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遼河   上接《童年》重寫 《我的老師》   一覺醒來,我便不可思議地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睜開惺惺忪松的睡眼,我發覺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一個陳舊不堪的外星球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極其可怕的陌生。與家裡慘白的牆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間陳舊的屋子四面的牆壁以及天棚,全部用廢舊的報紙一層一層地裱糊起來,哇,長著大 子的赫魯曉夫什麼時候爬到了天棚上,正凶神惡煞地瞪著我,哼,我衝他扭了扭 尖,將目光挪移開他那個奇醜無比的大圓腦袋。   我左右環顧起來,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在東側的牆壁上貼著一幅年畫,一位解放軍叔叔正喜笑顏開地給一個幸福的胖娃娃理髮,看著那可笑的姿式,我敢打賭,這位解放軍叔叔的手藝,比起阿根叔來,強不了多少;西側的牆壁亦有一幅年畫,舞劇《紅色娘子軍》裡的吳清華,衣衫藍縷,高抬著性感的大肥腿,一隻細嫩的腳尖竟然能夠支撐住整個豐碩的身體,真是讓我不敢想像。她激動不已地手撫著紅旗,熱淚盈眶。   我又將目光向頭置上挑了挑,頭上油漆斑 的窗戶是單層的、呈著討厭的深藍色,一塊緊鄰一塊的長方形玻璃透射著朦朦朧朧的暗光,在單層木窗的最上方有一排長長的四方形小木格,裱糊著一層薄薄的白紙,有些地方已經被可惡的冷風撕裂開幾道細窄的縫 ,嗖嗖嗖地狂灌著絲絲涼風。   貼滿廢報紙的天棚上,孤零零的懸掛吊著一支昏暗的小燈泡。紙棚由中央開始緩緩向兩側低垂下來,在與方木格接合的地方,非常顯眼的掛著一個小竹藍,上面蓋著一塊潔淨的花手絹。   「咪——,」   一支深黃色的,渾身佈滿虎皮似條紋的小花貓懶洋洋地爬起身來,悄悄地走到我的頭置旁,無比機警地嗅聞著我的腦袋,那尖尖的,細長的觸鬚,險些沒剌到我的眼睛,我沖它友好地笑了笑,輕輕地伸出小手,小花貓身子一躍,非常靈巧地躲開我的抓摸,一對圓圓的大眼睛充滿敵意地瞪著我。   我沖它擺擺手,可是,小花貓根本不予理睬,它將眼睛微閉成一條迷縫,轉身離我而去,安然地坐在土炕的盡頭,有來道去地舔吮著毛茸茸的利爪,繼爾,又用利爪不停地揉搓著可愛的小臉蛋。   「哦,陸陸,你醒嘍!」   正當我漫無目標地東張西望著,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一支細嫩的玉手熱切撫摸著我的面龐,梳理著我的頭髮,看到我怔怔地望著小花貓,姑姑溫柔地說道:「陸陸,小貓洗臉,一定會有客人來,嘻嘻,這不,我的大侄子,來奶奶家串門嘍。這可是求之不得的貴客啊!」   「哎喲,你睡醒啦?」   聽到姑姑的話音,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略微有些駝背的老婦人面帶微笑,一雙慈祥的眼睛裡充溢著無盡的愛憐,和善地問我道:   「大孫子,你餓了吧?」   老婦人一邊親熱地問候著,一邊用她那結實的、生滿硬繭的、比普通女人略顯粗大的手掌輕輕地抓摸著我的臉龐。啊,奶奶,我依依稀稀地記得,眼前這位老婦人,就是我的奶奶。奶奶貪婪地撫摸啊、撫摸啊,直把我撫摸得好難為情,啊,好長時間沒有人這麼認真地撫摸過我啦,我的身體感覺著暖洋洋的。   還沒容我回答,一支餘溫尚存的煮雞蛋已經塞到我的手裡:「吃吧,」奶奶非常自信地說道:「剛煮好的,還熱乎著呢!」   「嗨,這個老鱉犢子!」   我握著溫熱的雞蛋正在發楞,土炕的盡頭,傳來爺爺那熟悉的,略帶沙啞的嗓音:「你倒是把雞蛋皮給他剝掉哇,他咋吃呀?老鱉犢子!」   「爺爺,」   聽到爺爺的話音,我撲楞一下跳起身來,握著熱乎乎的煮雞蛋,不顧一切地撲向了我親愛的、我敬愛的老爺爺:「爺爺!」   「嗷喲,撓哇!」   爺爺張開乾枯的雙臂,一把將我摟抱住,因過於激動,他喊叫的聲音都走了調,同時,瘦弱的病體劇烈地顫抖著:「嗷喲,嗷喲,嗷喲,……,大孫子,真撓哇,還記得爺爺吶!……」話沒說完,一串混濁的老淚嘩地湧出爺爺那暗淡無光的眼眶,爺爺即興奮又傷感地抹了抹面龐。   望著熱淚縱橫的爺爺,我心裡好生納悶:撓哇!撓哇!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呢?以前,在我家裡,我也時常聽爺爺念叨這兩個字,從爺爺的口氣和語調裡,我似乎覺得這兩個字應該是一種語氣助詞,用來強調一些什麼。   嗨,此刻,我沒有心情去分析這兩個字的確切含義,我摟著爺爺的脖子,非常委屈地向爺爺訴說道:「爺爺,爸爸打我了!」   「嗯,撓哇,」   爺爺立刻停止了抽泣,表情嚴肅地望著我:「真的?這個兔崽子,你等他回來的,爺爺一定好好地收拾收拾他,撓哇,……」   「來,大孫子!奶奶給你剝雞皮,」   奶奶一邊剝著雞蛋皮,邊指著身旁一位跟她幾乎一樣蒼老的婦人對我說道:「她是你大姑,」   「嗯,」   我滿臉疑惑地盯著老婦人,心中嘀咕道:怎麼,她,也是我姑姑,一個看上去跟奶奶年歲不相上下的老婦人?老婦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事,她和藹地衝我笑笑,慢聲細語地說:「大侄子,大姑老嘍,跟你奶奶一樣,已經成老太婆嘍!」   「是啊,」   姑姑撫著我的肩膀說道:「大侄,以後,你就叫她大姑,我,」   姑姑指著她自己對我說:「你就叫我,二姑吧!」   「媽喲,」   在蒼老的,與奶奶年數差不多的大姑身旁,坐著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女孩,一隻小嫩手怔怔地指著我,喃喃地問大姑道:「媽喲,他,是誰啊?」   「哦,」   大姑介紹道:「他,是你大舅的兒子,你的表哥啊,」   看到我望著小女孩發呆,二姑對我說道:「嘻嘻,她,是你大姑的老 女,你的表妹,小蒿子!」   「嘿嘿,」   我衝著表妹小蒿子笑了笑,覺得她的名字很可笑,小蒿子衝我擠了擠圓渾渾的大眼睛:「喲——,」   「她,」   我正與新結識的表妹小蒿子,面對面地擠眉弄眼著,奶奶輕輕地拽了拽我的手臂,我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在土炕下邊,站著一個年齡與我相仿,個頭稍稍高出我半頭、腦袋後面梳著兩條烏黑髮辮的小女孩,奶奶指著她,對我說道:「大孫子,她,是你的老姑!」   豁豁豁,我的老奶奶啊,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真是老糊塗了,簡直是糊塗透頂,不可救藥。與你年紀差不多的老婦人,你讓我叫她做大姑,這,也就罷了,我——,認了。可是,就她,如果我沒猜,她很有可能還沒有我姐姐的年齡大,這,也讓我叫姑姑?還什麼老姑、老姑的吶,嗨嗨,這是哪跟哪啊,唉,全亂了套。   「大侄子,」   還沒等我開口,一直默默地站立在土炕邊的小女孩,聽完奶奶的介紹,突然歡快地張開手臂,熱情地握住我的雙手,同時,張開小嘴,叭嗒一聲,在我的右臉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然後,又一本正經地,非常得意地以一個長輩的口吻對我說道:「陸陸,叫我老姑,快叫我老姑啊,來,讓老姑好好地希罕希罕你!」   說完,她又重重地吻了一下我的左臉,頓時,一股股清香的、小女孩特有的氣味,熱滾滾地撲進我的 息,我貪婪地作了一陣深呼吸,隨即抹了一把臉蛋上的口液,很不友好地嘀咕道:「不,」   我拚命地搖晃著腦袋瓜,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位身材還沒有姐姐高的,所謂的「老姑」,我突然發現,她的下頜有些與眾不同,比普通的小女孩稍顯長些:「不,不,你這麼小,長得還沒有我的姐姐高呢,我憑啥叫你姑姑啊,叫你大下巴還差不多!」   「哈哈哈!」   滿屋子的人,頓時轟堂大笑起來,紛紛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這小子,好調皮!嘻嘻,」   「真夠機靈的,一見面就給老姑起了一個外號!」   我發現,她們的話音以及語調,非常地特別,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總是自覺地或不自覺地拉著尖細的長聲,尤其是她叫媽媽的時候,她們總是這麼叫「媽喲——,媽喲——,」乍聽起來,很是 扭。   爺爺笑吟吟地拉著我小手:「大孫子啊,跟長輩可要有禮貌哦,怎麼能給老姑隨便起外號呢!」   「這混小子,」   奶奶佯怒地教訓我:「嘿嘿,這混小子,怎麼能這樣講話,她是奶奶和你爺爺的老 女,你當然得叫她老姑嘍!」   「那,那,」   我依在爺爺的懷裡,頑皮地說道:「那,我就叫她大下巴姑姑吧!」   被我稱謂大下巴姑姑的小女孩,受到我無端的羞辱,原本嫩白的臉蛋騰地紅脹起來,滿臉的笑容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而來的是一滴無比委屈的淚水,在秀美的眼眶裡直打轉轉,她惡狠狠地瞪了瞪我,然後一把將我推開,轉過身去擒著滿眼的淚水飛速地跑出屋外。   「哎呀,」   咕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一頭撞在一個正向屋裡走來的小腳老太太的身上,老太太驚叫一聲:「哎呀,這是怎麼回事,菊子,你這是咋啦!」   「看看吧,」   爺爺聳了聳乾瘦的雙肩:「老姑生氣了,老姑讓你給氣哭了!」   「我渴,我渴,」   我故意將話題引開:「我渴,我渴,……」   「哦,」   奶奶聞言,立刻邁起可笑的,腳面高高隆起的雙腳,慌忙走出屋外,很快,她端著一支讓我直想發笑的大木瓢,走到我的面前:「給,這是奶奶新打上來的水啊,快喝吧!」   我接過大木瓢,仔細地審視一番,望著黝黑的瓢底,我遲疑起來,認為有些 髒,然而,在奶奶親熱的目光之下,我還是張開嘴,勉強地喝了一小口。   我咕嚕一聲,將清水咽進喉嚨管裡,立刻感受到一股難奈的苦澀,我吧嗒吧嗒一下嘴唇,望著仍舊一邊指點著我,一邊繼續嘰嘰喳喳的人們,我突然覺得他們的語調,與清水那苦澀的味道,何其相似乃爾。   哇,原來,常年喝什麼樣的水,說出來的話,便會不可避免地帶著這種水的特殊味道。   「五嫂喲,」   剛才被小女孩險些撞倒在地的小腳老太太雙手輕撫著病態的,嚴重浮腫的面龐,衝著奶奶嘟噥道:「五嫂喲,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還行,」   奶奶安慰道:「還行,沒有昨天嚴重!」   「哦,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這麼漂亮啊!」   聽到奶奶的話,小腳老太太放下手來,她一回頭,看見土炕上的我,便晃晃悠悠地走到炕沿前,手扶著炕沿,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戴著小圓帽的腦袋非常可笑地哆嗦著:「好漂亮的孩子啊,細皮嫩肉的,」   「我大孫子!」   奶奶自豪地說道,臉上揚溢著無尚的幸福之色:「我大孫子,我大孫子,我大孫子,……」   奶奶反覆嘀咕著,彷彿永遠也嘀咕不夠,末了,她終於收住口:「大孫子,她,是你范奶奶,咱們家的房客!」   爺爺轉過頭,瞅了瞅窗外:「哎喲,日頭都挺老高嘍,我該打豬草去了!」   說完,爺爺將身體挪到土炕邊,他剛剛低頭拽過布鞋,突然又痛苦萬狀的乾咳起來,老邁的大姑說道:「爹,身體不舒服,就別去啦!」   「沒事,」   爺爺堅持道:「不動彈動彈哪行啊,這麼一大家子人,……」   「爺爺,」   我張著雙手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豬草!」   「嘿嘿,小兔崽子,穿上鞋,走吧!」   「大孫子,」   奶奶勸阻道:「你剛坐了這麼老遠的火車,不累嗎,歇歇吧!」   「不累,我不累!」   我尾隨在爺爺的身後,走出屋子,當我邁過高近膝蓋的門檻時,迎面而來的一個大樹根立即引起我強烈的好奇心,我瞪著眼睛呆呆地凝視著,大樹根放置在黑漆漆的灶台旁,鬍鬚般的根莖猶如章魚的觸角,毫無規則地四處伸展著,那奇形怪狀的憨態,看得我心裡暗暗發笑。   大樹根的上端研磨得又平又展,又光又滑,中央放著把寒光閃閃的大菜刀,還有幾根半截綠蔥。   繞過碩大的樹墩菜板,再次邁過一道高高的門檻,便來到奶奶家寬闊的院子裡,回頭望去,是一棟高大的、青磚灰瓦的排字房,往前瞅去,秋天紅燦燦的陽光映照在碩果   的、略顯黃枯的菜葉上,幾棵枝繁葉茂、老態龍鍾的大柳樹在秋風的吹拂之下,大院的門口有一棵枝繁葉茂、老態龍鍾的大柳樹,柳枝隨風飄舞,嘩嘩作響,似乎在默默地訴說著什麼。   大柳樹的旁邊,有一眼深不見底、豎立著一個奇特大轆轤的古井,井邊有一塊用整塊的大石頭鑿巖而成的蓄水池,裡面有幾件尚待洗滌的衣物。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從院門前緩緩流過,十數支可愛的小黃鴨呱呱呱地唱著歡快的歌曲,悠哉游哉地嬉戲著,我一步邁到由數塊石板鋪就的小橋上,衝著小黃鴨擺擺手,小黃鴨們呱呱呱地報以熱切的問候:歡迎,歡迎,歡迎我們尊貴的小客人。   走過石板橋,便是一望無□、蘇緩迂迴的沙石公路,路邊佇立著一棟棟古樸的,青磚灰瓦的民宅,公路的兩側栽植著整 的大柳樹,不知疲倦的鳥兒佇立在柳樹枝頭,嘰嘰喳喳地喋喋不休,時爾成群在從我的頭上一掠而過,頑皮地挑逗著我:嘻嘻,來啊,來啊,來玩啊,這麼高的大樹,你能上來麼?嘻嘻,你能抓住我麼?   「哎喲,」   我和爺爺剛剛邁上公路,對面走過來一個抱著嬰孩的矮小女人,爺爺對我說道:「大孫子,那是你三嬸,這不,回娘家串門,回來了,三媳婦!」   說著,爺爺衝著又矮又瘦的三嬸喊道:「這是才車火車啊,」   「哎,」   三嬸答應一聲,看到躲在爺爺身後的我,立刻堆起了笑臉:「哎喲,這不是陸陸麼?」   「快說,」   爺爺輕輕地推了我一把:「快叫,三嬸好!」   「三嬸好!」   「哎,好孩子!」   草草告別了三嬸,我站在公路邊,放眼望過去,一片片無邊的金黃色盡收眼底,剛剛被放到的玉米桿淒慘地悲泣著,一堆堆採摘下來的玉米穗,泛著黃橙橙的金光。   薄薄的霧氣瀰漫著無邊的大地,一群群勞作著的人們弓著脊背,好似朵朵雲塊,緩緩地,井然有序地飄向遠方,漸漸地消失在薄霧之中。   我跟在爺爺身後,踏著紛紛揚揚的玉米枯葉,邁過一道道根茬叢生的□溝,在霧氣的盡頭,奇跡般地出現一條高高的堤壩,爺爺轉過身來,愛憐地問我道:「大孫子,累不累,能走動吧,要不要爺爺背你啊!」   「不累,不累,爺爺,我不累!」   「那好,」爺爺背著柳條筐,乾枯的手指著眼前的堤壩,說道:「大孫子,到啦,前面就是遼河嘍!」   「衝啊!」   爺爺和我終於氣喘吁吁地來到堤壩下,我鼓起最後的一絲氣力,大吼一聲,呼地衝上陡峭的土坡,爺爺笑合合地叮囑著我:「哎喲,慢點,慢點,小心別摔下來喲!」   「啊——,上來啦!」   我一口氣爬上堤壩,興奮得手舞足蹈,爺爺掏出小手絹,輕輕地擦抹著我汗淋淋的額頭,他指著腳下滔滔的河水,感慨萬分地對我說道:「大孫子,這,就是遼河!」   「哦,」   我拉著爺爺的手,默默地佇立在高高的堤壩上,秋風徐徐襲來,熱情有加地翻捲著我的發□,不拘小節地擁抱著我的身體,大大咧咧地吹拂著我的面龐。   我理了理散亂的黑髮,微微低垂下頭,腳下茂密的草叢沙沙作響,充滿深情地衝我搖頭擺尾:來啦,你終於來啦,你知道麼,你的根,在這裡,在這條靜靜流淌著的遼河畔。   涼意絲絲的秋風從我的身旁一閃而過,無情地衝擊著腳下緩緩流淌著的遼河水,泛起微微的漣猗,伴隨著呼嘯而來的柳樹枝聲,奏響起一曲舒宛悠長、深遂如歌的行板,聽得我胸襟蕩漾,禁不住愴然欲淚:啊——,遼河,遼河,沒有華麗艷美的容貌,沒有矯揉造作的嫵媚之態,你是那麼的純樸,你是那麼的深沉,在油彩濃郁的秋色之中,無怨無悔地流向蒼涼的遠方,嘩嘩嘩地、如泣如述地感歎著人世間的蒼海桑田、悲歡離合、世態炎涼。   靜靜的遼河 (二)   「啊——,」爺爺扶著我的肩膀,指著緩緩流淌著的遼河說道:「大孫子,往那邊走,就是遼陽,……」   「哦,」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爺爺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往這邊走,就是鞍山!」   「那,」   我指了指遼河的正前方:「爺爺,往那呢?」   「瀋陽!」   爺爺答道:「往那,是瀋陽,再往北,就是邊外了!」   「邊外?」   我迷茫地望著爺爺,心裡感到很是困惑:邊外?什麼是邊外,在家裡,我經常聽大人提及:關內,關外的,我稀里糊塗地記得,我家住在關外!怎麼,到了爺爺家,到了遼河邊,又莫名其妙地弄出來個邊外來:「邊外,爺爺,什麼是邊外啊!」   「就是,就是,」爺爺含糊其詞地答道:「就是,就是,就是你們家那,你爸爸現在住的地方,就是邊外,……」爺爺拽出雪亮的鐮刀:「好啦,大孫子,你自己玩去吧,爺爺該割豬草了。」   「大侄,」我正站在堤壩上,望著滔滔而去的遼河水,長久地發呆,默默地思忖著關內、關外、邊外的具體界限,身後傳來較為熟悉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被我羞辱得流下傷心淚水的老姑,她不知什麼時候也跑上了堤壩,身後還跟著一條大黃狗,吐著腥紅的長舌頭,搖頭晃腦地向我走來,當它走到我的腳邊時,非常討厭地低垂下腦袋瓜呼哧呼哧地嗅聞著我的鞋尖,嚇得我本能地向後挪移著身子。   老姑討好般地踢了大黃狗一腳:「去——,一邊玩去!」   然後,她安慰我道:「大侄,別怕,大黃狗是在聞你的氣味吶,以後,它就能記住你的氣味,就把你當成自家人嘍!」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們到河邊玩去!」   「小心,」   由於河堤過於陡峭,腳下的草叢因茂密而變得極其光滑,我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咕咚一聲,滑倒在散發著鬱鬱濃香的草地上,老姑驚呼一聲,死死地拽扯著我,結果,也一同翻倒在草地上,我們倆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咕碌碌地沿著陡坡快速地翻滾而下,最後,慢慢地停滯在空氣清新的河床邊,我恰好壓在了老姑的身上。   我咧著嘴呆呆地瞅著身下的老姑,老姑也瞪著眼睛木然地瞧了瞧我,繼爾,彼此間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真好玩,真好玩!」我繼續壓迫在老姑的身上,感受著那份特殊的軟綿,以及老姑那芬芳的氣息,老姑呼呼地喘著粗氣,情深意切地摟著我,我則色迷迷地將小嘴貼到她的面龐上,老姑乘勢張開了珠唇,我們默默地親吻起來,老姑那甘醇的口液,讓我回味無窮,在這親密的熱吻中,我漸漸地喜歡起老姑。   良久,我終於從老姑的身上爬起來,老姑似乎意猶未盡,她笑吟吟地坐在我的面前,像個小大人似地整理著我的衣 ,非常真誠地幫我繫好散開的鈕扣。   「哎——,」   老姑坐起身來,嗖地摘下一朵光彩耀目的小野花:「大侄,你知道這花叫啥名麼?」   「不知道!」我搖搖頭。   「馬蹄花,這是馬蹄花!你看,她的樣子,像不像馬蹄子啊?」   「像,是有點像!」   「菊子,」   已經打完豬草的爺爺,背著沉甸甸的柳條筐走了過來:「老 女,別玩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家吧,大黑豬一定餓壞了!」   「好嘍,回家嘍!」我和老姑手拉著手,歡快地跳下堤壩,我猛一抬頭,突然發現,在距離堤壩的不遠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我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鳥,不顧爺爺和老姑的阻攔,一頭飛進小樹林裡。   舉目望去,寂靜的樹林散佈著堆堆墳塋,在那些簡陋的土堆前,歪歪扭扭地豎立著粗製濫造的石碑,上面非常隨意地鐫刻著繚草不堪的字跡:×××之墓,祖籍河北獻縣;××之墓,祖籍山東聊城;××之墓,祖籍山東諸城;……   「大侄,快出來!」老姑站在小樹林外,膽怯地喊道:「大侄,別往墳塋地裡跑哇,裡面有鬼!」   「大孫子,」爺爺放下柳條筐,喘著粗氣,追趕到小樹林裡,看到我在一塊塊石碑前發楞,爺爺拽了拽我的手臂:「走吧,大孫子,一個亂墳崗子,有什麼好看的,走吧!」   「爺爺,人死了,都埋在這裡嗎?」   「是的,」爺爺非常肯定地答道:「我們這疙瘩的人,死了,都埋在這裡,以後,爺爺死了,也得埋在這裡!嘿嘿,這遼河邊的所有人,誰也跑不了,折騰來,折騰去,早早晚晚,都得埋在這遼河邊!大孫子,」   說著說著,爺爺有些激動起來,他拉著我的手說道:「大孫子,到這來,」爺爺將我拽到兩個小土堆前,他一邊指著土堆前的石碑,一邊按我的腦袋:「大孫子,快跪下,給你大太爺、二太爺,磕頭!」   咕咚——,平日裡對我疼愛有加的爺爺,連撫摸我的時候,都不敢用太大的氣力,對待我,彷彿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時時刻刻都是小心奕奕的,可是現在,在兩座平平常常的小土堆前,爺爺突然猛一用力,逆發出一股我無法想像的力量,不容分說地將我按跪在兩座小土堆前,我跪在兩座土堆前,怔怔地看了看石碑上的字跡:張××之墓,祖籍山東萊州!   「大伯,爹,」   爺爺語音顫抖地說道:「你們的重孫子,給你磕頭來啦,……,老張家後繼有人了!」   說著,爺爺開始按我的腦袋:「快啊,快啊,大孫子,給大太爺、二太爺,磕頭!」   咕咚—,咕咚—,咕咚—,在爺爺乾乾巴巴的手掌按壓之下,我稀里糊塗,極不情願地給兩座小土堆磕了三個大響頭,末了,爺爺愛憐地將我拽了起來,我仍舊望著兩座小土堆,若有所思,可又說不清楚思忖了一些什麼,聽到爺爺的呼喚,我瞅了瞅兩座小土堆前的石碑,又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腦門,問爺爺道:「爺爺,那,你死了以後,在你的石碑上,祖籍應該寫哪裡啊?」   「哦,」   聽到我的問話,爺爺不假思索地答道:「哦,這,還用問麼,祖籍:山東萊州!」   「那,爺爺,以後,我呢?等我死了,石碑上,祖籍應該寫哪裡啊!」   「嘿嘿,」   爺爺禁不住地大笑起來,輕輕地掐了一把我的小臉蛋:「小兔崽子,可別胡說,你離死,還遠著呢!再說啦,那個時候的事情,爺爺可就說不准嘍!」   「唉——,」爺爺重新背起沉重的柳條筐,感慨道:「人啊,就像眼前這莊稼一樣,在這遼河邊上,一茬一茬地生、生啊,又一茬一茬地死啊、死啊,生生死死,循環往復,無止無休!」   「呶,呶,」   膽小如鼠的老姑聞言,拚命地搖晃著小腦袋瓜:「不,不,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怕死,我不想死!」   「嘿嘿,」爺爺拍了拍老姑的腦袋瓜:「好的,好的,俺老 女不死,俺老 女不死,總也不死,總活著!……」   「汪,汪,汪,……」大黃狗不知什麼時候提前溜回了家,此刻,正端坐在院門口,見我們且走且聊地走過來,它搖著尾巴,不停地衝我們汪汪著。   「三叔,」還沒走進院子,我便看見三叔手裡夾煙卷,站在院子裡,正笑吟吟地望著我,我喜出望外,像一支幸福的小燕子,歡快地飛進院子裡:「三叔,三叔,」   「哈,」三叔啪地丟掉煙蒂,雙臂一張,非常輕鬆地將我抱了起來:「大侄子,我大侄子來嘍!」   「嘿嘿,」   爺爺指著三叔身後一個年輕人說道:「大孫子,他,是你老叔!」   年輕的老叔很是靦腆,衝我微微一笑,便低垂下頭,掄起鐵鋤,忙活起來。   「哽——,哽——,哽——,……」   早已是飢腸漉漉的大黑豬,哼哼嘰嘰地尾隨在爺爺的身後,拚命地高抬起肥實的大腦袋,伸出腥紅的長舌頭,企圖拽扯住柳條筐裡的嫩草。   「哽——,哽——,哽——,……」   嘩啦——,爺爺身子稍稍向後一仰,嘩啦一聲,柳條筐滾落到了地上,大黑豬頓時樂得心花怒放,一頭撲到嫩草堆上,哽哽哽地啃嚼起來。   爺爺喘了口氣,抹了抹汗水,坐在一條小木凳上,盯著大黑豬對我說道:「唉,真不容易啊,大孫子,養頭豬真不容易啊,現在這光景,特別困難,人都吃不飽啊,豬就更沒有什麼好喂的啦,為了養這頭豬,爺爺天天都要到遼河邊打豬草,唉,細細想來,這頭大黑豬也真夠可憐,長這大了,還沒吃到一粒苞米吶。嘿嘿,」   爺爺撫摸著大黑豬的肥脛,繼續說道:「它已經三百來斤嘍,到了臘月,就能長到四百多斤,」   「哈,大孫子,今天春節,爺爺給你殺年豬,好好改善改善生活!」   「嘿嘿,」望著埋頭狂嚼濫咽的大黑豬,我調皮的本能又顯露出來,我順手抓起一根柳條枝,頑皮地摳紮著大黑豬的肥屁股。   「哽——,哽——,哽——,……」   大黑豬搖了搖小尾巴,不耐煩地哼哼著:「哽——,哽——,哽——,…」   大黑豬不願忍受我無端的騷擾,丟掉所剩不多的嫩草,甜嘴巴舌,極不盡興地溜到奶奶家的後院,我也窮追不捨、死皮賴臉地跟了進去。   哇,一邁進奶奶家的後院,我頓時興奮起來,望著一棵棵參天的大棗樹,以及綠瑩瑩的大甜棗,我樂得直拍小手,我看到牆角處有一根細長的竹竿,便一把拽到手裡,我抬起腦袋,眼睛死死地盯著綠棗,用竹竿狠狠地擊打著,啪啦啦、啪啦啦,一顆又一顆綠棗應聲而下,毫不客氣地砸在我的腦袋上,痛得我不得不扔掉長竹竿,皺著眉頭, 任隱隱作痛的腦袋瓜。   「吱,吱,吱,嘰,嘰,嘰!」   頭上傳來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音,我循聲望去,在奶奶家房後高高的山牆上,結掛著一個令我垂涎的大燕窩,幾支可愛的小燕子悠然自得地進進出出、飛來飛去,我呼地站起身來,重新拽住長竹竿,準備一舉搗毀小燕子的安樂窩,我雙手握住長竹竿,屏住呼吸,竹竿漸漸地襲向燕窩,我正欲做出狠狠的一擊,突然,一支有力的大手鐵鉗般地掐住我的手臂,我回頭一看,是奶奶,她和藹地對我說道:「大孫子,這可不行啊,小燕子搭個窩,多不容易啊,你怎麼忍心搗掉它的家吶,大孫子,燕窩裡還有一窩小燕子,你搗了它們的窩,它們住在哪裡啊?」   聽到奶奶的話,我扔掉竹竿,抱住奶奶的大腿,反覆地央求著:「奶奶,奶奶,快給我抓小燕子,快給我抓小燕啊!」   「大孫子,」   奶奶永遠都是耐心地解釋著:「陸陸,小燕子,是不能抓的!」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道:「奶奶,小燕子為什麼不能抓啊?」   「抓小燕子,會鬧眼睛的!」老姑從旁插言道:「小燕子可不能抓,抓小燕子,眼睛會瞎的!」   「不,奶奶,老姑騙人,我才不信吶,奶奶,我要抓小燕子玩!」   「大孫子,小燕子是絕對不能抓的,它們每年都來奶奶家串門,奶奶都認識它們啦,如果奶奶抓了它們,明年,它們再也不會來奶奶家串門啦,陸陸,你就站在院子裡看吧,你看小燕子多好看啊,多漂亮啊!」   「哼,」   無論我怎樣軟磨硬泡,奶奶都毫不猶豫地堅持著她那絕對不能抓小燕子的基本原則,氣得我眼冒金花,無名的怒火全部傾洩到無辜的大黑豬身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拎著長竹竿,滿院子追趕著可憐的大黑豬,無情地抽打著它那肥碩的身體,大黑豬呼哧呼哧地狂奔著,無可奈何地哼哼著。   「哈,」我終於將大黑豬堵在一處死角里,大黑豬嘴裡冒著滾滾騷氣,絕望地瞪著我,我嘻皮笑臉地伸出竹竿,在大黑豬的眼前挑釁般地搖晃著。   「哽——,」情急之下,無處可逃的大黑豬索性一頭撞開身旁的木板杖,咕咚一聲,翻滾到院外的小溪裡,辟哩叭啦地掙扎起來。   「汪,汪,汪,」看到落水的大黑豬,大黃狗不知是可憐它,還是譏笑它,衝著它不停地汪汪著,我又將怨氣轉移到了大黃狗身上,長竹竿衝著大黃狗一通辟頭蓋腦的狂舞,把無辜的大黃狗抽打得嗷嗷嗷地哀 著,不顧一切地逃到公路上,然後,再也不敢返回來,它絕望地站立在公路上,瞅著被我掀翻的狗捨汪汪地哭泣起來。   「嗷——,」我美滋滋地扔掉到長竹竿,看到在窗台上閒逛的虎皮貓,我一把拽住它的長尾巴,惱羞成怒的虎皮貓可不吃我這一套,它轉過頭來,嗷地吼叫一聲,利爪毫不留情在我的手背上劃出一道痛癢難當的血印。   「哎呀,」老姑驚叫一聲,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哎呀,這該死的貓,看把我大侄給撓的,」說完,老姑抓過一把煙灰:「來,抹上點煙灰,明天,就會好的!大侄,以後,可別繚貓逗狗的啦!」   「菊子!」正在忙著燒飯的奶奶在屋子裡喊老姑道:「菊子,快,給媽打瓶醬油去!」   「哎,」   老姑應聲跑進屋子裡,很快便拎著一支空瓶子,向後院走去,我也隨尾在她的身後,當走到後院所的小角門時,老姑以大人般的口吻對我說道:「大侄,聽姑姑的話,別出去,有人打你哦!老姑打醬油,馬上就回來的,回來後,老姑帶你玩!」   我捂著被虎皮貓抓撓得隱隱作痛的小手,呆呆地站在後院的角門處,老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巷的盡頭。   「喂,」在小巷的斜對面,有十餘個年齡與我相差無幾的小男孩,其中一個滿臉抹著髒 涕的小男孩,手裡握著一根自製的紅纓槍,他得意地衝我揮舞著粗製濫造紅纓槍:「喂,你是誰啊,我咋不認識你啊?」   「陸陸!」我放開傷手,忘記了老姑的叮囑,循聲走了過去:「陸陸,我叫陸陸!」   「你是老張家的啥人啊?以前,我咋沒見到你啊?」髒 涕用查戶口般的語氣繼續盤著,我答道:「我是奶奶的孫子!我剛來奶奶家不幾天,……」   「哈哈哈,」其他的小男孩子縱聲大笑起來,以嘲弄般的目光,反覆地審視著我,髒 涕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喂,老張家的孫子,想不想跟我們一起玩啊?」   「想,」我點點頭。   「那好,走吧!」   於是,我不假思索地加入到這些小男孩的行列之中,將老姑的告誡,全然拋到了腦後,跟在髒 涕的身後,一溜煙地跑出小巷。   靜靜的遼河 (三)   「衝啊——,」   髒 涕紅纓槍一指,我們呼啦啦地衝出小巷,跑到了村口邊,在我目力所及的正前方,突然閃現出一片波光鱗鱗的水面,「哇——,」我頓時興奮起來,望著迷人的水面,我不由自主地跳躍起來:「太好了,太美了!」   我非常自信地認為:這池塘,才是我的最愛;這池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這池塘,是我精神上最佳的歸宿。我不顧一切地跑到水邊,激動不已地了望著開闊的水面。   明媚的陽光照射著寬闊的水面,碧綠的水面反射著耀眼的鱗鱗波光,浸入心脾的徐風從那清澈得超乎想像的水面上輕輕掠過,泛起陣陣極有節奏感的滾滾波浪。   我幸福地低下頭去,水底米黃色的沙泥以及形態各異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水中歡快游動著的小鯽魚盡收眼中;無數只可愛的小蝌蚪扭動著稚嫩的小尾巴,拚命地追逐他們的青蛙媽媽;懶懶散散的河蚌張開可怕的硬殼,艱難地搬動著笨拙的身體;狡猾的黑泥鰍躲在自掘的洞穴中,露出機靈的小腦袋,異常警覺地東張西望;一排毛茸茸的剛剛破殼而出十餘天的小黃鴨,嫻熟地浮在水面上,嘰嘰喳喳地歌唱著。   池塘的岸邊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林,和暖的微風吹拂著蔥翠的枝葉,發出悅耳的嘩嘩聲,好似一首溫柔的小夜曲,幸福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在林間飛來蕩去,一面唱著優美的歌曲,一面給它們的小寶貝們尋覓著可口的食物;棕紅色的大蜻蜓像是馬力十足的直升飛機,在 腰深的嫩草蔥中無所顧忌地橫衝直撞。   我解開褲帶,將褲子丟在水邊,信步走進池塘,我的雙腳淌著涼絲絲的水面,濺起層層潔白的水花,一絲快意從腳掌傳播而來,週身頓感清爽無比。   在純淨的池水裡,我歡快地與魚兒賽跑,深綠色的大青蛙引導著它的兒女們,慌慌張張地給我讓出一條通道,一對莫名其妙的圓眼睛,氣鼓鼓地瞪著我這個不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將硬殼緊緊地收攏住,企圖把自己偽裝成一塊黑色的鵝卵石,以躲避我的襲擾;黑泥鰍則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深不可測的洞穴裡,再也沒了蹤影;可愛的小黃鴨對我則毫無敵意,我們早已相識,它們是奶奶用溫暖的大手,一支一支地摸孵而出的,這些小淘氣們無一例外地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將,在小池塘裡跟我玩起水中捉迷藏的遊戲。   我悄悄地淌到小黃鴨們的身邊,伸出手去試圖抓住它們,機敏的小黃鴨們一頭扎進深深的池水中,久久不肯露出頭來:「哎呀,完啦,」我驚呼起來:「完啦,奶奶的小鴨子全都淹死啦!」   「嗨,」一個小男孩嘀咕道:「沒事,沒事的,他們可淹不死,一會就上來啦!」   小男孩的話音剛落,小鴨子們果然在距離我十餘米遠的地方重新湧出水面,呱呱呱!呱呱呱!它們正在嘲笑我呢!   啊,潛水!誰不會啊,我在家裡曾跟孫遜在洗臉盆裡比試過,每次他都必敗無疑。小黃鴨們,你們仔細看好,今天,我給你們露一手。   我呼地扯掉了上衣,身子一沉,咕咚一聲,沒入水中。咕嘟嘟,咕嘟嘟,池水毫不留情地灌進我的耳朵孔裡, 孔裡,我睜開眼睛,池水又向著我的眼眶裡衝擊過來,我驚恐地張開嘴巴想喊奶奶,池水則乘虛而入,立刻將我的嘴巴充塞得滿滿當當。   我使出所用的力量往水面上掙扎,「啊嚏,啊嚏,啊嚏……」我站在水面上,拚命將嘴巴裡、耳朵裡、 孔裡的池水噴射出去。   呱呱呱!呱呱呱!看著我這般窘態,小黃鴨們更加起勁地譏笑我。   我重整旗鼓,咕咚一聲,沉入水中,再次衝向小黃鴨,突然,我的左腿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   「哎呀!」,我一頭翻倒在池水裡,抬起左腿一瞧,不看則已,這一看,登時把我嚇個半死:在我的左小腿上,附著一支足以令人昏厥的吸血蟲,正拚命地向著皮膚深處惡狠狠地叮咬著,「啊,奶奶,奶奶!」我本能地驚叫起來,同時,大聲哭泣起來。   「別怕,別怕,別哭!」聽到我的哭喊聲,小男孩們紛紛跑到池水邊,髒 涕扔掉紅纓槍,非常老道地脫下自己的布鞋,用堅硬的布鞋底,狠狠地擊打著該死的吸血蟲。   「這是大螞蟥,專門喝人血!」萬惡的吸血蟲終於被髒 涕的布鞋底制服,他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以後,可別隨便下河啦!」   「謝謝你,哥們!」我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腿,一臉感激地望著髒 涕:「謝謝你,救了我!」   我的左腿,留下一塊小孩嘴巴似的傷口,至今猶在。我難堪地站起身來,走出池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進池塘邊的小樹林裡,我手扶著一棵大柳樹,無意之間,抬頭一看:「哇,鳥窩!」   「端了它!」髒 涕舉起紅纓槍,無情地拋向鳥窩,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別,別打鳥,奶奶說,打鳥不好!」   「哼,」髒 涕根本置之不理,紅纓槍嗖地飛向鳥窩,一陣可憐的嘶 之後,一支小鳥絕望地逃出坍塌下來的安樂窩,數枚晶瑩的鳥蛋,辟哩叭啦地滾落到柳樹下的草地上:「哈,鳥蛋,鳥蛋,快揀鳥蛋啊!」   眾男孩們嘩地一聲蜂擁而上,蹲在草地上你爭我奪起來,我咬著指頭,默默地望著他們。   「叭——,」   突然,耳邊傳來清脆的響聲,我轉過頭去一看,立刻驚得目瞪口呆,一支青蛙正安祥地匍匐地路邊,一個小男孩「叭——」的一聲,一腳掌將其踩踏成一張薄片。   「好狠啊,」我衝著他歎息道:「為什麼這樣狠啊,小青蛙又沒有惹著你!」   「哼,」小男孩則不以為然。   其他的小男孩聽到我的話, 子一哼,似乎故意向我示威,紛紛炫耀他們的殘忍,只見其中一個小男孩揚起手中的彈弓,嗖地射向正在給孩子們覓食的小鳥;而另一個小男孩則揀起髒 涕的紅纓槍,繼續尋找鳥兒們苦心經營的巢穴;又一個小男孩做出讓我更為驚賅的事情,他拎著 跡斑斑的鐵條,將樹林裡一支支可憐的小青蛙戳成一串,用火灼烤;而髒 涕將大紗布拋進池水裡,將尚未成熟的小蝌蚪一網打盡:「哇,拿回家,喂雞去,……」   這些小男孩們對待無辜的、弱小的動物,手段之殘繪,簡直令我目不忍睹,並歎為觀止,儘管這些可憐的小生靈們,絲毫也沒有妨礙到他們的玩耍和戲鬧。我站在柳樹下,怔怔地望著他們那殘暴的舉動,心裡開始討厭起他們來。   「肏你媽!」也不知為了什麼,髒 涕與一個小男孩發生了爭執,他揮舞著紅纓槍,惡狠狠地衝向那個小男孩:「耗崽子,我肏你媽,我揍死你!」   「肏你媽,」耗崽子絲毫也不示弱,他俯下身去,順手揀起一條柳樹枝,張牙舞爪地迎接著髒 涕的挑戰。   「哈,」眾男孩無一人出面調停,紛紛圍攏過來:「打啊,打啊,快打啊!」一個黑臉男孩子煞有介事地往身後推搡著眾男孩:「閃開點,別崩身上血啊!」   眼前這一切,讓我啞口無言:這在美麗的池塘邊,卻大煞風景地上演出一幕又一幕醜劇:對待動物,他們絲毫也沒有一點愛憐之心,欲將之斬盡殺絕而後快;對待同伴,也無 講任何道理,一俟發生矛盾,由拳頭來決定一切!這太可怕啦,這是最原始的,也是最野蠻的,當然,也是最有效的競爭方式。   「揍他,揍死他!」這是他們的口頭禪,同時,也是他們的座右 ,幾句話不投機,必然拳腳相見,必定分出個你高我低。有戰鬥就會有犧牲,勝者王侯敗者賊,王者產生於敢於玩命、好狠鬥勇者之中。成年之後,我的這些新結識的小夥伴們,能成為王者的,簡直寥若辰星,許多競爭者,要麼殘疾,要麼丟掉性命,要麼遠逃他鄉,與他們相比,我真可以非常自豪地稱謂長壽之人!   他們沒有書,沒有棋,更沒有收音機,他們不 要這些破玩意,沒有人討論國家大事,這對他們毫無意義。搞惡作劇、虐殺動物、相互鬥毆、惡毒謾罵,構成他們生活中的一切。   漸漸地,這些人將嘲弄的目標,莫名其妙地轉向了向我:「喂,我說,他還沒有外號吶!」   「是啊,應該送個外號給他啊!」   「咱們這夥人裡,哪有沒外號的啊!」   「可是,應該給他起個什麼外號吶!」   「……」   「去,去,」聽到他們的話,看到他們仔細地端祥著我,挖空心思地捉摸著送我一個比較貼切的外號,我頓時氣便不打一處而來,我可不想忍受這無端的戲弄,轉身便往奶奶家走去:「你們太壞了,我可不跟你們玩了!」   「嘻嘻嘻,」眾男孩不懷好意地冷笑著,將我圍攏起來,你用柳條枝輕輕地抽打一下我的脊背,他用掛著焦糊的死青蛙的鐵條捅捅我的腳掌,而髒 涕則握著紅纓槍,橫在我的面前:「想回家,沒那麼容易,」我真搞不明白,他剛才還奮不顧身地幫我打掉身上的吸血鬼,使我對他充滿了好感和感激之情,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出一副十足的無賴之相:「敢不敢跟老子打一仗啊?」   「哼,」面對髒 涕的挑釁,我感覺到自己突然受到他的傳染,連自己都無法想像地粗野起來:「肏你媽,有種的你別拿武器啊,咱們憑手打,老子不怕你!」我拍著胸脯,彷彿像個寧死不屈的烈士,與髒 涕叫起陣來。   「哎呀,」髒 涕聞言,啪地扔掉紅纓槍:「你挺橫啊!」   「揍他,」眾男孩嚷嚷道:「他不是咱們這疙瘩的,揍他,他是外地人!可不能讓外地人震住咱們啊!」   「是啊,如果讓外地人把咱們給欺侮住,咱們的面子可就丟沒嘍!」   「揍他,」   「對,大財子,二孩子,四權子,上啊,幫著三褲子啊,上啊,你們可都是姓盧的親哥們啊,姓盧的,大家一起上,保準揍扁他!」   「快,別讓這小子跑掉,快點把他圍起來啊!」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大家散開點,小心崩身上血!」   「……」   「你們在幹什麼!」   我被五六個姓盧的親哥們團團包圍住,你一拳、他一腳地向我發起猛烈的攻勢,我顧了腦袋卻顧不了屁股,在雨點般的拳頭中,猶如困獸般地做著絕望的掙扎,突然,包圍圈外響起了老姑那清脆、圓潤的叫嚷聲:「嗯,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欺侮人,這麼多人打一個人,真不要臉!」   很快,一個又一個盧姓親兄弟,被一支少女柔嫩的手掌推搡到一邊:「滾開,一邊涼快去,不許合夥打人,想打架就一個一個地單摳,一大群人打一個人,算什麼能耐啊!」   我停止無望的掙扎,呼呼地喘著粗氣,轉過臉來一看,嘿嘿,老姑擎著醬油瓶,氣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好生感動。想起最初對老姑的不敬,我不禁慚愧起來,我坐在地上,久久地望著老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對老姑說些什麼感激的話才好。   老姑一個健步躍到我的身旁,一把拽住我那隱隱作痛的手臂:「大侄子,別怕,老姑來幫你,我看誰敢欺侮你,」   豁豁,平日裡,見到一條毛毛蟲都要嚇得屁滾尿流,光天化日,連遼河邊的祖墳地都不敢進去的老姑。今天,在一群與她年齡相仿,但卻如狼似虎的頑童面前,突然一掃往日之懦弱,握著嫩白的小拳頭,咬牙切齒地吼叫起來:「喂,老盧家的人,你們家最他媽的不講理,怎麼,想欺侮我們老張家的後代,來吧,今天,姑奶奶跟你們較量較量!」   「哼,」髒 涕揉了揉茬穠滲瑂K,帶 著他的盧姓親兄弟們,悻悻地走開了:「哼,好男不跟女鬥,誰跟你打架啊,說出去讓人家笑話!」   「哦,你們還怕人家笑話啊,你們還有臉啊,那,你們合夥打人就不怕人家笑話嗎,過來啊,打啊,我陪你們打!」   「哼,不玩嘍,回家吃飯嘍!」盧姓親兄弟衝著老姑做著種種可笑的鬼臉,然後,一哄而散。   「大侄啊,你看你,……」老姑蹲下身來,一支手握著醬油瓶,另一支細白的小手,像個小大人似地整理著我那被眾男孩拽扯得皺皺巴巴的衣服:「哎呀,真是的,怎麼弄成這樣啦,來,快點把這條袖子套上,嗨,完啦,你看,連扣子都打丟啦,走,快回家去,老姑給你找個扣子縫上!」說完,老姑將我拽了起來,像媽媽那樣,握著我的手,走向奶奶家。   幫我縫好紐扣之後,老姑非常自豪地拎過一支小花口袋,在我的眼前輕輕地搖了搖,立刻傳來嘩嘩的響聲:「走,老姑陪你玩!」   老姑拽著我的手臂,走到柴草垛的後面,她嘩啦一聲,將一堆白森森、光溜溜的豬骨頭傾倒在柴草上面,然後,坐到我的身旁,老姑揀起幾塊豬骨頭,非常靈巧地擺弄起來,只見潔白的豬骨頭在她的手心裡上下翻飛,直看得我眼花繚亂,老姑漸漸停下手來,將豬骨頭塞到我的手裡:「大侄,你會不會玩啊?」   「不會,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玩意!」我搖了搖腦袋,老姑失望地望著我:「那,咱們玩點什麼吶!」   「嘿嘿,」看著眼前秀氣靈靈的老姑,我突然想起與之親吻時那滾滾而來的芳香,不禁色心頓起,小手淫迷地觸碰著老姑的胯間。老姑見狀,一臉驚訝地瞅了瞅我:「大侄,你,要幹麼?」   「老姑,讓我看看唄!」我悄聲嘀咕道,非常討好地叫了她一聲老姑。   一聽到我親切地叫她老姑,老姑幸福地微笑起來,看到老姑和善的笑容以及怯懦的神態,我色膽陡脹,小手索性插進老姑的褲子裡,老姑本能地用雙手按住了褲帶,面色緋紅,吱吱不不地嘀咕道:「大侄,這?」   「老姑,老姑,老姑,」我拽住老姑的褲帶,一口一聲「老姑」地央求起來,聽到我終於張開尊口,稱她為「老姑」,老姑又是欣喜,又是自豪,她繼續按著褲帶,一對懦弱的眼睛久久地望著我,而我,則死死地扯著她的褲角:「老姑,老姑,讓我看看唄,讓我看看唄,」   老姑終於下定了決心,只見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在我熱辣辣的目光注視之下,紅頭脹臉地解開了褲帶,我興奮得再也不能自己,小手掌哧溜一聲,便滑進老姑那神秘的胯間。   ……   靜靜的遼河 (四)   「大孫子,大孫子吶!」院子裡傳來奶奶的喊聲:「大孫子,菊子,菊子,吃飯嘍!」   「快,別摸啦!」聽到奶奶的喊聲,老姑慌慌張張地繫上褲帶,呼吸短促地跳出柴草垛:「媽——,我和大侄子在這吶!」   一張方桌,放置在土炕中央,爺爺一家人圍攏在桌旁,我咕咚一聲跳上土炕,爺爺親切地將我拽到他的身旁,我抓起一塊熱氣升騰的玉米鍋貼卡哧咬了一口,頓時感覺到又粗又澀,那苦溜溜、茪慾憚漕道,簡直無法與香噴噴的白面饅頭相提並論。   看到我久久不肯嚥下口腔裡的玉米面,又看到我眉頭緊皺的窘態,奶奶默默地站起身來,摘下棚頂的小竹藍,她小心奕奕地掀開花手絹,拽出一塊小 干:「大孫子,吃這個吧!」我放下玉米鍋貼,毫不客氣地接過 干,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從第一頓飯開始,我便再也沒有啃咀過第二口粗澀的玉米面,奶奶總是能夠從她的小竹藍裡,魔術般地變幻出各種各樣、非常可口的食物來:烙 、饅頭、 干、糖塊、肉鬆、鹼鴨蛋、……。   奶奶拎著小竹藍,得意洋洋地拿出幾塊 干遞到我的手裡,看到我香甜地咀嚼著,彷彿是奶奶自己也在幸福地咀嚼著,那慈祥的面龐,露出甜蜜蜜、美滋滋的微笑。   發現了小竹藍的秘密之後,我再也不啃咀嚼玉米面,而是頻繁地向奶奶索要小竹藍裡面的食物。如此這般,未過三日,奶奶的魔術終於露了餡,小竹藍徹底告馨,這可真讓奶奶好生難堪,她不知所措、無可奈何地在屋裡踱起步子。   「老鱉犢子,你這麼瞎轉轉有啥用啊,」看到奶奶的尷尬之相,爺爺沒好氣地嘀咕道:「還不去雞窩那看看,看看還有沒有雞蛋啦?」爺爺的話使奶奶頓然省悟過來,她推開屋門滿懷希望地奔向雞窩。   「大孫子,你吃飽了麼?」奶奶親熱地問道,見我點了點頭,奶奶抱起了我:「大孫子,吃飽了,就睡覺吧!」   「媽——,」老姑問道:「媽喲,我大侄在哪存啊?」   「存?」聽到這個字,我又納悶起來:存!這又是什麼意思?老姑怎麼把在哪裡睡覺,說成了在哪裡「存!」啊?   「在我這。」奶奶一邊幫我脫著衣服,一邊答道。末了,奶奶又開始解她的包腳布,一挨奶奶將層層黑布翻解開,我看到一雙極其滑稽的大腳掌,奶奶的雙腳是那麼的可笑,腳面高高地隆起,呈著極度扭曲的弓形,長碩的中趾不可思議地搭在姆趾上,如此一來,在其腳尖處,便形成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小包丘。   我迷茫地問道:「奶奶,你的腳是怎麼搞的啊,咋成了這樣啊?」   「嗨,」爺爺不屑地說道:「你的奶奶小時候不聽話,她媽媽給她裹腳,她嫌痛,總是偷偷地解開,結果,慢慢地,便弄成了這副模樣!」   「哦,」我突然明白過來,像奶奶這般年紀的老婦人,都毫無例外地長著一雙比孩童還要細短的小腳,走起路來,顫顫微微,如果刮起大風,可以非常輕鬆地將其掀翻在地。   「奶奶,」望著奶奶那畸形的雙腳,我突然想起一本小說裡介紹過,舊社會的女人,不僅要裹小腳,並且,沒有名字,嫁給誰就隨誰的姓,什麼王氏、李氏的,想到此,我笑嘻嘻地問奶奶道:「奶奶,你有名字麼?」   「沒有,」奶奶坦然答道:「奶奶沒有名字,只有姓,奶奶姓趙,趙錢孫李的趙!」   「嘿嘿,」爺爺從旁提醒道:「老鱉犢子,瞅你這臭記性,你怎麼沒有名字,你忘了,土改的時候,你去分地,村長問你的名字,你說沒有名字,村長不是臨時給你起了一個趙永芝的名字麼,……」   「嗨,」奶奶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這算什麼名字啊,除了分地時用過一次,以後,就誰人沒叫過這個名字,無論在家裡,還是在生產隊裡,大家都叫我老張太太!」   「奶奶,」我繼續問道:「你念過書麼?」   「哼,」奶奶撇了撇嘴:「早頭,哪有女孩子唸書的,大人們都不讓女孩子唸書,女孩子早晚得嫁人,所以,是別人家的人,誰肯花錢供女孩子唸書啊,大孫子,奶奶是個睜眼瞎,一個大字也不認得!」   「誰說的!」爺爺補充道:「一個字不認識,那,你去城裡做買賣的時候,上廁所,是怎麼分辯出男女廁所的啊!」   「哦,」奶奶苦笑道:「那兩個字,我還認得,為了不上錯廁所,我是硬憋出來的!一看到那兩個字的形狀,我便能分清哪個是男廁所,哪個是女廁所!」   啪——,待全家人都接二連三地鑽進了被窩,奶奶啪地關掉了小燈泡,屋子裡頓時一片可怕的漆黑,我木然地依在奶奶的身旁,望著窗外明亮的圓月,我突然想起了媽媽,想起了媽媽的酥乳,以及溫暖的胸懷:「媽媽,媽媽,媽媽,我要摸咂!」   「哎喲,」奶奶無奈地嘀咕道:「孩子還是太小哇,離開媽媽就不行,孩子想媽媽了,這,這,可怎麼辦吶!來,大孫子,摸奶奶的咂吧,什麼,奶奶的咂太癟了,沒有你媽媽的大?這,這……」   「來,陸陸,」二姑掀起她的棉被:「來,到姑姑這來,來,摸姑姑的咂!」   二姑輕輕地將我拽到她的懷抱裡,撩起了襯衣,將一雙散發著青春香氣的乳房,擁到我的手裡:「怎麼樣,姑姑的咂像不像你媽媽的啊,什麼,像,嘻嘻,那,你就摸吧!」   「哦,」旁邊的奶奶 勤地整理著我的被角:「大孫子,蓋好嘍,別涼著哇!」   我貪婪地抓摸著二姑的酥乳,困意漸漸襲來,身下的土炕也慢慢地滾熱起來,早已習慣於睡木板床的我,無法適應這難耐的燥熱,呼地蹬掉了棉被,露出赤裸裸的身體,奶奶輕輕地嘀咕一聲,幫我重新壓好棉被,在奶奶家度過的第一夜,我不停地蹬踹著棉被,奶奶則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幫我蓋好。   第二早晨,我頓感週身乏力,涼氣襲襲,我哆哆嗦嗦地蜷縮在被窩裡,任憑奶奶和二姑如何呼喚,我就是懶得動一動,二姑掀起被角,細手剛剛觸到我的身體,立刻驚呼起來:「哎呀,媽喲——,陸陸的身子咋這麼熱啊,都燙手哇,不好了,陸陸感冒了!」   「唉,」奶奶唉息道:「一定是昨晚踹被,著涼了!快,給他穿上衣服,趕快去醫院!」   「不,」當奶奶將我背到醫院,望著醫生手中冷冰冰的大鐵針,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金花,我立刻驚賅萬狀,拚命地掙扎著:「不,不,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大孫子!」奶奶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糖球:「大孫子,聽話,打一針,病就好嘍!」   可是,讓奶奶遺憾的是,一針,並沒有醫好我的病,我的病情日益嚴重,奶奶只好天天背著我去醫院打針,每次打針之前,奶奶總是要買一些糖果之類的小食品,向我施以一點點小恩小惠,作為我屁股挨扎的報酬。   又是一個清晨,奶奶與往常一樣,背著我去醫院打針,看到路邊的冰糕箱,我喃喃地嘀咕道:「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唉,」奶奶摸了摸口袋,突然讓我失望地說道:「大孫子,奶奶沒錢了!」   「不,不,不麼,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咦——,咦——,咦——,」我扒在奶奶的脊背上,不知好歹地嚷嚷著,兩支手死死地抓拽著奶奶的衣 ,突然,我感覺到奶奶的身子微微地抖動起來,繼爾,傳來一陣陣痛哭聲:「大孫子,奶奶不好,奶奶沒有能耐,奶奶窮哇,奶奶連個冰棍都買不起了!咦——,咦——,咦——,……」   聽到奶奶的悲泣,我不再叫嚷,可憐巴巴地依到奶奶的脊背上:「奶奶,別哭了,我,不要冰棍了!」   「咦——,咦——,咦——,……」聽到我的話,奶奶更加傷感地抽泣起來:「奶奶沒能耐,奶奶窮,奶奶沒錢,咦——,咦——,咦——,……」   「先生,」看到我久病不愈,情急之下,奶奶索性將我背到算命瞎子的家裡,奶奶將我放到一塊焦糊的葦席上,然後,誠慌誠恐地衝著算命瞎子詢問道:「先生,請給我的大孫子掐算掐算,他的病怎麼總也看不好哇?」   「哦,」算命瞎子聞言,翻滾著沒有眼珠的白眼眶,煞有介事地問奶奶道:「好的,把他的生日,時辰告訴我吧!」   「嗯,」奶奶如實相告,算命瞎子低下頭去,默默地點撥著乾枯的手指頭:「嗯,沒有什麼不吉利的啊,老張太太,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陸陸!」   「嗨呀,」算命瞎子突然嚷嚷起來:「叫大嘍,叫大嘍,這孩子的名字叫大嘍,名字叫大嘍,可不好養啊,不是鬧病,就是有災,……」   「那,怎麼辦啊?」奶奶恐懼地問道,算命瞎子像模像樣地答道:「不要著急,老張太太,給孩子改個名字吧,」   「好,好,」奶奶點頭如搗蒜:「好,好,那,就請先生給我大孫子重新起個名字吧!」   「這個麼,」算命瞎子略微思忖了一下:「老張太太啊,這名字,用不著我起,你給孫子偷個名字,以後,就好養嘍!」   「偷?」   「是的,我的意思是說,這孩子太孤,太嬌,名字又沒起好,不好養,你看誰家的孩子多,就偷他家孩子的名字,以後,保準不鬧病,好養活!」   「哦,」奶奶恍然大悟,猶如抓到一顆救命稻草:「謝謝先生,謝謝先生,」奶奶將小竹藍放到土炕上,拿出四個混著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的熱慢頭:「先生,現在,大家都很困難,老張太太更窮,你是知道的,我沒有錢,就給你幾個饅頭,墊墊肚子吧!」   「沒說的,沒說的,」算命瞎子欣然接過熱饅頭:「這年頭,誰也不好過,老張太太啊,現在風聲很緊,到處破四舊、反迷信,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做這生意的,你可別到處亂說,一定要幫我保密,否則,我又得挨斗啦!」   「先生,你放心,我老張太太,嘴最嚴實,沒用的話,從來不亂說!」   「老張太太,」算命瞎子繼續指點奶奶道:「給這孩子偷名字,最好偷親戚家孩子的名字,那樣,更好養!往後,什麼病啊、災的,都沒有啦!」   「謝謝,謝謝,」奶奶背起我,千恩萬謝地走出門去,一路上,奶奶不停地嘟噥著:「偷個名字,偷誰家孩子的名字才好吶,啊,我想起來了,我起來啦,你大姑家孩子最多,有五個兒子。咱們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吧,嗯,對,咱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吁——,老大,叫小威子,老二,叫小再子,老三,叫小勝子,老四,叫小力子,老五,叫小明子!大孫子,這五個名字,偷哪個才好呢?……,嗯,前面三個,都太大嘍,只有老四,跟我大孫子的歲數差不多少,對,就偷老四的名字,大孫子,以後,你就叫小力子吧!」   於是,在算命瞎子信口}黃的指點之下,有病亂投醫的奶奶非常荒唐地給我竊取了四表哥的乳名,就這樣,我稀里糊塗地改了乳字,而疾病當真就不可思議地,奇跡般地全愈了!   ……   靜靜的遼河 (五)   「老鱉犢子!」病弱的爺爺死死地拽扯著奶奶,昏濁的眼眶裡閃現著慍怒的目光:「老鱉犢子!你,又要冒險,是不?」   「你放開我,」奶奶挎著裝滿鮮雞蛋的小竹藍,拚命地掙脫開爺爺乾枯的手臂:「就你這膽子,還沒有兔子大,什麼也不敢幹,難道,一家人等著餓死嗎?你餓著就餓著吧,你也這個歲數了,土都埋到脖子根嘍,可是,咱們的大孫子,怎麼辦,吃什麼,也跟你一起挨餓嗎?」   「可,這是投機倒把啊,」爺爺無奈地搖晃著腦袋:「官家不讓啊,一旦給管理所的人抓住,不僅要沒收,還要揪斗、遊街,扣工分的!」   「哼,我不怕,」奶奶堅定地說道:「我不怕,我老張太太什麼世面沒見識過,偽滿那咱,日本人邪乎不邪乎?我照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走私買賣,八路軍厲害不厲害,我不也是繞過他們的封鎖線,把大米背到進了遼陽城?哼,我不怕,我什麼也不怕,這個世道,要想活著,就得拚命,不然,就只好等著餓死吧!」   「唉,」望著奶奶微微弓起的脊背,蹣跚著一雙畸形的大腳,挎著沉甸甸的小竹籃,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爺爺苦澀地咧了咧嘴:「唉,這個老鱉犢子啊!真是拿她沒辦法,可也是,」爺爺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唉,細細想來,這些年來,多虧老鱉犢子頂風冒險地四處飄蕩,費勁巴離地掙點辛苦錢,一步一步地把孩子們拉扯大了,否則,若是換了我,天天這麼窮守在家裡,這一家人啊,早就餓癟嘍!」   「爺爺,」我拉著爺爺的干手問道:「爺爺,奶奶這是幹啥去啊?」   「賣雞蛋,」爺爺答道:「你奶奶做了一輩子買賣,而現在,官家不許老百姓做買賣,抓著,就狠狠地收拾你!可是,你奶奶天生就是這麼個傻大膽,為了養家,為了 口,你奶奶經常出去冒險啊!」   爺爺撫摸著我的肩膀:「力啊,大孫子,你奶奶為了讓你能夠吃上好吃的,這不,又冒險去了。」   聽到爺爺的話,我心裡熱乎乎的,我突然喜歡起奶奶:「奶奶,奶奶。」   爺爺瞅了我一眼,深有感觸地說道:「你奶奶啊,膽子要多大,有多大,早頭,偽滿的時候,日本人不許中國人吃大米、白面,抓住,就是經濟犯,狠狠地收拾你,弄不好,就得出勞工,給日本修碉堡,最後,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可是,是人,哪有嘴不饞的啊,上頓下頓吃橡子面,把人吃的,肚子脹起老高,連屎都拉不下來,這還有好。所以,人們就偷偷地吃。你奶奶一看,這事有賺頭,就偷偷地弄來麥子,磨成面,蒸饅頭賣。我和你奶奶每天後半夜起來,偷偷地磨好面,蒸完一屜饅頭,你奶奶將饅頭裝在柳條筐的最底層,上面墊上一層蘆葦葉子,最上面,堆著豬草,天剛   亮的時候,便挑著柳條筐,佯裝著打豬草的樣子,沿著公路閒逛,那個時候,嘴饞的人,都明白這檔子事,見你奶奶走過來,就拐彎抹角地問一問,如果是比較熟悉的人,你奶奶就告訴他們,我有饅頭,想吃麼?想吃,拿錢來。這在當時,可不鬧著玩的啊!一旦逮住,是要蹲大獄的啊。」   傍晚,奶奶挎著空空如也的小竹籃,風塵僕僕地邁進家門,爺爺裝腔作勢地譏諷道:「哎喲,老鱉犢子!你還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讓管理所的給抓進去了吶!」   「哼,老頭子,」奶奶沒有理睬爺爺,她將小竹藍放到木櫃上,然後,興奮不已地躍上土炕,奶奶端坐在炕沿上,嘩啦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亂紛紛的散幣:「順利,順利,今個,頭一天開張,就這麼順利,真沒想到哇,老頭子,這官家越不讓幹的事,錢賺得也就越是容易,你信不信,一個雞蛋,能掙一分錢吶,嘿嘿。」   奶奶笑嘻嘻地數點著:「哎呀,真沒少掙,在生產隊干一個月,才能掙幾個工分啊,大孫子,」見我久久地盯她的面龐,奶奶放下手中的散幣,自豪地掏出一塊小紙包,遞到我的手上,我一摸,還微微發熱,奶奶親切地展開小紙包,露出一個香氣噴噴的白面燒 ,「吃吧,大孫子,還熱乎著,這是奶奶用賣雞蛋的錢,給你買的,明天,奶奶還賣雞蛋去,掙了錢,還給你買火燒吃!」   「嘿嘿,」我貪婪地啃了一口熱乎乎的燒 ,心裡一個勁地發笑:奶奶,真好玩,管燒 ,叫火燒!   「呵呵,」爺爺繼續譏諷道:「老鱉犢子!看把你臭美的,都快美出 涕泡來啦,今個,是什麼日子,你知道麼,今個,是星期天,官家休息,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了乖,等明天,官家上班了,你再去試試看,夠你對付的!」   「老頭子,我不怕,什麼風雨我沒經歷過,官家不就是抓我嗎,不讓我賣麼,我就跟他們玩藏貓貓、摸瞎子,打游擊,嘿嘿,這總比當年闖封鎖線,輕鬆多了!」   「奶奶,」我一邊啃著燒 ,一邊不解地問奶奶道:「奶奶,你闖過什麼封鎖線啊?」   「哦,」奶奶接過二姑遞過來的一塊玉米鍋貼,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白菜湯,她一邊咀嚼著,一邊不無驕傲地講述道:「那幾年啊,國軍和八路打開了鍋,咱們家門前這條大道上,成天過兵,不是國軍,就是八路,兩家就像拉大鋸似的,你來我往,我走你來。嘿嘿,這打來打去的,八路就把國軍圍在了遼陽城,這下可好,城裡的糧食刷地就緊張起來,那個貴啊,就不用提了,我們城外的農民,看著這是掙錢的機會,便背著糧食偷偷地往城裡溜,用糧食跟城裡人換衣服什麼的。」   「哎呀,」我驚訝地望著奶奶:「奶奶,那要是讓人家抓住,可怎麼辦啊?不得槍斃啊?」   「嘿嘿,沒事,那個時候,雙方管得都不太嚴,兩方面都睜一支眼,閉一支眼,看見偷運糧食的人,喊幾聲,放幾槍,就拉倒了。奶奶一個女人家,跟著那幫大老爺們,一次又一次地闖封鎖線,大老爺們能背一百斤,我也能背一百斤,一斤也不比他們少背。」   「奶奶真有勁!」   「唉,也不行啦,自從那陣子背糧之後,奶奶可累壞了,落下一個腰痛的毛病,現在,稍微幹點吃勁的活,腰就痛。有一次,奶奶背完糧,拎著換來的衣服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時候,前邊便辟哩叭啦地響起了槍,然後,轟轟轟地,大炮又響了起來,我們可嚇壞了,全都趴在路基下,誰也不敢伸腦袋。」   「奶奶,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停止了咀嚼,怔怔地望著奶奶。   奶奶頓了頓:「也不知道槍聲響了有多久,當天完全黑下來以後,槍聲和炮聲才漸漸地小了一些,我們這幫人,又困、又餓、又乏,可是誰也不敢動一動,我一想,總這麼扒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哇,我就站起來,沿著公路往前走,別的大老爺們一看,便一個接一個地跟了出來,我們走出幾里路,突然發現前面有許多人影在晃動,我們走近一看,是八路,正在收拾地上的槍枝,抬傷號,埋死人。越往前走,死人、傷號越多,那個慘啊,被打碎腦殼的,被擊穿心臟的,炸掉胳臂、腿的,還有的人,連腦袋都沒有啦,唉,嚇得我們都不敢細看啊。」   「奶奶,誰和誰打啊!」   「嗨,還能有誰啊,國軍和八路唄,唉,都是中國人,這是何必吶,唉,死的、傷的都是年紀輕輕的、驢呱呱的漂亮小伙啊,真可惜啊,誰家的孩子,誰不痛心啊,唉——」   「媽——,」老姑插言補充道:「那場仗確實打死了好多、好多的人,現在,就在那個地方,建了一個烈士陵園,清明的時候,老師還 著我們到那裡掃過墓吶,老師也給我們講過這件事,……」   「好嘍,好嘍,」爺爺擺了擺手:「老鱉犢子!就別提你那些光榮歷史了,時間不早了,都睡覺吧!」   為了賺點可憐的散幣,給我買回可口的食品,年邁的奶奶不顧爺爺的勸阻,毅然挎起小竹籃,冒著被抓獲、被揪斗的危險,做起了一樁大得不能再大的買賣:街頭雞蛋貿易。   奶奶走家串戶地收集雞蛋,裝滿竹籃之後,奶奶便用手巾遮掩好,蹬上鋼鐵廠的通勤小火車,溜到附近的鋼鐵廠,與鋼鐵工人秘密地進行雞蛋交易,每支雞蛋賺取一點點根本不值一提的蠅頭微利。   在那個火熱的年代裡,這可是違法的事情,被政府斥責為:投機倒把,是要受到嚴厲打擊的,必須堅決取締的。   交易好做,一手交錢,一手數點雞蛋,而與政府周旋,卻是一件讓奶奶非常頭痛的事情,奶奶必須一邊盡力地兜售她的鮮雞蛋,一邊時時刻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與政府管理人員打埋伏,像小孩子似地與之捉迷藏。   管理人員身著便衣,有時,甚至裝扮成買雞蛋的鋼鐵工人,奶奶不止一次地自投羅網,滿滿一竹藍雞蛋,悉數沒收,口袋裡的鈔票,全部收繳,然後,被扔進學習班,眼淚汪汪地啃上幾天硬梆梆的窩窩頭。   每天傍晚,我都和老姑倚著木窗,焦慮萬分地盼望著奶奶能夠平安回來。   「媽媽今天不會出什麼事吧?」老姑皺著眉頭嘀咕道。   「不會的,」我則信心十足地安慰老姑道:「不會的,奶奶很機靈,不會被他們逮住的!」   嘩啦一聲,房門被人重重地推開,奶奶一臉疲倦地走進屋來,我和老姑不約而同地撲向奶奶:「媽——,」   「奶奶,」   「哈,」如果奶奶現出喜悅之色,那一定是順利地賣光了雞蛋,賺到了一點可憐的散幣,此刻,奶奶會無比自豪地掏出成把的散幣,一邊數點著,一邊美滋滋地講述著這一天,非同尋常的經歷,以及與管理人員巧妙周旋的、即可笑又驚險,且刺激的故事:「今天,哈,一個老傢伙又逮住了我,他拽住我的竹藍,正要掏證件讓我看,我趁他稍一鬆手的機會,嗖地轉過身去,拚命地跑開了,那個老傢伙上了點歲數,腿腳不太利落,沒有追上我,我一口氣跑出住宅區,鑽進了小胡同,嘿嘿,恰巧碰上一個大買主,一籃子雞蛋都賣給了他,省了不少心啊!」   然後,奶奶幸福地掏出一塊熱饅頭,塞到我的手裡:「大孫子,趁著熱乎,趕快吃了吧!」   如果奶奶進屋,空著雙手,臉色黯淡,不用問,奶奶今天一定是又栽倒在管理人員的手上,好話說了一萬句,終於沒有把她扔進學習班。   「媽,」老姑怯生生地望著絕望的奶奶,我拉著奶奶涼冰冰的大手掌:「奶奶,」   「咦——,」奶奶突然湧出一串蚗萿漲挐\:「大孫子,奶奶今天又給管理所的逮住了,雞蛋都沒收了,奶奶沒能耐,錢都收繳了,沒給大孫子買好吃的,咦——,」   「媽,」二姑端來一碗熱湯:「媽,別上火啦,今天沒收了,明天,再想法掙回來,媽——,吃點飯吧!」   「不,」奶奶推開熱湯,連衣服也沒脫,便鑽進了被窩:「我不吃,我不餓!」   ……**********************************************************************   特回kim 網友及老鄉:   遼河的故事雖然與頓河的故事「沒有一點相同」,但焦點卻是共同的——土地,所以,便套用《靜靜的頓河》的書名,寫寫遼河。   頓河忠誠的兒子,哥薩克的驕傲——葛利高裡,為了本民族的利益,為了頓河哥薩克的土地,英勇戰鬥,甚至連女人也可以不要,當然,為了保住頓河哥薩克的土地,葛利高利什麼手段都用過,頻繁地往來與紅、白軍兩股力量之間,而其目的只有一個:保護本民族的「土地」。   但是,葛利高裡失敗了,哥薩克人沒有保護住頓河的土地,寫文的作者,充滿了矛盾,從字裡行間,看得出來,肖洛霍夫,對哥薩克滿含深情。礙於當時的氣氛,有些話,作者不便、也不敢直說,但細心的讀者,卻能品味出來。   昨天晚上,一邊喝酒,一邊重放電影《靜靜的頓河》最後一集,當看到葛利高裡孤身一人,絕望地回到歸鄉,抱著小兒子,淚水漣漣,我的心頭又是一抖:哥薩克人的下場好悲慘啊。   頓河的悲劇,使我聯想起故鄉的今天,那如詩如畫的景色早已成為過去,成為回憶。   遼河水越來越枯少,越來越苦澀,從井裡汲起的新水,上面往往浮著一層讓人作嘔的油漬,耕地不僅日益退化,並且一天天地在減少,人們見縫插針,到處蓋房,給我留下幸福回憶的小池塘,早已面目全非,成變了臭水池,用不了幾年,就得被垃圾填平,也得蓋上房子。   更可怕的,故鄉的天空,竟然飄浮起黃沙,遮天蓋日,猶如到了世界末日。為了生存,人們你爭我奪,爾虞我詐,………,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重寫《我的老師》的寫作激情。   面對這些,除了感歎,毫無辦法,無能為力。祝願故鄉能夠好起來,願上帝保佑故鄉人們,別淪為悲慘的哥薩克,背景離鄉。   哥薩克的土地是被強政奪去,而遼河的土地,再這樣胡來下去,就是自己做賤自己,而結果都是一樣的。**********************************************************************   靜靜的遼河 (六)   「老姑,」秋天的早晨,泛著絲絲怡人的涼意,我拽住老姑的細手,喃喃地說道:「老姑,咱們到柴禾垛裡玩一會去吧!」   「嘻嘻,」老姑早已明白我的用意,到柴禾垛裡,除了任由我摳摸她的屄,我是不會幹別的、其他任何事情的,可是,老姑卻明知顧問:「大侄,到柴禾垛,玩什麼啊?」   「老姑,走吧。」我不容分說地將老姑拽扯出屋門,來到靜寂的柴禾垛裡,我一把將老姑推坐在鬆軟的禾草上,然後,咕咚一聲,身子一癱,重重地壓在老姑的身體上,老姑喘息道:「哎喲,壓死我啦,大侄子,快點起來,老姑都快上不來氣嘍!」   「老姑,」我終於從老姑嬌巧的身體上翻滾下來,一把拽住她的褲帶,老姑心 神會,一邊褪著褲子,一邊用指尖點劃著我的 子尖:「小壞蛋,小邪門,又要摳老姑的屄嘍!告訴老姑,聽不聽老姑的話?」   「聽,」我機械地答道。   「老姑好不好喲?」   「好,老姑好!」我抱住老姑的腦袋,非常討好地親了一口,老姑頓時喜形於色,只見她雙腿一揚,小屁股一抬,哧溜一聲,便痛痛快快的褪下褲子,露出雪白細嫩的圓屁股,將可愛的屄,一覽無餘地展現在我的眼前,我興奮得呼地低俯到老姑的胯間,一對小色眼死死地盯住老姑白嫩嫩的屄,老姑扭著腦袋,淫迷地笑道:「嘻嘻,有啥好看的啊,天天看,也沒看夠喲!嘻嘻。」   我扯著老姑的兩條小肉片,手指尖撲哧一聲,毫不客氣地探進老姑的屄裡,因緊脹,老姑本能地哆嗦起來,繼爾,又輕輕地哼哼幾聲,我的手指肆意插摳一番,老姑的屄漸漸地滑潤起來,我的週身立刻產生一種莫名的快感,更加得意地插摳起來,老姑面色緋紅,玉嘴微開:「大侄,老姑好不好?」   「好,老姑好!」   「聽不聽老姑的話!」   「聽,」   「嘻嘻,」老姑聞言,愈加淫蕩地叉開了雙腿,以方便我的插摳:「大侄,只要你聽老姑的話,你讓老姑怎樣,老姑就怎樣!」   吧嘰,吧嘰,吧嘰,我的手指快速地插摳起來,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濺起片片晶瑩的漣猗,股股迷人的騷氣頓然撲進 息,我幸福地咧開了小嘴,得意洋洋地微笑著,老姑也沉浸在性的享受之中,雙目微閉,放浪地哼哼嘰嘰著。   「嘿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從柴禾垛的後面傳來一陣陣大人們的嘻戲聲,我回過頭去一瞅,身後是一堵高高的土坯牆,聲音是從土坯牆外傳過來的,老姑睜開了眼睛:「那是生產隊的社員,一邊幹活,一邊打鬧吶!」   「哦,」我放開了老姑,將濕淋淋的手指從她的屄裡抽出來,放到嘴裡美滋滋地吸吮著,然後,將散發著老姑屄迷人氣味的小手搭到土坯牆上,身子一躍,便非常靈巧地翻上了土坯牆頭,我驕傲地騎在牆頭上,衝著依然仰躺在柴草上的老姑搖了搖剛剛插摳過她屄的手指頭。   「大侄,下來,別摔著!」看到我示威般地搖晃著小手指,老姑面色紅暈,一邊呼喚著我,一邊套上褲子,站起身來,繫好褲帶:「大侄,聽話,快下來!」   「老姑,我玩一會爬牆頭,還不行嗎?」   「大侄,你又不聽老姑的話啦,老姑不喜歡你了,不跟你好了,以後。」老姑指了指剛剛被我肆意插摳的胯間,那個意思是說:你不下來,我就再也不讓你摸屄了!我央求道:「老姑,就一會,我馬上就下來!」   「唉,那好吧,就一會,說話可要算數哦!」   「老姑,」我騎在牆頭上,向老姑伸出手去:「你也上來玩一會吧,你看,生產隊的院子裡,可熱鬧啦,哎呀,要殺牛啦!」   「是嗎?」老姑聞言,一把搭住我的小手,秀美的小腳蹬在土坯牆的一個凹陷處,我猛一用力,老姑便呼地翻上了牆頭,她摟住我的腰,亦騎在了牆頭上。   「大侄,」望著生產隊的大院子,老姑突然驕傲地對我說道:「大侄,你知道麼,生產隊的隊長,是我親外甥!」   「啥?」我絕對不肯相信老姑的話,這簡直是吹牛啊:「老姑,你說啥啊?」   「真的,」老姑一臉得意地說道:「你不信,問奶奶去,生產隊長是你大姑的大兒子永威,他是我的大外甥,你的大表哥,嘿嘿!」   「哇——,」我瞪著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   「還有,」老姑繼續向我賣弄著她的老資本:「我三嫂,也就是三嬸,是生產隊的婦女主任!」   「嘿嘿,」望著眼前得意洋洋的老姑,我不願再理睬她,將面孔移到生產隊那寬闊的,但卻極其凌亂的大院子中央,我突然發現,在院子中央,綁著兩頭為人們勞累了一生,終於因年邁而無法繼續勞累下去的老母牛,四支渾圓的,充滿絕望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無情無義的人們,不時揚起被粗大的韁繩磨得又光又亮的脖頸,哞——,哞——,哞——地哀 著,向人們述說著自己可悲的、毫無意義的一生。   「哞——,哞——,哞——,」   對於兩頭老母牛最後的哀號,人們根本不予理睬,一個個喜笑顏開、嘰嘰喳喳地指手劃腳,迫不急待地翹首企盼著行刑的時刻盡快來臨:「肏,」一個閒漢操著雙手,不耐煩地衝著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肏,真能磨磯,還沒磨完啊,我說,你是磨刀吶,還是繡花吶?」   「哼,」屠夫嘻皮笑臉地抬起頭來,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揚了揚手中寒光閃閃的屠刀:「急什麼啊,磨刀不誤砍柴功麼!」   「大侄,他叫盧清海,是個殺豬匠,可狠嘍,一喝醉酒,就往死裡打老婆,……,哎喲,」老姑突然摟住我的脖子:「哎喲,哎喲,太狠啊!」   我轉過臉去,只見屠夫盧清海縱身躍到老母牛的脊背上,他伸出手去,拽住牛角,另一支手將賅人的尖刀無情地壓在母牛的頸下,我立刻聽到一陣悲慘的哀號,老母牛的脖子頓時噴出滾滾鮮紅的熱泉,繼爾,老母牛咕咚一聲,癱倒在地,圓圓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著身旁行將赴死的同伴,同伴則低下頭來,無奈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頸,哞——,哞——地哀 著。   「哇,」我驚呼道:「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憐啊!」   「啊哈,咱們的婦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這麼水靈啊,有什麼喜事麼?」幾個正在鍘草的漢子們頂著一頭的草屑,一臉淫邪地望著我那剛剛精心梳洗打扮過,滿臉孤傲之氣地走進院來的年輕三嬸,也就是生產隊裡狻有些權利的婦女主任。   「嘿嘿,」屠夫盧清海開始剝牛皮,他亦瞅了瞅我那年輕的、身段勻稱、適中的、香氣撲 的三嬸,然後,轉過臉來,一邊用手中的尖刀在母牛的生殖口處狠狠地扎捅著,一邊悄聲衝著那幾個鍘草的漢子嘀咕道:「肏,肏,肏,這,是王淑芬的,這是王淑芬的,肏,肏,肏,肏爛它!」   光當——,屠夫的話,可沒有漏過我三嬸的耳朵,只見她秀眉微鎖,冷丁飛起一腳,將毫無防備的屠夫盧清海一腳踹翻在地,非常難堪地癱倒在死牛身上。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哼,」三嬸衝著眾人沒好氣地嚷嚷道:「笑什麼笑,還不趕快幹活去,等我扣你們的工分啊!」   「老姑,」我指著怒氣沖沖的三嬸對老姑嘀咕道:「三嬸好厲害啊,好像大家都怕她!」   「嗯,我三嫂那才叫厲害呢,不但在外面厲害,在生產隊厲害,在家裡,也厲害著呢,大侄啊,你三叔橫不橫,都拿你三嬸沒辦法!嘻嘻,」老姑突然掩面笑道:「你三嬸有一個外號,你想不想知道啊!」   「什麼外號,老姑,快告訴我!」   「滾刀肉!」說完,老姑再次嘻嘻嘻地笑起來,突然,她止住了笑聲,驚呼起來:「哎呀,我的天啊,這,這……」   聽到老姑的驚叫聲,我順著她哆哆嗦嗦的手指遠遠望去,只見與我打過架的髒 涕,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死牛的腦袋旁,黑乎乎的手指令我驚賅不已的捅進牛眼眶裡,非常大膽地將碩大的、顫顫抖抖的牛眼珠摳掏出來,放到手心上,得意洋洋地鼓搗著,老姑一邊驚叫著一邊 住了眼睛,我問老姑道:「哇,他真狠啊!」   「哼,三褲子就這樣!跟他那個爹一樣,又凶又狠,不,他們老盧家人都是一樣,都是又凶又恨的,哼,殺豬匠沒有一個心不狠,手不黑的!」   唉,人啊!望著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一幕,望著人們那木然的表情,我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好凶狠的屠夫啊,好冷血的孩子啊,好冷漠的人們啊,對待可憐的動物,我們難道就不能仁慈一點麼?   「老姑,」無意之間,我的目光停滯在大院倉庫的門前,那裡聚集著一身知識分子打扮的男男女女們,許多人戴著近視眼鏡的,一個個非常笨拙地,一穗接著一穗地揉搓著手中堅硬的玉米棒。旁邊一些無聊的家庭婦女,望著這些讀書人幹起活來笨手笨腳的可笑樣子,交頭接耳地嘰嘰咋咋著,不知道嘀咕些什麼,時而還不懷好意地放聲譏笑起來。   「啊哈,」   咕碌碌,咕碌碌,一輛大馬車咕碌碌地溜進生產隊的大院子,一個黑瘦的小老頭,趕著大馬車,悠然自得地哼著二人轉小調,乾枯的面龐,揚溢著快樂之色,看到院子裡正在埋頭揉搓玉米棒的知識分子們,他興奮之餘,突然怪聲怪氣地喊叫起來:「哎約!這可真不容易啊,城市裡的大文化人下鄉來啦,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來啦,哈哈,好啊,很好啊,很好。請問:你們都來全了嗎,『河裡夾 子』來沒來啊?」   「嗯,來了,」   「來了,來了,全都來了!」   呆頭呆腦,書生氣十足,而社會經驗卻極其欠缺的讀書人們,顯然沒有聽明白車老闆所說的「河裡夾 子」指的是誰,是什麼意思,一個個只是傻呵呵地衝著小老頭,木然地微笑著,有的人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些知識分子們是如此的愚蠢,讀了半輩子書卻連「河裡夾 子」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車老闆開心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河裡夾 子都來了?哈哈哈,好啊,歡迎,歡迎,駕!——」   「老姑,」   這個最喜歡以捉弄他人為樂事的小老頭,我認識他,他叫吳保山,除了趕馬車之外,他還有一項更為光榮而艱巨的偉大任務:定期給每戶農家清掏廁所!吳保山每次給奶奶家清掏完廁所後,便在一張小紙條上潦潦草草地寫幾個字,然後,遞給奶奶,奶奶握著小紙條,對我解釋道:憑著這張小紙條,年終結算的時候,能夠 到幾個微薄的工分。   我怔怔地問老姑道:「老姑,『河裡夾 子』是什麼意思啊?」   「大侄,」老姑笑嘻嘻的解釋道:「這是吳保山罵那些大知識分子們呢,那些知識分子還沒聽出來吶,還一個勁地傻笑吶。大侄,『河裡夾 子』能擋住什麼啊,嗯,一定擋不住魚吧,魚是長的啊,能從 子縫裡游過去,所以啊,『河裡夾 子』只能擋住圓的東西啊,大侄,河裡邊,圓的東西是什麼啊?   「王八!」我不加思假地回答道。   「哈哈哈,對啊,『河裡夾 子』:『擋圓』(黨員)!哈哈哈,……」   靜靜的遼河 (七)   「哈,好熱鬧!」我拍著雙手,欲跳進生產隊的大院裡。   老姑拽著我的衣袖:「大侄,你要幹啥?」   「到生產隊玩去,好熱鬧啊,人好多啊!」   「不行。」   「哼!」我不聽老姑的勸阻,掙脫開老姑的手臂,咕咚一聲,跳到生產隊的院子裡。   人們正嘻嘻哈哈地圍攏在被剝得血肉模糊的死牛旁,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斜對面勞動著的知識分子們,用漠然的目光瞅了瞅我,我迷茫地環顧一下陌生的院落,發現身旁是一棟大倉庫,我悄悄地溜了進去。   嘿嘿,真好笑,偌大的倉庫卻沒有任何貯藏,空空曠曠,我漫無目標地徘徊在亂紛紛的,積滿谷草的土地上,腳尖無意之中踢到一穗橫陳在谷草中的,黃橙橙的玉米棒,我低下頭去瞅了瞅,腳尖一抬,將玉米棒踹出好遠。   望著咕碌碌翻滾著的玉米棒,我頓然想起奶奶家的餐桌,想起那澀口的,但卻是珍貴的玉米鍋貼:玉米面雖然不好吃,很澀口,然而,既使是這樣,奶奶一家人,也是不能放開肚皮,隨便吃的,更不是頓頓都可以吃飽的。   我又想起爸爸和三叔挖空心思地往奶奶家裡郵寄玉米面的事情。啊——,玉米,玉米,你看著不起眼,卻是窮人們活命的黃金食品啊。我走到被我無端踹開的玉米棒前,輕輕地拾起它,放到眼前,久久地凝視著,心中暗暗嘀咕著:把這根玉米棒拿回奶家去!   我握著玉米棒,剛剛走到倉庫的門口,迎面走過來一個六十開外的老人,他身材臃腫不堪,渾身散發著嗆人的煙草味,尤其可笑的是,在他那醬塊般的腦袋右上端,非常顯眼地突起一個又大又紅的肉包包,看到他這般尊容,更讓我討厭得沒法形容。   「小子,」長著大肉包的老人用手中的長煙桿指著我手中的玉米棒:「這是生產隊的苞米,是國家的財產,你可不能隨便拿哦,送回倉庫去!」   「我,我,我沒拿,我只是隨便玩一玩,玩完了,我還會放回原地的!」   「嘿嘿,」老人和善地笑了笑:「你倒是鬼機靈啊,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啊,嗯?」   「老張家的,我是張家的,」   「老張家?」老人狠狠地吸了口低劣的煙葉,一對昏暗的眼睛久久地盯著我:「老張家?老張家,嗯,我咋沒看見過你啊?嗯,」   我不再理睬他,再度溜進倉庫裡,我心有不甘,決意要把這穗玉米棒,偷回奶奶家去,讓奶奶一家人,吃頓飽飯,可是,怎麼才能偷回去呢?   我握著玉米棒,掃視一眼空空如也的倉庫,哈,有了,倉庫的後牆,與奶奶家的院子緊緊相連,後牆處有一扇呲牙咧嘴的破窗戶,我頓時來了靈感,小手一揚,沉甸甸的玉米棒嗖地一聲,鑽過破窗扇,飛進奶奶家的院子裡。   我興奮的蹲下身去,又揀起一穗,又如此這般地投過破窗扇,扔進奶奶家的院子裡,我越干越得意,一穗又一穗的玉米接二連三地投進奶奶家的院子裡,看到倉庫裡再也尋覓不到一穗玉米棒,我終於拍拍手上的灰土,歡天喜地的溜出倉庫,翻過土坯牆頭,回到奶奶家的院子裡。   我扯過爺爺背豬草用的柳條筐,將散落在院子裡的玉米棒一一拾到柳條筐裡,然後吃力地拽拉著沉重的柳條筐:「奶奶,奶奶,」   「哎,大孫子,什麼事啊!」   奶奶循聲趕來,見我拚命地拽拉著裝滿玉米棒的柳條筐,奶奶驚訝地地望著我,她又瞅了瞅生產隊倉庫的破窗扇,立刻明白了一切:「大孫子,」奶奶一把奪過柳條筐:「這可不行,這是小偷做的事情啊!」說完,奶奶手腕一用力,非常輕鬆地挎起了柳條筐,另一支手拉住我:「走,力啊,咱們給生產隊送回去!」   「唉,」我跟著奶奶,怏怏地走出院門:「奶奶,這點苞米,放到倉庫裡,也沒什麼用處啊,人見人踩,毛驢子也啃,」   「那也不行,這是生產隊的,放在那裡,就是爛掉,也不能拿的,懂嗎,大孫子,」剛剛走進生產隊的院子,奶奶便嚷嚷起來:「老楊包,老楊包!」   「哎,」腦袋上頂著大肉包的老人聞聲迎了過來,奶奶將柳條筐放到地上:「嘻嘻,老楊包,這是我孫子淘氣的時候,扔到我家院子裡的,我把它都送回來了!」   「哈哈,」老楊包將吸完的大煙桿往褲腰上一別,粗糙的大手友善地掐擰一下我的臉蛋:「小子,你不是跟我說,隨便玩玩嗎,怎麼,都玩到你們老張家的院子裡啦,嘿嘿,好個淘氣包啊!」   他又將頭轉向奶奶:「嗨呀,老張太太,你可夠認真的,算了算了,這點破苞米扔在那裡也是爛掉,小孩子淘氣,就拉倒吧!」   「那可不行,」奶奶不容分說地將柳條筐裡的玉米棒,悉數傾倒回倉庫裡,老楊包笑嘻嘻地瞅著我,問奶奶道:「這小子,是你什麼人啊,以前,我咋沒見過吶!」   「哦,」聽到老楊包的話,奶奶的臉上立刻浮現出自豪的神色,美滋滋地說道:「老楊包,你當然不認識他,他是我大兒子的小子,我的大孫子啊!」   「啊——,」老楊包眼前一亮:「豁豁,就是,就是,就是那個念大書的,留過蘇的,大倉子的兒子?嗯,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讓我好好地看看!嗯,還別說,真像他爹啊!」老楊包拍著我的肩膀繼續說道:「嘿嘿,像你爹,真像你爹,不僅顧家這點,特像你爹,翻牆頭那靈巧勁,更像大倉子小時候,嘿嘿,」   奶奶與老楊包寒暄一番,便拉起我的手,回到家裡,奶奶諄諄告誡我道:「大孫子,人,再難,再窮,也不能伸手偷別人的東西,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啊!」   「喂,」奶奶前腳剛剛邁進家門,身後傳來陣陣喊聲:「喂,姥姥,」我回頭望去,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英俊灑脫的男青年,他滿臉堆笑,畢恭畢敬對奶奶說道:「姥姥,今天晚上,大隊要開批鬥大會,姥姥,你可一定要參加哦,可別像上次似的,說去,結果,點名的時候,就缺姥姥你家!」   「大侄,」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他,就是隊長,我的大外甥!」   「嗨,」奶奶苦笑道:「永威啊,上次開會,你姥爺突然犯了病,我倒是想去,可是,你姥爺又是抽又是喘,外孫子,你說,我敢離開家麼?」   「姥姥,」奶奶的外孫子隊長一臉難色地說道:「姥姥,姥爺有病,你離不開家,就派我舅去唄,這次,可一定要準時參加會議哦,公社有了新規定,不參加生產隊組織的革命活動,年終是要扣工分的啊!」   「姥爺,」大表哥走進屋子裡,關切地問候著爺爺:「姥爺,你的身體最近可好哦?」   「嗯,還行,」土炕上的爺爺板著枯黃的病臉不屑地對外孫子道:「哼,你們這些人啊,沒正形,就是沒正形,一年到頭,什麼正經事也不幹,不是練唱歌,排舞蹈,就是開批鬥大會,唉,啥人能架住這麼折騰啊?打死我也不信,整天介扯著嗓子唱歌,扭著屁股跳舞,舉著拳頭喊口號,就能吃飽飯,穿暖衣服,過好日子?唉,真是沒正形啊,這可怎麼辦吶!」   「唉,」大表哥歎了口氣:「姥爺,我也是沒法子啊,上級有精神,」   「嘿嘿,」我與老姑站在外屋,我以挑釁似的口吻對老姑說道:「老姑,你不是說,隊長是你的大外甥麼,你敢叫他麼,我聽聽!」   「哼哼,」老姑衝我撇了撇嘴:「大外甥,大外甥,」   「哎,」大表哥果然應答道,然後,向我們走過來,臉上帶著些許可憐的卑微:「老姨,有什麼事麼?」   「沒,沒,沒什麼大事!」老姑衝我自豪地一笑,對著大表哥指了指我:「大外甥,這是你表弟弟!」   「哦,」大表哥點了點頭:「老姨,我知道了,我媽跟我說過了,小表弟,」隊長大表哥親切地掐了掐我的臉蛋:「哪天到大表哥家串門去,老姨,」大表哥非常禮貌地向老姑告辭:「老姨,我得走了,我還有事!」   「去吧,去吧!」老姑得意地擺擺手:「去吧,去吧,忙你的事去吧!」待大表哥走出屋外,老姑一臉得意地對我說道:「怎麼樣,大侄,你大表哥雖然是隊長,在生產隊裡再怎麼厲害,可是,一到了我的面前,也得規規矩矩的,嘻嘻,誰讓我是他老姨吶!」   「嗨嗨,」奶奶打斷還在喋喋不休的爺爺:「老頭子啊,你就少勒勒幾聲吧,還是尋思尋思,讓誰去開會吧,你沒聽你外孫子說麼,不去,要扣工分的!」   「哼,」爺爺忿忿地說道:「愛誰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   「你,這個該死的老頭子!」奶奶虎著面孔嚷嚷道:「你,這也叫一家之主,什麼事情也不肯出頭,唉,這也叫個大老爺們!」   「我看不慣!」爺爺堅持道:「我就是看不慣,沒正形!」   「媽——,」二姑插言道:「我爹不願意去,也別難為他啦,還是我去吧!」   「唉,」奶奶指著爺爺一臉不悅地嘟噥道:「你呀,你呀,你的書算是白念了,什麼看得慣,看不慣的,這與你一個小草民有什麼關係?你看不慣,就讓孩子出頭,孩子才多大啊,萬一碰到點什麼事情,後悔都來不及。   你忘沒忘,土改那年,斗地主,你不去,就讓大倉子去,那天晚上,大倉子開會回來,一宿也沒睡好覺,一閉上眼睛就亂喊亂叫:我怕,我怕,我怕,看到孩子嚇成那樣,我也一宿沒睡覺,就那麼抱著大倉子整整一宿。   我問他:大倉子,你怕啥啊?你沒聽到孩子怎麼說的麼:媽——,我怕,他們可真狠啊,把地主吊在房樑上,把褲子扒下來,往死裡打,一邊打,一邊問他:你家的金怠財寶都藏到哪去啦,地主說:沒有啦,沒有啦,我什麼都沒有啦,都讓你們給沒收啦。可是,他們不信,還是往死裡打,最後,只聽撲哧一聲,從地主被打爛的屁股裡,哧哧哧地竄出臭哄哄的稀屎,……」   奶奶越說越激動:「你啊,你啊,你啊,什麼大事小情都不出頭,全是大倉子的事,分地的時候,工作組讓每家派一個人,拿著四根木頭橛子,這事,你也讓大倉子去,工作組長 著大伙走到地頭,手榴彈一扔,轟的一聲,大伙便開始往地裡跑,找到合適的地方,便釘橛子佔地,可是,大倉子太小,根本跑不過那些個大老爺們,結果,好地都讓人家給占完了,大倉子只佔了一塊誰也不肯要的澇窪地!」   「哼,」爺爺依然振振有詞:「我就是看不慣,我就是不去,這就是沒正形,哼,……」   「媽——,」姑姑拽了拽奶奶的衣袖:「都別吵了,爹身體不舒服,不願意去,就別去了,我去,我開會去!」   「二姑,」聽到爺爺和奶奶這一番爭吵,我對傍晚將要召開的批鬥大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聽到二姑要頂替不願隨意拋頭露面的爺爺去參加會議,我拽著二姑的玉手央求道:「二姑,我也要去,我要也去!」   「不行,」爺爺警告道:「大孫子,你可不能去,沒準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啊!」   「不,」聽到會鬧出點什麼亂子來,喜歡看熱鬧的我,更加興奮起來,可是,看爺爺臉上那嚴肅的表情,我不禁失望起來,我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哇地嚎啕大哭起來:「嗷——,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嗷——,……」   靜靜的遼河 (八)   「好,好,好,」二姑蹲下身來,親切地將我拽到她的身後:「去,去,大侄,二姑帶你去,別哭了!」   「我也去!」老姑也來了興致:「我也去,我也去!」   「芳子,」當二姑背著我走出房門時,奶奶不放心地叮囑道:「芳子,小心點啊,站在旁邊點個卯,湊個數,就行了,可千萬別圖著看熱鬧,往人堆裡扎哦!」   「放心吧,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看什麼熱鬧,不得不應應點!」   黑漆漆的夜色,猶如一塊碩大無邊的帷幕,死死地罩裹住大隊部的上空,凌亂不堪的院子裡,早已聚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那份嘈雜,那份喧囂,活像是無數只蒼蠅大集合,嗡嗡地亂叫著,讓人心煩意亂。   在院子的中央,臨時搭起一個簡易的大木台,十五六個穿著綠軍裝的青年男女,伴隨著懸掛在電線桿上的高音大喇叭流出來的剌耳的樂曲聲,非常賣力地舞動著身軀,樣子既滑稽又可笑,使我不禁想起在家中陽台上所目睹到的那一幕幕。   「哎呀,二丫頭,你還別說,跳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呢,喂,我說,二丫頭哇,你對像讓你跳哇?」台下的人群吵吵嚷嚷著:「肏,跳一個晚上的忠字舞,給兩天的雙份工分,誰不跳哇!」   「豁豁,黑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跳舞啦,我咋不知道他還有這兩下子呢!」   「工分啊,還不都是為了幾個工分啊,大家不都是這樣說麼:有錢能使鬼推磨麼,你們說,黑小子笨不笨,笨吧,笨得都出了名,可是,為了工分,竟然學會跳舞啦!啊——,」   「嘻嘻,你看,馬麗的屁股可真夠大的啊!」   「……」   「走,快走,別他媽的窮磨蹭!」   幾個懷裡摟著大桿槍,嘴裡叨著煙卷的壯年男子,陰陽怪氣地推搡著一個胸前掛著大牌子的瘦老頭,搖頭晃腦地走進生產隊的大院子裡:「快走,快走,磨蹭個啥啊,早晚你也是躲不過這場批鬥會的。」   「你們,你們,」瘦老頭打著趔趄,在幾個壯年男子的推搡之下,絕望地嘟噥著:「你們,你們,乾脆把我斃了算啦,這麼天天折騰,我可活夠啦!」   「哎呀,你瞅你,」一個倒背著長槍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嘿嘿,你啊,你啊,這是何苦吶,這上的是哪門子火呀!晚上吃完飯,閒著沒事幹啥呀?大傢伙就當鬧著玩唄,都消消食,何必當真啊!嘿嘿,」   「唉,」   瘦老頭無奈地歎息一聲,很不情願地爬到木台上,大表哥隊長一聲喝令,正專心跳舞的青年男女立刻嘩嘩地站成一排,一溜小跑地走下木台。   大表哥隊長信步走到木台上,他先是瞅了瞅呆立在木台中央的倒霉蛋、哆哆嗦嗦的瘦老頭,然後,清了清嗓子,不耐煩地揮動著雙手:   「靜一靜,靜一靜,大家靜一靜,都別瞎嚷嚷啦,肅靜,肅靜,……,咳——咳——,今天,咱們生產大隊召開憶苦思甜批鬥大會,請社員同志們踴躍發言,控訴萬惡的舊社會,歌頌社會主義新中國!歌頌我們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中國共產黨,歌頌我們偉大的 袖毛主席!」   「嗨,」台下悄聲嘀咕起來:「還憶個什麼苦哇,現如今,還趕不上早頭呢!早頭再咋的,也能吃飽飯啊!」   「是啊,早頭給地主種地,一天下來,工錢一分不少,還供頓飯,有酒有肉,一色的豬肉燉粉條子,現在,」   「現在,在生產隊干一天的活,累得 青臉子腫的樣,回到家裡,別說什麼酒啊、肉啊的,白菜湯能喝上,就他媽的燒高香,磕響頭嘍!」   「……」   「喂,」大表哥隊長煞費苦心地一番宣傳動員之後,熱切的目光掃視著嗡嗡亂叫的台下:「喂,大家倒是積極發言啊,怎麼,怎麼啦?」   令大表哥隊長無比失望的是,他那熱辣辣的目光所過之處,原本嘰嘰喳喳、一片紛亂的木台下,卻突然死亡般地沉寂下來,沒有一個人響應大表哥隊長的號召,跳上台來控訴舊社會,歌頌新社會。   「哼,」大表哥隊長板著面孔吼叫起來:「你們啊,你們,平時沒事的時候,比他媽的誰都能瞎掰唬,這不,一到了動真章的時候,都他媽的啞吧啦!」   「嘿嘿,」一個紅臉漢子幸災樂禍地悄聲嘀咕道:「嘿嘿,再這樣沉悶下去,這次批鬥大會就得他媽的卡殼,我看隊長他怎麼向公社交待!」   「呵呵,」另一個操著雙手的漢子接茬道:「弄不好,沒準隊長頭上那頂剛剛戴上的烏紗帽就得弄飛嘍,嘿嘿。」   「二寶子!」   大表哥隊長突然嚷嚷道:「二寶子,你過來,你來控訴控訴這個大地主劉有德是怎麼剝削你爹的!」   「是!」   一個看上去剛剛二十出點頭的年青人應聲跳上大木台,健步走到大地主的身旁,一把拽住大地主的衣 子。   「嘻嘻,又扯這個啦!又用工分僱人嘍!」   「就他啊,解放後才生出來的,懂個屁啊!」   「是啊,這二寶子小學還沒念完吶,他知道什麼叫剝削、什麼叫壓迫啊?」   「可是,咋的也比他爹強啊,你忘啦,上次開批鬥會的時候,隊長費盡了心機,把他爹勸上了台,哈,你沒聽到,這老東西都說了些什麼:唉,要說早頭那些事啊,這個劉有德還算比較仁義的,我們這些幫工的晚來一會,早走一會,或者少干一點,人家從來不說什麼,上頓下頓都有菜,還有豬肉燉粉條子呢!」   「嗨,是啊,隊長一聽, 子都氣得歪到一邊去啦,這,這他媽的是什麼啊,這哪裡是批鬥啊?」   「嗯,沒辦法啊,為了完成任務,隊長只好嘴對嘴地教二寶子,如何如何控訴地主的罪狀!」   「劉有德,」二寶子拽著大地主的衣 子,惡聲惡氣地罵道:「你他媽的有什麼德啊,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可把我爹給剝削苦啦,我爹辛辛苦苦地給你幹活,你只給那麼一丁點工錢,這點錢能幹個啥呀?嗯?你給我爹吃的飯,裡面儘是砂子,吃著都磣牙。你這個黑心的大地主。打倒地主惡霸!」言罷,二寶子揮舞著營養不良的乾巴拳頭:「打倒地主惡霸!」   眾人在木台下機械的揮舞著瘦拳頭,有氣無力地隨聲附和著:「打倒地主惡霸!」   「社員同志們,跟我一起喊啊:一、二、三,」大表哥隊長拚命地揮動著拳頭:「無產階級專政萬歲!」   「毛主席萬歲!」   「……」   「臭地主,呸!」   二寶子還覺得不夠解恨,衝著垂頭喪氣的老地主臉上惡狠狠地吐出一口粘痰,然後嘿嘿笑著,開心地走下台去。   眾人無聊地折騰著那個倒霉的老地主:「劉有德,你家的地到底在哪個位置啊,你還能找得到嗎?」   「找不到啦!」   「劉有德,你是憑什麼攢那多錢,置下那麼多的田產啊!」   「唉,別提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產都是俺家祖祖輩輩省吃 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啊,細細想來,有什麼用哇!」   「……」   「啊!不好啦!盧清海放火啦!」   憶苦思甜大會正在荒唐可笑地進行著,突然,大隊部的西側莫名其妙地竄起滾滾濃煙,繼爾,又揚起熊熊的烈焰。   「不好嘍,殺豬匠又喝醉了,又開始打老婆嘍!」   「哈,走哇,看熱鬧去啊!」   嘩啦一聲,黑壓壓的人群丟下焦頭爛額的老地主,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路洶湧著,嗡嗡亂叫著,嘩啦啦地衝向烈焰翻滾的地方。   「別跑,別跑啊!批鬥會還沒有開完呢!」大表哥隊長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盡力阻止著四散奔逃的人群:「別跑啊,別跑啊,都別跑哇,批鬥大會還沒開完吶!」   可是,大表哥隊長的努力是徒勞的,整個院落很快便空空如也,僅剩台上那個掛著大牌子的老地主,孤苦伶仃地東張西望著。   「哼,」望著漸漸消散在夜幕中的片片黑影,大表哥隊長怒火萬丈:「哼,跑吧,跑吧,明天,每人扣你們一天的工分!」   「啊——,啊——,」   爛醉之後的縱火犯盧清海,就是白天在生產隊院子裡用極其慘忍的手段殺死兩頭將自己的一生全部無私奉獻給人們的老母牛的屠夫,飽餐一頓煮牛肉之後,他又理所當然地喝得酩酊大醉,這絲毫亦不足為怪,生產隊的社員們誰都清楚,盧清海每飲必醉。   每醉之後,屠夫盧清海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凶暴無比地毆打自己的老婆,然後,再把早已折騰得空徒四壁的家,重新折騰得一埸糊塗。今天晚上,屠夫盧清海乘著酒興,非常滿意地砸爛了家裡僅存的桌椅和碗筷。   「你,你,」屠夫的老婆徒勞地阻攔著自己的醉鬼丈夫:「你他媽的不過日子啦,喝點馬尿就窮耍!」   「豁,他媽的,」   屠夫盧清海一把將老婆推倒在地,盛怒之下,竟然不可思議地剝光老婆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後,一腳將其踢出門外:「滾,滾,滾吧,騷貨!」   「媽媽,媽媽,媽媽!」看著赤身裸體、披頭散髮的媽媽。屠夫的兒子,就是那個摳掉母牛眼珠的三褲子,嚇得屁滾尿流,拚命地喊叫著,屠夫見狀,索興,一不做,二不休,好似老鷹抓小雞般拎起哭鬧不止的三褲子,顧頭不顧尾地將其胡亂塞進一條油漬漬的麻袋裡,接著,得意洋洋地倒吊在棚頂上。   「我不活啦,我他媽的不活啦,這日子,有什麼意思啊,有什麼意思啊!」說完,屠夫開始縱火焚燒自家的房屋。   「啊——,啊——,我不活了,我要像洪常青那樣,活活燒死,我不活了!」   屠夫手裡拎著一把雪亮的、閃著寒光的殺豬刀,嘴裡還叼著一把長刃刀,望著屋子裡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屠夫的弟弟盧清洲試圖衝進屋子裡撲滅火焰,可是,看見屠夫哥哥凶神惡煞地堵擋在房門口,手裡胡亂揮舞著殺豬刀,他不禁停下了腳步,遲疑起來。   望著眼前這滑稽可笑的場景;望著手舞足蹈,醜態百出的醉漢屠夫;望著津津有味、興災樂禍的人們,我不由得想起高爾基筆下的舊俄羅斯。   「這可了不得啊,一會兒著大了,可沒個救!」黑暗之中,我看到平日裡總是沉默少言的老叔,他衝出人群,一邊說著一邊操起一根大木棍,逕直朝醉漢走去。   「老哥,小心點,那小子可虎啦,喝點燒酒,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二姑抱著我,不安地叮囑著老叔,老姑哆哆嗦嗦地拽著二姑的衣襟,嘴裡一個勁地叫著:二姐,二姐,我怕,我怕!   「哼,」老叔毫不膽怯地回答道:「我才不怕他吶,全是裝的,我今天非得好好地收拾收拾他,看他還學好不!」   「老弟啊,少管閒事,沒用!」眾人紛紛散開,三叔悄聲對老叔說道:「你就少管閒事吧,沒用!」   「我找個機會把他撂倒,你們趕緊上去把他捆住!」老叔叮囑屠夫的弟弟以及另外幾個熱心的壯漢。說完,老叔拎著大木棍,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屠夫。   「滾,滾,」見老叔向他走來,屠夫手中的尖刀再次揮動起來:「滾,你敢過來,我殺了你,我砍死你!」   「來啊,來啊!」老叔右手拎著大木棍,左手毫無懼色地點劃著自己的額頭:「來啊,來啊,你往這砍,往這砍!往這砍啊!」   望著面色沉穩的老叔,屠夫遲疑起來,手中的尖刀抖動起來,老叔一步一步地逼過去,屠夫一步一步地向倒退著。   「砍啊,砍啊,」老叔繼續喊叫著,可是,屠夫手中的尖刀,似乎中了什麼魔法,一動不動地懸在了半空中。   「兔崽子,有種的你倒是砍呢!」老叔大罵一聲,手中的木棍飛快地掄起,還沒有等屠夫醒過神來,無情的木棍已經重重地擊打在他的腰身上,只聽咕咚一聲,可惡的屠夫應聲倒地。   「我叫你往死裡喝,我叫你往死裡喝,這都喝成什麼形啦!」   在木棍的重擊之下,屠夫仰面癱倒在地,嘴裡叼著的長刃刀嗖地飛將出去,光噹一聲滑落在草堆上。屠夫的弟弟和以及其他幾個壯漢見狀,立刻以迅猛之勢,撲將過去,把醉漢屠夫死死按在地上。   望著令人哭笑不得的屠夫哥哥,屠夫的弟弟突然縱聲抽泣起來,繼爾,無情的拳頭雨點般地落在屠夫哥哥的頭上和身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讓不好好地過日子!我打死你,嗚——,嗚——,」   靜靜的遼河 (九)   「五嫂,五嫂,」每天早晨,剛剛爬出被窩,奶奶家的房客,那個姓范的小腳老太太都要捂著浮腫的面龐,憂心忡忡地走進屋來:「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小腳老太太年近五旬,如果不是嚴重浮腫,從她那適中的身材、細白的皮膚,可以想見年輕時,肯定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小美人。小腳老太太薄薄的小嘴巴像只老母雞似地一天到晚咯咯咯地,沒完沒了地念叨著:「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喲——,」這似乎成了慣例,我扒在被窩裡,模仿著小腳老太太的樣子,頑皮地捂著自己的小臉,衝著奶奶喲喲著:「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這孩子,」小腳老太太見狀,衝我苦笑道:「這孩子,好調皮!」   「嗯,」正忙碌著的奶奶,認真地審視一番小腳老太太的面龐:「是有些胖了,老范啊,抓點藥吃吧!」   「唉,」小腳老太太苦澀地咧了咧嘴:「五嫂啊,還抓藥吶,飯都吃不上溜,哪來的錢,抓藥啊!」說著,小腳老太太順手從鐵鍋裡,抓起一塊熱氣滾滾的玉米 ,老姑見狀,氣鼓鼓地嘀咕道:「這個褶子,真不要臉,總吃咱們家的飯,咱們家的飯是白來的啊,咱們還吃不飽吶!」   「老 女,」爺爺輕輕地推了推老姑:「老 女,小點聲,讓她聽到,多不好啊,唉,吃就吃點吧,她,真夠可憐的!」   被老姑嘲諷為褶子的小腳老太太,一邊咀嚼著玉米 ,一邊繼續與奶奶絮叨著她那日益惡化的病情,我與老姑穿上衣服,一前一後,溜出屋門,我一轉身,悄悄地溜進褶子的屋子裡,老姑也隨後跟了進來。   褶子租住的這套奶奶家的房間,冷冷清清、空空蕩蕩。她的行裝極其簡單,僅有兩床棉被,一條褥子,以及寥寥可數的幾件換洗衣服。   在光禿禿的土炕盡頭,放置著兩個裝禎精美的小皮箱,這引起我強烈的興趣。我躡手躡腳地爬上土炕,輕輕地打開小皮箱,老姑也偷偷地湊攏過來,我們兩人同時往皮箱裡張望起來:豁豁豁,皮箱裡面沒有他物,全部都是各種各樣工藝精湛、小巧伶瓏的酒盅、酒杯、盤子、湯匙等等瓷器。   我順手拿走一支小酒盅、一個小盤子和兩把小湯匙。然後,咕咚一聲,跳到地下,老姑衝我使了一個眼色:「快走!」   我與老姑跑到奶奶家的後院,在一處小倉房前,有一塊廢磨盤,我將偷來的瓷器,一一擺放到磨盤上,然後,倣傚著大人們的樣子,衝著老姑舉起了酒盅:「啊,乾杯,乾杯!」   「嘻嘻,」老姑拿起湯匙,學著喝湯的樣子:「喝啊,喝點熱湯吧!」老姑將湯匙伸進嘴裡,又掏了出來,她仔細地欣賞起來:「嘿,真漂亮啊,好精細的湯匙啊,呶,這還鑲著金邊吶!」   「哦,」我也瞅了瞅,憑目視,我感覺這些瓷器一定很貴重,於是,我放下小酒盅,站起身來:「老姑,如果你喜歡,我再拿幾個來。」說完,我再次跑向褶子的屋子,我正欲邁過高高的門檻,突然看見褶子盤腿端坐在炕頭,見我站在門口,一臉不悅地嚷嚷道:「好哇,你這個小傢伙,敢偷我的東西,等我告訴你奶奶去。」   褶子果然毫不客氣地在奶奶面前,奏我一本,奶奶立即把那個酒盅、小盤子和小湯匙送還給她,褶子小心奕奕地接過來:「五嫂啊,不是我這個人特,其實,這些盤盤碟碟的,根本不值幾個錢,可是,可是,我就是捨不得它們啊,這些東西可都是,都是,……」說著說著,褶子突然哽噎起來,傷心的淚水辟哩叭啦地滴落到地板上。   嗨——,這個老太婆啊,我就拿了你一個酒盅、一個小盤子和一支湯匙唄,你就哭起 子來啦,真是沒出息啊,太小氣了。   哼,我和老姑站在褶子的身後,不約而同地衝她哼哼一聲,吐了吐舌頭,然後,溜出屋外,在窗戶低下玩耍起來,一邊玩耍著,我一邊隱隱約約地傾聽著褶子沒完沒了的嘮叨聲。   「你怎麼啦?」奶奶關切地問道。   「唉,五嫂啊,那些箱子我從來都不願打開,一看見這些東西,我就,我就,……,我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哦,別哭了,來,上炕坐坐!」奶奶將褶子讓上炕頭。褶子抹了抹眼睛,繼續說道:「五嫂啊,我是個苦命的人啊,……」   「哎,這個年景,誰的命好哇!」奶奶打斷褶子的話:「就說我吧,奔奔波波的一輩子啦,什麼髒活、重活、累活沒幹過啊,可是,到頭來還能怎麼樣呢,還是吃不飽,穿不暖啊!」   「五嫂啊,你命苦也就是多挨些累,比我多吃點糠、多咽點鹼菜,可是,誰的命也沒有我的命苦哇!」褶子繼續講述道:「五嫂哇,我的老家在關裡,七歲那年,我的父母再也養不起我們這些孩子,便將女孩子一個接一個地賣掉,只留下二個兒子。   買我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皮膚較黑的女人,叼著長煙袋,她把我帶上火車,一直坐到關外的奉天,到了她家我一看,就明白她家是幹什麼的啦,原來是開窯子的。她和他老爺們養了五六個姑娘,為他們接客賺錢,我一個才七歲多一點的女孩子,要給他們全家,還有那些姑娘們洗衣服,燒火做飯,一天到晚,累得都上不去炕,有時幹著、幹著就睡著啦,黑女人惡狠狠地把我打醒,不許我睡覺。   十三歲那年,黑女人突然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一個軍官家裡。晚上,軍官回來後,讓我跟他睡覺,說是什麼給我開苞:我給了你媽媽五十塊現大洋啊,這個騷 娘們可真夠黑的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嘗嘗鮮,過來!   我才十三歲,那個軍官已經快六十啦,他把我折騰得一宿也沒消停,又粗又長的大雞巴拿過來就往我的屄裡面插,疼得我爹啊、媽啊,又哭又喊,這還不算,還用好幾根手指使勁摳我的屄,弄得滿床都是血啊!接著還讓我 他的大雞巴,那上面淨是我屄裡的玩意,還有我流出來的血, 心死人啦,不 是絕對不行的,他叭叭地扇我的嘴巴。」   褶子頓了頓,喝下一口奶奶遞過來的熱水:「唉,從那天以後,我便不分白天晚上,只要有客人來,管你是正在吃著飯,或者睡得正香,馬上就得陪著客人睡覺,也就是跟他們肏 !那個日子真沒法過啊。   不管多大歲數的、埋汰不汰的、瞎眼的、缺胳膊少腿的、半傻不尖的,你都得接,都得讓他們肏,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也就是這麼點 事。   有時累得連腿都抬不起來啦,睡覺時兩條腿又酸又疼,就是來例假了,黑女人也不讓我閒著, 裡面全是經血,不能肏 ,她就讓我給客人 ,如果好半天 不出來,客人就扇我的耳光, 疼了也不行,也得挨耳光。   嫖客什麼花花道都有哇,壓根就沒把咱當人看,有時,一來好幾個,專挑我一個肏,你上去,他下來,一肏就是好幾個小時啊。唉,我前世做過什麼孽啦,遭老天爺這份報應啊!   有時,我實在不願意幹啦,黑女人就跟她老爺們往死裡打我,用爐鉤子插我的屄,把我綁在椅子上,找來十多個賣苦力的,老闆不收他們一分錢,讓他們輪班肏我,能肏到什麼時候,就肏到什麼時候,直到我告饒為止。   那些個苦力總也沾不到女人邊,有的人可能一輩子也沒玩過女人,今天,他們可算開了洋葷,解了大饞,剛剛射出來不到一刻鐘又硬起來啦,又排著隊等著再肏一次。五嫂啊,哪個女人能經受起這群惡狼沒完沒了的折騰啊,沒有辦法,我只能告饒啦!」   「唉,苦哇!」奶奶同情地歎息道:「這我知道,早頭,我們租的那間房子,離窯子就隔一條街,就是現在鎮上的招待所,剛來的姑娘都不願意幹那個事,老闆真的是往死裡打她們啊,哭喊聲我都聽到了,真慘呀!你的老闆壞事都做絕啦,不能得好死,下輩子再也托不上人!」   「五嫂啊,你算是說對嘍,太對啦,解放後,她家老爺們被八路給斃啦,而她則被送到煤窯配給了煤黑子。一提起煤窯,我就打冷戰,黑女人每個月都約麼著下窯的煤黑子,差不多要開 啦,便 著我們幾個姑娘去煤窯接客,由於□錢相當便宜,許多挖煤的人都願意幹。   這可苦了我們幾個姑娘,一天到晚都不用下炕,兩腿一掰,一個接一個上來肏,肏到最後,屄都麻啦,什麼感覺也沒有啦,褥子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煤黑子射出來的玩意。這就叫報應,為了多掙幾個錢,黑女人拿我們當牲口使,到頭來,她被配給煤黑子,成天讓煤黑子肏,活該。」   「挨,女人那,到這個世上就是受苦來的!」奶奶感歎道。   「光復那年,」褶子繼續說道:「光復那年,老毛子殺進了奉天城,奉天的臨時政府出錢組織窯姐,說是慰勞幫咱們中國人趕走小鬼子的老毛子,黑女人見錢眼開,便把我們幾個姑娘全都送了過去。   我的媽啊,五嫂啊,我這輩子可是什麼都見識過啦,老毛子的大雞巴長得嚇人,簡直快趕上驢雞巴長啦。渾身上下全是黑毛,還有紅毛,長黃毛的也不少。老毛子好像特別愛玩女人,他們身高馬大,拎起我來,就像拎起一支小雞似的,大雞巴肏得我死去活來,他們的身上有一股嗆人的臭味。」   「老毛子更不是物,」奶奶憤憤地說道:「不管是小鬼子,還是老毛子,沒有一個是他媽的好 ,老毛子就愛女人,他們一來,到處找女人,嚇得女人都不敢出屋,好人家的 女沒少讓他們糟踏。」   「是啊,政府的官員跟我們說啦,讓我們為蘇聯紅軍服務,免得奉天城裡的良家婦女受騷擾。後來,老毛子撒走啦,國軍和八路打了起來,黑女人帶著我們幾個姑娘準備去遼陽她的老家避災,半路上遇到一股鬍子,啊,命該如此,我的救星終於降臨啦。   鬍子頭頭叫老二哥,騎著棕色的高頭大馬,他攔住我們,向黑女人要錢,你說這個黑女人有多麼狠毒吧,她一輩子都是鐵公雞,從她身上你一根毛也休想拔下來。她哭天喊地說自己沒錢。   老二哥不管那個,沒錢,沒錢你們就全都跟我走,黑女人在別人面前敢耍橫,遇到鬍子可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啦!她跟老二哥說:錢我是沒有哇,如果你願意要我的姑娘,相中哪個你就 走哪個。謝天謝地,老二哥相中了我,因為我是最年輕的一個。」   「是啊,跟上一個固定的主更好!」奶奶說。   「五嫂,誰說不是呢,說句實在話,我與老二哥過了幾年好日子,這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那些碟碟碗碗就是我跟老二哥過日那咱用過的,你孫子玩的那個酒盅是老二哥喝酒時用過的,我一看見那個酒盅,就,就,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那你們怎麼不在一起過啦?」奶奶問道。   「唉,別提啦,我就是這個命啦,老二哥有好幾個姨太太,可是,他對我最好,我給老二哥生了一個兒子,解放後,老二哥因為當過鬍子,被政府給槍斃啦。唉,……」   「那你們的兒子呢!」   「兒子,兒子,我的那個兒子長大後,聽說我是幹那個的,說什麼也不跟我在一起過,說是丟人,寒磣!唉,我啊,……沒辦法,只有四處流浪,一個人到處租房子住。我還有點錢,都是老二哥臨死前留給我的,老二哥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人啊!」   「……」   「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每天早晨,褶子都要履行她的慣例,捂著臉,跑到奶奶的屋裡來:「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喲,」我還是如此這般,扒在被窩裡,學著她那可笑的樣子,雙手捂著臉:「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胖了!」   褶子的浮腫病越來越嚴重,最後,終於癱倒在土炕上,再也爬不起來,目睹她那痛苦不堪的境況,奶奶真誠地安慰她,並主動給她換洗衣服。   「五嫂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唉,我這輩子呀!」   「別傷心,想開些,人不都是一樣,我比你強不到哪去,不也得活著。你遭的罪多,我受的累多,我那個累法你是沒有看著哇。混吧,人,就這麼回事吧,什麼好啊、賴啊的,湊和活著吧!」奶奶一邊給褶子脫下粘著糞便的髒衣服,一邊解勸著她:「你別上火,想吃點什麼?我給你下碗麵條吧,雞窩裡好像還有兩個雞蛋,我給你打到麵條裡!」   大表哥隊長獲知此事後,立即將情況報告給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派人設法將褶子的兒子尋找到,她的兒子租來一輛馬車,很不情願的將褶子接回家去。   「小子,你可就是你的不對啦,」奶奶提著褶子的皮箱,放到馬車上,毫不留情地教訓著褶子的兒子:「管怎麼的,她也是你的媽啊,是她生了你,沒有她,能有你嗎?她願意幹那個嘛?不都是逼的嗎?」   褶子的兒子低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   病入膏荒的褶子,氣息咽咽地躺在馬車上,走遠了!   ……   靜靜的遼河 (十)   「汪——,汪——,汪——,」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揮舞著長竹竿,瘋狂地追趕著大黃狗,被我折騰得半死,飽嘗羞辱的大黃狗,可憐巴巴地哀號著,不顧一切地衝出院子,逃到公路上。   「喂——,」我正欲繼續追趕大黃狗,身後傳來陣陣喊叫聲,那低壓的、有些沙啞的嗓音,我感覺著比較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我握著竹竿,扭過頭去一瞧,只見公路的盡頭,搖搖晃晃地駛過來一輛吱嘎作響的破自行車,上面坐著一個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的男人,大舅,是大舅!   我正握著竹竿發呆,破自行車已經嘎吱一聲,停在我的身旁,大舅嗖地跳下自行車,我發現,在他破衣爛衫的身後,挎著一部明晃晃的照相機,大舅和顏悅色地抓住的我小手:「陸陸,什麼時候到你奶奶家來啦!」   「大舅,」我掙脫開大舅的髒手,屏住了呼吸,盡一切可能地不想嗅聞到大舅身上的異味:「大舅,我,改名嘍!」   「哦,大外甥,改成什麼名字啦?」   「小力!」   「嘿嘿,」   「哎喲,」奶奶迎出院門,熱情地招呼著大舅:「大外甥,快進屋!」奶奶將大舅讓進屋子裡,病臥在土炕上的爺爺,慌忙抓起身來:「快坐,快坐,大外甥!」   「五姨父,」大舅與爺爺道過寒暄,便摘下他的相機:「五姨父,來,我給你照張相!」   「別,別,我不會照相!」   儘管爺爺不停地擺手拒絕,大舅還是用他那嫻熟的技藝,給爺爺留下一張珍貴的照片,這張照片,永遠被我收藏起來,在此,我要真誠地謝謝我的大舅!   奶奶和二姑開始忙碌起來,給大舅燒火煮飯,老叔特別給大舅打來半瓶白酒,那天,大舅喝得很滿意,望著大舅那喝得紅通通的面頰,奶奶問道:「大外甥,怎麼樣啊?給社員們照相,夠混生活的吧!」   「嗯,」大舅點點頭:「五姨,還行,不這樣,咋整啊,不過,總是偷偷摸摸的,讓公社發現了,就得收拾我啊!」   「大外甥,」奶奶鄭重地告誡道:「以後,要少喝酒,多加小心,你已經不小了,要知道好好地養家啊!」   「是啊,」大舅深有感觸地說道:「喝酒是耽誤事啊,如果不是喝酒,我也不會被照相館開除,落得個今天的下場,沒有工作,偷偷摸摸地給人照相,掙點小錢!」   酒足飯飽之後,大舅抹了抹嘴巴,推著吱嘎作響的破自行車,嘟嘟噥噥地走出屋來,見我正與老姑在院子裡玩耍,大舅瞪著混濁的眼睛,興沖沖地對我嚷嚷道:「大外甥,走,到大舅家住幾天吧!」   「這,」我遲疑起來:「不,」聽到大舅的話,我很為難,說句實在話,我的確不願意去大舅家,看到舅舅這身打扮,我便能推斷出他的家,將會是什麼模樣:「不,不,我不去,大舅,我要跟老姑玩!」   「嗨,」大舅說道:「大舅家也有人跟你玩啊,有你的表姐小姝,還有你的表弟小小,還有,」   「去吧,」奶奶不情願地勸我道:「大孫子,好不容易回趟老家,怎麼能不去姥姥家看看吶!去吧,大孫子!」奶奶繼續說道:「去吧,大孫子,去你姥姥家呆幾天吧!」   「嘿嘿,」大舅聞言,頓時眼睛一亮,他微微一笑,將我抱上了破自行車:「走吧,」說完,大舅張開雙手,推起破自行車,我呆呆地坐在破自行車後,無意之中,目光又落到大舅的屁股蛋上,哇——,那塊破布丁仍然可笑地掛在大舅的屁股後面,不停地搖來晃去。   一路上,大舅熱情地與我閒聊著,我則心不在焉地應承著,一雙眼睛總是不肯離開大舅屁股蛋上那塊破布丁。   大舅推著我,且走且聊地走出大約十餘華里,來到一個狻具繁榮景相的小鎮子,在一條橫穿小鎮的街路上,在一處高大的、堅固的、青磚灰瓦的、古裡古氣的北方傳統民宅前,大舅終於止住了腳步:「大外甥,到了,姥姥家到了!」   我尾隨在大舅的身後,膽怯地走進陌生的、用厚重的青磚砌成的,幽深古樸的院子裡,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大舅的屁股蛋,大舅將破自行車嘩啦推到磚牆邊,然後,大聲小氣地衝著黑沉沉的屋子裡喊叫道:「媽——,爹——,你們看,誰來了?」   「哦,」紮著小圍裙的姥姥第一個溜出屋門,衝著我假惺惺地微笑著:「哦——,我的大外孫子來嘍,快進屋,快進屋!」   「呵呵,」我吃力地邁過高高的門檻,一個身材矮胖的小老頭,滿臉堆著和善的笑容,真誠地向我點著頭:「啊——,大外孫子來嘍,快進屋,」   「你們,過來!」大舅衝著一女一男,兩個 髒不堪的小孩揮揮手:「來,你們認識認識,他,是你表弟,她,」大舅指著小女孩對我說道:「大外甥,她叫小姝,我的大 女,是你的表姐,他,」大舅又拽過滿臉 涕的小男孩:「他,我的小兒子,叫小小,是你的表弟。」   「嘻嘻,」身著不整的小姝久久地盯著我,然後,衝著大舅說道:「爹,表弟長得真漂亮啊!」   「哼哼,」姥姥冷冷地說道:「這個小丫頭片子,一看見男孩就要先評一評,好看不好看,沒出息!」   「來,到大舅家坐坐!」大舅拽著我的手,走進一間昏暗的屋子裡,凌亂不堪的土炕上,坐著一個身材高佻的女人,原本雪白色的襯衣已經變成烏黑色, 口處結滿讓人 心的油泥。她赤著一雙大長腳,因長時間不曾用心清洗過,腳面生滿黑□,狹長的、已經捲曲的腳指甲裡全是黑黑的髒泥。   高個女人正毫無頭緒在擺弄著一張張亂紛紛的、剛剛漂洗出來的照片。見我進屋,她慌忙站起身來,呆呆地望著我,大舅瞟了她一眼:「瞅啥啊,這是我大外甥,省城來的!大外甥,她,是你舅母!」   「嘻嘻,」毛手毛腳、大大咧咧的舅母怔怔地衝我笑了笑,然後,蹲下身去,繼續擺弄起滿炕的照片。   「哎喲,媽——,你又搞錯了!」   站在土炕邊的表姐小姝順手拿起一支小紙口袋,皺著眉頭提醒舅母道:「媽——,你又搞錯了,這張照片是老李家的,你怎麼裝到老馬家啦!」   「是麼,」舅母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我咋又忘了吶!」   「大外甥,」大舅呼地掀起炕邊的大木櫃,沒頭沒腦地掏出蘋果和白梨,非常大方地塞到我的手上:「吃吧,吃吧,吃完還有!」   慘淡的陽光無神地映照在屋子裡,亂紛紛的土炕上散發著難以忍受的荅銈藂,早已失去本色的被褥以及髒衣服,扯得滿炕都是。窗框上的玻璃掛滿污漬,早已看不清楚外面馬路上的行人和車輛,窗框上的灰塵足足有古 錢那般厚重。   「表弟,」小姝放下紙袋,走到我的面前:「咱們到院子裡玩一會去吧!」   「好的,」我跟在小姝和小小的身後,來到陌生的院子裡,我一屁股坐在一塊廢棄的石磨上,小姝也緊貼著我的身子坐了下來,小手輕輕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轉過頭去,面無表情地瞅著表姐小姝。   小姝的膚色稍深,但卻相當的細嫩,那紅撲撲的,因缺少清潔而泛著微微膚屑的臉蛋,閃現著迷人的光澤,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呼扇呼扇地眨巴著,長長的、亮晶晶的黑睫毛可愛的晃動著,肥實的小嘴唇頑皮地上下舔吮著,肉墩墩的身體,散發著股股女童特有的奶香:「表弟,你家遠麼?」   「遠,」我非常簡單地答道。   「你家漂亮麼?」   「漂亮,比這裡漂亮多了!」   「表弟,以後,能 我去你家串門麼?」   「能,如果你願意,我就 你去!」   「太好了,謝謝你,表哥!」   「小姝,小小,大外甥,」大舅走出屋來,衝著我們喊道:「飯好了,都進屋吃飯吧!」   「來,大外孫,」姥爺熱情地將我抱上炕去。   我悄悄地審視著身旁陌生的姥爺,憑直覺,我認為這是一個性格溫和的老人,他身材矮胖,腦袋渾圓,謝頂的額頭,閃爍著剌眼的光澤。   我特別留意了一下他那寬大、肥實的手掌,望著姥爺那並不出色、更談不上漂亮的雙手,我的耳畔不禁響起爸爸的話語:你姥爺可不簡單啊,他的手藝相當高超,尤其是包出來的 子,遠近聞名,憑著這份手藝,你姥爺開了一家飯館,字號:廣興發!嘿嘿,你姥爺的願望是廣興發,不興賠!   現如今,姥爺慘淡經營了大半生的廣興發飯館,早已收歸國有,而飯館的主人,我的姥爺,則成為廣興發飯館裡普普通通的一個燒菜大師傅,每月 取為數不菲的薪水。並且,姥爺傾盡一生積蓄置辦的這套古樸的大宅院,也給政府悉數充公,只留給姥爺家三個小屋子,鎮政府用其餘的房間以及寬敞的院子,興辦起一家農業具廠,我的老叔,就在這家農具廠上班。   與虛榮心極強,喜好炫耀的姥姥完全相反,姥爺從來不跟任何人提及他的過去,更不願談起他的現在,姥爺總是笑笑嘻嘻,每天下班後,走進屋裡,便紮起小圍裙,給一家人燒火做飯。   「來啊,吃啊!」姥爺將筷子推到我的面前,笑吟吟地催促著,我轉過頭來,呆呆地望著擺滿豐盛菜饈的餐桌,心中暗想:難怪姥姥在我家時,總是向鄰居們炫耀她家如何如何有錢,看來,這絕不是憑空吹噓啊!姥姥家的餐桌上,儘是美味可口的食品,有些食品,我在飯店裡都未品嚐過。   「外孫子!」姥爺夾起一塊香腸,放到我面前的小瓷碟裡:「吃吧,吃吧!」   「嗯,」我低下頭去,仔細地瞅了瞅香腸:「姥爺,你家的香腸怎麼是白色的啊?」   「哦,」姥爺笑道:「外孫子,這是姥爺自己灌的,你嘗嘗,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認真地咀嚼一番,味道的確與商店裡出售的紅色的香腸完全不同:「好吃,好吃!」   「嘻嘻,」聽到我的讚歎,姥爺竟然像個受到老師表揚的小孩子似地嘻嘻笑了起來:「好吃啊,那,就儘管吃吧,嘻嘻!」興奮之下,姥爺肥大的腦袋向上一仰,哧溜一聲,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白酒,望著見底的小酒盅,姥爺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順手拽過一支小酒盅,衝我說道:「外孫子,能不能喝點啊?」   「嗨,你淨瞎扯,」姥姥沒好氣地喝斥著姥爺:「他才多大呀,就讓他喝酒,淨扯淡!」   「哦,不喝就不喝吧,來,外孫子,吃菜吃菜,多吃菜啊!」   「爹!」表姐小姝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問大舅道:「吃完飯,表弟在哪存哦?」   「這還用問,在咱家們存唄,」大舅答道。   「不,」聽到大舅的話,我立刻便聯想起他家 髒的土炕,我拚命地搖著腦袋:「不,不,我在姥姥家存!」當說出「存!」這個字的時候,我自己不禁覺得好笑,入鄉隨俗,到奶奶家沒幾天,我便自覺不自覺地操起了家鄉話。   「好啊,」姥姥說道:「好啊,吃完飯,在姥姥家存,」   「那,」表姐嘟噥道:「那,我也在奶奶家存!」   「行,隨便!」大舅手一揚,而姥姥則皺起了眉頭:「不行,我可不要這個浪三,褶得沒邊!」   「我不,」表姐放下饅頭,踹著小腿,抹起了眼睛:「我不,我不,我要跟表弟一起存!」   「行,」姥爺和藹地對表姐說道:「好好吃飯吧,奶奶說了不算,爺爺說了算,爺爺讓你存,吃吧,吃飯吧,好好地吃飯吧!」   「哼,」姥姥撇了撇乾枯的薄嘴唇:「這個浪三,就願意跟男孩在一起玩,沒出息!」   ……   靜靜的遼河 (十一)   「嘻嘻,」表姐終於如願地與我同被共枕,她的一支小手親親熱熱地抱著我的腦袋,黑暗之中,積滿膚屑的小臉蛋緊緊地貼在我的面頰上,而另一支小手,則不安份地在我的身上到處亂摸,把我抓撓得心神不定,色心狂跳不已。   心中暗暗想道:好個淫邪的表姐啊,在此之前,無論是在自己的家裡,還是在奶奶的家裡,都是我主動向女孩子出擊,抓摸她們的屄和身體,而新認識的表姐,卻出乎想像地向我發起狂攻。   哦,我正傻傻地思忖著,突然感覺到表姐將小手伸進我的胯間,大大方方地握住了我的小雞雞,我更加驚訝起來:我的老天,表姐比我還要好色啊,我所接觸過的女孩子,到目前為止,除了林紅,還沒有第二個女孩子敢這般粗野地抓我的小雞雞,我的色心愈加狂放地搏動起來,藉著從厚厚的窗簾處溜進來的絲絲月光,我默默地盯著對面的表姐。   看到我久久地盯著她,表姐小姝衝我吐了吐濕淋淋的小舌頭,小手非常嫻熟地揉搓著我的小雞雞:「嘻嘻,真好玩,肉乎乎的,滑溜溜的!」   我的小雞雞在表姐不停地把玩之下,漸漸地昂起了小腦袋瓜,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我也毫不客氣地將手伸進表姐的胯間,輕輕地觸摸她的屄,表姐見狀,將光滑的細腿微微抬起,我的手指非常順利地便滑進她的屄裡,隨即便不停地插摳起來,小姝似乎感覺到她的褲頭有些礙事,索性小手一伸,將褲頭拽扯到膝蓋處,同時,小腹不停地向前挺送著:「不唷,不唷,不唷!」   豁豁豁,好個表姐啊,我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淫糜的女孩子,我肆意插摳一番,將手指抽出來,放到 子下,悄悄地嗅聞起來。   「小弟,讓我也聞一聞!」   表姐拽過我的手指,放到她的 孔下,仔細地嗅聞起來,末了,竟然張開小嘴吸含住我的手指,我們默默地相視著,繼爾,彼此間會心地微笑起來,我正欲再次將手指插進表姐的屄裡,表姐突然攔住我,她拽住我的小雞雞,然後,抬了抬秀腿,非常讓我吃驚地將小雞雞夾在她那一片潮濕的胯間,同時,不停地扭動著小屁股,把小嘴湊到我的耳畔:「小弟,你看過《白毛女》麼?」   「看過,怎麼啦,表姐!」   「黃世仁摟住喜兒,就這樣!」說著,表姐更加猛烈地扭動起來:「就這樣,就這樣,把喜兒弄出孩子來了!」   嘿嘿,我心中好生納悶:小人書《白毛女》都快讓我翻開花了,哪有這一段啊?我搖搖頭表示懷疑,表姐神秘地一笑:「小弟,我看的是黃書《白毛女》,嘿嘿,裡面可好玩了!」   就這樣,表姐用胯間緊緊地夾著我的小雞雞,在不停地扭動之中,我漸漸地睡死過去。   早晨起來,姥爺穿上白大褂,笑笑嘻嘻地去飯店上班炒菜,而舅舅則背著姥爺給他買的照相機,騎著吱嘎作響的破自行車,偷偷摸摸地、鬼頭鬼腦地走家串戶,給社員們照相,賺取一點生活費,同時,再順路將舅母分裝好的、經常張冠李戴的小紙口袋,送到客戶的家中。我和表姐小姝、表弟小小,聚在院子裡,聊天玩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當太陽耀武揚威地高懸在姥姥家那棵據表姐小姝介紹,有著百年高齡的大柳樹上時,從大柳樹的背陰處,突然響起一陣緊似一陣的巨響,我蹲在柳樹下,摀住了耳朵:「表姐,這是怎麼回事啊,咋這麼響啊!」   「哦,農具廠上班了!」表姐解釋道:「農具廠每天上班的時候,一推電閘,機器就叫喚起來,這聲音,就得響一整天,直到下班的時候,才能消停下來!」   「這也太吵了,」   「是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吶!」   姥姥圍著一個米黃色的花格圍裙,屋裡屋外地不知忙乎些什麼。時爾神秘地、輕手輕腳地溜進廚房,抓起一塊熟肉非常得意地塞進嘴巴裡,然後,再甜美地飲上一大口白酒,無比幸福地、極其快活地品嚐著酒香和美肉。   「奶奶吃肉啦!」小小那比巴拉狗還要靈敏的小 子突然嗅聞到了熟肉的餘香,他情不自禁地喊叫起來,旋即,跑進屋子裡,小姝也尾隨而去,兩個髒孩子墊著腳尖,將脖子拉伸到極限,拚命地扒著廚房的窗戶,向裡面張望著:「奶奶吃肉啦,奶奶吃肉啦!」   享用完熟肉和美酒,姥姥心滿意足地走出廚房,看見兩個嘴角流著長涎的孩子,沒好氣地嘟噥道:「滾開!」   姥姥衝著兩個孩子不耐煩地大吼一聲,然後,立即將廚房門緊緊地鎖死,把鑰匙很麻利地放進褲兜裡,順手端起一個裝著飼料的搪瓷盆,走到後院,飼餵她心愛的老母雞。   「媽喲——,」一個中等身材,面龐清秀的男青年,陰沉著臉,邁進姥姥家的院門,他冷漠地瞅了我們一眼,然後,連聲招呼也不打,便徑直走進屋子裡:「媽喲——,」   「他,」我指著男青年的背影,問表姐道:「他是誰啊?」   「老叔,」表姐答道:「對,你不能叫老叔,你應該叫老舅!」   「哎,」正在喂小雞的姥姥柔聲答道:「你回來了,老兒子,嘿嘿!」我發現,姥姥跟大舅可沒有這般和氣,總是氣鼓鼓的、冷冰冰的:「老兒子,你吃飯了麼!」   「吃完了,」老舅手扶著門框,開門見山地問姥姥道:「媽喲——,賣房子的事,你跟爹商量好了麼?」   「嗨,商量什麼啊,一提起這事,你哥就發脾氣,說什麼也不讓賣啊,真沒法子啊!」   「哼,」老舅冷冷地哼了一聲:「他不讓賣,他算老幾,房子是我爹和你的,他憑什麼不讓賣?」   「你哥說,賣了房子,他存哪啊!」   「他沒地方存,那,我就有地方存啦,三間房,你和爹存一間,他存一間,另一間做了廚房,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存哪啊?」   「老兒子,你結婚,就存廚房吧,媽給你倒出來,好好地拾綴拾綴!」   「不,憑什麼讓我存廚房,我是後媽養的啊,我是帶浮乳子啊!我不,我說什麼也不存廚房,媽喲——,這地方有什麼好的,一天到晚轟轟轟的,震得頭暈腦脹,媽喲——,把這房子賣了吧,把錢分嘍,誰有能耐,誰就自己蓋去!」   「什麼,」大舅不知什麼時候轉了回來,他推著破自行車,剛剛走進院子,聽到老舅張羅著賣房子,登時氣得暴跳如雷,他將破自行車往地上一摔:「什麼,什麼,賣房子,不想好了,咱爹就剩這點家業了,再賣嘍,咱們家就徹底破產了!老疙瘩,如果你不願意存廚房,我搬過去存,我把正房讓給你結婚,這,還不行麼?」   「哼,」老舅轉過頭來:「我和媽商量著呢,你少插嘴!」   「我,為什麼不能插嘴?」   「沒你的事!」   「啥,這房子是你的麼?」   「那,是你的麼?」   大舅哥倆個說著、說著,突然伸出胳臂,毫不相讓地交起手來,姥姥慌忙放下雞食盆:「哎啊,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麼,動什麼武把操啊!」   「我,打死你,」   「我,跟你拼了,」   「……」   大舅哥倆個死死地纏在一起,嘰哩咕碌,叮叮噹噹地從院子裡,翻滾到屋子裡,又從屋子裡,折騰到後院,姥姥家頓時一片混亂,身單體薄的姥姥根本拉拽不開兩個氣急敗壞的兒子,無奈之下,索性溜出家門。   「好嚇人啊!」   望著眼前這可怕的場景,我抱著腦袋,悄悄地溜到大柳樹下,表姐和表弟也跟了過來:「又打起來了!」表姐嘀咕道:「成天□吵啊、打啊!」   「哥,」一個年輕女子,風風火火地衝進院子裡,我定睛一看,哦——,是老姨,可是,匆匆忙忙的老姨,卻沒有注意到我,她吵吵嚷嚷地跑進屋子裡:「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這是幹麼,讓不讓人家笑話啊!嗯,」   「唉,這兩個現世報啊!」   正在飯館上班炒菜的姥爺,也被姥姥喚了回來,一進院門,姥爺便搖頭歎息起來:「這兩個現世報,淨給我丟人現眼啊!」說完,姥爺順手揀起一根破鍬把,怒氣沖沖地跑進屋子裡,對著兩個滿地翻滾的兒子,拚命地掄打起來:「我讓你們打,我讓你們打,」   「哎喲,」   「啊呀,」   兩個兒子終於停止了撕打,紛紛抱著被姥爺打腫的腦袋,閃到一邊,老姨站在屋子中央,一會指指大舅,一會又點點老舅,嘰嘰喳喳地,說著一些我無法完全聽懂的話。   結束了可笑的武鬥,便開始了激烈的爭吵,姥爺、姥姥、大舅、老舅、老姨,各自扯著嗓子,拚命地叫喊著、爭執著,屋子裡的吵聲,甚至壓過了農具廠的噪音,那剌耳的吵聲,簡直能把房頂厚重的灰瓦掀翻下來。   我躡手躡腳地溜到窗戶下,扒著窗台,偷偷地往屋子裡張望著。正在機關鎗般發射的老姨,突然轉過頭來,俊秀的面龐非常意外地對準了我,那柔順的目光恰好與我驚未定的目光對焦在一起,老姨喜出望外地呼喚起來:「陸陸,陸陸,大外甥!」老姨興沖沖地跑出屋子,一把拽住我的小手,親切地問候道:「陸陸,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老姨,」我喃喃地嘀咕道:「我,已經改名了!」   「哦,改名了,嘻嘻,真有意思,誰給你改的啊?」   「奶奶,是奶奶給改的,老姨,我現在叫小力了!」   「嘿嘿,小力?嗯,挺不錯的名字,小力,到老姨家玩幾天去吧!」   「這,」我遲疑起來,姥姥家已經讓我倍感陌生,尤其目睹到這場突如其來的,卻又是不可避免的、親兄弟之間的惡戰之後,看到兩個舅舅,絲毫不講手足之情地撕打在一起,我差點沒窒息而死。   老姨家,又會是一種什麼景像呢?一看到老姨,我便想起那個輸掉房子的老姨父,我實在不願意到一個賭徒家裡去作客。   見我不置可否,老姨蹲下身來, 勤地整理一番我的紐扣,然後,抱住我的臉,吧嗒,親了一口:「小力,走,到老姨玩幾天去,小力是個好孩子,老姨好想你哦!」   我只好跟著老姨,茫然地走出戰火未散的姥姥家,來到熙熙嚷嚷的街路上,我悄聲問老姨道:「老姨,你家在哪啊?」   「不遠,」老姨指著街路的盡頭說道:「走到大街的最北端,再繞過一個大水坑,就到老姨家了!」   說完,老姨拉起我的手,穿過擁擠不堪的人群,一邊閒聊著,一邊走向街路的盡頭。小鎮雖然喧嘩不已,面積卻小得可憐,沒走出十分鐘,我和老姨便將小鎮遠遠地甩在屁股後面,迎面而來的,是一片並不開闊的小池塘,在微風的吹佛下,靜靜地沉吟著,幾支小燕子擦著水面,一閃而過,挑釁般地濺起點點水花。   「老姨,」望著路邊波光鱗鱗的小池塘、望著清澈見底的水面,我又興奮起來:「老姨,奶奶家的西側,也有一個大水坑,不過,可比這個水坑大多了,……」   「哦,是的,小力,老姨知道,那是西大坑,的確是很大很大的,有這個水坑十個大,是不,小力,奶奶家好麼?」   「好,」我堅定地答道。   「你奶奶好麼?」   「好,」我幸福地說道:「奶奶,奶奶對我最好,奶奶,……」   「小力,」老姨轉過俊俏的小臉,嫵媚地衝我一笑,打斷了我的話:「大外甥,想沒想老姨啊?」   「想了,老姨,在家裡玩的時候,一鑽進大食堂,我就想起了老姨,一想起老姨,我就想起那天半夜裡,咱們打耗子的事情!」   「嘿嘿,」老姨感慨萬分地微笑道:「是啊,是啊,老姨也總想那件事,你把耗子坐在了屁股低下,嘿嘿,真好笑,把耗子壓得吱吱亂叫,啊,那段經歷,老姨真是終生難忘啊!唉,小力,老姨實在不想回來,可是,……真沒辦法啊,……,哦——,小力,到了,到了!」老姨突然伸出玉手,往前一指:「小力,咱們到家了!」   ……   靜靜的遼河 (十二)   在小池塘的東側,在一條彎彎曲曲的沙土路邊,在一座高聳著的水塔旁,在一堵東倒西歪的青磚牆的盡頭處,孤零零地橫臥著一棟低矮簡陋的小草房,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冷冰冰的玻璃窗眨巴著無神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似乎在很難為情地嘀咕著:小力啊,你來了,真不好意思,俺的樣子太也塞茪F,你可別笑話俺哦!   「小力,」老姨笑吟吟地拉開吱吱呀呀的房門:「快進來吧,大外甥,讓你見笑啦,老姨家太窮了,什麼也沒有,就這間小草房,還是公社特殊照顧,讓俺在拖拉機修配廠的一角,簡單地壓了一間破草房,將就著住吧,要不咋整,唉,都是你老姨父,沒正經,把個好好的房子,給輸掉了!」   我跟在老姨的屁股後面,怔怔地走進狹窄的房間裡,正坐在炕上抱著小表妹吳瑞的表弟吳濤,頓時驚呼起來:「大表哥,大表哥,」   「小力,」瘦弱的老姨雙手一用力,將我抱到土炕上:「去吧,跟你小弟和小妹玩去吧,老姨給你做飯吃!」   說完,老姨脫掉外衣,到外屋忙活起來。   嘩啦——,吳濤放開尚不懂事的小表妹吳瑞,嘩啦一聲,拽過一把髒乎乎的象棋子:「大表哥,來,咱們再推一把,」   「哼,」我不屑地推開了象棋子:「我才不跟你玩吶,我可玩不過你!」   光當——,屋外傳來開門聲,我再次聽到老姨父那討厭的公鴨叫喚般的嗓音:「幹麼啊,這是幹麼啊,這才什麼時候,就做飯啊!」   「老吳,」老姨輕聲答道:「小力來了!」   「小力,誰是小力?」   「哦,我忘了,陸陸,就是我大外甥啊!」   「嗯,」老姨父聞言,拉開裡間屋的破門,瞪著混混噩噩的昏眼,漠然地瞅了瞅我:「你來了!」   還沒容我回答,老姨父早已縮回醬塊般的四方腦袋,不再理睬我,很快,我聽到老姨父跟老姨低聲嘀咕起來。   「什麼,」正在剝蔥的老姨突然驚叫起來:「什麼,什麼,你還玩,你沒臉啊,你有錢啊!」   「就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哼,翻什麼本翻本,整天嚷嚷著翻本、翻本的,結果,越翻越深,家裡讓你輸得,什麼也沒有了,連精鹽都買不起了!」   「他媽的,老娘們就是他媽的老娘們,磨磨磯磯的,快,把你的錢,給我掏出來,玩的人,馬上就要來嘍!」   「不,」   「你給不給?」   「不給,不給,這點錢,我掙得容易麼!」   「他媽的,」兩人在外屋爭執起來,吵嚷聲越來越大,咕咚——,狗熊般的老姨父怒氣沖沖地將老姨推搡到裡間屋,老姨頭髮散亂,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搡到牆角處,老姨父惡狠狠地握起了鐵拳:「他媽的,快點拿出來,不然,老子揍死你!」   「嗚——」望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大鐵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細手伸進裡懷,淚水漣漣地掏出一個小布包,在老姨父貪婪的目光注視下,老姨極不情願地、小心奕奕地將小布包層層展開,當露出數張折疊得整整   的鈔票時,老姨父的昏眼頓然一亮,猶如惡狼終於尋覓到了獵物,嗖地一聲,無情地將鈔票搶奪到手裡,然後,沒好氣地將老姨一推:「哼,他媽的,就是欠揍!」   「嗚——,」老姨手裡掐著薄薄的布片,蹲在牆角里,低垂著腦袋,嚶嚶地抽涕起來:「咦——,咦——,咦——,……」   「哈,」屋外傳來一片嘈雜聲,我扒著燈孔循聲望去,四五個身高體壯、面目粗野、蠻橫的漢子,嘻嘻哈哈地走進老姨家,剛剛從老姨手裡搶奪到鈔票的老姨父,一邊熱情地與之寒暄著,一邊賣力地架起一張方桌,無 謙讓,幾個漢子非常主動地坐到相應的位置上,嘩啦一聲,老姨父將一堆麻將牌揚散到方桌上。   「喲——,」吳濤見狀,本能地興奮起來,他不再理睬我,咕嚕一聲,翻身下地,推開房門,跑到賭桌旁,老姨父嘴裡叼著煙卷,一把將小吳濤抱到自己的膝蓋上:「來,兒子,幫爹照照柱,爹贏了,給你買火燒吃!」   我也跳下土炕,悄悄地溜到賭桌旁,啪啦——,一個黑臉賭徒拋出一張光溜溜的,由牛骨研磨而成的麻將牌,我抓到手裡,楞楞地鑒賞著:好精緻的骨牌啊,這是怎麼做成的呢,上面的圖案以及文字符號是如何刻印出來的呢?   「呶,」一個大鬍子賭徒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骨牌:「放下,別亂動!」   「你,」另一個乾瘦的賭徒指著我的 尖凶狠地警告道:「小孩崽子,看歸看,可不許亂說哦!」   「嘿嘿,」端坐在老姨父膝蓋上的小吳濤以嘲弄的口吻對瘦子說道:「他,根本不懂這玩意怎麼玩,看也白看!」吳濤正譏諷著我,冷丁看到老姨父欲拋出一張骨牌,他立馬阻止道:「爹,不行,不行,這張牌不能打,留著,沒準能和大的吶!」   「好,」老姨父欣然應允,非常聽話地將骨牌收回,順手拋出另外一張骨牌:「好,好,就聽我兒子的,小孩子手壯,沒準能抓到我做夢都想要的那張牌吶,來,兒子,」老姨父指著方桌中央的牌垛道:「兒子,給爹抓一張,看你的手氣怎麼樣!」   「好的,」小吳濤非常自信地伸出手去,極其靈巧地摸起垛頭上的一張骨牌,放到小手裡,輕輕地觸摸一下,然後,小肩膀一聳:「不太好,爹,你自己看吧!」   「哈,」老姨父將骨牌翻轉過來,頓時興奮得大吼一聲:「和了,清一色,十三ジ,哈哈,我沒說錯吧,我兒子的手,就是他媽的壯,哈,給錢,給錢!」   「力啊,」老姨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身後,她紅腫著眼睛,拽了拽我的手:「走,進屋去,別看這個,」   「媽媽,」炕上的小吳瑞向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小手:「媽媽,媽媽,媽媽,吃咂,吃咂!」   「哎,」老姨用手巾抹了抹淚眼:「來了,瑞啊,媽媽來了!」   老姨抱起吳瑞,撩起了上衣,我再次有幸觀賞到老姨那對並不豐滿的乳房,以及如豆的乳頭,老姨親切地對我說道:「小力啊,飯已經做好了,等老姨奶完小瑞,就給你盛飯吃!」   「老姨,不忙,我不餓,」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衝我笑笑:「大外甥,這麼遠來到奶奶家,不想媽媽麼?」   「有點想!」   「想媽媽什麼喲!」   「什麼都想,特別想媽媽的咂!」   「嘿嘿,」老姨輕柔地擰了擰我的臉蛋:「真沒出息,這麼大了,還想媽媽的咂啊!」   奶完吳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了一口飯,天色漸漸地黑沉下來,而外屋的賭戰卻沒有終局的意思,老姨無奈地歎了口氣,衝著外屋喊道:「小死濤,天黑了,快點過來睡覺啊!」   「不,不,」小吳濤答道:「媽媽,我不睏,我不睏,我不睡覺!」   「唉,」老姨咒罵道:「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有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這不,屁大點的小歲數,就迷上麻將了,將來,也得是一個大耍匠!來,大外甥,不管他們啦,咱們先睡吧!」老姨一邊摟著小吳瑞,一邊抱著我的肩膀:「大外甥,在奶奶家,沒有咂摸了吧?」   「有,」   「嘿嘿,摸誰的咂啊,奶奶的?」   「不,二姑的!」   「嘻嘻,」老姨笑嘻嘻地拽出她的酥乳:「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麼?」   「哼,」我小嘴巴一呶,心中暗想:就你這乾乾巴巴的小咂咂,還敢跟我二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試:「老姨,二姑的咂咂可你的大多嘍,鼓多嘍!」   光當,嘩啦,辟哩叭啦——,……   我與老姨正談論著咂咂,猛然間,外屋傳來一片可怕的巨響,繼爾,又傳來陣陣吼聲:「別動,都別動!」   「完,」老姨呼地坐起身來,慌忙撂下衣襟:「完啦,又犯賭了!」   我倚在牆壁上的燈孔處,向外屋望去,只見六七個破門而入的壯年男子,面色陰冷地將包括老姨父在內的賭徒們圍攏住,其中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掏出一張卡片:「我們是縣局的,都老老實實地站起來。」   嘩啦,眾賭徒垂頭喪氣地站起身來,便衣警察繼續命令道:「把錢都掏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倒背著手,站到牆邊去!」   「唉,」當便衣警察將眾賭徒推搡到屋外後,老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鎖死了房門:「完了,完了,這下子,輕則拘留半個月,弄不好,還得扣工分吶!嗚——,嗚——,小力啊,老姨這是什麼命啊,咋攤上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漢子啊!」   「老姨,」我緊緊地抱著痛哭流泣的老姨:「他總是這麼耍錢,你非得跟他過啊!」   「嗨,」老姨 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道:「小力,你以為我願意跟他過啊,沒辦法,他這是個瘌皮狗,我不跟他過,抱著孩子住到你姥姥家,他,就天天守在你姥姥家的門口,看哪個漢子敢來打我的主意,大外甥啊,你說,他像個門神似地往院門那一站,哪個媒人敢來說親,哪個漢子敢來相親啊。   末了,你老姨父又死皮癩臉地給我下跪,磕頭,指天發誓地保證:以後,再也不耍了,那個可憐樣,真是讓你沒著沒撈的,可是,一把你哄回家,他,老毛病就又犯了!   嗚——,嗚——,嗚——,話又說回來了,老姨什麼能耐也沒有,又扯著兩個孩子,哪個好漢子願意要我這個累贅啊,我真是活夠了,老姨這輩子,算是完了!嗚——,嗚——,嗚——,……」   「老姨,」看到老姨越哭越傷心,我不知如何是好,兩支小手輕輕地撫摸著老姨哆嗦不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個小孩子似地撲通著枯細的白腿,我試圖將其按住,哪曾想,老姨的動作過於猛烈,我的手掌無意之間,咕咚一下,頂到老姨軟乎乎的胯間,非常意外地觸碰到那堆令我癡迷的小肉團,我故意狠狠地頂撞幾下,然後,將粘著微熱和淡濕的手掌偷偷地放到 孔下,深深地吸了口氣:哇,老姨的屄還是那麼騷,那麼鹼,我對老姨屄處那堆騷鹼的小肉團,更加嚮往起來。   ……   靜靜的遼河 (十三)   自從來到了奶奶家,並且意外地發現村口的池塘後,我便由衷地喜歡起這個地方,我總是尋找任何機會,想盡一切辦法地躲開奶奶和老姑的監視,偷偷地溜到村口的池塘裡,自由自在地嬉戲、玩耍。   我在池塘裡抓魚、摸蚌、揪泥鰍,我在池塘邊的樹林裡捉蜻蜓、捕蝴蝶、逮青蛙。心靈手巧的老叔,用高粱桿給我扎製成一支支造型精美的小籠子,同時,又在農具廠,為我焊製成鐵條框的玻璃箱,我的戰利品越來越多,很快便塞滿了小籠子、裝滿了玻璃箱。望著小籠子裡五彩繽紛的各類小昆蟲,望著玻璃箱裡慘遭囚禁的水生物,我驕傲得不能自己,我的貪心與日俱增,更加瘋狂地大肆捕撈和抓獲。   我的手掌、腳掌,屢屢被扎傷,左腿處被吸血蟲叮咬的傷口尚未徹底癒合,右肩部又被叫不出名字來的小害蟲撕咬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   我正蹲在池塘裡拚命地拽扯著一條黑泥鰍,奶奶焦急萬分地尋到水塘邊:「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奶奶沒好氣地將我拽出池塘:「小力子,你咋這麼不聽話,淹死可怎麼辦,我可怎麼向你爸爸和媽媽交待喲!」   我在奶奶絮絮叨叨的瑣碎聲中,手裡握著撲撲楞楞的黑泥鰍,怏怏地走回家去。我啪地將黑泥鰍扔到玻璃箱裡,坐到炕邊,百無聊賴地啃起手指頭。   「哎,」二姑、老姑,還有幾個小女伴,正圍坐在炕頭,比賽般地縫製著小布墊:「二姐縫得可真快啊!」老姑無比羨慕望著飛針走線的二姑:「我一個還沒縫完,二姐已經縫好四個了,唉,……」   在窗台下,擺著一疊整整   的、呈正方形的小布墊。縫小布墊,是當地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攢私房錢非常快捷的創收渠道,每到農閒的時候,她們用極低的□錢,收購來成堆的碎布頭,然後,盤腿端坐在土炕上,除了吃飯、睡覺,便不停地縫啊、補啊、連啊,積攢到一定的份量,便結幫成伴地裹著自己的勞動果實,搭上小鎮南端的通勤小火車,送到鋼鐵廠去,賺取點微薄的利潤。   三叔對我說,鋼鐵廠收購這些小布墊,用來擦拭車床。我伸出手去,抓起一塊小布墊,精心地擦拭著心愛的玻璃箱。   「哎喲,」老姑心痛地搶過我手中的小布墊:「大侄子,老姑好不容易才縫好一個,你卻用來攛魚缸,這太浪費了,這可是花錢買來的碎布喲!」   「我要,」我氣鼓鼓地坐到老姑和二姑中間,一會抓抓碎布頭,一會碰碰線團,二姑柔聲勸道:「大侄子,別搗亂,姑姑縫小墊掙錢,給你買好吃的!聽話,自己玩去,」   「小力子,」正在炕梢糊碎布頭的奶奶喊道:「別給姑姑搗亂,讓姑姑好好地幹活,來,到奶奶這來,聽話,大孫子!」   我又爬到奶奶身旁,閒極無聊,便用手指頭摳捅著漿糊盆,奶奶慌忙移走了漿糊盆:「唉,這孩子,怎麼一會也閒不住啊!」   「奶奶,」我不解地問道:「你弄這玩意,幹啥啊?」   「打咯吧啊, 干後,賣給鞋廠,掙錢啊,好給我大孫子買吃的啊,大孫子,別淘氣,來,聽奶奶給你講故事!你願意聽嗎?」   「行啊,奶奶,你講吧!」   「從前啊!有個媽媽,她有三個孩子,老大叫門閂,老二叫了吊,老三,也就是媽媽的老兒子,叫條帚疙瘩。有一天,……」   「不,不,奶奶,這個我聽過啦!」   「是麼,你聽過啦?哦,看奶奶這記性,好,奶奶今天再給你講個新的。」奶奶抹了一把漿糊:「從前啊,有個姑娘,到池塘邊洗衣服,突然來了一支猴子精,抓起姑娘就跑,姑娘被嚇得又哭又喊,也不知道猴子精會把她帶到哪裡去。……」   「奶奶,」我呆呆地問道:「她是在哪個池塘裡洗的衣服啊,是我抓魚的那個池塘嗎?」   「對,就是那個池塘,我看你以後還聽不聽奶奶的話,總是偷著下去抓魚,如果你再不聽話,還是下河洗澡,猴子精就會把你抓走的。」奶奶言歸正題,繼續講道:   「……,姑娘的媽媽在家裡已經做好了晚飯,就等著洗衣服的姑娘回來吃飯啦,可是,她左等也不見姑娘回來,右等還是不見姑娘回來。第二天,姑娘還是沒有回來,媽媽嚇壞啦,她慌慌張張地跑到池塘邊,只見水邊放著姑娘沒有洗完的衣服和洗衣盆,自己的姑娘卻不見啦。媽媽大哭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哪去啦!   