似玉龍取水蜻蜓點點。儘管我們姿態狂放,但始終不敢肆意發聲,可不能想樓下的王三哥那樣蔑人耳目。   女在上,男根深種,怡情諧意。但時候長了,總感心中之欲不能暢然。於是示意她變換姿勢,還回男主女從之位。這時我們不想再說什麼言語,肢體語言更來得實在,轉眼間斜風細雨變成了暴風驟雨。   彎曲她的雙腿,蜷於我的胸前,聽說此法能極盡深入之道,又可讓女伴的G點受到衝擊,得享人間摯情。(當時並不知道這麼多,只是原來和湘雲歡好,她最中意這個姿勢)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今天酒也喝得了,歡也終須要盡,沒錯是對她,曉月。拿什麼奉獻給你,我的情人,只能是我自己。   激烈的衝擊讓她已經忍不住發出了低低地哼聲,我的神智也彷彿要脫離身體而去,藉著殘餘的酒勁我徹底把能量釋放出來,我感受著她的溫軟,她感受著我的強硬,就這樣反覆交融離析若干時間後,伴隨著眼前一道青光閃現,愛的瓊漿肆意拋灑,如萬般雨露點化人間。回歸沉寂,我們飄進了空際的夢境。   金烏代替玉兔爬上了天空,萬道霞光普照大地,又是一個黎明。窗外小鳥的啾啾鳴聲把我從夢鄉中叫醒,我在哪裡?細細想來,昨夜如夢。身邊的伊人已不知去向,我揉著酸痛的腰爬起來,走到洗手間,簡單地洗了把臉漱了漱口。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向外張望,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又和女人荒唐了一把,本來想好忍住的。   一次中考,一次高考,你還真是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不考也玩呀,江耀宇同學。我在心裡自嘲著。   忽然發現樓下的槐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趙老師,不,是曉月,我再也不會叫她老師了,我叫不出口。她在幹嗎?看她的神態是在深思,沒錯,做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下一步該如何收場呢?   我也要想,畢竟我是男人,這種事應該由男人出面解決,雖然她比我大。就這樣,她在樹下發呆,我在樓上望著她發呆。   晨練的人陸續起床了,我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卻突然發現她不見了。不管怎麼說,我會解決的。(負責好說出口,但重在行動。老師講話了,不要總做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大概又過了半個鐘頭,一陣鑰匙開門的響動,她回來了。我仍站在窗前沒動,心裡有點尷尬,雖然昨晚還親密無間,但事後總有那麼點茫然。   但我已經暗自做了個決定,事情終有個結局。   來吃早點吧。她喚了我一聲。   恩。我小聲支吾了下,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走了過去。   吃著油餅,喝著豆漿,我卻如同嚼蠟,食不知味。她一直死死地盯著我,看得我不敢抬頭。   不一會兒,我草草吃完。她也開口說話了,你坐好,我們談談。   聽聽,還是老師的口吻,讓你坐好呢,不是要找家長吧。嗯,估計不會,那事兒可就鬧大發了。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如同吊了N只水桶。   昨晚的事暫時先忘了吧。她說的很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接著她又說道,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先把試考好,要不然我對不起你,你不但對不起父母,也枉費我一番苦心。(說到這兒,她臉紅了一下,估計又想起那混亂時刻,覺得剛剛所提到的苦心二字略有不妥。)   我。。。我真有點難於啟齒,剛才的豪情已經被恐懼給壓下去了,看來男孩和男人是有區別的,(抱歉,暫時還是做了行動的矮子。)   可能你會覺得對自己不好交代,那好,這個問題先帶過,我們高考後再談。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昨晚有偶然,也有必然,當然偶然的成分更大些,畢竟你還小。我不該誘惑你(我後來琢磨著應該還有潛台詞:你也沒經得起誘惑,當時一走了之,豈不乾淨。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她沒有怪我,更多的是自己承擔了後果),但種種因素吧。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日記你先保管,看不看,你自己決定,裡面有和你有關的,也有和你無關的,為了讓你明白些事情,我看你可以看一下。你呢?有什麼要說的,我看你昨晚上還挺明事理的,什麼責任啊,什麼成人啊,有一陣都把我給唬住了。粗想想是那麼個道理,但仔細一琢磨,說不出哪對來,在大人看來可能是歪理,行不通。   什麼呀,讓她說的我一點信心都沒了,簡直成了呀呀學語的小娃娃。好沒面子呀,儘管昨晚把面子掙足了。隱隱地那股子少年輕狂的楞勁兒上來了,我猛地一抬頭,將目光勇敢地迎向她,和她的目光對視。沒有,什麼也沒有。有點失望,看來她對我沒有什麼特殊情感(其實有,在日記裡,只不過我沒看到。)   我好想看到一點女人的軟弱,女人的依戀,哪怕只有一點回憶,但就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冷靜和現實。(女人可以隱藏的很深,也可以暴露的很明顯,這要看她的性格和環境的允許)   我。。。我還是說不出那個想法,怕被她笑話,但轉念一想說了就說了,又怎麼樣,於是衝口而出,我們結婚吧。。。。。當然等我大學畢業後,如果我能考上的話。(最後一句幾乎比蚊子的聲音還小,因為我在她面前有點自卑。)   撲哧一聲她笑了,像冷笑?不是。感動的笑?更不是。是氣笑了,不過有那麼一瞬間在她的眼裡有一絲感激閃過,但很快就消失了,可就這麼一瞬間我還是得到了些許安慰。(女人很容易被感動,也很容易被傷害,她們的心思是如此細膩敏感。但複雜的情感也會讓她們喪失判斷的能力,做出出人意表的事情,總之她們大多數時候是理性支配感性,在特殊情況下則會義無返顧的讓感性佔據思維的上風,把理性徹底地拋開。)   還裝的很成熟,其實骨子裡仍擺脫不了幼稚。她那熟悉的調侃又印在臉上。   本來就成熟嘛。我嘴上強硬著,心裡在想做為男子我可算是熟透了。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隨口說了句,你除了身體成熟,你還哪兒成熟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呢?(說完她就發現言語有失當之處,臉紅了。)   好了,就先說到這兒吧,事發生了,就要面對,但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應付,而且可以說是人生的第一次重大轉折點,將影響你以後的生活走向,該不該先拋開些不必要的包袱,你自己心裡掂量掂量。我就說這麼多,下面把昨晚和今天的課聽完,今天是最後的課程了,你好自為之吧。她一口氣象炒蹦豆似的說了一堆,也不管我聽沒聽進去,轉身進了書房。   All his desires and dreams were completely fulfilled。   他的全部希望和幻想都得到了滿足。   She wondered if she had been dreaming。   她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低沉的男中音吐這兩個句子時,我們都聽懂了。上帝啊,你是說給我們聽的嗎?這又讓我想起了聖經裡馬太福音第七章第八節的一句話,   凡祈求的,就得著。尋找的,就尋見。(看自儒勒。凡爾納的第二冊第三章)   。。。。。。。   時光流逝,轉眼我已經坐在了高考的考場裡。聽著那神奇的關於夢的句子,我飛速寫下了答案。那天我整整滿十八週歲。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當我再次和她(曉月)坐在桌子的兩邊,已是發榜後的七天。考試的狀態中等偏上,第一志願是不敢奢望了(填的高了),好在終有中的,看著爸媽欣慰的笑容,我心裡酸酸的,只想急著告訴一個人,不,也許是兩個。   不錯,恭喜你。她的表情恢復了恬淡,和任何幻想都不著邊際。   恩,謝謝你,也有你的功勞。我有點悵然若失。   什麼時候動身去學校?她平淡的口吻讓我心寒。   月底吧,先出去玩玩,散散心。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心裡暗暗著急。   想去哪兒?她似乎恢復了點關心。   我想去長白山,天池看看。聽說很美。我隨口說著,希望趕快轉換到共同的話題。   沉默。。。。。牆上鐘的指針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靜的嚇人。   一起去吧,我也想歇兩天。平淡的聲音也會產生雷的效果,我就像被閃電擊中了一般。   真的?你。。。。。。要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裡不禁閃過一絲興奮。   哼。她別過頭去,彷彿對什麼事不滿,接著突然轉過頭盯著我,目光冰冷深邃,激的我嚥下一口唾沫,喉嚨發出咕嚕的一聲。   什麼時候去?告訴我日子?女人有時真可怕,她的溫柔可以瞬間化做刺骨的寒冷。   還沒決定,不過就這一兩天吧。到時我告訴你吧。真要一起去嗎?最後一句,我輕聲問詢著。   又是一波冰冷的眼神向我刺來,我已經快崩潰了。   好吧,就這樣吧。有些事該有個結束了。她的口氣終究變的無力,臉有些蒼白,但依然美麗。   開往長春方向的T59次旅客列車就要開車了,請送親友的同志趕快下車。窗外的老爸老媽笑盈盈地目送著我,他們很是驕傲了一陣子,所以現在對我格外的慷慨,老媽臨上車還塞給我一張龍卡(其實老爸已經給了三千現金)說是奶奶托人給的錢讓我好好玩,在外面講究窮家富路,但要注意安全。   隨著爸媽身影的遠去,我心裡不免有點愧疚,我欺騙了他們,儘管是善意的。這時,躲在另一節車廂的曉月走了回來。她心情好像很複雜,但沒說什麼。   快十點了,睡會吧。我故意找點話題,避免冷場。   你睡吧,我不睏。她還是冷冷的。   我也不睏,要不我們聊會兒?我試探地問著。   她不置可否,仍靜靜地坐著。軟臥包廂裡悶的壓抑,我一耳聽著CD,任賢齊唱著心太軟,而她的心看來很硬。   這時一對老夫妻進來了,他們是睡在上鋪的。我很禮貌地和老先生換了舖位,看了看曉月,她白了我一眼,也跟老奶奶換了位置。   小伙子,多大了?老先生慈祥地問著。   十八週歲,剛參加完高考。我熱情地回應著。   哦,看你心情不錯,一定考的不錯吧。老先生瞟了曉月一眼,發現她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我。   恩,還湊合,第二志願,建築科技大學。我開始應付著,並回盯著她。   這位是你同學嗎?看著好像比你大呀。老先生還真是會安排,她是我同學,她是我老師。   哦,她是我姐,比我大四歲。我趕忙糾正,但一轉眼發現,對面的目光象針一樣犀利。   。。。。。   午夜,我還是睡不著,曉月也出去了,可能去了洗手間。我輕輕推門走出包廂,想到車廂連接處偷偷地抽支煙。(我早在高二就有了這嗜好,不過抽的不多,一天一兩根吧。)   除了車輪撞擊鐵軌岡當岡當作響,周圍萬籟俱寂。突然在車廂的轉角傳來輕輕地啜泣聲,是誰在哭呀?   我掏出香煙,還沒打著火,煙就嚇掉了,只見一個女子斜倚著車廂抽泣著,從背影看,不是曉月還是誰。   我悄悄走到她身後,一時不知所措。是抱緊她,還是就這麼保持距離。   她察覺了,身子一抖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立刻擦去了淚水,恢復了儀態。並用冰冷的口吻說道,幹嘛?看熱鬧呀。   你。。。。這是幹嘛,為什麼哭?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年輕沒經驗的男人一般這時都是扮演傻子的角色。   就是因為你錯的少,我錯的多才可悲呢。她居然這麼說,讓我感到一陣憐惜,儘管幼稚地不知該怎麼做。   那該怎麼辦呀?嘴上說著,心裡卻想,我投降還不行,姑奶奶,心裡好茫然。   要知道怎麼辦?我還哭什麼呀。堅強是她臨時的外表,柔弱才是她現在的核心。   豁出去了,我上前擁住了她,遭到了強硬地抵抗,被迫使出了久違的功夫,才將她收服。(形意拳可不是用來對付女人的,但鎖住她的行動還是有必要的,要不然有可能挨上一耳光,那就太尷尬了。)   我不是沒有抱過女人,我媽,我奶奶,幼兒園的阿姨,湘雲,我抱過很多。但從沒有一個像她這麼讓人辛酸,就像個發抖的小貓,蜷縮著身體,一陣陣地戰慄著。是恐懼嗎?害怕什麼呢?我明白不了啊。   擁抱的定義是什麼?身挨著身,心貼著心,可以感受彼此的心跳。但有的擁抱即使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心卻很遠,很慶幸我們不是那種。   雖然我知道,她可能剛從一段感情中大敗而歸,並且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但在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狹小的空間是我的,儘管非常之小,幾乎微不足道,但我已經好知足了。沒準兒可以再擠進去點兒。   大約過了一萬年,她的身體熱了,心也好像恢復了點溫度。而我的腳也有點兒麻,因為兩個人的重心基本在我這邊。我們都不想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們能算戀人嗎?估計社會的公義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而且我們並沒有象身體接觸那樣熟悉對方,有的只是朦朧的好感。)   正依偎著,突然事件出現了,老奶奶來上廁所,看見了摟著的我們,一臉驚訝和尷尬。糟了,不會誤會我們是。。。。   哦。。。她男朋友剛去世了。我居然編了這麼個理由,(那小子本來該死,咒他一下也無妨。)心裡不禁為自己的機智叫好,經典!耶!   感覺有人掐我,是那種指甲夾住一點點肉然後旋轉的手法。豆大的汗珠就淌了下來,還要保持鎮靜的表情,江耀宇,給我頂住。   擁抱的定義是什麼?身挨著身,心貼著心,可以感受彼此的心跳。但有的擁抱即使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心卻很遠,很慶幸我們不是那種。   雖然我知道,她可能剛從一段感情中大敗而歸,並且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但在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狹小的空間是我的,儘管非常之小,幾乎微不足道,但我已經好知足了。沒準兒可以再擠進去點兒。   大約過了一萬年,她的身體熱了,心也好像恢復了點溫度。而我的腳也有點兒麻,因為兩個人的重心基本在我這邊。我們都不想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們能算戀人嗎?估計社會的公義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而且我們並沒有象身體接觸那樣熟悉對方,有的只是朦朧的好感。)   正依偎著,突然事件出現了,老奶奶來上廁所,看見了摟著的我們,一臉驚訝和尷尬。糟了,不會誤會我們是。。。。   哦。。。她男朋友剛去世了。我居然編了這麼個理由,(那小子本來該死,咒他一下也無妨。)心裡不禁為自己的機智叫好,經典!耶!   感覺有人掐我,是那種指甲夾住一點點肉然後旋轉的手法。豆大的汗珠就淌了下來,還要保持鎮靜的表情,江耀宇,給我頂住。   老奶奶走了,帶著疑惑的眼神回了包廂。而我終於可以稍稍挪動一下身體,擺脫那要命的指甲。   你咒誰死了?你個混蛋。雖然語言有點粗俗,但語氣令人放心,甚至有點甜味在裡面。   哦,有個有眼無珠的傢伙活著也沒什麼意思,糟蹋國家糧食,死一下可以省點飯支援災區。我略帶了點調侃地說著。   別,別說他。你不瞭解的。她有點混亂地說。   是嗎?好吧,不說就不說。我心裡有點酸味又泛了上來。   沉默。。。。。   透過車窗的反光,我看見了她的表情,以為隱藏著我看不見的表情,那是。。。。。些許的安寧,些許的傷感,些許的無奈,可能還有些許的blessedness(幸福)。   我悄悄俯下頭,找到了她的嘴唇。一個真正存在意義的吻,說不上劃時代,但卻邁進了一小步。   好美的夜啊,拉進了我們的距離,不是身體,而是心。   白頭山喲,你在咆哮!鴨綠江喲,你在燃燒。誰會想到如此風景秀麗的地方,當年曾經被美帝國主義的炸彈玷污過。美景,美人,連我彷彿都變美了。(沒準兒她會看,趕緊誇誇,備不住會有意外的的收穫喲,HO,HO)   坐在汽車上來時,就被沿途的風景陶醉了,再加上佳人相伴,心情簡直是解放區的天呀。現在更美的景色盡收眼底,而可人兒也張開雙臂和水天美色融為一體,真是美的一塌糊塗。   登上湖中的小艇,我第一次越過了國境線,雖然是來到一個窮困的第三世界國家,可三千里江山一角的壯麗已經讓我無暇顧及。   金日成主席萬歲!毛主席萬歲!江澤民總書記萬歲!我傻呵呵的舉動引來一陣騷動,屁股上又慘遭指甲的侵犯。   要死啊你,瘋子似的。真是個小屁孩兒。幼稚。她怒嗔我的癲狂之舉,但眼底卻已藏有一絲柔情,好兆頭。   北朝鮮的疆土是不容人隨意踏入的,所以小艇沒有登岸就折回了。那邊的士兵讓我想起了文革時的軍人,肅穆中有點悲滄。想起祖國的開放步伐,我胸中的民族情感暫時壓下了兒女情長流露出來。   所謂天池其實是個火山湖,主峰海拔2690米,是圖們江和鴨綠江的源頭。因為不是春天,而是夏季,岸邊只有少數幾叢花。不知有金達萊沒有,(後來聽說花期是五一左右,真可惜),曉月走進了那幾叢花,女人都愛花,因為花可以把她們襯的更美,真是花借人顏,人借花色,相得益彰。我心中不禁詠起,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忽然來了浪漫的感覺,急忙跑到一位賣花的大娘身邊,問有什麼時令鮮花沒有,(可惜呀,這個該死的夏天,天氣炎熱,很多花期都錯過了),結果還有少數用特殊方法保存的杜鵑,貴是貴點意境好就得了。手捧一大把杜鵑花,心想此花中西施正配佳人,白樂天都贊同我的觀點,有詩為證,   閒折二枝持在手,細看不似人間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葯皆嫫母。   接過這一捧鮮花,曉月真被感動了,我雖幼稚,但心確是真的。心中暗唱,楊柳岸,曉風明月。(應該是殘月,但殘字不好,跟柳永哥說說,改一下不成。宋詞愛好者表打我)   謝謝,真漂亮。除了這兩句,她已經說不出什麼了,只要她暫時把失落痛苦拋到爪窪國去就好。   有人說抓住女人心的最佳時刻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刻,雖有乘人之危之嫌,但撫平她心中的傷口更重要。踏入成人的第一步就要學會愛,什麼是愛,我還不夠深刻理解,但先把她眼中的那絲陰霾揮去,我有這個責任。   今天玩的特別盡興,也很疲憊。累是累,但值得。心裡別提有多暢快了,回到定好的溫泉渡假村房間,我已經快爬不起來了,先小睡一會兒。呆會兒去泡溫泉解乏。   又到瞭解惑時間,我十二歲小學畢業(單位家長多為雙職工,為保證孩子早日離托入學,很多都六歲上一年級),那年她十六歲在上中專的第一年,(單位為每年外派其他國家的辦事人員在所屬中專開設了專業技術英語科目,該專業面向單位初中招生,她就是該科目的學員。時值單位小學的英語教師不足,有時會抽調低年級的中專學員去臨時授課,因為高年級的學習任務緊張還時常伴有考試。教小學生A,B,C,D。。。What"s   your name?什麼的應該夠使了吧。)   初中畢業十五歲,上寄宿高中,十八畢業。   抱歉,就是這麼早熟,沒辦法,都是讓牛奶和蜂王漿給催的。   醒來已是傍晚時分,看看表,不到六點一刻。腹中咕咕地鬧起了饑荒,起身出門,來到她的房前,輕聲叩門。(分房而憩,以禮相待,另外忘了房內電話可以聯絡)   誰呀?一個慵懶的聲音,看來她也睡了一會兒。   我。耀宇。輕聲答道,肚中又是一陣翻騰,對食物好期待。   幹嗎?看來還沒睡夠,聲音懶的不行。   餓了,吃飯去吧。我的肚子在抗議,兩腿不知是累的,還是睡的,有點抖,酸痛無比。   哦,等我一下,洗把臉就來。聽聲音起來了,正向洗手間走。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在這十五分鐘裡,我第一次品嚐到了飢餓難耐的滋味,心慌氣短,全身無力,感覺胃裡像在往下抽一樣的空虛,心裡講話,姐姐,快點成不成,都快成非洲饑民了。   門終於開了,她算是抖擻地出來了,不過臉上還是殘留了點疲憊。   穿過走廊,我的步伐飛快,彷彿上陣衝鋒的戰士,落下她得有十米,(平時我就走的很快,原來每次和湘雲約會,她都嫌我跟趕火車似的飛奔。)今天實在太餓了,腳步不自覺地加快。終於一步跨進了餐廳,聞見了食物久違的味道,激得更餓了。就近一張桌子坐下,我巴望著趕緊來人,這是她才姍姍來遲。   你真那麼餓呀?看你跟大灰狼似的,噌的一聲就竄沒影兒了。她笑著數落我。   是大灰狼,不過怎麼沒人給上只肥羊呀,服務員。。。我大聲召喚著服務員小姐,她就是俺的親娘啊。   您要點啥?俺們這兒東西老好了。挺清秀的姑娘一口大碴子味兒,不過在我卻格外悅耳,東北老鄉的東西特實在,一定解餓。   有什麼呀?算了,什麼快,上什麼吧,你給推薦幾樣。我的舌頭好像都不好使了。   有燉好的飛龍,直接盛上來就得,再來一個素菜,來點主食,你倆一準兒吃不完。東北老鄉就是麻利,一口氣說完,我的哈喇子就流出來了。   得,要快,快就行。我已經急不可待了。   好,馬上就來。十五號桌,一盆飛龍,兩張大餅,在來個蠔油燜金針。兄弟,還要鹿肉嗎?俺們這兒梅花鹿也是特產。她說著看了我和曉月各一眼。   不要了,把那些趕緊上就得了。我現在對鹿啊,虎的忌諱,那玩意兒惹事。   好勒,馬上就好。服務員姐姐大步流星地奔向下一桌嗷嗷的"狼"去了。   我媽就是在長春出生的,所以家裡經常吃東北式的燉菜。剛剛聽說是以盆作為計量單位,既親切,又期待。   光,一盆熱氣騰騰的飛龍端了上來,我的眼珠子有點外冒,手激動地有點得瑟。   趕緊吃吧,看把你餓的,別燙著就行了。知道我的急不可耐,曉月善解人意地催促我。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儘管東西做得很棒,但飢餓讓我無暇去細品美味,一手持大餅,一手運箸如刀,嗖,嗖地把不知名的東西送入口腔,略加咀嚼即吞落下肚。   這時服務員姐姐又轉了回來,輕聲問道,兄弟,還行吧。   恩,嗯,不錯,好吃。嘴裡的東西讓我的聲音顯得含糊。(不好意思,光顧解餓,失了禮數。)   要,喝點酒嗎?