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眼睛   作者:古鏞2003/02/26發表於:海岸線&無極   那一次是我玩得最開心的一個夏天,整個暑假玩遍了外婆家村子的竹林,小溪,山谷。臨走時還抱回一隻小狗,那是楚楚,它快一個月大了。   外婆說,我跟楚楚有緣分。真的,到外婆家的第二天,楚楚和它的兄弟姐妹生下了,楚楚是它們當中最瘦弱的,表哥因此說楚楚像我。表哥很不老實,我跟表妹在床上,他常擠上床,摸捏我的身子,一邊摸一邊就說我長的瘦弱,好像他就有理由摸我了似的,我那時已經是十四歲的女孩了,卻比十三歲的表妹看上去還要小些,也怪不得表哥會這麼說。   我惺惺相惜地伸手逗弄楚楚,它半睜半閉著眼,不知是否在瞧我。   楚楚長得很快,又過了兩月,已經很可以嚇唬人了。表哥來看我,我在坪上遠遠看到了,命楚楚:「上!」楚楚直奔出去,在旁驀地閃出「汪」的一聲,把表哥嚇得一跳,我得意地咯咯直笑,表哥明白過來,叫:「啊!楚楚,你這畜生,連我也不認了,明日叫虎虎來教訓你一頓。」   虎虎是楚楚的兄弟,個大,挺凶。已經小有名氣了。表哥跟他的虎虎一樣,個大,虎裡虎氣,但很壞,也很聰明。楚楚的名字就是他取的。   「你比虎虎聰明多了,」我總是這樣誇獎他,然後再加上一句:「只比楚楚差一點。」氣得他一瞪眼一瞪眼的。   楚楚真的很聰明,我差一點就想教它識字了。真的,它似乎能聽懂人的話,體會人的心思。我可以命令它拿書包,遞東西,還可以叫它玩遊戲。每天它都跟我上下學,我在教室時,它就趴在走廊等。表哥很是服,常一臉艷羨。有時表哥想摸摸它,它一閃而開,躲在一旁,昂起頭,滿臉的高傲,逗得大家直笑。   表哥討好楚楚,是想它不搗亂。表哥有時來看我,喜歡偷偷的將我擠在門後,摸我的小胸脯。在外婆家不夠,又到這裡來使壞了。   表哥常帶些吃的給楚楚,讓它一邊呆著,接著就弄些古怪。拿嘴咬我,用手摸我,有時也抬腿噌人家,褲襠裡的東西晃當晃當,像虎虎的一樣,貼得人很不自在。膽子大了,手就敢摸下我褲襠去,真不知他那麼喜歡玩。   楚楚畢竟給收買了,看到表哥就遠遠地迎上去,又跟在表哥後頭搖著尾巴回來。   那年整個秋天迷迷糊糊的,我常一個人關上門,倚著窗,晚霞無聲地照著黃昏的村子,楚楚靜靜的趴在腳下,我就這樣一整天一整天想念表哥。   表哥經常摸的小胸脯,開始漲得人不自在,一天一天地,眼看著鼓起,弄得人好慌。   我去看表哥,遇到了虎虎,它很無禮,撲過來汪汪直叫,嚇得我手忙腳亂,忽然,身邊極快地掠過一道黃影,是楚楚!它顯然不是對手,給虎虎咬住了脖子,但儘管痛得渾身亂扭,卻咬住虎虎的頭耳不放。兩隻狗翻來滾去嗷嗷直叫,越打越遠,我急得直叫:「楚楚!楚楚!」直到表哥跑了出來將兩狗分開,楚楚才一拐一拐的走了回來,伏在我腳下「嗚嗚」低叫,我發現它腿肚子到腿上一直淌著血。   我撲在表哥懷裡直哭。   那天晚上,表哥安慰我,用舌頭舔我的嘴,又舔我的脖子,好像受傷的不是楚楚是我,後來又被我小樣驕挺的胸脯嚇了一跳。然後就死勁揉捏人家,害得那兒熱辣辣的疼,連著好幾天,好像有一隻手在那兒揮之不去。   