一支喜鵲飛過來落在河邊的樹梢上,對媽媽說:你別哭,要想找到你的女兒,就跟我來吧!   媽媽擦乾眼淚,跟著喜鵲向前走去,走啊,走啊,走啊,也不知走出多遠,可把媽媽累壞啦。前面出現一個山洞。喜鵲對媽媽說:你的女兒就在這個山洞裡,你趕快進去找她吧,說完,喜鵲便獨自飛走啦。   媽媽膽戰心驚地鑽進黑乎乎的山洞,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摸著路,拐過一個彎,後山洞突然大亮,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媽媽一直走到洞底,終於看見自己的姑娘,她已經給猴子精做了媳婦,並且生下一個小猴子。   媽媽拉著女兒的手說:走,咱們回家。   姑娘膽怯地說:媽,不行啊,你快點藏起來吧,一會猴子精回來,看到你,會吃掉你的。   說話間,猴子精已經進了山洞,女兒急忙把母親藏進衣箱裡。   猴子精進了洞底, 子不停地聞這聞那:有人味,有人味,一定是有人來過。最後,在衣箱裡,猴子精把姑娘的媽媽給抓了出來:你是誰?為什麼到我這裡來?我今天要吃了你。   姑娘慌忙說道:你不能吃她,她是我媽媽啊。   猴子精一聽,大笑起來:哎呀,原來是丈母娘來啦,失敬,失敬,你不用怕,我吃誰也不能吃自己的丈母娘啊,你們娘倆等著,我弄點菜來招待遠道而來的丈母娘。說完,猴子精一轉身便沒了影子。   媽媽還要 著女兒逃跑,女兒說:不行啊,媽媽,猴子精又精又靈,咱們哪裡跑得過他啊,早晚還得讓他抓回來。娘倆正合計著如何逃跑,猴子精已經拎著滿滿一大筐菜再次回到洞底。   三個人開始吃飯,席間,媽媽關切地問猴子精道:我的女婿啊,你的眼睛怎麼這紅啊,這可是病啊,你怎麼不找大夫看看呢?嗨,猴子精一邊啃著豬肘子一邊說道:丈母娘啊,我這紅眼病可是多年的老毛病啦,沒少找大夫給看,就是怎麼也看不好哇,沒辦法啊,由它去吧。   媽媽說:我家有一個祖傳秘方可以治好你的紅眼病。   猴子精一聽,高興起來:丈母娘,那就請你給我看看吧。   媽媽說:吃完飯,你出去買兩斤麵粉,一令糊牆紙,我一定給你治好眼病。猴子精高興得扔下沒吃完的豬肘子便跑出山洞買麵粉和糊牆紙去啦。   媽媽把猴子精買回來的麵粉熬成漿糊,然後 著猴子精來到山洞口,讓猴子精面向太陽,媽媽把一張又一張糊牆紙粘到猴子精的眼睛上,粘完後告訴他:糊牆紙沒 干以前你千萬不能動,否則便失去藥力,無法治好你的眼病。   猴子精老老實實地站地山洞口任憑火辣辣的太陽 著眼睛。媽媽拉著女兒,扔下那個小猴子悄悄地溜出洞口向自己的家跑去。猴子精被 得難受:丈母娘, 干啦,丈母娘,已經 干啦。哪裡還有什麼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在洞裡哭著喊著要媽媽。猴子精再也等不下去啦,三下兩下將糊在眼睛上的牆紙撕下去,進洞底一看,知道中了丈母娘的計,他背起猴崽子拚命追趕著她們娘倆!」   「追上沒有!」我問道。   「沒有,但是,猴子精找到了姑娘的家,姑娘把房門緊緊地鎖上,不讓他進屋,猴子精便天天背著猴崽子來,一來便坐在灶台上花言巧語地勸說姑娘出來回家跟它過日子。   姑娘的媽媽可氣急啦,這樣下去哪天是個頭哇。她心生一計,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女兒準備好充足的柴禾,在猴子精來到之前,將灶台燒得滾燙。猴子精哪裡知道哇,背著猴崽子哼哼嘰嘰地又來啦,一進門,爺倆一屁股坐到灶台上,哎喲,兩支猴子頓時被燙得大跳起來,撒開兩腿便往外跑,以後再也不敢來姑娘家胡攪蠻纏啦。從此以後,猴子的屁股便成為紅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講一個,再講一個!」   「哎呀,大孫子,晌午了,奶奶該做飯嘍,一會,再給你講!」   「唉,沒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邊,翻弄著早已翻飛了邊的小人書:「哈,奶奶,這個日本鬼子摳地雷,結果,摳來摳去,沒有摳到地雷,卻摳了一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覺地罵道:「活該,活該,日本鬼子,最他媽的壞!」   「奶奶,」我放下破舊的,沒頭沒尾的小人書:「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壞麼?」   「哼,再也沒有比日本人更壞的啦,壞得簡直上面流膿,下面淌水啊,」一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惡狠狠地揮動著手中的燒火棍:「這些個生疔玩意,他們要是現在還來,我老太太就是拿燒火棍也得跟他們拼。大孫子,你不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兩年不走,中國人全都得讓他們給折騰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著他去城裡看病,我不認識字,不知怎麼搞的,稀里糊塗地走進了洋街。」   「洋街,奶奶,什麼是洋街啊?」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許咱們中國人進去。奶奶不認識字啊,不知道哇,就走了進去。這下子,街邊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們,手裡拿著掃帚,攆著我打,我那時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幾掃帚。   日本人最可惡,他們種大煙,自己卻不抽,專給中國人抽,中國人也沒真出息,有錢就抽大煙,錢都給人家送去啦。   過去,咱們柳壕這啊,有個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不多全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煙後,越抽越上癮,抽來抽去,地全抽光了,後來日本人讓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給他多少,什麼時候抽死啦,就得把屍首送給他們日本人,聽說,抽大煙的人,死了以後,骨頭能做藥材。」   「奶奶,你抽沒抽過大煙啊?好不好抽?」   「抽過,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麼病,怎麼看也不好,眼瞅著就要死了,你爺爺給我買了幾個大煙炮讓我抽抽試試。我把這些大煙炮都抽了,真是見鬼,病好了。大煙確實厲害,抽完大煙走起路來腳下像生了風,不知道哪來的那股勁。」   「後來抽不抽了?」   「我的天那,孩子啊,誰能抽得起啊,有多少錢都得抽光,一個煙炮就值一石高粱,抽大煙還得吃好的,吃粗糧拉不下屎,誰能供得起。我給日本人割過大煙花,出來時全得脫光了檢查,怕偷他們的大煙。」   「奶奶,日本怎麼跑啦?他咋不在中國待了呢?」   「讓人打跑的?」   「讓誰打跑的?」   「誰都有,全都打他們,他們不是物呀,該打。那個時候天上有好多飛機,成天嗡嗡直叫往城裡扔炸彈,一到晚上你就看吧,數不過來的飛機在天上打架。嚇得你大姑直哭,我們成天不敢睡覺,怕飛機掉下來把我們砸死。   日本人在馬路上點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煙把工廠礦山什麼的蓋住,好讓天上的飛機看不清地面。日本人的飛機打不過人家美國人的飛機,美國人的飛機可大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小飛機把美國人的大飛機撞下來一個,那飛機屁股後邊冒著黑煙,就從咱家屋頂上飛了過去,連樹梢都刮著了,飛機面裡的飛行員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像開汽車一樣,手裡也握著像方向盤似的東西來回扭動。」   奶奶一邊講述著,一邊非常可笑地學著飛行員駕駛飛機的樣子:   「美國人可真不錯呀,他們沒有讓飛機掉到堡子裡,那架飛機要是掉到咱這堡子裡,那可沒好哇,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燒掉多少房子。後來,它掉在大地裡,就聽轟隆一聲,震得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跑去看,我和你爸爸也去湊熱鬧,你爸爸還揀回來不少子母殼,有筷子那麼長,都是 的。飛機裡面還有一個燒死的人,胳膊腿都縮著。」   說著說著,奶奶竟然學起那個燒死的飛行員那可憐樣子:   「沒過多長時間,日本人開著車來了,他們把飛機四周圍了起來,再也不讓人靠近,也不許大伙揀子母殼。過了幾天,他們把飛機拉到城裡到處展覽,說是大日本空軍打下了美國最好、最大的飛機,好像是什麼,什麼B29,哼,那才不是他們打下來的呢,是撞下來的,咱們堡子裡上歲數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開飛機的人呢?」   「他們跳傘了,天上有好幾個人身上拉著一個像氣球似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往下落。日本人把他們全抓住了,一個也沒跑了,他們能往哪跑哇。那些美國人可比咱中國人強多了,日本人問什麼也不說,最後,都絕食餓死了。」   「誰都比中國人強呀?」我對奶奶的話表示懷疑。   「是,都比中國人強,中國人懶,只要你在地裡走一趟,同樣種的都是水稻,一眼就能看出來哪塊是中國人種的,哪塊是日本人種的,哪塊是朝鮮人種的,中國人栽的水稻,肯定沒有人家日本人和朝鮮人伺弄的精心、細緻。哎喲,好嘍,好嘍,飯好嘍,菊子,快放桌子,吃飯,……」   ……   靜靜的遼河 (十四)   「奶奶,」坐到飯桌上,我繼續問奶奶道:「那,日本人是讓美國人給打跑的啦?」   「不,不止是美國人,還有老毛子呢。那年頭哇,可熱鬧透啦,整天跟唱大戲似的。老毛子長得又高又大,大長腿走起路來飛快、飛快的,從你身邊一過,呼呼地帶著一股風,他們開著裝甲車從咱家的門前經過,轟轟隆隆的,差點沒把咱家的房子給震塌啦,豁豁,奶奶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見過那玩意呢,像個怪物,好嚇人啊。   不少老毛子看見中國人,還跟你握手呢,很多人是黃頭髮、藍眼睛,傻乎乎的,不像日本人那麼鬼,買你的東西,你要多少錢他就給你多少錢,不會講□。   那天,我正好在奉天城做小買賣,老毛子就打進來啦,滿城都是他們的人,日本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商店、飯店都關上門,全都亂套了,火車也不通了。我們整整在車站等了兩天,總算有一列火車要開動了,人們拚命地往車裡擠啊,誰不想快點回家啊,不知道這時候家裡是個什麼樣子,火車擠得車門都關不上,當奶奶擠到車廂前時,再也擠不進去了。下趟火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呢,性急的人爬上了車頂,我也跟著他們爬了上去,豁出去啦,摔死拉倒唄。我爬在車頂上回到了家裡。」   「日本人後來都跑哪去了?」   「死的死,逃的逃,還有不少人往大遼河裡跳,自殺。很多人去看熱鬧,問他們:『你們死啥呀?回家得了唄?』他們說:『回家也好不了,也得餓死』,有的人家不能生養,就揀他們的孩子。那個時候更是不好過,到處亂轟轟的,有時做點買賣,剛把貨擺上,就有人喊起來:『老毛子來啦』,大伙炸了營似的到處亂跑。有人就趁這空當搶東西,偷東西,其實老毛子根本沒來,有人故意這麼叫喚,人們管這叫『詐市』。日本人跑了,城市裡的工廠都停了產,工人沒有飯吃,把高爐裡面的磚掏出來挑出幾十里路,到咱這來換吃的。晚上就住在咱家西頭的破廟裡。」   「西頭,西頭不是生產大隊嗎?」   「現在是生產大隊,早頭就是個破廟,住的都是要飯的,大伙都叫它花子房,那年正好趕上臘月,天嘎巴嘎巴的冷,破廟裡一點也不擋風啊,哪天清早都得抬出去一個兩個凍死的、餓死的人。我一看這也太慘了,就拿了一床破棉被進了破廟。我進去一看,牆角那有一個小女孩,縮在那裡凍得手指頭都回不過彎啦,我就把這床被給她蓋上了。」   「那她凍沒凍死呀?」我關切地問道。   「沒有,第二天,她的媽媽來還被子,我說不要了,給你們用吧。」   「她們什麼時候走的?」   「你爺看她們娘倆太可憐了,就讓他們住到了咱家,那個老娘們還想把她的姑娘嫁給你爸呢!」   「那,我爸怎麼沒娶她呢?」   「你爸沒看上人家,說她不認字,那個丫頭不太懂事,你爺爺也沒太相中。」   「後來呢?」   「開春了,她們回城裡去了,以後就不知道哪去了。」奶奶嚥下一口玉米 ,繼續講述道:「早頭哇,路邊餓死的人有的是啊!」   「那又怎麼樣,餓死了,爛在路邊也沒人管!」爺爺插言道:「唉,那個年月啊,老百姓都尋思著,這日本鬼子也跑光了,該舒舒坦坦地過日子嘍,可是,哪曾想,國軍和八路又幹了起來,唉,真是兵荒馬亂啊!」   「爺爺,」我轉過臉去,問爺爺道:「國軍和八路,他們誰好哇?」   「嗨,」爺爺干賅了兩聲:「都是中國人,還能有啥說的,反正都比日本人好。八路窮,穿得破衣羅索的,衣服什麼色的都有,還沒土匪穿得 整呢。有的小兵,連子彈都沒有,別看他們身上背的子彈帶鼓鼓囊囊的,其實裡面塞的全是高糧桿子,假裝有很多子彈的樣子。國軍不像八路那麼寒荂A國軍有錢,當兵的都穿得   整整的、漂漂亮亮的,每人都有一個小馬夾,他們很多人都挎著衝鋒鎗,一摟就是一梭子,八路的槍打一下,還得擼一下栓。」   「聽人說,」奶奶嘀咕道:「國軍是從什麼緬甸調過來的,叫新六軍,是王牌軍。在咱們家燒火做飯的伙夫,就是個緬甸人,我跟他說話,他一句中國話也不會說,肉皮黑得像個下煤窯的。新六軍的兵沒事就唱歌,唱什麼:『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可他們並不是東北人,全是關裡人,我問他們:『小伙呀,打仗怕不怕死啊?』,大孫子,你猜他們怎麼說?」   「怎麼說的啊?奶奶!」   「哼,」爺爺又插了話:「哼,國軍的小兵說:『死?死了就當娘沒養!』八路叫我們老鄉,來了就幫掃院子,挑水,晚上跟我們睡在一鋪炕上。新六軍來了,不給掃院子,也不幫挑水,他們叫我大哥,叫你奶奶大嫂,看到咱家有豬有雞,就要買,每次總是多給錢,從來不少給,說老百姓不容易。他們做雞跟咱們吃法不一樣,他們殺雞不退毛整個把皮扒下去。晚上,他們不上炕睡,把行李鋪在地上睡。他們吃飯的時候,就叫你爺爺我也跟他們一起吃,爺爺我倒是挺願意和國軍說話的,人家國軍是正牌軍,而八路,是造反的。可是,爺爺我不會喝酒,喝一口臉就通紅通紅的,後來,國軍喝酒,我就喝茶,嘿嘿。」   「是啊,」奶奶歎息道:「大孫子,說起國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你爺爺正跟國軍在外屋吃飯,你爸爸和你三叔溜進他們的屋子裡,看到炕上放著一桿槍,你爸爸和你三叔就擺弄起來,你三叔騎到了槍桿子上,你爸爸不知怎麼搞的把槍給勾響啦,就聽『叭』的一聲滿屋子裡的人全都跑了過去,進屋一瞧,我的天,屋子裡淨是煙,你三叔還呆呆的坐在槍桿上,你爸爸嚇哭了。   當官的楞了半天也沒說出一話來,不一會,從各個地方來了不少當官的和當兵的,都打聽出了什麼事。軍官說『沒什麼事,槍走火啦!』。過後,他跟我說『大嫂哇,看得出來你是個善心人,你的孩子才有這個福氣,我也是借了你的光,你要知道啊,如果你孩子有個三長二短,長官就得把我斃了。』「   「國軍,」看得出來,爺爺和奶奶,對國軍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爺爺:「大孫子,國軍隊伍裡有一個小孩子,也就十四五歲吧,是營長的勤務兵。說是伺候營長的,我看啊,倒是營長伺候他。那孩子兵愛尿炕,每天早上起來,營長都要給他洗尿濕的被單。   那一年,你奶奶出外做買賣時,總是背著一個錢搭子,那個小兵崽子,就相中了你奶奶的錢搭,非得要買,最後,到底讓他給熊去了。他背著錢搭,也要跟你奶奶去城裡做買賣,他說,從雲南跑到關外,還一次也沒去過城裡呢,他非常想看看,關外的城裡是什麼樣的,有沒有雲南的城裡好玩。   那時,城裡是八路的,你奶奶說『小孩,你要去,到了城裡,我就告訴八路,你是新六軍』,他知道你奶奶是在逗他玩:『那行啊,大娘,八路準能給你獎勵。』,嘿嘿,他真的就跟著你奶奶去了趟城裡。」   「奶奶,」我問奶奶道:「奶奶,你沒把他交給八路啊?」   「哎呀,」奶奶認真地答道:「奶奶可不想幹這損事,國軍和八路打,誰願意贏誰就贏,跟咱老百姓,有什麼關係,無論誰來了,到咱家裡,都是客,咱都滿熱情地招待。大孫子,這小兵崽子還有熱鬧事吶!」   「啥熱鬧事吶!」   「大孫子,爺爺告訴你,有一天啊,半夜的時候,外面不知哪裡有響動,當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個小崽子睡得很死,再說,他也不能打仗,大傢伙就誰也沒有叫醒他。等他自己醒過來,看到屋子裡一個當兵的也沒有啦,就問爺爺:大伯,營長吶,部隊吶,他們都跑哪去了。爺爺就故意嚇唬他:『剛才八路來啦,他們都跑了』小兵崽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奶奶在旁邊說道:「哎呀,你嚇唬他幹啥,看把他嚇得,』你奶奶就告訴他:『你們營長帶著兵都在外面呢。』他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確實都在院子裡,個個端槍站著,這回,心裡有底了,進了屋,往地鋪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了。」   「奶奶,」我追問道:「八路來了麼?」   「來了,」奶奶盛了一碗熱湯,繼續說道:「那天啊,真的就打了起來,從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軍往堡子裡打,新六軍怕傷了老百姓,當官的下令不許還擊,全都拎著槍往堡子外面拚命地跑,邊跑邊衝著八路軍喊:你過來,有種的你過來。八路軍就在後面攆,出了堡子,八路軍全都讓他們給打死啦,新六軍的兵罵八路軍太不像話,為什麼要在堡子裡打仗,去傷無關的老百姓。   解放後,鎮政府在那個地方,給那些被國軍打死的八路軍,立了塊碑,還圈起一個大院套,修得像個廟,就是三檯子那,坐通勤火車就能看到。   那場仗,新六軍也死了不少人,當官的張羅著買棺材埋他們,國軍真是有錢啊,淨買好棺材,那木頭才厚實吶。有受重傷的看看不行了,就放在院子裡等著慢慢死去,輕傷的放在屋子裡。   傷兵痛得叫爹喊娘的,聽了真讓人難受,誰家沒有兒女,要是看到自己的兒女打成這個樣子,誰能受得了。   有的傷兵喊著向我要水喝,可是,當官的不讓我給他喝,說受槍傷喝水立馬就完蛋。傷兵渴呀,渴急了就指著我罵:『肏你媽的,老百姓呀,我們在前線給你們賣命,你們連口水都不給喝,太沒良心啦。』唉,沒吵吵多長時間,他就死啦。」   「那,他們最後怎麼沒打過八路軍呢?」我希望奶奶能給我解答這個問題。   「那誰知道,可能就是該著唄,老天爺安排的,什麼都得是命!」這就是奶奶給我的答覆,奶奶最信命,有個什麼大事情的,必須找瞎子掐算掐算。   「那,他們後來哪去啦?」我繼續問道。   「走啦,誰知道哪去啦!有的讓八路逮住了,雙手背在後面綁著。八路把他們關在咱家裡,派兵看著,他們渴了,八路就叫我給他們送碗水送過去,我一進屋,看到他們這可憐相,就悄悄地問他們:『你們這是怎麼搞啊,有那麼好的傢伙什,咋還沒打過土八路吶?』   那些被綁著的軍官,聽我這麼一說,臉羞得通紅通紅的:『唉,大嫂子,什麼也別說啦,全完啦,全完啦。』有一個還嗚嗚地哭起來,還有的軍官問我,向我打聽他們的太太哪去啦,我說:『我也不知道哪去啦,誰敢問哪,我就看見她們都被裝上一輛大卡車,拉走啦!』一個挺胖的軍官說:「完嘍,共產黨都得把她們送到撫順配給挖煤的,挖煤的沒人給媳婦,八路為了讓他們多挖煤,就獎勵他們女人做媳婦。』」   「真的麼?」我瞪著眼睛問奶奶道,奶奶搖搖頭:「不知道,奶奶也不清楚,大傢伙都這麼轟轟,我看八路不能幹這事吧!管咋的,都是正經軍頭哇!」   「媽,」始終默默聽奶奶和爺爺講述的三叔插言道:「可是,解放後,窯子娘們可真的送到撫順,分配給挖煤的啦,」   「唉,那天早晨,把國軍軍官拉走以後,」提及國軍的慘敗,爺爺很是懊喪:「國軍敗了,八路就開過來了,那人,我的天啊,真是大 子他爹——老 子啦!在咱們家門前這條馬路上,整整一天也沒過完,你說說,這是哪來的那麼多人啊,我真不明白,活了半輩子啦,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隊伍,沒頭沒尾啊,一個個連跑帶顛的,有的跑得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有個當兵的,口渴了,就進屋向我要水喝,我就向他打聽,問他是從哪來的,他告訴我:從錦州那過來的,他端起一舀子涼水咕嚕咕嚕就往肚子裡灌。我一看,這怎麼行啊,跑得這麼急,再喝大涼水,能受得了嗎。我和你奶奶就抱來柴禾燒了一大鍋開水,誰進來就給誰喝。那天,我和你奶奶整整燒了三缸水。   還有一個小兵拿著一塊布求你奶奶給他補襪子,他告訴我,這塊布是在錦州大街上揀的。『老鄉,你可沒看著哇,那大街上扔得什麼東西都有,商店裡早沒人啦,好東西就在那擺著,沒人管。可是,上級命令我們什麼也不許拿,不許往下哈腰,誰哈腰揀東西就地槍決,這塊布是我從一家窗台上揀的,不用哈腰啊!』」   「奶奶,國軍和八路,哪個好啊?」我繼續鄭重地問奶奶道,在我所閱讀過的文藝作品中,以及觀看過的電影裡,對國軍貶損到了極致,而八軍則抬高到了神話般的位置,我希望從爺爺和奶奶的口中,給國軍和八路重新定位:「爺爺,國軍和八路,誰好啊?」   「這,怎麼說呢,」奶奶著實有些為難,她攤了攤手:「八路,你爺爺就是看不上他們,說他們沒正形,穿的衣裳你分不出當官的還是當兵的,當官的不像當官的,當兵的不像當兵的。你看看現在吧,嗯?什麼也不讓你幹!大伙都得守在生產隊裡,一天到晚淨干沒用的,讓你種大蔥就不能栽蘿 。還把城裡的唸書人弄到農村來種地,他們會幹啥呀?只能幫倒忙。土豆子沒有到時候就全扒出來啦,結果都爛了,純粹是一群敗家仔。」   「哼,」爺爺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上八路,怎麼的,沒正形,八路一來,就分地主的東西,還分他們的地。大孫子啊,地主也不容易,人家那可是幾輩子攢下來的啊,說分就給分啦!   八路一來,咱們柳壕那些不務正業的二流子,最願意往八路跟前湊合,向八路匯報誰家有多少多少錢,有多少多少地,完了,八路就獎勵他們點什麼。八路分不出好壞人,竟讓這些人當起頭頭來,那還能好。這夥人一攉攏,就把一家油坊給分啦,那哪是分呢!就是搶,誰家人多,有本事,就能搶得多點,豆油淌得滿地都是,你奶奶和你爸爸也去了,可是,搶不上槽啊,就搬回幾塊豆 。好好的油坊,搶起來比颳風都快,一股腦的功夫,什麼都搶沒了。油坊老闆給大伙下跪,誰有空理他呀,氣得直垛腳,半夜找根繩上吊了。」   「好嘍,好嘍,」奶奶開始揀桌子:「老頭子,別掰胡了,趕快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明早,我還得起早趕頭班車,去城裡賣雞蛋吶!」   ……   靜靜的遼河 (十五)   「力哥,」我正蹲在池塘裡抓泥鰍,身邊傳來甜甜的叫聲,我轉過腦袋一瞧,原來,是大姑唯一的女兒,小蒿子,她背著雙手,站在水邊,衝我微笑道:「力哥,你咋不聽姥姥的話吶,又下河了!」   「哈,」一條可愛的小魚突然躥出水面,我激動得大吼一聲,衝將過去,結果,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池塘裡,小蒿子驚呼起來;「力哥,快起來,快起來,別淹著!」   「唉,」我捂著茧h的屁股,垂頭喪氣地爬出池塘,小蒿子親切地蹲下身來,一邊像個小大人似地幫我整理著亂紛紛的衣服,一邊皺著眉頭,模仿著奶奶的口吻,溫柔地嘟噥著:「你瞅瞅,你瞅瞅,力哥,你咋這麼淘哇,沒有一點老實氣!」   「唉,」我失望地嘀咕道:「好漂亮的小魚啊,眼瞅著就要抓到手了,可是,卻他媽的摔了個大跟頭!唉,」   「得了!」小蒿子拉起我的手:「得了,得了,別在水坑裡瞎折騰啦,到我家去玩吧!」   我與表妹小蒿子手拉手地沿著池塘邊,向大姑家走去。從池塘邊,步行百餘米,便能看到大姑的家,在寬闊的院落裡,聳立著一幢破舊的,但卻非常高大、雄奇的青磚灰瓦的房宅。這棟非同尋常的房屋,原來的主人乃是村子裡很有名氣的一個老財主,土改時,老財主被無情地掃地出門,大姑父取而代之地成為此棟大宅的新主人。   我的大表哥隊長,已經成家立業,並不漂亮的大表嫂懷裡抱著一個丫丫學語的小女孩,大表嫂熱情地將我讓進屋子裡,衝著懷裡的孩子說道:「 女,看看,誰來了,叔叔來了,對啊,快,快叫叔叔啊!」   「哈,」聽到大表嫂的話,我登時吃驚不小,在奶奶家,我不是叫這個人姑姑,便是稱那個人叔叔,總是當一個可憐的小字輩,今天,來到大姑家,我作夢也沒想到,我的輩份意外地升了一級,豁豁,我也當上叔叔了:「啊,真不容易啊,我也當上叔叔了,毛主席萬歲!」   「嘻嘻,」大表嫂怡然笑道:「這個孩子,真好玩,叔叔就是叔叔唄,看把你樂成這樣!」   「嘿,」小蒿子驕傲地說道:「你是叔叔,我還是姑姑吶,大侄女,快叫我老姑!」   「哎呀,」正在炕上飛針走線的大姑,和藹地對我說道:「小力子來了,嘿嘿,大侄啊,好好跟妹妹玩吧,一會,大姑給你做好吃的!」   大姑父是方圓百里之內,極有名望、手藝高超的木匠,此刻,他板著面孔,正在諄諄地教誨著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將他那套魯班手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自己的兒子們:「不對,」大姑父面色陰沉地對二表哥說道:「不對,這樣不對,手不能放到刀前,這樣,很危險的,會傷到手指的,要這麼,刀在手前,手在刀後,對,對,就這樣,千萬要記住這一點啊!」   我好奇地拿起一把錚明瓦亮的鋼刨,大姑父慌忙搶奪過去:「孩子,這可不能亂動,會刮破手的,去,跟你表哥到裡屋玩去。」   「二哥,」我站在二哥身旁,悄聲央求道:「給我做把手槍唄!」   「嗯,」二表哥點點頭:「行啊,可是,今天,沒空,等我有空的時候,一定給你做一把漂亮的手槍,跟真的一樣!」   「謝謝二哥!」   「走啊,」小蒿子不耐煩地拽扯著我:「走啊,力哥,這裡你什麼也玩不了,你什麼也不能碰,不是刀就是鋸的,弄不好,就得碰傷手!」   小蒿子將我拽到大姑家的後院,她一屁股坐到一塊破木板上,從木板下掏出一支支殘破的碗碟:「力哥,咱們玩過家門吧!」   「好哇,」我順嘴說道:「那,你當我媳婦吧!」   「行,」小蒿子乖順地答道:「力哥,我做你的媳婦,可是,你還沒娶我吶。」   「怎麼娶啊?」我茫然地問道。   「就像我大哥娶我大嫂那樣,咱們先得吃定婚飯!」   「那好吧,就吃吧!」   於是,小蒿子非常認真地抓過一些碎菜葉,放到破碗裡,她將破碗推到我的面前:「力哥,吃吧,吃吧,吃完定婚飯,我,就是你的媳婦啦!」   「吃完了,」我將破碗裡的菜葉,悄悄地丟棄掉,然後,將破碗往地上一放,一把摟住小蒿子:「好嘍,現在,你就是我媳婦嘍!」   「嘻嘻,」小蒿子幸福地微笑道:「啊,我吃定婚飯嘍,我出門嘍!」   「出門?」我困惑地問道:「蒿子,什麼叫出門啊?」   「嘻嘻,」小蒿子解釋道:「出門,就是結婚啊!啊,」提及結婚,小蒿子愈加得意起來:「媽媽說了,等我出門的時候,一定給我做最漂亮的、最值錢的衣服,我爹說,我老 女出門的時候,我要做一套最最貴重的家俱,給我老 女作嫁妝,啊——,」小蒿子突然驚叫一聲,小手死死地捂胯間,擋住我的手指:「力哥,你這是幹麼啊?」   「摸一摸,」我淫邪地說道,手指繼續往小蒿子的胯裡鑽,小蒿子羞得滿臉緋紅:「羞,羞,好羞,不,不,羞,羞,太羞啦!」   「結婚了,就得摸屄啊!」說著,我呼地將小蒿子按倒在木板上,身子重重地壓了上去:「結婚了,就這樣,爸爸壓著媽媽,」   「是麼,」小蒿子迷茫地詢問道:「真的麼,力哥,你咋知道的吶?」   「我,」我得意地答道:「我睡覺的時候,看到爸爸壓媽媽了,就這樣!」   說著,我抬起身來,騎在小蒿子的腰部,模仿著爸爸的樣子,咕咚咕咚地折騰起來,身下的小蒿子呆呆地望著我,嬌小的身體可笑地抖動著:「哎喲,哎喲,力哥,壓死我了,壓死我了,輕點,輕點!」   「啊——,」我俯下身去,摟住小蒿子的小腦袋瓜:「還得這樣,」我淫迷地親吻著小蒿子的面頰:「還得親嘴,對,就這樣,親嘴!爸爸親媽媽!」   「不——,不——,」我騎跨在小蒿子的身體上,一邊可笑地扭動著,一邊試圖將手指探進小蒿子的胯間,摳摸她的屄,機警的小蒿子拚命地按住褲帶:「不,不,羞,太羞了!」   突然,房門處傳來腳步聲,本能的膽怯促使我迅速地從小蒿子的身上跳了起來,老姑意外地出現在門口:「大侄,你咋跑到這裡來啦,讓我好找哇!」老姑走到我的身旁,看到地上的碟碟碗碗,老姑立刻明白了一切,頓時陰冷起面龐:「大侄,你們幹麼吶?」   「老姑,」我喃喃地說道:「我們,我們在玩過家門吶,我已經娶小蒿子做媳婦了!」   「哦,」老姑一臉妒色:「大侄,你不是說過,只跟老姑玩過家門嗎?」   「老姑,我,」我無言以對,低下頭去。   「哼,」小蒿子不服氣地說道:「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力哥憑什麼只能跟你玩過家門啊!」   「咋地,」老姑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是他自己說的,不信,你問問他!小力,」老姑拽住我的手臂:「小力,你說說,是不是你自己說的,只跟老姑好,只跟老姑過家門,……」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家!」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們回家!」   「力哥,」見我轉身欲走,小蒿子一把拽住我,淚汪汪地呼喚著:「力哥,力哥!不——,……」   「老姑,小蒿子,哭了,」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老姑衝著小蒿子瞪了一眼:「哼,小騷 ,不要臉!」   「老姨,」小蒿子委屈地嘀咕道:「誰不要臉啦,老姨,你憑什麼罵人啊,誰不要臉啦!」   「你不要臉,想給我大侄做媳婦,你配得上麼?」   「那,你配得上麼?」小蒿子回敬道。   「你,」老姑頓時啞言,良久,才無奈地嘀咕道:「不管配得上,配不上,哪有姑姑給侄做媳婦的啊!」   「為什麼不能,」我湊到老姑身旁,習慣性地將手伸進老姑的胯間,老姑遲疑一下,但,還是非常配合地叉開了雙腿,我得意洋洋地摳摸起老姑的屄,小蒿子見狀,小臉紅得猶如大蘋果:「哎喲,老姨讓男孩摸屁股,真羞啊!」   「我願意,」老姑示威般地說道:「我願意,你管不著,我就是願意讓大侄摸屁股,咋地吧,氣死你,氣死你!」   「哼哼,」小蒿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小手指反覆刮劃著紅通通的小臉蛋:「羞,羞,羞,真羞,老姨讓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磣啦!」   「菊子,小力,蒿子!」房門裡傳來大姑的叫聲:「吃飯嘍。」   「媽——,」飯桌之上,小蒿子鄭重其事地對大姑道:「剛才,我跟力哥玩過家門的時候,吃定婚飯了!」   「哈哈哈,」大姑聞言,嘴裡的玉米面差點沒噴出來:「這個小丫頭片子,屁大點的小歲數,就什麼都懂,老 女啊,你是不能嫁給小力子的!」   「嘿嘿,」聽到大姑的話,老姑譏笑道:「怎麼樣,你配不上吧!」   「為什麼?」小蒿子不解地問道:「媽——,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嫁給力哥啊?」   「不能,就是不能,你不能給小力子做媳婦,你們是近親!」   「近親?」小蒿子呆呆地望著大姑,大姑點了點頭:「對,你跟小力子是姑表弟,是近親,近親,是不能結婚的!」   「啊,這,」小蒿子滿臉的失望之色:「這,為什麼,近親為什麼不能結婚!」   「近親結婚,是骨血倒流,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呆,就是傻!」   「嘻嘻,」老姑更加得意起來:「完了吧,你就趁早死了心吧!」   「二哥,」吃過午飯,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二哥,給我做只木頭手槍吧!」   「唉,」二哥指著他手中的活計,歎息道:「小力,這活,今天如果幹不完,我爹會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給你做只木頭手槍!」   「嗨,」我失望地離開二哥,漫無目標地溜進大姑父的貯藏室,只見狹窄的小倉房裡,充塞著各種款式和型號的鐵鋸、鋼刨、銼刀等等,直看得我眼花繚亂,我蹲下身去,逐個擺弄起來。   「哈,」一個小巧玲瓏的鋼刨引起我強烈的興趣:「好漂亮,好精緻啊!」我順手揀起一塊小木板,感覺非常適合做成一把小手槍,於是,我一支手拎著小鋼刨,一支手按住小木塊,笨手笨腳地刮劃起來。   哧啦——,鋒利的刨刃無情地劃開我的手背,一陣涼絲絲的微風刮過,立刻露出森森白骨,瞬間,鮮紅的血水,滾滾湧出。   「啊——,不好了,啊——,」我驚賅到了極點,一屁股癱坐在地,絕望地哀吼起來:「不——,不——,不——,」   「怎麼了?」聽到我的哭喊聲,大姑父應聲推門而入,他一眼看到我血淋淋的小手:「我的老天爺,這,這,」大姑父呼地將我抱起:「快,快,去醫院!」   ……   靜靜的遼河 (十六)   天氣漸漸地寒冷起來,我再也不能與老姑廝守在柴禾垛裡,盡情把玩她的屄,剌骨的西北風無情地將我們吹刮到屋子裡,我不得不與老姑終日混跡在熱滾滾的土炕上,或是比賽似地舔吮著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滿炕亂跳,或是拽扯著窗框,爬到炕櫃上,再咕咚一聲,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著面孔,對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   二姑盤腿坐土炕上,聽到奶奶的問話,一面納著鞋底,一面點點頭,然後,張開嘴巴,叼住細白的線繩。   「唉,」躺在炕頭的爺爺,有氣無力地歎息道:「算了吧,女兒大了,不由娘啦!」隨著的寒冷的降臨,爺爺便條件反射完地舊病復發,又是咳漱,又是氣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說道:「你哥來信不是說,他,不同意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二姑堅持道。   「你哥說,他家成份不好!」   「我不在乎這個!」   「你哥說,他們家的人,一個比一個驢性!」   「那可不見得,他們家,也就出了盧清海這麼個大活驢,……」   「唉,」「……」   「老姑,」聽到奶奶一聲接一聲地歎息著,望著二姑意無近顧的神色,望著爺爺無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麼了,二姑怎麼了?」   「二姐,要出門嘍!」老姑則不以為然地順嘴答道。   「啊——,」   聽到老姑的話,我的腦袋猶如意外地挨了一計重重的悶棍,嗡—,嗡——,嗡—地亂叫起來:怎麼,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結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媽媽那樣,被討厭的、極其陌生的男人,無情地壓在身下,然後,……   「二姑!」我不敢再繼續想像下去,這對我太慘繪,我無法接受這一現實,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門?」   「哦,」二姑停下手來,握著光閃閃的鐵錐,靜靜地瞅了瞅我,然後,縷了縷我的亂髮,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聲依到二姑的懷裡,隔著外衣,撫摸著她的酥乳,想著二姑這對迷人的酥乳,即將離我而去,成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 子一荂A傷心的淚水撲嚕嚕地滾出了眼眶,二姑沒有再說什麼,白嫩的玉手輕柔地擦抹著我的面龐,剛剛走進屋子的奶奶見狀,茫然地問道:「小力,大孫子,怎麼啦,哭什麼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沒,沒啊,」   老姑慌忙辯解道:「沒,沒,才沒呢,是他聽到二姐要出門,這不,跑到二姐懷裡,就哭了!」   「唉,」奶奶聞言,濕淋淋的大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然後,坐到炕沿上,理了理我的衣 :「唉,小力子捨不得二姑,小力子不願意讓二姑出門!是不,大孫子」   「嗚——,」二姑突然扔掉鐵錐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腦袋,莫名其妙地抽涕起來:「嗚——,嗚——,嗚——,嗚——,……」   事情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情況很快便急轉直下,奶奶家發生了許多微妙的、讓我捉摸不透的變化。每天,都有我認識的,或不認識的男男女女們,走馬燈般地穿梭往來於奶奶家,在所我認識的人中,有大隊保管員老楊包、車老闆吳保山,而印像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盧清海。   重病纏身的爺爺,不得不坐起身來,偎在土炕上,與不斷而來的眾人熱情地寒暄著,說著一些我根本聽不明白的話,而奶奶,則帶 著三叔和老叔,滿頭熱汗地燒火煮飯。   在那個極其艱難、困苦的時期,爺爺招待眾人的飯菜相當簡單,飯桌之上,眾人一邊咀著玉米 ,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還有一個戴著花鏡的老爺爺,像模像樣地寫著什麼。   「他們在幹麼啊?」我問老姑道。   「定親唄,」老姑說道。   「跟誰定親,二姑要嫁給誰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說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搖搖頭:「我猜不著!」   「殺豬匠的弟弟,」老姑告訴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時,放火的盧清海的弟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為什麼要嫁給他啊!」   「不明白,」   老姑也表示出不滿:「不知道,不知二姐是怎麼想的,大侄,咱們老張家,跟老盧家不對付,聽爹說,過去,還有仇吶,可是,也不知道二姐是怎麼想的,非得要嫁給老盧家!唉,這不,連定婚飯都吃上嘍!」   老姑歎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來嘍,吃完定婚飯,就要出門嘍!」說著,老姑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羨慕之色。   望著老姑那滿臉的慕色,我卻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掃了掃默默地端坐在土炕盡頭的二姑,望著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頓時產生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我堅定地認為,我將永遠永遠地失去一件最為珍貴的寶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 心地記得,我永永遠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寒冷的,昏沉的,看不見太陽的早晨,一陣討厭的鞭炮聲,將我從即將失去二姑的噩夢中驚醒,我睜開眼睛一看,二姑穿著一身鮮艷的衣服,從來沒有抹過任何化妝品的方臉上,非常讓我吃驚地塗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後,圍攏著一群大姑娘、小媳婦,衝著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劃腳,品頭評足:「嗷喲,你還別說,芳子平時從來不打扮,這一打扮起來,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這件衣服的顏色,太艷了點吧!」   「艷點好啊,結婚麼,不得新鮮新鮮,……,」怦——,怦——,怦——,梆——,梆——,梆——,……   討厭的鞭炮聲再度響起,繼之爾而來的,又響起剌耳的鎖吶聲,很快,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著裝嶄新的少婦,捧著花花綠綠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進屋來,她非常自然地將花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後站到一旁。   隨即,一個笑嘻嘻的少女,走到炕沿前,將手中的蠟燭點燃,輕輕地放置在棉被前,末了,與少婦並排而立,一個面容英俊的小伙子,雙手捧著一塊紅通通的鮮豬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張大娘,呶,離娘肉送來嘍!」   奶奶沒有作答,手掌一揮,示意小伙子將豬肉放到方桌上,鎖吶聲中,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滿面春風地走進屋來,他一手拉著著爺爺的病手,一手拽著奶奶的粗手,嘰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麼鬼話。   「哈,」屋子裡送親的婦女們縱聲嚷嚷道:「哈,真他媽的能講,死人也能讓你說活嘍!」   「嘻嘻,好一個大叫驢啊!」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   被眾婦女們譏諷為大叫驢的男人口若懸河一番之後,屋子裡頓時沸騰起來,一身盛裝的二姑,在婦女們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澀地緩緩地走出屋外,我頓時渾身顫抖:「二——姑——,」   「哎呀,這小子,怎麼還不起來啊!」   幾個婦女衝著我嚷嚷道:「小力子,還不快點起來,姑姑就要上車嘍,你還不給姑姑壓車去!」   說完,眾女人呼地將我圍攏住,你拽來褲子,她扯來衣服,顧頭不顧腳地胡亂往我的身上套,還有的人抓過濕毛巾,草草地給我擦了一把臉:「行了,三把屁股,兩把臉,小力子,快下地吧,給你姑姑壓車去!」   我稀里糊塗地被眾女人推上大馬車,車老闆吳保山揚了揚手中的大馬鞭,詭秘地衝我嘀咕道:「小傢伙,到了姑父家,不給紅包,你就不下車,記住沒?」   「嗯,」我迷茫地點點頭。   「駕——,」車老闆吳保山馬鞭一揚,嘩楞一聲,大馬車迎著剌骨的冷風,緩緩駛出奶奶家的大院子,二姑依然是默默無語,端坐在大馬車的中央,四周圍攏著嘰嘰喳喳的姑娘媳婦。   「力——,」突然,一支熱滾滾的玉手,深情地握住我早已凍 的手掌,我回頭一看,是二姑,二姑關切地問我道:「大侄,冷了吧!」   「二——姑——,」我不知道說些什麼。   「嘻嘻,」   眾女人讚歎道:「看,多好的姑姑啊,都出門了,還惦記著大侄吶,力啊,你可不能忘了姑姑喲,長大了,有能耐了,可要好好地孝敬姑姑哦!」   「二——姑——,」二姑依然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聽到眾女人的話,我 子一荂A眼前再次模糊起來。   「到嘍,到嘍!」   不知走出多遠的路程,馬車停在一處院落的門前,院子裡一派喜氣揚揚,吳保山轉過頭來,再度叮囑我道:「小傢伙,到嘍,千萬記住,不給紅包,絕對不能下車,可別讓他們小瞧了咱們娘家客,不把咱們放在眼裡。」   「哈,」一個穿著極不得體的中山裝的大腦袋男人,堆著笑臉走到馬車前:「哈,歡迎,歡迎,歡迎漂亮的新娘和尊貴的客人!」   大腦袋伸出雙手,欲抱我下車,我本能地將身子往後挪動著,不肯進入他的大手掌裡,大腦袋友善地笑了笑:「小傢伙,大伯抱你下來,小傢伙,別著急,你的紅包是絕對少不了的!」   見我還是遲疑不決,大腦袋終於掏出一塊小紅紙,塞到我的手上:「拿著,小傢伙,嘿嘿,這回,可以下車了吧!」沒容我作出回答,大腦袋雙手一張,便將我抱下車來,眾婦女立刻擁著二姑跳下大馬車,向著院門走去,剛剛走到院門口,眾婦女突然嘻笑起來,一把將二姑推到最前面。   我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見院門嘩地洞開,幾個比我年齡稍大一些的男孩,人人手裡端著一支花瓷盆,裡面裝滿了黃豆、谷子、玉米粒等等,見二姑緩緩走進院子,紛紛抓起瓷盆裡的谷粒,毫不客氣地拋向二姑,二姑本能地護住面頰,停止了腳步。   「肏——你——媽——,」我頓時怒火萬丈,衝著那幾個男孩破口大罵,同時,不顧一切地衝向前去,眾婦女慌忙拽住我:「小力子,別,別罵人啊,這是祖上傳來下的老規矩啊!」   「這孩子,怕姑姑被打痛吧,嘻嘻!」   「小傢伙,」大叫驢拍了拍我的肩膀:「心痛姑姑啦,嘿嘿,走,跟大伯進屋去!」   我餘怒未息,握著薄薄的紅紙片,跟在大叫驢的身後,在眾婦女的簇擁下,走進一間霧氣瀰漫,煙氣騰騰的屋子裡,在屋子的中央,放置著一張堆滿菜饈的大餐桌,大叫驢站在屋門口,扯著沙啞的嗓子吆喝著:「喂,是娘家客的,都往這間屋裡請,……」   「力,」   我剛剛坐到餐桌前,旁邊一個陌生的小媳婦盯著我的紅紙包說道:「力啊,咋不打開看看啊,看看老盧家給你多少壓車錢啊!」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笨手笨腳地展開紅紙片,裡面包裹著一張嶄新的,散發著墨香的鈔票,眾人嘀咕道:「哦,伍圓吶!」   「真沒少給啊!」   「老盧家人雖然粗野,可是,特好面子,辦事情,從不拉過!」   「……」   「哼,」   聽到大家的議論,對面一位容貌慈祥,身材矮胖的老者,端著小酒盅,一臉不屑地衝我哼哼道:「哼哼,小兔崽子,伍圓錢,就把你姑姑給賣嘍!」   「哈哈哈,」   聽到老者的話,眾女人扶著餐桌,紛紛仰面大笑起來:「嘻嘻嘻,」   「荷荷荷,」   「……」   「二——姑——,」   我頓時羞愧難當,啪地將鈔票扔到地上,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二姑,二姑,嗚——,」   ……   靜靜的遼河 (十七)   「嗨,這個老軟大啊,盡瞎逗孩子!」一個婦女抹了抹我的淚水,指著老者對我說道:「力,你不認識他嗎?他是你八爺,是你爺爺的親兄弟!」   「來,大孫子,」八爺將灌滿白酒的小酒盅,推到我的面前:「來,大孫子,喝一杯!」   「哎呀,」眾人嚷嚷起來:「這個老軟大啊,都一大把的年紀了,還是沒正經,他才多大的孩子啊,就灌他酒喝,這要是把酒練會了,喝到哪天才是個頭哇!」   「嘿嘿,」八爺不以為然地說道:「嘿嘿,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還沒他大吶,我們老張家就這樣,從小就得練酒,這是梗橫,來,大孫子,別管她們,娘們喳喳的,咱爺倆喝酒,老張家接戶口本的種子,哪能不會喝酒吶!不會喝酒,就不算是老張家的種!」   我抹了抹眼睛,緩緩地低下頭去,細細地嗅聞一番酒盅裡面的白酒,啊,從那嗆人咽喉的氣息裡,我莫名其妙地品味出一種誘人的醇香,我立刻興奮地端起小酒盅,在八爺熱情洋溢的慫恿之下,一仰脖,咕嚕一聲,便傾倒進稚嫩的喉嚨管裡。   哇,我的老天爺,辣死我啦,當灼人心肺的高度白酒流經食管時,產生一種難耐的燒灼感,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幾下,眼睛裡湧出數滴苦澀的淚水,八爺見狀,喜笑顏開地衝我豎起了大姆指:「好樣的!」八爺滿意地衝我晃著肥胖胖的大姆指:「好樣的,是老張家的種,來,再干一盅,嘿嘿,」   「快,」一個婦女夾起一塊香腸:「快,快,吃點菜,壓一壓,」   「二——姑——,」在八爺的鼓搗聲中,我大大方方地端起了酒盅,望著嗆人的烈性白酒,我深情地呼喚一聲:「二——姑——,」然後,咕嚕一聲,脖子一揚,我又將一盅烈性白酒,痛痛快快地傾倒進咽喉裡,頓時傳來一陣難耐的熱辣,燒灼得我不自覺地再度滾出滴滴淚珠。   「二姑,二姑,」第二盅燒酒下肚,我頓時昏昏然起來,噴著酒氣的嘴巴不停地念叨著:「二姑,二姑,……」   「哎喲,這孩子喝多了,」   「老軟大真沒正事,把孩子給灌醉了!」   「二姑,二姑,」我不知依偎在哪個女人的懷裡,手舞足蹈地呼喚著:「二姑,二姑,二姑,不——,」   「完嘍,完嘍,這孩子喝醉了!」   「嘿嘿,」八爺衝我微笑著,我漸漸地感覺著有些坐立不穩,抬眼再看看八爺,嘻嘻,眼前的八爺,非常可笑地變成了四支眼睛,兩張嘴巴,我正欲說些什麼,突然,身子一軟,咕咚一聲,向旁邊癱倒下去。   「哇,他真的喝醉了!快,快,快扶住他,別摔著,」   「二姑,二姑,……」當我再次睜開紅通通的雙眼時,發覺自己死死板板地橫陳在奶奶家熱滾滾的土炕上,由於身體長時間沒有翻動過,緊貼著葦席的脊背被灼得又痛又荂A我的腦袋依然一片昏沉,兩支耳朵嗡嗡作響,我吃力地轉動一下身癱軟的身體:「二姑,二姑,」我一伸手,摸到一件東西,我抓到眼前一看,是二姑沒有納完的布鞋底,觸物生情,我哆哆嗦嗦地握著布鞋底,頓時淚流滿面:「二姑,二姑,」   「大侄,」老姑悄悄地湊到我的身旁:「你醒嘍,剛才,可把人嚇壞了,以為你不得醉個好歹的!」   「哼——,」我啪地將布鞋底狠狠地拋擲出去,奶奶恰好走進屋子裡,布鞋底光噹一聲,擊打在奶奶的身上,奶奶揀起了布鞋底:「這小子,還沒醒酒吶,又耍酒瘋嘍,」   「二姑,」我又抓過二姑用過的鐵錐子,叭地甩到地下,奶奶笑吟吟地坐到我的身旁:「哎喲,這身上,咋這麼熱啊,這個老軟大,不幹好事,看把我大孫子給灌的,等我見到他的時候,非得好好地損損他,這是什麼爺爺啊!」   「二姑,」我繼續歇斯底里的喊叫著,奶奶盡力地按住我:「菊子,快,買幾個冰棍去,給小力子去去火!」   重病的爺爺吃力地爬到我的身旁,拽過一條濕毛巾,蓋到我冒火的額頭上:「敷一敷,給他敷一敷,能好受些!」   「哈,」屋外傳來八爺那熟悉的憨聲,旋即,便閃進他那矮胖的身體,我循聲望去,八爺拎著布口袋,笑容可掬地坐到炕沿邊:「大孫子,醒酒了,八爺看你來啦!」   「遠點扇著吧,」奶奶皺著眉頭,佯怒道:「老軟大,還有你這麼當爺爺的,把孩子灌成這樣!」   「嘿嘿,」八爺樂合合地說道:「沒事,沒事,」說著,八爺從布口袋裡掏出一瓶白酒以及香腸、花生米等佐酒的食物:「來,大孫子,再透透就好了!」   「啥,」奶奶瞪大了眼睛:「老軟大,還讓他喝啊!」   「五嫂,你不懂,喝醉之後,再少喝點,透一透,就好了,如果不好好地透透,以後,就再也喝不了酒了,一聞到酒味,就要吐!」   「那更好,一輩子不喝了,才好吶!」   「那,哪成啊!」八爺說道:「大老爺們,不喝酒,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五嫂,快,放桌子!」   「唉,」奶奶歎了口氣,搬來了飯桌:「真拿你沒辦法!」   說完,八爺拿起小酒盅,斟滿嗆人的白酒,然後啪地一聲放在我的面前,同時,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來,大孫子,少喝一口,透透,就好受多了!」   「奶奶,」我拽著奶奶的大手掌,問道:「奶奶,八爺為什麼叫老軟大啊,這名字太可笑了!」   「哦,」奶奶耐心地解釋道:「你八爺很隨和,沒有脾氣,跟誰都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軟軟乎乎的,所以,人們都叫他老軟大!」   「嘿嘿,」聽到奶奶的介紹,八爺衝我微笑道:「嘿嘿,大孫子,喝吧,喝吧,再喝點吧!」   在八爺慈詳的目光中,我端起小酒盅,淡淡地呷了一口,哇——,滴滴白酒進肚,在二姑結婚宴席上,第一次飲酒時那種無比痛苦的燒灼感,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不可言表的、不可名狀的興奮感和歡快感,那濃烈的酒香,在我的口腔里長久地繚繞著,我轉動起血紅的舌頭,饒有興致地吸舔著、回味著,同時,伸出手去再次將斟滿白酒的小酒盅端了起來。   「大侄啊,少喝點,別見酒就沒命!」老姑以長輩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訓斥我道:「哼,真是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老張家的小子,個保個都是大酒包!」   「沒事,」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沒事,這算什麼啊,往肚子裡一倒,不就完啦!」   「哈哈,」聽到我的話,八爺得意地豎起了大姆指:「對,不就是往下灌嗎,下坡,」   「小力子啊,」爺爺裹著棉被,坐在桌旁,他指著痛飲著的八爺,向我介紹道:「大孫子,你八爺,是我的親兄弟!」   爺爺簡要地講述道:「早頭哇,你的大太爺、二太爺,親哥們兩個,從關內一路逃荒,最後,定居在遼河邊的這片大平原上,開荒種地,娶妻生子,安家立業,可是,你的大太爺娶了你大太奶後,卻久久不能生養,急得大太爺望眼欲穿。而你的二太爺,亦就是我爹,則生了八個兒子,你的爺爺我位列第五。沒有辦法,你的大太爺只好又娶了個二房,亦就是你新大太奶,可是你的這個新大太奶依然無子也無女,看來,這不是你兩個太奶的過錯,責任完全在你的大太爺身上。沒有辦法,你的大太爺就跟你二太爺商量,過繼吧。」   「過繼?」我打斷爺爺的話:「爺爺,什麼叫過繼啊?」   「就是,就是,」爺爺解釋道:「就是你大太爺向你二太爺討要一個兒子,為自己養老送終,這就是過繼。哥哥向兄弟要個兒子,哪有不給之理,何況我爹有八個兒子吶,可是,好兒子我爹又捨不得,乾脆,借這個過繼的機會,順水推舟,將不務正業、好吃賴作的八兒子過繼給了你大太爺。」   「嘿嘿,」聽到爺爺的話,八爺嘿嘿笑了起來:「嘿嘿,我不聽話,我不學好,我爹不喜歡我,把我推給了大伯!」   「哼,」奶奶羨慕道:「老軟大,這更好,過繼給你大伯,你一個人獨享老張家的一半家產,而我老公公的七個兒子,卻只能均分另一半家產。老軟大,你的命可真好啊!」   「嘿嘿,」八爺雙手一攤:「一半家產,啥用哇,我現在,連塊磚都沒有了!」   「老八啊,你呀,怎麼說你啊,才好吶!」爺爺感歎道:「大孫子,你大太爺故去後,沒人管了,你八爺可就成了精,吃喝嫖賭,什麼都干,把房子、地,都禍害光嘍。」   「嘿嘿,」八爺不無自豪地說道:「禍禍光了,這才好吶,否則,解放了,也得分掉,還得戴上一頂地主的帽子,挨批挨鬥,沒準,還得挨打吶,嘿嘿,解放的時候,我剛好輸光了所有的房子和地,嘿嘿,」   「大孫子,」爺爺拍了拍八爺的肩膀:「解放前,八路剛來的時候,你八爺就偷偷地參加了共產黨,在城裡開了一個飯店,給八路通風報信,」   「嘿嘿,」八爺笑道:「五哥,這可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啊,有一年,我的同伴冒充一個商人的兒子,結果讓國軍識破,被大卸八塊,腦袋掛在城門上示眾,胳膊、腿扔到護城河裡,真慘啊,……」   「老軟大,」奶奶說道:「現在,你行了,當幹部了,每月的 錢都不打捆啊!」   「嘿嘿,」八爺指著肥腦袋說道:「五嫂,這,可都是用腦袋換來的啊!」   「老軟大,」奶奶不屑地說道:「你啊,有多少錢也是白扯,你這一輩子,總也長不大啊,每月把 錢 到手的時候,便邀來一群狐朋狗友,喝大酒,不到喝醉的時候,是不能放下酒盅的,喝醉之後,就暈暈糊糊地跟人家耍大錢,唉,老軟大啊,好錢,你是沒少輸啊。   「嘿嘿,」八爺攤開雙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樣子,然後,雙手一併:「嘿嘿,我就是喜歡玩麻將,啊——,十三張牌往眼前一擺,那心裡,別提有多敞亮嘍,嘿嘿,」   「哎喲,」三叔走進屋來,看到已經微醉的八爺,笑嘻嘻地說道:「八叔,喜歡玩,三侄陪你玩玩!」   「嘿嘿,好啊,可是,」八爺有些失望地說道:「哪有麻將牌啊!」   「八叔,」三叔掏出一副撲克牌:「八叔,沒有麻將牌,咱們就玩會撲克吧,老疙瘩啊!」三叔衝著正在院子裡劈柴禾的老叔喊道:「先別干啦,來,歇一歇,陪八叔玩一會!」   我產生了尿意,咕咚一聲,跳到炕下,匆匆跑出屋子,站在房山處,掏出了小雞雞,三叔與老叔站在我的附近,我隱隱約約地聽到三叔對老叔說道:「老疙瘩啊,八叔又喝得差不多了,咱們好好地合計合計,把他的錢騙到手!」於是,三叔與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八叔,」三叔與老叔一同返回屋子裡,將撲克牌往桌上一放:「八叔,來,切磋,切磋!」   「嘿嘿,」八爺放下酒盅,開始抓牌,三叔一邊抓牌,一邊與老叔眉來眼去,我呆呆地坐在桌前,熱切地目睹著兩個叔叔如何將八爺的 錢騙到手。可是,讓我捧腹的是,幾番交手,兩個叔叔卻被八爺殺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哼,」八爺握著花花綠綠的鈔票,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子,別以為你八叔又喝醉了,跟你八叔玩這個,你們還是嫩了點,嘿嘿,服不服?」兩個叔叔輸得兩手空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爺再次轉向我:「大孫子,接著喝,嘿嘿,八爺最喜歡的事情,還是喝酒!」   「喝,喝,」奶奶嘟噥道:「老軟大,老軟大,你啊,你啊,見酒比見老婆都親,一喝上酒,不管誰到你家,你都得把人家拽上酒桌,不喝個爛醉,絕不放人家走,這不,見到小毛孩子,你也是一樣,沒完沒了地喝、喝、喝!」   「嘿嘿,」八爺樂合合地端起了酒盅:「大孫子,嘿嘿,來,喝,喝!」   就這樣,愛酒如命的八爺,一通神喝胡灌之後,非常得意地將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灌到另外一個世界。   ……   靜靜的遼河 (十八)   「唉,這個三冤家!」奶奶背著我,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這個三冤家啊,這趟出去,一走,就是半個多月,眼瞅著天氣一天比一天地涼下來了,可是,他還是不回來,也不知道現在哪裡,唉,有一個孩子,就得肏一份心啊!」   「奶奶,」我依靠在奶奶的脊背上,問道:「奶奶,今天,咱們去誰家串門啊?」   「今天,不是去串門!」奶奶認真地說道:「奶奶算個命去,」   「又算命啊,奶奶,我好煩那個瞎子啊!」   「哎喲,到了,」奶奶一轉身,又將我背進算命瞎子那異味充溢的屋子裡:「先生,近來可好喲!」   「哦,」瞎子正無所事事地擺弄著一對亮晶晶的大鐵球,聽到奶奶的話,非常客氣地抬起腦袋,我再度看到那雙沒有眼珠的白眼眶:「哦,哦,你好,老張太太!」   「先生,」奶奶將我放到土炕上,呼呼喘息著說道:「唉,又來麻煩你啦,我三兒子,出去半個多月了,可是,連個音信也沒有,也不知道現在什麼地方,是死是活!」   「別著心,別上火,老張太太,把你三兒子的生日時辰告訴我,我給你掐算掐算!」   奶奶報過三叔的生日時辰,瞎子將鐵球放到身旁的破氈帽裡,然後,一本正經地扳起了手指頭,嘴巴不停地嘟噥著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的外星話:「哦,哦,……」   「先生,怎麼樣,」奶奶焦燥不安地問道:「我這個三冤家,不會有什麼事吧?」   「沒,沒,」瞎子像模像樣地搖搖頭:「沒什麼大事,」   「哦,」奶奶長吁了一口氣:「這就好,」   「不過,」瞎子抬起了腦袋:「他有點小麻煩,」   「啊,」奶奶再度焦慮起來:「先生,他,有什麼小麻煩啊?」   「事不大,買賣上的事,」   「那,他,現在哪呢?」   「嗯,這個,」瞎子思忖一番,然後說道:「在四框裡!」   「四框?」奶奶茫然地問道:「什麼是四框啊?」   「嗨,」瞎子咧嘴笑道:「老張太太,這個還不明白,四框是什麼,房子唄,不過,這是監獄的房子!」   「啊——,」奶奶聞言,頓時目瞪口呆:「這個三冤家,這個生疔玩意,這又惹了什麼禍,咋又進監獄了?」   「別著急,」瞎子真誠地安慰道:「事不大,過些日子,就會回來的!」   「唉,」奶奶無奈地歎息一聲,無精打采地背起我,愁苦著臉與瞎子草草道了別。   聽到奶奶的講述,奶奶一家人全都陷入了苦悶之中,一連數日,奶奶的家中籠罩著一層無形的陰雲,三嬸抱著吃奶的嬰孩,終日以淚洗面。   「三叔,」一個冷風嗖嗖的陰天,我正在院子裡與老姑玩耍,突然看到三叔破衣爛衫地走進院子裡,我興沖沖地嚷嚷起來:「三叔,三叔,奶奶,三叔回來了!」   「哎呀,」聽到我的喊叫聲,奶奶一家人全部擁出房門,即驚喜又苦澀地將三叔迎進屋子裡,奶奶抹著傷心的淚水問三叔道:「三冤家,這趟又栽了吧!」   「嗨,」三叔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媽——,沒事的,我倒騰點 ,給翻出來了,拘了十五天!」   「唉,三冤家,你還沒吃飯吧,芳子,趕快燒火!」   「啊——,」望著眼前熱噴噴的玉米鍋貼,剛剛洗漱完的三叔眼前一亮,他抓起一塊玉米 ,深有感觸地嘀咕道:「這半個月,沒吃上一頓飽飯,我的眼睛都快餓綠了!」   三叔卡哧咬掉半塊玉米 ,然後,一邊咀嚼著,一邊掐了掐我的小臉蛋:「大侄啊,這拘留所,真不是他媽人呆的地方啊,好幾十個人,擠在一間大房子裡,吃喝拉撒,全在裡面,又髒又臭,天天喝鹼菜湯,一頓飯只給一個窩窩頭,唉,這能他媽的吃飽嗎。有一天,號子裡死一個犯人,管事的嚷嚷道:誰把這個死人抬出去,吃飯的時候,就多分給他一個窩窩頭!豁,大家一聽,都舉起了手,爭著搶著,要去抬死人,嘿嘿,平時,誰幹這個啊,都是餓的啊,為了多吃一個窩窩頭,讓幹什麼都行!」   「三叔,」我衝著三叔央求道:「吃完飯,你給我講西遊記吧!」   「呵呵,」三叔笑道:「西遊記,還西遊記吶,三叔這趟冒險,比西遊記還要熱鬧吶,等三叔吃飽了,慢慢講給你聽!」   「爹!」老姑指著窗外,對爺爺說道:「你看,誰回來了?」   「哦,」爺爺扒著窗戶一看,自言自語道:「小二,小二怎麼又跑回來了?」   「嘿,」奶奶驚歎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的兒子怎麼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回跑哇!」   「爹,」一個身材細高,體質枯瘦的男人,愁眉苦臉地走進屋子裡,在他的身後,尾隨著一個抱著嬰孩、身材非常矮小、膚色黑沉的女人,一進門,高個男人衝著爺爺恭恭敬敬地問候道:「爹,你的身材挺好啊?」   「哼,」爺爺用 孔哼哼道:「還行,我還沒死,小二,你不好好地工作,這麼老遠的,總往回跑啥個啊?」   「爹,」瘦高男人突然雙腿一軟,咕咚一聲,跪在炕前:「爹,我不想幹了,我實在受不了啦,我的胃病又犯了!」   「他是誰啊?」我悄悄地問老姑道,老姑將小嘴俯在我的耳朵上:「我二哥,也就是你二叔!」   「那個抱小孩的女人吶?」   「我二嫂啊,你應該叫二嬸!」   「你,你,」爺爺毫不客氣地教訓起跪在地上的二叔:「你,你,你還能幹什麼,受不了啦,那,別人是怎麼受的啊?嗯,」   「老頭子,」奶奶插言道:「二冤家自小就有胃病,吃不了米飯,只能吃饅頭,那個窮地方,聽說沒有饅頭,全是米飯,二冤家的確受不了哇,不幹,就不干吧,如果總是這樣忍下去,沒準得病死在那個窮地方!」   「唉,」爺爺仰面歎息道:「沒有一個給我省心的,這不,這個三小子,好好的工作也不幹了,整天的到處亂跑,隔三差五地就被扔進拘留所裡,享幾天清福。唉,二小子,好好的工作,你不幹,那,以後,你靠什麼活啊,啊?你已經有家人,你不工作,老婆孩子靠誰養啊!」   「爹,」二叔堅定地說道:「我去生產隊幹活,反正,說死,我也不回那個鬼地方去了!」   「老姑,」我繼續問老姑道:「二叔在什麼地方工作啊?」   「水城,」老姑認真地答道:「以前,我二哥在鋼鐵廠工作,後來,不知為什麼,當兵去了,復員後,工廠搬走了,聽說是搬到了水城,工人也搬了過去,我二哥就是其中一個,也跟著工廠去了水城。啊,水城,好遠好遠啊,聽二哥說,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車吶。大侄,」老姑指著二嬸繼續說道:「你看看,你二嬸,長得好玩不好玩啊?」   「不好玩,」我回答道:「好醜啊,長得太矮了,乾瘦乾瘦的!跟老姑比,可差得遠了!」   「嘻嘻,」聽到我的評□,老姑頓時喜形於色:「大侄,老姑好看麼?」   「好看,」我非常賣力地討好道:「好看,好看,老姑長得特好看!」   「嘻嘻,」老姑得意忘形地親了我一口:「大侄,你知道麼,你二嬸不是咱們這個地方的人!」   「那,她是哪的人啊?」   「水城,並且,不是漢族!」   「什麼族的?」   「苗族,剛娶二嫂的時候,我們都叫她苗子,她一聽,就生氣了,結果,我爹不讓大伙這麼叫,我們就誰也不敢再叫她苗子了!」   「快點起來吧,」奶奶心痛地拽扯著二叔:「二冤家,快點起來吧,你爹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是那意思,已經同意你不再回那個窮地方工作去啦!快點起來,跟三冤家一起吃飯去!還有,二媳婦,快點上炕啊,把孩子鬆開,哦喲,看把孩子捂的,都上不來氣嘍!」   「哎喲,」噙著滿眼淚水的二叔突然看到了我:「這,不是陸陸麼,大侄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嗨,」奶奶打斷二叔的話:「他不叫陸陸了,那個名字不好,讓我給改了,以後,他叫小力!」   「啊——,小力,好,好,」二叔伸出細長的大手,輕輕地按在我的小手上:「啊——,幾年沒見,我的大侄,已經長這麼大了,真是有苗不愁長啊!來,」二哥衝著端坐在土炕上的二嬸嚷嚷道:「你過來,認識認識,這是我大哥的兒子,叫陸陸,不,不,已經改名了,叫小力,小力啊!」二叔抬起下巴,衝著正欲解衣哺乳嬰孩的二嬸說道:「她是你二嬸,苗族!」   「嘻——,」嬌小的苗族二嬸衝我和和氣氣地點了點頭,我怔怔地望著她,一對小色眼死死地盯在她那平展的胸部,好色的我,非常想欣賞一番這位苗族二嬸的奶子,看看苗族女人的奶子到底是何種尊容。讓我遣憾的是,在我目光長久的注視之下,苗族二嬸有些難為情起來,她悄悄地低下頭去,遲遲不肯解開衣襟。   「唉,他媽的,」二叔與三叔閒聊起來,二叔一邊咀著玉米 ,一邊喋喋不休地給三叔講述著那個令他非常討厭的地方。   「唉,那個窮地方啊!真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兩怠啊,放眼望去,到處是山,低頭看是山,抬頭看還是山,山連著山,沒有頭也沒有尾,汽車在山裡繞過來再繞過去,繞了幾個小時,你再往下一看,好麼,幾個小時,才繞到半山腰,然後還得往山下繞,繞啊,繞啊,不很遠的地方,一繞就是一整天。   山坡上有一小塊一小塊巴掌那麼大的平地,這在咱們東北,根本沒人看得上眼,都懶得去撒種子。可是,在當地,這就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種著苞米,東倒西歪,高矮不 。收穫的時候,必須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放到身後的背簍裡,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苞米背到公路邊,再裝上板車用人拉回家裡去。   當地人住的房子就別提有多慘啦,登上竹梯子,東搖西晃,乎扇乎扇的像是馬上就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站在屋裡抬頭能看到星星。窗戶沒有玻璃全都釘著竹條,像是監獄,屋子裡濕乎乎的,到處是一股股霉爛味。夏天走進廁所,大白蛆爬得滿地都是,白乎乎一片, 心死人啦。   那個地方的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長得那麼地黑、那麼地瘦,你再看看咱東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裡透紅,細皮嫩肉的。那個地方苗族人多,穿得古裡古氣的,自己還覺得挺美呢!他們男的和女的對山歌,對上了就到一起睡覺,完事各自回家。第二年還來到老地方相見,如果女的沒有抱來孩子,男的就不承認這女的是他的媳婦,他又與別的姑娘對山歌去啦。……」   「二叔,」我突然問道:「你跟二嬸對山歌了麼?」   「去,去,去,這小子!」   「哈——,哈——,哈——,」   滿屋子的人,頓然轟堂大笑起來,我的苗族二嬸緋紅著臉,再度低垂下頭去。   「大侄,」夜晚,我與老姑同被而眠,我正心滿意足地擺弄著老姑的屄,老姑挪動一下身體,舒展一下細腿,以方便我的摳插,老姑輕聲地哼哼一陣,突然,她轉過臉來,悄悄對我說道:「大侄,你敢不敢喊你二嬸叫苗子?」   「敢,」聽到老姑帶著慫恿的話語,我打賭似地答道:「敢,」   「那,你到是喊啊,嘻嘻,」   「苗子——,苗子——,」我放開老姑的屄,將頭探出被角,衝著二叔與二嬸睡覺的外間屋,縱聲嚷嚷起來:「苗子——,給我舀碗水喝!」   「這小子,嘿嘿,」土炕盡頭的爺爺教訓道:「大孫子,不許胡鬧,怎麼能這樣叫二嬸吶,太沒禮貌了!」   ……   靜靜的遼河 (十九)   嘩啦一聲,黑暗之中,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我循聲望去,身材矮小的二嬸,穿著薄薄的襯衣和襯褲,手裡拎著盛滿清水的木瓣,笑吟吟地向我走來,我感到極難為情,嗖地溜進被窩裡,腦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嫩的細腿上。   「大侄,」二嬸站在炕沿,肏著生硬的普通話:「喝水啊!」   「哦,謝謝,謝謝二嬸!」聽到二嬸真誠的話語,我不得不鑽出被窩,紅著臉,接過濕淋淋的木瓣,咕咚嚥了一口,然後,將木瓣推回二嬸的手中:「喝完了,不喝了,」   「喝好嘍,那,睡覺吧!」   二嬸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衝我頑皮地嘿嘿笑著,我扭過頭去,一把拽住老姑的嫩腿,不懷好意地掐擰一下:「都怨你,都怨你!」   「哎喲,大侄,輕點掐哦,好痛啊,」   「你們兩個別鬧嘍,」奶奶嘀咕道:「睡覺吧,快點睡覺吧!」   「……」   二叔和三叔相繼回來,爺爺的家裡頓時熱鬧起來,每天吃飯的時候,二叔和三叔便海闊天空地談古論今,可是,所談的論調卻是格格不入,我發現這樣一個可笑的情況,二叔閱讀的書與三叔所閱讀的書截然不同。   二叔喜歡閱讀名人們的回憶錄,而三叔則熱衷於古代演義類的書籍,諸如三國、水滸、三言二拍等等,如此一來,兩人對歷史的看法,便產生了鮮明的矛盾。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義為正史,而二叔卻不屑地反 他,兩人時常爭得口沫橫飛,面紅耳赤,最後,不歡而散。   「哼哼,」望著二叔和三叔再次爭吵起來,老叔冷笑道:「這兩個偉大的歷史學家啊,各講各的理,誰也不服誰,誰也說不過誰!」   二叔和三叔所談論的事情,老叔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從來不參與二叔和三叔的爭執。老叔只閱讀一本書:《十萬個為什麼》,並且,每讀完一段後,便要身體力行地實驗一番,老叔有一個令人非常驕傲的小木箱,裡面裝滿了小錘子、小鑷子、小剪刀、小電池、電線等等什物。   「你老叔什麼玩意都想擺弄擺弄,」爺爺對我說道:「家裡的東西,沒有他不敢動彈的,」爺爺指著桌上那台早已啞巴的收音機說道:「這台收音機,是土改的時候,分到的,你老叔看完書,就擺弄起來,結果,擺弄壞了,再也不出聲了,他也不再擺弄了!」   「媽——,爹——,二哥、三哥、老哥,」正在院子裡幹活的老姑興沖沖地跑進屋來:「媽——,我哥和我嫂子,還有鼕鼕,都回來了!」   「啊——」眾人一聽,呼地站起身來,紛紛尋找自己的鞋子,而兩位偉大的歷史學家:二叔和三叔立刻停止了激烈的爭吵,興奮不已地跑出屋子:「哥!」   「媽媽,」我一頭撲到媽媽涼氣襲人的胸懷裡,媽媽則激動不已地撫摸著我的小腦袋瓜,突然,她蹲下身來,涼冰冰的面龐緊緊地貼到我的臉蛋上:「大兒子,想沒想媽媽啊?」   「想,」我幸福地依在媽媽的懷裡:「媽媽,我好想你!」   「哦喲,」媽媽重重地親了我一下,然後,美滋滋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鞭炮:「大兒子,你看,這是什麼?」   「鞭炮,媽媽,太好了,快給我!」   「大兒子,媽媽知道你最喜歡放鞭炮,一下火車,媽媽就給你買了一包,呶,」   「謝謝媽媽,」我接過鞭炮,啪地親了媽媽一口,然後,嗖地飛到屋外。   「爹,」爸爸緊緊地握著爺爺的枯手:「爹,你又犯病了!爹,你瘦多了!」   「唉,」爺爺有氣無力地唉息道:「大小子,你爹活不了幾天嘍,這個年能不能過去,都是個問題啊!」   「爹,別說那些傷心話,爹,你看!」爸爸拉開沉重的旅行袋,掏出一塊硬梆梆的東西,爸爸輕輕地剝開牛皮紙:「爹,你看,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牛肉,是單位分的,我特意給你帶回來了!」   「唉,大小子,你爹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去嘍!」   「爹,」放下牛肉,爸爸繼續掏弄著旅行袋:「爹,這是白糖,這是茶葉,還有,這是罐頭,這,」   「嗨,」爺爺皺著眉頭擺了擺手:「大小子,都拿一邊去吧,你爹現在什麼也吃不了嘍!」   「叭——」我點燃一枚鞭炮,嗖地拋向毫無防備的大黃狗,汪——,大黃狗驚賅地狂吠一聲,頭也不回地逃出院子,我正欲追趕,大黑豬哼哼嘰嘰地迎面走來,望著他那可笑的憨態,我突然想張嘎的故事,於是,我走到大黑豬的身後,輕輕地拽住它那短小的尾巴。   哽——,大黑豬不耐煩地扭了扭又肥又圓的大屁股,同時,加快了步伐,企圖擺脫開我的糾纏,我哪裡肯依,手腳並用,將大黑豬趕到牆角處,然後,我蹲下身來,非常友好地抓撓起大黑豬的黑毛來。   哽——,大黑豬漸漸地感覺到被人抓癢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它不再躲避我,默默地站立著,享受著我的抓撓,我手掌移動到它的腹下,更加賣力地抓撓起來。   咕咚——,大黑豬索性翻身倒地,腹部高高隆起,任由我肆意抓撓,同時,非常幸福地哼哼著:哽——,哽——,哽——,我一邊繼續給大黑豬抓癢,一邊偷偷地將鞭炮綁繫在大黑豬的尾巴上,大黑豬毫無察覺,閉著眼睛不停地哼哼著,我暗暗發笑,哧啦一聲,悄悄地劃燃了火柴桿。   叭——,叭——,叭——,叭——,……   成串的鞭炮,在大黑豬的屁股後面,叭——,叭——地爆響起來,串起濃濃煙霧,大黑豬被這爆豆般的炸裂聲搞得暈頭轉向,呼地站起身來,不分東西,也不辨南北,拖著辟叭作響的鞭炮,滿院子橫衝直撞。   「哈,哈,哈,」   「這小子!」   「這個淘氣包,都淘出花花來啦!」   「……」   「嗯,」望著驚慌失措地狂奔亂跑的大黑豬,爸爸叉著雙手,對幾位叔叔說道:「這傢伙可真肥啊,我看它也長到時候啦,該殺了,嘿嘿,今年的春節,可有肉吃嘍!明天,把殺豬匠盧清海找來,讓他幫咱們把豬殺嘍!」   「不行,」老叔搖搖頭:「哥,上面有了新規定,無論是生產隊的豬,還是社員家裡的豬,都得賣給採購站,沒有上面的批准,社員是不能擅自殺豬的,否則,嚴厲處罰!」   「哼,」三叔罵罵咧咧地說道:「淨他媽的扯蛋,社員好不容易養肥的豬,賣給採購站,給的那幾個錢,還不夠成本吶,上面真是想著法子欺侮咱老百姓啊!」   「嗯,」二叔嘀咕道:「現在是困難時期,一切緊俏商品,都是國家統購統銷的,豬肉更缺,當然得由國家統一收購嘍!」   「哼,」爸爸堅持道:「絕對不能賣給採購站,咱爹養的這頭豬,我可知道,都是他天天打豬草,一點一點喂起來的,上面不讓殺,咱們就偷偷地殺,老三,你去找盧清海!」   「哥,」三叔去了一會,又轉回院子裡,對爸爸說道:「盧清海他不敢來,怕被處分!」   「哼,」爸爸聞言,大手一揮:「他不敢殺,那,咱們自己殺!」   「大小子,」看到爸爸 著幾個弟弟,屋裡屋外,又是磨刀、又是洗盆、又是找繩地忙碌著,躺在土炕上的爺爺告誡道:「大小子,官家不讓殺,你就別殺了,免得惹出亂子來啊!」   「爹,沒事,」爸爸一邊磨刀一邊說道:「你放心吧,我們已經研究好了,後半夜的時候,才動手吶!」   「可是,」爺爺不安地嘀咕道:「半夜的時候,大家都睡覺了,外面很靜很靜的,你們殺豬,豬一叫喚,不得讓別人聽到?人家不得舉報咱?」   「爹,」爸爸答道:「我們不在外面殺,我們把豬趕到屋子裡,然後,趁它不注意,狠狠地給它一鎬把,把它打昏,不等他叫喚,就給它一刀,」   「哦,殺豬嘍,殺豬嘍!」聽到爸爸的話,我樂得直啪小手:「殺豬嘍,殺豬嘍,……」   可是,爸爸和叔叔們必須等到人們都睡熟的後半夜,才敢動手殺豬,我與媽媽親熱地相擁在被窩裡,我反覆地叮囑著媽媽:「媽媽,如果我睡著了,殺豬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喊醒我哦!」   「好的,」媽媽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蛋,我將手伸進媽媽的胸脯,色迷迷地拽住那對久違的酥乳。   「嘻嘻,喂,」我握著媽媽的酥乳,美滋滋地沖老姑笑道:「老姑,你看,媽媽的咂咂多大啊!」   「哼,」老姑非常讓我失望地轉過身去,她輕輕地哼哼一聲,然後,用被角將腦袋緊緊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氣啦!自從媽媽走進屋子裡,我便無比幸福地與媽媽廝守在一起,因過度興奮,我完全忘記了老姑的存在,我冷落了老姑,這不,老姑正跟我漚氣吶。   說句良心話,老姑很喜歡,很愛我,同時,這種喜歡,這種愛,是非常排他的,甚至是不允許別的女人來分享的。為了我,老姑與小蒿子扯破了臉皮,她指著小蒿子的面龐,絲毫不念及自己的長輩身份:「哼,小騷 ,以後,你別來我家玩!」   「咦——,咦——,」小蒿子可憐巴巴地哭涕起來,奶奶虎著臉沖老姑吼道:「菊子,你瞅你,哪像個老姨的樣子啊!」   「老姑,」我一支手握著媽媽的酥乳,另一支手悄悄地探進老姑的被窩:「老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煩!」老姑扭動著嬌巧的身體,拚命地抵擋著我的抓撓,我心有不甘,正欲鑽進老姑的被窩裡,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氣大發的老姑,媽媽卻死死地摟住我:「大兒子,別亂動,半年多沒有見到媽媽啦,來,讓媽媽好希罕希罕你!」   說完,媽媽捧住我的臉蛋,不容分說地親吻起來,那臊熱的,混雜著淡淡香脂味的口液,成片成片地漫浸在我的兩腮上,同時,從媽媽的喉嚨裡,傳來一陣陣咕嚕咕嚕的響聲,似乎在吞嚥些什麼,我悄悄地睜開眼睛,發現媽媽在不停地吞嚥著自己那滾滾的口液。   我特別注意到,每當媽媽張開小嘴,狂熱地親吻一下我的面龐,便會從嘴角處,湧出一絲絲粘稠的口液,並且,媽媽的面頰異常燥紅,熱辣辣的珠唇貪婪地啃咬著我的面龐,那份投入,那份幸福,彷彿在咀嚼著一塊塊鮮嫩的細肉。   「好甜啊,」媽媽自言自語道:「小孩的肉皮,不但細嫩,還很甜、很甜的,哇,好嫩的小臉蛋哦,媽媽怎麼總也希罕不夠吶,啊,大兒子,媽媽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吞進肚子裡!」   望著媽媽那癡迷迷的神態,我一邊享受著媽媽幸福的愛撫,一邊思索著媽媽對姐姐的冷淡。姐姐一個人,孤零零地蜷縮在炕梢。除了爺爺和奶奶,叔叔和姑姑們很少有過對姐姐真誠的關懷和愛憐,在他們的心目中,姐姐是無足輕重,這不為別的,只因為姐姐是女孩,沒有小雞雞。   突然,媽媽將手伸進我的胯間,一把拽住我的小雞雞:「哎喲,半年沒看到,我寶貝兒子的小雞雞又長了,嘻嘻,」   「嘿嘿,媽媽,你看,」我一腳蹬開棉被,小屁股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媽媽炫耀著又長大一些的小雞雞:「你看,你看,我的雞雞又長了!」   「別鬧,」媽媽幫我蓋住了棉被:「天太冷,小心感冒啊!」   「哦,」我一頭撲進媽媽的酥胸裡,雙手摟著媽媽的脊背,在空前的軟綿和微熱之中,慢慢地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   靜靜的遼河 (二十)   「大黑豬,過來,」我站在院子裡,衝著憨愚可愛的大黑豬擺了擺手,嘿嘿,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在往常,大黑豬一聽到我的喊聲,一看到我的影子,便會不顧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豬卻非常意外地向我走來,粗碩的大 子哽嘰哽嘰地嗅拱著我的褲腿,無拘無束地與我親熱著。   我蹲下身去,手掌輕柔地撫摸著大黑豬毛茸茸、肥實實的腦門,反覆地擺弄著那對搖來晃去的大耳朵。大黑豬抬起頭來,濕乎乎的大 子頑皮地拱頂著我的手膊,兩個大 孔噴射著嗆人的騷氣。我順手掏出一塊小 干,大黑豬眼睛一亮,大嘴一張,一口吞將進去,一對圓滾滾的大眼睛充滿感激地望著我,大嘴巴美滋滋地咀嚼著,發出清脆的嘎嘎聲。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帶 著叔叔們,或是拎著賅人的大鎬把,或是掐著粗碩的大麻繩,或是肏著寒光閃閃的大尖刀,凶神惡煞地將大黑豬圍攏住,爸爸粗野地踢著大黑豬:「走,快走,」   「快,」三叔用粗麻繩抽著大黑豬:「別磨蹭,快走!」   「哽——,哽——,哽——,」   大黑豬似乎預感到厄運即將來臨,生命危在瞬息之間,它心有不甘,絕望之下,衝我瞪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哽——,哽——,哽——,」   從大黑豬那充滿乞求的目光裡,從大黑豬那一聲緊似一聲的哀 中,我突然良心發現,我呼地站起身來,一把拽住三叔:「三叔,別打它了,別殺它了,它太可憐了,」   「大侄,」三叔不耐煩地推開我:「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湊熱鬧,一邊玩去!」   「不,」我堅持道:「我要跟大黑豬玩,不要殺了大黑豬,我喜歡大黑豬!」   「哽——,哽——,哽——,」   「……」   任憑我磨破了嘴皮,爸爸和叔叔們絲毫不為所動,更加粗暴地對待著大黑豬,大黑豬絕望地哀吼著,我猛一抬頭,只見粗碩的大鎬把無情地從天而降,直挺挺地砸在大黑豬那剛剛被我撫摸過的、毛茸茸的腦門上,只聽卡嚓一聲,大黑豬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媽——,媽——」我驚賅地坐起身來,渾身冒出一滾滾冷汗:「媽——,媽——,」   「哎喲,兒子,」媽媽挪了挪身子:「兒子,又睡毛了!」   「大黑豬,大黑豬!」   我抓過衣服,胡亂套到身上,暈頭轉向地跳下土炕:「大黑豬,大黑豬!」   我呆呆地站立在屋子中央,從房門的玻璃窗上,映射來昏暗的微光,我循著昏光摸到房門處,嘩啦一聲,推開了房門,哇,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廚間裡水霧瀰漫,爸爸和叔叔們一身狼籍,吹鬍子瞪眼睛地忙碌著,數個身影在霧氣中可怕地晃動著,繪似一群魔鬼在跳狂歡舞。我還沒回過神來,一股股腥臭的氣味立刻撲面而來,差點沒把我窒息倒地。   「哎喲,」身旁傳來奶奶親切的話語:「大孫子,你過來幹啥啊,這裡又髒又臭,快進屋去!」   透過滾滾水霧,我看到奶奶蹲在灶台旁,兩支掛滿血污的髒手拎著白森森的豬腸子,面前的地下,堆積著一灘臭氣薰天的豬糞,我不得不 住 孔。   水霧漸漸散開來,可憐的大黑豬早已命歸黃泉,被叔叔們無情地劈成兩塊紅通通的肉拌, 挺挺地橫陳在 髒不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豬頭隨意地拋棄在屋地中央,豬手、豬內臟扔得到處都是。我淌著污血橫流的地板,走到豬頭前,望著血肉模糊的豬頭,我心頭一荂A情不自禁地為大黑豬傷感起來:「唉,大黑豬,你真是太可憐啦,你再也不能跟我玩啦。」   「哼哼,他媽的,」三叔嘟噥道:「這小子,總是他媽的多愁善感,跟個大黑豬,也能處出感情來,可到是的,」   「唉,誰說不是吶!」奶奶深有同感地說道:「這頭大黑豬,我和你爹整整伺候了一年多,冷丁殺了,真還有點不是滋味吶,唉,」說著,說著,奶奶竟然滾出滴滴真誠的老淚,她抬起胳膊肘,草草地抹了抹淚水,然後,繼續洗滌豬腸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開門,開門,快開門!」   突然,房門梆梆梆地響動起來,大家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彼此間默默無言地對視著,手中的活計全部都停頓下來。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開門,開門,快開門,我們是鎮政府的!」   「完了,」三叔絕望地嘀咕一聲:「完了,一定是有人舉報,鎮政府來人了!」   「唉,」奶奶無奈地拉開門栓,幾個神色木然的男人推門而入,臉上的臭肉活像是剛剛被殺死的那頭大黑豬,一動也不動,顯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身著制服的男人指著白森森的豬肉拌,表情嚴厲的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爸爸和幾個叔叔還有奶奶登時啞言,不知如何作答,制服男人語氣更加嚴厲:「你們知不知道政府的精神?私自殺豬是違法行為!」   「哎呀,哎呀,」病臥在土炕上的爺爺,早已嚇得面如土色,他用盡所有的氣力,艱難地爬起身來,走到炕下,衝著那幾個人哀求著:「哎呀,各位 導,首長,這幾個孩子年輕,不懂黨的政策,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們。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要處理就處理我吧,你們認為應該怎麼處理合適,就怎麼處理好啦!這事與他們無關,是我讓他們幹的!」   「你是四隊的會計吧?」一個大塊頭,一個身著藍色中山裝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問爺爺道:「去年,鎮政府開大會時,我見過你!」   「對對,我是在生活隊做了幾年會計工作,如今有病,再也不能為黨、為人民工作啦!」   「這樣吧,既然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政府裡面的人,你看我們這麼處理怎麼樣?」   「怎麼都行,怎麼都行!」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掏出一個長條本子,非常潦草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嘩啦一聲撕下來,遞到爺爺的手上:「老爺子,這是收據,後天,拿著這張收據,到採購站取豬肉錢。」   「謝謝,」爺爺誠慌誠恐地接過紙條子:「謝謝,謝謝政府的照顧,謝謝黨的關懷!」   「老爺子!」制服男人冷冰冰地說道:「我們就不處罰你們啦,我們知道你們家生活困難,兒女很多,你又常年有病,這件事,特殊照顧照顧你們!如果按照上面的政策規定,私下殺豬,豬肉全部沒收,不但分文不給,還得處以經濟罰款!」   「謝謝!謝謝!」爺爺點頭如搗蒜。   「好啦,小李,去找輛馬車,趕快把豬肉拉走!」   「唉,」被稱謂小李的,剛才給爺爺開收據的年輕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大半夜的,上哪弄車去呢?」   那幾個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頂著朦朦的夜幕,去找馬車拉豬肉,三叔抓過爺爺手中的紙條子,他粗略地瞅了瞅:「哎喲,他媽的,就給這幾個錢啊,這,還不夠飼料錢吶,真他媽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到是的!」   「哼,」爸爸不甘心自家辛辛苦苦喂大的肥豬,就這麼被鎮政府以極其低廉的□格「收購!」而去,他重新拎起屠刀,試圖從豬肉拌上割塊肉,爺爺見狀,急忙制止:「大小子啊,你就別再給我捅簍子啦!」   爸爸只好放下屠刀,爺爺疲憊地閉上眼睛,歎息起來。見爺爺走回屋子裡,重新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殺豬刀,偷偷地在豬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塊肉,默默地遞到三叔的手裡,示意他趕快將豬肉藏匿起來。   抱病的爺爺數百天如一日地去遼河邊打豬草,精心飼養大的肥豬,到頭來,僅得到一塊不足二市斤的豬肉,奶奶含著眼淚用這塊僅有的豬肉給一家老小包了一頓 子。   「吃飯吧,」奶奶抹了一把傷心的淚水,催促著大家:「快吃飯吧,趁熱吃吧!」   大家無精打采地坐到飯桌旁,媽媽拉著我的手也坐到飯桌前,奶奶將碗筷推到媽媽的面前,媽媽卻極其冷漠地搖了搖頭:「不,我不用這個!」說著,媽媽從她的皮包裡,掏出兩支精緻的瓷碗以及兩對亮閃閃的筷子:「老張,給我涮一涮!」   爸爸接過媽媽的碗筷,走到廚間,舀來清水,賣力地洗滌起來,當爸爸將洗好的碗筷送還到媽媽手上時,媽媽又掏出潔白的小手絹,反覆地擦拭著,然後,放到我的面前:「兒子,吃飯要講衛生,不然,會得病的!」   「哼哼,」二叔向媽媽投去不屑的目光:「我嫂子啥時候學得這麼講究啦,進城了,住樓了,就變成貴人嘍!」   「是啊,」三叔附合道:「咱老農民,大老粗,什麼也不懂,可是,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噓,」老姑悄聲嘀咕道:「有啥不了起的啊,不就是在城裡多呆幾天,想當初,你不也是從俺們這疙瘩出去的麼!噓噓噓,」   對於叔叔們的譏諷和嘲弄,媽媽則視而不見,若無其事地品嚐著香噴噴、熱滾滾的豬肉蒸 ,一邊咀嚼著,還一邊認真地品評著:「這肉餡太淡了,油放少了!」   「嘿嘿,」老叔冷笑道:「還嫌少,有油放就算不錯嘍!」   吃完 子,媽媽親自下廚洗滌自己的碗筷,然後,小心奕奕地塞回到皮包裡,接著,她又拎著換下來的髒衣服,走到灶台前:「哎喲,」望著黑乎乎的大鐵鍋,媽媽皺起了眉頭:「這,儘是油,燒出來的熱水,能洗衣服啊!」   媽媽轉過身去,看到一支洗臉盆,她舀滿一盆清水,放到大黑鍋上,然後,便準備點火燒水,可是,媽媽什麼也尋找不到,在灶台前漫無目標地轉來轉去:「嗯,火柴吶?」   「哦,」奶奶聞言,急忙走過來,掏出一盒火柴:「你要取燈喲,在這吶!」   「嘿嘿,」聽到奶奶的話,我頓時笑出了聲:「取燈,取燈,奶奶,火柴為什麼叫取燈啊?」   「哦,」奶奶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知道,俺們這疙瘩,都這麼叫,」看到媽媽笨手笨腳地劃擦著火柴,奶奶接了過去:「來吧,我給你燒水吧,」   望著疊放在鐵鍋上的水盆,奶奶嘀咕道:「這,哪有這麼燒水的啊,這,得多少柴禾啊!」奶奶一邊嘀咕著,一邊拽過大鍋蓋準備扣在鐵鍋上,媽媽急忙阻攔道:「別,別,別扣啊!這鍋蓋上儘是油,燒水的時候,都得流到清水裡,別,別扣,」   「唉,」聽到媽媽的話,奶奶歎息一聲,極不情願地往灶膛裡充塞著珍貴的柴草,我非常清楚,這些柴草,是奶奶和老叔拎著鐵鎬,頂風冒雪,在茫茫的荒原上,一鎬一鎬地刨開冰硬的壟溝,取出裡面的玉米根莖,再摔打掉上面的附土, 干之後,用於燒水、煮飯、取暖。平日裡,奶奶用柴禾很是節 ,每頓飯燒掉多少玉米根莖,都要仔細地盤算一番,而今天,我敢打賭,媽媽洗滌一件衣服便能輕而一舉地耗費掉奶奶一家人,一天所 的柴禾。   放在鐵鍋上面的水盆終於冒出滾滾熱氣,媽媽心滿意足地將其舀空,然後,又續上涼水,於是,奶奶必須繼續往灶膛裡沒完沒了填柴禾。   「啪啦!」   媽媽再次舀空洗臉盆裡的熱水之後,又續滿涼水,然後,順手將自己的髒內褲扔進剛剛水盆裡:「媽——,」我第一次聽到媽媽這樣稱呼奶奶:「這回,得多加柴禾,一定要把水燒得滾開滾開的,這樣,才能消毒、殺菌!」   「唉,」奶奶愁苦著臉,歎息起來:「我活了這麼大年紀,真沒見過這樣的事,在煮飯的鍋裡,煮褲衩子,唉,……」   夜晚,媽媽突然想要大便,她推開房門,立刻被刺骨的冷風,吹回到屋子裡,她氣鼓鼓地推搡著爸爸:「這,這,這麼冷的天,我可怎麼上廁所啊!」   「那,你說怎麼辦啊?」爸爸反問道。   「哼,」聽到爸爸的話,媽媽沒有言語,她轉過身去,再走出屋子,來到廚間,我聽到嘩啦一聲,過了片刻,媽媽終於滿意地走回屋子裡,喘著均勻的、幸福的氣息,她再次推了推爸爸:「去,把便盆倒掉!」   「啊!」聽到媽媽的話,爸爸驚訝地望著媽媽:「怎麼,你在廚房裡大便?」   「哼,」媽媽不以為然地爬進被窩:「不在廚房,又能在哪,去外面,能把屁股凍 嘍!」   「唉,你啊,你啊!」爸爸愁眉苦臉地歎息起來:「你可丟盡人嘍!」   ……   靜靜的遼河 (二十一)   爸爸攜妻帶女,大搖大擺地回歸故里,我卻沒有把他裝在心上,更是絲毫也不放在眼裡的,然而,奶奶一家人,則是興奮異常。原本平靜的生活,猶如院子裡的乾柴垛,被爸爸這棵小火柴稍一觸碰,呼嘩一下,便熊熊地燃燒起來。   一看到爸爸,爺爺灰土般的枯黃臉,立刻現出了可貴的笑容;奶奶滿含滄桑的面頰,綻開了幸福的喜悅之色;兩個偉大的歷史學家叔叔,完全放棄了無休無止的、毫無意義的爭執,恭恭敬敬地哥長哥短著;而比我大不了幾歲的老姑,身前身後的圍著爸爸團團亂轉,像女兒般地跟爸爸撒著嬌,讓我很是厭惡,可是,卻不妒忌,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爸爸;只有老叔,永遠都是讓人捉摸不透地沉默著。   這還不算,更讓我費解的是,每天,都有許許多多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更談不上認識的人,從四面八方紛紛趕來,熱情洋溢地看望我的爸爸和媽媽。還有我如何努力也搞不清楚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三親六故們,都爭先恐後地,但卻是非常真誠地邀請爸爸和媽媽前去赴宴。唉,請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至於大家不得不排號等待。   「啊——,」看到爸爸和媽媽今天吃東家,明天喝西家,早晨剛剛吃完,一邊腆著可笑的圓肚子,一邊皺著眉頭嘀咕著,過一會應該去誰家進午餐。聽到爸爸終日嚷嚷著消化不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二姑結婚以後,二姑父哥們三個便徹底地分了家,至於孤寡的老爹,按照當地的習俗,由三個兄弟輪班伺候,每家四個月,一年恰好輪滿三家,並且美其名曰:「吃聯盟會!」,想到此,我深有感觸地嘀咕道:「啊,爸爸,今天,你該到誰家去吃聯盟會吶?」   「哈哈,」奶奶聞言,笑得前仰後合:「這小子,這小子,他是咋想出來的吶,你爸爸天天有人請,這,跟吃聰盟會有什麼刮割啊!」   「嘿嘿,」病重的爺爺愛憐地笑道:「嘿嘿,別看我大孫子歲數小,想法卻很多,遇到什麼事情,都要發表一番感想!你們說,我能不喜歡我大孫子嗎?」   爸爸每次赴宴,媽媽都要攜我同往,每一次赴宴,都是一次不同尋常的經歷,或是快樂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尷尬的,但無論是怎樣的經歷,印象都是深刻的,只有這一點,是完全相同的。   「哥,」屋子裡正嘻嘻哈哈地說笑著,我正思忖著,過一會,爸爸應該去誰家赴宴,又將會有怎樣的經歷,二姑悄然走了進來:「哥,今天中午,到我家吃飯去吧,我都預備好了!」   「可是,」爸爸為難地說道:「今天,原定是去你嫂子家,看望我的老岳父啊,聽說,他得病了,癱瘓了!」   「哥,」二姑面露哭相:「哥,我知道,你堅決反對我的婚事,如果你不願意賞臉,俺就不難為你啦!」   「嗨,」爸爸一聽,立刻改變了主意:「芳子,咋能這樣說話吶,走,走,哥哥現在就跟你去,走,到你家,喝酒去,」   「哎,」二姑頓時喜形於色,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大侄,到二姑家吃飯去,菊子,」二姑衝著老姑點點頭:「菊子,一起走哇!」   二姑結婚時的大房子,分家之時,已經變賣掉,兄弟三各奔東西,二姑父拿著分得的那點可憐的鈔票,買了一棟簡陋的小草房,走進寒茠漫衁晼A二姑苦澀地對我說道:「力啊,二姑家很窮吧!」   真是一點也沒說錯,二姑家的確窮得可以,低矮的屋子裡空空如也,可是,雖然清貧,卻很整潔,可憐的什物擺放得井然有序,紙糊的牆壁和天棚,沒有一絲灰土。   沒容我作答,二姑滿懷信心地繼續說道:「力啊,開春以後,二姑要拚命地幹活,掙錢,二姑向你保證,一年後,我一定要蓋上一棟漂亮的房子,大侄,我發誓,要蓋就蓋好的,並且,」二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並且,一定要蓋灰磚灰瓦的,不然,就不蓋!」   當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磚灰瓦的大住宅,認為那便是最豪華、最漂亮的房子。二姑的臉上揚溢著無限的憧憬,細白的玉手得意地筆劃著,繪製著宏偉的藍圖:「大侄,這個院子的面積足夠大,蓋棟大房子完全沒有問題,蓋好房子後,在院子的前面,栽上兩棵大柳樹,對,院子裡,還要種上櫻桃樹,大侄,到時候,你就來姑姑家吃櫻桃吧!」   聽到二姑的話,我的心裡好似當真吃到了紅通通的小櫻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幹,」老姑鼓勵道:「二姐一定能蓋上灰磚灰瓦的大房子,二姐,要蓋雙瓦的那種,」   「快,快,快進屋!」二姑父誠慌誠恐地將爸爸、媽媽、老姑讓進屋子裡,他雙手一揮,嗖地將我舉到土炕上:「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貧窮的二姑,卻絞盡腦汁,甚至是傾其所有地擺設一桌豐盛的酒席宴,爸爸皺著眉頭,埋怨二姑道:「芳子,這,是何苦吶,我又不是別人,隨便吃點就行啦!」   「哎喲,哥,看你說的,」紮著小圍裙的二姑父,抹著掛滿油漬的大手,接茬道:「哥哥的大駕,光臨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說著,二姑父走到桌前,夾起一枚油乎乎的繭蛹,塞到我的嘴裡:「小力子,來,先嘗嘗這個,可好吃了,這可是咱們老家的特產哦,你們家那裡可沒有這玩意啊!」   「哇——,」我一口將繭蛹吐了出來,望著蟲子般的傢伙,我 心得差點沒吐出來:「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嗎?」   「哥,」炒完最後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圍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杯,真誠地對爸爸說道:「哥,第一次喝酒,來,先乾一杯吧!」   「好的,」爸爸舉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忙避開爸爸炯炯的目光:「干,乾杯!」   「乾杯!」   「哎喲,」老姑卻沒有心思吃飯,她不知從哪裡拽過一件沒有縫完的小衣服:「二姐,這,是給誰做的啊?」   「哼,」二姑一看,秀臉騰地紅脹起來,她一把奪過小衣服,胡亂塞到炕櫃底下,別看老姑年齡不大,知道的事情卻比我要多得多,她沖二姑神秘地一笑,夾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裡,看到二姑的窘態,我扯了扯老姑的衣袖:「老姑,那件小衣服,二姑是給誰做的啊?」   「嘻嘻,」老姑瞟了一眼二姑,然後,將小嘴附到我的耳朵上:「你二姑有喜了!」   「什麼喜?」我不解地問道。   「嗨,笨蛋,」老姑拍了拍我的肚子:「大侄,你二姑肚子裡有小孩了,那件小衣服,就是給小孩做的,等生出來的時候,好穿啊,哈,」   啊——,聽到老姑的話,我轉過臉來,呆呆地望著二姑,二姑的面頰更加緋紅起來,她低下頭去,有意避開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心不在焉地撥拉著湯碗。我又瞅了瞅二姑父,他正討好般地給爸爸斟酒,眉飛色舞地東拉西扯著。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裡有小孩了?過不了多久,他(她)便會從二姑的屄裡,鑽出來!啊,這,太可怕了!二姑的屄有媽媽或者是都木老師那麼大嗎?如果不是的話,小孩鑽出來的時候,會把二姑痛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裡,爸爸壓媽媽時,媽媽嘀咕的話:陸陸的腦袋好大啊,生他的時候,差點沒脹死我!唉,二姑的屄,到底有多大吶?二姑的屄,是什麼樣的吶?   混蛋,混小子,不要臉的傢伙,此想法一出,我登時羞臊難當:混蛋,你怎麼可以對二姑的屄,胡思亂想吶?真不要臉,真該死。二姑,是偉大的,是絕對不可以褻瀆的,難道,你忘了,你不是把二姑當做聖母嗎?   「大舅!」我正漫無目標地東思西想著,屋外傳來大表哥的喊聲,我將臉轉過來,大表哥已經走進屋裡,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邊,看到正襟端坐在餐桌前的爸爸,低聲下氣地說道:「大舅,下午,到我家吃飯去吧,我,」   「哈,」爸爸歎息道:「這,能吃得過來麼?」   盛情難卻,傍晚時分,滿嘴噴著酒氣的爸爸還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家,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坐到餐桌前,酒席之上,早已有些爛醉的爸爸藉著酒勁,毫不客氣地教訓起在生產隊裡說一不二的大表哥:「永威啊,現在,你行了,當上隊長了,眼眶就高了,就誰也不認識了!」   「不,不,」大表哥謙卑地說道:「不,不,大舅,您誤會啦,生產隊長的工作很不好做,工作中,難免會得罪人的,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哼,」小蒿子在老姑面前依然是趾高氣揚,聽到大表哥的話,她不無得意地對老姑嘀咕道:「我大哥是隊長,是生產隊的一把手,無論什麼事情,都是大哥說了算!」   「喲,」老姑毫不示弱:「他是隊長,這不假,可是,在我面前,他永遠都是我的外甥,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不信,」老姑突然扯起嗓子,衝著大表哥嚷嚷道:「大外甥!」   「哎,」聽到老姑的喊聲,大表哥急忙走了過來:「老姨,什麼事?」   「哼,」老姑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去,給老姨舀碗水來!」   「好的,」大表哥不敢違抗,立刻走出房間,片刻,端著大木瓢走了進來,老姑自豪地接過木瓢,示威般地瞅著小蒿子,小蒿子小腦袋瓜一揚:「哼,你也就能在大哥面前充大輩唄!」   「這,」老姑呷了一口涼水,回敬道:「這,是充大輩嗎,我,就是他的老姨啊,別說他是個小小的生產隊長,他就是縣長、市長、省長、國家主席,我,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在我和小蒿子面前,大擺她長輩的威風,突然,餐桌的另一端,傳來清脆的響聲,旋即,便是爸爸賅人的怒吼聲:「混小子,混球,」老姑、我、小蒿子,均不約而同地轉過臉去,只見爸爸怒不可遏地衝著大表哥揮舞著大巴掌,同時,扯著大嗓門謾罵道:「混球,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   「哎喲,老張,」媽媽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萬狀地捂著被抽紅的腮幫子,羞臊無比地低下頭去。看到大表哥這副可憐相,我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情的目光,我比誰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非同尋常的,讓我刻骨 心的。   「這,這,」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不知所措,爸爸不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著他的 子尖,滔滔不絕地數落著:「永威,好可惜啊,這一家人,你是老大,一家老小,兄弟一大堆,你要沒有能耐,也就算了,可是,你,有了點能耐,就對父母、兄弟一點也不管不問,混蛋小子,剛才,你說什麼來著:隔輩不管人?豁,虧你說得出來,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隔輩不管人!當初,我姐,我姐父,最困難的時候,養不起你們的時候,我爹,我媽,為了什麼要管你們,不是隔輩不管人嗎!我爹,我媽,跟你是隔輩人啊,憑什麼管你啊?嗯?」   「那,」大表哥鬆開手,右臉非常可笑地映出數根手指印,他依然不服氣,喃喃地嘀咕道:「姥姥,姥爺,是痛我,沒少愛護我,可,這也是衝著我爹和我媽啊!」   「什——麼——,」聽到大表哥的話,爸爸登時氣得渾身發抖,他呼地站起身來,像頭髮瘋的大棕熊,一頭撲向大表哥。如果不是媽媽及時阻擋住,我敢斷言,大表哥將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無情地撕個粉碎。   ……   靜靜的遼河 (二十二)   姥姥家僅存的幾間房屋,在老舅的一意孤行之下,終於變賣掉,姥姥將賣房款與兩個兒子均分後,便與姥爺在小鎮的邊緣,買了一間極其廉□的、東倒西歪的小草房,苦度殘生。愛酒如命的姥爺,在一次爛醉之後,不慎摔了一跤,從此,再也無法站立起來,終日哆哆嗦嗦地躺在冷冰冰的土炕上,過著毫無意義的生活。   「打,打,」當媽媽與爸爸走進姥爺家的破草房時,病臥在炕的姥爺,伸著彎曲的手指,衝著媽媽比劃著:「打,打,打我九回了!」   「咋的,」還沒等媽媽回答,姥姥沒好氣地走進屋來,衝著姥爺吼道:「活該,你該打,你自己找的,誰讓你沒深拉淺地喝大酒,這下可好,喝癱了,你看,」姥姥順手從地板上揀起一支斷了氣的小雞雛,對媽媽說道:「這個老東西,自己起不來炕,就拿我的小雞煞氣,只要一看見小雞飛到炕上,他就一把抓住,卡哧一聲,把脖子掐斷!」   「你,」姥爺指著姥姥,告狀般地對媽媽說道:「你媽她,就,就,就知道伺候小雞,根本不管我,我,我癱了,沒用了,掙不到錢啦,她就不管我啦,你看,」姥爺指著他的身下,爸爸走了過去,撩起姥爺的被角,頓時冒出滾滾腐臭的氣味,我不禁 住了 子,爸爸驚呼道:「我的天,岳父,你的背都爛了!」   「能,能不爛嗎!」姥爺講述道:「她,」姥爺指著姥姥:「她,總也不給我翻身,我一天到晚就這麼躺著,一動也動不了,能不爛嗎!」   「哦,」大舅和老舅相繼走進屋來,老舅衝著爸爸,冷冷地問道:「二姐夫來了?」   「嗯,」爸爸也不很友好地答應一聲,看得出來,他們似乎有些什麼隔膜,兩人草草地問候一句,便再也不肯進行任何交談,大舅則熱情地與媽媽噓寒問暖,我感覺到姥姥家的空氣,比屋外還要寒冷一百倍,同時,更是沉悶的讓人窒息,我拉了拉媽媽的手:「媽媽,咱們回家吧!」   「哎喲,」大舅轉過身來:「大外甥,這是幹麼,剛進屋,就要走哇!」   「二姐夫,」老姨冷氣嗖嗖地推門而入,看到爸爸,她既興奮,又尷尬,眼睛裡冒著極其複雜的柔光:「二姐夫,什麼時候來的啊?」   「哦,我,來了三天了!」   「燕子,」看到老姨熱切地望著爸爸,媽媽又來了醋意,她故意用身子擋住了爸爸,心不在焉地問老姨道:「你現在生活得怎麼樣啊?」   「唉,」老姨感歎道:「二姐,我還能怎麼樣呢,湊合活著唄!」老姨一邊說著,一邊拉住我的手:「小力,過年到老姨串門去啊!」   「嗯,」我胡亂應承一聲,想起那個賭徒姨父,我便再也沒有心情去老姨家串門。老姨今天穿著很是整 ,這是當地的風俗,有客人來,一定要穿上最新、最好的衣服,來接待客人,否則,將被視為對客人不尊重,同時,也降低自己的身份。   「媽——,」看到姥姥屋裡屋外地忙碌著,老姨放開我的手,「媽——,我來吧,」老姨脫掉外衣,露出一件深紅色的、自己手織的毛線衣,絲毫也不性感的胸脯還是那樣的平展,一對小巧的乳房,極不合諧地扣在乾枯的前胸。   老姨彎下腰來,抓起煤鏟,往爐膛裡充填著煤泥,瘦削的小屁股正好衝著我的面龐,我悄悄地掃視一番,心中嘀咕道:這一段時期,老姨又瘦弱許多,本來就乾癟的小屁股,竟然瘦出一對可笑的骨頭尖,兩條細腿夾裹著的胯間,其空 更加巨大,也更讓我浮想聯翩。   我想起老姨那朦朧畫般的屄,稀疏的黑毛,尤其是那堆臊鹼的、濕淋淋的嫩肉,真是讓我心馳神往,我恨不得一把抱住老姨屁股,痛痛快快地啃咬一番,盡情地品償著那堆嫩肉。   「滾!」我正望著老姨的屁股發呆,媽媽突然惡狠狠地捶了爸爸一拳,悄聲罵道:「不要臉,看啥吶,瞅你這臭德性,一看見小姨子就發傻!想啥呢,還想著,……」   「得,得,」爸爸低聲吱不道:「你真是個神經病,我看啥啦,我,我…」   大舅和老舅坐在炕梢,一邊咕嘟咕嘟地吞雲吐霧,一邊漫無邊□地高談闊論,老舅得意洋洋地向大舅吹噓著,他正準備做一樁很大、很大的投機倒把的大買賣,利潤大得驚人,甚至比販賣毒品賺得還要多。大舅則不甘示弱地、瞪著昏濁的眼睛胡擂著,說他下鄉照像時,無意中收集到一件古董,一個青 古鼎,至於年代,正準備找專家鑒定,據保守估計,至少應該在千年以上。老舅一聽,把腦袋搖得像只波浪鼓,說死也不肯相信,於是,兩人臉紅脖子粗地爭執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爸爸、媽媽和老姨這方面。   老姨似乎聽到媽媽和爸爸的耳語聲,她放下煤鏟,默默地站起身來,走到外間屋,避開媽媽咄咄的目光。   我偷偷地瞅了瞅媽媽,只見媽媽臉色甚是賅人,呼呼地喘息著,死死地盯著爸爸,而爸爸則故意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抓過土炕上一本殘破的舊書,胡亂翻閱著。   我努力地猜測著:爸爸與老姨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何把媽媽氣成這樣?難道,爸爸也像壓媽媽那樣,把老姨也給壓了?把老姨那堆騷肉,給啃了?哼,好個大壞蛋,老姨的騷肉,我還沒把玩到,卻被可惡的爸爸捷足先登了!真是氣死我也!   「喂,」姥姥衝著大家嚷嚷道:「都別瞎嚷嚷了,飯好了,大家都過來吃飯吧!」   光當——,老姨將飯桌推到土炕上,爸爸站起身來,幫助姥姥將一盤盤熱氣升騰的菜饈,端到桌子上,大舅與老舅終於停止了激烈的爭執,坐到飯桌前。   「嘿嘿,」當大家一一落座後,躺在炕頭的姥爺,非常和善地端著小酒盅,衝我笑道:「外孫子,能不能喝點啊?」   「哼,」姥姥一把推開小酒盅:「喝,喝,喝什麼喝,屁大點個年紀,就喝,喝,等喝成你那個樣子,就美嘍,是不?」   「二姐夫,」大家剛剛拿起筷子,老舅鄭重地對爸爸說道:「二姐夫,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爹的房子賣了,現在,不僅什麼也沒有了,還癱巴了,二姐夫,你看,我爹、我媽,今後的生活,可怎麼辦吶?」   「哦,」爸爸瞅了瞅老舅,反問道:「你說怎麼辦啊?」   「我看這樣吧,咱們大家好好地商量商量、合計合計,每人每月給我爹、我媽一定數目的生活費,……」   「喲——,」爸爸不悅地撂下了筷子:「內弟,給老人生活費,這是每個做兒女應該的,我們沒有意見,可是,岳父的賣房錢呢,哪裡去了?」   「這,」老舅問道:「這,給老人生活費,跟賣房子錢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你們把老人的房子給賣了,錢給分了,反過來,讓我們大家平攤老人的生活費,你可真好意思,你可真想得出來!」   「哼,」老舅不服道:「贍養老人,是每個兒女的義務,你不攤錢,我到公社告你去!」   「哼,」爸爸回敬道:「這我比你清楚,可是,繼承老人的財產,也是每個兒女的權利,你告我,我還要告你吶!賣房子的錢,你二姐也應該有份。」   「啊——,」老舅頓時啞口無言,木然地望著爸爸,大舅深有感觸地嘀咕道:「呵呵,還是念大書的厲害啊!懂得法律,誰也糊弄不了!」   啪——,啪——,啪——,爸爸跟老舅正鬥雞般地爭吵著,房門突然響動起來,只見嘩啦一聲,賭徒老姨父陰沉著臉,走進屋來,看到飯桌上的老姨,惡狠狠地吼道:「哼哼,看把你樂的,啊,原來是你二姐夫來了,哼哼,我說怎樂成這樣,臨出門又是洗啊、又是擦啊,哼哼,臭不要臉的小騷 ,你寒磣不寒磣啊,你害臊不害臊啊,還忝著個臉吃飯,你的臉,早就讓熊瞎子給舔了吧!」   「你,」老姨羞愧滿面地站起身來,衝著老姨父嚷嚷道:「你又在哪喝了,瞎嚷嚷個啥啊,二姐夫來了,我就不應該來看看麼?」   「當然得看看了,不要,今天晚上能睡著覺麼!」   「小連襟,」爸爸氣鼓鼓地站起身來:「你胡勒勒些什麼啊,你是什麼意思?」   「肏——,」老姨父狠吸了一口煙卷:「什麼意思?我是什麼意思,你比誰都清楚,你們之間的好事,好意思讓我講講麼?」   「什麼好事,你說,我們有什麼好事,我幫助小姨了,這還有錯了麼?」   「喲——,」老姨父啪地甩掉煙蒂:「你少來,還幫助小姨呢,你肏你小姨了吧!」   「你,」爸爸扔掉筷子,衝向老姨父,瘦弱的老姨慌忙橫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別,別,可別,……」   「想打仗,好啊!」老姨父一把推開老姨,呼地站到爸爸面前:「來吧,打啊,好長時間沒打仗了,這手真的有點癢癢啦!」   看到爸爸與老姨父在屋地中央箭拔弩張地對峙著,姥爺苦澀地咧了咧嘴:「你們,都給我消停消停,別,別在我家,胡鬧,有什麼想法,就好好地說,如果想打仗,就另找個地方,我家,可不是戰場!」   「唉,」姥姥哧溜嚥下一口白酒:「熱辣不熱辣啊,笑話不笑話啊,哎,這是什麼事啊,這是什麼好事啊,大吵大嚷的,很怕鄰居不知道,是不?」   「哈,」老舅皮笑肉不笑地嘀咕道:「好,好,小姨子麼,就是姐夫的半個屁股啊,這有什麼,……」   「哼,」聽到老舅挑火般的話語,老姨父登時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爸爸的衣 子:「啊,玩我的媳婦,我跟你沒完,我跟你拼了!」   說著,老姨父以令我不可想像的速度,向爸爸伸出鐵拳,爸爸則機靈地一閃,老姨父的拳頭落空,身子猛烈地向前傾去,爸爸見狀,腳掌向前一踢,老姨父毫無準備,一屁股癱坐在地。   「好哇——,」老姨父更加氣急敗壞,呼地爬起身來,準備繼續再戰,大舅衝過來,拽住他的手膊:「老妹夫,消消氣,可別鬧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老姨依然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嗚地抽涕著:「我是說不清楚了,我是說不清楚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白了!」   「哼,」對於眼前的一切,媽媽是那樣的平靜,彷彿根本與她無關,她不屑地瞅了瞅地上的老姨:「哼,真是沒事找事,如果不往我家亂跑,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哼,你們啊,你們,……」   「你聽著!」爸爸整理一下被老姨父扯亂的衣服:「我和小燕,什麼事也沒有,如果不信,你問她!」   「嗚嗚嗚,嗚嗚嗚,」老姨突然站起身來,一邊繼續抽涕著,一邊指著老姨父吼道:「老吳,你不是懷疑我麼,好,我還不跟你過了吶,我以為你是誰啊,你還有個什麼啊?連房子,都是借修配廠的地皮蓋的,死皮懶臉地懶在那裡,這日子,我早就過夠了,走,到公社去,我跟你離婚!」   「不,不,」看到老姨當真動了氣,老姨父卻軟弱下來,一眨眼的功夫,突然不可思議地變成非常乖順的小綿羊:「小燕,我,我,喝多了,我,我太過份,我,我不對,我,……」   「哼,喝多了,喝人肚子裡去了,還是喝狗肚子裡去了,一喝點尿 酒,你就窮耍,這日子,我是說什麼也不能過了,我,說啥也得跟你離婚!」   「小燕!」   咕咚一聲,人高馬大的老姨父,一頭撲倒在老姨的身下,就像當年在大食堂那樣,粗壯的手臂死死地抱住老姨的細腿:「小燕,我不對,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燕,我,不能沒有你啊!」   「嗚嗚嗚,嗚嗚嗚,」老姨再次 住淚水漣漣的面頰,更加悲痛地抽涕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   **************************************   回 要「肉」的網友們:   實在不好意思,請再耐心等幾章吧,此文馬上就要進入「情色」主題,如此冗長的交待,是為了方便以後的敘述!   回「tttt」網友:   都木老師在《童年》裡重點描寫過,以後還將繼續描寫,您可能沒看過《童年》,所以有些地方感到糊塗。   靜靜的遼河 (二十三)   隨著春節的日益臨近,天氣愈加寒冷起來,茫茫大地籠罩在幾近凝固的空氣之中,那呆板的、絕望的表情,恰似一具 挺的死屍,包裹著慘白的屍布。   掛滿厚重霜花的窗外,時而傳來陣陣有氣無力的鞭炮聲,不知好歹的小淘氣包們,捧著自製的、極其粗劣的冰車,嘰嘰喳喳地在結著堅冰的、猶如鏡面般光滑的公路上,翻上滾下,小臉蛋凍得繪似毛猴子的紅屁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爺爺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乾枯的病臉好像可怕的燒紙,一片慘黃,且粗糙無比,沒有一絲水分,乾乾巴巴的緊貼在早已腐朽的柴骨上,稍稍觸動,便會嘩嘩嘩地龜裂開來。爺爺眨巴著無神的昏眼,渴澀的喉嚨管活像灶台旁的風箱,伴隨著艱難的呼吸,發出咕嚕咕嚕地哀 ,繼爾便咳咳咳、咳咳咳地劇烈折騰一番,腦袋耷拉在炕沿處,嘴巴裡傾吐著賅人的污血:「完了,完了,」爺爺艱難地、但卻是鄭重地宣告自己的死亡:「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爹——,」爸爸淚眼汪汪地守候在爺爺的身旁,嘀咕著毫無實□意義的話:「爹,沒事,過幾天,就好了,爹,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不能死,……」   「算了吧,」爺爺非常肯定地說道:「大小子,算了吧,別說沒用的啦,你爹,看來是挺不過年關啦,閻王爺已經托夢,給我下了貼子,頭年,我必須到陰間報名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爺爺用手巾抹了抹嘴角的血水,突然將魔鬼般的面頰轉向了我:「大孫子,快,到爺爺這來!」   「哎,」我正無憂無慮地在土炕上翻著跟頭,聽到爺爺的呼喚,我嗖地翻到爺爺的身旁,由於用力過猛,一支腳不慎撞擊到爺爺的病體上,爺爺微微抖動一下,爸爸惡狠狠地瞪我一眼:「小兔崽子,總也沒正形,看把爺爺踢的!」   「你少說兩句,」爺爺沒好氣地訓斥著爸爸:「孩子懂得個什麼,孩子不淘氣,不成小傻子啦,大孫子,」爺爺乾柴般的手掌,充滿深情地握住我,死亡般可怕的目光,久久地凝視著我:「大孫子,爺爺要死了,記住爺爺的話,要好好地學習,只有學會了真本 ,才能在這個世上混下去,大孫子,記住爺爺的話,要好好地學習,學習,學習生活的真本 ,……」   「爺爺,」望著爺爺瀕死的面頰,嗅著他那滿身的中藥氣味,我的心狂跳不已:爺爺真的要死了麼?爺爺真的要離開我,埋到遼河邊的亂墳崗裡?我伸出手去,輕輕地抓摸著爺爺乾枯的臉龐,木訥地嘀咕道:「爺爺,爺爺,好爺爺,你不能死,我不讓你死!」   「唉,」爺爺長歎一聲,一行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大孫子,爺爺也不想死啊!」   「爺爺,不——,」我撲到爺爺乾柴般的身軀上,縱聲痛哭起來:「不——不——,不——,」   「大小子,」奶奶不安地衝著爸爸悄聲嘀咕道:「大小子,快,把小力抱過來,大夫說,你爹的癆病已經擴散了,可別傳染給孩子啊!」   「這,」聽到奶奶的告誡,爸爸伸出手去,可是,看到爺爺滿懷深情地端詳著我,諄諄地教導著我,爸爸沒有勇氣將我從爺爺的手掌中,無情地搶奪過去,媽媽見狀,毫不客氣地走到炕沿,一把將我從爺爺手中奪過來:「小力,來,到媽媽這來!」說完,媽媽猛一用力,將我抱到她軟綿的胸懷裡,走出屋子,來到三嬸的房間:「哼,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那麼大歲數了,渾身上下,沒有好地方,他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傳給了孩子,可就完了,孩子這一輩就給毀了!」   「爺爺,爺爺,」我在媽媽的懷抱裡,輕聲地呼喚著:「爺爺,爺爺,我要爺爺!」   「不去,」媽媽將我塞進三嬸家最潔淨的棉被裡,然後,她亦跳上了土炕:「不去,兒子,你爺爺有傳染病,會傳給我們的,來,媽媽摟你睡覺!」   「不,不,我不睏,」我一咕碌爬起來,正欲跳下土炕,卻被媽媽死死地拽扯住:「兒子,聽媽媽的話,如果不睏,真的睡不著,媽媽帶你玩!」   「真的,」聽到媽媽的話,我興奮起來,立刻便把垂死的爺爺,扔到了腦袋後面,我呼地騎到媽媽的身上:「媽,我要玩騎馬!」   「哎——喲——,」媽媽驚呼一聲:「大兒子,騎馬,也不能這樣騎啊,你要把媽媽壓死啊!」說著,媽媽將我推到一邊,她翻過身來,跪爬在土炕上,兩隻手拄著炕席:「來吧,寶貝兒子,媽媽給你當馬騎,來吧,上來吧!」   「哈,」看到媽媽那滑稽可笑的樣子,我樂顛顛地騎跨到媽媽的脊背上,兩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媽媽的背部:「駕——,駕——,駕——,」   「好,駕,駕,」媽媽弓起脊背,馱著我,乖順地爬動起來,正在炕梢奶孩子的三嬸,咯咯咯地大笑起來:「嫂子,你可真能慣孩子啊,我看,他要你的心,你得敢給掏出來!」   「唉,」媽媽繼續爬動著,無奈地歎息道:「有什麼辦法啊,不把他哄住,他老往那屋去,真要是傳上大癆病,後悔也來不及嘍!為了孩子的健康,我什麼都可以做!」   「爹——,」從爺爺所住的屋子裡,傳來爸爸熟悉的喊聲:「爹,你,要幹什麼啊,快,快,快躺下!」   「大小子,別管我,去,拿個本子來,」   「哎,爹,拿本子,做什麼啊?」   「嗨,」我聽到爺爺不耐煩的語音:「少廢話,讓你拿,你就趁早拿來,大小子,我,恐怕不行了,趁著現在我還清醒點,跟你把咱們老家的事,叨咕叨咕,你,都給我好好地記下來,懂麼?」   「嗯,爹,我懂了,你說吧!」   「大小子,你爺爺哥倆從關裡逃荒,一路走著,一路賣著勞金,最後,在這遼河邊,終於安下了家,娶了媳婦,有了後代,你爺爺哥倆個,一共有八個兒子,其實,都是你親爺爺生養的,你大爺不能生養。來,我告訴你,老大,老二、老三、老三、老五,對,老五就是我,接著,還有老六、老七、老八,對,老八就是你八叔,他們的大名,你都給我記下來,……」   「是的,爹,你慢慢地說,我正記著吶!」   「還有,」爺爺不知從哪裡來的精神,繼續爆豆般地嘮叨著:「你爺爺這八個兒子中,都成了家立了業,都有兒子,來,你接著記,你大爺,有六個兒子,你二爺,有四個兒子,……嗯,咱們這支人,有四個兒子,你是大頭頂!……,老六,……」   爺爺突然感歎道:「啊——,大小子,到你這輩,目前為止,只有小力這麼一個小子,也就是說,我臨死的時候,在閉上眼睛之前,只看到一個孫子,唉,我就這個命嘍,大頭頂是個丫頭片子,這一下子就差了一大截,步步趕不上,你大爺死的時候,都看到重孫子啦,唉,我死的時候,唯一的大孫子,才剛剛上學,還什麼也不懂吶,唉,……,命啊,都是命啊,人不認命是不行的。」   「哼哼,」聽到爺爺的念叨聲,跪爬在土炕上的媽媽衝著三嬸嘀咕道:「咱老爺子這是不行嘍,你懂麼?」媽媽問三嬸道:「你知道麼,這叫什麼現象?」   「不懂,嫂子,這叫什麼現象啊?」三嬸誠懇地詢問道,媽媽非常老道地答道:「迴光返照,這叫迴光返照,這是一句成語,卻非常貼切,凡是瀕死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有過這樣的現象,出現這樣的現象,便預示著,他馬上就要死掉了!」媽媽突然轉過臉來,以乞求般的口吻對我說道:「我的寶貝兒子,你可饒了媽媽吧,媽媽累壞了,媽媽的腰都茪F,兒子,下來吧,願意騎,明天再騎,跟媽媽睡覺吧!」   「好的,」聽到媽媽的乞求,我只好從媽媽的脊背上翻滾下來,媽媽幫我脫掉外衣,一把塞進被窩裡:「快,蓋好被,別凍著,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可別凍感冒嘍!」   說完,媽媽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媽媽扯掉厚厚的毛線衣,又呼地拽下潔白的內衣,一對大豪乳撲楞撲楞地搖來晃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美滋滋地抓摸著:「真好玩,真好玩,媽媽的咂咂真好玩!」   「哎喲,嫂子!」炕梢的三嬸警告道:「你怎都脫啦,會著涼的,這不像你們城裡,屋子一點也不保溫,一到了下半夜,這點熱乎氣都散掉了,屋子裡很冷很冷的!」   「唉,」媽媽呶著嘴答道:「習慣了,不脫光了,往被窩裡一鑽,總覺得身上癢癢的,睡不好,嘿嘿,」媽媽開始褪下薄薄的襯褲,她衝著三嬸嬉笑道:「三媳婦,我在家裡睡覺的時候,乾脆什麼都不穿,脫得溜溜光,那樣睡起來,才叫舒服吶,三媳婦,你懂麼,脫得光溜溜的睡覺,叫什麼?」   「不知道!」   「這叫一級睡眠,嘻嘻!」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哧地褪掉白襯褲,然後,嗖地鑽進被窩裡,兩條雪白、極富肉感的大腿,緊緊地夾住我腰身,「啊,好涼哦!」   我幸福地依在媽媽的懷裡,心中嘀咕道:今天,媽媽為什麼不脫掉內褲,完全赤身裸體地來他個一級睡眠吶?如果那樣的話,我便可以偷偷摸摸地欣賞一番媽媽迷人的私處和神秘的屄!   一想起媽媽的屄,我便聯想起媽媽自拍的照片,那一幅幅令我癡迷的靚影,再度浮現在腦海中,尤其是媽媽私處的縷縷黑毛,更是讓我想入非非。一念及此,我便故意往媽媽的身上死貼起來,兩手不安份地抓摸著媽媽肉感怡人的胴體:「媽媽,真冷啊!」   「是啊,兒子,」媽媽緊緊地摟著我,軟綿綿的胯部,頂在我的膝蓋骨上,她哆哆嗦嗦地絮叨著:「哎喲,每天睡覺,都是件愁人的事,真不願意脫衣服,真不願意鑽這被窩,沒辦法,兒子,咱們娘倆緊緊地抱著吧,慢慢就會把被窩暖過來的!」   聽到媽媽的話,我雙手猛一用力,非常賣力地摟住媽媽的脊背,身子有意往媽媽的胸部貼去,膝蓋骨不懷好意地觸碰著媽媽的胯部,隱隱地感受到空前的軟綿和濕熱。   啊,媽媽的屄好奇妙哦,我真恨不得伸出手去,盡情地把玩一番,可是,一看到媽媽那無盡的母愛中所特有的:慈祥中流露著絲絲嚴厲,溫柔中夾裹著縷縷凶威的面龐,我便本能地怯懦起來,雖然淫心 濫,卻沒有膽量胡作非為。   無奈之餘,我深深地吻了媽媽一下,不得不收起淫邪之心,與媽媽幸福地相擁著,在暖洋洋的棉被裡,在充滿母子純情的氣氛中,甜言蜜語、唧唧我我。聊著聊著,我漸漸地昏沉起來,儘管媽媽反覆地推搡著我,我卻再也沒有精神理睬她。   啪——,三嬸奶完嬰孩後,啪地關掉了電燈,屋子裡驟然漆黑一片,嗖——一股冷風吹刮到慘白的玻璃窗上,然後,順著呲開的縫 ,活像一把劍狠狠地剌中我的門額,我身不由已地打了一個冷戰,困意頓消。片刻的黑沉之後,從屋門的窗戶裡,映過來一串幽暗的光亮和嘈雜的碎語聲,那是被媽媽比喻為迴光返照的爺爺,繼續不知疲倦地口若懸河著。   利劍般的冷風也沒有放過媽媽,媽媽哆嗦一下,用被角死死地裹住涼冰冰的腦門,在淫邪的色心驅使之下,我的身子緩緩地向下滑去,腦袋瓜漸漸地溜到媽媽的胯部,我用手輕推一下媽媽,媽媽沒有任何反應,我的手掌又在媽媽的白腿上抓撓數下,媽媽依然無動於衷。看來,媽媽真的睡熟了,我將腦袋完全轉向媽媽的胯部, 孔貼靠到媽媽的內褲上,深深地嗅聞起來:啊——,好鹼,好騷,不過,卻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吸到 腔之後,猶如是效果奇妙的興奮劑,頓感週身舒坦,同時,色心狂跳不已!   「爹——,爹——,爹——,」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味地嗅聞著媽媽的胯部,隔壁卻傳來淒慘的哀吼聲:「爹——,爹——,爹——,」   ……   靜靜的遼河 (二十四)   「爹——,爹——,爹——,……,嗚嗚嗚,」   「爹——,爹——,爹——,……,咦咦咦,」   「爹——,爹——,爹——,……,不不不,」   從爺爺和奶奶居住的屋子裡,傳出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極其淒慘的哀號聲,讓我不寒而粟,尤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細的女音,直聽得我渾身泛起層層粗糙無比的雞皮疙瘩,我將腦袋瓜移開媽媽的胯部,驚恐萬狀地鑽出被窩,媽媽轉動一下香氣襲人的胴體,漠然地嘀咕道:「完嘍,老爺子恐怕是嚥氣了!」   「是啊,」三嬸啪地打開了燈泡,一邊穿衣服一邊催促著媽媽道:「嫂子,快點起來吧,咱們也得跟著哭哭哇,別讓人抓住話把,挑咱們倆的理兒啊!」   「唉,」媽媽揉了揉睡眼,極不情願地坐起身來:「真沒法子,這事,咋讓我趕上嘍,大過年的,唉,被窩剛用自己的體溫暖過來,睡得正香,這,唉,」   「爹——,爹——,爹——,……,嗚嗚嗚,」   三嬸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將頭髮散亂開,只見她一頭撲進爺爺的屋子裡,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聲,放開了令人心顫的咽喉。一分鐘之前,三嬸還是若無其事的神態,此刻,繪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員,小嘴一咧,悲痛的淚珠便像斷了線的寶石項鏈,嘩啦啦地滾落下來:「爹——,爹——,爹——,……,嗚嗚嗚,」   「爹,」媽媽站在三嬸的身後,看到三嬸那滑稽可笑的嬌揉造做之相,媽媽偷偷地撇了她一眼,小嘴不屑地一呶。媽媽並沒有像三嬸那樣跪倒在地,而是悄悄地掏出小手絹,故作悲慟地揉了揉眼睛,鳥 般地嘟噥著:「爹,爹,」   「爹——,爹——,爹——,……,嗚嗚嗚,」   爸爸、叔叔、姑姑們的痛哭是真誠的,是發自內心的,是震耳欲聾的,是催人淚下的。而奶奶則沒像孩子們那般抱頭痛哭,她默默地站在屋角,無神的目光長久地停滯在爺爺乾枯的屍身上:「別哭了,」奶奶突然說道:「人,早晚得死,哭有什麼用,都別哭了!」   「大孫子,」我正欲擠過人群,看看早已死去的爺爺,奶奶一把拽住我:「大孫子,別過去,會傳染的!」   說完,奶奶將我抱起來,我依在奶奶的懷裡,循著昏暗的燈光,向土炕望去,爺爺直挺挺地橫陳在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儼然是在靜靜地睡覺。我心中好生納悶:死?是什麼?死,就是睡覺麼?   「奶奶,」我問奶奶道:「爺爺好像是在睡覺,爺爺真的死了麼?」   「大孫子,爺爺,」聽到我的話,奶奶突然哽咽起來,原本堅強的面龐,驟然老淚橫流:「爺爺不是在睡覺,爺爺死了!咦——,咦——,」   「爹——,爹——,爹——,……,嗚嗚嗚,」   此起彼伏的哭號聲,響徹耳畔,望著這悲痛欲絕的場景,年幼無知的我,也不禁楚然淚下,虓溜的淚水,糊住了雙眼。   「大孫子,別哭了,」奶奶幫我抹了一把淚水:「別哭了,一會出門,會扇著的!」   我依然坐在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覺到,姑姑們的痛哭聲,與爸爸和叔叔們那語無論次、嗲啊嗲啊的痛哭聲。截然不同,細細聽來,姑姑們的痛哭聲,別有一番韻味。或者說,姑姑們那不僅僅是在痛哭,同時,又是在唱著哀惋的歌曲,那曲調是如此的悲慟,聽到這曲調,莫說是人,就連咯嘰咯嘰徘徊在灶台旁的老母雞,也停下腳來,止住了叫聲,瞪著紅通通的圓眼睛,現出一副同情之相:啊,主人死了!   望著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們,聽著那淒涼的曲調,我停止了悲泣,完全沉醉其中:這不是簡單的哀號,這是藝術,這是民間的哀樂,是最為美妙動聽的旋律!我呆呆地望著姑姑們,心中默默地模仿著、模仿著,太美了,太動人了!   姑姑們優美絕倫的哀唱,很快便響徹整個院落,震醒了蒼涼的早晨,驚動了四鄰八捨,人人面帶愁容,潮水般地湧進屋子裡。女人們咕咚咕咚地跪在姑姑們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們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讓我目瞪口呆的哀唱絕活,許多女人哀唱的技藝,甚至蓋過了幾個姑姑。   而男人們,則根據自己的輩份,或是淚流滿面地給爺爺磕響頭,或是默默地站立在土炕邊,嘀咕著我一句也聽不懂的話語,或是屋裡屋外地鑽來竄去,一會拽拽爸爸,一會又扯扯叔叔:「快別哭了,快趕張羅張羅,怎麼發送吧!」   大隊會計老楊包,爺爺生前最知心的朋友,捧著厚厚的白布,步履蹣跚地走進屋來,他衝著哭天抹淚、嘮嘮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們便紛紛站起身來,接過老楊包的白布,你拽住這頭,她抓住那頭,哧哧哧地撕成了無數根白條條,老楊包漠然地抓過白條條,逐個分發給屋子裡的男人、女人、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姑姑們。   「小力子,」最後,老楊包也不例外地送給我一條白布:「戴上它,等會,給爺爺送葬去吧!」   我機械地接過白布條,瞅著人們嫻熟地或是紮在腦袋上,或是繫在腰間,或是拎在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早已哭紅雙眼的二叔見狀,輕輕地拽過我的白布條,老道地扎繫在我的腦門上,旁邊的老楊包似乎感覺這種扎系的方式不太合適,他正欲說些什麼,二叔振振有詞地嘀咕道:「大叔,這樣扎對,旗人的系法與漢人的系法可不一樣啊,漢人就是這種扎法!」   「哦,」老楊包不解地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就這麼紮著吧!」   奶奶抱著頭頂白布條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看到院子中央,放置著一口大木箱,那形狀,那顏色,與家中的大木櫃,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唯一的差別,家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的,而院子裡這口大木櫃,則呈著舒緩的傾斜狀,我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搞成這樣,也許是木匠的手藝太差勁吧,也許他是個酒鬼,爛醉之後,弄出這麼個可笑的玩意來!   「爹——,爹——,爹——,……,嗚嗚嗚,」   我依在奶奶的懷抱裡,正望著大木箱發怔,思忖著這是誰的拙劣之作,突然,身後傳來更加悲慟的哀唱,我轉過頭去,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們,在老楊包的指揮下,抬著熟睡的爺爺,昂然走向大木箱,怎麼?他們這是準備把爺爺裝到大木箱裡啊:「奶奶,」我突然 子一荂G「奶奶,爺爺,爺爺,……不——」   「大孫子,」聽到我的念叨聲,奶奶的身子顫抖起來:「大孫子,別哭了,爺爺走了!」   「爺爺,爺爺,」我眼睜睜地瞅著那幾個漢子將爺爺塞進大木箱裡,爸爸、叔叔、姑姑們紛紛推開眾人,不顧一切地撲向大木箱:「爹——,爹——,爹——,……,嗚嗚嗚,」   「爺爺,」我伸出小手,在寒風中哭成了淚人:「爺爺,爺爺,爺爺……」   眾人拚命地拽扯著爸爸、叔叔、姑姑們,其中的一個漢子拎起大斧頭,將鐵釘按在大木箱的一角,狠狠地鑿擊起來,那叮叮噹噹的脆響聲,好似一把把鋒芒無比的利刃,剌穿著我的心室。爺爺,可憐的爺爺,被無情地釘死在大木箱裡,從此,我再也看不到最痛愛我的、最袒護我的,把我視為掌上珍寶的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嘩楞楞,嘩楞楞,吳保山駕著大馬車,駛進院子裡,他穿著羊毛襖,手裡夾著旱煙卷,依然是無憂無慮,將馬車緩緩地停在大木箱旁,大手掌輕輕地拍了拍箱蓋:「老五哥,我這就送你走啦!」   聽到吳保山的話,老楊包大手一揮,幾個漢子各執木箱的一角:「一、二、三,嘿——喲,」   大木箱很輕鬆地被漢子們抬到馬車上,吳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煙蒂,長鞭一揚:「駕——,駕——,駕——,」吳保山且走且拽著馬韁繩,馬車吱呀吱呀地駛出院子,眾人擁著哭天喊地的爸爸、叔叔、姑姑們湧出了院門。   怦——,怦——,怦——,……   年輕的社員們、批鬥會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們,聚攏在馬車的周圍,一邊吸著煙卷,一邊點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拋向空中,爆竹一枚接著一枚地炸裂開來,震得我雙耳發木,心煩意亂。   在白茫茫的荒原上,在野草萋萋的遼河岸邊,在疾風怒吼的小樹林裡,在大太爺、二太爺亂紛紛、簡單單的土堆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挖出一個深深的大土坑,吳保山將馬車停在土炕上,漢子們一湧而上,再次喊叫起一、二、三,咬牙切齒地將盛著爺爺的大木箱抬下馬車。   「爹——,爹——,爹——,……,嗚嗚嗚,」   在一片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中,盛著爺爺的大木箱被漢子們無情地沉入土坑之中,登時,哭喊叫聲,連成一片,一時間,彷彿到了世界末日。   「大倉子!」老楊包衝著爸爸嚷嚷道:「你是老大,別光顧著哭哇,快過來,給你爹的墳撒把土吧!」   「嗯,」爸爸止住了哭泣,搖搖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撲通一聲,跪在泥土上,抓起一把土,連同著淚水,一邊揚撒進土炕裡,接下來,叔叔們,姑姑們,紛紛傚法,每人都往土坑裡,撒進一把泥土。   「菊子,還有你,」老楊包拽起幾乎癱倒在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看到奶奶懷裡的我,一把將我抱到地上:「哦,小淘氣包,還有你,去,跟你老姑一起,給爺爺撒把土去吧!」   「爹——,」老姑淚水漣漣地爬到土坑前,凍 的小紅手抓起一把泛著白霜的泥土,緩緩地揚撒到爺爺的木箱上,我緊靠在老姑的身旁,也像模像樣的抓起一把泥土:「爺爺,」我將手伸到土坑上,一點一點地揚灑著,身後的老楊包,啞著嗓子嘀咕道:「唉,好可憐啊,小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侄,才大三歲多。」   「爹——,」老姑手扒著土坑,凌亂的腦袋瓜深深地垂入坑口,紅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木箱:「爹——,」老楊包愛憐地抱起老姑:「老丫頭,聽大叔的話,別哭了!」可是,老姑並沒有止住哭泣,她在老楊包的懷裡拚命地掙扎著:「爹——,爹——,我這麼小,你就扔下了我,以後,我可怎麼辦啊!」   「菊子,」聽到老姑的話,始終無動於衷的老楊包,突然 住了皺紋橫布的老臉:「菊子,別說了,大叔,受不了啦!哇——,……」老楊包抱著老姑,一屁股癱坐在泥土上,哇——的一聲,跟個孩子似地縱聲大哭起來,眾人見狀,紛紛轉過頭去:「唉,太可憐啦!」   「老姑,」我爬起身來,站在老楊包的身後,拉住老姑的紅腫的小手:「老姑,老姑,……」   「好啦,埋吧!」吳保山替代了老楊包的職位,他衝著幾個漢子揮了揮乾枯的手掌:「埋吧,埋吧!」   卡嚓——,卡嚓——,卡嚓——,聽到吳保山的命令,漢子們振臂一揮,新鮮的泥土唰唰地滾落到土坑裡。   聽到鐵鍬的卡卡聲,身後傳來呼呼啦啦的響音,我回頭望去,只見爸爸 著眾親屬們全部跪倒在土炕前,頭頂上的白布條在狂風中悲哀地飛舞著,嘩啦啦地悲泣著,與莽原上的白雪,形成一道非常合諧的景觀。   「爹——,爹——,爹——,……,嗚嗚嗚,」   在震耳欲聾的哀哭聲中,漢子們繼續填埋著土炕,老楊包鬆開了老姑,也終於停住了哭泣,他接過吳保山遞過來的煙卷,狠狠地猛吸幾口。然後,站起身來,與吳保山抬起一塊粗劣的石碑走來漸漸隆起的土堆前,幾個漢子接了過來,放置在土堆前,另一個漢子揚起手中的大鐵斧,只聽光當幾聲響過,石碑便安然地佇立在土堆前。我抹了抹淚眼,茫然地瞅了一眼石碑,上面刻著生硬的、很不得體的漢字:「張××之墓,祖籍:山東萊州。」   ……   靜靜的遼河 (二十五)   安葬了爺爺,草草過完了春節,爸爸和媽媽開始張羅回家,看到爸爸一邊整理著行裝,一邊與奶奶道別,看到奶奶那傷心的面頰,我的心情也壞到了極點,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個監獄般的家裡,過著囚犯似的生活。我要永遠生活在奶奶家,跟老姑過家家,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老姑,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老姑,尤其是她那嬌嫩的屄。   「小力,快,快點穿衣服,」媽媽皺著眉頭,生硬地往我的身上套著外衣:「兒子,聽媽媽的話,跟媽媽回家上學去!」   「不,」我在媽媽的懷裡徒勞地掙扎著:「不,不,媽媽,我不回家,我不上學,我要在奶奶家,我要跟老姑玩!」   「不——,不——,」老姑拉著我的手,淚水漣漣,顯出一臉的無奈之色:「大侄,快回家去吧,好好地學習,哦,聽老姑的話!」   「小力,」匆匆趕來的二姑,將一條嶄新的褲子塞到我的手上:「拿著,這是二姑給你做的新褲子,留你上學穿的!」二姑依依不捨地撫摸著我的腦袋瓜,我 子一荂A成串的淚水滴落到新褲子上:「我不回家,我不上學,我要跟老姑玩!」   「玩,玩,就知道玩!」媽媽一邊給我系衣扣,一邊不耐煩地嘀咕道:「就知道玩,心都玩野啦,等回家,看我好好收拾你!」   「力啊,」屋子裡聚滿了親屬,紛紛向臨行的我贈送一些小禮物,我的苗族二嬸送給我一雙她親手縫製的、極具少數民族特色的布襪子,我呆呆地望著那怪異的圖案,淚水很快便模糊了雙眼。   「小力,給,」矮小的三嬸將一把硬幣塞進我的上衣口袋:「揣好嘍,可別弄丟了,留著回家買糖吃!」   「大孫子,」奶奶愁苦著臉,哆哆嗦嗦地捧著一條綠色的秋褲:「你們家那個地方,賊冷賊冷的,上學的時候,把這條秋褲穿上,省得著涼!」   看到二姑、嬸嬸、奶奶每人都贈送我一樣禮物,或是褲子,或是襪子,或是錢幣,老姑突然放開我的手,抹了一把淚水,頭也不回到跑出屋子,奶奶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菊子,你幹什麼去啊?」   老姑卻沒有作答,飛也似地消失在院門外,爸爸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催促著又是抹臉,又是描眉的媽媽道:「快別抹啦,時間不早啦,快點走吧,過一會,趕不上火車嘍!」   「大孫子,」奶奶愛憐地將我送出院門外,摸著我的腦袋哽咽道:「等學校放假了,還來奶奶家,哦,」   「嗯,」我點點頭:「奶奶,放假的時候,你可讓二姑去接我啊!」   「好的,」二姑爽快地答應道:「小力,放假後,二姑一定去接你!」   「嗨,」吳保山揚了揚馬鞭子,衝著眾人嚷嚷道:「哎呀呀,這是哪跟哪啊,這又不是生離死別,快,快,快上車,」說完,車老闆用有力的手臂夾住我,猛一用力,非常輕鬆地將我舉到馬車上,我回過頭來,衝著眾親人擺了擺手:「奶奶,二姑,二嬸、三嬸,再見!」   「噯——,」奶奶 著眾親人答道:「小力子,再見!」   「哼,」馬車嘩楞楞地駛上公路,望著漸漸隱沒的眾親屬們,媽媽噘著紅通通的小嘴嘟噥道:「哼,你們再稀罕小力子,他也是我的兒子,哼,小力子,什麼破名字,來串了一趟門,把孩子的名字也給改了!」   「媽媽,」我解釋道:「奶奶說,叫這個名字,以後,我就不得病了!」   「得了吧!」媽媽不屑地撇了撇嘴:「迷信,迷信,你奶奶最迷信,有點什麼大事小情,就得找瞎子算!沒文化就是沒文化。」   「嘿嘿,」聽到媽媽的嘮叨,吳保山一邊揮著馬鞭子,一邊說道:「我說侄媳婦啊,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那個瞎子,的確了不起啊,掐算得可准嘍!」   「准?准?什麼准啊!」媽媽不以為然地回敬道:「准?既然瞎子算得那麼準,咋沒給自己好好地算算,看看哪天能發財!」   「嘻嘻,哦——,」車老闆無言地笑了笑,突然岔開了話題,嚷嚷道:「到嘍,到嘍,火車站到嘍!」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買票!」說完,爸爸跳下馬車,逕直走向售票處,車老闆調轉馬頭,衝我刁頑地咧了咧嘴:「再見,小爺們!」   說完,車老闆馬鞭一揚,哼哼嘰嘰地返回小村子裡,我呆呆地站立在候車室的門口,姐姐默默地站在媽媽的身旁,媽媽不停地推搡著我:「進來,別站在門口受清風啊!」   「我不,」我沒好氣地嘟噥著:「我不,我願意!」   「又不聽媽媽話嘍,是不是?」   「走吧,」爸爸掐著兩張車票,沖媽媽招招手:「走吧,檢票去吧,早點上車,省著挨凍!」   「小——力——,」我在媽媽的推搡之下,極不情願地走進檢票口,我正欲邁過鐵柵欄,突然,身後傳來老姑那熟悉的喊叫聲:「小力——,大侄——,」   「老——姑——」我驚喜萬狀地扭過頭去,只見老姑衝進候車室,手裡拎著一件新衣服,我掙脫開媽媽的手掌,不顧一切地奔向老姑:「老——姑——」我和老姑幾乎同時張開雙臂,在候車室的中央,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我們臉貼著臉,滿懷深情的淚水,汨汨地交匯在一起,順著熱辣辣的面頰,滾滾而下,兩顆真誠的心,隔著厚厚的棉衣,咚咚咚地狂搏著,好似兩團熾熱的烈火,熊熊地燃燒著、燃燒著,漸漸地,將我們完全熔化在一起,升騰出堅不可憾的愛戀之情。   冷冷清清的候車室裡,空氣彷彿都凝固起來,無論是車站工作人員,還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聚焦到我和老姑的身上,已經走過鐵柵欄的爸爸和姐姐,怔怔地扶著涼冰冰的鐵欄杆,無言地望著我們,而媽媽,先是茫然不知所措,繼爾,冷漠地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力,快走哇,要開車了!」   「大侄——,」老姑終於放開我,將手中的新衣服塞到我的手上:「小力,拿著,回家上學穿!」   「走吧,快走吧!」媽媽拽起我的手,沒有理睬老姑,不容分說地走進鐵柵欄,老姑抹了一把淚水,衝我擺擺手:「大侄,再見!」   「老姑,」我一步一回頭地望著老姑:「再——見——!」   「哼,」回到家裡,媽媽氣呼呼地衝我嘀咕道:「兒子,聽媽媽的話,收收心吧,上學去,好好地學習功課,聽到沒!」   「媽媽,」我問媽媽道:「今年放假,我還要回奶奶家!」   「啥,」媽媽先是驚訝地瞅了瞅我,過了片刻,秀臉一揚,挑釁似地說道:「不行,以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再也不能讓你回到那個窮地方,你奶奶家裡沒有好人,再去幾次,你就會學壞的!」   「媽媽,」聽到媽媽的話,我氣憤到了極點,看來,再想回到奶奶家,再想看到我心愛的老姑,將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喃喃地嘀咕道:「媽媽,老姑給我買的衣服吶,我要穿老姑給我的新衣服上學去!」   「喲——,」媽媽沒有拿出老姑的新衣服,卻拽出一件嶄新的毛線衣:「兒子,不穿老姑給你買的那件衣服,你瞅瞅那個樣子,太土啦,來,穿這個,這是媽媽給你織的啊,穿上,試一試,看合不合身!」   「不,不,」我搖了搖頭,一把推開媽媽的手臂,媽媽見狀,呆呆地拎著毛衣,面色呼地陰沉下來,她肥手一揮,啪地抽了我一記大耳光:「混蛋,不知好歹的玩意,你知道麼,媽媽給你織這件毛衣,費了多大的精力,媽媽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有織成一件毛衣!