有東北小燒,還有自釀的純糧食酒。服務員姐姐還真敬業呀,待客人肚中有點食兒了再來賣酒,不過可惜,我對酒沒太大興趣,況且教訓猶在身邊警示。   不了,給我來杯果茶,你要什麼飲料?曉月看來也對酒深惡痛絕。   一樣吧。那東西助消化,看來這頓,非吃撐不可。   兩杯果茶,謝謝。她吃地很慢,但也很餓,一直都沒停過。   我鬆了口氣,叫住正要離開的服務員姐姐,問道,這飛龍,到底是哪樣啊,吃了半天,還真沒看出來,是植物還是動物。   撲哧,一聲,曉月差點沒噴了。大概是笑我飢不擇食,食不知物吧。   我們是平民百姓,所以也不必遵守那食不語,寢不言的夫子之道,吃飽了聊天,天經地義。東北三省,眾皆好酒,基本上全民普及,真可謂是,唯酒無量,無不及亂。(本來是不及亂,我又給改了,因為經常看見東北的兄弟喝的酩酊大醉引頸高歌的場面,所以他們應該是無不及亂。知道論語的各位表打我。)剛才看我們不喝酒,加之口音平平,服務員姐姐就大致猜出我們是外地的,她開始熱心地介紹,   飛龍又稱樹雞,這裡面還有多種野生菌類,想猴頭菇啊。。。。。。。   長見識了,原來我牛嚼牡丹地吃了這麼多珍奇之物,當真暴斂天物啊。後來結帳時才明白,天物就是天物,價格也是天價,好在囊中充裕,現金加信用卡怎麼招也夠使了,倒是曉月把我好一陣數落,說我花錢無節制,自己不掙錢,花起父母的錢倒順風順手。(本來她堅持要付帳,被我強行拒絕,雖沒掙錢,但也無女士掏銀子的道理。父母的情我將來必加倍奉還,現在暫且藉著。車票就是她自己掏的,讓我很是面上無光。)   夏天泡溫泉,總覺得少了些意境,不如冬天白雪皚皚來的真切。酒足飯飽(其實沒貪那杯中之物),躺在溫暖的水裡,一天的疲乏都感覺要隨之化去。曉月穿著泳衣(現買的),在隔壁的女湯中舒展。我們雖隔著一道石壁,但頭首可見,可以邊泡邊聊。   那日記你還沒看嗎?她再次追問此事。   哦,還沒。。。。。前面那麼忙,一直沒心情看。說完我就有點後悔,沒心情三字用的好沒水準,好在她不以為意,沒挑我毛病。(其實,女人有時嘴上沒說,可不代表她心裡沒想,沒準兒哪天就翻出老帳與你糾纏一番。)   考試,發榜,我都可以理解,但發榜後的七天你幹嘛了?光顧著和你的狐朋狗友出去野了吧。真拿你沒辦法,總是小孩心境,做事有前無後的,根本不知輕重。她的語氣在加重,心情在變壞。   恩,我帶著呢,要不呆會兒看。被她教訓地嘴軟,只好趕緊補救。   算了,隨便你。我看你呀,沒心。可能聽我隨身帶著,心裡好受了點兒,話語裡加了些含有情人拌嘴似的嗔怪之意。   她幹嘛老急著讓我看呀,莫非裡面有何隱情。看來,今晚,或明晚還真得好好鑒讀一番。   臉蓋毛巾,濕熱之氣上溢,沉沉的睡意冒了出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耀宇!醒醒!醒醒!冥冥中有人呼喚,似是曉月。接著有人掐我人中,頭好沉,眼皮掙不開,全身脫力,胸中一口濁氣鬱結,吐之不盡。接著好像有人以口相就,往我嘴裡吐氣,然後胸部給人用雙手擠壓,M的,那嘴可不是她,感覺一股蔥蒜之味加著酒氣直衝口鼻,熏也熏醒了。迷迷糊糊掙開眼睛,一彪形大漢正又把嘴遞過來,我閃。怎麼回事?暈過去了,不會這麼誇張吧。   再麻煩您,幫我把他背回房間好嗎?曉月似在央求那大漢。   不用,我能走。真TMD沒面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說暈就暈了呢?掙扎著爬起來,向大哥道了謝,蹣跚著就往回走,曉月衝上來攙著我。得,真成軟腳蝦了,還要女人來扶。   走出溫泉中心的門口,只見一塊牌子上寫著,   一泡溫泉不宜飲酒過量。   二泡溫泉前,不宜食的過飽。   三有高血壓和冠心病的患者應尊醫囑相應選擇溫度適宜的水。   四需要駕車離開的朋友不宜浸泡太久。   五水溫很高的情況下,浸泡一般不得超過30分鐘。   我一看我屬於第二條和第五條,本來就填了一肚子的肉和麵食,又睡在水溫很高的池子裡大概40分鐘還多,不暈菜才怪呢。(其實,我的心臟有二尖瓣狹窄的毛病,引起供血不足,心率也時常不齊,但這都是去學校體檢以後的事了)   你個傢伙還真會找事啊,我快被你給嚇死了。抽了兩個嘴巴都不醒。我還以為你會怎麼樣呢,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交代?還。。。。不如一起死了得了。她這麼擔心我呢,我不敢想像,一定有什麼秘密。但看著她心有餘悸的表情,我很欣喜。   我真沒事,剛剛服務員小姐也說了,這種情況時有發生。只要不是有病,或是歲數很大,一般沒有生命危險,你別擔心了,去睡吧。我望著她燈光下罩著紅暈的臉,違心地說著。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真有點捨不得,但我能控制自己。   讓她走還有個理由,我要讀那日記了。   我尊重她,所以盡量撿和自己有關的看,那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本子很厚,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始誤會成書了,基本快用完了,可能記了很久,我飛速地瀏覽,終於找到了出發點。)   8月11日陰心情:一般(只摘重要的)   。。。。和小雲(湘雲)聊著,她卻哭了。我趕忙安慰她,又不好問她怎麼了。有那麼一會兒,我以為是夏廣志(湘雲的男友)又欺負她了,但她說不是,隔了半天才說是喜歡上一個同班的男孩子,還發生了那事。這真讓我吃驚,我可知道她是個挺成熟的女孩子,怎麼喜歡小男生呢?想想真不好意思,居然和我一樣,看來一定是挺帥的吧,要不她可看不上眼,她那麼挑。禁不住一問,又嚇了我一跳,居然我還知道這個人,是我去代課時教過的小孩兒,(我可不是什麼小孩兒)一個文文靜靜的小男孩兒,(我現在可不文靜)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這麼大魅力。感覺真不可思議,怎麼會是他呢?可能三年的變化很大吧,現在孩子都早熟。小雲真可憐,怎麼老攤上這種事呢?一個不行,又來一個,不過好在這個是她自願的。看看吧,沒準兒發展成什麼樣呢?就她家現在這個樣子,唉。。。難。看她哭,我也挺難受的。那個死人居然跑到英國去了,招呼也不打,根本就不理人家的感受,混蛋,死在那兒別回來了。。。。。。   原來,湘雲還這麼苦惱過,我都不知道,做男人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失敗呀。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與我沒有關係了,她也許還記著我,也許已經忘了,女人是善變的。(錯,版裡的女同胞都說,女人是最忠誠的動物,但為什麼現在出軌的女人這麼多呢?愛就是背叛嗎?平淡的婚姻生活是一種傷害嗎?我糊塗了。)   現在,曉月才是我的關鍵,而湘雲已經成為了歷史,儘管是難忘的歷史,也許永不磨滅的記憶,但終需要跨過,路是向前走的。接著往下看,很快我又出現了。不過這次是作為反面角色出現的,而且有點辛酸。   9月15日晴心情:極差(暴怒)   今天,我帶湘雲去做了人流,看著她蒼白沒有血色的從屋裡出來,好可憐。我後來哭的西曆嘩啦,當時都忘了生氣了,男人都是王八蛋,沒一個好東西。我平時可很少罵人,但今天忍不住了。連他媽的小孩都這麼可惡,早知道他這樣,當時在課堂上就掐死他,省得出來害人。(這裡的字歪歪扭扭,看來我當時要在她面前,一準兒會被撕碎,不管我會不會功夫。)男人真是不會憐惜女人,知道流產什麼概念嗎?冰冷的鉗子伸進身體裡,掏出成堆的血塊兒,你們這些王八蛋平時掏個耳朵掏錯了還疼得齜牙咧嘴呢,要拿個鉤子伸進去還不讓你們瘋了,混蛋!(看到這裡,我也哭了,她騙我,說什麼吃中藥,這個傻瓜。日記本的這頁上,有墨跡打濕的痕跡,是淚痕。但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在當時恨我恨的牙癢癢的女人。)我要去找那個小混蛋,但小雲死活不讓我去,哼,別讓我在街上看見你,看見一次,打一次,混蛋!   那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這麼長時間連個信兒都沒有,要是我出了這事,他會什麼反應呢?沒準兒更絕情,不是個東西。永遠也別回來,回來我也不理你。。。。   唉,罵也罵完了,心情還是很差。小雲,你可咋辦呀?我們女人就這麼下賤嗎?非得被那群臭男人耍的團團轉嗎?他們算個屁呀,屁都不是。(我是混蛋,是臭狗屎,你儘管罵吧,打我都行。)這幾天得好好看著她,別再出點什麼亂子,我看她好像有點自暴自棄。就為那個小王八蛋,不值。。。。。   看完這一篇,我心中酸甜苦辣種種滋味均湧上心頭,我也算是受了十二年教育的人嗎?在即將邁過成年的這幾年裡,我都幹了些什麼?無知,思想不成熟能作為肆意胡來的理由嗎?當真妄受了先生們多年的諄諄教誨。   站起身,走到房間的陽台上,我仰望群山,夜色下連綿的山脊頂著浩瀚星空,滿天的繁星忽閃著似乎對我的心情視而不見。是啊,和天下諸多跌宕之事相比,我的經歷實在微不足道。點上一支香煙,裊裊的藍色帶走了我些許思緒。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只有仁德之人才能公正的喜愛某人,憎恨某人。)我今天看到這些事,能從心裡去體會愛護兩個女人,能從內心鄙視憎恨自己,說明我還不是無藥可救。那我以後該正確地做些什麼呢?   。。。。耽誤之急是安撫好眼前之人,況且我發現她對我越來越重要。(愛一個人不需要很久,也許只需一眼就刻骨銘心,也許要經歷幾件事情才讓你魂牽夢繞。如果你發現你計劃去愛一個人,而又遲遲找不到感覺,那你愛上她[他]的幾率只能是越來越小,因為心是勉強不得的。)   重回屋裡,我看了看床上的日記,心裡在矛盾,非要通過這種方法去瞭解一個人嗎?但轉念一想,時間不允許我去走那坎坷之路了,到那時只怕又會把一個人傷的體無完膚。拾起日記我義無返顧地讀了起來,   10月6日陰心情:一般(矛盾)   。。。看來上次有點兒錯怪那個小孩兒了,(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兒)今天小雲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個清楚,原來是她自己設計想對抗父母,才搞出了這麼大的事,結果又後悔了,她怎麼那麼傻呢?主觀想法在現實面前從來都是蒼白無力的,看來以後我也得小心點兒,別被人家給騙了。不過,大錯不在他,並不代表他沒責任,年紀輕輕的談哪門子戀愛,還做那麼過分的事,雖說小雲也有不對,但總的來說男的應該更自重。以後見到,不打他了,改教育他,說得他抬不起頭,看他還放肆嗎?唉,說了半天別人,自己也是個苦菜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喜歡上那麼個沒有心肺的登徒浪子,不過今天那個浪子先生終於來信了,好聽的沒少說,雖說還有點餘怒未息,但心情好多了,就是嘛,早該體會人家的心情,妄我以前那麼喜歡他。我是原諒還是不原諒他呢?還是暫且從輕發落,以觀後效吧。(唉,還說要學聰明點兒,結果幾句好話就給打發了,女人還真是好哄,要不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低呢。各位女同胞表打我,這是王朔還是哪位心理學家說的,我只是借用,借用。)   一天的奔波加上剛才文中調和的平復讓我在不經意中沉沉睡去。。。   是夜無夢,可能心境坦然吧,雖說對湘雲的遭遇自責萬分,但事情既已發生又無轉圜的餘地,何必死抱著痛苦面對人生呢?(女同胞不要怪我無情,如果大丈夫總是瞻前顧後那他將一事無成,對不起前人,也對不起後者。心中傷疤猶存,就把它當做一次教訓,以後找機會補償就是了。倘若總是顧影自憐心頭垂吊那逝去的情感,只能讓自己困擾。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清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叫醒。   喂,睡的好嗎?昨晚沒再難受了吧,出去吃點早餐。我們今天去錦江大峽谷吧,那裡空氣好,適合人的身心健康。聽見她聲音裡的快樂,我也跟著快樂,愛玩是人之天性,又何況我這未見世面的青年呢。   。。。由於其地貌形成主要是嶂谷和隘谷,所以峽谷兩側,特別是底河兩岸的谷坡就顯得異常陡峭。加之多年的寒凍風化,峽谷中的冰緣巖柱已在歲月的風雨剝蝕中,形成了多姿多彩雄渾壯麗的自然景觀。一位地陪的導遊小姐詳細地介紹著窗外的景色,但言語總沒有親見來得震撼,望著奇蜂異石蒼山秀嶺,除了激動,就只剩下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讚歎了。   真太美了,老家湖南的山也很多,但這裡的似乎特別的漂亮,北方和南方差別還是很大呀。曉月也由衷地讚美著。   我望著山景,又望著她。心中想到,北方的山,南方的水,就像一對男女遙相呼應,一個是挺拔陽剛,一個是纏綿陰柔,宛若北方漢子的豪爽和南方姑娘的溫情。   今天我很老實,沒再做那癲狂之舉,彷彿忽如一夜又長大了好多,看來時常有欠敲打。   大峽谷又有一個名字,叫做「愛情谷」。因谷深巖多,地勢複雜,又很僻靜,所以傳說這裡是天上的仙女經常光顧、談情說愛的地方。大峽谷又是長白山八仙居住之地,建有靈光、極樂、功德等洞府,供八仙居住。在大峽谷眾多的熔岩巖林中,有「仙人台」、「中軍帳」、「議事廳」、「照情石」、「鑄緣石」等,傳說這便是八仙經常聚會之地。這些形態各異,具有傳奇色彩的巖林如今成了令人神往的旅遊景觀。。。。   導遊小姐依然在滔滔不絕地講解,曉月到是聽的津津有味,而我是入耳神遊,自己想的居多。   愛情谷?仙女?愛情還未找到,(當時未知何為愛)仙女身邊到是坐了一名。我應該慎重地看待問題了,不能總逞一時之快而忽視後果,望著她我真是百感交集。她到底對我如何呢?是什麼看法?也是登徒浪子嗎?日記沒看完,無從知曉。況且她當年情根深種,怎能輕易就轉投他人懷抱,而我年少無知,基本還不知情為何物,可別辜負了她大好青春。   一路上山水跌蕩起伏,我的思緒也展轉連綿。只剩下曉月懵懂不知,還陶醉在美景和摯情當中。(是否有情,我當時還有疑問,不像如今這麼瞭然於心)   當年范仲淹曾隱於此山谷中的醴泉寺苦讀,後得中皇榜做了士大夫。有詩贊雲,   長白一寒儒,名登二紀余。百花春滿路,三月雨隨車。   鼓吹迎前道,煙霞指舊廬。鄉人莫相羨,教子讀詩書。   看來情事是小,抱負當頭,讀書長見識才是我目前的主要任務。即使將來我和曉月有發展,也要跟她說明白,以後的四年裡我會認真學習以學業為重,不可再因兒女情長亂了分寸。(當時這麼想可能有點迴避事實的意味,因為對自己沒什麼自信,所以用學習來搪塞自己,如今看來是對的,這潛意識有時是引導你走正確道路的明燈,只不過有的人明明直覺覺得是錯的,卻為貪圖安逸一條死路跑到黑。)   後面一件偶然的事又進一步點撥了我,於情於理都有所悟。車行至一處所在停下了,大家都下車,該方便的方便,該散步的散步,舒展起筋骨。我和曉月本來信步走向路邊,準備靜看谷中景色拍照留念,剛找人給合拍了兩張,我的背包不知怎麼漏了,藥瓶(暈車藥,備用的)地圖等雜物掉了一地。   這可怎麼辦?今天的行程才剛剛開始,滴瀝噹啷地跟逃兵似的還怎麼玩?導遊小姐看見了,把我叫過去,說,   快,那邊轉左有位補鞋的老大爺,讓他給你縫一下,救救急,我們等你幾分鐘,不過,快點。   我一路小跑,來到一間灰色的磚房前面,沒人補鞋呀?正納悶著,屋裡有人說話,   外面是誰呀?有事嗎?   哦,大爺,我的背包破了,聽說您這兒能補。您能幫忙給補補嗎?我恭敬地問著。   拿進來吧,我腿腳不靈便。   我趕緊進了屋,發現一個失去雙腿的老人坐在床上,床上還放著一台補鞋用的機器。原來他老人家是個殘疾人,我趕緊把書包遞上。(裡面的東西已經騰出去了)他接過書包很利落地縫了起來。   小伙子今年多大呀?一般老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   十八。   幾月的生日呀?怎麼問這麼清楚,我有點奇怪。   七月。   哪天?縫鞋還是查戶口呀。我出於禮貌,又報上了日子。   出生時,是幾時呀?暈,怎麼問這麼詳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自己的出生時辰還真得想想。   好像是上午八九點鐘吧。我隱約記得我媽說我是社會主義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   哦,那就對了。   對了?什麼對了?我徹底糊塗了。   今年考上學了吧?他根本沒抬頭看我,只是一邊幹活兒,一邊問。   恩。   和你一起的還有個女子。好像自言自語般,我卻心裡一動,莫非他能掐會算?   她還比你大。但你們關係不一般哪。我差點沒從床上蹦下去,太誇張了,我平時可是不信什麼神魔鬼怪的。   唉,本不是緣也成緣,好似綵鳳棲梧桐。君莫兩可皆歡笑,書急提攜踩金枝,好了。   話說完,背包也縫好了。我趕忙問,要給您多少錢?   你看著給吧?他的表情好慈和,看的我心裡暖和和的。   平常在家裡補個鞋也就兩塊錢,我十倍的給吧。掏了二十塊錢給他,他接過卻沒說話,只是示意我再等一下。然後轉身在身後的小桌上快速寫著什麼,吹趕紙上的墨跡,折好交給我,又說,   參不參透,看你自己了。   真奇怪,這年頭還有用毛筆寫字的人。道了謝我又一路小跑回到了車上,車上有人在閉目養神有人不耐煩地發牢騷,曉月問道,   補好了嗎?   恩。我晃晃手中的背包。   還挺快的,多少錢?女人就是心細。   二十。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心裡想著那四句話。   什?!坐地起價呀!沒想到這荒村野嶺的人也這麼不樸實,他要,你就給呀。你還真拿錢不當錢。她總是教育我,風格不改。   有紙嗎?要硬點兒的,記點兒東西。我沒理會她的責怪,只當是我媽在嘮叨。   給,你呀,小孩不知柴米貴,敗家子。她還不依不饒的,但我沒心思理她,趕緊把那四句話記了下來。   導遊小姐又開始繼續講解,大家也都七言八語地議論著。而我還琢磨著剛剛發生的怪事。   張大爺沒嚇著你吧?不知什麼時候,導遊小姐走到了我身邊。   沒有,老大爺挺和藹的,我莫名對老人有好感。   給你留話了吧。神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連導遊都這麼神。   恩,但我不大明白。我吃驚地望著她。   沒事,慢慢琢磨吧。只當長輩的教誨,聽過以明白道理為主。她還真是豁達,擱誰被這麼一槓子也得犯迷糊呀。   什麼呀?你們說什麼呢?曉月好像很不滿我們的對話,不知是對內容的不知情,還是對談話的對象。(女人很警覺,就像KGB[克格勃]一樣聞息而動。)   哦,又是張大爺吧,那可是個神人啊。連司機大叔都加入了神聊的行列。   恩,他老人家還救過我和李哥(司機)的命呢。導遊小姐的話一下撩起了一車人的興趣,他們早就對例行公事似的講解不耐煩了,希望聽個新鮮。   李大嘴(司機的外號),給他們講講,保準嚇死他們。導遊小姐一得意,東北味兒已經壓過了普通話蹦了出來。   咳,咳。呵,他還先清清嗓子,看來東北式的白話兒要開演了。   前面有個急轉彎的路段,幾乎隔段時間就出點事。有那麼一次,我和小黃(導遊小姐)出車,也在剛才那地方停,結果我的鞋破了,開車鞋破了會影響踩剎車和油門,那可大意不得。剛好門口的賣百貨兒的大嫂就讓我去找張大爺補鞋。我一進去,老頭兒正喝酒呢,那個美,看的我心裡都饞。老頭三下五除二就給縫吧上了,我說趕緊走吧,他非拉我陪他喝,我說我正出著車呢,您老這不扯呢嗎?他又說你老婆有外遇,你要不要聽。我一聽就火了,說你個老王八犢子,找揍呢吧,再胡說,打你個老小子。結果他叫我聽他把話說完,接著就把我媳婦兒多高的個兒多大歲數我家幾口人都說的不帶差的,又說我媳婦和我們家樓上的電工有一腿。我雖不完全信吧,但心裡總有點隔色,坐那兒,拿上酒我就喝開了。心裡話說,今天你個老傢伙兒要不把話說清楚了,我藉著酒勁兒就把你撕吧了。這小黃著急呀,一車人等著呢,見我緊也不來,就過來找我,發現我喝上酒了,可把她給氣壞了,把我好一頓罵。但喝也喝了,總不能拿大家性命打吒(僅音譯,不是這個字)吧。只好讓小黃回去跟大家撒謊說車出了點毛病,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一車人又把小黃罵了一頓,你說這可咋整。這不扯犢子的事嗎?結果好嗎,前面就出事了,一輛拉山貨的大車把一輛麵包車就給帶溝裡去了,兩車上的人好像都沒救了。等走的時候都下午四五點鐘了,他老人家又說了,放寬心,你家沒事,你媳婦兒挺老實一人兒,別怪我騙你,早起看見前面的山坡上一股子青色的霧氣,似是煞氣,恐怕有事要發生,正趕上你們在這停,就拉你們一把,也算積點陰德。不過說實在的,到現在我還是不信,別看咱東北跳大神兒的巫婆神漢特別多,我從不信邪。到是小黃每次過,都去看他,給梢瓶酒啊啥的,女孩子就是心軟。今天老頭又給你啥指示了,啊,哪個名人是玉皇大帝的肉身了吧,啊,哈哈哈。。。。。   聽完這段故事,我也頗不以為然,聽同學說這種神鬼故事在各條旅遊線路上比比皆是,作不得真的。只是他提到曉月卻有些奇怪,還說了那些似懂非懂的話。只當個樂趣聽吧。   你讓他算命了?曉月怪怪地問我。   沒有,他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話,沒什麼重要的。沒有解開疑團,我不想張揚,裝做睡覺,讓開了話題。   真是小孩兒,成天五迷三道的。她也氣的懶地理我,接著看窗外的景色。   一日遊玩心情卻悻悻,總象揣著點什麼事似的難安。傍晚回到渡假村,下車時導遊的黃小姐走過來神神密%CB0呀,還有好好待。。。。。。她。後半句輕得像吐氣一般,臉上表情也怪,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誰呀?我,好好學習,那是應該的,好好待她?誰呀?曉月?我們可是一路冒充姐弟呀。她怎麼知道呢?這個神神道道的大姐,難道真接到什麼指示了?我可不信,再說洩露天機是要折損陽壽的,你應該是普通鼓勵吧。   晚上吃完飯我躺在浴間的浴缸裡,(這的浴間裡也是接的溫泉水,但第一次我們去泡個新鮮。)腦子昏昏沉沉地,又想睡覺。吸取教訓,趕緊起來沖乾淨,到屋裡躺下,結果又睡不著了。那就接著看日記吧。   10月25日多雲心情:一般   今天是週末,本來要約小雲去逛逛街。聽說南街市場的圍巾很便宜,決定去看看,但她居然要去和那小子約會,這個重色輕友的小妮子,妄我那時天天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現在身體稍好點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去招惹人家,回頭得好好治治她。唉,留下我孤家寡人的,還真無聊。最近阿什莉的口語班也不去了,因為那個傢伙不在了,去了也總集中不了精神。有時總想一個人真煩,感覺還是身邊的貼心一些,最近終於有勇敢靠上來的男同胞了,他是我們那兒的預算員兒,新分來的學生,長的還湊合,比較白淨,就是個子太矮了,才一米六幾。自從上禮拜他給我送了一張滑旱冰的月票我就看出來了,是稍稍給他點甜頭呢再回絕他呢?還是就馬上回絕他?最近真的很無聊,幹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除了和小雲出去逛,也沒什麼娛樂活動了。