楚楚受傷的幾天裡,情緒低落,常躺在角落,半閉著眼一動不動。有時似有什麼感覺,將耳朵豎起,緊張片刻,又回復原狀。   有一天,正是星期日,我懶懶的躺在床上看書,太陽照在床單上,整個屋子明媚燦爛。表哥來了,摸得人好酸。表哥說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跟林黛玉似的,讓人疼。我那天穿著睡衣,自己照著鏡子也覺得好看,臉上紅紅的,身子軟軟的,難怪表哥看得眼睛走了樣。   楚楚忽然抵門進來,先是在屋裡跑來跑去,這邊撞一下那邊爬一下,接著又湊近我的床鋪嗚嗚低叫了一會,表哥扔的東西也不吃,伸前爪扯我的床罩。我有些不耐煩,將它送出了門外,表哥叫我索性把門插上。   表哥一會就坐不住,扯開人家的衣裳要看。他在家是被慣壞的,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結果他看了,又要親。我想反正媽媽買菜去了,就由他胡鬧。   表哥的手抓人很痛,大手掌長著繭,摸上來干躁熱辣的,讓人骨頭裡沒勁。表哥就將我翻過來覆過去,我的衣服漸漸的少了。   表哥擠上床,蠻橫地摟著我的身子,骨頭都要碎了,氣都喘不過來。他的熱氣就撲到人臉上,灼熱的唇就壓在人嘴上。一隻手用力擠進人家褲子裡,屁股上樹枝一樣戳著根東西,我慌得要哭。   沒想到表哥倒像要先哭了,帶著哭腔:「表妹,我要干你!」那個「干」特別重,就像砸過來一樣。   表哥就掏出一樣東西,暴頭露臉的,醜也醜死了,他卻當個寶一樣,往人家的小便處燙去,熱蠕蠕的,就像楚楚來舔人臉,癢酸得人要呻吟出聲。   還不止這樣,一會兒,那根東西硬抖抖的,表哥很驕傲很大方的叫人握,我握它幹嘛?   表哥開始不是人,在人家身上越來越用力,突然,我的胯下像打木樁一樣,塞進一樣東西,漲的人要裂開身,沒命了!   我叫了起來。表哥嚇得趕緊用嘴包住。   這時候楚楚在門外叫開了,用爪子不停地抓門,嗷嗷直叫。表哥以為有人來,嚇壞了,狠狠地聳了幾下,拔出那根東西,底下一下空得得人發瘋,就像炸彈炸開的牆一樣,冒著煙,開著口,再也不是原來的樣。   表哥慌慌張張拉上褲子跑了。丟下我亂七八糟地躺在那裡,楚楚抵進來,噢噢叫著,直抓咬我的褲腿,又爬上床來,嘴裡的泡沫涎水流得到處全是,又粘又冰。我氣極了,拿起棍子朝它打去,直到楚楚「嗷嗷」直叫,一拐一瘸逃出門去。   楚楚挨打而逃出的瞬間是什麼樣的心理?我不敢細想。我也無法從楚楚高深莫測的眼裡知道它是否有著與人一樣的心思。是的,狗能知人,而人常常不能知狗。以致楚楚臨死的瞬間,我那麼驚異於它望著我而流的淚。   啊!楚楚會流淚!剎那間我被深深震撼。   楚楚是食物中毒死的,它跑進我的房分明是向我求救,而最終卻在寒風中默默迎接死亡。   那一年,表哥因為車禍,去世了----   若干年若干年就這樣過去了,我也許已經記不清自己的身體來來去去被哪幾個男人進入過,卻依然記得年少無知的年代,蠻橫的表哥,那身下熱辣辣的痛楚,和楚楚臨死時的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