為了你,媽媽耐著性子,一針一針地織啊、織啊,不知耗了多少個夜晚,眼睛都熬紅了,好不容易才織成一件毛衣,你卻不穿,唉,真讓媽媽傷心啊!」   我像根木樁似地站立著,任憑媽媽隨意擺佈,媽媽一邊嘀咕著,一邊將凝聚著滿腔心血的毛衣套在我的身上:「怎麼樣,合身不?」媽媽喜滋滋望著我,我沒有作聲,皺著眉頭,氣鼓鼓地坐到床鋪上,媽媽蹲下身來,整理一下毛衣,非常自豪地說道:「啊——,我兒子穿上這件毛衣,更漂亮了,兒子,」媽媽捧住我的臉蛋,啪地吻了一口:「兒子,媽媽的寶貝兒子,先自己玩去吧,媽媽給你做飯吃!」   說完,媽媽站起身來,扭動著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進廚房,我依然木訥地坐在床鋪上,低垂著腦袋,瞅著身上的毛衣,不知怎麼搞的,我越瞅,越感覺到 扭,渾身上下有一種用語言根本無法形容的不自在,不舒服。套在身上的毛衣,好似緊緊繃繃的絞索,直勒得我喘不上氣來。   我拚命地拽扯起毛衣來,卻怎麼也脫不下來,我越拽扯,毛線衣勒得越緊。我的雙手死死地撕扯著毛衣,心中暗想:這不是毛衣,這是枷鎖,這是媽媽套在我身上的枷鎖,媽媽企圖用這條枷鎖,將我牢牢地系鎖在她的身旁,將我與故鄉,與奶奶,與姑姑們,徹底地割裂開來,從此斷絕一切往來。   不,不,絕不,我絕不能讓媽媽將我鎖死,我要自由,我要奶奶,我要姑姑!   我累得滿頭大汗,毛衣仍舊死死地纏裹在我的身上,並且,越纏越緊,絕望之下,我嗖地從抽屜裡抓起剪刀,毫不猶豫地將毛線衣從前胸的中央剪斷,卡——,卡——,卡——,我握著鋒利的剪刀,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剪割起來。卡——,卡——,卡——   「小力,」媽媽紮著花圍裙喜滋滋地從廚房返回屋子裡,看到我將毛衣剪割得支離破碎,可憐巴巴地甩到地板上,她一頭猛撲過來,幾乎是跪在地板上,雙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自已的心血之作:「小力,你,」媽媽抬起頭來,清秀的眼眶裡噙著滴滴淚珠:「兒子,你,你,就這樣對待媽媽?」   「媽——媽——,」   看到媽媽傷心的神態,我突然懊悔起來,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過份,不,豈止是有些,我,太過份了,我無情地割裂了媽媽對我特殊的關愛。媽媽一點也沒有說錯,生性懶惰的她,從來沒有完成一件織物。記得我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與同事們,或是鄰居們,嘻嘻哈哈地湊到一起,每人手中都拎著一件尚未完成的織物,一邊說笑著,一邊穿針走線。可是,用不到半個時辰,媽媽便停下手來,又是揉手腕,又是捶肥腰:「哎喲,好累啊!」   說完,媽媽第一個放下織物:「明天,再織吧!」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媽媽的織物一挨擱置起來,便全然丟棄腦後,從此以後,再也不肯觸動一下,半成品一放就是一年有餘。   「媽媽,」我耷拉著腦袋,非常難堪地挪動到媽媽的身旁:「媽媽,我,錯了!」   「兒子,」媽媽呼地將慘破的毛衣拋到地板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嚶嚶地痛哭起來:「兒子,你,太讓媽媽傷心了!」   「媽媽,」我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媽媽身前:「媽媽,我,錯了,」   「不——,不——,不——,」   媽媽越哭越傷心,我頓然不知所措,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媽媽,媽媽,……」   ……   靜靜的遼河 (二十六)   啪——,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書桌前專心致志地擺弄著橡皮泥,媽媽推開房門,啪地將一捆毛線甩到我的面前:「給你,剪吧,再剪吧!」   「媽媽,」聽到媽媽的話,我哧的脹紅了臉,我一把將毛線推到一旁,呼地站到椅子上,賣好地摟住媽媽的脖子:「媽媽,我親愛的媽媽!」   「得啦,」媽媽佯怒的推搡著我:「得啦,別虛頭吧腦的啦,少氣我幾次比什麼都強!」   說完,媽媽脫掉外衣,坐到床鋪上,將毛線可笑地套在肥實的雙膝上,嘩啦嘩啦地纏繞起來,我握著橡皮泥,嘻皮笑臉地湊到媽媽的身旁。我悄悄地掃視一眼媽媽,發覺她的眼眶依然紅腫著,我貼靠到媽媽的腰身上,輕輕地拽開媽媽的衣襟,媽媽扭過頭來瞅了我一眼,沒有作聲,繼續纏她的毛線,我越發放肆起來,索性解開媽媽的襯衣。   撲楞一下,媽媽的雙乳昂然袒露在我的眼前,我色心為之狂放地一震,呆呆地欣賞著媽媽那山峰般的豪乳以及低垂的長乳頭,媽媽一邊纏著毛線,一邊冷冷地嘀咕道:「真沒出息,這麼老大了,還總是纏著媽媽的咂咂!」   「我喜歡,」我毫不掩飾地答道,伸出手去撫摸起來:「媽媽的大咂好漂亮啊!」   「哼,」媽媽嘟噥道:「回到家了,見到媽媽了,就想起媽媽的大咂咂啦,你不是不想回家了,不是不要媽媽的大咂咂啦!」   「媽媽,」我頑皮地將橡皮泥粘貼到媽媽的乳峰上,媽媽的腰身猛然一抖:「哎喲,小壞蛋,好涼啊,快拿下去!」   「嘻嘻,好玩,」我將橡皮泥從媽媽的乳峰上,一路滑下來,按在媽媽的胸腹上,反覆地揉搓著,媽媽不禁皺起了秀眉:「這個小壞蛋,幹麼吶,禍害媽媽啊!」   「不!」我將貼著媽媽體味的橡皮泥放到 孔下,深深地呼吸起來:「啊,好香啊,媽媽的肉皮好香啊!」   「去,」媽媽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我毫無準備,咚地翻倒在床鋪上:「小壞蛋,盡跟媽媽瞎胡鬧!」   「嘿嘿,」我翻轉一下身體,腦袋無意間湊到媽媽的腳邊,望著媽媽雪白的腳掌和可愛的腳趾,我色心愈加膨脹起來,我將橡皮泥擰成小塊塊,逐塊逐塊地按壓在媽媽的腳趾甲上:「哈,這塊,是白色的,這塊,是綠色的,」   「小壞蛋,你幹麼啊,別鬧!」媽媽像個孩子似地蹬踢著肥美的小腳掌,將塊塊橡皮泥甩落到床鋪上,我順勢將手移到媽媽的腳掌下,惡作劇般地輕撓著媽媽細白的腳窩,媽媽撲哧笑出了聲,雙膝一顫,正在纏繞著的毛線,頓時混成一片,媽媽驚呼起來:「哎呀,這個小壞蛋,盡給我搗亂,完了,完了,全亂了,唉!」   媽媽輕輕地拍打一下我的屁股,我咕碌一聲,翻到了床角,不再理睬嘮嘮叨叨的媽媽,我趴在床鋪上,得意忘形地用橡皮泥擰掐出一個女人體。   這是老姑,這是我心愛的老姑,我一邊捏著橡皮泥,一邊暗暗地默念著:老姑,老姑,親愛的老姑,我好想你啊!我越想越出神,越念叨越投入,索性將女人體的大腿叉開來,指尖淫邪地頂在極其誇張的胯間:老姑,老姑,這是老姑的屄!   「小力,」突然,媽媽狠狠地擰了一下我的耳朵:「你幹麼吶?嗯,這是幹麼吶!」   聽到媽媽的質問,我一把將橡皮泥拋到地板上:「媽媽,我沒,沒,沒幹麼啊!」   「嗯——,」媽媽神情嚴肅地瞪著我,微微濕潤的珠唇可怕地抖動著,原本溫馨無比的目光,瞬間便可怕地陰沉起來,我羞愧難當地低下頭去,不由得想起當年偷摸姐姐屄的荒唐事,媽媽用指尖點劃著我的腦門:「告訴你,以後,不許胡鬧!」   「哎,」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兒子,你太小,」媽媽耐心地教誨我道:「這些事情,你還不明白,可不能亂來啊!」   我更加無地自容,心中暗想:嘻嘻,媽媽,親愛的媽媽,我怎麼不明白啊!媽媽,親愛的媽媽,你做夢也不會想到,女人的屄,你的寶貝兒子可沒少見識,從女童到少婦,各種各樣的屄,毛多、毛少的,你兒子都親眼目睹過,甚至,就連媽媽你的屄,兒子也親眼鑒賞過。媽媽,親愛的媽媽,你兒子不僅見識過許多女人的屄,還親手觸摸過許多女孩子的屄,尤其是老姑的屄,都快讓我給摸熟嘍!   「來,」媽媽突然岔開了話題,將我拽到身旁:「來,讓媽媽量一量,看看應該織多少針,才合適!」   「噯!」我痛痛快快地站在媽媽的面前,媽媽草草地按了按我的胸腹:「小淘氣,沒事,總得給媽媽惹點禍!」   說完,媽媽便開始織起起毛線來,我端坐在媽媽的身旁,一眼不眨地望著媽媽的雙手,媽媽時而回過頭來,或是挖苦地,或是嘲諷地說道:「等著吧,等媽媽織好了,你再剪嘍!」   「媽媽,」我撲到媽媽的懷裡,腦袋瓜挑逗般地頂撞著媽媽的酥胸,媽媽呻吟一聲,推了推我的腦袋:「兒子,別鬧,別鬧,剛才,媽媽告訴你什麼來的?咋又忘了,男女有別,別跟媽媽亂鬧!」   「媽媽,跟媽媽鬧,怕啥的啊!」   「媽媽,也不行,不能跟媽媽亂鬧!」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不行!」   「……」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媽媽終於將毛衣織成,她彷彿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情,將毛衣小心奕奕地套在我的身上,然後,反覆地審視著,端詳著,一臉的意滿志得之相:「兒子,媽媽織的毛衣,好不好看啊?」   「好看,」我不想再讓媽媽傷心,討好地答道:「好看,媽媽,媽媽織的毛衣特別漂亮!」   「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別提有多舒服啦,媽媽!」   「調皮鬼!」聽到我的話,虛榮心最強的媽媽,興奮地摟住我,作為獎賞,深深地親了我一口:「就是他媽的嘴好,真拿你沒辦法!」   我穿著媽媽織就的新毛衣,裡面是老姑買來的白襯衣,下面是奶奶送我的新秋褲,外面套著二姑親手縫製的長褲。我萬分興奮地奔向學校,肏場上,聚集著海洋般地學生,有認識,更多的,則是不熟悉的,我與幾位比較要好的同學簡單地打過招呼,便徑直衝進教室,像頭歡快的小牛犢,咕咚一聲,撞進都木老師的臥室兼教研室裡:「老師,我回來了!」   「哎喲,」都木老師正坐在床邊哺乳她的寶貝千金——藍花,見我衝進來,她先是一驚,然後,便露出一臉的欣喜之色:「小傢伙,這段時間,你跑到哪去啦?」   「老師,」我規規矩矩地站在都木老師的面前,倒背著雙手:「我回奶奶家了!」   「哦,」都木老師點點頭,一雙雪亮的、小燈泡般的大眼睛滿含深情地望著我:「小傢伙,奶奶家好麼?」   「好——,」一提及奶奶家,我立刻感到幸福無比,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老師,奶奶家好,你看!」   我又是解衣扣,又是抖褲角,自豪地向都木老師炫耀著:「老師,這是老姑給我的,老師,這是奶奶給我的,」我褪掉棉鞋,將腳掌高高地抬起:「老師,這雙襪子,是二嬸送給我的,你看,這圖案,可是純粹的苗族特色哦!」   「哈,」都木老師溫情地一笑:「你的二嬸是苗族?」   「當然,」我振振有詞:「老師,我回來之前,老叔也搞對像啦,聽說,是滿族!」   「嘻嘻,」都木老師抬起手臂,將藍花舉到我的面前:「以後,老師把藍花嫁給你做媳婦,你們家,可真正的就是一個民族團結的大家庭嘍!」   「老師,」我越說越興奮,竟然鬼使神差地依到都木老師的懷裡,像與媽媽戲耍般地擺弄起都木老師乳汁漫溢的大奶子來,都木老師一手摟著藍花,一手愛憐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又長高了!」   「老師,」我雙目凝視著都木老師,真誠地說道:「我好想你啊!」   「真的麼?」都木老師喜形於色,我按著都木老師肥墩墩的大肉腿,喃喃地說道:「老師,在奶奶家的時候,我經常爬到生產隊的牆頭上,看到生產隊的院子裡,有那麼多下放的知識份子,一天到晚地搓苞米,搓啊、搓啊,有的人,手都搓破皮嘍,當時,我就想,聽媽媽說,老師也下放了,老師是不是也在別的地方的生產裡,搓苞米吶,老師的手,搓破皮沒有哇?」   「嘻嘻,」都木老師笑出了聲:「真是一個好孩子,有心思,重感情,走出那麼遠,還知道掛念著老師!」   「老師,」我突然感慨萬千,一把拽過都木老師的玉手,仔細地審視起來,同時,故意挑逗般地按揉著:「沒,沒,老師的手沒搓破皮!」   「嘻嘻,小傢伙,謝謝你掛念著老師,」都木老師抽回玉手,高高地抬起,放到我的肩膀上,我色眼一揚,立刻看到都木老師腋下那片濃密的黑毛,我的色心不禁為之蠢蠢欲動,啊——,都木老師的腋毛好性感,好撩人啊!   「小傢伙,」都木老師告訴我道:「老師雖然下放了,可是,並沒有搓苞米,而是,……」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急驟地響徹起來,都木老師立刻停止了講述,她匆匆地整理一下衣服,懶洋洋地伸了伸腰身:「唉,上課啦,小傢伙,你先回教室去,老師把藍花送到托兒所,馬上就來!」   「哎——,老師再見!」   得到都木老師無私的滋潤和愛撫,我背著書包,心滿意足地走進教室,教室裡一片亂紛紛,同學們一個個活像是密封鍋裡的玉米粒,在高壓之下,辟哩叭啦地爆裂著,我也毫不例外地成為一顆漸漸升溫的玉米粒,非常響亮地炸裂開來:「肏,聽著,聽著,肏,小點聲,讓我說!」我扯著嗓子,拚命地喊叫著:「肏,你們坐過火車麼,坐火車可好玩嘍!」   「同學們,同學們!」都木老師走進教室,一陣緊似一陣的、辟辟啪啪的教鞭聲,終於使沸騰的教室稍許安靜下來,都木老師清了清嗓子:「同學們,放假前,我留的作業,你們都完成了麼?」   「什麼作業?」有學生詢問道,都木老師眉頭一擰:「怎麼,你們光顧著淘氣了,寒假作業都忘了,就是:經過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我們的國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大家都問問你們的家長,每人說出一件成就,就算完成了寒假作業。同學們,說吧,誰先說啊!」   都木老師環顧一番教室,熱切的目光,掃視著渾渾噩噩的同學們,可是,讓她非常失望的是,沒有一個學生準備回答這份特殊的寒假作業,都木老師不得不重複道:「說啊,說啊,同學們,大家倒是積極發言啊,就一件,每人就說一件,就算完成你們的寒假作業了!」   「老師,我說!」一個女同學終於鼓起了勇氣,怯生生地舉起了小手,都木老師衝她微微一笑:「好的,請站起來,慢慢地說吧!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使我們的國家,取得了什麼偉大的成就!」   「嗯,」女同學認真地回答道:「老師,放假的時候,我問過爸爸啦,爸爸想了想,告訴我說: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所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買什麼東西,都得排隊嘍!」   嘩——,聽到這位可愛的女同學的發言,教室裡頓時一片嘩然,都木老師手握著教鞭,無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望著呆呆佇立著的女同學。   「不對,」突然,奶奶 呼地站起身來,肏著他那特有的,夾裹著破砂鑼般雜音的大嗓門,沙啞的聲音無情地震盪著整個教室:「不對,老師,她說的不對,我也問過爸爸了,我爸爸說,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買什麼東西,都得要票嘍,沒有票,你就是排隊,也買不到,排了也是白排!」   嘩——,聽到奶奶 的發言,教室裡更加熱鬧起來!   ……   靜靜的遼河 (二十七)   奶奶 的爸爸一點也沒說錯,經過這場浩劫,百姓生活所 的日常物品極度的匱乏,無奈之下,只好實行配給制。買糖,要糖票;買肉,要肉票;買布,要布票;買煙,要煙票;想請客吃飯店,不好意思,糧票的拿來。沒有各種票據,排隊真的是白排。有時,即使手裡握著票據,排隊也是徒勞的,站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抓耳撓腮地終於挨到前面,嘩,商店卻關張了:貨已售完,想買,明天再來排吧。   民以食為天,情急之下,市場的秩序時常大亂,看到運貨的卡車剛剛開到供應商店的門前,人人猶如從地裡鑽出來的無數只螞蟻,嗡地一聲便將商店連同卡車團團圍住,爭先恐後地蜂擁而上,紛紛掏出肉票,怎奈豬肉有限,性急的市民索性搶奪起來。   叭——,叭——,叭——,……   突然,槍聲大作,身著綠軍裝,胳膊上紮著紅袖標的工人民兵趕來維持秩序,一陣清脆的槍響之後,瘋狂的人群稍許安靜下來。   「排隊,排隊,」工人民兵拎著大桿槍,沒好氣地推搡著人群。   「嘿,」望著工人民兵手中嶄新的長槍,奶奶 的髒臉上現出絲絲羨慕之色:「好漂亮的槍啊!」   說完,奶奶 身不由已地湊到工人民兵的身旁,悄悄地撫摸著光閃閃的槍托,工人民兵見狀,皺著眉頭,槍托啪地甩將過去,無情地擊打在奶奶 的腿肚上:「滾,再敢胡鬧,我他媽的一槍崩了你!」   「叔叔,」奶奶 掏出一包極其緊俏的△凰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叔叔,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喜歡你的槍啊,好漂亮的槍啊!」   「哼,」看到商店門前漸漸秩序起來,工人民兵的脾氣也好了許多,他毫不客氣地接過奶奶 的高級香煙:「小兔崽子,你的能量不小哇,哪弄來的風凰煙啊!」   「小意思,小意思,」奶奶 再度摸起工人民兵的長槍,工人民兵狠吸了一口煙,不無得意地炫耀道:「肏,沒見過吧,這是最新型的連發步槍,剛剛出庫的!」   除了女孩子的屄,最能引起奶奶 興致的,便是各種槍、刀、棍、棒等等武鬥的器械,給工人民兵一根香煙的薄薄小惠之後,奶奶 便如癡如醉地欣賞起工人民兵手中的長槍來,他一會摸摸槍桿,一會碰碰槍管,最後,混濁的目光,落在寒光逼人的槍剌上:「哇,好長的槍剌啊,這 角,這鋒口,一刀剌過去,保準來個透心涼!」   奶奶 不僅喜愛各種武器,更希望將其據為已有,就好像我們這些好色之人企圖將天底下所有美女悉數盡騎胯下,一個不漏地藏匿於深宅大院。這件事我最為清楚,在奶奶 的家中,收集著各種令我膽顫心寒的行兇器械:民間的土槍、三角刮刀、三節鞭、七節鞭、威力巨大的彈弓、長桿鏢槍、鬼頭大砍刀、數不清的匕首,等等等等。   「肏,奶奶 的,不服咋的,」每當與人發生爭執,奶奶 便趾高氣揚地拍著胸脯,向對方宣戰:「奶奶 的,不服,是不,好,敢不敢甩個點,較量較量!」   所謂的「點」,好鬥的人們,誰都知道,就是距離學校數里之遙的,一個早已廢棄的動物園。站在教學樓的了望窗上,極目遠眺,一片可愛的碧綠盡收眼底,讓人不得不感歎:動物園的面積竟然是如此之大、如此的廣闊、又是如此地空曠和荒蠻,彷彿是從長白山上飄逸而來的原始處女地,極不合諧地、非常生硬地鑲嵌在喧囂嘈雜的都市中心。   「走,」每次與人械鬥,奶奶 都要強行拉我入伍,最初,一聽說去動物園與人械鬥,我不禁嚇得渾身篩糠,雙腿劇烈地哆嗦著,差點沒癱倒在地,看到我這副窘態,奶奶 不屑地撇了撇嘴:「笨蛋,膽小鬼,呶,」奶奶 將一捆五花八門的武鬥器械,塞到我的懷裡:「抱著,別怕,不讓你上陣,你給我們看堆就行!」   哦——,聽到奶奶 的話,我長吁一口氣,心裡多少安靜一些:還好,給他們看管武器,這個工作還算可以,總比拎著大刀片衝鋒陷陣、非殘既傷要強出百倍。   所謂的動物園,卻看不到一支動物,哪怕是一支小白兔也可以,沒有,在廣闊無邊的動物園裡,所能看得見的,便是參天的松柏、沒腰的雜草以及狼狽不堪的殘垣斷壁。   械鬥的戰場,通常情況下,選擇地流經整個動物園的大河畔,她也是這個城市最寬、最長的一條河流。那裡地勢開闊,並且,有一處非常理想的大沙灘,過去,是市民們游泳、休憩的好去處,如今,則是讓人談之色變的角鬥場。   要特別指出的是,奶奶 以及他眾多哥哥們械鬥的緣由,絕然沒有我家宿舍樓裡的那些個自命清高的大知識份子們高尚和純潔,更與政治毫無瓜葛。有些緣由實在讓人難以啟齒,簡直是荒唐透頂和齷齪致極,諸如:奶奶 大哥的馬子讓別人給撬了去;奶奶 二哥家的煤炭讓人偷個精光;奶奶 姐姐讓姐夫咬掉了咂咂頭;……,如此種種,都是可能發生械鬥的緣由。   並不是每次械鬥都要打得狼煙四起、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頭破血流、斷胳膊折腿。械鬥開始之前,雙方參與械鬥的人員列開戰鬥隊形,在空曠的、陽光明媚的沙灘上凶神惡煞地對峙著。對方 頭的首先走出隊列,那氣勢,那神態,彷彿是古羅馬鬥獸場上的角鬥士,一挨相互走到對面,便冷漠地對視一番,然後,各自陳述此次械鬥的緣由。   我站在沙灘附近的林蔭裡,不安的目光裡充滿驚賅和好奇。哈,談著,談著,突然,原本不共戴天的死敵,竟然讓我不可思議地握起手來,繼爾,又互敬香煙。很快,雙方的形隊嘩地散開來,殺氣騰騰的沙灘頓然祥和起來,械鬥變成了和談。   「他們怎麼不打了!」我有些失望地問奶奶 道,奶奶 解釋著:「嗨,原來啊,大家都認識,都是一個大哥,在一個灶裡吃飯,誤會了!」   如果械鬥的雙方沒有任何社會關聯,那麼,先期談判便會徹底破裂,那就只有大打出手,一決}雄了。只見,潔淨的沙灘上,殺聲四起,棍、棒、刀、槍相互碰撞,發出陣陣脆響,聽起來讓我不寒而粟。   「捧他,捧他!」   「收拾他,收拾他!」   「廢了他,廢了他!」   「……」   光當——,啪嚓——,我正出神地觀望著眼前這心驚肉跳的械鬥場面,突然,數塊半截磚頭,猶如出膛的炮彈,一路呼嘯而來,辟哩叭啦地落在我的身旁左右,有一個碩大的、 角分明,用來鋪墊馬路的碎石塊擦著我的頭皮,嗖地一聲,飛向叢林,我嚇得媽啊一聲,癱倒在地。   良久,我驚未定地摸了摸腦袋瓜:啊,謝天謝地,我的腦袋還在,並且,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我暗暗慶幸著,剛剛坐起身來,一堆碎石塊好似從天而降的隕石雨,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我驚呼一聲,捂著腦袋逃進茂密的松林裡。由於動作遲緩,脊背上、屁股蛋上,被碎石塊無情地擊中,先是奇痛無比,很快便鼓起數個紅肉包。   最後,我抱住一棵腰盤般粗碩的老松柏,哆哆嗦嗦地躲在樹桿後,一動也不敢動,只盼望著械鬥早些結束,我好盡快地逃出動物園。   「啊——」一聲慘叫過後,對方的一個青年被擊倒在地,他抱著血肉模糊的殘腿,絕望地嗷嗷嚎叫著,青年人不幸癱倒在奶奶 哥哥這一方的亂陣中,奶奶 哥哥這一方,突然顯現出難能可貴的騎士風度,大家不但沒有乘機繼續攻擊他,向他發洩怨氣,而是伸出手來,將他抬到樹林旁:「你受傷了,不算你了!」   「啊呀呀,啊呀呀,痛死我啦!」眾人將殘腿的青年人丟棄在樹林旁,任其悲慘地呻吟,再次衝進械鬥大陣中去了!   非常好笑的是,事後獲悉,械鬥的雙方,如果哪方首先告饒投降,宣佈自己的失敗,此番械鬥所 的一切費用,包括傷殘人員的醫療費,盡由敗陣的一方承擔。就像兩國交兵,失敗者,承擔一切軍費。   「哎喲,」我站在奶奶 的身旁,正默默地思忖著那終生難忘的械鬥場面,工人民兵嘟噥一聲:「這槍剌太長了,太危險了,人這麼多,萬一紮著誰,我可負不起責任啊!」   說完,他摘下鋒利無比的長槍剌,放到身後的窗台上,繼續與奶奶 漫無邊□地談論著。突然,商店的大門處,又騷亂起來,工人民兵聞訊,拎起長槍,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我悄悄地溜到窗台前,看到工人民兵消失在潮水般的人群裡,我鼓起勇氣,一把抓起長槍剌,迅速塞到腋下,在一片混亂之中,落荒而逃。   「哈哈,」機靈的奶奶 緊緊地尾隨在我的身後:「好小子,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啊!」   從此,我意外地獲得一件驕人的武器,一把人見人怕的長槍剌,平時,我將它藏匿在教學樓的方塔裡,如果與誰產生了矛盾,發生了口角,我便將槍剌拽出來,猶如項莊舞劍般地在敵手的眼前搖來晃去:「肏,奶奶 的,不服咋的!」我模仿著奶奶 的口吻,挑釁道:「肏,奶奶 的,不服,就甩個點,較量較量!」   「哥們,」奶奶 對我的長槍剌垂涎三尺:「借我玩玩吧,哥們,行不,借我玩玩吧,我請你下館子!」   「走,」我捨不得將心愛的長槍剌借給奶奶 玩,可又不好徹底回絕他,於是,我將長槍剌塞在衣服裡,衝著奶奶 建議道:「走,到動物園的樹林裡,玩去!」   「走,」奶奶 興沖沖地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一溜煙地跑進空曠的動物園裡。   動物園裡到處是一片出奇的寧靜,鳥兒佇立在松柏枝頭,幸福地唱著情歌;河畔水窪裡的青蛙,懶懶散散地嘟嘟噥噥;可愛的花蝴蝶極不安份地在草尖、樹叢上東遊西蕩;惹事生非的紅蜻蜒滿樹林子嗡嗡亂叫著;熾熱的陽光,無所顧忌地灼烤著大地,寬闊的河面泛著讓人眩目的白光;參天的松柏,安祥地聳立著,茂密的枝頭相互愛撫著,發出沙沙的、悅耳的聲響。   「哇——,哇——,……」   突然,在松林的另一端,傳來一個男嬰的涕 聲,那尖細的、淒涼的泣號,好似剛剛墜地來到人間的小綿羊在嚶嚶地呼喚。我將長槍剌塞到奶奶 的手裡,循聲走過去,在松林邊,一個大約剛滿週歲的男嬰赤著雙腳匍匐在地,髒兮兮的小臉蛋上,佈滿了淚水、口液和 涕,身後繫著一條細長的麻繩,麻繩的另一端,紮在直徑比我的腰還要粗大的松樹桿上。   「他,是誰啊?」我自問道,快步如飛地跑向小男嬰,我首先解開男嬰身上的麻繩,奶奶 突然驚呼道:「哥們,你看,」奶奶 遞過一張小紙片:「這是我在樹底下發現的,你看,上面寫著什麼!」   「哦,」我接過紙片,展開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跡,乍看起來,不免有些繚草,但細讀下來,立刻感到筆鋒流暢、行文規範,絕非出自凡人之手:「尊敬的革命小將、親愛的同志們: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我,……」   「嗨嗨,」奶奶 推了推我:「哥們,別他媽的念了,我知道了,他媽媽跳河自殺了,哥們,他,怎麼辦啊,放在這裡,不得餓死啊?」   「是啊,」我將尚未讀完的紙片,胡亂塞進褲兜,不假思索地抱起哭涕不止的男嬰:「奶奶 ,快走,把他送到學校去!」   「哎,好的,哥們,」奶奶 揮了揮手中的長槍剌:「這玩意呢,怎麼辦啊,總不能也帶到學校去吧,校長看見了,不得收拾咱們啊!」   「肏,先把它藏到樹林裡,笨蛋!」   說完,我抱著男嬰,頭也不回地徑直跑出動物園,氣喘吁吁地衝進教學樓,當我冒頭大汗地邁進校長辦公室的房門時,卻意外地與媽媽撞個滿懷,媽媽一臉迷惑地望著我:「這,這,是誰家的孩子,讓你抱來啦?小力,你抱的是誰家的孩子啊!」   「媽媽,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家的,」我將男嬰放到一張木椅子上,掏出紙片遞給了媽媽,媽媽展開紙片一目十行地瞇了瞅,突然,她啪地將紙片丟在辦公桌上,我正欲開口說話,叭——,腮幫意外地受到重重的一擊:「該大死的,你又要給我惹禍是不是?」   「媽媽,」我捂著被媽媽抽紅的腮幫,面色迷茫地望著媽媽:「媽媽,我又咋地啦,我又惹什麼禍了?」   ……   靜靜的遼河 (二十八)   「你,你還敢嘴強,」媽媽指著木椅上嗷嗷涕號的男嬰衝我吼道:「真是沒事找事,你把這麼個玩意抱回來幹啥啊?你還嫌學校不夠熱鬧哇,是不是?」   「媽媽,」我依然捂著隱隱作痛的面頰,喃喃地說道:「媽媽,他太可憐了,被他的媽媽綁在大樹上,身上爬滿了黑螞蟻,嗓子都哭啞了,如果不抱回來,他會餓死、渴死的!」   「哼,你知道他家是什麼背景啊,」媽媽仍舊是振振有詞:「你知道他爸爸、媽媽是什麼人啊,沒準是反革命呢,他就是反革命家屬的狗崽子!」   啊——,聽到媽媽的話,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瞅著媽媽冷若冰霜的面龐,心是不服地嘀咕道:好冷繪的媽媽啊,階級界限劃分的可真清楚、可真明確啊。其他莫論,假設男嬰的父母的確是反革命,可是,跟這個連話都不會說、什麼事情也不懂的嬰孩又有什麼關係呢?並且,收音機裡不也這樣地說過嗎:對待階級敵人,必要的時候,也要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啊!難道,對待有錯誤的人,或者是犯法的人,還要像封建王朝那樣:一人犯法,禍秧九族,必須滿門肏斬嗎?   「哎呀,」永遠都是和藹可親的老校長終於開了腔,他將閱讀完的紙片塞進抽屜的縫 裡,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嬰孩:「算了,×老師,別吵吵了,我把他送到區民政局去!」   看到老校長走出辦公室,媽媽餘氣未息地衝我嚷嚷道:「走,跟我回家!」   「不,」我猛一抬頭,發覺都木老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我頓時來了脾氣,生硬地推開媽媽的手:「我不,我不回家!」   「你,」媽媽斥責道:「你又不聽媽媽的話啦,是不是?」   「反正我不回家了!」我不敢直視媽媽那可怕的面龐,深深地低下頭去:媽媽啊,好冷繪的媽媽啊!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愈加感到媽媽是那麼的冷繪無情,是那麼的極端自私。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兒子,你誰也不愛!你不愛自己的父母;也不愛自己的丈夫,我的爸爸;更不愛自己的女兒,我可憐的姐姐;除了兒子,你不愛任何一個人。你愛兒子,也是自私心使然,你在兒子身上,寄予了厚望。   「小傢伙!」我正默默地思忖著,都木老師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拉起我的手:「小傢伙,別跟媽媽生氣啊,你媽媽也是為你好啊,媽媽也有難處啊,你小,不懂得這些事情,消消氣,走,到老師家去,老師今天剛買到半支雞光子,走,到老師家吃小雞去!」   我依著都木老師那肥碩的腰身,色心癡迷地走出辦公室,來到走廊盡頭都木老師的家中,剛剛推開房門,便嗅聞到一股滾滾的肉香,頓時饞得我口水橫流,不停地往肚了裡吞嚥著。   「這天可真熱啊,出去一趟就熱得渾身上下呱呱濕!」都木老師一邊嘀咕著,一邊在我的面前,毫無顧忌地褪下長褲,光著又粗又肥的大白腿,白內褲裡面的大屁股可笑地扭擺著,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氣罐前,火辣辣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直射在都木老師豐滿的腰身上,兩條光溜溜的大肥腿放散著迷人的柔光,看得我心醉情迷,禁不住地又對無比敬愛的都木老師,想入非非起來。   「小傢伙,真不容易啊!」都木老師轉過身來,將長褲在我的面前抖了抖,我看到長長的褲腿上,沾著少許污穢。都木老師唉息道:「為買到這半支小雞,我排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長隊,末了,隊伍還是亂了套,大傢伙拚命地往前擠啊、搶啊,那架式,就像白給不要錢似的,唉,半支小雞總算搶到了手,可是,我的褲子,也弄髒了,又得洗了,」說完,都木老師手掌一鬆,撲啦一聲,髒褲子滑進了水盆裡。   扔掉髒褲子,都木老師笑嘻嘻地掀開鐵鍋,啦嘩一聲,將熱滾滾的雞肉塊,傾倒進小瓷盆,小心奕奕地端到書桌上:「吃吧,吃吧,小傢伙,趁熱吃吧!」   「哎喲,」我飢不擇食地夾起一塊雞肉,囫圇塞進嘴裡,頓時辣得我眉頭緊皺:「老師,這雞肉,好辣啊!」   「嘻嘻,」都木老師赤著大腿坐到我的身旁,白森森的肥腿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身體上,我立刻感覺到空前的灼熱,我色心頓起,一支手死死地捂著嘴巴,另一支手則佯裝著被辣得難耐的樣子,不停地晃動著,故意往都木老師的光腿上刮劃。都木老師則毫不在意,親切地幫我抹了一把從眼眶裡辣出來的淚水:「怎麼,怕辣啊,老師忘了,你是不喜歡辣食的,嘿嘿,小傢伙!」   都木老師衝我開起了玩笑:「你不是想做朝鮮族的女婿嗎,不敢吃辣的,這怎麼行啊,朝鮮菜可是以辣為主啊!」說完,都木老師推過來一支小菜碟,細碎的菜葉上,紅通通一片,全是賅人的辣椒粉:「小傢伙,敢不敢嘗嘗這個,這是老師用包心菜 的辣白菜啊,來,勇敢一點,嘗一嘗吧!」   我不敢回絕,閉著眼睛,非常勉強地嚥下一片辣菜葉,啊,比雞塊還要辛辣數倍,我的口腔頓時麻木起來。   「太辣了,」我的手掌色迷迷地按壓在都木老師的光腿上,淫邪地輕觸著嫩白的肥肉,都木老師的大腿簡直太肥了,太粗了,太軟綿了,直摸得我色迷狂跳不已,胯間的小雞雞不安份地抬起了小腦袋瓜。   「吃飽沒?」都木老師遞過一條白毛巾,我接過來草草擦去嘴唇上的油漬和辣椒粉:「吃飽了,老師!」   「那好,」都木老師指了指床鋪:「大晌午的,外面熱的要命,吃飽了,喝足了,咱們幾個,睡個午覺吧!」我乖順地爬到床鋪上,都木老師嘩地甩過一條淡黃色的毛巾被:「呶,你蓋這個!」   「不,老師,太熱了,我不蓋!」   「不行,」都木老師不容分說地將毛巾被壓蓋在我的腹部:「小傢伙,睡覺不蓋被,那可不行,會著涼的,會鬧肚子的!」   都木老師拽過一條粉紅色的毛巾被,胡亂覆蓋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側過身去,摟著她心愛的小千金——藍花,據說將來要做我的媳婦,哼哼唧唧、前言不搭後語地嘀咕著。我呆呆地躺在都木老師的身後,一雙色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都木老師的肥屁股和粗碩的大白腿。   呼嚕——,呼嚕——,呼嚕——,我正盯著都木老師的肥屁股發楞,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耳畔突然傳來都木老師那熟悉的 息聲。畢竟與都木老師同床睡過一段時間,我基本上摸透了都木老師的脾性,這種深沉的鼾聲,說明都木老師已經完全睡熟。   過去,我曾膽戰心驚地試探過,每當都木老師發出這種呼嚕呼嚕的鼾聲之後,我便有意在都木老師的身旁,搞點下流的小動作:輕輕地觸摸都木老師的長乳頭;淫邪地抓撓抓撓都木老師的大白腿;扯扯都木老師腋下的黑毛;把手掌悄悄地貼在都木老師的內褲上,感受一番那迷人的溫熱,……,等等等等。   那是一段幸福的、難忘的美好時光,我的所作所作,竟然不可思議地幸運,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都木老師絲毫也沒有發覺。於是,我得寸進尺,色膽愈加膨脹起來。   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夏夜,圓圓的滿月高懸蒼穹,潔白的面頰柔情四溢地望著我,我轉過臉來,發覺身旁的都木老師那豐窕的胴體,灑滿了怠絲般的月光,一對盛滿奶汁的豪乳,傲然屹立著,在皎潔的月光中,極有節奏感地起伏著。   望著月色下的睡美人,我色心驟起,偷偷地滑到都木老師的腰□,隔著薄薄的內褲,貪婪地嗅聞著都木老師胯間那微微隆起小肉丘,那辛辣蚙P的氣味,令我如癡如醉,淫心激盪,難以自己。我悄悄地瞟了一眼熟睡中的都木老師,她依然是那樣的安祥,呼吸還是那般的平穩、流暢,我終於鼓起色心,手指輕輕地挑起都木老師內褲邊緣的鬆緊帶。   我的手劇烈地抖動著,色心咚咚咚地狂搏著,都木老師內褲的鬆緊帶被我高高地掀起,藉著明亮的月光,我朦朦朧朧地看到都木老師那迷人的胯間,有一片可愛的漆黑,我立刻亢奮起來,手掌緩緩地向下拽扯著,將都木老師的內褲完全拉到胯間,露出一片密密實實的芳草地。我一支手放肆地抓摸著厚厚的黑毛,另一支手卻再也拽不動內褲,都木老師肥大的屁股將內褲死死地壓住,我不敢用力,只好呆呆地欣賞著都木老師那片大黑毛。   都木老師雙腿併攏,我思量了許久、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把手探進都木老師的胯間,狂跳不已的色心,使我沒有膽量繼續進行下流的舉動,我只好哆哆嗦嗦地鬆開都木老師的內褲,無奈地退縮到床角。   今天,一個燥熱難耐的夏日,火辣辣的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和緩地灑落在都木老師幾乎半裸的胴體上,想起昔日的下流舉動,我既興奮,又慚愧,同時,又失望。   興奮的是,我終於看到了都木老師的屄,雖然只是那麼慌慌張張、繚繚草草地抓摸幾下都木老師的大黑毛,但是,這足以讓我興奮過度了;慚愧的是,我感到自己過於下作,連自己最為尊敬的都木老師,也不肯放過;失望的是,那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我為什麼不多摸幾下,甚至,為何不把手指探進都木老師的屄裡去。   我正胡思亂想著,都木老師突然翻過身來,彷彿故意挑逗我似地,抬起肥實的大腿,將身上的毛巾被胡亂蹬踹到腳下,兩條光禿禿的白腿間,夾著一條三角形的白內褲,最中央,有一個令我永遠都是心馳神往的小突起,伴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地起落著。   望著那可愛的小突起,我猶如中了淫毒,鬼頭鬼腦地爬了過去,一支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都木老師的小腹上,輕輕地刮劃兩、三下。謝天謝地,都木老師毫無反應,仍然呼嚕呼嚕著。我的色膽再度膨脹起來,我抬起身子,手掌悄悄地滑向都木老師的白內褲,再次拽扯住內褲邊緣的鬆緊帶,然後,向下扯拉,那片可愛的大黑毛,又裸露出來。   啪啦——我的手掌正欲繼續往下扯拽都木老師的內褲,突然,都木老師猛然挪動一下大腿,嫩白的膝蓋恰好撞到我的下巴處,咕咚一聲,我頓時頭暈眼花,腦海裡一片空白,心中絕望地嘀咕道:完嘍,完嘍,都木老師醒了,都木老師察覺到了我的下流舉動,完嘍,我死定了,完嘍!   ……   靜靜的遼河 (二十九)   完嘍,完嘍,我死定了!我仰面朝天地橫陳在床鋪上,絕望地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我恐懼的雙眼呆呆地望著慘白的天棚,被都木老師膝蓋撞擊的下巴又茪S麻,耳朵嗡嗡作響,我咬了咬牙關,運了運氣力,做好了臨刑前的準備,默默地等待著都木老師那無情的拳頭或是凶狠的巴掌。   嗯,怎麼回事,咋沒有動靜?   良久,我怯生生地爬起身來,雙臂拄著床鋪,悄悄地掃視著都木老師,哈,我心中不禁一陣暗喜:真是虛驚一場,都木老師根本沒醒,這不,還在呼嚕呼嚕地熟睡著。那條剛剛撞擊過我的、險些沒把我嚇暈過去的大肥腿,呈著倒置的V形,大大方方地咧向旁側。   我的目光順著都木老師的大腿緩緩地移動著,最後,停滯在肥美的腿根處,啊,我的色心立刻狂跳起來,在都木老師的胯間,在三角內褲的邊緣,些許粗黑的長毛從傾側著的大腿根處,隱隱約約地袒露出來。   我又悄悄地瞅了瞅都木老師的面龐,她還是那樣的平靜和安祥,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暗暗下定了色心,偷偷地俯下身去,身子緊緊地貼在床鋪上,活像是一個偷襲敵人陣地士兵,戰戰兢兢地爬向都木老師的胯間:成敗在此一舉,要死,也得爽一把再死!   我終於伸出手去,偷偷地按在都木老師有些微濕的三角內褲上,立刻感到令人心醉的軟乎乎、熱滾滾。我手指挑著三角內褲,輕輕地向旁側一撥,哈,都木老師黑乎乎的屄立刻無遮無掩地呈現在我的眼前,這要比從腹部上掀起都木老師的內褲,從上往下地窺視強出百倍。   都木老師叉開一條大腿的姿式,使得她的屄非常直觀地顯露在我的面前,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顫抖的手指悄然撥開濃密如蒿草的黑毛,最前端的指尖觸碰到一片莫名的濕潤。我完全平俯下來,騰出另一支手,在都木老師黑沉沉的屄上漫無目標地撫摸著,感受著空前的溫馨、軟綿和濕熱,稍許,我抽回手掌,放到 孔下深深地嗅聞著,好濃烈的氣味啊!   我的手掌重新返回都木老師的屄上,色膽愈加膨脹起來,指尖順著那迷人的濕淋淋,哧地滑進密毛掩遮的肉洞裡,哇,好溫暖,好濕滑,伴隨著手指的插入,都木老師的肉洞發出吱吱的水響聲,我的手指頭悄悄地攪捅幾下,一股晶瑩的液體,順著肉洞的底端,汨汨地流淌出來。   我撥出手指,塞到嘴裡,彷彿品嚐烈性白酒那樣,吧嗒著嘴唇:哈,都木老師屄的氣味真是與眾不同。沒有林紅那淡鹼的茖;沒有李湘那微腥的臊味;沒有金花那濃郁的辛澀;沒有老姨那騷哄的苦辣;沒有老姑那甘醇的醋味。都木老師屄的味道,好似那長白山出產的紅葡萄酒,微辣之中,泛著讓我心醉的甜蜜。   哦——,我正放肆地摳挖著都木老師的屄,盡情地品嚐著迷人的氣味,如癡如迷地陶醉其中,都木老師的屄突然微微地收縮起來,繼爾,又深深地呻吟一聲,那條叉開的大腿,哧地向下伸展開。   我心頭猛然一震,慌忙抽出手指,一頭翻滾到床角,拽過毛巾被,呼呼呼地喘息起來,裝著早已睡死的姿式。而右手的指尖上,掛滿了都木老師晶瑩閃亮的淫液,我正欲將手指移到身下,來不及了,都木老師已經將臉扭轉過來。   「唉,這個孩子啊!」都木老師嘟嘟噥噥地坐起身來,拽扯著我的毛巾被:「好好睡,別踹被,把肚子蓋好,省得著涼!」   不好,都木老師光溜溜的肥腿,刮劃到我的指尖上,憑感覺,我敢肯定,都木老師正盯著我的手指尖,仔細地察著,我緊張和羞愧到了極點,然而,還是不敢貿然亂動,更不敢抽回手指。我仍舊緊緊地閉著眼睛佯睡著,都木老師似乎抹了抹肥腿,手背又觸碰到我的指尖上,唉,老天爺啊,你快點讓床鋪裂開一道縫 ,讓我鑽去,盡快躲避起來,逃過都木老師那無法形容的目光吧。   在都木老師的拽扯之下,我不得不轉過身來,趁著都木老師給我整理毛巾被的當口,我偷偷地眨開一支眼睛,看到都木老師用一支手,扯著被我拽得七扭八歪的內褲,她又抓過一條手巾,輕輕地抹著被我摳挖得水汪汪的屄:「唉,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都木老師拉了拉我的手指,歎息一聲,又嘀咕起這句話,讓我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意思?我更加羞愧難當,無地自容,我好卑y啊,我好下流啊!   從此以後,我對都木老師的屄徹底著了魔,上課時,每每看到都木老師捧著課本,唸唸有詞地從我的身旁走過,我便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胯間,久久地發呆。   「你想什麼呢!」都木老師放下課本,用圓渾的手指肚,輕輕地彈了一下我的腦袋瓜:「好好背毛選,別走神!」   「嗯,」我揉了揉微痛的腦門,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色心回歸到枯燥乏味的毛選中來:「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目張,……」   「對,好好地學習,別胡思亂想,你還小,許多事情還不明白,」都木老師拍了拍我的腦袋,說得語重心長,卻聽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木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哦,當然,毛主席的著作,我當真就讀不懂,既使是生吞活剝地硬塞進腦袋裡,也搞不清楚人老人家說的是些什麼。   「心思,要用在正地方!」都木老師衝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一句讓我琢磨不透的話來,我傻楞楞地望著都木老師,都木老師露出一付詭秘的神態,極性感的嘴唇一撇,轉過身去,走向講台。那表情,那神態,使我不由得聯想那個午睡,以及都木老師拽我手臂、抹擦屄時的情形,啊——,第三感覺隱隱約約地告誡我,都木老師很有可能早已察覺到,我對她的屄進行了非禮。   唰——,我的面頰唰地緋紅起來,再也不敢面對講台上的都木老師,慚愧地將頭,埋在厚厚的,比磚頭還要深重的毛選中。   「你,站起來!」突然,都木老師衝我冷冷地叫道,我機械地站起身來,依然不敢直視都木老師:「背誦《為人民服務》第三段!背!」   「我,我,」我哪裡背得出來,我哪有心思背這些與我毫不相干的玩意,我木訥地站立著,都木老師慍怒道:「怎麼,不會!」   「不會!」我低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交待道:「老師,我不會,我忘了!」   「哼哼,」都木老師嘲諷道:「那,你會什麼啊,嗯,盡干沒用的!坐下!」然後,都木老師沖另一個女同學喊道:「許麗敏,你,給大家背誦《為人民服務》全篇!」   「哎,」許麗敏痛痛快快地站起身來,突突突,一陣機關發射,將《為人民服務》,一句不漏地通背出來,都木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好,坐下,好,同學們,許麗敏同學學毛選非常用功,上課的時候背,回到家裡,還是背啊、背啊,她已經把毛選全部背誦下來,過幾天,區裡開展學毛選,評先進活動,校長決定,讓許麗敏同學參加!」   哼,我衝著得意洋洋的許麗敏不屑地呶了呶 子:有什麼了不起的,背誦這玩意,有什麼實□用處!   不服不行啊,學毛選、評先進大會那天,在熱鬧非凡的大劇場裡,我們驕傲的許麗敏同學,面對著台下上千的學生,只要身後的評委們說出毛選第×頁,她便會讓我瞠目地背誦出毛選第×頁的內容來,簡直讓我歎為觀止啊!   「你要好好地向許麗敏學習,把心思用在功課上,別盡扯沒用的!」   都木老師這句話,久久地迴盪在我的心田里,我努力在玩味、揣摩著:都木老師一定知道了我的下流舉動,你看,她已經不再像以往那樣,親切、和藹地對待我,似乎故意疏遠我,冷落我。   怎麼辦?我苦惱到了極點,望著眼前的作業本,手中的鋼筆,鬼使神差地寫出這樣一段文字來:「敬愛的老師:我做了一件無法啟齒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的,我都做了些什麼,因為,從你的表情裡、神態中,我已經猜測出,你已經知道我的所作所為,老師,我,太卑y了,我,太下流了,老師,用盡漢語裡所有的語言,都無法準備地形容我的卑y和下流。老師,你,能原諒我嗎?老師,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是何等的苦悶,老師,你可知道,我是那樣的敬仰你,那樣的愛戴你!老師,我敬愛的老師,你能原諒我麼!」   寫完後,我嘩地將其撕下,趁著下課的機會,悄悄地溜到都木老師的家門,我徘徊來徘徊去,怎麼也不敢將其塞進門縫裡,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我只好怏怏離去。   整個小學期間,我始終沒有勇氣,把這隨手寫就的短信,送給都木老師。   而我,永遠都無法將心思投入到背誦毛選中去,我也不想在這方面,有所成就。我仍然癡迷著都木老師的屄,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與都木老師同床共枕,無奈之下,只有望著都木老師的身影,苦苦地冥思。夜晚,抱著硬梆梆的枕頭,把它幻想成為都木老師,一邊思淫著,一邊進入夢鄉。   漸漸地,在長久的冥思和意淫之中,我的身體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我的身體猶如盛夏中拔節的玉米桿,一夜之間,便不可思議地拔高許多,並且,彷彿每一天都在拔高著,在身體瘋狂地拔高的同時,我說話的聲音也徹底地改變了,變得又粗又沉。   更讓我費解的是,我的雞雞發生了質的變化,原本白嫩的包皮,數天沒瞅,幾天沒摸,突然變得黑沉起來,並且生出層層讓我討厭的皺褶,雞雞頭可笑地從厚實的皺褶裡探出紅通通的腦袋瓜,只要手指頭稍一觸碰,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快感,如果再稍加揉搓,就會撲楞一下,直挺挺地抬起頭來。   最讓我難奈的是,每天早晨醒來,我的雞雞都令我大吃一驚地高高聳立著,又熱又硬,同時,有一種無法排解的憋悶感。我溜進廁所,試圖排出尿液,使堅硬得行將斷裂的雞雞能夠盡快地癱軟下來。可是,我的雞雞是如此的堅挺,任憑我如何努力,它就是不肯低頭就範,萬般無奈,我只好放任自流由它高高地向上抬起,赤黃的尿液猶如消防水槍,哧哧哧地噴射在對面的牆壁上,然後,又嘩嘩嘩地流淌進地漏裡。   「啊——,」望著都木老師那豐滿的身影,與我同樣拔高了身體,本能的性慾同樣蠢蠢勃然而動的奶奶 ,淫邪地流著口水,手指頭不停地比劃著:「哈,咱們老師的屁股可真肥啊,肏起來一定特爽!」   「去你媽的!」我總是不肯容忍任何同學,當然,也包括奶奶 在內,把我敬愛的都木老師,作為意淫的對象,我衝著奶奶 謾罵道:「肏,想得美,咱們老師你碰也休想碰得到!」   「肏,」奶奶 反唇相譏:「那你,碰到了?」   「我,」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則美滋滋地嘀咕道:哼,都木老師的屄,早就讓我給摸了。   「哥們,」奶奶 溜到牆角處,掏出他的髒雞雞:「你看,我的雞巴又長了!」   「肏,」我也掏出雞雞來,不服地說道:「你的那玩意,沒有我的大。」   「我的大,我比你的大,你那是個啥破玩意,短粗胖!」   「哼,」我繼續炫耀道:「肏,奶奶 的,你好好地看看,我的雞巴,長毛了!」   「嗨,」奶奶 輕蔑地撇了撇嘴:「你那才幾根毛啊,數都能數得過來,還敢在我的面前臭顯,你看,哥們這,多不多啊!」   「哦,」我仔細地瞅了瞅奶奶 的胯間,頓時啞口無言!   ……   靜靜的遼河 (三十)   「爸爸,」當小學最後一個寒假即將來臨之□,我無意之中,探聽到爸爸要到故鄉附近的鋼鐵廠出公差,望著正在埋頭整理行囊的爸爸,我喃喃地央求道:「爸爸, 我去吧,我要回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不行,」還沒等爸爸做出可否的答覆,媽媽在一旁搶白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兒子,這個寒假,你在家給媽媽好好地複習功課,我準備明年開學的時候,把你送到全市最好的實驗中學去,你必須抓緊時間,把功課好好地學一學,到了實驗中學,那裡可都是尖子生,一個比一個厲害,你可別給媽媽丟臉,什麼也不會,在後面晃動,給我打狼去啊!」   「媽媽,」我拽著媽媽的手臂乞求著:「讓我去一次吧,就一次,以後,再也不去啦!」   「不行,」媽媽斬釘截鐵地答道,我只好又轉向了爸爸:「爸爸, 我去吧,自從上次從奶奶家回來,已經好些年了,整個小學,都一次奶奶家也沒去過,爸爸,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小兔崽子,」爸爸冷冰冰地說道:「我只去幾天,用不了一個星期就得回來,單位裡還有別的工作等著我呢,你跟我去個啥,來去匆匆的,在你奶奶家,根本住不上幾天!」   「爸爸,一天也行啊,帶我去吧!」   「我沒有時間送你回家,過幾天,我還要到黑河去出差!」   「不,不,」我厥著嘴巴,腦袋搖得好似波浪鼓:「不,不,爸爸,我要去奶奶家,我要去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奶奶!我要去奶奶家!……」   「他媽的,混球,都這麼大啦,咋還是不懂事啊,看我不狠狠地揍你!」氣急敗壞的爸爸,怒氣沖沖地衝我揮起大巴掌:「他媽的,我看你是不折騰出點禍事來,就不能消停啊!」   望著爸爸那熊爪般的大巴掌,我週身一顫,不由得想起那個終生難忘的國慶節,我嚇得扭頭便跑。   我雖然非常幸運地逃過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那一年,中國當真的就像爸爸所說的那樣,折騰出許許多多的禍事來:周恩來、朱德、毛澤東相繼故去、空前慘烈的唐山大地震、天安門事件、四人幫垮台、……,等等等等,這災難性的禍事,一樁接著一樁,整整一年,都沒消停。然而,話又說回來了,這些接踵而來的禍事,可不是我折騰出來的啊,可千萬不能算在我,一個毛孩子的身上啊,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啊!   「小兔崽子!」爸爸拎起旅行袋,氣呼呼地衝著心不在焉地瞅著課本的我說道:「你在家好好地學習,聽媽媽的話,我走啦!」   啪——,爸爸重重地摔上房門,媽媽仍舊在廚房裡忙碌著,根本沒有出去給爸爸送行,其實,媽媽從來也沒有給爸爸送過行,一次也沒有。   我依在桌旁,心煩意亂地翻著媽媽從同事那裡借來的中學課本,翻著翻著,啪啦,一張板板整整的鈔票,從課本裡滑落出來,飄到地板上,我蹲下身去,拾起鈔票,正欲喊媽媽。   突然,我念頭頓轉,止住了行將出口的話語,我將鈔票悄悄地塞進裡懷:真是天賜良機啊,我要用這張鈔票,買火車票,自己到奶奶家,找日思夜想的老姑去。   「大兒子,」廚房裡的媽媽親切地喚我道:「去,下樓給媽媽打瓶醬油去!」   「哎,」聽到媽媽的話,我心頭一陣狂喜,啊——,我正犯愁如何找尋一個藉口,溜出家門,嘻嘻,這逃跑的機會,卻非常輕鬆地就送上門來了。我興高彩烈地放下課本,走進廚房,接過媽媽遞過來的空瓶子,看來,媽媽今天的心情比較好,脾氣甚是溫和:「快點哦,大兒子,媽媽已經把 子蒸好嘍,就等著醬油啦,快點,跑步前進!」   「是,媽媽,」我衝著媽媽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絲毫也不標準的軍禮,眼睛深情地瞅了瞅媽媽:「媽媽,再見!」   說完,我決心早已下定,猛一轉身,蹬蹬蹬地跑下樓去。我並沒有去食品店,而是疾速如飛地跑向學校。我要把那封久藏於身的短信,送給都木老師。無論如何,我要把憋悶了數年的心裡話,向都木老師傾吐出來,否則,沉悶、壓抑的心情,將會帶到中學裡的新生活當中。我不想這樣,我要輕輕鬆鬆地離開小學校。   天色漸漸地漆黑起來,學校裡一片可怕的寂靜,我將醬油瓶丟拋在收發室的窗台上,衝著嘟嘟噥噥的駝背老人笑了笑,逕直溜進漆黑如地道的走廊裡。   「藍花,來,別玩了,媽媽餵你飯!」   剛剛走到都木老師的家門,便聽到都木老師那熟悉的、親切的話音,我扒著門縫向屋子裡張望著,都木老師穿著一身潔淨的睡衣,正在給邊吃邊玩的藍花餵飯。   「老師,」我心中滿懷深情地呼喚著都木老師,卻沒有推開房門,我沒有膽量面對面地將短信送給都木老師,我默默地站立在房門處,對都木老師進行最後的、仔細的欣賞,看到時間不早,我悄悄地蹲下身去,乘著都木老師扭轉過身,拽扯著不聽話的藍花時,我把那封信,順著門縫,輕輕地塞了進去:「老師,再見!」   塞完了短信,我衝著都木老師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反覆地嘀咕著:「老師,再見!老師,再見!老師,再見!」   「嗨,小子,這麼晚了,你去哪啊!」我匆匆地溜出學校,收發室裡的駝背老人衝我嚷嚷道,我懶得理睬他:「回家!」   我搭乘最後一班有軌電車,風風火火地趕到永遠都是喧囂不已的車站,我心中暗想:千萬可別撞見可惡的爸爸,使我的逃亡計劃徹底流產,為了安全穩妥,我決定不與爸爸乘坐同一列火車。這樣,我必須在寒冷的火車站,度分如年地坐上數小時的冷板凳,為了順利回到家奶奶,為了早日與老姑重逢,我豁出去了。   列車經過一夜的狂奔,當陰沉的夜空顯現出一片淡淡的、可憐的、灰   的魚肚白時,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我拖著倦怠的身體,迎著蠿瑼煽H風,漫無目標地徘徊在冷冷清清的站台上,舉目望去,冒著暗紅色濃煙的、聳入雲天的大煙囪,猶如森林般地散佈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密如蛛網的高壓電線在永遠都是煙霧繚繞的黃紅色的天空上,縱橫交錯,看得我心亂如麻。   嗚——,滿載礦石的列車光當光當地從我的身邊一閃而過,站在車頭上,手裡拎著小紅旗的鋼鐵工人,衝我做著可笑的鬼臉,呼——,我正目送著那個鋼鐵工人緩緩地離我而去,突然,一股冒著嗆人煙氣的深黃色的污水從站台下的排水溝裡洶湧而來,小小的火車站,連同我,頓時消失在濕淋淋的霧氣之中。   「嗚——,」   當霧氣漸漸散開時,又傳過來一陣剌耳的汽笛聲,一列滿載著鋼鐵工人的通勤小火車,懶懶散散地駛進了火車站,車門一開,嘩——,潮水般的人流立刻向我蜂湧而來,片刻之間,便將我淹沒其中,我茫然地、心神不定地左顧右盼著。火車站正位於鋼鐵廠的中央,這趟列車是專門為鋼鐵廠的工人開通的,八成以上的乘客,都是鋼鐵廠上下班的工人。   如果想回到奶奶家,我必須搭乘這趟通勤小火車,抵達終點,那裡便是奶奶家所在的、遼河邊上一座默默無聞的小鎮。這趟通勤小火車也是小鎮居民與鋼鐵廠的工人們進行各種貿易時,最為廉□的,最為便捷的交通工具。   當年,奶奶投機倒把做雞蛋貿易時,就是搭乘這趟通勤小火車。小火車每天凌晨起,連續往來鋼鐵廠與小鎮三趟,於是,小鎮的居民們便稱之為頭幫車,二幫車,三幫車。我蒙在被窩裡,經常聽奶奶自言自語地叨咕著:「不好了,又晚了,完了,這下可趕不上頭幫車了,只好做二幫車了,」   我擠在人流裡,望著灰   的天空,心裡估摸著:看天空這時辰,這一定是最後一班車了,亦就是三幫車了,我心中暗喜:好順利啊,我稀里糊塗地趕上了末班車,待鋼鐵工人走散後,我便可以登上小火車,回到奶奶家,啊,老姑,你在家嗎?   「小力,大侄!」   如潮的人流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聲,哇——,這,不是老姑那熟悉的、極其獨特的嗓音嗎?我興奮不已地轉過頭去,啊——,老姑,老姑,我日思夜想的老姑,仙女下凡般地出現在薄霧瀰漫、人山人海的站台上,一對水汪汪的、柔情四溢的眼睛,熱切地望著我,挎著小竹藍的手臂,拚命地伸展開,激動萬分地向我撲來。   這一分別,數年不見,與我一樣,老姑也拔高了許多,但是,再怎麼拔高,也沒有我拔得高。讓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姑原本清瘦的身材,竟然不可思議地豐滿起來,尤其使我驚奇的是,她的胸脯變魔術般地堅挺起來,形成兩座充滿神秘感的小山丘。老姑的右臂還是習慣性地挎著那個我特別熟悉的小竹藍,上面還是像數年前那樣,整整   地蓋著一塊潔淨的小白布。唯一沒有發生變化的,便是老姑的下巴,還是那般長大,成為秀美之中非常遺憾的疵點。不過,我卻固執地認為:老姑的下巴,因為與眾不同,便顯得尤為可愛!   「哎喲,」在老姑的身旁,佇立著四、五個也是拎包挎藍的姑娘、媳婦們,我早已認識她們,她們衝著我嘰嘰喳喳道:「這不是小力子麼,你是坐哪趟車來的啊!」   「小力子,你自己回來的啊?」   「小力子,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這麼遠的路,自己跑來了?」   「……」   「老姑,……」望著眼前含情脈脈、猶如鮮花盛開的老姑,我哪裡還有心情搭理這些我永遠也搞不清楚來龍去脈,排不明白輩份的七大姑、八大姨們,我的眼睛直楞楞地盯著老姑,一時間,興奮得一蹦三丈高,渾身的疲倦和困頓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我驚呼一聲,閃電般地衝向老姑。   「大侄啊!」老姑挎著竹籃溫情地摟抱住我,我也纏住老姑的脖頸,我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死死地摟抱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媳婦面前,無所顧忌,大大方方地狂吻起來。   ……   【第一集完】第二集   靜靜的遼河 (三十一)   我與老姑久久地摟抱在一起,一對飽含激情的熱唇依依不捨地粘貼在一起,永遠也不願意再分開,我那情慾勃發的身體緊緊壓迫著老姑酥軟的乳峰,感受到空前的溫馨和幸福,胯間的雞雞,撲楞一下,抬起頭來,隔著厚實的棉褲,極不安份地探擦著老姑的腰□。   「哎呀呀,你瞅她們姑侄兩個,這個親熱勁啊,嗨,菊子,我說,這還有完沒完啊!」眾女伴們嘻嘻哈哈地打趣道:「嘿嘿,怎麼,是不是粘上啦,分不開嘍!」而有的女伴則不耐煩地嘟噥著:「菊子,光顧著親嘴了,你不去賣小墊啦?」   與女伴們趕早班通勤車去鋼鐵廠賣小墊的老姑,在熙熙攘攘、霧氣迷 的站台上意外地與我邂逅,老姑真是又驚又喜,旁若無人的摟著我,又咬又啃。在女伴們喋喋不休的絮叨聲中,老姑終於心有不甘地放開我,她春風滿面、喜氣揚揚地將精心縫製的小墊,托付給女伴們代賣,然後,意氣風發地拉著我的手,歡天喜地的跳上返程的火車。   我們在車廂裡,尋到一處比較沉寂的一角,對面而坐。望著情意綿綿、春心蕩漾的老姑,我再也不能自己,最初的靦腆,瞬間便飄蕩到車窗外那濃濃的霧氣之中。我一把拽住老姑纖細的小手,色迷迷地撫摸著,老姑則高聳著酥胸,快速而激烈地起落著,似乎有意向我炫耀著,以勾拽起我的慾望,而擠放在小方桌下面兩支嬌巧玲瓏的小腳,挑逗般地踢踹著我,同時,老姑說話的聲音,不可思議地顫顫抖抖:「力,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我,我,」我握著老姑的小手,情深意切地凝視著,吱不了半晌,卻不知如何作答,老姑頑皮地笑道:「是偷偷摸摸跑來的吧!」   「嗯,」我坦然答道,老姑伸出另一支手,親切地掐擰著我凍紅的臉蛋:「為什麼要偷跑來啊,我哥一定得急壞了!」   「老姑,」我展開老姑的小手,愛憐地含住一根細白的手指,輕輕地含吮著,「老姑,我想你,我偷偷跑來,就是為了見到你!」   「嘻嘻,」老姑聞言,立刻喜形於色,她彷彿忘記了寒冷,啪地蹬掉了自己納就的花棉鞋,兩支飽含體溫的小腳,極其自然地伸到我的兩腿間,嫻熟地撞搓著我的胯部。   自從看到了老姑,我的雞雞始終躲在褲襠裡,一刻不停地搖來晃去,此時,經老姑一對可愛的小腳丫這番逗弄,呼地挺起了身子,很快便堅硬如鋼,老姑軟乎乎、餘溫尚存的小腳掌非常明顯地感受到我硬似鋼鐵的雞雞,她衝我放浪的一笑,雙腳猛一用力,夾住我的雞雞反覆地按揉著,同時,色迷迷地問道:「大侄啊,老姑真的那麼好嘛,真的讓你這麼想嘛?」   「老姑好,老姑太漂亮了,」我繼續撫摸、親吻、啃吮著老姑的小細手,胯間的雞雞,幾乎被老姑的小腳掌給揉出火花來,又熱又硬,又憋又脹,並且,產生一種無法排遣的痛感,如果再不及時發洩一番,我敢預言,我的雞雞會卡呲一聲,從正中央斷裂開,我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老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嘻嘻,」聽到我的奉承,老姑愈加得意起來,她終於收攏起熱氣完全散失掉,一片冰涼的小腳,趿著花棉鞋,呼地探起身子,捧著我的面頰,再度狂吻起來。   我順勢將手伸進老姑的棉衣裡,隔著厚厚的毛衣,反覆地按揉著她那極度膨脹的酥乳,繼爾,我的手掌又悄悄地滑下來,企圖塞進老姑緊繃繃的腰帶裡,老姑見狀,慌忙推開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假惺惺地嘀咕道:「別鬧,讓人看見,成什麼啦!」   「哼哼,」我衝著老姑詭秘地一笑,老姑也滑稽地瞅著我,擠眉弄眼地撇了撇嘴,於是,我和老姑,便開始無聲地眉來眼去,共同回顧著那難忘的過去,從彼此間的眼色,從你、我的面容,老姑和我,誰都明明白白,完全心 神會,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姑發初覆額,提藍草垛戲!」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我又不份地伸過手去,把玩起老姑那烏黑閃亮的流海,煞有介事地胡吟起來:「侄騎草桿來,繞垛弄柳枝!」   「哈哈哈,」老姑縱聲大笑起來,雙手羞澀地捂著笑出滴滴淚珠的面頰:「力啊,這是啥啊,真有你的!」   「啊,」我繼續擺弄著老姑的秀髮:「同居故鄉里,兩小無嫌猜!」   「嘻嘻,大侄,你真可愛!」   「……」   就這樣,我和老姑幸福地纏綿在車廂的一角,在唧唧我我、恩恩愛愛,永遠也說不完、道不盡的甜言蜜語中,不知不覺地回到了闊別數載的故鄉小鎮。跳下通勤火車,我迎著蠿瑼煽H風,向著遠方漫無邊□的遼河大壩,瘋狂地奔跑起來。   「小力,不對,不對,不能往那邊走!」老姑緊緊地尾隨在我的屁股後面,不停地嚷嚷著:「大侄,往這邊走,奶奶家應該往這邊走!」   「老姑,我知道,我要先到遼河邊,看爺爺去!」   我一口氣跑到遼河邊的樹林裡,看到爺爺那孤苦伶仃的土墳,我咕咚一聲,跪倒在冰硬的雪地上:「爺爺,你的孫子,來看你了!」   說完,我雙手拄地,梆,梆,梆,給爺爺連磕三個響頭,老姑深有感觸地拉起我,衝著土墳深情地說道:「爹——,你大孫子看你來了,給你磕頭了,爹——,你,你看,你大孫子又長高了,已經比你老 女高了。」老姑衝著爺爺的土墳念叨了一陣,然後,拍拍我膝蓋上的冰雪:「走吧,大侄,回家吧,太冷了!」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興奮不已地邁進奶奶家既熟悉、又生疏的屋子裡,我默默地佇立在屋子中央,還是那樣驚喜萬分地左顧右盼著,日顯陳舊破敗的屋子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天棚、牆壁又用舊報紙裱糊一番。棚頂上呲牙咧嘴的赫魯曉夫已經沒有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周恩來端著一支殘手,另一支手則親切地握著外國使節的手掌,侃侃而言。   「瞅啥呢,不認識啦,這不是奶奶家麼,快上炕!」   仍舊沉浸在無比幸福之中的老姑,熱情揚溢地將我推到炕沿上,她蹲下身來,親自給我解開鞋帶,我低下頭去,望著如花似玉的老姑,喃喃地詢問道:「老姑,奶奶呢?」   「上站,賣雞蛋去了!」老姑幫我脫掉鞋子,將我推到土炕上:「奶奶得晚上才能回來呢,她能趕上三幫車就不錯了!」   「老叔呢?三叔呢?二叔呢?」   「哦,」老姑笑吟吟地答道:「都搬出去,單過了,你爺爺死後,我的幾個哥哥就分家了!」老姑站起身來:「大侄,你先暖一暖,老姑給你煮飯去!」   老姑在廚間一邊輕聲哼唱著時興的歌曲,一邊辟哩叭啦地忙碌著,很快便燒好了可口的飯菜,我與老姑肩並著肩,盤腿端坐在熱滾滾的土炕上,一邊吃著熱噴噴的飯菜,一邊繼續談笑風生地唧唧我我、恩恩愛愛著。   「力啊,大侄,你困了吧,」匆匆吃完飯,老姑開始收拾碗筷:「坐了一宿的火車,你一定很累了,睡一覺吧!」   「好的,」我抹了抹油漬漬的嘴唇,打著飽嗝,熱辣辣的目光,一分鐘也不肯離開老姑那婀娜的身姿。聽到老姑的話,正合我意,這是我與老姑親密接觸的最佳選擇,我衝著老姑色迷迷地一笑,老姑似乎明白我的目的,也淡然地、但卻是心 神會地付之一笑,臉蛋愈加紅暈起來。   「來,老姑給你鋪被,」老姑將嶄新的棉被整整   地鋪在土炕上,我輕輕地抓摸一下,因剛剛漿洗過,涼絲絲的被單略顯冰硬,發散著淡淡的清香。   老姑笑了笑:「被單昨天才縫上的,有點硬,有點涼,不過,焐一會,就好了,大侄,如果你嫌被窩太涼,先等一會,」老姑一邊說著,一邊痛痛快快地解開她的衣服:「老姑先給你焐焐被窩!」   老姑三下五除二便脫得僅剩潔白的內衣和內褲,嬌情萬種地坐在我的面前,活脫脫一朵純真如玉的小小白花,看到我死盯著,久久地發呆,老姑衝我極具挑逗性地嫣然一笑,然後,哧溜一聲非常靈巧地鑽進冷氣嗖嗖的棉被裡:「哎喲,好涼啊!」老姑咧著小嘴,嬌滴滴地感歎著:「真冷啊,凍死我嘍!」   望著在棉被裡哆哆嗦嗦,顫抖不已的老姑,望著她那迷人的面龐和勻稱、豐滿的腰身,望著她那無比惹人愛憐的笑容,我淫邪的色心驟然而起,一支手掌放肆地伸進棉被裡,啪嗒一下,撞到老姑肥實的屁股上,立刻感受到一股可愛的溫熱和酥軟。   我有意挑逗著,狠狠地掐擰一下,老姑哎喲一聲,先是呆呆地望著我,繼爾,紅蘋果似的小臉蛋,哧哧哧地淫笑起來。我抽回手掌,胡亂脫掉衣服,也哧溜一聲,鑽進被窩裡,雙手緊緊地抱住老姑,狂放地抓摸、啃咬起來。老姑的身體極其臊熱,在我沒頭沒腦地啃咬下,她興奮地扭轉過臉去,溫柔地半推半就著,我又嘟噥起來:「十四為侄婦,羞顏未償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哎喲喲,大侄啊,你可讓老姑愛死嘍!」老姑登時笑出了聲,呼地轉過臉來,緊緊地貼到我的面龐上,我立刻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的熾熱:「老姑始展眉,願為塵與灰!」我狠狠地啃咬著老姑汗漬漬的面龐:「老姑,你也讓我愛死了!」   「嘻嘻,大侄,真的愛老姑麼!」   「廢話,老姑,我做夢,都想你啊,老姑,一想起過去的美好時光,我感動得就忍不住落淚!」   「嘻嘻,大侄,」聽到我真摯的話語,老姑的身體猶如篩了糠,或者說是中了邪,突突突地狂抖不已,她忘乎所以地摟住我的脖頸,吧嗒吧嗒、極其放浪地親吻著:「力啊,老姑更想你啊,想得都要發瘋了!」   老姑越說越激動,香噴噴的小嘴不停地翻動著,我乘機將厚厚的舌頭,頂進老姑滑潤的口腔裡,咕嘰咕嘰地吸吮著滿口腔的涎液,老姑不得不止住了暢談,哦——,哦——,哦——地哼哼著,薄薄的舌片,賣力地纏裹著我的舌尖,將滾滾熱乎乎的涎液,毫無保留地沾掛在我的舌身上,我則貪婪地吞嚥著。   同時,一支手探進老姑的胸部,心滿意足地握住老姑那業已發育成熟的嫩乳,美滋滋地掐擰著如豆的乳頭,老姑的身體微微一顫,放浪地往我的身體上貼靠著,一條熱滾滾的大腿反覆地磨擦著我的身體,很快便磨出熾熱的、性慾的火花,將我週身熊熊地燃燒起來,雞雞勃然而起,生硬地頂撞著老姑熱滾滾的胯部。   老姑已經感覺到我堅硬的雞雞在愛撫著她,非常合作地向前挺送著細滑的小腹,任由我的雞雞縱情地撞擊和研磨,同時,幸福地呻吟著。我亢奮到了極點,情不自禁地將手掌溜進老姑那早已是一片濕漉漉的胯間,肆意摳捅著她那洪水氾濫的屄。   「喲——,喲——,喲——,」在我狠狠地摳挖之下,老姑愈加淫糜起來,她不再親吻我,而是得意洋洋地閉上了眼睛,胸脯放蕩地向前挺送著,一條大腿為配合我的摳挖,盡力地向上翹起。   「老姑,」我的手指一邊飛快地進出於老姑的滑潤無比的屄,一邊輕聲嘀咕道:「老姑,你的屄,好濕喲、好滑溜啊!」   「嗯,」老姑點點頭,感慨萬千地說道:「大侄啊,老姑不怕你笑話,剛才,在火車站一看見你,老姑的下邊就像尿尿似地,嘩嘩嘩地淌啊、淌啊,怎麼也止不住,這不,把褲衩都弄濕了!」   「是嗎,讓我看看!」老姑的話,引起我濃厚的性致,我掀起棉被,坐起身來,水汪汪的手掌,拽扯著老姑七扭八歪的內褲,老姑非常順從地一抬屁股,哧嘩一下,小內褲便滑脫下來,握在我的手心裡,我忘記了冰冷,將老姑的內褲緩緩地展開。   乖乖,老姑果然沒有說錯,鬆軟的內褲底端,泛著一大灘濕淋淋的漬印,我淫迷地低下頭去, 孔緊貼上去,非常認真地嗅聞起來。   極其好色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嗅聞過媽媽的內褲,還有都木老師的內褲,可是,她們的內褲,均有一種嗆人的臊腥氣味,有時,嗆得我身不由已地直晃腦袋,尤其是都木老師的內褲,有一次,差點沒把我窒息過去。而老姑濕漉漉的內褲,除了淡淡的清香,嗅不出任何討厭的異味,也許,這就是少女與成熟女人最大的差別所在吧。成熟女人的分泌物,普遍地比較濃重,而少女的分泌物,相對來講,卻是極其的清淡。   嗅著嗅著,我淫性大發,竟然張開大嘴巴,呱嘰呱嘰地咀嚼起來,老姑笑嘻嘻地拽扯著:「大侄,髒不髒啊,快別鬧了!」   「不,」我鬆開嘴巴,繼續捧著老姑濕淋淋的內褲,伸出厚舌頭,賣力地舔吮起來,老姑見狀,一把搶奪過去,慍怒道:「小力,你這是幹麼,太下作了!」   「哼哼,」我意猶未盡地望著被老姑無情地拋擲到炕梢的濕內褲,怏怏地嘀咕道:「老姑,我喜歡,我愛老姑,我喜歡老姑身體上的一切一切,老姑,你知道麼,」我伸出手去,企圖重新抓過濕內褲:「老姑,這叫,愛屋及烏!」   「大侄,」老姑卻讓我失望地按住我的手臂:「你可拉倒啦,什麼屋的、烏的,太髒了,你再這樣,老姑可生氣嘍!」   聽到老姑的話,我不敢再固執,猛一回頭,啊——,老姑,她,竟然赤身裸體地躺在我的旁邊,那紅燦燦的面龐;那粉嫩嫩的酥乳;那水汪汪的屄,明晃晃地映入我的眼簾,看得我熱血沸騰,不能自己,猶如討厭的蒼蠅意外地嗅聞到滾滾而來的血腥味。   「老姑,」我忘乎所以地驚呼一聲,張開雙臂便撲將而去。   咕咚一聲,我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繼爾,眼前漸漸地模糊起來,感覺著自己似乎一頭扎進了滔滔的遼河裡。   ……   靜靜的遼河 (三十二)   朦朦朧朧的斜陽,好似一塊涼冰冰的白玉盤子,哀愁地隱映在深遂而又灰暗的蒼穹,那絲絲可憐的餘光,揚揚灑灑地散落在我光溜溜的背脊上。   我咕咚一聲,渾然無知地翻滾到滔滔流淌著的遼河裡,神志恍惚地飄浮在緩緩湧動著的水面上。我先是空前地驚喜,繼爾又感到甚是茫然,我正傻咧咧地環顧著,身子不由自主地行將沉入可怕的水底,迷 之中,我無奈地驚呼起來,同時,奮不顧身地掙扎著,早已凍 的雙臂,漫無目標地恣意拍打著軟綿的,泛著溫熱的水面,濺起漣漣晶瑩潔白的水花。   我的雙腳拚命地蹬踹著,赤裸裸的屁股在陽光的斜射下,可笑地扭擺著,硬梆梆的雞雞胡亂地攪捅著四處紛飛的河水,發出陣陣吱吱吱的脆音,很快便感受到一股又一股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微的震顫,以及無法形容的握裹感。   我的呼吸愈來愈急驟和短促,為了不至於窒息而死,我只好裂著乾渴的嘴巴,盡力地呼吸著,劇喘著,發出極其可笑的、夢臆般的咕嚕聲。我的心室劇烈地搏動著,跳躍到喉嚨口的色心,咚咚咚地壓迫著滑膩的水面,盡情地享受那可愛的鬆軟和微熱。   「啊——,」漸漸地,我感到極度的疲憊和倦怠,我本能地停歇下來,減慢了掙扎的力度,哇——,剛剛停止粗野的、笨拙的折騰,我浮在水面上的身體,便可怕地向河水裡沉落下去,胯間的雞雞,生硬地紮在深不可測的河水裡,傳來股股的濕滑和微微的緊縮。不行,我不能沉下去,那樣,會淹死我的,我咬了咬牙,運了運氣,再度竭盡全力,撲通撲通地折騰起來。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我從最初墜入遼河中的驚懼、喜悅,和不知所措之中,慢慢地安靜下來,我幾近瘋狂的神志緩緩地清醒過來,可是,我的眼睛依然什麼也看不見。我悄悄地摸了摸身下,滔天的巨浪已經變成溫柔的細流,點點可愛的水珠,閃著亮亮的光澤,無私地滋潤著我的身體。我重新調整了一下體位,汗淋淋的胸脯輕輕地刮劃著滴滴水珠,一邊享受著這份意外的潤澤,一邊開始有板有眼地,極具節奏感地,在宕蕩起伏的河水上,盡情地暢遊起來。   在我不停的努力之下,我終於迷茫地睜開了渾渾噩噩的雙眼,抬頭望去,但見遠方呈現著一片讓我永遠也捉摸不透的迷迷   ,好似籠罩著滾滾濃霧。我盡力地向著遠方飄浮而去,傻呆呆地伸出手來,企圖挑撥開繚繞在頭頂上的層層濃霧,可是,卻什麼也摸不著,什麼也抓不到。   我不得不減緩一下游擺的速度,冰硬的手掌狠狠地擦抹著彷彿失明的雙眼,啊,看清了,我總算看清楚了,那遙不可及的、濃霧迷漫的遠方,原來竟然極其可笑地近在咫尺,那原本模模糊糊的滾滾迷霧,卻是奶奶家牆壁上報紙那一片片、一塊塊、一條條密密麻麻的黑鉛字。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啊!遼河,難道,我從遼河游回到了奶奶家的土炕頭。   「哇——唷,哇——唷,哇——唷,」   我正驚愕萬分地盯著眼前的舊報紙,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都發生了一些什麼。突然,身下嘩嘩的河水聲,不可思議地演變成為老姑那讓我非常熟悉的、哼哼呀呀的呻吟聲,而那緩緩流淌著的遼河水,卻是老姑潔白如玉、香汗升騰、光鮮嬌艷的裸體。   我呆呆地低下頭去,登時驚得目瞪口呆,我這哪裡是在暢遊什麼遼河啊,而是一絲不掛地壓迫在老姑潔白如脂的胴體上瘋狂地而又粗野地大動著,堅硬如鋼的雞雞,深深地沒入老姑那水靈靈的屄裡。   老姑極度淫浪地叉著細嫩的大腿,那對細軟的,在車廂裡老道地給我揉搓雞雞的小腳掌,可愛的掛在我的屁股上,而兩支蒼白的手臂,則依依不捨地摟抱著我的腰□,那汗淋淋的腦袋瓜盡力地向上抬起,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淫液橫流的胯下,同時,無所顧忌地縱聲呻吟著:「哇——唷,哇——唷,哇——唷,」   「老姑,」我完全停止了瘋狂的折騰,一支手拄著土炕,木然地俯起身子,硬梆梆的雞雞,緩緩地抽出小半截,尚有大半截,仍然心有不甘地滯留在老姑那潤澤無比的屄裡。   一番欲仙欲死的瘋狂過後,我猶如大醉初醒的酒鬼,既興奮,又懊惱,還有幾分莫名的倦憊。在我尚存的那點可憐的道德觀裡,我認為與老姑發生這種事情不僅是極端的荒唐,並且是有悖倫常的,是為世人所不恥的,是要受到眾人唾罵、指責和嘲笑的。   「怎麼啦!」聽到我呼喚她,又看到我停歇下來,老姑不解地問道:「大侄,怎麼啦,你累了?那就歇一會吧!」   「嗯,」望著身下溫情似水的老姑,我愈加愧疚起來:我太過份了,我不應該,我不能這樣,對待嫡親的姑姑,我愛姑姑,摸摸乳房,抓抓屄,也就可以了,而今天,我竟然將雞雞生硬地扎進姑姑的屄裡,野蠻地攪捅起來,唉,我成什麼了,剛剛從爺爺的墳上回來,我對得起長眠在遼河邊的爺爺麼?   「大侄,」看到我長久地發呆,老姑困惑起來:「你想什麼吶?」   「老姑,」我握住雞雞根,準備將其從老姑的屄裡,抽出來,可是,剛剛拽拉一下,老姑的小屁股便向前猛力地一頂,似乎不肯放過我的雞雞,我拽的動作稍慢,雞雞又哧溜一聲,滑進老姑的屄裡,老姑衝我嘿嘿一笑,只見她的小腹微微一抖,胯間的屄突然令我著魔地緊縮起來,夾箍著我紅通通的雞雞頭,產生一種歡快的舒爽感。   望著老姑愉悅的歡態,我遲疑起來,已經抽出來的雞雞,再度深深地沒入老姑的屄裡,那裡真是太迷人了,儘管心中充滿了愧疚,可是,我卻再也沒有勇氣拒絕老姑的屄。   當雞雞再度插進老姑的屄時,我的心理也矛盾到了極點:一個侄兒,瘋狂地插捅嫡姑的屄,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禽獸行為。可是,老姑的屄卻是那般的迷人,給我帶來了空前的享受,那微微開啟著的肉洞洞,泛著令我癡迷的水汪,每捅插一下,陣陣快感便油然而生。我色心一橫,最後那點羞恥感,頓然拋到九宵雲外:他媽的,干吧,管那些個做什麼啊,只要舒服有行。   咕嘰,咕嘰,咕嘰,……   我一支手握著直挺挺的雞雞,另一支手按著老姑細白的大腿根,咬緊了牙關,雞雞對準老姑的屄,咕嘰、咕嘰地、極其狂猛地捅插起來。我的雞雞快速而又頻繁地進出於老姑的屄,深紅色的雞雞,掛滿了老姑的愛液,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閃爍著令我目眩的光澤。   在我反覆不停的捅插之下,老姑的屄一片水淋淋的狼籍,滾滾的愛液,順著光滑的股間,汨汨地流淌到屁股下面的褥面上,很快便漫延成一大灘潮濕的漬跡。   我伸出手去,用指尖刮抹些許老姑滾滾流淌的愛液,放到嘴邊,認真地品味著:清香之中,泛著絲絲苦澀!哇,我吧嗒幾下厚嘴唇,油然聯想到,這點點的苦澀,與奶奶家飲用的井水,是何等的相似,而奶奶家的井水,就來源自於附近的遼河水。   啊,老姑,我心愛的老姑,你那潔白的、軟綿的、舒緩起伏的胴體,不就是那故鄉的默默流過的大遼河麼?你胴體上那因激奮而滲出的滴滴汗珠,以及屄裡歡暢四溢的愛液,不就是那苦澀而又清醇的遼河水麼?啊,老姑,你是遼河的女兒,而我,則是遼河的兒子,此時,此刻,遼河的兒子正幸福地飄浮在遼河女兒的胴體上,盡享遼河的魚水之歡,這,又有何不妥吶!   老姑已經完全陶醉其中,為方便我的抽插,兩支小手賣力地扒開薄嫩的肉片片,同時,反覆地嘀咕著:「力啊,好不好玩啊!」   「好,好玩,老姑!」我將老姑幻想為那滔滔的大遼河,我抽出濕淋淋的雞雞,一頭猛撲到老姑的胯間,雙手深情地捧起老姑的屁股,嘴巴緊緊地貼到老姑的屄上,伸出厚厚的舌頭,吧嘰吧嘰地吸吮起老姑那與遼河水味道完全相同的愛液來。   「哎呀,小力,」老姑高抬著大腿,驚訝道:「你咋舔老姑的屄啊,真髒啦!」   「不,」我一邊繼續狂吮著,一邊興奮道:「我喜歡,老姑屄的氣味,與遼河水的味道,一個樣子,苦溜溜的,卻又讓我回味無窮,越舔,味道越濃,越舔,我越愛舔!」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奮力的吮舔之下,老姑的胴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剛才扒著屄的手,此刻,忘情地挪移到我的腦袋上,雙手死死地按著我的腦袋瓜,同時,用兩條白嫩的大腿根緊緊地夾裹住:「哇——唷,哇——唷,哇——唷,」   我的臉上抹滿了老姑濕漉漉的愛液,眼睛也模糊起來, 子尖上,閃著點點亮光,我挪動一下被愛液徹底沐浴的腦袋,吐了吐茪鴘漲瓿Y,呼呼呼地喘息一番,然後,將手指插進老姑哆哆亂顫的屄裡,吧嘰吧嘰地摳捅起來,又將拽扯出來的愛液,一滴不漏地吸進嘴吧裡:真香啊,真解渴啊!   終於吮飽了老姑的愛液,我抹了抹香氣噴噴的厚嘴唇,心滿意足地跪起身來,爬到老姑洪水 濫的胯間,撲哧一聲,將閒置了半晌,早已迫不急待的雞雞,再度插進老姑的屄裡,放肆地捅攪起來。   「哇——唷,哇——唷,哇——唷,」在我近乎瘋狂的插捅之下,老姑又發出那熟悉的、放蕩的呻吟聲,同時,笑嘻嘻地嘀咕道:「嘻嘻,力啊,你真行啊,」老姑挑逗般地說道:「你把姑姑給肏了!」   「老姑,」聽到老姑的話,我突然良心重新發現,我再次停歇下來,一頭撲倒在老姑那汗漬漬、軟乎乎的胴體上:「老姑,我對不起你,我姦淫了你!」   「說啥呢!」老姑卻不以為然:「大侄,起來,肏吧,老姑願意讓你肏,嘻嘻,肏啊,死勁地肏老姑吧!」   「老姑,」我仍然死死地壓在老姑的身上:「老姑,不要這樣說,我不願意聽什麼肏啊、肏的!」   「可,」老姑無奈地咧了咧嘴:「可是,大侄,你這不是肏,又是幹啥啊,你不明擺著在肏老姑麼,你這不是肏,是幹什麼啊?」   「老姑,」我長吁了一口氣,雙手捧住老姑紅脹脹的面龐:「老姑,我不喜歡粗野的話,我最不願意聽下流的語言,什麼肏、肏的,我不愛聽!」   「那,」老姑嬌滴滴地說道:「那,咱們姑侄倆現在幹的這事,不是肏,應該叫什麼啊,大家不都是這樣叫麼?」   「不,」我搖搖腦袋:「老姑,我偷偷地看過媽媽生理衛生方面的書,裡面介紹有關這種事情的時候,卻看不到一個『肏』字!」   「那,應該怎麼叫啊?大侄,」老姑熱切地望著我。   「老姑,男歡女愛,是一件世界上最為美好的事情,可是,人們卻將其粗野地稱之為『肏』我們中國博大精深的五千文化,對這種美好的事情,不僅有最為美好的描述,也有最美好的形容!」   「怎麼形容的,快告訴老姑,讓老姑聽聽!」   「老姑,這種事情,古人稱之謂:雲雨!」   「哈,不錯,嗯,是比『肏』好聽多了!」   「或者,叫同房,合房、圓房,……,反正不論哪個,都比『肏』字,要好聽得多!」   「嘻嘻,還是大侄有文化,說出來的話,就是比俺們老農民,受聽的多!」   「既使叫性交、交媾,……,等等,也比『肏』好聽得多!」   「嗯,有道理!」   「老姑,」我繼續信口}黃道:「現在,有一種比較新潮的叫法!」   「什麼叫法?」   「做愛!」   「嘻嘻,」老姑吧嗒親了我一口:「那,大侄,來吧,讓咱們姑侄倆,做——愛——吧!」   「老姑,」聽到老姑的話,我立刻性趣昂然,再也不去思考什麼道德、倫理,等等,這些個道貌岸然、枯泛、無聊的東西。我要與老姑做愛,並且是專心致志地、全身心投入地做愛:「來吧,老姑,咱倆姑侄倆個,開始做——愛——吧!」   ……   靜靜的遼河 (三十三)   我的到來,立刻給平靜的奶奶家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轟動。業已分家單過的叔叔、嬸嬸以及出嫁的姑姑們,聞訊蜂擁而至,呼嘩一聲,便將奶奶家寬敞明亮的屋子,擠塞得滿滿當當。離開故鄉數載,我又多了幾個堂弟、堂妹,嘰嘰喳喳地在人縫裡歡快地鑽來溜出,活像是一條條無孔不入的泥鰍魚,一雙雙幼稚而又可愛的眼睛,驚奇地盯著我,膽大一些的、開朗一點的,便悄悄地湊到土炕前,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喚道:「力哥,」   「走,到叔叔家吃飯去!」   「不,到姑姑家吃飯去!」   叔叔、嬸嬸、姑姑們像對待他們敬愛的兄長——爸爸那樣,熱情地拽扯著我,邀我到他們家中作客、用餐。我特別注意到,身材矮小、體質乾瘦的三嬸,卻沒有來奶奶家看望我,我不好意思,也沒有時間向三叔或者是奶奶詢問原委。   在一片嘈雜的、喧囂不已的嚷嚷聲中,我被二姑不容分說地拽到她家,當我拉著二姑溫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家的院門時,叔叔、嬸嬸 著他們的孩子,呼呼啦啦地尾隨在我的屁股後面,一同走向二姑家。   「小力子,」二姑指著不遠處一棟嶄新的民居,對我說道:「呶,那就是二姑的家,去年新蓋的房子!」   「大侄,」老姑搶白道:「你看,二姑家的房子蓋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房,清一色的灰磚灰瓦,呶,你看,都是雙層的小灰瓦哦!」說著說著,老姑的臉上,泛起無盡的慕色,看得出來,老姑也憧憬著,將來自己也造這樣一棟漂亮的、古色古香的宅居。   「力哥,」正當我一邊鑒賞著二姑的心血之作,一邊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二姑家整 有致的院落時,一個可愛的,皮膚黑沉的小男孩歡蹦亂跳地跑出厚實的木門,一把拉住我的手:「力哥,」   「嘿,」二姑介紹道:「小力子,這是二姑的兒子,你的表弟,鐵蛋!」   「嘿嘿,小鐵蛋,」我掐了一把鐵蛋結實的面頰:「小老弟,你好啊!」   「哎呀,都來了,快進屋,馬上就吃飯,」二姑父紮著圍裙,正滿頭熱汗地忙碌著,見我進來,誠慌誠恐地問候一番,然後,便往屋子裡推搡著我:「小力子,快進屋,快上炕,一會,二姑父陪你喝兩杯!」   「哎喲——,」我剛剛邁進二姑家高高的門檻,一個正站在餐桌前,擺放碗筷的年輕女人,笑吟吟地轉過臉來,非常自然地衝我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我哥的大公子——小力子吧!」   「嗯,」我怔怔地望著她,不知如何稱呼,心中暗想:好大方的女人啊!你還沒見過我的爸爸吶,就左一聲「我哥」,右一聲「我哥」的,聽那口音,看那口吻,簡直叫得比親哥哥,還要自然,還要親切,如果套用奶奶家的一句土話,這叫「自來熟!」。   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大侄,她,也姓張,叫張桂賢,嘻嘻,是你三叔的相好!你三叔打麻將,在牌桌上認識的,嘻嘻,現在,已經搞在了一起,你三叔正跟你三嬸鬧離婚呢,嘻嘻,你剛來,不知道吧,你三叔這事,可熱鬧去了,全公社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噢——,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仔細地審視起眼前這位風流女子。   她,二十幾歲,身材高佻,體態豐碩,當她扭動轉過身體,將清秀的面龐轉向我時,那高聳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動著。一對雪亮的、發散著風騷氣韻的大眼睛,嫵媚翩翩地望著我。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的臉蛋,泛著健康的、活力四射的淡紅色,兩片厚實的珠唇,微微開啟,一邊親切地、風情萬種地問候著我,一邊調皮地相互吮舔著,滴滴清盈的口液,掛在肥美的雙唇上,立刻呈現出迷人的、紅嫩嫩的水澤光。   離開無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繼續掃瞄著,發覺女子的脖頸,呈現著不可思議的細嫩,好白的女人啊!我心中暗暗地感歎起來,又將目光移到女子的兩手上,啊,圓渾、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雪白和粉嫩。   「小力子,」二姑的呼喚,將我的目光從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開,二姑的表情甚是尷尬,不知如何向我介紹:「她,她,」   「嘿嘿,」沒等二姑繼續說下去,我淡然一笑:「二姑,我知道了,她是我的新三嬸!」   「哈哈哈,」眾人頓時轟堂大笑起來,被我稱為「新三嬸」的豐艷、靚麗的年輕女子,大大方方地拽住我的手:「呵呵,好個小貧嘴,沒見到你以前,就聽你三叔介紹過你,說你不但小人長得蠻漂亮,還非常地聰明,遇事反應很快,嘻嘻,新三嬸,虧你想得出!」   「新三嬸,你好,」我乘勢握住年輕女子肥美的手掌,貪婪地刮劃著,感受著股股溫熱和軟綿,我的色心勃然而脹: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艷福啊!   我的目光跳過新三嬸,無意間落到正一臉得意,吧嗒吧嗒地吸著煙草的三叔身上,三叔衝我美滋滋地一笑,那神情,似乎在說:大侄啊,怎麼樣,你三叔有兩下子吧?你三叔不僅是打架鬥毆的急先鋒;投機倒把的行家裡手;耍錢賭搏場上的長勝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風月大王啊。怎麼樣,三叔在賭桌上泡的這個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大侄啊,你小,還不懂啊,這種女人,特養男人!   哼,望著三叔那自 得意的神態,我不禁妒忌起來: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以後,我也泡一個比新三嬸還要豐滿、還要白嫩的女人給你看看,饞死你!   「來,來,來,」辛勤的二姑父將一盤盤香味撲 、熱氣翻滾的菜饈,擺放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煙蒂,大咧咧地站起身來,雙臂猛一用力,將我抱到熱乎乎的土炕上:「來,大侄子,三叔跟你喝二兩!」   「嘻嘻,」我新結識的,年輕的、漂亮的,據說是特養男人的新三嬸非常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與三叔一起,將我夾在中間,她拎起酒壺,極其嫻熟地給我斟滿一杯溫熱過的烈性白酒:「小力子,喝,大侄,你的酒量怎麼樣啊?能不能把你三叔干倒!」   「哼,」我端起酒杯,衝著身旁的三叔,頑皮地開起了玩笑:「就他啊,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哈哈哈,」眾人再次大笑起來,我衝著三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三叔,來,乾一杯!」   「他媽的,」三叔笑罵道:「這小子,出息了,喝酒敢跟叔叔叫號了,來,幹就幹!」   「干!」   咕嚕一聲,一杯熱滾滾的烈性白酒,傾倒進我的肚子裡,我彷彿英雄般地將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過來,向眾人炫耀著。   「好樣的,有種,是個男人!嘻嘻,」新三嬸欣然接過我的空酒杯,又將其斟滿,我瞅了瞅緊貼在我身旁的新三嬸,她也衝我嫣然一笑,我則衝她擠了擠眉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經不自覺地喜歡上了這位風騷女人!   「來,力,」斟滿白酒,新三嬸夾起一片香噴噴的肉腸,親切地遞到我的嘴邊:「別光咕嚕咕嚕地猛喝啊,來,吃點菜,壓一壓!」   「謝謝三嬸!」我張開嘴巴,幸福地將新三嬸遞過來的肉腸片,吞進酒氣瀰漫的口腔裡,然後,衝著新三嬸,可笑地咀嚼起來。   「二哥,」三叔不再與我戲笑,他轉向二叔:「你工作的事情,跑得怎麼樣了?」   「唉,」二叔放下酒杯,皺起了眉頭:「沒結果,我已經去了三趟北京,這點工分,都他媽的捐獻給鐵道部了,可是,一點結果也沒有!」   「喲——,」瘦小的苗族二嬸指著二叔嘟噥道:「他啊,只要弄到點錢,就背著書包去北京上訪,家裡連鍋都要揭不開嘍!可是,有什麼用啊,誰管他啊,每次都是灰溜溜地跑回來,還有一次,讓人家給遣送回來了!臨走,還警告他:再敢去北京上訪,就把你抓起來,……」   「去,去,去,」二叔衝著二嬸沒好氣地嚷嚷道:「去,沒你的事,你他媽的少插嘴,」   「是啊,」老叔感歎道:「二哥這不成了老上訪隊員了,二哥的命也夠苦的啦!」   「嗨呀,」三叔一邊啃著醬豬手,一邊不屑地嘀咕道:「上什麼班,那個破班有什麼好上的,我他媽的早就不上了,我才不上那個破班吶,一天到晚都得守著死身子,還得讓人家管著,可到是的,有能耐,就做買賣去,幹點什麼,都比上班來錢快,掙得也多!可到是的,」   「這個二冤家啊,就這個命嘍!」無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來:「人啊,都是命,老大,命就好,念上了大書,當上了工程師,一切都由官家管著!按說,二冤家書念得也不錯,可是,沒錢供啊,中學還沒念完,只好到鋼鐵廠上班,工作還不錯,是個電工。   那年,官家下來徵兵,嗨,好人家的孩子,誰願意送去當兵啊,看看誰也不願意去,官家就規定:兩丁抽一。官家到了咱這,動員我送兒子當兵,說:大嫂啊,兩丁抽一,你有四個兒子,咋地也得送出來一個啊,那時,你哥念大書,官家有規定,念大書的可以不當兵,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小,根本不夠年齡,你說,讓誰去吧,只有老二去了,當時,官家說得好好的,當幾年兵,回來後,還可以回到鋼鐵廠上班。……」   「哼,」一提到官家,二叔登時氣不打一處而來:「媽喲——,就別提什麼官家了,官家咋嘍,你以為,官家說話就算數啊。我當了幾年兵,吃不好,睡不香,又得了胃病,好不容易盼到了復員。可了,真像媽媽說的那樣,人,就是命,那一年,也只有那一年,不知是哪位高官下了道命令,所有復員的軍人,都轉為農業戶口,回鄉務農。   唉,我他媽的可真倒霉啊,當了幾年兵,到頭來,把個好端端的工作給當沒了。我不服,就去找政府講理,他們說:想上班,可以啊,不過,得去水城,那裡缺少技術工人!如果想回到工廠上班,就去水城!」   「二冤家,水城也可以啊,你自己不幹,偷跑回來,這,」奶奶念叨著:「這也怪不得官家,官家也給你工作的機會了!」   「媽喲——,」二叔嚷嚷道:「那是什麼鬼地方,媽喲——,你沒去過,你是不知道哇,反正,我死也不在那工作!」   「……」   「張××,」二叔與奶奶正嘮嘮叨叨著,突然,寒冷的窗外,傳來舊三嬸那聲嘶力竭的叫嚷聲:「張××,我肏你們老張家八輩祖宗,張××,你,給老娘滾出來!」   「他媽的,」三叔呼地站起身來:「這個臭騷 ,又來鬧騰我啦,今天,我他媽的非得揍死她不可!」   「嗨,這個生大疔的,」奶奶企圖拽住怒不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一甩,掙脫開奶奶,凶神惡煞地衝出屋子,奶奶無奈地唉了口氣:「生大疔的,你不嫌害臊,我還怕丟臉吶!」   「三嫂,」二姑和二姑父早已在三叔之前,跑出屋子,拉著氣勢洶洶的三嬸,勸阻道:「三嫂,回家去吧,你這麼又喊又罵的,有什麼用啊!」   「臭騷 ,」三嬸拚命地掙脫著,惡言惡語地謾罵著:「臭賣 的養漢老婆,有種的,你出來,老娘跟你拼了!」   「啪——,」三叔衝到三嬸面前,啪地抽了她一計響亮的大耳光:「滾,滾,再鬧,我廢了你!」   「不——,」三嬸捂著被抽紅的臉,無比委屈地嗚咽著:「不——,不要臉的東西,她的 香,她的 嫩,是不是,你們他媽的是褲襠裡的吧叭,連上了,分不開了,」突然,三嬸放開手掌,又不顧一切地咒罵起來:「養漢老婆,臭賣 的,你他媽的不就是得意我家老爺們那個玩意麼,我家老爺們把你肏舒服了,是不是,你的小騷 早就讓我家老爺們給肏豁了!不——,不——,你個遭天殺的養漢老婆,不要臉的,臭賣 的!」   ……   靜靜的遼河 (三十四)   儘管眾人苦苦相勸,舊三嬸卻絲毫也沒有安靜下來的念頭,在姑姑和嬸嬸們的拽扯、推搡之中,舊三嬸絲毫也不顧及自己婦女主任的地位,只見她沙啞著嗓子、滿嘴吐著令人作嘔的唾沫星,滔滔不絕地謾罵著。   平日裡衿持有加,不苟言笑的舊三嬸,今天,當她的切身利益受到侵害時,當她的丈夫無情地義地拋她而去時,徹底絕望的舊三嬸一掃往日的溫良,猶如河東吼獅般地發作起來。只見她渾身劇烈地抽搐著,在姑姑、嬸嬸們的手臂中,跳大神般地抖動著。   聽到舊三嬸的吼罵聲,左鄰右舍最最熱衷於探聽他人隱私,瞧別人好看的村民們,彷彿聽到生產隊長,也就是我的大表哥上工的號令,從四八方,興致勃勃地循聲而來,瞬息之間,便將二姑家新落成的宅居,圍攏得連只偷食玉米的老鼠也休想逃脫出去。有些來晚的孩子們、小伙子們,擠不進黑壓壓的人群,情急之下,索性嗖嗖嗖地攀上柳樹枝頭,熱切地往院子裡窺望著。   面對著如海的人潮,舊三嬸越罵越興奮,我永遠也不想像不到,舊三嬸謾罵人、貶損人的語彙是如此的豐富,如此的多彩,直聽得我吧嗒吧嗒地咋著舌頭:哇,舊三嬸咋這麼會罵人啊,這些不堪入耳的髒話,她是從哪學來的啊?   「哼,他媽的,」三叔像頭瘋豬,被兩個叔叔拚命地按壓在亂紛紛的土炕上,嗷嗷嗷地吼叫著:「他媽的,這個臭騷 ,她是故意讓我好看,你們滾開,別攔著我,我非殺了她不可,……」   「三叔,算了吧,」我將酒杯推到三叔面前:「來,跟大侄喝酒吧!」   「哼,」三叔抓過酒杯,咕嚕一聲,一飲而盡:「喝,喝,喝死拉倒!」   「不——喲——,」我早已爛醉,依在新三嬸的懷裡,晃動著空空的酒杯,語無倫次起來:「啊,三叔輕薄兒,新嬸美如玉,」   「哈,」新三嬸慍怒地推了我一把,我順勢倒在她那肥墩墩的大腿上,衝著哭笑不得的三叔,繼續信口開河:「但見新嬸笑,哪聞舊嬸罵!」   「去你媽的,」三叔又氣又樂,即惱且怒:「混小子,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我扇死你!」   哇——,突然,超量的酒精在我的肚子裡不安份地折騰起來,我本能地哆嗦一下,灼熱的胃袋可怕地收縮著,我只覺得一陣難以忍受的窒息,嘴巴一張,哇——,一股黃橙橙、粘乎乎、熱滾滾的液體,不可遏制地從咽喉管裡,洶湧地噴射出來,嘩啦啦地濺洩在新三嬸豐滿的身體上。   「哎呀,我的天啊,這小子,徹底喝醉了!」看到我這番狼狽相,新三嬸並沒有將我從她的身體上推開,而是親切地抱住我很有可能繼續火山噴發的腦袋瓜,拽過一條手巾,愛憐地抹著我的嘴角,老姑抓過一塊抹布,努力地擦拭著新三嬸身上臭哄哄的嘔吐物:「三嫂,這,這,……」   「沒事,沒事,」新三嬸絲毫也不嫌拋:「沒事,孩子喝醉了,快,舀瓢水來,給他漱漱嘴,我沒關係,一會脫了,洗洗就好了!」   「不——,」我在新三嬸溫暖的懷抱裡,又不可自制地抽搐起來,新三嬸一邊擦抹著我的嘴唇,一邊低下頭來,關切地詢問道:「怎麼,小力子,還不舒服,還想吐啊,來,」新三嬸將我的腦袋按到炕沿處:「想吐,就接著吐,都吐出來,就好受多了,一會,三嬸一起給你收拾!」   「唉,」二姑衣著凌亂,秀髮蓬鬆地走進屋來:「總算勸走了,這都成什麼了,唱大戲了!」看到我扒在炕沿上,痛苦萬狀地嘔吐著,二姑驚呼起來:「啊,咋喝成這樣了,快,」二姑快步躍到我的身旁,伸過手來,開始解我的衣服:「你瞅瞅,吐得哪都是,快脫下來,姑姑給你洗一洗!」   「菊子,」新三嬸沖老姑說道:「給小力鋪上被子,讓他睡一覺,醒醒酒!」   「來,」我真不敢相信,新三嬸非常輕鬆地就將我抱了起來,塞進棉被裡,我仍然不停地折騰著,新三嬸見狀,白嫩的肥手,按在我的腦門上:「別亂動了,三嬸給你按按,也許能舒服點!」   說完,已經脫掉外褲,僅套著薄薄內褲的新三嬸,和藹可親地盤起肥碩的大腿,坐到我的頭前,抱起我的腦袋,放到她那熱乎乎的胯間,兩支細白的手掌,在我的額頭上老道地按揉起來。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舒爽和輕鬆,我不禁長吁了一口氣,雙目微閉,盡情地享受著新三嬸的撫摸。   新三嬸低下頭來,油黑的秀髮搭啦在我的腦門上,淡紅色的面頰,幾乎貼到我的臉蛋上:「小力子,怎麼樣,舒服不?」   當新三嬸說話時,撲出滾滾熱氣,我深深地喘息著,貪婪地將新三嬸迷人的氣浪,吸進肺臟裡,久久地品味著,胯間的雞雞,已然雞頭勃立:「舒服,太舒服了,三嬸,你可真會按啊!」   「嘿嘿,」旁邊的老姑,即羨慕又有些妒忌,喃喃地說道:「三嫂以前是醫院的護士,不但會打針,換藥,還專門學過推拿和按摩!」   「嗨,」新三嬸繼續按揉著:「老菊子,就別提那些了,自從跟了你三哥,我就讓醫院給開除了!」   嗯?想到新三嬸的話,我不僅陷入了沉思:怎麼,亂搞男女關係,就給開除公職?可也是,我轉念一想,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有什麼少見多怪的啊?在城裡,就在爸爸的單位裡,像新三嬸這樣的事例,絕不鮮見。在那個瘋狂的年代裡,男女兩性,界限嚴明,如果誰斗膽敢越雷池一步,輕者,脖子上掛著一雙破球鞋,遊街示眾、極盡羞辱之能是,重者,開除公職、下放、勞動、改造、……   一想到此,我睜開醉眼,偷偷地窺視著額頭上的新三嬸。同樣也是爛醉如泥的三叔,早已睡死過去,歪扭著腰身,發出呼嚕呼嚕的巨響。天色漸漸地黑沉下來,眾人已經散去,二姑和二姑父在廚間一邊嘀嘀咕咕著,一邊辟哩叭啦地收拾著碗筷!   「小東西,瞅啥呢?」昏暗之中,新三嬸突然發現我在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她媚笑道:「你瞅啥呢,小力子,嘻嘻!」   「三嬸,」我發覺新三嬸不僅漂亮、美艷,還是那樣的和氣,非常好接近,我乘著朦朦醉意,淫迷地捋著新三嬸的秀髮,悄聲問道:「三嬸,你有正式工作,三叔有班不上,除了投機倒把,就是耍錢、打架,你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為什麼要,……」   「嘿——,」聽到我的問詢,新三嬸叭地拍了一下我的面頰:「小力子,你還小,你不懂,我願意!」新三嬸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邊按揉著我的腦門,一邊望著已經完全黑沉下來的窗外,深有感觸地低聲說道:「唉,是啊,小力子,有時,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跟你三叔,一個沒有工作的混子、二流子,圖個啥吶!」   「是啊,三嬸,你有孩子麼?」   「有,」新三嬸點點頭:「我有兩個孩子,唉,自從跟了你三叔,我家老爺就不想要我了,想跟我打八刀!」   「打八刀?」我迷茫地問新三嬸道:「三嬸,什麼是打八刀啊?」   「就是離婚,這是俺們這疙瘩的土語!」   「三嬸,」我感覺自己與這位美艷的婦人,越來越談得來:「你丈夫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醫院院長,小力子,我哥、我姐,都在縣醫院工作,我家老爺們,就是他們給我介紹的!」新三嬸爽快地答道:「他準備跟我打八刀了,兩個孩子,他都要,如果那樣的話,小力子,三嬸就什麼也沒有了,並且,你三叔跟你舊三嬸,一旦離開,打八刀,你三叔也是分文沒有,房子也得給人家,這是你三叔答應的,即使是這樣,你那個最能罵人的舊三嬸,還不願意離吶!」   「哈,」我嘲諷道:「哈,三嬸,那,以後,你和三叔就是無產階級嘍!」   「對,對,」新三嬸不以為然地回答道:「我們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真真正正的無產階級啊!」   「好啦,天不早了,大家都睡覺吧!」收拾完廚間,二姑開始鋪被子,溫柔的老姑睡在我的右側,可愛的新三嬸躺在我的左側。   啪啦一聲,二姑關閉了電門,屋子裡瞬時便漆黑得看不見五指。傾吐盡胃袋裡灼熱的酒精,又經新三嬸一番仔細的按揉,我的神志慢慢地甦醒過來。我扭動一下身體,發現左側的新三嬸,已經安然入夢,發出輕勻的 息聲。死豬般的三叔,依在新三嬸的身旁,一支粗壯的大手,重重地壓迫在新三嬸那壯健的胸脯上,看得我好不妒忌。   我衝著爛醉的三叔撇了撇嘴巴,轉過身去,推了推右側的老姑,老姑嗯了一聲,我撩起被子,悄悄地鑽到她的身旁,將熱烘烘的身體,緊緊地貼在老姑那軟綿的後背上,一支手,哧溜一下,滑進老姑水汪汪的胯間。   老姑哼哼一聲,微微地抬起一支腿,我摳著摳著,雞雞又挺直起來,產生一種難耐的憋悶感,強烈的慾望迫使我企圖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驚懼地按著我:「別,別,小力,別,讓人看見,可就完了!」   我環顧一番屋子,最初的漆黑,漸漸地緩解過來,我可以看清屋子裡模模糊糊的輪廓線,聽到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我也覺得,這樣貿然地爬到老姑的身上,肆意大作一番,甚是不妥,可是,胯間硬梆梆的雞雞又令我慾壑難填,不徹底地發洩一番,實在是無法安穩地入睡。我極不甘心地拽扯著老姑的內褲,生硬地將其褪至膝蓋處,老姑柔滑的小屁股,便暴露在我的胯間,我悄悄地抽出幾欲冒火的雞雞,側過身來,塞到老姑的屁股蛋下。   「哦,」老姑微微抖著身子,轉過腦袋:「小力,別啊,不行啊!」   「我不,」我固執地拽扯著老姑的大腿,將其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後,將熱辣辣的雞雞頭,從老姑的身後,頂到她的屄處,無奈之下,老姑只好伸過手來,抓住我的雞雞,努力地往屄裡塞弄著,我屁股蛋一挺,雞雞終於從老姑的身後,頂進她的屄裡。   「啊——唷——,」我幸福地哼哼一聲,那根探插在老姑屄裡的火熱的雞雞,終於感受到股股的滑潤和清涼,週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我一支手舉著老姑的大腿,雞雞得意洋洋地、緩緩慢慢地在老姑的屄裡進出著,同時,另一支手,放置在老姑的屄上,不停地抓摸著無比養手的小肉片,以及濕淋淋的雞雞。老姑的手也按在屄上,與我共同抓摸著,時而,她又轉過臉來,即驚且喜地望著我,我則頑皮地將手指塞到她的嘴巴裡,老姑慌忙轉過臉去,盡力地躲避開我的濕手指。   我的雞雞繼續抽捅著老姑的屄,儘管興奮異常,我卻不敢作出太大的舉動,以免驚動身旁的新三嬸,甚至是土炕上所有的人,千萬不能驚動他們,否則,就到了世界末日,徹徹底底地完蛋了。   「哦,」老姑用指尖輕輕地刮擦著我的雞雞,產生一種即癢且撓的奇特快感,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我奮力地扎捅著,可是,我感覺到,這種後入式的體位,有一個最大的遺憾,雞雞頭永遠也頂不到老姑屄的最深處,總是有那麼一種說不出來的,似乎缺少點什麼的沮喪感。   不過,慢慢地,我從這種永遠也達不到底端的遺憾之中,卻品味出另一番性趣,因為不可以搞大動作,我的雞雞必須安安穩穩,老老實實,一下一下地捅紮著老姑的屄,時間一長,我油然而生另一種感悟:   自從第二次回歸故鄉,與老姑瘋狂地搞在一起,只要一有機會,我便爬到老姑的身上,近似瘋狂的發洩一番。而今天,我不敢瘋狂,我不敢放肆,我的雞雞緩緩地扎捅著老姑的屄,啊,這又有一番情趣。   就像是吃飯,在此之前,與老姑做愛,那是狼吞虎嚥,或者說是囫圇吞棗,箇中滋味,根本沒有細細地回味過,而今天,在這個黑沉沉的夜晚,在不甚理想的環境之中,我意外地獲得一種感悟,與老姑做愛,不應該總是那般地癲狂,要像吃飯似的,細嚼慢咽,這樣不僅易於消化吸收,非常有利於健康,同時,還能真正地品償著極其難得的出美味佳饈。   於是,我更加放緩了捅插的力度,雞雞猶如電影中的為達到某種藝術效果的慢鏡頭,緩緩地、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扎捅著,同時,雙目微閉,盡情地品嚐著老姑屄那妙不可言的特殊滋味。   ……   靜靜的遼河 (三十五)   如果用今天的理念和眼光來看待三叔和醫院護士,亦就是後來終於榮幸地成為我新三嬸的這件不正當的男女之事,他們兩人之間的這點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事情,第三者插足、三角戀、婚外情而已。但在當時,卻著實把個小鎮,搞得滿城風雨,路人皆知,直至折騰得烏煙瘴氣,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唉,有什麼辦法呢?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嗎!   從三叔這件算不上什麼事情的事情之中,我非常驚訝地發現,小鎮上的人們似乎極其熱衷於諸如此類的這麼一些根本算不上什麼事情的事情!   狂風過後必然是驟雨,兩個家庭猶如歷經一場不久以後才發生的大地震,那可怕的氣氛,那雞飛狗跳、孩子哭、大人叫的賅人場景,彷彿到了世界末日。經過這場空前猛烈的暴風驟雨的嚴繪洗禮,兩個家庭便大爆炸似地分崩離析,繼而又重新組合。   醫院的護士與三叔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組合在了一起。於是,滿城的風雨頓時也就煙消雲散了,漸漸地,隨著時光的無情流逝,小鎮上的人們也就把這些難忘的記憶永遠地儲存在空間巨大但卻信息匱乏的腦海中。   重新組合了家庭的三叔,除了我的新三嬸,便一無所有了;同樣,我的新三嬸,除了三叔,也就身無分文了。而這對麻將牌做媒的男女,那份乾柴適逢烈火般的熾熱情感,則繼續熊熊地燃燒著。他們為情、為愛、為性,如漆似膠地粘合在一起,套用一句舊三嬸的謾罵,那就是:褲襠叭吧,粘到一起去了!   沒有了宅居的三叔只好暫時借住在二姑家,為了能夠終日與新三嬸廝守在一起,盡享魚水之歡,三叔再也不肯走南闖北,投機倒把去了。三叔現在所能做的事情,除了摟著新三嬸,在我的面前,毫無掩飾地恣意調情、嬉笑、打鬧之外,便是去小鎮四處遊蕩,廣交天下去了。每天的深夜,三叔都必然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哼哼呀呀,深一腳、淺一腳地、東倒西歪地摸回家來。   「又喝成這個熊樣。」新三嬸一邊佯怒著,一邊笑吟吟地拉開房門,三叔跌跌撞撞地走進屋來,不多時,便又開始履行另一套法定的程序,蹲在地板上,手指摳著咽喉,痛苦萬狀地、嘩嘩嘩地嘔吐起來。   「怎麼沒把你喝死!」新三嬸一邊清走惡臭的嘔吐物,一邊故做咬牙切齒狀地假罵道,然後,情意綿綿地將爛豬般的三叔,攙扶到土炕上。   「水,給我點水!」   「給你,」新三嬸很快端來一瓢涼水:「喝吧!」   「啊——」三叔接過水瓢,咕嚕一聲,一飲而盡,然後重又往土炕上一倒,嘴裡語無論次、亂七八糟地哼哼起走了調的京劇曲牌。   但是,如果就此把我的三叔打入純粹的醉鬼之冊,那就大錯特錯了,喝酒,只不過是三叔混跡社會時,為達到某種目的,而使用的許許多多的手段中的一種。在三叔的人世生涯中,為了達到既定的目的,他會使用任何一種想得起來的手段,不管這種手段是多麼的惡毒、是多麼的為人所不齒,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三叔最崇尚的真理是:無毒不丈夫。   而我的新三嬸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麻將迷,一個人,他若想生存,就必須得吃飯方能維持生命,而我的新三嬸除了吃飯之外,玩麻將也是一種維持生命的要素,有時,麻將的重要性甚至超過吃飯,除了吃飯和玩麻將之外,我的新三嬸便不知道這人世間還有什麼其它值得感興趣的、有意義的事情。   如果三、四天摸不到麻牌將,我的新三嬸便會生病,只見她秀眉微瑣,不是嚷嚷著頭暈,就是吵吵著眼花,而一旦摸起麻將牌來,便百病盡消,無 打針吃藥。每天晚飯後,我的新三嬸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碗筷,然後,把沉甸甸的麻將袋夾在腋下,走東家、串西家,四處邀請賭友打麻將,正在收拾房間的二姑見狀,非常不屑地送給我的新三嬸一個非常貼切的綽號:「局長!」   「局長」,麻將局的局長是也。我的新三嬸不僅如饑似渴,廢寢忘食地迷戀於麻將牌,並且,無論多大的牌局、多大的賭注,她都敢參與、都敢伸手,一挨坐到牌桌前,即使輸掉再多的鈔票,也是面不變色,心不跳。   「三嫂,」望著我那再度輸得一乾二淨的新三嬸,二姑不無心痛地問道:「一宿黑就輸掉這麼多錢,你不心痛啊?」   「哼,」我的新三嬸則漫不經心地答道:「怕啥啊,下次再贏回來唄!芳子,」慘敗的新三嬸充滿信心地沖二姑伸出細白的肥手:「還有沒有錢了,借嫂子點,今天晚上,我翻本去!」   然而,讓我無比遺憾的是,我的新三嬸玩麻將牌十回有九回敗北,並且時常敗得慘不忍睹。你也許會問:她的牌技也太糟糕點了吧,非也,我的新三嬸,麻將牌打得相當出色,這是得到眾賭友們一致公認的。既然牌技如此精湛,卻又為什麼總是慘敗呢?   經過一番仔細的觀察,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我的新三嬸,野心甚大,過於貪婪,小牌不願和,而是熱衷於做大牌,等她苦心經營的大牌終於上聽,人家早推牌叫和了,她只剩掏錢付賭款的份了。據說這是麻將高手的通病,只有麻技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會患上此病。   有時,我的新三嬸終於做成一次大牌,只見她,激動得像個小孩子似地手舞足蹈著:「和嘍,和嘍,我和嘍!」   我的新三嬸喜氣揚揚地把麻將牌整整   地攤開來,瞪著圓圓的眼睛,出神地注視著,久久地注視著,好像是在欣賞一部美妙絕倫的藝術品,而這件作品的作者,就是她,我的新三嬸!這多麼令人驕傲哇!這能不讓人賞心悅目嗎?如果天天都能和上這種牌,什麼煩惱也沒有了,什麼大病小痛都統統地忘掉了!也許,這就是麻將牌帶給我的新三嬸最大的快感吧!   我的新三嬸不僅牌技高超,賭風也狻令人讚賞,手中再沒有鈔票,哪管厚著臉皮向二姑討借,在牌桌之上,卻從來不欠任何賭友的賭資。   有一件事情,更是令我終生難忘,那是一個黑漆漆的夜晚,我被一片嘈雜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公安局的便衣,站滿了屋子,不用問,我的新三嬸又犯賭了。此時,便衣們正逐個收繳著賭徒們的錢財,一個便衣毫不客氣地從一個賭徒的褲兜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那個賭徒頓時渾身篩糠,可憐巴巴地乞求道:「政府,這錢,我沒用來賭啊,這是買豬的本錢啊。」   「哼,」便衣冷冰冰地吼道:「少廢話,你犯賭了,凡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錢,管你是幹什麼的,統統都沒收!」   「什麼,」便衣正欲將厚厚的鈔票塞進口袋裡,我的新三嬸乘其不備,一把將其搶奪過來,便衣驚訝地望著我的新三嬸:「你,要幹麼?」   「這錢,不是賭資,你憑什麼沒收!」   「可是,」便衣在我的新三嬸面前,稍微客氣起來,好男不與女鬥麼:「這是從他的身上搜出來的,他玩牌了,就是參與賭博了,所以,搜出來的錢財,就得沒收!」   「可是,」我的新三嬸振振有詞地堅持道:「我問你,這錢,上沒上牌桌?」   爭來吵去,便衣警察終於妥協了,很不情願地將那疊厚厚的鈔票,還給了那個豬肉販子,豬肉販子接過鈔票,對我的新三嬸真是感激涕零,就差沒有撲通一聲,跪倒在新三嬸的面前,磕上幾個大響頭。事後,知恩圖報的豬肉販子抽出幾張鈔票,真誠地放到新三嬸的面前,以表謝意,而我的新三嬸則眉頭一緊,拍地將其揚到一邊:「你給我遠點扇著,少扯這個,我是看著氣不公,才跟警察爭辯的,我這個人就是他媽的愛管閒事!」   終日酗酒、徹夜搓麻,三叔和新三嬸的生活,很快便陷入窘境,不僅捉襟見肘,更是債台高築。同時,原本在公社食品廠上班燒鍋爐的二姑父,突然莫名其妙的被無情解雇,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家裡。二姑心有不服,找到公社書記去問個究竟,傍晚,二姑心灰意冷地回到家裡,眾人紛紛圍攏過去,詢問結果,二姑苦澀地嘀咕道:「書記說了,下面有群眾反映,我沒有指標,就生了鐵蛋,屬於違反計劃生育政策,鐵蛋他爹被開除,就是為了懲罰我們不遵守計劃生育政策!」   「他媽的,」三叔惡狠狠地謾罵道:「這一定是那個臭騷 幹的好事!」   「是啊,」新三嬸愧疚地對二姑說道:「都怨我,盡在你家呆著,你三嫂這是公報私仇啊!」   為了維持兩個人的生計,健壯如棕熊的三叔毅然決然地肏起了殺豬刀,與不明不白就失了業的二姑父合作,在池塘邊那片樹木參天的密林裡,在那並不合法的,但卻是永遠也沖不散、摧不垮的自由市場上,練起攤來。   每天凌晨,三叔和二姑父都要無情地結果一頭大肥豬無辜的,卻又是毫無意義的生命,然後,各自扛著豬肉拌,充滿信心地去市場搏鬥一番。而二姑則與我的新三嬸拎著沉重的,在自由市場收集來的豬頭、豬手、豬內臟等等,趕第一班通勤火車,去鋼鐵廠貿易。   「小力子,鐵蛋!」每天臨出門前,二姑都關切地千叮嚀、萬囑咐著:「你們好好地玩,別亂動屋子裡的東西,別玩火柴!」   「二姑,三嬸,」黑暗之中,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央求新三嬸道:「我也要去,三嬸,帶我去吧!」   「小力子,」三嬸一邊用剌骨的冷水沖洗著血淋淋的豬內臟,一邊嘀咕道:「天氣太冷啦,你去幹啥啊,在家等著,三嬸賣完豬下水,給你買好吃的!」   「不,我一定要去!」   我固執地跟在二姑和新三嬸的身後,頂著冷冰冰的星星,踏著厚厚的積雪,趕往火車站,登上了冷氣嗖嗖的通勤火車,二姑和新三嬸將髒口袋往旁邊一丟,我便與新三嬸並排而坐。   新三嬸在寒冷中,不停地顫抖著,兩支業已凍 的手,反覆地揉搓著,我看在眼中,心中暗想:我親愛的新三嬸啊,你這是為啥呢,放著醫院裡安適的工作不做,卻要頂風冒雪,拎著髒兮兮的豬內臟,滿鋼鐵廠地遊蕩。   「啊——,」新三嬸將手掌放到嘴巴邊,呼呼地吹佛著,企圖獲得一絲可憐的暖意:「小力子,冷不冷!」新三嬸又將雙手抓住我的手掌,關切地問候道:「冷了吧!」   「不,」我哆哆嗦嗦地答道:「三嬸,我不冷!」   「小力子,」三嬸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望著車窗上的霜花,瞅了瞅對面默默無語的二姑,也像當年的二姑似地,充滿信心地說道:「小力子,別看三嬸現在什麼也沒有,可是,三嬸有力氣,三嬸一定拚命地幹活,掙錢,將來,也蓋一棟像你二姑那樣的大房子!」   「嘿嘿,」我在空前的寒冷中,討好般地奉承道:「三嬸,我希望三嬸以後能蓋上樓房!」   「放心吧!」新三嬸得意地用凍紅的手指肚,將車窗上的霜雪,刮劃開一道細狹的縫 ,嗚——,火車疾速的飛馳著,一棟二層小樓從霜雪的縫 間,流星般地一閃而過,新三嬸眼前一亮,指著早已被火車甩到屁股後面的樓房說道:「小力了,以後,三嬸也蓋一棟這樣的樓房,到時候,你可要來住哦!」   「好的,到時候,我一定去住!」我緊緊地握著新三嬸冷冰冰的手掌,望著新三嬸那得意的情態,彷彿漂亮的小樓房,已經落成了!   中午,銷售完豬內臟,二姑匆匆趕回家中,燒火煮飯,而我的新三嬸則疲憊不堪,渾身腥味地返回自由市場,三叔把大砍刀遞到新三嬸的手中,自己與二姑父騎著自行車,去數十里外的鄉村尋找豬源。   「買肉嘍,買肉嘍!」   新三嬸站在肉案前,非常老練地肏著大砍刀,自然、大方而又十分得體地叫賣著:「買肉嘍,買肉嘍!」   我樂顛顛地站在新三嬸的身旁,模仿著三叔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叫喊著:「買肉嘍,買好肉嘍,早晨新殺的,五指膘的大肥豬,快來看喲,還冒熱氣吶,再不買就沒有了,可倒是的!」   「這小子,」新三嬸笑吟吟地望著我,非常熟練地切割著鮮紅的豬肉,有顧客要稱一市斤,新三嬸將切割好的肉塊往秤盤裡一放:「一斤高高的,一點也不差!」   「嘿嘿,」我不禁衝著新三嬸豎起了大姆指:「三嬸,你真有兩下子,切得真準啊!」我奪過新三嬸的大砍刀:「讓我也試一試!」   「哎呀,」看到我笨手笨腳的樣子,新三嬸一邊嘟噥著,一邊極有耐心地。手把手地教我:「不對,小力子,不能這樣切,……,對,應該這樣!」   ……   靜靜的遼河 (三十六)   生活是貧窮的、艱辛的、勞累的,但新三嬸卻是無比的快樂,你看她,一邊沖洗著血淋淋的豬內臟,一邊無憂無慮地哼唱著,兩支原本肥實、白嫩的手掌,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漬成暗紅色,泛著層層銼手的粗糙。   「嘻嘻,」三叔正站在屋子中央,滿頭大汗地割卸著豬後腿,新三嬸邁進屋子裡,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後,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嘻嘻,」   三叔放下屠刀,轉過身來,一把將美艷的新三嬸摟進寬大的胸懷裡,張開噴著酒氣的大嘴,盡情地啃咬著新三嬸那泛著滾滾冷氣的、紅撲撲的面頰。新三嬸幸福地呻吟著,薄薄的紅舌頭,深情地吸吮著三叔那硬如鋼針的黑胡茬:「不唷,好扎啊!」   冬天的白晝極其短暫,午後三時,暗淡的太陽便悄然而去,天空漸漸地朦朧起來,此時,新三嬸便開始燒火煮飯,我與三叔對面而坐,一邊海闊天空地談笑風生,一邊你來我往地推杯換盞,新三嬸則滿含微笑,一會瞅瞅心上人三叔,一會又瞧瞧極其調皮,在她的面前越來越加放肆的我,嘻嘻地歡笑著,時爾給我夾塊肥肉,時爾給三叔斟杯白酒。   「啊,」酒足飯飽,我撲通一聲,往土炕上一倒,新三嬸樂呵呵地唉息道:「他媽的,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嬸抱住佯醉的我,開始給我脫衣服,我故意往新三嬸的身上貼靠著,有時趁她不在意,手掌挑逗般地滑向她的大腿或者是酥胸,死皮賴臉地揉搓一番,如果新三嬸還沒有什麼反應,我就壯著色膽,試探性地掐擰一下。   「哎喲,這混小子,又瞎折騰個啥啊!」新三嬸哎喲一聲,輕輕地推開我的手掌,揉了揉被我掐疼的大肥腿,「哎喲,這混小子!」突然,新三嬸深深地俯下身來,熱哄哄的嘴唇,湊到我的耳畔:「小力子,老實點,哦,聽話!」   「這小子,可到是的,又醉了!」三叔抹了抹酒氣薰天的油嘴,早已按奈不住,一把拽過正給我整理被角的新三嬸,新三嬸則輕輕地噓噓著:「噓,別,先別啊,他還沒睡著吶!」   「嗨,」三叔肯定地說道:「他,早做美夢去了,他那點酒量,我最清楚,三兩燒酒下肚,就醉成死狗了!」   咕咚一聲,三叔將新三嬸重重地壓在身下,嘿,我說三叔啊,你真是隔著門縫瞧人,把我給瞧扁了,我可沒有喝醉,更不是什麼死狗,此時,此刻,我正偷偷地掀起被角,藉著淡淡的月光,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你呢,正慾火難耐地欣賞著你和新三嬸旁若無我地大搞西洋景吶!   三叔摟著新三嬸在厚重的棉被裡,哼哼嘰嘰地折騰著,很快便傳來清脆的、吧嘰吧嘰的聲音,黑暗之中,厚棉被可笑地鼓起來又嘩啦啦地伏下去,在三叔堅強而有力的撞擊之下,新三嬸得意忘形地呻吟著:「啊——喲,啊——喲,老張啊,你真有勁,把我的 蕊,都撞麻木了!」   「好不好啊!」三叔淫邪地問道,更加凶狠地大作起來,新三嬸放浪地笑道:「好,真好,也不怪你以前的媳婦罵我,看來,我是真喜歡你這玩意啊,我真是很得意你這口啊!」   「哈哈,」聽到新三嬸的糜語,三叔愈加興奮起來,呼——,他竟然不顧寒冷地掀掉身上的棉被:「去他媽的吧,太壓了,不得勁,用不上力氣,肏起來不舒服!」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兩個正值黃金年華,週身充滿著旺盛性慾的男女,哼哼呀呀地撕扯在一起,縱聲地顛來倒去,那瘋狂的場景,直看得我熱血沸騰,一支手握住硬如鋼ネ的雞雞,拚命地揉搓著。   啊,新三嬸的胴體是那般的潔白和肥美,看得我涎水橫流,順著歪扭著的嘴角,嘩嘩地漫溢到枕頭上,形成濕淋淋的一片漬跡。哇,新三嬸的大腿更是性感怡人,又粗又長,在如絲的月光下,反射著晶瑩的柔光,我真恨不得一頭猛撲過去,抱摟過來,恣意咬啃一番,甚至將其撕成碎片,咽到嘴巴裡,咀個粉碎,嚼個稀爛,然後,美滋滋地吞到肚子裡,徹底據為已有。   「嘻嘻,好癢癢啊!」新三嬸突然停止了放蕩的呻吟,嘻笑起來,我仔細一瞧,三叔再次重重地壓在新三嬸的胴體上,佈滿硬胡茬的大嘴岔,死死地緊貼在新三嬸的胸脯上,厚厚的大舌頭,肆意吮吸著新三嬸的美乳,兩排能切碎豬肋骨的大牙齒,賣力地叼拽著新三嬸那圓渾的大乳頭。   「嘻嘻,輕點,輕點咬哦,該死的,你要把我的奶頭咬掉啊!」   新三嬸秀眉微鎖,哼哼嘰嘰地護住被三叔咬痛的乳房,三叔放開新三嬸的大乳頭,呼地一下,再度躍起身來,兩支有力的大手掌,生硬地按壓在新三嬸兩根粗壯的、光滑的大腿根部。然後,三叔將自己那粗大的,掛滿淫液的,在月光中泛著點點光亮的大雞巴,對準新三嬸一片狼籍的屄,光噹一聲,捅扎進去,繼爾,便狂放地抽拽起來。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新三嬸直挺挺地呻吟著,我則繼續揉搓著已經揉搓得又醉又麻的雞雞,當聽到三叔殺豬般地狂吼一聲,紅通通的大雞巴從新三嬸的屄裡猛抽出來,粘稠的精液哧哧在噴濺到新三嬸的小腹上時,我再也按奈不住,心頭狂一顫抖,手指肚死死地擰著雞雞頭,幾乎與三叔在同一個時刻,白森森的精液呼呼地噴湧出來!   「小力子,」排泄完憋悶難忍的精液,我在三叔與新三嬸一陣恩恩愛愛的唧唧我我聲中,悄然睡死過去。朦朧之中,感覺到新三嬸坐在我的身旁,正輕輕地拽拉著我的手臂,我乘勢將手掌貼到新三嬸肥美的屁股蛋上,新三嬸已經察覺到我放肆的舉動,試圖躲開我,但,來不及了,我不失時機地在新三嬸肥美的屁股上,狠狠地掐擰一下:「好熱啊!」   「嘻嘻,」新三嬸還是本能地躲閃一下,假惺惺地慍怒道:「混小子,別鬧!」說完,新三嬸將我拽扯起來:「來,穿上衣服,跟三嬸上站,賣豬下水去!」   「不,」我順勢歪倒在新三嬸軟乎乎的胸腹上,腦袋瓜淫迷地頂撞著新三嬸那顫微微的酥乳:「不喲,好累啊,人家還沒睡醒吶!」   「那,你就接著睡吧,三嬸自己去了!」   「不,不,」我慌忙從新三嬸的胸懷裡坐起身來:「三嬸,我去,我要去。」   「那好,要去,就快點穿上衣服吧!」   「哼,」每天凌晨,新三嬸都像對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親手幫我穿衣服,我則別有用心地,或是盯著她的胸乳,或是瞅著她的美腿,每當我們的目光有意、或者無意地碰到一起時,新三嬸總是秀眉一展,珠唇一撇:「哼,混小子,跟你三叔一個臭德行,你三叔是個老騷包,你,混小子,是個小騷包!」   儘管新三嬸嘴上佯怒地斥責著我,但是,從她那無所謂的神態上,我真切地感受到,新三嬸並不討厭我這個一有機會,便在她面前搞點下流小動作的小騷包,甚至,更不主動迴避我,有時,還美滋滋地、極具挑逗性地與我放肆地撕扯一番。   這不,我和新三嬸一人拎著一支大口袋,頂著寒風,歡快地登上通勤火車上,我們把髒口袋往旁邊一丟,便扒著車窗,你一言,我一語地戲笑起來,繼爾,便半推半就地撕扯起來。   中午,我與新三嬸一路說笑、嬉戲著,從鋼鐵廠返回到自由市場,新三嬸照例接過三叔的大砍刀,站到肉案前,持刀上崗了。我依然躍躍欲拭地搶奪著新三嬸手中的大砍刀:「三嬸,我來賣,讓我賣幾刀吧!」   「別鬧,」新三嬸笑嘻嘻地掐擰一下我的臉蛋:「別鬧,你割不好,人家不會要的!」   「肏你媽,」   突然,從我們的身後,傳來陣陣惡聲惡氣的謾罵聲,新三嬸冷冷地、若無其事地嘀咕道:「嘿嘿,又打架了,這裡真是好熱鬧啊,天天都像唱大戲似的。」   熙熙嚷嚷的自由市場,同時也是一處群雄爭鬥的競技場,為了爭得那蠅微之利,商販之間時常出言不遜,繼爾便是大打出手。因此,小小的市場,每時每刻都蘊藏著騰騰殺氣,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猶如那枯春的乾柴,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星星火花,便唰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並且立刻就像突然噴發的火山,瞬息之間,便一發不可收拾,但只見,自由市場裡刀光血影,狼煙四起,爭鬥到險惡慘烈之處,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   有什麼辦法呢?為了生存,為了養家 口,大家早已顧不上什麼顏面和人格。一旦你從競技場上,像只鬥敗的公雞,灰頭灰臉地敗下陣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後,就別來這裡廝混了,丟人現眼了。   萬般無奈之下,這些鬥敗的公雞,便只好溜到鄰近的鋼鐵廠去開拓新的生存空間,將一車又一車的疏菜、瓜果、鮮肉販到那裡,漸漸地,這夥人成為鋼鐵廠的工人們菜藍子的重要供應者,當然,鋼鐵工人們必須經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嚐到這夥人所供應的劣質的蔬果和病畜的腐肉。   凶悍的三叔,憑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豪邁氣魄,和棕熊般的健壯身體,以及緊握在手中的那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很快便在自由市場裡確立了自己的王者地位。如果有誰這此表示懷疑,甚至不服氣,顯現出絲絲的不敬之意,三叔便會毫不客氣地予以回擊,絕不手軟地將其打翻在地。   有一次,我親眼目睹三叔用大砍刀,啪啪地砍切著敵人的腦袋瓜,那血淋淋的場景,嚇得我慌忙 住了眼睛,不忍再睹,事後,我餘悸未息地問三叔道:「三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把人家的腦袋砍碎了,可怎麼辦啊,你不得償命去!」   「哼,」聽到我的話,正在卸肉的三叔瞅了瞅手中血淋林的大砍刀,很在行地說道:「嘿嘿,大侄,你不懂,人的腦袋骨最他媽的硬,輕易砍不碎,並且,我下手也是有分寸,既砍不碎,還把他砍得頭破血流,大侄,這叫殺雞給猴看,讓旁邊的傢伙們都知道知道,我,可不好惹的!」   「哇,」聽到三叔這番高論,我頓時啞口無言,呆呆地望著他。   在自由市場裡,比起那些虎背熊腰,而頭腦卻極其簡單、頑愚的屠夫們,三叔絕對夠得上是個秀才,完全有資格給那些徒有一張人皮的蠢貨們當老師。   三叔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卻很愛閱讀,中國的、外國的、世界的、古代的、現代的各種重大事件他都知曉,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他尤其熱衷於閱讀中國古典的武俠小說,臂如:《水滸》、《小五義》、《小八義》、《續小五義》、《包公案》、……,從這些書中,三叔 悟到許多混跡江湖的真諦。   三叔不喜歡閱讀《紅樓夢》,「婆婆媽媽的,滿篇娘們腔娘們氣的,沒什麼看頭!」,三叔也不太喜歡讀《西遊記》,「淨瞎白話,全都是些糊弄小孩的玩意!」,三叔最愛讀的書是《三國演義》,這本書伴隨了他大半生,使他從中學會很多計謀,三叔把這些計謀一一牢記在心,隨時隨地都加以施展。   我對《水滸》和《三國》的剩解,都是三叔在兒童時代灌輸給我的,他經常繪聲繪色地給我講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心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卻把這些故事看成是中國的正史。成年後,我經常為此與他爭論,有時辯論得面紅耳赤,甚至不歡而散。   三叔把從書本上通曉的真理學以致用,並且發揚光大。面對眾多的競爭者,他強硬起來比鋼鐵還要堅強;而軟弱時卻比綿羊還要柔順;強硬時,他手持 亮的、閃著逼人寒光的殺豬刀滿市場攆著人打殺;軟弱時,他滿臉堆起和藹可親的笑容,給人家賠理,並掏錢請人吃飯店。   有時出於某種 要,三叔會非常隱蔽地,卻又相當出色的挑動他人互相爭鬥,直至打得狗血噴頭,最後他漁翁得利。由於三叔具有極高的智商和豐富的知識,以及走南闖北的閱歷,很快就在市場上站穩腳跟,所有的肉販們全部俯首稱臣,活像一群溫順的綿羊依服在三叔的腳下。   「哎呀,」我正與新三嬸一邊看著商販們爭鬥的場面,一邊嘻嘻哈哈地相互搶奪著大砍刀,突然,身後傳來非常熟悉的喊叫聲,我轉身一看,嘿嘿,原來是大舅。大舅背著一支破布袋,還是推著數年前那輛吱呀作響的破自行車,我又將目光移到他的身後,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塊舊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著,在寒風中,搖來晃去:「小力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大舅,」我正欲回答大舅的問話,身旁的新三嬸一臉迷茫地驚呼起來:「啥——,小力子,混小子,他——,是你大舅?」   ……   靜靜的遼河 (三十七)   「嗯!」我衝著新三嬸肯定地點點頭,大舅推著自行車,湊到肉案前,新三嬸以不屑的目光,輕蔑地掃視著我那奇貌不揚,衣著破爛的大舅:「嘿嘿,兩溜溜棒,到市場想什麼啊?」   「溜 溜 ,沒事,溜 溜 !」蓬頭垢面的大舅,早已察覺到新三嬸那異樣的目光,他佯裝著沒有看見,胡亂應付著新三嬸,然後,繼續親切地問我道:「小力子,就你一個人來的啊!」   「嗯,就我自己來的,大舅!」   「走,到大舅家住幾天吧!」   「這,」我正遲疑著,新三嬸則非常麻利地割下一條豬肉,啪啦一聲,隔著肉案,猶如一名出色的籃球運動員,非常準確地將豬肉,扔進大舅車把上那條 髒不堪的口袋裡,然後,衝我呶了呶嘴:「去吧,小力子,混小子,這麼老遠來的,應該去舅舅家住幾天,這才對啊!」   「三嬸,」大舅聞言,繞過肉案子,拉起我的手。我轉過臉去,很不情願地望著新三嬸:「三嬸,那,我,這就走嘍!」   「去吧,過幾天,三嬸上站的時候,就把你接回來!」   吧嗒,我正欲轉過身去,新三嬸突然抱住我的面龐,吧嗒一聲,送給我一個回味無窮的香吻,然後,又送給我一句不冷不熱、讓我既羞愧、又有些興奮的話:「去吧,小騷包,混小子!」   「三嬸,再見!」我激動不已地撫摸著新三嬸送給我的,那片微微泛濕的,在蠿瑼煽H風中,立刻又變成一塊白霜的印漬,依依不捨地衝著新三嬸擺了擺手。   突然,新三嬸似乎想起點什麼,再次摟住我,將嘴巴附在我的耳朵上:「小力子,混小子,到你大舅家後,替我問問你大舅,他給我照的照片,照哪去了,還有沒有哇!呶,」新三嬸衝我嫵媚地一笑,又偷偷地乜了大舅一眼,一臉詭秘地嘀咕道:「去吧,小騷包,混小子,記住,你一定替三嬸問一問啊!」   「小力子,」走出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場,大舅轉過身來,他剩了剩新三嬸那豐茂的背影,悄聲嘀咕道:「她是你三嬸吧?」   「嗯,」我點點頭:「是新三嬸,大舅!」   「嘿嘿,」大舅譏諷道:「這小娘們可不是省油的燈啊,風浪去了,我認識她,以前,她是醫院的護士,她在醫院的時候,就有說不完、嘮不盡的風流事,現在,跟了你三叔,以後,可夠你三叔喝一壺的!」   「大舅,」我突然想起新三嬸的囑托,冒然問大舅道:「大舅,三嬸讓我問問你,她的照片,」   「啊,啊,啊,」聽到我的問話,大舅那灰滔滔的面頰,唰地緋紅起來,他揮著手,滿面羞愧地吱不道:「啊,啊,啊,等我回家好好地找找,正好,你去我家,如果找到了,就給你新三嬸捎回來!」   說完,大舅有意岔開話題,開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講述著他們家那永遠也理不清、道不完的、雞毛蒜皮的瑣碎之事。我默默地尾隨在大舅的屁股後面,哭笑不得地盯著大舅屁股蛋上那塊永遠也不能縫合上,永遠都是搭拉著的破布丁。   從大舅嘮嘮叨叨的話語裡我獲知:因酗酒摔成癱瘓的姥爺,早已滿含哀怨地故去。說著,說著,大舅混沌的目光裡,突然放射出不可遏制的忿然:「大外甥,你說說,還有你姥姥這樣的媽麼,你姥爺一死,她就把房子就偷偷地給賣了,揣著錢,出門了!」   「哦,」我不解地問大舅道:「姥姥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出門?」   「是啊,」大舅感歎道:「是啊,是啊,大外甥,這件事,都成新聞了,這小鎮上的人,誰不知道哇,哼哼,你姥姥這下可出了名,老天巴地的,出門了,嫁人了!你說,讓不讓人笑話吧,唉,連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都跟著她丟臉啊!」   大舅家那棟東倒西歪的破草房,也早已變賣掉,如今,一家老小,在人民公社的照顧下,在黨的關懷下,寄住在鎮中學一間廢棄的、陰暗潮濕的破教室裡。鎮中學座落在遼河畔那高高的堤壩下,強勁的西北風肆無豈憧地狂吼著,從中學死氣沉沉的校舍上,陰陽怪氣地呼嘯而過,聽得我好不傷感。   儘管清貧得連家徒四壁都談不上,即使那光禿禿的四壁,也不是大舅的,而是屬於鎮公社的,屬於學校的,現如今的大舅,簡直應該說是一無所有的無產階級。然而,大舅還是那般熱情好客,呼地掀起那口大木櫃,將僅有的蘋果和糖塊,全部毫無保留地掏拽出來:「吃吧,吃吧,大外甥!」   「表弟,」見我走進屋來,無所事事、懶洋洋地躺在猶如垃圾場般髒亂的土炕上的表姐小姝,笑嬉嬉地抓起身來:「哎呀,表弟長得真漂亮啊!」說著,她蹭到我的身旁,一臉慕色地撫摸著我的外衣:「這衣服,哪買的啊,真好看,穿著真帥氣!」   「小姝她媽!」大舅衝著還是那般衣著不整, 髒不堪的舅母嚷嚷道:「小姝她媽,快,炒菜做飯!」   「炒什麼啊?」舅母攤了攤髒乎乎的雙手:「啥也沒有,炒什麼啊,炒我大腿啊!」   「哼,」大舅嗖地從破口袋裡,掏出新三嬸送給他的一條豬肉:「呶,你看,這是什麼!」舅母眼前頓然一亮,抓起豬肉走出房門,大舅轉過臉來,坦誠地說道:「大外甥,不怕你笑話,大舅現在可是窮得叮光亂響啦,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嘍!」   「兩溜溜棒,」我正與大舅東一句、西一句地閒聊著,屋外突然一片嘈雜,沒過十鈔鐘,房門咕咚一聲,被人重重地推開,幾個三、四十歲的、農民模樣的婦女沒好氣地衝進屋來,紛紛指著大舅的 子尖,尖聲厲氣地吼叫起來:「兩溜溜棒,我們的照片呢?」   「啊,啊,啊,」大舅假惺惺地吱不、搪塞著:「等幾天,等幾天,我剛搬完家,太亂了,東西放得到處都是,照片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了!」   「兩溜溜棒,你可拉倒吧!」幾位農民婦女毫不客氣地將大舅圍攏起來,七嘴八舌地嚷嚷著:「你別逗我們啦,沒照出來,就老老實實的說實話,別這麼今個支明個的啦,兩溜溜棒,你老實說,到底給沒給我們照哇?」   「照了,真的照了!」大舅堅持道。   「照了?可是,照片吶!」   「都半年多了,這是照相啊,還是畫相啊!」   「兩溜溜棒,你淨騙人,收了人家的錢,就用破照相機那麼比劃一下,完事,就算拉倒了,也不給人家照片。」   「這,」望著嘰嘰喳喳的婦女們,我悄悄地溜到表姐的身旁:「表姐,這是怎麼搞的啊,照片吶,大舅咋不給人家照片啊?」   「嗨,」表姐瞅著我,苦澀地一笑,她跳下土炕,趿拉著布鞋,將我拽到屋角,低聲說道:「表弟,我爹哪有什麼照片給人家啊,照相機裡壓根就沒放膠卷!」   「什麼,」表姐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啥,表姐,大舅他,照相不放膠卷?」   「嗯,」表姐雙手一攤,現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錢,都讓我爹喝大酒了,買不起膠捲了,就用空相機糊弄人家,東家糊弄一下,西家糊弄一下,時間一長,人家能讓麼,不得找上門來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你可真行啊!我轉過身去,呆呆地望著無地自容的大舅:我的大舅哇,你,就這樣給人家照相?看來,新三嬸的照片,是別指望大舅給「找到了」!   「哼,」農民婦女們嚷嚷得口乾舌燥,終於死下心來,自認倒霉:「拉倒吧,」   「算了吧,」   「兩溜溜棒,你就這樣做買賣啊,不黃鋪才怪吶!」   「……」   「來來來,」目送著罵罵咧咧的婦女們邁出房門,大舅若無其事地喚我道:「大外甥,來,跟大舅喝酒!」   大舅不知從什麼地方稀哩嘩啦地拎過來三瓶亮閃閃的白酒,啪地放到髒兮兮、油漬漬的飯桌上,然後,美滋滋地坐到土炕上,抓過一瓶白酒,老道地啟開瓶蓋,對著嘴巴,咕咚咚地狂飲起來:「啊,真好啊!」大舅一口氣竟然痛飲掉小半瓶烈性白酒,直看得我心裡咚咚地亂跳不已:好大的酒量啊!   「真爽啊!」大舅非常得意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然後,給我斟滿一碗烈性白酒:「真是好酒哇,大外甥,你也嘗嘗吧!」   我端坐在大舅的對面,表姐小姝始終愛戀在依在我的身旁,我眼睜睜地看著大舅一鼓作氣就將滿滿兩瓶烈性白酒,全部傾倒進肚子裡,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小鎮上的人們,當然也包括新三嬸,均異口同聲地戲稱大舅為「兩溜溜棒」了。大舅則意猶未盡:「大外甥,」他抓過我手掌旁邊僅剩的半瓶白酒:「這點白酒,給大舅喝吧!」   「呶,」我呶了呶嘴,將剩下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大舅,都給你吧,我不喝了,這酒太辣了,我喝不了,頭痛!」   「那,」大舅幸福地微笑起來:「大舅就不客氣了!」   「啊——,」我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呆呆地望了望身旁的表姐,頓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癱軟地向後歪斜而去。只聽撲通一聲,我剛剛倚靠在土炕邊報紙糊就的牆壁上,突然,報紙嘩啦一聲撕裂開,毫無準備的我,登時失去平衡,咕咚一聲,順著傾倒下來的紙壁,一頭翻滾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我拽了拽身下的碎報紙,一臉迷惑地環顧著,表姐笑嘻嘻地從報紙的孔洞裡,爬了進來:「嘻嘻,表弟,這是一間大教室,為了方便,我爹就用高粱桿簡單地隔開,變成了兩間屋,得,這下可好,讓你一頭就給撞壞了!」   「沒,沒,」已經爛醉的大舅,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沒,沒,沒事,明天,我再修上!」   「來吧,」表姐抱過一條破棉被,打趣道:「既然你滾到了這間屋,說明你是想這裡睡覺,得了,今天晚上,你就在這存吧!」表姐小姝將棉被往我的身上胡亂一壓,又托起被我不慎壓坍的報紙牆壁,拽過一支髒枕頭,草草地頂靠住,然後,靈巧地倒下來,拽過被角,哧溜一聲,滑到我的身旁。我拽住表姐的手臂,突然想起來,表弟小小始終沒有照面:「表姐,小小呢?」   「他,」表姐答道:「到姥姥家玩去了!」   咕咚一聲,從坍塌下來的報紙隔壁傳來大舅癱倒的聲音,繼爾,又聽到舅母不耐煩的嘀咕聲:「又他媽的喝成這個 樣,喂,死豬,好好躺著,……」   呼——,呼——,呼——,很快,我便聽到大舅那笨豬般的鼾聲,我瞅了瞅身旁的表姐:「唉,大舅可真能喝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兩溜溜棒』,大舅真的一口氣能喝掉兩棒白酒啊,真是嚇死個人啊!」   「嘿嘿,」表姐聞言,小嘴一撇:「兩溜溜棒,這算個啥啊?我爹還有一個外號吶,叫:外加一壺!」表姐苦溜溜地補充道:「我爹啊,只要一見到酒就不要命,一口氣喝掉兩溜溜棒,還是覺得不太過癮,還得外加一壺呢。表弟啊,我爹的外號,全稱應該叫做:兩溜溜棒,外加一壺!」   「哈哈哈,」說完,表姐一頭撲到我的身上,我們緊緊相擁著,哈哈哈地縱聲大笑起來,過了片刻,表姐止住了笑聲:「表弟,別淨笑話我爹了,你也喝多了,你看你,連衣服都不脫就睡,這能舒服麼,來,」表姐開始動手解我的衣服,我順勢摟住表姐圓渾的腰身,張開酒氣洶洶的嘴巴,討好地親了一口:「啊,表姐,你好香啊!」   「嘻嘻,」聽到我的話,表姐頓時喜形於色:「真的麼?表弟!」   「真的,」討女孩子歡心,是我這個小色鬼的拿手絕活:「表姐,你真香,雖然什麼香水也沒抹,可是,你身上的氣味,真好聞啊!」   「嘻嘻,」表姐撩了撩額頭前烏亮的黑毛,無比自豪地說道:「表弟,不光是你,凡是跟我玩過的人,大家都這麼說,說我的身上,總是有一股香味!」   「啊——,」聽到表姐這番話,我登時驚得我目瞪目呆:「啥?」   ……   靜靜的遼河 (三十八)   「表姐,」我呆呆地望著表姐:「你說啥吶?」   「真的,」表姐毫不掩飾地說道:「我們學校的同學都這麼說我,他們,」   「你們,幹麼了?」我明知故問,表姐則不以為然地衝我淫笑起來,非常大方地將手伸進我的胯間,一把拽住我的雞雞:「廢話,表弟,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玩,除了這個,還能玩什麼啊?」   「嘿嘿,」我也沖表姐刁頑地糜笑起來,表姐一邊繼續揉搓著我的雞雞,一邊將熱辣辣的小臉貼到我的面龐,那長長的睫毛,呼閃呼閃地,極其挑逗地刮劃著我的額頭,我色心頓起,雞雞早已挺直起來。   望著眼前無比放蕩的表姐,我不禁想起在自己的學校裡,那個父親殘疾的女同學,為了討得幾個小錢,被好色的男學們肆意玩弄,想到此,我的心裡頓時泛起股股難奈的茩W:「表姐,這,也太寒磣了吧!」   「哼哼,」表姐小嘴一撇,一支手繼續狠狠地抽拽著我的雞雞,另一支手則在我的面前,非常滑稽地擺弄著:「可是,有錢啊!錢,懂嗎?」   「那,那,」我不知如何作答,久久地凝視著表姐,表姐狠狠地掐擰一下我的雞雞,我忍不住哎喲、哎喲地哼哼起來,表姐振振有詞道:「我才不管什麼寒磣不寒磣的,給錢就行!」   豁——,表姐說出的這番話,怎麼跟我的那位女同學口吻如此一致,彷彿就是從一個嘴巴裡,冒出來的。   我是個男孩,我亦極其好色,童年時代,我不僅肆無豈憚地把玩過小女伴們的屄,甚至,毫無廉恥地偷窺過媽媽、老姨、都木老師們的屄,並且時常想入非非,做夢都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如願地與這些敬愛的長輩們,摟抱在一起,恣意交歡。   讓我無比自豪的,如今,我已經幸福地與一個長輩,就是那個年齡僅長得我數歲的老姑,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我佔有了老姑,不僅是她的屄,還有她的芳心,啊,我是多麼的了不起,我是多麼的驕傲啊。   但是,我卻永遠也不願接受這樣殘繪的事實,性,成為廉□的貿易品,只要有錢,就可以自由交換和買賣。我始終固執地認為:性,是美好的,性,是幸福的,是男女之間真誠的投入,共同獲得滿足和愉悅,所以,性,是無□的,性,是不用與金錢發生聯繫的。   性,一旦被金錢所腐蝕,被 臭所玷污,她便徹底喪失掉那美好、溫馨的外衣,變得精赤條條,從此再也找尋不到那朦朧畫般的、揚溢著令人心馳意往的、神秘莫測的藝術感。用金錢買來的性,是那麼的奇醜無比、是那麼的讓人作嘔,同時,充滿了原始的獸性。   性的這份美好和幸福,一挨喪失殆盡,所剩下來的,就只有赤裸裸的買和賣,猶如交配站裡的牲畜,為了配種,交幾個零錢,然後,公豬爬跨到母豬的屁股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紅通通的長雞巴大搖大擺地扎進母豬那濕淋淋、水汪汪地洞開著的陰道裡,哼哼呀呀地、咕嘰咕嘰地交配起來。   我與奶奶 廝混的時候,除了偷、摸,我敢做任何事情:酗酒、吸煙、打架、罵人、搞惡作劇,……等等等等,無所不為。只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沒有幹過,那就是花幾個零錢,恣意玩弄女同學,每當逢遇這樣的場面,我便悄悄地溜之乎也。   「肏,」奶奶 與幾個小流氓淫糜地圍攏著一個準備出賣自己的女同學,見我又要溜掉,奶奶 不屑地衝我嚷嚷道:「肏,過來啊,怕啥啊!」說著,他一把拽掉女同學的褲子,那白光光、嬌嫩嫩的屄,立刻無遮無掩地展現在我的眼前,我慌忙轉過身去,奶奶 繼續嚷嚷著:「肏,過來啊,摸一摸啊,別怕,不用你花錢!」   「不,」我輕輕地嘟噥一聲,頭也不回地溜開而去。   我實在不願意目睹奶奶 這些下作的傢伙們,野蠻、粗橫地蹂躪女同學,一根根髒兮兮的手指生硬地捅紮著那尚未成熟的屄,看到女同學滿臉痛苦、難耐的表情,聽到女同學顫顫抖抖的呻吟聲,他們那混沌的臉上頓時顯現出原始的、下流的微笑,一顆愚頑的、永不開化的色心終於得到了低級的滿足。不,不,我不願意目睹這些,絕不,這,太殘繪,太粗野,這是對美的無情褻瀆、這是對幸福的野蠻嘲弄。   我也喜歡女孩的屄,其熱切渴望的程度,絲毫也不比奶奶 這些傢伙們低,但是,我是以一種藝術欣賞的心態,情意綿綿地進行著,我小心奕奕地抓摸著女伴那光鮮的屄;輕輕地觸碰著那花瓣般的肉片;喜氣揚揚地抽拉著那粉紅滑潤的肉洞。聽到女伴幸福的哼哼聲,望著她真誠地叉大開雙腿,非常主動地往前挺送著可愛的屄,臉上泛起滴滴汗珠,呼哧呼哧地喘息著,一對熱辣辣的目光,極其投入地盯著自己水汪汪的胯是,我便獲得了無尚的滿足和空前的幸福。   有時,上課時,我的目光不可思議地落在那個被奶奶 們時常玩弄的女同學身上,我手拄著腦袋,久久地發呆,女同學見狀,輕蔑地衝我吐吐舌頭,然後,害羞地轉過臉去。   「膽小鬼,」下課的時候,那個女同學突然從背後悄悄地踢我一腳:「有色心,沒色膽的癟蛋!」   「不,」我轉過身去,與女同學並肩走出校舍,來到肏場的一角,我充滿愛憐地嘀咕道:「我可不是膽小鬼,我敢做任何事情,不過,我卻不願意像奶奶 那樣,粗野地對待女同學!我是可憐你啊,」   「噓噓,」女同學噓了一聲:「算了吧,少裝老好人吧,你們都是那套貨色,都是邪門八道的玩意!」   「不,你不知道,回到家裡,我總是在想,奶奶 他們有沒有把你的屄,給摳壞了!」   「啊——,」女同學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那,」女同學似乎有些感動:「看來,你是個好人!走,」她拽了拽我的手臂:「走,咱們到地下室去,我讓你看看,我的屄真的被沒被奶奶 摳壞!」   於是,我跟在女同學的身後,偷偷摸摸地溜進地下室閒置下來的鍋爐房裡,女同學非常大方地撩起裙子,扯著三角內褲,胯間可笑地往前挺送著:「看啊,看啊,你快看啊。」   