要不先找個陪打?注意分寸就得了。不行,現在的男人你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染坊,還是不招惹為妙。。。。。。(日記分兩個時段記的)   沒想到出去亂逛意外發現了小雲的行蹤,這小姑娘也不怕被人看見,找這近的地方,要是讓夏廣志撞上了還得了。終於看見那小子了,被嚇了一跳,現在孩子個頭長的真快呀,又粗又壯的,臉也比原來有稜角了,哪像小學那會兒秀氣的跟小丫頭似的,人家女生都管他叫蕾斯特乖乖。嗯,不過現在這樣是挺找小雲那樣的女孩喜歡,而且眼神特明亮,透著一股子靈氣,面相雖不十分帥,但很有味道,初中剛畢業的男生能長成這樣就不錯了,一般都沒長開跟包子似的。不錯,不錯,很配她。   好好審了小雲,結果讓我大吃一驚,她說居然是愛他的才,人品和相貌到次要。這小妮子瘋啦,一個中學生能有什麼才,說出來誰也不信呀。況且我教他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呢?一個單詞老記不住,非要罰他抄幾百遍才行。(錯,是一千遍,一千遍。)結果後來她還拿出了證據,一篇作文,聽說是學完古文後,老師要求對漢字深化理解,任舉一個字來以自由命題的方式完成一篇作文,結果他的文章把老師給震了,全班讀了不說,還全校讀,聽說還要送出去評獎。文章我也看了,確實很棒,感觸很深呀,很有教育意義。他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呢。我沒教育他,他倒先把我教育了。。。。   說"孝"   何為"孝"字,上面是「老」字的一部分,下面是一個「子」,好像孩子攙扶老人的樣子。   甲骨文的「老」,像長著長頭髮的老人。金文的上面是一個長著長髮的駝背「老人」,「老人」下面有「   子」(小孩),在扶持著老人行走,因此,這個字會意為子女孝敬父母。   「孝」的本義是對老人「孝順」,盡心侍奉父母的意思。   在古書中有「孝鳥」一詞。據說,烏鴉能夠反哺,就是小烏鴉能獨立生活以後,就覓食給老烏鴉吃,看來   小鳥也會孝敬老鳥,所以古人說烏鴉是「孝鳥」,鳥獸尚且如此,而況人乎?   既有後,必有前。如果你只是知道被動的去盡孝道,說明你對孝字還沒完全理解,是父母恩情在前,你的報答贍   養在後。那個孝字不又像一條充滿溫情的臂膀垂下來護住自己的孩子。父母在兒時就是子女的天,他們以半包圍的   形式為子女遮風擋雨,卻又顧及他們的將來,露出半邊,讓他們見識人間風雨,以便在成人後可以獨立於天地之間,   不至於太過嬌弱。那麼父母都有哪些恩情呢?   中記下佛陀向一堆白骨施以重禮,並告之阿難尊者的一段話:。。。佛陀又告訴阿難尊者說:你現今就將這一堆枯骨分做二份,如果是男人的骨骸,顏色會比較白而且比較重;   如果是女人的骨骸,顏色則會比較黑而且比較輕。。。   佛陀告訴阿難尊者說:如果是男子,在世的時候,多有進出伽藍佛寺,聽講佛經戒律,禮拜三寶(佛陀、佛   法、僧眾),口念佛的名號,所以他的骨骸,顏色比較白而且比較重;世間的女人,大多短缺理智與腦力,容   易沉溺於感情,把生男育女的事情,認為是她的天賦職責。每生一個小孩,都要依賴母乳來養活這嬰孩的生命   ,乳汁是由血液變成的,每一個小孩都吸吮了母體中比八斛四斗還要多的白乳,所以母體憔悴消瘦,死後骨骸   現出黑色,它的重量也比較輕。   阿難尊者聽聞了佛陀的話,心裡痛楚得有如刀割一般,垂下眼淚悲傷哭泣的稟白佛陀說:世尊呀!母親的   大恩大德,應該怎樣才能報答呢?   母親有十大恩德。   第一是母親懷胎的時候對胎兒守衛愛護的恩德;第二是臨盆生產受盡苦楚的恩德;第三是生下孩子就忘記所   有痛苦的恩德;第四是自己嚥下苦澀,吐出甘甜給與愛兒的恩德;第五是回施乾淨給與孩兒而自己將就污濕的   恩德;第六是哺餵乳奶和撫養教育的恩德;第七是替孩兒洗濯屎尿不淨的恩德;第八是孩兒外出遠行,慈母在   家掛心憶念的恩德;第九是對孩兒深深加以體諒撫恤的恩德;第十是終生直到究竟都沒有窮盡對孩兒憐愛愍念   的恩德。   父母恩德高深且又重大,給兒恩惠憐愛無停歇時。   起立坐下母心都相跟逐,接近或是遙遠掛念共隨。   老母年齡即使已一百歲,仍然常常擔憂八十歲兒。   想知對兒恩愛何時斷絕,命盡死了恩愛心才分離。   佛教是我中華民族偉大文化中的一部分,它所講述的感人故事和其中頌揚的美德仍對後世民眾的道德修養起   到了積極的作用。《孝經》有云:「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單從字面理解這個孝字還太空泛,所以無論儒學還是道學均對孝的概念和意義都另有解釋和闡明,而且孝的   範圍也不拘泥於父母,祖先師長均在孝的範圍之內。對於父母祖先不但要順從,還要尊敬,因為血脈的傳承使你的   行為被賦予了先天的含義,所以你要對先人負責。   而對師長,你必須尊敬卻不必完全順從,因為教人育事難免會有差錯,這時你應該有禮有節誠懇地提出來,這樣才   更有利於自身修養的提升。   道理明白了,就要切實到行為上。理解父母的關愛,尊重師長的教誨要從具體坐起。堅持幫助家長做力所能及的   家務,既能分擔父母的辛勞,又能鍛煉自己的意志和能力。當我看見爸爸拖著疲憊身軀上班回來,我是不是應該搬   過一把椅子讓他坐下,再倒上一杯水讓他喝?這就是孝。當媽媽冒著油煙的熏蝕做出可口的飯菜,我是不是應該拉   開椅子靜靜地等待她一起來吃,並主動把盛飯洗碗和清理的工作接過來做呢?這也是孝。孝就像滴在水中化開的墨   一樣,溶解在了我們生活的各個細小環節,而我們卻時常忽略它。當你看見老師站在黑板前口乾舌躁地為大家講解   知識卻不專心聽課時,你知道這是為不孝嗎?首先你愧對父母送你來接受教育的苦心,其次你辜負了老師辛苦為你   備課授課的好意,這都是不孝的表現。   規範自己的行為,認清自己的責任,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充實自己為將來走向社會打好基礎,而這   一切都是父母師長的意願,如果我們做到了,那就說明我們盡到了孝道。我們無愧於父母的養育,無愧於師長的栽   培。將來我們還要努力工作,回報父母回報社會,因為國家社會也是我們的父母師長,我們同樣要對它盡守孝道。   可以說孝字就是一把標尺,將永遠衡量我們的做人標準,把持我們在正確的人生道路上行進的路標,對我們可   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當然,在個人的小家和國家的大家面前,孝也是有先後的,對國家的孝即忠,自古忠孝有難   兩全之說,但面對更大的國家利益,應該放棄相對更小的個人利益。國家,國家,既已無國,何以為家。所以在國家之   責民族之義上,我們要堅決地選擇大節,如果在這時仍抓住小事不放,為個人榮辱孝悌放棄國家利益,那只能是無   謂的愚孝。   正確理解孝的概念。。。(不再全部寫出)   當我再次看見這篇文章時,也不免觸目驚心,我還在筆下寫出過如此文章呢?望著上面的言語,我不禁慚愧。當時那   麼明白道理,為什麼又接二連三地做錯事呢?我當真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嗎?不好好讀書,將來對國家無以   為報是為不忠;欺騙父母,見天地談情說愛荒廢學業是為不孝;置湘雲於淒涼悲苦之地,身心俱為受損是為不仁;侮   辱師長,和曉月發生這不倫之戀是為不義。細細想來,我還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啊。不管是不是言重,   我的錯誤是無可迴避的,想到這兒,耳後似有冷汗流下。但這文章為什麼在曉月這兒呢?   人在茫然之時難免會妄自菲薄,剛剛把自己批駁的狗屁不是,卻沒有看見事情積極的一面,也是不客觀的。(當時還沒有抑鬱症的說法,要不然非得把自己給抑鬱出病來不可。)我還沒去上學,哪來的學無所成?有時這胡思亂想的毛病還真得改改。   剛剛在想這《說「孝」》的文章是如何落到曉月手裡的,沒辦法,只有繼續往下看這條路了。她和那個男人的事在元旦期間出現了重大變故,她又接到一封信,把她累計多月的柔情蜜意思念盼望擊了個粉碎。那男人說要在英國住下去,永遠不回來了,並且已經有了新歡,(事實上他還沒有,只是家裡讓他擺脫關係的一種托詞,這我要客觀的寫出來。)那段時間的紙上真是章章悲切,字字泣血呀,慘不忍睹。有時會穿插幾句對湘雲和我的羨慕,認為我們雖類似於偷情,卻是兩情相悅。女人在受傷時,尤其是受重傷之時會做出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或出於報復心態的不理智行為。酒自然是麻醉的好東西,而精神恍惚的狀態下,禮儀廉恥往往會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開始出入於歌廳酒肆,和諸多真正的輕薄無良的浪客調笑言歡。(這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在我身上的癲狂之態,原出於此。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裡我還要抨擊一下社會上的狗屁處女情節,我的兩個女人都沒把第一次奉獻給我,可我從未感到心有不甘。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是人心重要啊,還是那層無謂的皮膜重要,還真把此物當作精神貞操的象徵來頂禮膜拜。她要真在心裡背叛了你,那會將侮辱的戰火燒到她的每一寸肌膚,也沒準兒惟獨留下你心中那塊所謂"神聖"的處女地給你,做個錢權的交易(金錢交換初夜權,將來分你一半財產)。   放縱的結果,往往是更痛苦,因為違背了自己的心,違背了自己的意願。自責是在所難免的,但痛苦的帶動也會加劇放縱,可見一個負心男人對一個癡情女人的殺傷力。字裡行間她矛盾著,掙扎著,和湘雲不同,湘雲是和喜歡的人一起放縱報復不愛的人和現實的羈絆,(沒想到,這新社會裡,財富依然是可以蕩滌一切的魔王,看看那些賣身救母,賣身求學的事例。)而她是和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用最超乎理智的狀態行為來報復愛人的背叛,用更肆意的背叛來報復背叛,趁機麻醉自己。(毫無意義,但令人憐憫同情,我也矛盾了很久,畢竟男人忌諱這些。看來,體會包容才是愛的最偉大境界。)   提到那個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罪魁禍首,他的信中好像也留下四句話,令我頗為驚奇,真是巧合呀,   本不是命也是命,彷彿緣分天注定。   君莫遠行同白首,心隔重洋兩歎聲。   (我那四句裡的最後一句,我總覺得不對,因為口傳的口音含糊,詞義又不明確,所以記下的可能有誤。)   突然想起那張紙,我還沒看呢。剛要伸手去衣袋裡掏,(雖是夏天,但山區的夜間溫度還是比較低的,所以時常會罩一件外衣。)電話響了,這麼晚她還沒睡嗎?   喂,還沒睡呢吧?她的聲音很寂寞,引起我一片遐想。(不管男人有沒有愛或是喜歡的感情,性都是他們時常掛念的一件事,算不算色狼,大家給個公正的評價吧。)   恩,正看日記呢。我的語氣不知會否把所讀到的內容洩露出去,如果是的話,那她肯定會尷尬的。   哦,那你能過來陪我說會兒話嗎?這個邀請有沒有暗示,我當時不敢肯定,但卻有種莫名的成就感,有人需要我。   走出房間我沒有直接去敲門,而是先下了樓。來到一樓總台的左側的小賣部,我隨意買了一些零食和飲料。(絕對不含酒精,但也不是碳酸類的,我比較喜歡王老吉涼茶,可這兒沒有。)旁邊居然有出租影   碟的,問了前台的小姐,她說可以安排影碟機來播放。於是我開始選擇,港台片解悶不錯,但氣氛無厘頭的讓人不敢恭維,大陸片嚴肅但有時沉悶的讓人昏昏欲睡,只有歐美的有些老片子才能吊起人的胃口,最後我選擇了由弗拉基米爾。納波科夫的同名小說改編斯坦利。庫布裡克導演拍攝在1962年06月13日上映的影片又名一樹梨花壓海棠,(雖然我本人喜歡麗芙。泰勒,但這個影片還是這一版比較耐看)記得曾經寫道,   洛麗塔,我生命之光,我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洛一麗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   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隻襪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寬鬆褲時,她是洛拉。在學校裡她是多麗。正式簽名時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懷裡,她永遠是洛麗塔。   小叩房門久不見開,輕輕轉動門柄伴著細聲地呼喚,我進了屋。幸虧沒讓服務員來幫我接影碟機,要不她得被室內的景象嚇上一跳,柔和曖昧的燈光下玉體橫陳,挑逗的表情令人慾火升騰。(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會誘惑你一把,所以你時刻要做好打大仗,打硬仗的準備。)   不要在這時候跟我說什麼人生態度和理想抱負,首先要動之以"情",然後才能曉之以理,知道嗎?(男人此時的思維方式接近於黃藥師和田伯光的結合體,什麼仁義道德條條框框?暫且放下。天下有如此。。。那個詞我不想說,用性情中人來代替吧,我又焉有不從之理。)   放下那個勞什子的影碟機和一塑料袋的吃食,我表情古怪。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反正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如何有個完美的過渡呢?總不能猴急般地撲上去,那豈不是大煞風景。(不要認為任何情況下,都會發生這種事,有時這也是一種精神需求的暗示,你可別草草把自己解決了就完了,那女人搞不好會很傷心的。心裡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喲,你自己掂量。)   還是庫布裡克在關鍵的時刻給了我靈感,我讓自己彷彿置身於充滿青草氣息的樹蔭下,望著一個光著腳撲倒在地上的女孩,臉上帶著不經意的表情翻閱著書,而光潔的小腿則上下舞動著,少女那起伏的曲線,無不讓人感受到一種矛盾的帶著少女氣息的清純的性感。而眼前的女人雖已算不上少女,但青春依然掛在她的臉上,紅透的雙頰帶著羞澀的渴望。   累了吧。我讓她翻過身趴著,手指綿韌地在她的肩胛骨附近按揉著,又捏過緊張的脖子連帶後腦的風馳穴,另一隻手呈鶴嘴狀順著脊柱向下啜捏著,路過背後的帶子,很自然地將它們挑開,如紗般的透明下露出了兩道白色的弧線,先不理它們。順著背後督脈各大穴一路按下去大椎,身柱,神道,至陽,肝愈。。。。然後順著腿部的背側一直捏到足跟的崑崙穴,相信酸痛伴隨著熱流般的舒適感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在家時我常幫爸媽按摩,而且小時侯經常陪爺爺去做針灸,所以有些穴位還是很熟悉的。)巨大的鬆弛讓她幾欲睡去,可當我離身去拿飲料時一隻手卻拉住了我。   剩下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靜謐深沉地吻帶動相互摯熱地撫摸,濕潤的舌尖把熾烈的火焰引燃全身。不管是男孩還是男人都迷戀那胸前的飽脹,因為原始的母性將他們吸引。在緩慢中尋找默契,在快速中尋找釋放。靈體如同兩條激纏的龍時而躍上青天,時而鑽入深淵,忽忽然攪動著雷電。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最後才在地動山搖中水乳交融。。。   我躺在她溫存的懷裡,頭枕那團柔軟,電視畫面裡的洛麗塔一如既往的清純。青春和歲月也能有如此反差的美,看來上帝造人的時候忘了教他們因循守舊,才會被狡猾的蛇引進了伊甸園。腦後傳來砰砰的心跳聲,不知是高興還是羞愧讓它聽起來如此急促,真想返身去擁抱它們。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嚼著買來的梅干杏脯,感受著身下的膚凝脂滑,今天的夜真是格外的愜意。正是,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啊,暢快!   高潮過後是超越快感的可怕清醒,(假如你沒迷糊著睡去,即使睡去也有醒過來的時候。)這是我個人對性的第一個理解。隨著電影的結束,戲劇性的情節已經翻過,要面對更冷峻的現實。所以剛才的愜意轉眼就化做了有生以來最深刻最冷靜的一次剖析和長談。   我們又在一起了。身體的熱度在消失,話語也變的冷靜。(綠色椅子,我也看了,可現實中的前因被簡單的鏡頭所忽視了,只剩下朦朧的感覺,遠沒有近在眼前的真切可怕,可能導演認為男女關係沒有想的那麼複雜吧。)   恩,你。。。。我想問她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嗎?但卻問不出來,可能那樣會尷尬吧。   我,是個曾受過傷的女人,感情經歷雖算不上豐富,但也夠深刻。聽她說著這種話,感覺她就像一手舉著香煙一邊呆滯著眼神訴說經歷的世故女人,可實際上不是。   初戀嗎?我只知道他比你小,跟我一樣。這麼說不知道是否唐突,但總得做出嘗試。   恩,算是吧。人家都說初戀是難忘的,成功率也是最低的,可印象最深。那聲音雖從我腦後傳來,卻似飄過了座山般虛無。   你。。。那段時間喝酒跳舞。。。還。。。也是因為這個?停歇很多,代表著太多敏感在裡面。   嘶。。。。她長吸一口氣,彷彿想把內心的痛苦一股腦地壓出,但再吐氣時的抽搐卻更顯傷痛,接著又說,報復是一種自殘,也許根本傷害不了要報復的人,卻把自己傷的更深。   我也算報復的一部分嗎?我沒惱怒,但很關心這個問題。   你。。。。。跟他們(一個個和她糾纏過的陌生的過客)不一樣,但。。。在漢語裡,凡是問題都怕加這個但字,因為它包含了太多的轉機和危險,被賦予了太多的含義,就像武學裡的後著一樣繁雜可怕。   為什麼?不一樣?追問著不給喘息和思考的機會有時就是我的風格。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還是她不想給出答案,我不知道。   確實,這很難解釋。可能有的人對她的行為深惡痛絕,但萬事皆有因,佛家說,由愛顧生怖(恐懼),由愛顧生恨(怨恨),要參透七情六慾矯身正行一輩子,恐怕沒幾人能做到吧。不是我為她開脫,是我憑直覺認為她不是那種人。(一時的歡縱,和為人輕浮是兩碼事。)你能說維克多。雨果筆下出賣身體的芳汀是壞女人嗎?你能說守身如玉卻殺人如麻的李莫愁是好女人嗎?)   看不見未來的事物可以稱做虛幻,可未來是人創造的,而不是你為自己逃避艱辛過程設下的厚障壁。(感謝中庸教育體制下死板的政治課激發了我對哲學的喜愛,辨證的看問題,辨證,Ilovethisword。)   夜色深沉冷酷,靜謐無邊,落針可聞,而心中的聲音卻清晰的驚人。我現在對她的感覺是什麼?我可以拋開她嗎?我能容忍她的過去嗎?她又能容忍我的過去嗎?(要說荒唐,我沒資格說她,因為我也不能自清。)我自己的答案在哪裡?這些和前幾天想的事混雜在一起,攪得我心好亂,而我必須要從這堆亂麻裡理出個頭緒。我好想有個人,能給我點兒指點。   你。。。挺可愛的,但不失成熟,只是還不能完全成熟,時不時要露點兒孩子氣。第一次聽她公正地給我評價,心裡很感動。   很聰明,知道勤奮。就是有點。。。。有點兒好色。後半句又是很小聲,但我已聽見了,我覺得很貼切,我承認。(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搜[通假字,敲不出來,顧用現代的代替]哉?人焉搜哉?   瞭解一個人,看他言行的動機,觀察他所採取的方法,考察他安心於做什麼。這樣去瞭解,人又怎麼隱瞞得了呢?反過來,我對她也看的很清楚,日記裡的心境無不暗示著她的性格。)   食色,性也。我用了慣用的話來敷衍自己的缺點。(無論是飲食中的男女,還是在色慾下生活的男男女女,觀其色,賞其顏,都是首要的。面對人類的第一感官,我們的好色卻也無可厚非。)   貧嘴,知道你讀書多。只是把聖賢的道理都當裝飾物掛著,自己卻任意妄為。聽著這略含甜膩的腔調,真讓人舒心。   我的作文為何會在你那兒?這個疑問已不用自己再去日記中求證了,向本人問吧。   不只那文章的,你給湘雲的信我也都留著呢。她說的平淡,但我的疑問依然,好在她又說了,你們分手後她要把它們都燒了,是我偷偷把它們都換掉了。(有些諷刺的是她燒掉了自己留下的情書。)   你?都看了?我驚詫她的此舉。(女人的行為還真難以理解,她留著別人的情書幹什麼?我的情語能比那人高明到哪去呢?無非還多了很多生澀,畢竟我這人愛胡思亂想。)   恩,雖不是寫給我的。但我都看了。她好像很憧憬什麼似的,說詞吐話都開始像在自言自語,寫的真美呀,是個女人都會動心的,摯情摯感,真誠意切。可惜。。。   她停頓了一下,彷彿代我傷感了片刻,接著又說,可惜還是沒有留住她,有時光打動是不夠的,緣分也要上天賜予點兒運氣才行啊。   何為天賜良緣?上天安排讓我們偶遇,又巧妙設下了發展的內因外和,最後讓我們水到渠成,花前月下嗎?   我悄悄地翻轉過身體,將她抱住,當真是琴瑟相和,曲樂成諧嗎?且讓我們自己體會吧。   前面已經說過了,性不能代表感情,但可沒說不能引發感情。今天是雙方在清醒的情況下你情我願的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即使第一次是意外,那麼第二次就是必然了,再說哪有那麼多意外?   我。。。。。喜歡你,曉月。是真的。我的口氣和緩而鄭重,雖然和氣氛也許不大相符,接著又問她,你呢?對我什麼感覺?你對我已有評價,而你應該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吧。   沉默。。。。。。   現在?嗯。。。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你不一樣。真的。。。有時我很恨自己的。她的聲音也變的真實起來,你也知道我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好了吧,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了那個樣子?   你忘了他了嗎?任何時候,任何適合戀愛年齡段的男子都最關心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是否能保證內心的唯一歸屬。   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這個答案可不是一個好答案,湘雲也給我同樣的答案,這個答案的終點是分手,我看見了。(其實這個問題問的還太傻,如果她完全忘記了,也不會再矛盾和作踐自己了,矛盾就代表著沒忘。)   那你選擇跟我在一起嗎?我問著,我這個人雖然年齡不大,但性格卻是很倔強的那種。(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內向,但內心其實很決絕,一般我只給人一次機會,錯過就是永遠的錯過了。)   