我蹲下身去,撥開女同學的內褲,仔細地察看起來,女同學哧哧哧地浪笑著,一支手緩緩地扒開薄肉片,我湊過臉去,久久地凝視著,一支手,充滿痛愛地撫摸著,心裡一片亂紛紛:真沒想到,如此美艷、秀麗的屄,竟然屢遭奶奶 一夥人髒手指的扎摳,想到此,我順嘴嘟噥道:「唉,太可惜了!」   「什麼太可惜了!」女同學不解地望著我。   「我說,你,太可惜了!」   「嘻嘻,」女同學則毫不在乎:「看沒看到啊,壞沒壞啊!」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上課的鈴聲,打斷了我們,我呼地站起身來,女同學慌忙拽上三角內褲,放下裙子,我們一前一後,手忙腳亂地爬出墳墓般的地下室,跑向教室。   「想什麼吶?」表姐再次用長睫毛刮劃著我,使我從沉思中,回到黑暗的現實中來,看到表姐可愛的笑容,我又想起女同學被奶奶 肆意蹂躪的屄,看似美艷,裡面卻多處被撕裂開,充滿異味的小肉洞裡,淤溢著亂紛紛的碎肉塊。啊,眼前這位同樣也是廉□地出賣自己的表姐,她的屄一定也是狼狽不堪,裡面也一定是碎碎糟糟、異味剌 吧?   「嘻嘻,哎喲,你幹麼啊!」表姐幸福地呻吟起來,我這才發覺,自己的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莫名其妙地探進表姐的胯間,一根手指,非常順利地滑進表姐的屄裡。   聽到表姐的嬉笑聲和哼哼聲,我的手指在她的屄裡快速地攪捅一番,直至搞得一片淋漓,才將手指抽出來,放到 孔下,認真地嗅聞起來。我深深地喘息一番,心中感到好生奇怪,表姐那被眾人玩弄過的屄,竟然讓我無法相信地,沒有任何氣味,真的,沒有,什麼氣味也沒有,我努力地嗅聞了半晌,也沒有嗅聞到任何氣味,那感覺,就好似喝了一杯淡淡的白開水,連遼河那特殊的苦澀味,也讓高溫給升騰殆盡。   咦——,賣身的表姐,屄卻是讓我瞠目地潔淨,這更助長了我的好奇心,我推開表姐的手臂,哧溜一聲,滑到表姐的胯間,一把拽起她的內褲,藉著皎潔的月光,死死地察看起來。   「嘿嘿,你幹啥啊,真好玩!」   表姐小屁股一撅,非常麻利地褪下內褲,兩條光滑的大腿淫浪地向兩側大叉開來:「看吧,看吧,隨便看吧!」   我附在表姐的胯間,盡可能地瞪大著眼睛,雙手將兩條薄嫩的肉片,拽拉開來,月光之下,一個幽深的、微微抖動的肉洞,明晃晃地呈現在我的眼前。再次讓我吃驚不小的是,表姐的肉洞裡,看不到一塊碎肉,光光淨淨,泛著絲絲可愛的澤光。   我又納悶起來:同樣都是賣身,我的女同學,屄裡一片亂糟糟,堆滿了被奶奶 一夥人無情搗碎的肉塊塊,而我的表姐,那飽經男同學們搗捅的屄,歷經瘋狂和凶暴,卻依然是這般地整潔,裡面光滑鮮嫩,看不到一塊碎肉肉。   「哦——喲,」為了弄個究竟,我索性將兩根手指同時探進表姐的屄裡,深深地直抵最底端,表姐沉醉地呻吟著,兩條大腿非常老道地曲起,既可愛,又邪糜地向兩側平展開來,形成兩個對稱的橫V形。一對渾圓的腳掌,頑皮地抖動著,嫩白的腳趾,極具挑逗性地觸碰著我的背脊:「哎——喲,表弟,你摳得好深哦,」   表姐的屄是如此地光滑,我深深沒入其間的兩根手指,每輕輕地抽拽一下,都會發出清脆的、令我著迷的吱吱聲,同時,滴滴晶瑩的液體,順著指間的縫 ,汨汨地漫滲出來,我故意將 尖貼靠過去,仍舊嗅聞不出任何氣味。   「表弟,上——來——啊!」   表姐的雙腿,愈加平展起來,我的手指又深深地抽拽數下,表姐胸腹高挺,腦袋盡力地向後仰去,那嫵媚、嬌艷的淫態,儼然是在熱切地渴望著我的雞雞盡快插入到她的身體裡:「表弟,別瞎摳了,上——來——啊!玩啊!」   我再也不能自己,雞雞早已硬梆梆地頂著土炕,弄得好生麻痛,在表姐真誠的呼喚聲中,我跪起身來,爬到表姐的兩腿之間,激動不已地握著火熱的雞雞頭,對準表姐那個只要隨便扔過去幾個髒乎乎、破糟糟的零花錢,便可以任人摳挖、隨意捅扎的屄,哧的一聲,插捅進去。   「哇——哦,」   表姐深情地抬起頭來,雙臂緊緊地摟住我的背脊,一雙睫毛極長的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胯間,非常投入地欣賞著我的雞雞是如何一下、一下地進出於她的屄的。   「哇——哦,」   我也低下頭去,與表姐一起,久久地凝視著身下濕淋淋的屄,得意洋洋地盯著紅通通的,猶如胡蘿 棒的雞雞,吱吱吱地捅搗著水汪汪的小肉洞,望著表姐微微開啟著的肉洞,我又陷入無盡的冥思之中:唉,這條小肉洞,鬼知道已經被多少與我同樣下流、淫邪的男孩子們,恣意摳挖和搗捅過!   「哎啊,表弟,你又想什麼吶,快啊,快啊,擼我——」   身下的表姐,不耐煩地嘀咕起來,她雙手鬆開我的背脊,肥實的手掌,啪啪啪地、非常放浪地拍打著兩條平平展展的大腿根,意思讓我用雙手狠壓上去:「快啊,這樣,壓著我,對,這樣,肏得深,肏得舒服,對,表弟,使勁啊,使勁地擼我啊!啊——喲——,……」   ……   靜靜的遼河 (三十九)   我實在忍受不了大舅家惡劣的生活環境,沒出兩日,肚子便咕咕亂叫起來,疼痛難忍之下,只好屢次三番地往廁所裡跑。還有一件事情更是讓我倍感頭痛,甚至難於應付,那便是我的表姐小姝,她的慾望是如此地強烈,這是我作夢也沒有想到的,只要一有機會,表姐便糾纏著我,無止無休的尋歡作樂,兩日下來,我便被她無情地掏空了身體,再也招架不住。   「表弟,」表姐將我堵在校舍破破爛爛、冷氣嗖嗖地倉房裡,按倒在一堆作廢的,等待賣廢紙的舊課本堆上,生拉硬扯地拽著我的褲帶:「來,這裡很消停,咱們好好地玩一會吧!」   「表姐,」我央求道:「不行了,我的雞巴又茪S痛,硬不起來了!」   「沒事的,擺弄擺弄,就好使了!」說話之間,表姐已經解開我的褲帶,喜滋滋地掏出我的雞雞,放到眼前,得意地欣賞起來,我嘀咕道:「表姐,我真的不行了,雞巴又痛又荂A真的硬不起了!」   「嘻嘻,」表姐握著我的雞雞歡快地擺弄一番,過了片刻,突然張開了小嘴,非常讓我吃驚地含吸住:「嘻嘻,表弟,表姐今天好好地伺候伺候你,給你玩點新花樣!」   說完,表姐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腦袋瓜快速地前後探送起來,同時,一對烏閃烏閃的眼睛,淫迷地向上抬起,色呆呆地盯著我:「怎麼樣,好玩不?」   「嘿嘿,」我又驚又喜,插在表姐嘴裡的雞雞不可思議地挺直起來,在表姐賣力地吸吮之下,我頓然感受到滾滾的滑潤和絲絲的暖意,我禁不住微笑起來,勃然而起的雞雞在那股股說不出來的快感強烈的剌激之下,本能地扭動起來,可笑地扎捅著表姐的口腔:「嘿嘿,嘿嘿,嘿嘿,表姐真有兩下子,我服你了!」   「哇——,」表姐乖順地閉上眼睛,大張著嘴巴,任由我的雞雞肆意扎捅,我漸漸地得意忘形起來,第一次口交,因過於興奮,沒出三分鐘,身體便強勁地震顫起來,繼爾,體內僅存的那點可憐的精液,便點點滴滴地從雞雞頭噴湧出來:「表姐,」排泄出精液,我立刻感到空前的疲憊,我快速地繫上褲帶,尋找脫身的藉口:「來奶奶家有些日子了,我還沒到老姨家看看吶,表姐,今天,我得去老姨家,看看老姨去!」   「唉,」表姐失望地放開我:「那好吧,我陪你去!」表姐突然想起上次爸爸與老姨父為了老姨而大打出手的熱鬧事來,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淫邪之色,長長的睫毛下做地呼閃著:「表弟,你爸爸,我二姑父,跟我老咕父,嘻嘻,」   「哼,」我替爸爸爭辯道:「瞎說,沒有的事!」   「你可得了吧,」表姐繼續淫笑著:「二姑父和老姑父的事,俺們家裡的人,誰不知道哇,你別著糊塗了,二姑父早就把老姑父給,給,」   「去,去,」我推了表姐一把:「胡說八道,才沒有吶!」   「……」   我與表姐一路爭執著,不知不覺地便走進老姨家,老姨一把摟住我,一臉驚喜地望著我:「哎喲,小力子,幾年沒看著,都長這麼老高嘍!」   「老姨,」我緊緊地握著老姨的干手掌,想起老姨那黑毛稀少的胯間以及那團迷人的騷肉片,我的色心不禁再次浮蕩起來,想起剛才與表姐的爭論,我當真的有些確信,爸爸已經佔有並把玩了老姨的屄以及騷肉團:「你好,」老姨滿含愛憐地擰了我一把:「嘿嘿,長得好結實啊,大外甥,快進屋,暖暖吧!」   老姨家低矮的茅草屋裡還是那般地清貧,嗜賭如命,又酗酒無邊的老姨父,年紀輕輕,便非常痛快地喝出了肝硬化,現在,形骸體枯,一臉蠟黃地癱臥在異味四溢的土炕上,見我與表姐走進屋來,他依然是那樣冷漠地掃了我一眼:「來了!」   「嗯,老姨父,你怎麼了?」我假意關切地問候道,老姨父苦澀地搖了搖頭:「不行嘍,老姨父完了,得了絕症,要死嘍!哎,」他突然伸出枯柴般的手臂,乞丐般地央求道:「小子,有沒有煙,給我一根吧,可憋死我嘍!」   「嗨啊,」聽到老姨父的話,正在廚間忙著給我做飯吃的老姨,立刻湊到狹窄的壁窗前,衝著老姨父,瞪起了眼睛:「你傻啊,真是腦袋有病,小力子還是一個孩子,他哪來的什麼煙啊!」   「孩子!」老姨父則不服氣地喃喃道:「吳濤還沒這小子大吶,兜裡整天揣著煙,這小子,不知道又跑到想去了,唉,煙,煙,煙啊,可憋死我嘍!」   「哼,你消停一會吧,就別提你那個現世的兒子啦!屁大點的人,就跟你一樣,又耍又抽,真是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啊!」老姨站在菜墩前,冷言冷語地嘀咕著,在生活上,老姨還是那樣地節簡,炒菜時,往鍋裡放幾粒蔥花,都要經過一番非常認真地盤算。   「姐姐,」已經斷奶的表妹吳瑞,正坐在土炕上玩耍,見我和表姐進來,她笑嘻嘻地站起身來,撲向表姐,同時,呆呆地望著我,表姐熱情地介紹道:「怎麼,小瑞,不認識他,他是你表哥!」   「表哥,」吳瑞輕輕地叫了一聲,一根小手指,可笑地塞進小嘴裡。   「媽喲——,」呼嘩一聲,房門被人推開,表弟吳濤風風火火地闖進屋來,逕直奔向老姨,一支手,很不客氣地拍著老姨的肩頭:「媽喲——,」   「幹麼,」老姨頭也不抬地問道。   「媽喲,那錢吶!」   「什麼錢,一天到晚就想錢!」老姨沒好氣地嘟噥道。   「賣自行車的錢啊,」吳濤瞪著眼睛說道:「我爹有病後,你說他的自行車沒有用了,騎不了啦,就給賣了,媽喲,賣自行車的錢吶?」   「什麼,」老姨怒氣沖沖地放下菜刀:「什麼,什麼,這點錢,你也掂記著?告訴你,沒門!」   「媽喲,」吳濤頓時板起了面孔,一把拽住老姨的衣袖:「媽喲,你給不給?」   「你要錢幹麼,」老姨拚命地掙脫著,在兒子的糾纏之下,就像當年應付老姨父一樣,一步一步地退縮著,最後,終於退縮到屋子裡,也許是意外地巧合,也許是命中注定,乾瘦的老姨漸漸地被兒子吳濤擠壓到當年被自己的丈夫無情地擠壓到的大木櫃旁,我正欲向吳濤打聲招呼,他已經發現了我和表姐,立刻轉過身來,而另一支手,則依然拽扯著老姨:「力哥,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些天了,吳濤,」我皺著眉頭沖吳濤說道:「你這是幹麼啊,哪能跟媽媽這樣啊!」   「力哥,我有急用,你別管,我真的有急用,」吳濤不再理睬我,轉過臉去:「媽喲,你給不給,你給不給!」   「你,幹麼啊,家裡就這點錢了,過日要錢,給你爹買藥要錢,兒子,聽媽媽的話,你就別耍了,別像你爹那樣,耍了一輩子錢,到頭來,窮得叮噹響,兒子啊,別走你的老路哇,兒子!……」   「這,這,」我對表姐說道:「這,這,表姐,你倒是管管啊!」   「啥,」表姐衝我咧了咧嘴,一臉苦澀地嘀咕道:「讓我管,我還敢管他,是不是我的肉皮發緊了,要等著挨揍啊!」   「嗨,」土炕上的老姨父突然發了話:「他媽啊,他要玩,就把錢給他,讓他玩去唄,吳濤的手藝不錯,沒準能贏著大錢吶!」   「什麼,」老姨絕望地嘟噥起來:「你說什麼,嗯,還有你這樣當爹的,寵著孩子去耍錢,你可真行,這也叫爹,你的手藝也不錯啊,耍了一輩子錢,我咋一次也沒看見你贏回來什麼大錢呢?」   「唉,」老姨父歎息一聲,不再作言,木然地望著木櫃前的老姨和吳濤。   「哼,少囉嗦,」見媽媽遲遲不肯拿錢,情急之下,小賭鬼吳濤一把抓起木櫃上的衣服掛:「媽喲,你給不給,你給不給!」   「不給,」老姨堅定地答道:「不給,我看你還能咋的,乾脆,把你媽打死算了,災窮日子,我早就他媽的活夠了!」   「哼,」吳濤握著衣服掛,在老姨面前示威般地搖晃著:「你給不給,你給不給!」   「吳濤,」我再也看不下去,一步衝到吳濤的身旁,搶奪著他手中的衣服掛:「吳濤,你這是幹麼啊,你這不成打爹罵娘的畜牲了!」   「力哥,」吳濤鬆開了衣服掛,扭了扭身子:「力哥,你不知道,今天有個好局子,來的都是有錢的茬,並且,又傻又蔫,我拿他們,小菜一碟,一手一個准,力哥,這機會可不容易碰啊,你瞅我這死媽,說什麼也不掏錢,媽喲——」吳濤再次轉過臉去,兩支手在親媽的身上,胡亂翻找起來:「錢吶,錢吶,讓你放到哪啦,啊,又跟我耍心眼,是不,媽喲,你是不是又把錢,放到褲襠底下啦!」   「咋地,」聽到兒子的話,老姨哧地脹紅了臉,本能地用乾巴巴的手掌,摀住枯瘦的胯間,吳濤見狀,哼了一聲,手掌不容分說地伸向親媽媽的胯間:「你少跟我玩這個,你今天就是塞到 裡頭,我也得給你摳出來!」   「混球!」病臥在土炕上的老姨父,他的心理上依然很支持兒子從媽媽那裡弄來錢,到賭場上碰碰運氣,可是,當他聽到兒子竟然說出這番牲畜般的話時,極其好賭的老姨父也感覺著兒子在自己的親媽面前,這樣的粗野舉動和下流的談吐,實在過份,他轉過臉來,乾柴般的手臂無力地、顫顫微微地指著被他徹底寵壞的兒子:「混球,你這是怎麼說話吶,嗯,跟媽媽還能說出這話來麼!」   「用不好你管,」吳濤連理都不理自己的爸爸一眼,繼續與老姨生硬地撕扯著,親娘倆的四支手,在老姨的胯間,可笑地拽過來,又扯過去,老姨的褲子很快便被吳濤那有力的手掌,拽扯得七扭八歪。與我一樣,吳濤正在不知不覺地進入青春勃發的黃金年齡,雖然年數不大,但卻長得又高又壯,渾身上下,有著使不完、用不盡的精神和氣力。矮小、枯瘦的老姨,哪裡是牛犢般兒子的對手,沒幾個回合,褲帶便被兒子哧地拽扯下來,露出潔白的襯褲。   「吳濤,」我再次衝到吳濤的身旁:「吳濤,你再胡鬧,我可要揍你啦!」   「力哥,」吳濤愁苦著臉:「力哥,你不知道,我已經答應人家啦,一會,就要上場了,力哥,你要打,就打吧,你是我哥,打我是應該的,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沒有錢,我可怎麼玩啊!」   「這,這,」聽到吳濤的話,我高舉著的手掌,頓時懸在了半空:「你,你,嗨,你非得玩麼?」   「哼,」說話間,吳濤已經拽住老姨的內褲,高高地扯起,老姨的腹部立刻袒露出一片白森森的嫩肉,我非常清楚地看到,在老姨胯間的最下端,生著極其稀疏、細軟的黑毛,我站在吳濤的身旁,依然舉高著手臂,同時,乘機偷偷地窺視起老姨的屄來,發覺在鬆散的黑毛下,堆積著團團細白的嫩肉,著實讓我興奮不已。   「啊——,」吳濤的手掌在親媽媽的胯間無所顧忌地搜摸一番,最後,眼睛盯在老姨的內褲上:「好哇,」吳濤的眼睛一亮,咬牙切齒地將老姨偷縫在內褲上的鈔票,全部拽扯下來,只聽哧啦一聲,老姨的內褲被吳濤撕個粉碎,如此一來,我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堆白肉團。   「不——,」老姨又羞又澀,無奈地 住被兒子撕扯得一片狼籍的內褲,望著兒子捏著用花手絹小小奕奕地層層包裹起來的鈔票,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跑出門去,老姨悲憤到了極點:「力啊,看到沒有,這,就是我養的兒子,不——,不——,不——,……」   ……   靜靜的遼河 (四十)   望著老姨一支手按著被兒子吳濤拽扯得破破爛爛的內褲,另一支捂著淌滿淚水的秀臉,絕望地悲泣著,我叉著兩手,不知如何是好;望著老姨父那垂死的,但依然是那麼愚頑、刁鑽的醜態,我實在不願意在這令我窒息得行將斷氣的屋子裡,再多滯留一分鐘,我無奈地推開了房門,表姐衝著我的背影嚷嚷道:「表弟,你要幹什麼啊?」   「去廁所!」   說完,我啪地關上房門,像個賊似地、偷偷摸摸地溜出老姨家狹窄的院子,迎著剌骨的西北風,向著三叔家,狂奔而去。   「三嬸,」新三嬸獨自一人站在灶台旁,正埋頭切菜,讓我極其費解的是,如此寒冷的隆冬,新三嬸卻僅穿著一條薄薄的內褲,我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後,一把摟住新三嬸那肥碩的腰身:「三嬸,我回來了!」說完,我詐著色膽,手掌在新三嬸的薄內褲上,狠狠地掐擰一下:「三嬸,你不冷啊!」   「哎喲,混小子!」新三嬸放下菜刀,笑嘻嘻地推搡著,試圖掙脫開我:「別鬧,混小子,沒看見屋子裡有外人麼!」新三嬸一邊假意地推搡著我,一邊抱住我的面龐,親切地吻了我一口:「去吧,進屋跟你三叔喝酒去吧!」   我依依不捨地鬆開新三嬸,衝她頑皮地笑了笑,從新三嬸那無所謂的情態中,我似乎感覺出什麼?是什麼吶?一時間還說不清楚。現在,我也沒有閒暇的時間去思忖,我興奮不已地推開了裡間屋的房門。   煙霧瀰漫的屋子裡,酒氣薰天,三叔面色紅暈,嘴裡噴著滾滾酒氣,大大咧咧地端坐在土炕上,他穿著一條深紅色的、已經又髒又皺的毛褲,揉著惺忪的眼睛,見我進來,和藹地說道:「小力子,過來,跟三叔喝酒!」   透過嗆人的煙霧,我方才注意到,在三叔的身旁還坐著一位瘦弱的干老頭,端著酒杯,正嘻皮笑臉地望著我,三叔見狀,鄭重其事地對我介紹道:「怎麼,不認識吧,這是你老爺!」三叔放下酒杯,一邊瞅著乾瘦老頭,一邊一本正經地扳起了手指頭:「他是河東的,如果從你爺爺那輩論起,我應該叫他老叔,肏,你瞧瞧,人麼不怎麼樣,輩份可不小!可到是的,唉,怎麼辦呢,誰讓咱比人家小一輩啦,叫老叔叫就叫老叔唄!」   我衝著這位莫名其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爺」靜靜地點點頭。我始終也搞不明白故鄉這些讓人費解的輩份,而三叔論起來卻頭頭是道,有根有據,簡直能論到三百年以前去。   無論任何一個人,三叔都能給我安上這樣或者那樣的稱呼:「這是你二大爺,那是你四舅,他你認識不認識?你瞅瞅,怎麼這麼糊塗哇,這不是你鄭大叔嗎,你呀,怎麼啥也不明白啊,讓我怎麼辦呢!可到是的。」   有時,面對著一位芳齡女子,三叔不容置疑地強迫我稱呼人家「老嬸」,弄得我滿臉通紅,對方也極不自然。當然,也有令我揚眉吐氣的時候,有一次,一個高出我一頭多的大小伙子,竟然畢恭畢敬地叫我爺爺,我樂得差點沒斷了氣,十幾歲的我,還是個淘氣孩子,競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孫子」,真是讓我好不興奮啊!   「老爺」衝我笑了笑,抓過一瓶白酒用牙齒咬開瓶蓋,然後坐下來:「來吧,力啊,咱們喝酒!」不 三叔多加介紹,我也能猜想出這位「老爺」一定是三叔的朋友,三叔廣交天下,朋友到處都是,他家裡的這種人,從未間斷過,有時甚至不止一個。   三叔幫我倒滿一杯白酒,美滋滋地告訴我道:「力啊,三叔今天發了筆意外之財,我跟你二姑父出去抓豬,碰到一支揣著豬仔,卻有病的老母豬,我們就用最低廉的□錢,買了回來,哪曾想,運回家裡,老母豬不僅病也好了,還給我下了一窩吱哇亂叫的豬崽仔,哈,這不,沒人餵豬,我就把你老爺找來了,讓他幫我伺候一陣子,等大了,再賣掉,哈,我大致算了算,這窩豬崽仔,最少能賺這個數!」   三叔得意洋洋地伸出數根大手指,我討好的奉承道:「祝賀你,三叔!」   「怎麼,」三叔突然問我道:「我聽你三嬸說,你去大舅家了!」   「嗯,」我點點頭,端起了酒杯,三叔微微一笑,紅堂堂的臉龐上,立刻泛起淡淡的不屑:「你大舅可不了起啊,那可是個人物啊!」   「他,」我瞅了瞅三叔:「我大舅,窮得要死,窮得連房子都沒有了,是個什麼人啊物,應該是個無產階級的模範人物吧!」   「嘻嘻,」新三嬸端著一盤切好的醬豬肉,扭著肥碩的大屁股,走進屋來,她揀起一塊醬豬肉,塞進嘴裡,一邊香甜地咀嚼著,一邊順嘴接過三叔的話茬:「小力子,你大舅可了不起啊,照相不放膠卷!」   「哈哈哈,」三叔和「老爺」同時大笑起來,新三嬸將醬豬肉放到桌子上,摟著我的腦袋問道:「混小子,三嬸囑咐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我的照片吶?」   「唉,」我放下酒杯,雙手一攤:「我說三嬸啊,你明知我大舅給你照相不放膠卷,你還讓我跟大舅要的什麼照片啊!你這是故意讓我大舅出醜、現眼啊!」   「嘻嘻,」新三嬸鬆開我的脖頸,滿意地嘻笑起來,同時,指著我的臉蛋,以譏諷的口吻說道:「這混小子,長得真像他大舅!」   「嗯,」三叔肯定地點了點頭:「是像,三輩不斷姥家根麼!」   「什麼,」聽到自己與乞丐般的大舅連相,我又羞又惱:「不,不,我不像大舅!」   「像,」新三嬸故意挑釁道:「像,哪都像,連說話的聲音都特別地像!」   「哼,」我啪地扔掉筷子:「不喝了!」   「哎喲,」見我當真動了氣,新三嬸立刻堆起了笑臉,像對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抱住我,往桌前拽扯著:「別生氣啊,大侄啊,三嬸跟你開玩笑吶,不像,我大侄哪能像那個要飯花子似的大舅吶,來,吃口菜,消消氣!」說完,新三嬸揀起一塊醬豬肉,塞到我的嘴裡,我一邊咀嚼著,一邊衝著可愛的新三嬸,又是擠眉,又是弄眼,又是吐舌頭。   讓我極其反感,心中甚是不悅的,不僅三叔和新三嬸異口同聲在認為我與大舅長得特別相像,就連奶奶也是如此。然而客觀地說,我確確實實長得很像大舅,我曾經多次仔仔細細地端詳過大舅的面容,然後再對著鏡子審視一番自己,心裡偷偷地說道:不可否認,果然如此,我在許多方面,長得的確很像大舅!   「嘿嘿,」見我有些消氣,三叔又以挖苦的口吻說道:「力啊,你大舅在鎮上,淨是熱鬧節目,有一次,我從你到大舅家門前路過,突然,看見姥姥從屋子裡竄出來,懷裡抱著一台東方紅牌收音機,慌不擇路地奔跑著,大舅隨後也衝出屋門,手裡拎著一把切菜刀,一邊罵著,一邊怒氣沖沖地追趕著你姥姥。   我急忙攔住你大舅:大哥啊,你這是幹麼啊?可到是的,只聽你大舅氣鼓鼓地罵道:這個老王八犢子,我非得殺了她!我問:這是為什麼?你大舅說道:三弟啊,你不知道哇,這老東西太不是物啦,她手裡有錢老兒子怎麼花都行,我沒錢買糧,跟她借點都不行,這不,看我沒錢還她,就把我的收音機給搬走啦!三弟,你說,世上還有這樣的媽媽麼?   嘿嘿,大侄啊,那天,我說歹說總算是把大舅勸進了屋:大哥呀,可到是的,有話好好說麼,這娘倆還舞刀用棒的,讓外人看了多不好哇!大侄啊,還有你姥姥那麼狠心的啊,嗯,兒子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還去搬他的東西,可到是的,你大舅他還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啊!……」   「三哥,」三叔眉飛色舞地講述著,我則與新三嬸暗暗地眉來眼去著,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兩個人,我認識他們,卻叫不上名字來,只知道他們也是在自由市場上練攤販賣豬肉的,只見兩個豬肉販子,一個手捂著眼睛,另一個則面露惡氣。   「三哥,他打我!」捂眼睛的肉販子開始向三叔告狀。   「你他媽的該打,有你那麼賣肉的嗎?」另一個人指出他為什麼挨打的罪名:「人家明明想買我的肉,可你這小子卻死皮賴臉硬往你那邊拉,有你這麼做買賣的麼?」   三叔聞言,放下酒杯,緩緩地點燃一支香煙:「算啦算啦,都一個生產隊住著,你少賣點他少賣點能怎麼地啊,可到是的,嗯,非得動手才好嗎。耗崽子,不管怎麼說,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可到是的,我看看,哎呀,可到是的,眼睛都給打腫啦,你他媽的下手可真狠啊。我看這樣吧,耗崽子,你拿出五百塊錢給他。你呢,你拿這錢回家好好看看眼睛,養幾天傷,可到是的,病好啦,我請你們倆喝酒。若不現在就喝,可你腫著個眼睛怎麼喝呀,可到是的,再說啦,你們倆個現在都還沒消氣,別越喝越來氣,把桌子給我掀了!可到是的,……」   經三叔這一番調解,被稱作耗崽子的那個人當著三叔的面,掏給被他打壞眼睛的人五百元鈔票,做為醫藥費,此事便算了結。   「三叔你真行啊,」我感歎道:「你家快成派出所啦,打架鬥毆都到你這平評理!」   「你三叔是誰呀!派出所算個啥啊!」「老爺」說完,站起身來,去取湯勺。   「老叔,你能不能說點別的?別惹我生氣,行不行啊!」三叔向「老爺」翻了翻白眼,冷冷地嘀咕道。   「我又怎麼把你得罪啦,我說的都是真事啊!毛主席管不了的事,你都能管得了!」   「你拉倒吧!」   「小力啊,明年,你再來的時候,」「老爺」一本正經地衝著我說道:「你三叔就是咱們人民公社的社長啦!」   「你去去去,一邊涼快去,……」三叔哭笑不得地嘟噥著:「我說老叔啊,咱們說歸說,笑歸笑,喝完了酒,你趕快給我餵豬去!」   「三哥,不好了,」外出抓豬的二姑父驚慌失措地衝進屋來:「三哥,不好了,豬跑了!」   「啊,」三叔啪地放下酒杯,連外褲都來不及穿,與「老爺」一起,跟在二姑父的身後,在茫茫的荒野裡,頂著寒風,拚命地狂奔起來。   「啊——」望著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下的三叔,早已迷醉的我,獨自一人,衝著窗戶,舉著酒杯,若有所思地胡言亂語起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嘻嘻,」身旁的新三嬸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混小子,又他媽的臭詞亂用啊!」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行,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咕嚕,我脖子一仰,滿滿一杯白酒便痛痛快快地灌進肚子裡,新三嬸驚懼地奪過我的酒杯:「混小子,咋能這麼喝啊,會喝壞的!」   「啊,沒事,」一杯白酒下肚,短暫的燒灼感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法自制的興奮,我撲到新三嬸的懷裡,佯裝著去搶奪空酒杯,卻是色迷迷地在她的身上胡抓摸,新三嬸哎喲哎喲地抵擋著,過了片刻,肚子裡的酒精開始發生效力,我頓覺頭暈目眩,天旋地轉,撲通一聲,癱倒在新三嬸的胯間,隔著薄薄的內褲,我非常幸福地享受著新三嬸那迷人的軟綿和臊熱。   「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嬸用力將我抱起,我藉著滾滾而來的酒性,終於鼓起了憋脹已久的勇氣,呼地將手掌滑進新三嬸的胯間,一把拽住那片極其養手的黑毛。   「啊——呀——,」新三嬸完全被我賅人舉動徹底驚呆住,一時間竟然茫然不知所措,我醉眼惺忪地望著新三嬸,嘴裡噴著嗆人的酒氣,喃喃地嘀咕道:「三嬸,讓我摸摸,讓我摸摸麼!」   「混小子,」新三嬸依然呆若木雞:「你——,這——,……」   ……***********************************   今晨,高齡近百歲的奶奶突然病故,俺將匆匆趕回遼河的故鄉,《靜靜的遼河》不得不暫時中斷!***********************************   靜靜的遼河 (四十一)   烈性酒精熊熊地燒灼著我憋悶已久的糜欲之心,我的色邪之膽,空前猛烈地膨脹起來,暈暈懵懵之間,我的手掌便如中了色毒般地探進新三嬸熱滾滾的襯褲裡,癡迷沉醉地抓撓著那片厚重的黑毛,一顆狂野的色心,咚咚咚地搏動著。   我至今也搞不清楚,當時,我為何有那麼大的色膽,如今,細細回想起來,這亦與新三嬸平日對我過份的縱容有著相當大的關係,一切事情都是由小引大,摸摸索索、捅捅咕咕,再發展下去,便是為所欲為了。萬般興奮之□,我的手掌竟然無法自制地顫抖起來。   「哼,好個混小子,好個小騷蛋子!」   新三嬸臊得面龐緋紅,兩條肥壯的粗腿,羞怯難當地緊緊併攏著,語無倫次地嘟噥著:「好個混小子啊,你幹麼啊,跟三嬸咋能這樣吶!」   儘管新三嬸緊繃著雙腿,我的手指尖還是順利地滑進她的屄裡,快速地抽捅起來,很快便感到裡面漸漸地濕潤滑膩起來,隨著手指尖的狠狠摳挖,也有七分微醉的新三嬸不自覺地呻吟起來,並且,雙腿不再繃緊,而是順著我的手指,哆哆地晃動起來,紅燦燦的面龐,泛起滴滴汗珠,性感撩人的雙唇,微微開啟,噴出混雜著酒氣的香味。   「哇,」我抽出濕乎乎的手指塞進嘴巴裡,縱情地吸吮著,新三嬸見狀,哧哧地淫笑著,輕柔地掐擰著我熱辣辣的臉蛋:「小騷包,跟你三叔一個臭德行,小小年紀,就邪門八道的,唉,真是一輩留一輩啊!」   「三嬸,我愛你!」我一頭撲到新三嬸的胯間,撩起她的襯褲,早已因過度興奮而棄血的雙眼色迷迷地盯著新三嬸騷氣翻滾的屄,手指尖再度插將進去,肆意摳攪著。   此刻,新三嬸已經徹底放鬆起來,她不再做無謂的,或者說是假意的抵抗,而是情深意綿地撫摸著我的腦袋瓜,語音震顫地問道:「大侄啊,你,真的愛三嬸麼?」   「愛,三嬸,我愛你!」我一邊賣力地摳挖著新三嬸騷哄哄的屄,一邊極盡討好逢承之能事,虛情假意地恭維著:「三嬸,從第一天看見你,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就偷偷地愛上了你,三嬸,你長得太漂亮了,你太迷人了,並且,三嬸,我更喜歡你開朗、豪爽的性格!」   「哈哈哈,」新三嬸浪笑起來:「好個混小子,你他媽的就是尿罐子鑲金邊:嘴好,真是哄死人不償命啊!」   「三嬸,我不撒謊,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啊!」   說話間,我已經毫不猶豫地掏出熾熱得能冒出火花的雞雞,慾火難當地橫陳在新三嬸的眼前,新三嬸見狀,本已平靜下來的春心,再度緊縮起來:「怎麼,混小子,三嬸讓你摸摸、摳摳也就行了唄,咋的,你他媽的還要來真的啊,連嬸嬸也要肏?」   「三嬸,」我握著雞雞,跪附在新三嬸的胯間,聽到新三嬸既似挑逗又似謾罵的話語,我心中暗想:哼,嬸嬸?嬸嬸算個啥啊?此番背著父母,偷偷地溜回故鄉,真是他媽的收穫狻豐啊,我不僅如願地佔有了老姑,還順手牽羊地玩弄了表姐。今天,我這個毫無廉恥的小色鬼,無視倫常的小混蛋,十惡不赧的下流坯子,當真就要嘗嘗嬸嬸的屄是何等的滋味,嘿嘿,一挨肏完了三嬸,我還要尋找機會,肏老姨呢。   哈哈,我的色心可真不小啊,真是一邊吃著碗裡的,還一邊惦著鍋裡的。而在嘴上,我則衝著新三嬸故作高雅地嘀咕道:「三嬸,別說得那麼難聽啊,什麼肏、肏、肏的,我不願意聽,三嬸,這叫做愛!」   「去你媽的吧!」新三嬸淫糜地拍打一下我的雞雞頭:「不管叫什麼,這就是肏,混小子,來吧,肏你嬸嬸吧!」   「三嬸,」我握著雞雞正欲撲到新三嬸的身體上,新三嬸突然擺擺手:「他媽的,混小子,你忙的是個啥啊,咋像個他媽的急皮猴似的啊,想肏,也得消消停停的,四平八穩的,淤淤琢琢的肏啊,……」   新三嬸一邊說,一邊淫笑著,一邊開始鋪被子,我早已按捺不住,見新三嬸跪在土炕上鋪被子,那肥美、性感的大屁股正對著我的面龐,我立刻樂不攏嘴,哆哆嗦嗦地跪爬到新三嬸的屁股後面,不容分說地扒扯掉新三嬸的襯褲和內褲。   哇,新三嬸的屁股是如此的細白和滑嫩,因方才久坐土炕,被熱乎乎的葦席烘烤得溫暖無比,肥墩墩的白肉上泛閃著葦席那極有規則的 形條紋,我興奮得一顆色心差點沒從喉嚨眼裡,吧嗒一聲蹦掉到土炕上。   我的兩支手,顫顫微微地抓住新三嬸肥美無比的白屁股,張開大嘴,便不顧一切地、呱嘰呱嘰地啃咬起來。新三嬸的肥屁股上,立刻顯現出一道道又深又紅的牙痕印跡,同時,掛滿了我那粘乎乎的口液,在昏暗的小燈泡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迷人的、亮晶晶的柔美光澤。   「這個混小子,」新三嬸一邊繼續鋪著被褥,一邊伸過一支手來,假惺惺地拍打著我的腦袋瓜:「你他媽的幹麼吶,你想把三嬸的屁股咬掉哇,嘻嘻,小騷蛋子!」   是啊,新三嬸一點也沒說錯,我真恨不得將新三嬸令我口涎橫溢的肥屁股,一口吞進肚子裡,永遠據為已有。我抱著新三嬸的肥屁股,發瘋般地、無比貪婪地:啃啊、咬啊、吸啊、吮啊、摸啊、抓啊、撓啊,同時,深深地呼息著,盡情地享受著這位健康成熟的女性胴體上所發散出來的那份獨持的氣味。   「嘻嘻,小騷蛋子,你還有完沒完啊!嘻嘻,」   在我恣意的啃咬、抓摸之下,新三嬸淫性陡然而發,只見她一邊淫迷地嘀咕著,一邊得意忘形地扭動著肥美的大屁股,兩條粗碩的、柔光四溢的大腿,放蕩地劈跨開。   我的嘴巴正緊緊地貼在新三嬸的肥屁股不停地啃咬著,新三嬸這一擺動,我突然又發現一個新奇的寶貝,在新三嬸肉墩墩的肥屁股下端,在兩條光滑的大腿根部,夾裹著一團絨毛簇擁的肉包包,那渾圓的嬌態,恰似一顆飽含蜜汁的毛桃子,在燈光的晃耀之下,放射著神秘的,令我心馳意往的幽暗之光。   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一根手指,猶如神助般地觸碰上去,透過絲絲略微有些癢手的絨毛,我的手指肚立刻感受到無盡的軟嫩和濕熱,撲哧,手指肚漫無目標地一滑,吱溜一聲,便穿過重重絨毛,滑進一條水液翻滾的肉洞裡,我樂得色心咚咚亂跳,手指頭髮瘋般地攪摳著。   攪著攪著,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是怎樣地鑽進新三嬸的胯下,又是怎樣地將腦袋朝上, 子尖頂住肉包包,同時,又是怎樣地張開大嘴巴,頓時,從肉乎乎裡面,從手指頭的縫 間,湧出股股溫熱的液體,滴噠滴噠地滴落到我的口腔裡,很快便將我的嘴巴填塞得滿滿當當,同時,冒著滾滾騷鹼的熱氣。   「啊,好香啊,」我咕嘰一聲,便將滿嘴的液體,不假思索地吞進咽喉裡,我幸福地、自言自語地嘀咕著,而面龐上的毛桃子,一邊可笑地扭動著,一邊繼續滴噠著,直淌得我滿臉都是,甚至灌進了眼眶裡,我閉上眼睛,胡亂抹了抹濕淋淋的臉蛋,重又張開了嘴巴:「哇,好多啊!」   「嘻嘻,肏你媽的!」   終於哆哆顫顫、極其繚草地鋪完被褥的新三嬸,早已被我撩逗得春情激盪,她蹲起身來,淫糜地望著我,突然用手按住自己淫液滴淌的屄:「肏你媽的,小混小子,比你三叔還要邪性,哦,你不是喜歡吃三嬸的 水嗎?來吧,三嬸今天晚上讓你吃個夠,喝個飽!」   新三嬸因終日洗滌豬內臟,早已略顯粗糙的手掌,極其嫻熟地分開屄,露出一個紅通通的肉管子,我正呆呆地凝視著,美滋滋地欣賞著,突然,新三嬸肥碩的腰身猛一抽動,嘩——,一股亮晶晶的淫液,猶如決堤之水,不可遏制地洶湧而下,呼啦一聲,一滴不漏地灌進我的口腔裡,我因為毫無思想準備,立刻給嗆得縱聲咳漱起來:「哎喲,咳——,咳——,咳——,」   我本能地抽搐起來,撲哧一聲,滾滾的淫液,從口腔裡噴濺出來,全部返流到新三嬸的毛桃之上,然後,又緩緩地,滴噠滴噠地滾落下來,把我的面龐,弄得一塌糊塗。   「嘻嘻,混小子,這回,你該吃飽了,嘻嘻,肏你媽的,小騷蛋子,老娘的 水咋沒把你嗆死啊!」   「啊——,」我興奮到了極點,一個鯉魚打挺,呼地縱身躍起,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也許是老天助我,只見我手臂猛一發力,竟然極其輕鬆地將健壯猶如母獅的新三嬸,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推翻在剛剛鋪就的被褥上,而我,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好似一頭發情的小牛犢子,一頭撲倒在新三嬸肥如豬肉拌、白似遼河雪的胴體上,胯間的雞雞,不可思議地、非常順利地捅進新三嬸淫液 濫的屄裡。   咕咚、咕咚、咕咚、……   我趴在新三嬸的裸體上,發瘋地大動起來,插在新三嬸屄裡的雞雞,又濕又滑,每捅抽一下,便發出吱吱的脆響,新三嬸放蕩地呻吟一番,突然嘻皮笑臉地將我抬起,亮閃閃的,淫慾勃發的目光,可笑地盯著自己的屄,見我癲狂地插抽著,她伸出手來,一把握住我水淋般的雞雞,不屑地、挑釁般地佯罵道:「肏,就這麼點的小雞巴,也敢肏你三嬸的大騷 ,」   「嗯,」聽到新三嬸的話,我不禁嘎然而止,呆呆地盯著握在新三嬸手中的雞雞:「嗯,小麼?」   「嘻嘻,」新三嬸愛憐地揉擰著我的雞雞:「比你三叔,整整小一號啊!」說著,新三嬸將我的雞雞,主動地塞回到她的屄裡:「這小雞巴,放到裡面,直打晃啊!」   咕咚、咕咚、咕咚、……   我的雞雞在新三嬸的屄裡,又本能地抽插起來,新三嬸繼續浪笑道:「肏你媽的,好個混小子啊,給你三叔,戴上綠帽子啦,哈哈哈,看你三叔的大侄有多好啊,哈哈哈,……」   咕咚、咕咚、咕咚、……   我繼續狂捅著新三嬸的屄,身下的新三嬸,則一邊淫笑著,一邊盡情地呻吟著,同時,嘴巴一刻不停地喋喋著:「肏你媽的,混小子,你還太嫩,再過幾年吧,等你的雞巴長大點,再來好好地、美美地肏你三嬸吧!」   「啊——,啊——,啊——」   也不知瘋狂地拽抽了多少下,我的神志,漸漸地恍惚起來,隨著新三嬸屄內嫩肉的一陣空前劇烈地震顫,我再也不能自己,「啊——」地縱聲大叫起來,瞬息之間,一股粘稠的精液,便嘩嘩嘩地濺射進新三嬸的屄裡。   「肏你媽的,」新三嬸將一攤爛泥般的我,無比憐惜地抱進被窩裡,她正欲抓過毛巾,擦試一番灌滿精液的屄,突然,房門吱呀吱呀地響動起來,新三嬸驚懼地噓噓一聲,哧溜一下,滑進自己的被窩裡,非常麻利地套上襯衣和襯褲,與我一樣,用被角蒙住腦袋佯睡起來,同時,還煞有介事地發出了均勻的 息聲:「呼——,呼——,呼——,」   「唉,」疲備不堪的三叔,一身冷氣地推開房門,一邊唉聲歎息著,一邊關掉電燈,掀起被角,溜進新三嬸的被窩裡。我的面孔始終朝向牆壁,蒙頭佯裝睡死,漆黑之中,很快便聽到新三嬸不耐煩地悄聲嚷嚷道:「哎呀,幹啥啊,人家睡得正香吶,真煩人!」   背後傳來三叔嘩啦嘩啦的脫衣服聲,然後,咕咚一下,如果我沒猜錯,三叔那棕熊般的身體,已經死死地壓迫在新三嬸的體上:「嗯,」三叔突然嘀咕起來:「你下面,咋這麼濕啊?」   「我剛撒了泡尿!」   「尿,」三叔繼續疑惑地問道:「這,怎麼粘了吧嘰的啊!」   我非常明顯地感覺到,漆黑之中,三叔翻起身來,光著膀子騎跨在新三嬸的腰身上,大雞巴緩緩的從新三嬸的屄裡,抽拽出來,一支手,輕輕地抹了一把粘乎乎的雞巴頭,然後,藉著一絲可憐的月光,仔細地察看著:「尿,咋這麼粘啊,還有,這粘乎乎的玩意,咋是白色的啊?咋這麼像我射出來的那個玩意吶?」   「哦,這,」新三嬸頓時語塞:「這,這,這,……」   ……   靜靜的遼河 (四十二)   「哦,這,這,……,什麼,白色的?」新三嬸吱不了幾聲,便呼地坐起身來,拽過三叔粘掛著我那殘精的手指,在月光下,像模像樣地瞅了瞅:「嗷,原來是這個啊,」新三嬸將三叔的手掌一推:「白的,白的,我以為什麼吶,嚇了我一跳,笨蛋,這是白帶,你不懂,」   「白——帶?」三叔依然滿臉的迷茫,慢吞吞地反問道:「白——帶?是什麼玩意,什麼是白帶?怎麼跟男人的雞巴水,一個樣子?」   「嗨,」新三嬸振振有詞地解釋道:「白帶,是一種婦女病,這是我的老毛病了,天一冷就犯,特別是這幾天,天氣冷的要命,我還得天天起大早洗豬腸子,結果,著涼了,白帶又多又粘!」   「哦,」三叔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哪懂得什麼婦女病、婦女病的啊,……,唉,樣愛的,讓你,跟我挨累了!」   「哼,」聽到三叔的話,新三嬸突然委屈起來:「哼,你除了肏 ,還懂得什麼,老娘跟了你,他媽的腸子都悔青了!」   「親愛的,」三叔將手指隨便在自己的大腿上抹了抹,然後,重新壓迫到新三嬸的身上,大雞巴再次探進新三嬸的屄裡,咕嘰咕嘰地攪拌起我方才滯留在裡面的精液來。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三叔蓋著厚重的棉被,壓迫在新三嬸的身上粗野而又笨拙地擺動著,大雞巴每插捅一下新三嬸灌滿我殘精的屄,便會發出極其可笑的咕嘰、咕嘰聲。   聽著這極有節奏感的,但去非常古怪而又滑稽的聲響,我不由得聯想起一件事來,我敬愛的老奶奶,用當時非常短缺的,極珍貴的麵粉熬成糊糊,然後塗抹到碎布塊上,放在院子裡,經陽光暴 一番,堅硬之後,賣給小鎮的鞋廠,換得幾個零用錢。   看到奶奶的糊糊盆,我抓過竹筷子,頑皮地捅攪著,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與三叔此時此刻,大雞巴捅攪新三嬸屄所發出的聲響,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我是用竹筷子攪拌瓷盆裡的麵糊糊,而三叔,而是用大雞巴,插在新三嬸的屄裡,攪拌著我的殘精。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哎喲,哎喲,哎喲,哎喲,……」   三叔咕嘰、咕嘰地賣力攪拌著,而新三嬸則將雙腳搭掛在三叔的屁股蛋上,雙手非常滿意地摟抱著三叔的腰身,哎喲、哎喲地、其極放縱地呻吟著。兩個人很快便沉緬在性愛的歡悅之中,演奏著非常合諧的交歡情曲。   「三——哥,」屋外響起二姑父的喊叫聲:「時間不早了,該起來殺豬了,你咋忘了,今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咱們得抓緊時間多宰它幾個,趁著小年這光景,好多賺點錢啊,三哥,快點起來吧!」   「唉,」三叔正賣力地攪拌著我的殘精,聽到二姑父不合時宜的催促聲,非常失望地嘀咕起來:「唉,真他媽的,幹點什麼也不容易啊,殺豬掙幾個臭錢,又是起早,又是貪黑,攆了半宿的豬,累得我筋疲力盡、上氣不接下氣,這不,還得他媽的起大早殺豬,唉,想好好地肏個 ,都他媽的肏不消停啊,唉,他媽的,可到是的,……」   「別磨叨了,錢難掙,屎雞吃啊,想掙錢,就得辛苦點,拉倒吧,等過年的時候,再好好地肏吧!」新三嬸推搡著身上的三叔。   「等一下,我就要洩貨了!」   三叔快速地大作起來,咕嘰之聲驟然劇烈而又清脆起,沒過一分鐘,三叔低沉地吼叫一聲,然後,便重重地趴在新三嬸的身上:「唉,完了,終於洩了!」   「去吧,去吧,快點跟芳子女婿殺豬去吧,趁著小年,多賺幾個錢,好留著過年打麻將的啊!」   「三嬸,」我悄悄地掀起被角,一直目送著三叔穿戴好殺豬用的皮裝,卡地套上掛滿血污的高筒皮靴,然後,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啪地關上房門。待屋子裡重新寂靜下來,我興奮不已地撩起新三嬸的被角,一臉淫色地溜進她的被窩裡:「三——嬸!」   「幹麼,」赤裸著下身的新三嬸手裡掐著毛巾,正欲擦試一番狼籍不堪的屄,見我鑽了進來,假裝沒好氣地問道:「小騷蛋子,你又來幹麼!」   方纔背對著新三嬸,非常清晰地感受著她與三叔交歡時的放浪情形,我本已癱軟下來的雞雞,又勃然挺立起來,我呼地一下扯掉掛滿殘精的濕褲頭,嘻皮笑臉地爬到新三嬸的身上,一根手指尖頑皮地捅進新三嬸剛剛被三叔灌滿精液的屄裡,淫迷地摳挖起來:「好粘啊!」   「去,去,」新三嬸用白毛巾輕柔地抽打一下我的面龐:「混小子,你先下去,讓我擦一擦啊,咋這麼猴急吶!」   「不,」我的雞雞早已激動萬分地滑進新三嬸盛滿三叔精液的屄裡,可笑地攪拌起三叔的精液來,很快便發出我用竹筷子扎捅麵糊糊時那種奇妙而又荒唐的聲響。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哎喲,哎喲,哎喲,哎喲,……」   新三嬸重新發出熟悉而又淫蕩的呻吟聲,我一邊大作著,一邊摟住新三嬸紅通通的、微微燙臉的面龐,幸福地親吻著,新三嬸一邊呻吟著,一邊咧開臊氣騰騰的嘴巴:「哎喲,哎喲,哎喲,哎喲,……」   「親愛的三嬸,」灼人心肺的烈性酒精漸漸地從我的身體上散發掉,雖然腦袋依然暈暈脹脹,可是,趴在新三嬸身體上的皮肉,慢慢地恢復了知覺,直到現在,我才深深地感受到,趴在新三嬸肥美的胴體上,真是空前的舒爽。   新三嬸體態豐盈,胸懷寬大,那份光滑、那份軟綿、那份膩嫩,猶如一頭撲倒在錦綢之上,特別是那對山丘般豐滿、堅挺的酥乳,被我重重地壓在胸脯之下,不停地晃動著、搖擺著,溫情脈脈地按揉著我的肌膚,而兩顆可愛的、紅燦燦的咂咂頭,則非常明顯地點劃著我的胸部,搞得我既酥癢,又興奮。   得意忘形之□,我摟住新三嬸的腦袋,嘴巴頂住她喋喋不休的口腔,放縱無邊地狂吻起來:「啊,三嬸,你太好了,我好喜歡你啊!」   新三嬸乖順地張大了嘴巴,我的舌尖順勢滑將進去,吧嗒吧嗒地攪捅著,咕嚕咕嚕地吸吮裡面熱氣烘烘的涎液,新三嬸滑膩的薄舌,愛意纏綿地觸碰著我的舌尖,將串串騷熱的口液,毫無保留地奉獻到我的舌身上,我則毫不客氣地吞嚥著。   吸飽了新三嬸的涎液,吻夠了新三嬸面龐,我的腦袋一歪,滑到新三嬸細嫩的腋下,我先是美美地欣賞著,用 子尖輕輕地觸點著,同時,粗野地喘息著,盡情地享受著新三嬸腋窩處即溫熱、又騷鹼,與屄的味道其極相似的氣息,嗅著,嗅著,我放肆地伸出舌頭,賣力地舔吮起來,同時,手指頑皮地拽扯著烏黑閃亮的細毛。   新三嬸咯咯咯地淫笑道:「混小子,你幹麼啊,用舌尖咯吱你三嬸,你好會玩哦,咯咯咯,好剌撓啊,混小子,小騷蛋子,真沒想到,小小年紀,比你三叔還會玩,盡他媽的花花點子!」   在我狠狠的拽扯和舔吮之下,新三嬸一邊浪笑著,嬉罵著,一邊本能地收緊手臂,我則將腦袋挪移而去,手指繼續扯拉著新三嬸的腋毛,舌尖則含住新三嬸的一顆乳豆,吧嘰吧嘰地 吸起來,新三嬸微微抬起汗漬漬、紅通通的面龐,美滋滋地呻吟著,一支手托住豐乳:「怎麼樣,三嬸的咂咂,夠大吧!」   「夠大!」我收回拉拽腋毛的手指,稍微抬起身子,與新三嬸一起,把玩起她的豪乳來,我的手與新三嬸的手,一同按摩著、揉搓著,按著,揉著。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溜到自己的胯下,性趣頓然游移而去,一貫見異即遷的我,放開新三嬸的豪乳,整個身子挺直起來,目光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雞雞,雙手生硬地拽扯著新三嬸一片狼籍的屄。   哇,我這才注意到,新三嬸的屄裡,白汪汪的一片,在月光下,泛著霜雪般的光澤,而我的雞雞上,則掛滿了粘稠的白漿,不用問,這都是我和三叔的精液,現在,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充填在新三嬸的浪穴裡,再經由兩根雞巴恣意地一番胡攪亂拌,早已分不清那灘是三叔的,哪灘又是我的。   「白——帶!」   我醮起少許白漿,放到 孔下,模仿著三叔的憨態,目光故意迷茫起來,煞有介事地嘀咕道:「白——帶,咋這麼像我射出來的玩意啊?」   「混小子,」新三嬸見狀,撲哧笑出了聲,她亦鬆開了自己的豪乳,肥實的手掌,輕輕地抽刮一下我的面頰:「小騷蛋子,還敢忝個 臉笑話你三叔吶,剛才,要不是老娘機靈點,靈機一動,幫你打個馬虎眼,一旦讓你三叔知道了,你竟敢肏你三嬸,你三叔不得把你的雞巴擼下來喂老母豬,那才怪吶,混小子,還不謝謝你三嬸!」   「謝謝,謝謝,」我放下手指,身子猛一用力,非常賣力地撞擊著新三嬸白乎乎的屄,淫邪地笑道:「謝謝三嬸的救命之恩,賢侄年齡尚小,沒有任何經濟收入,暫時無以回報,只好用雞雞報答三嬸,……」   「嘻嘻,」在我盡乎瘋狂的抽插之下,新三嬸幸福地呻吟起來,雙腿緊緊地纏掛在我的腰身上:「哎喲,哎喲,混小子,這就行了,能夠嘗到你的嫩雞巴,三嬸已經知足了。不怕你見笑,男人的雞巴,你三嬸可沒少嘗、什麼粗的、細的、長的、短的、黑的、白的、彎的、直的,老娘都嘗過。不過,半大孩子的雞巴,這還是頭一次嘗鮮,哈,好嫩啊,」   「那好,三嬸,我就是累死,也要報答三嬸的恩情,」說完,我更加賣命地狂插起來。   新三嬸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她面色愈加紅潤起來,突突地急喘著:「嘿嘿,混小子,人不大,力氣還真不小啊!」看到我瘋狂的淫態,新三嬸突然感慨道:「混小子,肏你媽的,你們叔侄倆可真行啊,吃飯連碗都不他媽的涮!你剛剛吃完,你三叔接著吃,你三叔剛剛放下,你他媽的混小子,端過來接著吃,嘻嘻,真夠熱鬧的啦!嘻嘻。」   「啊——,啊——,啊——,」   新三嬸的感慨之言,強烈地刺激了我,是啊——,我的新三嬸,一個風騷無盡的女人,她,比三叔小了將近十歲,而比我,則大了將近十歲,非常巧合地處在我與三叔年齡差的正中央,而現在,我與三叔都與這個年輕、風浪女人發生了肉體關係,我們的精液,放肆地傾洩在同一個騷穴裡,又經叔侄兩根雞巴猶如竹筷子般地攪拌一番。   啊,叔侄兩人同插一個浪穴,那奇特的感受,就好似叔侄兩人同吃一碗飯,而那竹筷子,就是我們各自的雞巴,我首先在新三嬸的騷穴裡胡攪一番,吃完了,把騷穴一丟,三叔接過來,再吃,再亂拌一番。然後,我端過來再吃。   哈,如此說來,我的三叔,已經不僅僅是我的叔叔,我們的關係又多了一層,滑稽可笑地成為了忘年的連襟,啊,我的乖乖,我們真是親上加親啊,大家說說,這,有多熱鬧啊!   「啊——,啊——,啊——,」   我越想越興奮,越興奮撞得越有力,突然,我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牙關劇烈地研磨一下,嘩——,一灘白乎乎、粘稠稠的精液,呼哧一聲便傾洩進新三嬸那依然殘存著三叔和我混合精液的屄裡。   ……   靜靜的遼河 (四十三)   「小騷蛋子,」新三嬸呼呼地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地將我從她那汗漬漬的胴體上推下來,然後,呼哧一聲,翻身蹲起,抓過毛巾,一邊擦抹著精液橫流的胯間,一邊嬉皮笑臉地謾罵我道:「混小子,剛剛洩了一次貨,咋還有這麼多呀,真是年輕氣盛,火力充足啊!」   「三嬸,」我意猶未盡地摟住新三嬸肥美的、溫熱的大白腿,癡呆呆地吸舔著,新三嬸草草擦抹一下胯間,胡亂拽過內褲,抬起另一條大腿,正欲往腰胯上套穿,我突然伸出手去,淫迷迷地搶奪過來,放到 孔下,邪糜地嗅聞起來,在新三嬸內褲的最底端,有一片淡黃色的漬跡,散發著滾滾騷氣,嗆得我無法抑制地哆嗦起來:「好騷啊!」   「他媽的,混小子,你煩不煩啊!」聽到我的嘀咕聲,新三嬸紅頭脹臉地搶奪著騷烘烘的內褲,我卻說什麼也不肯撒手,情急之下,索性嘴巴一張,將內褲最底端塞進口腔裡,呱嘰呱嘰地咀嚼起來,新三嬸慍怒地罵道:「肏你媽的,騷小子,你可真他媽的邪性啊!」   新三嬸終於把內褲從我的嘴巴裡拽扯出來,忙不迭地往大腿上套穿著,慌亂之間,依然濕乎乎的騷穴,輕輕地觸刮到我的面龐上,一股腥膻、臊熱的氣浪,呼地撲進我的 息,我的色心不禁又萌然而動,腦袋瓜順勢頂到新三嬸的胯間,伸出舌尖,肆意舔吮起來,新三嬸沒好氣地推搡著我:「混小子,你又要幹麼,你還有完沒完啊!」   「三嬸,我,還要玩!」我色迷迷地嘀咕著,新三嬸突然溫和起來:「大侄啊,不行啊,時間不早了,三嬸還得上站賣豬下水去吶!」   「三嬸,」新三嬸放開剛剛套到膝蓋處的內褲,雙手摟住我,柔情蜜意地將我放回到棉被裡:「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這一宿,你一分鐘也沒消停啊!」   「三嬸,」我的手依然愛戀不捨地拽著新三嬸胯下的黑毛,聽到新三嬸的叨咕聲,我似乎受到了提醒,頓覺週身疲憊難當,骨骼的關節,更是隱隱作痛,一雙死盯著新三嬸胯間的色眼,漸漸地混沌起來,扯拉著黑毛的手,也愈加無力了,同時,神志難以自制地模糊了。   「大侄,你自個睡吧,三嬸該上站掙錢去嘍!」   迷茫之中,我混沌的雙眼還是癡迷萬分地盯著新三嬸的屄,掛滿新三嬸淫液的嘴唇,甜甜地相互吮吸著,那份憨態,好似哺乳期剛剛鬆開媽媽咂咂頭的嬰孩,幸福地吧嗒著小嘴,甜蜜地回味著濃郁的奶香。   ……   「三嬸,」新三嬸正往腿上套褲子,望著眼前搖來晃去的大屁股,我突然精神大抖起來,周體的疲倦,一瞬間便煙消雲散,我咕碌一下翻爬起身來,呼地將新三嬸再度撲倒在土炕上,不容分說地扯掉她剛剛穿好的內褲。   「小 小子,」當我的指尖重新插進新三嬸的屄裡時,新三嬸既興奮又佯怒地笑罵道:「你真是他媽的猴子肏□,沒完沒了哇,小 小子,你不累啊!」   「不累,三嬸,我還要玩!」   「肏你媽的,給你,玩吧,」新三嬸大腿一叉,屄明晃晃地展現在我的色眼之前:「小 小子,不用你臭美,你三叔已經殺完豬了,馬上就要進屋洗臉了,到時候,讓你三叔撞見,我看你怎麼辦!」   我那永遠也不會滿足的色慾之心,此時此刻,哪裡還顧忌到什麼三叔哇,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三嬸的屄裡。   我坐在新三嬸的胯間,手指恣意地摳挖著、狠狠地攪捅著,新三嬸的屄,已經被她清除乾淨,顯得非常的滑潤和寬敞,一根手指顯得極不過癮,那就再插進去一根,兩根、三根、四根,……,我咧著嘴巴,氣勢洶洶地摳啊、捅啊、挖啊、攪啊,直把新三嬸折騰得嗷嗷狂吼:「哇——喲,嗷——啊,混小子,你幹麼啊,想把你三嬸給摳死啊!」   新三嬸一邊呲牙咧嘴地哼哼著,一邊瘋浪地晃動著大腿,我的雞雞又勃興起來,我激動萬分地跪爬到新三嬸的胯間,將雞雞塞進被我搞得水淋淋的屄裡,胡亂捅插起來,插著插著,我突然想起,漆黑之中,三叔瘋狂插抽新三嬸時,採用的那種半蹲式,於是,我亦依法倣傚,一邊繼續狂插著,一邊悄悄地蹲起身來,同時,兩支手盡力地摟住新三嬸豐碩的肥腰。   哈,一挨蹲起身子,雞雞剛剛捅插數下,便產生一種奇妙的感受,這是趴在新三嬸的身上,或是跪在她的胯間肆意捅插時,所完全感受不到的。採用從三叔那裡偷學來的半蹲式,我的雞雞不僅可以非常自如地進出於新三嬸水漉漉的屄,同時,兩支色眼可以極其真切地欣賞到雞雞是如何猛烈地撞擊著新三嬸的屄。   我抱著新三嬸的腰身,雞雞頭挑逗般地在新三嬸的屄口處,頻繁地徘徊著,每一次輕柔的探插,都會產生一陣酥麻的磨擦感,繼爾傳來極為短暫的,稍縱即逝的,永遠也捉摸不定的快感。   「混小子,你幹麼啊,在外面瞎磨蹭個啥啊,」我意外地找尋到一種奇妙無比的性快感,而新三嬸卻因雞雞探插得過淺,沒有享受到深插的快感,懊惱不已地嘟噥起來:「別在外面瞎磨蹭,深點插,把你的雞雞都插進去,你的雞巴本來就他媽的不夠長,還在外面瞎咕悠,真沒勁!」   「嘿嘿,」我則津津有味地繼續用雞雞頭,反覆不停地磨擦著新三嬸的屄口:「三嬸,這樣更好玩,每插進去一下,你的屄口便緊緊地箍住我的雞雞頭,那感受,好舒服啊!」   「肏你媽的,」新三嬸戲罵道:「你他媽的倒是舒服了,老娘可是不爽,我讓你舒服,我夾死你!」   說完,新三嬸小腹可愛的收縮起來,剛剛插探進去的雞雞,立刻被水汪汪的屄口,深深地吸納住,產生一種空前強烈的緊脹感,我奮力抽拉出來,然後,又捲土重來地插捅而去,新三嬸似乎胡意與我作對,屄口緊緊地收攏起來,我的雞雞頭非常艱難地往裡面扎捅著。   「啊——,混——蛋——,」   我正與新三嬸放縱無邊地交歡著,雞雞剛剛衝破新三嬸緊緊收宿的屄口,撲地衝將進去,我正想狠狠地狂捅一番,突然,身後傳來三叔可怕的吼聲:「你們在幹什麼?混——蛋——,」   「啊,我的媽啊,」我回頭一看,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只見三叔一身血污,手裡拎著鮮血淋漓的大砍刀,正怒火萬丈地瞪著我,我「媽啊!」一聲,鬆開新三嬸的腰身,雞雞撲啦一聲,從新三嬸的屄裡滑脫出來,還沒容我發出第二聲驚叫,三叔的大砍刀,已經劈頭蓋臉地衝我襲來。   我連驚叫也顧不得,情急之下,作困獸猶斗狀,絕望之□,一腳踢開窗戶扇,光裸著下身,呼地跳出窗外,赤著雙腳,踏著皚皚積雪,不擇路徑地落荒逃遁,而胯前的雞雞,迎著剌骨的寒風,仍舊滑稽地挺立著,漸漸地,雞雞上面的分泌物,被狂風吹刮干,形成一片極其可笑的白霜色,緊緊地箍裹著雞雞,又緊又脹,可是,我卻沒有時間伸手將這層討厭的薄皮剝掉,我必須得不停地奔跑。   「雜種肏的,小兔崽子,我讓你跑,我讓你跑,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三叔拎著大砍刀,罵罵咧咧地追趕著我:「混——蛋,我非得他媽地把你的雞巴割下來,餵狗吃!」   我不顧一切地跑啊、跑啊,儘管凍得哆哆亂顫,累得精疲力竭,我卻一步也不敢停歇下來,身後惡毒的謾罵聲以及在寒風中呼呼作響的大砍刀聲,逼迫著我必須永遠地奔跑下去。   暈頭轉向之□,我莫名其妙地溜進蜘蛛網般稠密、猶如迷宮的胡同裡,我驚慌失措地環顧著四周,努力尋找著走出迷宮的方向。這是什麼地方啊?嗯,我好像來過,可是又覺得非常陌生,我跑啊跑啊、轉啊轉啊!卻怎麼也找尋不到能夠逃逸出去的通道。   哦,突然,前面出現一個十分狹窄的屄門,從低矮的門洞裡向外望去,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不遠處大街上潮水般的車輛,我興奮地向著屄門飛奔過去,啊,終於找到出口啦,我準備穿過屄門衝上大街。   當我興沖沖地跑到屄門前時,卻意外地發現門口佇立著一個相貌醜陋的小男孩,正咧著嘴嘻嘻地傻笑著,同時,衝我不停地手舞足蹈著,他媽的,怎麼撞到一個瘋孩子啊。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瘋子的身後,企圖從他的身旁偷偷地鑽進屄門,然後衝向大街。可是,瘋孩子突然轉過身來,用散發著惡臭的身體擋住我的去路,我向左側躲過去,他也跟著我轉向左側,我向右側,他也轉向右側。   唉,他媽的,這個該死的傢伙,你憑什麼不讓我過去啊,我正與瘋孩子糾纏著,一個長相與瘋孩子有些連相的小男孩興災樂禍地向我走來。   我迎上前去,定睛仔細一瞧,嗨,這不是三褲子麼?不用問,他與那個瘋孩子一定是親哥倆,我立刻苦苦地乞求他,把自己的兄弟勸走,放我過去。聽到我的乞求,三褲子果然走過去抱住他的瘋子兄弟,我再次來到屄門前準備衝過去,可是,這親哥倆死死的相抱著,共同阻止我穿過屄門:「小力,不行啊,我的弟弟說什麼也不讓你過去!」三褲子衝我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過!」   「我也說不清楚,他就是不讓你過,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把他惹生氣啦,沒準還會打你呢!」   「打人,憑什麼打人!」   「打你,就打你,打你能咋的!」瘋孩子突然開口說話啦,他順手從一處破牆頭上揀起半塊磚頭,三褲子則揀了個整塊的磚頭遞到瘋孩子的手裡:「用這個,這個打起來更有勁!」   「啊——,」我驚懼地喊叫起來,瘋孩子惡狠狠地舉手準備向我拋擲磚頭。我轉過身去向著胡同的深處落荒而逃,三褲子一把拽住我:「哥們,別跑啦,你是跑不過他的,」他指了指瘋孩子。   「那可怎麼辦啊!」我絕望地問道。   三褲子一支手拽著我,另一支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破沙輪:「哥們,我弟弟說了,如果你買了這個沙輪,他就放你過去!」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那一顆懸著的心漸漸平穩下來:「行,只要你們放我過去就行,這個破沙輪多少錢啊?」   「呶,」瘋孩子伸出一支髒手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呶,呶,」   「給,」我發覺上衣口袋裡還有幾個零錢,便全部掏出來,胡亂塞到三褲子手裡:「給,拿著,我就這些錢了,都給你吧,沙輪,我也不要啦,快點放我過去吧!」   說完,我沒好氣地推開三褲子,不顧一切地衝出屄門。   「唉,」我如願地穿過屄門,不禁長吁口氣,感覺著多多少少有了點安全感,窮追不捨的三叔,早已沒有了蹤影,現在,我有充足的時間用來逃命了。我不停地喘息著,猛一抬頭,唉呀,儘管人來車往的大街近在咫尺,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走過去,在我的面前是一棟又一棟任意搭建的非法建築物,我努力尋找著通向大街的出口,可是卻怎麼也找尋不到。   無奈之下,我準備鋌而走險,闖進那些非法建築物,然後從房門裡逃到大街上去。於是,我悄悄地爬上木板杖,偷偷地溜進一家住戶裡,我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又拐進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啊,出口在哪啊,出口在哪啊?我在漆黑的屋子裡四處亂摸,怎麼也尋找不到出口,無意之中卻啪地按動了電燈的開關。   嘩——整個屋子頓時可怕地雪亮起來,慘白的燈光刺得我久久睜不開眼睛,我捂著雙眼,透過指縫,悄悄地窺視著屋子: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媽媽啊,這,不是三叔家麼,這是怎麼搞的啊,跑來跑去,我咋又跑了回來?   「哼,小兔崽子,」我正站在屋子裡發呆,三叔一把拽住我:「跑,跑,我讓你跑,跑來跑去,你不是還得乖乖地,自動自覺地跑回來,哼,你他媽的永遠也逃不過我的手心,瞅你幹的好事,竟敢肏你的三嬸,給你的叔叔戴綠帽子,讓我當硬蓋的!」   「啊——,」三叔血污的髒手毫不客氣地拽住我的雞雞,同時,高高地舉起了大砍刀,雙眼放射著陰森賅人的凶光:「小——混——蛋——,今天,我要廢了你!」   「媽——媽——,」望著三叔手中行將落下的大砍刀,我恐懼到了極點,絕望之下,終於喊出聲來:「媽——媽——,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   ……   ※※※※※※※※※※※※※※※※※※※※※※※※   謝謝大家!   當我懷著悲痛的心情,匆匆趕回故鄉時,奶奶家早已亂開了鍋,姑姑第一個迎上前來,眼含淚水告訴我:早晨突然瘁死的奶奶,慢慢地緩解過來,現在,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這可是個意外的好消息,我三步兩步地跑進屋子裡,醫生們又是打氧氣,又是做心電圖、測壓血,忙得不可開交。醫生們抬起奶奶癱軟如泥的手和腳,用竹籤刮劃她的手心和腳心,奶奶沒有任何反應,醫生們找來手電筒,撥開奶奶的眼皮,用強光照射奶奶的眼珠,我悄悄地溜過去一瞧:奶奶的眼珠混濁一片,在強光之下,一動不動!醫生又將棉簽擰成細絲,磨擦奶奶的眼珠,奶奶依然毫無反應。   醫生們忙亂一番,最後,眾口一詞地告訴爸爸和叔叔們:老太太沒救了,現在,可以料理後事了!   聽到醫生們的死亡判決,爸爸和叔叔們立刻分頭張羅去了,姑姑們哭哭咧咧地買來燒紙,同時,商量著給奶奶請鼓樂班,當地風俗,老人故去後,雇吹鼓手,是姑娘們應盡的義務。   很快,叔叔們推來整整一車,三千尺的白布,嬸嬸們接過白布便卡卡卡地撕扯起來,一邊撕扯,一邊按照輩份逐人分發。我當然也有一塊,並且很長、很長。嬸嬸一邊給我套孝衫,一邊對我說:奶奶生你氣了,奶奶很想你,你卻一年多也不回來一次,奶奶生前特殊吩咐過,待她死後,再也不用我這個長孫給她打頂頭幡,而由重孫子取而代之。   聽到嬸嬸的話,我好傷心,奶奶生我的氣了,我拽掉孝衫,跑進屋子裡,不顧眾人的阻擋,一頭撲到奶奶的身上,抱住奶奶便放心大哭起來,邊哭邊嘟噥著:奶奶,我對不起你,……,滔滔不絕,到底都嘟噥了些什麼玩意,自己也記不得了。   突然,奶奶癱軟的身體微微顫動一下,繼爾,如泥的手臂不可思議地抬了起來,緊緊地拽住我的手掌,更讓滿屋人驚賅不已地冒出一句清晰可辯的話語:大孫子,你咋才會回來啊,一年多了,你也不回來!嗚嗚嗚!   奶奶活了!   霎時,屋子裡一片歡騰,無論是親屬,還是鄉鄰,大家都一致認為是我哭活了奶奶,紛紛將熱切的目光投向我,我一支手拉著奶奶的手,一支手揉著哭紅的眼睛,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儼然成為了英雄。   啊,大家議論紛紛:奶奶真沒白喜歡她的大孫子!   對我成見最深的爸爸,也被我發自內心的、最為真誠的痛哭所感動:我兒子終於長大了,有孝心了,我還以為我兒子就知道吃、喝、嫖、賭吶!   賭?一聽到這個「賭」字,我雙手一癱,在飯桌之上,坦言相告:上次,也就是一年多以前,我回故鄉,與孩提時代的朋友們喝酒時,突然賭興大發,喝著喝著,便比劃起來,怎奈手氣不佳,三下兩下,便輸的分文不剩,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情急之下,只好厚著臉皮,向姑姑借了五仟塊錢,然後,氣勢洶洶地捲土重來,結果,再次輸得一塌糊塗。   媽媽一聽:我兒子一年多不回故鄉,原來是欠了外債,媽媽二話不說,痛痛快快地掏出一疊鈔票,塞給身旁的姑姑:我兒子真孝順,以前沒發現,今天,我替兒子還外債!   飯後,媽媽悄悄地、卻是認真地對我說道:兒子,媽媽年事漸高,希望你能早日回到媽媽的身邊!   我對媽媽說:媽媽,兒子已經老大不小了,對父母,對長輩,知道應該怎樣做!   靜靜的遼河 (四十四)   「媽——媽——,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我拚命地掙扎著,絕望地喊叫著:「媽——媽——,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   「哦約——,哦約——,」喊著喊著,耳畔突然傳來老姑那熟悉的脆音:「小力子,大侄,怎麼了,別怕,老姑在這吶,來,到姑姑這來!」   我還沒回過神來,老姑卻猶如仙女下凡般地飄到我的身旁,無私地張開雙臂,溫柔地將我摟到懷裡,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溫暖:「老——姑,老——姑,」我激動得差點沒淌出眼淚來。   老姑細柔的白手,情深意綿地握住我的雞雞:「力啊,這。」   「老姑,」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果然躺臥在老姑柔軟的胸懷裡,渾身上下冷汗淋淋,因縱慾過度,一雙色迷又茪S澀,眼角泛掛著黃橙橙的粘液:「老姑,救救我!」想起那可怕的夢境,我仍然餘悸未息:「老姑,救救我!」   「哎喲,」老姑關切地對我說道:「別怕,力啊,你是沒睡好,掩著了,做噩夢了吧!」   「嗯,」我點點頭,卻不敢如實講那讓我既慚愧無比,又膽顫心驚的夢境來,只是呆呆地詢問道:「老姑,三叔吶?」   「嗨,」老姑沒耐心地答道:「早就去市場賣肉啦!」   「三嬸吶!」   「上站去啦,怎麼,大侄,你睡糊塗了,你一出來,就好幾天不回家,老姑放心不下,就來看看你,你可到好,躺在炕上,呼呼呼地睡得跟個死狗似的,怎麼拽你也不醒,拽著拽著,還要死要活地嚷嚷起來。」老姑一邊皺著眉頭嘀咕著,一邊握著我的雞雞,一臉不解地問道:「力啊,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我抬起頭來一看,軟哈哈的雞雞上泛著一層薄薄的淡白色,我一時語塞,望著老姑那疑慮重重的目光,我靈機一動,信心開河道:「老姑,這,這,這是我做夢想你的時候,淌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淌出來的!」   「哼哼,你可滾鱉犢子吧!」老姑輕輕地掐擰一下我掛滿三嬸分泌物,現在業已乾涸成薄片的雞雞:「你他媽的就是嘴好,你還知道想老姑啊,如果真的想老姑,為什麼不在奶奶家存,天天地長在你三叔家,哼!」   「老姑,」我解釋道:「我也沒天天呆在三叔家啊,多少年不回來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得去大舅家、老姨家串串門麼!」   「哼,」老姑衝我不滿地哼哼道:「你是四處拜個到啊,就把老姑冷到了一邊,連看都不回奶奶家看看!」   「老姑,我這就跟你回奶奶家!」   「小力,你別臭美了!」老姑突然扔出一句來,讓我的心涼了大半截:「昨天,你爸爸把長途電話打到了大隊裡,問你是不是跑到這來啦!」   「咋啦,」我吃驚地問道:「爸爸咋說的啊!」   「哼,」老姑神秘地點著我的 尖:「你爸爸明天就來接你,還說,要打死你!」   「啊——,」我痛苦地抓過被角, 住腦袋:「不,我不回去,我說什麼也不回去,我要跟姑姑在一起!」   「嘿嘿,」老姑終於露出了笑容:「大侄啊,別著急,你爸爸過完年,才來接你吶,有姑姑給你說情,有奶奶護著你,你爸爸有幾個膽啊,他敢打我的大侄,老姑就撓破他的臉!」   「啊——哈,謝謝老姑,」聽到老姑的話,我的心終於著了地,樂得呼地縱身躍起,一把將老姑推翻在土炕上,赤裸著下身,騎到老姑的腰身上。   老姑的細手依然沒有鬆開我的雞雞,親切地揉搓著,漸漸地,我的雞雞在老姑的手心裡,又撲楞一下,昂起腦袋來,老姑見狀,秀臉騰地紅潤起來,衝我婉爾一笑,非常自覺地解開褲帶,她正欲褪下褲子,我則握住挺直的雞雞,串到老姑的頭置前,抱住老姑的腦袋,把雞雞頂到她的嘴唇上,老姑疑惑地瞅了瞅:「怎麼,大侄,你要幹麼?」   「老姑,給我 一 吧!」   「啥,」老姑聞言,一時間竟然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這,這,雞巴咋還能 啊!」   「當然能,」一想起表姐給我口交時的情形,我便興奮不已,那份感受,真是太爽了,比插在屄裡,肆意地胡攪亂捅,還要舒服一千倍,不,應該是一萬倍。   昨天夜裡,與新三嬸胡來時,我雖然也有此想法,卻沒有膽量把雞雞塞進她的嘴裡,讓她幫我口交,畢竟與新三嬸認識的時間沒有老姑久,不敢任意造次。   而在永遠都是懦弱不堪的老姑面前,我敢提出任何非份的要求:「老姑,給我 一 吧,可好玩了,可舒服了!」   「你怎麼知道的?」老姑追問道,我發覺說露了嘴,立刻撒謊道:「我,我,我是做夢時想的!」   「哼,滾鱉犢子,遠點扇著,你他媽的可真能想啊,這事也能想得出來,哼, 就 唄,有啥了不起的,誰讓我喜歡大侄了,大侄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真是犯賤啊!」說完,老姑痛痛快快地張大了嘴巴,深深地吸含住我的雞雞,輕柔地吸吮起來,一雙秀麗的眼睛,滿含柔情地望著我。   我得意洋洋地騎在老姑的脖頸上,雞雞美滋滋地在老姑的口腔裡不停地探送著,老姑吧嘰吧嘰地 吮著:「哼,大侄啊,你閒著沒事,就是能想出點花花點子,來糟賤你老姑,看老姑我不咬折你的雞巴!」   「哎——喲,」老姑挑逗般地用兩排潔白如玉的牙齒,愛憐地切磨著我的雞雞,頓時產生陣陣難耐的茧h和奇癢,我哆哆地抽搐起來,慌忙抽出雞雞:「老姑,你咋咬我啊!」   「嘻嘻,」老姑抹了抹嘴角泛起的口液,主動地拽過我的雞雞:「痛了吧,記住,以後,一天也不許離開老姑,聽到沒?」   「嗯,老姑,該去的,都去過了,從今天起,我誰家也不去了,天天跟老姑在一起玩!」   「嘿嘿,」老姑淫笑著,明知顧問道:「玩什麼啊?大侄。」   「哈,」我回過手去,按了按老姑的胯間:「玩這個唄!嘿嘿,」   「嘻嘻,」老姑放浪地微笑起來,重新含住我的雞雞:「來,老姑給大侄好好地 一 ,」說著,老姑便賣力地吸吮起來,一邊吸 著,一邊嘀咕道:「是啊,大侄都能給姑姑舔 ,姑姑為什麼不能給大侄 雞巴吶!」   「嘿,老姑,謝謝你!」   我放肆地抬起屁股,雞雞對準老姑的口腔,像插她的屄那樣,咕嘰咕嘰地插捅起來,每探進去一次,雞雞頭都重重地頂撞在老姑滑柔、酥軟的咽喉處,老姑那微微開啟的咽嚨管,反覆地箍裹著我的雞雞頭,產生妙不可言的舒爽感,而口腔裡的涎液,無私地沐浴著我的雞雞,細薄的紅舌頭,不停地按揉著我的雞雞頭,啊——,真是他媽的爽呆了!   啊——,當我的雞雞再一次插捅進老姑的口腔裡時,老姑突然將咽喉完全徹底地擴張開,只聽咕嘰一聲,我的雞雞頭深深地沒入其間,老姑痛苦萬狀地閉上了雙眼,面龐憋得又紅又紫,幾乎窒息,雙手拚命地、卻是漫無目標地抓扯著我的雞雞,企圖從她的口腔裡推搡出去。   而我,卻被奇妙的感受完全驚呆住,雞雞頭傻楞楞地頂在老姑的咽喉處,久久也不肯挪動一下,老姑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同時,咽喉處快速的收縮著,死死地夾住我的雞雞頭。   「啊,」我大吼一聲,呼——,精液無法控制地噴湧出來,老姑則本能地喘息一下,結果,哧溜一聲,將精液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咳——,」我終於將雞雞頭,從老姑的口腔裡抽拽出來,老姑翻身坐起,眼眶裡擒著痛苦的淚花,難堪地嗚咽起來:「不——唷,大侄,你可折騰死我啦,剛才,老姑差點沒憋死啊!」   「老姑,對不起,」我癱坐在土炕上,嘴上假惺惺地說著道歉的話,心裡卻在興奮地回味著那難忘的一瞬間:啊,如果能夠再長一點,就好了!   望著我一點一點搭耷下來的雞雞,老姑一邊抹著不斷湧出的淚水,一邊失望地嘟噥道:「大侄,這就完了?」   「老姑,」我擦了擦從雞雞頭滴淌出來的殘精,滿有把握地說道:「老姑,再 一 ,馬上就可以硬起來!」   「是麼?」老姑眼前油然一亮,握住我軟哈哈的雞雞,正欲低下頭來,繼續給我口交,我呼地站起身來,把雞雞送到老姑的嘴邊:「真的,老姑,不信,你 一 ,如果不硬,我是你兒!」   「滾鱉犢子,去你媽的!」老姑跪起身來,滿懷希望地含住我的雞雞:「兒,你本來就小我一輩麼,在我面前,你理所當然地屬於兒子輩麼!」   我站在老姑的面前,低著頭,為了不讓老姑失望,我運足了氣力,雞雞在老姑的口腔裡,快速的抽捅著,很快便重新膨脹起來:「老姑,你看,」我立刻得意起來:「他又大起來了!是不是啊?」   「大侄,」看到含在嘴裡的雞雞漸漸地脹大,老姑的臉上頓時泛起淫色:「你還行麼?」   「行啊,當然行啊!」   「嘿嘿,」老姑吐出我的雞雞,依依不捨地揉搓著,手心浸滿了滾滾粘液:「大侄,能行,那就來吧!」   說完,老姑鬆開我的雞雞,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倒在土炕上,雙腿可笑地曲起,屁股向上微微一抬,哧溜一聲,便將早已鬆開腰帶的褲子,非常麻利地褪了下來,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那嬌艷的胯間,點綴著一縷淡淡的絨毛:「來啊,大侄,」老姑攤開雙腿,我立刻發現,那嫩膩的屄,泛著晶瑩的水澤,「快點上來啊,大侄,還傻楞著幹啥吶!」   「老姑,」我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姑永遠令我著魔的胯間,一根手指,順理成章地插捅進去:「哇,好濕啊!」   「嘻嘻,」老姑伸過手來,一把將我拽扯到我的身上:「別瞎摳啦,老姑的小 早癢癢的不行嘍,快點肏老姑啊!」   我趴在老姑的身體上,咕嘰一聲,雞雞便滑進老姑水汪汪的屄裡,還沒容我大作起來,老姑卻併攏起雙腿,緊緊地夾住我的屁股,雙目微閉,一邊主動地扭動著腰身,一邊放浪地臆語起來:「哎喲,好舒服,快,快動啊!」   我彷彿接到聖旨一般,本能地扭動起屁股,插在老姑屄裡的雞雞,粗野地抽送起來,老姑極其配合地收縮著屄,小腹不停地起伏著:「哎——唷,好——肏!」   久違嘍,老姑的屄!我興奮得簡直不能自己,雞雞頭探插到最底端,久久地頂著老姑的花蕊,感受著空前的酥麻和滑潤,老姑愈加淫蕩起來,屄繼續賣力地收縮著,死死地握裹住我的雞雞,那勁頭,似乎再也不願意鬆脫開,要永遠地抓握住,完全徹底地據為已有:「我的,我的,大侄的雞巴是姑姑的!」   「姑姑,」我拚命地抽插一番,待老姑完全沉浸在性愛的享樂之中,我悄悄地蹲起身來,又傚法起三叔插新三嬸的樣子,雞雞頭在老姑一片水澤的屄口處,反覆不停地點捅著,吧嘰吧嘰地濺起星星點點的淫液,兩支手緊緊地摟住老姑的細腰:「啊哈,老姑的屄好滑溜喲!」   「是麼?」老姑終於睜開了色迷迷的眼睛,腦袋稍稍抬起,兩支手移到胯間,嬌情萬種地扒開屄,與我一同觀賞著雞雞如何頻繁不倦地頂撞著她的屄,時而,衝我頑皮地眨巴著眼睛,呶著小嘴:「嘻嘻,真好玩啊,大侄,你把姑姑的小 肏得麻酥酥的,快點,快點,再快點!」   「嗯,」我點點頭,加快點了抽插的速度。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喲——唷——,喲——唷——,喲——唷——,」   「吱——呀——,」   我蹲在土炕上,正賣力地狂捅著老姑的屄,老姑正投入地、淫迷萬分地哼哼著,突然,屋門吱呀、吱呀地響動起來。   ……   靜靜的遼河 (四十五)   「力——哥!」   「哎呀我的媽喲!可不好嘍,小鐵蛋子起來了。」   老姑驚呼一聲,撲楞一下,坐起身來,拽過七扭八歪的褲子,胡亂套到雙腿上,一邊套著,一邊衝我使著眼色:「大侄,快,快,快鑽到被窩裡去裝睡!」   哧——溜——,我拽過棉被顧頭不顧腳地覆蓋到身上,雙手緊緊地扯著被角,蒙住了腦袋,還煞有介事地呼呼起來。   「力哥,」表弟鐵蛋推開屋門,蹦蹦達達地跑進來,嗖地爬到土炕上,掀開棉被:「力哥,你真懶,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起來!」   「哎呀,真煩人!」我順勢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當我站起身來套褲子時,鐵蛋拉住我的手臂:「力哥,我要玩單槓!」   「來吧,」我將手臂架在窗框上,鐵蛋笑嘻嘻地伸出雙手,握住我的手臂,便歡快地蕩起了 千。   老姑面色紅脹,依然急促地喘息著,為了掩飾尷尬的窘態,老姑一邊整理著被褥,一邊沒話找話道:「大侄啊,你大舅怎麼樣了,嘿嘿,還是老樣子吧,屁股蛋上那塊破布丁,縫沒縫好哇,還是那麼搭耷著?」   「嗯,」我一邊陪著鐵蛋蕩 千,一邊心不在焉地答道:「沒縫上,還是搭耷著,走起路來,像把扇子似的,呼扇呼扇的,可好笑了。」   「唉,你那個大舅啊,可怎麼辦啊,總是那麼邋遢!」老姑譏諷道:「你大舅母也是的,就不能找根線給他縫縫,這一家人,兩個雞巴熬湯,一個雞巴味,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嘿嘿,」   說著,說著,老姑突然 住嘴巴冷笑起來:「大侄啊,你大舅可不是個老實客,總能捅咕出點熱鬧事來,記得還是夏天的時候,你大舅沒錢喝酒了,怎麼辦啊,就溜到農具廠,偷鐵賣,結果,讓工人們發現了,你大舅可嚇毛了,害怕公安來抓他,嚇得不敢回家,整天躲在苞米地裡,嘿嘿,他的傻兒子也跟著湊熱鬧,爺倆一起蹲壟溝,嘿嘿,大侄啊,你說你大舅爺倆,好玩不?」   「老姑,」我輕輕地推了老姑一把:「你就別笑話我大舅了,唉,大家怎麼都瞧不起我大舅啊,無論是誰,見到我,只要一提起大舅,便能給我講出點他的熱鬧事來,唉,」   「大侄啊,不是老姑笑話他,他也不干人事啊,嘿嘿,你大舅還照相吶?」   「照什麼照,淨騙人,照相不放膠卷,到他家要照片的人,差點沒擠破了門,可是,他拿什麼給人家啊。拿不到照片,誰還讓他照哇,聽表姐說,大舅連照相機都賣了,錢也花光了,都喝大酒了!」   「那,你大舅什麼也沒幹,這,一家人可吃什麼吶!」   「是啊,房子也賣了,公社照顧他,讓他暫時住在鎮中學的一間破教室裡!老姑,」我突然想起,剛來奶奶家時,在一次與老姑做愛時,提及過我的大表哥,老姑非常得意地告訴我,大表哥又陞官了,已經不當隊長了,調到公社任職,「老姑,你能不能跟大表哥說說,」   「幹麼,說什麼?」   「你不是說大表哥在公社非常有權麼,你跟他說說,給我大舅找份工作,讓他有點收入,也好養活這一家人啊!」   「哈哈,」老姑一聽,淡淡笑道:「大侄,你倒挺認親的啊,看你大舅日子艱難,你小人不大,心思倒不少,替你大舅肏起心來了,你們是親戚,可是,你大舅跟老姑我,卻不是什麼正八經的親戚,為了他,一個不務正業的酒鬼,一個什麼也幹不好的二流子,跟我的大外甥張回嘴,真是犯不上!」   「老姑,」我放下手臂,摟住老姑:「老姑,難道你看到我大舅一家人都喝西北風去,你才高興麼?老姑,大舅家那個狼狽相,你是沒看到啊,跟叫花子沒什麼差別。」   在我的央求之下,老姑終於站起尊體,理了理秀髮,傲慢地說道:「走吧,咱們去我姐姐家,找我大外甥去!」   大表哥已是今非昔比,寬敞明亮的屋子,裝點的富麗唐皇,而他,身著深藍色的中山裝,兩條褲線經由大表嫂一番精心的熨燙,筆直挺括。一看見我,大表先是尷尬地笑了笑,似乎對爸爸那一計無情的耳光,依然耿耿於懷。很快,他便自然起來,熱情地將我和老姑讓進屋子裡,我坐到沙發上,便嘖嘖讚歎起滿屋耀眼眩目的新式家俱來。   大表哥一邊吩咐大表嫂給我和老姑沏茶倒水,一邊自豪地說道:「怎麼樣,小力子,大哥的家俱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大哥,你是在哪買的啊!」   「哦,不是買的,一件也不是買的,都是我親手製作的!」   「嘿,大哥的手藝真好!」   「力哥,」表妹小蒿子喜氣揚揚地跑進屋來,嬌羞地站在我的面前,悄聲問候道:「力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上周!」我的目光熱切地盯著小蒿子,數年不見,過去的小女孩,已經漸漸發育成熟,淡紅的肌膚,婀娜的腰身,嬌滴滴地婷婷佇立著,當我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對焦到一起時,小蒿子怯生生地低垂下頭,避開我火辣辣的注視,「哦,都來一周了,我咋還不知道吶!」   「哼,」一看見小蒿子,老姑原本笑吟吟的面龐,立刻陰冷起來:「你還知道個什麼,你就知道往奶奶家那頭跑,從來不去姥姥家,唉,親戚差一層也不行啊!」說著,老姑的目光掃過我的面前,那冷沉沉的眼色,嚴肅地警告我:大侄,不要理睬她,這個小騷 ,否則,老姑就不跟你好了!在老姑近似嚴厲的目光之下,我乖乖地轉過頭去,不敢再細細地端祥著可愛的小表妹。   「小力子,」大表嫂堆著笑臉,走進屋來:「飯菜都做好了,來,到廚房跟你大哥喝點酒去吧,老姨,蒿子,走,一起吃飯去!」   「哎喲,」白髮蒼蒼,乍看上去,簡直比奶奶還要衰老的大姑,早已坐在廚間的餐桌旁,見我進來,哆哆顫顫地伸出手來:「小力子,長這麼大嘍,來,讓大姑姑看看,哎喲,小伙子長得真帥啊,嗯,像你爸爸的地方很多!蒿子,」大姑轉向身旁的表妹,以挖苦的口吻說道:「老 女啊,早頭,你不總是念叨著,要跟你力哥吃訂婚飯麼,現在,你力哥來了,你們什麼時候吃訂婚飯啊?」   「哈哈哈,」大表哥和大表嫂縱聲大笑起來,小蒿子唰地紅起了臉,腦袋垂得極低極低:「媽——喲——,你,你瞎說啥啊,早頭,那是過家門玩的時候,隨便說說的!你,你,」   老姑卻沒有笑,依然冷冷地掃視著小蒿子,滿臉的醋色,那高高噘起的珠唇,那藐視的目光,似乎在說:哼,你別臭美了,我大侄,可不能娶你,大侄,是我的,我的!   酒桌之上,依然醋意濃濃的老姑,冰冷著臉,滿嘴長輩的傲然口氣,開門見山地對大表哥說道:「大外甥,老姨可是無事不登你這大幹部家的高門檻啊!今天來你家,有事求你,你就做好思想準備吧!」   「哎,」聽到老姑的話,年長老姑十多歲的大表哥,端著酒杯,畢恭畢敬地說道:「老姨哪裡話,你可別抬舉我,我算個什麼幹部啊,芝麻粒大的一個官,老姨,你可別寒磣大外甥嘍!老姨,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大外甥一定盡力去辦!」   「哼,不管多大的官,反正是國家正式幹部,老姨有這麼一個當國家幹部的大外甥,真是臉上有光啊!」   「老姨,別說嘍,大外甥都掛不住臉嘍!」   「大外甥,」老姑傲慢地說道:「老姨求你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啊?」   「老姨,儘管說,只要是大外甥份內的事,就是頭拱地,大外甥也得給老姨辦啊!」   「嗨,」老姑歎了口氣:「其實,不是我的事,是,」老姑指指我:「是我大侄的事!」   「哦,」大表哥瞅了瞅我,咕嚕,呷了一口白酒:「哈,小表弟,你遠在省城,能有什麼事,求到你大哥的頭上啊!」   「其實,」老姑繼續捌歪抹角道:「也不是我大侄的事,」   「那,到底是誰的事啊!老姨,」   「大外甥,」老姑問大表哥道:「我大侄的舅舅,就是照相的那個,你認識吧!」   「認識,認識,」大表哥聞言,放下酒杯,悄悄地掃了我一眼,委婉地說道:「我太認識他了,不就是那個照相不放膠卷、一頓能喝掉兩瓶酒,外號叫兩溜溜棒,」   「去,去,」老姑打斷大表哥的話:「當著銼子,就別說短話,我大侄他大舅,混得是不怎麼樣,嗨呀,就別提他啦,我大侄正為舅舅的事,上火吶!」   「嗯,上火!」大表哥盯著我:「小表弟,你上的什麼火?」   「大哥,」我紅著臉對大表哥說道:「剛才,你還沒說全,我大舅的外號,不光叫兩溜溜棒,後面還有吶,」   「還有什麼,」表妹小蒿子追問道:「你大舅是夠熱鬧的,咱們這十里八村的,沒有不認識他的,力哥,你大舅還有什麼外號啊?」   「嘿嘿,」我衝著嬌艷的表妹說道:「兩溜溜棒,」   「嗨,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外加一壺!」   「哈哈哈,」滿屋子的人,頓時轟然大笑起來,老姑擺了擺手,繼續以長輩的口吻感歎道:「是啊,一個人混到這個份上,就誰也瞧不起他了,簡直不是人了!大外甥,我大侄剛從他舅舅家串門回來,他舅舅現在是什麼也沒有了,房子也沒有,工作也沒有,」   「是啊,是啊,」大表哥點點頭:「他是公社的照顧對象,公社對他可是特殊照顧,房子賣掉了,錢也花光了,公社就讓他住在學校裡,這可是沒有先例的啊!」   「可是,」老繼續說道:「光有住的地方,也不行啊,大外甥,看在老姨的面子上,你給他安排一個工作吧,讓他也掙幾個,也好養那個破家啊!」   「這,」大表哥面露難色:「老姨,小表弟的舅舅這個人,實在是,是,」   「是什麼?」老姑盯著大表哥問道,大表哥頓了頓:「他,根本不是幹活的人啊,以前,公社不是沒有給他安排過工作,剛開始幾天,上午倒是幹得好好的,一到中午,無論怎樣都得喝酒,一喝起來就沒完沒了,不喝倒下,不算完!結果,下午,就什麼也不能幹了,老姨,你說,什麼單位願意用這樣的人啊!」   「哦,」老姑思忖一番:「那,你就給他找份半天的工作!」   「嗯,哪有這樣的工作啊,」大表哥苦澀地嘀咕道:「即使讓他上半天班,下午隨他便的喝大酒,他也幹不長,用不上半個月,就甩耙子了,說不干就不幹,連影子都逮不到,公社給他安排過幾次工作,他每次都沒干滿一個月。」   「哦,」老姑冷冷地望著大表哥:「這麼說,這忙,你是幫不了嘍!」   「不,不,」大表哥急忙解釋道:「不,不,老姨,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小表弟的舅舅,是個,是個,很難調弄的人,不過,這件事,著急不行,慢慢來,老姨,這事,我已經放在心上了,等有了機會,我一定給小表弟的舅舅,找份適合他的工作。」   「好,」老姑滿意地點點頭:「大外甥,你多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老姨,你放心,我一定做到讓你滿意,來,」大表哥 勤地夾起一塊肉片,放到老姑的碗裡:「老姨,來,吃菜,吃菜啊!」   「哎呀,」小蒿子突然嚷嚷起來:「我都忘了,去奶奶家串門,爺爺送給我一瓶通化山葡萄酒,力哥,你先慢慢喝著,我把那瓶酒給你取來,你嘗嘗吧,那個甜啊!」   說完,小蒿子樂顛顛地站起身來,猶如一支歡快的小燕子,非常靈巧地飛出屋門。   「我去趟廁所!」望著小蒿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我放下酒杯,藉口小解,偷偷地溜出屋門,緊緊地尾隨在小蒿子的身後:「蒿子!」   「哎——,」小蒿子止住腳步,回過頭來,依然嬌羞地望著我,我一個健步躍上前去,激動不已地摟住小蒿子,放肆地親吻起來,小蒿子紅著臉,急喘地呼吸著:「力哥,別,別,讓老姨看見了,又得罵我啦!」   「讓我親親,讓我好好地親親你!」   「力哥,有空再親吧,我給你取酒去,那酒才叫甜吶!」   「啊,」我繼續狂吻著:「表妹的小臉蛋,更甜、更香,……」   「嘻嘻!力哥,你真好,真漂亮!」   ……   靜靜的遼河 (四十六)   酒足飯飽之後,從大表哥家回來,我暈頭轉向地爬上土炕,咕咚一聲,便一灘爛泥般地癱倒下來,老姑抱起我的腦袋,塞進一支枕頭來:「好好躺著,給,到是枕個枕頭睡啊!」   當我終於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往窗外一瞧,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奶奶屋裡屋外地忙碌,一會抱柴禾,一會引火煮飯。而老姑,則坐在熱滾滾的炕頭,專心致志地織著一件據說是準備送給我的毛線衣。   見我醒來,呆呆地東張西望著,老姑伸直了雙腿,一對嬌巧可愛的小腳掌,極具挑逗性地頂撞著我的胯間,腳趾尖非常明顯地點劃著我的雞雞頭,我衝著老姑淫糜的一笑,老姑卻讓我失望地轉過臉去,輕輕地用 孔哼了一聲。   我咕碌一下爬起來,湊到老姑身旁,摟住她的面龐,正欲親吻一番,老姑小嘴一噘:「去,去,滾鱉犢子,遠點扇著!」   「老姑,你咋啦,我又是哪得罪你啦?」   「哼,少跟我裝糊塗,」老姑生硬地掐擰著我的 尖,悄聲嘀咕道:「咋回事,你自己知道!」   我終於想起來,在大表哥家吃飯時,與小蒿子情意綿綿地眉來眼去,令老姑醋意大發,直到現在,老姑的醋意,依然未消,我不容分說地摟住老姑,吧嗒親了一口:「老姑,我跟小蒿子,也沒咋地啊!」   「哼,你瞅你們倆個啊,嗯,你一眼,她一眼的,幹啥呢,你想跟她好,不要老姑了,是不是啊?」   「不,不,老姑,不是的,我永遠愛老姑,愛老姑,」我虛情假意地討好著老姑,心中暗想:嘿嘿,我的傻老姑,我喜歡所有人的女人,無論是誰,我都想跟她發生關係。我的傻老姑,你還蒙在鼓裡吶,我,已經把新三嬸,都給肏了。嘿嘿,我的傻老姑,你大侄,夠邪性的吧?   看到老姑仍舊板著面孔,我抓過窗台上的撲克牌,放到枕頭上:「老姑,別生氣了,以後,我不了,我再也不理小蒿子了,來,咱們打撲克吧!」   「我可不跟你玩,」老姑抹了抹臉蛋上的口液:「你玩賴,淨把小牌給我,還搶我的好牌!」   「老姑,我不玩賴啦,我不搶你的好牌啦,來吧,玩一會吧!」   「不玩,我得幫媽媽做飯去啦,大侄,吃完飯再玩吧!」   「老姑,玩一會嘛!」   乘著老姑只顧低著頭飛針走線,我偷偷地掀起撲克牌,將黑桃五放在大王的下面,緊接著又將小王放在黑桃五的下面:「玩一會吧,老姑,這回,你先抓牌!」   「不玩,不玩,我要下地幫媽媽做飯去了!」說完,老姑放下毛衣,爬到土炕邊。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突然,從冷風嗖嗖的屋外,傳來陣陣剌耳的巨響,繼而,粗大的房梁開始卡嚓卡嚓地抖動起來,放置在土炕中央的枕頭,猶如上了發條般地蹦跳起來,剛剛擺放好的撲克牌,不可思議地,一張接著一張地滾落到破舊的葦席上,我急忙伸出手去,按住不斷滑落著的撲克牌:「嗯,老姑,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響聲啊,連窗戶都震得卡卡直響!」   「是啊,怎麼回事!」老姑茫然地望著吱嘎作響的窗戶和房梁:「是不是大隊部的拖拉機在打火呢!生產隊的拖拉機總犯毛病,一打起火事,那聲音,就跟火車頭似的,……」   「不能啊!」正在廚間燒火的奶奶接茬道:「大隊部哪還有什麼拖拉機啊,早就壞啦,幾天前就拖到城裡大修去啦!」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咋這麼響啊!」   「地震啦!」   「……」   從漆黑的院外,傳來社員們驚懼萬分的喊叫著:「地震啦!」   「……」   「什——麼?」聽到窗外的喊叫聲,老姑驚慌失措地跳起身來:「什麼,地震啦?」   「啥,地震啦!」正在燒火的奶奶呼地站起身來:「什麼,地震?」   「不好了,地震了,」老姑拚命地拽扯著久久發呆的我:「大侄子,快下來,快點穿鞋,不好了,地震了,快跑啊!」   說完,老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拽住我的衣 ,便往屋外奔去,奶奶慌慌張張地丟掉燒火棍,剛剛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嘩啦一聲,屋頂的瓦片辟哩叭啦地滾落下來,幸好沒有砸扣在我們的腦袋上。   我們幾個人驚慌失措地跑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回頭望去,整個大房子劇烈地顫抖著,房頂的煙囪轟隆地一聲坍塌下來,吱——,吱——,吱——,哇,太可怕啦,只見灰磚砌就的大山牆緩緩地撕裂開一道長長的縫 。   「媽——喲,」膽怯的老姑一頭撲到奶奶的懷裡:「媽——喲,完啦,房子要倒啦,完啦,地震啦,地震啦!」   我們哪裡知曉,此時此刻,距離故鄉並不很遙遠的唐山,早已變成一片賅人的廢墟,數十萬生靈頃刻之間化為塗炭,巨震中心可怕的餘波,傳到了故鄉的小鎮子裡,整個小鎮頓時陷入一片空前的驚賅之中,人們呼天喊地逃出東搖西晃的屋子,有的赤著雙腳、有的僅穿著內衣內褲、還有的裹著大棉被,那份狼狽之樣,活像是一群群掉了腦袋的蒼蠅,漫無目標地四處亂竄著:「地震啦!」   「……」   「大孫子,」看到我和老姑在寒風中擻擻發抖,奶奶一手拉著我,一手拽著老姑,老成沉穩地走向院牆處,那裡堆積著山丘般的玉米桿:「大孫子,老 女,你們先鑽到苞米堆裡,裡面多少能避避風寒!我到你二姐家去,看看他們逃沒逃出來,傷著人沒有,……」話沒說完,奶奶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哈哈,」我一頭鑽進玉米桿裡,嬉皮笑臉地摟住老姑:「老姑,真是命該如此啊,咱們又進柴禾垛裡來啦,老姑,還記得過去麼?」   「唉——,」老姑渾身打著冷戰,緊緊地擁抱著我:「大侄子,地震啦,天塌啦,地陷啦,咱們要死啦,完啦,嗚——嗚——嗚!」   「沒事!」我突然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似地拉著老姑那不停顫抖著的小手,堅定地說道:「沒事,姑姑,天塌不下來,地也陷不下去!老姑,看你凍得渾身直打哆嗦,我進屋給你拿棉被去!」   「不行,」老姑死死地拽住我的手:「小力,大侄子,你可千萬不能進屋啊,萬一房子塌啦,會砸死你的,你不能進去,千萬不能進去啊!」   「沒事,依我看,這房子一時半會的還倒不了。」   我掙脫開老姑的手臂,頭也不回衝進屋子裡,順手拽過一條大棉被,又以百米衝剌的速度,逃出吱呀作響的屋子,重新返回到玉米桿上,我呼地將大棉被揚到老姑哆哆亂顫的身體上,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我和老姑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相互摟抱著,餘悸未消地躲藏在棉被裡,身下,則是嘩嘩作響的玉米桿,我輾轉一下身體,仰面朝天地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   「咦——,咦——,咦——,」老姑撫著我的肩頭,又抽泣起來:「咦——咦——,地震了,完了,房子震壞了,以後,可到哪存啊!」   「嗨,」我則不以為然,少年不知愁滋味,對於剛剛發生的這場災難,我不但沒有絲毫的恐懼感,反而覺得挺有趣,非常地剌激,回到家裡,我這段非同尋想的經歷,完全有資格在同學們面前,趾高氣揚地炫耀一番:哼,你們經歷過地震麼?而此刻,聽到老姑的抽泣聲,我很隨意地安慰著:「沒事,老姑,房子震倒了,再蓋一個唄!」   「哼,說的容易,你以為蓋房子就像你小時候擺積木麼,說擺就擺上了,想擺個什麼樣的,就擺個什麼樣的啊!」   「嘿嘿,」我還是不知憂、不覺愁,望著衝我不停地眨巴著眼睛的點點繁星,我感慨萬千:「啊,老姑,別著急,別上火,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遠點扇著,淨耍嘴皮子!」   「啊,老姑,如果不是地震,你和我能露宿在這玉米桿上麼,啊,這樣的生活,好不自由,好不自在,好不浪漫啊,」   唰——,唰——,唰——,我正摟著淚水漣漣的老姑,不知哀愁地唸唸有詞著,突然,一股強勁的冷風,嗖嗖嗖地撲面而來,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削剝著我的面龐,我不得不閉上嘴巴,掀起被角,本能地蒙住了腦袋:「好冷的風啊!」   「嘿嘿,」看到我的狼狽相,老姑不禁破泣為笑:「看你還美不美,還自由不,還自在不,還浪漫不,……」   「嘻嘻,」我依然蒙著腦袋,再也不敢露出頭去,衝著夜空,發表感想了,我的手,又不安份地在老姑的身上,亂摸亂抓起來,無意之間,碰到了老姑那對一天比一天脹大起來的乳房上,我輕輕地頂了頂:「老姑,幾天沒見,你的咂咂好像又長大了!」   「嘻嘻,是麼?」老姑不再抽泣,大大方方地解開棉襖,我則幫她解開了襯衣,一對豐乳,撲楞一下,展現在我邪色的眼前,我托住一支酥乳,愛憐地把玩起來,老姑的皮膚其極細嫩,同時,又光又滑,直摸得我性慾雄起,雞雞又不自覺地挺立起來。   過去,我只對老姑的屄,有著濃厚的性趣,從這個難忘的夜晚開始,我將焦點,轉移到了老姑的胸部。我的手指頭頑皮地掐擰著老姑那豆粒般的乳頭,老姑呀呀呀地哼哼起來,我繼續拽扯著她的棉衣,另一支手,已然溜到她的腋下:「別叫,老姑,讓我摸摸你的咯嘰窩,看看長沒長毛!」   「哈哈,大侄啊,你別咯吱我吧,哈哈,我受不了!」   「哎喲,」我扯著老姑腋下稀少的細毛,手指頭卻意外地觸摸到又一處微微的突起:「老姑,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的咂咂旁邊,咋還有一個小咂咂啊!」   「嗯,」老姑皺著秀眉,噘著小嘴難為情地嘀咕道:「是啊,我早就發現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搞的,大侄,這事,咋說出口啊!」   「嘿嘿,」我將手又伸到老姑另一個腋下:「老姑,這裡也有一個小咂咂,老姑,這麼說來,你有四個咂咂,一對大的,一對小的,」   「唉,」老姑無奈地歎息道:「你還笑吶,人家可難受了,大侄子,怎麼辦啊,哪有女人家長了四個咂咂的,這不成母豬了,大侄,給姑姑想想辦法吧!」   「我可沒什麼辦法,你還是去醫院,讓大夫想辦法吧,看看怎麼辦!」   「我可不去,讓大夫亂摸,我不幹!」   「那,你就全留著吧,等咱們有了孩子,咂咂有的是,保準吃不完地吃!」   「嘻嘻,」老姑淫迷地浪笑起來:「大侄,咱們能生孩子麼?」   「為什麼不能,來,老姑,現在就種個種子吧!」我開始解老姑的褲帶,老姑面露窘色:「大侄啊,這,大露天地的,能肏,不,能做愛麼?」   「咋麼不能,更好玩,更富有詩意,更浪漫,」   「嘻嘻,遠點扇著,你又浪漫了了,在露天地肏,不,是做愛,要把你的雞巴給凍硬嘍,到時候,我看你還他媽的浪漫不,還詩意不。」   我摟住老姑的腦袋,央求道:「來,老姑,給我發動發動!」   「幹麼,還讓老姑給你 雞巴啊!」   「當然, 雞巴最過癮,最舒服,來吧,老姑,快點給我   吧,我已經憋得受不了啦!」   「壞——蛋!」   老姑戲罵一聲,柔順地含住我的雞雞,賣力地吸 起來,我則將手滑進老姑的胯間,手指頭撲哧一聲,塞進她的屄裡,放肆地摳挖起來,老姑不禁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大侄,輕點,咋總是這麼使勁地摳老姑啊,你想把姑姑給摳死啊!」   我不僅沒有輕下來,索性又溜進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併攏起來,狠狠地擴張著老姑的屄,老姑也不再叫嚷,憑著過去的經驗,叫嚷也是徒勞的,在老姑面前,我永遠都是這般地任意胡來。   ……   靜靜的遼河 (四十七)   地震後的小鎮子,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人人惶惶不可終日,眼睜睜地望著那搖搖欲墜的房子,誰也不敢貿然闖進去。   為了躲避風寒,我的幾個叔叔找來工具,在奶奶家寬闊的院子裡,搭起一個簡易的帳蓬,心靈手巧的老叔,竟然砌起一鋪溫暖的土炕。而絕望的三叔,堅定地認為,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他將收豬時,意外獲得的一窩小豬羔,連同它們的媽媽,全部斬盡殺絕:「他媽的,天塌大家死啊,還留著這些玩意幹什麼,都殺了吃肉!」   「唉,好可憐,」望著滿院子橫陳的小豬羔,以及鮮血淋淋的豬媽媽,奶奶搖頭歎息道:「唉,三冤家,這麼點的小豬,你也給殺了,這才幾斤啊!」   「管它幾斤吶,都剝了吃肉!」說完,三叔拎起一支小豬羔,開始剝皮、開膛,然後,叭嚓一聲,丟進簡易棚前的熱水鍋裡:「去你媽媽的吧!」   傍晚,奶奶一家人愁眉苦臉地咀嚼著腥膻的仔豬肉,三叔一邊咕嚕咕嚕地往肚子裡灌著烈性白酒,一邊嘟噥著:「天都要塌了,留著錢,還有什麼用,耍啊!」   三叔痛飲一番,然後,開始整理口袋裡的鈔票:「他媽的,耍錢去,都輸了,要死,也得過足牌癮再他媽的死啊!」   「對,」一貫對賭搏不屑一顧的老叔,居然也轉變了態度,掏出僅有的一疊鈔票:「三哥,你去哪玩,也算我一個吧,我也豁出去了,臨死之前,也狂賭一把!」   「嘿嘿,老疙瘩,你捨得?」   「捨得,你講話了,天都要塌了,留著錢,還有什麼用啊!」   「那好,走吧,我可告訴你,輸了,可別怨我哦!」   就這樣,幾個認為天要塌下來的叔叔,揣著僅有的鈔票,進行最後的瘋狂去了。   「唉,」望著幾個叔叔醉熏熏、搖晃晃的背影,奶奶謾罵道:「這些個生疔玩意!」奶奶又轉向嬸嬸、姑姑們:「別管他們,天塌不下來,地也陷不下去,我經歷的事情,多了去了,活了這麼大年數,什麼沒見識過,放心吧,咱們該怎麼活,還得怎麼活,大家收拾收拾,睡覺吧!」   「小力子,來,跟老姑睡覺!」老姑被奶奶安排在土炕的最裡端,那是整個土炕溫度最高的地方,我緊挨著老姑,而新三嬸,抱著棉被,呼地坐到我的身旁,衝我呶了呶嘴:「我睡這!」   「好啊,」我立刻興奮起來,一會,我轉過臉去瞅瞅老姑,老姑衝我神秘而又甜美地一笑;一會,我又側過身去,瞧瞧新三嬸,新三嬸衝我刁鑽地眨巴著眼睛。   「撲——」奶奶把土炕的最末端,當然也是溫度最低的地方留給了她自己,看見兒媳婦們、 女們一一鑽進被窩,節 的奶奶立刻吹滅了蠟燭:「沒什麼事,就別點蠟了,怪浪費的,大傢伙都睡覺吧!」   「嘻嘻,」我燥動不安地仰躺在被窩裡,一支手撩開被角,悄悄地伸進老姑的胯間,老姑將臉附到我的耳邊:「噓——大侄,老實點,別讓你三嬸看見!」   對老姑的警告,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早已滑進老姑水淋淋的屄裡,咧著嘴,色迷迷地摳挖起來,而另一支手,則探進新三嬸的被窩,新三嬸啪地抽打一下,我默不作聲地將手順著她的粗腿溜進她的內褲裡,撲哧一聲,捅進屄裡。新三嬸偷偷地擰住我的另一支耳朵,漆黑之中,亦將面頰貼到我的耳朵上:「混小子,你又胡來了!」   哈,我的左右各一根手指,分別探插在老姑和新三嬸的屄裡,我左摳一會,右挖一番,有時乾脆左右開弓,直搞得兩個女人身不由已地微微呻吟起來:「哦——喲,哦——喲,哦——喲,……」   「啊——唷,啊——唷,啊——唷,……」   「嗯,」我故意清了清嗓子,依然仰面朝天地恣意摳挖著左右兩個女人的屄,時而,又抽拽出來,放到 孔下,仔細地嗅聞著,美滋滋地品味著兩個女人屄各具特色的氣息。   「小騷蛋子,」新三嬸一邊低沉地呻吟著,一邊伸過手來,狠狠地掐擰一把我的大腿;而老姑,則握住我的雞雞,依依不捨地套弄著,黑暗之中,機靈的新三嬸似乎早已察覺到,老姑在賣力地揉搓著我的雞雞,於是,她的手掌,始終不敢往我的胯間移動半寸。   我稍微扭轉一下腦袋,斜著眼色,盯著枕旁的新三嬸,新三嬸仍舊眨巴著眼睛,衝我吐著腥紅的舌頭,嘴巴緊緊地貼在我的耳朵上,冒出滾滾臊熱之氣:「混小子,小騷蛋子,你可真行啊,跟老姑也弄上了!」   啪——,啪——,啪——,我正興奮不已地同時摳挖著老姑和新三嬸的屄,突然,簡陋的木板門啪啪啪地響動起來,緊接著,傳來爸爸那再熟悉不過的男低音:「媽——,媽——,快給我開門!」   「哦——,」奶奶慌忙坐起身來:「大倉子回來了,大兒子,等一會,媽把蠟點上,就給你開門去,哎呀,取燈吶,讓我放哪啦!」   漆黑之中,奶奶摸索了好半晌,終於重新點燃了蠟燭,披著棉衣,跳下土炕,吱呀一聲,拉開了房門:「哎呀,大兒子,你這是坐哪趟車回來的呀!」   「媽——,」風塵僕僕的爸爸,帶著一身嗆人的冷氣,粗重地喘息著,邁進屋來:「媽——,鋼鐵廠到這裡的通勤車,不開了,鋼軌給震壞了,我是徒步從鋼鐵廠走回來的啊!」   「我的天,」奶奶感歎道:「真撓啊,這麼遠的路,這麼冷的天,真撓我大兒子,黑燈瞎火的,就怎麼一步一步地走回來啦!」   「哥——,」   幽暗的簡易棚裡頓時沸騰起來,嬸嬸、姑姑們紛紛穿上衣服,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哥,你是來接小力子的吧!」   「嗯,這個小兔崽子,我不讓他來,他就偷偷摸摸地自己跑來了,這下可好,趕上這裡鬧地震,他媽一聽,嚇得嚎滔大哭,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也不睡,就是嚷嚷著要兒子,兒子,這不,我就匆匆忙忙地趕來了,把這個不聽話的混小子,接回去!」   聽到爸爸的念叨,我呼地縮進被窩,緊緊地蒙住腦袋,捂著腦袋的雙手,仍然泛著兩個女人屄的氣味,深深地浸入我的 息裡,奶奶推了推我:「哎呀,小力啊,快起來啊,你爸爸來啦,你爸爸接你來啦!」   「唉,我現在可真是又冷又餓又累又困啊!」爸爸歎息一聲,癱坐在黃泥未干的土炕上:「唉,這個混小子,一點也不聽話,我不讓他來,他就自己偷跑來,這回可好,差點沒死在這裡吧!」   「嗨嗨,」奶奶微笑著對爸爸說道:「孩子嘛,不都是玩心嗎,小力喜歡這裡,他願意來就讓他來嗎,一年也就這一趟唄,孩子惦記著這裡,從來不嫌棄我們這個窮地方!」   「媽,等天亮了,我就 小力回家!」   「哎喲,你急得什麼啊,這麼老遠跑來的,還不多呆幾天!」   「不行啊,媽,我是請假跑出來的,我得趕快回去,單位裡還有許多工作等著我呢!」   「可是,明天就過年了,過年也忙啊!」   「媽,我們單位有一項重大的工程任務,過年也不休息!」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就走吧,媽也不留你啦,工作要緊啊!」   「哥,」身旁的老姑含著絕望的淚水,拉著爸爸的手央求道:「哥,我也要跟你走,我害怕,我害怕,我不想死,……咦——,咦——,咦——,」   「菊子,」爸爸像愛憐女兒似地撫摸著老姑烏黑的秀髮:「老妹子,別哭,別害怕,哥 你一起走,等天亮了,吃完早飯咱們就走!」   早飯之後,我們草草地打點一番行裝,背著沉重的包裹,頂著剌骨的寒風,沿著被地震搞得七扭八歪的鐵路線,向著數十里外的鋼鐵廠走去。我與老姑手拉著手,肩並著肩,相互熱切地鼓勵著:「走啊,走啊,快點走啊!」   「走啊,走啊,老姑,你看,我已經看到鋼鐵廠的大煙囪啦!」   「是啊,大侄,你看,那不是鐵叭吧山嗎?」   「對,是鐵叭吧山,你看,那紅通通的一片不是剛剛傾倒出來的廢鐵渣嗎。」   中午時分,陰暗的天空呈現著令人懊喪的灰   的色調,我們拖著精疲力竭的身體,終於徒步走到火車站,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們發瘋般地衝擊著出站口的鐵柵欄,到處是一片不可收拾的混亂:「快跑啊,快跑啊,聽說還有餘震吶!」   「是啊,再不跑就得砸死在這裡啦!」   我們混雜在洪水般的人流裡,向著鐵柵欄艱難地搬動著腳步,啊,近啦,近啦,站台越來越近啦,透過密密實實的人牆,我仰著脖子,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列塞滿人群的火車,人們聲嘶力竭地吵嚷著,不顧一切地向車門洶湧著。   「力啊,拉著我的手,別衝散啦!」老姑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臂,一步一步地挪向車門,啊,抓住啦,抓住啦,我終於抓住車門啦,老姑在我的身後拚命往車上推搡著我,上來啦,上來啦,我終於上來啦。   我們不僅非常幸運地湧上了火車,又十分意外地搶到了座位,列車嘶 一聲,緩緩駛出火車站,向著漫天飛雪的正北方嗷嗷嗷地狂奔而去。隆冬的太陽早早就溜到地平線下,令人沮喪的漫漫長夜將伴隨著我們度過枯燥乏味的旅行生活。   「今天是大年三十!」老姑對我說道:「唉,過年啦,過年啦,今天是大年三十!」   「啊,」我回答道:「好啊,老姑,在火車上度過除夕之夜,可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啊,我將永遠記住這個日子,我在火車上度過了一個終生難忘除夕之夜!」   「嘿嘿,」老姑笑嘻嘻地擰了一把我的臉蛋:「力啊,真有你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總是不知道愁!」   「愁啥啊,這不是挺好的嗎,老姑,我們不是順利地逃離了震區嗎!」   我與老姑沒完沒了地唧唧我我著,四支小手一刻不離地交匯在一起,有來到去的相互掐擰著、抓撓著。   「老姑,我渴啦!」我握著老姑的手說道:「我好渴啊!」   「嗨,」坐在對面的爸爸不耐煩地說道:「就你事多,渴什麼渴啊,到哪裡去弄水啊!」   「唉,渴死我啦!」   我將腦袋轉向車窗,伸出乾渴的舌頭,貪婪地舔吸著窗玻璃上 髒的霜雪,老姑看在眼裡,衝著爸爸嘀咕道:「哎,哥,吵什麼吵啊,孩子真的渴啊,我最剩解他啦,跟你一個樣,總是好渴,並且特別能喝水。」說完,老姑從旅行袋裡將茶杯抽了出來,爸爸見狀搖頭歎息道:「菊子,你拿杯子又有什麼用啊,這車上根本沒有水啊!」   「哥,我想想辦法去,看看誰有水,跟人家要點!」   「菊子,人太多啦,你走不過去的,可別擠丟啦!」   「沒事!」   一貫過份靦腆,又膽小怕事的老姑,不顧爸爸的勸阻,拎著空空如也的茶杯,一步一步地向車廂的盡頭挪動過去,我站在椅子上,看到老姑點頭哈腰地向旅客們討水,可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地離開,老姑拿出了她那特有的韌勁,繼續不知疲倦地向前挪動著,討要著。   列車不知何故突然停靠在一處小站上,久久不肯離去,我依著車窗向外望去,透過列車下面哧哧作響的霧氣,我忽然發現老姑拎著空茶杯跳到泛著堅冰的站台上,向著遠處的值班室狂奔而去。   爸爸見狀,急得抓耳撓腮,隔著車窗跺著腳喊叫著:「菊子,菊子,快回來,快回來,別往遠處跑啦,火車沒準什麼時候就開走啦,唉,」爸爸氣急敗壞地指著我的 尖,怒斥道:「你啊,你啊,你就不能忍著點啊,唉,淨給我添亂啊!」   「嗚——,」火車悠長地歎息一聲,緩緩地移動起不見首尾的、泛著霜雪的身體,只見老姑端著直冒熱氣的茶杯,上氣不接下氣地衝向已經啟動的列車,一位好心的壯年男子向老姑伸出強勁有力的手臂,老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呼地一聲飛上了車門。   老姑將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輕輕地放置在微微抖動著的小方桌上,她呼呼地喘息著,不停地擦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力啊,大侄啊,喝吧,趁熱喝了吧,天太冷,一會就涼啦!」   望著茶杯裡清沏的開水,望著急促呼吸著的老姑,我的眼眶突然潮濕起來,眼前的一切漸漸地模糊起來。   靜靜的遼河 (四十八)   「大侄,別睡了,咱們到家了,」我睡得正香,老姑卻把我推醒:「快,小力,快醒醒,火車到站了。」   「唉,真困啊,」我茫然地睜開睡眼,依然昏昏沉沉,在老姑的懷裡,伸了伸茬穠爾y身,無精打采地歎息一聲,我這才發現,當我睡熟之後,老姑將她的外衣脫下來,小心奕奕地覆蓋在我的身上,而她,卻冷得渾身冰涼,見我睜開了眼睛,老姑幫我按好衣扣,又把她的頭巾,系到我的脖子上,而那上面,還殘留著老姑淡淡的體溫:「早晨才冷呢,把這個繫上,免得嗆了風!」   「嗯,親愛的老姑,」我吧嗒親了老姑一口,想起昨天深夜,老姑冒著被火車甩掉的危險給我找水喝,我又感動起來,我滿含感激之情地望著老姑。   「瞅啥呢,還楞著幹麼啊,快跟老姑下車!」   「嗯,」我怏怏地站起身來,頑皮地掐了老姑屁股一把,老姑悄悄地拍打一下我那永遠也不安份的手掌:「別——鬧,」   我確信,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老姑,這種愛,是真誠的,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過去,我只把老姑當成發洩原始性慾的對象,或者說是工具,而現在,我完全摒棄了這種低俗的想法,我把老姑當成了戀人,我愛老姑!   「大兒子,」   當我跌跌撞撞地爬上宿舍樓時,媽媽披散著秀髮,哭喪著白臉,寒冷的冬日,卻只穿著薄薄的內衣和內褲,既興奮又傷感地迎出門來,喊叫時,帶著濃重的哭腔:「大兒子,你可把媽媽嚇死嘍,不——,不——,」   「嗨,」爸爸不耐煩地嘀咕道:「這不是給你接回來了,還哭個啥啊,」   「我願意,不用你管,」媽媽還是以那種不屑的語氣,斥責著爸爸,同時,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我,我依著媽媽薄薄的內褲,緩緩地走進熟悉的、滿目泛著慘白的屋子裡,媽媽呼地將我推到床鋪上,猶如審視重新到手的寶貝般地盯著我,同時,一會摸摸這,一會又撫撫那:「讓媽媽好好地看一看,我的大兒子,地震的時候,讓沒讓磚頭瓦片什麼的砸到哪啊!」   「沒有,媽媽,」我仍舊毫不知憂,還樂顛顛地講述起來:「媽媽,哪也沒碰著,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媽媽,地震可熱鬧了,三叔把這麼大點的小豬崽,都給殺吃肉了!」   我一邊講述著,還一邊生動地比劃著,媽媽噘著腥紅的嘴唇,打斷我的講述:「得了,得了,你可把媽媽嚇壞了,媽媽都快急瘋了,可是你,倒是滿不在乎啊!」   我安全地從震區逃回到家,媽媽立刻恢復了常態,她不再哭泣,也按時進餐了,同時,又開始精心地、著意地打扮起來。而對於老姑,媽媽先是冷若冰霜,爾後,沒出數日,便像對待二姑那樣,把老姑當成她免費的保姆:「菊子,把這件衣服,給嫂子洗一洗!」   「菊子,把地板拖拖!」   「菊子,下樓給嫂子買棵白菜去!」   「……」   可憐的老姑,好似一顆小砣螺,在媽媽無休無止的役使之下,不知疲倦地高速旋轉著。   「老姑,」而我,則像老姑的影子,永遠都尾隨在她的屁股後面:「老姑,別幹了,別幹了!」   「唉,大侄啊,不幹哪行啊,你媽媽會生氣的!」   「小力,過來,」每當我在廚房裡與老姑閒聊時,媽媽便沉下臉來:「過來,複習功課,馬上就要開學了!」   「唉,真煩人!」我坐到寫字 前,媽媽在我的對面,望著她那微微晃動的豪乳,猛然間,我想起了老姑那奇特的乳房:「媽媽,老姑有四個咂咂!」   「啥?」媽媽一臉的驚訝:「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啊!」   「真的,媽媽,老姑兩個大咂咂旁邊,還長著一對小咂咂!」   「什麼,」聽到我與媽媽的談話聲,爸爸立刻走向老姑:「菊子,真的麼?」   「嗯,」老姑紅著臉,低垂下頭,爸爸關切地摸著老姑的腦袋:「老妹子,這是病啊,哥哥明天 你去醫院!」   「唉,」我極不情願地捧起書本,望著討厭的課本,我又想起了都木老師,以及我偷偷塞進門縫裡去的那封短信,一想起這些,一種無盡的懊悔立刻滾滾襲來:哎呀,我都做了些什麼啊,我為什麼要把那封短信,塞進門縫裡,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我,怎樣面對都木老師呢?   夜晚,我躺倒在冰冷的床鋪上,一邊悄悄地、愛憐地抓摸、把玩著老姑的屄,一邊反覆地玩味起都木老師那句「唉,不可能啊,沒辦法啊,…」的話來。都木老師一臉無奈地說出這番話,其用意何在?我與都木老師的愛戀,可能嗎?   經過一連數夜的番冥思苦想,我十分自信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都木老師非常喜歡我,願意與我建立一種超過師生界限的特殊關係,由於年齡相差甚遠,完全可以作我的母親啦,所以沒有辦法實現她的理想,滿足她的夙願。為此,都木老師絕望之餘,便由然感歎出「唉,不可能啊,沒辦法啊,……」這句話來。   不,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敢作敢為,任何高不可攀的理想都可以得到實現。此番回歸故鄉,憑著我成功地勾引新三嬸的實戰經驗,我對如願地佔有都木老師,非常有信心。   從新三嬸的胴體上,我深深地體會到,成熟女人對性的渴望,是強烈的,是熾熱的,是常人無法揣摩和想像的。你看我的新三嬸,對我下作的舉動,總是假惺惺地半推半就,一挨我鼓足勇氣,索性把手插進她的屄裡,她便徹底地被征服了,發瘋了!從此以後,每當與我交歡時,最初的做作,猶如一層細薄的面紗,歷經情慾之風微微的這麼輕輕地吹刮,便蕩然飄散而去,無影無蹤了,你看,新三嬸躺在我的身下,淫聲浪語,滾滾而來,……   想到此,我下定決心,新學期伊始,我要對景仰已久的都木老師,發起強大的情慾攻勢,將其拿下,讓都木老師,也淪為我這個十足的小色鬼的胯間之物。   決心一經下定,我倒感覺時間過得太慢,唉,怎麼還不開學吶?嗨,還用等到開學啊,乾脆,我買點什麼禮物,給都木老師拜個晚年去吧!   可是,買點什麼呢,思來想去,我突然想起,臨行前,奶奶含淚送給我一包沉甸甸的干棗,那可絕對是故鄉的特產哦。對,就把這故鄉的特產,出自於奶奶家後院的干棗,送給我敬愛的都木老師吧。   「老師,」我拎著干棗,戰戰兢兢地推開都木老師的家門,懷裡猶如揣著一隻小兔子,咚咚亂眺,我膽怯地呼喚一聲:「老——師!」   「呵——,」都木老師正蹲在地板上,撅著肥屁股,埋頭整理著她的朝鮮族辣白菜,屋子裡充溢著嗆人的紅辣椒的氣味,細細品來,透過剌 的辣椒味,我又嗅聞出輕逸的蘋果味和清淡的雪梨味。藍花躺在床鋪上,蓋著棉被,睡得又甜又美,時而還令我費解地微笑一番。聽到我的呼喚聲,都木老師猛然轉過頭來:「哦,是你!」   都木老師的表情,要多複雜有多複雜,而我的心裡,要多矛盾,有多矛盾,都木老師極不自然地站起身來:「小傢伙,快進來!」   都木老師放下紅通通的竹筷子,胡亂洗滌著手上的辣椒粉,我悄悄地掃視過去,發現都木老師原本白淨的面龐,因我的到來,瞬間便泛起濃濃的紅暈,兩支濕漉漉的肥手,微微抖動著,我悄然踱到都木老師的身後:「老師,我從奶奶家剛回來,這是奶奶家果樹上的大紅棗,老師,送給你吧,算是學生給你拜個晚年了!」   「呵呵,謝謝你!」都木老師爽快地接過干棗:「小傢伙,地震,沒傷著你吧,嗨,可把你媽媽急壞了,老師也急得夠嗆,小傢伙,你不知道啊,唐山,都震平了,運來許多傷號,我們學校還組織人員去抬傷號呢,老師也去了,我的老天爺,那個慘啊,缺胳臂少腿的,都算是輕傷了!」   「老師,」我運了運氣:豁出去了:「老師,那封信,你看到沒有?」   「信,」都木老師的面龐更加紅脹起來,捧著干棗的手掌,非常明顯地抖動起來:「看,看到了,怎——麼?」   「老師,我錯了,我太下流了,」我叼著手指尖,現出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故作慚愧萬分地說道:「老師,我,冒犯你了!」   「孩子,」都木老師啪地將干棗放到書桌上,兩手一伸,緊緊地夾住我的手臂,不僅對我的稱謂,發生了改變,說話的語氣,也徹底走了調:「孩——子,你,好直爽啊!無論什麼事情都敢作敢當啊!這一點,老師好喜歡啊!」   「老師,」我呼地撲進都木老師的懷裡:哼,事已至此,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死就死吧:「老師,我愛你!老師,我錯了,我不該!」   「呵呵,」都木老師輕柔地掐擰著我的臉蛋:「愛我,你做的好事,以為老師不知道麼?」   「老師,」我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腦袋深深地低垂下去,再也不敢面對都木老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而腦海中,我偷看都木老師撒尿,偷摸都木老師的屄,那一樁樁、一件件見不得人、醜陋無比的下流事,猶如影一般,一一閃過,而這些,都木老師早已知曉。嗨,我這個下流坯子,我真恨不得鑽進腳下微微裂開的地板縫裡去:「老師,我不是人,我是流氓,我,」   「不,」都木老師打斷我的話:「孩子,別胡說,對異性的身體感興趣,這是每個男孩的本性。孩子,剛才,老師那樣說,絕對不是笑話你,孩子,你真的愛老師麼?」   「愛!」我堅定地答道,昂然抬起頭來,都木老師激奮不已地摟住我,珠唇一張,近乎瘋狂地親吻著我:「孩子,你知道麼,老師也愛你啊!」   「老師,媽媽!」   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心中高懸著的那塊沉重的石頭,終於安安穩穩地平落下來:原來是這樣啊,我果然沒有想錯,都木老師當真喜歡我。在都木老師熱切的狂吻之下,我滿腹的懊悔之心和羞愧之感,漸漸地淡化掉,隨之而來的,是狂野的色慾之心和終於征服都木老師的自豪之感。   「老師,我愛你!」   我依偎在都木老師熱滾滾的胸懷裡,嘴裡深情地呼喚著,雙手開始在都木老師的身體上隨心所欲地遊走起來,我首先悄悄地把手伸到都木老師的腋窩下,抓摸著那片長長的腋毛,嗅聞著都木老師腋窩處誘人的、淡淡的狐臭味。   都木老師見狀,不禁嘿嘿地笑起來:「調皮鬼!」   嗅飽了都木老師腋窩處的氣味,我將一支手輕輕地按放在都木老師的內褲上面,手指隔著薄薄的棉紗布,輕輕地觸碰著都木老師的屄。憑直覺,我敢肯定,都木老師早已覺察到,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而是任由我隨意觸碰,時而還幸福地呻吟起來。   我的色膽迅速膨脹起來,索性將手長驅直入地伸教師進都木老師的內褲裡,貪婪地撫摸著那片濃密的黑毛,最後,手指尖直抵濕漉漉的屄口。都木老師輕輕地推開我,我立刻慌張起來,感覺到自己實在有些過份,肏之過急,我的臉再度不由自主地紅脹起來。   而都木老師卻溫柔地說出一句話來,驚得我目瞪口呆:「孩子,你喜歡老師的屄嗎?」   「喜——歡——,」我稍試遲疑片刻,立即迫不急待地、老鼠搗蒜般地點起頭來。   「哦,」都木老師興奮不已地推開我,欣然坐到床鋪上:「小色鬼,想看麼?」   「想,」我呆呆地答道。   「嘿嘿,來吧!」   「嗯,」我木然答應一聲,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如此爽快地「嗯!」了一聲,儘管「嗯!」地答應了,我還是沒有膽量,走到床鋪前去。   我久久地呆視著都木老師,真是讓我無法相信,往日在同學們面前,板著冷冰冰的面孔,握著粗長的教鞭,盛氣凌人地教訓我們的都木老師,此時此刻,竟然令我瞪目地叉開了雙腿,一臉淫糜之色地望著我:「呵呵,孩子,既然你喜歡老師的屄,今天,老師就讓你好好地看看吧!」   ……   靜靜的遼河 (四十九)   說完,都木老師極其自然地脫掉襯衣,然後又毫不猶豫地褪下潔白的內褲,仰面躺倒在床鋪上,她那龐大肥碩的胴體、佈滿濃毛的、令我嚮往已久的屄立刻一覽無餘地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大喜過望,好似惡狼終於發現香味四溢的肥美的肉骨頭,不顧一切地撲將過去。   都木老師平靜地仰臥著,含情脈脈的眼睛裡流露出熱切的光茫,那是企盼幸福、愉悅的光芒。一對高高聳立的大乳房,好像是兩座剛剛降下一場瑞雪的大山丘,我的手順著雪白的山丘一路滑向柔嫩細軟的腹部,經過深不可測的臍眼,最終停留在都木老師胯間那微微隆起的肉丘之上,從此再也不肯離開。   都木老師稠密無比的、又粗又長的黑毛呈著多邊形,遍佈整個屄,將迷人的屄口遮掩得密密實實,並且還在不斷地向著小腹部延伸著、發展著,我輕輕地分開都木老師的大腿,發現她的兩腿內側亦生長著比較稀疏的長黑毛,時斷時續地消失在菊花紋重重突起的肛門周圍。   成年以後,我欣賞過數也數不清的女人的屄,而像都木老師黑毛濃密如此的女人,我至今也沒有發現第二個。   我禁不住抓起都木老師屄處的幾根長長的黑毛,仔仔細細地欣賞著,品玩著。我的心臟因過份的激動而怦怦地劇烈地顫抖著,彷彿行將就要從喉嚨管裡跳躍出來,我盡一切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得到平靜,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放開都木老師的黑毛,我的手掌開始在都木老師的屄輕柔地撫摸起來,分開茂密的大森林,兩片黑沉的、肥美的長肉片呈現在我的眼前,我興奮地將其向左右扒開,終於看到都木老師那粉紅色的、嫩肉充盈的、淫液橫流的屄口。   老師的屄口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寬大,可是也要比林紅尤其是李湘的屄口要寬鬆出許多倍。我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都木老師的屄口,很快就淹沒在洶湧奔騰的淫液裡,我不得不增加手指以填補都木老師屄裡面的巨大空 ,在都木老師源源湧出的淫液的滋潤下,我的手指緩緩地運動起來。   「啊,啊,哦,哦,快啊,快啊!」   隨著三支手指的不停抽插,都木老師激動地喊叫起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貪婪的嘴巴緊緊地叼住都木老師屄上端那顆粗壯的肉球,用兩排牙齒輕柔地咬切著、磨擦著。   「好,真好,快點咬,用點力!」   在老師的鼓勵下,我愈加行動自如,我拔出濕乎乎的手指,將上面嘀噠流淌著的,都木老師真誠分泌出來的、發散著甘醇的清香氣味的愛液吸食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然後,我將掛滿老師愛液的舌尖伸進她那微微張開的屄裡,信心十足地攪動起來。   「啊,啊,啊!」   都木老師再次忘情地呻吟起來,身體開始不停地抽搐著,我加快了吸吮的速度,股股淫液好似無法抑制的清泉從都木老師頻頻顫抖著的屄裡噴湧而出,流淌到潔白的床單上。我再次將細小的手指插進都木老師極其光滑的、毫無阻擋的屄裡,萬分得意地攪弄起來。   「小頑皮鬼,你可把老師弄死啦,啊,真好啊,快啊,快啊,快點,再快點!」都木老師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兩條粗壯的、雪白的大腿開張到極限,有節奏地抖動著。突然,都木老師的兩條肥腿聚攏起來,緊緊地夾裹住我那俯在屄處的腦袋瓜,同時,伸出兩支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我的後腦,歇斯底里地哼哼著:「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師的兩條美腿是如此的粗壯有力,直把我夾裹得幾近窒息,我不得不張大嘴巴,艱難地喘著粗氣。都木老師見狀,慌忙鬆開雙腿,然後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將我按倒在床上:「來,孩子,把你的小雞雞掏出來給老師看看!」還沒等我喘過氣來回答她,都木老師早已不容分說地,以讓我無法想像的速度,把我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部剝光。   都木老師哆哆亂顫地握著我那早已堅挺無比、紅光燦燦的雞雞,熱辣辣的眼眶裡放射著深情的光芒:「好孩子,老師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啊?」   「老師,別說一件事,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你!」我又在都木老師的面前,有嘴無心地應承起來。   「別胡說,」而都木老師,卻是極其地認真:「老師要你的命做啥,老師要你的小雞雞,你願意不願意給老師啊?」   「願意,願意,」嘿嘿,我的都木老師,原來,你更淫,你更浪,我順嘴答道:「老師,我早就想把它獻給我心愛的老師!」   「啊,好孩子,你知道嗎,你可剩解老師的心思,為了你,老師可是費了好些年的心血啊,……」都木老師依然握著我的雞雞,說著說著,竟然熱淚縱橫,這可出乎我的意料,一時間弄得我不知所措,   都木老師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跪俯到我的身前,依依不捨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雞雞:「孩子,不瞞你說,咱們師生倆的事情,既然到了這種程度,老師就實話告訴你吧,第一次看到你,老師就喜歡上你啦。你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走路、說話都很有教養,一看就知道是個知識分子家庭的孩子。可是老師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只好一點一點地試探著。為了這個討好你,老師給你零花錢、糖果,還給你買新衣服和新鞋。然後,老師還故意與你親近,從給老師擦奶、擦汗開始,再給你換衣服、洗澡……為了得到你,老師可是用心良苦啊!」   「老師,我也很愛你啊,」哇,原來如此啊,我孤傲的都木老師,競是一個戀童癖,我也索性坦然交待起來:「老師,在上學的第一天裡,你幫我改用右手寫字的時候,當你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我的身體時,從那一刻起,老師迷人的身材、誘人的氣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可是,可是,可是我哪敢向老師訴說啊,只能是苦苦地暗暗地愛戀著你,老師,你知道麼,我總是在夢鄉裡與老師親熱啊!老師,我愛你。」   我一頭撲進都木老師的懷抱裡,剛剛吸吮完都木老師屄的嘴唇,現在,開始瘋狂地親吻起都木老師的身體。我附在都木老師的胴體上,極盡討好之能事地親吻著都木老師的面頰、額頭、脖頸、腋窩、胳膊、乳房、腹部、臍眼、……尤其是她那兩條肥美無比的秀腿,更是我狂吻的重點部位,我真恨不得將其一口口咬個稀爛,吞進肚子裡,才感痛快。   「啊,我的好孩子,你把老師親了個遍,也該讓老師親親你啦!」老師抱住我,和聲細語地說道。   「好啊,老師,你親吧,願意親哪裡就親哪裡吧!」我平臥在床上,整個身體空前幸福地接受著都木老師朱唇的愛撫,都木老師厚厚的嘴唇吻遍我的週身,一寸皮膚也不肯放過,最後,都木老師抬起頭來,再次握住我的雞雞:「好孩子,老師最喜歡親你的小雞雞啦!」   「老師,」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差點沒樂昏過去,我最喜歡女人給我口交,「老師,那你就親吧!」   「好孩子,你願不願意把你最珍貴的寶物獻給老師啊!」   「願意,老師!」   「好,你的這個小雞雞裡面有你最寶貴的東西,老師現在可要取啦!」   「你取吧!」我興奮到了極點,啊,我可親、可愛、可敬的都木老師,就要給我口交了,老師給學生口交,這可是一份最最幸福的殊榮啊。   都木老師俯下身來,把我的雞雞輕柔地吸含到她的口腔裡,深情地吸吮起來,滑潤的舌頭,非常嫻熟地纏繞著我的雞雞,繼爾,又反覆舔擦著我的雞雞頭。看到都木老師高超的口技,我心中不禁羨慕起她那個軍官老公來:你他媽的真有福氣,娶到一個口技不凡的老婆!   我正暗暗思忖著,漸漸地,我深沒在都木老師口腔裡的雞雞,莫名其妙地奇癢難奈起來,同時,一種無可名狀的快感,頓時傳遍我的週身,我的身體開始抖動起來,都木老師的嘴巴繼續緊緊地叼裹著我的雞雞,頻繁地進進出出著,熱辣辣的口液,漫浸著我那堅挺腫大的雞雞,我漸漸地產生一種射精的慾望:「老師,」而在都木老師面前,我卻有意裝起糊塗來:「老師,我要尿尿!」   「啊,尿吧,想尿你就尿吧!」   「可是,我得起來去廁所啊!」我佯裝著起身。   「不用,」都木老師聞言,死死地住我:「孩子,你就把尿,尿到老師的嘴裡吧!」   「不行,不行,我怎麼敢往老師的嘴裡尿尿呢!」我假意掙扎著,裝出對性、對射精一無所知的憨態,企圖從都木老師的按壓下掐脫出來。   「別動!」都木老師厲聲喝道,更加用力地按住我,同時,嘴巴愈加瘋狂地吸吮起來。   聽到都木老師的一聲怒吼,我佯露出一副非常懼怕的神態,服服帖帖地仰躺在床鋪上,再也不隨意亂動,都木老師的舌頭加大了纏裹的力度,把我的雞雞剌激到了極限。   自從回到家裡,我總也找不到機會與老姑行歡,雞雞早已憋悶難當,精囊已經盛滿了精液,此時,經都木老師一番吸吮,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牙關一咬,一股濃稠的精液從雞雞頭頂端勃然噴射而出,全部濺射進都木老師滿含唾液的嘴巴裡。   都木老師心滿意足地咧開充溢著精液的嘴巴,鮮紅的舌尖得意忘形地戲弄著潔白、晶瑩的液體,然後,咕嚕咕嚕地將其吞嚥到喉嚨管裡,只見都木老師再次俯下身來,輕柔地握住我那漸漸癱軟下來的雞雞,將它重新含進嘴裡,貪婪地吸吮著雞雞上面殘留的精液。   「哦——,」我微閉著眼睛,幸福地長歎一聲,就好似盛滿尿液的膀胱,終於徹底排泄乾淨,週身頓感前所未有的舒爽和輕逸。   「媽——,」突然,身旁傳來藍花的嚷嚷聲:「媽——媽,你跟哥哥幹啥呢?」   「啊——,」聽到女兒的叫聲,都木老師慌慌張張地將我的雞雞,從嘴裡吐了出來,然後,呼地拽過棉被,將自己精赤條條的身體胡亂壓蓋住,心不在焉地詢問道:「寶貝,你睡醒啦!」   「啊——,」我急忙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都木老師立刻用被角掩住我的胯部,藍花叼著嬌嫩的手指頭,幼稚地問道:「媽媽,剛才,你咋 哥哥的雞雞啊!」   「啊,啊,啊,……」都木老師一時語塞:「來,小寶貝,到媽媽這來!」   見都木老師吱吱不不地將藍花抱進懷裡,我則一頭倒在都木老師的屁股後面。短暫的亢奮之後,便頓感渾身癱軟如泥,萎縮之後的雞雞,有些隱隱作痛,這一定是都木老師方才吸吮得過於瘋狂。   都木老師一邊拍哄著藍花,一邊轉過頭來溫情地望著我,她的性經驗相當豐富,看到我的窘態,十分愛憐地說道:「啊,好孩子,累壞了吧,別怕,第一次射精都是這樣,尤其像你這樣的少年,感覺有點痛,是不?有點不舒服吧?」說完,都木老師也順勢鑽進棉被裡,滿面春風地將我摟抱在她那溫暖的胸懷裡:「啊,好孩子,咱們一起休息休息吧!」   我幸福地依偎在都木老師寬闊的胸懷部,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心中暗暗發笑:嘿嘿,親愛的老師,你把我當處男嘍,你可弄錯啦,我哪裡是第一次射精啊,我早已與三個女人生了關係,她們分別是老姑、表姐、新三嬸。   我心裡默默地發笑著,嘴巴則不停地親吻著都木老師的身體,兩支手戀戀不捨地撫摸著都木老師的屄,頑皮地抓撓著她那長長的黑毛。   「別鬧,別鬧,你看,你小妹瞅你呢,別鬧,再不聽話,你就不是老師的好孩子啦,老師就不喜歡你啦!」   ……   靜靜的遼河 (五十)   「老師,我想摸,我願意摸,我怎麼總也摸不夠啊!」說完,我又將手伸向都木老師的肥臀:「啊,老師,你的屁股可真大啊,雪白雪白的,又萱又軟,摸起來可真舒服啊!」   「好孩子!別急啊,」都木老師依然抱著藍花,她轉過頭來,一邊親吻著我的臉蛋,一邊充滿真情地說道:「以後,老師的屄,還有大屁股就是屬於你的啦,你想什麼時候摸就什麼時候摸,你想怎麼摸就怎麼摸,你想摸多長時間就摸多長時間!」   都木老師的一番話使我深受感動,我的精神再次振奮起來,疲憊的雞雞在極為短暫的時間裡竟然能夠重整旗鼓,再次直挺挺地勃興起來,我又要蠢蠢欲動,捲土再來。我熱辣辣的雞雞產生一種慾望,一種強烈的、不可抑制的慾望——插進都木老師那深不可測的屄裡面去。   「老師!」我一邊親吻著都木老師的嘴唇,一邊怯生生地說道:「老師,我的雞雞怎麼又硬起來啦?」   「我看看,啊,可不是嗎,真得又硬起來啦!」說著,都木老師便親切地握住我的雞雞。   「老師,我想,我想,……」   「你想什麼?嗯,啪,寶貝!」都木老師重重地吻我一口,衝我甜然一笑。   「老師,我的雞雞硬得好難受啊!」   「哦,是嗎,來,老師給你揉揉!」說完,都木老師手指一彎,便輕輕地撫弄起我的雞雞來。   「可是,老師,這是怎麼搞的啊,你越揉我怎麼越難受哇!」   「孩子,那怎麼辦啊?」   「老師,老師,我想,」我用手指觸碰著都木老師的屄:「我想,……我好想把雞雞插到這裡,行不行啊?」   「行啊,為什麼不行!只要你喜歡,老師什麼都答應你!……可在,現在不行啊!」都木老師衝我皺著眉頭:「你小妹,我怎麼哄,她也不睡啦,好孩子,哪天再說吧,來日方長吶!」   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先是喜出望外,啊——,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享受到都木老師那令我食不甘甜,夜不安寢、死也心甘情願的屄了,正待我興奮地縱身躍起,聽到都木老師後半句話,我的色心,嘩地冰涼起來。   「老師,」我搖晃著都木老師的手臂,可憐巴巴地乞求著:「老師,沒事的,藍花還很小,她什麼也不懂得,什麼事也不記得。真的,老師,我小時候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真的,老師!」   「唉,你這個急皮猴子,」聽完我的話,都木老師笑嬉嬉地拍打一下我的臉蛋:「不過,孩子,你可要小心點,要蓋著被子,藍花是很小,不記事,可是,讓她看見了,也不好啊,對孩子的心靈,會造成不良影響的!」   說完,都木老師溫順地仰臥過來,將兩條雪白的大腿,緩緩地向兩側分開,啊——,我還等什麼呀,都木老師那迷人的屄正如饑似渴地等候著我雞雞的大駕光顧呢。   我呼地翻起身來,蒙著厚重的棉被,一頭匍匐到都木老師那肥碩的胴體上,呵呵,都木老師的胴體是如此的柔軟滑膩,我幸福地趴臥上面,彷彿置身於錦緞之上。我握住雞雞躍躍欲試地準備插進都木老師的屄裡,實現我那夢寐以求的奢望,不,現在這已不是什麼無法企及的奢望,它既將變為不可否認的現實。   「媽媽,」依在都木老師身旁的藍花,一臉迷茫地望著我:「媽媽,哥哥幹啥呢?」   「騎馬玩呢,哥哥跟媽媽玩騎馬呢!」都木老師順嘴應付道,她抬起頭來,看到我急不可耐的憨態,溫柔地安慰著我:「好孩子,別著急,慢慢來,慢慢來,老師幫你!」說完,都木老師按下藍花的小腦袋瓜,快速地接過我的雞雞,非常熟練地用雞雞頭磨擦著她的屄,很快便將我的雞雞頭粘滿她那濕潤的分泌物。   「好啦,孩子,現在,你可以把雞雞放進來啦!」都木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支手,扒開屄處的兩條大肉片,然後,把我的雞雞推進她那寬闊的屄裡,同時,快速地收攏著裡面的嫩肉,將我的雞雞死死地纏裹住:「夾死你,夾死你!」。   「媽媽,你夾哥哥幹麼啊!」   「嘻嘻,哥哥不聽話,總是亂動,我怕他從媽媽身上掉下來,只好夾住他,……」都木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盡力用手掌遮住藍花的視線,而藍花,則晃動著小腦袋瓜,癡迷地窺視著:「媽媽,我也要玩騎馬!」   「等一會,等哥哥玩完了,玩夠了,媽媽再陪小寶貝玩騎馬!」   而我的雞雞則極不甘心地漠視著都木老師的緊夾死裹,很快便鬼使神差般地開始前後抽插起來。我試探性地插捅幾下,立刻感到都木老師的屄,比新三嬸的屄,還要寬大和鬆弛,我少年的雞雞沒入其中,顯然過於短小,真好比一根吃完的冰糕棍插進啤酒 頸,空空如也,晃裡晃當。儘管如此,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一種此生從未有過的、空前的快感:啊,我把老師給肏啦,僅此一點,就足以讓我興奮得忘乎所以了,還管其他什麼啊!   都木老師亦是如此,高度地興奮起來,這一點,我敢拿腦袋打賭,你看,從都木老師那忘情的「快啊,快啊,快一點啊!」的狂叫聲中,可以得到充分的佐證。   興奮促使我逐漸加快抽插的頻率,我的雞雞在都木老師的屄裡疾速地進進出出著,雞雞每插捅一下,都會拽扯出一灘清沏透明的愛液,我的兩腿強烈地、辟辟啪啪地撞擊著都木老師肥美無比、好似白面饅頭般的屄,雞雞每次進出都木老師的屄時,都會不可避免地產生強勁的磨擦感,發出令我心醉的「哧哧」聲,同時,從都木老師屄裡四處飛濺的愛液,猶如星星點點性愛的火花,將我的雞雞磨擦得逐漸升溫。   我的兩支手撫摸著都木老師大腿的內側,啊,都木老師的大腿不僅非常的白嫩,並且特別地細膩光滑,每一根毛孔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把都木老師的大腿高高地抬起,貪婪地親吻著:「老師,你的腿真白啊,真細啊,摸著,好滑溜啊!」   都木老師的秀腿上,很快便粘掛起我淫糜的口液,閃爍著晶瑩的光亮,都木老師看到眼裡,不禁喜上眉梢:「啊,好孩子,真沒想到,你這麼會玩!真是人的本性啊!」   聽到都木老師的讚歎,我放下她的大白腿,更加發瘋地插捅起都木老師的屄來,我一邊插捅著,心中一邊暗暗嘀咕道:哼,本性?本性也得 要實踐經驗啊,記得第一次與老姑交歡時,我咕咚一聲,趴到老姑的身體上,一時間竟茫然不知所措,彷彿落進了遼河裡,漫無目標地胡亂折騰著。直到現在,也回想不起來,我的雞雞是如何哆哆嗦嗦的滑進老姑屄裡的,又是怎樣慌手慌腳地胡攪亂捅的。   「哦——,哦——,哦,——」   「啊——,」聽到都木老師忘情的呻吟聲,我又使出奉承女人的看家本 :「老師,我真舒服啊,真舒服。你的屄裡面濕乎乎的,我的雞雞一碰到裡面的肉,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真是美死啦,今生就是死掉也值得啦!」   「是啊,做愛真的很好,做愛,是人生最幸福的享受!」都木老師有感而發道:「可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叔叔,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一年當中,我們根本到不了一起幾次啊,唉,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找他啊!」   「老師,」看到都木老師滿腹的憂怨,我咧著嘴,淫笑道:「老師,別上火,以後,我來幫助你!」   「媽媽,」都木老師已經完全沉醉在性愛的享受之中,早已把身旁的藍花,忘到了腦後,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瘋狂地親吻著,藍花終於得以解脫,她掀起棉被,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媽媽,真好玩,真好玩,騎馬真好玩!」   「啊——哦,啊——哦,……」都木老師再也沒有心思顧及身旁的藍花,任她隨意觀賞著這可笑的西洋景,只見都木老師歡天喜地再度抬起頭來,抱住我的臉,便呱嘰呱嘰地親吻起來,   我加快了插捅的速度,兩眼漸漸發直,都木老師見狀,老道地嘀咕起來:   「哎呀,孩子,你要射精啦,老師能看出來,你的眼睛發直啦,孩子,你可千萬要挺住哦,不要把精液射在老師的屄裡,你要給老師留著,老師最想吃你的精液啦,知道嗎,童子的精液,對女人的皮膚有特殊的益處,能使老師青春永駐,延緩衰老,孩子,你可別一著急就射到老師的屄裡啊,那可太白瞎嘍。」都木老師鄭正其事地囑咐著我,豁——,好一個貪吸少年精血的母狐狸精啊。   「啊,老師,我不行啦,我不行啦,我要射出來啦!」我呼地掀掉壓蓋在身上的棉被,把行將狂射的雞雞從都木老師的屄裡快速地抽拉出來,慌慌張張地送到都木老師的嘴邊,都木老師立刻坐起身來,迅速抓握住我的雞雞,非常靈巧地插進口腔裡,同時,張著嘴巴,一雙充滿情慾的色眼一眨不眨地死盯著我,那熾熱的面龐迫切地等待著射精那一激動萬分的時刻盡快來臨。   「媽媽,你咋又 哥哥的雞雞啦!」藍花也坐起身來,渾然無知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說時遲,那時快,「嗖!」地一聲,我那發散著清香味道的精液再次噴射進都木老師的嘴裡,都木老師幸福地閉上眼睛,反覆地攪動著舌紅頭,咕嚕咕嚕地吞嚥著。而我則握著突突亂顫的雞雞,仰面朝天地吼叫著:「啊——,啊——,啊——,」   「媽媽,」   突然,我感覺到藍花那細嫩猶如洋娃娃的小手,輕輕地抓住我濕漉漉的雞雞,手指尖可笑地按抹著不停滴淌著的分泌物:「媽媽,好吃麼,甜不甜啊!」   「嗯,」都木老師驚訝萬狀地睜開眼睛,一把將藍花摟抱過去,我低下頭去一瞧,呵呵,藍花將醮滿分泌的手指頭,已經塞進嘴裡,認真而又幼稚地吸吮著:「哇唷,媽媽,好鹼啊,好苦啊,媽媽,你吃這破玩意幹啥啊!」   「嘿嘿,」都木老師苦澀地笑了笑,慌忙將藍花的手指,從小嘴裡拽出來:「這孩子,這孩子,啥玩意都想嘗一嘗,真是見水渴,見飯餓的玩意啊!」   「唉——,」我再次癱軟下來,有氣無力地坐到床鋪上,都木老師抹了抹嘴角的精液,抓過毛巾,輕輕地擦抹著我雞雞上的殘精,有女兒藍花在場,都木老師不敢肆意舔食我雞雞上的精液,儘管她非常的喜歡。   「好孩子,今天到此為止吧,」都木老師愛憐地給我蓋上棉被:「孩子,今天,你不能再玩老師的屄啦,否則,你會累壞身體的,如果想玩,以後的日子還長呢,你什麼時候想玩,老師就陪你好好地玩!」   「嘻嘻,」望著握裹在都木老師毛巾裡面的雞雞,藍花嘻嘻笑道:「媽媽,哥哥的雞雞會變戲法啊,剛才騎媽媽時,又粗又長,現在,又變小了,變軟了!嘻嘻。」   「去,」都木老師哭笑不得地推搡藍花一把,然後,輕柔地拍拍我的臉蛋:「孩子,先睡一覺吧,老師下床給你作點好吃的!」   「媽媽,」都木老師正欲穿上衣服下床去,藍花卻拽住她的手臂:「媽媽,我還沒玩騎馬呢,媽媽,我也要玩騎馬!」   「嗨,這個孩子啊,看見人家幹什麼,你就想幹什麼,來吧,騎吧!」   「咦——,」藍花模仿著我的樣子,可笑地騎跨到都木老師的腰身上,她低下去來,手按著都木老師的胸脯,突然嘀咕起來:「媽媽,我咋沒有哥哥那會變戲法的雞雞吶?」   「嗨,」都木老師不耐煩地應付道:「你小,還沒長出來呢!」   我早已疲憊不堪,週身的骨頭猶如鬆散開來的框架子,有氣無力地丟棄在木板床上,繼爾,上眼皮漸漸地 硬起來,最後再也難以支撐開。   我再也沒有精力和心情去理睬都木老師和天真幼稚的藍花,任由她們娘倆嘀嘀咕咕,腦袋一歪,我躺在都木老師溫馨浪漫的床鋪上,很快便進入了幸福的夢鄉。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一)   從那一天開始,我與都木老師之間這種畸形的、荒誕的,然而又是極其真誠的師生之戀就猶如決堤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在課堂之上,只要一看見都木老師,我的雞雞便不由自主地堅挺起來,同時,一對色慾四溢的眼睛呆呆地、直勾勾地瞪著都木老師,真恨不得一頭猛撲過去,將敬愛的都木老師緊緊地摟抱住,瘋狂地親吻和撫摸一番……   都木老師看在眼裡,捧著課本,悄悄地踱到我的身旁,溫暖的手掌輕輕的按摩著我那哆哆擅抖的肩膀,聲音低沉,卻很是柔和地說道:「孩子,別胡思亂想,好好學習功課!」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啊——,終於聽到放學的鈴聲,我再也按奈不住,呼地縱身躍起,好似一頭性慾難耐的小牛犢子,不顧一切地衝向都木老師的房間,我色心狂跳不已,激動萬分地推開房門,也不管都木老師手裡正在忙些什麼,攔腰將其抱住,大嘴一張,便肆意地親吻起來,然後,又十分粗野地將都木老師推搡到床鋪上,不容分說地,活像個慾火灼胸的強姦犯,生硬地剝光都木老師的衣褲。   「啊——,」我跪在都木老師的胯間,雞雞深深地沒入黑毛簇擁的屄裡,一邊得意忘形地捅插著,一邊仰著腦袋,幸福地呻吟著,細細地品味著。   「小壞蛋!」在我的面前,都木老師那至高無尚的師長尊嚴,早已蕩然無存,只見她臉上泛著淫迷的浪笑,兩條肥腿放縱地曲起,一對手掌緊緊地摟住白光閃閃的雙膝,在我不停的捅插之下,肥碩的胴體極有節奏感地扭擺著,屄可愛地收縮著、併攏著,企圖永遠將我的雞雞吸裹住。   「哦——唷,哦——唷,哦——唷,……」   每次交歡時,都木老師先是賣力地扭動和收縮一番,漸漸地,便平靜下來,只見她酥胸高高的挺起,一對大豪乳可笑地東搖西晃,而腦袋則盡力地向後仰去,微微閉上眼睛,均勻有致地呻吟起來,那反覆擦抿著的雙唇,彷彿在幸福地品嚐著鮮嫩可口的小牛肉:「哦,真好啊,真舒服耶!」   我絲毫也沒有猜測錯,成年女性,對性的渴望,絕不亞於男人們,甚至比男人們更要強烈許多,只不過受傳統封建禮教的束縛,不敢過份表露。然而,一旦得到釋放,那巨大的能量,著實令我驚賅,我少年稍顯稚嫩的雞雞,永遠也不會使春情勃發的都木老師得到徹底的滿足:「使勁,使勁,孩子,使勁啊!」   縱然用盡所有氣力,都木老師還是喋喋不休地催促著:「使勁,使勁,孩子,使勁啊!」   同樣都是成熟的、性慾驚人的女性,當縱情交歡做愛時,當性的慾火完全燃燒起來時,當稍縱即逝的性高潮行將來臨時,都木老師與新三嬸的表現,卻是迥然有異的。   每當高潮來臨時,我的新三嬸便瘋狂地踢蹬著雙腿,咧著嘴巴,放浪不堪地大吼起來:「肏啊,肏啊,混小子,快點肏啊,把你三嬸肏死算了,」或者是:「肏你媽的,小騷蛋子,三嬸的 ,都讓你們叔侄倆個,給肏豁了,」又或者是:「啊,小力子,快點肏三嬸啊,往深點肏啊,對,頂到三嬸的 蕊上,對,死勁地肏啊,肏啊,把三嬸的 ,肏爛得了!」   而我敬愛的都木老師,當性高潮即將來臨時,即使激動得欲死欲活,忘乎所以,徹底沉醉,然而,從都木老師的嘴裡,我永遠也不會聽到一句粗俗不堪的淫詞糜語。   當我的雞雞經過不懈的插捅,終於將都木老師捅插到性愛的顛峰時,都木老師嬌艷的胴體,泛溢著騷浪的汗漬,酥胸劇烈地起伏著,雙腿放蕩地平展開,死死地夾住我的屁股,而雙手,則拚命地摟住我,盡一切可能地使我一動也動彈不得,然後,她的屄開始歡快地活躍起來:「啊——,別動,別動,孩子,快,往裡面點,再往裡面點,頂到老師的最裡面,啊,快,快,老師要來了!」   在都木老師盡力的摟抱和夾裹之下,我老老實實地趴臥在都木老師汗漬漬的胴體上,在都木老師語無倫次的催促之下,我的雞雞拚命地向屄的最深處,意無反顧地挺進著,挺進著。   雞雞頭情深意切地頂撞著屄最裡端那堆似乎永遠也頂不到頭的嫩肉團上,當我的雞雞再也無法挺進時,便索性停頓下來,雞雞頭乖順地頂住那團嫩肉,身體重重地壓迫在都木老師的胴體上,同時,伸出舌尖,討好般地舔吸著都木老師汗水淋淋的頜下。   很快,雞雞頭緊頂著的那團嫩肉,微微抖動起來,嘩嘩地分泌著清醇的愛液,深情地滋潤著我灼熱的雞雞頭,繼爾,都木老師的整個屄,開始奇妙的收攏起來,扑打扑打地纏裹著我的雞雞,此時,滾滾愛液猶如濫泛的洪水,瞬間便脹滿都木老師的屄,將我的雞雞徹底淹沒。   「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師突然縱聲呻吟起來,更加死死地摟住我,夾住我,同時,精赤條條的裸體,放縱無比地顫抖起來,屄愈加疾速地收縮起來:「啊——唷,啊——唷,啊——唷,……,我來了,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僅僅數鈔鐘,都木老師的胴體突然平靜下來,極其失望地睜開紅通通的色眼,惆悵無邊地嘀咕道:「唉,太快了,太短了,就這麼一會,就過去了,唉,如果能長一點,那有多好啊!」   每當都木老師失望地唉歎著那短暫的,但卻是永遠回味無窮的性高潮時,我便笑嘻嘻地從都木老師水淋般的胴體上爬起身來,分開她的大腿,往下望去,都木老師的屄,嘩嘩嘩地漫溢著滾滾愛液,尚未射精的我,再將雞雞插探進去,立刻感覺到一片無邊的寬闊和空前的濕滑:「嘿嘿,老師,你的屄,濕得簡直沒有邊了!」   我一邊繼續插捅著高潮漸逝的都木老師,一邊蘸抹著她那汨汨流淌的愛液。高潮過後的都木老師,愛液不僅晶瑩閃亮,並且沒有絲毫的異味,咽到嘴裡,細細地吧嗒著厚唇,所能品味到的,只有淡淡的香醇和輕逸的甘澀。   「哦,」都木老師還在戀戀不捨地回味著那令她銷的數鈔鐘,見我重新插捅起來,都木老師柔順地曲起雙腿,非常配合地微微扭動著腰身,同時,滿含深情地望著我:「孩子,來沒來啊!」   「快了,老師,馬上就來了!」   「別急,慢慢玩吧,老師已經滿足了,你得也玩好喲!」   在都木老師那迷人的,令我終生難以忘懷的屄剌激和愛撫之下,我的雞雞一天比一天粗壯起來,經過無數次與都木老師屄的劇烈磨擦,雞雞周圍油然而生出片片又濃又密、又粗又長的黑毛來。從此,我的雞雞更加瘋狂地插捅著都木老師的屄,雞雞更加兇猛地磨擦著都木老師的屄,於是,我的雞雞一天比一天粗壯有力,而雞雞毛,則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濃密,一天比一天茂盛。   「孩子,你很快就要長大成人啦!」都木老師一面吸吮著我迅猛脹大的雞雞,一面含情脈脈地說道:「我發現,你的雞雞一天比一天大了,一天比一天有勁啦!」   「老師,」我仍然不知足地說道:「唉,我多麼希望它能長得再大一些,再粗一些,那樣,我就能讓老師更加高興啦!」   「唉!」聽到這句話,老師突然放下我的雞雞,讓我迷惑地傷感起來。   「老師,你怎麼啦?」我感到莫名其妙,挪過身去抱住了都木老師。   「唉!」老師輕輕地吻我一口:「唉,孩子,老師對不起你啊,老師太不是人啦!」   「什麼,老師,你說什麼啊?」我更加糊塗起來:「老師,我一點也不明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孩子,長大了,你一定會恨老師的!」都木老師輕撫著我的黑雞雞毛。   「不,老師,我永遠喜歡你,你比我的媽媽還好啊!」   「孩子,你現在還小,以後你就知道啦!」   「知道什麼?」   「老師奪走了你最寶貴的童貞!」說罷,都木老師的眼裡竟然湧出了淚水:「為了這片刻之歡,我,一個人民教師,都做了些什麼啊,我還有臉見人嗎,我是一個什麼教師啊!」   「別哭,老師,別哭,老師,你再哭我也會不好受的!」我急忙幫助都木老師擦去臉上的淚水,心裡暗暗發笑:豁豁,我親愛的都木老師,我的童貞可不是你奪去的啊,我早已無私、無悔地奉獻給了我的老姑。哈哈,我可憐、可悲的都木老師,你就別自做多情嘍,我給你的,根本不是什麼處男之身了!   看到都木老師繼續抹著淚水,我也故作多情起來,我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地滾出了串串淚水,嘿,我的演技,還算不錯吧,臨場發揮得很到位啊。見我也哭泣起來,都木老師止住了抽泣,又開始給我擦淚水:「哦,好孩子,老師不哭了,你也別哭啦!」   「老師,我以後不願再聽到什麼童貞、童貞的,我只喜歡跟老師在一起!」   「好孩子!」老師重新抓住我的雞雞:「有的時候回想起來,老師心裡很內疚,我這不是引誘少年下水嗎,我不成了女流氓了,……,好啦,孩子,以後,咱們就不再提這個啦!」   「不提,別再提這個啦,我不愛聽!」我心中嘀咕道:我敬愛的都木老師,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女流氓,那麼我,就是一個十足的小流氓。親愛的都木老師,我求求你了,你可千萬別把我,當成什麼好玩意。   「好孩子,你不愛聽,老師再也不說啦。可是,你要記住,等你長大了,老師一定會對得起你的!老師說話算數!」   「老師,我不要你說這些話,我不要你說這些話,我不想聽這些話,老師天天這麼陪著我玩,已經非常非常對得起我啦,相反,我欠了老師不知多少倍!」   「好孩子,你真會說話,老師更加喜歡你啦!」說完,都木老師把雞雞再次放進嘴裡。   一番顛狂的雲雨之後,我和都木老師依偎在暖洋洋的棉被裡,劇烈地喘息著。   「好孩子!」老師抱著我:「你能理解老師嗎?」   「理解你什麼呢?我沒聽明白!」   「老師也是沒辦法啊,我的男人一年到頭在家也住不上幾天,這跟守寡有什麼兩樣啊。我想盡一切辦法想把他調回來,可至今也沒搞出一點頭緒來。唉,我的青春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流逝掉啊!」   「老師,如果我能幫助你挽回逝去的青春,我將感到非常非常的榮幸!」   「好孩子,你給老師帶來了幸福,帶來了快樂,老師永遠感謝你,老師一定給報答你的!」   「老師,你又提起什麼報答報答的話來啦!」   「看到了嗎?」老師指了指身邊熟睡著的藍花:「什麼?啊,小妹妹啊,她正在睡覺呢!」   「小妹妹長得好不好看啊?」   「好看!非常好看!」   「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   「好,你喜歡就好,等小妹妹長大了,老師把她送給你作媳婦!」   「不,不要,我就要和老師在一起!」   「混蛋小子,什麼也不懂,許多年以後,老師就變成了乾乾巴巴的老太婆了,你還能跟老師在一起嗎!」   「是,是的,我永遠和老師在一起!」   「算了吧,你想永遠跟我在一起,我老公還不答應呢!」都木老師繼續說:「老師早就想好啦,藍花長大成人以後,一定給你做媳婦!」   「啊,老師,你比媽媽還好,以後,我叫你媽媽行嗎?」   「行啊,太好啦,以後你就叫我媽媽好啦,可是千萬要記住,只能是咱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才能叫我媽媽,公開場合千萬別叫我媽媽,還是叫我老師,知道嗎?別犯傻。」   我點點頭,再次撲進都木老師的懷抱裡:「媽媽,媽媽,我的好媽媽,我好喜歡你啊!」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二)   我如癡如醉地、發瘋般地在都木老師肥美的身體上肆無忌憚地發洩著永遠也發洩不盡的原始慾望,我趴在都木老師光鮮的胴體上,不知疲憊、得意忘形地、忘乎所以地插啊、插啊,插啊,直插得神顛倒,直插得樂不思家。不和不覺之間,小學最後一個學期,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讓我給狂插過去了。   「兒子,」一個夏日的早晨,媽媽推醒乏困到極點的我:「快點起來啊,新學期已經開學兩天了,媽媽總算給你聯繫成了,走,媽媽送你上中學去!」   我這個非常熱衷於攀高枝、追風、趕潮流,無論什麼大事小情都要把腦袋瓜削個尖往裡鑽的媽媽,突然心血來潮,通過各種關係,又是請客,又是送禮,又是挖門子,又是倒洞,終於心滿意足地把我硬塞進一家據說是全市最好的重點中學:省實驗中學!   我不得不含淚告別了我敬愛的、給予我空前性福享受的都木老師,無精打采地跟在媽媽的肥屁股後面,手裡拎著一支叮噹作響的小飯盒,天空還沒有徹底放亮,便與上班的大人們搶擠行將塞爆的公共汽車。   當我茫然若失地走進省實驗中學那棟傲然屹立、盛氣凌人的建築物時,媽媽跑前跑後地找到一位矮小乾瘦的、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的小老頭,小老頭與媽媽悄聲耳語一番,便生硬地拽住我,推開一扇房門:「去吧,孩子,進去吧!」   瘦老頭身枯體弱,卻有一股令我莫名巨大氣力,只見他手臂一用力,我便暈頭轉向地溜進一間陌生的教室裡,我正迷茫間,不知應該做些什麼,一位正在照本宣科的中年女教師皺著眉頭瞅了瞅我,然後,纖細的手指一抬,指著一個空位置對我說道:「你,就坐那裡吧!」   「嗯,」我怯生生地答應一聲,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空位置上,在座位的裡面,坐著一位身材高佻的少女,那嫩白的秀臉泛著微微的、健康的淡紅色,一對正在發育著的酥乳猶如兩座緩緩升騰著的山峰,傲然地隱藏在薄紗般的襯衣後面,挑逗般地輕輕抖動著,兩道長長的、烏黑俏麗的睫毛下,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忽閃著,放射著勾我魄的迷人光芒。   「哎——,」我正失落魄地欣賞著如花的少女,這位靠牆而坐的女同學卻突然竄出身來,厲聲衝我嚷嚷道:「你,坐到裡邊去吧!」   「好的,」   哼,坐裡面就坐裡面唄,說話幹嘛這麼衝啊!我心裡默默地嘀咕著,待如花似玉的女同學站起身來,我故意擦著她那對性感撩人的小山峰,乖乖地坐到裡面那狹窄的位置上,女同學隨後便貼著我臂肘也坐下身來。   我又悄悄地掃視她一番,同時,極其淫迷地做起了深呼吸,盡一切可能地嗅聞著從女同學身體裡漂逸而來的,沁我心脾的芳香,啊——,好香、好香的女同學啊!   我又將目光向下游移而去,一對色慾難奈的眼珠,猶如見到腥血的臭蚊子,死死地盯在女同桌的胯間,望著她山峰下那舒緩起伏著的小腹,以及兩條秀長的大腿夾裹著的神秘三角地,我漫無目標地冥思起來:她的屄是什麼樣的呢,插起來,一會爽得要死吧!   「喂——」我正淫邪地胡思亂想著,女同學又衝我地嘮叨起來:「告訴你,不許過線!」   說完,她拿出一把鉛筆刀便在書桌的正中央生硬地劃出一條神聖不可侵犯的三八線,由於緊靠著冰冷的牆壁,每當寫字的時候,我的胳膊肘總是不自覺地越過那道三八線,每當此時,同桌的女同學便毫不客氣地用纖弱的胳膊肘頻頻地觸撞著我那越界的胳膊:「回去,快點挪回去!」   哼,好個沒有情面的女同學啊,咱們倆個能夠成為同桌,這可是前世有緣啊,可是,你,這個雖然漂亮得讓我直流口水、想入非非的少女,卻如此孤傲地對待我,我真是氣憤難當。   望著身旁冷苦冰霜的小美人,我決定找個機會好好地報復她一下。看到她正專心致志地寫作業,我偷偷地抬起胳膊肘,然後乘她不備,冷不防來個突然襲擊。   「啪——」,毫無心理準備的女同桌受到這猛烈的一擊,握著鋼筆的小白手啪地一聲劃向一邊,好端端的作業本被鋒利的鋼筆尖無情地撕開一道長長的傷口,惱羞成怒的女同桌衝著我狂吼起來,繼爾又捂著白嫩的小臉很是委屈地抽泣起來。   聽到女同桌的哭泣聲,正握著粉筆一本正經地在黑板上信手塗鴉的女教師,驚訝地轉過頭來,鏡片後面那對冷峻的眼睛閃著可怕的白光:「你,出—去,」她衝著我厲聲吼道:「滾出去,到走廊裡面站著去!」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女教師嚴厲的吼叫聲中,我像個罪犯似地低著腦袋灰溜溜地走出教室。   從那天以後,我才漸漸地剩解到,這是一所名符其實的、不折不扣的貴族學校,絕大多數的同學都有很大的來頭,什麼局長的千金小姐啦、什麼廳長的寶貝兒子啦,……,等等等等,許多同學都是坐著小汽車來上下學的。   而我的那個女同桌,則來頭更大,聽同學們說,她叫范晶,她的父親是老個紅軍,是什麼、什麼警備區的什麼、什麼司令,每天都有一輛漂亮的小汽車接送她上下學。因為女同桌的爸爸職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級裡也最為霸道,毫不掩飾地以女王自居。   面對著這些盛氣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幹子弟們,一種悲傷的自卑感油然襲上我這個平兒子弟的心頭。   我與范晶的關係越搞越 ,終日處於冷戰之中,范晶絲毫也瞧不起我這個平凡的知識分子的後代,我也看不上她那高幹子弟令人作嘔的嬌橫之氣。可是,沒過多久,由於一次小小的意外,徹底打破了我們之間那使雙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戰 局。   那是一個寒冷的初冬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風鬼哭狼嚎地吼叫著,挾裹著枯黃的殘枝敗葉,肆無豈憚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擠下公共汽車,龜縮著腦袋,快步如飛地向學校跑去。   突然,我遠遠地看到我的死對頭——范晶歡快地跳下小汽車,然後興沖沖地向校園奔去,咕咚,稍不留神,她便摔進一眼沒有蓋子的下水井裡,十分萬幸的是,這是一眼早已被垃圾、污物充塞死的枯井,井底堆積著臭氣薰天的各色髒物,范晶滿臉淚水地伸出兩條嬌嫩的小胳膊,奮力向上攀援著,結果,一次又一次地失敗,最後,范晶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著臉絕望地痛哭起來。   我疾速跑到下水井邊,望著可憐的范晶沒有作任何考慮便縱身跳入下枯井,蹲下身來:「別哭啦,來,爬到我的肩上去!」   范晶抽抽泣泣地站起身來,臉上顯出無盡的感激之相,然後,非常順從地蹬著我的肩膀,爬出了枯井,從這天早晨起,三八線永遠永遠地消失啦,冷戰徹底結束啦,我和范晶成為要好的同學,彼此之間再也不相互蔑視,而是真誠地相處著。   「明天是星期天,」范晶拉著我的手溫情地說道:「你到我家去玩吧,你救了我,我的爸爸想見見你,他要請你吃飯!」   「沒什麼,」我紅著臉回答道:「這沒什麼,……」   「你一定得去,你家住在哪,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不,」我推諉著,不敢讓范晶看到我家那棟可憐的、破敗的集體宿舍樓:「如果非得讓我去,那我就自己坐共公汽車去吧!」   「不行,告訴我,你家住在哪,我們接你去!」   「如果你一定要接我,那我明天早晨8點在十三路汽車終點站那等你們!」   「行!你可要準時啊!」   第二天早晨,我生平第一次坐上小汽車,激動的心亂怦怦地搏動著,不知小汽車會把我帶到一個什麼地方,見到一些什麼樣的人,范晶坐在我的身旁,像只歡快的小燕子,無憂無慮地哼唱著走調的歌曲。   小汽車突然來了一個大轉彎,大搖大擺地駛進這座城市的高幹區,這是市民們對這個區域的稱謂,偽滿洲國時期,這裡是所謂的使館區,筆直寬闊的街道縱橫交錯,綠蔥蔥的林蔭之中隱映著一座又一座造型各異、風格不同的別墅式小洋樓。   在一座有個小尖頂的三層別墅前,小汽車終於停滯下來,范晶拉著我的手跳下小汽車,向著別墅的大門走去。豁——,一個腰間別著手槍的解放軍戰士,筆直在站立在大門旁,看到我的范晶走來,立刻堆起笑臉,急忙拉開陰森森的大鐵門。   在鮮花盛開的院子裡,一位中等身材、頭髮斑白的老軍人正拎著噴壺精心地蒔弄著他的花秧,范晶快步如飛地跑到老軍人身旁:「爸爸,爸爸,我的同學接來啦!」   「嗯,」老軍人轉過身來,以軍人那特有的嚴肅有加、熱情不足的目光掃視著我,范晶笑吟地說道:「爸爸,就是他,救了我,幫我爬出了下水井!」   「哦,」老軍人放下水壺,嚴肅的面龐,終於難能可貴地露出了微笑:「謝謝你嘍,小鬼!」說完,老軍人一支手拉著寶貝女兒的小手,另一支手衝著小洋樓有力地一揮:「嗯,好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好孩子,走,進屋坐!」   我懷著一顆好奇之心,躡手躡腳地走進這棟陌生的豪宅裡,厚厚的紅松地板在明亮的陽光照耀下,折射著幽暗的光芒,高高的頂棚懸掛著一盞碩大的、枝繁葉茂的大吊燈,……   「小鬼,」老軍人和藹地問我道:「你爸爸在哪裡工作啊?」   「設計院!」我極其自卑地答道,那細弱的聲音,猶如蚊子在叫,甚至連我自己都沒聽清楚!   「他爸爸是工程師!」范晶補充道,聽得出來,那份語氣,分明是在幫我抬高點可憐的身份。   「嗯,嗯,」老軍人遞過來一支紅蘋果:「小鬼,吃個蘋果吧!」   「啊,不,」我沒有勇氣接過紅蘋果,見我十分尷尬地站立著,范晶拉了我一把:「來,到我的房間去吧!」   「好的,」我草草地向老軍人道了別,終於如釋重負地走進范晶那間充滿女兒香氣的 房裡。「好漂亮的房間啊!」我由衷地讚歎道,小心奕奕地擺弄著滿屋令我眼花繚亂的各色小器物,范晶站在我的身旁,一臉驕傲地、如數家珍地向我介紹著:「這只花瓶,是爸爸的老部下送的,絕對正宗的景德鎮瓷器喲,這幅字畫,是咱們市文聯主席寫的,你認識他麼?」   「看過他的文章,」我誠實地答道:「沒有見到過他本人!」   「哈,」范晶放下字畫,得意地說道:「我可見過他,還跟他吃過飯呢,他可是個大作家啊,很有名的,他的小說,都後成電影了,那次,他來我家,找爸爸,讓爸爸給他講過去的戰鬥故事,然後,他好寫小說!中午的時候,爸爸請他吃飯,我就坐在他的身旁,我們還照相了呢,你看,」說著,范晶細白的手指,點劃著牆壁上一幅巨大的相片:「那個,坐在爸爸旁邊那個,就是準備寫爸爸故事的大作家!」   「嘿,」我不願再傾聽范晶無休無止的炫耀無休無止,有意岔開話題,我拎起一支精緻無比的小儲蓄罐:「這個儲蓄罐可真精緻啊,」說著,我用力地搖晃起來:「范晶,你的錢,還真不少呢!」   「嗨,」范晶更加得意起來:「這點零錢算什麼啊,我還有存折吶!」范晶順手拉開了抽屜,拿起一本小巧精美的存折,歡快地在我的眼前晃動著:「嘻嘻,我有好多好多的錢,都是爸爸平時給我,我沒花,都悄悄地存起來了!」   「唉,你真幸福!」我由衷地感歎道,將儲蓄罐放回到原處,范晶突然問道:「哎,這屋裡的東西,你喜歡哪件,我送給一個!」   「不,我不要,我什麼也不要!」   「不行,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報答你呢!」   「不,幫助遇險的人,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   「那好吧,」范晶坦誠地說道:「你的情,我一定給還給你的,以後,有什麼事情,有什麼困難,儘管吱聲,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晶,吃飯啦!」腰間繫著白圍裙的廚娘在房門外輕聲喊道。   「哎,這就來啦!」   范晶的爸爸,那個大軍官為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餐,望著滿桌的美味佳饈,我簡直不知從何處下手,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卻叫不出名字來的菜饈。   用過豐盛的午餐,在范晶熱情的邀請之下,我又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地跟在范晶令我心迷情臆的身段後面,心不在焉地巡視一番讓她驕傲無比的大豪宅,然後,范晶便像個小司令般地命司機將我送回到公共汽車站,我懷著對范晶滿腹的憧憬和無限的暇思,怏怏地走回家去,當我心臊不安地低垂著腦袋,生硬地推開房門時,耳畔突然響起熟悉的女音:「小——力——子——!」   「哦——,」我循聲抬起頭來,往屋子裡一瞧,哇——,我的眼前頓然為之一亮,精神也振奮起來!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三)   「三——嬸,」豪爽耿直、風騷放浪的新三嬸笑吟吟地站起身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我情不自禁地呼喚道:「三——嬸,」   「嘿嘿,混小子,」新三嬸大大方方地拍打著我的胸脯,衝我神秘地呶了呶嘴,那神色,那表情,只有我們倆人才能 會到其中的隱涵:「嘻嘻,半年多沒看見,又長高了,又長壯了,現在,真成大小伙子啦!」   「小力子,」三叔依然是不修邊幅,被劣質的煙草灼黃的手指,夾著嗆人的煙蒂:「學習怎麼樣啊,還是那麼淘氣吧,嘿嘿,可到是的!」   「小力,」老姑甜甜地衝我笑道:「你三叔有難了,來求你幫忙啦!」   「什麼,三叔有難了,三叔求我?」我莫名地望著三叔和新三嬸:「三叔,你有什麼難啊,求我?」   「唉,」三叔扔掉了煙蒂,一邊用髒兮兮的膠鞋研磨著,一邊唉息道:「叔叔有困難了,來求你們家啦!」   「三叔,你怎麼了?」   「他啊,」還沒等三叔回答,新三嬸插嘴道:「又惹禍了,我們在市場賣肉,來了一個楞頭青,見到誰就跟誰找茬,那架式,分明是想他媽的在市場立棍、拔橫。你三叔還能讓這個,讓他欺侮住,以後,這個市場我們還想不想混了,結果,就打了起來,你三叔下手太狠,把這個楞頭青給打殘了!」   「什麼,打殘了!」我轉向三叔,怔怔地盯著他。   「嗯,」三叔肯定地點點頭:「他媽的,不服麼,老子就廢了你,我一鍬把子掃過去,就把他的腿給敲折了,變成瘸子了!」   「哼,」新三嬸點了點三叔的 子尖:「你是解恨了,過手癮了,可是,人家能消停嗎,」新三嬸又轉向我:「小力子,那個楞頭青,打不過你三叔,就一瘸一拐地往派出所跑,讓你三叔拿錢治腿,你三叔不給,可也是,我們哪有錢啊,可是,不給人家錢,人家能讓麼?這不,我們只好跑到你家來,暫時避避風頭!」   「三叔,」我訕笑道:「在咱們家鄉的小鎮上,你不是最厲害嗎,人家都說,派出所都惹不起你啊?」   「去你媽的,」三叔苦澀地笑道:「這小子,連他叔叔也要挖苦挖苦,唉,可到是的,小力子,這小來小去的事情,派出所對我,也就睜一支眼,閉一支眼了,裝著沒看見,不了了之了。可是,把人給打殘廢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這可是重傷害啊,可到是的。派出所當然不願意管,可到是的,那個瘸小子天天泡在派出所,哭天抹淚,攪得所長辦公都沒法辦公,唉,所長沒有辦法,讓我拿點錢,哼,我他媽的哪有錢啊,可到是的,就是有錢,我也不給他,大侄,三叔只好先在你家躲躲啦!」   「小力子,」新三嬸愛意綿綿地捋著我的黑髮:「去郊區,坐哪趟車啊?」   「幹麼?」   「租間房子啊,」三叔接茬道:「我和你三嬸是不能回家了,暫時在這裡賣肉,掙點辛苦點,維持生活,可到是的。市裡的房子太貴,咱租不起,再說啦,市裡也不能讓殺豬啊!我們準備到郊區租間房子,那裡不僅房租便宜,殺豬也方便!」   「好的,跟我來!」我衝著三叔和新三嬸擺擺手:「走,我 我們去!」   「讓你三嬸去吧,我在市裡準備一些生活用品!」   「三嬸,」我拉著新三嬸的手,歡快地跑到樓下,恰好一輛電車停靠在馬路邊,我衝著新三嬸嘻皮笑臉地揮揮手:「請上!」   「小力!」我們在車廂的最後面,找到一排空座,新三嬸緊貼著車窗坐下,我色迷迷地擠靠過去,新三嬸問道:「得坐幾站啊,才能到郊區呢?」   「嘿嘿,」我已經將手悄悄地滑向新三嬸的胯間:「坐吧,坐吧,耐心地坐吧,一直坐到電車再也不走了,郊區就到了。三嬸,這趟電車,從郊區而來,又開往郊區而去!」   「拿一邊去,混小子!」我的手在新三嬸軟乎乎的胯間以及肥壯的大腿上恣意抓摸著,新三嬸慌忙推開我:「別鬧,小心讓人家看見,這混小子,沒一會老實氣!」   我幫助新三嬸在城市的邊緣;在一處小火車站的附近;在一座名聞全國的大型工廠的東側,以極其低廉的□錢,租賃到一間破敗不堪的紅磚平房,踏進那低矮的、潮濕不堪,棄溢著剌 氣味的房間裡,我不禁眉頭緊皺:「三嬸,這,簡直像個豬圈啊,能住人嗎?」   「沒事,」新三嬸則毫無地乎,很有信心地說道:「小力子,房子在人收拾,看我的。」說完,新三嬸揀起地板上一把滿是灰土的破掃帚,便賣力地清掃起來。   望著彎著腰,撅著肥屁股的新三嬸,我的色心呼地沸騰起來,我悄悄地邁前兩步,邪癡癡地掐擰一下肥實實的大屁股。   新三嬸哎喲驚呼起來:「哎——喲,混小子,別鬧,」新三嬸一邊揉著被我掐痛的肥屁股,一邊淫笑道:「別他媽的像個急皮猴似的,你急得是個啥啊,等三嬸把這間破屋子收拾乾淨,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嘿嘿,」新三嬸復仇般地回敬我一下,狠狠地掐擰一把我的臉蛋:「小騷蛋子,到時候,就怕你伺候不好三嬸喲,留著點力氣吧,別到時候就哎呀、哎呀的直叫饒!」   「哈哈,」聽到新三嬸極具挑逗的話語,我樂得心花怒放,抱住新三嬸便狂吻起來:「太好了,三嬸,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行了,行了,你快幹點正經事吧,先收拾屋子吧!」   看我累得渾身臭汗,嘿喲、嘿喲地喘著粗氣,新三嬸心痛地說道:「大侄子,算了吧,你是白長了一身肌肉啊,幹這點活,就累成這樣,我的大公子啊,三嬸自己收拾吧,你回家幫你三叔搬東西去!」   「是,」我痛快地向新三嬸行了一個一點也不標準的軍禮,然後,興沖沖地跑出屋子,跳上電車,趕回家去。   「唉,」媽媽一邊幫三叔找尋著多餘的鍋碗瓢盆,一邊沒好氣地嘟噥著:「唉,咱們家,成啥了,簡直變成避難所了,不管是誰,有點什麼大事小情,就往咱家跑,今天是你老姑,明天又是你三叔,攤上這門窮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嘿嘿,」媽媽的話,一字不漏地灌進恰好推門而進的三叔的耳朵裡,三叔漠然地回敬道:「哪咋辦,哪有什麼辦法,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可到是的,別說這點小麻煩,如果我沒成家,沒準嫂子還得張羅著給我娶個媳婦吶!」   「哼,」媽媽冷冷一笑:「我雖然沒有給你張羅娶媳,可也差不多啦,這不,我不正忙著幫你置辦個新家麼,這又是被啊、褥啊,又是鍋啊、碗啊的,哪樣不是錢啊,你別看這些玩意不起眼,如果讓你樣樣去買,你都買不起!」   「媽——喲,行了,行了,」我不耐煩地將媽媽挑選給三叔的生活必 品,胡亂塞進旅行袋裡,沖媽媽嚷嚷道:「媽——喲,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啊!」   「唉,」媽媽愈加感慨起來:「這孩子,自打上次從奶奶家回來,口音就變了,也變成苦溜溜的遼陽味了!」   「嘿嘿,」三叔得意起來:「好啊,小力子是我們老張家的根,當然要說老家的話啦!」   我與三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所有的生活必 品搬到郊區新租來的破房子裡,望著剛剛洗刷乾淨的大鐵鍋,新三嬸嘀咕道:「鍋是有了,卻沒有煤,殺豬用什麼燒水啊,怎麼做飯吃啊?」   「買唄!」我說道。   「買,」新三嬸衝我無奈地攤開雙手:「你就知道買,買的,哪來的錢啊?」   「那怎麼辦啊?」   「偷!」新三嬸非常認真地對我說道:「剛才,我倒垃圾時,看到有人鑽進工廠的院子裡偷煤,小力子,走,咱們也偷點去!」   「哈哈,偷煤,這倒挺剌激的啊,走吧!」   我與新三嬸一人拎著一條破麻袋,乘著朦朦朧朧的夜色,悄悄地溜到那家大工廠的院牆下。工廠的院牆非常高大,院牆的基礎砌築成半拱形,附近的居民將拱形下面的積土傾掏掉,從袒裸的縫 裡鑽進院牆,偷背院子裡那山丘般的煤炭。   只見新三嬸非常自然地趴到亂紛紛的泥土地上,緩緩地爬進院牆下的半拱形小洞,由於她的屁股過於肥碩,身體爬到一半,大屁股便極其可笑地夾在半拱形小洞口:「力啊,不好,我被夾住了,快,推三嬸一把啊!」   「嘿嘿,」我扔掉破麻袋,蹲下身去,笑嘻嘻地往下按壓著新三嬸的肥屁股,一邊按壓著,一邊色迷迷地抓摸著、揉搓著:「嘿嘿,三嬸,誰讓你長這麼大一個屁股啊!」   在我的按壓和猛推之下,新三嬸的大屁股終於艱難地穿過狹窄的半拱形小洞,我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   「快,」新三嬸一邊揉著被紅磚刮擦得又痛又癢的肥屁股,一邊低聲催促著我:「快,快往麻袋裡挑煤塊啊!嗨,這個笨蛋,」我順手揀起一塊沉甸甸的黑塊塊正欲往口袋裡塞,新三嬸一把搶奪過去,扔到牆角:「這哪是煤啊,這是石頭,笨蛋,連什麼是煤,什麼是石頭,都分不清楚,白長這麼大,」   「喲,」我衝著新三嬸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又揀起一顆黑塊塊:「三嬸,你看,這塊是不是煤啊?」   「是,」新三嬸點點頭:「可也是,你家用的是煤氣,你從來也不接觸煤,難怪不認識煤!」   我與新三嬸手忙腳亂地揀滿兩麻袋煤塊,然後推到院牆外,我又如此這般地把新三嬸的肥屁股,又是按、又是壓、又是抓、又是掐、又是揉地推到拱洞外。當我鑽出工廠院牆時,正欲爬起身來,只見新三嬸猛一用力,那裝滿煤塊,沉甸甸的大麻袋非常輕鬆地飛到她的肩膀上:「哇,三嬸,你好有勁啊!」   「少廢話,把你的麻袋背起來,快點跑!」   「唉——呀,唉——呀,」   我也模仿著新三嬸的姿式,雙手奮力拽扯著裝滿煤塊的麻袋,可是,同樣份量的麻袋,新三嬸嗖的一聲便扛到肩膀上,快步如飛地小跑起來,而我,呲牙咧嘴、嘿喲嘿喲地又是拽又是拉,折騰了好半天,而手中的麻袋卻好似重達千斤,又猶如抹了上萬能膠,死死地粘貼在泥土地上,任憑我用盡了氣力,就是不肯離開地面,無奈之下,我回頭去,希望新三嬸能幫幫我。豁——,哪裡還有什麼新三嬸的影子啊:啊,三嬸的力氣,可真大啊!我一邊感歎著新三嬸那令我不可思議的氣力,一邊生硬地拽扯著麻袋,一步一喘地向黑漆漆的胡同裡邁去。   「笨蛋!」   黑暗之中,新三嬸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一把接過我的麻袋:「小騷蛋子,白長這一身的臭肉,這點玩意都扛不起來,給我吧,像你這麼硬拽,不用到家,麻袋就得磨破!嗨——,」   新三嬸緊緊地握住麻袋,「嗨」地一聲,麻袋便順利地飛到她的肩膀上,看得我直咋舌頭:「好大的力氣啊!」   「來,小力子,」偷來了煤炭,新三嬸顧不得休息,擼胳膊挽袖子,開始生火燒飯。我與三叔盤腿坐在收拾乾淨的小土炕上,一邊咀著花生豆,一邊呷著白酒,一邊東一句,西一句地閒聊著。聊著、聊著,話題便自然而然地轉到了媽媽的身上。   一提及媽媽,三叔因強烈的不滿而喋喋不休地發起牢騷來:「哼,你那個媽喲,心裡誰也沒有,除了你,她的大兒子,誰也不行!你看看人家包公的嫂子,嗯,可到是的,老包剛生下來的時候,腦袋上長了一個大包,皮膚黝黑,三分人相,七分鬼相,他的父母認為生了一個怪物,要把他扔掉。可是,包公的嫂子說什麼也不讓,是嫂子把包公一點點拉扯大的,是她,」   「得了吧,」我毫不留情地 斥道:「我說三叔啊,你可得了吧,根本沒有這回事,這都是民間戲曲故事,你可別把這些當成歷史喲!」   「怎麼沒有,」三叔不容置疑地堅定道:「有,有,包公就是他嫂子帶大的,他還吃過自己嫂子的奶吶!」   「沒有,沒有,這都是民間故事!」   於是,我與三叔互不相讓地爭執起來,爭來吵去,彼此間面紅耳赤,口乾舌燥,突然,窮途末路的三叔,氣急敗壞地把酒碗一摔:「可到是的,不喝了!」   說完,三叔不再理睬我,身子一歪,獨自睡覺去了,聽到吵嚷聲,正在忙碌的新三嬸走進屋來,她推了推三叔,三叔一聲不肯,新三嬸衝我咧了咧嘴:「嗨呀,你瞅你們爺倆,為這犯不上的小事,爭了個半紅臉,這,值得嗎?」   ……   靜靜的遼河 (五十四)   為了包大人的嫂子,三叔氣得酒碗一推,倒頭便睡,新三嬸嘀嘀咕咕地給三叔蓋好被子,自己坐在三叔的身旁一邊脫衣服,一邊催促著我:「還傻瞅啥呢,快點脫了睡吧!」   「嘿嘿,」我一臉淫笑地望著性感撩人的新三嬸,手掌挑逗地抓了一把她的肥屁股:「哎呀,三嬸,你的屁股,還是那麼肥,那麼熱!」   「滾一邊去!」新三嬸假惺惺地拍打著我的手掌,順手關閉了電燈:「老實點,睡覺!」   屋子裡頓時一片漆黑,我胡亂扯掉衣褲,緊緊地貼靠在新三嬸的身旁,一支手依然極不安份地抓摸著她那熱烘烘的胴體,新三嬸則半推半就著:「小騷蛋子,讓你三叔看見,不扇死你才怪吶!」   「嗚—喲,」三叔懶洋洋地歎息一聲,粗大的手掌從新三嬸的身後溜過來,一把拽住她的大咂頭,我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新三嬸哎喲一聲:「輕點,老三,你要幹麼啊!」   「跟你,我還能幹麼,肏你唄!」   說著,醉醺醺的三叔便開始拽扯新三嬸的襯褲,新三嬸悄聲噓噓起來:「噓——,等一會啊,小力子還沒睡熟吶!」   可是,三叔的大雞巴早已從新三嬸的屁股後面,頂進她的屄裡,寂靜而又黑暗的屋子裡,立刻響起啪哧啪哧的抽拉聲,聽得我色心猛起,不禁偷偷地睜開眼睛,藉著窗外一輪彎月的微光,死死地盯著新三嬸。   新三嬸可笑地抬起一條大腿,見我淫迷地盯著她,衝我微微一笑,我又將目光移到她的胯間,從被子掀起的一角,閃進來一縷可憐的月光,在新三嬸朦朦朧朧的屄處,三叔如棍的大雞巴生硬地插捅著,反覆地進出著,飛濺而出的淫液,在暗淡的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亮。   我緩緩地將手伸進自己的胯間,雞雞早已硬得發燙,我一邊盯著新三嬸咕嘰作響的屄,一邊狠狠地揉搓著慾火雞耐的雞雞。   「哎喲,」插著插著,三叔突然嘀咕道:「他媽的,憋了泡尿,玩起來不得勁,我得把它撒出去,弄不好,過一會,沒準連同雞巴水,一起射進你的騷 裡去!」   說完,三叔放開新三嬸,嘟嘟噥噥地跳下土炕,搖搖晃晃地走出屋外,我這個色鬼,怎麼能錯過這大好時機,當聽到三叔的關門聲,我一把將新三嬸推過身去,亦學著三叔的樣子,把雞雞從新三嬸的屁股後面,頂進她那剛剛被三叔狂插過的,水汪汪的屄裡,咚咚地插拽起來。   「嘿嘿,」新三嬸柔順地抬起大腿,「他媽的,混小子,這麼一會功夫,你也要跟著湊湊熱鬧!」   「咳——,」三叔在屋外乾咳一聲,我嚇得狂一哆嗦,尚未過足癮的雞雞,本能地從新三嬸的屄裡溜脫出來,新三嬸急忙轉過身去,把雪白的,剛剛被我胡插一番的屁股,重新衝向緩緩走來的三叔,三叔站在炕沿邊,美滋滋地摸了摸新三嬸光鮮照人的大屁股,又喜愛萬分地輕輕拍打幾下。   「啪——,啪——,啪——,」三叔幸福地嘀咕道:「真白喲,真肥啊,真他媽的養人喲!」   「老三,」待三叔將排完尿液的大雞巴再度插進新三嬸的屄裡,新三嬸一邊配合著三叔,微微地扭動著腰身,彎抬著大腿,一邊轉過頭去,悄聲說道:「老三啊,睡覺吧,明天早晨,還得抓豬去吶,幹點正經事吧,掙點錢,要不,咋活啊!」   「嗨,這個,用不著你肏心,」三叔依依不捨地狂插著:「愛咋咋地,咋的也得肏完 再說,活著,就是要痛痛快快,想那些個鬧心事,幹啥,車到山前必有路!」   「哼,如果真的沒有路呢?」   「沒有路,哼,那,就卸□轆!」   「哈哈,」   「……」   三叔和新三嬸兩人一邊恣意交歡著,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咬著耳朵,我佯睡著,不停地揉搓著雞雞,聽到三叔和新三嬸無憂無慮的話語,我更加佩服起三叔來:是啊,我們就是應該微笑著面對生活,不管他一切如何,男人,更是應該如此,不要活得太累,隨遇而安吧!想著想著,我握住灼熱的雞雞,漸漸地混沌起來。   「老三,」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之□,我迷迷茫茫地聽到新三嬸的話音:「老三,快起來,時間不早了,快,」   「唉,」三叔困頓地歎息一聲:「這一覺,睡得真他媽的香啊,可是,唉,真沒法子,可到是的!」   三叔一邊嘟噥著,一邊穿衣服,待他拉開房門,推起爸爸送給他的舊自行車時,我悄然轉過身去,迫不及耐地爬到新三嬸的身體上,抱住她的腦袋:「三嬸,你可想死我嘍!」   「混小子,」新三嬸亦是興奮不已,熱烘烘的薄舌真誠地纏裹著我的舌尖,軟綿而又滾熱的胸脯突突突地快速起伏著,良久,新三嬸終於將舌頭從我的嘴裡抽出來,一邊狂舔著我的面龐,一邊詭秘地衝我嬉笑道:「小騷蛋子,三嬸差點忘了,你跟老菊子,是怎麼回事?」   「老姑,沒,沒,沒什麼啊,」我拚命地搖著腦袋,新三嬸一把掐住我的臉蛋:「胡說,看你們眉來眼去的,大概早就到一起了吧,哼,這等好事,還能逃過老娘我的眼睛,你以為老娘是幹什麼吃的啊!」   「三嬸,」我緊緊地摟住新三嬸的脖頸,有意岔開話題:「三嬸,我好喜歡你啊,三嬸,我,我,好好想你啊!」   「嘿嘿,小騷蛋子,三嬸也想你啊,快,讓三嬸看看,你的雞巴長沒長大點啊!」   「噥!」聽到新三嬸的話,我樂顛顛地爬跨到新三嬸的脖頸處,一把掏出憋悶了大半宿的雞雞,新三嬸眼前一亮,握住我的雞雞激動萬分地鑒賞著:「哦—哇,半年沒見,我大侄的雞巴咋長這麼大啊,啊——哈,毛也長了許多,比半年前密實多了!啪——嗒——」   新三嬸握著我的雞雞放浪地嘟噥一番,然後,張開熱烘烘的濕嘴,親切而又自然地吻著我的雞雞頭:「哈,混小子,這個玩意長得咋跟你三叔的一模一樣啊!」   「像麼?」我淫笑道:「三嬸,現在,我的雞巴有沒有三叔的大啊!」   「嗯,」新三嬸仔細地端詳起來,認真地品評道:「長度嗎,已經差不多少了,可是,還是沒有你三叔的粗啊,來吧,混小子,插到三嬸的騷 ,讓三嬸體驗體驗,看你的雞巴有沒有長進啊!」   「好的,」聽到新三嬸的話,我樂得差點沒蹦起來,我倒退到新三嬸的胯間,新三嬸爽快地叉開了大腿,水淋淋的屄,正對著我的眼睛,我低下去,輕輕呼吸一下,立刻嗅聞到股股騷氣,我扒開兩條亮晶晶的肉片:「啊,半年多了,我終於又看見你啦,老朋友!」   「嘻嘻,」新三嬸早已按捺不住,笑嘻嘻地催促道:「別他媽的耍貧嘴了,快上來肏啊!」   「三嬸,」在新三嬸的面前,我也粗野起來,我明顯地感覺到,新三嬸特別愛聽粗話和下流話,這些淫言穢語,似乎能夠點燃她那狂放不羈的性慾,「三嬸,這一別,將近二百天啊,在這二百天裡,三叔天天肏你麼?」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聽到我下作的問話,新三嬸紅通通的面龐,頓時現出一絲滿意的淫態:「不天天肏,也差不多吧,除了來例假,你三叔幾乎是天天都要肏我一頓,有時,喝酒喝高興了,或者是打麻將贏錢了,就更有精神頭啦,就更來電啦,一宿黑,要做好幾次吶!」   「哇——,」我睜大開了眼睛,呆呆地盯著新三嬸的屄:「如此說來,這半年來,三叔至少肏你二百次!」   「嗯,嘻嘻,混小子,快點啊,快點上來啊!三嬸受不了啦!三嬸的騷 好癢癢啊,快點插進來啊,給三嬸好好地磨一磨!」   「三嬸,」我到意外地按捺住了,將兩根手指插進新三嬸的屄裡,狠狠地攪捅數下,然後,邪糜地問道:「三嬸,你數沒數一數啊,一般情況下,三叔肏你一次,得插多少下吶?」   「撲——哧,去你媽的,這個小騷蛋子,你他媽的這是咋想出來的啊,」新三嬸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同時,也興奮到了極點,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嗯,大概,五百多下吧!」   「哇,」我雙肩一抖:「三嬸,這半年的分別,你的騷 又讓三叔給捅了十萬多下,」我低下頭去,兩支手奮力拽扯著新三嬸哆哆亂抖的薄肉片,一對色眼緊盯著洞開的屄,煞有介事地嘀咕道:「過來,讓我看看,捅沒捅透啊,是不是像舊三嬸所說的那樣,讓沒讓我三叔給肏豁啦,……」   「去你媽的吧,」被性慾之火灼燒得春性激盪的新三嬸騰的一聲翻起身來,有力的手掌無情地推搡著我,因毫無思想準備,我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翻倒下去,還沒容我回過神來,新三嬸早已騎跨到我的腰身上,兩條大腿極其淫邪地分叉開,她低垂直著秀髮飄逸的面龐,一對雪白的豪乳在面頰兩側可笑地搖晃著,冷丁望去,新三嬸彷彿長出了三支腦袋。   新三嬸色迷迷地盯著我的胯間,一支手生硬地握住我的雞雞,肥大的屁股義無返顧地壓迫下來,水汪汪的屄不偏不倚,正好對準的雞雞頭,只見新三嬸的屄血口大張,撲哧一聲,將我的雞雞整根沒入她那淫液 濫的肉洞裡。   「肏你媽的,肏你媽的,我讓你美,我讓你美,我肏死你,我肏死你,」新三嬸兩支有著超人臂力的手掌,死死地按著我的胸脯,呲牙咧嘴騎跨在我的腰身上,大屁股吧嘰吧嘰地上竄下跳起來:「肏你媽的,混小子,你放心吧,你三嬸的大騷 ,別說插十萬下,就是再插一百萬下,也插不透,捅不爛,肏不豁,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哦——,」   我無法自制地呻吟起來,雞雞在新三嬸的屄裡咕嘰咕嘰地進進出出,一股又一股清醇的愛液,從新三嬸上下翻飛的屄裡,汨汨而出,又啪啪啪地塗抹到我的胯間,產生絲絲無盡的潤滑感。   我舒爽之極,一支手盡情地把玩著搖晃在胸前的白乳,而另一支手則悄悄地從胸脯溜到胯間,緊緊貼靠在雞雞旁,並將指尖朝上,每當新三嬸的屁股快速地壓迫下來時,我的雞雞連同指尖一起沒入她的屄裡,尖硬的指甲刮劃著屄裡的嫩肉,搞得新三嬸又是咧嘴,又是皺眉:「混小子,淨糟踐你三嬸,看我不肏死你!」   「嗯,」我閉著眼睛,默默地享受著新三嬸的屄,突然,我感覺到新三嬸改變了姿式,我不禁睜開了眼睛,只見新三嬸已經倒過身去,將雪白的屁股對著我的面頰:「三嬸,你,這是幹啥啊,」   「這樣更舒服!」   新三嬸一邊賣力地竄動著,一邊用手掌捏了捏我雞雞的底端:「小騷蛋子,你不懂,這個地方,有一條粗筋,非常的有彈性,倒過來插,正磨著三嬸這個地方,啊,別提多舒服了,」   「豁——,三嬸,」我由衷地感歎道:「三嬸,你可真會玩啊!」   「嘻嘻,這,都是學問,混小子,慢慢跟三嬸學吧,保準你天天都有長進!」   「哽——,哽——,哽——,」   「鈴——,鈴——,鈴——,」   我與新三嬸難解難分地摟抱在一起,正忘乎所以地窮折騰著,突然,院門外傳來笨豬的哼哼聲以及三叔自行車的鈴聲,新三嬸慌忙從我的身上跳下來:「不好了,你三叔回來了,快,快點穿上衣服!」   「老三,」新三嬸以令我瞠目的速度穿戴整 ,一邊用手掌非常自然地梳理著散亂的秀髮,一邊笑吟吟地、若無其事地迎出屋門:「老三啊,回來了!」   「回來了,親愛的,快,燒火,殺豬!」   「三叔,」我尾隨在新三嬸的屁股後面,一把奪過三叔手中的殺豬刀:「給我,這頭豬,我殺它!」   三叔不耐煩地與我爭執起來,我卻說什麼也不肯將殺豬刀還給他,三叔無奈,拎起鋤把,趁著笨豬正低著腦袋滿院子覓食的當口,三叔雙臂猛一發力,只見粗碩的鋤把卡嚓一聲擊打在笨豬的腦門上,無辜的笨豬哼哼兩聲,咕咚,翻倒在地,昏厥過去,三叔衝我呶了呶嘴,一臉不屑地嘟噥道:「還傻楞著幹什麼啊,快點下手哇,可到是的!」   望著眼前呼呼急喘、痛苦地抽搐著的笨豬,我握著屠刀的手,不禁哆嗦起來,可是,在三叔尖聲厲氣的催促之下,我終於鼓起了勇氣,鋒利的刀刃撲哧一聲捅進笨豬的頜下。   撲——,哧——,刀刃捅插之處,一股股腥膻的污血,從刃口的縫 裡,哧哧地噴洩而出,一滴不漏地狂濺到我的面頰上!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五)   好勇鬥狠的三叔,好似猴群裡的山大王,為了確保自己在自由市場上的霸主地位,對膽敢挑戰他王者寶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毫不留情地大打出手,致人重傷,變成了殘廢,為了逃脫法律責任,不得不攜新三嬸溜來我家,暫時避禍、苟且偷安。   三叔的到來,可把我樂得心花怒放,我不僅可以與新三嬸重續舊念,恣意偷情,一對氣味相投的侄嬸,盡享荒唐而又剌激的魚水之歡,同時,我還意外地學會了殺豬的本 。   每天凌晨,三叔哼哧哼哧地趴在新三嬸的身上,例行公事般地瘋狂折騰一番,再殺豬般地大吼一聲,將他那永遠也不會枯竭的精液,得意洋洋地傾洩進新三嬸的屄裡。然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哼哼啊啊著走調的地方戲曲:「哦,抓豬去嘍,他媽的,活著就得干啊,可到是的!」   一挨三叔叨著煙卷,嘀嘀咕咕地走出屋門,推起吱呀作響的破自行車,始終佯睡的我,立刻睜開色眼,衝著新三嬸頑皮地一笑,二話不說,便無比敬業地接過三叔的班,儘管三叔沒有發給我上崗證,可我還是興沖沖地無證上崗,非法肏作起來。我淫糜地爬到新三嬸那依然殘留著三叔體溫的身體上,幸福地摟住新三嬸那粘滿三叔口液的面頰,一邊熱切地親吻著,一邊把雞雞插進新三嬸那盛滿三叔精液的屄裡,美滋滋地攪拌起來。   「混小子,」剛剛與三叔狂歡過的新三嬸,又喜氣揚揚地摟住我,張開淤滿三叔唾液的口腔,哼哼哧哧地啃舔著我的面龐:「小騷蛋子,來吧,端過你三叔才放下的碗,接著吃吧,嘻嘻,」   當我在新三嬸的身上,折騰得熱汗淋漓,終於噴出滾滾精液,與三叔的精液非常融洽地混合在新三嬸的屄裡時,三叔則哼哼嘰嘰地趕回一頭笨豬來。我慌忙推開新三嬸,匆匆穿上衣服,抓過血跡斑斑的屠刀,而永遠都是意猶未盡的新三嬸,一邊衝我暗送著秋天的菠菜,一邊引火燒水。   凶狠地結果了那頭笨豬毫無意義的性命之後,我便拎起新三嬸給我裝好的飯盒,風風火火地趕往學校。我心不在焉地坐在課桌前,連身旁的小美人范晶,也全然失去了興趣,一挨放學的鈴聲響過,我嗖地縱身而起,第一個衝出教室,趕往郊區的三叔家。如果是休息日,我索性終日與三叔和新三嬸廝混在郊區的農貿市場上,沒過多久,我又學會了砍肉。   傍晚,賣光了豬肉,我們三個人拎著油漬的工具、布袋等,一路說笑著,一路趕回簡陋的住所,邁進凌亂的屋子裡,新三嬸開始張羅著燒火做飯,而我和三叔,一邊洗漱著,一邊繼續著永遠也爭執不完的話題。   「吃飯嘍,別吵吵了,」新三嬸笑嘻嘻地把熱氣騰騰、香味撲 的飯菜,端到小方桌上,衝著三叔嚷嚷道:「別爭了,有什麼意思啊,國務院還能請你當總理去啊,你如果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咱們還起早貪黑地殺豬賣肉乾啥!」   酒桌之上,我與三叔你一口,我一口,一邊喝酒,一邊繼續爭執下去,新三嬸盤腿坐在我和三叔中間,端著飯碗,一會沖三叔笑一笑,一會又衝我擰一擰眉頭。   夜晚,我們三個人身貼身地擁擠在狹窄的土炕上,待我裝模作樣地發出均勻的鼾聲,三叔便好似聽到了行動的信號,嘀嘀咕咕,滿嘴淫詞浪語地爬到新三嬸的身體上:「啊,親愛的,來吧,咱們還得跳青蛙舞,肏大 啊!」   「嘻嘻,」新三嬸極其放縱地平展開身體,一邊獻媚地淫笑著,一邊幸福昂揚地叉開兩條光滑肥實的大腿,同時,伸出熱烘烘的手臂,輕柔地摟住三叔的背脊:「嘻嘻,來吧,老三,跳吧,跳吧,肏吧,肏吧,你的大雞巴真有勁,肏得我好舒服啊,一天不肏,我都睡不著覺啊!」   「是麼,親愛的,我的雞巴真的這麼好嗎?」   「肏,」新三嬸一支手摟著三叔的面龐,放浪地啃咬著,另一支手心滿意足地握住三叔的大雞巴,淫糜的,但卻是坦誠地說道:「肏,老三啊,你除了這根大雞巴,還有什麼地方能趕上我過去的老爺們吶,你什麼也趕不上人家,我家老爺們是吃皇糧的醫生,你卻是個蹲市場的殺豬匠。   你不就是雞巴好使麼,把我肏得神顛倒,結果,為了你的雞巴,我那吃皇糧的老爺也不要了;房子也不了;工作也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我他媽的什麼都不要了,老三,我就要你的雞巴。別看今天咱們落到這般田地,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老三,只要有你的大雞巴,再苦,再累,再窮,我也願意!」   「啊,」新三嬸的一番話,說得三叔好生感動,只見三叔激動不已地用亂蓬蓬的腦袋頂著厚重的棉被,雙手按壓著新三嬸的大腿,硬梆梆的大雞巴對準新三嬸微微開啟的屄,「親愛的,即然你如此喜歡我的大雞巴,來,我這就給你!……」   話沒說完,三叔的大雞巴早已扎進新三嬸的屄裡,狂放地捅插起來。   經過這一時期的接觸,我與新三嬸心照不宣地達成一種默契,每當她與三叔做愛時,我便靜靜地貼在她的身旁佯睡,在黑漆漆的、騷氣翻滾的被窩裡,新三嬸一邊與三叔吭哧吭哧地交歡著,一邊將手悄悄地伸進我的胯間,握住我的雞雞,賣力地套弄著。而我,憑藉著黑暗的掩護,乘著三叔專心致志地插捅新三嬸屄的時機,手掌貪婪地抓摸著新三嬸的白腿和肥屁股。   當三叔插捅得最為得意之時,已有七分醉意的他,似乎全然忘記了我的存在,於是,新三嬸輕輕側過身去,衝我微微撅起屁股,我正在把玩著新三嬸白腿的手,察覺到新三嬸這種暗示的輕微動作之後,立刻心 神會,手掌偷偷地移走到她的屁股上,手指尖頂在新三嬸嬌嫩的菊花洞口,新三嬸非常配合地擴約著菊花口的肌肉,我的手指便極為順利地探進她的菊花洞裡。   「哦——,哦——,哦——,……」   隨著手指的繼續探插,新三嬸深深地摒住呼吸,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不——呀,不——呀,不——呀,……」   「嘿嘿,」聽到新三嬸的浪叫聲,三叔以為是她把新三嬸插舒服了,毫不知趣地問道:「親愛的,怎麼樣,我的雞巴有勁吧,嘿嘿,」說完,更加賣力地插捅起來,新三嬸一邊繼續浪叫著,一邊摟住三叔的脖頸:「啊——,老三,你好厲害,可肏死我啦,好脹啊,不——呀,……」   我的手指已經完全沒入新三嬸的菊花洞裡,手指肚非常明顯地感受到腸道的隔壁,那嘰咕嘰嘰的,空前猛烈的撞擊和令我心醉的震顫,我的手指尖稍稍一彎,立刻與三叔剛剛插進新三嬸屄裡的大雞巴,隔著薄薄的腸衣,緊密地頂撞在一起,我淫邪地鼓搗起來,三叔茫然無知地插抽幾下:「咦,親愛的,你的屄好奇怪啊,怎麼一鼓一鼓的啊!」   「是麼,」新三嬸嘿嘿一笑:「都是你肏的,把我肏發情了,再也控制不住,騷 就哆嗦起來!」   「啊,太好了,真他媽的過癮啊,可到是的!」   說完,三叔繼續狠插起來,我則伴隨著三叔的節奏,哧哧地抽拽著插在新三嬸菊花洞裡面的手指頭。   「哦——,哦——,哦——,」   新三嬸不由自主地縱聲呻吟起來,兩個肉洞洞同時被捅、被扎,使她空前興奮起來,屁股蛋快速地扭動著:「哦——,哦——,哦——,」   「嗷——,嗷——,嗷——,」   新三嬸放蕩的扭擺,強烈地剌激了三叔,只見他殺豬般地吼叫起來,大雞巴猛烈地抽動幾下,便深深地沒入新三嬸的屄裡,突突突地排泄起來,一股股混濁的液體,從新三嬸屄的邊緣,從三叔大雞巴的縫 處,緩緩地流淌而出,很快,便漫溢到我那根插在新三嬸菊花洞口的手指上,我悄悄地轉動著粘乎乎的手指,將三叔那混合著新三嬸分泌物的精液,小心奕奕地塞進新三嬸的菊花洞裡。   「哦——喲,」   傾洩完精液的三叔,身子一歪,咕咚一聲癱倒在新三嬸的身旁,沒超過三分鐘,便從新三嬸騷熱灼人的身體左側,傳過來震耳的呼嚕呼嚕聲,新三嬸推了推三叔的腦袋:「輕點呼嚕,又開火車了!」   「哈,三叔終於睡死了!」   我的色膽立刻膨脹起來,再也按奈不住,用力抬起新三嬸的肥腿。   「去,」新三嬸低聲嘟噥著:「混小子,老實點,你就不能忍一會啊,你想他媽的鬧出亂子來啊!」   我沒有作聲,看到新三嬸說死也不肯順從地抬起腿來,情急之下,我那根在新三嬸屁股後面胡撞亂頂的雞雞,撲哧一聲,竟然滑進新三嬸被我攪捅得微微擴約開的菊花洞裡。   「哎喲,」新三嬸驚叫一聲,又慌忙用手 住了嘴巴,我緊緊地貼在新三嬸背脊上的胸脯,立刻感受到輕輕的震顫和痛苦的抽搐,而新三嬸的菊花洞,則劇烈地收縮起來,死死地箍裹住我的雞雞,我咬緊牙關,屁股猛然向前一挺,整根雞雞便深深地插進新三嬸緊繃繃的菊花洞裡,新三嬸盡力扭過頭來:「混小子,你他媽的幹啥啊,咋肏我的屁眼啊,這,能行嗎,快點拔出來,脹死我了!」   「這裡更好!」   我又抽插幾下,沒入新三嬸菊花洞裡的雞雞,很快產生一種奇妙的,插在新三嬸屄裡所沒有過的感覺,在這種無法準確言表的美妙感覺剌激之下,我不可抑制地插捅起來。新三嬸依然緊張地呻吟著,驚懼地哆嗦著:「混小子,胡鬧,看把我的屁眼肏得合不上了,我才跟你算帳吶,哎喲,肏你媽的,都讓你玩出花花來了!」   「嘻嘻,」我繼續狂插著:「真沒想到,肏屁眼,比肏屄還要過癮啊!」   「滾你媽的,你過癮,老娘可遭罪嘍, 咋肏也肏不豁,屁眼可不行,沒準真的能肏豁嘍!」   在我不停的抽拽之下,新三嬸終於彎起一條大腿,放鬆一下緊張的屁股,以方便雞雞的插捅,我乘機將手指插進新三嬸盛滿三叔精液的屄裡,醮著裡面的精液,然後,均勻地塗抹在菊花洞口,再用雞雞頂到裡面去,如此一來,菊花洞很快便空前滑潤起來,洞口愈加擴張開來,我的雞雞已經進出自如了。   而新三嬸亦不再六神無主地罵罵咧咧,她抱住一條大腿,微垂著腦袋,極輕極輕地呻吟著:「哦,不痛了,好滑溜喲,嘻嘻,你還別說,肏屁眼,的確挺好玩的,怪新鮮的,他媽的,你三叔這個老花貨,不知玩過多少女人,肏了多少個騷 ,他咋就沒想起來,把我的屁眼也肏一肏呢!」   「三嬸,明天,你就讓三叔肏肏屁眼吧!」   「嘿嘿,」新三嬸啪地抽了我一個耳光:「混小子,我咋說啊,說是小力子教給我的,哈,你三叔不把你的雞巴擼下來才叫怪吶!」新三嬸抽回一支手,模仿著我的樣子,插進一片狼籍的屄裡,蘸上少許精液,然後,移到菊花洞口,待我的雞雞拔拽出來的時候,她將手指探進菊花洞裡,把精液抹在滑潤的腸壁上:「嘻嘻,加點油,滑溜滑溜!」   明天是星期日,三叔整個白天都不在家,我終於可以與新三嬸無憂無慮地縱情交歡一整天,這樣的日子可不是每個星期都會遇到的。我煩燥不安地度過比十年還要漫長的一天,放學後,激動萬分地趕往郊區,我背著書包,拎著飯盒,一路哼哼著剛剛學會的流行歌曲,得意忘形在衝進那間給我帶來空前性福歡樂的破房子:「三——嬸!」我咕咚一聲推開房門,把書包和飯盒放土炕上一丟,一頭撲到新三嬸的胸懷裡:「三——嬸,可想死我了!」   我捧著新三嬸的面龐,卡哧卡哧地啃咬起來,讓我奇怪的是,新三嬸卻不像往常那樣,假惺惺地嬉罵著,半推半就地應承著。今天的新三嬸,彷彿變成了木頭人,任憑我恣意啃咬,始終紋絲不動地端坐在炕沿上,我好生奇怪,停止了狂吻,捧著新三嬸的面龐,莫名其妙地盯視著,昏暗的燈光下,我這才發現,新三嬸那端莊秀麗的面頰上,滾湧著兩串晶瑩的淚珠:「三嬸,你怎麼了?」   「你三叔,他,」話沒說完,新三嬸突然哽噎住,只見她俏麗的 子輕輕一扭,兩串淚珠頓然變成兩條洶湧的大河:「小力子,你三叔,他,嗚——,嗚——,嗚——,」   「三叔,他,怎麼了!」   「他,他,他,……」   ……   靜靜的遼河 (五十六)   「你三叔,他,」新三嬸嗚咽著:「他讓縣公安局的給抓走了!」   「啥?」我呆呆地望著新三嬸。   新三嬸抹了抹淚水漣漣的面龐:「今天早晨,你上學後,我跟你三叔像平常一樣,到市場賣肉,我站在肉案前正叫賣著,你三叔卻突然扔掉了砍刀,撒腿便跑,這個老三,沒事跑啥啊!   我正納悶呢,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到我的肉案前,我仔細一瞅,其中一個我認識,是咱們鎮派出所的警察小黃,他衝我咧嘴一笑,我心裡嘀咕道:警察好厲害啊,這千里迢迢的,竟然能夠找到這裡來。我也沖小黃勉強堆起笑臉,跟他打聲招呼,唉,有什麼辦法啊。   而另一個人長著一臉的麻點子,我不認識他,小黃指著滿臉麻點的男人對我說道:三嫂,這是咱們縣局的。我便沖麻臉點點頭,小黃接著說:三嫂,你瞅我三哥,眼睛可真好使啊,大老遠的,就看到我們啦,嗨,三哥啊,你跑個啥啊,我們來,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想找三哥核實點情況!」   「那三叔吶?」我問道。   新三嬸繼續說道:「我一聽,就問小黃:你們是咋知道老三會跑到這來的啊?小黃搖搖腦袋:三嫂,這是偵察秘密,我不能告訴你,三嫂,你總不能讓我犯錯誤吧!   我一想,可也是,人家警察的工作紀律,咱跟著瞎參與個啥,可我還是奈不住,就悄聲問小黃:是不是派出所的知道了,老三的哥哥在這裡工作啊?   小黃笑嘻嘻地點點頭,說:三嫂,你就別細問了,還是幫我們把三哥找回來吧,我們核實點情況!   我問:你們真的不抓他?   小黃搖了搖頭:就是核實點情況。我這就放了心,把小黃和麻臉 回咱們家去,可是,你三叔根本沒回家,鬼知道他躲到哪去了。我又 著他們去你家找,你三叔也沒在你家。」   「三嬸,三叔跑哪去了?」   「小力子,你聽我說啊,別老打岔,找了好半天,還是沒有看見你三叔的影子,小黃和麻臉又找到你爸爸的單位,讓你爸爸協助他們,並說:同志,你是黨員,應該自覺遵守國家的法律,你知道嗎,你的行為,可是窩藏啊,懂麼?   你爸爸一聽,立馬就慌了神,誰敢當窩藏犯啊,你爸爸跟麻臉嘀咕幾聲,便走出辦公大樓,沒過多長時間,我就看到你爸爸不知道從哪裡把你三叔給拽了出來,兩個人一路推搡著走進你爸爸的辦公室裡,你三叔疑心重重地瞅著小黃和麻臉。   麻臉和小黃衝我,還有你爸爸使了一個眼色:你們先出去一會,我們獨自跟他談談案情的細節問題!可是,我跟你爸爸剛剛走出辦公室的房門,就聽到你三叔在屋子裡破口大罵起來。   我轉過身去,推開房門,往裡一看,唉,你三叔的手腕上,已經戴上錚亮的手銬,正站在地上跺著腳大罵:肏你媽的,可到是的,公安局也會騙人啊,不是說好了,不抓我麼,可到是的,就是核實情況麼,肏你媽的,哪有你們這麼核實情況的!可到是的。」   「三叔吶,抓到哪去了!」   「被麻臉暫押在拘留所,明天,就要押回老家去,臨走時,小黃和麻臉對我和你爸爸說:現在,你們想什麼也沒有用,趕快拿錢贖人吧!唉,小力子,三嬸去哪弄錢啊,嗚——,嗚——,嗚——,」   「三嬸,」我摟著哭哭泣泣的新三嬸在冷冷清清的破房間裡,過了漫長的一夜。第二天早晨,我們匆匆趕往火車站,在亂紛紛的、喧囂不已的候車室時,終於找到了三叔。   三叔餘怒未息地坐在木椅子上,麻臉用自己的大衣蓋住三叔那雙戴著鐵銬的手腕,三叔臉色陰沉地瞪著身旁的小黃,小黃苦澀地嘀咕著:「三哥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也得工作,也得掙錢,也得養活老婆孩子啊!」   「小力子,」見我和新三嬸滿臉愁苦地走過來,三叔呼地站起身來,麻臉的大衣,嘩地滑脫到地板上,麻臉彎下腰去拾起大衣,旁邊候車的旅客們,紛紛以異樣的目光,注視著三叔,三叔卻故意向大家展示著自己的手腕:「小力子,三叔要回家了。」   「三叔,」我擁上前去,望著永遠也不知道憂愁的三叔,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我摸著三叔腕上那付涼冰冰的鐵銬,順嘴嘀咕道:「三叔,真沒想到,你成了戴手銬的旅客了!」   「哈哈哈,」三叔,小黃,以及旁邊的旅客禁不住大笑起來,新三嬸依著三叔不停地抹著淚水,麻臉扔掉煙蒂,衝著新三嬸陰沉著面龐:「光哭有什麼用啊,還是快點張羅款吧!」   「老三,」新三嬸用絕望地神色,望著三叔:「讓我去哪用錢啊!」   「唉,」小黃接茬道:「三嫂,不管想什麼辦法,也得把錢張羅上,不然,我三哥,可要遭罪嘍!」   「哼,」我衝著小黃和麻臉虎著臉:「你們警察是個什麼東西,真會騙人啊!」   「你胡說什麼,」麻臉重新點燃一根香煙:「小孩子不要亂說,這是我們的工作方法!」   「肏,真是 教了,以後,我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小子,」麻臉吐出一串煙霧:「如果真的心痛你三叔,就趕快張羅錢去,把他贖出來!」   「如果不呢?」我以挑釁的口吻問道,麻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判刑!」   「簽票嘍,簽票嘍,」   旅客們嚷嚷起來,麻臉掏出三張火車票,再次衝我說道:「小子,即使判了刑,錢還是得照樣拿,你懂麼,這叫刑事,附帶民事賠償責任!」   「肏你媽的,」望著麻臉拽著三叔走向檢票口的背影,我恨恨地謾罵一聲,新三嬸依依不捨地陪著三叔,走向檢票口,待三叔通過鐵柵欄,新三嬸咕咚一聲,癱倒在地:「老三,老三,嗚——,嗚——,嗚——,」   「三嬸,」我跑上前去,抱住了新三嬸:「別哭了,還是想辦法,弄錢去吧!」   「小力啊,」新三嬸雙手拍打著大腿:「哪有錢啊,你三叔離婚後,連棟房子都沒有,去哪弄錢啊!」   是啊,新三嬸絲毫也不撒謊,三叔是個真正的無產者,殺豬賣肉賺的那點辛苦錢,除了喝酒用掉,就是賭牌輸光,根本拿不出這巨額的贖金。我想起了媽媽和爸爸,可是,靠工資維持家計的媽媽和爸爸,也拿不出這為數不菲的賠償款來,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地讓三叔蹲班房嗎?   「三嬸,別著急,我想想辦法去!」   「小力子,你一個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啊?」新三嬸一臉疑惑地瞅著我,我很有把握地說道:「三嬸,你先回家去,我想想辦法!」   我將新三嬸送上開往郊區的電車,自己則坐上駛往高幹區的汽車,我想起了范晶,想起了她手中那本精緻的存折。我心事重重地站在范晶家的豪宅前,請求警衛將范晶喚了出來。   「哎喲,」范晶笑吟吟地走出大鐵門:「嘿嘿,稀客啊,請進吧!」   「不,」我擺擺手:「不,不,我不進去了!」   「為什麼?」范晶不解地皺起眉來:「到我家,不進門,你是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麼?」   「不,不,」我悄聲對范晶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有點事情,想求求你!」   「嘿嘿,好啊,」范晶嫵媚地笑道:「行啊,我正犯愁怎樣回報你的恩情,太好了,什麼事,請儘管說!」   「這,這,」我吱不起來:「這,這,有點說不出口!」   「嘿嘿,」范晶則非常爽朗:「啥事啊,說啊!」   「范晶,」我終於鼓起了勇氣:「我三叔,把人打殘廢了,今天早晨,被警察給押回老家去了,臨走,警察對我和三嬸說:趕快張羅錢,贖人,如果不盡快把錢送到公安局,三叔就得判刑,范晶,我,我,我想跟你借點錢,把三叔贖出來!」   「哦——,」范晶揚起秀臉,長吁一聲:「原來你是來借錢的,贖人,這錢可不能少了啊!」   「是的,范晶,我想了很久很久,除了你,誰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來!所以,我只好厚著臉皮,求你來了!」   「哼哼,」聽到我的話,范晶驕傲地呶起了性感的珠唇:「你很會恭維人啊,少給我戴高帽,哎,我問你,」范晶認真地問道:「你三叔,是幹什麼的?」   「殺豬的!」   「哈,」范晶不屑地搖搖頭:「殺豬的,能掙幾個錢啊,他能還得起麼?」   「范晶,」我的心嘩地涼了大半截,但還是努力地抱著一絲希望:「三叔出來後,掙到錢,一定一點一點地還給你!我替三叔向毛主席保證!」   「嘿嘿,」范晶得意地微笑起來:「怕我不敢借啊,把心放到肚子吧,我借給你。」   「謝謝,謝謝,范晶,太感謝了,我替三叔,謝謝你,」   「可是,」范晶嫩手一伸:「你得寫借據!」   「沒問題!」   「等我一會,」范晶轉過身去:「我回去取存折!」   我與范晶一同來到儲蓄所,范晶一邊填寫取款單,一邊推過來一張空白的取款單據:「你也別閒著,寫個借條!哪天還,可一定要寫上哦!」   「是!」   「三嬸,」我揣著一疊厚厚的鈔票,興沖沖地跑回郊區:「三嬸,你看。」我嘩地掏出鈔票,自豪地遞到新三嬸的面前,新三嬸哭紅的眼睛頓然一亮:「我的天,小力子,你是從哪弄來這麼多錢啊?」   「借的,」我如實答道:「三嬸,我是從同學那裡借來的,借據都寫了,三嬸,如果三叔不還,我,可要攤事嘍!」   「小力子,」新三嬸一把摟住我:「放心,你三叔出來後,我們一定好好地幹,我再也不讓你三叔喝大酒了,我也不打麻將了,我們一定按期把錢還上,三嬸不會給你為難的!」   「那,」我拿過自己的空飯盒:「三嬸,把錢裝到這裡,你坐夜車,快點趕回去,把三叔贖出來吧!」   「小力子,」新三嬸滿含深情地吻了我一口:「三嬸永遠也忘不了你的真情!」   「三嬸,」我坦然說道:「三嬸,你不知道,我很喜歡三叔,從小,第一次看見三叔,我就喜歡上了他,那時,三叔還不到二十歲,為了生活,三叔走南闖北,做過各種買賣,生活閱歷很豐富,我很羨慕他,更欣賞他的性格。   三嬸,自從遇到了你,我便喜歡上了你,我對三叔的羨慕,演變成了嫉妒,有你這樣的三嬸,三叔真是幸福啊,三嬸,你知道麼,我是多麼你喜歡你,多麼的愛你,可是,我卻對不起三叔,我給三叔戴上了綠帽子,讓三叔成為硬蓋的王八。這點錢,就算是我對三叔的一種補償吧,如果三叔不還,等我能掙錢的時候,再替三叔還上!」   「小力子,」新三嬸一頭撲倒在我的懷裡:「你真是個好孩子,講情講義,三嬸,也愛你啊!」   「愛我?」我頑皮地笑道。   而新三嬸,卻極其地認真,她充滿柔情地撫摸著我的面龐:「小力子,在你二姑家,三嬸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上了你,最初,三嬸只是從表面上,喜歡你長得漂亮,而現在,三嬸更加喜歡你了,你不僅長得漂亮,心腸更好,關鍵時刻,肯出頭,歲數不大,卻絕對是個爺們。小力子,咱們倆的事,是有點對不起你三叔,可是,可是,」新三嬸聳了聳肩:「算了吧,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叔侄兩個,就別計較了,」說著,新三嬸掏出我的雞雞,深深地含進嘴裡。   「嘻嘻,」一番瘋狂的折騰,新三嬸叉著大腿,抹了一把從屄裡漫溢出來的精液,衝我神秘地笑道:「小力子,三嬸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我一邊忙著穿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新三嬸拉住我的手臂:「今天這次,我一定懷上了!」   「啥!」我頓時驚呆住:「三嬸,你說什麼?」   「真的,」新三嬸非常肯定地答道:「剛才,我特興奮,心裡別提多激動,你射精的時候,我猛一哆嗦,小力子,絕對沒錯,三嬸真的懷上了!」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七)   送走了據說已經懷上我孩子的新三嬸,沒過半個月,窮困潦倒的老上訪隊員二叔,背著破舊的軍用書包,灰頭灰臉地來到我家,一看見爸爸,二叔強堆著笑臉,乞求道:「哥,借我點錢吧,我要上訪去!」   「嗨,」爸爸沒好氣地斥責著二叔:「老二啊,老二,你沒完沒了地上訪、上訪,這有啥用啊,這麼多年來,你年年上訪,有點錢,都捐給鐵道部了,可是,你訪出了什麼結果來啊!」   「哥,」二叔固執地說道:「我要去,我還要去,我要找回自己的工作,我不能白當四年兵啊!」   「哼,我,沒有錢了,錢,都由你嫂子掌握著,從她的手裡,你一分錢也摳不出來!」   從爸爸手裡弄不到錢,二叔也不肯回家,整天坐在我的寫字 前,不知疲倦地書寫著,一邊寫著,還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哼,我要去,我還要去,沒有錢,就是扒火車也要去,這次,再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我,我也不想好了,我要撒傳單!」   「二哥,」看到二叔的絕望之相,老姑偷偷地掏出自己靠縫小墊賺得那點可憐的、毫不足道的私房錢:「二哥,這點錢,你拿去上訪吧,可是,二哥,你千萬不要感情用事,有話,跟官家好好說,可別亂撒什麼傳單啊,如果你被官家逮起來,我二嫂,還有孩子,怎麼辦啊!」   「謝謝老妹子!」   二叔接過老姑的錢,當夜便離開我家,繼續他那無止無休,永遠也不會得到滿意的答覆,永遠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上訪生涯。   「老姑,」一個星期天的早晨,看見媽媽悄然走出家門,我便開始糾纏起正埋頭做家務的老姑來:「老姑,別干啦,別干啦,咱倆玩一會吧!」   「唉,」老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大侄啊,不幹活,嫂子回來又得埋怨我啦!唉,在人家呆著,瞅人家的臉吃飯,真不是個滋味啊!」   「歇一會,老姑,歇一會再干吧!」   我摟住老姑的細腰,頑皮地抓捏著老姑微微凸起的乳房,老姑嬌嗔地嘀咕道:「哎呀,大侄,天天摸,咋還沒摸夠啊!」   「我喜歡,老姑的咂咂好漂亮,好鼓溜,我一輩子也摸不夠,……」說完,我摟住老姑的玉頸,深深地親吻起來,老姑溫柔地閉上了眼睛,兩支濕漉漉的小手,胡亂在圍裙上擦拭幾下,然後輕輕地抱住我的腦袋,張開珠唇便肆意啃咬起來:「大侄啊,老姑可怎麼感謝你吶!」   「什麼啊,老姑,你說什麼啊,我有什麼事值得你感謝的啊!」   「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剛到你家時,你把老姑長了四個咂咂的事,跟你媽媽說了,你媽媽沒咋聲,我哥知道後,記在了心上,上個月,哥哥 我去了醫院,哥哥花錢給老姑做了手術,大侄,真是太好了,手術後,割掉兩個多餘的小咂咂,剩下的兩個大咂咂,再也不痛了,大侄啊,姑姑好感謝你啊,如果你不說,老姑咋好意思跟別人說,如果不是哥哥 我去醫院,又有誰會花錢給老姑看病吶!老姑很感激你,你是老姑的好大侄!」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姑,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喲!」   我和老姑緊緊相擁著,從廚房一直親吻到臥室,待走到床鋪旁,我稍一用力,將老姑按倒在床鋪上,然後便鬆開她的褲帶,老姑終於睜開了眼睛:「嘿嘿,大侄子,小心點啊,嫂子沒準什麼時候會回來的!」   「沒事的,老姑!」我興奮地騎跨在老姑那軟綿綿的酥胸上,老姑跟往常一樣,緩緩地、但卻是主動自覺地抬起渾圓的小屁股,曲展起兩條修長的細腿,兩隻小手拽住被我鬆開的褲帶,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褲子,哧啦一聲,老姑將外褲連同內褲以及潔白的三角短褲整個褪下來,順手扔到一旁。   我轉過頭去,一看見老姑那雪白的大腿,以及誘人的屄,便激動得騰地一聲,縱身躍起,跳到老姑的腳下,嘻皮笑臉地抓住她那滑膩的玉腳,愛憐地把玩起來,老姑赤裸著白嫩嫩的下身,面色緋紅地望著我:「嘿嘿,這個調皮鬼,小色狼,……」   「親愛的老姑,」我一頭撲到老姑發散著濃郁香氣的屄,伸出手去,一把拽住那縷剛剛破皮而出的、細嫩烏黑的絨毛:「呵呵,真好玩,真好玩,老姑的毛毛真好玩,軟軟的、細細的、滑溜溜的!」   「大侄,好玩麼,那你就摸吧,」說著,老姑溫柔地叉開了雙腿,任由我肆意抓摸著她的屄。   我低下頭去,兩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姑那光鮮的屄,一股股濕乎乎的腥膻氣味,夾裹著令我心醉的淡淡騷氣,緩緩地撲進我的 息,我張開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支手撥開老姑兩片薄薄的小肉片,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那個亮閃閃、結掛著晶瑩液體的小肉洞。   「唉,大侄啊,都看過多少年啦,你還沒看夠哇!」   老姑輕柔地浪笑著,兩條白腿不停地搖晃著,我將食指插進微微開啟著的小肉洞裡,立刻體驗到一種妙不可言的滑潤感和充滿誘惑力的神秘感,這是摳挖都木老師和新三嬸的屄時,從未體驗到的,極為特殊的舒爽感。   隨著指尖的頻繁滑動游移,我的雞雞順理成章地腫脹起來,呼地一聲昂起頭來,很快便像根木棍似地將褲子頂起一個可笑的小山丘,我鬆開褲帶抓著熱辣辣的雞雞不停地按揉著,一種強烈的憋悶感不可抑制地襲上心頭。   自從送走了新三嬸,我的雞雞便徹底地閒置起來,始終找不到發洩的好時機,今天,媽媽不在家,機會終於再度降臨,望著靜靜地平臥在眼前的老姑,我慾火難耐地嘀咕道:「啊,老姑,這些日子,可我的雞雞給憋壞了!」   「是嗎!」老姑淫浪地微笑道。   「真的,老姑,我憋得好難受哇,你看,我的雞雞簡直要爆炸般地痛啊!」   「哦,我看看,」老姑坐起身來,握住我的雞雞仔細地察看著:「這,也沒有什麼啊,也看不出什麼來啊!」   我坐在老姑的身旁,那根掛滿分泌物的手指再次鬼使神差地溜進老姑那個迷人的、永遠也摸摳不夠的小肉洞裡,隨著手指的不停插捅,老姑兩條白腿十分配合地分張著,一股股汩汩的液體隨著肉洞快速的收縮,嘩嘩地向外流淌著,老姑繼續認認真真地審視著、抓擰著我的雞雞,我的雞雞愈加堅挺起來,產生一種灼手的滾燙。   「老姑,」本能促使我三下兩下蹬掉褲子,赤裸著下身,挺著可笑的、堅如木棍的雞雞不顧一切地撲到老姑的身體上,行將爆裂的雞雞身不由已的插進老姑濕淋淋的小肉洞裡。   「啊,好舒服啊!」   久違了,老姑的屄!我一邊狠狠地抽拽著雞雞,一邊暗忖著:哇,老姑的屄太奇妙啦,太不可思議啦,我那火星四射的雞雞剛一捅進老姑的小肉洞裡,立刻產生一種無法言表的舒爽感,我永遠也無法確切地描繪出那種感覺是何等滋味,我的大腦瞬息之間便徹底地空白起來,兩支眼睛傻呆呆地望著身下的老姑。   老姑面色紅暈,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對秀目飽藏柔情地望著我:「力啊,好不好啊!」老姑燥紅著面頰,急促地喘息著,因過於激動,眼眶裡充溢著幸福的淚珠:「力啊,舒服不!」   「舒服,舒服,舒服死了!」   「嘿嘿,」老姑挺了挺酥胸,高抬起大腿,手臂輕柔地按揉著我的背脊:「大侄啊,老姑也舒服得要死啊,快啊,快點肏老姑吧,這一晃,好久沒有跟大侄做愛了,老姑好想大侄的雞巴啊!」   「啊,我的好老姑,」   我插在老姑屄裡的雞雞感受到一種摸不著、看不見、但卻非常強勁的壓迫力,驅使著我不停地抽送起來,一下、二下、三下。哇,好過癮啊,隨著雞雞頻繁地進出於老姑的屄,老姑的小肉洞越來越滑潤,越來越鬆弛,我的雞雞越捅插,越感覺到小肉洞裡充滿了不可想像的神秘感。   啊,老姑的屄好奇妙啊,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寶藏。而我,則像個極度興奮的淘金者,握著如棍的雞雞,無比賣力的、沒完沒了地捅紮著、挖掘著老姑藏滿寶物的屄。   我的心臟劇烈地搏動著,怦怦地顫抖著,熱氣騰騰的汗水順著青筋暴起的額頭瀑布般地嘩嘩狂洩著,我咬緊牙關,低著頭一面呆呆地瞪著老姑洪水 濫的屄,一面本能地狠插著那個粉嫩的小肉洞,我插啊、插啊、插啊。老姑少女的屄與都木老師和新三嬸這兩個成熟女人的屄,無論是肉感,還是氣味,均有著不可比擬的天壤之別。   「啊——,啊——,啊——,」   我拚命地插啊、捅啊,老姑緊緊地摟抱著我,瘋狂地呻吟著:「哦——唷,哦——唷,哦——唷,」   我呼的一聲重重地扒在老姑的身上,忘情地與之狂吻著,姑侄之間兩根充滿柔情蜜意的舌尖緊緊地膠著在一起,熱切地交換著彼此的滾滾津液。   「哦——唷,哦——唷,哦——唷,……」   熱吻中的老姑,突然推開我的腦袋,只見她雙目緊閉,紅通通的額頭滲出串串汗珠,漫溢著津液的嘴巴大大地張咧開,急促地喘吸著,哦,哦,哦地快速呻吟著,哇,老姑再度墜入性愛的享樂之中,從那上下左右劇烈翻滾著的乳房可以充分證明這一點,哇,我頓時興奮起來,緩緩地抬起身來,堅硬的雞雞更加猛烈地捅插起來,我捅啊,捅啊,我插啊,插啊,漸漸地,一種強烈的排泄感不可阻擋地洶湧而來,我更加猛烈地捅插起來。   「啊——,……」   隨著一聲厲吼,一股白乎乎、粘稠稠的液體從我的雞雞口哧哧地噴射出來,飛濺在老姑雪白的小腹、嫩膩的大腿內側以及狼籍不堪的私處。   「唉,……」   大下巴姑姑依然呼呼地喘息著,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剛才堅硬如鋼的雞雞此刻、慢慢地低垂下頭去,緊接著,一種不可迴避的疲憊感湧上身來,我長吁一口氣,撲通一聲,仰面倒在床鋪上,老姑緩緩地轉過身來深情地撫摸著我那熱滾滾的面頰:「大侄啊,累了吧!」   「老姑!」我輕輕地呼喚一聲,依偎在老姑汗漬漬的胸懷裡。   「嘻嘻,」老姑嫵媚地微笑著,一支手輕輕地握住我那已經徹底癱軟下來的雞雞,久久地凝視著、撫摸著,我抓住老姑的乳頭肆意把玩著,漸漸地,我的雞雞在老姑的愛撫之下,再次昂首挺立,我呼地推開老姑,一頭撲到她的身上,老姑糜笑著掐擰著我的臉蛋,無比順從地摟抱住我,緩緩地分開兩條修長的白腿。   「啊——,你們,」我與老姑赤身裸體地相擁在凌亂的床鋪上,正哼哼啊啊地折騰著,突然,身後傳來媽媽那尖厲的吼叫聲:「你們,幹什麼吶!」   「哎喲,」老姑慌忙將我推到身下,一咕碌爬起來,正欲伸手抓過自己的衣服,媽媽早已竄到她的面前,只見媽媽陰沉著臉,還沒容我穩住神,便聽到啪的一聲,媽媽的手掌重重的擊打在老姑的面頰上:「真不要臉,還有你這樣做姑姑的啊,這不是教孩子學壞麼,這不是拉孩子下水麼!」   「嫂子,我,嗚——,嗚——,嗚——,」   老姑用壓皺的衣服 住被媽媽抽紅的面龐,羞愧難當地哭泣起來:「嗚——嗚——,嗚——,」   「哼,你還有臉哭哇,你們老張家可真行啊,出了這麼一個教侄子學壞的老姑奶奶!」   「媽——」我呼地縱身躍起來,一把擋住媽媽試圖再度落下來的手掌:「不許你打老姑,我愛老姑,我願意!」   「你,嗨,」媽媽轉過臉來,正欲抽打我,見我赤裸著身子,雞雞還是硬梆梆地挺立著,媽媽氣得哭笑不得:「你,快點給我穿上,這個現世報!」   ……   靜靜的遼河 (五十八)   「這還了得!」晚上,獲悉我和老姑所作的荒唐透頂之事,爸爸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繼爾,渾身又不可自制地哆哆亂顫起來,他用劇烈抖動的手指,不停地點著我的 子尖,劈頭蓋臉地一通惡毒的咒罵,那臭哄哄的唾沫星子雨點般地傾洩在我的腦袋瓜上。如果不是媽媽左一次、右一次,拚命地阻攔和勸說著爸爸,怒不可遏的爸爸保準會像三叔對待王位競爭者那樣,無情地把我暴打成殘廢。   「老妹子,」發瘋般地訓斥我一番,爸爸轉過身去,一臉無奈地走進裡間屋:「菊子,這可不行啊,這不亂套了麼,老妹子,這,這,這成什麼事了,太讓外人笑話啦,……」   「哥,」老姑一頭撲倒在爸爸的懷裡:「哥,我,我,嗚——,嗚——,嗚——,……」   「老妹子,別哭了,出了這種事,哥哥只好送你回家了,放心吧,老妹子,家醜不可外揚,哥哥跟誰也不會露出一個字來的,以後,你找個中意的對象,跟小力這檔子熱鬧事,還是趁早剎車,冷卻下來吧!」   第二天早晨,爸爸便準備送老姑回家,當爸爸猶如父親般地拉著老姑的手,推門而出時,我身不由已地尾隨到走廊裡,爸爸衝我惡狠狠地吼道:「滾回去,小兔崽子,再糾纏你老姑,我他媽地打折你的腿,讓你永遠癱趴在床上,我寧可伺候你一輩子!」   「你給我回來,」媽媽拚命地拽住我的手臂:「兒子,你給我進屋來,別理她,不要臉的東西,這叫什麼姑姑啊,跟親侄子做起這些事事,真沒羞啊!」   深夜,我孤伶伶地裹著冰涼的棉被,翻過來,又轉過去,說什麼也無法入睡,只要一閉上眼睛,老姑那水洗般的面龐,那絕望的神色,便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力啊,力啊,力啊,」老姑悲慟欲絕的呼喚聲久久迴盪在我的耳畔,我頓時淚如雨下:「老姑,老姑,老姑,」   「兒子,」媽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的床邊,掀起我的被角,溜進我的被窩:「兒子,醒醒,醒醒,」媽媽既惱怒又心痛地撫摸著我的額頭:「兒子,別想她啦,你老姑不是人,是個養漢的臭騷 !」媽媽惡狠狠地謾罵著,從媽媽的嘴裡,我第一次聽到如此下流粗俗的「 」字來,看來,媽媽真的氣壞了。   「媽媽,不要罵老姑,老姑好,好,」   「不,」媽媽氣得面龐嚴重扭曲起來,一把擰住我的耳朵:「兒子,你再胡說,媽媽就不喜歡你了!」   我不再作聲,轉過頭去,呼呼呼地佯睡起來,媽媽緊貼著我,無奈地、長長地歎息著。   第二天下午放學後,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回家,我背著書包偷偷地蹬上火車,回故鄉去找我心愛的老姑。   「哎喲,」對我和老姑之間的畸戀毫不知情的奶奶,痛愛萬分地將我推到土炕上:「大孫子,這是咋回事啊,你爸爸前腳剛走,你後腳又跑了來,唉,我的大孫子啊,心裡總是惦記著老家啊,根梗啊,這就是根梗啊,孩子是永遠也忘不了老家的!」   「老姑,」我癡呆呆地望著老姑,老姑即羞澀又悲慟地瞅著我:「大侄,」   我們久久地對視著,往日無拘無束的嬉笑打鬧,眉來眼去,早已被窗外那嗷嗷怪吼的秋風,無情地掃蕩而去,所剩下來的,只有永遠揮之不去的痛苦和永遠斬不斷,理還亂,越理頭緒越亂的畸戀之情。   「大孫子,」凌晨時分,勤勞的奶奶穿戴整 ,挎起盛滿雞蛋的小竹籃:「跟你老姑好好地看家,奶奶上站,賣雞蛋去!」   「老姑,」待奶奶走出屋門,踏著吱吱作響的殘枝敗葉,消失在濃霧瀰漫的晨曦之中,我躡手躡腳地跳下土炕,嘩地鎖死房門,然後,掀起老姑的被角:「老姑,」我站在炕沿邊,俯下頭來,摟住老姑,深情地親吻著,老姑又湧出憂鬱的淚水:「力啊,別鬧了,聽爸爸的話吧,咱們還是趁早拉倒吧!」   「不,老姑,我愛你!」我身子猛一用力,爬到土炕上,依到老姑的身旁,手掌滑進她的內褲裡,貪婪地抓摸著,老姑再也不像往日那樣,嬉嬉浪笑著,叉開大腿,任由我摸摳,而是羞澀難當地併攏起雙腿:「力啊,別,別摸了,咱們!」   「我不,老姑,我不,我愛老姑!」   說話間,我已經騎到老姑因抽涕而微微抖動的胴體上,一手握著硬梆梆的雞雞,一手搬動著老姑的秀腿。   「唉——,」老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息一聲,非常勉強地叉開了雙腿,我跪到老姑的胯間,將雞雞塞進老姑的屄,輕輕地抽插起來。   「嗚——,嗚——,嗚——,……」   為配合我的抽插,老姑曲起了雙腿,插著插著,身下突然響起老姑莫名其妙的嗚咽聲,我不得不停止了插送,望著淚水不止的老姑,我性致盡無,一頭撲倒在老姑的身體上:「老姑,別哭,別哭,」   我趴在老姑的身上,又機械地擺動一番,嘩啦一聲,索然無味地排出一灘冰涼的精液,看到老姑還是嚶嚶地哭泣不止,我無精打采地爬起身來,穿上衣服,老姑終於睜開了眼睛:「力啊,你要幹啥?」   「去三叔家看看!」   此番回歸故鄉,從奶奶的嘮叨中獲知,三叔與二姑,因為生意發生了一些根本不值一提的、雞毛蒜皮般的齬齷,從此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唉,你三叔啊,心眼太鬼道,連自己的妹妹也要算計,這不,以後,再也不能在你二姑家住了,你三叔橫不橫吧,霸道不霸道吧,在公路邊的林帶裡,在西大坑的邊上,蓋了一間小房,大傢伙嘲笑是什麼、什麼,水泊涼亭!」   繞過波光鱗鱗的小池塘,有一片茂盛的柳樹林,在公路的一旁,在那個讓我終生難忘,給予我無限幸福的小池塘的邊緣,極不合諧地孤立著一棟簡陋的小平房,四周叢生著的雜草,沒過膝蓋,踩踏上去,唰唰作響。剌骨割面的狂風,捲裹著嗆人的黃沙和細碎的枝葉,從低矮的屋頂呼嘯而過,呼地一聲,一頭扎進屋旁的池水裡,濺起層層漣漪。哈,民間的百姓們,靈感永遠都是那麼的豐富,把三叔這棟簡陋的小平房,恰如其份地譏喻為——水泊涼亭!   「哎喲,小力子,」還沒等我靠近陌生的水泊涼亭,新三嬸早已推開薄薄的門板,興高采烈地衝出水泊涼亭,嬌情萬種地向我迎來:「大侄,什麼時候來的啊!」   「昨天,」我拉起新三嬸的手,飽含真情地望著她,新三嬸也會心地衝我微笑著:「快,快進屋,暖一暖!」   「啊——哈——,」邁進水泊涼亭,只見三叔僅穿著一條襯褲,正坐在狹窄的土炕上,津津有味地自斟自飲著,我的到來,讓三叔既興奮,又尷尬,我們熱情揚溢地寒暄一番,三叔便合顏悅色地說道:「小力子,別著急,那錢,三叔過一段時間就全部還給你!」   「三叔,」我說道:「你誤會了,我來,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可不是來追債的!」   「嗷——,嗷——,嗷——,」   話沒說完,身後傳來笨豬的尖叫聲,我循聲推開土炕對面又一扇呲牙咧嘴的木板門,哇,在這間簡陋的水泊涼亭裡,我意外地發現了新大陸,沿著水泊涼亭北側的磚牆,搭建起一排面積碩大的木板棚,關押著一群絕望的、吱呀怪叫的笨豬。一口大黑鍋,咕嘟、咕嘟地升騰著滾滾霧氣,幾個農民模樣的青壯年,滿頭熱汗地忙碌著,相互之間或真或假地謾罵著,迷茫的霧氣之中,只見一個頭髮蓬亂的小伙子走進笨豬群裡,鐵鉤一伸,極其嫻熟地鉤住一頭笨豬的下頜,凶狠地拽拉著,而那頭死到臨頭的笨豬,則拚命地向後退縮著。   「三叔,」我轉過身來,問三叔道:「你這是,殺豬專業戶啊?」   「嘿嘿,」三叔得意地嚥下一口烈性白酒:「小力子,三叔欠下一屁股債,不甩開膀子大幹一番,猴年馬月才能翻身啊,小力子,照這樣的干法,年底,你的錢,三叔輕輕鬆鬆地就能還清!」   「嗨,三叔,別總提錢錢的,行不行啊,我求求你了。」   「好,好,不提了,三叔再也不提錢字了,來,大侄,咱爺倆喝酒!」   「三哥,」我剛剛坐到土炕上,一個司機模樣的中年人推門而入:「三哥,別喝了,車已經修好了,還是抓緊時間,上路吧!」   「唉,好吧,」三叔很不情願地放到了酒碗:「嘿嘿,小力子,你自己喝吧,三叔得出內蒙抓豬嘍,小力,你去不去啊?」   「你可得了吧!」新三嬸阻止道:「小力好不容易才回趟家,還沒緩過乏吶,誰跟你去內蒙,遭那份洋罪!」   「嘿嘿,那,三叔就自己去了,小力子,再見!」   「三嬸,」目送著三叔收購笨豬的大卡車呼哧呼哧地消失在公路的盡頭,我放下酒碗,一把摟住新三嬸,張開噴著酒氣的大嘴,充滿激情地啃咬起來:「三嬸,我好想你啊!」   「大侄,」新三嬸不安地推搡著我:「別亂來,隔壁都是雇來的殺豬匠,一會這個進屋,一會那個進屋,讓他們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啊!大侄,你先喝酒,等豬都殺完了,那幾個人就回家睡覺去了,然後,」新三嬸放浪地掐擰一下我的雞雞:「好大侄,你三叔去內蒙,今天晚上就咱們倆個在家,三嬸一定陪好你,保準把你伺候得唷唷琢琢的!嘻嘻,」   「三嫂,」將天色漸漸地昏暗起來時,幾個渾身血污,膻氣撲 的殺豬匠終於結束了繁重的屠殺工作:「三嫂,都殺完了,我們該回家休息了!」   「啊,」幸福的時刻來到了,當新三嬸興奮不已地鎖好房門,一臉媚笑地爬上熱滾滾的土炕,早已慾火燃身的我,脫得精赤條條,堅挺的雞雞在新三嬸溫情四溢的眼前,驕傲地勃動著,新三嬸跪爬到我的腳下,握住我的雞雞,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好棒的大雞巴啊,讓三嬸好想啊!」   「啊,三嬸,」我將雞雞從新三嬸的手裡拽出來,向上稍稍抬起,新三嬸立刻心 神會,大大方方地張起嘴巴,緊緊地裹住我的雞雞,口腔裡面血紅的舌信,賣力地纏繞著發燙的包皮。   我幸福地向前推送著腰身,雞雞頭深情地頂在新三嬸的咽喉處,新三嬸珠唇微張,我則向後猛一抽拽,紅通通的雞雞整根從新三嬸的嘴裡滑脫出來,亮晶晶的雞雞頭粘著新三嬸臊熱的口液,緩緩地向下垂去。我濕淋淋的雞雞稍稍向前移動,粘稠的口液立刻呈著耀眼的絲線,從新三嬸的下唇一路漫溢著,直至從脖頸流淌到酥乳上。   我將雞雞重新探進新三嬸熱烘烘的口腔裡,又如此這般地插捅一番,然後,再次抽出雞雞,一雙色眼,癡迷地望著那絲絲粘線,新三嬸極度淫糜地跪在我的腳下,看到我久久地注視著她的口液,新三嬸色眼微閉,伸出手來,抓起絲絲粘液,放浪地塞進嘴裡,我笑嘻嘻地握著雞雞,將掛滿絲線的粘液,非常得意地塗抹在新三嬸的珠唇上,面龐上。   「嘻嘻,混小子,總是他媽的想些歪歪道子,糟踐你三嬸,」新三嬸嘴裡嘀咕著,伸出舌尖,輕輕地點劃著我的雞雞頭,同時,雙唇微啟,一番輕柔的咳咳,將滾滾口液傳遞到我的雞雞頭上,我嬉皮笑臉地向後移動著雞雞,立刻,無數條絲線從雞雞頭上分扯出來,而另一頭,則牢牢地粘掛在新三嬸的舌尖上,形成一條條令我興奮的白弧線。   「啊,真好玩,好剌激啊!」我握住掛滿新三嬸口液的雞雞,頂到新三嬸的面龐上,極其放肆地塗抹著、塗抹著。   ……   靜靜的遼河 (五十九)   「混小子,」新三嬸微閉著眼睛,開啟著珠唇,仰挺著面龐,任由我的雞雞糊塗亂抹,「嘻嘻,小騷蛋子,咳咳。」   新三嬸繼續往我的雞雞頭上傾吞著口液,我塗著塗著,漸漸產生了厭煩感,我鬆開雞雞,一屁股做到土炕上,抱住新三嬸雪白的胴體,吐出被慾火灼烤得幾近乾燥的舌頭,在新三嬸細嫩如脂的肌膚上,吧嘰吧嘰地吮舔著,我的舌頭沿著新三嬸淌滿口液的玉頸,一寸一寸地向下吮吸著,絕不輕易放過哪怕是一小塊白肉。   「嘻嘻,啊——,」新三嬸快樂到了極點,胴體微微地抖動著,閉著眼睛放蕩地呻吟著,一支手塞進口腔裡,醮上粘稠的口液,然後,握住我的雞雞,哧溜哧溜地研磨著:「好硬的雞巴啊,肉乎乎的,哎喲,混小子,你咋舔三嬸的肚臍眼啊,嘿嘿嘿,好癢啊!」   「咳,」我將積蓄在嘴裡的口液,咳的一聲,傾吐到新三嬸幽深的臍眼裡,然後,用指尖輕輕地摳挖起來,新三嬸可笑地挺直了腰身,一支手按住我的指尖:「嘿喲,嘿喲,好癢啊,癢死我了!」   「啊——,」我的舌尖終於移到新三嬸騷氣翻滾的屄,一邊輕輕地吸吮著濃密的黑毛,一邊用手指緊緊地夾裹住,生硬地拽扯著,很快便將那片可愛的芳草地,搞得一塌糊塗,烏黑的性毛,亂蓬蓬地聳立起來,狂燥不安地揉刮著我的面龐和濕乎乎的嘴唇。新三嬸縱聲浪笑著,圓渾的屁股盡力向上挺送,放肆地頂撞著我的嘴唇和舌尖。   「好舒服,好過癮,大侄啊,你真會玩啊,簡直要把三嬸舒服死了!」   哧溜一聲,我的手指滑進新三嬸淫液 濫的屄裡,感覺到一陣空前的滑潤和讓我心醉的溫熱,我又接二連三地塞進兩根手指,三根手指緊緊地併攏在一起,將新三嬸的屄擴張到了極限。   新三嬸如癡如醉地呻吟著,不知什麼時候,兩支塗滿粘液的玉手,拚命地拽扯著兩片薄嫩的、深粉色的肉片,我抽出三根一片水漬的手指,一雙色眼呆呆地盯著洞開的屄,新三嬸抬起頭來,與我一起,欣賞著自己的肉洞:「來啊,混小子,快點插進來啊,快把你的雞巴給三嬸吧,三嬸的騷 癢癢的都不行了,快,快點用雞巴狠狠地肏你三嬸的大騷 吧!」   望著新三嬸可笑的淫態,滿嘴語無倫次的污言穢語,我敢斷言,她又興奮過了頭。只見新三嬸熱切地望著我,一支手繼續拽扯著肉片,將另一支手的兩根手指,深深地塞進屄裡,咬牙切齒地摳挖著、攪捅著。   「哎喲,好刺撓啊,好癢癢啊,三嬸就是他媽的短肏,一天不讓人肏,也不舒服!」   我抿著嘴,坐在新三嬸盡力叉開的雙腿之間,看到新三嬸如此放蕩地摳挖著自己的屄,我推開新三嬸那只拽扯著肉片的手,將自己的雙手,圍攏住新三嬸狂摳自己屄的手,同時插探進去,將新三嬸的屄,盡一切可能地向兩側分張開,新三嬸一見,更加瘋狂地摳挖起自己的屄。   「哇——,」我收回雙手,一頭撲到新三嬸的胯間,張開嘴巴,咕嘰咕嘰地吸吮起從新三嬸屄裡面滾滾溢出的淫液,厚厚的舌頭反覆地舔吸著新三嬸濕漉漉的手指,新三嬸好似發了瘋的母獅,水汪汪的屄咕咚咕咚地撞擊著我的面龐:「哎喲,哎喲,我受不了,我不活了,我受不了,我不活了!快啊,大侄,快點肏三嬸吧,三嬸就要刺撓死了,三嬸的騷 ,就等你的大雞巴來肏吶!」   「好的,三嬸,你大侄來了!」   我蹲起身來,握住燙手的雞雞,新三嬸見狀,立刻停止了幾近發瘋的摳挖,兩支粘滿稠液的玉手拽住晶瑩的肉片,屁股微微挺起,腰身熱切地向前拱送著:「好啊,太好了,快啊,快肏你三嬸吧!」   我的雞雞剛剛對準新三嬸的屄,新三嬸白屁股嫻熟地向前一拱,屄洞口微微一抖,便好似一支濕淋淋的吸盤,牢牢地把我的雞雞握裹住,我咬了咬牙,身子向前一挺,雞雞立刻頂到新三嬸屄的最底端,新三嬸噘著熱浪襲人的嘴巴:「哎喲,好——肏!」   說完,新三嬸縮回雙手,用肘部支撐起肥實的胴體,在我快速的插捅之下,懸空的屁股放蕩地向前挺送著,每當我的雞雞與新三嬸的屄觸碰到一起時,便會發出哧溜哧溜的脆響,把新三嬸肉洞裡面淫液,撞擊得四處飛濺,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瑩瑩晶光。   「吧——嘰,吧——嘰,吧——嘰,」   「嘿——喲,嘿——喲,嘿——喲,」   「哇——唷,哇——唷,哇——唷,」   在三叔這棟孤零零地佇立在柳樹林旁,小池塘畔的,低矮簡陋的水泊涼亭裡,在報紙糊就的牆壁旁,在狹窄的,但卻溫暖無比的土炕上,我與新三嬸汗水淋漓的面頰熱辣辣地對視著,四支慾火相灼的色糜之眼真切地交換著彼此間的相互傾羨之情,我們的身體無拘無束地、發自內心地緊密接觸著,碰撞著,發出令人如癡如醉的辟叭、辟叭聲。   「吧——嘰,吧——嘰,吧——嘰,」   「嘿——喲,嘿——喲,嘿——喲,」   「哇——唷,哇——唷,哇——唷,」   身旁的木格窗被震得嗡嗡作響,身後的木板門吱吱亂叫,熱氣騰騰的土炕發出沉悶的咕咚、咕咚的呻吟聲,似乎再也不堪我們兩人的重負,行將坍塌下去,紙棚中央那只孤單單的小燈泡,怯生生地微微搖晃著。   「吧——嘰,吧——嘰,吧——嘰,」   「嘿——喲,嘿——喲,嘿——喲,」   「哇——唷,哇——唷,哇——唷,」   整個水泊涼亭都在顫抖,都在呻吟,我的雞雞以閃電般的頻率捅插著新三嬸的屄,新三嬸的屄依依不捨地吸含著我的雞雞。   「啊——,」我突然無法自制地哆嗦起來,繼爾,一灘白森森的精液,從被新三嬸屄磨擦得已近冒出火花來的雞雞口,哧哧哧地洶湧而出,嘩啦啦地狂傾在新三嬸被我的雞雞撞擊得早已麻木的屄裡。   「嘿嘿,」暴風雨漸漸過去,水泊涼亭終於恢復了嬸侄交歡前的寂靜和安逸,我與新三嬸呼呼粗喘著,愛意漣漣地相擁在一起,久久地凝視著。想起剛才那山崩地裂般的景像,新三嬸性感撩人的眼睛嫣然地衝我眨動著,燥熱尚存的面頰怡然嬌艷地貼到我熱汗淋淋的胸脯上:「嘻嘻,大侄,三嬸夠浪的吧!」   「三嬸,」我撫摸著新三嬸那發散著熱氣的黑髮,真摯地說道:「三嬸,我喜歡這樣,跟三嬸做愛,真是超級享受啊,能夠與三嬸同床共枕,此生還有何求!」   「去你媽的,混小子,」新三嬸浪笑著,抬起頭來,一把擰住我的腮幫:「又他媽的耍貧嘴了!」說著,新三嬸將我的手掌按到她那濕乎乎的小腹上:「小騷蛋子,你的種子,已經種到三嬸的肚子裡了!」   「真的麼?」我仍然表示懷疑,我的心中很是矛盾,這孩子,如果當真是我的,我豈不又做出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來,不過,這也夠剌激人,這個種子經過十月孕育,瓜熟蒂落,哧溜一聲,從新三嬸那個被我和三叔叔侄兩人輪番狂插的屄裡鑽出來,他,應該叫我爸爸呢,還是叫我哥哥吶?嗨,這真是一件可笑至極的事情。想著想著,我摟著繼續嘻嘻浪笑的新三嬸,睡著了。   「總計:五百二十斤,」   「總計:三百七十斤,」   「上次還有壹佰肆拾圓沒結清,加上這一次,總共是陸佰捌拾伍圓整!」   一陣此起彼伏的喧囂聲,將我從甜美的睡夢中驚醉過來,我掀起被角,睜開眼睛一瞧,雖然還沒到凌晨,但是,水泊涼亭卻提前數小時開始了緊張的、忙碌的一天。   新三嬸穿著一身唰唰作響的皮衣,在木板棚的中央,不停地拽扯著一條又一條白溜溜的豬肉拌,將豬肉拌的一端套掛在晃來晃去的鐵鉤上,兩個叼著煙卷的漢子槓著一桿大木棍,機械地起落著。新三嬸一邊不知疲倦地套掛著,一邊瞪著秀美的眼睛,仔細地查看著秤桿:「一百七十斤,下一個,一百六十斤,下一個,……」   「三嬸,」我一個咕碌爬起身來,胡亂套上衣服,走進木板棚,伸出手去,拽住一條豬肉拌,學著新三嬸的動作,將豬肉拌套掛在鐵鉤上:「三嬸,我來幫你,好了,掛上了,秤吧,」   「好大侄,」新三嬸衝我微微一笑,雙眼仔細掃過秤桿:「一百捌十伍斤!」   「……」   「三嫂,」一鼓作氣批發完小山丘般的豬肉拌,剩餘的豬內臟、豬頭、豬蹄等等,已經被人搬移到一輛僱傭來的手扶拖拉機上,僱傭者不停地催促著:「三嫂,快點,再晚了,就進不了城啦,我的車,手續不全啊!」   「好啦,好啦,」新三嬸一邊數點著鈔票一邊答道:「這就來,這就來!」   「小力,」我與新三嬸並肩坐在塞滿豬內臟,髒兮兮,發散著滾滾血腥氣味的手扶拖拉機上,身體劇烈地顛波著,搖搖晃晃地駛出小鎮。   「小力,」新三嬸拽了我一把:「你看,」我順著新三嬸的手指望去,濃濃的晨霧之中,若隱若現著一棟嶄新的民宅:「哦,三嬸,這是誰家新蓋的房子啊,蠻不錯的啊!」   「唉,」新三嬸苦澀地咧了咧嘴:「就是那個被你三叔打折腿的傢伙,用你三叔的賠償金蓋的,小力啊,三嬸每天從這裡路過,一看到這棟房子,心裡就咯登一下,唉,……」   「他媽的,」第二天深夜,爸爸猶如魔鬼般地出現在奶奶家昏暗的屋子裡,一把拽住昏頭脹腦地蜷縮在被窩裡面的我:「小兔崽子,你是不想好了,快點起來,跟我回家!」   儘管奶奶絮絮叨叨地勸阻著,爸爸還是像麻臉押解三叔似地將我押回家去。可是,剛剛把我送回家,不出十天,只要能夠搞到一點鈔票,我便意無反顧地蹬上火車,回到故鄉找老姑和新三嬸縱情交歡去!   「唉,」無奈之下,媽媽作出一項重大決定:「兒子,你這麼左一趟又一趟地往奶奶家跑,媽媽的臉讓你都給丟盡了,你的學業也荒廢了,再這樣下去,你還能有什麼前途啊,媽媽對你可是毫無辦法了,只好送你當兵去了,到了部隊,你可不能像在家裡這麼隨便,想跑就跑啊!」   沒過多久,我便戴著大紅花,穿著臃腫的、極不得體的綠軍裝,在亂紛紛的鑼鼓聲中,與眾多均年長我數歲的青年們,蹬上一節車廂,媽媽站在車窗下,喋喋不休地千叮嚀、萬囑咐著:「大兒子,到了部隊,要好好地幹,別總給媽媽惹禍,……,記住,到了部隊,就給媽媽寫信,……,晚上,蓋好被子,別亂踢亂踹的,免得著涼,力啊,……」   火車嘶啞地長 一聲,緩緩地啟動了,媽媽立刻踮起腳尖,吃力地握住我的手,一串淚水奪眶而出:「兒子,再——見!」   「媽媽,再——見!」   我也止不住地湧淌出數滴辛茠熔\水,伸著腦袋,熱切地望著月台上的媽媽,直至消失在地平線下,我懊喪地縮回腦袋,一屁股癱坐在涼絲絲的椅子上。   火車哼哼嘰嘰地狂奔了將近十個小時,令我費解地停靠在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站台旁, 兵的小頭目一聲令下,我們懶懶散散地溜下火車,六神無主地站立在寒風呼嘯的月台上:「一、二,」   「……」   「單號原地待命,雙號的,跟我走!」   雙號的我,漫無目標的尾隨在一個面色冷淡,搞不清什麼職 的軍官身後,走出月台,按照順序,爬上一輛軍用卡車,我坐在卡車的最外端。   軍用卡車駛出小車站,嘎吱一聲,車頭一轉,拐進一條坑坑窪窪的鄉間公路,路邊的柳樹,被強勁的寒風吹刮得極不滿意地低垂下乾枯的枝頭,挑釁般地刮劃著軍用卡車的蓬棚,發出陣陣讓我心煩意亂的雜叫聲。   「哎,」身旁有人悄聲嘀咕道:「河,河,那是什麼河啊!」   「遼河,」我連想也沒想便順說嚷嚷起來,同時,呼地站起身來,抓著欄杆,極目眺望著:「遼河,遼河,啊,遼河,故鄉的河,我,你不肖的兒子,又回到了你的懷抱裡,啊,遼河,我的母親河!」   ……   靜靜的遼河 (六十)   我被分配到遼河畔的一處軍用機場,我將來的任務,就是駕駛著牽引車,把訓練用的戰機,從機庫裡牽引到機場的跑道上。而現在,我必須在教官嚴厲的,嚴厲得近乎苛刻的訓斥之下,好好實實地學習駕駛技術。   每天夜晚,結束了一天枯乏的、千篇一律、機械的訓練,我困頓不堪地趴在被窩裡,望著窗外的寒月,聽著剌耳的冷風,我心潮澎湃,感慨萬千:老姑,三嬸,媽媽,都木老師,我默默地呼喚著這些人的名字,腦海中努力地回想著她們的音容笑貌。   我尤其想給老姑寫封信,可是,卻不知道奶奶家的確切通信地址,我更擔心信件會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一旦讓那些因閒極無聊而以窺視他人隱私為最大樂趣的人們發現我和老姑的事情,我敢拿腦袋打賭,不出一日,消息便會不脛而走,比電波還要迅速地傳遍小鎮的各個角落,甚至連躲在幽深的洞穴裡,不管不聞人間怪事的老鼠們,也會或多或少地聽到一些經過人們惡意修飾、添枝加調的風言風語。   一個初冬的早晨,我被告之,有親屬來看望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猶如牢獄裡的在押犯,終於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來了望眼欲穿的親人,我樂得一蹦三丈高,一溜小跑到衝向部隊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大門前,佇立著一位體態輕盈的女子,冬日的斜陽無言地揚灑在她那淡藍色的頭巾上,與身後雨搭上的白雪,非常合諧地輝映出星星點點的光亮,啊,好一幅曠世絕倫的星光鏡頭!我暗暗地遺憾道:為什麼沒把照相機拿來,將這人與自然最為合諧之美,永永遠遠地保留、珍藏起來。   在女子的右臂,挎著一支我再熟悉不過的小竹藍,見我快步走來,她那紅燦燦的面龐立刻閃現出空前的喜悅之色,滿含微笑地向我走來,我激動萬分地張開了雙臂:「老姑,」   「力啊,」   我將老姑緊緊地摟在懷裡,久久地凝視著,老姑也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貼靠在我胸膛上的酥乳,嘟嘟抖動著,因激動,腥紅的珠唇快速地抽搐著,突然,從老姑那對呼閃呼閃眨動著的眼眶裡,湧出串串淚花,繼爾,老姑 子一扭,埋下頭來,嚶嚶地低聲哭涕起來,涼冰冰的小手胡亂捶打著我的胸脯:「力啊,力啊,你可想死姑姑了,嗚——,嗚——,嗚——,」   「老姑,」   看到老姑可憐巴巴的哭相,我 子一荂A也湧出滴滴苦澀的淚水,同時,腦袋無法控制地膨脹起來,並且越脹越大,似乎立刻就要爆裂開。   我抹了一把淚水,和老姑緊緊相擁著,走進招待所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房間裡,我啪地扣死房門,再次摟住老姑的面龐,飽含激情地啃咬起來,老姑依然貼在我的身上,乖順地張開小嘴,任由我反覆地親吻,薄滑的舌尖,充滿愛意地按摩著我的口腔,股股甘醇的口液,無私地潤澤著我早已乾涸的心田,我深深地喘息著,將老姑贈送給我的瓊漿玉液,幸福地吞嚥到慾火熊熊的喉嚨管裡。   我一邊親吻著,一邊將另一支手伸進老姑的嫩胸,握住一支久違的酥乳,愛不釋手地揉搓著、抓摸著。抓夠了老姑的酥乳,我的手掌又溜進老姑的胯間,指尖盡力奔向老姑那迷人的小肉洞。   可是,由於腰帶的阻擋,我的手指根本無法正常探入,老姑見狀,主動鬆開腰帶,叉開雙腿,我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插進老姑的屄裡,裡面早已汪滿了水澤,當我的手掌刮劃到老姑內褲的底端時,感覺到一片溫熱的潮濕。   我的手指在老姑的屄裡剛剛唧唧哇哇地摳捅數下,咕咚一聲,老姑一屁股癱坐到床鋪上,身子向後仰躺下去,雙腿高高地抬起,哧溜一聲,老姑雙手拽住褲帶,屁股微微一抬,把褲子褪至膝蓋處,將白嫩的、淫液橫溢的屄,明晃晃地裸露在我的眼前。   我鬆開自己的腰帶,掏出熱得燙手的雞雞,呼地插進老姑的屄裡,咕嘰咕嘰地撞擊起來,老姑的眼裡掛著淚花,雙手摟抱著大腿,呆呆地望著我,豐盈的身體在我狂放的撞擊之下,前後擺動著。我低下頭去,一邊插著老姑的屄,一邊擺動著兩條心愛的肉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姑的肉洞,很是得意地欣賞著。   「力啊,」老姑往前挺送一下白屁股,以方便我的插送,過了片刻,老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喃喃地說道:「力啊,怎麼辦?姑姑有了!」   「啥——,」我嘎然停止了插抽,傻楞楞地握著粘滿老姑淫水的雞雞,木訥地盯著老姑的屄,一時間驚訝得眼珠差點沒從眼眶裡蹦出來,吧嗒一聲滾落到老姑的肉洞裡:「老姑,你說什麼?有了,你,」   「大侄,姑姑懷孕了!」   「這,」我登時束手無策:「這,這,這,」   「力啊,怎麼辦?做掉不?」   「不,」我搖了搖頭:「不,不能,老姑,那可是咱們姑侄倆個愛的結晶啊,不能,這,太殘忍,這與殺人犯,有什麼不同。」   「可是,生下來,怎麼弄啊,讓人家知道了,可笑掉了大牙,不得把姑姑的脊樑骨,給撮露啊!」老姑依然仰躺著,愁眉緊瑣,手足無措之餘,竟然像個小孩子似地啃起了手指頭:「力啊,你奶奶已經知道了,氣得要死要活的,天天罵我,還要喝農藥,你二姑嚇得不敢回家,連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守在你奶奶的身旁,一步也不敢離開。力啊,姑姑也不忍心把孩子做掉,如果想把孩子生出來,只有一個辦法!你看行不行,老姑這次來,就是跟你商量這件事的!」   「什麼辦法?」我性致盡無,雞雞早已搭拉下腦袋,我胡亂將其塞進褲子裡,老姑也坐起身來,一邊系褲帶,一邊說道:「知道姑姑不想做掉孩子,你二姑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讓我嫁人,她還幫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是個光棍,窮得什麼也沒有,找不到媳婦,就願意娶我這個帶肚的!大侄,看來,老姑只能這樣了,嫁給那個窮光蛋,把孩子生出來!」   「老姑,」聽到老姑的講述,我的心裡頓時亂成了一團麻,怎麼,老姑要草草嫁人,望著悲悲切切地老姑,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接過這麼殘繪的事實。不,我愛老姑,老姑是我的,老姑的屄,只能由我來插,除了我,絕對不能容忍任何男人插老姑的屄。想到此,我固執地說道:「不,老姑,不,你不能嫁人!我不願意讓你嫁人,一想到我心愛的老姑跟別的男人睡覺,讓別的男人把老姑壓在身下!我,我,」   「可是,」聽到我的話,老姑的秀面刷地紅暈起來:「大侄,你以為姑姑願意麼,姑姑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是,如果姑姑不嫁人就把孩子生下來,那,不得讓堡子裡的人,講究死啊,你奶奶還有臉活麼?」   「姑姑,」我緊緊地摟住老姑,彷彿不這樣,老姑就會從我的身邊飄走似的,「姑姑,咱們結婚吧!」   「胡鬧,」老姑絕望地搖了搖腦袋:「力啊,這是不可能的啊,現在,只有你奶奶和你二姑兩個人知道,以後,如果你叔叔們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啊,力啊,姑姑也不想嫁給一個窮光蛋,可是,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啊,姑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連屋都不敢出,怕人家知道了,講得八街都知道,唉,……」   「老姑,」我斷然橫下一條心:「老姑,咱們跑吧!」   「啊——,」老姑驚懼地瞪大了眼睛:「這,這可不行啊,小力,你正在當兵,哪能說跑就跑吶!這,這,這可不行啊,這是開小差,部隊會處罰你的,弄不好,會開除你的軍籍啊!」   「我不管,走,」我拉起老姑的手:「老姑,咱們現在就跑,我早就不願意當這個兵了,當兵,跟他媽的蹲監獄沒有什麼兩樣,老姑,咱們遠走高飛吧!」   「可是,」老姑還是遲遲疑疑:「力啊,跑了倒是容易,可,以後,咱們靠什麼生活啊?」   「老姑,」我充滿信心地說道:「我會殺豬,老姑,走出去以後,咱們倆個就向三叔和新三嬸那樣,殺豬賣肉,維持生活!」   「那,」老姑非常勉強地點點頭:「看來,如果姑姑不想嫁人,也只有這樣了,唉,跑就跑吧,走一步,看一步,愛咋咋地吧,誰讓我喜歡大侄呢!只要能跟大侄在一起,老姑什麼都豁出去了!」   我借口送老姑去汽車站,向班長請了假,然後,在老姑沒完沒了的嘟噥聲中,我生拉硬扯地拽著老姑的衣袖,溜出空曠的軍用機場,來到落滿白雪的公路上:「老姑,快跑吧!」   「力啊,我好怕!」   「怕什麼,老姑,現在,咱們自由了!」   「可是,咱們往哪跑啊!」老姑又猶豫起來,心事重重地停下腳步:「力啊,你還是回營房去吧,姑姑自己回家,當兵,隨便就跑了,可不行啊,會惹大禍的啊!」   「老姑,」我堅定拽著老姑的手臂:「怕什麼啊,有什麼可怕的,開除軍籍又能怎樣,老姑,中國這麼大,往哪跑不行啊,越遠越好,越遠,他們越找不到咱們!」   「……」   可是,膽小懦弱的老姑,說死也不肯離開遼河這片她無限摯愛的土地,老姑固執地認為,一里離開了遼河,肏著那濃重、滿嘴海粟味的口音,我們這兩個外鄉人,就會遭到無端的排斥和欺侮,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徒步跑出數十里,老姑便再也不肯往前挪動一步:「力啊,別跑了,你看,那頭有一個小堡子,咱們就到那裡租間房子,住下來吧!」   「行,暫時就住在這裡吧!」   我拿出媽媽前幾天剛剛匯來的鈔票,租到一間廉□的房屋,站在屋子中央,老姑再也不悲切和憂傷,樂顛顛地拿出僅有的那點積蓄,非常用心地點綴著狹小的房間:「力啊,這塊布做窗簾,好不好看啊!」   「好,好看,」我馬馬虎虎地應付著,而老姑,卻是很認真地說道:「二姐家就是用這種顏色的布料,做的窗簾,嗯,這裡應該也像二姐家那樣,放一個炕櫃,可是,」老姑不無失望地皺了皺眉:「咱們沒錢啊,買不起炕櫃!」   「老姑,」我信心十足地說道:「別著急,明天,我就掙錢去,等掙夠了,一定買一個跟二姑一模一樣的炕櫃,擺到這個位置上!」   「力啊,」老姑以嘲笑的口氣說道:「你以為做買賣就那麼容易麼?你以為什麼人都能做買賣麼?你以為你能有三叔那兩下子麼!」   「哼,」我不服氣道:「咋的,老姑,信不著我,明天,我就殺豬賣肉去!」   「哼哼,姑姑倒想看看,我的大侄,是怎麼個賣肉法,哎喲,飯好了,」老姑衝我招招手:「飯好了,大侄,吃飯吧!」   老姑儼然一個家庭主婦的樣子,紮著潔白的小圍裙,將一盤香氣飄逸的炒土豆絲,推開我的面前:「大侄,這是老姑的手藝,嘗一嘗吧,怎麼樣!」   「好吃,」我毫無原則地誇讚道,老姑吐了吐舌頭:「大侄啊,咱們沒有那麼多的錢,只能吃土豆!」   「好啊,老姑,我最願意吃土豆了,無論是炒土豆絲、炒土豆片、燉土豆、土豆醬,……,無論姑姑怎麼做,我都願意吃!」   「大侄,你看!這是啥?」   老姑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白酒來,衝我得意地晃了晃,我一把奪過來,一時間樂得攏不上嘴:「啊,太好了,我就願意喝酒,謝謝老姑的白酒!」   「來,倒上,」老姑 勤地為我斟上白酒,望著我老道地品味著酒香,老姑秀麗的面龐幸福地笑開了花,在老姑熱切的目光注視之下,我狼吞虎嚥地將一碗白酒連同一盤炒土豆絲胡亂灌塞進肚子,然後,色迷迷地拉起老姑的手:「老姑,天黑了,該睡覺了!」   「嘻嘻,」老姑衝我會心地一笑,我的臉上立刻現出癡迷之色:「老姑,快來啊,咱們做愛啊!」   「嘿嘿,」老姑羞澀地一笑,見我一臉淫色地撲過去,突然說道:「力啊,從今天起,咱們就算結婚了,以後,你就別叫我老姑了,應該叫我媳婦才對啊!」   「哦,對,對,媳婦,」我重重地壓在老姑的身體上:「媳婦,來吧,咱們休息睡覺吧!」   「好的,」老姑幸福地答應道:「好的,來吧,當家的!」   ……   ◎◎◎◎◎◎◎◎◎◎◎◎◎◎◎◎   完了?這麼容易就完了?與老姑從童年時代就綻放開的愛戀之花,說凋謝就凋謝了?那巨大性愛的動力,即使遭到外力的阻擋,不得不來個緊急剎車,其慣力還得瘋狂地往前推進一陣,……   靜靜的遼河 (六十一)   「力啊,力啊!」我摟著老姑睡得正香,老姑卻讓我討厭地推搡著我:「力啊,快點起來!」   「不,老姑,我好睏啊!」   「力啊,你咋還叫我姑姑啊,應該叫我媳婦,我說當家的,你不去賣肉了?」   「哦——,」一聽到「賣肉」兩個字,我困意頓消,呼地爬起身來,老姑一邊幫我穿衣服,一邊嘀咕道:「力啊,你還小,不懂得挺家立戶的難處,養一個家,可不容易啊,柴米油鹽,什麼都得用錢,咱們不勤快點,不吃點苦,就掙不來錢啊,掙不來錢,用什麼養家啊,力啊,做買賣,就得起早,等你睡足了,太陽都照屁股了,集市早就散了,還能做什麼買賣啊!」   「嗯,」我點點頭:「老姑,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早早起床!」   「嘿嘿,」老姑幫我按好最後一顆衣扣,滿臉噙著微笑,細白的小手輕輕地掐了我一把:「又忘了,媳婦,叫我媳婦,快叫啊!」   「媳婦,走吧,咱們抓豬去吧!」   「嘿嘿,走吧,當家,掙錢去!」   冬天的凌晨格外地寒冷,蠿瑼漲镼_風在頭頂上嗷嗷嗷的地吼叫著,捲起地面上的積雪,無情地抽打在我和老姑的身上和臉上,我們肩並著肩,肏著早已凍 的雙手,低垂著腦袋,徒步走向十數里之外的自由市場。   我們一無所有,沒有桿秤,沒有砍刀,口袋裡面那點可憐的鈔票,甚至買不起一頭活豬,數來數去,經過一番窮極無聊的討□還□,勉勉強強買了半個豬肉拌,我將豬肉拌扛到一處空閒的貨架上,鄭重其事的練起攤來。   「賣肉嘍,賣肉嘍!」我怯生生地嘟噥著。   老姑譏笑道:「瞅你喊的這兩聲吧,跟蚊子叫似的,誰能聽得見啊!」說完,老姑揚起面孔,臉龐上的靦腆之色,被刺骨的寒風吹刮得無影無蹤,只見她清了清喉嚨,大大方方地叫賣起來:「賣——肉——嘍,賣——肉——嘍!」   老姑乍著膽子喊了兩聲,突然衝我羞澀地一笑,凍紅的小手,按住冒著白氣的小嘴:「唉,真不好意思,真難為人啊!」   直至太陽悄悄地爬上身後的柳樹枝頭,我和老姑幾乎喊啞了嗓子,也沒有賣出一斤豬肉,望著凍得硬梆梆的豬肉拌,我像只洩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大柳樹下:「唉,老姑,誰也不買咱們的肉,這可怎麼辦啊!」   「別急啊!」老姑盡力掩飾著焦慮之色:「別急,當家的,你不懂,有貨不愁賣!」   「喂,」一個伙夫模樣的漢子大搖大擺地走到老姑的身旁:「老闆娘,這肉,怎麼賣啊?多少錢一斤!」   「大哥,」終於有人前來問□,老姑喜不自勝,立刻堆起笑臉,甜言蜜語地說道:「大哥,你看看,這肉,可好了,不貴,如果多秤,□錢好商量!」   「老闆娘,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管食堂的,你這塊肉,不多不少,正好夠我們食堂一天用的,我全買了,你看看,要多少錢啊!」   老姑非常老道地與管食堂的伙夫講起□錢來,我一句也插不進去,只好站在一旁,看到老姑雖然滿嘴的好話,卻是分厘必爭的樣子,我暗暗佩服起來:老姑真是一個做買賣的好材料啊,比我,可要強出百倍來!   「力啊,」老姑終於爭到一個比較理想的□錢,將豬肉全部賣給了伙夫,望著伙夫背著豬肉的身影,老姑很是得意地數點著嘩嘩作響的鈔票,然後,遞到我的面前:「當家的,拿好,這不開張了麼,今天早晨,咱們掙了五圓錢,嘿嘿,」   「老姑,哦,不,媳婦,」我興奮地接過鈔票,真誠地誇讚道:「我的媳婦啊,你是真能侃□啊,嘴茬子好厲害喲!」   「當家的,」老姑幸福地挽住我的手臂:「走,回家吧,明天再來!」   「唉,老姑,哦,不,媳婦!」我瞅了瞅手中的鈔票,歎了口氣:「就這點錢,什麼時候才能掙到夠買一頭活豬的啊,媳婦,咱們連把砍刀都沒有,這也叫殺豬賣肉的啊!」   「我說當家的,別急啊,慢慢來,哪有一口吃掉一個胖子的啊,力啊,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錢,要一天一天的掙啊!」   老姑挽著我的手臂,充滿信心地教誨著我,不知不覺之間,我們便走進租賃來的,雖然一貧如洗,但卻溫馨無比的小房間裡,我們笑嘻嘻地跳到土炕上,四隻凍得又痛又癢的手,緊緊地相扣在一起:「啊,媳婦,你的手,好涼啊!」   「當家的,你的手也不熱乎啊!」   「是啊,媳婦,我的手,凍得,像是讓貓給撓了,別提多癢啦!」   「是麼,」老姑關切地望著我紅通通的手掌:「唉,大侄啊,你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啊,來,姑姑給你捂捂!」說完,老姑欣然解開棉衣,將我的手掌,放到她那酥軟的胸脯上:「這裡熱乎吧!」   當我的手掌剛剛貼到老姑的胸乳上時,因過於冰冷,老姑的身體本能地顫抖起來,我試圖抽回手掌,老姑則向前一挺,將我的手掌,更加緊密地貼到她的胸脯上:「大侄,別亂動,姑姑給你暖暖!」   「姑——姑,」望著微微抖動的老姑,我心頭一震,週身的冷氣,立刻飛散到風雪交加的窗外,我身子一歪,將頭枕到老姑的大腿上,雙眼久久地望著老姑被寒風吹刮得猶如紅蘋果般的面龐,老姑低垂下頭,深情地瞅著我,一支手輕柔地摩挲著我的額頭。   片刻,老姑拽過僅有的,從舊貨攤上以極其低廉的□錢買來的破棉被,壓蓋到我的身上:「蓋上被子,一會就暖和過來了,唉,」老姑歎息道:「咱們沒錢啊,買不起燒柴,只能到做飯的時候,才能生點火,這炕,涼得跟冰面似的!」   「姑姑,」我轉過身來,將頭埋進老姑的胯間:「有姑姑在,炕再涼,我的心裡也是熱乎乎的!」   「哦,是麼,」老姑那無私的酥胸,終於將我的手掌溫暖過來,產生一絲可憐的熱氣,老姑的身體也不再微顫,望著胸前可以活動自如的手掌,老姑索性撩起內衣,將我的手掌塞插進去,一挨摸到老姑那永遠令我著魔的玉乳,尚未從寒冷中徹底緩解過來的我,不禁性致昂然起來,我一邊貪婪地抓摸著老姑永遠也抓摸不膩的玉乳,一邊抬起頭來,動手鬆解老姑的褲帶。   在我的面前,老姑永遠都是一頭溫順的羔羊,只要我想與老姑做愛,無論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只要能夠做得到,老姑都是無條件地滿足我。看見我意欲尋歡,老姑還是像平時一樣,先是淫迷地衝我微笑著,挑逗似地吐著薄舌尖,待我鬆開她的褲帶,便主動扯住褲子,屁股一抬,將褲子滑褪下來,抬起腳尖,非常頑皮地挑向炕底,然後,身子往後一仰,將屄直挺挺地展現在我的眼前。   我低垂下頭,正欲伸手抓摸老姑的屄,老姑抿著小嘴,嘿嘿一笑,兩條白腿極為放蕩地分叉開,同時,腹部盡力地彭起,雙臂彎曲,分張著兩支小手,擺出摟抱我的姿式:「當家的,來啊,上來啊!」   與新三嬸完全不同,老姑的性毛極為稀疏,並且僅僅分佈在微微突起的小肉丘上,呈著極有規則的細長形緩緩向兩側散開來,而在肉丘的下端,在性毛的發源地,有一個閃閃發亮的小肉球,這是我最喜歡的小玩意,每次與老姑尋歡作樂時,我一邊狂插著老姑屄,一邊肆意抓揉著這顆圓渾的小肉球,直抓得老姑淫浪地哇哇亂叫。   分開兩條長肉片,便是一個幽深的、滑潤的、淡粉色的肉洞,總是散發著讓我欲仙欲醉的騷氣,每當嗅聞到這股混合著遼河水鹼澀味道的淫氣,我的雞雞便會情不自禁地昂起頭來。   老姑的肉洞與新三嬸的肉洞也有著很大的差異,新三嬸那被濃毛緊密覆蓋著的肉洞,裡面充塞著團團嫩肉,而老姑的肉洞,則像一條光滑的塑料管,雞雞插入其間,頓覺空前的膩滑,抽拽起來,細嫩的滑肉深情地包裹著我的雞雞,發出讓我直起雞皮疙瘩的脆響。   在老姑嬌滴滴地招喚之下,我緩緩地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滿臉淫色地摟住我,我抱住老姑的腦袋,嘴唇剛剛湊攏過去,老姑便主動吐出濕淋淋的小舌尖,一邊笑吟吟地眨巴著眼睛,一邊微微抬起頭來,用舌尖反覆不停地點劃著我的嘴唇。   我一邊與老姑的舌尖親吻著,一邊握住雞雞,準備插進老姑的屄,老姑已經感覺到我的雞雞在她的屄外面徘徊著,便伸過一支小手,與我一起握住雞雞,同時,死盯著自己的屄,熱切地觀看著我的雞雞是如何探進她的屄,待雞雞全部沒入她的肉管裡,老姑的大腿更加淫蕩地彎叉開,然後,濕滑的肉管便賣力地收縮起來,緊緊地握裹著我的雞雞。   「嗯——,嗯——,嗯——,」   待我趴在老姑的身上,開始有節奏的插送之後,老姑幸福地閉上眼睛,一邊繼續收縮著肉管,一邊將叉開的大腿併攏起來,夾住我的屁股,一邊輕輕地「嗯嗯」著,顯露出極為滿的神色:「嗯——,嗯——,嗯——,」   我快速地抽拽一番,然後將雞雞盡力地頂到老姑肉管的最裡端,久久不肯離開,身子用力地向下壓迫著,老姑的身體開始扭動起來,原本併攏著的雙腿,再次向兩側叉開,同時,撅起屁股,討好般地向上挺送著:「嗯——,嗯——,嗯——,真舒服啊,力啊,你頂到老姑的 蕊上了,啊,好癢啊,嗯——,嗯——,嗯——,」   老姑一邊嘀咕著,一邊呻吟著,一邊愈加討好地收縮著肉管,我掙脫開老姑的摟抱,抬起身子,雞雞繼續頂住老姑的肉管裡,一對色眼瞪得又大又圓,嘻皮笑臉地盯著老姑的屄:「老姑,你真好,屄把我的雞雞夾得好舒服哇,跟老姑做愛,我真幸福啊!」   「是麼,」因不停地收縮著肉管,老姑的額頭滲出滴滴汗珠,呼吸有些急促:「舒服麼,那,老姑接著夾,只要我大侄舒服,老姑就是累死也高興啊!」   「老姑真好,」我盯著老姑快速抽動的屄,由衷地讚歎著,聽到我的誇讚,老姑活像是一個受到老師無原則誇讚的小學生,待虛榮心得到空前的滿足之後,便更加不知好歹地討好起老師來。   「哎——喲,嘻——嘻,哇——唷,」   老姑的屄突突突地收縮著,細滑的肉管深情地按摩著我的雞雞,產生一種美妙的快感,我試探性地拽拉幾下,老姑的屄更為快速地收縮起來,每抽插一下,都會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響,我一邊緩緩地抽拉著,得意忘形地欣賞著從老姑屄裡奏響的,別具一格的音樂,一邊掐住那顆小肉球,上下左右地扭擰著,手指肚不停地磨擦著。   這顆小肉球是老姑最敏感的零件,每次做愛,只要我肆意按揉一番這顆小肉球,老姑便會無法抑制地產生強烈的性快感,你看,我剛剛抓住老姑的小肉球,老姑猶如被電流觸擊了似的,週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她忘記了收縮屄,抬起頭來,又驚又喜地望著自己的身下,兩支手不知所措地在屄前面搖來擺去,她想與我一起抓摸那顆小肉球,卻又莫名其妙地顧慮重重,彷彿那顆小肉球是專屬於我的小玩物,雖然老姑也很是喜歡,卻沒有權力去抓摸、去把玩,萬般無奈之下,老姑淫聲浪氣地呻吟著:「哎——喲,嘻——嘻,哇——唷,」   看到老姑近乎癲狂的淫糜之態,我也受到強烈的剌激,一邊繼續研磨著小肉球,一邊加快了插捅的速度,老姑已經徹底地陶醉在性愛的享樂之中,依然漫無目標地張著雙手,癡呆呆地哼哼著:「哎——喲,嘻——嘻,哇——唷,」   ……   靜靜的遼河 (六十二)   世間諸事,開頭最難,過去,在追求女人方面,我深有體會,讓傾心的女人邁出第一次性愛的第一步,絕對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如今,在市場練攤,賺點可憐的蠅頭微利,維持我們姑侄兩人的最低生活,我深深地感受,這也是一件很難開頭的事情。   我和老姑身處陌生的異鄉,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缺衣少穿,連燒幾根柴禾都要精心算計一番。過去,我總是恥笑老姨的節 ,分厘必究,做菜時用幾顆蔥花,都要數點數點,今天,我也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然而,一旦你所朝思暮想的女人終於躡手躡腳、患得患失、半推半就、瞻前顧後地邁出那極難邁出的第一步,從此,便猶如驟然啟動的汽車,呼地一聲衝將出去,於是,便又了第二步、第二步、第N步,一發而不可由收拾,嘿嘿,若想停歇下來,著實還得費番工夫吶。   做小本生意也是如此,當你為生活所迫,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邁出了第一步,這一步是難忘的,充滿了驚奇和喜悅,同時,又是令人沮喪的,甚至是痛楚的,那極其矛盾的感受,絕不亞於少女的初夜。   初夜的感受,無論是驚、是喜,是甜,是痛,還是近乎於奇幻的猶如夢境一般,而第二步便自覺、或不自覺地邁將出去,然後,第三步、第N步。   我和老姑,這對初涉人世的小稚雛,為了生存,不得不撕掉那層薄薄的靦腆之色,衿持之情,撲楞著嫩弱的小翅膀,咋吧著絲毫也不堅定、穩重的雙腳,一步一激泠,一步一觀望地佇足在熙熙嚷嚷,充滿殺機,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爾虞我詐,你想多賺幾個,我想少花幾個的自由市場裡,滿懷希望地想爭得一點杯羹。   寒陽好似一塊冰涼的大圓盤,漠然無神地孤懸在遙遠的天□,一臉不屑地譏笑著世間可憐、可悲,而又極端可惡的人們:人們啊、人們,爭吧,搶吧,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啊哈,去他媽的吧,老子可不幹了,老子要喝酒了!」   激皮蚆y,吹鬍子瞪眼地忙碌了一個早晨,一身油漬,蓬頭垢面的屠夫們伸著狗熊般的懶腰,嘴裡冒著滾滾白氣,眉毛、鬍鬚上掛滿了令人作嘔的霜雪,手裡握著耀眼的尖刀,哧溜一聲,我割下一條細肉,卡呲一聲,你砍下一塊骨頭,吧嘰一下,他拽過一支豬耳朵,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髒手一揚,大大咧咧地將零碎豬肉丟進身旁的爐火裡,炸油條的小矮子見狀,佯怒道:「肏,真他媽的沒正事,還讓不讓人家做買賣了!」   「算我一個,」賣豆腐的小販捲起數塊豆腐,強烈要求入伙,賣燒酒的傢伙拎起尚存的一點白酒:「也應該有我一份啊!」   「嘿嘿,」我抓過一支豬腎,串到鐵條上,不顧老姑的嘮叨,走向眾酒鬼:「各位大哥,我也入伙了!」   「哈哈,好,」眾酒鬼們熱情地遞過來一支髒兮兮,掛滿油漬,客人們剛剛用過,還沒來得及洗滌,甚至乾脆就沒有清水洗滌的瓷碗來,咕嘟咕嘟地斟滿嗆人的白酒:「小哥們,來,喝,喝,喝!」   啪,一個鬼酒將一副破舊的撲克牌,推到肉案上:「來,誰來較量較量!」   「哼,誰怕誰啊,老子有錢,押,」馬上便有酒鬼響應,很快,便爭先恐後地掏出皺皺巴巴的鈔票,不顧一切地丟在肉案上,小小的賭局,瞬間便開張了。   「哈,老子贏了,」一個喝得紅頭脹臉的酒鬼加賭徒,樂顛顛地抓起一把鈔票,而失敗者,垂頭喪氣地嘟噥道:「肏,完了,全輸了,一個早晨白他媽的忙活了!」   「我也玩,」一碗燒酒灌進肚子裡,我膽量空前膨脹起來,正欲掏錢參賭,老姑一把按住我的手掌:「小力,不行,」   「老姑,」烈性酒精熊熊地燒灼著我的賭膽,我不耐煩地推開老姑的小手:「老姑,你別管,沒事!」   「哦,」身旁的酒鬼放下酒碗,一臉疑惑地望著我:「小老弟,她,」酒鬼指著老姑問我道:「她不是你的媳婦麼,怎麼又叫起老姑來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小力子,」老姑聞言,面龐刷地紅暈起來,她沒有理睬酒鬼,一掃往日的溫順,厲聲吼道:「小力子,別喝了,快,跟我回家!」   「老姑,」我極不情願地放下酒碗,在老姑的拽拉之下,搖搖晃晃地走出自由市場,身後立刻傳來眾商販的嘀咕聲:「這兩個人,真有意思,一會叫老姑,一會又叫媳婦!」   「他們不是咱們這疙瘩的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跑來的!」   「沒準是什麼關係呢,這年頭,什麼熱鬧事都有!」   「哇,如果真是姑侄關係,可真夠熱鬧的,你看,那個小娘們肚子老高老高的,眼瞅著就要貓下嘍!」   「嘿嘿,這孩子,生下來,應該怎麼稱呼吶?」   「哈哈,搞不清楚,亂套了!」   「是啊,全亂套了!」   「力,」老姑腆著可笑的大肚子,羞澀地嘮叨著:「怎麼囑咐你,你也記不記,張嘴閉嘴老姑、老姑的,看看吧,人家怎麼講究咱們倆啊!」   「老姑,我,又忘了!」   「唉,」老姑歎了口氣:「拉倒吧,他們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去吧,力啊,快點回家吧!」   嘩啦,老姑吃力地推開房門,我凍 的面頰立刻感受到一股怡人的熱氣:「啊,到家了,還是家好啊,一進屋,就暖洋洋的!」   「力啊,」老姑一邊整理著房間,一邊教誨我道:「總也不聽老姑的話,跟那些玩意耍個什麼啊,就你那幾個錢,能耍過人家麼,再說了,你忘了,這幾個錢,咱們是怎麼掙來的啊?」   老姑指著她的大肚子,繼續教訓我道:「力啊,你馬上就要有兒子了,應該好好地幹活,掙錢,不然,用什麼來養兒子啊!」說著,說著,老姑的眼裡湧出滴滴傷心的淚花。   望著老姑那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腹部,我慚愧起來,唉,就要當爸爸了,還是不懂事,又是喝酒,又是賭博,我低下頭去,悄聲說道:「老姑,我,錯了,我不對,下次,我再也不跟他們在一起瞎混了!」   「力啊,」老姑語氣緩和下來,輕輕地拽了一下我的手臂:「算了吧,大侄,來,上炕,暖暖身子,休息休息,一會,咱們還得收拾那頭病豬吶!」   老姑拽過破棉被,覆蓋大腹便便的腰身上,我扯過枕頭,推到老姑的身後:「老姑,躺下吧,好好歇歇,都這麼大的肚子了,還跟我天天起大早、挨大累,我真對不起老姑啊!」   「力啊,」老姑終於溫柔起來,一支略顯浮腫的小手,悄然伸進我的胯間,愛意漣漣地抓住我的雞雞,老道地套弄起來,我轉過臉來,小心奕奕地解開老姑的上衣,雙眼熱辣辣地盯著老姑那雪山般的腹部,手指尖對準山峰上那顆突起的臍眼,用指甲反覆地刮劃著,老姑嘿嘿微笑起來,一把住我的手掌:「別,別,別鬧,好刺撓,怪癢癢的!」   我抽出手掌,又不安份地抓住老姑漸漸泛著淡紅的乳房,手掌心緊緊地貼著鼓溜溜的嫩肉,老姑也伸過一支手,掐住小小的乳頭,立刻,從那細小的孔眼裡,滴淌出一串亮晶晶的乳汁,我急忙俯下身去,叼住溢著乳汁的乳頭便吸吮起來,同時,將甘甜的乳汁,咕嚕咕嚕地咽進肚子裡。   「哦——,」老姑呻吟起來,乳頭向上抬起,一支手繼續按揉著乳房,一支手抓弄著我的後腦:「好吃麼?大侄!」   「好吃,好吃,」我嚥下一口汁液:「好甜啊,」我一邊繼續吸吮著老姑蜜糖般的奶乳,一邊將手滑進老姑的胯間,老姑立刻叉開了雙腿,當我的手指探插進老姑的肉管裡時,立刻感受到裡面早已是一片水澤。   雖然身懷六甲,可是,老姑對性的渴望還是如此地強烈,我的手指剛剛插進去,她便腆著大肚子,笨拙地,但卻是積極地扭動起雪白的屁股,肉管緊繃繃地收攏起來,同時,微閉著雙目,吭哧吭哧地呻吟起來:「吭——,吭——,哇唷,好癢啊,力啊,來啊,快肏老姑啊,老姑好想要喲!」   我不但沒有急於交歡,卻故意把手指從老姑水漫金山般的肉管裡抽出來,粘滿愛液的手指沿著小肉球一路直上,在老姑高高隆起的腹部,緩緩地點劃著,形成一條晶瑩閃亮的漬痕。老姑依然閉著雙目,一支手拚命地揉搓著我的雞雞:「力啊,還磨蹭個啥啊,你又不聽老姑的話嘍,快點上來肏老姑啊,老姑受不了啦!吭——,吭——,」   我坐起身來,老姑立刻睜開了眼睛,熱切地望著我胯間的雞雞:「快來啊,把你的大雞巴,給老姑吧!」   「嘿嘿,」我握著雞雞,老姑淫蕩地抖動著兩腿與大腹相比,極不合諧的白腿:「來啊,上來肏老姑吧!」   老姑張開雙手欲摟住我,我將身子一轉,大腿一抬,讓老姑非常失望地騎跨到她的腦袋上,我蹲在老姑的腦袋上,硬梆梆的雞雞放置在老姑堅挺的,盛滿汁液的雙乳間,然後,伸出雙手,按住雙乳,將雞雞掩埋住,老姑咧著小嘴,不滿地嘀咕道:「力啊,你又要玩什麼新花樣啊!」   「嘿嘿,」我按住老姑的雙乳,腰身一扭,插在其間的雞雞便放浪地抽送起來,很快便將老姑的乳溝,磨擦得一片燥熱,在手掌的擠壓和雞雞的研磨之下,從紅燦燦的乳頭,湧出串串汁液,漫溢在老姑的胸前,無私地沐浴著我的手掌和雞雞,同時,不停擺動的屁股,生硬地撞擊著老姑的面頰。   老姑嘟噥一番,索性拽過我的屁股,張開小嘴,極盡 勤之能事地舔吸起來:「力啊,你這是又做了什麼夢,又變著法糟賤姑姑了!」   「老姑,你的咂咂好肥哦,雞雞放在中間,別提有多爽了!」   「爽嗎,那就玩吧!」老姑抱著我的屁股,繼續啃咬著,我則蹲在老姑的身上,更加得意地揉弄起老姑的乳房,埋入乳溝裡的雞雞,產生一種妙不可言的快感。   「啊,」我突然感覺到,老姑的薄舌尖頂到我的屁眼上,吐著汨汨口液,正輕柔地按摩著,我不禁驚呼起來:「啊呀,老姑,好舒服喲!」   「嘻嘻,」老姑吧嘰吧嘰地舔吮著我的屁眼,見我激動得渾身亂顫,老姑嘻嘻一笑,一根手指哧溜一聲,插進我微微洞開的屁眼裡,我更加縱聲淫叫起來,老姑笑道:「大侄,讓你天天插我,今天,老姑也插插你!」   「哈哈哈,」我騎在老姑的身上,狂放地動作著,老姑越插越有力,越舔越過癮,漸漸的,我產生了射精的慾望:「啊,老姑,我,我,我不行了,我,我,我完了,我,……」   我慌慌張張地從老姑的身上站起來,正語無倫次著,胯間的雞雞身不由已地噴射起來,老姑正迷茫地望著自己剛剛捅插我屁眼的手指,只聽撲哧一聲,我洶湧而出的精液滾滾而下,全部歪打正著地傾洩在老姑的泛著汗珠的面頰上,老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小手胡亂地塗抹著:「我的天啊,好多啊,這個壞小子,你要嗆死姑姑啊!」   「不——,不——,」我呼呼喘息著,一屁股癱從到在老姑的頭置旁,望著老姑胸乳間汪漬著的奶汁,我伸過手去蘸上少許,待老姑嘮嘮叨叨地張開小嘴,我突然將手指伸進她的口腔裡:「姑姑,你餓了,吃點奶吧!」   「滾鱉犢子,」老姑不滿地吐出我的手指頭:「力啊,這麼快你就射了,老姑怎麼辦啊?姑姑還沒過癮吶!」   「哦,」我以歉疚的表情望著老姑,老姑心有不甘地扭動一下笨重的腹部,有意將水汪汪的屄展現到我的眼前,我跪起身來,將將行癱軟的雞雞遞到老姑的嘴邊:「老姑,給我發動發動,我馬上就來,保證讓姑姑高興!」   「嘻嘻,」老姑側過身來,先是佯裝生氣地拍打一下我的雞雞,然後,張開小嘴,便咕嘰咕嘰地吸吮起來。   ……   靜靜的遼河 (六十三)   「嘿嘿,」我的雞雞在老姑的小嘴裡緩緩地脹大起來,老姑頓時喜形於色:「嘿嘿,大侄啊,姑姑給你發動起來了,來啊,肏姑姑吧!」說完,老姑早已迫不急待地吐出再度勃起的雞雞,光溜溜的笨身子吃力地轉動過來,將淫液直流的屄直挺挺地送到我那掛滿她的口液,在陽光映照下,白光閃閃的雞頭前,「大侄啊,別瞎磨蹭了,快點插進來吧!」   「好的,」我握著脹大的雞雞,正欲插進老姑的屄,身體剛剛貼靠過去,高隆的大肚子便頂到我的腹部上,非常不便於插入,我不禁皺起了眉頭:「老姑,你的肚子太大了,沒法插啊,我怕,壓壞孩子!」   「是啊,」老姑雙手拄著土炕,盡力地爬起身來,然後轉過身子,雪白的屁股淫蕩地撅起,兩支手按著葦席:「大侄,從後面插,這樣方便一些!」   「嗯,」我點點頭,站起身來,握住雞雞,扒開老姑兩塊白屁股,無意之間,眼睛溜到老姑的胯間,只見老姑的淫液,緩緩地從屄裡流淌出來,很快形成一條長長的粘線,滴噠滴噠地漫溢到葦席上,我身子往前一挺,雞雞非常順利地插進老姑洪水 濫的屄裡。   「哎喲,哎喲,哎喲,……」   我的雞雞剛剛探插進去,老姑便淫聲浪氣地呻吟起來,拖著大肚子的肥腰,毫不知倦地扭動起來,水汪汪的屄發出哧啦哧啦的響聲,我每插抽一下,老姑便輕輕地扭動一下白屁股,淫液則繼續橫流著,一對日漸堅挺的大奶子貼著粗糙的葦席,放浪地搖來晃去。   「哎喲,哎喲,哎喲,……」   「叭嘰,叭嘰,叭嘰,……」   「哎喲,哎喲,哎喲,……」   「叭嘰,叭嘰,叭嘰,……」   「……」   「力啊,快點,快點啊!」老姑催促道:「快點啊,使點勁啊,使勁肏姑姑喲!」   「嗯,是的,老姑,」我彷彿接到了聖旨,立刻回快了力度,老姑更加幸福地浪叫起來:「哎喲,哎喲,哎喲,……」   我大幅度地插送一番,悄悄將雞雞從老姑的屄裡拔出來,蹲下身去,頑皮地扒開老姑濕漉漉的洞管,兩支色眼死死地盯著那條幽深的洞口:「嘿嘿,我的小寶貝,看到爸爸沒有哇,小寶貝,看到爸爸沒有,你在老姑的肚子裡生活的怎麼樣啊?」   「嗨嗨,」老姑淫笑道:「力啊,我怎麼能是他的姑姑呢,我應該是他的媽媽啊!」   「是啊,」聽到老姑的話,我突然糊塗起來:「老姑,肚子裡是你的兒子,生出來以後,他應該叫你媽媽,那,那,他應該叫我什麼呢?」   「各論各叫吧!」老姑自嘲地說道:「他叫你爸爸,叫我媽媽,然後你再我老姑,嘿嘿!」   「全亂了套,」說完,我站起身來,握住雞雞,正欲捲土重來,老姑阻止道:「力啊,別捅老姑的屄裡,看把孩子捅壞,」老姑坐起身來,一把握住我的雞雞:「力啊,別肏啦,會把孩子弄壞的,姑姑想通了,忍一忍,來,姑姑還是給你 出來吧,怎麼樣啊!」   「好的,姑姑, 雞巴更舒服!」老姑的話,正合我意,這樣瘋狂地插捅老姑的屄,我也是顧慮重重,聽到老姑的話,身子向前一挺,將雞雞探送到老姑的嘴邊,老姑小嘴一張,一口叼住我的雞雞,深深地含進口腔裡,我猛一用力,雞雞直挺挺地頂進老姑的咽喉。   老姑非常賣力地給我口交著,一股醉意再次侵襲著我,我感覺到有些疲倦,便緩緩地仰躺下來,老姑則握住我的雞雞,一刻也不肯放鬆,舌尖吧嘰吧嘰地舔吮著。   「老姑,」我輕輕地拍了拍老姑的屁股,老姑心 神會,極為順從地扭轉過身體,一邊給我口交一邊爬到我的身上,將白嫩嫩的屁股徑直對著我的臉頰,我一把拽過老姑的白屁股。啊,老姑的白屁股我真是百看不厭,千摸不煩,萬捅不夠。我抱住老姑的白屁股貪婪地吸吮著,隨著舌尖的舔吸,老姑的白屁股上立刻浸滲出一道又一道濕淋淋的漬痕。老姑用手掌快速地套弄著我的雞雞,把我的雞雞抓摸得熱滾滾,龜頭吸吮得直冒火星。   「啊——,」我幸福地呻吟起來,手指尖輕輕地觸碰到老姑的菊花洞口,我將指尖在老姑的菊花洞口緩緩地劃摳幾圈,老姑的白屁股便微微一顫,嘴裡嗯嗯地哼哼起來,我吐出舌尖在老姑那細紋密佈的洞口滋滋滋地舔吸一番,老姑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剌激,她的嘴巴突然鬆開我的雞雞,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窗外,然後又轉過臉來含情脈脈地瞅著我:「力啊,你真會玩,把老姑的屁眼舔得好癢啊,好舒服哦!哦——,哦——,」   聽到老姑的讚歎,我更加賣力地舔吮起老姑的屁眼,老姑完全沉浸在性的享樂之中,白屁股淫浪地扭動著,叭嘰叭嘰地撞擊著我的臉頰,我越舔吮,老姑扭動得越厲害,慢慢地,老姑的屁眼非常可愛地擴張開,我的手指可以很輕鬆地插捅進去,最初是一根手指,後來可以插兩根,再後來,我竟然插進去三根,呵呵呵,我的三根手指在老姑的屁眼裡肆意摳挖著,直摳得老姑浪叫不止:「哎喲,哎喲,哎喲,……」   「老姑,」我一邊繼續摳捅著老姑的屁眼,一邊對老姑說道:「你起來一下!」   「嗯!」老姑答應一聲,從我的身上翻了下去,我瞅了瞅被老姑吸舔得又紅又腫的雞雞,又看了看老姑洞開著的屁眼,我示意老姑再次跪臥下來,老姑明知顧問道:「力啊,你要捅姑姑的屁眼嗎!」   「嗯,」我點點頭:「老姑,捅屁眼,很安全啊,不會傷到孩子的!」   說話間,我的雞雞已經滑進老姑的屁眼裡,隨著雞雞繼續深入,老姑張大了嘴巴,她轉過臉來喃喃地嘀咕道:「哇,好漲啊!」說著,老姑略顯痛苦地呻吟:「啊——,啊——,啊——,」   「嘿嘿,真緊哦!」我喜滋滋地捅插著老姑的屁眼,雞雞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老姑還是有些顧慮,雪白的胴體微微地顫抖著,柔嫩的脊背滲出了涼絲絲的冷汗,儘管多次與老姑肛交,可是,老姑還是對這樣的舉動害怕得要死,嘿嘿,女人對捅屁眼都是極其恐懼的,就像處女第一次性交一樣,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我輕輕地抽拽了幾下,又瞅了瞅老姑,老姑已經不再皺眉頭,臉色也紅潤起來,我用手指摳了摳老姑的屁眼,老姑低下頭去,嘴裡竟然美滋滋地哼哼起來:「不唷,不唷,不唷,不唷,」   「老姑,」我一邊摳著一邊問老姑道:「雞雞插屁眼的感覺如何?」   「嗯,怎麼說呢!」老姑略微沉吟一會,然後非常認真的答道:「感覺緊繃繃的,開始的時候,你的雞雞剛一插進來的時候,我可真的好害怕啊,怕那粗粗的雞雞會把腸子捅破嘍。可是,插了一會,感覺挺好的,又緊又滑,你一插姑姑的屁眼,姑姑就想起咱們的第一次,嘻嘻,雖然有點痛,可是卻有一種美好的,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感覺真的很好!」   「好,好,咱們就接著捅!」   說完,我將雞雞再次插進老姑的屁眼裡,老姑已經完全適應過來,在我不停地捅插之下,老姑索性將屁股高高地厥起,臉龐緊緊地貼在炕席上:「哦——,哦——,哦——,」   漸漸地,我累得通身汗水淋淋,兩支手掌不停地抓撓著老姑的白屁股,雞雞頻頻地進出於老姑的屁眼,啊,我拚命地插啊,捅啊,我很快就產生了強烈的射精慾望。   「哦,力啊,」身下的老姑突然叫道:「先別捅啦,姑姑肚子痛,姑姑要拉屎!」   「嗯,」我慌忙停歇下來,一屁股坐到土炕上呼呼呼地喘息著,老姑坐起身來,捂著肚子正準備下炕,當老姑抬起屁股的那一瞬間,我猛然發現在老姑坐過的地方有一片暗紅色的血水,我茫然地看了看老姑那性毛稀疏的私處,啊,淡淡的性毛上浸漫著腥騷的血污。我正欲開口提醒老姑,老姑捂著肚子痛苦不堪地喊叫起來:「哎喲,哎喲,好痛啊,好痛啊,肚子好痛啊!」   「老姑,」我急忙跪爬到老姑的身旁,老姑囑咐我道:「力啊,姑姑要生啦,姑姑要生啦,快,快,打盆清水去!」   「哎!」   當我端著清水盆忙三火四地跑回屋裡時,老姑已經仰躺在土炕上,精赤條條的身下鋪著破舊的褥子,老姑的手依然捂著高高隆起的腹部,我特別注意到老姑的腹部非常明顯地抽搐起來,不用問,我的小寶貝已經等不及啦,他要出來,他要見爸爸,嘿嘿!   我走到老姑叉開著的胯間,老姑那濕漉漉的洞管緩緩地擴張著,同時快速地抖動著,屄抖動得越厲害,洞口擴張得幅度越大,老姑的呻吟聲也就越響亮。   「啊——,啊——,啊——,……」   老姑痛苦到了極限,她的嘴咧得又長又大,眼睛瞪得又亮又圓,兩支手更加有力地按壓著腹部,老姑深深地喘著粗氣,然後非常可笑地做出了一個排便的姿式:「嗯——,嗯——,嗯——,」   隨著老姑不停地向下用力,奇跡終於出現,在老姑的胯間,在那繼續擴張著的洞口處,一個生著細絨毛的小腦袋瓜不可思議地從老姑的洞口探了出來。我的老天爺,老姑的肉管竟然如此之大,平時插進一根雞雞還覺得挺緊的,挺細窄的,可是今天,老姑的肉管竟然能夠吐出來一個比拳頭還要粗大一些的嬰孩的小腦袋瓜。   「快啊,瞅啥呢!」老姑憋漲得滿臉通紅:「力啊,快啊,瞅啥呢,還不快幫老姑把孩子拽出來啊,漲死我啦,痛死我啦!」   「可是,」望著不停地向外探出的腦袋瓜,我卻不知所措:「老姑,怎麼拽啊,我不敢啊!」   「拿著,」老姑將一條白毛巾塞到我的手上:「用這個包住孩子的頭,然後慢慢地往外拽,記住,千萬別掐著孩子的脖子!」   「嗯,」我膽戰心驚地拽住嬰孩的腦袋,我實在不敢用力,我怕傷著嬰孩,我輕輕地向外扯了扯,此刻,老姑用盡最後的一絲氣力,只聽撲啦一聲,嬰孩終於鑽出老姑的肉管,啊——,嬰孩閉著眼睛,咧著小嘴,在這人世間發出第一聲吼叫:「啊——,……」   剛剛從老姑肉管裡鑽出來的嬰孩滿身血污,我驚訝不已地瞅了一眼,我的眼前頓然為之一亮,在嬰孩的胯間有一顆可愛的小雀雀:「兒子,兒子,我的兒子!」   我興奮到了極點,兒子,兒子,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與老姑生的兒子,我呼地抱起了兒子,突然,老姑哎喲、哎喲地尖叫起來:「輕點,輕點,別動,這還連著呢!」   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老姑那污血不停地滲流著的肉管裡有一條肉絲帶連接在嬰孩的肚臍上,我猛地抱起嬰孩,拽痛了老姑,老姑示意我找來剪刀。我握著剪刀,久久地望著老姑那漸漸收縮下來的肉管。   「力啊,想啥呢,快剪啊!」老姑催促道。   卡嚓一聲,我剪斷了嬰孩的臍帶。   「力啊,」產生的老姑托著哭叫不止的嬰孩,爬到清水盆邊,吃力地,但卻是非常認真地洗滌著嬰孩身上的血污,然後,用僅有一塊毛巾被將嬰孩包好,放到略微有些暖意的土炕盡頭,老姑疲憊不堪地癱倒下來。   「咦——,咦——,咦——,」   「哦,」聽到嬰孩的啼哭聲,精疲力竭的老姑轉過身去,困頓的雙眼立刻放射出無限幸福的光芒,我也忐忑不安地湊攏過去,老姑一邊撫摸著嬰孩,一邊吃力地問我道:「力啊,給你的兒子,起個什麼名字啊?」   「這個,」我一時語塞,望著老姑,摸著腦門,久久地發楞,老姑小嘴一抿:「笨蛋,白念那麼多書,平時裡沒正經的時候,比誰都能白虎,一動真張了,就悶思克了!」   「是啊,」我茫然地嘀咕道:「應該起個什麼名字吶?」   「力啊,孩子的大名,以後再說吧,你慢慢地想吧,現在,先給孩子起個小名,二姐的兒子叫鐵蛋,嗯,」老姑撫著嬰孩的臉蛋,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那,咱們的兒子,就叫石頭吧!」   「好哇,好名字,」我興奮地垂下頭去,衝著渾然無知的嬰孩嚷嚷起來:「石頭,快叫爸爸,叫爸爸,小石頭,快叫爸爸啊!」   「滾鱉犢子,」老姑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他剛生下來,哪會說話啊!」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我和老姑均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啊——,」   我和老姑幾乎同時發出一聲絕望的歎息:「啊——,」   ……   靜靜的遼河 (六十四)   「啊——,奶——奶,」我和剛剛生完產的老姑正盯著嬰孩喜笑顏開地嬉弄著,吱呀一聲,奶奶怒氣沖沖地破門而入,我望著面色鐵青的奶奶,怯生生地叫道:「奶——奶,」奶奶卻沒有理睬我,她好似一頭發瘋的母獅,逕直衝向哆哆亂顫的老姑:「好個喪門陷,你倒是挺美的啊,真他媽的不要臉,一個姑姑跟侄過得有來到去的,這個生大獨眼癤的!」   「媽,我,」老姑早已嚇破了膽,語無倫次地嘟噥著:「我,我,我,」   「雜種肏的,不要臉的東西,啊——,」奶奶一邊咒罵著,一邊撲向老姑,當她發現炕頭的嬰孩時,登時愕然住,一雙混濁的老眼充滿了絕望之光:「這,這,嗨,」   撲通一聲,奶奶高大的身材猶如突然之間被抽脫了筋骨,咕咚一下,爛泥一般地癱倒在地,兩支粗大的、生滿硬繭的手掌拚命地擊打著雙腿,發出賅人的叭叭聲:「哎喲,哎喲,我的天爺爺地奶奶喲,這個遭天殺的,我東家算命,西家抽卦,十里八村的先生差不多都求遍了,四處打聽這個喪門陷的下落,我就怕出這檔子事,果不其然,這個生大兒獨眼癤的,到底把這個孽種給鼓搗出來嘍,哎喲,哎喲,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就晚了這麼一步,你就把個孽種給下出來了,這個雜種肏的,老張家的臉,都讓你給丟淨了!」   「媽——喲,不——,」老姑無言以對,雙手 住面龐,羞愧難當地痛哭起來,我抓住老姑的手臂,不停地搖晃著:「老姑,別哭,別哭!」   「臭不要臉的東西,」緊隨奶奶的身後,從狹窄的門框裡,令我驚懼不已地湧進一大群人,叔叔一個健步躍到土炕邊,我和老姑還沒回過神來,三叔的大巴掌已經讓我瞠目地擊打在老姑的面頰上:「不要臉的東西,我打死你,」   「不——,不——,三哥,」老姑本能地躲避著三叔的手掌,繼續死死地摀住面龐,三叔氣勢洶洶地罵道:「你少叫我三哥,我沒你這個不要臉的妹子!我非得打死你,省得給老張家丟人現眼!」   「三叔,」我抱住三叔的大腿,苦苦央求著:「別打老姑,是我做的,三叔,打我吧!」   「滾,混蛋小子!」三叔揚起粗腿,咕碌一聲,便非常輕鬆將我踹到土炕的另一頭:「跑不了你個小兔崽子,等一會再收拾你!」   說完,三叔的大巴掌再度扇向老姑,二姑急忙伸過手臂:「三哥,菊子剛生完孩子,這樣打她,會打壞人的,會落下毛病的!」   光——當,我嘰哩咕碌地滾向炕梢,正哆哆嗦嗦地望著眼前這可怕的一切,茫然不知所措,腦後突然遭到沉重的一擊,只聽嗡的一聲,我的雙眼冒出無數顆星花,吱吱作響的耳釁響起爸爸那熟悉的怒吼聲:「這個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得擂死你!」   「哥,」新三嬸縱身跳上土炕,用豐碩的身體護住我,雙臂擋住爸爸的手掌,「哥,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是打死他,還有什麼用哇!」   爸爸不便與新三嬸爭執,賅人的鐵拳極不甘心地在我的眼前示威般地晃動著:「他媽的,氣死我了,唉,咱們家咋出了這麼個混帳玩意啊!」   「咂,咂,」二叔叨著煙卷,攤開雙手,無奈地搖頭歎息道:「咂,咂,嗨,這成何體統啊,打死你們兩個也不多,哼哼,現在是新社會了,要是在解放前,在早頭,出了這種醜事,啥也別說,都得綁巴綁巴,扔到大遼河裡,餵魚吃!」   「嗷——,」奶奶令人可怕地慘叫一聲,嚇得我週身立刻泛起一層冷冰冰的雞皮疙瘩,只見奶奶彷彿上了大神一般地縱身跳起,不顧一切地撲向無辜的嬰孩,紫青的面龐嚴重地扭曲著,粗糙的大手掌好似賅人的鷹爪,無情地伸向嬰孩,「這個小孽種,留著他幹什麼,給老張家丟人麼,讓人家搓穿咱們的脊樑骨麼,我要掐死他,完事,我認可給這個小孽種償命去,弄到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麼臉活著啊,我要掐死他,滾,你們別攔我,我要掐死他!」   「媽——,」老姑絕望地呼喊一聲,虛弱的身體本能地護住可憐的嬰孩:「媽——,他有什麼錯啊!要掐,你就掐死我好啦,不——,」   啪——,奶奶的利爪沒有抓到嬰孩,盛怒之下,惡狠狠地擊打在老姑的後腦上,二姑淚眼漣漣地拽扯著奶奶:「媽——喲,菊子沒說錯,孩子沒錯啊,他有什麼罪,他不應該死,他知道個什麼啊,媽——喲,在路上,我就想好了,一旦孩子生下來,就給我吧,對外邊,我就說是揀來的,菊子說什麼也不能回家了,省得讓人說閒話,媽——喲,來的時候,我跟你二女婿已經商量好了,他家在包頭有親戚,我們準備把菊子送到包頭去,在那裡,慢慢地找個合適的主,嫁出去,……」   「唉,」奶奶掙脫開二姑的手臂,老淚縱橫,又是跺腳,又是捶胸:「這叫什麼啊,嗯,這成什麼了,這是怎麼搞的啊,一定是老張家的祖墳沒埋正啊,才會弄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來,小養漢的,」奶奶抹了一把淚水,指著老姑吼叫道:「還不快點收拾收拾你的東西,快點跟你二姐父走,趕緊他媽的給我滾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喪門陷,唉,快點滾吧!」   「二姐,」哭成淚人的老姑由身強體壯的新三嬸背負著,走出房門,我這才注意到,在屋外白皚皚的雪地上,停著一輛大馬車,新三嬸將哭泣不止的老姑放到馬車上,二姑拎著那條沾掛著血污的破棉被,關切地覆蓋到老姑的身體上,馬車響動起來,老姑可憐巴巴地握住二姑的手:「二姐,那個孩子,小名叫石頭!」   「噯,」二姑點點頭,安慰道:「菊子,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咱們姐倆還有什麼好說的啊,別人你不放心,二姐,你還信不過麼!」   「不——,」馬車緩緩地挪動著,老姑不得不鬆開二姑的手,嗚咽著 住紅腫的面龐:「不——,石頭,石頭,小石頭,……」   「好啦,」當馬車嘩楞嘩楞地消失在白雪下面,新三嬸和二姑走進屋來,我悄悄地抬起頭來,恰好與二姑的目光對視到一起,二姑無言地盯著我,表情極為複雜。而永遠不知愁為何物的新三嬸笑嘻嘻地走到我的身旁,以挖苦的口吻說道:「好啦,現在,該處理你了!」   「我這就 他回家,」爸爸氣呼呼地說道,我仍然餘悸未息:「我不,我不回家,我,」   「唉,」早已哭給老眼的奶奶指著我的 尖嘟噥道:「力啊,你太讓奶奶傷心嘍,過去,奶奶把你當眼珠看待,真是捧著怕掉嘍,含著怕化嘍啊,在奶奶的心裡,你就是一塊金子啊,可是,現如今,你,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唉,你,你,你現在連塊磚頭都不如啊!」   「奶奶,」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奶奶的面前:「奶奶,奶奶,奶奶,」我低垂下頭,腦門搗蒜般地在涼冰冰的磚地上磕碰著:「奶奶,奶奶,奶奶,我愛老姑,我愛老姑啊!我,」   「混球,」身後的爸爸聞言,飛起一腳,將我踢翻在地:「真不要臉,你愛老姑,還有這麼愛的麼!」   「哥,你這是幹啥啊,怎麼總打孩子啊!」新三嬸和二姑同時撲向爸爸,不容分說地將其拽扯到一邊:「這也不能全怪小力子啊,從小就跟老姑守在一起,論輩份,雖然是姑侄,可是年齡都差不多啊,也難怪會出現這種事。」   「我愛老姑,我愛老姑,老姑,老姑,」我趴在磚地上,悲痛欲絕,「老姑,老姑,沒有你,我也不活了,」   「唉,」奶奶突然心痛起來,伸出有力的大手,充滿愛憐地拎拽著我的衣 ,滴滴蚗萿熔\水,撲噠、撲噠地落在我的脖子上:「大孫子,唉,」奶奶緊緊地抱住我,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半跪在我的面前:「大孫子,你,讓奶奶說你什麼好啊,哇——,哇——,哇——,」   話沒說完,奶奶竟然像個孩子似地嚎啕大哭起來,滿屋子的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良久,爸爸首先開了腔:「這個小兔崽子,小時候就不是個好東西,……」   「大冤家,你給我滾鱉犢子,」聽到爸爸的話,奶奶嘎然止住了哭泣:「我大孫子可是個好孩子,是那個小養漢的不好,如果不是她勾搭我大孫子,哪會有今天這種事情,她這個姑姑是怎麼當的啊,嗯,你們瞅瞅,你們瞅瞅哇,這個小妖精,我把大孫子的,都給勾沒了。這個小狐狸精,叫春了,憋不住了,就拿親侄來搞,搞來搞去,把肚子搞大了,又不想做掉,這,我也認了,誰讓我前世作損,生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小妖精啦。