我們在一起會很。。。難的。你知道嗎?現在難,將來更難。這次的矛盾我揣測不透,是恐懼社會家庭的壓力,還是仍放不下那段感情。   你想說我很幼稚,看問題不夠遠是嗎?想起她考試前的態度,真不敢相信她今天的優柔寡斷。   這幾天我想啊想,從古代想到現代,從現在想到未來,想來想去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現在已經放不下她了。(男人有時喜歡一個女人的理由很簡單:美麗,溫柔,本性善良。當然我沒說不夠美麗的女人就沒人愛,但遠沒有美女來的那麼快,那麼直接。從古到今的文人墨客一直在為女人的花容月貌大唱讚歌,什麼是一見鍾情,一眼就愛上了她[他]。靠的是什麼?眼睛!)   先拋開我有沒有弗洛伊德所說的戀母情節這個問題不談,單憑她的美貌和溫柔已經給了我足夠的勇氣。一般情況下普通男子對美貌的女子採取觀望態度,因為一般都有自卑心理,怕受到感情和自尊上的傷害。但現在我的這個問題已經越過,擺在面前的只剩下大膽追求了。畢竟肉體上的接受和心靈上的接受還有很大距離。現在社會上的一夜情比比皆是,出軌離婚的已經成了讓人習以為常的事,所以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遠比得到她的身體難的多,所以說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而我才剛剛爬到山腳而已。   由於我身處的位置,是看不到她的眼睛的,所以只有先聽她的聲音來辨別她的心情。而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臉上摩挲著,希望能給她點信心。   我。。。。(這時,千萬不要說別逼她之類的話,那樣我會瘋的。同樣的答案,我可不想在兩個女人嘴裡都聽到。)願意和你在一起。但你要先上好學,將來怎麼辦,等你畢業了再說吧。後面這四句話說地很輕,也停頓的很長,長的就像1:0領先的足球賽遲遲不肯吹響的終場哨音一樣,所以當它們從肺部凝結成氣體又穿過聲帶越過舌頭和牙齒轉化成人類語言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有如被赦免無罪的死刑犯一般如釋重負。   告白的含義是什麼?匆匆地包含羞澀地(大膽地理直氣壯地)陳述了自己對某人的感情,然後戰戰兢兢地(洋洋自得地)等待某人的裁決,而裁決的結果有的預先有知,有的心裡沒底,有的明明已有答案卻非要多此一舉在讓對方在欣喜中再來一次深情地確認。   翻身我凝視著她的眼睛,看見了,我看見了,那為我而存在的感動,那為我而流露的感激,雖然還有些須畏怯,雖然還有不少迷惑,但至少有了屬於我的東西。(其實女人這個過程遠沒我想像的這麼簡單,但總算是個好的開端。男人有時就是很急功近利,少許的成功就容易讓他們止步不前,殊不知愛是漫長的歷程。也給在座的諸位男士一個忠告,即使你得到了一個女人允許你走近她的機會,你也得到了她的感情上的承認,那你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抓住她容易,永遠地抓住她很難。你只是臨時得到了一個展示你愛的契機,是不是能變成白頭偕老的結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並且一路會很艱難。這也是一次考試,你和她都參加的考試,有很多人領了准考證,還沒走很遠就退出了,有的人走是在走著,但已是疲於奔命,還有的人已經更換了考場重新在考。這些,我都看見了,而我自己還在頑強地考下去,因為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總有畢業的那一天。)   回行的列車在滾滾的悶雷聲中啟動了,我和她將回到不可預測的現實中去。雖已互相認知,但面對前方的坎坷我們還是壓抑不住心裡一絲不安,我能從她的目光裡看出,她能從我的神色中察覺。正望著窗外發著呆,忽然一隻手伸來握住了我的手,好溫暖,真想就這麼一直依偎著坐下去,讓時間凝固。彼此眼神的交流充滿了遲來的歡喜,好像經歷了很多年,我們才重新見識到對方本來的面目,命運從此讓兩個人走到了一條共同的軌跡上,管它是彎是折是曲是直,我將盡力讓它保持成一道連續的線,不會再斷開,相信她也是,真的是嗎?   到家聽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老爸陞官了,但要被派到南方去。他還說先把我送去學校然後再去上任,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平時寡言少語的他還能做領導,驚奇之餘我不免有點自豪,老爸!你真是好樣的!但高興歸高興,心裡的秘密也讓我顯得很小心,畢竟這件事太具震撼力了,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一個文人曾說過,心中藏有秘密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快樂的人,因為要保守它會承受太多意想不到的壓力,儘管我的是幸福的秘密。   再赴學前的短暫時間裡我還見到了那個他,曉月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他叫胡楊,和西部的一種樹同名,但他的人可不像樹,在我眼裡他更像是一堆毫無意義的雜草。遇見他是個意外,哼,我這兩年的意外還真多呀。那天我從家裡溜出來,(最近來我們家道賀的鄰居成倍的上,我和老爸都成了小區裡的名人)騎著車來到了曉月家樓下,我想給她個驚喜,還買了一盒香草味的冰激凌。剛要敲門,就聽見屋裡一陣爭吵聲,我放下了要敲門的手,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很明顯有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曉月也很激動,但他們還是很克制不讓聲音傳的太遠,顯然不想驚動周圍的鄰居,我也只能透過房門聽見個大概。由於是白天我不敢明目張膽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只好湊得近一些,隱約聽到那個男人在質問著,   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找不到人?   我上哪兒你管得著嗎?你趕緊走吧,看見你我就噁心。曉月的聲音好冷,聽的我都心寒。   噁心?原來你看見我時怎麼不覺得,還總粘粘糊糊地纏著我,我看你才噁心。一個大老爺們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沒有什麼好值得原諒的了,我的拳頭在握緊。   你。。。混蛋!絕對是暴怒的女人樣子,我可以想像。   對,我是混蛋,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個,賤。。。他還算有最後那麼一點修養,沒把最後的詞彙說完,但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不知是誰打的,我猜是曉月,要是的話,倆字兒"痛快"。   你還有臉怪我,還有臉打我?本來我還以為對不起你,看來,沒那個必要。你呀,活該!原來這廝說話傷人是這樣的無恥,真枉費了曉月對他多年的癡情。   這時樓上有人下來,我急忙閃到邊上,等到人下去了,我才又重新回到門前,這時裡面曉月好像已經開始哭了,那混蛋還在不依不饒地說著,   你還有臉哭?和那麼多男人浪的時候,你怎麼沒顧及自己的廉恥呢?聽不下去了,再聽我就炸了,心裡簡單盤算了一下方案,我敲門了,正常地敲門。   誰呀?聲音很不耐煩,是那個傢伙。   我不回答,繼續敲。   誰呀?來了。聽著他走到門前,我做好了準備。   開門,一秒鐘,兩人對視,好一張英俊又讓人噁心的臉,當它和我的拳頭接觸的時候,我想起了裡的桑德爾,但我可不是被飢餓折磨得無力的湯姆。金,下巴上一寸的地方容易致人昏厥,我就是照那兒打的。伴隨著我指節的疼痛,他像門板一樣倒了下去。還真是一聲沒吭,他暈過去了,我跨步進   屋,衝著驚愕的曉月一擺手,示意她別出聲。然後架著他就往門外去,你別說,這昏過或醉倒的人跟死人似的,死沉死沉的。   你?幹嘛呀?你要帶他上哪去?她驚恐地問著,但似乎更關心我的行為是否要出格,這讓我很欣慰。   我回頭衝她笑了一下,說,沒事,我只是把他送回去。   你,知道他住哪嗎?曉月還是對我的意圖表示懷疑,看來她怕我把事鬧大。   哦,他住哪?還真把這茬兒給忘了,我趕忙問。   我跟你去吧。她還是不相信我就此罷手,起身就要過來。   不用,你出來讓人看見,讓鄰居看見了,會懷疑的。我真的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剛才氣過頭了。我盡量把語氣放輕鬆,其實心裡還氣的不行。   郵局後面那棟,603,3單元,4樓,中間那個門兒。你這樣行嗎?架的動嗎?怎麼過去呀?有點距離呢。她已經平靜點兒了,但更擔心事態的發展了。   沒事,我到樓底下叫輛三輪把他拉回去。你等著我。說完我彎腰把地上的冰激凌撿起來,衝她晃著,說,   拿著,給你買的,吃了冷靜冷靜。   她接過,用微笑地目光望著我,但臉還是因為淚痕而顯得憔悴。   走到樓下的時候,一個男人出門倒垃圾,驚訝地看著我倆,他可能就是那個愛放A片的王三哥。   喲,這胡楊怎麼了?喝多啦?疑似王三哥的男人關切地問著。   是啊,喝了八兩呢,趙老師讓我送他回去。我的學生模樣把他迷惑了,好在他離我們有段距離,要不然沒有酒味兒,還不露餡兒了呀,趕緊走吧,說著我們出了樓道。   來到他家樓下,我可犯難了,這四樓怎麼上啊,剛才下樓還好說。管他的,往樓門裡一扔。剛要轉身走,一琢磨不行,大活人躺這兒還不有人報案呀。旁邊一個小鋪兒,買了一瓶小二,抹了點在他嘴上,又倒了些在他身上,酒水一激,他有點要醒,我等了片刻,好在這時沒人經過,他也沒再動,我把酒瓶扔在他旁邊就離開了。   曉月看來很焦急,看見我以後忙問怎麼樣了。我輕鬆地安撫她,要想安撫別人,最好自己表現的輕鬆些。看著我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好像也放了心,接著嗔怪我魯莽,但神色已經很和緩了。我撓撓頭說,   我先在這兒呆一會兒,怕他再來鬧。   恩。她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顯然是希望我現在陪著她。   正當我想過去抱住她時,電話鈴響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   喂。。她剛餵了一下,對面就傳來咆哮聲,是那棵"樹"(以後我在心裡一直叫他樹樁子,因為此人木的可以),他的聲音大得我都聽得見,   那小子是誰?也是你的姘頭吧!好啊,你還真不要臉!找了個更小的男生。。。。   沒等他說完,我就搶過了曉月手裡的話筒,用冷冷的聲音說著,   我是江耀宇,你說話放尊重點兒!你再來這兒撒野,我見一次打一次。   你等著,我已經報警了,你等著進班房吧。這傢伙還真沒出息,挨了一拳就報警抓我,我心裡還是難免有點驚慌,畢竟這事不能張揚,而且我馬上就要去學校了,但嘴上不能服軟,我接著說,報就報吧,隨你便!等我出來,別讓我看見你,最好趕緊滾回英國去!下巴沒掉吧?最後一句是很陰險的威脅,相信他應該有所領悟。   放下電話,我頹然地歎了口氣,轉身對曉月說,   那混蛋報警了。   什麼?那該怎麼辦?女人就是女人,遇事愛慌張,不過這種慌張也體現了對我的關切,我很感激。   沒事,我沒持械,況且只打了一拳,大不了拘留7天,7天時間我還有,不過你要給我送飯呀。說完我還對她笑了笑,儘管笑得有點僵硬。   我去給你作證,是他要打我,你才出手的。她好像有點失去理智,說話直哆嗦,而且有點語無倫次,斷續著又說,你要去上學了,誰知道會不會留案底?   原來她擔心這個,我忽然感覺什麼也不怕了,就是殺人了,也沒什麼好恐懼的。   門終於響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喊著,   有人嗎?我是派出所的。請您開下門。   他們一看我不大,連手銬也沒帶,直接就坐車來到了街道派出所。一進派出所就壞了,迎面遇上原我爸他們廠的保衛科幹事謝叔叔,他已經調到地方當片兒警了。他一看見我也一楞,接著走上來說,   小宇?你這是幹嘛來了?   這孩子把一個留學生給打暈過去了,人家報警了。一個中年警官對著謝叔叔說著。   什麼?他可剛考上大學,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爸還不知道呢吧。謝叔叔雖嘴上怪著我,卻一個勁的沖那位中年警察遞眼色,然後把他叫到一邊說著什麼,還邊對著我比劃著,好像在交代我的情況。   小江,你別害怕,你的情況我已經基本從老謝那兒瞭解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好學生呢。但你今天的行為實不可取,打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不對的,你還有大好前程,這麼衝動怎麼行呢?中年警官這會兒非常和藹,就像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教導我,我連連點頭,但心裡有沒有聽進去就只有我自個兒知道了。   他老師也做證說,是她前男友先要打她,他才動手制止的,又是在家裡,所以調解一下就行了吧,張科長。一個年輕的片兒警對著中年警官交代著,看來剛問完曉月。   恩。。。就這樣吧。小江,你去賠個禮,認個錯,我看先回家去吧。中年警官說完帶著我到了另一間屋子,胡楊正坐在那兒生悶氣呢,活該!   對不起,我一時衝動,沒傷著你吧。我的語氣很誠懇,至少聽起來是這樣的。   哼!少來!你以後小心點!他的下巴好像剛復位,說話還有點不利落。   小胡,你也大人大量,別跟小弟弟一般見識了嘛。一個大學生,一個留學生,都是受高等教育的人,姿態高一點。中年警官安撫著他,他也就不吱聲了。   從派出所出來,我又被謝叔叔叫住狠狠地訓了一頓,但我很感激他,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不知道他告訴我爸沒有,心裡很惶恐。那邊曉月在不遠處對著胡楊說著什麼,聽不清,但表情很嚴峻,很冷酷,以致胡楊的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沮喪,默默地點點頭,用怨恨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看來他們是永遠的結束了,這讓我心裡莫名地高興,真得好高興,要不是謝叔叔還在說話,我真想撲過去擁抱她的。   謝叔叔終於進去了,我急忙跑向曉月。本以為她會很高興,但她只是平靜的說了句沒事啦,讓我很失望。她接著說,讓我今天先回家,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無奈地答應了,有些事不是說忘就一下能忘的一乾二淨的,需要給她時間,只不過我不想這段時間太長。   和曉月分開後,我百無聊賴,又不想回家,溜著溜著我就溜到了小舅的電器修理部來了。(小舅就是教我學拳的那個舅舅)看來我也想找個人說道說道,要不憋在心裡,快憋出病來了。   什麼?你有女朋友啦!你個小東西,人不大,花花腸子不少,你舅我還沒結婚呢,你就敢玩這花樣。小舅拍了我腦袋一下,遞給我一杯茶水。   你可千萬別跟其他人說,尤其是我爸媽。我抱住他使出了擒拿手,我們爺倆差十歲,平時好得很經常沒大沒小的打鬧。   小樣,要告訴你媽,還不撕了你。舅是什麼水平,我已經被反擒拿了,他話裡帶著笑,看來對我的信任很高興,他又問道,   是哪兒的女孩子呀?這麼不長眼,看上你這麼個小傢伙兒。   哦,這得保密。不過將來喝喜酒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喜滋滋地盤算著,這話說得自己心裡聽著都受用,不知曉月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一切相安無事,老爸並不知情,在他和我到了學校以後才和我長談了一次。大學生活和預想的沒什麼兩樣,電影電視上已經都快介紹爛了。到了宿舍,見到了其餘七位好漢,來自五湖四海,先報年紀後排座次,我位居老四,人稱江四兒。由於老爸要趕火車,我們在簡單安置後,就來到一家飯館吃飯。臨別老爸和我都喝了點兒酒,父子的交心也就開始了,   小宇,你有女朋友吧?老爸就像個慈眉善目的老僧般望著我,關愛中帶著威嚴。   我。。。恩。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不敢否認,心裡暗怪小舅出賣我。   聽說你上初中就有了,叫什麼雲的女孩子。他抿了一口酒,接著說,好在你中考考上了,要不然我一定會收拾你的。   老爸的語氣很和緩但也很清晰,我心裡惶惶的,說,已經結束了。您放心,我知道孰輕孰重。   恩,我要是不瞭解你,還能容你到現在。老爸心情看來不錯,不會發火。   您什麼時候知道的?我試探著問道。   啪!一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卡通的套套造型衝著我微笑著,媽呀,這玩意兒我都忘了,怎麼在他這兒。   你小子,可把你媽嚇壞了。但我跟她說,你會好自為之的,讓她交給我來處理。哼,要不是因為這個,你只怕清華也考上了吧。算了,反正也這樣了。不過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雖說十八了,也上了大學了,但人生的路還長著呢,不要辜負你媽和我的一片苦心呀。聽著老爸的言語,我脖子後面冷氣直冒,眼裡有點酸澀。   女朋友你現在要交,我可以不管你,因為我知道你對學業的重視程度,而且你也成年了。但道德和做人準則你還小呢,差的遠呢,你為人家女孩子著想過嗎?我要是她父母,殺你的心都有,你知道嗎?語氣在此變得嚴厲起來,顯然他對我的行為要斥責加勸導。   我錯了,爸。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對我爸從來都很怕,儘管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他眼裡有一種只有兒子才能體會的殺氣,那是對錯誤行為的警告。   好了,這件事就說這麼多吧。你要好自為之。以後多給你媽打電話,她肯定老惦記著你。知子莫過父呀,響鼓不用重錘,我這輩子是跳不出他老人家的三界五行了,要不然也不是他兒子了。   望著遠去的列車,我想起了曉月。臨行前,我買了個新日記本送給她,當她看見封頁上寫的新箴言時,先笑後哭了,我寫的是   海棠依舊,芙蓉欣然   她沒來送我,我們的離別之情都化做了一番消魂的纏綿,當我離開沉睡中的她時,看見了她眼角殘存的淚痕,我沒有哭,(我很少哭,但一哭就是號啕大哭),我怕嚇著樓下的王三哥。   大學生活都從軍訓開始,穿著國防綠走正步拔軍姿,有時還要練一練軍體拳,(在我眼裡,那拳就是花拳繡腿)唯一記得軍訓裡的事就是拳打教官的是事了。不過這次是人家要求我打的,不打都不行,以致後來曉月說我是一介武夫,文的不行,就來武的。   江耀宇!汪建成!出列!從地方軍區調來的小教官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但精氣神卻不一樣,不愧是中國軍人。   是!我和老大應聲出列,然後立正站好。   你們認為軍體拳可笑是吧,你倆輪流來打我,打倒我不罰你們,打不倒,罰站軍姿三個小時。他說話乾脆利落,帶著和我們一樣的稚氣。   我。。。我們不笑了還不行,教官,就別和我倆一般見識了。老大嘟囔著,因為他的體形有點兒象王晶,要打教官不容易,用相撲還差不多。   快!這是命令!小教官對旁邊女孩子們的注視有點惱火。   好。。。吧。老大勉為其難地擺了個架勢,衝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就像面口袋一樣躺在了地上。我看出教官根本沒使勁,還在他倒下時擔了他一下,摔的一點兒也不重,教官這人還真好。   江耀宇,你上。教官拉了個防守的架勢,難道他看出我的拳頭帶風了?(長期練武術的人,講究勁由心發,拳到吐力,時候長了,拳腳都虎虎生風)   是!我擺了個起手式,習武之人尤其講究尊重師長。(汗,跟那個沒關係)   一個回合,教官倒了,我還站著。我衝拳是虛招,腳下才是實招,輕輕一帶,手上出於敬仰抽了他一把,把他輕輕地放倒,不過他的手肘順勢在我的肋間掃了一下,很疼啊。我趕緊上前把他了起來,一抬頭無數只驚異的眼睛看著我,我臉上燒得厲害。   教官,我們這就去罰站。我很不好意思,這太離譜了。   你。。。。。小教官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拉著老大,走到遠遠的一塊太陽地兒下拔起了軍姿。   隔了半晌,老大才木木地說,你。。怎麼弄的?我沒看清。   別說話,總教官過來了。我提醒著他,心裡很後悔。(真後悔,學拳時舅舅教導我,除了防身,未經許可是不能隨便展露拳腳的,他教我都是經過他師傅同意才能傳授的,現代武林的規矩和舊時相比是沒有改變的)   江耀宇同學是吧,我是李教官。總教官很和氣地問我。   是!教官!我姿勢沒變,表情也很謙恭。   你?學過武術?他又問。   是!小時候和舅舅學過形意拳,大概四五歲吧。說著,我覺得我真沒想賣弄,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會惹麻煩的。   哦,難怪。好了,以後注意紀律,歸隊繼續訓練吧。總教官就是領導,說話深藏不露,聽不出喜怒。   軍訓過後我成了新生裡的名人,誰都知道有個土建系9*級的師弟把教官給放倒了,宿舍裡我更成了傳奇人物,老大成天拿我的經典故事出去騙小妹妹。(費什麼勁呀,理工科學校能有什麼美女)我除了不泡MM和別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上網,看片,打遊戲,盡情享受輕鬆的時光,和同寢的哥們也是情同手足,儘管也會鬧點小矛盾,但都無傷大雅。只是我心裡的秘密是誰也不知道的,我每個禮拜都寄出一封信,電話費也很高。和爸媽是兩週一打,和曉月是三天一打,有時一天一打。主要是和父母就那麼兩句問候的話,實在有代溝。曉月就不一樣了,即使是廢話,也要說上一兩個小時,大家能理解吧。記得第一次和她通電話,我找了個很遠的公用電話亭,插上磁卡撥號,電話通了,裡面傳來她熟悉的聲音,   喂。。。   是我。。。。說了一句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鐘。   小宇嗎?她的聲音有點抖,聽得我想哭。   恩,是我。還是廢話加沉默。   現在好嗎?怎麼才打電話來?你還真狠心呀。聽著這個聲音,我感覺有說不出的幸福和安寧,就像心裡有人在撥動甜膩的和弦,震得一陣陣發麻。   我。。。好想你啊,可惜也沒張照片,走的時候忘了要了。這不是肉麻,隨口就說出來了,屬於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的自動狀態。   恩,我也是。