我讓她消消停停地找個人家,偷偷摸摸地嫁出去就算了,可是,這個生癤玩意,卻背著我跑到部隊,還去找小力子,如果她不去部隊,小力也不會跟她跑,哼,」   「媽——喲,」爸爸不服氣地沖奶奶嘀咕道:「你就這麼寵著他吧,早晚得把他寵壞。事事都不怨他,什麼事情都是別人的錯,媽——喲,有數的,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   「哼——」奶奶沒有理會爸爸,繼續咬牙切齒地謾罵道:「這個生大癤的,剛才,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掐死她,留著給我現世!」   「媽——,」爸爸掙脫開新三嬸和二姑的手臂,生硬地從奶奶的懷抱裡,拽扯著我:「媽喲,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什麼都晚了,我馬上把這個混小子 回家去,以後,再也別來這裡!」   什麼!什麼?再也不讓我來故鄉,啊,遼河,你真的不要我了?   「不,我不回家!」   我沒好氣地扭動著肩膀,盡力掙脫開爸爸的手掌,爸爸罵道:「混球,不回家,你去哪,還想在這裡現世麼?」   「我就是不回家,我永遠也不回家,我流浪去!」   「你,」爸爸氣得渾身直篩糠:「我,我咋生了你這個現世報哇!」   「哥,」新三嬸解勸道:「小力不願意回家,是怕你打他啊,力啊,」新三嬸又轉向我,一臉詭秘地微笑著:「別怕,三嬸送你回家,有三嬸在,你爸爸保準不敢打你!」說著,新三嬸呼地從懷中掏出一疊鈔票來:「力啊,這是你幫三嬸借的錢,正好,三嬸跟你回家,把錢還給你的同學!」   「嘿嘿,」新三嬸果然說到做到,陪著我來到火車站,當爸爸擠進人群買票時,一直默默地坐在我身旁的新三嬸悄悄地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騷蛋子,愛老姑,也不至於弄成這樣啊,要死要活的,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三嬸,」我依到新三嬸的肥肩上:「我愛老姑,三嬸,我真的愛老姑!」   「可,那是不可能的啊!」風月老手新三嬸振振有詞地說道:「三嬸也愛你啊,你跟三嬸不是什麼也都做了麼,也都玩了麼,你、我都高興了,都過癮了,可是,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如果你跟老姑也保持著跟三嬸這樣的秘密關係,不是挺好的麼?何必像今天這樣,不可收拾,」   「三嬸,我跟老姑,可不是玩!」   「嗨啊,你可得了吧!不都是那麼回事麼?」   「三嬸,」望著身旁這位杯水主義的新三嬸,我一臉疑惑地問道:「三嬸,奶奶找的先生真的會掐算麼,真的這麼準嗎,怎麼就知道我和老姑住在哪個堡子裡,一下子就把我們的老窩給端嘍?」   「嗨呀,」新三嬸不以為然地撇了一下嘴巴:「可拉倒吧,你奶奶就信這玩意,小力子,你傻啊,如果瞎子真的算得那麼準,你奶奶為啥這麼長時間才找到你們啊,並且,孩子也生出來了!一切都晚了,」   「那,」我怔怔地望著新三嬸,新三嬸如實相告道:「你們還是年歲小,主意不正,如果跑得遠遠的,你奶奶就是把全中國的算命瞎子都請個遍,也休想算出來你們跑到哪去了!是這麼回事,小力子,有人來這裡趕集,看到你們啦!」   「啊——,」我苦澀地咧了咧嘴:「唉,都怨老姑,我想跑遠點,可是,她說什麼也不肯,唉,還是讓熟人給發現了!」   「嘻嘻,」新三嬸微笑著,擰了一下我的 子尖:「你們倆的事,我早就看出來了!小力子,你小子年紀不大,能量可不小啊,處到都是你的種子!」   「嗯?」我緊盯著新三嬸,新三嬸用手指了指她那正值哺乳期的豐乳:「三嬸前不久剛生下來一個男孩,也是你的種子啊!」   ……   靜靜的遼河 (六十五)   我被爸爸像押解囚犯似地 回省城的家裡,終日沉浸在失去老姑和剛剛出生的兒子小石頭的徹底絕望之中,我猶如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沮喪的心境用語言根本無法準確地描繪出來。   我的精神完全崩潰,癡呆呆地,無論是白晝還是夜晚,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被我折騰得亂紛紛的床鋪上,數日也不清洗一次的面龐衝著慘白的天棚,積滿粘液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雪亮的日光燈管,一根一根地吸食著辛辣的雪茄煙,幽暗的臥室裡永遠都籠罩在濃霧般的煙幕之中。   一周以後,爸爸收拾起行裝,嘟嘟噥噥地走出家門,從此,一頭扎進長白山深處,半年也沒有再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在深山老林裡尋礦時,不慎迷失了方向,再也無法走出那遮天蔽日的大森林了吧?而姐姐,則遠在千里之外的南方孤苦伶仃地獨守著寒窗。如此一來,家中只剩媽媽和我。   每天下班之後,媽媽放下小拎兜,一邊耐心地勸解著我,一邊脫掉厚重的、冒著冷氣的外衣,直至僅剩一套薄薄的、發散著清香氣味的內衣,扭動著高高撅起的大屁股,在每個房裡漫無目的地溜來蕩去,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巡視之後,媽媽便徑直奔向我的床鋪,肥實實的大屁股咕咚一聲砸在軟綿綿的褥子上,胖墩墩的肥肉將床板壓迫得吱呀作響。   媽媽伸出極具肉感的手掌,抬起我亂蓬蓬的腦袋瓜,親切地放置到她那性感撩人的、泛著微熱的肥腿之上,將我嘴裡的煙蒂輕輕地抽拽出來,丟棄在煙缸裡:「大兒子,你可別再抽啦,你瞅瞅,嗯,這屋子,都快讓你搞成毒氣室了!」說著,媽媽抱著我的臉頰,垂下頭來,張開臊熱的嘴巴,還是像當年那樣,哄小孩似地親吻著我因痛苦和煩燥而生滿痤瘡的面龐。   永遠好色的我,豈肯放過這種機會,一挨媽媽的紅嘴唇貼靠上來,我便乘機伸出舌尖,盡情地在媽媽溫暖的口腔裡,得意地晃動著,枕著媽媽肥腿的後腦勺,故意向下重壓著,努力地感受著媽媽身體的那份酥軟和微熱,剛剛扔掉煙蒂、泛著濃黃的手指,悄悄地刮劃著媽媽那仍舊傲然聳立著的大豪乳。胯間憋悶已久的雞雞,撲楞一聲挺立起來,產生一種無法排遣的、極為強烈的原始慾望。   「大兒子,」精明過人的媽媽,早已察覺到我的這些非份舉動,但是,媽媽卻沒有任何反感,更不做絲毫的抵擋,任由我肆意用後腦勺揉搓著她的肥腿和用手指刮劃她的酥乳。媽媽久久地親吻我一番,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那滯留在她胸乳前的黃手指:「大兒子,你瞅瞅,你這一天,得抽多少根煙吧,把手指頭都抽黃了,大兒子,別再抽了,會把肺葉抽壞的,大兒子,振作起來吧,別總想你那個不臉的老姑啦,大兒子,……」   「哼,」聽到媽媽的話,我突然沉下臉來,冷冷地哼哼一聲,一把推開媽媽,再度將腦袋沒入泛著汗漬的被角里,媽媽頓時止住了話語,不敢再提及我與老姑這檔事,她掀起,膽怯地說道:「大兒子,起來吧,媽媽給你炒幾個菜…」   「哼,我不吃!」   「大兒子,起來吧,媽媽給你做好吃的,聽媽媽的話,起來吃飯吧!」說完,媽媽簡單整理一下被我刮劃的有些凌亂的內衣,站起身來,只見兩塊肥大的屁股瓣一番扭動,媽媽豐盈的身體便溜進了廚房,很快,廚房裡就傳來哧啦哧啦的炸鍋聲。   「當——,當——,當——,」   每天傍晚是我法定的酗酒的黃金時間,當牆壁上的掛鐘光當光當地敲完七下,一個白天都是無精打采、神志恍惚的我,突然一個鯉魚打挺,騰地縱身躍起,抓過餐桌上的殘存著些許白酒的玻璃瓶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   「兒子,」媽媽恰好從廚房裡走進屋來,她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先是驚賅地眨巴著眼睛,然後便無奈地咋吧著舌頭,卻不敢說出一句反對的話,更不敢觸碰我的酒杯:「兒子,別,別,別這樣喝酒啊,兒子,空肚子喝酒,會喝壞身體的,兒子,……」   「哼,」我咕嚕嚥下一大口烈性白酒,灼人心肺的精酒在我的身體裡熊熊地燃燒起來,直燒灼得我將將滿腔的忿怨,全部毫無保留地傾洩到無辜的媽媽身上,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媽媽一手製造的。我握著酒瓶,紅頭脹臉地沖媽媽吼叫道:「少廢話,我願意,喝死拉倒,我早就活夠了!」   「兒子,」媽媽則默默地忍耐著,似乎我絲毫沒有過錯,反倒是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彌天大罪。聽到我的吼叫聲,媽媽強堆起苦澀的笑臉:「兒子,要喝,也得等一會啊,等媽媽把菜炒好了,再慢慢地喝啊!」說完,媽媽轉身返回廚房,片刻之後,媽媽端著熱氣翻滾、香氣襲人的菜盤,笑吟吟地走向餐桌。可是,我手中的酒瓶早已傾倒不出一滴酒水來,媽媽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我的老天爺,大兒子啊,媽媽早晨才買的一瓶白酒,你一天就喝光嘍!」   「哼,給我買去,我還要喝!」我把空酒瓶往地板上一丟:「咋的,喝沒了,就是喝沒了,快點給我買去,我還要喝,我還要喝!……」   「噯,噯,」媽媽放下菜盤,套上外衣便走出房門,很快便拎回一瓶亮錚錚的酒瓶,面帶喜色地在我的眼前晃動著:「兒子,給你,媽媽給你買了一瓶好酒!」   「哼,」我生硬地從媽媽的手中接過酒瓶,自從回到家裡,我始終都是以這種極其冷漠的態度,無情地對待著媽媽的關懷和寬容,從未賞賜給媽媽哪怕是一絲的笑容,即便與媽媽不懷好意地親吻和挑逗時,亦是如此。見我啟開瓶蓋,媽媽討好地將菜饈推到我的面前,我心不在焉地夾起一塊肉片:「哎——啊,媽——,你炒得這是什麼破玩意啊,嗯,我不吃了!」   「哎喲,哎喲,你瞅瞅我,忘了放味素了,」媽媽慌忙端起菜盤,返回廚房。在媽媽殷切的目光注視之下,我咕嚕咕嚕地往肚子裡狂灌著白酒。   「兒子,別喝了,」媽媽不敢阻攔我瘋狂地酗酒,為了轉移我對酒精的興趣,媽媽端過來一盆洗腳水:「大兒子,別喝了,願意喝,明天再喝吧,大兒子,時間不早了,洗洗腳,睡覺吧!」   我放下酒瓶,伸過雙腳,媽媽立刻像老奴僕般地抓過我的雙腳,插進熱水盆裡。我突然尖聲厲氣地嚷嚷起來:「嗨啊,這水太熱了,媽——,你想燙死我啊!」   「哦,」其實,水溫並不像我所嚷嚷的那樣高,非常適合於洗腳,聽著我無端的刁難聲,媽媽活像一個任勞任怨的老奴僕,乖順地嘀咕著:「啊,媽媽可能忙乎忘了,忘了兌點涼水了,……,兒子,」   「哼,不洗了,」嘩啦一聲,我一腳將水盆踹翻在地,熱滾滾的清水啪啪地噴濺在媽媽潔淨的內衣上,媽媽啊呀一聲站立起來,呆呆地望著我,我突然感覺到自己做得實在有些過份。望著望著,媽媽的面龐漸漸地現出難堪的委屈之色,只見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抖,一串委屈的茞\可憐巴巴從她那秀美的眼眶裡滴淌出來:「大兒子,媽媽怎麼做,才叫對啊,咦——,咦——,」   「得了,得了,」我衝著直抹淚水的媽媽揮揮手:「去吧,去吧,睡你的覺去吧!」   「兒——子,」媽媽再也抑制不住滿腹的委屈,掛滿水珠的身體轟然向我癱倒過來,我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媽媽一把摟住我的雙肩,委屈的淚水嘩嘩嘩地,水塘開閘似地湧洶而出:「咦——,咦——,咦——,大兒子,你可饒了媽媽吧,大兒子,快給媽媽一個笑臉吧,大兒子,媽媽是真心地愛你、痛你啊,大兒子,媽媽不能沒有你啊,大兒子,以後,媽媽全都指望你吶!咦——,咦——」   「媽——,」望著痛哭流涕的媽媽,我突然良心發現,生活中,媽媽的確很自私,她不愛任何人,甚至於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就是我的姐姐。可是,對於我,媽媽卻傾注著無私的愛,這也許是自私心理的另一種表現吧,但無論如何,媽媽是愛我的,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想到此,我伸出手去,抹了抹媽媽臉頰上的淚水:「媽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   「咦——,」媽媽更加悲慟起來,一邊抽泣著,一邊傷心地嘮叨著:「咦——,咦——,都是你奶奶家人灌輸的,他們沒安好心,想著法地挑撥咱們娘倆的關係,媽媽比誰都清楚,在背後,他們盡講媽媽的壞話,好讓你恨媽媽,疏遠媽媽,咦——,咦——,這個鱉犢子人家啊!咦——咦——,」   精明的,精明的有些狡猾的媽媽一點也沒有猜錯,我一到奶奶家,不提媽媽便罷,只要一提及媽媽,奶奶家所有的人,除了爺爺,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滿臉的y夷之色,繼爾,便七嘴八舌地衝我嚷嚷起來:「哼,小力子,你那個媽喲,簡直不是人!」   「你那個媽喲,那個妖道勁,真是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啊!」   「你那個媽喲,最勢利,眼珠子專門往上瞧,沒有用的人,連理都不理,看到誰對她有用,馬上就往前貼巴!現用人現交,你媽最會這個,」   「你那個媽喲,如果當了女皇,比西太后還要蠍虎一百倍,」   「你那個媽喲,嗨,不說了,……」   「……」   奶奶、叔叔、姑姑們這些或是切合實□的、或是嚴重誇張的、或是極盡貶損挖苦之能事的話語,深深地根植到我童年時代幼小的心田里,使我對媽媽最初那情感上單純的摯愛和對媽媽身體本能的迷戀,發生了強震般的搖憾,而媽媽又用自己的行動,或多或少地印證了這些讓我既難堪又氣忿的蜚詞,成為一劑效力無比的催化物,嘩地撒進我童年的心田里,於是,我對媽媽成見的嫩芽,以令人瞠目的高速度,空前茁壯地成長起來。   從奶奶家回來以後,直至走進部隊,在這段並不漫長,但卻是鑄就我性格特徵的時期裡,我對媽媽厭惡到了極點,事事於媽媽作對,處處故意跟媽媽過不去。   「媽媽,」思忖之間,我的手掌無意中觸碰到媽媽濕淋淋的內衣,我輕輕地抓撓幾下,關切地說道:「媽媽,你的衣服都濕了,快點換下來吧!」   「哦,」見我伸手解她的衣扣,媽媽立刻止住了抽涕,慌忙 住被我解開扣子的衣角,紅脹著臉,盡力掩蓋住若隱若現的酥乳。   天棚上柔和的燈光,溫情流溢地照射著媽媽高聳著的胸脯,一支半裸著的美乳反射著迷人的白光,我屏住氣息,色迷迷地死盯著、死盯著,盯著、盯著,我頓時欲血沸騰,童年時代對媽媽胴體那強烈的神往之情,就在這剎那之間,不可遏制地再度迸發出癡迷的星火,加之於烈性酒精的燒灼,呼啦一聲,熊熊地燃燒起來。   「媽——媽——,」我醉眼圓瞪,嗓音沙啞而又顫抖,一支滾燙的大手掌不顧一切地伸進媽媽的內衣,依依不捨地握住一顆曾經哺育過我,給予我無限摯愛的酥乳:「媽——媽——,」   「兒——子——,」媽媽先是一陣茫然,當我不容分說地拽住她的酥乳時,媽媽突然讓我吃驚地平靜下來,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敞開胸懷,任由我隨意抓摸她的胸脯:「兒——子——,」媽媽猶如受到傳染似的,說話的聲音亦哆哆顫抖起來:   「兒——子——,你知道麼,是媽媽的咂咂,把你一口一口喂大的,兒——子——,想當年,你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把你摟在懷裡,你叨著媽媽的咂咂頭,一邊舔 著,一邊咕嚕咕嚕地往肚子裡嚥著,一邊衝著媽媽眨巴著大眼睛。   啊!那是多麼幸福啊,那個時候,你永遠都在媽媽的懷抱裡,誰也不會把你從媽媽的手中搶走。可是,現在,……,唉,兒子,你知道麼?每當你跟媽媽鬥氣時,媽媽一想起這些來,就傷心的暗暗流淚,唉,過去多好啊,兒子,如果你永遠也長不大,那有多好啊,咦——,咦——,」   「媽——媽——,」我握著媽媽的酥乳激動不已地揉摸著,聽到媽媽這番真誠的感歎,我腦袋一歪,咕咚一聲倒在媽媽的肥腿上,「媽媽,你以為我願意長大麼?我更不願意長大,長大了,麻煩事太多,太煩,媽媽,我要永遠躺在媽媽的懷抱裡,永遠吸 媽媽的咂咂頭!」   「兒——子——,」媽媽一支手臂摟著我的腦袋,另一支手掐住她的乳頭,情深意切地塞進我的嘴裡:「兒——子——,吃吧,咦——咦——,」   我大嘴巴狂野地一張,毫不客氣地叨住媽媽紅暈深泛的長乳頭,咕嘰咕嘰地、煞有介事地舔吮起來。   ……   靜靜的遼河 (六十六)   我頭枕著媽媽的肥腿,嘴巴叨著媽媽那極為熟悉的長乳頭,一支手摟著媽媽的腰身,另一支手則極不安份地撫摸著媽媽另外一個酥乳,我反覆地搓動著厚嘴唇,被雪茄煙薰黃的牙齒輕輕地研切著媽媽的乳頭。半個多月未尚修整過的,生滿粗硬鬍鬚的臉頰緊緊地貼在媽媽的胸脯上,極為挑逗地摩娑著。   我悄悄地睜開色眼,藉著如怠的燈光,我這才覺察到,媽媽的肌膚竟是如此的細膩和潔白,手掌每抓摸一下,都會感受到撩人心魄的酥軟和滑潤,這是我過去未曾注意到的。   童年時代的我,對媽媽的好奇之心,全部聚焦在媽媽的屄上以及覆蓋著屄的黑毛上,這是好色男童的性本能使然。而如今,業已成年的我,具有相當豐富的性體驗,再次與媽媽如此這般地親密接觸之後,我便對媽媽的身體進行了重新的評□和鑒賞。   「喔——唷,」不知是我過度的吸吮,還是粗鬍鬚的扎劃,媽媽頓然止住了抽泣,雖然還是無法自制的哽噎著,同時,卻又忘情地哼哼起來,那聲音,不由得讓我聯想起童年時代,在昏暗之中,偷窺爸爸用大雞巴狂插媽媽的屄時,媽媽所發出的那奇特的,但卻是特別耳熟的呻吟聲:「喔——唷,喔——唷,喔——唷,……」   聽到媽媽這熟悉的,很是淫蕩的叫床聲,我的身體猛然一顫,胯間的雞雞撲楞一下昂然勃起,突突突地抖動起來,產生一種強烈的插入感。   哦——,望著媽媽白嫩的肌膚,我的邪欲之念油然而生,心中暗暗妄想著:如果把媽媽壓到身下,用雞雞插媽媽的屄,那,將會是何種感受吶?啊,那一定會相當剌激,非常的激動人心。這,不太好吧?我怎麼能肏媽媽吶,我成什麼了,牲畜?不,不,我不能,我不能肏媽媽,我太牲畜了。   「喔——唷,喔——唷,喔——唷,……」   我剛剛打消佔有媽媽的惡念,媽媽卻更加淫糜地呻吟起來,不僅如此,媽媽還微微的搖動著腰身,細軟的肌膚盡力貼到我的面龐上,似乎對我鬍鬚的刮劃,感到非常滿意,為了證明這一點,我將面龐緊緊地貼到媽媽不停向前挺送著的酥胸上,哧拉哧拉地刮劃著。   「喔——唷,喔——唷,喔——唷,……」   哈,憑著多年勾引成熟女性的豐富經驗,我敢斷言,媽媽的情慾之火,已經被我撩撥起來,接下來,只要我再搞一些增強性的小動作,將媽媽的性慾之火徹底點燃,性致勃發的媽媽便會束手就擒,乖乖地成為我發洩獸慾的胯下之物。   什麼他媽的倫常、道德,這些由故作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比誰都淫邪的偽君子們搞出的破玩意,想束縛誰啊,見他的鬼去吧,我早就不把這些破玩意放在眼裡,否則,我就不會又是肏親姑、又是搞親嬸的,這還不算,我還肏了自己的靈工程師——都木老師。   細細想來,這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啊?按下那些人類作繭自縛搞出來的什麼、什麼親緣啊、輩份啊、年齡啊,等等等等,這些讓我極其生厭的繁文縟節不提,所有的女人,把衣服剝光,往床上一躺,兩腿一叉,哼哼,都他媽的一個樣。   唯一不同之處,便是胯間的黑毛,真是奇形怪狀、讓我目不暇接,女人胯間的黑毛或多或少、或稠或密、或粗或細、或者乾脆一根長不生,一片光禿。在黑毛遮掩之下,無論是姐姐、妹妹、媽媽、姑姑、姨姨、嬸嬸……,等等,等等,都有一個形狀各異的小肉洞,嘿嘿,誰肏不是肏吶,肏誰不是肏吶,誰他媽規定的:肏誰又不行吶?   想到此,我欲肏媽媽的邪惡之念陡然堅定起來:哼,反正已經這樣了,在奶奶、爸爸、叔叔、姑姑們的心目中,我已經由原來嬌不可攀的小祖宗,非常悲慘地淪為了讓他們不恥的畜牲,一個肏親姑的畜牲,所有獲知我劣行和醜事的親人們,均眾口一詞地斥責我謂:「現世報」、「喪門陷」、「混球」、……,二叔甚至要把我扔進大遼河裡餵魚吃。我不僅禽獸般地肏了老姑,還肏了嬸嬸、肏了老師,今天,我乾脆破罐子破罐,繼續發揚光大我的獸性,我要肏媽媽。   獸性的決心一經下定,我便開始大膽地行動起來。   我將握著媽媽酥乳的手掌悄悄地鬆脫開,試探性地滑向媽媽的腋下,我這個超級色鬼、牲畜,做什麼事情都與眾不同,搞起女人來亦是如此,我變態般地特別偏好女人的腋毛,無論是都木老師,還是新三嬸,我均是從她們的腋下,顫顫兢兢地拽扯著她們各具特色的腋毛,發起猛烈攻勢的。今天,對於媽媽,我依然採用這種屢試不爽、特別靈驗的老辦法。   「哎——喲,哎——喲,哎——喲,……」   當我色迷迷地拽扯、抓撓媽媽細長的腋毛時,媽媽皺著眉頭尖叫起來:「哎——喲,哎——喲,兒子,別扯媽媽的毛啊,好癢啊,別咯吱媽媽喲,媽媽讓你咯吱的受不了嘍!哎——喲,哎——喲,……」   我的嘴巴放開媽媽那顆被我吸吮得又紅又腫的咂咂頭,果斷地溜向媽媽的腋下,試圖叨住媽媽那縷細長的腋毛,媽媽本能地夾緊住腋窩:「兒子,別鬧,你這是幹啥吶!」   「媽——,」我長長地呼喚一聲,有力的大手掌抬起媽媽的胳膊,沒容媽媽再嘮叨,我早已叨住媽媽那縷發散著腥騷氣味的腋毛,咕嘰咕嘰地吮舔起來,媽媽雖然皮膚細嫩,體毛也沒有都木老師和新三嬸那樣賅人的稠密,可是,氣味卻相當的濃烈,嗆得我不得不時時屏住呼吸,舌尖貪婪地吮舔著烏黑閃亮的腋毛。   媽媽依然極不自然地嘟噥著:「兒子,別亂來,別跟媽媽亂來,你已經夠可以了嘍,你還要媽媽怎麼樣啊!」   「媽媽,」聽到媽媽的話,我的色慾之膽愈加膨脹起來,一支粗手哧溜一聲滑進媽媽的胯間,立刻感受到空前的臊熱和滾滾的潮濕,媽媽見狀,拚命地併攏住雙腿:「小——力,」媽媽厲聲吼叫起來:「這,可不行!」   「媽媽,」我驟然停止了對媽媽腋毛的吮舔,一頭撲到媽媽的胯間,兩支手狂野地拽扯著媽媽的內褲:「媽媽,答應我吧!」   「小——力,你,又要胡來了!這,可,怎麼得了!」   媽媽驚懼萬分地瞪著秀眼,她的話音雖然極為嚴厲,語調卻是那麼的混亂,因激動而嚴重抽搐的雙手死死地按住內褲:「小——力,連媽媽你也要,你,簡直太混了吧!」   「哼,」聽到媽媽的話,我立刻顯露出一付十足的淫相:「哼,媽——,我就要,怎麼的吧,我就要媽媽,……,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大家都罵我是畜牲、畜牲,我他媽的就畜牲到底了,今天,我再畜牲一把,我要肏媽媽!」   「啊——,」媽媽聞言,因過度的驚訝,週身篩糠般地突突突亂顫起來:「兒子,你,太,混,了!」   「哼——,」望著媽媽幾近絕望的神態,我啪地抽回雙手:「混,我混,我就混,誰讓我是畜牲吶,媽媽,我就要你,媽媽,我要你,……,媽媽,如果你不願意,兒子也不強求你,媽媽,你,睡覺去吧!」我一邊語無倫次地嘟噥著,一邊沖媽媽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睡你的覺去吧!」說完,我一頭癱倒在床鋪上。   「兒——子——,」媽媽並沒有乘機溜開,還是呆呆地坐在我的身旁,雙手仍舊按著自己的內褲,見我扯過棉被胡亂壓蓋到酒氣嗆人的身上,媽媽頓然收起絕望的神色,語調也和緩起來,喃喃地嘀咕道:「兒子,你要媽媽,這,太,荒唐了吧!」   「哼,」我呼地將頭轉向牆壁,沒好氣地說:「媽——,你兒子的荒唐事,可多去了,現在,事情已經弄到這種境地,跟媽媽,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媽媽,實話告訴你吧,你的畜牲兒子,不僅肏了老姑,還肏了新三嬸,我……」   「啊——」媽媽再次驚呼起來,一把掀起棉被角:「真,真,真的?兒子,你開玩笑吧!」   「哼,誰跟你開玩笑啊,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媽媽,你的畜牲兒子,還肏了都木老師!」   「你,你,」媽媽聞言,掛著淚痕的臉龐上泛起極為複雜的表神,不知是氣惱,還是激動,還是無奈,繼而,媽媽 子一扭,撲哧一聲,讓我捉摸不透地笑出聲來:「撲——哧——,兒——子,你啊,你啊,媽媽拿你可怎麼辦吶,唉,唉,……」媽媽一邊捂著 子,哧哧哧地讓我莫名其妙地微笑著,一邊用另一支手輕撫著我的亂髮:「兒子,別人罵你是畜牲,媽媽可從來沒罵過啊,兒子,你說實話,媽媽罵過你畜牲嗎?一句也沒有吧?」   「哼,」我撲楞一下,坐起身來,再度摟住媽媽:「什麼姑姑、嬸嬸,還有老師的,都是那麼回事,脫了褲子,全是一個樣!」   說話間,我竟然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地,非常順利地拽掉媽媽了的內褲,一片讓我從童年時代起便如癡如迷的芳草地,頓然展現在我的色眼之前,在雪白的燈光下,泛著晶晶亮光,我的手掌以不可想像的速度襲擊去過,拽住一縷黑毛,毫無廉恥感地揉搓起來。   一時間,媽媽活像一個呆傻患者,只見她苦澀地咧著嘴,無所適從地靠在我的胸脯上,一對癡滯滯地眼睛盯著自己的胯下,木然地望著我肆意抓拽著她的黑毛。   看到媽媽那無奈的默許之情,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掌一滑,生硬地溜進媽媽的雙腿之間,嘿嘿,媽媽竟然極為順從地微微叉開了雙腿,同時,抬起臉來,像個不喑世世的小女孩般地,默默地望著我,我乘機貼靠上去,用嘴巴堵住媽媽長久咧開著的,泛著臊熱氣息的口腔,像對待老姑那樣,大大方方地狂吻起來。   「哧——溜——,」我粗硬的、泛著微黃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插進媽媽的屄裡,啊,就在這一瞬間,我興奮得差點沒叫出聲來,這是永遠難忘的一瞬間;這是讓我激盪不已的一瞬間;這是苦苦等待了十數年的一瞬間;這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從這珍貴的一瞬間開始,我這個畜牲,可以理直氣壯地向全世界鄭重宣告,我這個荒唐至極的色鬼,又荒唐透頂地完成了一件可恥到了極致,但卻剌激異常的事情:我征服了媽媽!   女人就是這樣,一旦你把她剝脫個精赤條條,一旦你的手指歷史性地衝進她的肉洞裡,她便像只鬥敗的母雞,徹底臣服於你,從此以後,乖順得好似一支任由我宰割的羔羊,在她們的身上,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媽媽,也是如此,因為,她是女人!   你看,就在我的手指哧溜一聲插進媽媽肉洞的一瞬間,媽媽先是茫然地一驚,待我的手指快速地摳挖、插抽起來,媽媽赤裸裸的身子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我的胸前。「哦——唷,」媽媽緋紅的面龐泛著如絲的虛汗,秀髮蓬亂的腦袋盡力地向後仰去,不知是羞澀,還是興奮,或是無奈,深深地哦唷一聲,雙腿極為配合地分張開來。   我的手指更加猛烈地摳挖起來,發出陣陣咕嘰咕嘰的脆響,媽媽滑潤無比的肉洞立刻濺起片片晶瑩的漣猗,隨著粗硬的手指,緩緩地流淌出來。   「哦——唷,」媽媽繼續仰面呻吟著,雪白的小腹本能地抽搐起來,我推開媽媽的胴體,被邪淫之火燒灼比太陽的溫度還要高,空前脹膨起來的腦袋比太陽的體積還要虛大,一對行將蹦出眼眶的色眼死死地盯著媽媽那淫液漫溢的肉洞,媽媽一邊呻吟著,一邊乖順地嘀咕道:「兒——子,媽媽,給,你,了!」   「謝謝媽媽,」聽到媽媽臣服的嘀咕聲,我興奮得腦血管差點沒啪地一聲爆裂開,我得意忘形地握著青筋直跳的雞雞,哧哧哧跪爬到媽媽的胯間,媽媽終於抬起頭來,白屁股往前一送,粉嫩嫩的肉洞非常精確地對準我的雞雞,我大嘴一咧,屁股往前一挺,撲哧一聲,我的雞雞便意無反顧地、大搖大擺地,長驅直進媽媽的肉洞裡,啊——,歷史性的時刻就這樣開始了!   靜靜的遼河 (六十七)   哧——溜——,我的雞雞在媽媽的肉洞裡癡呆呆地拽扯一下,抽拉出來的紅脹著的肉棒掛滿了媽媽濕漉漉的分泌物,媽媽溫暖的肉洞一經我雞雞的探插,活像她的小紅嘴似地微微開啟著,裡面的粉肉哆哆抽動著。   啊——,媽媽的肉洞,這可不是普通的肉洞啊,無論是老姑,還是新三嬸,或是都木老師,她們的肉洞豈能與媽媽的肉洞同日而語呢?   二十年以前,我從媽媽孕育十月的肚子裡,渾然無知鑽過這個肉洞,肉芽般稚嫩的手臂扒著媽媽憋脹到極限的洞壁,怯生生地吐出小腦袋瓜。啊——,我紅通通的肉身,沾滿媽媽的血水,艱難地爬過媽媽的肉洞,狼狽不堪地、精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人世間。而今天,我依然紅通通的肉棒,再次無比榮幸地鑽回到媽媽的肉洞裡,重溫著二十年前那份緊脹、那份臊熱、那份柔軟的奇妙感受。   想到此,我的雞雞又自覺、不自覺地探進媽媽的肉洞裡,歡快地插捅起來,為了方便雞雞的插捅,兩支手掌放蕩地將包裹著媽媽肉洞的兩條薄肉片盡可能地向兩側拽扯開,使媽媽的肉洞完全擴張開,形成一個迷人的渾圓狀。   我瞪著色眼,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的雞雞明晃晃地、一下又一下地插捅著媽媽的肉洞。我插啊、插啊,插到興奮之時,竟然粗野異常地嚷嚷起來:「啊——哈,我把媽媽給肏了!我這個畜牲兒子,把媽媽給肏了!我,……」   「兒——子,」在我不停的插捅之下,媽媽赤裸著的胴體突突地抖動著,兩條腿美的大腿可笑地曲著,因羞愧,而緊緊地閉合上雙眼,似乎非常不願意目睹親生兒子這與牲畜毫無二致的野蠻行為。   因緊張,媽媽那滲滿熱汗的面頰紅脹得好似大蘋果,當聽到我滿嘴粗言穢語地妄吼時,媽媽突然睜開略顯紅腫的雙眼,苦澀地望著我,同時,伸出滑膩的手臂,情意綿綿地抓摸著我熱汗滾滾的胸脯:「兒子,別,別,別說得這麼難聽,太寒磣了,聽得媽媽直起雞皮疙瘩啊!」   「難聽,」我咕咚一聲,狠狠地撞擊一下媽媽的肉洞:「媽媽,這不是肏,是幹麼吶?」   「別,別,」媽媽深情地摟住我的背脊,抬起腦袋,熱切地親吻著我:「兒子,別肏、肏的,媽媽不願意聽,媽媽給了你,已經夠,夠,可以的了,你再這樣滿嘴肏、肏的,媽媽,咦——,」   說著,說著,媽媽又咦咦地抽泣起來,我順勢壓迫在媽媽汗淋淋的裸體上,盡情地咕嘰一番,又抬起身子,解恨般地嘀咕起來:「啊——哈,爸爸,讓你總是罵我,打我,讓你半個眼珠也瞧不起我,今天,我把你的老婆,我的媽媽,給肏了——,哈——,爸爸,你的畜牲兒子給你戴上一頂特硬特硬的綠帽子,我硬蓋的爸爸,現在,你該爽了吧!哈哈,……」   「兒——子,你,能不能別說了,唉,咦——,咦——,」   「媽媽,」我依然振振有詞:「媽媽,興爸爸在外面搞破鞋、肏別的女人,媽媽就不能換換口味,跟兒子親近親近麼?」   「嗯,」媽媽聞言,頓然止住了哭聲,淚水漣漣的雙眼,呆呆地盯著被我攪捅得一片狼籍的胯間,若有所感地嘟噥著:「可也是,興他胡來,就不許我亂搞麼,哼,」眨眼之間,媽媽不再羞澀,不再為難,不再抽涕:「嗯,還是我兒子說得對,事已至此,媽媽也想開了,這個社會,興男人亂來,女人為什麼一定要遵守婦道,哼,你爸爸那個玩意,我早就夠了,跟你爸爸在一起,媽媽一點激情也沒有,啊,」   說著,媽媽抬起身子,當我的雞雞從媽媽的肉洞裡抽拽出來時,媽媽乘機將其握裹住,仔細地審視起來,片刻,媽媽竟破涕為笑:「嘿嘿,真不愧是親爺倆啊,不僅容貌上連相,嘿嘿,這個玩意長得一模一樣的,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嘿嘿,看這龜頭,又圓又粗的,跟你爸爸那個玩意沒有兩樣,嘿嘿,不過,」媽媽繼續認真地品評著:「不過,我兒子這玩意雖然長得跟你死爹一模一樣,可是,卻比你死爹要硬多嘍,這幾年啊,你那個死爹未老先衰,這玩意更是越來越完蛋,插在媽媽的裡面,軟了吧嘰的,瞎咕悠一陣,一點感覺都沒有,嘿嘿,還是我兒子的好,還是年輕人的好哇!」   「好麼,」我推開媽媽的手掌,將雞雞再度插進媽媽的肉洞裡:「好,那就接著來吧!」   「嘻嘻,」待我的雞雞深深地沒入媽媽的肉洞時,媽媽的臉上現出幸福的神色:「兒子,剛才,媽媽好緊張啊,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現在吶,媽媽,好不好啊,兒子插得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媽媽美滋滋地答道:「兒子,不瞞你說,你插了一會,媽媽就感到一種特別的興奮,這是跟你爸爸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興奮啊,啊,好新鮮啊,我興奮得下邊直淌水啊,兒子,媽媽的水是不是越來越多啊?」   「嗯,」我點點頭,更加賣力地插捅起來,漸漸地,媽媽的肉洞因淫液分泌過度,顯得極為鬆弛,我有些失望起來,為了獲得一種脹滿感,我將兩根手指貼著雞雞,一同塞進媽媽的肉洞裡,同時,淫邪地向外側擴約著。   媽媽皺起了眉頭:「哎喲,好脹啊,兒子,別這樣,玩就好好地玩唄,別禍害媽媽啊!」   「可是,」我噘著嘴嘟噥道:「媽媽,你好松啊!」   「哦,」媽媽思忖一會,然後,衝我神秘地一笑:「松,這都怨你!」   「什麼?」我一臉迷惑地望著媽媽,媽媽伸出手掌,輕輕地刮劃一下我的面龐:「都是生你的時候,你的大腦袋給撐的!」   「是麼,」我嘿嘿一笑。   媽媽歎了口氣:「唉,兒子,生你的時候,差點沒把媽媽痛死,你的腦袋太大了,頂在媽媽這裡,醫生怎麼弄也弄不出來,沒辦法,只好側切,才把你弄出來啊,兒子,」媽媽指著她的屄對我說道:「就在這,割開一塊,才把你生出來啊!」   「呵,」聽到媽媽的話,我嘎然止住了狂抽亂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俯下身來,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媽媽的屄:「在哪,在哪,在哪割開一塊啊,媽媽,我咋看不見啊!」   「嗨,兒子啊,這都是哪百年的事嘍,早就癒合好了,……」   「我看看,我看看,」我一支手拽著薄肉片,另一支手雙指併攏,不容分說地插進媽媽的肉洞裡,鑽探般地摳挖起來。   媽媽的肉洞裡早已是水漫金山,粘稠的愛液順著指縫嘀噠嘀噠地流溢出來,很快便將屁股下面潔白的床單,浸泡成一片濕淋淋的漬跡。   我抽出掛滿淫液的手指,塞進嘴裡,吧嘰吧嘰地吸吮起來:喲,媽媽的愛液好特別啊,細細回起來,有著老姑的清新,新三嬸的臊騷,都木老師的濃郁,同時,又泛散著一股那三個女人所不具有的,微鹼的,微辛的、微辣的氣息,塗抹在厚嘴唇上,頓覺陣陣酥麻,那剌 的鹼辣味猶如剛剛痛飲過的,酒精度極為暴烈的四川老窖,咕嚕吞進一口,雖然辣得咽喉直冒青煙,卻有著一股回味無窮的醇厚之香。   見我美滋滋地品味著滾滾的愛液,媽媽咂咂地撇了撇小嘴:「咂——,咂——,兒——子,你幹嗎啊,咋吃這玩意啊,髒不髒啊!」   「不,不,」我淫迷地搖搖頭,以正宗色鬼極為老道的口吻答道:「不,我喜歡,我喜歡吃媽媽的愛液,媽媽,你啊,太正統了,你啊,什麼也不懂,我真搞不明白,你跟爸爸這二十多年,是怎麼混過來的!做愛一點技巧都不講,一點新花樣都沒有,兩個就那麼抱在一起,兩腿一劈,咕嘰咕嘰跳著青蛙舞,除了能生出孩子來,還有啥意思啊?」   「嘻嘻,」聽到我的話,媽媽不屑地抓摸一下我的背脊:「你行,你行,你會玩,我看你今天能玩出什麼花花樣來!」   「媽媽,看我的,」我啪地拍了拍胸脯:「媽媽,別那麼看著我,今天,兒子露一手,給媽媽玩點新花樣,媽媽,用不了一分鐘,保準讓你受不了!」   說完,我轉過身去,兩手扒開媽媽的肉洞,將嘴巴貼靠上去,血紅的大舌頭昂然探進媽媽的肉洞裡,忘乎所以地痛飲起媽媽的愛液來:「啊——真好喝啊,媽媽的愛液真香啊,比四川老窖還要醇香啊!」   「不——唷,不——唷,不——唷,……」   我的舌尖在媽媽的肉洞裡剛剛肆意攪拌數下,媽媽便不得不收起滿臉的不屑和不以為然的嘲弄之色,不唷、不唷地,不可自制地呻吟起來。同時,兩條大腿放蕩地擺動著,水澤般的屄快速地挺送起來,我死死地按住媽媽的大腿根,舌尖更加賣力地攪拌起來,兩根手指協助著舌尖,凶狠異常地摳挖著媽媽的肉洞。   「不——唷,不——唷,不——唷,……」此刻,媽媽才真真正正地拋卻了那層薄薄的、不堪一擊的、極為虛偽的面紗,整個胴體癲癇病發作般地抽搐起來,淫蕩的、唷不、不唷的叫床聲響徹在空空蕩蕩的房間裡,長久地瀰漫在慘白的天棚上:「不——唷,不——唷,不——唷,……」   突然,媽媽極為用力地按住我的後腦:「兒子,快,快,快,快啊,……,快點舔啊,好舒服啊,媽媽好舒服啊,真是太好了,啊,快,快,……」   說話間,我插在媽媽肉洞裡的手指尖非常明顯地感覺到陣陣強勁有力的收縮,瞬息之間,滾滾淫液洪水 濫般地洶湧而出,嘩嘩嘩地灌進我的口腔裡,差點沒把我嗆得窒息而死。   我試圖將腦袋瓜暫時挪移開媽媽那洪水滾滾的肉洞,可是,興奮過度的媽媽哪裡肯依,為了不讓我的腦袋溜脫掉,媽媽乾脆併攏起兩條大腿,把我的腦袋瓜死死地夾在其中:「兒——子——,別,別,快,快,媽媽,啊,啊,啊,媽媽受不了嘍,媽媽要死了,媽媽要舒服死了,快啊,快,……」   媽媽按著我的後腦,雙腿夾著我的面頰,聲嘶力竭地浪叫著,肉洞更加空前猛烈地收縮起來,水淋淋的洞壁突突突地壓迫著我的手指,同時,用兩條雪白的大腿內側,不停地磨擦著我的面頰,「哎——呀,哎——呀,兒子,媽媽不行了,媽媽要死了!……,唉,」   媽媽欲死欲活地嚷嚷了僅僅數秒鐘,便無比失望地停歇下來,兩條白腿啪啦一聲,鬆開我的腦袋,無力地平展在凌亂的床鋪上。我的腦袋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我抹了抹滿臉的淫液,幾乎被粘液糊死的色眼,隱約看見媽媽的酥胸依然余性未熄地起伏著,紅脹的面頰流淌著茫然若失的無奈之色:「唉,太快了,太短了!」   「哦,」我爬到媽媽的身旁,將剛剛被淫液沐浴過的面龐貼到媽媽微熱的臉頰上:「嘿嘿,媽媽,你來高潮了!」   「嗯,」媽媽即興奮又失望地感歎道:「那一刻,真好啊,可是,太短了,就那麼一會,還沒過癮呢,就完了,唉,真失望啊,」   「媽媽,」我翻了一下身,咕碌一聲壓在媽媽熱汗淋淋的裸體上:「媽媽,如果你還沒過足癮,兒子就努努力,幫媽媽找回來那短暫的感覺!」   「好哇,」媽媽聞言,柔順地叉開雙腿,一支手握住我的雞雞,胯部往前一挺,便老道地將我的雞雞重新吸納進她那高潮過後的肉洞裡,我輕輕地插捅幾下:「媽媽,好滑啊,好像沒有了邊啊!」   「嘿嘿,」媽媽喜不自勝地摟住我的臉龐,吧嗒親了一口:「兒子啊,都是讓你給舔的,把媽媽的下邊舔得就跟發大河似的,」   「哼——,」我輕輕哼哼一聲,騎在媽媽的身上,重新大作起來,粗硬的雞雞狂野地插捅著媽媽一片水澤的肉洞,發出陣陣悅耳的脆響:「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不唷,不唷,不唷,不唷,……」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不唷,不唷,不唷,不唷,……」   ……   靜靜的遼河 (六十八)   「媽媽,好不好哇?」   我跪在媽媽的胯間,雞雞歡快異常地撞擊著媽媽那滑潤無邊的、呈著淡粉色肉洞洞,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空曠和微熱,一雙激動的色眼,得意洋洋地望著春情激盪的媽媽,而尚未盡興的媽媽,肥屁股不停地扭動著,企圖重新尋回那難忘的,卻是極為短暫的性高潮,「媽媽,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媽媽的身體依然微微地抖動著,一對大酥乳歡快地雀躍著:「真好啊,兒子,媽媽跟你爸爸過了二十多年,卻從來也沒有體驗到剛才那一刻,唉,那瞬間,真是太好了,就是太短了點,啊——,如果沒有我的兒子,媽媽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嘗到這種妙不可言的滋味嘍!好兒子,快,快一點,再讓媽媽嘗嘗那種滋味吧!」   「呵——呵——,」聽到媽媽近乎放浪的話語,我精神頓然為之一振,更加瘋狂地抽插起來,媽媽也是興致勃發,雙腿可愛的高高曲起,並且試圖夾住我的腰身,我屁股一扭,伸手捧住媽媽的白腿,一邊狂插著媽媽的肉洞,一邊伸出舌頭,飽含深情地親吻起來,正值壯年的媽媽,嫩膩的肌膚達到了人生的巔峰狀態,舌尖親吻之處,倍感無比的細滑,我深深地呼息一番,立刻嗅聞到一股股淡淡的清香:「媽媽,你的大腿好白啊,好細啊,真香啊!」   「是麼?」媽媽驕傲地晃動著大腿:「真的麼?」   「真的,媽媽,無論是新三嬸、老姑,還是都木老師,誰的大腿也沒有媽媽的白啊,啊,媽媽的大腿不但很白、很細,還很香,咂,咂,」   我一邊繼續啃吻著媽媽的白腿,一邊賣命地插啊、插啊,直啃得滿嘴香氣噴噴,把媽媽的白腿,掛滿了粘乎乎的口液;插得色心暴跳,熱汗淋漓,可是,身下的媽媽仍舊不滿地嘟噥著:「兒子,快啊,快啊,……,唉,怎麼回事啊,媽媽咋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嘍!」   「媽媽,讓我再試一試!」   無奈之下,我呼呼喘息著,為了讓媽媽盡快達到性高潮,我決定改變一下體位,換個玩法。   我半蹲起來,雙手抬起媽媽的肥屁股,雞雞減慢了速度,開始緩緩地進出於媽媽的肉洞,每拽拉一下,便將雞雞有意緊緊地貼靠在媽媽的洞壁上,非常賣力地磨擦著,媽媽對這種玩法似乎比較滿意,雙手支撐著豐碩的腰身,屄可愛地向前挺送,肉洞盡情地享受著兒子肉棒的按摩:「嘿嘿,你還別說,這樣,真的好舒服啊,磨得媽媽好癢癢啊,嘿嘿,我的兒子可真會玩啊!」   「媽媽,」我淫邪地坦言相告道:「媽媽,你知道麼,這一招,是跟三叔學的,三叔肏新三嬸的時候,最喜歡採用這種方式!」   撲——,媽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小嘴苦澀地一咧,收回一支粘著少許淫液的白手,羞臊地 住紅潤的面龐:「兒子啊,你可真夠花花的,真是個花花公子啊!兒子,你真把新三嬸給,給,」   「媽媽,騙你啥用啊,媽媽,實話告訴你吧,我和三叔、新三嬸同睡一鋪火炕,每天後半夜,三叔肏完新三嬸後,便穿上衣服,忙著抓豬去了。等三叔一出屋門,我摟過新三嬸,接著肏,嘿嘿,媽媽,我每次接過三叔的班,肏新三嬸的時候,新三嬸的騷 裡還盛著三叔剛剛洩出來的精液吶,我不管這些,大雞巴插在裡面,咕嘰咕嘰地攪拌啊,我覺得這更剌激,我,……」   「兒子,嗨呀——,嗨呀——,」媽媽再也聽不下去,粘滿淫液的白手不容分說地 住我的嘴:「快別說了,快別說了,羞死人了,嗨呀,嗨呀,真夠荒唐的,……,」   我止住了淫穢的講述,低頭一瞧,媽媽雪白的胸腹上泛起片片細微的泡點,啊,我的講述,深深地剌激了媽媽,我運了運氣,雞雞繼續極盡討好之能事地研磨著媽媽的肉洞。   媽媽捂著我嘴巴的白手緩緩向下,在我的胸脯上愛憐地抓撫著,最後,掐住我的小乳頭,嫻熟地揉搓著,熱辣辣的秀眼幸福地盯著自己的胯間,片刻,媽媽抬起面龐,羞噠噠地問我道:「兒——子,你跟新三嬸在一起的時候,淨是怎麼玩的啊?嘿嘿,」   「媽媽,你不是不愛聽麼!」我故意賣起了關子:「媽媽,你不是不讓我講吧!」   「兒子,」媽媽淫笑著掐了一下我生滿鬍鬚的腮幫:「兒子,講吧,講吧,剛才,聽你講那些事的時候,聽著、聽著,媽媽的裡面,不知怎麼搞的,又哆嗦起來,差點又要來嘍!……,兒子,你沒感覺到麼,媽媽的裡面又濕了!」   「嗯——」聽媽媽這麼一說,我將雞雞在媽媽的肉洞裡頓了頓,的確如此,我的講述深深地剌激了媽媽,媽媽的肉洞又 濫起來,身下的媽媽耐不住地催促起來:「兒子,快講啊,媽媽還要聽,你一講,媽媽馬上又會來高潮的,兒子,快點給媽媽講吧!」   「媽——,」我抽出水漬般的雞雞,淫迷地拍了拍媽媽泛著泡點的小腹:「媽媽,你起來!」   「幹麼?」媽媽不解地坐起身來,有些失望地問道:「兒子,你咋不講嘍,想饞媽媽啊,媽媽很想聽啊,……」   「媽媽,光講,有啥意思啊,我還是給你實□肏作、肏作吧,讓你 教、 教兒子我是怎樣肏新三嬸的,來,媽媽,騎到我的身上來,……」   說著,我汗淋淋的身子一癱,平躺下來,伸出手去拍著媽媽光溜溜的肥屁股,示意媽媽坐到我的胯間,媽媽即欣喜又茫然地爬到我的身上,我呶著嘴推了她一把,媽媽心 神會,緩緩地轉過身去,雪白的脊背對著我,撅起大屁股,騎到我的胯間,我一支手按著媽媽的白屁股,另一支手握著雞雞,靈巧地反插進媽媽的肉洞裡:「媽媽,你知道麼,這一招,是新三嬸教給我的!」   「呵——呵——」待雞雞完全沒入媽媽肉洞裡,我推著媽媽屁股,媽媽會心地撅起屁股,兩支手按住我那汗毛橫陳的大腿,緩慢地上下抽拉著:「兒子啊,這種玩法,有啥新鮮的啊?」   「媽——」我握著雞雞,屁股盡力向上挺送著,狠狠地扎捅著媽媽的肉洞,同時,指尖不停地點劃著雞雞的下端:「媽媽,新三嬸說了,這個地方,有一條肌肉,反過來插,磨到屄口上端的軟骨上,感覺特妙!」   「哦,」媽媽低下頭來,很是認真地瞅了瞅我的雞雞:「真虧她想得出來啊,不愧是個養漢的老手,對男人真有研究啊,呵呵,兒子,你還別說,你的雞巴磨到媽媽這個地方,感受真的很好啊,呵呵,……」   終於找到感覺的媽媽快速地上下抽動起來,渾圓的屁股啪啪啪地撞擊著我的胯部,粉嫩的肉洞一次又一次地、無比貪婪吸納著我的雞雞,每當媽媽將屁股向上抬起,啪啦一聲吐出我的雞雞時,便會從肉洞裡滴淌出串串亮晶晶的粘液,待媽媽的屁股重新壓迫下來,滾滾粘液便撲哧一聲,塗沫在我的小腹上,猶如清純的雨露,滋潤著我粗硬的黑毛,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我伸過手去,拽住媽媽的一片薄肉,肆意把玩著,指尖不時的溜進媽媽的肉洞,與雞雞一同攪拌著媽媽的肉洞。   「哎——喲——,」每當此時,媽媽便低聲尖叫起來:「兒子,別這樣,你的指尖好長啊,扎得媽媽好痛啊!」   「好,好,媽媽,兒子不了,」我乖順地收回手指,放到 孔下聞了聞,然後,便塞進嘴裡品嚐起來。   媽媽背對著我,一邊撅著大屁股歡暢地上下動作著,一邊繼續問我道:「兒子啊,你跟都木老師,是怎麼玩的啊?」初嘗與兒子作愛所獲得的性快感之後,媽媽已經不再衿持,極為放浪地問我道:「兒子啊,你跟老師是怎麼玩的啊,有什麼新花樣啊?也講給媽媽聽唄!」   「豁——豁,」一提及都木老師,我登時激動起來,呼地從媽媽的身下坐了起來,我站立起來,握著水淋淋的雞雞,在媽媽面前的眼前炫耀般地晃動著:「媽媽,都木老師最喜歡吃我的精液,都木老師,……」   「啥——」媽媽驚叫一聲,雙眼呆呆地盯著我紅燦燦的雞雞頭:「真的?」   「真的,媽媽,兒子還能騙你麼,都木老師說,男孩的精液,最有營養,能養顏,對皮膚特好,都木老師說,經常吞吃男孩的精液,能夠永葆青春!」   「嗨,」媽媽一聽,不禁皺起了眉頭,滿臉不屑地搖晃著秀髮蓬亂的腦袋:「可接倒吧,得了吧,還能吃那玩意,太髒了,太 心人啦,唉,現在的人啊,真是改革、開放嘍,都玩出花花來嘍!」   「媽媽,不髒,」我邁前一步,按住媽媽的腦袋:「媽媽,都木老師說了,男人的精液特好吃,你也償償吧!」   「呶——,呶——,」媽媽拚命地搖晃著腦袋:「呶——,呶——,我可不吃,太 心了!」   「媽媽,你還沒吃過,咋就知道 心呢,」我握著雞雞在媽媽汗漬漬的面龐上反覆地磨擦著:「媽媽,嘗嘗吧,是髒,是香,嘗嘗不就知道了!」   「唉,」媽媽盯著我的雞雞稍微猶豫一番,終於伸出白手將雞雞上的愛液,簡單擦試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張開小嘴,我乘機將雞雞塞進媽媽的口腔裡,興致勃勃地捅攪起來,媽媽秀眉緊皺,極不情願地收攏著雙唇,深深地吸含住我不停捅攪的雞雞。同時,推開我的手掌,用自己的雙手盡力握住我的雞雞根,「兒子,兒子,別亂插啊,咋把媽媽的嘴當成屄插啦!」   「媽媽,我喜歡,」我暫時減緩了插捅的速度:「媽媽,我最喜歡肏女人的嘴!」   「可是,媽媽不喜歡,兒子,別動,你把媽媽的嘴都給捅痛嘍,兒子,媽媽給你 雞巴,還不行嗎?」   「好哇,」聽到媽媽的話,我立刻停頓下來,興奮不已地說道:「媽媽,我最喜歡讓女人給我 雞巴,媽媽, 雞巴最舒服,比肏 還要舒服一百倍,不,一千倍!」   「好,好,兒子,」媽媽緩緩地吐出我的雞雞,然後,伸出舌尖,紅脹著面龐,苦澀著臉,皺著彎眉,非常笨拙地吸吮起來,很快,一種異常潤滑的快感,從紅通通的雞雞頭,以無法形容的高速度,傳向我的週身,我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媽媽,快,快點舔,啊,好舒服喲!」   「哇——,」媽媽突然嚷嚷起來:「好鹼啊,兒子,你的雞巴,好鹼啊,好辣啊,媽媽的嘴都給辣麻了,辣木了!」   「嘿嘿,」我淫笑道:「媽媽,你的屄也是很鹼、很辣的啊,嘿嘿,看來,我的雞雞跟媽媽的屄氣味完全一樣,真是有什麼媽媽,就有什麼兒子啊!我的氣味可是媽媽你遺傳給我的哦!」   「呸——,」媽媽聞言,呸地往我的雞雞頭上吐了一口,然後,張開白手不停地套搓著,同時,舌尖還是賣力地吸吮著,看到媽媽的淫態,我腰身往前一挺,邪迷地問媽媽道:「媽媽,爸爸的雞巴,是什麼味道啊!」   「哼,」媽媽搖了搖腦袋:「不知道!」   「媽媽,你沒給爸爸 過雞巴麼?」   「沒有,我才不給他 那個破玩意呢,他盡在外面搞破鞋,肏別的女人,回到家裡,還想讓我給他 雞巴,沒門,平時,隔三差五讓他弄一次,就算便宜他了,一看見你爸爸那個肏過破鞋的雞巴,我就來氣,就 心!」   「可是,媽媽,」我把雞雞搖晃幾下:「媽媽,兒子的雞巴,也總算別的女人啊,兒子也,」   「唉,」媽媽盯著我的雞雞由衷地感歎道:「兒——子!兒子跟別人能一樣麼,兒子就是不一樣,兒——子,是媽媽的一切、一切,兒子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兒子的身體也就是媽媽的身體,所以,在媽媽的眼裡,兒子的什麼玩意,都是好的。兒子啊,媽媽這輩子從來沒有伺候過任何人,可是,兒子,卻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一點點拉扯大的,兒子,你知道麼,媽媽從來不吃別人的剩飯,可是,卻總是揀你沒吃完的飯碗,把你折騰完的剩飯吃掉,兒子,兒子,為了兒子,媽媽什麼都能做,……」   「媽——媽——,」媽媽的一番話,聽得我好不感動,週身上下一片暖洋洋,媽媽抒發完對兒子真誠的摯愛,再度握住我的雞雞,充滿深情地用舌尖舔吮起來,終於,我產生了排泄的慾望:「媽——媽——,快,張開嘴,兒子要——射——了——,」   「好——的,」媽媽溫柔地張開了嘴巴,我哆哆嗦嗦地握住雞雞,將雞雞頭盡力對準媽媽的口腔,可是,也許是興奮過度的,我的手更加劇烈地哆嗦起來,雞雞在媽媽的面前極不聽話地搖來擺去,媽媽見狀,伸出她的小手,協助我將雞雞固定在她的嘴前,然後,雙目微閉,嘴巴擴張到了極限。   「啊——,啊——,啊——,」   我仰面朝天地縱聲大吼起來,哧——溜——,一灘潔白的精液哧溜一聲,從雞雞頭狂射出來,一滴不漏地傾洩進媽媽的口腔裡,媽媽依然閉著眼睛,舌尖慢慢地轉動著,輕輕地品著味道,卻久久不肯嚥下去,我用手指將漸漸滑脫出來的精液推進媽媽的嘴裡:「媽媽,怎麼樣?味道如何啊?」   「嘻嘻,」媽媽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嘻嘻,也沒啥特殊的味道啊,雖然不香,可也不臭哇,不過,」媽媽用手指醮起殘留在雞雞頭上的少許精液,放到舌尖上:「不過,剛剛咽到肚子裡時,倒挺清涼的啊,嘻嘻!」   ……   靜靜的遼河 (六十九)   我與媽媽衝破倫常這道一般人不敢愈越的雷池,一番忘我地交歡之後,媽媽的性致便被我徹底撩撥起來,鬱悶多年的色慾之火在雪白的、豐滿的、壯碩的、正值人生峰巔的身體裡,猶如一座沉寂已久的活火山,熊熊地燃燒起來。   而那個可愛的肉洞便是紅通通的火山口,在我雞雞近乎瘋狂的插捅之下,轟隆一聲擴張到了極限,淫蕩無比地噴射著滾滾騷浪之氣,而淤積多年的愛液,則不可遏制地、洶湧澎湃地奔騰著,然後,形成股股狂流不息的岩漿,從肉洞的底端,嘩嘩嘩地漫溢出來。   每天下班後,一挨看見媽媽春風滿面地走進屋來,我便不顧一切地撲向媽媽,我們熱切地、猶如初戀的情人般地相擁在一起,一對熱辣辣的嘴唇緊緊地粘貼在一起,忘情地熱吻著,同時,愛意纏綿地相互撫摸著。   媽媽那健康的、豐盈的身體充滿了迷人的活力,因過於注重保養,雖然已經四十餘歲,可是,媽媽的肌膚還是如此地白嫩和細膩,塗滿脂粉的秀臉泛著令我心醉的香氣,在深紅色的外衣襯托之下,揚溢著成熟的媚態。   腥紅的珠唇,掛著些許醇厚的津液,我用舌尖輕輕地刮劃著,媽媽立刻會心地咧開小嘴,吐出薄舌,將清純的口液,無私地塗抹在我的舌苔上,我則將舌頭一轉,咕嚕一聲,毫不客氣地吞嚥下去。   「喔——唷,」媽媽將舌尖探進我的口腔裡,滿含柔情地按摩著我的舌身,同時,酥軟的胸乳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身體上,一支白手反覆揉搓著我的後腦。我的舌頭與媽媽繼續默默地交流著母子間熾熱的愛戀之情,大手掌沿著媽媽滑膩的胸腹一路直下,最終,理所當然地停滯在媽媽那永遠令我如癡如迷的胯間,媽媽則放浪地叉開了雙腿。   「媽——媽——,」我的手掌剛剛溜進媽媽的胯間,便立刻感受到一片空前的臊熱和潮濕:「媽媽,你又濕了!哇,媽媽,你的內褲都濕透嘍!」   「唉——,」媽媽鬆開我的面龐,噙滿津液的小嘴幸福地歎息道:「唉,兒子,媽媽知道,媽媽的下邊早就濕透嘍,還是上班的時候,媽媽一想起兒子,一想起跟兒子在一起的時候,媽媽的下面就,就,就呼啦一下,分泌物就像來例假似的,嘩嘩地淌啊、淌啊,怎麼也止不住。   唉,我的寶貝兒子,媽媽一想起你,下面不僅直淌水,把內褲都濕透了,並且,裡面還一個勁地跳呢,跳哇,跳哇,跳得媽媽裡面直癢癢啊。   每當這個時候,媽媽坐在辦公室裡,就急得抓心撓肝的,簡直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沒有辦法,上班時間咋能隨便溜號吶,媽媽是個黨員啊,咋地也得做個樣子啊,必須得堅守崗位啊。媽媽坐在辦公桌前,內褲濕得冰屁股,唉,媽媽一分鐘、一分鐘地盼啊,盼啊,盼著早點下班,好回家親我的兒子。   唉,兒子,你知道麼,一聽到下班的鈴聲,媽媽拎起皮包,站起身來便往家跑,哦,兒子,兒子,我的兒子,媽媽好想你啊,好想跟你在一起啊,媽媽好想兒子的大雞巴啊,哦——唷,兒——子——,別摳了!「   說著,說著,性致勃發的媽媽迫不急待地推開我,以讓我瞠目的速度,極為麻利地褪掉褲子,然後,肉墩墩的身子往床鋪上一仰,哧溜一聲,大大方方地將白森森的、淫液橫流的肥屁股呈現在我的眼前:「兒子,快,快,快肏媽媽一會吧,媽媽的裡面好癢啊,癢得都受不了嘍,兒子,快,快點用你的大雞巴給媽媽好好地磨一磨吧!」   「好啊,」我也像個急皮猴似地褪掉褲子,赤裸著下身,站在床鋪邊,雙手搬著媽媽的兩條白腿,早已硬如鋼ネ的雞雞對準據媽媽說已經奇癢難耐的肉洞,哧溜一聲頂撞進去,然後,大屁股一扭,便開始給媽媽磨擦起水汪汪的肉洞來。   「不——呀,哦——喲,哇——唷!」   我的雞雞一挨插進媽媽的肉洞裡,媽媽便極為放蕩地呻吟起來,同時,一邊咂咂著小嘴,繼續幸福地呻吟著,一邊嬌嗔萬種地解開我的襯衣,微熱的雙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胸脯,熱辣辣的目光一刻也不肯離開我的胸膛。   「啊,我的兒子好健康啊,好結實啊,瞧這肌肉,咂咂,硬得跟石頭似的,啊,咂咂,誰也沒有我的兒子健康啊,誰的肌肉也沒有我兒子的肌肉硬啊,啊,咂咂,我兒子不僅肌肉硬,雞巴更硬。啊,肏得媽媽好舒服啊,兒子,使勁,對,使勁給媽媽磨,磨,好,好硬的大雞巴,插在媽媽的裡面,好解癢啊!」   望著身下的媽媽淫迷放蕩地咂咂噫語著,小嘴喋喋不休地嘀咕著污言穢詞,雙手淫癡地抓撓著我的胸膛,紅暈的面龐熱切地注視著我,白嫩的肥屁股極盡討好之能事地挺送著,小巧玲瓏的玉腳可愛地扭擺著,我頓然興奮難當,邪色的心態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獸慾的滿足。   我狠狠地插捅著媽媽的肉洞,用野獸般的目光死盯著被我插捅得紅通通、呲牙咧嘴的洞口:哼哼,媽媽,我的生身之母,一個成熟的、漂亮的,但卻是極端自私的勢利女人,現在,終於乖順地、淫迷地成為我,她的兒子的胯間之物。   我那硬梆梆的雞雞極為淫邪地、無比粗野地搗擊著媽媽的肉洞,就是這條肉洞,二十年以前,我掛滿血污的身體渾渾噩噩地從中鑽了出來,而二十年以後,我沾滿淫液的身體又惘惘沌沌地鑽了回去。   啊——,這真太讓我興奮了,難道,這僅僅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出、一進麼?不,這一出,這一進,有著非常深遠的、但卻是極為矛盾的意義。首先,我必須承認,這一出,這一進,充滿了對媽媽的愛,這是原始的愛,是純真的愛,是對媽媽芳容垂涎已久的愛,現在,我終於得到了這種愛。   這一出,這一進,又飽含著我對媽媽無可名狀的恨,這恨,久淤於心,現在,我以進入媽媽的身體來發洩著這種莫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忿恨。   哼——,媽媽,你自私,你孤傲,你冷漠,你目空一切,可是如今,你必須老老實實地,服服帖帖地躺在我的身下,任我胡作非為,我的雞雞插在你的肉洞裡,盡情發洩著野獸般的慾望。   啊——,奶奶,大孫子為你報仇了,我把你一點孝心也沒有的兒媳婦給肏了,奶奶,你解恨了嗎?   啊——,二姑,大侄給你出氣了,大侄把你無情無義、用人朝前,不用人甩後,卸磨便要殺驢的嫂子給肏了,二姑,你解氣了嗎?   啊——,大舅,可憐的、永遠都是窮困潦倒的大舅,大外甥把你絲毫不念兄妹親情,總是將你拒之於家門之外,對你的慘狀從來也不聞不問的親妹妹,給肏了,大舅,你高興了嗎?   啊,還有,還有,還有姐姐、還有老姑、還有老姨,還有,……啊——,我肏了媽媽,卻給所有或多或少受到媽媽傷害的親人們,一一報了仇,這意義,難道還不深遠麼?   可是,說句實在話,我很愛媽媽,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媽媽只愛我一個人,也只有我一個可以親近、可以信賴的人。並且,我是媽媽的希望、我是媽媽的未來,我沒有理由不愛媽媽,儘管她很自私,但是我必須對媽媽負責,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所以,這一出,這一進,便充滿了矛盾,這是愛與恨盤根錯節地交織在一起的矛盾。   同時,這一出,這一進,又暗藏著我久郁心頭的,對爸爸的報復心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讓我難堪到了極點的國慶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爸爸那一計無情的、險些把我掀進地獄的大耳光。哼,爸爸,我報仇了,我解恨了,我把你媳婦給肏了。   啊——,世界上還有什麼報復方式,比肏別人的媳婦這種原始的、野蠻的報復方式更解恨,更出氣吶?無論是遠古,還是近代,每當戰亂紛起,最遭殃,最倒霉、最難堪的便是可憐的、無辜的女人們。無論是不可一世的戰勝者,還是無地自容的戰敗者,得意忘形,或是垂頭喪氣之餘,便拿敵人的女人尋開心,或是出怨氣。一挨大雞巴插進敵人女人的肉洞裡,那便預示著,這是對敵人最大的污辱,這是最爽的、最過癮的、最解恨的報復敵人的方式。   哼哼,遠在深山老林裡的爸爸,你可知道麼?我把你媳婦給肏了,哈哈,爸爸,討厭的爸爸,兒子把你變成了王八,一支活生生的大王八,一支超級硬蓋的大王八。啊——,爸爸,請別介意,從此以後,咱們爺們就共享媽媽的肉洞吧,就像我跟三叔共享新三嬸的肉洞那樣!   「哎——喲——,」我正一邊給媽媽磨擦著肉洞,一邊不著邊□地思胡思亂想著,突然,媽媽的指尖無意之中觸碰到我的小乳頭上,我不禁激泠一下,一種奇妙的快感猶如流星雨般地從小乳頭上一閃而過,我興奮難當地對媽媽說道:「媽媽,剛才,你摸我的咂咂頭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媽媽,」   「哦,」媽媽媚笑道:「是麼,那,媽媽再給你摸摸!」   說完,媽媽的手指重新返回到我的小乳頭上,嫩白的手指肚嫻熟地研磨著我那如豆的乳頭,我的身體立刻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陣陣酥麻、微癢的快感竟然不可思議地傳遞到了雞雞頭上,我搬起媽媽的白腿,情不自禁地哼哼唧唧著:「啊——呀,啊——呀,……」   突然,媽媽呼地抬起頭來,雙臂摟住我的背脊,紅暈的面龐貼到我的胸上,吐出濕滑的舌尖,輕輕地吸吮著我的小乳頭,我的身體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雞雞狂野地插捅數下,一灘精液便不由自主地傾洩到媽媽的肉洞裡,我將雞雞抽出媽媽的肉洞,即興奮又失望地嘀咕道:「唉,媽媽,你好厲害啊,你一舔我的咂咂頭,我就受不了,得,才捅幾下,就完蛋嘍!」   「呵呵,」媽媽卻滿意地坐起身來,一邊用毛巾擦抹著從肉洞裡溢出來的精液,一邊拍拍我的前胸:「沒事,沒玩夠,等吃完飯的時候,媽媽再陪你玩!」媽媽拽過褲子正欲往肥腿上套,望著媽媽那光鮮的裸體,我對媽媽即愛且恨、永遠也糾纏不清的矛盾感,又迸發而出,我一把奪過媽媽的褲子,媽媽不解地望著我:「兒子,幹麼,還要麼,過一會吧!」   「不,媽媽,」我將褲子拋向床裡,一臉淫邪地野笑道:「媽媽,我不讓你穿衣服,媽媽,你就這樣做飯去吧!」   「啥——」媽媽小嘴一咧:「兒子,你,可真行啊,讓媽媽光著屁股做飯、滿屋的晃來晃去?兒子,你,」   「對,」我冷冷地一笑:「對,就是這個意思,媽媽,臉紅什麼,在兒子面前,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嘍!」   我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掃視著媽媽的裸體,一種近乎變態的報復之心油然而生,媽媽,你不是很孤傲麼?哼,媽媽,今天,兒子要撕破你最後一層羞恥感,我要讓你在兒子的面前,光溜溜地、一絲不掛地,猶如女奴般地給我端菜、盛飯、斟酒。   「去吧,媽媽,快點做飯去,我都餓壞嘍,媽媽,還傻楞著幹麼啊,媽媽,你是不是不聽兒子的話啊,是不?哼,那好,媽媽,兒子再也不跟媽媽好啦!」   「兒子,虧你想得出來,」媽媽終於鼓起勇氣,赤身裸體地站起來:「嗨,不穿就不穿唄!在自己的親兒子面前,媽媽真的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嘍!」   說完,媽媽邁開又白又肥的大腿,紅脹著面龐,極不自然地走向廚房,只見媽媽那渾圓的屁股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瑩光,胸前的酥乳咚咚咚地搖來擺去。   ……   靜靜的遼河 (七十)   卡——嚓——,媽媽赤裸著身體,一手端著一支小瓷碟剛剛推門而入,突然之間,一道耀眼眩目的強光一閃而過,媽媽本能地抬起雙手,用瓷碟擋住根本無法遮掩住的,白乎乎的胴體:「哎呀,兒子,你幹嘛呢!」   「嘿嘿,」我非常滿意地收起相機,亦是全身赤裸地翹著二郎腿,一臉色迷地望著媽媽,媽媽羞澀地將瓷碟放到餐桌上:「兒子,你又作賤媽媽嘍!」   「嘿嘿,媽媽,」我將媽媽推坐在床鋪上,生硬地扒開她的雙腿,手中的相機,對準媽媽芳草萋萋的屄,媽媽面色紅脹,不停地擺著小手:「兒子,別,別,別胡鬧,」   「媽媽,」我推開媽媽捂在屄處的白手,嘻皮笑臉地譏諷道:「別跟兒子裝假正經嘍,媽媽,你看,這是什麼!」我將那疊童年時代無意之間發現的,媽媽年輕時代自拍的春宮玉照拍地甩到餐桌上,嘩啦一聲,照片亂紛紛地散落在餐桌上,一張又一張媚態橫溢、淫蕩無比、不堪入目的畫面,明晃晃地呈現在雪白的日燈光下。   媽媽尷尬萬分地嘟噥道:「哎呀,兒子,這些照片,你是從哪找到的啊!」   「媽媽,你的大作,兒子我早就仔仔細細地欣賞過了,童年的時候,兒子就發現媽媽的大作嘍,啊,看呀,我的媽媽,多漂亮哦,這皮膚,真白喲,誰也沒有媽媽的皮膚白啊!」   「啊——喲!」聽到我色迷迷的讚賞聲,媽媽既自豪又羞澀,雪白的胴體頓然泛起淡淡的粉紅,掛滿津液的珠唇激動地顫抖著。   啪——,我再次按下快門,將媽媽嬌艷的屄,得意地收藏進相機裡,而那瞬間閃過的白光,猶如一道強勁的電流,哧地射進媽媽那盛滿淫液的肉洞裡,霎時,衝進肉洞的電流深深地剌激了媽媽,媽媽的裸體猶如中邪般地抽搐起來,我插在肉洞裡的手指,頓然感受到一陣緊似一陣的劇烈收縮。   數秒鐘之前還是滿面羞色的媽媽,突然讓我吃驚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只見她叉開大腿,兩手緊緊地按住我的手掌,拚命地攪拌著突突狂跳著的肉洞:「兒子,兒子,快,快點,媽媽又,又,又要來了!」   我的手掌在媽媽雙手的壓迫之下,笨拙地摳挖著媽媽的肉洞,高潮即將來臨的媽媽苦澀著面龐,緊皺著秀眉,焦燥萬分地嘟噥著:「哎——唷,哎——唷,哎——唷,快啊,快啊,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我不得不暫時放下相機,另一支手雙指併攏,從媽媽的手掌旁側,哧溜一聲探插進肉洞裡去,四根手指併合一處,賣力地摳挖著媽媽狂跳不止的肉洞,媽媽徹底沉迷於性愛的享樂之中,肉洞不僅無比的濕滑,並且擴張到了極限。望著媽媽血盆大口般咧開的肉洞,我不由地聯想起來:媽媽的這條肉洞,自從我鑽出來以後,這些年來,可能第一次開咧得如此之大吧?   「哎——唷,哎——唷,哎——唷,」   我的四根手指正狠狠地搗擊著媽媽的肉洞,哪成想,媽媽鬆開我的手掌,自己的手指緊貼著我的手指也放浪不已地探進肉洞裡,與我一起肆意摳挖起來。   「哎——唷,哎——唷,哎——唷,啊——,——,——,」   突然,媽媽痛苦萬狀地長歎一聲,小腹無力地向前一挺,隨即,便疲憊不堪地癱軟下去,兩條膩嫩的大腿猶如慘白的麵條,軟軟地平展下來:「唉——,」媽媽睜開紅腫的、泛著淚珠的雙眼,悵然歎息道:「唉——,又過去了,這麼一會就完了,唉——,」   卡——嚓——,我端起相機,將媽媽高潮過後滿面的悵然、意猶未盡之色,毫不客氣地收進相機裡,媽媽見狀,衝我愁苦地一笑,依然沉浸在無盡的懊惱之中:「唉,真沒辦法,就這麼一會,太短了!」   「媽媽,幫幫忙,」我將媽媽掛滿淫液的白手,拽到她的屄處,示意她扒開自己的肉洞,然後,又是卡嚓一聲。媽媽正欲坐起身來,我又示意媽媽轉過身去,相機對準媽媽雪白的屁股,又心滿意足地卡嚓起來。   「嘻嘻,」媽媽越照越興奮,漸漸地,再也不 要我來指手劃腳,而是非常主動地在相機前擺出各種淫蕩的姿態,任由我不停地卡嚓、卡嚓。   「媽媽,來,」我索性將相機擰在三角架上,握住雞雞,沖媽媽點點頭,媽媽心 神會,收攏起高抬著的白腿,從床鋪的裡端跪爬過來,小嘴一張,一口叼住我的雞雞,在相機面前,賣力地吸吮起來。   卡——嚓——,就這樣,整整一卷膠片,轉瞬之間,便卡嚓到了盡頭,媽媽欣喜萬分地吐出我的雞雞:「兒子,別胡鬧了,吃飯吧,兒子,你看,都幾點嘍!」說著,媽媽縱跳下床鋪,扭動著淌滿淫液,晶瑩發光的白屁股,再次走進廚房。   當媽媽邁動腳步時,我特別注意到,在媽媽白乎乎的雙腿之間,各有一條細長的河流,順著肉感撩人的大腿內側,婉婉地、汨汨地向下漫溢著,而兩條河流的總發源地,便是深深地藏匿於媽媽兩腿之間的小肉洞。   「兒子,媽媽今天開工資嘍,兒子,媽媽給你買了好多你喜歡吃的食品哦!你看,兒子,」媽媽自豪地將紅通通的肉腸、水靈靈的嫩黃瓜、香氣撲 的炒花生一一擺放在我的面前,「兒子,吃吧,吃吧,哦,對了,還有一瓶白酒,讓媽媽忘在皮包裡啦,兒子,等一會,媽媽給你拿酒去!」   我與媽媽精赤條條地並肩而坐,媽媽一邊給我斟酒一邊認真地說道:「兒子啊,咱們娘倆玩歸玩,鬧歸鬧,可是,正經事,該辦也得辦啊,兒子。」   媽媽放下酒瓶,愛憐地掐了一下我的 子尖:「兒子,你就是命好,不服不行啊,每當到了人生的關鍵時刻,總會有貴人出來幫助你,兒子,你知道麼,你逃離部隊以後,媽媽正為你的軍籍急得火上房,嘻嘻,貴人又出現了,兒子,你猜猜,這次又是哪位貴人出來幫助你麼?」   「不知道,」我心不在焉地傾聽著媽媽沒完沒了地嘮叨,心裡不以為然地嘀咕道:哼,什麼貴人、貴人的,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順手抓過一根肉腸,看到媽媽胯間依然緩緩漫溢著的淫液,我伸過手去,放蕩地醮抹起來,又笑嘻嘻地塗到肉腸上,然後,大嘴一張,將塗滿媽媽愛液的肉腸塞進嘴裡,媽媽撲哧一聲,拍打一下我的手掌:「兒子,又胡鬧了,嘻嘻!」   「啊——」我一邊咀嚼著,一邊津津有味地品評著:「媽媽的愛液好香啊,真像麻辣醬的味道!」   「去,去,」媽媽併攏起雙腿,繼續說道:「兒子,你老師,嗨,就是跟你胡來的那個不正經的都木老師,她的丈夫,也就是媽媽的老同學,老樸,復員了,分配到機關裡。你的軍籍,都是他一手給辦的,兒子,你工作的事情,老樸也已經答應媽媽嘍,過些日子,你就可以去政府上班嘍,兒子,這可不容易啊,政府機關是那麼容易進麼的!   唉,人啊,這一輩子不知道誰能走紅運,老樸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最差,畢業考試好幾科不及格,沒辦法,就去了軍校,哼,好男人哪有當兵的啊,可是,哪成想啊,就他這熊樣的,現在卻當上官了,唉,不服能行麼?   兒子,你爸爸長得英俊又漂亮,學習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可是,如今呢?只不過是個副院長而已,跟老樸簡直沒法比啊,唉,如今的社會啊,到哪講理去啊,……」   「媽媽,」我啪地折斷一根嫩黃瓜,頑皮地扒開媽媽的白腿:「媽媽,鬆一鬆,鬆一鬆,讓我醮點你的麻辣醬!」說完,我將嫩黃瓜伸到媽媽的胯間,大大方方地醮抹起媽媽的愛液。   媽媽哭笑不得地說道:「兒子,你又沒正經了,這是幹啥啊,兒子,聽媽媽跟你說,這個老樸啊,跟媽媽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哦,想當年,他追媽媽都要追瘋嘍,甚至,還給媽媽下過跪呢!」   「哦,」我舔了舔塗滿媽媽愛液的嫩黃瓜尖:「媽媽,那,你們咋沒成呢?你們咋沒結婚呢,媽媽,人家都跪下來求你啦,你咋還不肯嫁給他呢?」   「我,嫁給他?」媽媽指著自己滲著滴滴汗珠的 子尖,一臉不屑地說道:「兒子,就憑媽媽我,嫁給他,瞧他那個熊樣吧,我看著都 心,讓我嫁給他,還不如把你媽媽殺了算了,」   「是麼,媽媽,他長得真的那麼困難嗎?」我咬掉掛滿媽媽愛液的嫩黃瓜尖,細細地品味著。   媽媽看在眼裡,無奈地說道:「兒子,你是沒有看見他啊,你一看見啊,保準也得像媽媽似的, 心的要吐,這個老樸啊,身子長得像頭大狗熊,還稍微有些駝背,他的皮膚又粗又黑,滿臉都是騷疙瘩,唉呀, 心死人嘍,他的大腦袋瓜子三圓四不扁的,活像你媽媽家掛在房山頭的大醬塊。   並且,最主要的問題是,他,老樸,是朝鮮族啊,兒子,你不知道啊,朝鮮族大男子主義相當嚴重啊,成家之後,男人除了抽煙、喝大酒,什麼家務活也不肯幹,在朝鮮族男人的眼睛裡、心目中,女人就是他的玩物,他的奴隸,哼,兒子,讓媽媽嫁給朝鮮族男人,不如自殺算了!」   「嘿嘿,」我冷冷一笑,乘媽媽只顧喋喋不休,對我毫無防備,我將水靈靈的嫩黃瓜偷偷地塞進媽媽的肉洞裡,媽媽哎呀驚叫一聲,我按住媽媽,嫩黃瓜奮力攪拌一番,然後,抽拽出來,放進嘴裡呱嘰呱嘰地啃嚼起來,媽媽捂著屄痛苦地呻吟著,我則得意洋洋地望著媽媽,將話題接了過來:「嘿嘿,媽媽,朝鮮族大男子主義,有你說得這麼嚴重麼?」   「怎麼沒有,」媽媽一邊揉著被我攪痛的屄,一邊繼續振振有詞道:「關於朝鮮族大男子主義的問題,以前,媽媽也是聽別人說的,無論是同學,還是同事,一提起這件事來,大家都這麼說:漢族男人很希望娶個朝鮮族女人作媳婦,因為朝鮮族女人很賢惠,很會伺候男人;而朝鮮女人,而希望嫁給一個漢族男人,漢族男人不像朝鮮族男人那樣,大男子主義,什麼家務活也不肯幹。聽到這些話,媽媽就,媽媽就說死也不肯嫁給老樸,現在,媽媽是對了,看看都木的遭遇吧,媽媽當年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   「嘿嘿,媽媽,都木老師受你這個朝鮮族同學的氣嗎?」   「嗨,別提了!」媽媽興災樂禍地念叨起來:「哈,她跟老樸結婚,可算便宜我了,這小子,死皮賴臉地糾纏我,在媽媽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頭, 涕一把淚一把的,把我纏得沒法。我正犯愁怎樣才能甩掉他,正好,我認識了脫職進修的都木,媽媽就順水推舟,把都木介紹給老樸。   媽媽對老樸說,你們都是一個民族的,生活習慣完全個樣,你們結合最合適不過了,並且,都木長得也不錯,你們就處處吧。嘿嘿,兒子啊,你還別說,他們認識沒多久,就定了婚,從此,老樸這小子再也不糾纏我嘍。   結婚之後,老樸這小子,就他媽的豬八戒,現了原形,對都木非打即罵,如果不是長年在外地服役,我看啊,老樸非得把都木給折磨死不可,嘿嘿,當年,媽媽說什麼也沒嫁給他,現在想來,就對嘍!」   哼——,望著媽媽那洋洋得意之色,我對媽媽充滿矛盾的心態再度死灰復燃:哼哼,好陰臉的媽媽啊,你明明知道老樸有這等頑劣的脾性,自己不肯與之結合,也就罷了,可是,媽媽,你為了自己清靜,便把禍水引到我敬愛的都木老師身上。   想著,想著,我報復的慾念油然而生,大手掌一伸,撲通一聲,將毫無思想準備的媽媽推翻在床鋪上,然後,握著粗碩的、佈滿硬顆粒的肉腸,生猛地捅進媽媽的肉洞裡,狠狠地攪拌起來。   「哎——喲,哎——喲,」媽媽痛苦地呻吟著:「哎——喲,哎——喲,……,兒子,輕點,輕點啊,別禍害媽媽啊!」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一)   「啊——唷,啊——唷,啊——唷,兒子,你幹嘛啊,咋能這樣對待媽媽吶!」媽媽苦楚地咧著小嘴,雙手盡力地 住屄。   我用肉腸攪拌著媽媽的肉洞,一邊推搡著媽媽的手掌,同時,面色陰沉地問媽媽道:「媽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既然知道老樸這個臭德性,你不喜歡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嫁給他,這也就算了,可是,你為什麼要把禍水引到我敬愛的都木老師身上!」   「嗨,」媽媽卻漠然回答道:「兒子啊,朝鮮族男人都那個臭德性,大乎乎的,裝模作樣的,就像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有多大能耐似的,其實啊,什麼也不是!反正他們都是朝鮮族人,朝鮮族之間也不好找對象,選擇的餘地極小,什麼好啊、賴的啊,彼此湊合湊合就在一起過唄!」   「媽媽,你可得了吧,別一棒子打死一片人,朝鮮族男人難道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再說了,你讓我的都木老師湊合著過,可是,你為什麼不跟老樸湊合湊合吶!」說完,我端起酒杯,咕嚕狂飲一口,然後,抽出掛滿媽媽分泌物的肉腸,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媽媽嘿喲嘿喲地呻吟著,白手不停地按揉著被肉腸捅痛的肉洞:「兒子,你好狠啊,難道,你愛都木老師,卻不愛媽媽麼?」   「媽媽,說實話,」我坦然答道:「媽媽,通常情況下,我只愛你豐滿的肉體、雪白的皮膚和漂亮的容貌,……」   「兒子,咦——,」媽媽聞言,悲慟地湧出一串傷心的淚水,繼爾,又無比委屈地抽涕起來:「兒子,咦——,媽媽怎麼了,媽媽又怎麼了,媽媽沒有都木老師好麼!」   「媽媽,」我突然淫邪地追根問底道:「媽媽,老樸追你的事,爸爸知道不?」   「當然知道,」媽媽擦了擦苦澀的淚珠:「可是,你爸爸不得意我,老樸追我,我追你爸爸,當時,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熱鬧了!」   「嘿嘿,媽媽,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段浪漫吶!」   「兒子,」媽媽坐起身來:「就別提這些鬧心事啦,兒子啊,老樸現在可了不得嘍,不僅當官了,有權了,還兼任一家大公司的總經理,沒辦法,為了你,我的兒子,媽媽只好厚著臉皮求人家嘍,唉,過去是他求我,如今啊,風向轉過來啦。兒子,現在,是媽媽求老樸嘍!」   說著,說著,一貫喜怒無常的媽媽突然止住了抽涕,得意地微笑起來,而眼眶裡依然閃著淚花:「兒子啊,這段時間,媽媽幾乎天天往都木家跑,每次到她家,只要一提及你,你的都木老師就跟媽媽說,要把她的獨生女兒——藍花,嫁給你,兒子,你的命就是這麼好,藍花不僅長得漂亮,還有一個當這收的,有權的爸爸,兒子,如果你真的跟藍花結了婚,以後啊,什麼房子,錢啦,就都有嘍,我和都木已經商量好嘍,兒子啊,過幾天,媽媽就要鄭重其事地 著你去相親、去會親家嘍!」   「嘿嘿,」聽到媽媽的講述,我色邪的面龐上立刻堆起牲畜般的淫笑:「嘿嘿,這可真夠剌激的啊,我肏了都木老師,現在,又要肏她的女兒嘍,啊,過癮,過癮!」   「兒——子——」媽媽聞言,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可別再胡說八道的了,兒子,你跟都木老師這段事情,就當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鬧吧,兒子,以後,你們必須一刀兩斷,聽到沒。兒子,千萬要記住媽媽的話,你到機關上班後,一定要維護好老樸,我最剩解老樸了,他是個粗人,沒有什麼心眼子,最好應付,兒子,把他忙活高興了,絕對沒有你虧吃!哦,對了,等媽媽 你相親的時候,見到老樸,你就叫他舅舅,記住沒?」   「媽媽,老樸既不是你的哥哥,也不是你的弟弟,我憑什麼叫他舅舅啊?」   「嘻嘻,」媽媽立刻顯出一副十足的勢利之相:「老樸他現在對我有用啊,媽媽如今有求於他啊,為了跟他套套近乎,對老樸的稱謂,就從媽媽這邊論起,兒子,只有這樣,才能顯得很親近啊,兒子,記住,一定要叫老樸舅舅。嘿嘿,雖然這個朝鮮族舅舅無親無故,可比你親大舅可要強過百倍啊!唉,你的親舅舅啥也不是,媽媽如果有老樸這樣一個親兄弟,那可就神氣得上天嘍!」   好麼,望著眼前勢利的媽媽,我心中恨恨地嘀咕著:我的媽媽喲,當年,你瞧老樸不起,說死也不肯嫁給人家,現在,老樸當官了,手中有權了,家裡有大房子了,有巨額存款了,你就寡廉鮮恥地巴結人家、奉承人家,甚至不惜用結親這種方式,妄圖佔有人家的豪宅和為數不菲的家產!我的媽媽喲,你真,唉,我的媽媽,讓兒子我說你什麼才好吶?   「兒子啊,」媽媽真誠地告誡我道:「以後,再見到都木老師的時候,千萬要把握住自己,控制住自己,絕對不能在老樸面前,與都木老師眉來眼去的,更不能再胡來嘍。兒子,老樸這個人雖然心粗,可是,你與都木的事情,一旦讓他察覺出一點眉目來,聞到一點氣味來,他這個人啊,敢殺了你,兒子,媽媽決不是嚇唬你啊,老樸絕對做得出來,不殺了你,也得你把打成殘廢。兒子,記住媽媽的話,為了生命安全,為了早日佔有老樸的大房子和錢,你跟都木老師必須一刀兩斷!兒子,……」   「哦,」我又嚥下一口白酒,藉著酒性,我以挑釁般的口吻視藐著媽媽的警告:「斷,說得容易,我跟都木老師的感情可非同一般,冰凍三尺,不是一日之寒,能說斷就斷麼!媽媽,我與都木老師不但不能斷,我還要把都木老師 到家裡來,與媽媽一起做愛!」   「胡說八道,瞎扯,」媽媽氣忿地問道:「要斷,要斷,一定要斷,」媽媽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定要斷,一定要斷,哼——,感情,感情,什麼叫感情,那都是虛的,假的,是摸不著的,看不見的玩意,是那些電影導演們用來哄小孩子的把戲,媽媽才不相信感情這玩意吶,兒子,只有錢、房子才是實實惠惠的,別的,都是虛的、假的,沒有實□意義的,兒子,……」   「哼,媽媽,」我拍地放下酒杯,一把摟住媽媽的胴體,淫迷地撫摸著媽媽雪白的大屁股:「是啊,是啊,媽媽說得對,什麼感情、感情的,都是虛的、假的,嘿嘿,只有媽媽的屁股,才是真的,才是實實惠惠的,嘿嘿,……」   「哎——喲,」我扒開媽媽的大腿,低下頭去,舌尖剛剛觸碰到媽媽薄嫩的肉片上,媽媽便興奮地呻吟起來,水汪汪的屄歡快地挺送起來,濕淋淋的愛液無私地塗抹在我的面龐上,「哎——喲,哎——喲,哎——喲,好兒子,舔得媽媽好舒服喲,哎——喲,好兒子,舔得媽媽好舒服喲!哎——喲,……」   我的厚舌又將媽媽久鬱於心的勃勃春情,吧嘰吧嘰地撩撥出來了,媽媽性致昂然地扭動著肉感迷人的腰身,雙手淫糜地拽扯著薄肉片,兩條大腿哆哆地亂顫著,可愛的白屁股盡可能地向上訣起,花紋密佈,四周細毛叢生的小屁眼在我的頜下挑逗般地突鼓著,引誘得我將面龐不自覺地往下移去,望著媽媽可愛的小屁眼,我張開噴著酒氣的大嘴,緊緊地將其吸 住,同時,舌尖賣力地吮舔起來。   「啊——,啊——,啊——,」   媽媽發瘋般地哼哼著,雙手繼續拉拽著兩片薄肉,因激動,因興奮,因舒爽,一股又一股粘稠的愛液,從媽媽的肉洞裡汨汨流淌出來,順著股縫,緩緩地漫溢到花紋簇擁的屁眼處。   我鬆開大嘴,醮著媽媽流出來的愛液,認真地塗抹在媽媽的菊花洞口,然後抓過酒瓶,狂飲一口,可是,我卻沒有將烈性白酒全部吞進肚子裡去,有意留下少許酒精,舌尖一伸,混合著媽媽的愛液,塗抹到媽媽的菊花洞口,媽媽的白屁股猛然一顫:「兒子,好漬啊,好漬啊!」   「哈哈,」我的指尖輕輕地觸碰著媽媽的菊花洞口,媽媽驚訝地停止了放浪的呻吟,一臉恐懼地抬起頭來:「兒,子,你,要,干,麼,要,摳媽媽的,屁眼嗎?」   「對,」我點點頭,說話間,手指已經探進去小半截,咕嘰咕嘰地將酒精塗抹在媽媽滑潤緊脹腸壁上,媽媽驚慌失措地嚷嚷起來:「哎呀,這可不行啊,兒子,媽媽的屁眼是大便的,怎麼能說摳就摳吶,快,快,兒子,快點把手指拿出去,媽媽的屁眼好脹啊,白酒好漬啊!」   對於媽媽不停的嘟噥聲,我置若罔聞,依然我行我素地摳挖著媽媽的菊花洞,「媽媽,屁眼不僅能大便,還能肏呢,媽媽,我給你鬆鬆屁眼,一會,肏起來,就方便嘍!」   「什——麼——,」媽媽顫顫兢兢地望著我,失落魄的面龐滲著驚賅的汗珠:「兒子,肏媽媽的屁眼,虧你想得出來,屁眼是大便的啊,咋能肏呢!」   「嘿嘿,媽媽,嘴是用來吃飯的,可是,媽媽的嘴,兒子不是也肏了麼,既既吃飯的嘴能肏,大便的屁眼為什麼不能肏啊,媽媽,爸爸肏過你的屁眼麼?」   「沒,沒,」媽媽心神不定地搖搖頭:「太可怕了,肏屁眼,會痛死的啊!」   「啊——,」聽到媽媽的話,我抽出掛滿媽媽愛液和烈性酒精的手指,放到嘴裡,無所顧忌地舔吮著,然後,跳下床去,赤裸的身體站在床邊,雙手按住媽媽企圖併攏起來的大腿,硬梆梆的、青筋暴起的雞雞對準媽媽微微擴開的菊花洞口:「媽媽,爸爸真的沒肏過媽媽的屁眼麼?」   「沒有,兒子,媽媽還能跟你撒謊麼,兒子,媽媽求求你了,別肏媽媽的屁眼,媽媽會痛死的啊!」   「媽媽,爸爸沒肏過,別人呢,肏沒肏過啊!」我已將紅通通的雞雞頭頂在媽媽的菊花洞口,一邊粗言穢語著,一邊試探性地研磨著。   媽媽羞臊難當地搖晃著秀髮蓬亂的腦袋:「兒子,媽媽這輩子,除了你爸爸和你以外,就沒接觸過任何別的男人,真的,兒子,媽媽向天發誓!」   「哦——」我將雞雞頭悄悄地探進媽媽的菊花洞口,媽媽痛苦萬狀地咧著小嘴,仍不死心地央求著,而我,則毫不理會,屁股用力地往前一挺,哧溜一聲,粗碩的雞雞便昂然挺進媽媽的菊花洞裡,媽媽因驚懼而嚴重扭曲的面龐立刻滲出豆粒般的汗珠,腦袋絕望地向後仰去:「哎——呀,痛,死,我,嘍,……」   「啊——,」我的雞雞深深地沒入媽媽的菊花洞裡,頓然感覺到陣陣從未感覺到的緊脹,興奮之餘,我咬牙切齒地抽拽一下,雞雞向後緩緩退去,哧哧地從媽媽緊繃繃的菊花洞裡溜出來,深紅色的雞雞頭幸福地搖動著晶瑩閃亮的小腦袋瓜,「媽媽的屁眼好緊啊,媽媽,兒子沒有得到媽媽的初夜,今天,媽媽就用你的屁眼來補償你對兒子的愛吧,媽媽,兒子佔有了媽媽屁眼的初夜權,哈——,媽媽屁眼的第一次,讓兒子的雞雞捷雞先登嘍!」   說完,我的雞雞撲哧一聲,大搖大擺地再次插進媽媽的菊花洞裡,我一邊重溫著令我心醉的潤滑和緊脹,一邊死死地盯著媽媽的菊花洞,美滋滋地欣賞著自己的雞雞一下一下地插捅媽媽處女的菊花洞:「媽媽屁眼的第一次,給兒子嘍,媽媽,請記住這難忘的一刻吧,媽媽,好不好哇,兒子肏屁眼,舒不舒服啊!」   「不,不,不舒服!」媽媽哭喪著幾近變形的面龐:「不舒服,一點都不舒服,兒子,好痛啊!」   「哦,媽媽,怎麼個痛法啊,快告訴我!」我仍然懷著充滿矛盾的報復心態,興災樂禍地望著痛苦不堪的媽媽。   媽媽近乎以哭腔答道:「兒子,你的雞巴每插媽媽屁眼一下,就像一根大棍子,塞進媽媽的屁眼裡,別提有多痛嘍,那感覺,就像棍子頂在媽媽的心口窩上,啊,兒子,饒了媽媽吧,媽媽真的好痛啊!」   「媽媽,」我一邊繼續插捅著媽媽的菊花洞,一邊無所謂地安慰著:「媽媽,別害怕,肏一會就好嘍!」   「啊——呀,啊——呀,啊——呀,」   媽媽驚不定地抬著腦袋,怯生生地盯著自己的身下,滲滿冷汗的胴體哆哆亂顫:「啊——呀,啊——呀,好痛啊,好脹啊!」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二)   「兒子,別亂動,來,媽媽給你好好地吹吹頭,打扮得漂亮漂亮的,好相親去啊!」今天是休息日,媽媽將帶 我去都木老師家裡相親,臨行前,媽媽拎著吹風機,不厭其煩地擺弄著我的腦袋瓜,我毫無耐心地被媽媽按在椅子上,皺著眉頭嘟噥著:「哎呀,媽——,好燙啊!」   我的腦袋極不安份地搖晃著,淫糜地磨擦著媽媽的酥胸,媽媽絲毫也不躲閃,任由我肆意胡為,啪啦一聲,由於腦袋研磨得過於猛烈,將媽媽手中的吹風機不慎撞落到地板上,媽媽急忙俯下身去拾拿,可是,她剛剛撅起屁股,突然間苦痛萬分地尖叫一聲:「哎——喲——,……」   媽媽秀眉緊鎖,白手哆哆地按揉著肉墩墩的股間,我淡淡地問道:「媽——你咋啦?」   「嗨,」媽媽吃力地拾起吹風機,噘著小嘴一臉不悅地答道:「咋啦,你說咋啦,都是你禍害的,拚命地捅媽媽的屁眼,結果,早晨起來,痛得媽媽大便的時候,都不敢用力,剛才,媽媽冷丁一哈腰,哎喲我的天啊,痛得我差點沒昏過去啊,兒子啊,都是你做的好事!」   昨天傍晚,不知是怎麼搞的,也許是第一次與媽媽肛交,興奮得過了度,也許是酗酒過度,反正我的雞雞無論怎樣瘋狂地捅插媽媽的屁眼,卻遲遲沒有射精的慾望,我的雞雞生硬地插啊、捅啊,並且,反覆不停地變換著各種姿式,各種招法,把媽媽折騰哭笑不得,捅得嗷嗷亂叫,我還是沒有絲毫的射精慾望。   我讓媽媽平趴地床鋪上,從身後狂捅著媽媽的屁眼,兩支大手掌盡情地把玩著媽媽的雙乳,媽媽的屁眼已經被我插捅得極為誇張地洞開著,原本密密咂咂的花紋漸漸地平緩起來,嬌嫩的菊花洞口被鐵ネ般的雞雞磨擦得又紅又腫,最後,甚至溢出滴滴血絲。   媽媽雙手拚命地拍打著床板,兩條大腿痛楚地抽搐著,雪白的屁股瓣被我的尖指甲刮劃出無數條深深的紅痕。看到媽媽被我插捅得一片狼籍、慘不忍睹的屁眼,我突然良心發現,輕輕地拍了拍媽媽哆哆顫抖的背脊,媽媽精疲力竭地翻過身來,我握著掛滿血絲的雞雞,撲哧一聲插進媽媽早已乾澀的肉洞裡,咬牙切齒地狠攪起來。   也不知攪拌了多長時間,當烈性酒精開始從我渾沌的腦海裡漸漸消散時,我終於產生了強烈的排泄慾望,我抓住這來得太遲的一瞬間,牙關一咬,哧——,一灘久違的精液,嘩啦啦地灌注進媽媽的肉洞裡,媽媽如負重卸地歎息一聲,抓過毛巾正欲擦拭肉洞裡亂紛紛的精液,我卻頑皮地推開媽媽的毛巾,用手指將不停淌出來的精液,小心奕奕地塞捅回肉洞裡。   「真痛啊,」媽媽的歎息聲,打斷了我的思忖,我嘿嘿一笑:「嘿嘿,」然後,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事的,媽媽,過幾天就好了,就不痛嘍!」   「兒子,」媽媽輕輕地拍打一下我的腦袋頂:「以後,再也不要捅媽媽的屁眼嘍!」   「不,不行,一定要捅,捅媽媽的屁眼好舒服啊!」   「你——兒子,你是舒服了,媽媽可要痛死了,」媽媽苦澀著嫩白的玉臉,無奈地放下吹風機:「唉,走吧,兒子,相親去吧!」   「嘿嘿,都木老師!」我獲得解放般地站起身來,一想起相親,便不由得想起我敬愛的,給予我無盡性福享受的都木老師,我淫糜地微笑道:「啊,我親愛的都木老師,學生好想你哦!」   「去,」媽媽墊起腳尖,慍怒地掐擰著我的 子尖:「兒子,我再次警告你,到了都木家裡,你給可要我放規矩點,別跟都木眉來眼去的,一旦讓老樸看出點什麼來,那就壞了好事啊!」   我沒有理睬媽媽,依然癡迷地想著都木老師,想著想著,壯健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激泠起來,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啊——,親愛的都木老師啊,學生真的好想你啊!都木老師,你可曾知道,學生是多麼的想你啊,學生想你的珠唇;想你的粉頸;想你的腋窩;想你的酥乳;想你的臍眼;想你的芳草地;想你的肉洞;想你的粗腿;想你的白腳;想你的,想你的,……,啊——,都木老師,學生想你的一切、一切,哦,當然嘍,還有你的小屁眼。   想起昨天狂插媽媽屁眼的那難忘的一幕,我便聯想起與都木老師在一起縱情交歡的情景。細細品味起來,我明顯地感覺到,都木老師的屁眼比媽媽的還要美妙萬分哦!   自從邁進中學的校門,又意外地逢值三叔到我家避禍,我便一頭扎進新三嬸那溫暖、寬闊、酥軟的胸懷裡,忘乎所以嬉戲玩樂起來。當三叔非常難堪地帶著手銬被警察押解回家之後,我永遠也釋放不盡的能量又轉而傾洩到老姑那少女的身體上,終日肆意偷情,結果,樂極生悲,被媽媽當場擒獲,然後,將我送進了兵營,轉眼之間,數年光景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混了過去。   在這荒唐的歲月裡,永遠都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我,早已把都木老師忘得一乾二淨。今天,我將再次見到闊別已久的都木老師,便又勾起我對往日與都木老師性福生活的無限回憶:啊——,我親愛的都木老師,數年不見,你如今怎麼樣了?生活得性福嗎?   「好的,媽媽,走吧,」我非常痛快地推開房門,我的目的,根本不是相什麼親,而是想籍此良機,會見一番闊別多年的都木老師,以重睹她的芳容,如果可能,嘿嘿,就再續昔日舊情。   媽媽尾隨在我的身後,卡嚓一聲,鎖死房門,喜形於色地邁下階梯,錚亮的小皮鞋剛剛落下,不禁又緊咬著珠唇,痛苦地尖叫起來,小手急忙揉搓著股間:「哎——喲,好痛啊!」   「哦——,」我停下腳步,假惺惺地幫助媽媽按摩著被我狂插亂捅的屁股。   媽媽止住了呻吟,推開我的手掌:「兒子,別鬧啦,讓人家看見可咋辦,兒子啊,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藍花是你樸舅的獨生女兒,以後,你跟藍花結了婚,嘻嘻,那就什麼都妥了,工作啊、房子啊、錢啊,就都有嘍,兒子,你不知道啊,你樸舅家的房子,可大嘍,並且,是最新的越層式,兒子啊,你娶了藍花以後啊,那套越層式的大房子,理所當然地就是你的嘍!   嘿嘿,兒子,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千萬要把你樸舅哄好嘍,這樣,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兒子,一定要改掉你的驢脾氣,在你樸舅面前,不要怕低氣,人家現在了不起了,有權了,有錢了,咱們不低氣點,行麼?……」   一路上,媽媽始終讓我煩燥不安地喋喋不休著,直說得口舌發乾,嗓音嘶啞,在一棟新落成的高級住宅樓前,媽媽終於閉上了機關鎗般的小嘴:「兒子,到嘍,……」   叮——鈴,叮——鈴,叮——鈴,媽媽極為得意地按響了門鈴,我則呆呆地站立在媽媽的身後,思緒頓然紛亂起來,色慾之心茫然無措地咚咚狂搏起來。   吱——呀,房門輕輕地推開,我從媽媽的後腦悄悄地掃視過去,啊,我敬愛的都木老師,身著一件淡粉色的睡衣,笑容可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立刻興奮得不能自己,熱辣辣的目光唰地與都木老師柔合的目光本能地對焦在一起,從此再也不肯挪移開。   數年不見,都木老師姣好的面容還是那般地端莊;雪亮的雙眼還是那般地咄咄逼人;豐盈的身體還是那般充滿著迷人的生機,兩支被我無數次吮吸過的大豪乳還是那般自豪地挺立著,那高隆的乳峰不禁再度令我心馳神往起來。   望著我那慾火狂噴的色迷迷的目光,都木老師高高的 梁嬌嗔的一扭,光潔的,因剛剛塗抹了厚厚香脂而柔光四射的面頰,顯露出極其複雜的表情,但是,很快便恢復成若無其事的神態。成熟的女人就是這樣,無論怎樣的激動,到了關鍵時刻,卻能成功地、牢牢地關鎖住空前激烈的、情感的閘門。   「哦,×老師,哦,小力,快進屋,」都木老師避開我久久逼視著的目光,堆著極不自然的微笑,將我和媽媽讓進她的豪宅裡。   媽媽先是沖都木老師禮節性地點點頭,當邁進房門那一刻時,媽媽有意轉過臉來,用她那慣有的、冷漠異常的目光,默默地警告著我:記住,不許胡來!   而我,待媽媽轉過身去走進房門,我故意與媽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慾火中燒的身體有意刮劃著都木老師那薄薄的睡衣,同時,深深地喘息起來,貪婪地嗅聞著都木老師那無比熟悉的、混雜著淡淡腋騷的體香。   媽媽頭也不回地徑直奔向客廳,身後的都木老師伸出肥實的白手,悄悄地拍打著我的後背:「小——壞——蛋——,」   「嘻嘻,」我乘著媽媽不注意,回過手去,在都木老師的胯間,隔著香氣襲人的睡衣,極具挑逗性地掐擰一下,手指頓感一陣可愛的溫暖和軟綿,都木老師機警地閃開身子,衝我神秘地嫣然一笑,然後,便匆匆溜開而去。   「哦——呀,×老師,老同學,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我望著都木老師豐滿的背影正無頭無緒地胡思亂想著,突然,從寬闊的客廳裡,傳來一陣破鑼般的嚷嚷聲。   我循聲望去,在客廳明亮的落地窗旁,在一排高檔沙發邊,一個頭部碩大的壯年男子嘻皮笑臉地撲向媽媽,他中等身材,黑沉粗糙的皮膚包裹著一堆堆臃腫不堪的贅肉,黑鐵鍋般的面龐猶如被土槍襲擊過,佈滿了無數顆麻點和凹陷,在陽光的映照下,呈現著令人生厭的暗影,使我不由得聯想起月球的表平面。   「啊——,貴客,貴客啊!」壯年男子熊掌般粗大的肥手緊緊地握裹著媽媽細嫩的白手,望著那一根根生著長黑毛的手指貪婪地抓摸著媽媽細白的手面,讓我好生妒忌,更加討厭起他來。   他那麻面的臉龐一動不動地對準著媽媽,一對不懷好意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媽媽清秀的面頰, 髒的嘴角泛著貪婪的涎液。望著他那怪異的、蓋世無雙的大腦袋,我突然想起媽媽的話來:豁豁,這個傢伙的大腦袋果然像媽媽所描繪的那樣,真像是奶奶家懸掛在房簷下的大醬塊。   「老樸,」媽媽強堆著笑臉,白手試圖抽出大醬塊的黑熊掌,她指著我沖大醬塊介紹道:「老樸,這是我兒子,小力!」   「哦——,」大醬塊不得不鬆開媽媽的嫩手,將凹陷不平的月亮面轉向我,看得我差點沒當場嘔吐起來:「嘿,小子,」我正茫然著,大醬塊的黑熊掌已經拽住我的手:「嘿嘿,小子,你真行啊,開小差的英雄,榮光嘶意噠!」我的手戰戰兢兢地放在黑熊掌裡,聽到大醬塊譏諷的話語,我羞愧難當地低下頭去,對他的討厭,達至了極點。   「兒子,」媽媽湊過來,對我說道:「兒子,他,就是媽媽的老同學,你樸舅!兒子,快叫舅舅啊,快啊!」   「舅——舅,」在媽媽眉來眼去的催促之下,我低著腦袋,極不情願地嘟噥一聲:「舅——舅,」   「哈哈,」聽到我稱呼他謂為舅舅,大醬塊非常滿意地擺擺手:「小子,請坐吧!」   「小力,」想念已久的都木老師再度讓我興奮地出現在客廳裡,她拉著一個妙齡少女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小力,還認識她不?」   「認識,藍花,」我慌忙站起身來,很不自然地向少女伸出手去,眼前正值花季的少女,衝我嫵媚地一笑:「哼哼,我也認識你,小力!」   藍花表情極為狡猾地衝我一笑,纖細的小手非常草率地勾了一下我的手指,昔日那個天真幼稚,時常茫然無措地目睹我與都木老師縱情交歡的小藍花,現如今,已出落成一朵鮮艷的花蕾。   她上身穿著一件極短的,露著迷人小臍眼的碎花背心,腰間裹著緊繃繃的小短褲,一對圓鼓鼓的小屁股瓣在明媚的陽光映照之下,放散著性感繚人的柔光,兩條膩嫩的白腿極其執著地倣傚著影視明星的媚造之態,筆挺挺地併攏著,美艷的雙臂故作嬌姿地摟抱在酥乳微突的胸脯前。   「小力,我早就知道,你是媽媽最喜歡的學生!」藍花繼續刁鑽地衝我微笑著,臉上泛著異樣的神色,那份深遂,那份狡猾,似乎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牢牢地抓握在她的小手裡:「你好啊,小力!」   儘管我大藍花許多歲,可是,藍花卻不肯稱我謂哥哥,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裡,她永遠都是這樣叫我「小力!」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三)   「喂——,喂——,我說,我說啊!」我望著藍花充滿神秘感的目光正心不定的思忖著,看到大醬塊色呆呆地盯著媽媽迷人的身段,都木老師悄悄地衝著好色的丈夫恨恨地瞪了一眼,然後,肥實的白手掌一揮:「走吧,到餐廳,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吧!」   「好——,好——,老同學,請,」儘管大醬塊早已覺察到都木老師那極為不滿的瞪視,可是,他根本不予理睬,聽到都木的話,大醬塊再次色迷迷地拉起媽媽的白手,別有用心地按揉、撫摸著:「請,請,老同學,請入席吧!」   在裝飾奢華的餐廳裡,大醬塊不容分說地將媽媽按坐在他的身旁,媽媽的屁股剛剛落到實木椅子上,立刻皺起了秀眉,小嘴痛楚地咧了咧,大醬塊關切地問候起來,媽媽急忙擺了擺手,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神態,我看在眼裡,暗暗地發笑:媽媽的屁眼,還未消腫吶!看到我吐著舌頭衝她暗笑,媽媽苦澀地漂了我的一眼,腥紅的珠唇微微切咬著,一支白手本能地伸向股間,偷偷地按揉著。   「我坐這,我坐爸爸這,」藍花嬌嗔地坐到大醬塊的另一側,大醬塊立刻堆起笑臉,一支手依然拽扯著媽媽的手掌,另一支手大大方方地搭在藍花光鮮的瘦肩上,啪啪地擊打著。   藍花兩條修長的、光溜溜的白腿,在吸頂燈剌眼的白光直射之下,泛著令我垂涎的柔光。我一邊癡迷地欣賞著藍花性感繚人的大腿,一邊悄悄地從大醬塊的身後繞到餐桌的對面,早已被情慾之火灼紅的雙眼,從藍花的大腿上游移過去,直勾勾地盯著都木老師。   對於我熱切的目光,都木老師的反應卻極為木然,讓我很是失望。從我邁進都木老師家的房門,又走進客廳,直至來到餐廳,都木老師始終都是若無其事、不冷不熱地對待我,現在,對於我火一般的目光,她依然如此。   在盯視都木老師的同時,我機警無比的眼角,早已察覺到對面的媽媽在悄悄地、以警告的眼神瞪視著我。我沒有理睬媽媽,對她的警告早已拋至腦後,我將身旁的實木椅子,故意拉近都木老師,然後,幾乎是緊貼著都木老師香氣芬芳的睡衣,坐下身來。   「啊——哈,為了請我的老同學吃飯,我老樸可沒少費心思啊,老同學,你看,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餐桌對面的大醬塊滿面春風,非常自豪地揮動著黑熊掌,如數家珍地向媽媽介紹著滿桌豐盛的、據說是絕對正宗的朝鮮族美味佳饈,同時驕傲地夾起一塊又一塊塗抹著賅人紅椒粉、辛辣無比的魚塊、肉塊,非常 勤地放到媽媽的小瓷碟裡:「老同學,嘗嘗吧,嘗嘗我們正宗的、原滋原味的朝鮮族風味吧!」   「好,好,好,我嘗嘗,我嘗嘗!」盛情難卻,為了養顏,對辣椒總是敬而遠之、甚至厭惡到極點的媽媽,今天,為了她的兒子,很是勉強地夾起大醬塊放到瓷碟裡的辣魚塊,艱難地張開小嘴,應付般地啃咬了一小口。   大醬塊得意洋洋地望著媽媽微微顫抖的面龐:「老同學,怎麼樣,味道如何啊?」   「嗯,好,好!」媽媽咧著辣痛的小嘴,草草地應承著:「不錯,不錯,味道不錯!」   望著媽媽對眼前根本無法下嚥的、辛苦無比的朝鮮族食品那左右為難的尷尬之相,我心中暗暗好笑:嘿嘿,我的媽媽啊,讓你攀老樸這個朝鮮族的高枝,今天,你就先過朝鮮族高枝的第一關吧——吃辣椒!嘿嘿,媽媽,朝鮮族的辣椒如何啊,一定很過癮吧,嘿嘿,辣死你!   突然,一塊軟綿綿的、肉乎乎的、溫暖無比的東西,從餐桌的下面,啪啦一聲,滑落到我的胯間,隔著薄薄的褲子,輕柔而又老道地掐擰著我的雞雞。   我低頭一瞧,哇——,原來是都木老師肥實的玉手,悄悄地按在我的胯間,可愛的手指正隔著褲子,嫻熟地抓撓著我的雞雞,我興奮異常地撇視都木老師一眼,正襟危坐的都木老師用眼角嚴厲地回撇了我一下,似乎在說:別亂動,小心點,聽老師的話!   「哦——喲,我都忘嘍,還有姑娘吶!」大醬塊突然將月亮面轉向因受到冷落而滿臉不悅的女兒藍花,點頭哈腰地將一盤朝鮮族百姓公認的、最為上等的菜饈,極盡討好之能事地推到藍花的面前:「給,我的寶貝姑娘,吃吧,吃吧,這盤菜可是爸爸特意給我的寶貝姑娘弄來的啊!姑娘,你看,這可是絕對正宗的長白山特產啊,哈,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望著對面的丈夫那麻坑凹陷的大醬塊腦袋歡天喜地的一會轉向媽媽,一會轉向藍花,寡廉鮮恥地討好著兩個女人,都木老師秀面紅泛,高聳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著,按在我胯間的手掌示威般,也許是報復般地,更加有力而又快速地套弄起我的雞雞來。   我的雞雞撲楞一下便挺立起來,硬梆梆的雞雞頭將褲子高高地頂起,形成一個突突亂顫的小山丘。在都木老師不停的揉搓之下,我很快便產生難耐的排泄慾望,一支手掌鬼使神差地順著都木老師微微裂開的睡衣縫,極不安份地溜進都木老師那久違的、給予我無盡性福享受的胯間。   都木老師悄悄地挪動一下大腿,我的手指擦著都木老師嫩白的大腿根,不顧一切地插探進去,都木老師肥碩的屁股輕輕一抬,我手指哧溜一聲便滑進都木老師早已是洪水 濫的肉洞裡,我的心頭猛然一顫,腦袋嗡嗡作響,手指尖忘乎所以地攪捅著都木老師的肉洞,發出陣陣令我渾身酥麻的脆響,好在對面的大醬塊一聲緊接一聲地嚷嚷著,全然沒有聽到這種奇妙無比的聲響,否則,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可怕惡果。   「噥,」望著眼前珍貴的長白山特產,藍花卻面露難色,撒嬌地噘著小嘴:「不吃,不吃,這幾天,沒錢花,憋得好上火,老爸,你看,我的牙床又腫了,痛得受不了,我可嚼不動這玩意啊,唉,沒錢的日子真是難熬啊!」   「嗨,」大醬塊一聽,黑熊掌立刻伸進褲兜裡,嗖地拽出一把鈔票,痛痛快快地塞到寶貝女兒藍花的手裡:「給,姑娘,這錢,先拿去花吧,有爸爸在,上什麼火啊,姑娘,你可別憋出個好歹的,爸爸可心痛喲!」   「哈——,老爸,來,擁抱一下,」望著手中花花綠綠的鈔票,藍花立刻喜形於色,只見她歡快地縱身躍起,一頭撲到大醬塊贅肉橫陳的身上,摟著醬塊般的大腦袋便賣力地親吻起來,發出陣陣令我好生茬穠瞄葂萴n:「謝謝老爸,謝謝老爸,老爸真好,老爸真好,謝謝老爸,……」   「嘿喲,嘿喲,榮光嘶意噠!」大醬塊順勢抱住自己的寶貝千斤,黑熊掌愛憐地拍打著藍花光滑的背脊:「嘿喲,嘿喲,我的寶貝,嘿喲,嘿喲!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望著這對旁若無人地又是擁抱,又是親吻的父女,都木老師不禁皺起了眉頭,一邊繼續隔著褲子,狠狠地套弄著我的雞雞,一邊沒好氣地嘟噥著:「喂,喂,藍花啊,得啦,看把你樂得,別差了氣,快點,吃飯,快點吃飯吧!」   「哦,老爸!」藍花終於離開大醬塊的懷抱,夾起辣魚塊作為獎賞,樂顛顛地塞進大醬塊的嘴巴裡:「給,老爸,嚥下去,全部嚥下去。這可是女兒的一點心意哦!」   「噯——,噯——,老樸啊,」看到大醬塊幸福地咀嚼著藍花塞進嘴裡的辣魚塊,坐在身旁的媽媽討好般地拽扯著大醬塊的黑熊掌,理直氣壯地說道:「老樸啊,我兒子工作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辦理了!」   「×老師,」聽到媽媽的話,大醬塊突然將麻面轉向我,我登時驚賅萬分地將手指從都木老師一片水澤的肉洞裡抽出來,茫然無措地望著大醬塊,都木老師也停止了套弄,冷漠地瞪著大醬塊。   而大醬塊,則毫無耐心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又故態復萌,一會瞅瞅嬌艷的藍花,一會又瞧瞧強堆笑臉的媽媽,嘴角依然噙著令人作嘔的涎液。   我悄悄地將手指抬到餐桌上來,低下頭去,貪婪地嗅聞著那濃烈的氣味,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冷戰,嗅了一會,指尖醮上小瓷碟裡的朝鮮族辣醬,塞到嘴裡,細細地品味著。   都木老師見狀,按在我胯間的肥手輕輕地掐擰一下我的大腿,我痛得咧了咧嘴,將手指吐了出來,目光再度移向餐桌對面。從大醬塊瞅藍花的眼神裡,以及藍花在大醬塊面前的媚態,還有都木老師那嚴厲而又無奈的目光之中,憑著多年亂搞女人的實踐經驗,我有一種強烈的、異樣的預感。   「我的老同學啊,」我正一邊搖晃著辣味嗆人的手指,一邊望著大醬頭,默默地冥思著。大醬塊抹了一把厚嘴唇,黑熊掌淫邪地拍了拍媽媽豐滿的胸脯:「老同學,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你啊,你啊,只要一看見我,就兒子,兒子的、工作、工作的,沒有別的,不就這點事麼,聽得我耳都要磨出繭子來了,老同學,如果你還不放心,呶,」   在大醬塊色邪的拍打之下,媽媽的酥胸本能地向後挪移著,盡可能地躲避著大醬塊的黑熊掌,但,這是徒勞的,可惡的黑熊掌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媽媽的豪乳上,我看在眼裡,氣得七竅生煙,作為報復,我將手指滑到餐床下,哧溜一聲插進都木老師的肉洞裡。   惱怒之中,我完全忘記了指尖上還醮掛著朝鮮族辣醬,這一插捅,把個都木老師辣得渾身哆哆亂顫,卻又不敢叫喊,更不敢亂動,情急之下,都木老師顫抖不止的肥手死死地掐捏著我的雞雞。   啊——,我默默地呻吟一聲,呼哧一下,一灘精液不可遏制地噴湧出來。   老道的都木老師感覺到我射精了,手掌愛憐地拍了拍我漸漸被精液浸透的褲子,同時,冷冰冰地瞪著大醬塊。   在都木老師嚴厲的目光之下,老樸不得不有所收斂,他快速地抽回黑熊掌,哧溜一聲塞進褲兜裡,嘩啦一下拽出一把墜著只可愛裝飾狗的汽車鑰匙,然後,抬起臃腫的身子,隔著餐桌,很是大方地將汽車鑰匙甩到我的眼前:「小子,拿著,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司機了,就給我開車吧!」說著,大醬塊又不自覺地將色迷迷的月亮面,轉向媽媽:「老同學,這,還不行麼?」   「呵呵,」媽媽頓時喜笑顏開:「謝謝,謝謝,謝謝老同學,兒子,還不快謝謝你樸舅舅!」   「謝謝舅舅!」我用發散著都木老師滾滾騷氣的手,握住小巧玲瓏的汽車鑰匙,假惺惺地堆起極不自然的微笑,大醬塊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然後,端起一滿杯白酒:「沒說的,沒說的,小子,來,我未來的女婿,咱們爺倆乾一杯!」   「舅舅,干!」我站起身來,端著酒杯,皮笑肉不笑地望著餐桌對面的大醬頭,心中恨恨地嘀咕道:女婿?哼——,大醬塊,你可曾知道,你的女婿是多麼的偉大,早就把你的老婆給肏嘍,就在一分鐘之前,你老婆剛剛幫我打完手槍!想到此,我有意將騷氣襲人的手指貼靠在大醬塊的手指上,挑釁般地希望他能嗅聞到自己老婆肉洞的氣味:「來,舅舅,干!」   「干!」   「啊——,」滿滿一杯烈性白酒咕一聲嚕咽進肚子裡,大醬塊痛快淋漓地抹了抹嘴角:「啊——,好,好,爽,爽,真爽啊,真過癮啊,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是啊,是很過癮哦,是很太爽哦!」我也抹了抹掛滿酒珠的嘴角,話裡有話地嘀咕著,並將剛剛從都木老師肉洞裡抽出來的手指得意洋洋地指著大醬塊,同時,模仿著大醬塊的習慣性口吻:「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   靜靜的遼河 (七十四)   「啊——,」大醬塊放下空酒杯,咕咚一聲,一堆臃腫不堪的贅肉重重地壓回到椅子上,再次拽過媽媽的白手,一邊不停地揉搓著,一邊嘻皮笑臉地衝我說道:「小子,你是不知道哇,你媽媽的一句話,對於舅舅來說,那就是皇帝的聖旨啊,只要你媽媽一發話,我就得屁顛屁顛地去辦啊!」   「去你的,」媽媽溫柔地沖大醬塊笑了笑,這似乎是一種獎賞,登時把個色迷迷的大醬塊瞅得神顛倒起來,色膽也愈加膨脹起來,除卻繼續忘乎所以地揉搓著媽媽的白手,而其他,便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唉,老同學,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就是頭拱地,也得辦啊!老同學,嘿嘿,」望著媽媽故作嬌態地瞅著大醬塊,大醬塊不由地得寸進尺起來,黑熊掌啪地拍打在媽媽肥碩的大腿上:「老同學,放心吧,……」   「小力,快過來!」望著大醬塊的醜態,都木老師不屑地撇了他一眼,然後,閃開身子:「來,來,來,你們哥倆坐在一起好好地聊聊吧!」   都木老師將藍花從大醬塊的身邊,拽扯到我的座位旁,而自己,則像個督察似地坐到了大醬塊的身旁,剛剛套弄完我雞雞的手掌,不耐煩地拽著大醬塊的衣袖,「噯——,噯——,……,我說,就這點事,你還有完沒完啊,瞎磨嘰個啥啊,絮煩不絮煩啊,還能不能嘮點正經咯嘍,×老師今天 著兒子是來幹什麼的啊,你忘啦?」   「哦——,哦——,」在都木老師的拽扯之下,大醬塊極不情願地轉過身來,又顧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油光閃亮的大腦門:「對啊,老婆,你不說,我都忘嘍,老同學,咱們今天是會親家啊,老同學,」   說著,說著,已有幾分微醉的大醬塊又轉過身去,黑熊掌淫糜地按壓在媽媽的肥腿上,興致勃勃地說道:「老同學,我的姑娘那可是沒說的啊,我的姑娘,可是百里挑一,啊,不,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的美人啊,這是公認的,上學的時候,我姑娘是公認的校花啊!我的姑娘,……」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藍花的確很漂亮,這可不是我虛誇她,真的,嗯,真的很漂亮!」媽媽無奈地搬挪著腿上的黑熊掌,嘴裡則甜言蜜語地奉承著,都木老師見狀,索性搬過椅子,咕咚一聲,夾在大醬塊和媽媽中間,咄咄的目光無情地逼視著大醬塊,大醬塊終於抬起黑熊掌,煞有介事地與媽媽以及都木老師商量起我與藍花的婚事來。   我心不在焉地坐在藍花的身旁,整個心思,依然滯留在都木老師那迷人的身上,熱切的目光不斷掃射著對面的都木老師。而都木老師又恢復到最初的狀態,佯裝著根本沒注意到我,一會肏著漢語,一會肏著朝鮮語,或者索性將兩種語言混合在一起,嘰哩哇啦地與大醬塊交談著。   從雙方家長們那七嘴八舌的交談中,我感覺他們對這樁完全由他們肏縱的婚事極為滿意,不時還發出陣陣熱烈的嬉笑聲。   「嗯——,嗯——,」我正望著都木老師長久地發呆,身旁的藍花造做地清了清嗓子,她根本沒有心情傾聽家長們貿易般的交談,而是大方地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主動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悶局面:「喂,小力,瞅啥呢!」   「哦,哦,」我慌忙將目光從都木老師的身上游移開,怔怔望著總是對我充滿神秘冷笑的藍花,藍花則更加神秘地詭笑起來,然後,淡淡地問道:「小力,喜歡聽音樂麼?」   「喜——歡,」我幾近木訥地答道。   「哦——,」聽到我的回答,藍花碧玉般的臉龐瞬間便綻開花朵般的笑容,那令我捉摸不透的神秘之色驟然之間便煙消雲散,讓我費解地轉換成一副終獲知音的神態,同時,興奮難當地拍打著纖細的小手:「太好了,太好了,我也喜歡音樂,小力,」藍花放下飲料罐,興致昂然地站起身來,輕柔地推了我一把:「走,到我的房間去,看看我的音響漂亮不漂亮,夠不夠檔次!」   說完,藍花衝我擺擺小手,轉過身子,盡力摩仿著影視明星的步態,輕盈地溜出餐廳,猶如仙女飛天般地飄到樓上,我則緊隨其後,一雙色眼極不安份地盯著藍花那嬌巧可愛的小屁股,楞頭楞腦地走進藍花香氣噴 的 房。   在淡藍色的落地窗簾旁,放置著一張寬大的席夢思床,上面擺放著數只造型怪異的動物娃娃,貼著高檔裝飾布的牆壁上毫無規則地懸掛著一幅又一幅超級影視明星的標準相:什麼、什麼天皇巨星、什麼、什麼影帝、星後的大照,等等等等,直看得我莫名其妙,眼花繚亂。   藍花再次轉過頭來,衝我嫣然一笑,然後,蹲下身子,啪拉一聲觸動了高檔組合音響的按鈕,嘩——,嘩——,唰——,唰——,狹窄的房間裡立刻沸騰起來,家俱、裝飾物、動物娃娃、影星巨照在空前強勁的、幾近震耳欲聾的旋律中,吱呀、哼唷地跳動起來。   優美歡快的樂曲剛剛灌進藍花的耳朵裡,她便猶如上來大神般地縱身躍起,婀娜的腰身歡暢淋漓地扭動起來,旋即,又無比爽朗地將俏麗的面龐轉向我,一邊一刻不停地跳蹦著,一邊衝我自作多情地打著飛眼,一對饅頭般的小乳房叮咚叮咚地搖晃著,漸漸地,藍花的身體越來越貼近我,一支小手指衝我挑逗般地勾起:「來啊,來啊,一起跳啊!來啊,……」   「嘿嘿,」我將手中的煙蒂掐滅,按壓在床頭櫃上的小瓷缸裡,然後伴隨著節奏歡快的樂曲,大大方方地與藍花雀躍起來。健壯的腰臀頻頻地撞擊著藍花可愛迷人的小屁股,粗碩的手臂有意無意地刮擦著藍花微微隆起的胸脯。   藍花非但毫不躲閃和迴避,卻讓我驚訝地扭動著豐臀,回敬般地觸撞著我的腰身,望著她那掬掬嬌態,我一把拽住她的小手,將其摟進懷中,色迷迷的目光久久地凝視著,藍花乖順地依在我寬大的胸懷中,緩緩地放慢了舞步,嬌嗔地問我道:「小力,喜歡我麼?」   「喜歡!」我以浪蕩公子慣用的口吻,坦然答道:「喜歡,喜歡,非常喜歡!」   「小力,」藍花也極為坦誠地繼續問道:「咱們兩個的事,可都是家長一手做的主,以後,如果真的結了婚,你在意不在意我的過去啊?」   「嘿嘿,藍花,你好爽快啊!」我心中暗想:藍花啊,藍花,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怎樣,而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在意你的過去如何、如何吶。我的過去,更是見不得人啊,甚至比你還要狼狽萬分,藍花,你知道麼,我是一個非常熱衷於亂倫的畜牲:「不,我不在乎那些,藍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哦,小力,實話告訴你吧!」藍花索性開誠佈公地說:「我已經不是處女了,這個,我現在就告訴你,如果你後悔,還來得及!」   「呵呵,」我彷彿是反唇相譏,又或是競賽般地答道:「你不是處女,那,我也不是處男啦!」   「這個,」藍花突然板起了面孔,再次浮現出那讓我永遠捉摸不透的詭秘之色:「這個,我早就知道了!」說完,藍花輕輕地推開我,更加讓我茫然無措地捂著小嘴,嘻嘻嘻地冷笑起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嘀——,嘀——,嘀——,藍花老練地從腰□拽下小巧玲瓏的呼機:「哎呀,同學傳我嘍,小力,對不起,今天,是我同學的生日,我得趕緊走嘍!」   藍花匆匆將呼機別回到腰□,然後,拉著我的手,蹬蹬蹬地跑下樓去,當經過餐廳時,我看見大醬塊握著磚頭般的手提電話,正沙啞地嗲聲嗲氣著,而身旁的都木老師,則滿色陰沉地盯著月亮面:「什麼,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能談什麼業務啊!」   「嗨,嗨,你不懂,你不懂!」大醬塊收起手提電話,不耐煩地沖都木老師擺擺手,都木老師冷冷地嘀咕道:「什麼我不懂,我什麼都懂,你是不是又扯沒正經的啦?」   「嗨,你可得了吧!」大醬塊拚命地搖晃著月亮面:「老婆,你想到哪去嘍,你,……」   「小力,」見我徘徊在餐廳的門口,都木老師將冷冰冰的面孔轉向我:「小力,過來!」   「老師,什麼事?」我循聲走進餐廳,都木老師拉著我手,話裡有話地說道:「小力,都這麼晚了,你舅舅還要出去談什麼業務,瞅他都喝成啥樣了,還能開車嗎,小力,陪你舅舅走一趟,噢!」   「好,好,好,」大醬塊很是不滿地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瞪了都木老師一眼,然後,衝我揮揮手,嘴裡噴著嗆人的酒氣:「唉,小子,走吧,跟舅舅出去一趟,有客商找我,說是要談點業務!」   「爸爸,」剛剛套上皮鞋的藍花聞言,立刻尖著嗓子嚷嚷起來:「爸爸,正好,把我也捎上吧!」   於是,我拎著汽車鑰匙,尾隨在大醬塊東搖西晃的贅肉後面,就算是正式走馬上任,成為大醬塊的司機。當我蹲在門口穿鞋時,都木老師偷偷地溜到我的身後,手掌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聲音極低地囑咐我道:「小力,給老師看著他點,看他是不是又搞女人去嘍,過一會,老師打電話與你聯繫,你可一定幫老師把他看管好喲!」   我首先將藍花送到一家我從未涉足過的娛樂場所,又將喋喋不休的媽媽送回家,然後,按照大醬塊指點的方向,將大醬塊送到一家喧囂異常的大酒店,臨下車時,大醬塊表情嚴肅地對我說道:「小子,給 導開車,嘴巴可要嚴實點,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別說,懂嗎?……」   「懂——,」我低聲答道:「舅舅,我明白,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嘿嘿,」聽到我的話,大醬塊終於露出難得的微笑,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子,你很聰明啊,你很乖巧啊!」   「乾爸,」我與大醬塊一前一後剛剛走到酒店的門口,一個身材高佻,足有一米七零以上的年輕女子,歡蹦亂跳地跑下台階,旁若無人地撲向大醬塊,一把摟過凹陷不平的月亮面,然後,低俯著長髮蓬鬆的腦袋瓜,便嬌嗔地啃咬起來:「乾爸,乾爸,為什麼總也不見我啊,想死我嘍!」   「哎喲,哎喲,哎喲,我的好女兒,哎喲,哎喲,好漂亮啊,好香啊,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哦唷,乾爸,女兒都要餓死嘍!」   「是麼,走,乾爸請女兒吃飯,走,走,榮光嘶意噠!」   興奮異常的大醬塊東扭西歪地擁著芳妙女子,在一句緊接著一句的「榮光嘶意噠!」的話語聲中,走進燈火輝煌的酒店餐廳,在耀眼的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女子那絕世般的芳容、那妖精般的體態,以及那超級性感的長腿!哇,好靚的女子啊!   「乾爸!」大醬塊極為大方地點要了滿桌豐盛的菜饈,他早已酒足飯飽,不停地打著酒嗝,一對黑熊掌肆無豈憚地在女子的身上、腿上抓摸著,嘴角又不自覺地泛起可惡的涎液:「啊,真漂亮,啊,真香啊,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乾爸,」長腿女子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可口的菜饈,一邊盡力拽了拽被大醬塊抓撓得亂紛紛的肉色絲襪,一邊呶著小嘴嘟噥起來:「我的乾爸啊,別總是什麼噠、噠、噠的,你放機關鎗吶,乾爸,說點正經的吧,女兒的事,可怎麼辦啊?」   「啥事?」大醬塊似乎在明知顧問,女子撒嬌地往大醬塊的嘴裡塞進一塊肉去:「乾爸,你又裝糊塗了,啥事,女兒找你還能有啥事啊,訓練費的事唄!」   「噢——,」大醬塊心不在焉地將肉塊囫圇吞進肚子裡,黑熊掌再次落到女子的長腿上:「噢,就這點事啊,好說,好說!」   「嗨,我的乾爸,女兒一問起訓練費的事,你總是好說、好說的。可是,直到現在,你也沒給女兒拿出一分錢來啊,乾爸啊,女兒真是實在沒有辦法啦,如果再交不上訓練費,就,就,……,唉,乾爸,前些陣子,為了掙點錢,女兒做了幾天時裝模特,可是,那點錢,什麼也不好幹啊,乾爸,乾爸,給女兒想想辦法吧!……」   「好說,好說,」大醬塊抱住女子的長腿,色糜的眼珠差點沒從眼眶裡滾落出來,吧嗒一聲,砸擊在女子超級性感的長腿上:「真長喲,真白喲,真嫩啊、真細啊,……,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榮光嘶意噠」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五)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喲——,嗷,喲——,嗷,喲——,」   待長腿女子吃飽喝足之後,大醬塊黑熊掌一揮,便迫不急待地將高出他將近一頭的年輕女子塞進小汽車裡,指手劃腳地來到一家富麗唐璜的洗浴中心,租下一處套間式包房,大醬塊啪的一聲,將磚頭般的手提電話丟在我面前:「小子,無論誰來電話,你都告訴他們,我正跟客商洽談業務吶,記住沒?」   「嗯,知道了!」我接過大磚頭,誠實地點點頭,樸舅那醉薰薰的眼神嚴厲地注視著我,似乎在提醒我:小子,若想給我開車混飯吃,今天晚上,你就必須老老實實地坐在外間屋的長條沙發上,給我把門,幫我接電話,替我撒謊。   然後,他轉過臃腫的身軀,一頭將長腿女子擁到裡間屋。很快,一對各有所求的男女,心照不宣地縱情交歡起來,那淫糜地浪叫聲,那兩堆各懷心腹事的肉體壓迫著狹窄的床鋪吧嘰吧嘰地相互貼碰著,不堪重負的床鋪則無可奈何地、嘎吱嘎吱地呻吟著,與此起彼伏的浪叫聲極不合諧地交匯在一起,令人極其生厭地從薄薄的隔斷,一股腦地灌進我的耳朵裡。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喲——,嗷,喲——,嗷,喲——,」   「他媽的,好個小賤 啊,真能叫喚啊,真他媽的會裝啊!」我木然地仰面橫臥在外間屋的長條沙發上,煩燥不安地吞著雲吐著霧,身旁那只造型奇特的小瓷缸裡很快便塞滿了余煙繚繞的煙蒂,我仰著腦門,一口接著一口地傾吐著或大或小、或圓或扁的煙圈。   我寂寞孤獨的心情本來就壞到了極點,又聽到裡間屋那滾滾而來的、牲畜配種般的淫聲浪叫,愈加憤憤難平,心裡恨恨地罵道:「好個小賤貨啊,哦,耶,哦,耶。嘿嘿,他媽的,好新潮啊,X號帶裡洋妞的叫床聲,學得好形象啊,不愧是個跳舞蹈,的確有點演員的天資哦!」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喲——,榮光嘶噫噠!嗷,喲——,榮光嘶噫噠!嗷,喲——,榮光嘶噫噠!……」   隔壁再度哼哼嘰嘰地嘈雜起來,聽著大醬塊那粗重的、卻有些語無倫次、甚至詞不達意的朝鮮族口頭語,我敢斷言,我的大醬塊舅舅已經達到了性高潮。   與大醬塊舅舅剛剛接觸還不到一天,總是習慣於對他人察言觀色的我,便特別地注意到,我的大醬塊舅舅,無論是與我交談,還是與我飲酒,每當興奮起來時,從大醬塊的嘴裡,便會反覆不停地冒出這句讓我莫名其妙的口頭語來:「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而現在,如果大醬塊舅舅再這樣「榮光嘶噫噠!」地嗷嗷數聲,便證明他已興奮到了極點,一灘白森森的精液便會從他的雞巴頭上狂洩而出。   「他媽的,老淫棍,」我氣鼓鼓地謾罵道:「肏吧,肏吧,把你的雞巴肏折了,那才好吶,肏吧,肏吧,肏個精盡人亡吧!……,老——姑,」   罵著罵著,我又不由自地聯想起了老姑:老姑,你現在怎麼樣了?日子過得可好?嫁人了麼?   嫁人?老姑真的嫁人了,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在這個細雨   的夏夜,遠在千里之外的老姑,一定正被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淫邪地壓在身下,那個原本只屬於我的屄,卻被另外一根陌生的雞巴得意洋洋地狂捅著。就像隔壁大醬塊舅舅插著身下那個長腿女子一樣。   啊,不,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太可怕了!我不願再思忖下去,這太殘繪了,這太讓我無法接受了,我默默地喚呼著:老姑,老姑!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茶几上的手機叮呤呤地嚷嚷起來,打斷了我對老姑的無限思念之情,我沒好氣地抓過手機:「喂?誰啊?哦,老師!」我急忙掐滅煙蒂,縱身躍起,為了避免我親愛的都木老師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淫浪的叫床聲,我推開房門,來到走廊裡:「老師,什麼事?哦,樸舅,樸舅正在與客商洽談業務吶,嗯,是的,我和樸舅都在酒店裡,樸舅正陪著客人們喝酒吶!」   「真的麼?」都木老師疑心重重地問道:「小力,你樸舅找沒找小姐啊?」   「沒,沒,」為了日後能跟大醬塊混飯吃,我現在只有撒謊這唯一的選擇:「沒有,老師,沒有,樸舅沒有找小姐,就是喝酒!」   「好孩子,不要騙老師,」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老師,」為了岔開話題,我對著話機頑皮地嘀咕起來:「老師,媽媽,我愛你,我好想你啊!」   「嘻嘻,小壞蛋!」都木老師溫柔地說道:「孩子,記住,一定要幫老師看管住你樸舅!」   「是!老師,」   我紅脹著面頰終於幫助我的頂頭上司大醬塊——樸舅搪塞過去,待我重新走進包房,立刻聽到兩聲殺豬般的吼叫聲:「嗷——,嗷——,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哼,」我輕輕地哼了一聲,心裡嘀咕道:「唉,謝天謝地,這個老淫棍,他總算折騰完了!」   「喔——唷!」   吱——呀,已經發洩完的樸舅喘著粗氣,披著浴衣,滿頭熱汗地推開隔壁的屋門:「誰來電話了?」   「老師!」   「哦,」樸舅點點頭,不再理睬我,他非常清楚我一定會幫他搪過此事的。樸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轉身衝著裡間屋那位握著手紙,正叉著大腿擦拭胯間的妙齡女子說道:「乾女兒,別他媽的擦了,快點穿上衣服,走人!」   「乾爸,你們先出去吧,我還得沖一衝吶!」   「哼,女人就是他媽的麻煩!」坐在汽車裡,樸舅一邊吸著高檔香煙,一邊焦燥不安地嘀咕道:「跟女人出來,沒有耐性可不行啊,別的不說,化個妝,少說也得半個鐘頭,抹啊,描啊,沒完沒了,他媽的,」   「出來了,」車燈所掃之處,那位體態輕盈,身高至少在一米七零以上的長腿女子,款款走出洗浴中心的大門。一分鐘之前還罵罵咧咧的樸舅,立刻堆起醜陋的笑臉,極為 勤地推開了車門,討好般地挽住女子的手臂:「啊哈,我親愛的乾女兒,快點進來!」   「嘻嘻,哎喲,乾爸,你幹麼啊,」女子剛剛坐到樸舅的身旁,樸舅便淫邪地將肥大的手掌探進她的胯間,女子羞澀地併攏住兩條修長的、性感的白腿,「哎喲,親愛的乾爸啊,可別摳了,你咋總也沒夠吶,人家剛剛收拾乾淨,你看,又讓你弄得亂七八糟的!唉——,哎喲,哎喲,……」   「啊,」對女子的嘮叨,樸舅置若罔聞,黑熊掌一邊粗野地摳挖著長腿女子的屄,一邊放蕩地嘀咕著:「啊,我的小美人,你的小騷 可真他媽的嫩啊,可真他媽的緊啊,可真他媽的水靈啊,你的小騷 ,乾爸我真是永遠也摳不夠哇!」   「乾爸,」女子不再驚叫,抱住樸舅醬塊般的大腦袋瓜,先是吧嗒一聲,故作柔情地親了一口,然後,噘著塗抹得腥紅的小嘴,嬌嗔地說道:「乾爸啊,別光想著摳啊、摳的,乾女兒的訓練費,你什麼時候給我啊?」   「別急,別急,」樸舅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胡蘿 般粗糙的大手指,在長腿女子的屄裡狂野地鑽磨著,發出一陣又一陣清脆悅耳的吱吱聲:「我親愛的乾女兒,明天一上班,乾爸就開張支票!把你半年的訓練費,一次全付清!」   「真——的,」女子聞言,頓時喜出望外,小嘴一張,更加嬌嗔地親吻起大醬塊來,同時,乖順地叉開兩條嫩白的長腿,任由樸舅的粗手指肆意往最深處鑽探。   吱——,吱——,吱——,「哦——耶,哦——耶,哦——耶,」女子摟著樸舅的脖頸,頻繁地呻吟著,樸舅正摳得來勁,女子突然尖叫起來:「哎喲,乾爸,我到家了!」   「呶,」樸舅意猶未盡:「乾女兒,咱們找個地方,再喝點吧!」   「不行啊,乾爸,太晚了,你看,都下半夜了,媽媽又得罵我嘍!」   「再見!」   樸舅依依不捨地目送著女子跳下汽車,掛滿女子淫液的黑熊掌,緩緩地揮動著,在路燈的映照下,折射著可笑的淫光:「乾女兒,再見!」待女子消失在夜幕之中,樸舅立刻按上車窗,將一根手指放到塌 梁下:「唷——哇,好他媽的騷啊!」說著,樸舅厚唇一挪,哧溜一聲,將手指尖吸含進患有嚴重口臭的嘴巴裡,吧嘰吧嘰地品味起來:「味道真是他媽的特別啊,唉,真是不服不行啊,啥也別說了,小嫩 就是他媽的香啊!」   「樸舅,」我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提醒樸舅道:「你大概還沒醒酒吧?」   「小子,怎麼了,我做什麼糊塗事了?」   「樸舅,剛才,你答應人家什麼了?」   「什麼,我什麼也沒答應她啊!」   「你不要答應明天上班開張支票,給她付訓練費麼?」   「啊,啊,」樸舅先是一楞,繼爾,大醬塊臉上立刻顯露出一副十足的無賴神色:「嗨,去他媽的 、 吧,我說是說了,可是,我就是不給她開,我看她還敢到公司去取麼?嘿嘿,我想,她的臉皮還不至於厚到那種程度吧,嘿嘿,白肏了,白肏了,這個小騷 ,又他媽的讓我給白肏了,哈哈哈,……」   好一個臭無賴!我心中恨恨地罵道,將汽車拐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裡。   樸舅已經不再吮舔粗手指,開始滿臉淫色地回味著包房裡那瘋狂的一幕幕:「啊,小子,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滑冰運動員,玩起來真是別有一番味道,那身材、那皮膚,簡直沒的說啊。嘿嘿,我最喜歡的,還是她那兩條大長腿喲,唉,真他媽的漂亮啊,又白、又嫩,我真恨不得整根吃到肚子裡。   哼哼,他媽的,我讓你總是跟我要什麼訓練費、訓練費的,我讓你滑冰,我肏死你,我天天肏你,只要你來找我要錢,我就肏你,我肏死你,我要把你肏劈胯嘍,直肏得你兩條大長腿想合都合不上,嘿嘿,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在冰上跳舞蹈,嘿嘿!小騷 ,我肏死你,我非得把你的大腿肏劈了胯不可,哈哈哈,」說著,說著,樸舅止不住放浪地縱聲淫笑起來,那破鑼般的嗓音,嗡嗡嗡地、長久不散地迴盪在狹窄的車棚裡。   「哎——,」望著車窗外那繁星般的萬家燈火,樸舅嘎然止住了淫笑,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然後,自言自語道:「啊,半夜嘍,都他媽的摟著老婆睡覺了,都開始抱著老婆肏大 嘍,喂,」樸舅突然用粗手指頂了頂我的脖脛:「小子,你說,這一夜,全中國得有多少對男女在肏 吶?」   「哦——,」我苦澀地咧了咧嘴,搖著腦袋答道:「舅舅,這個,我可不清楚,國家統計局大概不作這方面的統計吧!」   「嘿嘿,」樸舅卻極為認真地說道:「國家統計局不統計,我可粗略地統計了一下,我草草地算了算,嗯,這一夜啊,全中國的老爺們洩出來的大雞巴水啊,如果都收留起來,足足能他媽的裝滿一油罐車!哈哈,怎麼樣,小子,你信不信啊,嘿嘿,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還真是嚇一大跳哇,全中國的騷娘們,每一天夜裡,小騷 都要裝滿一油罐車的精液,哈哈,」   吱——嘎,我不懷好意地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正專心致志地滿腦袋算計著全中國的男人們一夜能排泄出多少精液的樸舅,因毫無思想準備,大醬塊腦袋光噹一聲撞擊在椅背上:「哎——喲,小子,你這是怎麼開的車啊,」   「舅舅,你到家了!」   「嗯,」樸舅一邊揉著撞痛的大醬塊,一邊點點頭,我首先跳下車去, 勤地為樸舅拉開車門:「舅舅,下來吧,我送你上樓去!」   「小子,」當我將樸舅送到樓上時,依然半醉不省的樸舅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你別走,陪舅舅我再喝點吧!」   「樸舅,已經是後半夜了,想喝,明天再喝吧,今天,時間太晚了!」   「呶,」樸舅並沒有鬆開我的意思,另一支手詭秘地指著他那奇醜無比的胯襠:「小子,剛才,好久沒見到我的乾女兒,冷丁看著,你舅舅我一高興,乘著酒興,一口氣放了兩炮,一會,我進了門,如果你老師要驗貨,我恐怕是交不上公糧嘍,小子,你陪舅舅我再喝兩口,幫我搪塞搪塞,如果你不在,你老師就得讓我交公糧,可是,小子,不瞞你說,舅舅我現在是一滴公糧也交不出來嘍!」   ……   靜靜的遼河 (七十六)   「喔——唷,」當聽到都木老師那熟悉的,趿拉著拖鞋走動的腳步聲,樸舅突然癱軟地向我貼靠過來,大醬塊光噹一聲低垂在我的肩膀上,非常老道地裝出一副爛醉之態。   嘩——啦,房門緩緩地推開,我親愛的都木老師依然披著那件薄薄的睡衣,一臉不悅地站在門口,我攙扶著佯醉的樸舅東倒西歪地走進屋去,都木老師一邊關鎖房門,一邊氣呼呼地嘀咕道:「唉,又喝成這個熊樣!」   「喝,喝,」我將樸舅剛剛放置在名貴的真皮沙發上,樸舅突然振作起來,順手從茶几上抓過一瓶高檔水果酒:「小子,來,喝,喝,還得喝!」   「還喝,你還有完沒完啊,那尿 水有什麼好喝的啊!」都木老師走過來,正欲奪過酒瓶,卻被樸舅的黑熊掌生硬地推搡到一邊,打了一個踉蹌:「滾,他媽的,老子願意喝,用不著你管!」   「誰希罕管你啊,喝吧,喝吧,往死裡喝吧,早晚得喝死你,哼,喝死拉倒!」   「老師,藍花吶!」我急忙扶住都木老師,悄聲問道。   都木老師秀眉一皺:「唉,瘋去了,又瘋去了,唉,這一家人啊,瞅他們爺倆,我真是活夠了!」   「老師,」我將滿臉怨氣的都木老師攙扶進臥室,笑嘻嘻地湊過臉去,都木老師立刻將方纔與樸舅的不愉快全然拋至腦後,燥熱的面頰露出嬌艷的微笑,玉嘴一張,吧嗒親了我一口,我用手掌撥開都木老師薄薄的睡衣,手指在都木老師的胯間隔著短小的內褲頑皮地揉搓起來:「嘻噓,老師,您早點休息吧!」   「嘻嘻,」都木老師的胴體微微地抖動起來,白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面龐,情意綿綿地瞅著我。   突然,都木老師令我震驚地一屁股癱坐到寬大的席夢思床上,大大方方地撩起睡衣,叉開兩條肥腿,衝我淫糜地微笑著。   我則乖順地蹲下身去,手指撥開都木老師的內褲,腥紅的舌頭快速地吸吮一番都木老師的屄,然後,悄然站起身來,拍了拍激情勃發的都木老師:「老師,等一會,等樸舅醉死啦,咱們,嘿嘿,」   「嘿嘿,」都木老師會心地淫笑道:「孩子,去吧,照顧好你樸舅,讓他少喝點!」   「小子,過來,喝!」我正站在臥室裡與都木老師眉來眼去的偷偷傳情著,甚至還肆無忌憚地吸吮一番都木老師的屄。客廳裡的樸舅扯著沙啞的嗓門,大聲小氣地衝我嚷嚷起來,我不敢再與都木老師沒完沒了地親熱,極不情願地衝著都木老師打了一個飛眼,然後,一邊吸吮著粘滿都木老師淫液的手指,一邊依依不捨地退出都木老師的臥室。   樸舅已經將一支斟滿水酒的高腳玻璃杯推到我的面前,我抬起手來,手指尖故意移到樸舅的 孔下,不懷好意地希望他能從我的指尖上嗅聞到自己老婆淫液的氣味,我心中暗罵道:肏,還他媽的喝吶,一分鐘之前,你老婆的屄又讓我給摳了。而表面上,我假惺惺地擺著手:「不行,舅舅,我不能喝,一會,我還得開車回家吶!」   「他媽的,逃——兵,沒種的逃兵,」樸舅一把拽住我的衣 ,咬牙切齒地說道:「回什麼家、回家,今天,你就住在舅舅家裡吧,哼——,你這個沒種的傢伙,什麼事都想逃,當兵,逃,喝酒,也想逃,哼,小子,你知道麼?如果沒有舅舅我幫你四處打點,你還能他媽的美了吧嘰地開著高級轎車,跟著我到處肥吃肥喝麼,如果沒有你舅舅我,你就得他媽地要飯去嘍。小子,告訴你,今天,如果你不陪舅舅我喝好,明天,你就別他媽的上班了,……」   「舅舅,干!」聽到樸舅這番話,我懊喪地坐下身來,儘管手臂氣得哆哆亂顫,可我還是努力地端起了酒杯:「舅舅,干!」   「干!」樸舅終於收起陰沉的面龐,大醬塊露出一絲可貴的,但卻是極不自然的笑容:「啊,干,爽,爽,榮光嘶噫噠!」   「小子,」樸舅再次抓過酒瓶,咕咚咚地將我的空杯重新斟滿,話題又讓我很不舒服地轉到當兵那檔子讓我永遠不堪回首的往事上來:「小子,告訴舅舅,你為什麼要開小差?嗯,當兵不好麼?你看我,當了半輩子的兵,實話說,我還有點沒當夠吶!可是,老鄧這一大裁軍,我不得不轉到了地方。」   「舅舅,」聽到樸舅的問話,我哪有膽量和顏面合盤托出自己開小差的真情實況,萬般無奈之下,我便信口開河地胡扯起開小差的緣由來,只見我雙肩微聳:「舅舅,你是軍官,在部隊裡,當然舒服自在,當然不會當夠,可是,舅舅,你當過小兵麼,你知道當個小兵有多苦麼?」   「再苦,還有囚犯苦麼?」樸舅不服氣地問道。   「差不多,跟囚犯差不多!」我坦然答道。   「此話怎講?」樸舅追問道。   「囚犯受管教的凌辱,當兵的,受小官的欺侮,舅舅,你說說,這跟囚犯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誰欺侮你了,嗯,哪個小官欺侮你了?」   「班長,最基層的班長,最能欺侮我們這些小兵!」   「哦,班長是怎麼欺侮你的,嗯,能不能說給我聽聽啊?」   「哼哼,」聽到樸舅的話,我頓時心潮澎湃,感慨千萬,我啪地放下酒杯,激憤地講述道:「舅舅,我到了軍用機場,班長一看見我,就好像前世跟我有報不完的冤仇似地黑上了我。   舅舅,你知道麼,我媽媽從來不做針線活,她沒那個耐性,可是,為了我,媽媽終於耐著性子拿起了針線,媽媽怕我在部隊挨凍著涼,起早貪黑地給我縫製了一件羊毛坎肩,舅舅,那個小坎肩,別提有多精製了,我一穿到身上,就喜歡的不得了哇,一看到那件小坎肩,我就想起媽媽了,一想起媽媽,我的身上就暖洋洋的。」   「嗯,嗯,」樸舅贊同地點點頭:「是的,是的,你媽媽長得的確不錯,雖然談不上特別的漂亮,可是,你媽媽的皮膚,特好,特有肉感!……」   他媽的,我心中好生不悅:好個老淫棍啊,對我的媽媽也評頭品足起來,我急忙打斷樸舅的話,繼續講述道:「舅舅,可是,一到了部隊,班長看見我身上的小坎肩,就鄭重其事地警告我:部隊裡有規定,當兵的不允許穿民間的衣服!得,沒收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那件小坎肩!舅舅,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坎肩啊,它滿含著媽媽對我的一片關愛之情啊!」   「嘿嘿,」樸舅咕嚕喝了一口酒,然後,咧了咧厚嘴唇,淫邪地笑道:「嘿嘿,小子,剛才,咱們說到哪了,哦,對了,想起來了,小子,你知道麼?過去,我追求過你媽媽,可是,她不同意,這不,就把你的老師介紹給我了!其實啊,」   樸舅瞪著紅通通的醉眼:「小子,舅舅最喜歡的,還是你媽媽啊!可是,你媽媽嫌舅舅我學習成績不好,沒有考上正牌的大學,不得不進了一所吃喝穿用全部免費的軍校,你媽媽罵我沒出息,總他媽的說:好男人不當兵!哼哼,人各有志嗎,榮光嘶噫噠!不過麼,話又說回來了,我和你媽媽的事情,還有一個最大的 礙,這也是無法逾越的 礙——不是一個民族的!唉,……」   說到此處,樸舅非常傷感地歎息起來:「唉,小子,還是你媽媽好喲,在學校那咱,你媽小人不僅長得很不錯,穿戴上也是最漂亮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每到夏天的時候,你媽媽最喜歡穿一條當時最為流行的布拉吉,並且,總是打著一把遮陽傘。哦,對了,你媽媽還特別喜歡玩相機,小子,那個時候,有幾個學生能夠買得起相機啊,哼,榮光嘶噫噠!別說相機,平時連吃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可是,你媽媽人家就有相機,據說還是相當不錯的進口相機吶!」   望著大醬塊嘴角緩緩流淌著的涎液,我 心到了極點:好個大醬塊,你真是他媽的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哇,如果我是媽媽,也斷然不會嫁給你這麼個大醬塊的。   不過,我突然為樸舅感到榮幸:大醬塊,你啊,你啊,沒有娶到我媽媽,算是便宜你了,你偷偷地樂去吧。大醬塊,坦白地講,我的媽媽只是徒有其姣好的容貌、迷人的身材以及特別令你垂涎的肌膚,而媽媽的心靈,套用一句日本鬼子的話,那就是:良心大大的壞了!如果樸舅你真地與我媽媽結合在一起,嘿嘿,我敢用腦袋跟你打賭,我的媽媽能折磨死你,用媽媽的話來說,就是:讓你骨頭不痛,肉痛!   「你媽媽好哇,」對媽媽的心靈毫無所知的樸舅,依然癡呆呆地意淫著媽媽,笨拙的黑熊掌模仿著媽媽給同學們照相時的靚姿,大醬塊可笑地搖動著:「站好,別眨眼,哦,好,我按了,啪——,完了!啊,小子,我跟你媽媽還合過影吶,我記得,那張照片你媽媽收藏起來了,你看沒看到啊?」   「舅舅,」我喝了一口水果酒,望著樸舅的淫態,更加氣忿難當,重新將話題扭拽到難忘的兵營生活中來。   「舅舅,舅舅,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這還不算,班長還問我有沒有現金,當時,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就實話實說了:有哇,臨走時,媽媽揣給我不少錢,說是留著平時零花用的。   班長一聽,嚴肅地說道:現金可要看管好,不能隨便亂放,萬一丟了,可就麻煩了。   我剛說完謝謝,班長手一伸:把你的現金放我這裡吧,我替你保管,你什麼時候想花,什麼時候就衝我要。樸叔,你說,我敢不給他麼?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無論我怎樣努力,班長就是說我站立得姿式不對勁,總也不及格。晚上,我趴在被窩裡思來想去,苦苦想了大半宿,最後,我終於想明白了:我訓練不及格的原因不應該出在我的腳脖子上,而應該出在班長幫我保管的那些現金上。第二天,我找到班長,悄悄地,非常含蓄地向他透露:你幫我保管的那些現金,我不要了。」   「結果呢?」樸舅暫時忘記了媽媽以及媽媽的肌膚,瞪起了醉眼,關切地問道,我雙手一攤,嘿嘿一笑:「及格了,立馬就及格了!」   「哈哈哈,」樸舅聞言,頓時開懷大笑起來,繼爾,表情冷峻地嘀咕道:「我雖然在部隊多年,可是對基層這些事情真的一點都不剩解,看來,腐敗這股臭氣,已經刮進了軍營,可怕啊,可怕啊!」   「哼哼,」我接茬道:「舅舅,什麼還已經啊,腐敗之風,大老早就刮進了軍營,現在早已是徹底的腐爛開了,正如列寧所說的:正在散發著臭氣!   舅舅啊,現如今,在部隊裡,像我這樣多少有點錢的老爺兵,日子還好混一些,而那些來自偏遠農村的,家境貧寒的小兵們,還不比囚犯吶。班長看你沒錢,根本搾不出什麼油水來,一瞅你就特 扭,一看見你,氣就不打一起處,想打就打,一點也不用客氣,一點面子都不用講,那架式,跟管教對待勞改犯一個樣。你媽的,」   我放下酒杯,模仿著班長的兵痞之相,手掌啪地往樸舅面前一揮,做出抽扇的姿式,樸舅因恐懼,本能地將大醬塊,向沙發靠背上移挪開:「這,這,班長竟敢無故打人?」   「為什麼不能,」我收回手掌:「舅舅,怎麼能說是無故打人吶,班長想打你,理由很多啊,並且很充分。最起碼,你的風紀扣沒有扣好,軍容不整,媽的,老子就揍你了,咋的吧?……」   「傻——爸,」我與樸舅面對著面,坐在客廳的茶几旁,正且飲且聊著,藍花那嬌巧可愛的靚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客廳裡,那原本極為清秀的面龐,因飲酒過度,紅脹得好似熟透的大栗子,即使這樣,卻絲毫也沒有忘記習學著影星那造做的微笑:「傻——爸,」   已經徹底沉醉,但行為舉止依然處處模仿影星的藍花以前進一步,後退兩步的可笑步履,一搖三晃地踱到沙發旁,一屁股癱坐在樸舅的身旁,纖細的小手非常自然地,或者說是習慣性地探進樸舅的褲兜裡。   樸舅喜滋滋地撫摸著女兒臊熱的面龐,明知顧問道:「我的寶貝姑娘,你又要幹麼啊?」   藍花的小手在樸舅的褲兜裡盡力地搜尋著,同時,另一支小手做出嫻熟的,數點鈔票的樣子:「嘻嘻,傻——爸,女兒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啊,這個唄!」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七)   「啊——,我的寶貝姑娘,來,陪老爸喝,喝,喝一杯!」大醬塊褲兜裡的鈔票被藍花無情地搜刮一空,昏暗的燈光之中,藍花細嫩的白手美滋滋地捏著嘩嘩作響的鈔票,早已醉成爛泥的大醬塊放肆異常地摟著藍花的玉頸,手中的酒杯哆哆嗦嗦地移到藍花的嘴邊。   在外面喝得面紅耳赤的藍花,一邊胡亂往乳罩裡塞著鈔票,一邊張開小嘴,咕嚕咕嚕地吞嚥著豬血般的酒水,由於杯口寬大而嘴巴狹小,滾滾紅通通的酒液順著藍花的下頜緩緩流下,沿著微熱的玉頸,汨汨地滲進被藍花鬆脫開的乳罩裡。   我的神志愈加模糊起來,望著眼前過份親熱的父女倆,我轉過身去,身子一癱,腦袋向後一仰,咕咚一聲,栽倒在長沙發的轉角處。啪——,牆壁上的開關被我的後腦不偏不倚地撞滅掉,空曠的客廳頓然一片漆黑,隨即又可怕地沉寂起來,而我的心境比客廳還要陰暗一萬倍。   「唏——唰——,唏——唰——,哧——啦——,哧——啦——,嘻——嘻——喲——唷——,哎——啊——,哦——不——,」在這不詳的、 髒的沉靜裡,在這令人眩暈的恍惚之中,從漆黑的對面,傳來細微的,卻是讓我心顫的寬衣解帶的唏唰聲,以及大醬塊和藍花會心的調笑聲。   我悄悄地挪動一下體位,被酒精灼腫的色眼偷偷地掃視過去。黑暗之中,在潔淨的、反射著幽幽微光的地板上,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哼哼唧唧地摟抱在了一起,讓我瞠目結舌地晃動著,那份朦朧,好似夢境中的幻覺在作祟,那份既清晰可視又模 糙濫之感,恰似民間的皮影戲。   「嘻——嘻——,」我正茫然地思忖著,這是沉醉之後的夢噫,還是不可迴避的現實?突然,幽暗之中,藍花在大醬塊面前那特有的,撒嬌般的媚笑,一聲緊接一聲地灌進我的耳朵裡。   「嘻——,嘻——,傻——爸——,」   隨即,又傳來大醬塊用厚嘴唇肆意親吻女兒的咂咂聲,以及公豬交配時才會發出的那種得意的、原始的嘶 聲:「喲——,噢——,唷——呀——,」   「嘻——,嘻——,傻爸,輕點哦,把我的咂咂叼得好痛哦,喲啊,傻爸,你幹麼啊,別這麼使勁嘔喲,嘔得好痛喲!」   「不——,嗯——,啊——,啊——,真香啊,」眼前模糊不清的皮影戲更加淫穢地表演起來,藍花盡力推搡著模糊的黑熊掌,昏昏然中,碩大的、嚴重變形的醬塊腦袋以蒙太奇的效果不可思議地、虛無飄眇地飛落在藍花那柔光 弱的細腿上,可怕的厚唇猶如一支空前巨大的,極其賅人的吸血鬼,吧嘰一聲緊貼在嬌嫩的白肉上。   哧——溜,呱——嘰,呱——嘰,哧——溜,……   「啊,真甜呀,真香啊,啊,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聽到大醬塊一聲緊似一聲穿心撕肺般的「榮光嘶噫噠!」的狂吼,我徹底的麻木了,週身劇烈地震顫起來,滲滿酒精的熱血熊熊地燃燒起來,我怒火萬丈地瞪著被燒灼得又紅又腫的眼珠,心中忿忿地咒罵著:畜牲,畜牲!   我一邊恨恨地罵著,一邊伸出手去,欲抓住近在咫尺的畜牲,然後,揮起鐵拳,將大醬塊無情地擊個粉碎。可是,無論如何努力,我的手指尖卻永遠也觸碰不到大醬塊,我咧開乾澀的大嘴,企圖發出絕望的怒吼,可是,烈性酒精已經將我灼成啞巴,無論如何喊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響來,我痛苦地咧著嘴巴,徒勞地伸展著手臂,拚命地掙扎著、掙扎著。   絕望之□,更為可怕的一幕明晃晃地映現在我的眼前,只見可惡的吸血鬼幸福地呻吟一聲,掛滿臭哄哄口液的厚唇得意地吧嗒一聲,鬆開藍花那條早已被吸吮得一片狼籍的白腿,然後,黑熊掌輕輕一抬,淫穢無比地拍打著藍花小巧可愛的圓屁股,藍花則嘻嘻一笑,泛著滾滾臭液的雙腿放浪地曲起,光潔鮮嫩的屄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大醬塊色糜糜的眼前。   咦——,我好生納悶,這是怎麼回事?都木老師的屄黑毛密佈,向上,一直漫延到深不可測的臍眼,向下,直抵肉感酥麻的雙股間,又團團簇擁著那令我永遠心馳神往的菊花洞口,然後,又向左、向右,無休無止地延伸而去,只要都木老師擴張開白嫩的,騷氣滾滾的雙腿,在肥碩的大腿內側,橫陳著密麻般的黑毛。可是眼前的藍花的屄卻讓我極為吃驚:光溜溜地潔白一片,看不見一根黑毛,喲,好一個天生的白虎也!   咕——嘰——,我正癡呆呆地鑒賞著藍花沒有一根性毛,光溜溜的猶如小巧的白面饅頭似的屄,突然,一根胡羅卜般粗糙無比、生滿 髒黑毛的大手指咕嘰一聲,凶狠異常地捅扎進香氣噴噴的白饅裡,而藍花,則哎喲、哎喲地尖叫起來,秀麗的面龐登時滲出滴滴汗珠:「哎——喲——,好脹咦,傻爸,你到是輕點摳喲!」   肏你媽的!看到大醬塊用生滿黑毛的大手指粗野地摳挖著藍花可愛的小饅頭,我頓時怒火中燒:肏你媽的,我的,我的,這是我的,這是屬於我的屄,你憑什麼說摳就摳吶!   然而,縱使我喊破了咽喉,卻依然發不出任何聲響,身旁的大醬塊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我,依然喜不自勝地,咕嘰、咕嘰地摳捅著藍花的屄。我憤怒到了極點,艱難地伸出手去,企圖拽住大醬塊的手指,將其從藍花的胯間,推搡出去,可是,不知怎麼搞,無論我怎樣努力,卻說什麼也抓不到大醬塊的手指。   「不——呀——,」大醬塊終於抽出水淋淋的髒手指,大嘴一張,吧嗒一聲吸含住沾滿藍花愛液的手指頭,津津有味地品償起來:「真香啊,真好吃啊,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突然,但只見,咕咚一聲,奇醜無比的大醬塊重重地砸擊在藍花嬌艷無比的小饅頭上,噴著滾滾臭氣的大嘴巴猶如騷蠅逢遇血腥,吧嘰一聲,便死死地吸含住藍花那兩條瑩光閃亮的小肉片,那厚厚的,泛著讓我嘔吐的,點點顆粒的大舌頭,好似一條討厭透頂的毛毛蟲,讓我心顫不已地爬臥在藍花的小饅頭上,貪婪地吸吮著、吸吮著,發出吱吱吱的細響,啊,太可怕了,可醜惡了,我默默地念叨著,絕望的心在滴噠滴噠地淌著鮮血。   大醬塊那毛毛蟲般的大舌頭一邊繼續吸吮著藍花的白饅頭,同時,又用黑毛沉積的大手指,將白噴噴的、水汪汪肉饅頭無情地從正中央拽撥開,隨著吱啦一聲令我心碎的脆響,白面饅頭立刻咧開一道紅通通的縫 ,藍花輕輕地呻吟一聲,從那條細細的紅縫之中,緩緩地泛起點點滴滴的血漬。   大醬塊見狀,嘴裡的毛毛蟲立刻停止了吸吮,一對色邪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瓣扯開的紅縫縫,瞅著瞅著,大醬塊由衷地讚歎一聲,口中那條掛滿藍花愛液的毛毛蟲立刻滴淌出串串饞絲,順著下唇,不可自制地滴噠到藍花那美不可言的紅縫縫裡。   「喔——啊,真美啊!真饞死我嘍,……」   話沒說完,大醬塊深深地低垂下來,讓我作嘔的毛毛蟲非常準確地探插進那條可愛的,在黑暗之中晶晶發光的紅縫縫裡,笨拙的毛毛蟲一次又一次,讓我無比討厭地捲曲著,將紅縫縫裡裡那股股清醇的愛液,一滴不留地吸吮到口腔裡,又咕嚕咕嚕地吞嚥下去。   「真——甜——啊——,哇,好甜啊!」   「嘻嘻,傻爸!」大醬塊幸福地仰起,吐著讓我厭惡到極點的毛毛蟲,美滋滋地回味著藍花的愛液,突然,藍花撒嬌般地併攏住雙腿,大醬塊有些失望地望著寶貝女兒,同時,生硬地扳扯著藍花的大腿:「姑娘,姑娘,好姑娘,讓爸爸再嘗嘗吧!」   「呶,」藍花小嘴一撇,雪白的小手往大醬塊面前一伸:「呶,想嘗,給錢!」   「嗨——,」大醬塊聞言,黑熊掌一揚,立刻讓我非常費解地,變魔術般將花花綠綠的鈔票,展現在藍花的面前,藍花頓時樂得直拍小手,雙腿淫浪地分叉開:「太好了,太好了,我喜歡,我喜歡,我就喜歡錢,錢,錢!」   「喜歡麼,嘿嘿,這還有!」   只見黑熊掌得意地又是一揚,大額的鈔票猶如雪片般地在藍花光鮮的胴體上紛紛揚揚地飄散開來,又嘩嘩啦啦地滾落在白嫩的裸體上,藍花見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忙不迭地揀拾著一張又一張的大額鈔票,而大醬塊,則乘機摟過藍花鮮嫩的小屁股,吐出 髒不堪的毛毛蟲,肆意親吻著、吮吸著:「喔哦,喔哦,真香,」   「嘻嘻,」藍花的小手快速地揀拾著,黑暗之中,一把拽住大醬塊那條奇醜不堪,向上高高撅起的大肉棒,藍花正欲鬆脫開,大醬塊立刻堆起淫笑,咕咚一聲,站起身來,握住大肉棒在藍花的眼前得意地炫耀著:「嘿嘿,姑娘,爸爸的大雞巴好不好看喲?」   「好看,」藍花一邊繼續揀拾著鈔票,一邊心不在焉地應承著。   早已按奈不住的大醬塊一把拽住藍花有些蓬亂的秀髮,將硬梆梆的大肉棒,挺送到藍花的嘴邊:「姑娘,先別揀嘍,不就是錢麼,爸爸有的是,先別忙著揀了,這些錢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的,來,給爸爸   大雞巴吧,爸爸的大雞巴鱉得好難受哦!」   「臭——,」藍花拚命地搖晃著腦袋瓜,雙手胡亂抓摸著,示圖揀起一張鈔票來,大醬塊則不容說分地將大肉棒塞進藍花的小嘴裡,非常大度地說道:「姑娘,給爸爸好好   ,爸爸還有鈔票吶,你看,」大醬塊的另一支黑熊掌再次揚起,嘩啦,又讓我不可思議地飄出雪片般的大額鈔票,藍花樂得心花怒放,小嘴一邊乖順地舔吮著大醬塊的肉棒,兩支小手依然一刻不停地揀拾著身下的鈔票。   「真舒服啊!」   大醬塊又高高地仰視起來,閉著色眼,幸福無比地享受著女兒藍花的小嘴和嫩舌,粗糙的大肉棒在女兒的嘴裡放縱地抽送著,發出讓我心碎的吱啦聲。   很快,在藍花賣力的吸舔之下,大醬塊再也按奈不住,大肉棒呼地從藍花的小嘴裡拽拉出來,黑熊掌一推,毫無準備的藍花咕咚一聲,仰面躺倒下來,大醬塊則以迅猛的奇速,跪在女兒的胯間,黑黝黝的大屁股斷然一抖,粗硬的大肉棒哧溜一聲,大大方方地插進親生女兒的肉洞裡,讓我瞠目結舌地攪拌起來。   黑乎乎的肉棒無情地捅紮著白嫩嫩的肉洞,一黑,一白,一丑,一美,一老,一嫩,極不合諧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曠世難得的、醜陋不堪的、倫常倒錯的怪誕畫卷。   「藍——花——,藍——花——,」   望著眼前這荒唐可恥的一幕,望著即將屬於我的白肉洞被大醬塊粗野地捅扎,絕望之下,我只能木然地呼喚著,卻依然發不出任何聲響。   藍花柔順地仰躺著,腦袋瓜不停地左右扭動著,只要發現哪裡有散落的鈔票,便伸出手去,盡力地抓揀起來。一張鈔票飄落在我的手邊,藍花轉過頭來,伸出小手便欲抓揀,怎奈手臂過短,數番努力,都沒有抓到鈔票,抓著,抓著,藍花終於發現了我,衝我不停地喊叫著,似乎讓我幫幫她。   我愁苦著臉,指尖輕輕一探,將鈔票推向藍花,同時,嘴裡依然呼喚著:「藍——花——,藍——花——,」   「哼,」藍花終於聽到我的呼喚,一邊繼續抓揀著永遠也抓揀不盡的鈔票,一邊衝我嘀咕道:「喊什麼喊啊,我不是早就跟你實話實說了麼,我已經不是處女了,你不是也明確表態了麼:不在乎我的過去!哼,怎麼,我跟老爸作愛,你受不了啦?哼,實話告訴你吧,我跟老爸早就好上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嘍,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吶!」   「藍——花——,藍——花——,」   「哼,你還有完沒完啊,瞎喊個啥啊,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麼,」突然,藍花那俏麗的面龐再次露出神秘的、讓我永遠心神不定、猜摸不透的冷笑來,繼爾,她不再理睬我,而是抱住哼哼唧唧的大醬塊,甜美的小嘴在大醬塊的耳畔輕輕地嘀咕起來。   「啥——,」藍花剛剛咬著大醬塊的耳朵嘀咕幾句,正專心致志地捅紮著親生女兒的大醬塊,殺豬般地吼叫起來,他一把推開嬌滴滴的女兒,好似瘋熊般地向我猛撲過來:「什麼,什麼,你,小子,把我老婆給肏了!」   「啊——,」還沒容我全然反映過來,鐵鉗般有力的黑熊掌已經無情地掐捏住我的脖脛:「他媽的,好小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趁我在部隊服役的機會,你他媽的替代了老子的位置,肏起我的老婆來嘍,他媽的,老子非得掐死你,掐死你,」   「啊——,」我的雙手本能地拽扯著鐵鉗般的黑熊掌,掙扎之中,啪啦一聲,我的肘部撞擊到一塊東西,我抓過來一看,原來是大醬塊的手提電話,我緊緊地將其握在手裡,不顧一切地擊打著大醬塊,同時,拚命地呼喊著:「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   靜靜的遼河 (七十八)   我終於睜開了被酒精灼紅的雙眼,茫然無措地掃視著幽暗的客廳,目光所過之處,根本沒有什麼大醬塊和藍花的影子以及雪片般的鈔票,而我的手中,卻死死地握著大醬塊的手提電話,我懊惱致極地將手提電話放回到茶几上,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有氣無力地爬起身來,晃晃悠悠地摸索著:餐廳吶,餐廳在哪?水,水,水啊,渴死我了!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我正在幽暗的客廳裡漫無目標地找尋著通往餐廳的房門,身後卻傳來陣陣清晰入耳的流水聲,我的咽喉早已乾渴得能冒出青煙來,聽到這嘩啦啦的流水聲,我本能地興奮起來,沉悶的腦袋也突然清醒了許多。我立刻加快腳步,循聲而去:啊,水,水,我要喝水!   繞過狹窄的、幽暗的、死亡般靜寂的走廊,我的眼前頓然一亮,在目光所及的正前方,有一個用密實的花紋玻璃嵌就的隔斷,嘩嘩的水流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我眨了眨紅腫的醉眼,透過燈光微弱的花紋玻璃,我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都木老師那豐盈的胴體:啊,老師,媽媽,我親愛的都木老師,在這美好的夏夜裡,正獨自一人,赤身裸體地夜浴吶!   「老——師——,」我深情地呼喚起來,同時,揚起哆哆亂顫的雙手,連自己都不可思議地溜進了水淋淋的隔斷裡,一頭撲進都木老師濕漉漉的胴體上,張開乾澀難耐的大嘴,不顧一切地吸舔著都木老師的肉身,貪婪地吞嚥著滴滴微熱的水珠:啊,好解渴啊,好清爽啊!   「孩——子——,」都木老師更是激動萬分,掛滿水珠的玉手突突抖動著,情意綿綿地撫摸著我的腦袋,輕輕地抓摸著我的黑髮。   我咕咚一聲,身不由已地跪倒在都木老師臊熱難當的胴體前,抖動不止的雙臂緊緊地摟住都木老師肉感異常的大腿,幾近龜裂的厚唇緊緊地貼在都木老師黑毛簇擁的胯間,反覆不停地刮劃著,大 孔用力地抽吸著,盡情地嗅聞著都木老師那熟悉的,卻是久違的騷浪之氣,兩支滾熱的手掌死死地抓撓著都木老師滑溜溜的肥臀,手指肚反反覆覆地拍打著晶瑩的水珠,發出啪嘰啪嘰的、讓我消蕩魄的聲響。   「孩子,老師好想你哦!」   都木老師毛絨絨的、水漬漬的芳草地劇烈地起伏著,那密密咂咂的黑毛,在我情真意切的舔吮之下,驟然之間,便從長久的沉睡之中,完全清醒過來,呼啦啦地、興奮不已地昂起細柔的身軀,光閃閃的毛毛尖親切地按摩著我火辣辣的、胡茬粗硬的面頰,發出甜美的、唰唰唰的問候聲:   小力啊,你好啊,這麼多年沒見,你不想我們麼?怎麼樣,我們還是那樣可愛、那樣溫柔、那樣健壯、那樣性感、那樣撩人、那樣騷浪,是吧!嘿嘿,小力,來啊,快舔我們吧,這麼多年來,沒有你厚舌的滋潤,我們都乾渴得要死去嘍,快舔我們吧,好好地舔我們吧,快用你那無窮無盡的、營養豐滿的津液,潤澤一下我們行將枯萎的身體吧!   「孩——子——,老師受不了啦,好孩子,快,快給老師舔舔吧!」   咕——咚——,在我舌尖的撩撥之下,都木老師再也不能自己,咕咚一聲癱坐在滑溜溜的浴缸沿上,兩條雪白的肥腿淫蕩異常地分叉開來,明晃晃地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向前跪爬兩下,一手挽住都木老師的一條肥腿,幸福地撫摸著,同時,被色慾之火燒灼得空前脹大的腦袋吧嘰一聲撞到都木老師水淋淋的屄上,我吐出剛剛舔吸完都木老師黑毛,泛著滾滾騷氣的厚舌頭,又賣力地舔吮起都木老師的肉洞來。   牆壁上的噴頭繼續嘩嘩嘩地傾洩著絲絲細流,湊熱鬧般地揚灑在都木老師的酥乳上,然後,順著都木老師的胴體緩緩而下,直抵軟綿綿的肉洞,將我剛剛舔吮出來的愛液,毫不客氣地衝到光滑的地板上,流進地漏裡。   「哦——,哦——,哦——,」   都木老師放蕩地叉著大腿,玉手按著我的腦袋,縱情地呻吟著,在舌尖的舔吮之下,可愛的肉洞幸福地抽搐著,氣味濃郁的愛液,好似世間最為名貴的浴露,混合著柔絲般的水流,無私地沐浴著我的面龐,我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吸貼上去,盡情地吸納著這久違的浴露。   「孩子,快,快,快給我,快給老師,老師受不了!」   「哎——,老師,媽媽,我來了!」我儼然像個聽話的孩子,呼地站起身來,草草褪掉早已濕透的衣褲,挺著突突跳動的雞雞,一個健步邁到都木老師水汪汪的胯間。   都木老師突然睜開始終緊閉著的秀眼,怔怔地、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雞雞,繼爾,水淋淋的手掌深情地握住的雞雞,愛不釋手地套弄著、套弄著:「啊,多年不見,孩子,你的雞巴更大了,更粗了,肏起老師來,一定非常非常的舒服,啊,孩子,還傻楞著幹麼啊,來啊,快肏老師啊!」   「老師,」我癡迷迷地呼喚一聲,雙手端住都木老師肥實的大腿,都木老師則握著我的雞雞根,早已等候多年的肉洞淫糜地和往前一挺,立刻將我的雞雞整根吸納進去:「不唷,好粗啊,真舒服啊,快,孩子,快啊,快啊,使勁地肏啊!」   我插在都木老師肉洞裡的雞雞,頓然感受到無可言表的溫暖和空前的滑潤,以及強勁的握裹,瞬間,便找回那昔日的性福享受。   剛才,由於厚舌賣力的舔吮以及水流的不停沖刷,都木老師的肉洞,滑潤得用語言根本就無法準確地形容和描繪出來,我的雞雞進出其間,如入無邊之境,裡面滾滾分泌著的愛液,以及上面嘩嘩流淌的細水,極其和諧地交織在一起,將我的雞雞滋潤得即光且滑,在柔和的燈光下,放射著耀眼刺目的咄咄白光。   「哦呀,哦呀,好舒服耶!」   都木老師又閉上了雙眼,潤澤無比的肉洞盡情地享受著被肉棒充塞所帶來的充足感,哆哆顫抖的洞壁幸福地感受著被肉棒磨擦所產生的熱絲絲的快意,水淋淋的胴體在小情人的愛撫之下,沉浸在天堂般的仙境之中。   紅通通的腳指尖情不自禁地擺動著,無意之間,觸碰到一支香皂盒上,都木老師還是不肯睜開眼睛,彷彿只有緊閉著秀眼,才能盡情地享受到小情人的狂插所帶來的超強快感。   她伸出玉手,試圖移開討厭的香皂盒,我則將其中的香皂握在手裡,一邊繼續賣力地插捅著都木老師的肉洞,一邊用香皂塗沫著都木老師微熱的胴體,混合著飛流而下的細水,輕柔地摩娑著,很快便將都木老師肥碩的胴體,濺起一片又一片白花花的香皂泡沫。   經細水緩緩地沖刷,順著黑毛密佈的胯間,嘩嘩地流淌著,經由肉洞時,又被我狂捅著的雞雞夾裹進紅燦燦的肉洞裡,如此一來,都木老師的肉洞,更加空前地滑潤起來,愛液、細水、泡沫,非常合諧的揉和在都木老師的肉洞裡,在雞雞的攪拌之下,發出吧嘰、吧嘰的響聲。   「哦——,哦——,」我正一邊捅紮著都木老師的肉洞,一邊幫都木老師洗浴著,突然,都木老師忘情地展開雙臂,一把將我摟抱到水淋淋的胸懷裡,張開香氣噴噴的小嘴,一邊哦、哦地呻吟著,一邊狂放地親吻著我火熱的面龐,薄嫩的紅舌,貪婪地舔吮著我的硬胡茬,在流水的沖刷之下,發出清脆的聲響,撩撥得我熱血沸騰,性致激盪。   我呼呼地粗喘著,張開泛著都木老師屄騷氣的大嘴,緊緊地吸納住都木老師的口腔,共同享受著都木老師屄裡那妙不可言的氣味。   「喔——,」都木老師吧嗒著珠唇,仔細地品償著自己的騷氣,然後,我們四目對視,會心地淫笑起來,我的手指順著雞雞悄悄地溜進都木老師的肉洞裡,醮上少許由愛液、細水、泡沫混合而成的分泌物,極為調皮地塞進都木老師的口腔裡:「老師,嘿嘿,嘗嘗這個吧!」   「嘻嘻,哎喲,好苦啊,好荌琚I」   都木老師慌忙吐出蚗萿漯w沫,肥碩的腰身往後一退,哧溜一下從浴缸沿上滑落到浴缸裡,咕咚一聲,白胖的屁股重重地砸在水面上,立刻濺得水花四溢,辟哩叭啦地散落在我的面龐上、胸脯上。   都木老師美艷的肥臀尚未完全沉入缸底,便疾速地轉過身來,圓渾的雙膝跪在水池中,一對肉感極強的酥乳恰好貼著微熱的水面,細長的乳頭直挺挺地低垂下可愛的小腦袋,蜻蜒點水般地嬉戲著清靈靈的溫水,閃爍著晶瑩瑩晶光。   直看得我淫心難耐、慾火中燒,正欲一個健步跳進浴缸裡,一邊與都木老師共同沐浴,一邊肆意把玩一番可愛的酥乳,而都木老師卻首先伸出雙濕淋淋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硬梆梆的,掛滿混合液體的雞雞:「嘻嘻,孩子,老師想嘗嘗這個,老師最喜歡嘗這個!」   聽到都木老師的嬉笑聲,望著都木老師喜悅無比的面龐,為了不讓都木老師有所失望,我不得不強耐著熊熊色心,規規矩矩地站立在浴缸邊,水漉漉的雞雞直挺挺地對準都木老師的面頰。   都木老師愈加喜悅起來,一邊愛不釋手地套弄著,仔細地欣賞著,一邊抓過一瓶牛奶浴液,喜笑顏開地往我的雞雞上擠出數滴,哇,好涼耶,好清爽啊,我的雞雞不自覺地哆嗦一下。都木老師見狀,小嘴得意地一抿,濕滑的雙手開始老道地揉搓起清爽無比、香氣噴噴的浴液來,很快便將我的雞雞揉搓得泡沫泛起,發散著泌人心脾的清香氣息。   我將身子又往前挺了挺,緩緩而下的細水嘩嘩地沖刷著我的雞雞,將雞雞上的泡沫沖刷得一乾二淨,都木老師細白的手掌輕輕地抓撓著我的雞雞,同時,伸出掛滿口液的舌尖,挑逗般地舔吮一下我的雞雞頭:「嘻嘻,好香啊,一股奶味!」說完,肥實的手掌輕輕一拍:「小壞蛋,可想死老師嘍!」   「啊,老師,學生也好想你喲!」   我深深地呼吸一下,雞雞幸福地探進都木老師溫暖如春的口腔裡,亮晶晶的雞雞頭直抵都木老師那緊繃繃的喉嚨管,都木老師柔順地閉合上雙唇,緊緊地吸含住我的雞雞,一支手握住我的雞雞根,盡量不讓我插探得太深,而咽喉管則本能地收緊起來,以免我的雞雞頭粗野地狂插進去。   嘿嘿,過去,都木老師給我口交時,調皮的我,趁著都木老師只顧忘乎所以地吮吸著我的雞雞,我不止一次地、兇猛異常地將雞雞頭探插進都木老師的咽喉裡,弄得她熱淚直流,劇咳不止,直至今日,那讓我興奮不已的場影依然歷歷地目,而都木老師則更是記憶猶新,為了防範我過份的放肆行為,都木老師首先收緊了咽喉,即使這樣,都木老師依然放心不下:「孩子,可要聽話啊,不要亂來,老師會受不了的!」   「嘿嘿,」我的雞雞在都木老師的口腔裡緩緩地向前挺送著,待整個雞雞沒至根部時,都木老師老道的緊縮起雙腮,紅燦燦的面頰凹陷出一對撩人的塌坑,軟綿而又熾熱的雙唇死死地裹住我的雞雞,可愛的舌尖快速地舔吮著我的雞雞頭,產生陣陣又醉又麻的快意。   「哦——,」我禁不住地、深深地歎息起來,屁股向後緩緩地退去,紅通通的雞雞從都木老師的雙唇間哧哧地抽拽出來,青筋暴起的肉棒上,佈滿了粘稠的口液,待雞雞頭完全脫離開都木老師的口腔時,雞雞頭與都木老師的口唇之間立刻形成一條條粘乎乎的絲線,順著都木老師的頜下慢慢流淌著。   都木老師以追趕般的動作,極為可笑地伸出舌尖,正欲舔吮我的雞雞頭,我則往前一挺,雞雞又歡快地插進都木老師的小嘴裡,都木老師更加賣力地裹住我的雞雞,喔唷、喔唷地舔吮著,我則反覆不停地抽拽著,粗大的雞雞幸福地進進出出著,得意洋洋地攪捅著都木老師微熱、潤滋的口腔。   ……   靜靜的遼河 (七十九)   「喂,喂,」都木老師很不滿意地用雙唇緊緊裹住我的雞雞,為了阻止我不再地抽拽,她伸出手臂摟住我的屁股,一邊極為認真地吮吸著,一邊輕拍著我的屁股蛋:「小壞蛋,別調皮,聽老師的話,別動,讓老師好好嘗嘗,啊,老師好多年沒有嘗到嘍,好想啊,好饞啊,孩子,別亂動,怎麼,你想把老師的嘴巴當 來肏哇!」   「嘿嘿,老師,媽媽,」我終於停歇下來,粗硬的雞雞滯留在都木老師的口腔裡任由她隨意品嚐,都木老師的一支手臂依然放心不下的緊摟著我的屁股蛋,另一支手掐著我的雞雞根,雙唇快速地吮吸著,舌尖用力地纏繞著,不時地還極為投入地咂咂著小嘴:「咂咂,嗯,年輕人的雞巴跟歲數大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味道妙極了,真好啊!」   「嘿嘿,」聽到都木老師的讚歎,我的雞雞又得意洋洋地在都木老師泛滿口液的嘴巴裡生硬地攪拌起來:「媽媽,告訴我,有什麼不一樣啊?」   「咂咂,」都木老師將我總是不安份的雞雞吐出來,用舌尖輕舔數下,又由衷地咂咂起小嘴來:「歲數大的男人,雞巴就像他們那一天天衰敗下來的皮膚似的,舔起來又鬆又軟,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腐爛氣味,年輕人就不同嘍,雞雞又光又硬,舔起來讓人很是興奮,啊,這味道,真騷哇,真腥啊,活像是我們朝鮮族的辣白菜,好麻口啊,好剌激啊!」   「老師,」我低垂著腦袋,看到都木老師猶如品嚐美味佳饈般地咂咂讚歎著,我感到極為好笑,但望著都木老師那如癡如醉的淫態,我又不由得可憐起她來。   中年已過的都木老師,就好似那午後的斜陽,紅燦燦的面龐放射著正午時尚存的絲絲暖洋洋的餘溫,火辣辣的光芒既興奮又失望,且極不懷情願地緩緩西下。   那無奈的神色,那悵然的情感,帶著對逝去年華無可奈何的之態,帶著對往昔幸福時光的美好追憶,帶著對日漸衰老本能的畏懼。而這諸多的、紛繁複雜的心境,與我雞雞上塗沫著的由多種液體混合而成的複雜氣味是何等的相似啊:或是荂B或是苦、或是甜、或是澀,或是諸味俱全地含吸在都木老師的口腔裡,這,能不讓都木老師回味無窮、浮想聯翩、感慨萬千麼?   「唉,」都木老師再次吐出雞雞,放到眼前,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擺弄著:「哦,孩子啊,老師老嘍!以後,老師再也享受不到這麼年輕,這麼有力,這麼充滿活力的雞巴嘍!」   「不,老師,」我抓摸著都木老師濕淋淋的黑髮,真誠地安慰著:「老師沒老,老師一點都不見老,老師還是那樣年輕,漂亮,老師,」   「嘿嘿,」都木老師苦澀地一笑,手掌輕拍著我的雞雞:「別順情說好嘍,你就是嘴好,哄死人不償命,孩子,藍花都要成年了,就要嫁給你做媳婦嘍,你說,老師怎能不老吶,」   「老師不老,老師永遠年輕,老師,你不要過於傷感,要永遠保持一顆年輕的心,這樣,才能永葆青春哦!」   「哦——,是啊,」都木老師表示同意地點點頭:「如果想保持一顆年輕的心,就得經常跟年輕人相處在一起,可是,唉,」說著,都木老師突然抓住我的一支肉球球,輕輕地刮劃著,指尖充滿愛憐地觸摸著,同時,極為失望地嘀咕道:「唉,多麼飽滿的肉蛋蛋啊!啊,裡面一定裝滿了精液,可是,這些,已經不再屬於老師嘍,完了,」   「不,老師,」我一聽,都木老師還是那般地喜歡我的精液,這讓我極為感動,一想起往都木老師口腔裡狂傾精液時,那激動人心的一幕,我就興奮得不能自己,我握著雞雞便準備插進都木老師的嘴巴裡,開始射精:「老師,給,給,孩子的精液全部屬於老師的,給,給,」   「不,」都木老師皺著眉頭,手掌 住雙唇,斷言擋住我雞雞的去路:「孩子,過些天,我就是你的老丈母娘嘍,嗨嗨,想來可真夠荒唐的,丈母娘跟女婿做這事!唉,真沒羞啊!」   「嘿嘿,」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之感,反倒感覺狻為剌激,呵呵,親愛的都木老師,什麼荒唐不荒唐的,學生做的事情,比這還要荒唐百倍!都木老師,你有所不知,學生可是一個熱衷於亂倫的畜牲啊!   「嘿嘿,老師,」想想在以後的日子,我肏完藍花,再找尋機會肏都木老師,我牲畜般的心理,頓然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真他媽的過癮啊,雖然是親娘倆,卻生就一對迥然不同的肉洞,一個黑毛橫陳,猶如熟透的虒眶憛A一個光潔無絲,好似白嫩的,剛剛出屜的小饅頭。兩個對比強烈,反差巨大的肉洞大大方方地擺放在我的色眼之前,我簡直比皇帝還要幸福,還要自豪,還要驕傲,我握著雞雞,一會插插藍花的小饅頭,一會再捅捅都木老師的虒眶憛A嘿嘿,真是爽死人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死了也甘心,如果當真有那麼一天,此生真是無怨無悔啊!   想著想著,我不禁自 得意地淫笑起來,雞雞再次插進都木老師的嘴巴裡,美滋滋地說道:「這怕啥啊,老師,我可不在乎這些,與藍花相比,我更愛老師,我要把精液,全部給老師吃!」   都木老師正欲想說些什麼,卻被我的雞雞生硬地頂住了咽喉,她握著我的雞雞不停地喔唷、喔唷著,也不知嘀咕些什麼:「咳——,」都木老師握著我的雞雞津津有味地吸吮一番,終於又吐了出來:「哼哼,小壞蛋,你當然不乎了,我們娘倆都讓你肏了,親娘倆給你當媳婦,你當然美啦,」   「嘿嘿,」聽到都木老師的話,我更加得意起來,是啊,親娘倆讓我狂肏,這太讓我興奮了,一想起來渾身就哆嗦不住,我一邊插捅著都木老師的口腔,一邊望著都木老師給我口交,一邊幻想著不久的將來,應該使用一些什麼不為人齒的下流手段,將這親倆娘同時哄上床去,來個,來個,嘻嘻,……,真他媽的過癮啊!   「啊——,啊——,」我將雞雞插在都木老師的嘴裡,一邊攪拌著,一邊不著邊□地幻想著,都木老師則賣力地舔吮著,一支手反覆不停地抓撓著我的肉蛋蛋,漸漸,強烈的射精慾望襲上心頭,我不可控制地吼叫起來,都木老師見狀,慌忙張開了小嘴:「孩子,來,快給老師,把你的精液,快給老師吧!」   「啊——,啊——,啊——,」   我握著雞雞根,殺豬般地吼叫起來,旋即,滾滾精液,從突突亂顫的雞雞頭洶湧而出,非常準確地噴進都木老師的嘴巴裡,都木老師幸福地仰起了面龐,咕嚕嚕地吞嚥著:「喔——,喔——,好——多——啊!」   「媽媽,」我撲通一聲,跪倒在浴缸裡,抱住都木老師的面龐,狂放地親吻起來,無意之間,將都木老師掛在嘴角的殘精,吸舔進自己的口腔裡。嗯?我鬆開都木老師的面龐,伸出舌尖仔細地品嚐起自己的殘精來:「嘿嘿,老師,你還別說,精液這玩意,味道真的不錯喲!」   「是不是啊!」都木老師饞嘴巴舌地吧嗒著紅唇,見我呆呆地吐出舌尖,認真地品味著自己的殘精,都木老師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將滯溜在我雞雞頭上的殘精,蘸上少許,塗沫在我的厚嘴唇上:「孩子,好好嘗嘗,可清爽嘍!」   「嗯,」我抿了抿雙唇:「的確是很清香啊!」   初嘗自己的精液,我對性愛的看法,頓然發生了質的逆轉,在中國這個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社會裡,性,被認為是下流的, 髒的,甚至是見不得陽光的,並且,與性有關的一切,都是諱莫如深的,不為人恥的,大凡形容一些不屑的東西,人們都自覺地、不自覺地使用一些與 髒的性有關的詞彙:肏,瞅你長的那個 樣!肏,瞧他那個 形!肏,這是什麼雞巴玩意啊!……等等等等,真是不勝枚舉啊!   在人們的傳統觀念中, 是騷的、雞巴是臭的,所以,分泌物就更是 髒不堪了。所以,口交就是下作、變態的替代詞。如果誰敢妄言給某某女人口交過,立刻便會遭至眾人輕蔑的譏諷:肏,沒出息的傢伙、舔 的賤貨。如果有誰拍著胸脯驕傲地講述著某某女人舔了自己的雞巴,併吞下了自己的精液,眾人便會由衷地讚歎道:肏,你真厲害啊,那個女人好賤種啊!   今天,在這個夏日的午夜裡,就在剛剛意外地初嘗了自己的殘精之前,一回想起方才都木老師吭哧吭哧地給我口交,又淫蕩無比地吞下我的精液,還美其名曰地可以養顏,等等,我總是暗暗發笑,並極為自豪:好下賤的都木老師啊,舔我的雞雞,還吞吃我的精液。   可是,當我既迷茫又好奇地吞吃了自己的精液之後,我的性觀念便發生了徹底轉變:哇——,精液不僅是極為珍貴的,並且,是非常潔淨的,它沒有任何異味,有的只是清爽,放在舌尖上慢慢地品味起來,還冒著絲絲的涼意吶。哼,既然食精如此美好,那麼舔陰吮津,吞嚥女人的愛液,這也不是什麼下作之事啊。   「嘻嘻,」見我癡癡迷迷地吧嗒著厚嘴唇,都木老師一把摟住我的脖頸:「孩子,怎麼樣,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張開大嘴,意猶未盡地吮吸著都木老師口腔裡的殘精:「老師,以後,咱們就一起分享這氣味清爽的精液吧!」   「哦,」都木老師聞言,又傷感起來:「不,不,不行了,你馬上就是我的女婿嘍!如果藍花知道了咱倆的事,會怎麼看老師啊!」   「噢——,」聽到都木老師的歎息聲,我鬆開她那充滿失落感的面龐,藍花那神秘的、異樣的表情再次浮現在我的眼前,聯想到剛才那個可怕的夢境,我的預感更加強烈:當年,我與都木老師在幼小的藍花面前,放肆地交歡著,那師生忘年之戀的瘋狂之相,一定深深地埋植進藍花稚嫩的心田里,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可怕的震憾便愈加猛烈,否則,藍花不會總是用那種不屑的、詭秘的表態,看待我。   「老師,」我攙住都木老師的手臂:「老師,也不知怎麼搞的,自從看到了藍花,從她的眼神裡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是不是她早已知道咱們倆的事啦?」   「唉,」都木老師極為贊同地點點頭:「很有可能啊,唉,她那眼神,的確讓人發怵,藍花,唉,」一提及藍花,都木老師突然面如死灰,語無倫次地念叨著:「藍花,藍花,唉,藍花,」   「老師,」我拽住都木老師的手掌,不解地追問道:「老師,藍花怎麼了?」   「唉,」都木老師抬起面龐,並沒有回答我,卻湧出一串蚗萿熔\水,她抓過毛巾死死地 住面龐:「算了,算了,別提了,唉!」   「藍花,」望著悲慟的都木老師,我也彷彿受到傳染般地,茫然地念叨起來:「藍花,藍花,藍花怎麼了!」   突然,那地獄般的夢境在我的腦海裡再度閃現出來:幽暗的客廳裡,冷冰冰的地板上,大醬塊赤裸著黑黝黝的、狗熊般的腰身,粗糙的大手指野蠻地摳挖著藍花光鮮的小肉洞,醜陋不堪的大雞巴得意洋洋地插捅著藍花腥紅的櫻桃小嘴,發出陣陣淫糜、牲畜般的浪笑。   啊,太可怕了,不,不,這不可能,不,這不可能,大醬塊再畜牲,也不會肏自己的親生女兒啊。我拚命地、啪啪地拍打著腦門,盡一切地可能地試圖將這賅人的一幕從腦海裡徹底清除出去,同時,又禁不住地暗暗地嘀咕著:啊,難道,這是真的麼?   ……   靜靜的遼河 (八十)   在星級賓館十八層的豪華餐廳裡,煙霧繚繞、樂曲聲聲、人聲鼎沸、高朋滿座,正唧唧咂咂地上演著一場嘈雜不堪,混亂無比的、結婚慶典的鬧劇。   衣著筆鋌而身材卻又乾又瘦,滿臉塗油抹粉的司丁手持著麥克風,扯著讓我討厭的公鴨嗓子,不遺餘力地、大聲小氣地、滔滔不絕地油嘴滑舌著:一會插科打混地愚弄一番各方賓朋;一會煞有介事地與雙方的家長調侃一陣;一會又不懷好意地衝我擠眉弄眼,極盡挖苦之能事,盡一切可能地,讓我在眾人面前出乖露醜。   在公鴨嗓東拉西扯之下,大醬塊堆著讓我作嘔的、假惺惺的微笑,喜滋滋地走到我與藍花面前,伸出絨毛密佈的黑熊掌,生硬地握住我哆哆發抖的雙手,神秘莫測地,卻是一字一頓地衝我說道:   「啊,我的好女婿,多年來,在我無私的關懷和呵護之下,我的寶貝千金——藍花,終於幸福地、健康地長大成人了,今天,是我寶貝姑娘大喜的日子,我真是激動萬分,感慨萬千啊。我的好女婿啊,從今天開始,就由你來照顧我寶貝姑娘——藍花的生活啦。在此,我鄭重宣告:照顧我姑娘今後的生活,這個光榮的、偉大的、艱巨的任務,從我的手中,正式轉交給你——我的女婿了!」   嘩——,聽到大醬塊鄭重其事的宣告,四周更加嘈雜起來,紛紛向我和藍花投來或是熱烈的、或是迷茫的、或是神秘的、或是冷漠的、或是妒忌的目光,同時,相互之間不停地交頭接耳著,繼爾,又神秘莫測地指指點點著。   「嘿嘿,」理解力和想像力永遠都是極為豐富的公鴨嗓司丁聞言,一把拽過藍花細白的小手,將我的大手掌按在上面:「噥——,拿著,新郎官,這是岳父大人交給你的接力棒!」聽到大醬塊以及司丁的話,我低下頭去,望著藍花的白手,心頭不禁一顫:這,就是大醬塊交給我的——光榮的、偉大的、艱巨的接力棒麼?   「新郎官,」司丁拍拍我的手面,打斷我的思忖:「今後,你可一定要握好這個接力棒哦,不要讓你岳父大人失望哦!」   「嗯?」我茫然地握著藍花的小手,感到空前的尷尬和沉重,我將疑惑的目光不由地轉向身旁的都木老師,而都木老師卻讓我更為尷尬地扭過頭去,有意避開我的目光。   唉!我暗暗地歎息一聲,偷偷地掃視一眼花枝招展的藍花,藍花見狀,狡猾地聳了聳嬌柔的雙肩,神秘地迷縫起眼睛,衝我不懷好意地一笑,同時,又撇了撇腥紅的小嘴,可愛的小 孔讓我捉摸不透地哼了一聲。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突然,對面的大醬塊正用熱切的目光心有不甘地盯視著自己的寶貝千金,而藍花則悄悄地沖大醬塊眨巴著雙眼,回以嬌嗔的微笑,薄薄的嫩舌調皮地舔吮著紅唇。   「哇——,噢——,喲——,」   新婚之夜,在裝飾奢華的新房裡,早已卸掉濃妝,脫掉婚紗的藍花興奮難當地坐在寬大的席夢思床墊上,細白的小手不停地抓拾著滿床皆是的紅紙包,一塊一塊地拆開,每當看到一疊疊嶄新的鈔票時,藍花的臉上立刻現出幸福的微笑:「哇,真多啊,」說完,藍花極為嫻熟地將一張張鈔票梳理得板板正正,小心奕奕地塞到精緻的皮包裡,然後又揀起一塊紅紙包:「唷——,這個,更多喲!」   「哈,壹仟圓啊!」   「嘿嘿,好多的錢啊,」   我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望著藍花如癡如醉地數點著一張張大額鈔票,我不由得又聯想起夢境裡那可怕的一幕,赤身裸體,光光溜溜的藍花,被親生父親大醬塊禽畜般地壓在身下,粗黑的大雞巴歡快地插捅著寶貝女兒的小肉洞,而藍花則放浪地叉著大腿,任由生父大醬塊無情地插捅和肆意的抓摸,兩支細白的小手毫無羞恥感地揀拾著散落在身旁,一張又一張花花綠綠的鈔票,與眼前心花怒放地數點鈔票這一幕,是何等的相像啊!   「藍花,」想到此,我突然掐滅煙蒂,站起身來,悄悄地走到床邊,將亂紛紛的紅紙包,推向床角處,大手掌輕柔地拍拍藍花的細肩,心中暗想:他媽的,今天夜裡,老子要驗證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夢境中的那樣——天生的白虎!   「嘿嘿,」藍花轉過頭來,衝我淡淡地一笑,然後,又頑皮地吐了吐紅通通的小舌頭:「幹麼?嘿嘿,急皮猴!」說完,雙肩不耐煩地輕輕一扭,又埋頭數點起來。   我身子一癱,咕咚一聲,坐在藍花的身旁,粗大的手掌抓過藍花的手臂,輕薄地按揉著,與都木老師有所不同的是,藍花的肌膚不僅白嫩,還極其的細滑,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紙一般的慘白,抓在手掌之中,軟軟乎乎,酥酥膩膩,性感異常,甚是招人喜愛,摸著摸著,我竟不自覺地張開嘴巴,得意忘形地啃咬起來,粗硬的胡茬所過之處,哧哧地拉起一道又一道細微的痕跡。   藍花忍耐不住地嚷嚷起來:「哎喲,好扎哦!去,去,老公,等一會,等一會,等我把錢整理整理的啊,急得是個啥啊,我已經是你的媳婦啦,想玩,時間有的是啊,去,去,別煩我!」   聽到藍花的嚷嚷聲,我非但沒有停歇下來,反而變本加厲起來,熱烘烘的手掌哧溜一聲,便輕而易舉地探進藍花可愛的胯間,哇,我心中驚呼起來:真的沒毛啊,真是一支天生的白虎啊,想到此,我俯下身來,用手指尖撩撥開藍花小巧性感的內褲,一雙色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   藍花嘻嘻一笑,一邊繼續數點著鈔票,一邊大大方方地叉開了大腿:「嘻嘻,看吧,看吧,反正也是你的啦,願意看,就看個夠吧!」   望著眼前光溜溜的屄,我再次陷入無盡的沉思之中:藍花的屄竟然與夢境中的一模一樣,難道,這僅僅是巧合麼?我一邊苦苦思忖著,一邊輕輕地撥開白嫩嫩的小饅頭,裡面充塞著一塊又一塊淡粉色的嫩肉,泛著晶瑩的柔光。   我的指尖輕輕地插捅進去,藍花微微歎息一聲,很快又平靜下來,依然專心志致地數點著鈔票,我的手指繼續探插著,同時,左右開弓地觸撞著細滑的嫩肉塊,漸漸地,藍花放縱地呻吟起來,呼吸也急促起來,乖乖,她終於放下鈔票,垂下頭來,咧著小嘴:「哎——喲,唷——呀,」   我的老天爺,藍花的呻吟聲,也與夢境中的完全相同,我更加迷茫起來:那天深夜,到底是夢臆,還是現實吶?   「嘻嘻,」藍花哼哼數聲,便伸出小手,雙腿一抬,哧啦一聲,將小巧的內褲,麻利地拽扯下來,光鮮的屄完全徹底地裸露在我的眼前,我渾身猛然一顫:哈,好漂亮的屄啊!我激動萬分地站起身來,忙不迭地褪掉褲子,堅硬的雞雞可笑地向上勾彎著,雞雞頭撲楞楞地搖晃著,藍花見狀,小嘴一撇,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細手調皮地拍打著我的硬雞雞:「嘿嘿,好大的雞巴啊!」   藍花握住我的雞雞認真地審視了一番,手指尖老道地刮劃著青筋暴突的雞雞皮,頓時搞得我奇癢難奈,油然產生一種強烈的插入感,鐵棍般的大雞雞本能地向前挺送起來。藍花嘻嘻一笑,白嫩的小手巧妙地擋住行將撞到胸乳的雞雞頭,同時,老練地叉開大腿,將雪白的屄主動探送到我的面前。   看到水靈靈的、沒有一根絨毛的屄,我興奮得週身泛起層層細微的顆粒,赤裸裸的下身不由得又向前挪動一下,雙膝緊緊地貼在床鋪邊,兩支大手淫浪地握住藍花兩腿嫩膩的白腿,雞雞頭對準藍花微微閉合著的屄正欲頂插進去,藍花卻伸過小手,嫻熟地抓住我的雞雞,將雞雞頭在白饅頭上輕輕地劃抹數下,然後,細嫩的小饅頭向前一挺,只聽哧溜一聲,便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   看到藍花這一連串的動作,我不由得地聯想起了都木老師,在那個難忘的、溫馨浪漫的夏夜裡,我與都木老師一邊情意綿綿地沐浴著,一邊放縱無邊地交歡著,藍花這番動作,與都木老師完全一樣,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啊!   咕——嘰——,咕——嘰——,咕——嘰——,我拽著藍花的大腿,雞雞快速而又有力地插捅著藍花的小饅頭,插著插著,我有些納悶:藍花的小饅頭看似又圓又緊,可是,一挨雞雞插入其間,卻讓我非常失望地感覺著又鬆又馳,每當雞雞探入肉洞之中,那塊塊嫩肉彷彿故意躲避般地紛給閃向一旁,發出微微的、極不友好的吱吱聲。   我極為費解地抽出雞雞,小饅頭頓然洞口大開,形成一個淡紛色的、狹窄深遂的長肉管。我一支手拽住兩個極為細小的肉片片,另一支手雙指併攏,深深地探插進去,狠狠地摳攪起來,感覺更為鬆弛。   藍花哦哦地呻吟起來,白屁股放蕩地扭動著,雙眼美滋滋地望著我,那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說:老公,怎麼樣,我雖然已經不是處女,可是,我的小 好嫩吧,好白吧,肏起來好舒服吧!望著望著,藍花自豪地收縮起屄,死死地夾裹著我的手指。   望著藍花這副淫態,一股無名之火突然襲上我的心頭:小騷 ,你的這個看似漂亮,肏起來卻又鬆又垮的屄,一定被你老爸不止一次地狂肏過吧,否則,如此年輕,怎麼會這般地鬆弛吶!   咕——嘰——,咕——嘰——,咕——嘰——,想到此,我呼地一聲抽出手指,雞雞忿然頂進藍花的肉洞裡,報復般地狂搗起來,同時,雙手生硬地扒拽著柔嫩的小饅頭,怒氣沖沖地掐擰著,藍花急促地喘息著,小手拚命地推搡著我的大手掌:「哦——呀,啊——唷,老公,輕點,輕點哦,肏死我了!」   他媽的,老子就是要肏死你!我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著,大雞雞無情地狂插著藍花的小饅頭,強勁有力的大手掌不耐煩地推開藍花的小手,更加凶狠地掐擰起來。   面對這凌辱般的舉動,藍花卻停止了抵抗,她那細白的小手淫糜地扒開自己的肉洞,泛著汗漬的面龐盡力地抬起,亮晶晶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白饅頭,默默地觀察著雞雞的狂捅濫插,時而,將目光移向我,刁頑地擠眨著:「哇-——哦,好有勁啊,好粗啊,好硬啊,肏死我嘍!」說著,藍花用手指尖輕輕地拽扯著早已被我的雞雞撞得又紅又腫的小肉球:「唉——呀,老公,我的小 豆,都讓你給撞木嘍!哦——唷,哦——唷!」   咕——嘰——,咕——嘰——,咕——嘰——,肏,肏,肏,我肏死你!我繼續默默地咒罵著:他媽的,小騷 ,我肏死你。   啊——,罵著罵著,我突然感歎起來:哈,大醬塊交給我的接力棒,雖然松點、垮點,肏起來卻好過癮、好過癮啊!嘿嘿,大醬塊交給我的接力棒,真是意義深遠啊,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他肏夠了,然後,就像甩只破鞋似地甩給我了,我接過來繼續肏,雖然有種當王八的恥辱感,可是,從其種角度上來講,卻是好剌激、好剌激啊!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咕——嘰——,咕——嘰——,咕——嘰——,帶著這種莫名的、怪誕的滿足感和剌激感,我的雞雞近乎瘋狂地撞擊著藍花的屄:肏,肏,肏,小騷 ,我肏死你,我肏完你媽,再肏你,有召一日,我一定把你們娘倆弄到一起,來個一勺燴!   「啊——,啊——,啊——,」   我一邊粗野地插抽著,一邊閉著雙眼,海闊天空地想像著同肏母女倆人那更為過癮、更為滿足、更為剌激的淫亂場景,想著想著,便不可抑制地產生了射精的慾望,我牲畜般地吼叫著,一灘精液洶湧而出,呼呼地傾洩進藍花的肉洞裡,藍花無比幸福地嘿嘿一笑,小手指反覆地點劃、塗抹著緩緩返流出來的殘精,望著她那不以為然的淫態,我心中暗想:如果也能像新三嬸那樣,將大醬塊與我的精液同時傾洩進藍花的肉洞裡,那可再熱鬧不過了!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我正望著藍花淤滿精液的肉洞,不著邊□地思忖著,突然,床頭櫃上的電話急促地叫嚷起來:「喂,哦,舅舅,什麼事!」   「快,」話筒裡傳來大醬塊討厭的公鴨叫:「快,趕快收拾收拾,出車!」   「舅舅,這麼晚了,去哪啊?」   「朝鮮!」   並不快樂,更談不上幸福的新婚之夜,剛剛開始,就被大醬塊那粗野的公鴨嗓給攪黃了局,我週身乏力地跟在大醬塊的屁股後面:「舅舅,三更夜的,去朝鮮幹什麼啊?」   「嗨,有事唄,」大醬塊毫無耐心地嘟噥著:「省長交給了我一項光榮的任務,我必須盡快、圓滿地完成!」   「可是,明天早晨再去,也來得及啊!」   「少廢話,讓你走,你就走!」   我不敢再作聲,悶悶不樂地鑽進車裡,從額頭前的小鏡子裡,偷偷地窺視著身後的大醬塊,發覺他的表情極為沮喪,大醬塊般的腦袋泛著可怕的陰光,一雙混沌的眼睛充滿了莫名的忿恨:「走,快點走啊!」   「好的,舅舅,馬上就走!」   在大醬塊的催促之下,我豈敢怠慢,呼地一聲,開足了馬力,小汽車一頭撞進茫茫無邊的長白山裡。   ……   靜靜的遼河 (八十一)   汽車在漆黑的、空前沉寂的、連綿不絕的長白山脈顛波了十餘個小時,當夜幕漸漸散去時,我和大醬塊終於來到了靜謚、安寧的邊陲小城。經過一番並不嚴格的、甚至是敷衍了事的例行檢查之後,大醬塊黑熊掌一揮,我便迷迷乎乎地肏縱起方向盤,頂著冷冰冰的薄霧,帶著一顆強烈的好奇心和首次踏出國門的興奮感,將汽車緩緩地駛過邊境大橋。   出國了?我一邊擺弄著方向盤,心中一邊激動不已地默默念叨著:出國了?這是真的麼?   汽車很快便駛過邊境大橋,一座樸素的朝鮮小城映現在我的眼前,我自覺地放慢了車速,瞪大了眼睛,即驚且喜地左顧右盼著。   狹窄迂迴,但卻極為整潔的街路兩側,隨處可見油彩紛呈的宣傳畫以及氣宇軒昂的巨幅標語,當汽車駛過一處很有可能是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時,一尊金日城 像盛氣凌人地高聳在花草並不茂繁的街心廣場中央,他無比自信地揮舞著巨手,金光橫泛的雙眼目空一切地傲視著薄霧瀰漫的遠方。   而在他巨大身軀的後面,則可憐巴巴地佇立著一棟棟灰頭灰臉的低矮平房,間或一些簡陋的樓房,從那一扇扇微微開啟的窗戶裡,時而探出一顆同樣與我充滿驚喜和好奇的腦袋瓜來,冷漠地目送著汽車緩緩遠去。   雖然已時近正午,卻看不見一家開門營業的店 ,更尋覓不到飯店和旅館。哦——,我突然回過神來:肏,你這個大笨蛋,街路兩旁滿目都是天書般的朝鮮文字,不識朝鮮文的你,知道哪家是店 ,哪家又是飯店、旅館吶!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好玩、好吃、好喝的我,正專心致志地猜測著哪棟建築物應該是店 、飯店和旅館時,突然,從一棟粗糙不堪的二層建築物裡,傳出剌耳的鈴聲,旋即,從死亡一般沉寂的平房裡、樓房裡,不可思議地湧出潮水般的人流,更讓我費解地是,他(她)們均以軍人般的紀律和速度嘩嘩嘩地、極為自覺地排列成長長的縱隊,繼爾,又更為自覺地邁著並不整 的步伐,拉拉搭搭地沿著彎彎曲曲的街路,亂亂紛紛地行進起來。   「嘿嘿,」我淡然一笑,甚是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去幹麼?」   「吃飯!」身後的大醬塊表情木然地答道:「吃飯,他們排隊去食堂,集體吃午飯!」   「午飯?」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哦,舅舅,朝鮮同志都是十一點準時吃午飯麼?」   「十二點,」大醬塊繼續漠然地答道:「朝鮮時間與中國相差一小時,現在是朝鮮時間十二點,朝鮮人開始吃午飯了!」   「好玩,好玩,真好玩!」聽到大醬塊的解釋,望著長長的隊伍,我不禁想起家中宿舍樓下那棟大躍進時代修建起來的「大食堂」,「舅舅,朝鮮同志還在過著烏托邦似的集體生活,每天都聚在一起吃大鍋飯麼?」   「哼哼,」大醬塊不屑地撇了撇厚嘴唇:「嗯,還在吃,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朝鮮同志的信念十分堅強,大家不僅在一起工作,還在一起吃飯。直到目前為止,世界上可能還沒有第二個國家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我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這,這,舅舅,這簡直就是集中營的生活啊!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管你什麼屁事,朝鮮人倒是自我感覺良好,你不喜歡人家的這種生活方式,朝鮮人還不喜歡咱們的生活方式吶,小子,你看,」我順著大醬塊的黑熊掌望去,在汽車左側的山峰上,嵌著一排碩大的水泥牌:「舅舅,那有什麼啊,不就是水泥板麼!」   「小子,那是標語牌,過去,上面貼著好大、好大的漢字,大罵中國是修正主義,背離了馬克思主義!這幾年,兩國的關係多多少少和緩了點,朝鮮人就把罵中國人的漢字,都鏟掉了!呶,」大醬塊又指了指山頂上一處剩望塔似的建築物:「過去,那裡架起了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漢語廣播,向中國人宣傳主體思想,教中國人學習正宗的馬克思主義,告訴中國人什麼才是真正的共產主義!現在,關係改善了,大喇叭也啞了,嘿嘿!」   汽車繞過朝鮮人民偉大的 袖、救世主般的慈父、天才的主體思想的創造者——金日成的大 像,在街心花園的一處最為理想的地帶,座落著一棟不可一世的政府機關的建築物,大醬塊命令我停下車來,如此這般地叮囑我一番,然後,扭動著狗熊般的贅肉,獨自一人鑽進政府機關的建築物裡。   我獨自一人守候在汽車裡,閒極無聊之下,我索性拽過大醬塊的手提電話,撥向國內的家裡,我握著電話,親切地呼喚道:「喂,喂,藍花,藍花,」   「嗯,你是誰啊?」話筒裡傳過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是誰啊?」   「你是誰?」我氣得渾身劇烈地哆嗦起來:「你是誰?」   「哦,老公啊,」藍花終於接過電話:「老公啊,你好啊,好想你啊!」   「滾,」我怒不可遏地謾罵起來:「肏你媽,藍花,我剛離開家,你,你,告訴我,剛才,是誰接的電話?」   「哼,」藍花毫無廉恥地答道:「你咋唬個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是也明確表態了嗎:不在乎我的過去!怎麼,你受不了,你吃醋了,哼,…」藍花啪地摔斷了電話,我早已氣得七竅生煙,握著電話歇斯底里地破口大罵起來。   我正不知疲倦地謾罵著,從建築物的大門裡魚貫而出一群衣著呆板、色調單一的朝鮮同志,他們嘻嘻哈哈地圍攏著大醬塊。   大醬塊極為友善地攏開朝鮮同志,神彩飛揚地向我擺擺手,示意我將汽車開到與政府機關緊鄰的一棟類似招待所的三層樓房前,然後,轉過身去,在朝鮮同志的簇擁之下,大醬塊大搖大擺地走進那棟寂靜得可怕的建築物裡,不多時,大醬塊的大腦袋突然溜出了建築物,黑熊掌衝我一揮,我會心地點點頭,循著黑熊掌,暈頭轉向地鑽進建築物裡。   中國時間下午三時半,在朝鮮小城一家由政府機關開設的招待所裡,大醬塊命令我將事先準備好的烈性白酒、各種罐頭、水果、熟肉等等食品從汽車貨箱裡一一拎到招待所的餐桌上,整 有致地擺放好。然後,大醬塊堆起虛情假意的笑臉,像模像樣、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餐廳的中央,在一群面呈菜色而表情卻很是嚴肅的朝鮮同志面前,扯著讓我總想發笑的公鴨嗓,肏著讓我半懂不懂的朝鮮語,鄭重其事地打起了公式般的官腔。   我默默地站立在堆滿食品的餐桌旁,心情煩燥到了極點,望著大醬塊那煞有介事的神態和油腔滑調的口吻,我即好氣,又好笑,而尊敬的朝鮮同志,哪裡有什麼心思聽大醬塊沒完沒了地胡言亂語,他們一邊心不在焉地點頭應承著,一邊將一雙雙火辣辣的目光移向食品如山的餐桌上。   大醬塊滔滔不絕地話語終於停頓下來,他伸出黑熊掌,拽住口水直流的朝鮮同志們,熱情地把握著,假惺惺地寒暄著,然後,拉起朝鮮同志的手,嘰哩哇啦地走到寬大的餐桌前。   大醬塊喜不自勝地啟開一瓶酒香濃郁的烈性白酒,客客氣氣地給朝鮮同志一一斟滿,只見大醬塊握著白酒瓶,沿著餐桌一杯一杯斟著酒水,由於杯小人多,剛剛斟至圓桌的半弧中央,對面性急一些的朝鮮同志,早已按耐不住,悄悄地端起小酒杯,乘著大醬塊不留意,咕嚕一聲,便將一杯白酒輕而易舉地灌進喉嚨管裡。   我咧了咧嘴,又啟開一瓶白酒,給這些性急的朝鮮同志,重新斟滿酒杯,重新得到白酒的朝鮮同志紛紛向我報以熱忱的微笑,同時,手掌微抬,以朝鮮族的方式向我表示著友誼之情。   「都木,」在混亂不堪的斟酒過程中,我突然發現有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朝鮮同志始終筆直地呆立在餐廳的大門處,望著香氣四溢的酒杯,不可抑制地吧嗒著舌頭,吞嚥著口水,我握著半瓶白酒走到他的面前,友好地拽住他的手臂,用最為簡單的朝鮮語,示意他坐到餐桌前,一同進餐,可是,無論我怎麼連說帶筆劃,他說死也不肯挪動一步。   「喂,喂,小子,」大醬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發現我正生拉硬扯著年輕人,便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用空酒瓶頂了頂我的胳膊肘:「小子,算了,算了,他是絕對不敢坐下來吃飯的!」   「為什麼,舅舅!」我依然心有不甘地拽著年輕人的手臂,轉過頭來問大醬塊道,大醬塊低沉地回答道:「他是司機,朝鮮的等級制度相當嚴格,可不像咱們中國,司機,是絕對不能與 導坐在一起吃飯的!」   「噢喲!」聽到大醬塊的話,我恍然拍了拍腦門:「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能難為你嘍,親愛的朝鮮同志!」   「咕嚕!」   大醬塊興奮地舉起了酒杯,與朝鮮同志一番熱烈的問候之後大家紛紛舉起酒杯,一通咕嚕之聲響過,所有的酒杯均無一例外地空底朝上,大醬塊非常得意地擺擺手,待朝鮮同志們一一落座,大醬塊滿面春風地拉開旅行袋,掏出一條條高檔香煙,讓我幫助他,逐條分發給在座的朝鮮同志。   「中國同志,中國同志!」   我剛剛將香煙分發到餐桌的中央,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女音,我循聲望去,在餐廳的門外,有一個身著制服的朝鮮女同志,笑吟吟地望著我,指尖不停地彎勾著:「中國同志,中國同志!」   「什麼事!」我匆匆分發完香煙,然後,悄悄地溜出餐廳,來到朝鮮女同志的面前:「尊敬的朝鮮同志,你有什麼事啊,請吩咐!」   「中國同志,您,」朝鮮女同志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您還有酒麼?」   「哦,」我沖朝鮮女同志友好地一笑:「請等一會,」   很快,我將一瓶白酒偷偷地拎出餐廳,極為討好地送到朝鮮女同志的面前:「給——,」   「謝謝,謝謝,謝謝,」朝鮮女同志頻頻地感謝著,歡天喜地接過酒瓶,我驚訝地問道:「朝鮮同志,你的漢語,說得真好啊!」   「嘻嘻,」朝鮮女同志一邊欣賞著手中的酒瓶,一邊坦然答道:「邊境的朝鮮人,多多少少都會說一些漢語,並且,我的工作性質,決定我必須說好漢語才行哦!」   「朝鮮同志,您叫什麼名字啊?」   「順姬!」朝鮮女同志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亮晶的酒瓶:「中國同志,真是太感謝您了,我真不知道應該怎樣酬謝你哦,中國同志,」話沒說完,順姬掏出數張朝鮮幣:「中國同志,這點錢,算是一點謝意吧!」   「不,」我慌忙推開順姬的手掌:「不,不,這錢,我絕對不能收,中朝友誼麼!一瓶酒,算得了什麼!」   「可是,」順姬面露難色:「中國同志,你不收錢,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應該怎樣謝你!」   「嘿嘿,」我正色迷迷地盯著順姬的胸脯,突然,一顆耀眼的小東西,將我邪糜的目光,吸引過去,我定睛一看,哇,原來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我興奮地伸出手去:「順姬,如果實在想酬謝我,就把這枚像章,送給我吧!」   「別,」我正欲摘下順姬胸前那顆閃閃發亮的像章,順姬突然板起了面孔,迅速地向後退去,一支手死死地 住像章:「別,別,別摘,這可不行,慈父的像章,是不能隨便送人的!」   「哦,」望著順姬嚴肅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順姬同志,既然是這樣,我,就不難為你啦!」   「中國同志,」片刻,順姬認真地問道:「您真想擁有一枚偉大 袖的胸章麼?」   「當然,」我嘴不對心地答道:「當然,順姬同志,我非常想擁有一枚偉大 袖的像章,順姬同志,我對朝鮮很有感情哦,我還會唱朝鮮國歌吶,」說著,我低聲哼哼起來,順姬的臉上頓時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動分萬地拽住我的胳膊:「中國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從哪學的啊?」   「收音機裡,」我答道:「順姬同志,我不但會唱朝鮮國歌,我還會唱金日城將軍之歌,賣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聽到我粗沉的歌唱,順姬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手掌更加有力地拽扯著我的手臂:「中國同志,你對朝鮮太友好了,中國同志,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擁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應該擁有!」   ……   靜靜的遼河 (八十二)   「哼,他媽的,」樸舅醬塊般的面龐氣得鐵青,兩支黑熊掌突突亂顫地掐著堆滿贅肉的粗腰:「這群王八犢子玩意,請他們喝酒、吃飯,樂得屁顛屁顛的,瞧那個熊樣吧,一個個又是點頭啊、又是哈腰啊,滿嘴都是他媽地拜年的好咯;給他們送禮,瞧他媽那個德行吧,一個個活像是三孫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飽了、喝足了、禮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談正經事,他媽的,翻臉就不認人,淨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個,明個支後個,……」   「舅舅,」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聽到大醬塊的嘮叨,我順嘴問道:「舅舅,什麼正經事啊,你風風火火地跑到朝鮮,想辦點什麼正經事啊?」   「哼——,」大醬塊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裡依然冒著唾沫星子:「小子,是他媽的這麼回事,在中朝邊境,咱們的一個金礦要續建礦區公路,有一小段公路 要經過朝鮮境內,省長此番派我來,就是讓我跟朝鮮人商量商量,希望他們同意,讓咱們的礦區公路越過朝鮮一段。   如果朝鮮人同意了,那咱們就用不著劈山鑿洞,這樣,可以省下大筆的基建投資。可是,這群鱉犢玩意,跟他們談了這些天,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淨他媽的搪塞我,應付我。   唉,朝鮮人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想當年,老毛頭大筆一揮,將這原本屬於咱們的山頭,大大方方地讓給了朝鮮人,可是今天呢,咱們中國 要從那座山頭繞過一小段,朝鮮人就是他媽的不幹。   唉,他媽的,跟朝鮮人啊,咱們中國人處處讓著他們,小子,過境的時候,你沒看見嗎,那座邊境大橋,本應從正中央分界,可是,為了表示中朝友誼,咱們楞是多讓給他們一個橋墩,他媽的,就是這樣做,也是他媽的白搭,這些個白眼狼,翻臉就不認人,今天,咱們有求於他,哼,他媽的,……」   「嘿嘿,」我掐滅了煙蒂,以嘲諷的口吻對大醬塊說道:「舅舅,越境修公路,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鮮人,也是不敢輕易答應啊,這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這件事,應該外交部出面才對頭啊!」   「嗨,多大個屁事啊,」大醬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小子,就繞過去一小段,非常小的一小段,還麻煩外交部幹麼,我想啊,如果我把這件事辦成了,就為咱們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終總結,我的政績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這群鱉犢玩意,酒也喝了,禮也收了,至今也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他媽的…」   吱——呀——,大醬塊正喋喋不休地嘮叨著,門房被人輕輕地推開,順頤悄悄地探進頭來,依然用那習慣性的、手指勾起的動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衝著順頤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又跟大醬塊委婉地道了別,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靜悄悄的走廊裡:「什麼事,尊敬的順頤同志?」   「呶,」順頤滿臉堆笑地指點著我的胸脯:「中國同志,你不是想擁有一枚我們偉大 袖的像章麼,呶,我已經替你請示過了, 導同意了,為了朝中友誼,我們 導決定贈送你一枚,中國同志,跟我來吧!」   說完,順頤樂合合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躍上水泥台階,我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可這個順頤,卻當真起來!唉,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法推脫,為了表示對朝鮮人民的尊重,同時,也是好奇心使然,我緊緊地尾隨在順頤的身後,一雙色眼,淫邪地盯著順頤那並不豐滿的腰身和屁股。   「請——進——,」攀上水泥階梯,順頤推開一扇房門,小手衝我一擺:「中國同志,請進!」   我信步邁進屋子裡,立刻被眼前莊嚴肅穆的場景徹底地驚呆住,原來,這間屋子是招待所的辦公室,經順頤提議,為了贈予我一枚朝鮮人民的偉大 袖、慈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員工們將辦公室著意裝扮一番。在房間最為顯眼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鮮花、一條條紅燦燦的標語、口號,以及朝鮮國旗,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金日成的巨幅畫像。   「請對著 袖站好!」順頤將我引 到金日成像畫像前,在眾多朝鮮同志咄咄的注視之下,我不得不收斂起兒戲般的表神,雙肩併攏,目不斜視,裝出鄭重其事的樣子,畢恭畢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畫像前。   隨即,從辦公桌上的留聲機裡,傳出莊嚴的朝鮮國歌,全體朝鮮同志與我一樣,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畫像前,一位擺弄留聲機的老者,將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紙盒遞到順頤的面前,順頤高高地抬起雙手,小心奕奕地捧住小紙盒,然後,轉過身來,緩緩地向我走來,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啟開盒蓋,我偷偷地掃視一眼,原來是一枚珍貴的、閃閃發光的金日成像章。   順頤掏出 袖像章,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缺乏營養的面龐,洋溢著激動和幸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發笑,可又不敢流露出來。順頤將小紙盒放置到辦公桌上,非常認真地將 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時,朝鮮國歌恰到好處地結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簡單的,卻極為嚴肅的贈像章的丁式結束之後,走出令我窒息的辦公室,我一邊擺弄著胸前的像章,一邊輕薄地嘻笑起來,順頤頓然板起了面孔:「中國同志,請嚴肅一點,請您尊敬我們的偉大 袖!」   「順頤同志,我,沒有絲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鮮!」說著,為了消除誤解,我討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將軍之歌》,順頤的臉上終於露出可貴的笑容:「中國同志,朝鮮的歌曲很好聽吧,很優秀吧!」   「嗯,」我止住了哼唱:「的確不錯,可是,順頤同志,你沒感覺到嗎,朝鮮歌曲,模仿蘇聯太重,許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殘留著蘇聯旋律的痕跡啊!」   「不,」順頤搖搖腦袋:「不,不,朝鮮歌曲,絕對是我們民族的,是我們自己的功勳藝術家創作出來的,正如你所說的,《賣花姑娘》,還有《血海》,等等,許多許多的藝術作品,傳遍了世界,在倫敦,在巴黎,都上演過,反響強烈,還有,我們偉大 袖天才的主體思想,都登上《紐約時報》吶,怎麼樣,中國同志,我們偉大 袖的主體思想,傳播到了資本主義的老巢,……」   「哈哈,」我再也按奈不住地打斷了順頤的話:「順頤同志,你好天真喲,《紐約時報》的確刊登過主體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麼,那是你們國家花高□買來的版面啊,資本家認錢,只要給錢,毛澤東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紐約時報》的。」   「你,」順頤驚訝地望著我:「中國同志,你怎麼知道是花高□刊登的啊!」   「呵呵,」我如實相告:「順頤同志,我爸爸有一個老同學,在社會科學院朝鮮研究所工作,是專門研究你們朝鮮的,我是從他那裡獲悉的,難道,你不相信麼?」   「中國同志,」順頤也有意岔開話題:「你還會來朝鮮麼?」   「不知道!」   「中國同志,如果你還能來朝鮮,能不能,」順頤現出一絲媚笑,枯細的手指不輕輕地點劃著:「給——我,帶——點,化妝品,嘻嘻,」   「哦,」我點點頭,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好啊,順頤同志,如果我還來,一定給你捎點高檔的化妝品!」   「謝謝,」順頤頓時興奮起來,一支手輕輕地拽住我的手臂:「中國同志,如果你來不了,那,就,請,寄給我一些吧,呶,」說著,順頤掏出小本本,嘩嘩地寫上一行朝鮮文:「往這裡寄,可以嗎,中國同志,怎麼樣?」   「沒說的,」我接過紙片,揣進上衣口袋,順頤得寸進尺地說道:「中國同志,如果方便,再給我寄點藥品,可以麼?」   「行啊!」聽到順頤的話,我以譏諷的口吻說道:「順頤同志,聽說朝鮮是全民免費醫療啊,你們國家福利這麼好,你還要我們中國的藥品幹麼啊?」   「這,這,」順頤苦澀地咧了咧嘴:「全民免費?這倒是真的,可是,中國同志,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無論得了什麼病,到了醫院,就只有一種藥——阿斯匹林!」   「豁豁,原來如此啊!」我不禁仰面大笑起來:「這樣的全民免費醫療,中國也能辦得到啊!」   我與順頤且走且聊,不知不覺間,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大醬塊似乎還不死心,又去找朝鮮同志,奢談越境修公路的事宜,亂紛紛的床鋪上擺放早已被他掏空的旅行袋。   機靈的順頤不再與我交談,目光熱切地盯著旅行袋,希望能有一點意外的收穫,望著她那即興奮又焦慮的神態,我隨意觸撥一下旅行袋,哦,總是粗心大意的大醬塊,將一條名貴的人參煙遺漏在旅行袋的最裡端,我順手掏了出來,非常大方地塞到順頤的手裡:「呶,這裡還有一條高級香煙,送給你了!」   「謝謝,」順頤歡喜的差點沒蹦跳起來,看到她那喜氣揚揚的面龐,最熱衷於討女人歡心的我,索性拽開大醬塊的又一支旅行袋裡,將大醬塊美容用的化妝品,一股腦地清掏出來:「給,順頤同志,送給你了!」   「這,」順頤興奮不已地捧著香氣撲 的化妝品,突然有些難為情起來:「這,中國同志,真不好意思,」   「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別客氣,都拿著,」我抓起大醬塊那把小巧玲瓏的電動剃鬚刀,極為自然地塞進順頤的口袋裡:「還有這個,順頤同志,別看它不起眼,可是高檔玩意啊!人民幣,一仟多圓啊!別客氣,有啥不好意思的,收下吧,中朝友誼麼!」   「不,不,」順頤不好意思再接受我的贈品,雙手捧著化妝品,頻頻地搖著腦袋,我則乘機用大醬塊的高檔日用品,討朝鮮女同志的歡心,我拎起大醬塊的鑰匙串,摘下錚明瓦亮的指甲刀,順頤依然搖著腦袋,我乘勢貼到她的胸脯前,將順頤手中的化妝品,一瓶一瓶,一盒一盒地塞進她的衣袋裡,然後,抓起她的小手, 勤地幫她剪起指甲來:「哇,順頤同志,你的手好漂亮啊,」   「嗯——」聽到我毫無原則的、假惺惺的奈贊,順頤的面龐漸漸紅暈起來,企圖收回小手,我哪裡肯依,腦袋低垂下去,大嘴一張,得意忘形地吻起了順頤的手背:「啊,順頤同志,你雖然沒有使用任何化妝品,可是,你的手卻是這麼香,這麼細,這麼白,這麼嫩!」   「中國同志,別,別,請穩重一些!」   「順頤同志,」我鬆開順頤的小手,將指甲刀,啪啦一聲扔進她的口袋裡,然後,色迷迷地摟住順頤的玉頸,順頤本能地將腦袋向後仰去,盡一切可能地躲避著我的大嘴:「中國同志,別這樣,這樣不好,讓人看見,會處分我的,中國同志,請放尊重些!」   哼,尊重?穩重?去你媽的吧!我死死地摟住順頤,大嘴巴不容分說地貼到她那枯孱的面龐上,放肆地啃咬起來,一邊啃咬著,心裡一邊嘀咕著:少他媽的跟我裝假正經,老子送給這麼多好玩意,你她媽的也得表示表示啊!想到此,我騰出一支大手掌,哧溜一聲,極為粗野地探進順頤的胯間。   「啊,中國同志,你,幹麼!」順頤絕望地嚷嚷起來,可是,卻沒有過分激烈的掙扎行為,我激動萬分地鬆開她那極為廉□的、亦是中國製造的皮革褲帶:「順頤同志,別害怕,沒什麼,中朝友誼,中朝友誼,……」   ……   ※※※※※※※※※※※※※※※※※※   五。一到了,夏天來了,樹木吐出了新綠,我那永遠也不安份的心,在勁風的吹拂之下,也長出嫩草了,……   小出數日,踏青回來,繼續貼!   靜靜的遼河 (八十三)   「中——國——同——志——,」我的身體距離房門很近,我一邊拽扯著順頤的褲帶,一邊隨手扣死房門,順頤因羞愧、因緊張,原本因缺乏營養而呈現著枯孱之色的面龐,瞬間紅脹到了脖根處,因撕扯而凌亂的衣服急劇地起伏著,額頭上滲出滴滴汗珠,雙唇頑強地緊咬著,可怕的雙眼放射著朝鮮民族那特有的,面對強敵,誓不屈服的咄咄光芒。   「中國同志,你——,太過份了!請放尊重些,你的東西,我不要了,都還給你,」說著,順頤開始掏化妝品等物,氣呼呼地扔到床鋪上。我一把住按住她的細手:「順頤同志,別緊張,隨便玩玩唄,」我已經拽掉順頤的一條褲腿,順頤不再做無謂的抵擋,而是嚴厲地警告我:「中國同志,你再這樣流氓下去,我可要喊人啦!」   「呵呵,」面對順頤的警告,我登時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淫態:「喊吧,喊吧,你儘管大聲地喊吧,把人都喊來吧,把我當流氓抓起來,哼哼,你也好不了!」   「你——,」順頤見這招沒有震懾住我,苦澀地咬了咬嘴唇,一支手本能地 住胯間,繼續警告道:「你可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麼?」順頤的目光裡充滿了仇恨和敵意,並且,再也不肯稱呼我為同志:「你這是強姦,要判重刑的,要槍斃的!」   「嘿嘿,」對順頤的警告,我根本置之不理,我的手掌已經拽掉順頤的另一條褲腿:「順頤同志,請別激動,什麼強姦、強姦的,好難聽哦,順頤同志,男女之間這點事,算個啥啊,在我們中國,很隨便、很隨便的,就好像喝杯白開水、吃頓便飯,小事一樁啊!」   「喲——,對於你們是小事一樁,可是,在朝鮮,你的行為會受到嚴厲懲罰的,知道麼,會槍斃你的!」   「哼哼,」我輕蔑地用 孔哼了一聲:「槍斃?哼,你少拿這個嚇唬我,我不怕,在中國,我岳父有權、有勢、有錢,並且,跟我的媽媽有著特殊的關係,我一旦被你們的警察抓起來,他會疏通各種關係,輕輕鬆鬆地把我弄回國的,而你,順頤同志,嘿嘿,」   我刁頑地用手指點了點順頤泛著冷汗的 尖:「至於你吧,順頤同志,到時候,我的嘴巴一歪,說你勾引我,其目的,為的是向我索要朝鮮緊缺的日用品!嘿嘿,順頤同志,到了那個時候,你渾身上下縱然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嘍。順頤同志,我知道,你們朝鮮人很好面子,你們的政府哪能容得下你這樣為了區區小利,而作出有辱國家尊嚴之事的下賤女人呢,」   「你,好下流,好無賴,」順頤氣得週身突突亂顫,我繼續說道:「順頤同志,我雖然第一次來朝鮮,可是,對於朝鮮的內幕,我多少還剩解一些,像你這樣的人,一旦出事,便會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人間蒸發了,誰也不會知道你的下落,甚至你自己也不會知道自己將會是何種下場!」   「嗚——,嗚——,」聽到我不軟不硬,卻是極為真切的話語,順頤羞紅的面龐突然可笑地扭曲起來,繼爾,嗚的一下,竟然悲慟地哭出聲來,順頤悲慘地痛泣著,小嘴可愛的咧開,一支小手絕望地塞進嘴巴裡:「嗚——,嗚——,嗚——,」   「順頤同志,別哭,聽話,」很顯然,順頤的警告沒有震懾住我,我的話卻徹底地征服了順頤。你看她,活像一支鬥敗的母雞,絕望地垂下蓬亂的腦袋,口液漫溢的小嘴六神無主地啃咬著手指尖,抖動不已的身體在我輕輕的推搡和拽扯之下,變得非常乖順起來,極為服從地仰下身去。   我得意忘形地褪掉順頤的內褲,早已慾火狂噴的雞雞歡天喜地的捅進順頤因驚賅和緊張而毫無規則地收縮著的肉洞裡。咕——嘰——,我將雞雞長驅直入到順頤肉洞的最底端,然後,衝著無奈的順頤嘿嘿地,極為得意地淫笑一番,繼爾,大嘴一咧,屁股一扭,雞雞便在順頤略顯乾澀的肉洞裡,狂野地攪捅起來。   順頤的臉上依然掛著委屈的淚珠,略微有些紅腫的雙眼放射著敵視的目光,營養不良的胴體在我輕薄的撞擊之下,極不情願地上下躍動著,兩條泛著枯黃的大腿生硬地分叉著,絨毛漫布的屄在我雞雞歡快的進出之下,發出清脆的,可笑的聲響。   我有意避開順頤那充滿仇恨的目光,循著這陣陣令我心曠骨酥的聲響低下頭去,雙手頑皮地扒扯著順頤的小肉片,順頤伸過手來,極不耐煩地推搡著我的手掌。我腦袋一扭,突然發現了順頤那條被我扔在床角的白內褲,心理有些變態的我,笑嘻嘻地將順頤的內褲抓到手裡。   這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棉布內褲,從光滑的磨損程度來推測,這條內褲肯定已穿著多年,布絲非常的稀鬆、薄軟,在內褲的底部,泛著一片嗆人的微黃,我用手指肚輕輕地研摸一番,既有尿鹼的堅硬,亦有淫液的潮濕。   我欣然將其放到 孔下,淫糜地嗅聞起來:嘻嘻,透過鹼澀的尿鹼味,股股奇特的騷臊之氣滾滾而來,直嗆得我本能地哆嗦起來:「哈——,好鹼啊、好騷啊、好嗆人啊,順頤同志,正宗朝鮮女人的屄,都是這種氣味麼?」   「哼——,」順頤冷冷地哼哼一聲,氣呼呼地將面龐移向一旁:「下流,變態,流氓!」   「嘻嘻,」我則不以為然,捧著順頤陳舊的內褲繼續津津有味地嗅聞著,嗅著嗅著,我還嫌不過癮,大嘴一張,索性將順頤的內褲胡亂塞進口腔裡,美滋滋地咀嚼起來。順頤見狀,慌忙伸出手來,欲奪過她的內褲:「流氓,你幹麼啊,我就這麼一條內褲,你咬壞了,我可穿什麼啊!」   順頤的小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內褲,企圖從我的嘴裡搶奪出去,我卻挑釁般地叼咬著,牙齒不肯鬆動一下,因用力過猛,只聽哧啦一聲,順頤的內褲被她自己撕成兩截,望著手中的半截內褲,順頤頓然淚如雨下:「嗚——,嗚——,流氓,壞蛋!」   「順頤同志,」看到順頤那無比痛心的哭相,我大大咧咧地安慰道:「別心痛了,不就一條內褲麼,等回國,我給你買一打新的!」   「不——要——,」順頤依然痛心不已地握著破內褲:「不要,不要,嗚——,」   我不再理睬她,任她嚶嚶地痛哭著,我吐出半截內褲,雙手抬起她的雙腿,更加粗野地撞擊起來,順頤的身體猛烈地抖動著,嶄新的制服被大幅度地掀起,我的目光正色迷迷地望著順頤那並不豐碩的胸乳,卻突然發現,順頤制服下面那件貼身的白襯衣,打著數塊極為顯眼的補丁。順頤似乎發覺我在盯著她的內衣,不禁面露難色,尷尬地用制服的衣角,掩住白襯衣的補丁。   「哼哼,」我將目光移開順頤的內衣,色迷迷地盯著她的屄,雞雞專心致志地捅插著,屁股嬌橫地撞擊著,順頤則抑制不住地呻吟著,額頭泛起滾滾汗珠:「喲——唷,喲——哦!」   啪——啪——啪,呱——呱——呱,「喲——唷,喲——哦!」   啪——啪——啪,呱——呱——呱,「啊——,」一絲不可名狀的快意突然襲上心頭,我汗漬漬的身體劇烈地哆嗦起來,當雞雞抽出順頤肉洞的一霎時,一灘精液洶湧而出,亂七八糟地噴濺在順頤一片狼籍的屄上。順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靈巧地翻身坐起,抓過半截內褲草草地擦拭著濕乎乎的屄,然後,胡亂套上制服褲子,捂著鼓鼓囊囊、叮噹作響的口袋,頭也不回地逃出房間。   此番中朝邊境之行,異想天開地企圖越境修築礦區公路的大醬塊極為失望地一無所獲,垂頭喪氣地坐在汽車後排座上,懊惱不堪地發著滿腹的牢騷。而我卻是收穫狻豐,我不僅管中窺豹地剩解到中朝邊境地區,朝鮮人民真實的生活;同時,還極為榮幸地戴上了金日成的像章;並且,略施微不足道的小惠,便非常順利地將招待所的朝鮮女同志,強行勾搭上手,大雞巴很是滿足地狂捅了朝鮮女同志一番,從而,進一步加深了中朝友誼。   我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舔嘴巴舌地回味著那難忘的,與順頤既緊張、又驚懼,既充滿敵意和仇恨,卻又空前興奮和刺激的交歡場面。嘻嘻,他媽的,小騷 ,既想沾點屄宜,又不肯付出點,他媽的,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嘿嘿,順頤這個小騷 的確不錯,雖然既不豐滿,也不白淨,可是,屄還是極有味道的啊:騷哄哄的、肉乎乎的、軟綿綿的、水靈靈的,……   「小子,」望著得意洋洋,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默默地思忖著,同時,還有來到去地哼哼著《賣花姑娘》主題歌的我,大醬塊突然想起了什麼:「小子,你很會做買賣喲,嗯,借花獻佛這件事,你幹得真漂亮啊,小子,告訴我,我的隨身用品,你都給我折騰到哪去了?」   「舅舅,」我坦然相告道:「朝鮮同志生活好苦啊,舅舅,招待所的服務員,整天跟我要這,要那,糾纏不過,我就,就,舅舅,別心痛,等回到家裡,我給你買新的!買更高級的,怎麼樣?」   「你可拉倒吧!」大醬塊感歎道:「小子,你是頭一次來朝鮮啊,許多事情不知道哇,朝鮮人就是這樣,什麼都要,你就是把褲子脫下來,送給她,她也敢要!可是,等你有求於他們的時候,哼,他媽的,這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說著,說著,大醬塊又想起越境修公路那檔事,止不住的又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地破口大罵起來。   嘀——,嘀——,嘀——,「喂,」手提電話的鈴聲吵斷了大醬塊獨特的罵聲:「喂,什麼事啊?啥,那批汽車,被海關給扣了?得,這下可壞事了!」撂下電話,大醬塊沒好氣地催促我道:「快,快,快開,出事了,我必須盡快趕回省城。」聽到大醬塊的命令,我不得不收攏起色邪之心,開足了馬力,在大醬塊不停地嘟噥聲中,稀里糊塗地趕回了省城。   「小子,」匆匆回到省城,大醬塊馬不停蹄地買來一盒又一盒的高級人參、鹿茸角,等等,等等,高級滋補品,然後,小心奕奕地啟開塑料包封,非常老道地將一疊疊鈔票,塞進這些高級補品的包裝盒裡,啪啦、啪啦地丟進旅行袋裡,唰地拉上鐵鏈,將沉甸甸的旅行袋,遞到我的手中,心急火撩地囑咐我道:「小子,你趕快出發,去煙台,按照我給你寫的地址和姓名,將這些人參、鹿茸什麼玩意的,分別送給這些相關的人員,然後,我就給他們打電話,請他們對這批進口汽車,高抬貴手,快快放行!」   「噯,」我爽快地接過旅行袋,扔到汽車後面,再次轉動方向盤,汽車猶如離弦之箭,唰唰唰地射向遙遠的關內。為了調解枯乏的旅行生活,一貫爭強好勝的我,瞄準前方的車輛,心裡恨恨地嘀咕著:他媽的,瞧你的破車吧,跑得還挺他媽的快當,哼,看老子,老子一定要超過你!我好像一個方程大賽的超級選手,將前面的車輛一個個地遠遠甩掉。   「哈,他媽的,奔馳有什麼了不起,老子終於超過你嘍!」   我轉動著方向盤,滿臉得意地望著被我漸漸甩到後面的奔馳車。突然,在那平展展、綠茵茵的正前方,緩緩地出現一條寬闊的、白嘩嘩的大河,我頓時驚呆住,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嘴裡傻呆呆地自言自語道:「啊——,遼——河——遼——河——,奶奶,老姑,新三嬸,小石頭,……,啊,遼河,遼河,……」   ……   靜靜的遼河 (八十四)   望著那滔滔流淌的遼河;望著那浪光鱗鱗的水花;望著那枝繁葉茂的大柳樹;望著那隨風蕩漾的如茵綠草;望著那雲朵飄浮的蔚藍色的晴空,我不禁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手中的方向盤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呼哧帶喘的汽車中邪般地從前方的出口處,不可思議地溜將而去,搖搖晃晃地駛上狹窄的、沙漿泛起的鄉土路上。   啊,遼河,我的故鄉!你不孝的兒子,又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汽車像頭悠哉游哉的老黃頭,緩緩地、慢條斯理地徘徊在故鄉那縱橫交錯,無比熟悉的,極為親切的公路上,車窗外響起沙沙沙的脆響,那是故鄉的大柳樹,歡快地舞動著修長的柳枝,真誠地歡迎我的歸來:哈,小力,多年不見啊,我們好想你啊!啊,小力,還認識我們麼,我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天天地成長起來的啊!   望著沙沙作響的大柳樹,我心頭一熱,興奮不已地停下汽車,伸出哆哆顫抖的手掌,飽含真情地拽住飄逸而來的長柳枝,輕輕地撫摸著:啊,可愛的大柳樹,我也好想你啊!親愛的,你還是那般的繁茂和健康!祝你長壽!祝你健康!   我拽著長柳枝,深深地呼吸起來,立刻嗅聞到股股濃烈的、混合著泥土和稻香以及糞肥的芬芳氣味:好香啊,好醇厚的故鄉氣息啊!   啊,小鎮,故鄉的小鎮,在陽光、微風的沐浴和撫慰之下,她,還是那麼純樸,那麼寧靜,那麼祥和!一排排青磚灰瓦的古老民宅錯落有致地佇立在公路的兩側,升騰著梟梟的炊煙,從那整潔、寬闊的院落裡,不時地傳出再熟識不過的親切鄉音。   喲,聽啊,聽啊,快聽啊!那時斷時續的、幸福的嘻笑、調逗之聲,與新三嬸和老姑的嗓音是何等的相似啊;那雄雞咯咯咯的嘶 之聲,還有大黃狗的輕吠之音,應該是奶奶家才會擁有的啊!   我循聲望去,嗨,這不是奶奶家麼!望著奶奶家那隱映在柳樹林裡的、深灰色的、高聳的屋脊,我興奮得縱身躍起,正欲狂呼亂喊一番,突然,本能的羞愧感使我嘎然止住了喊叫,我將汽車悄悄地停在奶奶家的院外,滿含柔情的目光久久地掃視著奶奶家的宅院:奶奶,奶奶,你還生我的氣麼?奶奶,奶奶,你還願意看見我麼?   突然,我的眼前漸漸地模糊起來,奶奶家古樸的宅院,變成一片朦朦朧朧的寫意畫,我沒有膽量喊出聲來,一邊默默地呼喚著:奶奶,奶奶!一邊啟動汽車,依依不捨地移開奶奶家!   啊,生產隊,這不是與奶奶家僅僅一牆之隔的生產隊的大院子麼!看啊,破敗不堪的大隊部;空空蕩蕩、穿風漏雨的大倉庫;東倒西歪、早已沒有任何牲畜的牛棚、馬圈;亂紛紛的院落裡,殘破的鐵鋤、鍘刀,隨意丟拋,呈現著一幅讓我沮喪的衰敗之相。   汽車繼續往西遊移而去,啊,池塘,這不是故鄉的小池塘麼,這不是給予我無限幸福回憶的小池塘麼,望著那清瑩的水面,嗅聞著撲 的芳香,孩提時代,光著屁股,晃動著小雞雞,一身水淋地與夥伴們嬉玩打鬧的場景放電影般地從腦海裡浮現而過。   哇,水泊涼亭!汽車繞過微波泛起,涼意爽心的小池塘,緊鄰著開闊的水面,三叔那棟未經任何部門批准而隨意搭建起來的、簡陋不堪的,被鄉鄰們戲稱謂「水泊涼亭」的紅磚小平房,依然孤傲地、我行我素地、不可一世地佇立在那片茂密的柳樹林的邊緣。   我將汽車停滯在三叔逍遙宮般的水泊涼亭前,再也不肯移動一下,我沒有勇氣跳下汽車,衝進三叔的逍遙宮去,卻又心有不甘地就此悄然無聲地溜之乎也,我依著車窗,眼裡擒著無限傷感的淚珠,長久地凝視著孤零零的水泊涼亭,凝視著,凝視著,凝視著,凝視著!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難挨的分分鈔鈔,突然,逍遙宮的木板門無聲無息地被人推開,一個體態豐盈、腰身壯碩的女人,紮著濺滿豬血的髒圍裙,揚著肥實的,同樣沾滿血污的手掌,踏著沒膝的綠草,歡快地向我奔跑過來:「小力子,嘿,混小子,小騷蛋子!」   「三——嬸——,」我由衷地呼喚一聲,滾滾的淚水終於徹徹底底地糊住了雙眼,新三嬸快步如飛地跑到車前,將我拽出汽車:「這個混小子,到家了,怎麼不進屋吶,坐在車裡,傻瞅個什麼喲,快,跟三嬸進屋去,嘻嘻,你三叔正喝酒吶,跟你三叔喝兩杯吧!」   「啊,」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被新三嬸熱情有加地推進三叔那煙霧迷彌、酒氣噴 的逍遙宮裡,三叔早已是七分沉醉,三分清醒,見我進來,既威嚴又慈祥地從熱滾滾的土炕上站起身來:「大侄啊,到了三叔的家門,為什麼不進三叔的屋啊,還生三叔的氣吶?」   「不,不,」我拚命地搖著腦袋,心中暗暗嘀咕道:三叔,我哪敢生你的氣喲,我是怕你生我的氣喲:「不,不,三叔,我是怕你!」   「嗨,」三叔紅頭脹臉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算了吧,別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啦,無論怎樣,無論到哪天,你都是張家的骨血啊,算了,算了,大侄子,來,咱爺倆乾一杯!」   「干!」   一杯熱酒下肚,我的心裡立刻感覺到空前的溫暖和無盡的舒爽,望著三叔笑嘻嘻的面容,我敢肯定,這一杯酒,將徹底了卻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這一杯酒,將重開我未來的生活。我興奮地放下酒杯,脫掉皮鞋,縱身躍上土炕,身後的新三嬸還是那般的風騷,罵罵咧咧地拍打著我的屁股:「嘻嘻,這混小子,還是那麼淘氣!總是長不大!」   我意外地回歸故鄉的消息立刻不脛而走,四面八方的親屬鄉鄰聞訊紛紛趕來,三叔凌亂不堪、煙霧繚繞的水泊涼亭頓時喧囂起來。   奶奶來了,她依然是那麼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面龐,喋喋不休地整理著我的衣 :「咂咂,出這麼遠的門,卻穿得這麼薄,著涼可咋辦啊!」   二姑來了,她默默地坐到我的身旁,輕柔地抓掐著我的手臂:「這小子,長得更壯實了,瞧這胳膊,比鐵還硬啊!」   八爺來了,他樂合合地爬上土炕:「小免崽了,來,跟八爺乾一杯!」   「干!」   「……」   所有的親人差不多都趕來看望我、問候我,唯獨沒有我日思夜想的老姑,更別奢談我的兒子——小石頭了!我一杯接著一杯地狂飲著烈性白酒,儘管對老姑和小石頭充滿了思念之情,卻斷然不敢在眾親人面前,提及一個字,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根本不談及這個敏感的、難堪的、傷痕般的話題,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或者,老姑和小石頭,早已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   「干!」   「……」   一杯又一杯的烈性白酒將我徹底擊倒,直到今天,我也回想不起來,在那難忘的一天裡,我往肚子裡灌了多少白酒,更無法想起自己是如何醉死過去的,也不知道親人們、鄉鄰們是何時嘰嘰喳喳地、三三倆倆地離開水泊涼亭的。   「水——,」漆黑的深夜,難奈的飢渴將我從沉醉中擾醒:「水——,水——,水啊!」   「呶,」很快,一支水淋淋的大木瓢悄然移動我的面前:「給,小力子,水在這吶!」   「咕嚕!」我爬起身來,握住木瓢大口大口地吞嚥起來,新三嬸肥實的白手緊握著大木瓢,在黑暗之中,均勻地喘息著,豐滿的身體散發著迷人的汗熱味:「嘿嘿,慢點喝,別嗆著,混小子,沒人跟你搶,慢著點!」   「啊——,」一番不顧一切的痛飲,我終於滿意地推開了大木瓢,重新仰躺下去:「哇,好解喝啊,故鄉的水,還是那麼的苦澀!」   「嘻嘻,小騷蛋子!」新三嬸將木瓢放到窗台上,肥實的白手極為挑逗地掐擰著我的面龐:「嘿嘿,混小子,長得更結實嘍!」   說著,新三嬸那肥碩的身體重重地壓迫下來,軟綿綿的酥乳緊緊地貼在我熱滾滾的胸脯上,在新三嬸的重壓之下,我深深地呼吸著,貪婪地嗅聞著新三嬸那獨特的、騷辣之中混合著濃烈豬腥的體味。   「喔——,喲——,」新三嬸放浪地張開微熱的珠唇,忘情地啃咬著我的面龐,舔吮著我粗硬的胡茬,繼爾,又將整個嘴巴堵住我的口腔,哧嘍、哧嘍地吞嚥著我口中的津液,同時,放肆無邊地喘息著,呼出股股臊膻的,摻雜著剌 蒜味的熱氣,把我搞得神顛倒,無法自抑地伸出厚厚的舌頭,狂野地舔吮著新三嬸熱辣辣的口唇。   突然,我灼熱難當的身體本能地激泠起來,一把推開新三嬸紅通通的、慾火橫噴的面龐:「三嬸,三叔吶!」   「嘻嘻,混小子,」新三嬸得意洋洋地摟住我青筋直跳的脖頸,燥熱的嘴巴依然蒜味撲 :「小騷蛋子,你他媽的也知道怕個人啊,沒事的,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你三叔啊,嘻嘻,他——抓——豬——去——嘍!嘻嘻,」   「哈,」聽到新三嬸柔中帶淫的話語,我頓時興奮不已地摟住她那豐盈的、熱烘烘的粉頸,大嘴一張,放心大膽地狂啃起來。   新三嬸則更為淫糜地親吻著我,開張到極限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流溢著串串粘稠的口液,一對豪乳輕薄地按揉著我的胸脯,兩條大腿老練地摩娑著我毛茸茸的雙腿,胯間那個成熟剔透的肉包包淫蕩地挑逗著我的雞雞。我一邊與新三嬸縱情地親吻著,一邊忘乎所以撫摸著新三嬸肥碩的、雪白的,溫熱的、泛著點點細細顆粒的大腿,感受著空前的酥軟和麻滑。   「喔——,喲——,哦——,咦——,」   新三嬸仍然愛戀不捨地吞嚥著我的口液,而我,則將手掌伸進新三嬸薄薄的內褲裡,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抓掐著新三嬸肥實的雙股,鐵硬的雞雞恣意磨擦著那個迷人的肉包包。新三嬸主動地將肉包包死死貼在我的雞雞上,賣力地扭動著,咕嚕咕嚕吞嚥著口液的咽喉裡,發出}性動情時真誠的、令我沉醉的呻吟聲:「喔——,喲——,哦——,咦——,」   哧溜,我滑向新三嬸肉包包處的兩根手指,不可想像地,哧溜一聲,便捅進新三嬸那滾熱的、嫩肉充盈的屄裡,幸福地摳挖起來,新三嬸立刻春情勃發地哼哼起來,同時,極為配合地跪起雙膝,大幅度地叉開騷氣滾滾的胯間,肥大的屁股高高地撅起,淫液漫溢的肉洞任由我肆意摳捅:「不呀,哦哇,小騷蛋子,手指頭好硬啊,啊,摳死我嘍,混小子,摳死三嬸嘍!」   「嘿嘿,」我的手指在新三嬸的肉洞裡粗野異常地摳捅著、摳捅著,新三嬸不再親吻我,而是抬起頭來,一邊淫蕩地望著我,一邊扭動著雙股,配合著我的摳捅,漸漸地,我的手指感到有些茬癒A我深深地呼吸一下,抽出淫水滴淌的手指,頑皮地塞到嘴巴裡,哧溜、哧溜地品味起來:「哇,咂咂,好腥哦,好騷啊,好膻喲!」   「他媽的,」新三嬸一把拽住我的手掌,雙唇一張,也吧嗒吧嗒地吸吮起來:「怎麼樣,小騷蛋子,喜歡不喜歡三嬸的 味啊?」   「喜歡,好喜歡,三嬸,大侄好久沒有嘗到你的氣味嘍,真想死我嘍!」我將另一支手掌的兩根手指捅進新三嬸的屄裡,繼續摳挖著,同時,討好地奉承著:「三嬸的氣味好香啊,一聞到三嬸的氣味,比喝半斤白酒還要過癮喲!」   「嘻嘻,」新三嬸聞言,啪地吐出我騷烘烘的手指,雙手按住肥腰,呼哧一聲,將內褲拽扯下來,然後,一步邁到我的身體上,將毛茸茸、騷滾滾的屄,按壓在我的面龐上:「哈哈,小騷蛋子,來,三嬸讓你好好地過過癮,喝吧,喝吧,大侄遠道而來,三嬸沒有什麼好招待大侄的,三嬸窮,沒有什麼好玩意給大侄吃,可是,三嬸的騷 水可有的是,如果大侄願意喝,三嬸保準讓你喝個夠,來吧,張開嘴巴,喝吧,喝吧,盡情地喝吧!」   ……   靜靜的遼河 (八十五)   新三嬸那肥碩的胴體猶如一座皚皚雪山,咕咚一聲,從天而降地壓迫下來,濕淋淋的屄在我的臉上不停地扭動著,密咂咂的絨毛親切地按摩著我的雙唇和面頰,騷氣滾滾的肉洞滴淌著泌人心脾的淫液,滑潤的長肉片充滿激情地刮抹著我胡茬泛起的雙腮。   為了不至被雪山壓得窒息而死,我的雙手拚命地抬頂著白森森的雪山底端,嘴巴呼哧呼哧地張咧著,厚厚的舌身忙不迭地舔吮著微微抖動的肉洞,咕嘰咕嘰地吞嚥著洪水般的玉液瓊漿。   「喔喲,喔喲,喔喲,喔喲,……」   沉甸甸的大雪山放縱無忌地壓在我的面龐上,一邊淫蕩地哼哼著,一邊快速地扭動著,那無私的淫液,盡情地沐浴著我的臉頰,我勉強睜開被淫液浸漫得模模糊糊的雙眼,呆呆地盯著新三嬸那雖然近在咫尺的,卻是一片黑乎的屄:「別動,三嬸,別動,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讓我好好地看看吧!」   「他媽的,混小子,」新三嬸聞言,手臂一伸,啪啦一聲,打開電燈,霎時間,水泊涼亭讓我興奮萬分地雪亮起來,在耀眼眩目的燈光下,新三嬸那雪山般的胴體泛著迷人的晶瑩和銷蕩魄的潔白,直看得我身不由已地從新三嬸的臀下傻癡癡地爬將出來,雙手抽筋般地在新三嬸雪一樣潔白的胸前哆哆地抖動著:「三嬸,你好白喲!」   「廢話!」新三嬸風情萬種地拽住我失去控制的手臂,放到她那令我直流口水的酥乳上:「嘻嘻,瞅啥吶,你傻啦,嘻嘻,瞧你這熊樣,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淌口水啊!」   「三——嬸,」我咕嚕一聲,將漫溢到嘴角的口液胡亂咽進肚子裡,然後,瞪著慾火狂噴的色眼,一頭撲到新三嬸潔白如玉的胴體上。   我那剛剛舔吮完新三嬸的騷肉洞,發散著嗆人臊腥的大嘴巴不顧一切地貼到新三嬸豐艷的胴體上,便再也不肯挪移開,那如癡如醉的憨態,活像是饞嘴的小花貓,一挨叼住肥美的白肉,便說死也不肯鬆脫開,並且,一邊盡情地咀嚼著,一邊發出極為可怕地哼哼聲,向旁人發出嚴厲的警告:肏,都離我遠點,這堆香噴噴的白肉,這是我的,我的,哼,誰也休想瓜分去一塊,一塊,不能,不能,絕對不能,這是我的,我的,肏!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我這只色慾之心永遠也得不到徹底滿足的、專偷家食的小饞貓,咧著大嘴巴,發出牲畜般的哼哼聲,同時,鋒利的牙齒美滋滋地咬切著堆堆鮮嫩可口的白肉,雙唇和牙齒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又深又紅,塗滿粘稠口液的咬痕。   年輕、漂亮、風流的新三嬸精赤條條地依偎在我的懷抱裡,春情激盪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肥厚的、漫溢著豬腥的白手掌得意地抓掐著我鋼鐵般堅硬的身體,拽扯著我粗黑的、硬刺般的體毛,熱氣翻滾的嘴巴癡呆呆地開咧著,嘴角不由自主地流淌著串串涎液:「喔呀,小騷蛋子,你想咬死三嬸我喲!」   我繼續咬啃著,大嘴巴從新三嬸高高隆起的胸脯一路直下,最後,鬼使神差般地滑向黑毛簇擁的屄處,我的一根手指剛剛溜進新三嬸潤澤無邊的肉洞裡,新三嬸便像沒有了骨頭般地癱軟下來,兩條大腿放浪地一叉,迷人的、毛轟轟的屄一覽無餘地呈現在我的色眼之前。   我咕咚一聲,跪俯在新三嬸令我欲仙欲死的胯間,雙手攙住新三嬸淫迷擺動著的大腿,色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騷氣襲人的肉洞。   新三嬸色眼沉迷地望著我:「混小子,傻瞅個啥啊,還沒瞅夠喲,來啊,上來肏啊,肏啊,肏死你三嬸得了!」   我並沒有遵從新三嬸邪癡癡的臆語,更不急於爬到她那慾火熊熊的胴體上,像她所嘟噥的那樣:肏她,或者肏死她!我深深地埋下頭去,一邊繼續死盯著新三嬸那永遠也欣賞不夠的屄,一邊伸出雙手,愛撫不盡地揉摸著,把玩著。   新三嬸則語無倫次地嘀咕著,同時,高高抬起雙腿,極為挑逗地翹起白屁股,我突然發現,數年不見,新三嬸那原本雪白雪白的雙腿內側,非常顯眼地泛起兩片很不規則的淡黃色,好似兩塊隨意粘貼的破布丁,極不合諧地貼掛在那嫩膩的大腿內側,我不解地觸摸一番,感覺著即澀且麻:「三嬸,這,是怎麼搞的啊,幾年不見,三嬸白嫩白嫩的大腿根,咋磨出兩塊硬繭啊,三嬸,這,太難看了,太塞磣了!」   「唉——,」聽到我的話,新三嬸微微地歎息起來:「唉——,都是為了生活,為了掙錢,我天天騎著自行車跑上好幾十里的路,自行車磨的唄,唉,這年頭,錢難掙啊!」   「嘿嘿,」我繼續撫摸著新三嬸大腿內側不規則的硬繭片,聽到新三嬸認真的解釋,我卻極其下流譏諷道:「不會吧,三嬸,騎自行車,咋能磨到這個地方吶!」   「咋不能,混小子,不是自行車磨的,那,又是什麼玩意磨的吶!」   「三叔啊,」我輕輕地拍打著硬繭片,身子作出粗野的性交動作:「三嬸,這還用問麼,是三叔磨的,啊,這幾年,你們倆個可真沒少干啊,把屁股都磨出硬繭來了!」   「撲——哧——,去你媽的,」新三嬸撲哧一聲大笑起來,紅燦燦的面頰淫癡地望著我,一支肥手狠狠地掐擰著我的 子尖:「小騷蛋子,虧你想得出!」   「真的,」我晃了晃盛滿下流水的腦袋瓜,茧h的 尖掙脫開新三嬸有力的掐擰,兩支手扒開新三嬸的長肉條,振振有詞地說道:「真的,三嬸,你看,幾年不見,你的屄都被三叔的大雞巴給磨厚了,咂咂,你瞅瞅,這肉片,都磨出許許多多的肉泡泡啦,啊,三嬸啊,你跟三叔,是不是天天都要搞上大半宿啊!否則,屄咋能磨損得如此嚴重啊!」   「混小子,」我的話將新三嬸的情慾之火徹底繚撥起來,她呼地坐起身來,咕咚一聲,將我推翻在灼熱得燙手的土炕上,急不可奈地掏出我的雞雞,大腿一抬,將淫液滴淌的屄對準我的雞雞頭,肥碩的腰身往下一蹲,肉乎乎的屄緊緊地吸含住我的雞雞:「小騷蛋子,你這張臭嘴啊,把三嬸說得心頭亂顫, 水橫流啊,啊,三嬸受不了,三嬸受不了,三嬸的騷 癢死嘍!快肏三嬸吧!」   新三嬸騎跨在我的腰□,瘋狂地上下擺動著大屁股,水汪汪的肉洞深情地吸吮著我的肉棒,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響:「混小子,我肏死你,我肏死你!」   我依然死盯著新三嬸泛著硬繭片的大腿內側,當看到新三嬸的大腿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我的大腿根時,我笑嘻嘻地抓摸著新三嬸大腿內側的硬繭片:「三嬸,你看,你的大腿回回都撞到我的身上,時間一長,不就磨出硬繭來啦,」   「他媽的,」新三嬸一邊繼續在我的身上大作著,一邊愛憐地抽打著我的面頰:「混小子,你他媽的少說兩句行不行啊,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還想不想玩了,想玩,就他媽的別瞎白虎嘍,淨下心來,好好地玩吧!」   「哈——,來吧,」我推開新三嬸不停抽打過來的肥手,生硬地將其從身上推搡下去,新三嬸順勢仰面朝天地躺倒下去,曲起雪白的大腿,兩支手扒開一片潮濕的肉洞:「混小子,來吧,上來吧,狠狠地肏你的三嬸吧!」   「嘿嘿,」我握著掛滿新三嬸分泌物的雞雞,跪爬到她的胯間,雙手粗野地按住新三嬸的大腿根部,雞雞順利地捅進新三嬸的肉洞裡,然後,屁股一抬,幸福萬分地攪捅起來,我一邊捅插著,一邊有意用大腿磨擦著新三嬸的大腿內側:「哈,三嬸,我也幫你磨磨吧!我一定幫三嬸,把這裡磨得又光又亮!」   「哦——唷,喔——呀,嘻嘻,」在我近乎癲狂的插捅之下,新三嬸微閉著雙眼,兩支肥手依然扒扯著自己那日漸黑沉的長肉片,同時,一邊放蕩地呻吟,一邊極為煽情地噫語著:「嘻嘻,磨吧,磨吧,你們叔侄兩個一起磨,不亮、不硬,那才叫怪吶!」   「哈,磨,磨,我磨!」   我死死地按住新三嬸的大腿根部,雞雞深深地沒入無比溫馨的肉洞裡,雙腿賣力地磨擦著新三嬸的肌膚:「磨,磨,三叔磨累了,我接著幫他磨!」   「小力,」新三嬸突然睜開了色眼,一支手鬆開濕淋淋的長肉片,輕輕地揉搓著硬繭泛起的大腿根部,認真地說道:「別鬧了,說真的,小力,三嬸這個地方,真是騎自行車磨的,小子,你知道麼,三嬸一天要騎多少里路麼?要給多少家食堂、飯店送肉麼?唉,小力,」   說到此,新三嬸深有感觸地揚起臉來,望著簡陋的屋棚,充滿信心地說道:「小力,你還記得麼,當年,三嬸是怎麼跟你說的啊,三嬸一定要拚命地幹活、賺錢,蓋一棟漂亮的樓房,小力,三嬸已經攢下不少錢嘍,等你下次再來三嬸家的時候,三嬸一定讓你住進新樓房裡,啊,三嬸一定要蓋一棟小鎮裡最漂亮的樓房,」   新三嬸越說越激動,眼前放射著幸福的光芒,彷彿漂亮的樓房心已然落成:「啊,小力,多麼漂亮的樓房啊,那,可是三嬸一刀一刀割出來的喲!」   「三——嬸——,」聽著新三嬸堅定的話語,望著她那對未來生活充滿無限憧憬的嬌態,我再也不願繼續與之嬉鬧下去,雙手一鬆,放開新三嬸那被我重壓之下、可笑地翹起的大腿,身子一癱,咕咚一聲,趴俯在新三嬸汗漬漬、軟綿綿的胴體上,雙手摟住新三嬸充滿幸福感的面龐,真誠地狂吻起來:「三——嬸——,好三嬸,你真能幹啊,你真是好樣的!」   「嘻嘻,」新三嬸繼續感歎道:「小力,等三嬸蓋上新樓房以後,你可一定要常來住喲,三嬸已經讓你大表哥把樓房設計好了,我特意囑咐過你大表哥,讓他專門給小力留出一套房間來,讓你回時好住哦!」   「謝謝三嬸,」我激動得差點湧出淚水,捧著新三嬸的秀顏,更加真切地啃咬起來:「喲——,三嬸,看得出來,你整天跟笨豬打交道,渾身上下,到處都是一股豬腥味!」   「哦,是麼,」新三嬸難堪地苦笑起來:「真的啊,小力,唉,辦法啊,為了掙錢,三嬸天天與臭豬打交道,小力,怎麼,嫌三嬸的身上臭麼?」   「不,不,」我拚命地搖晃著腦袋:「三嬸,別誤會,我喜歡三嬸,我喜歡三嬸奇特的氣味!」   「嘻嘻,」新三嬸推開我的腦袋,笑嘻嘻地擰著我的腮幫:「小力啊,等三嬸的樓房蓋好了,你就住過來,嘻嘻,到時候,三嬸可要忙死了,一個人照顧你們叔侄倆啊,真夠我忙的啊!」   「哈哈,三嬸,」聽到新三嬸的話,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激泠起來,瞬間,扎捅在新三嬸肉洞裡的雞雞,產生了強烈的排泄慾望。新三嬸根本沒有注意到,繼續或真或假、或挑或逗地嘟噥著:「嗯,我已經想好了,小力,等你住過來的時候,我上半宿陪你三叔,下半宿,陪你!」   「三——嬸,」我再也不能自己,抱住新三嬸喋喋不休的面龐,目光呆滯地喊叫起來:「三嬸,啊,我,我,我受不了,啊,我完了!」   嘩——,我的身體劇烈地哆嗦起來,牙關一咬,一灘白呼呼的精液,從紅通通的雞雞頭一洩千里地噴湧而出,全部濺射進新三嬸洞開的屄裡。   「唉,他媽的,總算洩貨了,」新三嬸笑嘻嘻地推開我,呼呼喘息地坐起身來,抓過身旁的毛巾,胡亂擦抹著從肉洞裡不斷湧出的殘精:「好啦,折騰夠了,休息睡覺吧!」   ……   靜靜的遼河 (八十六)   夏日的早晨,徐徐的微風飽含著香怡的甘露,夾帶著絲絲的涼意,從敞開著的車窗嬌滴滴地撲將而來,柔情蜜意地舔吮著我臊熱難當、依然發散著新三嬸那既甜且騷的口液氣味的面龐。燦爛奪目的紅日,猶如一塊剛剛攤成的大油 ,圓圓渾渾,滴淌著橙橙黃油,放射著讓我口水直流的微熱,緩緩地爬上大柳樹的枝頭,笑吟吟地伴隨在我的身旁。   水霧繞繚的路邊滾翻著騰騰稻浪,洋溢著陣陣清心靜肺的芬芳,早起的青蛙慢條斯理地暢遊在溫暖的田□裡,不時發出呱咕、呱咕地 叫聲,鼓突突的大眼睛漫不經心地撇視著我:裝啥啊,開個破汽車,有啥不了起的,為了生活,為了幾個臭錢,你還不得起早貪黑地東遊西蕩!哼,你看我,多麼悠閒,多麼自在,大早晨就起來洗浴一番,然後,找個相好的,嘿嘿,羨慕死你!   哞——,哞——,哞——,……   一頭身軀修長,勻密的皮毛閃閃發亮的大黃牛,咯咯有力的硬蹄踏著香噴噴的濕泥,大搖大擺地從田間的小路,旁若無人地竄到公路的中央,嘴邊掛著嫩綠的草葉,漂亮的雙目漠然地望著緩緩駛來的汽車:哼,幹麼?哪來的破汽車,我咋不認識?   「你好啊!大黃牛!」我將腦袋探出車窗外,衝著大黃牛很是友好地擺了擺手,同時,將汽車主動移向路旁,準備從大黃牛的屁股後面,悄悄地繞將而去。聽到我的喊叫聲,大黃牛傲氣十足地用 孔哼哼一聲: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少跟我套近乎!   啪——啦——,當我駕著汽車恰好繞到大黃牛的屁股後面時,大黃牛突然揚起毛絨絨的長尾巴,挑釁般地抽打起來,我慌忙縮回腦袋,不停地擺弄著方向盤,在大黃牛無情的抽打之下,灰溜溜地逃遁而去。   「咦——,」   在不遠的前方,在一座小橋邊,在一棵枝繁葉茂、老態龍鍾的大柳樹下,佇著一位身材適中,體態輕盈的年輕女子,她,俊秀的面龐充滿了憂傷和莫名的哀怨,無神的雙眼流淌著無盡的愁苦,因哀愁、因憂傷而日漸清瘦的上身穿著一件色調極為暗淡,並且,按照當地的習俗,只有寡婦才會穿著的、深灰色的碎花外衣。   一對因缺乏男人的愛撫而行將枯萎的,干饅頭般地雙乳在紅通通的陽光映照之下,泛著柔嫩的、卻是可憐巴巴的、猶如淚水般的、點點滴滴的星光。絲絲縷縷的陽光從繁茂的柳枝條裡穿梭出來,自作多情地纏繞在年輕女子纖細的、套裹著黑棕色筒裙的柳腰上,在濕漉漉的霧氣朧罩之下,呈現著一團又一團讓我心有不安、光怪陸離、斑 異誕的光環。年輕女子那清秀的玉腿不著絲襪、光光溜溜地刮掛著晨霧的露珠,閃爍著極為性感撩人的淡淡光澤。   「老——姑——,」望著眼前可憐至極的年輕女子,我的腦袋瓜突然嗡地一聲,登時脹大起來,激動難奈地鬆開方向盤,啪地推開車門,發瘋般地撲向悲悲切切,卻又款款而立的老姑:「老——姑——,」   「大——侄——,」望著不顧一切地撲將而去的我,老姑邁動一步柔白的細腿,張開清瘦的雙臂,深情地摟住我健壯如牛的背脊,既興奮又苦楚地揚起稍現病態的面龐:「大——侄——,」話沒說完,老姑已然哽噎住,悲痛的淚水嘩嘩嘩地猶如雨一般,霎時間,便流遍了臉頰。我也是淚眼模糊,雙臂緊緊地抱著老姑瘦弱的身體,挪動著幾欲摔倒的雙腿,哆哆嗦嗦地將哭泣不止的老姑,擁進汽車裡。   「嗚——,嗚——,嗚——,」一挨坐進汽車裡,老姑更加悲慟地號滔大哭起來,同時,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般地,用纖細的小手拚命地捶打著我的胸脯:「嗚——,嗚——,嗚——,力啊,你可想死姑姑嘍,力啊,姑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老姑,」老姑的哭喊聲,好似一把鋒利的尖刀,哧哧哧地扎捅著我的心腑,我的心在流血,我抱著痛哭不止的老姑,茫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順手揀起一條小毛巾,胡亂擦拭著老姑淚流不止的面龐:「老姑,你,不是去包頭了麼?」   「嗚——,嗚——,嗚——,不,」老姑閉著眼睛,一把拽過毛巾,自己擦抹著紅脹的面頰:「力啊,姑姑早就回來了,姑姑捨不得小石頭啊,姑姑這輩子再也不嫁人了,姑姑要永遠守在小石頭的身旁!」   「老姑,小石頭吶?」   「在你二姑家吶,怎麼,小力,你回來,二姑沒把小石頭 去,讓你看看麼?」   「沒有,老姑。」   「小力,二姑可能怕你太激動,受不了,再說,鄰居都去了,二姑擔心弄不好,把事情弄露了餡,唉,」老姑終於止住了哭聲,疲倦的身體緊緊地依靠在我的胸前,胸脯因不停地哽噎依然頻繁地起伏著:「力啊,老姑活著,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小石頭啊,沒有小石頭,姑姑,早就尋死去了!」   「老姑,別,」我抹了一把淚水,不知所云道:「老姑,可別想不開,等著我,等我弄到錢了,我就 著你,還有小石頭,咱們一起,遠走高飛!」   「大侄,」老姑哽噎一下,斷然說道:「力啊,姑姑哪也不去,離開了遼河,姑姑就活不了!」   「嗨,老姑啊,你真是的,都怨你,上次,如果咱們跑遠點,誰也不會找到咱們的,哪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過著生離死別般的生活呢,」我抱住老姑,繼續勸說道:「老姑,真的,我早就想好了,我很快就會弄到錢的!」   「小力,」老姑頑固地說道:「不,咱們倆的事,就永遠終止吧,再鬧騰下去,會把我媽,你奶奶,氣死的,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你、我,就太不孝了,為了兒女,媽媽肏勞了一輩子,一天福也沒享著,力啊,姑姑再也不想讓媽媽肏心了!」   聽到老姑的話,我不再言語,輕輕地推開老姑,艱難地爬到駕駛位置上,緩緩地溜動汽車,老姑握著濕淋淋的毛巾,紅腫著雙眼:「昨天,聽到你突然回來,姑姑又是高興,又是痛苦,真想跑過去看看你,可是,媽媽說死也不肯,把我一頓臭罵,唉,沒辦法,今天早晨,天還沒亮,我就偷偷地溜出來,一直站在這裡等著你,力啊,姑姑不圖別的,就是想看你一眼!唉,……」   「老姑,咱們走吧,」我賊心不死地嘟噥道:「老姑,等我弄到錢,咱們遠走他鄉吧!」   「不,」老姑依然搖著腦袋:「不,不,大侄,理智一些吧,姑姑聽說你已經結了婚,找了一個漂亮的媳婦,並且,你的老丈人很有錢、很有勢,有漂亮的大房子,力啊,姑姑祝福你,安安心心地過你的富裕生活吧!」   「哼,」我氣鼓鼓地哼哼一聲,一想起藍花,一想起我剛剛離開家,她便 著陌生的男人在家裡、在我新婚的床上過夜,我就氣得渾身發抖,腦門直冒青煙:「老姑,你祝福我個啥啊,老姑,這叫什麼富裕的生活啊,老姑,你不知道哇,老姑,你會相信麼,結婚的第二天,你大侄就光榮地成為硬蓋大王八嘍!」   「哦,真的,」老姑立刻板起了面孔:「這是真的,大侄!」   「嘿嘿,老姑,大侄還能跟你開玩笑麼!」於是,我將自己與藍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了老姑,老姑咧著嘴,唉息道:「唉,大侄,既然這樣,你真的就應該留一手!」   「是的,老姑,我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藍花身上,我跟她,就是為了錢,老姑,我一定想盡辦法,早點搞到錢,然後,咱們倆個,帶著小石頭,遠走他鄉,管他什麼這個、那個吶,豁出去了!」   汽車在公路上漫無目標地、來來回回地徘徊著,「啊,故鄉,美麗的故鄉,水泊涼亭,小池塘,嘿嘿,」當汽車再次駛過破敗不堪的生產隊的大院子時,望著那冷冷清清的大門,我感歎道:「嘿嘿,生產隊,斗地主,臭老九勞動改造,殺牛,喝酒,打架,……」   「唉,」老姑嘀咕道:「大侄,生產隊早就黃鋪嘍,耕地都分到個人手嘍,包產到戶了!」   「哦,」我瞅了老姑一眼:「我說的吶,院子裡亂七八糟的,一個人也看不見,原來是這樣啊,生產隊成了破大家,什麼都沒人管了!」   「噯——,」老姑突然轉過臉來,輕輕地觸了觸我的肘部:「大侄,生產隊的院子準備出賣吶,可是,咱們這小鎮,除了公家,有誰能買得起吶,而公家,暫時有沒有誰想買,噯,大侄啊,如果你真的能搞到錢,就把生產隊的大院子買下來吧!」   「嗯,」聽到老姑的話,我停下汽車,瞅了瞅老姑佈滿淚痕的面龐,又望了望生產隊的破大院:「老姑,買生產隊,這,有什麼用啊?」   「嗨,」自幼便受奶奶的薰陶,極有投機頭腦的老姑,斬釘如鐵地對我說道:「小力,你看,生產隊的大院子,面積多大啊,西側,靠著水塘,買下來以後,還可以繼續往水塘那邊擴,小力,這塊地,緊靠著公路,以後,一定會有前途的,小力,如果你有足夠的資金,就聽姑姑的話,把生產隊買下來!將來,一定能狠賺一筆的!真的,大侄,姑姑不會坑你的!」   「那,」我仍然遲疑未絕:「老姑,這,這麼大的院子,得要多少錢吶?」   「大侄,」老姑不再憂傷和愁苦,孱細的手掌拉著我的手臂,紅腫的雙眼頓然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小力,這件事,你大表哥說了算,只要姑姑出頭,他敢不給面子,小力,如果你想買,我想,有個拾多萬,差不多就能拿下來!」   「呵呵,是麼,」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老姑的話:偌大一塊土地,拾多萬元就能買下來?我將信將疑地問老姑道:「這是真的麼,老姑!」   「大侄,姑姑還能騙你麼,」老姑稍顯憔悴的面龐再次閃現出昔日在自由市場練攤時那成熟的、犀利的神彩,同時,雙臂心急火燎地推搡著我:「大侄,快告訴姑姑,你什麼時候能弄到這筆錢啊?」   「豁豁,老姑,你真性急啊!」我轉過臉來,笑嘻嘻地望著老姑,老姑依然焦急地說道:「大侄,姑姑能不急麼,這是鐵定賺錢的買賣啊,大侄,快告訴姑姑,你什麼時候能把錢弄到手啊?」   「嘿嘿,」我鬆開方向盤,推開車門,示意老姑與我一同坐到汽車後排去,然後,我得意洋洋地拉開鼓鼓囊囊的旅行袋,美滋滋地掏出大醬塊準備用來行賄的人參、鹿茸等物。我一邊衝著老姑神秘地吐著大舌頭,一邊啟開塑封,掏出一疊又一疊的鈔票,看得老姑直咋舌頭:「哇,我的天啊,咋這多麼錢啊!」老姑突然抬起頭來:「力啊,這錢,是誰的啊?」   「送禮的,老姑,這你別管,數一數,看夠不夠!」   「這,能行嗎?」   「嗨,老姑,你就別瞎肏心嘍,這事,我一定能擺平的!」   「好——就這樣,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把生產隊的房子先扣下,再說吧,」聽到我不以為然的話,老姑不禁喜行於色起來,原本哭喪的面孔,綻開了幸福的微笑,纖細的小手熟練地數點著成捆的鈔票:「好啦,大侄,夠了,別掏嘍,夠了,大侄啊,放心吧,這件事,全包在姑姑身上了,姑姑一定把生產隊的院子,以最低、最低的□錢,給你扣下來,姑姑一定熊住你大表哥,除了我們,誰也不許參與買生產隊的院子!實在不行,還有你三叔吶!大侄,你三叔在這個地界,可不是善茬子!」   「好的,老姑,」我停歇下來,草草拉上旅行袋,望著應該已經屬於我的生產隊的大院子,心血來潮地揮動著手臂:「老姑,買下來後,我再想辦法弄錢,咱們,蓋一棟樓房,與水泊涼亭的三叔家,隔塘相望!啊,我親愛的老姑,咱們應該蓋個什麼樣的樓房吶?」   「嘻嘻,」老姑拎著沉甸甸的鈔票,面龐笑成了花朵,指著遠處一棟最新落成的,鶴立雞群般地傲立於排排灰磚瓦房間的樓房說道:「呶,那個樣的,咱也蓋個那個樣子的樓房!」   「不,」我搖搖腦袋:「老姑,那個樣子不好看,太俗了,太土了,」   「那,你說,」老姑嬌嗔地推搡著我:「大侄,你說,咱們蓋個什麼樣子的樓房啊?」   「嗯,」我煞有介事地思忖一番:「老姑,我想蓋個洋式的,」   「嘿嘿,什麼洋式的啊?」   「俄式的,不,法式的,不,對,意大利羅馬式的!」   「嘻嘻,好啊,隨你!」   ……   靜靜的遼河 (八十七)   漆黑的深夜,我終於疲倦萬分地回到省城,爬上狹窄的樓梯,我掏出鑰匙悄悄地打開房門,繞過靜寂的客廳,摸著涼冰冰的扶手,我躡手躡腳地溜到藍花的臥室,我微微地推動一下,房門已經鎖死,我卻沒有敲打,而是偷偷地用鑰匙啟開房門。   嘩啦,推開臥室的屋門,我踮起腳尖,摒住呼吸,像個賊似地渡到床邊,由於厚窗簾的遮擋,屋子裡比客廳還要黑暗許多,我遲疑一下,突然想得床鋪邊應該有一盞檯燈,於是,我順手摸將過去,手指恰好觸到檯燈,我輕輕地按動了開關。   啪——啦——,臥室頓然雪亮起來,耀眼的燈光把我搞得頭暈目眩,不得不用手掌暫時 住雙眼,床鋪上傳來一陣慌亂的響動聲,從手指的縫 裡,我看見大醬塊赤裸著上身,不可思議地從毛巾被裡呼地坐起身來,而精赤條條的藍花則與我一樣,捂著雙眼,皺著眉頭:「誰啊?」看見是我,藍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地嘟噥一聲:「煩——人——!」說完,藍花不再理睬我,扯了一下毛巾被,轉過臉去,那光溜溜的背脊,在檯燈的直射之下,泛著柔美的澤光。   「嗯,是你——!」大醬塊極不自然地拽過深藍色的睡衣,披到寬闊的肩膀上,面色陰沉地瞪視著我:「小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咋不敲門吶,就這麼擅自闖進來了!」   「你,」我放下手掌,驚訝不已地望著大醬塊以及轉過身去的藍花,霎時,我怒火中燒,氣得嘴唇發抖,恨不得一頭猛撲過去,拽過這個淫女的禽獸,揮起鐵拳,把它的醬塊臉擊搗成大醬泥:「舅舅,你,咋睡到我的屋子裡,躺在我的床上了?舅舅,你,你們,……」   「他媽的,」大醬塊先是尷尬地一楞,很快,便扭曲著醬塊般的面龐,滿嘴無賴口吻地說道:「咋的,不行嗎?」   「這,這,」我氣得渾身劇烈地顫抖著,手指哆哆嗦嗦地指點著大醬塊:「舅舅,這,成何體統,這,這,」大醬塊依然惡狠狠地瞪著我,還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根香煙,我的心徹底地破碎,嘩嘩地流淌著鮮血,對這個禽獸,我還能再說些什麼吶?   「舅舅,你,」望著大醬塊那刁頑的、卻又是凶神惡煞的神態,我再也按奈不住激憤的心情,呼地撲到床邊,伸出手去,欲抓住大醬塊的亂髮,然後,往身旁的牆壁上狂搗一番。   而大醬塊,不愧行伍出身,見我撲來,非常老道地伸出一支手掌,鐵鉗般地掐住我猛擊過去的手腕:「嘿嘿,小子,想跟老子肏練肏練麼?哼,你還太嫩,滾——,」大醬塊鐵鉗的手掌往前一推,我的身體大幅度地向後仰去,鐵鉗終於鬆開我的手腕,我劇烈地冽趄一番,最後,恍恍惚惚地站立在臥室的房門處。   「他媽的,」大醬塊用另一支手怒氣沖沖地揉了揉無比有力的鐵腕:「豁豁,小子,想跟我來這套,你還得他媽的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小子,怎麼,吃醋了,不高興了,哼,他媽的,這是我的女兒,是我一手養大的,怎麼,就應該白白送給你,才對,你才高興,是不?他媽的,你也不撒泡尿好好地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是個什麼熊樣!小子,睜開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吧,」   大醬塊趾高氣揚地比劃著黑熊掌:「這棟房子,這間屋子,哪有一件東西是你的,嗯?就連你的工作,你的飯碗,也是老子我送給你的。我不但給你房子、給你工作、給你飯碗,我他媽的還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也送給了你,他媽的,你還他媽的不知足,嗯?我跟自己的女兒近邊近邊,他就不願意了,你就吃醋了,你就他媽的耍起了驢脾氣,跟老子我練起武把肏來了?他媽的,」   大醬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理直氣壯,竟然呼地站起身來,揮舞著賅人的、熊掌般巨大的鐵拳:「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今天,非得把你打個 口穿血、滿地找牙不可!」   在大醬塊的鐵拳面前,我強打著精神,努力使自己盡量站穩住,我雖然尚存著最後的一絲膽量,卻沒有氣力,更沒有信心,捲土重來,與之決一生死。   望著大醬塊那驕橫的醜態,絕望之餘,我突然想起了阿Q那屢試不爽、放之四海皆准的精神勝利法:他媽的,你臭美個啥啊?嗯,你他媽的知道麼,你的媳婦,我敬愛的都木老師,已經讓我狂肏多年了,在我的面前,你他媽的是個十足的硬蓋大王八!你他媽的自己還不覺景,你的媳婦的屄,早就讓我肏飛邊了!哼,至於藍花麼,她是你自己的寶貝千金,你願意「近邊」,就盡情地「近邊」去吧,你願意肏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隨你的便,想怎麼肏,就怎麼肏吧,我,還不管了呢,你肏吧,肏吧,老子,走了!   阿Q使我獲得了精神上的絕對勝利,我揚起灰土土的面龐,不懷好意地瞪了大醬塊一眼,然後,很是得意地轉過身去,抬起腳來,欲離開這淫亂致極的、充滿惡臭的房間。   「站——住!」   我正準備邁動腳步,身後卻傳來大醬塊一聲嚴厲的斷喝,聽著那最後通牒般的話音,我不得不膽怯地放下腳步,卻仍舊沒有回過頭來,目光呆滯地盯著房門,大醬塊狠吸了一口香煙:「小子,我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辦完了!」聽到大醬塊的詢問,我心慌意亂地答道。而事實上,大醬塊塞在禮品盒裡的鈔票,絕大部分讓我留給老姑準備買生產隊的大院子去了,只有極少部分的鈔票送到有關人員的手裡,我搞不清楚大醬塊是否已經察覺到我的所為,忐忑不安地背對大醬塊站立著。   「哼——,」大醬塊啪地將煙蒡按死在玻璃缸裡:「哼哼,辦完了,錢也撒光了,還是他媽的白扯,昨天晚上,我又給煙台那邊掛了電話,哼,他媽的,沒戲了,看來,只有我親自出馬了!」   啊——,我不禁再次哆嗦起來,這次,不是憤怒,而是恐懼,我擔心大醬塊跑到關裡,會察覺到我的行徑。我木然地站立在屋門口,暗暗橫下一條心:哼,知道了又怎麼樣,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啪——,我正心神不安地胡思亂想著,那沉重、粗糙的黑熊掌突然落到我的肩膀上,膽怯迫使我本能地抖動一下身體:「得了,都別鬧了,時間不早了,小子,你一個人出了這麼遠的門,為我辦了不少的事,雖然沒辦成,可是,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啊,小子,你也夠辛苦的了,今天這件事,你就別往心裡去了,你要以正常的心態,對待這件事情,」大醬塊突然和緩起來,黑熊掌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快點上床,睡覺去吧!」   大醬塊以主子賞賜奴才般的口吻說完這句,然後,便裹著他那件臭氣橫溢的睡衣,扭動著臃腫的腰身,盛氣凌人地從我的身旁繞過去,嘟嘟噥噥地走出臥室,順手推上了屋門。   我仍舊呆立在臥室門口,無神的目光傻癡癡地盯著刺眼耀目的房門冷冰冰地向我撲來,又吱吱呀呀地怪叫著,然後,卡嚓一聲,徹底關死,震得我雙耳嘩嘩作響,惱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著:好個大醬塊,好個姦淫親生女兒的畜牲父親啊!哼,敢肏我的媳婦,等著瞧吧,我總有報仇那一天的!   「呶——,」一支光滑柔軟的小腳丫頑皮地觸碰著我的大腿,我沒好氣地將小腿向後勾起:「滾——,不要臉的東西!」   「過來啊!」渾身赤裸的藍花伸著一條修長的白腿,小手輕拍著床鋪:「老公,過來啊,嗯!」   「滾,誰是你的老公!」   「喲——,肏,你裝什麼裝啊!」藍花突然板起了面孔,披上睡衣,非常靈巧地溜到我的面前,尖細的手指甲無情地撮搗著我的 梁,緋紅的臉頰閃現出一絲不屑之色,腥紅的珠唇可笑地扭咧著:「你裝什麼裝啊,我不要臉,我不好東西,可是,你,比我也強不到哪去,哼,」瞬間,藍花的臉上再次閃現出那神秘的,讓我永遠捉摸不透的神態:「小力,老實交代,你跟我媽,是怎麼回事?」   「啥——?」聽到藍花的質問,我登時啞口無言,因困頓而紅腫的雙眼驚賅地望著藍花,藍花則儼然以勝利者自居,秀美的雙眼輕蔑地掃視著我,傲然說道:「哼,當年,你跟我媽在一起,幹什麼來的?你以為我小,什麼都記不得,哼,實話告訴你吧,你和我媽干的那些好事,我全都記得,並且,永遠、永遠也忘不了,到死也忘不了!」   「你——,」我更加無言以對地盯著藍花,藍花小手一揚,挑釁般地抽打一下我的面龐:「哼,你別總不覺景,我已經給你和媽媽面子了,你和媽媽的事,我始終也沒對爸爸講過,哼,為這事,媽媽都得聽從我的指揮棒轉,知道麼?小——力!」   我呆若木雞地釘立在地板上,週身的血液早已凝固起來,腦袋裡一片空白,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藍花,藍花繼續冷笑道:「哼,如果你把我惹生氣了,我就把你和媽媽的好事,在爸爸面前這麼一抖落,哼,爸爸的脾氣你是應該知道的,爸爸的力氣,你不是剛剛 教過了?我的爸爸,那可不是吃素的,他還能受得了這個,小力,我敢用腦袋跟你打賭,我一旦把你和媽媽幹的好事,告訴了爸爸,嘿嘿,我的爸爸一定會把你剁成肉醬!不信,你就試試看!」   「剁——唄!」我突然橫下一條心,活像臨刑前的革命烈士,大義驧M地說道:「哼,你儘管抖落好了,老子不怕,剁——唄,剁死拉倒,死了消停,早死早托上!」   「呵呵,」藍花秀眼怒瞪:「好啊,是個爺們,敢作敢當,既然你不怕剁,那,我的爸爸當然可以成全你,讓你做個傻 烈士!可是,」藍花小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一撩:「你是死了,成為傻 烈士了,可是,你的媽媽呢?你的爸爸吶?你的姐姐吶?傻—— ——,」   「啊——,」我剛剛堅定的決心再次被藍花震懾住,面對著這個淫浪的小妖精,我終於束手無策地垂下腦袋:「怎麼,難道,你爸爸,會把我家斬盡殺絕嗎?」   「哼,」藍花手指一緊,冷漠地掐住我的 子尖:「我爸爸可不是好惹的,他不但很有力氣,一般人打不過他,並且,我的爸爸,黑白兩道,全都吃得開,誰若是把他惹火了,只要他一句話,要你胳膊,決不拿你的腿,讓你全家都死,不會漏下一個!」   「吹——!」我嘴巴一撇,譏諷道:「別吹,不怕把房蓋吹起來,還不怕吹得滿子起灰麼!」   「嘿嘿,」藍花瞪起秀眼:「不信,哪好,哪天就練練唄!」   沉默,沉默,長久的沉默,可怕的沉默,死亡的沉默,我與藍花在沉默中,猶如兩支躍躍欲試的鬥雞,腦門頂著腦門,黑髮刮著秀髮,四支眼睛死死地對視著,兩張嘴巴互不服氣地扭動著。   「嘻嘻,」藍花突然揚起了腦袋瓜,若無其事地大笑起來,一支小手從我的胸前緩緩溜下,最後,笑吟吟地停滯在我的胯間,小巧的手指幾番扭動,便熟練地鬆開我的褲帶,一把掏出我的雞雞:「得了吧,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又是剁啊、又是殺啊,這是哪跟哪啊,老公,消消氣,……」   藍花的小手握著我的雞雞,歡快而又嫻熟地套弄著,臉上那嚴厲的神態突然一掠而過,雙肩一抖,睡衣嘩啦一聲滾落而下:「消消氣,消消氣,」說完,赤身裸體的藍花大大方方地蹲下身去,小嘴一張,嘻皮笑臉地含住我的雞雞。   哼——,我低下頭去,望著藍花賣力吸吮著雞雞的淫態,報復之心油然而生,屁股生硬地向前一挺,紅通通的雞雞頭對準藍花的小嘴,粗野異常地搗撞起來:「肏——,肏——,肏——,」   ……   靜靜的遼河 (八十八)   離開了溫暖的、純潔的、母親般的大遼河;離開了最最親愛的老姑;離開了豐滿的、騷浪的、有著男人粗獷、開朗、豪爽性格的新三嬸,回到喧囂的、吵鬧的省城,我便一頭扎進大醬塊家那混濁不堪、 髒惡臭的污水河裡,從此再也不能自拔。   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啊!這是地獄般的生活;這是噩夢般的生活;這是荒唐透頂的生活;這是奇醜無比的生活;這是腐氣沖天的生活。我深深地陷在由大醬塊、藍花、都木老師這三個人交錯混合而成的、巨大無邊的泥沼中,艱難地、暈頭轉向地、毫無希望地掙扎著。   在這個外表光華、絢麗,而內中卻令人窒息的、荒謬不倫的家庭裡,大醬塊與藍花,這對由 臭作緣,而滋生出的父女畸戀,無論其往昔是怎樣隱秘的、偷雞摸狗般的進行著,我始終不得而知,但自從那天深夜起,這種充滿惡臭的關係一挨在我的眼前極不愉快地、不合時宜地爆光之後,無論我接受與否,大醬塊父女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索性順理成章地在我的面前明晃晃地展開了。   「啊,女兒,」傍晚,爛醉之後的大醬塊,搖搖晃晃地闖進臥室,嘴裡噴著嗆人的酒氣,一臉淫色地張開雙臂,正在梳理秀髮的藍花,立刻放下小梳子,歡蹦亂跳地撲到大醬塊的懷裡:「傻——爸——,這又是在哪喝的啊,哎啊,站穩嘍,別摔倒,咂咂,瞅你,幾個菜,把你喝成這樣啊,又上聽了!」   「哦——喲——,」大醬塊緊緊地摟住藍花香楊柳般的腰肢,在藍花的擁撞之下,大屁股順勢癱坐在床鋪邊的沙發上:「哦——喲,我的寶貝女兒,一天看不見,爸爸就想得要死喲,啊,看我的女兒,越長越水靈,越長越漂亮,誰也沒有我的女兒長得受端詳!哦——喲,哦——喲,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嘻嘻,傻——爸——,」就在我的面前,大醬塊和藍花無拘無束地又是摟抱、又是親吻、又是掐擰、又是調笑。藍花嬌滴滴地坐在大醬塊的肥腿上,大醬塊臭哄哄的大嘴泛著讓我作嘔的涎液,粗糙無比的黑熊掌得意萬分地按揉著藍花光溜溜的秀腿。而藍花的興致,則在大醬塊的口袋裡,只見她一邊淫迷地拍動著白腿,一邊嘻皮笑臉地拽住大醬塊的衣 ,小手探進大醬塊的口袋裡,毫不客氣地拽扯著一張又一張的大額鈔票:「嘻嘻,哇,傻爸,好多的錢啊!」   「女兒,」眼見女兒將鈔票一張接著一張地塞進乳罩裡,大醬塊貪婪地拍打著藍花的小屁股:「女兒,你可真不客氣啊,你想把爸爸的錢,全掏光啊,讓你老爸青皮啊!」   「哈哈,傻爸,」藍花嬌嗔地親了大醬塊一口:「嘻嘻,我替你保管,你總是喝大酒,揣這麼多的錢,喝醉之後,弄丟了,可怎麼辦啊!」   「嘿嘿,」大醬塊坦言道:「保管,唉,你這個怠行啊,只准進,卻不准出!錢到了你的手裡,我再也別想摳出一分來!」   「嘻嘻,」藍花美滋滋地擺弄著一張嶄新的大額鈔票,大醬塊將藍花推搡到地板上,揉了揉茬穠熔妡L:「女兒,走,下樓去,陪老爸再喝一杯!」   「好的,」藍花嫵媚地挽住大醬塊的手臂:「走吧,下樓去,女兒陪你再喝點,好好透一透!」   都木老師紮著圍裙,正在收拾晚飯後凌亂的客廳,見大醬塊緊貼著藍花,摟脖抱腰地走下樓來,不禁眉頭擰鎖,而藍花則視而不見,大大方方地繞過都木老師豐盈的肥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啪地從冰箱裡掏出幾聽亮閃閃的鐵罐來:「給,傻爸!」   「嘻嘻,」大醬塊接過鐵罐,粗脖一仰,咕嚕喝了一大口,藍花張開小嘴,淡淡地呷了一小口,然後,拿起一顆虒眶撗氶A撒嬌地遞到大醬塊的面前,大醬塊慌忙張開臭哄哄的大嘴,笑嘻嘻地含住虒眶撗犮H及藍花的小手指:「喔——唷!」   「傻爸,」藍花滿臉媚笑地問道:「傻爸,這是我今天下午新買來的,怎麼樣,甜不甜啊?」   「嗯,」大醬塊搗蒜般地點著大腦袋瓜:「甜——,甜——,」繼爾,又回味悠長地吧嗒著厚嘴唇:「嗯,我寶貝女兒的手指頭,比葡萄粒更甜,更甜,嗯,真的,女兒的手指頭,好甜啊,……」   「抬——腳——」望著這對放蕩無拘的不倫父女,都木老師故意移過身來,沒好氣地用托布鼓搗著藍花的小腳:「抬——腳,抬——腳,」   正如藍花向我炫耀的那樣,因有把柄在女兒的手中,雖然都木老師心中對女兒與丈夫滿懷怨忿,卻又無可奈何,她所能做到的,只有愁眉不展、唉聲歎氣,或者指桑罵槐。   「他媽的,榮光嘶噫噠!」都木老師一邊愁眉不展地托著地板,一邊氣鼓鼓地嘟噥著嘰哩哇啦的朝鮮話,呆坐在客廳一角的我,雖然無法聽得懂都木老師的話,但是,從那神態,從那語氣,我基本可以猜測出來,都木老師又在拐彎抹角地發洩著滿腔的忿怨。   大醬塊與藍花對面而坐,一邊飲酒,一邊嘻嘻哈哈地調笑打鬧著,聽到都木老師的嘟噥聲,大醬塊眉頭一擰,啪的一聲,將手中尚未飲完的鐵皮罐,無情地拋向都木老師:「他媽的,榮光嘶噫噠!你他媽的說什麼呢,嗯,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啪——,都木老師又不知趣地嘟噥一句,大醬塊縱身躍起,黑熊掌重重地擊打在都木老師愁苦的面頰上:「他媽的,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榮光嘶噫噠!」   「媽媽,」我扔到煙蒂,急忙抱住癱倒在地的都木老師,一支手擋住大醬塊的黑熊掌:「舅舅,你怎麼能這樣打媽媽吶!」   「哼,」大醬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極不情願地收回黑熊掌,一邊習慣性地揉搓起來,一邊呲牙咧嘴地衝著都木老師咆哮著:「滾起來,滾起來,」   讓我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大醬塊野熊般沙啞的咆哮聲中,都木老師掙脫開我的手臂,默默地,卻是乖順異常地站起身來,揀起橫在地板上的托布,繼續認真地拖拽起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望著眼前的場景,藍花吐了吐薄嫩的紅舌頭,放下啤酒罐,踮起腳尖,悄悄地溜之乎也。   「過——來——」大醬塊重新坐回到茶几前,哧啦一聲,又啟開一聽鐵罐,將小拉環啪地甩向埋頭拖地的都木老師:「過——來——,」   更讓我驚訝的一幕,殘繪無情地展現在我的眼前,聽到大醬塊那冷冰冰的「過來!」聲,都木老師活像一支溫順的小綿羊,悄然放下托布,默默無聲地站到茶几旁。大醬塊依然陰沉著可怕的臉龐,咕嚕喝了一口啤酒:「怎麼,不滿意啦,發牢騷啦,哼——,」說著,說著,大醬塊又不自覺地肏起了嘰哩哇啦的朝鮮話。   望著大醬塊振振有詞,喋喋不休的醜態;望著都木老師猶如女奴般地呆立在茶几前,我沮喪到了極點,心中暗暗地歎息著,在大醬塊哇啦、哇啦的嘟噥聲中,我心煩意亂地溜出客廳,偷偷地推開房門,跑到樓下一家小酒館裡,借酒澆愁去了。   啊,我的老天爺呀,這,就是都木老師麼?這,就是我無比敬愛、無比仰慕的都木老師麼?   想當年,年輕美麗、風姿萬種的都木老師,手執著教鞭,表情嚴肅地往門口一站,嘈雜喧鬧的課堂頓然安靜下來;想當年,都木老師雙手倒背,充分信心地邁著堅定的步伐,以 袖般的氣宇,巡視著人頭密實的課堂,所過之處,一片沉寂,只能聽到鉛筆刮劃白紙的沙沙聲;想當年,都木老師一聲斷喝,教鞭指向之處,立刻哆哆亂顫地站起一個可憐的倒霉蛋;想當年,……,想當年,……,啊,想當年的都木老師已經死了,死了,死了,而現在的都木老師,全然是一個靈出竅的行屍走肉。   從這天傍晚起,在我的心目中,都木老師那無尚尊嚴的、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大形像徹徹底底地打了大大折扣,我一口一口地狂飲著灼心燒肺的烈性白酒,百思不得其解:親愛的都木老師啊,我的媽媽,你,在可惡的大醬塊面前,你為什麼如此的軟弱;軟弱的好似一支任他宰割的羔羊;軟弱得讓我無法接受;軟弱得讓我難堪;軟弱得讓我絕望。   「孩子,我,不能,」當我終於得到機會,與都木老師獨處一起時,我摟著受盡大醬塊凌辱和藍花捉弄的都木老師,當提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時,都木老師先是仰面長歎一番,然後,極為認真地解釋道:「我,不能,我不能跟他對打,媽媽不是怕他不過他,媽媽是怕讓人家笑話啊,孩子,你可能不理解,這是我們朝鮮族的傳統,妻子是不能頂撞丈夫的。再說,我,真的也對不起他啊!」   「媽媽,」聽到都木老師這番讓我無法接受的解釋,我頓生一股內疚之感:「老師,媽媽,都是因為我,媽媽,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讓媽媽受了這麼大委屈!」   「不,孩子,」都木老師輕撫著我滾燙的面腮:「不,與你無關,他,不是人,是畜牲,藍花,早就讓他給糟賤了,他不是人,孩子,你看,」說著,都木老師扯開內衣,我轉過臉來,仔細一瞧,啊,只見都木老師那豐艷、潔白的胸乳上,極不合諧地點綴著塊塊紅通通的,牙齒切咬過的疤痕,那長碩的、色素沉泛的乳頭根,冒著漬漬的血汁。   「他變態,他是個虐待狂,他想盡各種辦法糟賤我,折磨我,每當把我折磨得半死,他才會感到滿足,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樣子,他還嘿嘿地冷笑吶,唉,他不是人,是畜牲啊!」   「媽媽,」我輕觸一下都木老師那顆給我帶來無限性福享受的長乳頭,都木老師因痛楚而本能地哆嗦起來,我不得不收回手指:「媽媽,我,非殺了他不可!」   「不,不,」都木老師慌忙 住我的嘴:「不,不,不行,這可不行,孩子,你可不能有這種可怕的犯罪想法啊!孩子,」都木老師又顯露出那副逆來順受的無奈之相:「孩子,你可不能有這種想法,這太可怕了,他,無論怎樣,都是我丈夫啊,同時,又是你的岳父,並且,還是你媽媽的老同學,你不能,你絕對不能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啊,……」   「哼,媽媽,」聽到都木老師提及媽媽,我冷冷地哼哼一聲,不知怎麼搞的,我又將仇恨,自然而然地轉移到媽媽的身上:媽媽啊,你好壞啊,你把大醬塊這股禍水,轉嫁到了我親愛的、無比敬仰的都木老師身上,媽媽,你太壞了!   「孩子,」都木老師繫上內衣扣,摟住我的面龐:「孩子,你要向老師保證,絕對不能再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能去做,孩子,你保證,向老師,向媽媽保證!」   「老師,」我木訥地盯著都木老師,在她反覆不停的央求之下,嘴不對心地喃喃道:「老師,我保證!媽媽,我保證!」   我嘴上不情願地「保證!」著,而心裡則暗暗發狠:大醬塊,你等著瞧吧!我一定要報復你;我一定要狠狠地報復你;我一定要拚命地報復你;我一定要瘋狂地報復你。我雖然已經向都木老師,我的媽媽,「保證!」過了,不殺死你。可是,我日後的報復手段,一定比殺死你,還要惡毒!哼哼,這一點,我向你,大醬塊,「保證!」。   啪——啦,都木老師依然放心不下,正值中午的大白天,卻啪地打開了電燈,指尖點劃著慘白的燈管:「孩子,你向燈發誓!」   「媽媽,我發誓,我向燈發誓!」   ……   靜靜的遼河 (八十九)   「小子,」大醬塊得寸進尺,不再滿足於摸摸索索、掐掐擰擰,為了達到與藍花苟且偷歡的醜惡目的,總會找出種種借口將我支開:「去,給我買條良友煙去,小子,」大醬塊特別叮囑道:「告訴你,一定要到××商場去買,別的商店,都他媽的是假貨,尤其是不能買小賣店的破玩意!」   他媽的,我接過鈔票,心中恨恨地罵道:××商場,遠在十多華里之外,你這是故意想支開我,好借這個機會,與藍花大行偷歡之事。   大醬塊的命令,我心中縱然有一百八十個不願意,表面卻不敢流露出一絲的不滿;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離開房間後,大醬塊會與藍花發生什麼事情,還是怏怏地拎著汽車鑰匙,推門而出。   當我愁眉不展地走出樓門時,抬頭一看,眼前的一切,徹底地把我驚呆住:只見大醬塊那輛停放在樓群空地間的高級座騎,其底盤用紅磚堆墊起來,四個車輪則讓我哭笑不得地不翼而飛了,我登時慌了手腳,急忙掏出手提電話:「舅舅,不好了,」   「什麼事?」大醬塊不耐煩地問道,我哆哆嗦嗦地如實相告:「舅舅,汽車□轆,全丟了,不知被誰給卸走了!」   「哈哈哈,」大醬塊一聽,竟然若無其事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鬧,那幫缺德帶冒煙的嘎咕玩意,真拿他們沒辦法,偷東西都偷出花花樣來了!小子,沒事,反正是公家的玩意,丟就丟了吧,別說車□轆丟了,就是他媽的整個車丟了,也沒事,你別上火,趕快打車買煙去,我還等著抽吶!」   放下電話,我來到車流如潮的大街邊,我正欲揮手打的,只見一輛嶄新的出租車徑直向我駛來,嘎吱一聲,非常準確地靠停在我的身旁,司機主動推開車門:「進——來——,」   聽到這近乎命令的口吻,我低下頭去,向車裡張望起來:誰啊,這麼大的口氣!   「進——來——,」   「啊——,」我的眼前頓然一亮,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奶——奶—— ——!」   「肏,老——同——學!你還活著吶,你還認識我啊!」奶奶 伸出手力的手掌,熱情揚溢地將我拽進車裡:「哎呀,哎呀,哎呀,老同學,真不容易啊,這麼多年,我們又重逢了,真是緣份啊!」   「緣份,緣份,絕對是緣份!呶,」我將汽車鑰匙在奶奶 的眼前晃了晃,然後,將剛才的事情,向他草草講述一番,奶奶 聽完,也仰面大笑起來:「哈哈,好,好,丟得好,如果車□轆不丟,你也不會打的啊,我們就不會重逢了,緣份啊!哥們,你這是要去哪啊?」   「××商場,買條良友煙!」   「哦,良——友!」奶奶 聞言,思忖一番:「良友,嗯,這煙不錯,我抽過,不過,挺貴的,像咱這種擋次的人,抽個一盒、兩盒的還勉強,如果整天都抽這個,那可就抽不起了,誰有多少錢啊!」   「奶奶 ,這煙,就那麼好抽嗎?我的老丈人只認這種煙,還只在××商場買!」   「哥們,」奶奶 轉過臉來,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我聽人說,這煙裡,有,有,有白面,所以,嘿嘿!」   「嗯,原來是這樣!」我釋然地點點頭,奶奶 一臉慕色地說道:「哥們,還是你有福啊,聽說,你做了都木老師的女婿,在高級住宅區,住著越層式的大房子,你媳婦小藍花,特漂亮,唉,真是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啊!像咱們這種人,為了活命,就得沒日沒夜地干啊、干啊,跑哇、跑哇,像頭活驢似地,滿城市一圈又一圈地拉磨,一天下來,累得 青臉腫樣,也他媽的掙不幾個錢…」   「奶奶 ,」我拍了拍散發著皮革氣味的座椅:「你混得也不錯啊,這車,也值不少的錢啊!」   「嗨,」奶奶 咧了咧嘴:「哥們,這車哪是咱的啊,就我這樣的人,掙一個花兩個,還能攢下住錢,買得起車。哼哼,哥們,這車啊,是租來的,我是給人家賣手腕的啊,每天早晨一醒來,扒開眼睛,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動彈,就已經他媽地欠人家三百元債了。哥們,你說,幹不幹吧,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這三百元,誰他媽的給你啊!」   「怎麼樣,」我遞過一支香煙,表示關切地問道:「奶奶 ,生意如何啊,還好混啊?」   「嗨,」奶奶 接過香煙:「湊合活著吧,像咱們這樣的人,還盼著能有什麼大福大貴啊,能掙點辛苦錢,有碗飯吃,有杯酒喝,偶爾手頭寬敞了,摟個野 ,肏上一宿,這,也就心滿意足了。」   「嘿嘿,」我感歎道:「奶奶 ,你還是過去那個老樣子,無論窮富,永遠都是快樂的,說句老實話,我很欣賞你這一點。」   「哼哼,」奶奶 聳了聳雙肩:「哥們,咱們這樣的人,家庭沒溫暖,社會沒地位,活像是那悲慘世界裡的霧都孤兒啊!命運是如此的悲慘,既然還想活著,不自尋快樂怎麼辦啊?愁,又有什麼用啊,就是愁死,該窮,還是個窮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人們講,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跟你們比,我們就別他媽的活了,一點□值都沒有。不過,老人們還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人家騎馬,咱騎驢,回頭一看,還有沒驢騎的,還有一步一步光走路的吶。嘿嘿。   哥們,你不知道啊,我是窮點,可是,我很快樂,我很健康!還有許多人,不如我呢,哥們,知道麼!」奶奶 一手搖著方向盤,一手數點起來:「咱們小學時代的同學,有不少已經早早地死掉了,」   「啊——,」我立刻轉過頭去,呆呆地望著奶奶 ,奶奶 嘟嘟噥噥地念叨起來:「肏,林大慶,你還記得他吧,就是瞎眼那個傢伙,死了,打了一輩子仗,到頭來,還是死在打仗上,讓人家打碎了腦門,死了;李喜春,死了,打仗打出了人命,讓公安,叭——,給斃了;孟凡舉,死了,尿毒症;王躍堂,死了,肝癌;梁大鵬,失蹤了,這些年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張一鍋,……」   「我的老天,」我由衷地唉息道:「唉,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啊!」   「呵呵,」奶奶 刁頑地笑道:「少他媽的臭詞濫用,哥們聽不懂!唉,肏,咱們班上這些同學,劃拉劃拉,有一個算一個,誰他媽的也不如你啊!你的命真他媽的好啊,活得真他媽的滋潤啊,要錢有錢,要房有房,漂亮媳婦摟著,……」   「得啦,得啦!」聽到奶奶 滿臉羨慕之色地說出「漂亮媳婦摟著,」這句話,我心頭猛然一顫:摟著,是摟著呢!可不是我摟著,而是大醬塊摟著呢!一想到此,我衝著奶奶 擺擺手,一臉苦澀地說道:「我有什麼福,我他媽的,」   「嗨,」奶奶 譏諷道:「哥們,你就別哭窮啦,放心,放心,沒人跟你借錢,也不會求助你什麼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麼!你為什麼沒有福啊,我看你是他媽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哥們,買完煙,咱們得找個地方,好好地喝一頓啊!」   「當然可以!」   酒桌之上,我與奶奶 熱情揚溢地互訴衷腸,不知不覺間,滿滿一瓶烈性白酒,便被我們兩人非常均勻地灌進肚子裡,酒精在我的臟腑內緩緩地升騰起來,很快灼紅了我的面龐,燒暈了我的心臟,迷迷茫茫之間,我依著奶奶 健康有力的肩膀,藉著醉意,滔滔不絕地,毫不隱諱地把自己在大醬塊家那近乎龜奴般的生活,合盤托出了。   「真的麼,哥們,這是真的麼?」同樣也是喝得紅頭脹臉的奶奶 半信半疑。   我指天發誓地說道:「哥們,老同學,我他媽吃飽撐的啊,跟你開這種玩笑幹麼!哥們,我那所謂的老丈人,找個借口,讓我出來給他買煙,然後,他便藉機摟著我的媳婦,他的寶貝女兒,滿床翻滾。就在此時此刻,我跟你在飯店裡喝酒,而他們爺倆,正哼哼啊啊地肏 玩吶!……」   「他——媽——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奶奶 啪地一聲拍案而起:「這個混帳王八蛋,這也叫爹啊,我看他連個四條腿的畜牲都不如,自己下的玩意,反過來自己再吃掉,真他媽的不嫌髒啊!好 心啊,哥們,」奶奶 突然轉過身來,嘴裡噴著酒氣,一把扯住我的衣 :「哥們,這,你,就認了麼?」   「奶奶 ,」我呼地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反問道:「你認為吶,依我的性格,你認為會怎麼樣吶?」   「肏——,」奶奶 一把將我推坐在騎子上:「哥們,你很血性,哥們,你忘了,當年,上小學的時候,咱倆因為什麼打的仗?嗯,還打得頭破血流的?不就是因為我想泡你的小馬子——林紅麼!你他媽的死活不讓我泡,瞧那架式,簡直就要跟我拚命啊,哥們,依你的性子,我看你是絕對嚥不下這口氣的!」   「哥們,」我猛然拍打一下奶奶 的肩膀:「知我者,奶奶 是也!人生有兩大仇,不報,誓不為人: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此仇不報,還叫爺們麼?哥們,你說對了,我至死,也嚥不下這口氣,我,我,我要報復!」   「對,報復,收拾,廢了他,哥們!」奶奶 咕嚕喝了一口白酒,拽了拽我的衣袖:「哥們,用不用我給你找幾個夥計,卡——,」奶奶 將手掌按放到自己的胯間,惡狠狠地做出切割的姿式:「廢了他,閹了他,讓這個混帳王八蛋,下輩子做太監!」   「不,」我搖搖頭,更為狠毒地,一字一板地說道:「哥們,我不想一下子廢掉他,我要慢慢地折磨他,我要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天地爛掉,廢掉,最後,我要讓他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要讓他,……」   「豁——,」奶奶 笑嘻嘻地豎起了大姆指:「行,哥們,你比我還要狠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哥們,你想怎麼慢慢地折磨他啊,有沒有一個可行的計劃啊?」   「有,」我捶了捶奶奶 堅硬的胸膛:「這些日子來,我正苦苦思索著報復這個混蛋的計劃,可是,一直也沒有想不出太好的、比較滿意的計劃,今天,緣份讓我們重逢了,奶奶 ,一看見你,我的靈感就來了,計劃就有了!」   「嘿嘿,」奶奶 得意地摸了摸腦袋:「什麼計劃啊,哥們!」   「這個計劃很龐大,也比較複雜, 要你幫忙,我的計劃才能圓滿地完成。」   「呵呵,」奶奶 自嘲地說道:「哥們,我一個窮光蛋,能幫助你什麼啊?」   「奶奶 ,你雖然很窮,也沒有正式的工作。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奶奶 ,因為你特殊的生活環境,營造出一個複雜的社會關係網,正是這張關係網,使你結識了一群無所不能、無奇不有、五花八門的各路神仙。」   「哈哈哈,」奶奶 撲哧笑出了聲:「這倒是,這倒是,哥們,這些神仙,能為你做些什麼啊?」   「奶奶 ,過來!」我衝著奶奶 擺擺手,奶奶 順從地伸過頭來,我輕輕地拽住奶奶 的髒耳朵,低聲嘀咕起來。奶奶 很是認真地聽著。聽著,聽著,奶奶 的臉上慢慢地閃現出絲絲得意之色:「嗯,肏——,好,好,好主意,好計劃!」   「哥們,」與奶奶 咬了一番耳朵,我再次端起酒杯,舉到奶奶 的面前:「哥們,放心大膽地跟我干吧,這可是相互獲益的買賣啊!」   「哈哈哈,」奶奶 喜滋滋地抓起酒杯,我啪地觸碰一下:「哥們,祝咱們合作愉快!乾杯!」   「合作愉快!乾杯!」   「干!」   ……   靜靜的遼河 (九十)   真是天助我也,我那惡毒的計劃剛剛制定出來,大醬塊最為喜歡的,據奶奶 言稱摻混了毒品成份的良友牌香煙便莫名其妙地脫銷了,不明不白地從商店的貨架上,永遠地消屍滅跡了,可這苦煞了癮君子——大醬塊。   為了能夠找回那奇妙的味覺,大醬塊嘗試著吸食各種品牌的香煙:555、萬寶路、藍劍、駱駝,……,甚至還吸食起往日根本不屑一顧,極為廉□,但卻辛辣無比的羚羊牌雪茄煙。   大醬塊的面前擺放著各種品牌的香煙盒,打火機啪啪啪地開啟著,一根接著一根地點燃煙卷,可是,僅僅吸上數口,便懊惱不已地將香煙按滅在玻璃缸裡:「唉,不對,不對,他媽的,這是什麼破煙,」大醬塊絕望地唉息著:「完嘍,完嘍,無論什麼好煙,到了我的嘴裡,都他媽的抽不出良友的味道來!」   「舅舅,」望著大醬塊若饑若渴、坐立不安的窘態,我認為時機已然成熟,我平靜地掏出奶奶 早已準備好的,沒有任何商標,僅僅包裹著一層白紙的香煙,推到大醬塊的手旁:「舅舅,你嘗嘗這個,看看能否品到良友的味道來!」   「哼,」大醬塊不屑地撇了白煙盒一眼,粗手指不耐煩地推開白煙盒:「這是什麼破玩意,連個商標都沒有,能好抽麼!」   「舅舅,」我啟開白煙盒,拽出一支香煙,恭恭敬敬到遞到大醬塊的面前,又 勤地打開火機:「舅舅,是好是壞,嘗嘗不就知道啦!」   「哦——,」在我的勸說之下,大醬塊勉強叼住煙卷,毫無希望地狠吸了一口,然後,非常認真地品味起來,隨著薄霧的縷縷升騰,大醬塊木然的表情漸漸地興奮起來,只見他吐出煙卷,夾在黃濁的手指間,仔細地審視一番,繼爾,又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狂吸起來,   「哦——,小子,」大醬塊再次吐出已吸盡大半截的煙卷,在我的面前晃了晃:「你還別說,這煙真不賴啊,有良友煙的味道,嗯,好像他媽的比良友煙的味道還要濃,剛剛抽了幾口,就他媽的精神倍增啊,小子,這煙,你是從哪掏弄來的啊?」   「朋友給的!」我坦然答道。   大醬塊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來:「嘿嘿,這煙不錯,小子,」大醬塊掏出精美的錢包:「這煙,多少錢一盒啊,再給我弄點來!」   「這個,」我擺擺手:「舅舅,這是朋友送的,說是味道不錯,讓我嘗嘗,我沒問多少錢啊,如果舅舅喜歡抽,過幾天,我給你打聽打聽!」   「嗯,」大醬塊點點頭,將錢包重新揣回口袋裡,同時,將白盒香煙,也悄然地塞進口袋裡:「小子,一定給我打聽打聽!」   「舅舅,放心吧,如果你喜歡抽,」看到魚兒已上鉤,我不由得地露出得意的陰笑:「我一定想辦法,保證供應!」   「嘿嘿,」大醬塊滿意地衝我淡淡一笑,我則不懷好意地,陰險異常地冷笑著:「哼哼,哼哼,」   第二天,我又掏出數盒白皮香煙,啪地放在大醬塊的面前:「舅舅,這,也是朋友免費贈送的,不過,再想抽,就得花錢買嘍!」   「沒說的,沒說的,」大醬塊樂合合地收起白皮香煙:「抽煙花錢,天經地義啊,小子,這煙,多少錢一盒啊!」   「挺貴的,」我伸出手掌,在大醬塊的面前,默默地比劃起來,大醬塊見狀,先是苦澀地咧了咧嘴,但立刻爽快地說道:「沒說的,沒說的,想抽,就別他媽的嫌費啊!」   從此以後,我搖身一變,成為大醬塊的香煙供應商,我將奶奶 那般狐朋狗友們自製的,撒進大量毒品的白皮香煙,一包又一包地帶回家裡,然後,獅口大張地開出令大醬塊瞠目的天□,又得意洋洋地接過大醬塊的鈔票,私下裡,與奶奶 等人,坐地分贓。然後,將漸漸厚漲起來的鈔票不斷地郵寄給故鄉的老姑,用來購買礦渣,平整我的土地,為日後建造夢想中的小洋樓,作好前期準備。   大醬塊的煙癮極大,早晨醒來,睜開積滿眼屎的雙眼,就必須先吸食一根香煙,然後,才會哼哼嘰嘰地爬出被窩,開始穿衣、漱洗。整個一個白天,除卻吃飯、飲茶,大醬塊可以說是煙不離手,尤其是在飲酒的時候,更是一根緊接著一根。   大醬塊飲酒,有一個古怪的特點,不 任何美味佳饈來佐酒助興,只要有煙既可。一挨坐到餐桌前,只要端起酒杯,大醬塊便習慣性地掏出香煙,悠然自得地點燃一根香煙,然後,咕嚕一聲,痛飲一口白酒,接下來,再哧溜一下,狠吸一口香煙。我坐在大醬塊的對面,眼睜睜地看著大醬塊是如何且飲且吸,飲完一瓶白酒,也吸盡一盒香煙。   「啊——,呸——,」烈性酒精與混合著適量毒品的尼古丁在大醬塊的腹內發生了奇妙的反應,灼燒得大醬塊既興奮,又乾渴難奈,他不停地、劇烈地乾咳著,吐出一塊又一塊讓我 心致極的、黃稠稠的粘痰:「啊——,呸——,」   「舅舅,」我放下酒杯,關切地勸說道:「你咋這樣喝酒啊,什麼菜也不吃,光抽煙,這樣下去,會把腸胃燒壞的!」   「嗯,」大醬塊點點頭:「是啊,是啊,小子,我也知道這樣喝酒,對身體非常不好,可是,就是他媽的改不掉啊。唉,小子,你不知道哇,我們是喝酒世家,這毛病,也是祖傳下來的啊。想當年,我老爹,就是這麼喝酒,可是,他不抽煙,也不吃菜,喝一瓶白酒,最多只 十粒花生米!有時,十粒花生米,也吃不掉,後來,」我攙住東倒西歪的大醬塊,大醬塊依在我的身體上:「後來,後來,我老爹,喝出了酒肝,最後,就死在這病上啦!」說著,大醬塊伸手又欲抓過一瓶啤酒,我拚命地拽扯著他:「舅舅,別喝了,」   「不行,」大醬塊推搡我一把,不由分說地抓過啤酒瓶:「再喝一瓶,好燒心啊,喝,喝一瓶啤酒,給肚子降降溫,涼快涼快!」   