照片我會給你寄去的,你要記著我呀。已經帶著哭聲了,我感覺眼睛有點酸,感覺不抓住這個聲音,我就活得沒什麼意義了。。。。   那晚我們聊了很久,直到卡上的錢都用完了,當變成盲音後,有種天塌了的感覺。思念是什麼?它就像一根很堅韌敏感的絲線把兩個人的心穿在了一起,一個人的心收緊,會帶動另一個人的心也跟著痛,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都可以盡情的傳遞,無時不刻都存在著,人離得越遠,線就繃得越緊,拉得生疼。   通過這件事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所以我要時常保持和她的聯絡,但電話費太高了,而且也不方便,我需要一部手機,但那很貴的。對父母的索取太多了,我實在張不開嘴。於是決定自己解決,但要掙錢就得有一技之長,我還是個正在學習的學生,難不成讓我到大街上賣藝,那太可笑了,而且也掙不了多少錢。正當我苦惱呢,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找到了一條謀財的路。   一天,宿舍的老二正在聽歌,突然CD機不動了,任他敲敲打打也無任何反應,他哭喪著臉哀歎中國製造的質量太差。我忽然想起我會修啊,我跟著舅舅可不止是學拳來著,他店裡的收音機半導體廢舊電器我可沒少擺弄呀,連修表都多少懂點兒呢。我讓老二出去借了個電筆,把CD機拆開了,他一開始死活不讓拆,後來我把我的拿給他(我的可是索尼原裝的),說修不好就把我的給他,他這才同意。捅咕了半天,發現是有個電容燒了,我讓他去按型號買了個電容,又借了把電烙鐵,左點右插的居然就修好了。從此我又多了個外號叫"武班",就是武松加魯班的意思,但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趕快掙錢。   買來電器維修的書,我通讀了倆月,同屋的兄弟都說我魔障了,人家是花前月下追MM,我是寒窗苦讀想MONEY。接下來我就免費試著為同系的同學修小家電,什麼單放機CD收音機甚至還有電腦顯示器。有成功,也有失敗,好在大家都很支持,成功了請我到食堂吃頓飯,失敗了頂多牢騷兩句也就算了。   這期間我還是承受著高昂的電話費用,只能從生活費裡擠,曉月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沒有了她的聲音我感覺就活不下去了,(請原諒我的誇張,也許根本就不是誇張)可能真是魔障了,為愛情而魔障。當我每晚藉著月光,把她的照片放在手裡摩挲的時候,彷彿總有一股神奇的電流從心裡穿過,這就是思念嗎?這就是愛嗎?   為了時常的通話,我開始節衣縮食,儘管爸媽給我的生活費在同期的學生裡算很高的,但相對於我龐大的通訊開支來說還是不夠的,中國電信公司應該獎勵我這個忠實的客戶。有人說鴻雁傳書,但我等不了那麼慢的來信速度,信也寫,但電話照打。就這樣過著苦行僧式的愛情生活,我還是感到很幸福,基本上除了學習,她把我生活的每一部分都佔據了。葉倩文在裡唱的,越近越朦朧,越遠越情濃,當時大概就是這個意境吧。   經歷風雨終會見彩虹,隨著我手藝的見長,已經開始在學校裡收費開張了,因為屬於無證經營,我的收費很低,但多少已經能貼補點支出了。這麼干也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我很快在一個電器維修鋪找了份差事,利用空餘時間幫忙修理,有了固定的月收入。另一方面,我和曉月的感情也在這半年裡突飛猛進,她總說要給我寄錢,但我豈是那吃軟飯的主兒,堅決地拒絕了,我也不讓她把電話打過來,借口說學校有限制。隨著瞭解的加深,我們也會像戀人一樣拌嘴了,吵架是吵架,但吵得很甜蜜,感覺更像在糖炒栗子,火的溫度讓果實變的成熟,實是炒出了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美妙結果。   記得有一次我生病請假,在宿舍睡了半日,中午老大買了飯和藥給我吃,可我卻心裡空落落的。可能身處異地又身染寒疾吧,會加倍地思念家鄉,思念父母,思念心裡的那個人。我爬起來,穿好衣服跑到院外的電話亭,那人少,我可以盡情地打。因為是白天,我直接打到了她的單位,她一接就火了,   告訴過你白天沒事別往單位打,你怎麼這麼孩子氣呢?好在現在周圍沒人,趕緊掛了吧。   當時我也生氣了,不就打個電話嗎?至於發那麼大火嗎?我也衝她嚷嚷起來,   你喊什麼!我掛了就是了!你忙去吧!啪的一聲我把電話給砸上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氣得睡不著,到了晚上開始發高燒。她後來第一次把電話打到了宿舍,是老大接的,老大告訴她說我病的很厲害,現在正發著高燒,沒法接電話。她一聽就急了,後來又接連打來好幾次,問這問那的,把老大搞的狼狽不堪。害的我後來被弟兄們"嚴刑"拷問,到底跟哪兒藏著一嬌呢。   後來我好點了,趕緊打了回去,不過已是第二天的晚上,短促的盲音只響了一聲她就接了,顯然一直守著電話機,接通了她就罵我,我默默地聽著,就像晚回家沒有請示的老公被老婆教育一樣,她一直埋怨加自責嘮嘮叨叨地說了有四十多分鐘,我聽著心裡真是心潮翻湧,人說一輩子遇上個好女人難,可我祖上積德,居然遇見兩個,雖說第一個無緣,但這第二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了。突然她說了一句,   你聾了,還是啞了,怎麼不說話呀?   你說吧,我喜歡聽你說,聽見你的聲音我的病好像全好了,繼續說吧,我願意聽著,說什麼都行。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很平凡,沒有什麼華麗的語言,但句句發自肺腑。   沉默。。。。這對我倆來說是每次激情爆發的預兆,但這次離這麼遠,身體是夠不著的,既不能抱她,也不能親她,只能通過言語傳遞心意。她哭了,由輕聲啜泣轉為斷續的抽咽繼而放聲痛哭,為什麼哭呢?我能體會,卻說不出來,但我知道,到此刻我算真切地烙在她心上了,永遠的印記。   在學校,很多男女是耐不住寂寞的,很快寢室的兄弟們都伺機而動了,無奈本校的嬌花太少,他們都轉向外語學院醫科大學等MM集散的院落,有時整個屋子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倒落得清淨。老大是和我共過患難的鐵哥們兒,我倆走得最近。他是廣東梅州人,平時喜拉二胡,但由於身材過於壯碩一直不受女子青睞,短短的時間內已連遭心靈重創,以致最近他的琴聲愈發的哀怨。   一日我在屋裡讀閒書,老大從外面進來了,看他神情淒苦,定是又被人拒絕了。其實我挺佩服他這種屢敗屢戰的精神,男人不夠優秀,有時就要拋棄面子了,對女人死纏爛打。結局也無非兩種,雖說多數是遭之更大的厭惡,但另一種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說實在的,我其實也不是為芸芸女生所喜愛的那種香餑餑型俊男,要不是運氣好,沒準兒現在也跟老大一樣消沉呢。   怎麼?沒出去?老大無聊地搭訕,顯得很感傷自卑。   恩,你又失戀了?忍不住去戳他的傷口。   還沒戀,哪來的失戀。口氣沮喪,頷首俯胸,一副標準落寞相。   拉個曲子吧,把我的感情也一塊抒發一下。我是真想聽他的二胡,他雖屢屢情場失意,但他的琴卻沒得說,很有功力的。   你想聽啥?看來他也正有此意。   哀而不傷,樂而不淫的給來首。我徹底來了興致,還把買的可樂拿出來,給他倒了一杯。   老大將杯中可樂一飲而盡,宛若是將水化酒吞下,然後引弓拉弦開始了表演。   我寫的可能有調侃的意味,但曲子開始後氣氛可就嚴肅了,因為我徹底被它打動了。這曲子似曾相識,   好像是火車上出站進站時常放的曲子,3吹繞朊↘s繰艘蒹曙}惺裁礎U獾髯佑蒲鍤婊海爛鉅斐#斑l叢誄瞪洗永炊濟惶俶G茨兀t憍yl笏咚滴業男納掄瞬`n鹽業那樾魍耆寁|d鵠戳耍s閉嫣狻`夷墾I衩猿粘杖繾硌健R磺U啾希悄^且庥任淳。{做謘y攘松o剩x們U印0牙洗蟾磼玷斐q顆ㄒf擔?   喂,不是吧,真有這麼好嗎?   當然,美極了,都讓我聞音生情了。我還有點陶醉狀,把老大給弄迷糊了。   這是我拉的最熟的一支曲子,也是我學二胡時練的第一支曲子。老大對我的讚美很感激,他看出我是真喜歡,而不是客套。   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原來我聽過,但想不起來了。我急忙詢問。   彩雲追月啊,這可是我家鄉經典民樂之一呀。老大心情一下好起來了,說起話來也帶了三分自豪。   彩雲追月,好名字,曲好名也好,彩雲追月。重複地念著,突然我心下一動,其中有雲有月,難怪能如此打動我。(後來喜歡聽葉倩文的也是因為它用的是這首故曲的緣故)   時趕午飯時間,當下拉著老大到院外的飯館痛飲了一番,我倆都不善酒,結果酩酊大醉,還相擁著恃歌放狂引來一陣鄙夷地側目,但此乃情發所至又哪裡管得他人嗤之。若干年後老大的婚禮上,我還讓他重拉故曲,暗想嫂夫人(美人一個,老大則是事業有成)也是被他此曲打動的吧。   晚上電話交談時,把這件事告訴了曉月,她還笑我附庸風雅故作姿態,但我聽得出她心裡很歡喜我時時想著她。   轉眼第一個假期就要到了,我是歸心似箭呀,就要見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心中如何不急呢。看著老三老五和初戀的小情人兒甜蜜話別伊伊哦哦的酸勁我心底也癢癢的,現代社會和古代沒什麼太大區別,男人對女人的態度還是沒變,情深之處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我是數月不見佳人呢。   這第一次返鄉我沒告之老媽我的確切歸期,只是含糊地說春運期間車票不好買,沒準兒上車才補票呢。其實我早早就買好了票,只是這久別的重逢要留給另一個重要的女人。(汗,我可不是那忘本之人,請老娘息怒)路途遙遠,思心更重,我在車上簡直度日如年呀,好不容易挨到快到家了,我四點多就起來到洗漱間把臉用碧柔洗乾淨,又刷了兩遍牙,幾根軟軟的鬍子也刮掉,甚至用冷水把頭給洗了,可凍的夠戧。一切整理停當只等那激動的時刻到來了。   列車穩穩地停下,我第一個竄下了站台,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尋找著。(怎麼弄的跟電影似的,可確實如此)那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的棉風衣,顯得很精神。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前面的人縫裡傳了出來,   耀宇,在這兒哪。   飛奔,絕對是飛奔過去。她全身似火般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襯得人越發得白皙美麗,我急不可待地衝過去擁抱那團火。把臉貼在她冰涼的臉上,心裡好塌實,在這行人眾多的地方不敢太放肆,我拉著她走向站台盡頭的行李車,一堆堆的郵包把人們的視線擋住了,對著那被寒冷凍的有點發紫的嘴唇,我吻了下去。Longkiss,只吻的天旋地轉意亂情迷。冰冰的感覺有淚水淌下,是激動,還是委屈,總之讓人憐惜。幾個搬運郵包的男子也被我們忘情的一吻所吸引,發出驚歎地議論。曉月急忙推開我,羞紅了臉。她想笑卻用眼角掃著旁邊的人皺了皺眉,當真美的一塌糊塗,看的我都想哭,心中感念,   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樓下的歌放到時,我們依偎著說起話來,摸著她還發燙的臉頰,我輕聲地說著,   是啊,我怎麼會這麼迷上你呢?   呵。。。我勾引的唄。她現在已經和我徹底親密無間了,說話也隨便了。   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它就是。我和著歌聲說著心裡話,她已經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聽著。   你如此美麗,更是可愛之極,啊呀,曉月,我好幸福。我心裡想著。   漫長的等待,艱難的忍耐,也許就是在期待這重逢一刻的到來,也許就是等待你的到來。傣族的特有樂器發出如此悅耳的音調,把意境昇華,望著那無邊的藍色,我悄悄地閉上了眼睛。   離經叛道是否會引發更大的慾望,一直是困擾我內心的一個問題,人總是得隴望蜀的,我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現在我把時間分給了兩個女人,母親和曉月,但她們都不滿足。一個因為是對兒子的疼愛而需要盡量的陪伴,一個是分別了很久的愛人也需要更多的撫慰。作為一個剛剛十八週歲的年輕人我如何處理好這麼複雜棘手的狀況,是很富有挑戰性的。畢竟生活就是這麼實在,你面對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動物。   春節的氣氛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獨自一人的曉月以前都是和湘雲一家過節或是去深圳探望父母,但如今她已經不想和別人分享節日了,但我怎麼能把她帶回家呢?即使高數和理論力學也沒讓我的腦袋這麼大過。老爸也沒回來,我總不能把媽媽一個人扔在家裡,去和女朋友過節吧,那我的那番感孝的言論不就成了狗屁了嗎?   農曆小年,我和曉月包了頓餃子,雖然我捏的形狀不敢恭維,但好在沒成片兒湯。吃著我們第一次共同合作的食物,我倆都挺開心甜蜜的,而曉月卻以更讓人感動的姿態讓我接受了一次再教育。   耀宇,三十兒你就不要來了,在家陪你媽吧。我一個人在家就行。她說這話時,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做作,很自然。   你?今年不去湘雲家過了嗎?我小心地問著。   不了,咱倆的關係她還不知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講,現在我見她都有點尷尬。她說的很實在,確實有點那個。   那?我初一再來。我盡量讓語氣淡化,把這個孤獨的結果施加給她。   恩,你自己決定吧。她回答得很輕,看來還是很希望我來陪她,但有不好意思表現的太過火。   你真的行嗎?我還是不放心,怕她難過。   真的,孝順是你應該做的事,再來我們也要為將來打算呀。她說的很誠懇。   放下筷子,我過去抱住她,這一刻我感覺我們就是一家人,雖然現在還無法讓其他人接受她。我心裡真   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下巴輕輕地在她的頭髮上摩挲,胸中被憐惜和歉意填得滿滿的。那天我為了讓她高興,吃了三十個餃子,結果回家發現老媽也包了一堆,強撐著又吃了十個,差點沒冒了,被老媽好一頓數落。怎麼能讓兩個女人都失望呢?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我媽愛打麻將,她的麻友可謂是遍佈整個住宅區,所以我琢磨著在年三十為她安排一場通宵牌局,這樣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溜出去陪曉月了。但還有個麻煩,小舅也和我們一起過年,他怎麼安排呢?我決定前去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是不是令有安排,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還不上趕子去未來的丈人家拍拍馬屁呀。   果不其然,小舅要去文欣家過年,所以只要搞定老媽就行了。我先鼓惑我媽去和徐阿姨家一起過年,因為她的叔叔也在外地,她和女兒也是倆人過年,而徐阿姨是我媽的超級牌友。經過不懈地斡旋,這事很自然的成了,而且她們如我所料還叫上了其他兩個阿姨計劃了牌局,真是天算不如我算呀。   我決定給曉月一個驚喜,事先並沒告訴她。爆竹聲中,舊歲將盡。我到花店買了十一支馬蹄蓮,還買了一捧藍色草本的勿忘我,這可是提前預定的,又準備了些煙花,準備讓二人的除夕過的溫馨浪漫些。(其實我早就對放炮沒興趣了,但看電影電視裡女孩子都喜歡,所以也就效顰一把)   年夜飯局我顧作胃痛狀草草吃了幾口,等牌局伴隨著晚會開始,我就藉機溜了出來。到存車的貯藏室把東西取出,我就悄悄來到了曉月家的門前。門開了,一張充滿寂寞疲倦的臉被我的花嚇了一跳,她半天沒有動,只是用吃驚的眼神看著我,接著就有淚水落下。不知是委屈,還是感動。木木地走進房間,我和她還是無言的相對著,彷彿時間凝固了。突然,樓下一陣破鑼般的嗓音吼出幾句,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情不變,我的愛不移,月亮代表我的心。   (王三哥居然親自操刀演唱,唱到我心裡去了。可惜嗓子破了點,要不然崔健估計沒啥戲了,這輩子我要不請你喝喜酒,我就不姓江了。)   你聽見了嗎?那就是我想說的。我深情地望著她,又把花遞上前一點。   謝謝。。。她有點失語,聲音也有點抖。   這是馬蹄蓮我知道,但這是什麼花草?驚訝讓她的思維停留在具體物質上,而精神還在迷幻狀態。   勿忘我,知道你喜歡藍色,正配你那房間。。。還沒說完,她已經扎進了我的懷裡,誰說稚氣不能感動人,她的淚水就是最好的註腳。   沖天的煙火印著她的笑顏,彷彿人生在此完整。那邊媽媽也一定很開心,我的任務完成的很圓滿。但另一個危機卻在不知不覺地逼進我,是因為我重新打開了一個女人心裡的那扇窗戶,而她又不想再把它關上。   我媽聽說我前一段時間的事了。曉月不無憂鬱地說著,看來不到我臨走的這幾天還下不了決心說這事。   恩。我正琢磨著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聯繫嗎,故此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   她現在正急著托人想給我介紹對象,估計想早點把我給嫁了。她的話不緊不慢,卻像大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什麼?我驚得如同槍口下的兔子。   不過我不會答應的,即使她親自回來,也沒用。看得出她的決絕,卻不知道她心裡那個驚人的計劃,這就是社會閱歷少的缺陷,我考慮事情還太嫩。   你害怕嗎?對以後的事我並不害怕,但我對她的問題感到害怕。   害怕,曾經有過,但現在我已經不怕了。怎麼?你害怕嗎?我希望她堅定地相信我,事實上她是,而且是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扞衛了自己的忠誠。   不。我現在挺幸福的。她笑著搖搖頭,類似天真的表情把我弄的很迷惑。   四年,我們一定要堅持住啊,已經過了半年了。我希望用實證來穩定我倆的情緒,其實這是多此一舉,女人在感情上有時是最堅決的。   只要你堅持,我是不會改變了。她曾經調侃的表情又出現了,似乎在試探我。   我一定不會的。我看著她說。(還是孩子氣,世上無絕對,雖然有時心不會改變,但行為卻被迫地違背了心意,好在我們的境遇要好的多。)   最後一個星期我們天天如膠似漆,感覺又要一段漫長的等待,所以有點忘乎所以的放縱,而我一點也沒察覺她的反常,只是加倍的依戀她。等到我登上返校的列車,她居然一反常態地平靜,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事情終究要浮出水面的,剛回校園的一段時間我們的電話還是照舊的頻繁,只是她好像突然理智了,說話以安慰我為主,讓我既感慨又有點奇怪。老大終於完成了他的初戀,儘管只有一個半月,他徹底和我成了無一不談的好友,儘管我還有個秘密埋在心底沒告訴他。   三月末,曉月突然消失了,電話沒人接,信也不回。我就像陷阱裡的野獸一樣焦躁,終於忍不住又把電話打到了她的單位,得到的答覆卻是她辦了停薪留職然後人就不知了去向。我快瘋了,甚至想往深圳她父母那兒打電話,問是不是他們把她給藏起來了。這期間我人瘦了很多,學習也沒了心思,維修的活兒也不幹了。老大那段時間天天陪著我,怕我想不開,以至後來把新交的女朋友也給氣跑了,雖然他說那女的也不是真心喜歡他,只不過拿他解悶,可我還是很感激他,心裡默默地把他當成一輩子的好哥們兒來看待。丟失了曉月,卻認識了一位真朋友,我多少有點欣慰。   又過了半個月,我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這人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她說是曉月以前的同學,在重慶涪陵地區的地稅局工作,還說曉月在她那兒讓我放心,暫時安心學習,不要找她,說她現在有事要處理,過段時間再和我聯絡。我當然不能就此罷休,強烈要求直接和曉月通話,但她說曉月並不在她身邊。我就要她轉達我的意思,如果曉月不接我電話,我就到深圳去和她父母攤牌,她無奈表示會告訴曉月我的話。   第二天,我終於接到了她的電話,當我說了很多不理智的話以後,曉月也發了一通火,說她在重慶學習,先不要打擾她,說等年底都結束了再來討論以後的事。我再次被她的氣勢所壓倒,默認了這件事,但要求定時通電話,她猶豫了片刻答應了。就這樣我們每月打一次電話,暑假我回去她也沒在,那年的夏天正好是世界盃的舉辦期,我放鬆了對她的懷疑,要說這世界上能讓男人暫時忘記女人的事也就是足球了,更何況我是個嗜球如命的人。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我終於又在家見到了她,當我在她家看見她的時候,感覺她變化好大。原先披散的長髮在腦後盤成了一個短髻,臉好像胖了一點,還長了一些棕色的小斑點,儘管還是很美麗,但好像變成熟了。這些變化擱到現在必然會引起我的注意,但當時我高興地忘乎所以,早把曾她莫名的失蹤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我自己也長高大了些,鬍子開始變重,本來在同齡人當中我就顯內向老成,經歷了這些事更見了幾分成長。   聽說曉月從重慶回來就調到了單位項目部工作,我真相信她是去學習了。她的英語比之一般大學生要好的多,尤其口語好,就是和正宗的英美人士交流也不存在任何問題,她說在項目上收入很豐厚,加上她以前為出國準備的錢,已經有了一筆不小的積蓄,可我現在還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這讓我挺慚愧的。曉月第一次和我談到了錢的事,她問我每月的花銷和父母給錢的金額,當聽到我每月還打工貼補電話費用時,她眼圈紅了一下,然後就平靜地要求我降低開支把錢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電話也要改為一週一打,通話也不得超過20分鐘,但和父母的隨便。我很驚訝,她要幹什麼?   另外不知為什麼,她也不和我親熱了,即使看得出她很想,她也忍著。這是一次奇怪的重逢,我們雖然少了身體的接觸,但好像已經在按家人的方式交流了,所以對她的安排我沒有異議。返校前,她居然自己做了很多川式的臘肉讓我帶回去吃,想不到她還會這個,總之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縈繞著我,讓我感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不在是孤單一人了。   按照曉月對我的要求,我大幅削減了自己不必要的開支,並立了一個死期的帳戶,定期往裡面存錢。由於老爸在南方收入增加,他加強了對媽媽和我的經濟支援,我的月費已經加到了1500左右,而我實際的花出去的大概不到500元。校外的工作依舊,我的薪水甚至漲到了700塊,因為我給老闆拉了不少校內的生意。   季末的一天,老大突然問我是不是家裡出事了,為什麼開始節約並攢錢,如果困難他可以幫我。面對他的真誠,我覺得我不該再隱瞞他了,我破例把他拉到外面的飯館吃了頓飯,然後把我和曉月的事和盤托出,毫無保留地全告訴了他,這是第一個知道我們事情的人。他吃驚地楞了很久,半天沒說一句話,最後冒出一句,   你們打算結婚?   當然,要不然我還是人嗎?況且我也離不開她了。我說得很平靜隨意。   所以你要攢錢為畢業後打算?他木木地問著。   恩,雖然還是父母的錢,但白白花了,多可惜呀,再說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背這麼重的負擔呀,畢竟她也是個女人。我的成熟已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老四,你真長大了,雖然原來你就顯老成,但你已經和咱們同輩的師兄弟們想的不一樣了。老大歎了口氣,顯然既羨慕我有曉月這樣的女朋友,又有點擔心我們以後的發展。   其實我家裡也有個姑娘在等著我呢。他突然說出一句讓我萬分驚奇地話。   原來他家在廣東的鄉下,家裡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婚事,是他叔伯姻親家的一個女孩子。老大一直很苦惱,試想一個當代大學生卻還要遵從家裡的要求去和一個只會種田的女人結婚,確實有點不可思議。我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頭表示理解。   過段時間有個賺錢的贏當你幹嗎?他又甩出一句嚇人的話。   幹嘛?你想提攜我呀,君子周急而不繼富,我要是在國民革命時期都算得土豪了。你不會是幹什麼非法勾當想拉我入伙吧。我和他開著玩笑。   切,你把我們廣東人都看成奸商了吧。他也笑著望向我。   原來他說的贏當是教預算的一位老師帶著幾個學生給人做標,一旦中標就有錢拿。後來我們確實參與了,可老師是要拿大頭的,我們一人只分了兩三千塊錢。老大還罵北方人原來也這麼奸,後來他自己出去聯繫了個地方的包工頭給人家算材料。對於我們學生來說,完整的標書是做不出來的,但算個土方台班,畫個流水圖安排個材料計劃還湊合。現在有些包工頭目不識丁只會接人待物,理論知識狗屁不通,你讓他桑拿按摩洗澡他到是很在行。說起來這位包工程的唐老闆還是老大通過前任女友認識的,(現在的女大學生啊,都在幹什麼呀)我們幫他干了小半年,末了他到很大方,除了買了些東西吃了頓飯還一人給了三萬塊錢。   我這輩子還沒拿過這麼多現金呢,老大卻不以為然,他說唐老闆至少賺了六位數。其實他們這種人才不會這麼大方呢,是老大無意中讓他貪到點便宜省了些的材料費,牽扯到偷工減料所以他要糊住我們的嘴。以後他也不會再見我們了,大家兩不相干。   我一直不明白曉月的計劃,只是隱隱覺得和成家有關。(社會是現實的,離開了父母的庇護,我們只能靠自己,而且一旦把事情攤開,父母肯定要阻撓,到時沒有準備還不兩眼抓瞎啊。)深挖洞,廣積糧。毛主席的策略到了現代同樣可以活用,我們要做好和家裡持久戰的準備。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十二個生肖,十二年,十二年本是一個循環,沒完沒了地辭舊歲,沒完沒了地迎新年。。。就像鼓書藝人唱的那樣,日子過得確實很快。轉眼我已經畢業在即了,有了曉月的督促,我的學位基本無礙,至於下一步是否繼續深造,我倒是想暫時打住。正式邁向社會以後,我已經成了飛出牢籠的小鳥,而且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辦,我準備把曉月推上前台,面向公眾。   可計劃遠不如變化來的更快,曉月製造的重磅炸彈又把我給炸暈了,儘管有點幸福的成分在裡面。老爸安排我到南方去工作一年鍛煉自己,他聯繫好了單位,卻被曉月澆了我一盆冷水。她反對我去,說有更重要的事要跟我說,但先要和我對一下帳目,帳目?什麼帳目?她要跟我算帳?   你這段時間攢了多少錢?她冰冷地就像裡的布瑞。   你猜呢?我對我自己的戰績都驚訝了很久,希望給她個驚喜。   三萬應該有吧,差不多也行。她的態度還真是生硬啊,就像我媽。   當!當!當!五萬七千零三百塊,請您笑納。我把一張零存整取的存折拍到她的面前。   哦?怎麼會有這麼多,你。。。她臉上沒有我期待的驚喜,居然還對我表示懷疑。   放心,絕對是正當來的。我好委屈呀,對做男人的悲哀初有體會。   好吧,正好把前段時間的生活費給補上了,不錯。她終於見了笑容,不過是慶幸的笑容,而不是感激,真讓我失望。   耀宇,我們。。。說到正題,她卻猶豫害羞了。   我抓過她的手,用肯定的目光看著她,把我心裡的答案告訴她,她明白的。   她也拿出一張存折遞給我,我翻開看了看,被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赫然竟是二十八萬零六千元整。我感覺手有點哆嗦,心裡砰砰直跳。她又伸手把它拿了回去,接著說,   我準備在後面單位新蓋的對外商品房區買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大概80平米左右,雖然離市區還有段距離但價錢也不便宜,找單位的人商量給了個優惠也要三千五百塊錢一平米,所以我的錢剛夠買房子的,而你的錢,我們簡單置辦點必須的傢俱和電器,還會有不少富裕,要留著急用。但你不能現在就離開,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可以獨立了,我們要自己打算一下。我昏昏耗耗地聽著她的講話,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什麼?房子?我們現在就要。。。剛剛的豪氣又被她的現實擊了個粉碎,儘管我很願意和她在一起,但這也太突然了吧。   我已經二十六了,在女人裡算是比較大了,所以我不可能無限的等下去。她一字一句敲打著我的心,是啊,我都忘了她的年齡了,一直還當她是二十二歲的青春女子,我長了四歲,她不也在長嗎?   恩,我知道了,我會和父母說的。我也冷靜了,事情早晚會有個結果的,不論初一還是十五。   在那之前,我要讓你見一個人,你做好心理準備。她眼神裡有點愧疚,彷彿有什麼瞞著我的事。   恩?什麼人?我問著。   見了就知道了,我明天去接她,一個多星期後你就可以見到了。好像還要出遠門,她要讓我見什麼人,難道是重慶的那個女同學?我早就懷疑她的身份,感覺她和曉月的關係不一般。   我在困惑中度過了一個多星期,直到她再次打我的傳呼,我立刻趕過去,才在巨大的震驚面前明白過來。門開了,曉月先攔著我說,   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哦,當然。我定了定神,讓自己平靜一點。   她讓開放我進去,然後一指她的臥室。我緩緩地走過去,房間的藍色色調依然那麼柔和,在一片清澈的藍色中坐著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小孩子,看裝束是個小姑娘。人說血脈相通,心靈也有感應,當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和誰好像,像曉月,但還像一個人。冥冥中震撼在向我襲來,我轉頭問曉月,   這是誰家的孩子呀?   她叫升兒,大名我還沒給她起,你給她起個名字吧。她的聲音是那麼虛無,似乎飄了很久才飄到我的耳朵裡。   一切似乎很突然,又彷彿很合情合理。我俯下身子,靜靜的凝視著她,她的眼睛真像曉月,大大的很明亮,睫毛很長,嘴巴像我們江家人,很小,不比鼻翼大多少。她淘氣地看著我,那麼小就帶著點調侃的眼神,好像在說,你是誰呀?為什麼盯著我看呀?我就像面對著一堆巨大寶藏的探險者一樣,驚訝中興奮高興還有點害怕。輕輕的抱起她,有如捧著顆價值連成的明珠,激動得我心裡一陣陣抽搐。在那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心裡一個巨大的聲音高喊著,   我是爸爸了,我有個女兒了。她真的就是我的女兒,我感覺到了。   但我表面沒有喊,因為我怕嚇著她,眼裡有水流出來,透過那層水霧,我又盯著她黑黑的眸子。一切彷彿從初中校園開始回放,如同快進電影般閃過我的大腦,最後定格在眼前的母女倆身上。良久無語,我拉過曉月充滿癡情地吻了她。(就像昨天的耐克廣告裡說的,老天都感動的哭了,是啊,當時就是那樣的)   我們一家三口人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樓下的槐樹,就像我四年前站在窗前望著曉月一樣。下午的陽光撒在斑斕的樹影間,激起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我被巨大的幸福籠罩著,再也沒有恐懼。   綠樹聽鴻鵠,更那堪,秋蟬聲住,雨蛙聲切。   鳴到夏至盡歸處,含笑芳菲盡歇。   算未抵,人間聚諧。樓上亭台水中榭,渡寒窗,移步登宮闕。   驚爛漫,歎昨夜。   丈夫百試功名借。向荷塘,回首七年,稚兒啼爺。   湘水綿綿東風暖,滿堂帷幔似鐵。   青秀士,童心未滅。   倦鳥終知還巢來,壘金枝,比翼發成雪。   誰共我,賞明月。(這是我為了紀念此日,用辛大人的改的,大家見笑了)   那個打電話來的女人是曉月的親姐姐,她媽當年帶著年幼的曉月離婚改嫁,而姐姐和他生父留在了四川,她現在在南方的哥哥也不是親生的,是她繼父和前妻所生的兒子。升兒是在重慶出生的。   那你原來姓什麼呢?我問著曉月。   跟你的差不多。她調皮的神情和升兒的重疊在了一起。   那是什麼?我糊塗了。   我原來姓蔣,蔣曉月,趙麗是我繼父給改的名字。原來如此,她的身世還真複雜。   想來可笑,我如若是另一種命運,作為一個鄉下青年進城打工,早早的在家鄉就完了婚,十八九歲就當了爹,也未嘗是新鮮事,只是不會有如今這般瀟灑。接受現實,是我的義務,況且還是個如此美滿的現實。但既然是現實,也會有相應而來的問題,首先是孩子的戶口,她已經做了兩年黑戶,不可能一輩子做黑戶呀。准生證是升兒她姨媽在重慶辦的,但她的戶口可是要跟著母親走的呀,但曉月家戶口本上的戶主是曉月的繼父,這下問題可就要擺到檯面上來了。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獨自南下,跟老爸攤牌,畢竟男人好說話懂道理,現在我可不敢面對我媽。   曉月本來也要去,但我跟她說,她已經請了很多假了,單位會不滿的,為了以後的生計,應該從長計議,她第一次聽取了我的意見。對於我來說此番南下的意義甚至比小平同志南尋還來得重要,到了中山,我直接約了老爸在外面見面,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當老爸聽完我的話,二話沒說就給了我一耳光,好在是在茶樓的包房裡。我挨打倒是心安理得,本來就是我不對嘛。然後老爸又把我痛罵了一頓,直罵得天昏地暗,把個端茶送水的小姐嚇個夠戧。本來老爸要拂袖而去不再理我了,但後來聽說我和曉月計劃買房成家,他心也動了,畢竟我們有了孩子。那段時間我哪是兒子呀,簡直就是三孫子,動不動就挨罵。本來計劃好工作一年再回去的,我只呆了三個月就回了家,實在放心不下家裡的事,還有更大的困難要面對呢,我媽和她的父母。   我的工作倒還順利,先到本單位的土建分公司當了一名項目管理員,雖然收入一般,但時間比較充裕。可以說我自己還是個半個孩子,要照顧家自然是笨手笨腳,好在做飯洗衣服小時候培養的還不錯,多少可以分擔她的辛勞。過日子就要放下戀愛的浪漫了,那是真正的鍛煉。家裡的活兒倆人都不幹,就別指望著別人來幹。你不但要干還要自覺地發現新任務,因為你對家務的態度直接影響著另一個人的感受,愛人願意與你組建家庭,就是需要兩個人相互扶持的。很抱歉我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我帶著黑眼圈去上班的時候,我終於明白老爸打的那一耳光真是好輕,如果升兒長大了那麼對我,我會是什麼感受呢?   我媽通過爸爸的電話知道了這件事,我不知道爸爸說了多少安慰她的話,但她後來的兩年基本沒怎麼再理過我。我可以理解媽媽的傷心失望,我所能做的就是彌補這個過失,我基本天天都回家去看看,買些吃的用的送過去。雖然我很累,身體累,心裡也累,但只能這麼做。現實和電影的區別就是兩家人都沒有大吵大鬧,曉月的父母也採取了冷處理,老人的心態就是,你們年輕人不是自有主張嗎?把事情變成即定事實嗎?好啊,我們不管,以後你們該盡孝道你們只管盡,我們不拒絕,那是你們該做的。但要讓我們象正常家庭那樣對你們,沒門。這點曉月比我看的透,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和物質上的準備,所以除了家長的臉色不好看,別的我們也還不算狼狽。   我們只有兩個半的支持者,一個是曉月的姐姐,一個是我小舅(他屬於觀望態度),半個是我爸。我爸的半票太重要了,雖然他老人家的支持是衝著孩子,但就是因為他的力排重議,升兒的身份才有了著落(我岳母堅決反對讓孩子入戶)。媽媽為瞭解氣,還要求我去做了個親子鑒定,曉月雖然委屈,但也答應了,我真是感激,她們倆個都是。(對母親我無權指責,她已經接受孩子入門了,我們受點委屈又何妨呢。對曉月我更是感激涕泠,她沒有任何不理智的行為,基本保持了禮待老人的態度。)   升兒的名字是我起的,老爸拒絕了這個請求,我理解他是怕我媽生氣。大名叫江萌,草字頭下一日一月,取曉月中日月合併,草字頭代表著那年她站在槐樹的樹蔭下沉思我們的未來,另外日月又是宇宙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表示她倆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   這孩子上戶口還真費了一番周折,因為曉月一直想出國,而單位更傾向於給未婚的年輕人機會,所以她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晚幾年結婚,我答應了。(感覺欠她很多,也許可以給她些許的安慰)沒有結婚證自要和民政部門多糾纏費很多的口舌,又是老爸出面找人給搞定了,這輩子要還他老人家的債實在太多了。總之,我們算是安定了下來。   千禧年之前的一個晚上,我再次翻開了那本日記。封頁裡夾著一張字條,我將它打開,上面用小楷寫著,   出入往復,體情查意,但取六二。   人是不該迷信的,與其預知未來,不如把握現在。易經其實是古典哲學的著作,它闡述了古人樸素辨證法的理論。我們更多的應該是自己去理解其中的道理而不是盲目信從預測結果,上面的話應解作八八六十四卦裡的第二十四卦"復"卦,簡單地說它是指一個人往復行程的不同狀態會帶來不同的結局,體情查意無非是提醒我正視自己的感情保持正確良好的心態來面對未來,而最好的結局是按照六二爻的爻辭說的美滿地返回才能得到吉利。   我將它揉做一團投進了紙簍,合上日記,把它放回曉月的書桌抽屜。日記帶來一段桃色的因緣,前面我稱之為孽緣,也許並不恰當,但桃色的孽緣有了好的結局也就成了我生命中佳話。   曉月這時走過來說,讓我們再跳支舞吧。   伴隨著Sweettea的甜膩音調,我擁起了她,思緒卻想起前兩天我和她抱著升兒下樓碰見王三哥的事,當時他驚愕地望著我說,   你。。。不是攙著胡楊的那個孩子嗎?你怎麼。。。   我笑著遞了顆煙給他,又為他點上火,對他說,他因為我失戀,我當然要送他回去呀。   說完我們一家留下木然的他走出了樓道。   曉月發現我在獨自發笑,就問,想什麼呢?又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美成那樣。   當然是咱家的小姑娘了,將來她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兒,我們可要看緊啊,可被讓哪個小子給拐跑了,另外可再讓她別瞎寫日記喲,那東西惹禍。   她也笑了,輕輕地掐了我一把,仰起臉溫柔地看著我,眉目含情,當真好生醉人啊。今夜風清月明,需和她良宵佳度,正是,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全文完)   吾妻曉月是個聰明美麗而又倔強的女性,她受過感情的挫折,但仍堅強地生活著直到重新找回幸福,她為愛情暫時放棄了事業,卻有堅持不懈地學習,等待人生的機遇。神是公平的,她的意志和智慧應該得到肯定。   孩子三歲半時,她終於得償所願,邁出了國門,在新加坡僅工作半年就被合作的英國公司借調到了英國東北部城市紐卡斯爾任中方專屬項目助理,在英的兩年期間取得了兩本專業技術資格證書並被中英兩方的公司分別嘉獎圓滿歸來。我要講的就是她回國後在我家發生的故事。   第一章關於魚的全新註解   她下個禮拜就要回國了,而她托付給我的兩大重要任務,照顧女兒升兒和熱帶魚,我都沒有完成好。女兒是個自有主見的小姑娘,她平時話很少,不像其他孩子學會什麼新東西就愛在父母和外人面前炫耀,她像她媽媽一樣做事有節奏,往往又突然語出驚人。這不,我正侍侯她媽的熱帶魚,結果又讓她給教育了一番。   熱帶魚是很嬌貴的動物,水溫、氧氣、食物缺一不可。我一開始的時候,不知什麼溫度合適,結果凍死了幾條,後來開了加熱器,但水溫又調高了,差點兒沒成水煮魚。缺氧了要開水泵讓水循環換氣,而它們的食量我更是拿捏不準,撐死是經常的事。(後來曉月說我,魚傻,你也傻呀,它傻吃,你傻喂,那還不撐死。面對如此的生學常識,我無語。)   清理魚糞是件有技術含量的差事。這天我先將塑料管插入缸底,用嘴嘬了一下管子的端口準備開始吸那污穢之物,沒成想嘬狠了,吸了一嘴的魚屎,嗆地我吐了一地,正想清理,忽然身後一個嫩生生的聲音說,   爸爸好笨呀,其實只要嘬出一點兒氣兒就成。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我很慚愧地望著她說。   媽媽說的呀,她還說那叫虹吸原理。想不到還沒上小學的她連這個都知道,我甘拜下風,真是和她媽一樣精。說著她走到魚缸前,輕輕地在管子上一吸,水就流出來了。她對準地上的水桶,把水熟練地導進去,又把管子   遞給我,因為她不夠高,控制不了那一頭。得,她也是我老師。(她媽就當過我老師,是真的老師喲。)   曉月離開的兩年半里,我是既當爹又當媽,時常焦頭爛額。好在孩子自己很堅強,要不然我都得瘋了。她媽一個禮拜打一個電話詢問她的情況,有時孩子自己明明病著也說沒事,讓我這個青頭老爸既內疚又感動。曉月也很體諒我,她總覺得拋下我們爺倆於心不忍,總拿好話安慰我,其實我想的開,為了夫人我甘願吃點苦受點   罪,何況我還有父母幫襯著呢。(雖然我爸媽對我的婚事很不滿,但後來對看孩子方面還是幫了不少忙。)   如今艱苦的歲月即將結束,老婆大人就要載譽歸來了,我的光榮使命也將完成交接。萬歲!   一架架銀白色的飛機緩緩在跑道上降落,她到底坐的是哪架呢?我看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到了。升兒倒是不著急,她騎在我的脖子上靜靜地等著,時不時還掏出手絹給我擦汗。這時有新的人流從閘口湧出,我倆趕緊張望著。   耀宇,在這兒哪。是天外來音嗎?記得大學的第一個假期在火車站的站台上,也是這個聲音把我們從此連在了一起。   媽媽!頭上的升兒帶著哭腔喊著,她是該委屈激動,因為我實在很失職,沒照顧好她。   熟悉美麗的臉旁在人群中若隱若現,讓我的目光難以追尋,終於將她鎖定。齊肩的秀髮掩映著彩霞般的笑臉,鼻樑上多了一副半框架的眼鏡,越發的襯托出她的三分書卷秀氣,因為激動而有點濕潤的眸子在長長的睫毛下快樂地張大,櫻唇微啟,銀牙含露,我的女神回來了,曉月。   摘下升兒我們迎了上去,讓她和女兒先擁抱吧,畢竟女兒是她身上的血肉所化,久別重逢之下自當盡情宣洩一下離別之情。我們長大了,這又是中國,禮儀教化矜持慎重的國邦,所以我只是輕輕地在她肩頭摟了一下便即放開,等到了家裡定要將她抱個夠,親個遍。   事情怎麼樣?東西你帶了嗎?看得出她壓抑著內心的情感不外露,臉露著緋紅的血色。   恩,都聯繫好了,這就可以過去。我靜靜的凝視著她,彷彿永遠也看不夠。   那,走吧。她挽著我,抱著升兒走出了機場大廳。   出租車裡正放著迪克牛仔的,低沉的歌聲唱著,   爬升速度將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呼吸提醒我活著的證明飛機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思念向粘著身體的引力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逃開了你我躲在三萬英尺的雲底每一次穿過亂流的突襲緊緊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為還擁你在懷裡   回憶像一直開著的機器趁我不注意慢慢地清晰反覆播映後悔原來是這麼痛苦的會變成稀薄的空氣會壓得你喘不過氣   要飛向那裡能飛向哪裡愚笨的問題我浮在天空裡自由的很無力   是啊,曉月,當年你離開的時候是否也是象歌中所唱的心情呢。如今你歸來了,我們將展開新的生活,你準備好了嗎?而我,將說出你等待了多年的那句,"Yes,Ido。"   走進街道辦事處的大門,我像中的方言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這幸福的空氣。升兒要留在車裡等我們,她說怕媽媽尷尬,這小傢伙兒,還真。。。   抗當!抗當!兩聲鋼印落下,我和她成了名正言順的已婚男女,聽完辦事大姐的教導,我拿出了準備好的喜糖送上。出門,我拉著她閃到了一個角落裡,花壇裡的柏樹像當年的郵包一樣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你。。。幹嘛呀?她還不好意思,其實她心裡明白我要幹什麼。   Justtowminutes,Iwanttokissyou。太激動了,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不對的話,就讓這個英語老師再教育我吧。   乾渴的唇找到了它的位置,那熟悉的芬芳,熟悉的味道。並不局限在唇上,臉頰、額頭、眼睛、耳後找尋所有思念隱藏的地方,環繞的雙臂感到她身體的悸動,那時積存的熱火在流淌,但現在還不能完全釋放,我願意等待。   媽媽,你臉怎麼這麼紅呀?童言無忌,無意暴露了她的窘態,好可愛,兩個都是。   我的魚怎麼樣了?她的問題永遠出其不意,讓我也跟著狼狽。   魚?哦,不錯,好著呢。我前天特意買回了一些,把犧牲的部分給補齊了,現在她問起,我倒回答的心安理得。旁邊的升兒用調皮的眼神看著我,但沒有說穿,只是曉月也看出來了,她也沒說什麼,嘴角閃過一絲調侃的笑。   我讓你養那些魚,你知道為什麼嗎?她又發問了,顯得不懷好意。   為什麼?那不是你的愛物嗎?我裝做反問,支開話題。   切,就知道你只是盲從,不知道我一番苦心。她煞有介事地說著,我有點茫然。   那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願聞其詳,謹聽您的教誨。我們的談話還帶著點孩子氣,這樣才顯得親密。   回家再說,我餓了,你給我做飯啊。她下達了進一步的作戰計劃,我焉能不從,其實早就做好準備了。   黃瓜炒蝦仁、干煸四季豆、清蒸鱸魚、啤酒鴨還有一個蘆筍冬瓜湯,我的手藝不知入不入得她的法眼。但感動攻勢先來一下,看得出她眼裡有淚光,女人還真是多愁善感。她進屋從箱子裡取出了一瓶波爾多紅酒,不知年份如何?估計不錯。   當!cheers。(乾杯)相視一笑,晃動著圓肚的高腳杯,我也裝模做樣地放在鼻子下嗅嗅,引來她一陣更大的笑聲。   嘗嘗吧,看我的拙技如何?我期待地望著她把菜送進嘴裡。   恩,比我強多了,好吃。英國人確實不會做飯,但法國人就另當別論了,不過還是中國人最會吃,尤其是四川人。她的讚美讓我由衷的高興,簡直有點飄飄然地受用。   什麼呀,你做的也好吃,畢竟在四川長大的嘛。趕緊追捧,這時要討她歡心,節目還很多,心情很重要。   是嗎?改天練練,手生了。好讓你也休息休息,呵呵。果然見效,夫人龍顏大悅,有戲。   聽說曼德爾公司最後還出錢讓你們得獎的人出去旅行了一把?很想聽聽她的見聞,跟著神往一下。   是啊,愛爾蘭的韋克斯福德、法國的巴黎和摩洛哥的達爾貝達。她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   什麼?你還去了卡薩布蘭卡?想起北非的城市景像我的思路有點模糊。   還是愛爾蘭最美了,雖然海邊風很大,但那才是真正的田園風光呢。她說的我完全相信,甚至有個紅頭髮的天主教女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那香榭里大道你自然也沒放過了?我順著說下去。   恩,艾菲爾鐵塔盧浮宮都瀏覽了一下,很累呀,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看完也就完了。好像她對法國不是很感冒。   歐洲的物價很貴吧。我對她的購物行程也要適當地給予關注。   你知道的,我對買東西的興趣一般,逛逛還行。哦,對了,我給你買了兩樣東西。她說著急不可耐地跑進屋又從箱子找出一個袋子,遞給我,興沖沖地接著又說,   看看吧,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先掏出了一件大的,好像是衣服。定睛一看,天哪!是紐卡斯爾聯隊的球衣,再一看背後的名字號碼,God!居然是9號阿蘭希勒。   謝謝,很好,不錯。這完全是下意識地由衷感謝,而不是我客套。   還有頂帽子呢,你把它拿出來。她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這是一頂北非突尼斯人常戴的紅色圓頂呢制小帽,我把它戴在頭上,結果就像個店小二般滑稽,她掩面笑著。謝了她的禮物,我們繼續吃飯聊天,忽然她指著黃瓜炒蝦仁說,   怎麼做的?我總炒老,還不入味。   先把芡粉和料酒混合,把蝦仁放裡頭醃一下,然後再炒就嫩了嘛。其實我也只是按照菜譜的做法走的程序,沒什麼秘訣。   哦,我說呢。她似乎對蝦仁兒很滿意,一個勁兒地夾。   看她終於吃飽了,我主動收拾了碗筷到廚房洗碗,她要做,我說今天累了,以後再輪流來吧。升兒被我爸接走了,他老人家還真是善解人意(其實肯定是我媽的注意,也只有女人才這麼細心)。那小姑娘走的時候還說,爸爸,媽媽今天先借給你,明天要還給我呀。嘿,現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什麼都知道。   曉月跑到臥室不知擺弄什麼去了,我打開電視繼續看我的美劇(早報)。過了一會兒,她出來坐在我身邊,手裡拿著個蘋果啃著。   以後我們各自起個稱呼吧,僅限裡屋叫的,我不習慣象南方女人那樣叫老公,你說呢?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很曖昧。   叫名字不就好了,搞那麼複雜幹什麼。我真搞不懂她們女人哪來那麼多花樣。   不行,太生硬了,美國人五大三粗的,還sweetheart(甜心)honey(親愛的)的肉麻呢。我們不用那麼肉麻,只要有點氣氛就好。曉月很少撒嬌的,她不是那種人,但今天一反常態,軟軟的聲音讓我的血管有點顫抖。   那你叫什麼?我逗著問她。   兔子,怎麼樣?我屬於兔的,rabbit,多可愛。她的語氣帶著試探式的懇求,但還算正常。   那我呢?我更感興趣自己的名字。   你?讓我想想啊。。。她還假麼事地做沉思狀。   蕾斯特。。。。她還沒說完,我就拒絕了,我最討厭人家叫我這個,娘們兒兮兮的。(這是我小學的外號,是我一輩子的恥辱,堅決抵制,小時候每當看到裡那個大腦形狀的朗格爾叫斯雷德的名字我就想起這個令人噁心的稱呼)   那。。。你自己說一個。她很失望,顯然還在玩味那個名字。   你起吧,反正不是你叫嗎?我盡量把語氣放的舒緩,儘管心裡有點不耐,畢竟和她那麼久沒見了,別破壞氛圍。   她繼續沉思著,而我依然關注電視裡的劇情,突然男主人公之一冒出一句台詞,   JJ(字母發音),給我倒杯水,謝謝。   她像受了啟發一樣,揪了我一把,說,   就叫JJ吧,簡單明瞭,也不肉麻,怎樣?啊?她頑皮地瞄著我,很是挑逗。   叫老J吧,JJ太酸了。我討價還價地說。   不,就叫JJ,反正也不叫出去,在外面叫老J。她的聲音是一本正經,可內容卻很無聊,弄得我哭笑不得,想到字母J是我江姓的開頭字母,勉強算答應了。   她起身心滿意足地在我耳邊吹了口氣,去洗澡了,看來今晚必有"惡戰"。(夫妻間的思想經常齷齪一下,未嘗不可。)   我忽然抽動鼻子聞到一股什麼味道,難道她又焚香了?我進屋一看,床頭櫃上一個奇怪的物事正冒著熱氣,看形狀像是小型的齊普發生器,中間有些翠綠色的液體在外面熱水的蒸騰下緩緩地揮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全身放鬆的氣味,總之很舒服。我坐在了床邊,意識開始進入一種夢境狀態,手和腳都開始發熱,並慢慢向腹部聚攏。   JJ,我的頭髮卡住了,你幫我一下好嗎?這簡直是太空傳來的聲音,那麼飄渺。   我朦朧中望去,一個頭髮盤成高高的圓髻,髻後露出的髮梢好似扇子般張開,身穿收腰緊身大開叉旗袍的女子走進了門。(就髮型而言她更像是電腦遊戲裡的露露)如果說,華夏文化中性感的服裝代表,那也就是旗袍了,但她這旗袍的款式我可沒見過,艷麗的酒紅色把雪白的肌膚襯得如此妖嬈。   修長的腿在下擺中若隱若現,碳黑色的磨沙面高跟涼鞋激起男人無比高漲的征服慾望,紋過的眼線帶著恰倒好處的眼影把迷離的眼神裝點得愈發誘惑,修飾過的睫毛撒下一片秋波。   再看衣服的貼身讓胸前的起伏連綿而蘊涵深意,潮濕的唇彩把掃過的舌尖變成了舞蹈的火焰,最銷魂的是那緊湊的呼吸,如同拉丁歌曲中男女飢渴的和聲。那是曉月嗎?還是中國版的埃及艷後特裡帕特奧拉,這時候我要沒反應,那就真不是個男爺們兒了。   我雙手把她的肩頭抓住,轉了一個小圈,輕輕地吻了她一下,然後說,   兔子,等著瞧。我去去就來。說完以旋風般的速度扒光自己,衝進了浴間,如果說美國海軍陸戰隊員洗澡只花兩分鐘的話,那我更快,三下五除二往頭上摸上香波,又用浴棉打上浴液,嘩地一聲水流將汗水沖了個乾淨。擦乾後正猶豫著是不是要來點香水,屋裡的女人已經提出了抗議,   留點汗味兒吧,我喜歡。   虎嘯山岡我也要闖了,做過一次武松,不在乎再做第二次,何況我已經獲得了合法的獵殺證明,豈有不從之理。重新回到昏暗的房間,紫色的燈光讓四壁鼓蕩著壓抑的衝動,我的女人正斜依在床頭等待。看我進來,她翻身將一張CD插進了音響,頓時整個房間被一種阿拉伯肚皮舞式的音樂填滿。   暗香盈袖,當真是莫道不消魂,簾卷就西風。我像遮住月亮的雲彩般覆蓋了她。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不知她是興奮的,還是久別重逢開啟了情感的閘門,總之歡笑下香淚涓涓,嬌喘裡咽泣聲聲,讓我自是呵護有加憐惜不已。   我們裝修時依然刷了藍色的色調,只不過點飾了些星星的圖案,而吸頂燈正好置於屋頂中央,有如一輪明月,現在的光線下彷彿幕天席地置身於曠野,那緊促的手鼓聲讓我們似在丘陵中起伏,彼此的呼吸宛若拂過身體的野風。激動中我捧起了她的臉,花兒還是這樣紅啊,紅的好像燃燒的火,它象徵著積聚已久的激情。   我如同在拉力賽裡奔馳一般,揚起若干熾熱的塵土,把她籠罩。滴著汗的髮梢讓濃烈的芬芳漫溢,忽急忽緩,時躍時顛,終於在撼地般的震動中歸於平靜。   她頭枕著我的臂彎,木然地望著屋頂,鼻中氣息已經平緩,只是還有額角的汗珠還宣示著剛才的瘋狂。我低下頭,吹了吹那滴汗,因為手指也都不想動一下。   真好呀。JJ,你的表現很棒。在迷糊的早晨喝下一杯蒸煮的哥倫比亞咖啡後可能就是這種語氣。   恩。你也不錯,小兔子。我的聲音有點疲乏。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養魚的意義了。這個當她還能想起這事,真佩服她。   那是什麼?我無力地問著。   在美國的心理學研究中發現,週期性對魚的照顧,不但可以培養人的責任感,還可以保持持續的激情。中國的魚水之歡也許說的就是這個吧。她的古怪理論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嗎?責任感倒可能有,但激情卻快被那些魚大爺給磨光了,真難伺候呀。我的舌頭似乎都懶的打卷兒了,腦子還像過電一樣。   我看未必,你的體能好像加強了。說著她翻身過來,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我,牙齒咬著下唇,接著又說了一句,   我們繼續吧。   我抖擻精神準備迎接新一輪的閨房凡爾登戰役(素有"絞肉機"之稱的一戰血戰之一),那晚梅開三度,最終是楊宗保被穆桂英給打敗了,實在太強大了,當真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一定要躲開呀。   依舊的蟬鳴,依舊的陽光,只不過我的身邊不再空無一人,伸手摸去,咦?人呢?揉揉惺忪的眼睛,我走出了臥房。廚房裡有動靜,悄悄走過去,一個白色的身影佇立在水池邊洗著東西。她的裝扮已經換成了賢妻良母型,白色的襯衫蘭色的裙子,前面罩了一條鵝黃色的圍裙,甚至腦後的短辮上還纏了一個白色的髮箍,如果再戴上眼鏡,活脫脫便是鈴木京香飾演的杉木八重子(日劇裡的女主角)。   你在做什麼?本來想從背後抱住她,但想想自己委瑣的形象,還是算了。   你醒啦,我在熬粥,想切點萵筍丁放在裡面,你不是愛喝嗎?她的表情是充滿了正氣和嫻靜,絲毫看不出昨夜的妖艷,那種狀態今生僅我一人專有。   哦,我先去洗洗。我撓撓頭,造型一定傻到了極點。   洗個澡吧,這樣全身的毛孔張開,不會出現浮腫的狀態。想著我打來淋浴慢條斯理地洗了個徹底,不再像昨晚那樣猴急。嘴裡含著牙刷,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容光漸漸煥發,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呢?心裡不禁充滿了幸福的期待。   第二章抗日英雄的女人個性   團聚讓生活恢復了完整家庭的節奏,再過一兩個月,升兒就該上小學了。曉月加緊了對她的管教,儘管我覺得那孩子夠聽話懂事了,但還是難逃每晚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當現在別的孩子還在看的年齡,升兒就已經識得很多圖案數字甚至漢字了,而且時常冒幾個英文單詞出來,我可沒刻意教過她,完全是她自己聽著學會的。   要說做母親,曉月的方式方法可謂是另辟別徑,她從不期待灌輸什麼,而是讓孩子在耳聞目染中自己學習。長久以來,她給我的印象是理智冷靜也隱藏著更大的衝動和激情。我並不完全瞭解她的工作狀況,但從她的職位變換來看,她的上司是喜歡並欣賞她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缺點,她也是個有血有肉會不耐煩的人,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缺點,正好她們的缺點和男人的缺點契合在一起,組成了世界。   曉月調回總部的項目部後,被分配到了一個日本合資企業在中國的基地建設項目組,成天和一群說英語說的象嘴裡不停噴沙子的鬼子打交道,為了這些身高不足五尺腦滿腸肥的色中惡鬼,她居然放棄了很多節假日,晚上的應酬也開始增加。老實說我不想虛偽地說我不在乎,我支持她的事業,那他媽的都是廢話。哪個男人喜歡老婆成天不著家,更何況是和地球上最無恥變態好色的種群在一起。我真的很擔心,不是說我不信任她,而是我不信任那些人,作為一個曾經的A片愛好者,我太瞭解那個島上的人了。我的擔心是真誠的,可我沒有發牢騷,因為我看出她也很累,很煩,但這就是生活,是過日子。   令人一直不安的事還是發生了,儘管事態的發展是帶有憤怒和喜劇的色彩。一個叫前田真誠的日方監理(他名字叫真誠,可人卻很齷齪,簡直是個人渣),在日常會議後的餐會上喝得酩酊大醉非拉著中方的女職員跳舞。(他以為是在哪兒?東京銀座?)開始還好,雖然人家不願意他也沒太勉強,(還好那不是曉月)後來他真醉了,狼的本性露出來了,手極不規矩(這都是曉月後來說的),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對在場的中國人極不尊重,從工程角度罵質量也就罷了(我們的同仁確實在工作態度上要端正,要不然永遠不被別人尊重),可他越界了,至於罵了什麼我就不具體寫了。總之他沒把跟他平等的中國同事當做禮貌的對象,更把良家婦女當成了類似他們本土的女子。   鑒於雙方的合作,我方領導只是讓人送他回去,可他居然狂性大發,大喊大叫手舞足蹈,他噁心的手在曉月的腰上抄了一把,似乎想把她拉到懷裡。要說湖南的妹子就是夠辣,曉月早就看他不順眼,見他無禮就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就給他的腦袋來了一下,據說打了個脆的,更好笑的是那傢伙是個謝頂的人,帶著假髮,這下是毛兒也掉了,瓢兒也開了。那晚很亂,大家都尷尬地沒多說什麼就收場了,曉月打人挺勇敢的,可回家來卻很脆弱,她倒是沒哭,但看得出是委屈沮喪加憤怒,反正難過的不得了。我在這方面還沒什麼經驗,只能盡量地陪著她,她不想多說話,我乾脆倒了兩杯紅酒想和她喝一口。誰知她嫌那個沒勁,進屋把給她繼父留的蘇格蘭威士忌給打開了,我倆也不說話,一杯接一杯的楞是整了多半瓶。末了她在我懷裡睡著了,我也困的不行,但還是感到她流出的淚水,做女人很難啊,尤其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就更難了。   早晨,升兒走到沙發前把我叫醒,她問我們為什麼睡在沙發上,是不是吵架了。我笑著安慰她,說,我不敢跟媽媽吵架,她會罰我的。   曉月也起來了,並且沒有去上班的意思,我看她臉色很差,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說頭很疼。我摸摸她的額頭,有點發燒,大概是什麼也沒蓋著涼了。把熱水器插上,我就去做了點兒早點,一家吃了飯後我送升兒去了學前班,臨出門我讓曉月洗個熱水澡再去睡覺,我還打電話給她請了假。其實到現在我還不完全知道昨晚出了什麼事,送完孩子我也去上班了。直到中午我忙完,也請了半天假回家給她做飯,她才算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她很擔心自己以後在單位是呆不下去了,情緒還是很低落,加上身上在難受,那樣子挺摻的。我說了很多安慰的話,雖然知道那沒什麼實質的意義,但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一下午,吃藥喝水到晚飯,我一直陪著她,總算讓她好點了,這女人的體質和心情有很大關係,傷心,傷心,心傷身更傷,主要就是指她們了。   第二天,她就強打精神去上班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在家裡我可以安慰她,但到了社會裡她還是要自己承擔很多東西的。那天,我也坐在辦公室裡出神兒,心裡越想越氣,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得幹點什麼,本能裡是這麼想的。我們兩口子都是剛柔並濟的人,要不也不會走到一起了,我們可以很冷靜的看待問題,也會很很理智地放任自己。現在的我就是阿爾帕西諾式的思維方式,冷靜中的暴力才是真正的暴力,我要找回點男人的自尊。   幹過建築設計的朋友肯定知道盒裝繪圖紙的裡面一般有個很厚重的紙筒,用它打人可以說是既順手,又不易致命,而且這個空心玩意兒落在身上肯定會把力道借助震動傳進肉體深處,學了那麼多力學,這點我還是知道的。到菜市場買了條麻袋,(這個靈感來源於香港影片,警隊的兄弟暴切那個什麼SIR,就是先用麻袋套住,然後不出聲,只管猛打)我就只等夜色降臨了,項目組的辦公條件不是很好,日方的人員也只是在簡易的房間裡辦公,(中方更慘,是集裝箱),我趁著工人吃飯前田在樓裡轉悠的當,先套住狗日的,然後用事前準備好的紙筒先把他的腿給打瘸了,(選得都是膝蓋側面有韌帶的地方,我踢球也看球,對腿部的弱點比較瞭解)然後只管悶聲往這傢伙身上招呼,最後還不解氣,又把他扔在了一堆白灰裡,估計他的眼睛會很爽,反正我心裡很爽。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趁著升兒在看動畫片,曉月問我。   恩,我想心裡痛快點,放心,沒事的。我輕描淡寫地說著。   我已經這樣了,要是你也把工作丟了,誰養活一家人呀。看來領導找她談話了,不知結果如何。   怎麼?他們還因為這把你給。。。我沒說完,隱隱的有些不快,對單位很不滿。   那倒不至於,只不過先調到別的項目去了。看她今天挺平靜的,完全不像前天那麼難過。   也好,以後不用那麼辛苦了。我甚至暗自慶幸這樣的處理方式,畢竟我不希望她和那些人為伍。   其實,到哪兒還不一樣,現在的中國,風氣不太好,你是對外聯絡的部門就總有這樣的事發生。聽她的語氣很無奈,但顯然已有心理準備。   那你分到哪個地方去了?我很關心她的新崗位,看是否會有新的危機。   你猜猜?她突然心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喲,看來不錯呀。我也開始高興了,暴揍前田已經讓我發洩了心中的怨氣,現在我該為她的開心而歡欣了,應該是好事。   我被調到總部的人力資源部門了,雖然以後獎金少了,但還有更好的機會等著我呢。她眉飛色舞地向我傾瀉著壓抑著的喜悅。   怎麼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我們的單位前身是國有企業,現在的人力資源部是前人事科和組織部的結合體,很多領導都要通過他們的匯報來獲得晉陞的機會。   其實這還不是最好的消息,我可能只是在那兒臨時呆一段時間,領導的傾向是派我去海外發展部。她的臉徹底舒展開了,眼中陰霾已經換成了洋溢的彩虹。   哦,很好呀。漢語的特點就是這些歎詞,呀和啊的區別大了,我內心雖然也高興她的陞遷調動,但不免擔心那幾率很大的分別可能。   她也看出來了,慢慢地說,放心吧,是留在本部,即使出差也不會超過一個月的,看把你給嚇的。我跟領導說了,咱家孩子要上學了,請上面考慮這個問題。   是嗎?我的語氣暴露了我的小心眼兒,我還是和她有不默契的地方,畢竟在一起的時間還太短。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本來挺不好意思的,你生氣了吧,出了那種事。她也小看我了,只要她好,我怎麼招都無所謂。   那你怎麼補償我吧,兔子。我開始謀劃新節目了,正不知如何開演呢。   哼,你就是色,本質和其他臭男人一樣。我倆在屋裡,但她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生怕孩子聽見。   我抓過她的手在嘴上摩擦著,淡淡的香氣飄進了鼻孔。好舒服啊,我怎麼老是幸福地想大叫呢?   她緩緩地趴在我的肩頭,長噓了一口氣低著頭說,   耀宇,我好幸福啊。你也是嗎?女人總是喜歡說一些超現實的話,當然是在隱秘的環境和心愛的人說,而男人其實很愛聽,真的,因為我愛她。即使面對平淡的日子,我的心也總會不斷溢出竊喜的感覺。   曉月被原部門的同事們譽為"抗日英雄",她的陞遷其實是領導對下屬歉意的補償,客觀的說這可是撈取政治資本的好手段,但我們不介意他們的考量,只要我們的日子過的好,愛咋的咋的。   續 第三章 妻為夫綱   在中國古代,受儒家文化熏陶,講究三綱五常。五常我並不知道,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我早就聽姥姥說過。男人一定要主導女人嗎?我沒有曉月成熟,也沒她吃苦耐勞,更沒她周全的考慮問題的意識。所以我寧願被她領導,被心愛的女人左右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當我被她挽著逛菜市場的時候,想的不是買東西是如何無聊的事,而是今天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依偎著,走著。   估計會有男士鄙視這種心態,但我不在乎,雖然理智的說這是因為那時我們還在蜜月期,但直到我寫下這段文字,心裡還是這麼想的。(社會上流行愛情保質期的說法,但我卻不以為然,這夫妻感情也是一門功課,你不用心,還想著得到好結果,這不扯淡嗎?)   升兒終於上學了,曉月親手把她交給了當年我的班主任,現在應該叫她江萌同學了。曉月也交代我不用每天接送,要鍛煉孩子早日脫離父母獨立面對即將開始的漫長學習過程。當我每天看著升兒自己背著書包出入家門的時候,我有點留戀起上學的時光了。當時的曉月還是個輕活潑的小老師,她罰我抄單詞,可我心裡卻一點也不恨她,是啊,小男生都喜歡和漂亮的女老師對著幹,只希望她能多注意點兒自己,其實他們還不懂什麼是男女感情,只是本性使然。   耀宇,你去下學校吧,韓老師說升兒闖禍了,我走不開。曉月在電話裡請求我,她好像不怎麼擔心什麼。   好,你忙吧,我去看看。我正琢磨這孩子才去了一個星期怎麼就請家長,難道隨我?   你別訓她啊,好好跟她講道理,她應該能明白的,我相信她。鄭重的口氣更像是我被請家長了,但我很滿意這種角色,過一回老爸癮嘗嘗。   小學的校園翻新了,已經找不到當年的感覺。記得在花壇前的門口,曉月穿著嫩黃的衣服紮著紅領巾和我們一起升旗,誰想到十幾年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在這兒接受愛國主義教育呢?   耀宇啊,你可真長大了。韓老師已經六十了,可還是那麼意氣風發,當年她很喜歡我的。   升兒,哦不,江萌她怎麼了?韓老師,您可要多管教她呀。我有點尷尬,畢竟我和曉月的事在人們心裡還是有點另類。   你放心吧,她挺聰明的,也很懂事,比你還聰明哪。就是脾氣大了點兒,像她媽吧,呵呵。韓老師並沒在意我的不自然,而是把話題引回孩子。   她和人吵架了?我順著話題問。   恩,她可是把個小男生給說哭了,不過主要是她還頂撞了教務處的徐主任,老徐非要找你們談談。其實我倒覺得沒必要,那孩子又沒說髒話,只不過說話跟機關鎗似的,一點兒也不留面子,把個大人都給說惱了。韓老師笑盈盈的,看來問題不大。   原來哭的那個小男生就是徐主任的兒子,他剛進學校,就仗著爸爸是教務處主任欺負其他孩子,成天挺牛的。至於升兒說了他什麼,我也沒深問,既然沒說髒話粗口我也沒必要大驚小怪,估計是傷人自尊了唄。被漂亮小女生訓斥,確實挺沒面子,這點我曾有體會。只是孩子和長輩說話要講禮貌,這回頭我得跟她說個明白。   看見我來了,升兒挺高興的,她怕她媽。但她還是主動承認了錯誤,說不該怎麼怎麼樣,倒把我想說的給說完了。我一看,只能說,   你知道就行了,回去好好上課吧。晚上你媽怎麼說你,你也別在課堂惦記,認真聽講就行了,啊。看見女兒的臉,我就會想起曉月,那本來就很少的責怪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只想抱抱她,可這是學校只好作罷。   晚上,曉月回來聽了我的匯報,把升兒叫進屋裡說了一通什麼,沒什麼聲息,應該是好言勸導吧。可出來時,孩子卻臉上掛著淚,挨罵了?我拍拍她的頭,讓她去寫作業,轉身進了屋。   你不是讓我別訓她嗎?你怎麼自己倒把她給說哭了。我有點心疼,但話還算平和。   你是好人,當然唱紅臉了,我是個暴力女性,當然只能唱白臉了,再說我也沒訓她,只是把家裡學校和社會的利害關係說給她聽,她自己哭的,估計是害怕了吧。曉月沒生氣,甚至還半開玩笑地說著。   那麼大點兒小孩兒她懂什麼社會,我都不懂呢。我很懷疑她這種方式,卻很想笑。   你是不懂啊,所以我這個懂的才要教兩個人嘛,很累的。她說著居然把背轉過來,哀求著說,JJ,我真的累了,你幫我捏捏肩膀好不好。   我跟她說孩子,她竟跟我撒嬌,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算了,我已經被她打敗了。誰讓她曾經當過老師呢?給她捏完了,我還得去做飯,今天我"值班",這快樂的牛馬還得做得,要不然大姑奶奶和小姑奶奶該餓了。   江萌,你以後要隨手把電腦關掉知道嗎?節約用電,現在電價漲的太快了,你多開一會兒,都夠炒個素菜的了。曉月用半命令半商量的口吻和升兒說著,顯然不想再刺激她,她其實心裡比我還護著孩子。   恩。升兒吃著飯還時不時抽動兩下,看來還沒完全過勁兒。   好啦,你知道就行了。以後那種事沒招到你頭上,別和人家爭執。爸爸很難做的。說這種話我有點慚愧,從道理上這麼說是不對的,但從家長的角度最好這麼交代。   曉月奇怪地斜了我一眼,她是不敢和我苟同嗎?但也沒說什麼。吃完飯她居然讓升兒去洗碗,說這是懲罰,還要掃地擦桌子。本來我想攔著,但還是忍住了。   那天晚上,曉月在房裡交給我一盒東西,我打開了,是一盤錄像帶。   這是什麼帶子?不會是。。。我臉部的肌肉剛要向邪惡的方向發展就被無情的制止了。   你可正經點兒啊,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有點不高興了,看來不是開玩笑的時機。   哦。我馬上一本正經地打開它,放進了錄像機裡。   這是我欠你的,也是你欠我的,現在補上。她的神色凝重而充滿回憶,讓我真正認真起來。   啊,這是你懷孕期間拍的。。。面對畫面,我驚歎著。裡面的曉月挺著微微隆起的腹部,面帶笑容的對著鏡頭說著,   耀宇,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看見了嗎?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曉月如此神奇的造型,她穿著寬鬆的長衫,紮著長長的馬尾,臉部稍稍有點發圓。鏡頭一轉,她的肚子更大了些,正坐在桌子前捧著一大碗拌著辣椒的川北涼粉,還特地給涼粉來個特寫。   幾個切換,碗就見了底,她又拿著煮熟的老玉米啃著。   那時我總餓,不過腳倒沒怎麼腫,只是後來腰挺疼的,總希望有什麼支在後背上。曉月似乎被那情景帶動了感情,說話有點抖。   片子大概兩個小時,分為幾個時間段,貫穿了整個孕期的每個環節,拍攝手法比較粗糙,像是家裡人用家用攝像機拍的。鏡頭總在晃,跟王家衛的拍攝手法差不多,不過這可不是什麼表現主人公心理不穩定的方式。最後一個漂亮女人和她的丈夫出現在醫院產房的門口,她們在曉月被推進去以後,一起對著鏡頭說了一番話,   耀宇嗎,我是曉月的姐姐,我叫蔣曉文,這是你姐夫鄭遠航,我們陪著曉月度過了這八個月,她很好,很健康。我知道你在學習,但人生的重大時刻,你不應該錯過。你看,曉月她已經進去了,一會兒你就要當爸爸了,你高興嗎。。。。說到這兒,她哽咽了,沒在說下去,旁邊的姐夫接著說起來,   耀宇啊,我是姐夫,我想你看到這裡也應該很激動,我也曾激動過,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你們的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雖然開始有點吃驚,(說到這裡,曉文姐揪了他一把,顯然不想讓我難堪)沒事的,他能理解。我想說,既然你們願意在一起,我和你姐姐應該祝福你們。將來你們要快快樂樂的,把娃兒好好養大,你們會很幸福的。姐夫長的很精神,但略顯靦腆,說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味兒,是典型的塑料普通話。可就是他質樸的表情,真誠的語調,讓我的心裡既感動又酸酸的難過。   曉文姐又搶過了話頭,說,   耀宇啊,你要好好待曉月呀,她那麼漂亮善良,你要知足呀,我們姐妹命中分別,這次借孩子的光能再相見,還要謝謝你咧。將來你們可要帶著孩子常回來看看,也讓她外公再見見她,爸爸歲數大了,可能以後。。。她又說不下去了,鏡頭也關閉跳過了這段,我的眼睛已經被淚水盈滿,自從和曉月在一起後,我好像愛哭了,沒事總被感動。   那年十一月的最後一天,下午五點二十八分,隨著鏡頭的再次打開,姐夫和姐姐激動地向我宣告著升兒的降生,然後是面色有些蒼白的曉月和一個紅潤的嬰兒在一起的景象,淚珠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來,我的肩膀也不住抽動,手捂在嘴上不讓那裡發出聲音。一個人從旁邊抱住了我,是她,她顫抖著說,   我們把她生下來,就要好好的撫養她,以後我說她或者很嚴厲的管她,你不要心疼,如果我說重了,你再去安慰她吧。我可是為了她好,沒她我會難受的。   女人的偉大就在於她們承擔了人類最危險也是最艱巨的任務,當生命在她們的身體裡孕育時,所表現的情緒和狀態應該為男人所重視和理解。   續 第四章 面對不幸的覺悟   我們搬來已經有幾年了,但始終對隔壁的鄰居不甚瞭解。儘管這是單位的社區,但如今的社會人情已經變得很淡了,大家都忙著自己的生活,根本無暇也無心去瞭解周圍的人。我曾碰見過同一層對門家的男女主人,但頂多只是點個頭,連招呼都沒有打過。   曉月倒是曾和對門的大姐口頭問候過,但對方居然沒搭理她,只是笑了笑,搞得她還挺氣憤的,怨那女人無禮。女人嘛,比較敏感,尤其對同性更是格外挑剔。後來再看見她,曉月也不理她了,嗨,跟人家較什麼勁呀,人家也沒義務非要和你來往。   但我只看到了女人小氣的一面,卻忽視了她們的寬容,尤其是面對其他女人的不幸,她們往往能產生共鳴似的理解和同情。曉月善良的一面又教育了我一次,連孩子都跟著被教育了。   這年的冬天特別冷,早在十一月就下雪了,氣溫很快就降到了零下,連封閉的樓道站久了都有點兒扎人。一天,曉月披著棉服下樓倒垃圾,回來以後一副詫異的神情,還在貓眼兒裡不停地張望。開始我還沒注意,可她總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引起了我的懷疑,我玩笑著說,   看什麼呢?有帥哥呀,你可都是孩子的媽啦。   她白了我一眼,氣鼓鼓地說,用不著你提醒我老,我是快三十了,可單位的小伙子都說我像二十出頭的大姑娘呢。   其實客觀地說還真是,雖然她年近三十,但無論容貌和身材一直都保持的很好,只是在生孩子那段時間胖過一陣,後來她開始練瑜珈,加上飲食注意,體形很快就恢復了。我們很少提及自己的年齡,這是彼此尊重的表現,但偶而也會開些小玩笑。聽她這麼說,我趕緊接上,   是嗎?是哪個小子,我去調查一下。   討厭,沒個正經。唉,你快過來看,對門的大姐怎麼跟門口站著呀。她招呼我也過去看,還真是無聊哎。   是嗎?可能出來門被風帶上了,沒帶鑰匙吧。我也好奇起來。   可能,她衣服穿的挺少的,可凍的夠戧,我讓她進來等人吧,還能打電話叫她老公回來。她已經準備開門了,我正走向門口。   你忘了上次的事啦,沒準兒人家就不想招惹你呢。我提醒著她,但也覺得該讓她進來,因為外面實在太冷了。   你小聲點兒,聽見了。她嗔怪著我,開了門,向外說著,大姐,你進來等吧,外面那麼冷,你先給大哥打個電話,然後在我家候著,一會兒就該回來了。   她身子怕冷縮在屋裡,只把頭露在外面,所以我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只好側身在貓眼兒上張望。那女人沒吱聲,只是笑了笑,搖搖頭,嘴唇凍得發青,身子抖得像篩糠。曉月悻悻地把腦袋縮回來,神色很無奈。我看見那女人好像肚子疼,一隻手捂著肚子,表情有點痛苦。我以為她想上廁所,就跟曉月說,   大姐好像想去洗手間,你叫她進來吧,那麼冷。   曉月一聽,轉身出去了,連說帶拽地就把她拉了進來。大姐進了屋,被屋裡的熱氣蒸得一機靈,臉一下緩和了好多,她臉上帶著謙恭的笑,但還是沒說話。我裝做要去廚房倒水,把她倆留在了客廳裡。我聽見曉月說,   你是不是想去衛生間呀,快去吧。我去給你拿件衣服披上,別著涼了。   可大姐還是沒出聲,這讓人有點尷尬,怎麼不說話呢?忽然聽見曉月哦了一聲,還連聲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不會說話。   啊,她是個啞巴呀,怪不得總是不回應人家呢。我們還真是木啊,住這麼久連這個都不瞭解。一時間我對她重新產生了好感,並生出一些歉意,看來作為殘障人士是經常被人誤會的。過了大概一分鐘,曉月也跟進了廚房,悄悄趴在我耳邊說,   J啊,你給灌個熱水袋唄,大姐肚子不舒服。她語氣特別溫柔,搞得我莫名其妙。(現在我的名字已經簡化成一個字母J了,我覺得比疊音強,不那麼麻了)   灌熱水袋幹嘛?給她杯熱水喝,咱家有藥,實在不行,讓她吃兩片兒不就得了。我建議著,聲音很大。   沒想到她居然擰住我耳朵,說,你這人怎麼那麼木啊,是女人,每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你給灌個熱水袋哪兒那麼多廢話,快點兒。你瞎嚷嚷什麼,人家聽到,多不好意思呀。   有個美人兒站在身邊吹氣如蘭地發號施令,我不禁有點飄飄然,乖乖地灌了個熱水袋交給她。末了,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喜孜孜地說,J啊,你真好,謝謝。   我心裡想著,謝要是再有點實際行動就好了,可惜家裡有客人,要不非將她就地正法不可。   我是生活在幸福中嗎?這個問題好像有著不可否認的答案,然而實際上每個人都曾站在若干個岔路口上選擇,有時他們選對,有時他們選錯。你對一時並不代表著對一世,你也許今天還握著幸福甜蜜地入睡,明天就變得一無所有。   生活就是一條不可捉摸的河,有時它表面上波浪滔天充滿了危機,而其實底下的水還很平靜,有時表面很平靜,而底下卻暗流洶湧把一切沖刷得蕩然無存。神在造我的時候,賦予我最大的權利就是自由的思想,在內心深處隱藏著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它是見不得光的,即使我處在平緩和諧的狀態下也不可能抑制那時常意外湧出的灰暗念頭,這就是人性的複雜和兩面性。   Darkside(黑暗面),人人都有,我有,我心愛的女人她也不可避免的有,連我那純真可愛的女兒,雖然她現在還純潔的像一張白紙,但歲月和環境也會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的,也許不是今天而是很久的以後,但終究也不能逃脫生命公正的烙印。   現在很多年輕人喜歡讀村上春樹的作品,拋開那時髦的因素,此君流暢的文筆永不凝滯的思維以及對現代人完整深入的剖析才是吸引人的主要原因。然而,他寫下的又是什麼呢?在如今的情感論壇裡為女性深惡痛絕地身體背叛,比如說心懷癡情的女友回家發現自己的戀人和自己最親密的表姐在床上苟合,這樣的事只怕會令追尋幸福真諦的人發指,但村上卻可以把它歸為於精神毫無關係的純肉體本能形態,而且描寫的行雲流水痛快淋漓,甚至那些客觀的忠貞者都為之喝彩。(舉例為村上春樹的作品中主人公和女友泉的經歷)   我寫下的文字如果讓你留下了包含驚訝、鄙夷、同情或者幸福的共鳴等複雜的感覺,在質疑、感慨和祝福之餘請我們也不要忘記了現實。因為我們大家要面對的事實太多了,看著身邊生活的諸多變化,我們是否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實。   曉月送走了對門的大姐,她們因為對女人共有生理變化的體惜而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體會到了些許人情的溫暖。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她們開始了有意識的交流,甚至利用網絡文字時不時的聊天,總之是相互有了加深的瞭解。讓人吃驚的是有一天我在樓下的理髮店聽見一些老太太在談論那女人,原來她還有個我從未見過的兒子在西部上學,沒和她住在一起,而且她的男人總是喝酒並打她。她們說到這裡,我就猜想著她那天是不是被打了跑出來的,或是被趕出來的。   幾個星期內,曉月的情緒有點兒冷卻,她時常坐在電腦前發呆,還不時敲打著鍵盤。女人是容易被影響的生物,她們的心態不知會在何時突然變壞。我們也開始為些瑣碎的小事吵嘴,不過都算有所節制,反正新婚的高潮正在消退,儘管感情依然熾烈,但對有些曾經新奇的現象及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曾試圖問她關於她們的談話,因為這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但她說的很少,並且有些不快。是啊,對於不幸的理解是會產生分歧的,而且有時我的漠然已讓她憤然了,即將邁入而立之年的她似乎從那個女人的經歷中獲知了什麼。她也許把問題看得過於繁雜了,以致有點心理失衡,但我的立場呢?我的立場就正確嗎?對於別人的痛苦和不幸,我的旁觀能讓自己永遠處於安逸的庇護之下嗎?我不知道。   升兒還在無憂無慮地上學玩耍,她是不會意識到大人複雜的心理的。等她長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並終生努力地扞衛它的時候,就會發現那是多麼的難以把持。愛因斯坦說過,瞭解掌握的知識越多就會發現自己的無知越多。人的成長不也是嗎?路越走,岔路口就會越多,面臨的抉擇也就越多,有時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將走到哪兒去?所以我們只能告誡自己抓住眼前的幸福,哪怕它像隨時都會逝去的輕煙。   愛情轉換的結合部是婚姻,是維持不停明滅的激情,還是幻化為平和的親情滲透兩人的生活。請認真選擇。   最終章 尋找抱怨男人的『突破點』   當我認為我們進入了平淡期的時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看來神經質並不為女人專有。   公元2006年的新年剛過,曉月已經對生活裡的角色駕輕就熟了。你看,她正坐在白色寶萊的駕駛位上瀟灑地哼著歌,那OPPO的MP3不知在放些什麼,鼻樑上的墨鏡讓我想起她躺在游泳圈裡漂浮在水面上的情景,只不過歲月已悄悄在那眼角上加了點細微的皺紋。(不排除是被我們爺倆給煩出來的可能)   現在的商場東西多了,卻逛的沒什麼意思,冬天的熱氣能把人蒸死,夏天的冷氣能把人給吹死。她從來都不愛在人多的地方久留,當然工作場所除外。   恩,是,一般我挺煩逛商場的。我趕緊隨聲附和,心裡慶幸夫人不愛此道,得以讓我的雙腿免受那跋涉的疾苦。   哼,你呀,以後也少去那些小孩子流連的地方,你多大了?把孩子都給帶壞了。她不無鄙夷地說著,甚至都沒看我。   是嗎?我要不恢復點年輕的心態,江萌該認為我不夠COOL了,認為和我的代溝得有二十丈寬了,是吧。   我說著,回頭看看升兒,她也沒理我,正擺弄手上的PSP,估計是在玩GT賽車,我的手也有點癢癢。   三年一代溝兒,您和我差著六七條溝哪,不過老爸你還行,比我們同學的爸爸強多了,至少說起漩渦鳴人、路飛您還都知道,我們班男生好多還都沒看全呢。後視鏡裡的小姑娘依舊沒抬頭,但正給予我若干的肯定。   切,單位成天沒事兒,也不說進修一下,找個更好的職位。昏昏耗耗地你要玩到什麼時候,你當你還是剛畢業哪。說實在的我媽現在已經不說我了,她老人家怕越權,但又有一個"媽"完成了交接,而且是管到底,苦也。   唉,你右轉呀,不下三環主路,你怎麼繞開管制路段呀,今天京廣橋那兒好像污水管爆了,前面正封著路呢。我藉著指路把話題叉開,我這夫人方向感很一般,經常南轅北轍。   哦,是嗎?那我們下去走二環吧,哎喲,已經開始堵了,你怎麼不早說呀。她還怪我,我不是也剛發現嗎。   中午吃什麼呀?我餓了。後座上的小姑娘開始請求了。   吃什麼呀?我也得請示旁邊的領導,沒她發話,即使我提出意見也會被否決。   恩?去吃火鍋吧,今兒挺冷的。就到人大雙安那兒的金山城怎麼樣?我就知道她想吃辣的,不過是個好建議。   我不吃辣的,吃完了長小疙瘩兒。有人在後面持反對意見,那麼點兒小孩兒就怕長痘兒,社會變化是快呀。   吃鴛鴦鍋,行嗎?曉月對女兒的態度比我好多了,至少有個商量的語氣。   好吧。升兒放下掌上遊戲機,又抱起了她的流氓兔,望著車窗外的街道。   喂?哦,是聶工嗎?我明兒去不了了,你們把資料拿給甲方的人就行了,對,有焊接檢驗證明。。。摘下MP3的耳機,她又把手機的耳機給帶上了,她現在是海外部的副經理了,紅人加忙人。   前面下輔路,到紅綠燈左轉。看她打電話,我還得幫她看著路。   自從她和對門的大姐網聊以來,我以為她受了影響,開始小更年期狀態了呢。確實也是,那陣她經常沒來由的發脾氣,對我的看管也直線增加,無論是在家或是在外面,我的行動都受到了限制和指責。如今的社會壓力很大,連領取養老金的年限都上提了,儘管房價的上揚沒影響到我們,但自從買了車而無聊的布什又去打了伊拉克後,家裡的負擔確實增加了。我的工作沒什麼大變化,平時無所事事,來了活兒就火燒眉毛,收入也是一平如水。錢是衡量家庭地位的重要指標,有時我都感覺說話沒底氣,不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而是MONEY憋倒大丈夫。   老婆抱怨是中國社會的普遍現象,也基本是社會主義唯一的發展動力。女人總要抱怨的,她抱怨在明處還說明她在乎你,在乎這個家。要是什麼時候她徹底煩了,去跟別的男人抱怨,那你可要注意了,別哪天變得跟忍者神龜一樣綠了。   精神暴力這個新名詞兒還輪不到我頭上,但羅家英式的唐僧念法也很具有殺傷力的。曉月在我眼裡沒有根本的蛻變,她還是美麗溫柔加賢惠的,只不過她也擺脫不了女人的共性。尋找丈夫身上的突破點是新一代妻子的特有屬性,這些抱怨的理由包羅萬象,謀生能力當然是首屈一指,其次如對家庭和她們的關愛啦,對孩子的教育啦,對岳父岳母的孝敬啦(公公婆婆可以忽略不計,當然我家這位還是很不錯的,對我爸媽比較好),甚至性能力都在其中,要不然那偉哥蟻力神匯仁腎寶也就不用大張旗鼓地做廣告了,反正誰用了誰知道。   經歷了些波折的我的愛情已經走上了正軌,儘管我媽還在冷戰期,但老人是不會真和兒子較真兒到底的。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億萬家庭共同面對的社會問題,我那上小學的女兒已經不再沉默寡言了,時不時要提些反方觀點,而曾經把感情看的比命還重要的老婆大人更是加大了對我的監管力度。小平同志臨走還將了我們一軍,提出了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的理論。到了家庭婦女的思維裡,就演變成了一手抓家庭物質文明(收入,居住面積和駕駛舒適度等),一手抓家庭精神文明(杜絕一切不健康的思想,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一律是糞土,眼睛要時常放在有禮有節的地方),而且兩手異乎尋常的硬。   屋裡屋外的女人是兩個概念,為什麼有些哥們兒總是看別人的老婆好?是他們忽視了眼前的魅力,放大了親密下顯露的缺陷,給點距離吧,給你的感情留點表面張力。當夫人端上熱騰騰的飯菜,靜候你歸來的時候請把她對你的無理責怪抵消;當她因為孩子害怕打雷而把你驅逐出臥室的時候,也請你想想她週末的溫存;當她以各種理由剋扣你的月餉時,請你思考一下她每日在單位和一群靠著酒桌發跡的男人競爭的艱辛;最後,時常記著點兒你們的戀愛過程,這樣你就不會在諸如結婚紀念日之類的敏感日子讓她正緊張的情緒因為你的疏忽而失落了。   把這首獻給我的還有你們的夫人,向她們致敬。(這個城市可不是什麼婚姻的圍城喲)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不會忘記我們相愛的歷程)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站在新的生活起點,重新審視自己和她的未來)   世間萬千的變幻(歲月韻染,滄桑磨礪)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有時我們的心會短暫分歧)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只要有了心靈的默契,心意相通)   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哪怕不是總那麼和諧)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延綿隱含的愛意象婚姻中的光亮照亮了陰暗的角落)   請溫暖她心房(請時常讓她感到溫暖幸福吧)   看透了人間聚散(看到世間那麼多悲歡離合)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還比趕緊給自己的生活都留點愉快的回憶)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她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等到攜手白頭的那天)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回首都是幸福溫馨的記憶,你不欣慰嗎?)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世間萬千的變幻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最後最後再囉嗦一句,我們扯證的一個星期後,我送了一瓶Jonhnywalker和一條大紅鷹給樓下的王三哥,雖然他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