咕——嚕——,大醬塊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咕嚕咕嚕地痛飲著冰鎮啤酒:「啊,燒心啊,真燒心啊!熱死我嘍!」   「舅舅,」望著大醬塊爛醉的樣子,憑經驗,我估摸著他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起來,用不了幾分鐘,便會忘記一切。我哪裡肯放過這肆意捉弄他的大好時機,我衝著他的後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轉身走進廚房,勺起一杯冷水,然後,悄悄地溜回到沙發後面,手掌高舉,將一杯冷水嘩嘩地傾倒在大醬塊熱氣翻滾的腦袋瓜上:「舅舅,我來幫你降降溫吧!」   「啊——」冷水從大醬塊的頭頂,緩緩地灌進衣 裡,早已沉醉的大醬塊,那麻木的贅肉立刻哧哧地升騰著滾滾燥氣:「啊,好涼快啊!」   「涼快麼!」聽到大醬塊的話,我又勺來一杯冷水,正準備繼續傾倒,都木老師慌忙迎上前來,一把奪過水杯,面色嚴厲地對我說道:「孩子,你舅舅已經喝醉了,你怎麼能跟舅舅開這種玩笑吶!」都木老師放下水杯,轉身又奪過大醬塊手中的酒瓶:「老樸啊,別喝了,快別喝了!你想喝死啊!」   我不服氣地站在都木老師的身旁,心中暗暗嘀咕著:老師,媽媽,你又心痛起他來了,你忘啦,他是怎麼折磨你的?   「孩子,快,」都木老師轉過臉來,命令我道:「快,幫老師把你舅舅攙到床上去啊!」   「哼,」聽到都木老師命令般的話語,我不得不走上前去,拽起大醬塊的手臂:「舅舅,走,進屋睡覺吧!」   「老——公,」剛剛走出都木老師的臥室,樓上的藍花讓我極為驚訝地,煞是親切地呼喚道:「老公,來啊,太晚了,上樓休息吧!」   我抬起頭來,藍花正甜滋滋地衝我媚笑著,手臂可愛地伸張著:「老公,來啊!」   哼哼,我好生納悶:結婚以來,藍花總是對我不冷不熱,不理不睬,今天,這是刮起了什麼風向,發起了什麼慈悲?一口一聲,甜甜地老公、老公的?   我懷著受寵若驚的心理,循聲邁上階梯,剛剛走到藍花的身旁,藍花立刻摟住我的脖頸,輕盈的身子緊緊地依貼在我的胸脯上,兩條秀腿歡快地踹蹦著,同時,嬌嗔地賞賜我一記濃濃的香吻,我順勢將其抱在懷中,大踏步地邁進臥室,藍花撒嬌地依在我的胸前,小手嫻熟地解開我的鈕扣,然後,一臉淫笑地掐擰著我的胸肌:「哇,好硬啊,老公,你真健康啊,這身板,壯得像頭牛啊!」   聽到藍花的讚賞,我喜滋滋地將其放置在床鋪上,藍花則乖順地扒掉香氣噴噴的睡衣,雪一般潔白的胴體,在燈光的映襯之下,泛著無比撩人的柔美之光,雙股之間小饅頭般的肉包包,更是讓我涎液直流,我深深地呼吸一下,將立刻就要漫溢而出的口水,嚥回到肚子裡,胯間的雞雞,撲楞一聲,昂起頭來。   「嘻嘻,」藍花光溜溜的身子靈巧地一轉,腦袋瓜極為準確地停滯在我的胯間,同時,雙手一揚,老道地掏出我的雞雞,一對秀眼仔細地盯視著,細嫩的小手,很是專業地揉搓著:「哇,好大啊,好粗啊,好硬啊!嘻嘻,」   揉著揉著,藍花吐出舌尖,大大方方地舔吮著我的雞雞,一支小手頑皮地抓握著我的肉蛋蛋,我再也不能自制,身子一彎,被藍花舔吮得青筋暴脹的雞雞直指藍花的面龐,藍花心 神會,先是衝我淡然一笑,然後,雙肩往前一拱,將小腦袋耷搭在床鋪邊,然後,小嘴一張,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賣力地吮吸起來。   「啊——,」在藍花輕車熟路的吮吸之下,沒出數分鐘,我便產生了強烈的射精慾望,我閉上眼睛,急促地喘息著,手指死死地按住雞雞根,不希望這麼快就排出精液來。可是,我的雞雞哪裡還肯聽從我的指揮,它已經完全失去控制,在藍花的小嘴裡哆哆抖動著,而極為在行的藍花,則更加賣力地吮吸起來,我再也不能自己,縱聲大叫起來:「啊——,啊——,啊——,」一股白嘩嘩嘩的精液,從雞雞頭狂洩而出,直噴得藍花滿面皆是,   藍花慌忙爬起身來,拽過毛巾,胡亂地擦拭著,同時,笑嘻嘻地問我道:「老公啊,我傻爸抽的煙,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啊?」   哦,呵呵,原來如此啊!我正握著漸漸癱軟下來的雞雞,意猶未盡地發呆,聽到藍花的問話,終於省悟過來:他媽的,真是無利不起早啊,乖乖,你這是有求於我啦!   「怎麼,親愛的,你也想抽麼?」我怔怔地問道。   「嗯,」藍花如實相告:「我嘗了嘗,味道真正啊!」   「嘿嘿,」望著藍花饞嘴巴舌的嬌態,我不禁良心發現,不,藍花雖然不愛我,不喜歡我,可是我不能害她,她還很年輕,她的人生之路,還很長,如果與毒品結緣,此生將徹底毀掉:「親愛的,你不應該抽煙,抽煙有害身體健康!」   「不,」藍花小嘴一噘,孩子般地蹬踹著白腿:「不,不,我要,我要,給我,給我麼!」   「不行,」我斷言說道:「不行,這煙毒性很大,我不能給你!親愛的小藍花,你不知道,這煙,影響生育啊,總抽這種煙,生下的孩子,不是傻就是癡啊!」   「我不,我不,」藍花氣鼓鼓地說道:「我不,我不生孩子,老公,」藍花撲楞一下跪起身來,拉住我的手掌:「老公,還生我的氣吧,老公,你是不是心理有些不平衡啊!」   「哼,」我輕蔑地哼了一聲:「親愛的,我哪敢生你的氣啊,我哪敢惹你生氣啊!」   「老公,」藍花以商人的口吻,做交易般地說道:「老公,以前,我對不起你,以後,我一定讓你平衡平衡!老公,」藍花站起身來,小嘴貼到我的耳畔,低聲嘀咕一番,我漠然地搖搖頭:「不,少扯這個,我不感興趣!」   「哼,」藍花聞言,臉色一沉:「給不給?」   「不給!」   「不給,我就把你和媽媽的好事,告訴給爸爸!」   「啊——,」藍花的恫嚇,猶如一聲炸雷,在我的頭頂轟然爆響,我呆呆地望著藍花,不知如何是好。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我與藍花的爭執。   ……   ※※※※※※※※※※※※※※※※※   岳父大人突然去世,好傷心!我們的關係,非同一般,給他送葬回來,我喝多了。大醉之後,昏昏沉沉作了一個夢:丈母娘悲悲切切地向我講述著岳父病情,說著,說著,突然,一頭撲到我的身上,啊,……,我驚醒了,……   靜靜的遼河 (九十一)   夜半更深,媽媽匆匆忙忙給我掛來電話,唉聲歎氣地告之我:老姨來了!放下電話,我興奮得一宿沒有合眼,啊,老姨,我心愛的老姨,多年不見,你還好麼?第二天早晨,我心急火撩地將大醬塊送到辦公室裡,便迫不急待地駕車趕回到家裡。   「媽媽,」剛剛推開房門,身著睡衣的媽媽恰好迎面走來,我嘻皮笑臉地撲上前去,癡迷迷地摟住媽媽溫熱的粉頸,大嘴一張,肆意咬啃起來,媽媽慌忙推開我:「哎喲,兒子,別鬧啦,你老姨一家人,都來了,唉,背包落散的,一個個活像是逃難的盲流,你快進去看看吧,簡直把咱們家,當成避難所了!」   說完,媽媽嘟嘟噥噥地走進衛生間,洗漱打扮去了,我抹了抹粘滿媽媽津液的厚嘴唇,悄悄地推開裡間屋的房門。   只見闊別多年的老姨心神不定地端坐在床鋪邊,她的身材依然是那麼清瘦;她的面龐依然是那麼充滿了憂傷;她的衣著依然是那麼簡樸,但卻是整潔異常。在老姨的身旁,是早已長大成人,卻永遠都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兒子吳濤,而老姨的小女兒吳瑞,則羞達達地蜷縮在寫字 旁,一支小手慌恐不安地擺弄著一把塑料尺。   「老姨,」見我推門而入,老姨娘仨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我徑直奔向老姨,粗大的手掌緊緊地握住老姨乾枯的手掌:「老姨,多年不見啊,外甥好想你喲!」   「大外甥,」老姨激動不已地用一支小手握著我的大手,另一支小手,依然像往昔那樣,充滿愛憐地擺弄著我的衣 ,那乾瘦的面龐,閃現著熱切的柔光,「呵——,小力,長這麼高了,長這麼壯了!」   「力哥,」吳濤討好地喚我道,我掃視他一眼,懶得理睬他,又不得不假惺惺地應承著,躲在老姨身後的小吳瑞怯生生地喚道:「大表哥!」   「噯,」我衝著吳瑞淡然一笑,色迷迷的眼睛頑皮地眨了眨: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眼前的表妹,與心愛的老姨一樣,身段輕盈,腰肢嬌巧,文文靜靜地佇立著,瘦俏的瓜子臉泛著甜甜的媚笑,見我死死地盯著她,極為害羞地低垂下頭,小手依然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塑料尺。   「大外甥,」老姨重新坐回到床鋪邊,又將我拉坐到她的身旁,乾巴巴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面龐:「來,讓老姨好好看看,這麼多年嘍,啊,我的大外甥,長得真俊啊!」   「老姨,」在老姨的撫摸之下,我的心裡暖洋洋的,我拉著老姨的手,輕聲問道:「老姨父吶?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唉,」聽到我的問話,老姨不禁長歎一聲,然後愁容滿面地說道:「他,死了!」   「哦——,」我驚訝地感歎一聲:「死——了!」   「死了,」老姨怔怔地點點頭:「死了,死了,唉,他這一死不要緊,工資不開了,老姨一家人都沒了活路,你老弟這小子也不學好,什麼也不幹,就知道耍錢,這三耍兩耍的,就把房子給耍沒了!」   「豁——,」我轉過頭去,撇視小吳濤一眼,心中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見我無比輕蔑地瞪視著他,吳濤慚愧地低下頭去,面現尷尬地啃咬著手指尖。   「那,」我喃喃地問老姨道:「老姨,沒有任何收入,那,你們一家人,可怎麼活啊?」   「大表哥,」沒等老姨回答,可愛的小表妹吳瑞搶白道:「我們租了一間又破又小的房子住,媽媽 著我,給服裝廠加工兒童服裝,掙點辛苦錢,勉強維持生活!大表哥,我們窮,沒有錢,買不起最新型的電動縫紉機,只好買了一台快報廢的腳踏式縫紉機,我和媽媽就用這一台破機器,日夜不停地輪班干,媽媽心痛我,讓我干白班,而她,天天熬夜間,一蹬就是一宿,」   「唉,」老姨長歎一聲,打斷了表妹的話,更加憂傷地歎息起來:「算了,算了,丫頭哇,你就少嘮叨幾句吧,哪有掙錢不挨累的啊,大外甥,」老姨又轉向我:「只要能掙到錢,老姨不怕挨累,可是,可是,這小子,」老姨指了指小吳濤:「你表弟他啊,總是不給老姨省心,總是給我招災惹禍啊!」   「你,」我盯視著小吳濤:「你,又給老姨惹什麼禍了?」   「我,我,我,」在我咄咄的逼視之下,小吳濤愧疚萬分地吱不著,老姨接過話茬:「我們村裡老唐家的大小子,辛辛苦苦地攢了一筆錢,準備買一輛農用拖拉機,可是,你這個不學好、不走正道的表弟知道後,就動了邪念,三天兩頭找人家,哄騙人家參與賭博。還與別人合夥做手腳,出老千,一宿黑就把人家攢著買拖拉機的錢,騙個精光。結果,那小子輸紅了眼睛,看著翻本無望,找來一根麻繩,上吊死了!」   「哇——,」我驚訝不已咧了咧嘴:「豁豁,小吳濤啊、小吳濤,你可真行啊!」   「大外甥啊,人命關天啊,你表弟這下可惹大禍嘍,老唐家報了案,縣公安局下來抓人,與你表弟合夥騙人的那幾個傢伙,統統都給警察收了進去,小吳濤倒是有點鬼機靈,早早就躲到外邊避風去了,警察沒有抓到他,可是,總這麼躲著,哪天是個頭哇,沒辦法,老姨就 著他,到你家來避一避!」   「吳濤他媽!」媽媽一臉濕漉漉地走進屋來:「你想的倒好,以為跑到我家來,就都躲開警察的抓捕麼,兒子,」媽媽衝我呶呶嘴:「把你三叔那檔子事,講給你老姨聽聽!」   「是啊,」我瞅了瞅不可救藥的小吳濤,將三叔當年來我家避禍,最後,被警察抓獲,戴著鐵銬,狼狽不堪地被警察押解回故鄉的前因後果,毫不隱瞞地講給了老姨和吳濤。   「哎呀,」小吳濤一聽,頓時急得滿屋子團團亂轉:「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如果讓警察抓住,我可就沒好嘍,與我一同騙錢的那幾個傢伙,都判了重刑啊!」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吶!」我冷冷地看了看小吳濤,老姨滿臉憂慮地嘀咕道:「這,這,這,唉,家裡不能呆,這裡也躲不過去,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啊!」   「玉燕啊,」媽媽站在梳妝台前,一邊整理著烏黑閃亮的秀髮,一邊不耐煩地嘮叨著:「這樣不爭氣的兒子,要他啥用,依我看啊,應該讓他蹲幾年監獄,這對他,也不是什麼壞事,能夠起到教育他的作用,看他以後還學好不學好。再說了,如果警察真想抓他,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抓捕歸案的,我看啊,你們娘幾個還是回家去吧,送吳濤投案自首,或許還能少判個一年半載的!」   聽到媽媽的話,吳濤耷拉著灰突突的長臉,偷偷地,卻是惡狠狠地瞪了媽媽一眼,老姨衝著媽媽無奈地說道:「二姐啊,瞅你說的,哪有當媽的願意讓兒子蹲大獄的啊,唉,」老姨再次拉住我的手:「大外甥,怎麼辦啊,大外甥,給老姨想個法子吧!」   「嗨,」媽媽轉過頭來,冷冰冰地對老姨說道:「他一個孩子,能有什麼法子,再者說了,你想讓我的兒子,跟你一樣,成為窩藏犯啊,玉燕!」媽媽從口袋裡掏出數張鈔票,沒好氣地甩到老姨的面前:「呶,我只有這點錢啦,你拿著買幾張車票,趕快回家送吳濤自首去吧!」   媽媽又轉向我,從媽媽的眼神裡,我非常清楚地猜測出,媽媽希望老姨立刻就在她的眼前永永遠遠地消失掉:「兒子,去,用你的車,送你老姨去車站!」   「媽媽,」我心有不甘地站起身來,踱到媽媽豐盈的身前,雙眼鬼靈靈地盯著媽媽,同時,拉住媽媽肥實、細白的手掌,思忖著如何說服媽媽,暫時收留我那無房、無地,無產、無業,可憐無助的老姨,媽媽卻秀面慍怒:「瞅啥吶,好兒子,聽媽媽的話,去,送你老姨去車站,快點啊!」   「大外甥,老姨走了!」老姨沒有伸手去拿媽媽佈施的,那幾張微不足道的鈔票,而是草草收拾起簡單的行裝,在媽媽無情無義,冷淡異常的目光之下,蚗萿漕咱X房門,吳濤垂頭喪氣地尾隨在老姨的身後,吳瑞則嚶嚶地抽泣起來。見老姨一家人唉聲歎氣地走出房門,媽媽衝我不容分說地撇撇嘴:「好兒子,快,快給媽媽把她們送走!」   「哼,」我沖媽媽冷冷地哼了一聲,惡狠狠地搖了搖車鑰匙,然後,啪地摔死房門。   「媽媽,」汽車裡,吳濤突然摟住老姨,絕望地痛哭起來:「媽媽,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說死也不回家,媽媽,千萬別送我自首啊!」   「兒子,」老姨抱著吳濤的腦袋,看到兒子的可憐相,頓然淚如雨下:「兒子,兒子,不回家,去哪啊,你二姨,又不肯收留咱們!媽媽又沒有能耐,掙不到錢,不去自首,你怎麼辦啊!咦咦咦,咦咦咦,……」   「媽媽,我不想蹲監獄!嗚嗚嗚,嗚嗚嗚,……」   「小吳濤,」我將汽車停在火車站的售票室前,思忖了片刻,最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我甩掉煙蒂,呼地掏出一疊準備給大醬塊買香煙的鈔票,轉過身去,塞到身後的吳濤手中:「吳濤,給,拿著這些錢,如果你不想蹲監獄,不想被判重刑,那就跑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吳濤,你去南方吧,到那裡打工,賺點辛苦錢,自己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謝謝大表哥!」吳濤抹了一把淚水,興奮地接過鈔票,嘴裡不停地千恩萬謝著,老姨淚水漣漣地拉過兒子的手:「兒子,到了南方,要好好地幹活,本份為人,可別再耍錢騙人啦,兒子啊,你就給媽媽省省心吧!」   「嗯,」吳濤握著鈔票,唯唯喏喏地應承著,老姨抱著不爭氣的兒子,喋喋不休地依依惜別著,我悄悄地溜到售票口,買了一張火車票,然後,塞進車窗裡:「給,吳濤,這是去南方的火車票,馬上就要開車了,快去檢票吧!」   「兒——子,」老姨緊握著吳濤的手臂:「到了南方,別忘了給媽媽來信啊!」老姨依依不捨地拉著兒子的手:「兒子,千萬要給媽媽寫信啊!」   我默默地站立在汽車旁,望著身旁既將流落天涯的吳濤;望著不停地湧淌著絕望淚水的老姨;望著孤苦伶仃,既可愛又可憐的小吳瑞,我心中悵然道:唉,老姨連個房子都沒有了,這娘倆回去後,住哪啊,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唉,這娘倆,可怎麼辦啊!   吳濤含淚告別了老姨,然後,匆匆登上二樓的檢票室,我略微思忖一番,然後,拉開車門,坐回到駕駛座上,汽車調頭返回市裡,老姨不解地問我道:「大外甥,你,這是幹麼啊,咋又把老姨拉回市裡啦!」   「老姨,你和吳瑞就別回家了,住在我們這裡吧!」   「可是,老姨沒有房子啊!」   「租唄!」聽說我準備讓老姨住在城裡,表妹吳瑞的臉上立刻閃現出一絲興奮之色,喃喃地嘀咕道:「租唄,媽媽,咱們租房子住唄!」   「哼,」老姨斜視了吳瑞一眼:「說得到是容易,咱們哪有錢啊!」   「媽媽,」小吳瑞不服氣地說道:「媽媽,我出去打工,賺了錢,交房租!」   「唉,就你啊,」老姨極為輕蔑地瞅了瞅弱小的女兒:「嘿嘿,你有什麼本事啊,能掙幾個錢啊,就憑你打工掙得那幾個小錢,房租勉強能交得起,可是,電費、煤氣費,你交得起麼?咱們吃啥、喝啊!」   「老姨,」我轉過頭來,望著痛苦不堪的老姨,望著膽小如鼠、但卻極為可愛的小吳瑞,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老姨!房子的事,你就不必肏心嘍,表妹,你也用不著出去什麼打工,房子的事,我全包下嘍!」   ……   靜靜的遼河 (九十二)   汽車爬行般地駛出繁華、喧鬧的老城區,越過迷宮般的高架橋,在不遠的正前方,緩緩地出現一片可愛的綠洲以及一汪湛藍色的水面,吳瑞激動萬分地將小腦袋瓜探出車窗外,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邊興致昂然地眺望著波光閃耀的水面以及無邊無□的人工林:「哇呀!好漂亮啊,大表哥,這是什麼地方啊?是不是公園啊?」   「嗯,」我得意地點點頭:「表妹,你沒猜錯,這裡,據說是亞洲最大的人工森林公園!」   「哇,」吳瑞情不自禁地拍打著小手:「真漂亮啊,我的天啊,這麼多的松樹、楊樹、樺樹,一片一片的,排列得整整   ,一根一根的,都是筆直筆直的啊!」   汽車無比自豪地穿行在樹木參天的林海之中,在汽車的左側,是寬闊的、泛著淡淡薄霧的水面,吳瑞早已沉浸在幸福之中,小手指極有節奏地敲打著車門,細嫩的喉嚨管裡飄逸著柔美的旋律。   嘎吱——,汽車嘎然停滯在一片新落成的住宅區裡,我鎖好車門,衝著老姨和吳瑞呶呶嘴:「兩位下車吧,跟我來!」   「哎喲,」吳瑞跟在我身後,小腦袋瓜不停地轉動著:「好漂亮的樓群啊,媽,你看看,那棟樓房,好高、好高啊,一定有好幾十層吧!」   我帶 著老姨和吳瑞拐進一棟住宅樓裡,一路盤旋地爬上一層又一層的階梯,最後,我掏出鑰匙,一臉驕傲地打開一棟新住宅的房門:「老姨,」我衝著老姨畢恭畢敬地伸了一下手:「請——進——,」   「嗯?」老姨滿臉狐疑地邁進屋子裡,我又衝吳瑞擠了擠色眼:「小表妹,你也請進吧!」   「咦——,」望著嶄新的住宅,吳瑞既興奮又迷茫地問我道:「大表哥,這是誰家的房子啊,真好啊,像是結婚用的裝新房啊!」   「嘿嘿,」聽到吳瑞的問話,我愈加得意起來,一手搖著鑰匙串,一手指著自己的 子尖:「我——的!」   「哦,」吳瑞和老姨幾乎同時將面龐轉向我,吳瑞的臉上泛著無盡的羨慕之色:「你的,大表哥,你真有福氣啊,有這麼漂亮的新房子,你跟嫂子就住在這裡嗎?可是,嫂子吶,她沒在家麼?」   「不,」我搖搖頭:「我不住在這裡,我跟你嫂子住在市裡,你嫂子她最喜歡熱鬧,還能住到這裡來。表妹,這是我爸爸的房子,前年,爸爸的單位重新調房,為了給我準備結婚成家,由媽媽提議,將一處住房,調換成兩處,媽媽和爸爸一處,我自己一處。不過,結婚之後,我卻住進了老丈人家裡,這棟房子,從此就空下來嘍。一直也沒有人住,嘻嘻,我把它成當別墅啦,老姨!」   我沖老姨微微一笑:「你和表妹,暫時就住在這裡吧,這是我的房子,你們即不用交房租,也不用交電費、煤氣費,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承擔!怎麼樣,你們就放心大膽地住吧,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大外甥,」老姨聞言,不禁喜出望外:「呵呵,真沒想到,我還能借大外甥的光!」   「大表哥,」吳瑞更是樂不攏嘴,她那嬌巧的腦袋瓜以主人的目光,充滿自信地環視著雪白的牆壁,繼爾,又歡快地跑進陽台,輕輕地推開玻璃窗,手搭涼棚地凝視著綠油油的遠方;「啊,好迷人的景色啊,真像童話裡的世界一樣啊!」   「表妹,」我悄悄地溜到吳瑞的身後,粗重的手掌搭在表妹的秀肩上,吳瑞先是一驚,極不自然地轉過頭來,不知是膽怯還是羞澀,她的目光始終不敢正視著我,可是,又不敢,或是不好意思推開我的手掌,兩支小手無措地揉搓著,我的色眼死死地盯著表妹的秀顏,嗓音低沉地問道:「表妹,喜歡這房子麼?」   「喜——歡!」吳瑞坦然道,表妹的秀肩既細柔又泛著微熱,我用手指試探性地輕掐一下,表妹依然沒有回絕我的舉動,我又挑逗性地掐擰一下:「喜歡,那,就送給你了!」   「真的,」吳瑞的身體猛然一抖,呼地抬起頭來,紅燦燦的面龐熱辣辣地望著我:「真的,表哥,真的?」   「嘿嘿,」我邁進一步,索性摟住表妹的粉頸:「不信麼?」   「媽媽,」吳瑞縱身一躍,一把推開我的手掌,尖聲厲氣地跑進屋子裡:「媽媽,大表哥說,他準備把這套房子送給我嘍!」   「喲,」老姨則沖表妹撇了撇小嘴:「別胡說了,那是表哥跟你開玩笑吶!房子還能隨便送人麼!」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瞅了瞅腕上的手錶:「老姨,表妹,咱們下樓吃點飯去吧!」   「大表哥,」走在新社區曲逕迂迴的林蔭小道上,吳瑞卻不敢相信我的話,以為我是在跟她開玩笑,只見她一掃初識的靦腆,三步兩步搶到我的面前,一邊倒退著行走,一邊熱切地望著我:「大表哥,真的麼,你真想把那套房子送給我麼?」   「真的,」我色迷迷地拽住表妹的小手,吳瑞那少女的衿持早已蕩然無存,順勢依在我的身旁,小白手極為討好地揉撫著我的手背:「大表哥,這是真的麼,不會是開玩笑吧!」   「嘿嘿,表妹,跟我好不?」我淫癡地瞟了一眼興奮不已的小表妹,吳瑞嬌嗔地輕拍著我的手背:「跟你好,表哥,我跟你好!」   「嘿嘿,」我摟住表妹的嫩肩:「表妹,我住在老丈人家,人家的房子好大,好大,根本住不過來,他只有一個女兒,將來,他的房子,都他媽的是我的,表妹,這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了,表哥跟你開什麼笑話,不就是一套房子麼,表妹,如果你還喜歡什麼,儘管說,表哥我一定盡量滿足你的!」   「謝謝表哥,」表妹轉過臉來,悄悄掃視一眼身後,看到老姨已經被我們遠遠地甩在樹林的那一邊,吳瑞突然摟住我的脖子,賣力地踮起腳尖,張開小嘴,飽含柔情地吻了我一口:「謝謝大表哥,大表哥真好,我好喜歡你啊!我跟你好,」   「嘻嘻,」我久久地撫摸著被表妹吻過的腮幫,悠悠地回味著:啊,可愛小表妹,已經搞定,下一個目標,那理所當然的就是嚮往已久的老姨嘍。想到此,我一邊與表妹繼續恣意調笑著,一邊有意放慢了腳步,讓身後漸漸跟上來的老姨,目睹到這一切。這是向老姨發出信號:親愛的老姨哦,你的大外甥,已經向你的小女兒,發起了凌厲的攻勢,並且,她已經毫無條件地宣稱;束手就擒了!   「大外甥,不要瞎撩她,」走進一家環境優美的餐廳,因過度的興奮而出了一身熱汗的小表妹,歡天喜地的溜進衛生間洗漱去了,老姨坐在我的身旁,鄭重地告誡我道:「我說大外甥啊,你表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別瞎撩她,你已經成家了,有媳婦了,你們是不可能成為真正夫妻的!」   「不,」我固執地坦然相告:「老姨,我不愛藍花,我們根本不是什麼婚姻,是交易,是金錢、房子的交易!」   「怎麼,」老姨聞言,瞪大了眼睛:「大外甥,你還想弄出第二個家來麼?」   「嘿嘿,」我淡淡一笑,心中暗道:老姨啊,這是當然嘍,你不剩解大外甥啊,大外甥可不是安份之人,我不僅擁有藍花這個並不完全屬於我的女人,在遙遠的故鄉,我還與老姑繼續保持著一種秘密的關係,並且,我還擁有一片開闊的土地,老姑在電話裡告訴我:那片土地,已經租給他人做煤場了,每年的租金可是不菲啊。   可是,我並不缺少這筆錢,那筆租金,我一分也沒動用過,全部用來購買礦渣,平整土地,使土地繼續向西,向著小池塘延伸而去,歲月在無情的流逝,我的土地卻在一天天地脹大。   現在,既然老姨和表妹不邀自來,嘿嘿,那,我就順手牽羊吧,我不但想擁有第三個家,擁有可愛的、天真的、浪漫的小表妹!我,我還想擁有你,老姨,嘿嘿,在以後的日子裡,我一定把你,老姨,也弄到手吶:「老姨,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愛表妹,我一定會讓她幸福的!」   「唉,」老姨無奈地唉息一聲:「大外甥啊,看得出來,你表妹的心,早就讓你給撩撥起來了,老姨沒能耐,管不了你們之間的事嘍,唉,隨你們去吧,從你目前的情況看,吳瑞跟了你,也沒什麼虧吃的,反正早晚也是一樣,嫁誰又不是嫁吶!」   「啊哈,」我喜不自有勝地摟住老姨的玉頸,吧嗒吻了一口:「老姨,這麼說,你同意了,謝謝老姨,謝謝丈母娘!」   「去,去,」老姨抹了一把面龐上的口液,紅脹著臉,假意嚴肅地說道:「真沒正經的,跟丈母娘也來這個!」   「老姨,」撩撥起了表妹的春心,我又開始向老姨展開攻勢,我緊緊地摟住老姨:「老姨,親愛的老姨,你既是我的丈母娘,同時,又是我親愛的老姨啊,老姨,咱們可是親上加親嘍!」   「喲喲,」老姨依然推搡著我:「大外甥,別鬧,讓你表妹看見了,成什麼了!」   「老姨,」我又色迷迷地吻了老姨一口,一語雙關地說道:「老姨,放心吧,以後,我一定像兒子對待媽媽那樣,對待你,孝敬你!」   「嗯,」瘦弱的老姨根本掙脫不開我的手臂,她終於停止了推搡,極不情願地依在我的胸懷裡,聽到我的話,似乎得到一種無尚的慰籍,干細的小手,又習慣性地擺弄起我的衣 來:「嗯,這是你的實話麼?」   「真的,老姨,你的命很苦,這我很清楚,老姨,你總是居無定所,過著飄泊不定的生活,老姨,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這裡吧,我,一定像兒子一樣,孝敬你!」   「喔喔!」老姨愴然淚下,面龐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腮幫上:「大外甥,就衝你這句話,老姨永遠感謝你,老姨雖然有兒子,如今卻遠走他鄉,話又說回來了,我這個兒子啊,就是不離家出走,老姨跟他,也只能是肏心的命,什麼也別想指望他,大外甥!」老姨移開面龐,深情地望著我:「老姨的下半生,就指望你了,大外甥!」   「老姨,」我再次吻起老姨淚水漣漣的面龐:「大外甥一定好好對待你!」   「表哥,」我摟著老姨正一邊滿腹邪念地親吻著,一邊竊竊地耳語著,吳瑞一邊擦著濕手,一邊歡快地跑進包間,見我與老姨如此這般的親熱,先是怔怔地瞅了瞅,繼爾,便毫不在意,樂顛顛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不得不放開老姨,一把摟住表妹的細腰:「親愛的表妹,想吃點什麼啊,儘管要!」   「別,別,」看見女兒拿起菜譜,認真地掃視著,老姨急忙阻止道:「小瑞啊,你能不能懂點事,別要這要那的,簡單吃點,不餓就行嘍!」   「嗨,」聽到老姨的話,我大肆炫耀地掏出一疊鈔票來,在老姨和吳瑞的眼前,示威般地晃來晃去:「老姨,你看,我有錢,我有錢,我有的是錢,吃頓家常便飯,算個什麼啊!」   「表哥,」待服務生將菜饈一盤接著一盤地端到餐桌上,表妹夾起香噴噴的肉塊,討好地遞到我的眼前,我正欲用瓷碟接過去,表妹卻眨巴著細小的眼睛:「張嘴,張嘴,表哥,張嘴啊!」   「哦,」我受寵若驚,幸福地張開了大嘴巴,表妹小手一伸,將肉塊塞進我的嘴裡,我一口叨住肥肉塊,美滋滋地咀嚼起來:「謝謝,謝謝,謝謝表妹!」   「哼哼,」身旁的老姨見狀,悵然道:「唉,行啊,你是樂了,有了一個大款表哥!」   「嘻嘻,」聽到老姨的話,精明的表妹立刻品味出其中的含意,她索性放下竹筷,摟住我的脖頸,當著老姨的面,大大方方地吻了我一口:「媽媽,祝賀我吧,女兒的後半生,有依靠了!」   「唉,祝賀你,祝賀你,看把你樂的,都快瘋了!」   「表妹,」老姨的話,讓我激動萬分,我拉著表妹的小手,繼續繚撥道:「等吃過了飯,表哥 你去首飾店,給你買個定婚戒指!」   「哇,」表妹的眼睛油然一亮,與老姨同樣孱弱的身體哆哆地抖動著:「真的,媽媽,我有金戒指了,我有金戒指了,……」   ……   靜靜的遼河 (九十三)   老姨母女的到來,立刻給我怨氣忿忿、腐臭沖天的生活,帶來了無限的歡樂和空前的芬芳,老姨那永遠都是飽含憂傷的神色,猶如一彎撩我魄的情愫之勾,死死地拽扯起我沉寂多年的,也許是自作多情的邪欲之念;而表妹小瑞那春波漣漣的嫵媚之光,則好似一把愛意綿綿的丘比特之劍,深深地刺進我業已壞死的心田。   我的性致完全被吸引到這對命運多桀的母女身上,為了討得老姨母女倆人的歡心,我不僅慷慨大方地將一套住房,鄭重其事地贈送給了可愛的小妹,同時,還頻繁地邀請這對母女出入於市內各大餐館,一通神吃海喝之後,便 著高度興奮的小表妹以及喋喋不休的老姨,流連於數也數不清的商廈、店 ,一擲千金地為老姨母女購置各種高檔的生活物品。   「啊,」又是一個美好的休息日,我以種種藉口,甩開大醬塊和藍花,離開臭氣哄哄的家,駕著汽車直奔郊區,推開房門,一股溫馨浪漫的香氣撲面而來,老姨紮著圍裙,恰好站在我的面前,她手裡拎著垃圾袋,正準備穿鞋下樓,我張開雙臂,一把摟住老姨,便恣意親吻起來,老姨驚懼地推搡著我,我捧著老姨的秀顏一通狂啃之後,又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垃圾袋,同時,衝著屋裡的小表妹吳瑞嚷嚷道:「表妹,走哇,下樓吃飯去啊!」   「大外甥,」日常生活上一貫過於節 的老姨,一邊抹著秀腮上的口液,一邊心痛地說道:「嗨呀,總吃什麼飯啊,自從我們來了以後,你總是請我們吃飯店,這,得浪費多少錢啊!咱們又不是外,在家裡簡單吃點就行了!」   「嘿嘿,老姨,」我得意地掏出一疊為大醬塊買煙騙得的鈔票:「老姨,你看,你的大外甥又弄到錢嘍,老姨啊,這錢來的很輕鬆,很容易啊,吃頓飯店,算個什麼啊,毛毛雨啦!」   「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啊,」儘管老姨嘴上嘀嘀咕咕,在我的拽扯之下,還是摘下圍裙,無比順從地走下樓去,表妹吳瑞興高采烈地挽住我的手臂:「大表哥,今天,咱們吃點什麼啊?」   「嘿嘿,」我衝著可愛的小表妹微微一笑:「表妹,想吃啥,你說了算!」   坐到餐館的包間裡,我抓過精美的菜譜,極盡討好之能事地甩到表妹的眼前:「表妹,想吃啥,儘管點吧!」   「嘻嘻,」吳瑞接過菜譜,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正欲張嘴點菜,身旁的老姨一把將其奪下:「總點什麼菜啊,多費錢啊,簡單吃點就得了唄!」   「媽媽,」吳瑞厥起了小嘴:「大表哥有的是錢,吃點飯,怕什麼啊!」   「老姨!」望著吳瑞那可愛的嬌態,我心中一陣狂喜:啊,我的大方,我的豪爽,最最主要的是,我大把大把揚撒而去的鈔票,已經徹徹底底地打動表妹少女那天真無邪的芳心!想到此,我搶過老姨手中的菜譜,湊到表妹的身旁:「老姨也太節 了,表妹,不管她,咱們該點什麼就點什麼!」說著,我置老姨的嘮叨於不理,一手捧著菜譜,一手摟著表妹的秀肩,機關鎗發射般地點要起來。   表妹乖順地依在我的胸懷裡,臉上泛著無尚的歡樂,一支戴著戒指的小手,悄悄地,卻是極為挑逗地抓摸著我的肌肉,同時,一雙秀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我。老姨見狀,急得無所適從,最後,索性衝著服務生,干手一揮:「行了,行了,夠了,夠了,不許再點了,你,快點走吧!」   「表妹,」我夾起一支紅通通的大海蝦,嘻皮笑臉地遞到表妹的小瓷碟裡,表妹立刻賞賜我一個深情的媚笑:「謝謝大表哥!」我又將頭轉向老姨:「老姨,你也來一個吧!」   一通神吃海喝,酒足飯飽之後,我拉著表妹的小手,站起身來:「表妹,咱們,逛街去吧!」   「哎——,哎——,」望著滿桌根本沒動幾筷的美味佳饈,老姨尖聲厲氣地嚷嚷道:「這菜還沒吃完吶,就這麼走嘍,太浪費了,讓服務員打個包啊,」   「嗨,」我一手摟著老妹,一手拽著老姨:「我親愛的老姨啊,打什麼包、打包啊,你可別讓大外甥出醜嘍!」   「啊,」我嘴裡噴著酒氣, 勤地陪著表妹走進琳琅滿目、眼花繚亂的百貨商場裡,望著目不暇接的、林林總總的各款流行時裝,表妹興奮不已地咂咂讚歎著:「啊,好漂亮的花裙子啊!」   「哦,」看到表妹那雙熱切的秀眼依依不捨地盯著一件新款衣裙,我走上前去,一把將其握住:「表妹,喜歡麼?」   「喜歡!」愛美的本性,使表妹沒有理由說出:不喜歡!   「服務員,」我掏出鈔票:「開票,交款!」   「哎喲,」老姨急忙按住我的手:「這可不行,大外甥,你怎麼天天花錢買衣服啊,小瑞!」老姨轉向表妹,嚴厲地喝斥道:「商店裡的好衣服,多去了,如果認你的性子,都買起來,那還有個頭哇,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片子,你想把整個商場都買回家去啊!」   「媽媽,」表妹依然撫摸著心愛的衣裙,久久不肯撒手:「人家喜歡麼,大表哥有錢,能買得起的!」   「呶,呶,」我不顧老姨的阻擋,交完款之後,將花裙子塞到表妹的手裡,又令服務員將表妹 進了試衣間:「拿著,拿著,表妹,這條裙子,已經屬於你的了!去,穿上試試吧,一定很漂亮的!」   「大表哥,」表妹很快便容妝煥發地走出試衣間,喜不自勝地站在我的面前,嶄新的,剛剛穿到身上的花裙子,在耀眼的燈光下,光彩奪目:「大表哥,怎麼樣,漂亮不?」   「好,好,好,」我毫無原則地誇讚著,表妹聞言,樂得心花怒放,身後的老姨則嗲聲嗲氣地挖苦道:「得了,得了,別臭美了,你是回回不白來啊!」   「嘻嘻,」表妹衝著老姨,頑皮地吐了吐小舌頭,然後,嬌嗔地挽住我的手臂,猶如戀人般地走出喧囂異常的百貨商場。   「嘿嘿,」剛剛走出商場,無意之中,路過一家新開業的成衣店,望著埋頭忙碌著的幾位年輕姑娘,表妹紅燦燦的面龐,泛著無盡的慕色:「真好啊,表哥,」表妹滿懷憧憬地拉著我的手臂:「我最喜歡做衣服了,表哥,我不僅會做衣服,還會裁剪衣服吶,表哥,如果我也能開一家成衣店,那有多好啊!」   「得,得,得,」老姨衝著充滿野心的女兒,潑起了冷水:「你真是什麼都敢想啊,開成衣店,你有本錢麼,你能付得起租金麼!」   「呵呵,」我瞅了瞅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小表妹:「表妹,你的志向不小哇,別聽老姨的,你能開得起成衣店的,人麼,活著,就應該有一個目標啊,表妹,我幫你!」   「真的,」表妹樂顛顛地挽住我的手臂:「真的,大表哥,你真能幫我麼,大表哥,你能給我出本錢,開成衣店麼?」   「能,」為了讓表妹開心,我信口開出一張暫時根本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能,能,明天,我就張羅錢去!」   「哈,」表妹一聽,拉著我的手臂,像個孩子似地蹦跳起來:「謝謝表哥,謝謝表哥!」   「哎呀,好累啊!」回到家裡,身體虛弱的老姨,草草洗漱一番,然後,借口疲倦,獨自一人躺在裡屋的床鋪上,甜甜地午睡起來。   「啊——,」我則溜進表妹的屋子裡,一頭仰躺在表妹的床鋪上,洗漱完畢的表妹,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而心裡,仍舊惦記著子虛烏有的成衣店,她握著溫手巾,一邊梳理著水淋淋的秀髮,一邊笑吟吟地走到床鋪旁,一支小手很是慇勤地按揉著我的額頭:「大表哥,累了吧,睡一會吧,醒醒酒,晚上,我給你炒幾個菜,讓你看看小妹的手藝,如何!」   「嗯,」我閉著雙眼,一把將表妹拽到身旁:「表妹,剛才酒喝多了點,我的腦袋好痛,來,給表哥按按頭吧!」   「噯,好的,」表妹非常爽快地答應一聲,然後,將手巾放置在床頭櫃上,細腿一抬,歡快地跳上床鋪,她正欲坐下身來,突然怔怔在瞅了一眼嶄新的、光彩奪目的花裙子,也許怕將花裙子壓坐出折痕,表妹小心奕奕地將其撩撥起來,立刻露出兩條讓我直流口水的白腿。   望著我色迷迷地盯著她的白腿,表妹小臉一紅,慌忙用裙子草草遮掩住,然後,方才款款而坐,小手吃力地搬動著我的腦袋瓜:「過來啊,大表哥,來,躺到我的這裡來!」   表妹笑嘻嘻地拍打著迷人的胸脯,我登時狂喜起來,身子一挺,便將熱滾滾的、想入非非的大腦袋瓜,枕在表妹流溢著淡香的胸懷裡,然後,雙目微閉,盡情地享受著表妹細手的按搓,而那顆早已按奈不住的淫心,則怦怦怦地亂顫著。   表妹低垂著面頰,極為認真地按摩著,隨著小手指不停地往返於額面之上,一股又一股奇妙的酥麻感,從腦門緩緩地流向週身,我深深地呼吸一下,得意洋洋地哼哼起來:「好舒服啊,表妹,真沒想到,你還有這兩下子!」   「舒服麼,表哥,以後,小妹天天給你按頭!」   「謝謝,」我偷偷地斜視一眼表妹的白腿,那份細嫩,那份光滑,直撩撥得我,將手掌很不安份地向前挪動一下,故意觸碰著表妹的細腿,機靈的小表妹早已察覺到我的手指在掐擰她腿上的嫩肉,立刻討好地將細腿移近我的手掌,以方便我的隨意掐擰和抓摸。   表妹的大方舉動,呼地激活了我的色膽,我索性張開手掌,貪婪異常地撫摸起來。表妹依然默不作聲地給我按摩著額頭,同時,白腿有意彎曲起來,輕輕地晃動著,大腿處的嫩肉,微微地抖動著,我的大手掌順著表妹光鮮性感的小腿肚一路直上,最後,停滯在滑嫩無比,泛著微熱的大腿根處,我試探性地用手指尖,輕輕地刮劃一下表妹的小內褲,少女的羞澀,使表妹本能地收攏一下大腿。   儘管表妹收緊了大腿,我的手掌卻沒有退縮回來的意念,我運了運色氣,大手掌義無返顧地向表妹的胯間,昂然挺進,首先溜進表妹小內褲的手指尖,已經明顯地感受到一陣陣讓我心醉癡迷的濕熱和柔滑。   表妹更加有力地併攏住雙腿,小腹劇烈地起伏著,貼靠在我腦門上的胸脯,呼哧呼哧地急喘著,同時,她茫然地停下小手來,不知是緊張,還是害羞,或者是兩者皆具吧。   表妹嬌巧的額頭滲淌著晶晶汗珠,原本粉白的雙腮泛著深深的暗紅,薄嫩的珠唇突突突地抖動著。在我大手掌狂野的挺進之下,表妹一邊本能地併攏著雙腿,一邊不知所措地俯下頭來,那燥熱的面頰幾乎貼到我的腮幫上,小嘴可憐兮兮地臆語著:「喲喲,喲喲,表哥!你幹麼啊!你要幹麼啊?」   「表妹,」哼哼,廢話,我要幹麼,這還用問麼?我睜開噴火的色眼,騰出一支手來,一把摟住表妹灼手可熱的秀顏,大嘴一張,便忘乎所以地咬啃起來:「啊,好香啊,好熱啊!」   「喔——,喔——,」表妹乖順地依在我的胸懷裡,吐出小巧粉嫩的舌尖,水漬漬地舔吮著我那被色慾之火燒灼的極為乾澀、幾近龜裂的嘴唇,點點清純的津液,滴噠滴噠地流淌進我臊熱難當的口腔裡,無私地潤澤著我的咽喉。   咕嚕一聲,我美滋滋地吞下表妹的口液,大嘴巴繼續狂吻著表妹熱辣辣的面龐,同時,一支手掌,在表妹的胯間反覆地摩娑著,手指肚在表妹的內褲底端,生硬地按揉著,隔著薄薄的紗緞,感受著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熱。   「哦——,哦——,」在我手指肚不停地按揉之下,表妹一邊與我親吻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哼哼著,並且,光滑的雙腿不再緊繃著,而是既柔順又羞澀地,既自然又或多或少有些難堪地分叉開來,那溫暖的,軟軟乎乎的雙腿之間也漸漸地潮濕起來,同時,不可抑制地突突抖動著。   隔著薄薄的細布,我的手指肚已經明晃晃地觸碰到一團麻手的嫩肉:啊,好奇妙啊,表妹的胯間,也生著一團與老姨極為相似的嫩肉團!   「哇——,」我的手掌哆哆亂顫地抓摸一番可愛的嫩肉團,然後,興奮不已地收將回來,放到 孔下,認認真真地嗅聞起來,我的乖乖,不聞這已,這一聞,竟然讓我無法控制地嘟噥起來:「哇,好騷啊,怎麼跟老姨的氣味,一模一樣啊!」   ……   靜靜的遼河 (九十四)   「嗯?」聽到我得意忘形的嚷嚷聲,表妹嬌滴滴地摟著我的臉龐,因過分激動而充血的眼睛怔怔地盯著我那剛剛從她的胯間抽拽出來,騷氣襲人的手指尖,滿面疑惑地望著我下作的淫態:「大表哥,你說什麼吶?」   「哦,哦,」我感到自己過於放肆,說話走了板,急忙吱不道:「哦,哦,表妹,是這麼回事,你還記得不?我很小很小的時候,老姨 你到我家,我跟老姨住在樓下的大食堂裡,有一次睡覺的時候,我一轉腦袋,恰好壓到老姨換下的內褲上,結果,無意之中,我就聞到了老姨的氣味!」   「呵——」表妹鬆開我的脖子,小手死死地掐擰著我的 子尖:「表哥啊,你可真是的,你好邪門啊,咋能聞媽媽的內褲啊,你,」   「嘿嘿,」我刁頑地一笑:「我不是故意聞的啊,再說了,我喜歡,」我推開表妹的小手,空前脹大的腦袋一頭撲到表妹騷氣滾滾的胯間:「我願意,我願意,我就是願意聞女人的內褲,我不僅喜歡女人內褲的特殊氣味,還最得意嚼女人的內褲吶!」   我灼熱的腦袋瓜深深地埋在表妹的胯間,大嘴一張,一口叨住表妹的小內褲,拚命地向上拽扯著,頓時,一股股微熱的氣浪,立刻撲面而來,嗆得我不可自抑地哆嗦起來:好氣味,好剌激!   表妹的騷氣嗆得我性慾勃發,我的兩排牙齒生硬地切咬著濕乎乎的內褲,腦袋猛一用力,表妹嬌巧的身體不可控制地向上抬起,只聽哧啦一聲,表妹的小內褲便被我拽扯下來,非常滑稽地叼含在我的嘴巴裡,在表妹的眼前,可笑地搖晃著,發散著迷人的氣浪。   表妹赤裸著下身,一時間羞得紅頭脹臉,慌慌張張地撩起裙子,試圖掩蓋住光溜溜的屄。同時,一支小手努力拉扯著自己的內褲:「大表哥,你這是幹麼啊,好髒啊!」   哦哇——,在表妹有力的拽扯之下,我甜嘴巴舌地吐出了騷氣漫溢的小內褲:「哇塞,好香啊!」   「哼哼,」表妹拎著內褲,嬌嗔地抽打著我的面龐:「你好煩人,你好羞啊!」   「不——,」我一把按住表妹歡快擺動的白腿,一雙慾火狂噴的色眼,一眨不眨地死盯著表妹嬌嫩的屄,粗大的手掌無比愛惜地抓摸著那片細柔的絨毛,表妹見狀,羞達達地用手中的小內褲,掩蓋住迷人的私處:「喲,別看,別看,太難為情了,太不好意思了!」   「嘻嘻,怕個什麼啊,讓表哥看一看又咋的了,又看不壞,」我一把推開表妹的小手以及內褲,手指尖輕刮著表妹那細長的肉縫,而另一個手,則將表妹的長裙高高地撩起,同時,向上推擠著。啊,我可愛的小表妹,好白的胴體哦,好迷人的臍眼啊,呀,嘻嘻,乳房,表妹的乳房,少女的乳頭,如豆的、紅燦燦的乳頭,我眼前頓然一亮,手指掐住少女剛剛發育成熟的小乳頭,恣意把玩著:「嘻嘻,好可愛的小咂咂頭哇,真好玩!」   「哎喲,」表妹週身顫抖,小手不停地推搡著我的大手掌:「好癢啊,大表哥,輕點摸啊!」   咕咚一聲,我重重地趴俯在表妹香氣噴噴的細腰上,大嘴一張,貪婪地舔吮著表妹細白的、凝脂的胴體:「真香啊,真細啊,真白啊!」   我一邊舔吮著,一邊由衷地讚歎著,一邊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可愛的表妹,被我舔吮得興奮難當,小手喜不自勝地抓摸著我的面頰,指尖輕觸著我粗硬的胡茬:「好硬的胡茬啊,像針一樣,好扎手啊!」   「啊——,」我的腦袋瓜一路直上,最後,習慣性地停滯在表妹可愛的腋窩處,我舉起表妹滑膩的手臂,瞪著紅通通的色眼,一支大手掌不停地抓摸著表妹絨毛散佈的腋窩:「真好啊,」   「嘻嘻,大表哥,你幹麼啊,嘻嘻,好癢啊!」   「喔啊!」我將嘴巴貼到表妹的腋窩處,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舔吮著,深深地呼吸著,嗅聞著股股淡淡的鹼澀和細軟的酥麻,表妹咯咯咯地大笑起來:「大表哥,你幹麼啊,好癢啊!」   我的腦袋終於被表妹從腋窩處推搡開,我吧嗒吧嗒大舌頭,又將腦袋瓜移到表妹的胯間,兩支手粗野異常地扒開表妹潔白的、嫩肉淤塞的細縫。   表妹的陰唇著實有些奇怪,長得與眾不同,那一團極為顯眼的嫩肉,發散著漫漫騷氣,猶如綻開的鮮花,插綴在雪白的肉縫裡,扒開細肉縫,撥開那團鮮花,便看到一個狹窄的、呈著淡粉色的小孔眼,在午後陽光的映射之下,泛著晶晶柔光,我用指尖輕觸一下,表妹立刻本能地哆嗦起來,小手反覆推搡著我的手掌:「哎喲,好痛,別,別,別碰啊!」   「哈哈,」我抬起頭來,一邊繼續欣賞著表妹如花般的屄,一邊鬆開褲帶,掏出早已奇硬難當的雞雞,表妹的目光恰好移動到我的胯間,望著粗似胡蘿蔔般的雞雞,表妹驚賅地瞪大了眼睛,嗓聲顫抖著:「我的媽啊,這是啥啊,好大啊,好嚇人啊!」   「噢,大嗎?」我握著青筋突起的雞雞,耀武揚威地站立在表妹的面前,腰身有意往前挺送著,紅通通的雞雞頭在表妹的眼前,得意地晃來晃去,漸漸地,雞雞頭幾乎貼到表妹秀俏的臉蛋上,表妹面色慘紅,呼吸短喘,一支小手拚命地推搡著我的雞雞頭:「喲,喲,喲啊,拿一邊去,遠點煽著,這是什麼破玩意啊,好難看啊,好寒磣啊,好嚇人啊!」   「嘿嘿,」我握著雞雞,在表妹的面前,反覆地揉搓著,同時,不停地擺動著腰身,做出下流的性交動作,表妹苦澀地笑了笑,秀眉一皺,低垂下頭:「大表哥,你幹麼啊,這是啥玩意啊,好下流啊!」   「噯,」我伸出手去,托起表妹的下頜:「親愛的小表妹,呶,」我將雞雞頭幾近貼到表妹的嘴唇上,不停地扭擺著:「看過沒有,嗯,表妹,以前看過這玩意沒有啊!」   「去,去,去,」表妹纖細的小手,假惺惺地拍打著我的雞雞頭:「去,去,拿一邊去,誰一個女孩家家的,喜歡看男孩子這破玩意幹啥啊,寒磣不寒磣啊!」   「呵呵,寒磣,」我冷冷一笑,淫迷地跪下身來,一支手依然握著雞雞,另一支手,扒開表妹的肉縫:「我的小表妹,寒磣啥啊,以後,你就會喜歡上我的雞雞的!」   「喲——,」表妹衝我頑皮地撇了撇小嘴:「誰喜歡這破玩意啊,它要是一件新衣服麼,我還真能喜歡!」   「哼,」我將雞雞頭悄悄地頂在表妹的肉縫上:「表妹,喜歡不喜歡,實踐當中見!」   「哎——喲——,」話音剛落,我身子猛一用力,雞雞頭昂然挺進到表妹的肉縫裡,立刻感受到一陣空前的緊脹和讓我血脈賁張的握裹感。而表妹,則淒慘地尖叫起來,一支手哆哆亂顫地拍打著我的胸脯:「哎——喲——,哎喲,哎喲,大表哥,快,快,拿出去,好痛啊,不行,痛死我嘍!」   「表妹,別緊張,」我的雞雞繼續往表妹的肉縫裡義無返顧地挺進著,同時,健壯無比的身軀緩緩的,卻好似泰山般地傾倒下來,最後,重重地壓迫在表妹嬌巧輕盈的胴體上,我捧著表妹驚懼萬分的面龐,輕聲安慰著:「別緊張,別害怕,過一會,就好了!」   「痛啊,」身下的表妹六神無主地哆嗦著,嘴角可笑地抖動著:「大表哥,好痛啊,快拿出來吧,痛死我了!」   哼,拿出來,說得好聽,那可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我的雞雞好不容易深入處女的肉穴,怎麼就此罷休吶,我的雞雞本能地攪拌一下,立刻感受到陣陣酥麻和滾滾溫熱,繼爾,還傳出吱吱吱的脆響。   好傢伙,處女的肉穴,的確不同非凡,我腰身微抬,雞雞緩緩地收縮出來,表妹不禁長吁一口氣,肉穴因瞬間的空馳而倍覺舒適,臉上洋溢著如負重卸的輕鬆之感:「哇啊,剛才,可脹死我嘍,哎喲,」   話音未落,我牙關一咬,雞雞捲土重來地頂進表妹的肉穴裡,更加生猛地撞擊起來,表妹痛苦地呻吟一聲,死死地咬切著珠唇,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背脊:「哎喲,大表哥,怎麼又插進來了!」   表妹的小手吧嘰吧嘰地捶搗著我的背脊,雙腿拚命地併攏住,企圖籍此抵擋住我雞雞的狂插胡捅。   「哦喲,」我坐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大手掌不耐煩地拍了拍表妹反覆搖動著的細腿:「小表妹,聽話,不然,我可不喜歡你嘍!」   「喔——,」聽到我的話,表妹小嘴一噘,眼珠一轉,湧出數滴淚珠,繼爾,無比委屈地抽泣起來:「大表哥,人家痛啊,喔——,啊——,」表妹的小手輕輕地按揉著被我攪捅過的肉穴,無意之中,一灘鮮紅的血水,漫溢到她的手心裡,表妹舉到眼前定睛一看,頓然淚如雨下:「喔——,喔——,出血了,好痛啊,喲,我會死的!」   「死不了的,」我伸過手去,蘸起表妹手心上的血水,塞進嘴裡吧嘰吧嘰地品味起來:「嗯,好新鮮的處女血啊,嗯,味道不錯,不過,有些鹼!」   「啊,大表哥,你這是幹麼!」表妹呆呆地望著我,我一邊吸吮著紅通通的手指頭,一邊撫摸著表妹鮮血漫溢的屄,掛滿處女血水的雞雞,稍事調整一下方向,再度對準表妹血淋淋的肉穴,表妹見狀,顫顫兢兢地移動著小屁股:「大表哥,還要插啊,不好,不好玩,太痛了!」   「沒事的,」吸盡了表妹的處女血,我按住表妹不聽話的雙腿,大屁股微微一挺,雞雞便重新頂進表妹的肉穴裡,表妹愈加悲慘地號叫起來:「哎呀,大表哥,這回,更痛了!」   「哦——唷——,」表妹痛苦萬狀,我卻其樂無窮,我的雞雞越頂越粗脹,越插越有力,深褐色的肉皮包裹著粗硬的雞雞,晶光閃亮的雞雞頭咚咚咚地頂撞著表妹白嫩的小肉洞,一個極為老道,早已久經考驗的大肉棒,嫻熟異常地插捅著一個未經世事,花蕾初開的,茫然無措的嫩白肉洞,這一黑,一白,這一粗,一細,即生硬,又合諧地交接、糾纏在一起,發出陣陣哼哼呀呀,咦咦不不地聲響。   「真粗啊,」漸漸地,表妹不再緊張和手足無措,而是驚訝不已地抬起頭來,努力地觀看著我的雞雞是怎樣不知疲倦地攪捅著她的肉穴,時而,還狻有所感地唉息著:「好大啊,好硬啊,活像一根大木棒!」   「嘿嘿,」我歪著腦袋,依然按著表妹的雙腿,雞雞極有節奏地插捅著表妹的肉洞:「表妹,還痛不痛了?」   「不,不痛了!」表妹認真地答道:「已經不知道痛了,都讓你的大木棒,給捅麻木了,早就不感覺痛了!」   「啊,」我深深地喘息一下,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勞頓:「好累啊,表妹,給你這頭小綿羊開苞,好累人啊!」   「嘻嘻,」表妹泛著淚痕的小臉蛋綻開一絲喜色,伸出小手,煞是關切地撫摸著我的面龐:「你累了,大表哥,歇一歇吧!」   「等一等,等一等,」我推開表妹的小手:「還沒洩貨吶,等一等!」   「什麼貨,洩什麼貨啊!」表妹聞言,不解地望著我:「什麼貨,什麼貨啊?」   「呶——,」我一支手握住雞雞,狠狠地捅抽一番,然後,身子一抖,一灘白色的液體,從雞雞頭噴射出來,濺灑在表妹的小腹上:「呶,就是這貨!」   「呀——,」表妹慌忙抓過毛巾,胡亂擦抹著:「哎呀,這是啥玩意啊,粘乎乎的, 心死人了!」   ……   靜靜的遼河 (九十五)   「嗨, 心個啥啊,很好吃的,來,」我將手指按在表妹的小腹上,抹起少許精液,趁著表妹只顧忙著擦抹身上的口液、殘精等物時,手指尖對準表妹微開的小嘴:「嘗嘗吧,我親愛的表妹,很好吃的!」   「啊——,呸——,」表妹秀眉緊鎖,忙不迭地吐出被我強塞進嘴的精液:「大表哥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咋淨捉弄人吶!哼,我不跟你好了,」   「唉——,」望著表妹的佯怒之色,我撲哧一笑,突然感覺著身體愈加疲憊起來,我一頭撲倒在亂紛紛的床鋪上,表妹見狀,急忙討好地拽過一條毛巾被,關切地覆蓋到我熱汗淋淋的身體上:「蓋上點,表哥,別閃著汗啊!」說著,表妹用手中粘掛著精液的手巾,輕抹著我的身體:「來,表哥,表妹給你擦一擦汗,再睡吧!」   「嗯,」我輕輕地應了一聲,眼皮漸漸地難以抬起,昏昏然中,我朦朦朧朧地感覺到表妹小心奕奕地給我擦拭著身上的熱汗,小手指賣力地按摩著我的胸脯,時而,還低下頭來,溫順地親吻著我的胸乳,發出咂咂的嬌柔聲。   「嘿,」擦著擦著,機靈的表妹不知從哪裡翻騰出一瓶香水來,哧哧哧地噴灑在我的身體上,一邊灑著,一邊用小手揉搓著:「好香啊!」   表妹把我從頭到腳噴過了香水,然後,嘀嘀咕咕地依到我的身旁,抬起我的手臂,鑽進我的懷抱裡,雙手撒嬌地摟住我的脖頸:「來,大表哥,表妹摟你睡覺!」   「嘻嘻,」表妹毫無睏意,小嘴貼到我的胸脯上,頑皮地親吻著,迷迷茫茫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表妹一邊不停地親吻著我的胸脯,兩支小手時時地抓摸著我業已癱軟如泥的雞雞,還仔細地審視著:「真好玩,真奇怪,這玩意,怎麼一會大,一會小啊!」   「嗯,」我懶洋洋地翻轉一下身體,軟哈哈的雞雞從表妹的小手裡滑脫出來,在胯間微微晃動著,表妹也急忙轉過身來,重新握住我的雞雞:「嘻嘻,奇怪,這玩意,大的時候,像根大木棒,又粗又硬,能嚇死人,小下來的時候,軟了吧嘰的,像只煮熟等炒的繭蛹子,圓圓的,軟軟的,嘻嘻,真好玩!」   吱嗄,外間的房門清脆地響動起來,表妹慌忙鬆開我繭蛹般軟嫩的雞雞,摟住我的脖子,佯睡起來,還煞有介事地發出輕勻的 息聲。   「小瑞,」老姨扒著門縫,低聲喚道:「醒一醒,時間不早了,幫媽媽作飯吧!」   老姨連續呼喚了數聲,吳瑞依然閉著眼睛,不肯作答,老姨輕輕地歎息一聲:「唉,這個丫片子,好懶啊,一睡起來沒完嘍!」   「嘻嘻,」待老姨離開房門,表妹又翻過身來,再次抓住我的雞雞:「嘻嘻,咋又硬了!喲,」在吳瑞小嫩手的擺弄之下,我的雞雞又昂然勃起,直挺挺呈現在表妹的眼前,表妹彎起手指,挑逗般地彈撥著:「嘻嘻,又硬起來了,好大啊,嘻嘻,再大點,再大點!」   「嗯,」我深吸一口氣,一把將表妹推翻過去,扯起她的一條細腿,再度勃起的雞雞對準表妹的肉穴,哧溜一聲,插塞進去,表妹仰起頭來,輕輕地呻吟一聲,繼爾,乖順地叉起大腿,撅著雪白的小屁股,任我的雞雞肆意插捅她的屄,我胡亂捅插幾下:「表妹,還痛不?」   「不,」表妹搖搖頭:「剛插進去的時候,有點痛,不過,磨過幾下之後,就一點也不痛了!嘻嘻,不但不痛了,還挺舒服的吶!」   表妹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來,仔細地觀賞著被我橫衝直撞的屄,一支小手撒嬌地刮劃著我的雞雞:「嘻嘻,好大、好長啊,」   「喔——,」我閉著眼睛,盡情地插捅著表妹的屄,一支大手,抓摸著表妹的小乳頭,輕柔地摩娑著,表妹的小屁股,可愛的拱送著,配合著我的插捅:「哦——唷——,哦——唷——,好硬啊,好麻啊!嘻嘻,好舒服喲!」   「小——瑞——,」屋外再次傳來老姨的呼喚聲:「你們快點起來吧,天都黑了,該吃晚飯嘍!」   「嘻嘻,」表妹的小手,輕拍著我的大腿:「大表哥,起來吃飯吧,一會再玩吧!」   說完,表妹小屁股一挪,我的雞雞吱溜一聲,從她的肉洞裡滑脫出來,掛滿了清香的愛液,表妹抓過毛巾:「嘻嘻,表哥,來,表妹給你擦一擦,」   餐桌之上,我又痛飲一番,而對面的表妹則草草地、心不在焉地嚥下一碗米飯,放下飯碗,表妹親熱地擁坐到我的身旁,我懶洋洋地癱坐在沙發騎上,繼續痛飲著冰鎮啤酒,身旁的表妹,無微不至地拽過一條長毛巾,覆蓋在我的胯間,幽暗之中,一邊觀賞著電視節目,一邊將小手悄悄地探進毛巾被裡,抓住我的雞雞,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笨拙地套弄著。   「表哥,你看啊,」表妹一支手玩弄著我的雞雞,另一支手指著電視屏幕:「看啊,她愛上他啦,可是,他卻不愛她,嘿嘿,真好玩,單相思啊!」   「哼,」我不以為然地掃視一眼電視屏幕,然後,捧住表妹的腦袋瓜,吧嘰親了一口:「全是他媽的胡編亂造,愛去吧,讓他們愛去吧!」   「老姨,」放下表妹的腦袋瓜,我突然發現老姨拎著一件尚未織完的毛衣,獨自一人坐在裡間屋,埋著頭,極為嫻熟地飛針走線著,我豈肯放過任何一個挑撩老姨的機會:「老姨,」我衝著老姨大聲嚷嚷起來,老姨轉過秀臉:「幹麼,大外甥!」   「咂!」衝著老姨打了一個飛眼,同時,用大手掌拍打著沙發:「老姨,過來啊,一起看電視啊!」   「你們看吧,我不願意看那玩意,愛啊、愛啊的,啥意思啊!」   「老姨,」我噘起了嘴,沉下臉來:「老姨,過來啊,一起看啊!」   「嗯,」看到我面露不悅之色,老姨終於站起身來,拎著毛線衣,堆著滿臉的微笑,悄然坐到我的身旁,我立刻轉過頭去,衝著老姨癡迷地笑了笑,大手掌一伸,將老姨盡可能地拉拽到自己熱哄哄的身旁,黑暗之中,一支大手按在老姨的瘦腿上,最初,老姨企圖挪開大腿,我哪裡肯依,手掌再加用力地按壓起來,老姨無奈,用肘臂假意頂撞一下我的腋下:「別鬧!」   「哎喲,」表妹突然收回指向電視屏幕的小手:「大表哥,你咋又出汗了!」表妹一支小手繼續擺弄著我的雞雞,另一支手賣力地揉搓起我的胸脯:「表哥啊,這大熱的天,喝這麼多的酒,作啥啊,多熱啊,多燒心啊!」   「啊——,」咕嚕一聲,我將瓶底僅剩的啤酒,一滴不漏地倒進肚子裡,然後,將空酒瓶放到餐桌上,手掌偷偷摸摸地從餐桌的下面,溜到表妹的胯下,昏暗之下,表妹乖順地叉開大腿,以方便我手掌的抓摸。   一挨觸碰到表妹嬌嫩無比的屄,我便興奮難當,我的大手掌盡情地撫弄一番表妹光滑鮮美的屄,然後,雙指併攏,老道地塞進表妹的肉穴裡,輕輕地摳捅起來,表妹仍然佯裝著觀賞電視節目,小嘴則不可自抑地呻吟起來,兩條大腿繼續擴叉著,清醇的愛液,順著手指縫,汨汨地流淌著。   啊,少女的屄,一經繚撥起來,便是不可思議的滑潤,分泌出滾滾的玉液瓊漿,我的手指在表妹的肉穴肆意摳挖一番,然後,抽將出來,放到面前,藉著電視的微光,細細審視著,表妹見狀,小嘴一呶,小手拍地抽打一下我的手掌:「你好壞。」   「嗯,」我又抓過一瓶啤酒,推到表妹面前,用眼神示意表妹幫我啟開瓶蓋,表妹嘟噥著:「咋的,還喝啊!」嘴上顧作驚訝地嘮叨著,表妹還是幫我啟開了瓶蓋,我接過啤酒,欣然痛飲一口,沾掛著表妹愛液的手指抓起一粒花生米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吧嗒著:「喲,好香啊!」   「哼哼,」望著我反覆不停地吮吸著手指,表妹伸出小手,輕輕地掐擰著我的 尖:「討厭!」說完,表妹的另一支小手更加快速地擺弄著我的雞雞,我已經產生了難奈的排泄慾望,激動之餘,將熱辣辣的目光轉向了老姨,按壓在老姨大腿上的手掌,極其放肆地抓撓著,老姨停下手中的活計,欲推開我的手掌。   「啊——,」我咕嚕一聲,又痛飲一口啤酒,然後,搖頭晃腦地望著身邊左右這對母女,一個賣力地幫我手淫,另一個心慌意亂地坐在我的身旁,雖然心裡一百個不情願,卻又不敢藉故離開,我由衷地歎息一聲,幸福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得意之餘,我的手掌繼續情不自禁地抓擰著老姨乾瘦的大腿,老姨輕輕地抖動一下,衝我不停地扭動著嘴角,同時,用鐵針,悄悄地扎劃著我不安份的手背:「別鬧,聽話,大外甥!」   「哦,」在老姨鐵針的扎捅之下,我不但沒有收回手掌,索性腦袋一歪,順勢倒靠在老姨的肩膀上:「好累啊!」   「大外甥,」老姨似乎找到了脫身的藉口:「你困了,那就早點進屋休息吧!」   「不,」我的腦袋仍舊貼靠在老姨的肩膀上,一雙色眼火辣辣地盯著老姨:「不,這樣很好,老姨,這樣很好!」說著,我掩藏在毛巾被裡的大手掌,又淫迷意蕩地在老姨的大腿上,胡亂摸索起來,而胯間的雞雞,依然握在表妹的小手裡,硬得發燙。   「嗯,」老姨突然驚訝地轉過面孔,卻又不敢大聲喊叫,原來,沉醉之中,我的手指竟然忘乎所以地溜進老姨的胯間,粗野地觸碰著老姨那團讓我神往多年的騷肉團。老姨再次停下手中的活計,一臉苦澀地望著我:「大外甥,早點休息吧!」   「哦,」看到老姨那份無可奈何的窘態,我心中暗暗發笑,粗手指得寸進尺地撥開騷肉團,探進老姨的肉洞裡,無限幸福地摳挖起來。因緊張和羞恥,老姨的身體突突抖動著,肉洞更是毫無規則地收縮著,我則愈加瘋狂地摳挖起來,而表妹的注意力,早已被愛得死去活來的電視節目吸引過去,她一邊繼續擺弄著我的雞雞,一邊津津樂道地觀賞著電視節目:「咦,大表哥,你看,那個女人,要自殺!」   「不,喲,」我將手指從老姨的肉洞裡抽拉出來,放到 孔下,仔細地嗅聞起來,老姨見狀,小嘴一咧,伸過鐵針,啪地抽打在我的手背上:「這個混小子!好沒羞啊!」   「哼,」我騰出另一支手,假意按揉著被老姨抽打過的手背,嘴裡則胡亂應承著身旁的小表妹:「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她願意死,讓她死去好了!」然後,我又衝面龐冷漠的老姨淫浪地笑了笑,大嘴一張,深深地含住沾著老姨愛液的指尖,喜滋滋地吮吸起來,此刻,電視裡突然打起了廣告,我一邊吸吮著手指尖,一邊摩仿著電視廣告詞:「嗯,味道好極了!」   「哼呀,」老姨再也按奈不住,乾瘦的手指死死地掐扯著我的腮幫,我嘿喲、嘿喲地一邊佯裝痛楚地呻吟著,一邊左右開彎,一會吮吮右手指,一會又舔舔左手指:「啊,好極了,好極了,真是別具風味,各有千秋啊!」   「什麼啊,什麼啊,」年少的、對電視節目有著濃厚興趣的小表妹,不僅絲毫也沒有察覺到我對老姨的下作行為,更無法聽懂我的話:「什麼啊,什麼啊,大表哥,你說什麼啊?」   「啊——,」老姨母女倆風味獨特的愛液,強烈地剌激著我的性慾,嗅著、嗅著,我的雞雞便突突地抖動起來,瞬間,一灘精液,緩緩漫溢而出。   ……   靜靜的遼河 (九十六)   嘎吱,根據事前與奶奶 的約定,為了給大醬塊搞到摻有毒品的香煙,我駕著汽車駛出鬧市區,狻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找到了那家位置偏 ,破爛不堪的小酒館,我嘎吱一聲,將汽車停放在小酒館的門口,然後,鎖好車門,拎著鑰匙,點燃一根香煙,哼哼嘰嘰地走向歪歪扭扭的房門。   豁——,剛剛推開木板門,嗆人的煙霧立刻撲面而來,我不禁摒住了呼吸,透過繚繞的煙霧,五、六個醉意朦朧的男人圍桌而坐,聽到推門聲,不約而同地轉過臉來,奶奶 甩掉煙蒂,欣然站起身來:「哦,哥們,快過來,啊,」搖搖晃晃的奶奶 拉住我的手,來到吱呀作響、杯盤狼藉的餐桌前,對眾男人說道:「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們講起的老同學!」   「你好!」   「……」   一一寒暄過後,我被奶奶 按坐在他的身旁,一個喝得紅頭脹臉的壯年漢子將一杯白酒客客氣氣地推到我的面前,我陪著笑臉,婉然推辭道:「大哥,不行啊,我不能喝白酒,一會,我還得開車吶!」   「哦,」聽到我的話,紅臉漢子瞅了瞅窗外:「那輛車,就是你的嗎?」   「嗯,是的,那是單位的車,我是給 導開車的,幹一些下賤的、專門伺候人的活!」   「呵呵,」紅臉漢子的面龐,閃現出一絲羨慕之色:「真不賴啊,老弟,你的車,真不錯啊!」   「嘿嘿,」看到紅臉漢子反覆地端詳著窗外的汽車,身旁奶奶 嘿嘿一笑:「大哥,怎麼,你喜歡?」   「他啊,」沒容紅臉漢子作答,另一個醉漢插言道:「這個傢伙,最他媽的喜歡玩車,一看見好車,就他媽的活像是看見了漂亮女人似的,兩條腿就他媽的走不動道了!喂,我說老大啊,別瞅了,瞅了也是白瞅,玩不上,還怪上火的!嘿嘿,」   「哥們,」奶奶 聞言,狡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哥們,肏,反正也是公家的車,既然我們老大喜歡,我看你就他媽的賣給他算了!」   「這,這,」我驚賅地望著奶奶 ,不知如何作答,聽到奶奶 的話,紅臉漢子終於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玻璃窗上,移回到餐桌上來,粗重的手掌,輕拍著我的肩膀:「小老弟,有沒有意思啊?」   「這,這,」我怔怔地望著紅臉漢子,奶奶 皮笑肉不笑地嘀咕道:「肏,怕啥啊,哥們,就說是丟了唄!」   「小老弟,如果有意思,你開個□,我立馬就讓人借錢去,」說著,紅臉漢子大大方方地掏出一個小本本,衝著一個年輕人吩咐道:「小二,去,給我取點錢來!」   「老大,取多少啊?」被紅臉漢子稱作小二的年輕人接過小本本,問紅臉漢子道,紅臉漢子恍然拍了拍汗漬漬的腦門:「對嘍,對嘍,我咋忘了,取多少錢,還得這位小老弟發話啊!小老弟,」紅臉漢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痛痛快快地開個□吧,你要多少錢?」   「大哥,這,」望著小二手中握著的小本本,我終於動了心:他媽的,這些日子來,表妹天天央求我,讓我弄點錢,給她開什麼成衣店,為這事,我正犯愁吶!他媽的,就聽奶奶 的吧,這個黑社會老大不是喜歡我的公車嗎,賣吧,賣吧,把車私下賣掉,換幾個小錢,給表妹開成衣店,以討得小表妹的歡心。想到此,我清了清嗓子,鄭重說道:「大哥,我,我不太懂這方面的規矩,你,看,這車,能值,多少錢,就,按照你們的行道,給點就成啊!」   「是啊,」身旁的奶奶 接茬道:「是啊,老大,這小子不是咱們這條道上的,許多道上的規矩,他一點也不懂,大哥,你就給個□吧!我知道,老大為人處事最講究了,決不會虧了我的老同學的!」   「嗯,」紅臉漢子點點頭,緩緩地抬起手來,五指並張:「怎麼樣,小老弟?」   「大哥,」我膽怯地還□道:「能不能再多給兩個啊,實話相告吧,我表妹想要開個店,急等著用錢,這又得租房子,又得裝修房間,還得買點設備什麼的,五萬,恐怕不太夠啊!」   「是啊,」奶奶 幫腔道:「是啊,是啊,老大,你看,這車,市面上最少也值六、七十萬啊,你咋地也得,給,給個十分之一的□啊,再說了,他也不是別人啊,他是我的老同學啊!老大,就算給小弟我一個面子吧,小弟從來還沒求過老大什麼吶!」   「行,」紅臉漢子撇了奶奶 一眼,很是爽快地說道:「那就再加兩萬吧,怎麼樣,小老弟,這回可以了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我端起一杯啤酒,站起身來,衝著紅臉漢子提議道:「大哥,來,祝咱們買賣成功,乾一杯!」   「好的,乾一杯!喂,」紅臉漢子終於露出可貴的微笑,也站起身來,同時,衝著眾人建議道:「喂,我說啊,我他媽的又弄了一輛好車,大家都得祝賀、祝賀我啊,來,都他媽的參與參與、贊助贊助,大家共同乾一杯吧!」   「干!」   「……」   「兄弟,」取錢的小二很快便返了回來,紅臉漢子接過沉甸甸的布口袋,大致瞅了瞅,然後,嘩啦一聲,推到我的面前:「小老弟,這是七萬,數一數吧!」   「不用,」我樂顛顛地拽過布口袋:「大哥,不用,不用,不用數了!」   「小老弟,」紅臉漢子以商人的口吻問我道:「你準備何時交貨啊?」   「嗯,」我思討了一會:「大哥,下周吧,下周,任何一天,都可以!」   「好,一言為定!」紅臉漢子接過我的車鑰匙,吩咐小二道:「呶,拿去,好好配一把,下手的時候,好用!」   我又與紅臉漢子痛飲了一杯啤酒,然後,接過奶奶 遞過來的香煙,按早已講好的□錢,付過款後,一手拎著香煙,一手拎著塞滿鈔票的布口袋,興高采烈地駕駛著汽車,滿載而歸地轉回到市郊新落成的居住小區裡,我將汽車停靠在樓群的空地上,然後,拎著布口袋,悠然自得地蹬上樓梯。   我悄悄地啟開房門,躡手躡腳地溜進屋子裡,極愛清潔的老姨正在拾綴著早已是一塵不染的房間。見我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臉上流露出極不自然的笑容,嘿嘿,我親愛老姨還沒有忘記那天晚上,我的過份行為吶,我則毫不在乎,興奮不已地拉住老姨的枯手:「老姨,小瑞吶?」   「她啊,」老姨習慣性地接過我手中的布口袋:「這個丫頭片子啊,聽說你要給她弄錢,開成衣店,這不,她就活了心,天天往市內跑,說是找個合適的安置,租個店 !這不,早晨起來,連飯都沒吃,又跑到市內去了!」   「哦,」我心中一喜,真是機會難得啊,現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與老姨兩人了,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時啊。我正準備伸出雙臂,摟住老姨,欲行不軌,老姨突然低下頭去,嚷嚷起來:「哎呀,大外甥,這口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咋這麼沉啊!啊——,」老姨一邊嚷嚷著,一邊撐開口袋,登時驚呼起來:「錢,錢,這麼多錢,大外甥,你是從哪弄來這麼多的錢啊?」   「嘿嘿,」我將手掌搭在老姨的秀肩上,神秘地一笑:「作生意,掙的!」   「什麼生意,能掙這麼多錢啊?」老姨不解地問道,我手掌一抬,在老姨的臉蛋上,放肆地擰了一下:「汽車生意,老姨,就在剛才,我幫同學的朋友弄了一台汽車,輕輕鬆鬆地搞到七萬塊錢,老姨,這些錢,就送給我的小表妹,讓她開店吧!」   「我的天啊!」老姨沒有理睬我的掐擰,乾巴巴的枯手,抓起一捆鈔票:「哎呀,我的媽喲,老姨活了好幾十歲,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錢吶,七萬,在我們農村,夠蓋一個小洋樓嘍,怎麼,這麼多的錢,給這個小丫頭片子開店,賠了,可怎麼辦啊?」   「沒事,」放下一捆鈔票,老姨又拾起另一捆鈔票,就這樣,老姨反覆的抓摸著一捆一捆的鈔票,同時,不停地咂著嘴,我早已按奈不住邪欲之心,悄悄地溜到老姨的身後,緊緊地摟住老姨的胸脯。老姨將布口袋放置在茶几上,呆呆地挺直了身子,小手無力地抓推著我的手臂:「大外甥,別鬧,別總跟老姨瞎鬧!」   老姨在我的摟抱之中,無望地掙脫著,嘴裡喃喃地嘀咕著,我則笑嘻嘻地揉搓著老姨平展展的胸脯,淫邪之心,蕩漾不已:啊,機會難得,我應該趁早下手啊!想到此,我探過頭去,衝著面色緋紅的老姨色迷迷地一笑,然後,雙臂猛一用力,便將老姨枯瘦的身子整個摟抱到寬大的胸懷裡,然後,大步流星地徑直溜進裡間屋。   憑著我那天晚上的下流行為,以及平日裡對老姨不安份的目光裡,老姨早已察覺出我欲對其圖謀不軌。也許是那種寄人籬下的自卑心理使然,對於我放肆的所為,老姨不便,或者說是不敢過度地推諉我,更不敢發作,她所能做得到的,除了盡一切可能地躲避我的糾纏,便只有極不自然地、喃喃地嘮叨和央求了:「大外甥,幹麼啊,幹麼啊,別鬧,別總跟老姨動手動腳的啊!」   「啊——唷,」走進靜悄悄的裡間屋,我將老姨放置在床鋪上,一雙慾火狂噴的色眼,直勾勾地盯著老姨那紅脹得好似蘋果般的面龐,在我火辣辣的凝視之下,老姨像個膽怯的小女孩,無所適從地低下頭去。   我一屁股坐在床鋪邊,一支手掌摟住老姨,另一支大手剝開老姨的襯衣,毫不客氣地溜進老姨那平展展的胸脯上,手指尖淫邪地刮劃著老姨日漸枯萎的乳房。因飽嘗貧困生活的折磨,僅僅三十幾歲的老姨,那原本細白的肌膚,在營養的極度缺乏,非常讓我失望地,提前枯萎起來,但這絲毫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對老姨的嚮往,那是沉澱十餘載的嚮往啊。   在我不停地撫摸之下,老姨本能地哆嗦起來,小手拚命地拽扯著我的手臂,欲將我的大手掌,從她的胸脯裡,推開去。可是,老姨的動作是那般地柔弱,是那般的無力,是那般的徒勞,折騰來,折騰去,老姨非但沒有推開我的手掌,竟然將我的性致,全然撩撥起來。只見我胯間的雞雞,咚地一聲,挺起頭來,懷中的老姨,看得極為真切,面龐更加紅脹起來:「大外甥,胡鬧,胡鬧,簡直是胡鬧!」   「老姨,我愛你!」   緊繃繃的褲子壓迫著我的雞雞,又鱉又脹,哧啦一聲,我索性拉開褲門,紅通通的雞雞撲啦一聲,繞開狹窄的三角內褲,怒不可遏地頂將而出,滑稽可笑地在老姨的面前,突突抖動著,老姨慌忙 住了面龐:「哎呀,大外甥,你這是幹麼啊,羞死人嘍!」   「老姨,我愛你!」我的胯間挺著粗硬的雞雞,兩支手粗野地鬆脫著老姨的褲子,老姨依然徒勞地掙扎著,小手扯著被我鬆開的褲帶,眼見就要被我拽掉褲子,絕望之下,老姨終於聲嘶力竭地,或者說是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   「我的大外甥啊,你,你,你好混啊,連老姨也想搞,你,你不是口口聲聲地說過麼,要像對待媽媽一樣,對待老姨麼,大外甥,你,難道就是這樣對待老姨麼,大外甥,難道,你對待自己的媽媽,也是這樣麼?」   「嗯,對啊,」我毫無廉恥之意地瞅著老姨,大手掌早已伸進老姨的胯間,貪婪地抓撓著那團騷肉團:「是啊,老姨,實話告訴你吧,跟媽媽,我也是這樣的!」   「啊——,」老姨絕望地驚叫一聲,雙手一鬆,褲子哧溜一聲,從乾癟癟的屁股蛋上,飛速地滑落下去。   ……   靜靜的遼河 (九十七)   老姨那孱弱的胴體,好似一片潔白的,但卻是極其貧瘠的土地,明晃晃地展現在我的色眼之前,薄柔的、鬆弛的肌膚包裹著嬌小的骨骼,猶如嶙峋的怪石,很不自然地四處突起著,條條肋骨之上,膏藥般地貼著兩塊鬆鬆耷耷的肉片,其正中央,點綴著一顆暗紅色的小豆豆,那,便是老姨發育不良,幼女般的乳房。   對於老姨這對平展展的小乳房,從童年時代起,我就產生了疑問:這樣的乳房,居然也能分泌出汁液來,並且,更是讓我費解地竟然哺育了一雙兒女,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看到老姨孩子般的小乳房,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媽媽的大豪乳,哇,媽媽的乳房,媽媽的大咂咂,那是何等的豐碩、何等的肥美啊,一支手掌,休想抓掐得住,握在手心裡,細嫩、圓滑之中,泛著可愛的溫熱,吸含在口腔裡,用舌尖反覆地舔吮,用牙齒輕輕地研磨,耳畔聆聽著媽媽極具母性的呻吟聲,倍感幸福和溫馨。   而老姨這對扁平的小乳房,與媽媽的大豪乳,真是天壤之別,甚至根本不能同日而語。抓掐在粗大的手掌裡,幹幹癟癟、鬆鬆馳馳、涼涼冰冰,唉,這哪裡是什麼乳房啊,分明就是兩塊大膏藥麼。同樣是女人,並且是一個媽媽生養的女人,其體質的差別,卻是這般的巨大。   「老姨,你可真瘦啊,身上一點肉都沒有,摸著都咯手,你看媽媽,又高又大,大咂咂,走起路來,呼閃呼閃地,搖來晃去,再看看你的咂咂,連抓都抓不住!」   「唉,」老姨羞噠噠地唉息道:「誰敢跟你媽媽比啊,你媽媽多有福啊,你媽媽吃啥、喝啥,雞鴨魚肉不斷,換著樣的吃,老姨吃啥、喝啥,白菜幫子、土豆塊子,大鹼菜,清水湯。老姨不僅吃的不好,還得幹活,可你媽媽麼,人家什麼也不幹,工資花不了地花,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尋思,就研究著怎麼活才能享福!跟你媽媽比,老姨就得上吊自殺嘍,唉!」   「老姨,」我一邊抓摸著老姨乾癟的乳房,一邊深有感觸地說道:「親愛的老姨,以後,我一定改善你的生活,給你增加營養,讓你的身體也像媽媽那樣,豐滿起來!你瞅瞅,這腿,瘦得像根燒火棍!」   說著,我色迷迷地搬起老姨涼冰冰、乾巴巴、瘦骨   的大腿,一邊得意地揉搓著,一邊假意關切地嘟噥著:「好瘦啊,皮包著骨頭,老姨,等一會,我給你買只老母雞去,熬碗雞肉湯,好好補養補養!」   「唉,」老姨難為情地收攏著瘦腿:「大外甥,你老姨生來就是個窮命,大魚大肉的,享受不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看著別人大口大口地吃肉,瞅著真香啊,可是,肉塊一到我的嘴裡,就 心,嚥不下去!」   「老姨,那,是你沒吃習慣,這些年來,你盡吃素了,以後,肉吃多了,慢慢地,吃得久了,也就適應了!」   我握著老姨嬌小的腳掌,目光沿著腿邊的枯肉一路望去,在老姨那絨毛散佈的胯間,在那因枯瘦而高高隆起的骨盆中央,很是滑稽地生長著一束乾澀的,形狀怪誕的,好似仙人掌般的肉團團,那,便是我嚮往多年的地方。   撥開這團枝椏叢生的肉團團,一條滑潤的肉洞洞便明晃晃地呈現在我的面前,我的手掌因激動而劇烈地抖動起來,一支手掌依然拽拉著老姨極不配合的瘦腿,另一支手掌饒有興致地擺弄著小肉團。而胯間的雞雞,早已奇硬難當。   我將身子盡量貼近床邊,紅燦燦的雞雞對準老姨的小肉團,老姨見狀,乾枯的胴體因羞恥而本能地蠕動起來,絕望之下,進行著最後的乞求:「大外甥啊,好外甥啊,好孩子啊,別,別,別這樣,看一看,摸一摸,也就行了,哦,聽話,聽老姨的話,別,別,別這樣,這成什麼了!哪有外甥跟老姨幹這種事的啊,這,這,這簡直太不像話了,羞死人嘍!咦——,咦——,咦——,……」   我對老姨喋喋不休的乞求根本不予理睬,一雙色眼死盯著老姨的屄,一支手握著雞雞,另一支手撥開老姨仙人掌般四處突起的肉團團,□牙咧嘴地就準備往老姨的肉洞裡面塞。   老姨一見,無奈之下,突然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干手 住秀顏,嚶嚶嚶地抽泣起來:「大外甥,老姨作夢也沒想到,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小時候的你,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聽話啊,老姨好喜歡你啊,總是想起你,總是在鄰居們面前,誇講你,可是,這些年來,也不知你受了什麼影響,咋變成這樣了,連老姨也,……,咦——,咦——,咦——,這,不成流氓了!」   「老姨,」望著淚水漣漣的老姨,我不得不暫且鬆開肉團團,大手掌向上伸去,輕撫著老姨膏藥般的平乳房:「老姨,我愛你,所以,才,……」   「你可得了吧,」老姨鬆開干手,淚流滿面地嘟噥起來:「你可拉倒吧,大外甥,你這話怎麼說得跟你爸爸一摸一樣啊,真是有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啊。你跟你爸爸一個德行,好色,想當初,你爸爸也是一口一聲地愛我,愛我,結果,到頭來,他又把我怎麼樣了,……,一旦玩夠了、玩膩了,就再也不說愛我了,就再也不管我了,唉,男人都是這套號的,……,有什麼法子啊,誰讓我命苦吶!」   「啥?」聽著老姨的嘟噥,我登時驚呆住,正欲頂進老姨肉洞的雞雞頭,嘎然停滯下來,並且,茫然無措地收回手掌,一對色邪之眼,呆呆地盯視著老姨的屄:「老姨,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的爸爸,他,」   「喲,喲,」老姨覺得自己說走了嘴,怎麼能把自己與姐夫之間那齷齪的隱私,隨便就透露給外甥吶,老姨慌慌張張,但卻是毫無意義地進行著自我否定:「沒,沒,沒,沒有的事,我只是一時生氣,順嘴胡說而已,大外甥,這話哪說哪了,你可別當真哦!」   「沒有的事?不會吧!」   沒有的事?不可能!我的色眼依然死盯著老姨的屄,望著那團小騷肉,我的思緒自然而然地流回到難忘的童年時代,回到了大食堂,回到了姥姥家。   媽媽、老姨、爸爸、老姨父,這兩對男女,四個人所構織的故事,電影般地從我的腦海裡,一幕一幕地閃現而過:媳婦讓別人狂肏的老姨父窮凶極惡地拎著大砍刀,滿辦公樓地追殺著給自己光榮戴上綠帽子的連襟;媽媽與爸爸針鋒相對、毫不妥協地、沒完沒了地爭吵、撕扯;在姥姥家裡,仍舊是滿腹怨氣的老姨父與爸爸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呵呵,老姨,你忘了,我小的時候,老姨父只要一看見爸爸,不是打架,就是吵嘴,如果你跟爸爸沒有瓜葛,老姨父哪會有那麼大的火氣啊,老姨,你就坦白交待吧,我的好色爸爸,是不是,嗯,」   撲哧一聲,我將兩根手指塞進老姨的肉洞裡,下流地搗攪起來,一雙色眼,淫靡的望著因說走了嘴而後悔不迭的老姨:「嘿嘿,老姨,爸爸的大雞巴,早就,嗯,」   「喲,喲,沒有,沒有,」老姨的干手努力按 住被我狂攪的肉洞,徒勞地矢口否認著:「沒有,沒有,沒有的事,老姨是瞎說的!」   「啊,」一番狂捅,我的手指倍感茬癒A我抽出手指,握住雞雞,呼地塞插進老姨愛液泛起的肉洞裡,老姨見狀,無力的小手拚命地抓撓著我的雞雞,企圖將我的雞雞,從她的肉洞裡,拔拽出去,我哪裡肯依,雞雞歡快無比地挺進老姨的肉洞裡,得意洋洋地插抽起來。   情急之下,老姨噘著小嘴,擰著秀眉,兩條細腿盡力併攏著,屄緊緊地收縮著,抵擋著我的插抽,我的雞雞漸漸感覺著進出困難,我暫且停頓下來,雙手搬起老姨的瘦腿,死死地按壓著。身單體薄的老姨哪裡是我的對手,一番折騰,雙腿便被我規規矩矩地按壓住,肉團簇擁的屄明晃晃地擺放在我的胯間,我運了運氣力,雞雞叭嘰一聲,重新頂進老姨的肉洞裡,更加有力地插捅起來。   「吧嘰,吧嘰,吧嘰,吧嘰,……」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我搬著老姨的大腿,大雞雞狂野異常地插抽著老姨的肉洞,發出吧嘰、吧嘰的脆響,在我近乎發瘋的搗撞之下,老姨可笑地挺著瘦骨突起的小屁股,無奈地呻吟著:「嗯呀,嗯呀,嗯呀,嗯呀,……,大外甥,輕點,輕點,老姨受不了!」   「嘿嘿,」我一邊狂插著老姨,一邊緊盯著老姨的屄,望著那吱吱作響的肉洞洞,我突然邪念橫生:哈,老姨的屄,老姨肉團簇擁的屄,不僅被老姨父肏過,還被爸爸肏過,今天,我又步兩位長輩的後塵,雞雞幸福地插進老姨的肉洞裡,啊,我把老姨給肏了,嗯,老姨的屄,據我所知,已經被三個男人狂肏過,嗯,這三個肏過老姨的男人,他們的雞雞有何不同吶?   「老姨,我的雞雞,跟爸爸、跟老姨父相比,有什麼不同啊?」   「去,去,去,」老姨佈滿淚痕的面龐,唰地紅到了玉頸處,嘴唇突突地抖動著:「去,去,去,混球,胡說個啥,沒有的事,我跟你爸爸,根本沒有那種事!」   「嘿嘿,」漸漸地,我感到有些疲憊,不得不稍稍減緩了插抽的力度,雞雞深深地沒入老姨的肉洞裡,雞雞頭頂在老姨的子宮口處:「嘿嘿,雖然是親姊妹倆,可是,無論身材、皮膚,都炯然不同,老姨沒有一處長得像媽媽,媽媽身材高佻,豐滿,皮膚又白又嫩,可是,老姨,卻長得這麼瘦小,簡直皮包著骨頭,皮膚又鬆又耷!」   「你,」老姨 住小嘴:「你,大外甥,胡說些什麼啊,大外甥,你,真的把媽媽給……」   「當然,」我美滋滋地望著老姨,雞雞又振作起來:「不信麼?」   「唉,」老姨歎了口氣:「大外甥,你可真夠混的啊!」   「吧嘰,吧嘰,吧嘰,吧嘰,……」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吧嘰,吧嘰,吧嘰,吧嘰,……」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   我不再理睬老姨,雞雞瘋狂地插抽著老姨的肉洞,很快便產生了排射的慾望,我縱聲大吼起來:「啊——,啊——,啊——,啊——,」   「哦,」一灘精液,嘩地傾洩進老姨的肉洞裡,老姨慌忙推開我的手掌,哧溜一聲,翻身坐起,抓過床頭上的毛巾,忙不迭地擦試起來,我一屁股坐到床鋪對面的沙發椅上:「啊,好累啊!」   「快點穿上!」老姨草草擦抹一番屄,一邊胡亂往身上套著衣服,一邊冷冷地催促我道:「大外甥,快,把衣服穿上,一會小瑞回來了,成什麼事了!唉,……」   「嘻嘻,」我意猶未盡地伸出手去,在老姨光溜溜的瘦屁股上,抓撓起來,見我遲遲不肯穿上衣服,老姨拽過褲子,生硬地往我的腿上套:「聽話,快點穿上!」   「哦,」我低下頭去,色迷迷地摟住老姨的面龐,伸出舌頭,吧嘰,親了一口:「老姨,我愛你!」   「嗯,嗯,」老姨心不在焉地應承一聲,然後,掙脫開我的手臂,繼續幫我穿衣服:「嗯,嗯,大外甥,說實話,老姨也喜歡你,可是,哪有外甥跟姨娘作這種事的啊,大外甥,聽老姨的話,以後,再也別跟老姨這樣嘍,噢,聽話!咂,」老姨終於幫我穿好了衣服,捧住我的面龐,親切地吻了一口:「聽話,好孩子,以後,可別跟老姨胡來了!」   ……   靜靜的遼河 (九十八)   「唉,他媽的,你,你是怎麼搞的啊!」大醬塊氣急敗壞地在客廳裡踱著狗熊般的步伐,麻坑密佈的面龐可怕地陰沉著,時爾,伸出粗手指,惡狠狠地指點著我的 子尖:「他媽的,小子,你可真夠馬虎的啊,我他媽剛剛買了不到半年的新車,就讓你這麼給弄丟了,唉,你他媽的,還能幹點啥啊!你這個逃兵,你這個不成氣的小子!」   「舅舅,」我佯裝著垂頭喪氣地樣子,坐在沙發上,可無奈何地攤著雙手:「舅舅,這,也不能全都怨我啊,這車,天天都停在樓門口啊,誰知道,唉,舅舅,一定是早就讓盜車賊給瞟上了!」   「他媽的,沒有車,我,可怎麼上班啊!」大醬塊瞅了瞅上的手錶:「得,來不及了,打車上班吧!哼哼,」大醬塊一邊套著外衣,一邊沒好氣地衝我嘟噥道:「好哇,現在你可好了,你可自在了,你這個偉大的司機同志,你這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子,可以光榮地卸任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呆在家裡,享清福吧!」   哼,他媽的,望著大醬塊棕熊般的背影,我心中恨恨地謾罵著:活該,活該,我看你怎樣向 導交待。讓我卸任,閒賦在家,我也不能讓你過舒坦日子,我沒有了工作,豈肯讓你安生?想到此,我啪地一聲,打開了電腦,一屁股坐到屏幕前,拽過鍵盤,辟哩啪啦地狂敲起來。   在給大醬塊當車 這段並不漫長的時期裡,我眼睜睜地目睹了政府機關裡,一樁樁、一件件, 髒不堪的腐化、墮落之事,我將以大醬塊為首的一夥人,如何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地損公肥私、大慷國家之慨、請客送禮、行賄受賄、公款吃喝、公款嫖娼,……等等等等,一股腦地敲擊到電腦裡,繼爾,又稍事修改、潤色,改正一番錯別字,然後,開啟打印機,嘩嘩嘩地打印出來,以匿名信的方式,寄送到省反貪局。   沒過半月,大醬塊便受到停職待審的處分,像只洩了氣的臭皮球,耷拉著醬塊般的大腦袋,終日癱坐在沙發上,一根接著一根地狂吸著摻有毒品的香煙:「他媽的,這是誰幹的好事,嗯,把我的事情,都他媽的抖落出來了,唉,寫得可真他媽的詳細啊,就像他媽的記日記似的,哪天、哪月,在什麼地方,都做了什麼事情,都寫得詳詳細細,嗯,這一定是最知近的人幹的。   他媽的,沒完,老子跟他沒完,如果讓老子查出來是誰幹的,是誰坑的我,我,我他媽的抽他的筋,剝他的皮,把他的兩個肉蛋蛋摳出他,碾個粉碎,餵狗吃!他媽的,只告發我一個,難道,這些錢,都是我一個人花掉的麼!不行,我也得寫份材料,要死,大傢伙,一起他媽的死!」   說著,大醬塊啪地甩掉煙蒂,抓過一疊稿紙,罵罵咧咧地奮筆疾書起來,一邊寫著,還一邊皺著眉頭吩咐我道:「小子,過來,幫我整理整理!」   「好的,舅舅,」望著大醬塊那繚草不堪,狗爬般的字跡,我不禁眉頭緊鎖:「舅舅,這樣吧,你過來吧,你坐到我的電腦旁,你念,我敲,這樣,可以省一些事啊!」   「哦,對嘍,」大醬塊呼地推開亂紛紛的稿紙,拽過一把椅子,氣鼓鼓地坐到我的身旁:「對啊,我他媽的光顧著生氣了,都把我氣暈了,哼哼,咱們家不是有電腦麼,這還用得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什麼啊,累得我手脖子直髮荂A小子,你說得的對,來,我念,你給我打!」   「傻爸,」大醬塊正滿嘴噴著臭氣,磨豆腐般嘮叨著他們那夥人見不得陽光的所作所為,小藍花悄然而至,趁著大醬塊不留神,一把搶過大醬塊手中的白皮煙盒,如果是在平時,大醬塊會很是爽快地黑熊掌:「嘿嘿,拿去吧,拿去吧,唉,小小年紀,還一個姑娘家家,總抽個什麼煙啊!」可是今天,大醬塊卻一反常態,猛一回身,毫不客氣地從藍花的小手中,奪過白皮煙盒:「給我,給我,快給我,姑娘啊,爸爸只剩這半盒嘍!」   「哼,」藍花立刻噘起了小嘴:「傻爸,抽沒了,你不會再買啊!」   「唉呀,」大醬塊悵然道:「買,買,說得倒是容易,可是,哪有錢啊,姑娘啊,難道,你不知道麼,爸爸已經被停職嘍!單位的小金庫也給封了,唉,錢,錢,姑娘啊,爸爸沒錢嘍,爸爸青皮嘍!」   「噯,」藍花以乞丐般的口吻喃喃地央求道:「傻爸,那,給我一支還不行麼,過過癮啊!」   「呶,呶,」大醬塊依依不捨地掏出一支香煙,遞到藍花的小手裡:「呶,呶,給,給,告訴你,只有一支了,這是最後一支了!以後,再也別找我來要了!」   「老公,」夜晚,又犯了毒癮的藍花,嘴角漫溢著粘液,眼皮半閉不睜,雪白的胴體痛苦地抽搐著,哆哆亂顫的小手有氣無力地推搡著我:「老公,快別折磨我了,給我弄點香煙吧,我,受不了了,老公,快給我支煙抽吧,老公,只要一根,我只要一根,」   「沒有!」我背對著藍花,冷冷地答道:「沒有,沒有,弄不到了!」   「老公,」藍花仍不死心:「老公啊,我只要一根,給我一根吧,讓我過過癮吧,以後,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老公,以後,我死心塌地跟你過,老公,我再也不跟別人亂搞了,也不跟傻爸了,老公,我一定做你的好媳婦,老公,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給我一根吧!」   「不行,」   「老公,我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磕頭還不行麼!」   說著,藍花理了理亂蓬蓬的黑髮,強打著精神,吃力地爬起身來,雙膝跪在我的身後,兩支手臂按著床鋪,小腦袋瓜咕咚咚地撞搗著床墊,近乎哭腔地乞求著:「老公,求求你了,給我一根吧,我只要一根!」   「藍花,」我不得不坐起身來,望著藍花那痛苦萬狀的窘迫之態,我突然後悔起來:唉,真是不該當初啊,當初,我氣惱過度,心中只想報復一下大醬塊,哪曾想,把小藍花也捎帶進來,父女倆一起染上了可怕的毒癮。我摟住藍花不停抽搐的雙肩,良心發現地坦誠相告:「藍花,你再也不能抽那種煙啦,那裡有毒品啊!」   「啊!」藍花驚訝地抬起頭來,雙眼直勾勾地瞪視著我:「小力,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毒品?」   「是的,白粉!」我肯定地點點頭:「那種煙裡,摻有白粉,長此抽下去,會把人抽壞的,會把人抽,」   「你——,」沒容我把話說完,藍花猛然抬起手掌,牙關緊咬,拼出所有氣力,向我擊打過來,我機靈地閃向一旁:「藍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想報復報復舅舅,誰想到啊,你也跟著抽,怎麼勸你,你也不聽,結果,弄到今天這種地步。藍花,忍一忍吧,咬牙忍住這一關吧,只要挺住,毒癮就會慢慢過去的,多忍幾天,就好了,就再也不想抽那破玩意了,藍花,」   「好哇,」藍花無神的雙眼突然放射出仇恨的光芒:「虧你做得出來,你,可把我家坑壞了,你,可毀了我,你,」藍花的手掌撲了空,癱軟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床墊上,我正欲將其扶起,藍花拽過睡衣,胡亂披在身上:「爸——爸——,」   藍花憤然地瞪視我一眼,然後,發瘋般地跑出臥室:「爸——爸,他,瞧瞧他幹的好事吧!」   「什麼,什麼,」霎時,樓下傳來大醬塊那殺豬般的吼叫聲:「什麼,什麼,他媽的,好小子,跟我玩這個,我非得廢了他!」   蹬蹬蹬,樓梯劇烈地響動起來,我顫顫兢兢地呆立在床鋪上,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光噹一聲,大醬塊手握著閃錚錚的菜刀,一臉凶相地跳進臥室,還沒容我回過神來,菜刀已經向我飛將而來。   我本能地縮了一下腦袋,嗖,菜刀緊緊貼著我的頭髮絲,嗖地飛向玻璃窗,嘩啦一聲,玻璃窗被擊個粉碎,晶瑩的玻璃屑,從厚重的窗簾後面,嘩嘩地滾落到地板上。   見菜刀沒有傷到我,大醬塊愈加氣惱起來,他縱身跳上床鋪,一把掐住我的頭髮絲,我驚呼一聲,絕望之下,拚命掙扎著,咕咚一聲,我將大醬塊撞下床鋪,而大醬塊的黑熊掌,依然死死地掐住我的頭髮絲,另一支手握成鐵拳,我恐懼到了極點,完了,完了,大醬塊的黑熊掌,將把我的面龐,擊打得血肉模糊。   「啊——,啊——,」我在大醬塊的黑熊掌裡正死死地掙扎著,同時,驚賅不已地等待著黑熊掌落在面龐那可怕的一刻,突然,眼前的黑熊掌無力地鬆脫開,繼爾,另一支黑熊掌亦鬆開我的頭髮絲。   我終於得以解脫,咕咚一聲,癱坐在床鋪邊,一邊胡亂梳理著隱隱作痛的發頭絲,一邊呼呼地劇喘著,一臉迷惑望著大醬塊,不看則已,這一看,我心中不禁竊喜起來:謝天謝地,大醬塊也與藍花一樣,犯毒癮了,否則,我的面龐,真是不敢想像。   「啊——,啊——,」大醬塊嘴角流著口水,滑稽可笑地癱倒在地板上,狗熊般臃腫的身體,痛苦地抽搐著:「啊——,啊——,煙,煙,煙!給我煙,我,我,我要煙,我要抽煙!快給我啊!他媽的,好難受啊,我要死了,」   「哼,」我站起身來,衝著毒癮難奈的大醬塊冷冷地說道:「哼哼,想抽煙麼,」我伸出一支手掌:「拿錢來!」   「你,」大醬塊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液,劇烈抖動的手指艱難地點劃著:「小子,我待你不薄啊,你,你,為什麼對我下如此毒手,你不僅害了我,也害了我女兒,你,你,你他媽的是什麼居心啊!」   「小力,」都木老師聞訊趕到樓上,冷若冰霜地瞪視著我:「你,怎麼能這樣,做出這種缺德事來,你,」   「缺德,我缺德?」我不服氣地說道:「老師,媽媽,我缺德,可是,他,」我手指著大醬塊:「他更缺德,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他,比畜牲還不如!」   「你,你,」大醬塊一聽,苦澀地咧了咧口水橫流的大嘴:「原來是這樣啊,就為這個,你小子就對我下此毒手,你,你,唉,」   「哼,」藍花一步衝上前來,一對秀眼咄咄逼視著我:「哼,傻爸畜牲,你,又是什麼東西,你說,你是什麼東西?」   「藍花,你?」我登時啞口無言,藍花按了按扯裂開的睡衣,面色不屑地撇視一眼都木老師,然後,又轉向我:「哼——,你們都別裝蒜了,小力,你跟我媽媽做的好事,以為我不知道麼,傻爸缺德,畜牲,你跟我媽媽亂搞,又是什麼,你說,你說,你倒是說啊!」   「什麼,」大醬塊一聽,毒癮突然消散而去,只見他以讓我瞠目的速度,縱身躍起,一把拽住我的衣 ,而另一支手,則抓住都木老師的秀髮:「什麼,什麼,你——們?」   在大醬塊窮凶極惡的吼叫聲中,都木老師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抱住大醬塊的粗腿:「老樸,我不對,我不對,我,對不起你,我!」   「滾,」大醬塊飛起一腳,非常輕鬆地將可憐的都木老師踢翻在地:「滾,滾,臭騷 !」   「喔——喔——喔——,」匍匐在地的都木老師捂著臉,無地自容地痛哭起來。   大醬塊又轉向我:「他媽的,小兔崽子,我,我,我老樸這輩子淨他媽的肏別人的女人啦,真沒想到,自己的女人卻被別人給肏啦,小子,你他媽的敢給我戴帽子,讓我當王八,我,我,」   大醬塊順手從床頭櫃上拎起檯燈,將燈泡對準我的面龐,做出欲擊搗的樣子,我恐懼地哆嗦著,可是,大醬塊並沒有下毒手:「去,」大醬塊一支手拽著我的衣 ,另一支手握著檯燈,將燈泡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面色陰森可怖,慢條斯理地對我說道:   「小子,你膽子夠肥的啊,敢肏我的老婆,哼哼,今天,你欠我的這筆債,怎麼還啊,嗯,小子?去,把你媽媽找來,小子,把你媽媽 到我家裡來。哼,小子,你既然心安理得地肏了我的老婆,那,我就理所當然地應該肏你的媽媽,小子,你說對不?小子,對你,對我,這很公平,這叫:子債母還,去,小子,把你的媽媽找來!」   ……   靜靜的遼河 (九十九)   「什——麼?」媽媽秀麗端莊的容顏可笑地扭曲著,一對雪亮的眼睛瞪得又圓又鼓,塗滿脂粉的珠唇突突抽動著:「什麼,什麼,兒子,你啊!咦——,」媽媽怵然淚下:「兒子啊,你怎麼這樣不聽話啊,總是給媽媽招災惹禍啊,咦——,咦——,咦——,」   「媽媽,」我摟住媽媽,堅定地說道:「媽媽,放心吧,大醬塊就是殺了我,我,我也不會把媽媽送給他的,媽媽是我的,我愛媽媽,」   「嗨——,」媽媽像個小孩子似地依在我的懷裡,淚水淋面:「兒子啊,媽媽早就警告過你,大醬塊這個人,特驢性,誰若是招惹了他,那可不得了,簍子捅大了,把他惹火,他若發起驢脾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啊!」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床頭櫃上的電話,叮鈴鈴地嚷嚷起來,媽媽止住了嘮叨,抓起話筒,還沒說話,臉色便嘩的慘白起來:「老樸,你,你,嗨,老樸啊,孩子還小,不懂事,你,你就原諒他一次吧,什麼,老樸,你,……,混蛋,流氓!」   媽媽哆哆嗦嗦地握著話筒,聽著,聽著,臉色由白變紅,繼爾,又由紅變成紫,並且,啪地摔掉話筒:「畜牲,畜牲,流氓,無賴!」   「媽媽,」我將話筒放回到話機上,問媽媽道:「大醬塊都說些什麼?」   「哼,」媽媽撇了撇電話:「哼,不要臉的狗東西,不知好歹的傢伙,想讓我跟他睡覺,哼,白日做夢,」   「他媽的,王八蛋,」我恨恨地謾罵著。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又嘩嘩嘩地響徹起來,媽媽扭過頭去,不肯再接電話。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   「這個挨千刀的傢伙,」媽媽不得不拎起話筒,默默地傾聽著,過了片刻,媽媽突然平靜下來,語氣和緩地問大醬塊道:「老樸啊,我問你一件事,我兒子工作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嗯,啥,還沒辦啊?老樸,你,……,你真是吃人飯,卻不辦人事啊,這麼長時間了,你就是拖著不辦,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嗯?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辦了,哼,算了吧,把我兒子的檔案,快點還給我,啥,你不給,混蛋!流氓!無賴!」   啪——,媽媽再次摔掉話筒,我繼續問媽媽道:「媽媽,大醬塊又說什麼啦?」   「這個王八犢子玩意,」媽媽氣得渾身劇烈地抖動著:「兒子,你的檔案,讓媽媽放在老樸的手裡,可是,這個鱉犢玩意,就是拖著就是不辦,我一催他,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今天支明天,明天支後天。哼,現在,他停職了,想辦也辦不了啦,媽媽向他要檔案,他卻厚著臉皮跟我說:不跟他睡一覺,就不給了,兒子,你說,這個傢伙無賴不無賴吧,唉,」   他媽的,聽到媽媽的話,我頓時氣得頭腦發脹,牙齒咬得嘎吱直響,我一把摟住媽媽:「媽媽,我的檔案不要了,媽媽,你可千萬別為了兒子的破檔案,就跟這個狗東西,妥協啊!媽媽,兒子不要檔案了,媽媽,兒子不要工作了,媽媽,」   「唉,兒子,」媽媽充滿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面龐:「兒子啊,沒有了檔案,以後,你可怎麼辦啊,你不成了無業遊民啦,兒子啊,媽媽想好了,如果老樸肯把檔案還給媽媽,媽媽,就,」   「不,」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幹麼?」我唯恐媽媽為了我的檔案,與大醬塊達成妥協,我無法接受媽媽以出賣自己雪白的、豐碩的肉體,換回我的檔案這樣殘繪的、 髒的、臭哄哄的現實。我一把推開媽媽的肥手,搶先抓起話筒,氣呼呼地吼叫起來:「肏你媽,你要幹麼,什麼,你要過來,肏你媽!」   啪——,我摔掉電話,站起身來:「媽媽,大醬塊他,他要來咱家,媽媽,快,快,跟我跑吧!」   「唉,往哪跑啊?」媽媽拉著我的手,急切地問道:「兒子啊,咱們能跑到哪去啊?」   「媽媽,」我幫媽媽套上外衣:「媽媽,去市郊啊,媽媽,你咋忘了,咱家在市郊,不是還有一套房子麼?大醬塊,不知道咱們家那套房子,我從來沒有跟他提及過!」   「對,」媽媽點點頭:「看來,也好只這樣了,咱們娘倆,暫時到市郊,躲躲吧!兒子,等一等,等媽媽一會,」我拽著媽媽正欲匆匆推門而出,媽媽卻蹲下身去,從寫字 下面,拉扯出一支沉甸甸的旅行袋,吃力地拎在手裡,我急忙接到自己的手裡:「媽媽,這裡面裝的是什麼玩意啊,咋這麼沉喲!」   「哦,安利產品,」媽媽解釋道:「安利產品!」   「安利,」我呆呆地瞅了瞅媽媽,然後,放下旅行袋,扯開拉鏈,望著裡面一瓶瓶、一盒盒的物品,我滿臉迷惑地問媽媽道:「媽媽,這是怎麼回事,你又要搞什麼名堂啦!」   「安利,」媽媽振振有詞:「兒子,媽媽閒著沒事可做,經同事介紹,加入安利傳銷了!」   「傳銷?」我咧了咧嘴:「我親愛的媽媽喲,你可真是個閒不住的人啊,媽媽,你是事事跟風、趕潮流啊。媽媽,前一陣子,你倒騰花草,賠個唏哩嘩啦,末了,還不接受教訓,又花巨款,投機於陵位,結果,又賠個一塌糊塗,媽媽,怎麼,你又做了什麼夢,心血來潮,搞起傳銷來了?媽媽,這一次,你準備再賠進去多少哇?」   「喲,」媽媽佯怒地捶打著我的背脊:「兒子,說得什麼話,做買賣還沒咋地吶,就滿嘴賠啊、賠的,這,多不吉利啊,兒子,傳銷,可是一樁好買賣啊,媽媽已經想好了,等媽媽搞安利,掙了大錢,給我兒子買套別墅!」   我拎著塞滿安利產品的旅行袋, 著喋喋不休,夢臆著掙大錢、買別墅的媽媽,活像是一對驚弓之鳥,失落魄地逃遁到市郊的住宅裡。推開房門,看見老姨紮著花圍裙,正專心致志地拾綴著房間,媽媽登時驚呆住,老姨則尷尬不已地停下手中的活計,紅著臉,低下頭去:「二姐,我,我,大外甥,你來了!」   「小力,」媽媽瞅瞅老姨,又撇了撇我,繼爾,滿腔惱怒地拽扯著我的手臂:「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我掙脫開媽媽的肥手,喃喃地吱不著:「媽媽,不走正路的小吳濤把房子給輸掉了,老姨無家可歸了,我,我,我就暫時把老姨和表妹,安頓在咱們家裡,媽媽,這套房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你呀,小力,」大醬塊那一波風浪尚未平靜下來,老姨的事情又令媽媽大動起肝火:「你呀,兒子,你還能不能給媽媽省點心啦!啊,做什麼事情也不跟媽媽研究研究,合計合計,總是一意孤行,自作主張,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啊,唉!」   「二姐,」望著媽媽氣鼓鼓地瞪視著自己,老姨抹了抹傷感的淚珠:「二姐,如果嫌我們娘倆麻煩,我,我,我就和小瑞搬出去住!我們租房住!」   「嗨,得,得,得了!」媽媽沖老姨不耐煩地擺動著肥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也真夠難的,過了快一輩子了,卻連一間落腳的鱉窩都沒有!算了,算了吧,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別說那種話了,什麼租房、租房的,二姐家有空房子,你卻一口一聲地租房住,你這不是給我上眼藥麼,讓人家說我無情無義,不念親情。小燕啊,這套房子,我不會長久住的,你,跟小瑞,還是住著吧,唉,這可怎麼辦啊,愁死我嘍!」   「二姨,」聽到媽媽的話,一直躲避在裡間屋的小表妹,終於怯生生地走出屋來,顫顫兢兢地溜到媽媽的面前,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媽媽的腳下:「二姨,外甥女給您磕頭了,謝謝您!二姨,以後,我一定像女兒那樣,孝敬你,伺候你!二姨,咦——,咦——,咦——,」   「嗨——,」媽媽唉了口氣,一把拉起表妹:「小瑞啊,別,別,別這樣,我可受不了這個!不就是一套房子麼,至於這樣麼,這,那啥了!我們市裡,可不興這個啊,起來,快點起來!」   「二姐,你和大外甥還沒吃飯吧,我這就買菜去!」   「唉,」媽媽沒有回答老姨,撇開繼續千恩萬謝的表妹,以房間主人的傲慢神態,邁著堅定的步伐,盛氣凌人地視查著每一個房間,連陽台也不肯放過。   「咂咂,這,這,哼,」一邊巡視著,媽媽一邊對始終跟在她身後的我嘟噥著:「咂咂,兒子啊,多好的房子啊,調配過來以後,媽媽還沒住過吶,這麼新的房子、裝修的這麼豪華,卻讓這對窮命的娘倆給佔上了,唉,真是窮人也有窮命啊,小力,」媽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依著陽台的攔桿,表情嚴肅地問我道:「兒子,跟媽媽說實話,你跟小瑞,是不是已經到一起了?」   「嗯,」我毫無掩飾地點點頭,媽媽無奈地冷笑起來,肥手掐擰我的 尖:「你啊,你啊,兒子,你可真夠,嗨!」   「媽媽,小瑞很好,媽媽,藍花,她,不是我的媳婦,她,早就讓大醬塊,給,」   「嗯,」媽媽鬆開肥手,點點頭:「可也是,你老姨這個小丫頭,小人長得的確不錯,也很聽話,不像藍花,藍花太輕浮了,身子也不乾淨,我的兒子,怎麼能要這樣的媳婦吶,小力啊!」媽媽得意地翻捲著我的衣 :「既然這樣了,以後,就跟小瑞安心過日子吧,別再跟這個,跟那個,胡扯六拉啦,一天到晚,像個上竄下跳的孫猴子,拎著一把破扇子到處亂扇,四處煽風點火,給媽媽招災惹禍!」   「二姨,」表妹躡手躡腳地走進陽台,低聲喚道:「飯做好了,二姨,到餐廳吃飯吧!」   「小瑞啊,」餐桌之上,媽媽依然以房間主人的姿態正襟危坐,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對身旁唯唯喏喏的表妹說道:「以後,你就是二姨的兒媳婦了,你可一定要跟我兒子安心過日子啊!」   「是的,是的,二姨,」表妹畢恭畢敬地應承著:「是的,是的,二姨!」   「嗯,」媽媽搖搖手:「不,小瑞啊,你不能再叫我二姨了,你要改嘴嘍,應該叫我媽媽才對啊!」   「媽媽,」聽到媽媽的建議,表妹立刻甜甜地、一口一聲地喚起媽媽來,媽媽幸福地拍拍表妹的秀肩:「嗯,嗯,好媳婦,好媳婦,過幾天,媽媽送你一枚金戒指,做為改嘴的報酬!」   「謝謝媽媽!」   「小瑞啊!」媽媽問表妹道:「你現在幹點什麼吶,不能就這麼閒著啊!」   「媽媽,」表妹急忙答道:「大表哥,幫我開了一家成衣店,我與媽媽一起經營,生意還算不錯!」   「成衣店?」媽媽不屑地說道:「那能掙幾個錢啊,小瑞,跟媽媽一起搞安利吧!」   「安利?」表妹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安利,媽媽,什麼是安利啊,安利是幹什麼的啊?」   「嗯,嗯,安利,安利,」一提及安利,一提及傳銷,媽媽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只見她放下筷子,拉住表妹的小手,便滔滔不絕起來,說到天花亂墜之處,直聽得表妹神顛倒,樂不可支,末了,媽媽端起飲料罐,潤了潤乾澀的咽喉:「小瑞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下限啦,哦,」媽媽又手指著楞楞發呆的老姨以及嘿嘿冷笑的我:「你,還有你,都是我的下限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   媽媽越說越興奮,我端著杯酒,一邊痛飲著,一邊滿臉輕蔑地瞅著喋喋不休的媽媽,越瞅越來氣。   必須承認,媽媽是漂亮的,那豐滿的腰身;那端莊的容顏;那高高隆起的豪乳;那雪白的肌膚;那深遂的、騷氣翻滾的肉洞洞,都讓我愛得如癡如醉,永遠神往和無比珍愛。可是,媽媽的為人,媽媽的所作所為,卻總是把我氣得或是暴亂如雷,或是手足無措,或是口吐白沫,直翻白眼。這不,媽媽的神經質又發作起來,空前狂熱地迷上了傳銷,那得意的神態,那枉自的口吻,與瘋癲般的股票迷們,毫無二致。   「小瑞,」說著說著,媽媽索性拽過旅行袋,將裡面的瓶瓶、盒盒,一股腦地清掏出來,握在肥手裡,如數家珍般地向表妹講解著,表妹越看越好奇,越聽卻越迷茫,她握著媽媽強塞進嫩手裡的小瓶瓶,轉而悄聲問我道:「老公啊,搞安利,真的能賺大錢麼?」   「可拉倒吧,」我咕嚕狂飲一口白酒,啪地放下酒杯,帶著朦朧的醉意,氣咻咻地站起身來,撇著厚嘴唇走到媽媽身旁,一把奪過媽媽手中的牙膏盒,沒好氣地甩到一旁,然後,粗壯有力的手臂摟住媽媽的玉頸,一支手笑嘻嘻地 住媽媽紅通通、唾沫橫陳的小嘴:「唉呀,我親愛的媽媽喲,休息、休息,閉嘍,閉嘍!趕快給我閉嘍!」   「不——,不——,」媽媽拚命地拽扯著我的手掌:「兒子,你幹麼啊,別,別跟媽媽胡鬧,鬆開,鬆開,不——,不——,」   「唉,」我推開表妹,坐到媽媽的身旁:「媽媽,賺錢,賺錢,你一天到晚淨想著賺錢,想錢都想瘋了。可是,我親愛的媽媽,你忙活了一溜十三招,賺到什麼錢啦。媽媽,你不僅沒有賺到一分錢,反倒賠得唏哩嘩啦,媽媽,」我面對著媽媽,毫不客氣地將媽媽那不堪回首的賺錢史,當著老姨和表妹的面,來個了完全徹底的大爆光。   我雙手拉著媽媽的肥手,肆意貶損著:「老姨,表妹,你們知道麼,我的媽媽,想賺錢,都想瘋了,只要聽說能賺錢,什麼都干,前些陣子,聽說買陵位能賺到大錢,我的媽媽,便拿出多年的積蓄,一口氣買了十個陵位,美滋滋地等著陵位大漲□吶,結果,你猜怎麼著,沒過一個月,陵位的□錢非但沒漲,反倒一路狂洩下來,把我媽媽賠得哭天抹淚,大病一場,臥床半個月,打了十天點滴,……」   「去,去,」媽媽窘迫地推搡著我,用乞求的目光,示意我別再揭掀她那依然隱隱作痛的傷疤,我哪肯善罷甘休,色迷迷地摟著媽媽的粉頸,繼續挖苦道:「我親愛的媽媽,這十個陵位,算是爛在手裡啦,媽媽,等你我死了以後啊,這些陵位,可是用不了的用哇,願意安葬在哪個位置,就安葬在哪個位置。媽媽,告訴兒子吧,百年之後,你準備把自己安葬在哪個陵位裡啊,媽媽,你應該提前立個遺囑,到時候,兒子也好照你的遺囑辦理啊!」   「去,去,」媽媽慚愧得滿面紅脹:「兒子,瞧,你又喝多了,盡胡說些什麼啊,什麼死啊、死的,媽媽還沒活夠吶,兒子,你是咒媽媽早點死啊,……」   「不,不」我急忙摟住媽媽的粉頸,大嘴一張,吧嗒親了媽媽一口:「不,不,媽媽,別誤會,兒子可沒有那個意思,親愛的媽媽,」我將大嘴巴貼到媽媽的耳畔,低聲地、卻是極為放肆地說道:「親愛的媽媽,兒子最喜歡媽媽了,媽媽的屄,兒子永遠玩不夠啊,媽媽不能死,媽媽死了,兒子從此就再也玩不著媽媽的屄嘍,媽媽,」   「去,去,」媽媽禁不住地嘿嘿一笑,一把推開我的面龐,望著媽媽哭笑不得的窘態,我色慾大發,咕咚咚斟滿兩杯啤酒,自己端起一杯,又塞進媽媽手裡一杯:「媽媽不能死,媽媽永遠健康,來,媽媽,祝你健康長壽,乾一杯!」   「喲,喲,」媽媽端著酒杯,正遲疑著,我手掌一推,生硬地將滿杯啤酒,灌進媽媽的肚子裡,媽媽極不滿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液:「兒子,別著急,哪些陵位,過不了多久,一定會狂漲的,兒子,別著急,耐心地等著媽媽給你賺大錢吧!」   「哼哼,」我冷冷一笑:「狂漲,賺大錢,媽媽,還是等著爛在手裡,留著自己用吧!」   「兒子,」媽媽當真動起氣來,肥手啪啪地擊打著空酒杯:「兒子,你再這樣頂撞媽媽,媽媽可真要生氣嘍!」   「別,別,別,」看到媽媽流露出不悅之色,我立刻改變了口吻,再次斟滿一杯啤酒,笑嘻嘻地遞到媽媽面前:「媽媽,兒子錯了,兒子不對,媽媽,來,再乾一杯,就算兒子給你賠罪了!」   「噯,」媽媽收回怒色,欣然接過酒杯,很是愛憐地掐了我一把:「噯,我的兒子就是好,最聽媽媽的話,從來不惹媽媽生氣!」   「媽媽,」與媽媽再度飲盡一杯啤酒,我便徹底的爛醉了,我放下酒杯,色迷迷地摟住媽媽的脖子,大嘴一張,當著老姨和表妹的面,肆無豈憚地啃咬起媽媽香氣撲 ,泛著微熱的面龐:「哦,媽媽,我親愛的媽媽,你還生兒子的氣麼!」   「哦喲,哦喲,」媽媽在我的懷裡,一邊難為情地半推半就著,一邊不時的轉向老姨和表妹:「嘿嘿,我的兒子,就是嘴好,總是這樣,先把媽媽氣個半死,然後,看到我真的生氣了,就,像個孩子似的跟我撒嬌,嘿嘿,你們看,這不,又來了,就像小時候一樣,又是親、又是啃的,哄得你團團轉,再大的火氣,也消了!兒子,兒了,好兒子,別鬧了,媽媽不生氣了,嘿嘿,兒子,媽媽樂了!」   「哦喲,」啃著啃著,我突然將手掌伸進媽媽的懷裡,一把拽住她的大乳房,媽媽驚訝地嘟噥著:「兒子,別鬧,別鬧,聽話,哦,兒子!」   「嘻嘻,」我解開媽媽的衣襟,將媽媽的豪乳明晃晃地展現在老姨和表妹的眼前,媽媽慌慌張張地 住胸脯,而老姨,則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頭,至於小表妹,不知所措地吐著小舌頭。   我推開媽媽的肥手,美滋滋地撫摸著媽媽那滑潤無比的酥乳:「嘻嘻,老姨,看,表妹,看,媽媽的大咂咂,多白啊,多肥啊,多漂亮啊,你們兩個,誰的咂咂也沒有媽媽的肥,媽媽的大!」一邊說著,我一邊抓過一支空飲料罐,將殘存的一點液體,滴落在媽媽的乳頭上,然後,張開大嘴,一口叨住媽媽香噴噴的長乳頭。   媽媽急促地喘息著,手掌無力地推著我的腦袋瓜:「去,去,兒子,別鬧!聽話!」   「真甜啊!」我的大嘴巴,把媽媽的長乳頭,吮得又濕又滑,我幸福地長吁一聲,終於鬆開媽媽的乳頭,轉而拽住表妹,在表妹哆哆亂顫的嚷嚷聲中,我不容說分地解開表妹的衣襟,鬆脫開性感迷人的小胸罩,手掌得意地把玩著表妹嬌嫩的小乳房,衝著媽媽淫笑道:「嘻嘻,媽媽,你看,表妹的咂咂,跟你比,雖然小了點,可是卻非常的可愛哦,又光又滑,又軟又嫩,捧在手裡,熱乎乎的,真像是剛出鍋的白饅頭啊!表妹,來,讓表哥償償你這新出鍋的白饅頭吧!」   「哎喲,」我張開大嘴,咕嘰咕嘰地切咬起表妹的乳房來,身旁的媽媽,嘀嘀咕咕地整理著衣襟,正欲遮掩住大豪乳,我伸過手去,撥開媽媽的手掌,一邊繼續切啃著表妹的乳房,一邊抓撓著媽媽的酥乳,媽媽無奈地嘟噥著:「唉,兒子,放規矩點,這,都成什麼了,咋能這麼胡鬧吶!媽媽要生氣了!」   「啊——,」啃夠了表妹的小乳房,我呼地站起身來,信步來到驚訝萬狀的老姨面前,從背後摟住老姨,有力的大手正欲解開老姨的衣襟,媽媽突然喝斥起來:「兒子,你,幹麼,簡直太不像話了!」   「嘿嘿,媽媽,」我抬起昏昏沉沉的腦袋,醉意酣酣地望著對面的媽媽:「媽媽,我樂意,你別管!」   「大外甥,」老姨在我的手臂之中,拚命地掙扎著,我將腮幫貼在老姨的脖梗處,嘴巴對準老姨的耳朵:「老姨,聽——話!」   「嗯,」聽到我低沉的悶聲,老姨果然像綿羊般地乖順起來,立刻停止了掙扎,雙手緩緩地松癱下來,表情木然任由我解開她的衣襟,裸露出一對膏藥般的平乳房。   「媽媽,」我的大手掌輕揉著老姨的平乳,胯間的雞雞撲楞一聲,挺立起來,我向前挪動著腰身,突起的胯間悄悄地研磨著老姨的屁股:「媽媽,你看,老姨的咂咂,小得可憐,並且,平平坦坦的,」   媽媽氣得哆哆狂抖著,而小表妹,神情極為複雜,既氣忿又奈何不得,只是無謂地喃喃著:「表哥,表哥!你,你,」   「兒——子,」   媽媽神態嚴峻地望著我以及老姨,從我色癡癡的目光之中,從老姨恍然若失的表情裡,媽媽似乎猜測出我與老姨,已經發生了什麼:「小力,」每當媽媽當真動起肝火來的時候,便不再親切地,一聲一聲地喚我「兒子」,而是表情冷漠地直呼我的乳名,只聽媽媽厲聲喝道:「小力,不許這樣,對老姨,放規矩些!」   「嘿嘿,」我一邊繼續粗野地按揉著老姨平展展的乳房,一邊衝著媽媽頑皮般地嘻笑著:「嘿嘿,媽媽,嘿嘿,媽媽,老姨的咂咂,好小啊!表妹,」我又轉向表妹:「表妹啊,老姨的咂咂這麼小,能有奶吃麼,表妹,小時候,你能吃飽麼!」   「表哥,」表妹冷冷地看著我,不知所措之□,反覆啃咬著小手指:「表哥,你,你,」   「啊——,」老姨毫無反抗意識的絕對服從,愈加助長了我的邪念,胯間的雞雞奇癢難奈、熱得發燙,產生了強烈的插入慾望,我鬆開老姨的平乳,大手掌徑直探進老姨的胯間,哧溜一聲,兩根手同時塞進老姨的肉洞裡,老姨立刻驚呼起來,乾巴巴的手掌本能地 住胯間。   媽媽見狀,頓時縱身躍起,怒氣沖沖地跑到我的身後,用力拽扯著我,企圖將我從老姨的身上,推搡開:「去,去,小力,到一邊去,再跟老姨這樣胡來,媽媽就,」   「媽媽,」我轉過身來,解開褲門,雞雞撲楞一聲,探出頭來,直挺挺地指著媽媽的面龐,我握住雞雞,摟住媽媽的肥腰:「啊,好難受,媽媽,兒子憋得好難受啊,快,親愛的媽媽,給兒子解決解決吧!」一邊嘀咕著,我一邊將那只剛剛被媽媽從老姨胯間拽扯出來的大手掌,滑到媽媽的胯下,不容分說的抓掐著。   隔著薄薄的細布絲,我明顯地感覺到,媽媽的胯間,早已是濕淋淋的一片,摸著媽媽熱乎乎的胯間,我登時色慾大發,一把將驚呼不已的媽媽推坐在沙發上,然後,野蠻透頂地扯掉媽媽的褲子。咕咚一聲,我雙膝跪在媽媽的胯間,撩起媽媽的內褲,張開大嘴,便津津有味地吮吸起媽媽的屄來。   「兒子,」媽媽幾欲以哭腔嚷嚷著,屄快速地收縮著:「兒子,兒子,別胡鬧了,媽媽求你了!」   「哎呀我的天啊!」   「哇,這,這,」老姨和表妹驚懼得一邊語無倫次著,一邊捂著面頰,紛紛離開坐位,頭也不回地逃進另外一個房間裡。   「啊,」我抹了抹掛滿媽媽愛液的厚嘴唇,握著硬梆梆的雞雞,對準媽媽一片水澤的胯間,撲哧一聲,插進媽媽的肉洞裡,然後,便淫蕩無比地大作起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   我猶如一頭發瘋的野獸,嗨,廢話,還「猶如」什麼啊,我就是一頭野獸啊,我就是一頭不講倫理、綱常,徒然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我那根極不安份的雞雞,野蠻無比地狂插過新三嬸、老姑、媽媽,老姨,表姐、表妹,在與近親們不倫的、 髒的、荒謬透頂的性亂之中,我的獸慾得到空前的滿足。   同時,這種獸慾之念也更加強烈地剌激著我,使我盡一切可能地與更多的近親,荒唐地交歡著,籍此獲得更為獸慾的滿足:啊,我的獸慾,比之那宇宙的黑洞,還要陰森,還要可怕!   超量的酒精熊熊地燃燒著我的性慾,我的身體發散著燙手的灼熱,一對充血的,紅通通的色眼,死盯著媽媽的胯間,堅硬的雞雞光嘰光嘰地撞搗著媽媽的肉洞,泛著熱汗的大手掌,放浪地抓擰著媽媽突突抖動的酥乳。   「嘿喲,嘿喲,嘿喲,兒子啊,行了吧。」媽媽一邊急喘著,一邊用肥手輕拍著我的腮幫,仍然心有不甘地央求著。   「兒子,行了吧,兒子,行了吧,如果想跟媽媽玩,時間有的是啊,何必這麼猴急吶。嘿喲,嘿喲,嘿喲,兒子,等有時間,咱們找一個好地方,消消停停的,媽媽一定陪你好好地玩,到時候,就咱倆娘倆個,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讓媽媽怎麼樣,媽媽就怎麼樣,你就是讓媽媽給你做奴隸,媽媽也願意,嘿喲,嘿喲,嘿喲,兒子,可別在你老姨面前胡扯了,你老姨會怎麼想,以後,會怎麼看待媽媽;嘿喲,嘿喲,嘿喲,兒子,還有,你表妹會怎麼想,以後,還會把我這個老婆婆,放在眼裡嗎?」   「嘿嘿,」我扒拽著媽媽的濕肉片,手指反覆地揉搓著:「我願意,媽媽,我願意這樣,太剌激了,太過癮啦,媽媽,總是咱們娘倆在一起玩,翻過來,調過去,就是那點事,我,我都玩膩歪了,媽媽,我願意這樣,大家在一起玩,那有多過癮啊!」   「兒子,哦喲,哦喲,哦喲,哦喲,……,兒子,你,好下流啊!虧你想得出來,」聽到的話,媽媽讓我很是意外地平靜下來,不再做無謂的反抗和徒勞的掙扎,而是高高地叉劈著大腿,肥手習慣性地撫揉著我的小乳頭,縱聲浪叫著:「哦喲,哦喲,哦喲,哦喲,……」   「啊——,啊——,啊——,啊——,」   媽媽的呻吟,深深地剌激著我的性慾,我也伴隨著媽媽的呻吟聲,粗野地,發出野獸般的淫叫:「啊——,啊——,啊——,啊——,」   「兒子,」媽媽幫我抹了抹腮幫上的汗珠,繼爾,手指一併,掐住我的臉蛋:「兒子,你,是不是把老姨,也,」   「嘿嘿,」我狠狠地撞擊一下媽媽騷哄哄的胯間,一臉得意地答道:「媽媽,這,還用問嗎?我早就把老姨,給肏了!」說著,我又猛力地擊搗一下媽媽的肉洞:「怎麼樣,媽媽,你的兒子,很偉大吧!」   「唉,」媽媽歎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啊!兒子,天下的女人遍地都是,你為什麼專跟自己家的親人,亂來啊!」   「嘿嘿,」我扳著媽媽的肉片片:「我願意,我喜歡,跟自己親人的作愛,其樂無窮啊,肏自己的親人,別有一番風味啊,並且,非常的剌激!有一種的異樣的快感!」   「唉,你啊,」媽媽再次掐住我的腮幫:「你可給媽媽,丟死人了!」   「哼,」聽到媽媽的話,我突然停止了撞擊,一把拽起呼呼喘息著的媽媽,逕直奔向裡間屋,赤裸著下身的媽媽,則向後退縮著:「兒子,幹麼,幹麼啊!」   「哦——唷——,」見我胯間挺著木棒般的雞雞,拽著裸露著肥屁股的媽媽,毫無廉恥地,搖搖晃晃地邁進屋子裡,老姨和表妹一邊驚呼著,一邊欲奪門而逃,我啪地鎖死了房門,冷冷地說道:「跑,跑,往哪跑,我看誰敢跑!」   聽到我粗野的吼叫聲,老姨和表妹兩人先是一怔,望著我醉薰薰的醜態,胯間的雞雞搖頭晃腦地挺立著,紅通通的雞雞頭滴噠滴噠地流淌著媽媽的淫液,老姨母女極不自然地呆立在屋門旁,無比尷尬地低垂直下頭。   「兒子,」媽媽光著下身,上衣也被我拽扯開,在我不停地推搡之下,咕咚一聲坐在床鋪上,我站在床邊,搬起媽媽的肥腿,雞雞對準媽媽的屄,就在老姨母女面前,欲繼續與媽媽大行不倫之歡,媽媽無可奈何地歎息著:「唉,兒子,別,別,可別再胡鬧了!」   「啊——,」對媽媽的歎息,我根本置之不理,雞雞重新插進媽媽的肉洞裡,當著老姨母女的面,咕嘰咕嘰地捅攪起來,一邊插著,一邊還嘻皮笑臉地瞅著老姨母女:「嘿嘿,老姨、表妹,過來啊,好好看看,我是多麼地喜愛自己的媽媽喲!」   「大外甥,」老姨依然耷搭著腦袋,喃喃地嘀咕著:「你,就是這麼喜愛媽媽喲!」   「嘿嘿,」我咕咚一聲,猛烈地撞擊著媽媽的肉洞,同時,下流無比地衝著老姨說道:「老姨,你不懂,兒子愛媽媽愛到最高境界的時候,那就是肏媽媽嘍!」   「兒子,你,」媽媽聞言,吧嘰掐了我一把:「別瞎白虎了,媽媽拿你,可真是沒辦法,唉!」   卡——嚓——,在我的身旁,擺放著一台小屏幕電視機,那是我在裝修房屋期間,為剩解悶臨時買回來的,同時,還有一台錄像機,望著媽媽雪白的玉體,我猛然想起,在錄像機裡,有一盤X號帶,我欣然打開電視機,卡——嚓——,哦——,哦——,哦——,一陣淫糜無比的浪叫聲過後,電視屏幕上立刻映現出一幅又一幅不堪入目的畫面。   「哎呀媽呀,這是啥啊,真寒磣啊!」老姨驚訝萬分地 住瘦顏:「我的天啊,這玩意,也能拍成電視啊,這些女人,以後,還咋見人喲,還有臉活麼!」   「哎——呀——,」表妹則既羞澀又好奇地呆望著,小嘴木然地開咧著:「哇,太嚇了,外國人的雞巴,可真大啊!」   「嘿嘿,媽媽,」我一邊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下流不堪的電視畫面,一邊繼續插捅著媽媽的肉洞,亢奮之餘,我索性俯下身去,深情地親吻著媽媽汗漬漬的面龐,媽媽摟住我的脖頸,低聲乞求著:「兒子,快點把那破玩意,閉了吧,聽話,兒子,行了吧,哦,別這麼胡來了!媽媽求你了!兒子,行了吧!」   「呀啊,」老姨突然驚呼起來:「雞巴,也能用嘴吃啊,太髒了,這些女人,太不要臉了!」   「老姨,」聽到老姨困惑不解的話語,我又姿意狂捅了媽媽幾下,望著呆頭呆腦的老姨和表妹,我推開媽媽,挺著沾滿媽媽淫液的雞雞,走到老姨母女面前,我分別拉住老姨母女,大大方方地走向床鋪:「過來,過來啊,聽話,老姨!」   我將老姨和表妹分別按坐在床邊,握住雞雞,在她們倆的眼前擺弄著:「老姨,來,你們娘倆也學學人家外國人,償償大外甥的雞巴,到底是什麼味道!」   「呶,」老姨拚命地搖著腦袋:「不,不,太髒了!」   「嗨,」我按住老姨的面龐,雞雞在老姨的秀顏上下作地塗抹著:「老姨,聽話,不髒,一點都不髒,你快點嘗嘗吧,老姨,別裝相了,男女之間,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大外甥又不是沒有肏過你!」   「你,」老姨騰地紅脹起臉來,我被慾火灼紅的色眼死盯著老姨:「老姨,嘗嘗吧,若不,大外甥,可要生姨的氣嘍!」   聽到我不軟不硬的話,老姨不得不張開小嘴,在媽媽漠然的蔑視之下,草草地、敷衍了事地舔吮幾下我的雞雞。   我握著雞雞,很是滿意地在老姨的小嘴裡,縱情捅插著。老姨無奈地張著小嘴,一臉苦澀之相,眼睛好奇地掃視著電視畫面,非常笨拙地用舌尖,極不地道地刮劃著我的雞雞頭:「不唷,不唷,好騷啊,好腥啊,好鹼啊,不唷,不唷,大外甥,行了吧!老姨都快 心死了!」   「表妹,」我將雞雞從老姨的嘴裡抽出來,屁股一扭,又對準表妹的小嘴,與老姨相比,表妹卻很是自然和乖順地抓住我的雞雞,一邊顧作嬌羞地撇視著電視畫面,一邊認真地吮吸起來,我輕拍著表妹的腦袋瓜,雞雞緩緩地進出於表妹的小嘴:「嘿嘿,好,好,還是表妹學得快,對,對,就這樣 ,啊,好舒服啊,好可愛的小表妹啊!」   「喲——,哦——,唷——,」我無原則的讚賞,深深地剌激了表妹的積極性,只見她吐出我的雞雞,伸著薄舌,學著洋人的樣子,從雞雞的下端,緩緩向上,極為賣力地舔吮著,同時,小手輕柔地抓撓著我的肉蛋蛋,一對明亮的小眼睛,殷切地望著我,似乎在默默地詢問我:大表哥,怎麼樣,雖然是初學乍練,表妹的口技,還算可以吧?嘻嘻,反正比起我那總是假裝正經的媽媽來,要強得多啊!   「嘿嘿,」我美滋滋地與表妹對視著,手掌獎賞般地輕掐著表妹的香腮,另一支手掌拽住表妹的秀髮,盡力往胯間拉扯著,使雞雞能夠深入到表妹的口腔深處,雞雞頭死死地頂撞著嫩滑的咽喉,表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腦袋瓜怯生生地向後仰去:「不,不,喲,喲,大表哥,輕點,輕點,快拿出去,憋死我了,我,我要吐了!」   「老姨,」我將雞雞從表妹的深喉裡拽拉出來,雞雞泛著晶瑩的光澤,我又移到老姨的面前:「老姨,你看,表妹,多會玩啊,只看了一會,就學會了,老姨,來,你也好好學學吧!」   「媽媽,」我剛把雞雞生硬地塞進老姨的小嘴裡,突然看見媽媽想借老姨母女分別給我口交之機,欲穿衣脫身而去,我慌忙推開依然是笨手笨腳地給我口交的老姨,一把奪過媽媽手中的褲子,大手一揚,啪地甩將而去,呼嘩一聲,媽媽的褲子歪打正著地飄落在電視機上,褲腿立刻遮掩住大半電視畫面,可笑地輕擺著。   「媽媽,別跑啊,今天,你是跑不出兒子的手心的!」我一手搬著媽媽的大腿,一支手扒扯著媽媽的屄,兩根手指咕嘰咕嘰地摳挖著媽媽的肉洞:「媽媽,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媽媽讓我肏了,老姨也讓我肏了,表妹也讓我肏了,既然你們仨人都讓我肏過了,大家還遮著掩著的幹麼啊,大家乾脆就挑明算了,今天,真是天賜良機啊,咱們就聚在一起,好好地樂合樂合吧!」   說完,我一把按住媽媽的肥腿,手指撥開媽媽的濕肉片,將雞雞再次塞進媽媽的肉洞裡,粗野地插捅起來。老姨和表妹見狀,欲站起身來,躲到一邊去,我立刻沉起臉來,表情嚴峻地說道:「不許走,老姨,表妹,你們兩個,誰也不許走,否則,我可要耍酒瘋了,我這個畜牲,發起瘋來,什麼都敢幹,對誰,都不客氣!」我的話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威懾作用,老姨和表妹,再也不敢亂動,分別呆坐在媽媽的左右,紅脹著臉,低垂著腦袋,雙手無措地擺弄著衣角。   「嘿嘿,」我一邊插捅著媽媽的肉洞,一邊拽扯著表妹:「嘿嘿,表妹,你看,媽媽的屄,漂亮不漂亮啊?」   「嗯,嗯,」表妹老老實實地探著腦袋,假惺惺地應承著:「漂亮,漂亮,二姨的屄,的確很漂亮,又白又肥,雖然這麼大年歲了,還是又鮮又嫩!」   更讓我料想不到的是,媽媽彷彿適應過來,在我畜牲般的插捅之下,她不再作無謂的嘟噥和乞求,豐碩的身子平展展地仰躺在床鋪上,兩條大腿再也無 我吃力地扒拽,而是極為配合地叉張開,曲展於近在咫尺的老姨和表妹的身旁,我的撞擊之下,滑稽可笑、淫蕩糜穢地搖晃著,潔白的小腹急促地起伏著。   我得意洋洋地大作著,望著徹底臣服的媽媽,我終於露出征服者那不可一世的極為邪色的淫態:「哎——,媽媽,這,就對嘍!」..........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二)   我佯裝著幾分爛醉,以挑逗、恫嚇、威逼等等,極為卑劣、野蠻的、不為人恥的下流手段,徹底征服了媽媽、老姨和年少無知的小表妹。   不管她們情願與否,我卻達到了 髒的目的,將三個親近的女人,同時推到亂紛紛的、發散著腥騷氣味的床鋪上,一會插插這個,一會捅捅那個,荒淫無恥地輪番狂奸起來。   望著眼前異常剌激的場景,望著三個被我剝脫得赤身裸體、各具特色、風味炯異的女人,我興奮得難以自抑,渾身的色血,猶如那滔滔不絕的遼河之水,洶湧地翻騰著。也許是興奮得過了頭,也是許是烈性酒精麻醉了我,無論怎樣的狂捅亂捅,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射精慾望。   我跪在媽媽一片水淋的胯間,雙手搬著媽媽的肥腿,咬牙切齒地大作著,紅通通的大雞雞發瘋般地捅插著媽媽的肉洞洞,發出哧溜、哧溜的淫叫聲。   媽媽早已拋卻最後的廉恥,光鮮的胴體橫陳在老姨和表妹中間,紅脹的面龐泛著滴滴汗珠,在我一刻不停的撞擊之下,放浪地淫叫著:「喔呀,喔呀,喔呀,喔呀,……,兒子,你可肏死我嘍,肏死我嘍,兒子,媽媽的屄,都讓你給肏木了,兒子,媽媽的大腿,都讓你給壓麻了!喔呀,喔呀,喔呀,……」   「表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通水熱汗淋淋,卻依然遲遲達不到企盼已久的快感,更是無法射出精液來,我不禁有些惱怒,一把拽過身旁始終默默旁觀的小表妹,將她的小腦袋瓜按在媽媽的屄處:「快,來點新花樣,呶,跟洋人好好學學,洋為中用!」   「呶,」表妹斜視一眼電視畫面,不禁秀眉緊鎖,可還是勉強地張開小嘴,吮吸起媽媽的黑絨毛以及水淋淋的肉片片,當我的雞雞從媽媽的肉洞裡剛剛抽拽出來,表妹舌尖往前一探,無所顧忌地舔食著上面的淫液,同時,翻起眼皮,淫靡地望著我,似乎乞憐著,希望得到我的讚賞,我滿意地點點頭:「對,對,很好,繼續舔啊!」   「好的,」表妹更加討好的舔吮著我的雞雞以及媽媽的肉片,我的雞雞一會插插表妹的小嘴,一會又捅捅媽媽的肉洞,真是幸福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啊,既使這樣,我還是無法獲得快感。   「啊——,」我長歎一聲,失望地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從媽媽的胴體上翻滾下來,抓過半瓶啤酒,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啊——,好累啊,好渴啊!」   「表哥,」表妹爬到我的身旁,小手揉搓我的雞雞,試圖將媽媽的淫液,擦抹乾淨,然後,給我口交,我推開表妹的小手,按下她的小腦袋瓜,表妹心 神會,極為順從地張開小嘴,含住我的雞雞,深深地吮吸起來:「哦,哦,哦,好粗啊,好大啊!」   「啊,」我放下酒瓶,拍了拍表妹光溜溜的背脊,然後,仰臥下來:「表妹,上來!」   「噯,」表妹爽快地答應一聲,吐出我的雞雞,抬起細腿,騎跨到我的腰肢上,小手撥開可愛的騷肉團,將肉洞對準我的雞雞,輕輕地壓迫下來:「喔——呀——,」表妹一邊向下壓迫著小屁股,一邊摩仿著電視畫面,微閉著小眼睛,噘著小嘴:「喔——呀,好硬啊,哦喲!」   「媽媽,」我一邊享受著表妹的肉洞,一邊摟過媽媽的肥腰,大掌唰唰地抓撓著媽媽的豪乳,轉過熱汗淋淋的腦袋,張開大嘴, 勤地舔吮著媽媽的乳頭:「媽媽,媽媽,我親愛的媽媽,你長得好白、好白啊,你的身體好香、好香啊,媽媽,兒子真想把媽媽渾身的白肉,咬個粉碎,全部咽到肚子裡去!」   「嘻嘻,兒子,輕點咬哦,好痛啊!」   聽到我的讚歎,媽媽幸福地依在我的身旁,肥手指老道地研磨著我的小乳頭,這是媽媽的絕活,媽媽的肥手指一挨貼到我的乳頭上,便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快感,可是,今天卻有些反常,我對媽媽的肥手指,全然失去了興致,注意力完全集中的賣力大作的小表妹那裡。   「小瑞,」見我毫無反映,而是癡迷地盯閉著眼睛,認真地品味著小表妹的肉洞,媽媽不禁醋意大發,卻又無可奈何,妒忌之餘,媽媽輕拍著表妹的小腹:「小瑞啊,我的兒媳婦,我兒子為了給你開店,把單位的汽車偷賣給了盜車賊,結果,把工作弄沒了,小瑞,你可要對起得我兒子,一定要伺候好我兒子啊!」   「放心吧!媽媽,」表妹一聽,先是一驚,繼爾衝我嫵媚地一笑,更加賣力地按壓起來:「媽媽,放心吧,我一定記住你的話,盡一切可能,伺候好大表哥!」   「哦,」側身而坐的老姨呼地轉過身來,楞楞地望著我:「大外甥,你,膽子可真夠大的,連單位的汽車,也敢偷賣,你,不怕坐牢麼!」   「老姨,」我伸出手臂,將老姨摟進懷抱裡,就這樣,老姨和媽媽分別依在我的左右,各懷心事地望著騎在我胯部的小表妹,而我,一會掐掐媽媽的大咂咂,一會舔舔老姨的小平乳,一會摳摳媽媽的肥肉洞,一會挖挖老姨的瘦屄。   「咂咂,這孩子,真是的,」見我將剛剛摳過媽媽肉洞的手指含進嘴裡,津津地吸吮著,老姨秀眉緊擰:「髒不髒啊!」   「哼,」媽媽叉著肥腿,一臉不滿地望著老姨:「玉燕啊,你也太封建了,一點性生活的常識都不懂,把男女之間的事情,看得又髒又臭,你啊,你啊,一輩子就是這個窮命調了,有福也不可會享!」   「唉,」老姨不服氣地歎了口氣:「二姐,咱哪能跟你比啊,你念過書,知道的事情多,咱一個農村社員,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什麼也不懂!」   「喲,」媽媽隔著我的胸脯沖老姨撇了撇小嘴:「我看也是,玉燕啊,你真是白活啊,男女之間的事,難道就是為了生孩子麼?你知道麼,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權、都應該享受性愛的樂趣!」   「嘿嘿,老姨,」我拽住老姨乾瘦的手臂,滿臉淫笑地說道:「老姨,來,上來吧,媽媽說得沒錯,你也有享受性愛的權力啊!」   「咂咂,」老姨仍然難為情地咂著嘴:「這,這,無論怎麼說,我都順不過架來,表兄妹之間,還算勉強,可是,媽媽跟兒子搞,老姨跟外甥在一起,這,不亂套了,……」嘴上說著,老姨還是順從地騎到我的胯間,抓起我的雞雞,塞進她的肉洞裡,在媽媽那永遠也看她不起的目光漠視之下,不自然地動作起來。   而小表妹,抹了抹臉頰上的汗水,樂顛顛地依在我的身旁,習學著電視畫面, 勤地摩娑著我的胸脯。我微微抬起腦袋,喜滋滋地享受著老姨的肉洞,手指掐擰著老姨奇特無比的騷肉團:「媽媽,你看,老姨的屄,長得好特別啊,老姨的大陰唇,咋這麼大啊,如果把它拉直,足足有半寸長!」   「呶,」望著老姨那被我拽扯得又細又長的大陰唇,媽媽y視道:「這是啥啊,亂糟糟的,玉燕啊,你還總嫌這個人髒,那個髒的,像你這樣的陰唇,才是最髒的,這麼大一團肉,有什麼用,只能是藏污納垢!」   「二姐,」老姨被媽媽貶損得無地自容,咧著小嘴呆望著媽媽。   我衝著老姨淡淡一笑,手指反覆揉搓著老姨的騷肉團,盡力討好著老姨,給老姨找尋下台階:「誰說陰唇太長不好啦,誰說這團肉沒有用,媽媽,你不懂,陰唇長,做愛時,能帶來快感,你看,」說著,我展開老姨的騷肉團,饒有興致的裹住雞雞,老姨低下頭來,減緩了運動的速度,那長碩的騷肉團,緊緊地包裹我的雞雞,隨著老姨的動作,產生絲絲酥麻的快意:「好舒服啊,老姨,再慢一點,啊,太好了,又滑又麻!」   「嗯,」老姨終於露出一絲可貴的笑容,低垂著腦袋,一邊繼續動作著,一邊與我一同,欣賞著那團飽經媽媽貶損的騷肉團,為了加強包裹感,老姨還主動地伸出手來,協助我一起按住騷肉團。   媽媽見狀,氣呼呼地用秀肩頂撞我一下,「哼,好,好,既然這麼有快感,那,就跟你老姨,慢慢地玩麼去吧,玩吧,玩吧,玩熟,玩爛,就算拉倒!」說完,媽媽欲轉過身去。   我慌忙鬆開老姨的騷肉團,轉過臉去:「媽媽,」我拍了拍媽媽的大腿,又抓了抓媽媽的黑絨毛:「媽媽,上來啊,兒子最喜歡的,還是媽媽的屄!媽媽,來啊,快把你的屄,送給兒子吧,讓兒子好好嘗嘗吧!」   「嘻嘻,」聽到我的話,媽媽小嘴一抿,冷冰冰的面龐,綻開了可愛的花朵,她坐起身來,賭氣般地掃視一眼老姨,然後,肥腿一抬,大大方方地爬跨到我的脖頸上,將騷氣騰騰的屄,直楞楞地、居高臨下的擺放在我的面龐上。   「啊,謝謝媽媽,」我張開雙臂,摟住媽媽肉乎乎的肥屁股,大嘴一張,狂放地咬切起媽媽的屄來,同時,大口大口吞嚥著媽媽的愛液,而騎在腰間的老姨,則默不作聲地繼續上下翻動著。   「喔,喔,喔,……」   我的舌尖深深地撩起了媽媽的性致,在我賣力的舔吮之下,媽媽無法控制地浪叫著,屄放肆無比地撞擊著我的面龐,洶湧而出的滾滾愛液,抹滿了我的臉頰。身旁的表妹,輕撫著媽媽的肥腿,柔聲細氣地奉承著:「二姨長得真白啊,肉皮真細嫩啊!」   「哦,」聽到表妹的奉承,虛榮心極強的媽媽愈加得意起來,而我,繼續討好道:「表妹,媽媽不僅身體長得白,屄更漂亮,你看!」我扒開媽媽的肉洞,展示給身旁的表妹,表妹探過頭來,繼續奉承起來:「嗯,二姨的屄,的確很漂亮、很漂亮啊!」   「嘿嘿,」我姿意把玩著媽媽的屄,對身旁的表妹說道:「表妹,媽媽的屄,可是最標準的屄,你看、這陰蒂、這陰唇,都與生理衛生書上所描畫的,一模一樣,就連陰毛分佈的形狀,都毫無二致啊!啊,咂,」   說著說著,我吐出舌頭,咂地親了一口,然後,推開媽媽的屄,抹了抹沾滿淫液的大嘴:「媽媽,該你了!」與表妹一同鑒賞完媽媽的屄,又吸足了媽媽的愛液,我翻身坐起,握著剛剛從老姨肉洞裡拽出來的雞雞,笑嘻嘻地爬跨到媽媽的身體上,媽媽立刻平展下來,笑吟吟地展開雙腿,在老姨和表妹的注視之下,我咕嘰咕嘰地插捅起媽媽的肉洞。   「兒子,」身下的媽媽不解地問我道:「兒子啊,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啊,都折騰快兩個小時啦,咋還不射精啊?」   「啊,」我深有感觸地答道:「媽媽,我太興奮了,我太高興了,我樂得都找不到北嘍,根本不知道,還有射精這檔事!」   「高興,」身下的媽媽,一邊劇烈地擺動著豐碩的身體,一邊佯裝生氣地嘀咕著:「高興,兒子,唉,你是高興了,把媽媽,老姨和表妹,弄到一起亂,唉,你當然高興了!」   「啊,」聽到媽媽的話,我呼地趴下身去,一邊狠狠地撞擊著媽媽的胴體,一邊摟住媽媽的熱辣辣的面龐,張開泛著騷氣的大嘴,瘋狂地親吻著媽媽,媽媽張開小嘴,吐出舌頭,深情地接受著我的熱吻:「好兒子,好兒子,媽媽的好兒子,你總是這麼頑皮,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抬起身來,突然感到頭暈目眩,身體疲憊難當,雞雞吃力地插捅著媽媽的肉洞,死盯著媽媽屄的色目,無法控制地模糊起來。   「啊——,」我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然後,咕咚一聲,重重地栽倒在媽媽的身體上。   「兒子,兒子,兒子,……」身下的媽媽拚命地推搡著我:「兒子,兒子,兒子,你,怎麼了,咋睡著了,醒一醒,醒一醒!」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三)   大凡一個合格的酒鬼,都會有一種切身的體會,一旦酗酒之後,先是有一個短暫的興奮期,在這個時段裡,酗酒者的精神空前地亢奮,在烈性酒精的刺激之下,標準的酒鬼往往會做出諸多清醒時不敢做或者不好意思做的蠢事來:或是手舞足蹈;或是滔滔不絕;或是隨意許願,亂開醒酒後根本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或是嘿嘿傻笑;或是哭天抹淚;或是推桌子摔碗;或是出手傷人;……,等等等等,簡直不勝枚舉。   面對酒鬼們這種種醜態,旁觀者或是忍俊不止;或是哼哼哈哈;或是哭笑不得;或是側目而視;或是逃之夭夭。   較之於合格的酒鬼,我這個出色的酒鬼,爛醉之後,除卻哭天抹淚、出手傷人等等這些個過於滑稽可笑和極其可怕的事情之外,我做過以上種種事情:海闊天空、胡吹亂擂、瞎許願,並且,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曾與諸酒鬼賭氣般地徒手掐擰空酒杯,比試誰的技藝高超,既能將酒杯掐擰個粉碎,又不會傷及手指,結果呢,嘿嘿,我的五根手指,一支也沒有倖免;我曾在餐桌之上,無所顧忌地掏出大雞雞,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廉恥地讓情人給我口交。   然而,酗酒之後的這個興奮期卻是短暫的,因超量酒精的麻醉,酗酒後的大腦很快便由最初的興奮、激昂,快速地、不可控制地蛻變得混濁起來。   此時,酗酒者反應遲鈍、頭重腳輕、四肢無力、口渴盜汗,繼爾,整個身體便徹底崩潰下來:或是咕咚一聲,醉趴在餐桌之上;或是哧溜一聲,直挺挺地滑脫到餐桌之下;既使在他人幫助之下,勉強能夠挪動腳步,也是東倒西歪,前進一步,後腿兩步,助者稍有疏忽,醉者便徑直撞到牆壁上,弄得額頭紅腫,口 溢血。   縱使順利走出酒館,醉者要麼是睡死在歸家的出租車裡;要麼是一頭撲倒在馬路邊的花池裡,任你拳打腳踢,我自巋然不動,不僅如此,還挑釁似地鼾聲大作。我的一個酒友,爛醉之後,就在垃圾箱裡逍遙自在地酣睡了一宿;還有一個酒友,走著走著,一頭撲進農家的柴禾垛裡。   從興奮期到遲鈍期,再到徹底地清醒過來,在這個時段裡,醉酒者往往喪失記憶,待酒精散盡之後,對於自己在這個時段裡的所作所為,毫無所知,當他人問你:肏,昨天喝酒的時候,你他媽的又喝上聽了,你說,你又出什麼洋相了?醉者聞言,抓耳撓腮地追憶著:沒有啊,沒有啊,我出什麼洋相了?唉,昨天的確喝多了,我,記不得自己酒後都幹了些什麼。   標準的酒鬼,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找回那個時段的記憶。於是,我們這些酒友們,便將這個時段,稱之謂:記憶力的斷檔期。   這個斷檔期雖然短暫,但後果卻是極為可怕的,所謂酒後無德的事,譬如:打架、鬥毆、行兇傷人,等等,差不多都發生在這個可惡的斷檔期裡。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兩個酒鬼在斷檔期裡打得頭破血流,被人送住醫院急診室,當醫生給兩個酒鬼縫合好傷口時,兩個傷者酒精嗆人的腦袋上纏著慘白繃帶,肩並肩地坐在走廊的排椅上,還在幸福地酣睡呢。   而今天,我這個出色的酒鬼,爛醉之後,在這個記憶力的斷檔期裡,做出一件無恥透頂的醜事來,當媽媽千呼萬喚地將我搖醒時,睜開紅通通的雙眼,我發覺自己愜意異常地趴在媽媽光溜溜、白鮮鮮的胴體上。那份溫馨,那份軟綿,猶如躺臥在席夢思床墊上,而胯間的雞雞,則深深地埋入媽媽的肉洞裡,感受著滾滾酥滑和軟嫩。   抬起頭來,昏昏然地環顧一下凌亂不堪的床鋪,我更是大吃一驚:老姨和表妹,均與媽媽一樣,精赤條條地坐在我的身旁,膽怯而又無奈地望著我。我急忙從媽媽的胴體上縱身躍起,胯間的雞雞撲啦一聲,從媽媽的肉洞裡抽拽出來,一邊辟哩叭啦地搖晃著,一邊嘀噠著清純的液體。   「嗯,」我茫然地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   「啥——?」聽到我的自語聲,望著我混混噩噩的醜態,媽媽、老姨和表妹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啥——?你,不知道剛才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你,你,你?唉,……,咂咂,」   「我,」望著三個目瞪口呆,赤身裸體的女人,我頓然省悟過來:哇,太荒唐了,太無恥了!爛醉之後,我酒後無德,將三個女人野蠻地姦淫了。慚愧之餘,我卻木然地淫笑起來:嘿嘿,太刺激了,太過癮了!   「唉,」媽媽長歎一聲,抓過褲頭就往腿上套,老姨和表妹同時轉過身去,紛紛找尋被我扔得滿床都是的衣褲,我摸了摸尚未癱軟下來的雞雞。大醉初醒之後,手指一挨到雞雞,一絲無可名狀的快感,唰地侵襲而來,我咕咚一聲,跪下雙膝,抱住正在套內褲的媽媽,搬起她那肥碩的長腿,媽媽惱怒地撇了我一眼:「幹麼,你還要胡來麼?」   「媽媽,」我生硬地按壓著媽媽:「嘿嘿,事已至此,就這樣吧,媽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來,大家就在一起,玩吧!」   儘管媽媽一再的推脫著,我還是不容分說地將媽媽重新按倒在床鋪上,雞雞幸福地插進媽媽的肉洞裡,開始了清醒後新一輪的姦淫。我搖了搖初醒的腦袋瓜,盡一切努力地恢復著神志,雞雞在媽媽的肉洞裡緩緩地探送著:「啊,好滑啊,好軟啊,好熱啊,」   「哼,」媽媽氣咻咻地擰著我的腮幫:「好,好,好什麼啊,瞅你幹的醜事,兒子,以後,可別這樣喝酒,你看你吧,醉酒之後,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啊呀,」我沒有理睬媽媽的嘮叨,仰起依然嗡嗡作響的腦袋,得意洋洋地感歎著:「跟媽媽做好,真好啊,真舒服啊!」   淫迷地讚歎一番,我又低下頭來,金星四射的醉眼死盯著媽媽的屄,手指扒拽著媽媽的肉片,將媽媽的肉洞扯開到極限,然後,用雞雞頭反覆地磨擦著媽媽的肉洞口,感受著股股滑潤和微麻,在我雞雞的研磨之下,媽媽的肉洞口泛起滾滾愛液,無私地滋潤著我火熱的雞雞頭,我不禁再度感歎起來,雞雞更加堅硬起來,咕嘰咕嘰地撞捅著媽媽的肉洞口。   在我雞雞的磨擦和手指的撩撥之下,媽媽也禁不住地情迷意蕩起來,只見她抬起腦袋,雙眼瞅著自己的屄:「哎喲,哎喲,好硬啊,兒子,你倒是往裡邊插啊,別總在外邊瞎磨蹭啊,弄得媽媽好癢癢,怪不舒服的!哦啊,」   聽到媽媽的乞求,我咬了咬牙關,使出醒酒後驟然勃發的蠻力,將雞雞深深地推入媽媽的肉洞裡,雞雞頭賣力地頂在媽媽的肉蕊上,媽媽立刻哦啊、哦啊地呻吟起來,同時,高高叉起大腿,以便於我的雞雞能夠插入的更深一些,頂撞得更有力一些:「對,兒子,就這樣,兒子,再使點勁,你的雞雞已經碰到媽媽的 蕊上了,哦,頂啊,兒子,使勁地頂啊,媽媽就要來了!」   「老姨,表妹,」看見老姨和表妹欲穿上衣服,躲避而去,我一邊拚命地頂撞著媽媽的肉蕊,一邊伸出雙手,分別拽住老姨和表妹:「別走啊,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有什麼扭扭捏捏的啊!」   「兒子,別管她們,快啊,快啊,快點啊!」性高潮即將來臨的媽媽不顧一切地抓拽著我的手臂,哼哼嘰嘰地嚷嚷著:「兒子,快,快,快使勁啊,媽媽要來了,啊——,」媽媽興奮難當地呻吟著,緊緊地閉著雙眼,開咧著嘴巴,雙手死死地扳住我的屁股,焦煩萬分地等待著那稍縱即逝的一刻盡快到來:「兒子,快啊,快啊,快肏媽媽啊,媽媽要來了,快啊,再使勁肏媽媽幾下,媽媽就來了,哦啊,快啊,兒子,……」   「來了,什麼來了?」望著媽媽那淫浪無比的樣子,望著閉著眼睛、拚命地哼哼啊啊著,老姨先是輕蔑地冷冷一笑,繼爾,又滿臉疑惑地問道:「來了,什麼來了,二姐,你怎麼了,什麼要來了?」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對於老姨可笑的問詢,媽媽根本不予理睬,在我發瘋的撞擊之下,欲死欲仙在縱聲浪吼著,雙手更加有力地搬住我的屁股。   「發情了,」初嘗性快感的表妹代癲狂的媽媽作答道:「二姨發情了,二姨高潮了!」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媽媽繼續吼叫著,肉洞失去控制地抖動著,溢出汨汨愛液,嘩嘩地滴淌到肥屁股下面的床單上,形成一灘濕濕的漬跡。   「啊,」我的雞雞再也忍受不住媽媽肉洞那強勁的收縮,身子猛一哆嗦,憋悶已久的精液,嘩的噴湧而出,一滴不漏地傾洩進媽媽的肉洞裡,媽媽也達到了高潮:「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媽媽終於停止了吼叫,雙腿無力地平展下來,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意猶未盡地坐起身來,手指蘸著從肉洞裡漫溢出來的精液:「呵呵,好多啊!」   「二姐,你是怎麼了?發情?女人也會發情麼?女人發情,怎麼跟母豬打圈一個樣啊?」   「哼,」聽到老姨的話,媽媽既好氣,又好笑,一邊含吮著沾滿精液的手指,一邊衝著老姨譏諷道:「哼,你啊,小燕,我怎麼說你才好吶,白——活——!」   「嘿嘿,」聽到媽媽的諷剌,我握著突突亂抖的雞雞,一頭撲向了老姨:「老姨,來,大外甥,也讓你發發情!」   「呶,不,」老姨羞澀地推搡著我,撕扯來,撕扯去,最終,還是被我按在身下,我握著剛剛射完精液的雞雞,咕嘰一聲便塞進老姨的肉洞裡,幸福地抽送起來。   身旁的媽媽,一邊急喘著,一邊愛惜地抹著我的面龐:「兒子,你還行麼,別累著啊,看你滿頭大汗的,兒子啊,歇歇吧,緩一緩啊,想玩,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吶!」   「噯唷,噯唷,噯唷,噯唷,」   身下的老姨一邊呻吟著,一邊悄聲嘟噥著:「這小子,大概真是瘋了!」   「表妹,」我拽過身旁的表妹,將其拉扯到老姨的身體上,使老姨母女倆人面龐對著面龐,肚皮貼著肚皮,一對可愛的小屁股衝著我的雞雞,我緩緩地抽出雞雞,望著老姨母女兩人那個水汪汪的,同樣是肉團簇擁的小肉洞,我興奮得差點沒斷了氣,我運了運氣力,握熱辣辣的雞雞在老姨母女倆人的肉洞裡,輪番進出著。   「嗯,兒子啊!」身旁的媽媽見狀,噘著小嘴,肥手指點劃著我汗珠泛起的 子尖:「看把你樂的,別差了氣!」   「啊——」我推了媽媽一把,令媽媽轉身過去,將肥屁股探送到我的面前,我一邊輪番捅插著老姨母女倆人的肉洞,一邊用手指摳挖著媽媽的肉洞,將媽媽汨汨湧出的愛液,小心奕奕地塗抹在老姨母女倆人的屄上,然後,繼續輪番捅插起來。   「啊——,啊——,」超量的酒精漸漸發散掉,我的神志終於恢復了清醒,一對色眼也雪亮起來,望著三個粉嫩嫩、水靈靈的肉洞,我插著插著,摳著摳著,硬梆梆的雞雞慢慢地產生了歡騰無比的快意,我深深地呼吸一番,努力地平靜一下紊亂的情緒,盡可能地使自己穩定下來,雞雞開始有節有奏地研磨著老姨的肉洞,品味著那份珍貴的酥麻:「啊——,啊——,」   啊,真是不可想像,剛剛射完精不到半個小時,我又產生了強烈的排精慾望,只聽我大吼一聲,點點滴滴的精液,從雞雞頭噴湧而出,亂紛紛地濺洩在老姨的屄上以及表妹的白屁股上,我狂呼數聲,身子一軟,咕呼一聲,癱倒在床鋪上,媽媽長吁一聲,抓過毛巾,輕輕地抹著我的雞雞:「哇,兒子,你可真厲害啊,又射了這麼多!」   「喲呀,」表妹從老姨的身上翻滾下來,抓起沾滿精液的毛巾,抹了抹白屁股:「好粘啊,我得洗洗去!」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四)   我又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一個由我和媽媽、老姨、表妹四個人交錯構織而成的淫亂無比的生活,啊,這是一種多麼剌激的生活啊,我簡直就像一個皇帝,終日周旋於三個女人之間。   「啊,媽媽,親愛的媽媽,我好喜歡你啊!」   白天,當老姨與表妹忙於成衣店的經營時,我與媽媽兩人廝混在一起,我枕著媽媽的肥腿,撫摸著媽媽的酥乳。   媽媽不耐煩地嘟噥道:「兒子啊,你能不能幹點正經事啊,就這麼天天糾纏著媽媽,也不聽媽媽的話,把你的同學、戰友、同事,凡是你所認識的人,都召集到一起,媽媽給他們開個會,讓他們全都加入到媽媽的傳銷大軍裡來!」   「嗨,」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媽媽,算了吧,沒用的,得不償失!」   「為什麼?」媽媽不解地問我道:「怎麼能說是得不償失呢,把他們統統都變成媽媽的下限,媽媽就能賺很多、很多的錢啊!」   「媽媽,」我揉抓著媽媽的黑毛:「媽媽,你以為人家都是傻子啊,你怎麼捏吧就怎麼是麼?媽媽,你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你兒子是一個有名的酒鬼,所以,凡是你兒子所結交的人,百分八十都跟你兒子一個樣是酒鬼!   媽媽,請他們來,能不喝酒麼,媽媽,這伙狐朋狗友湊到一起,那還有好,不得把酒店喝黃,那才怪吶,媽媽,如果你願望給他們買單,我就把他們都召集來!到時候,你可別咧嘴、皺眉啊!   喝完酒,嘴巴一抹,走人了,事後再問他們:哥兒,昨天,酒桌上,你不是答應加入傳銷,成為媽媽的下限麼?媽媽,你猜他們會怎麼回答我:肏,哥們,昨天,我喝多了,順嘴胡勒勒,你咋就當真啦!哥們,我實在沒空,我也不好意思向人家推銷這些昂貴的化妝品、洗滌用品啊,我所接觸的圈子,都是平民百姓,沒錢啊,咂咂,媽媽,你說,該怎麼辦啊?」   「唉,」媽媽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可也是啊!哎喲,兒子,別摳媽媽啊,快,把你的手指,拿出去!」媽媽驚呼一聲,慌忙將我的手指,從她的肉洞拽扯出來,然後,抓過一把鋒利的剪刀:「咂咂,手指甲都這麼長了,也不知道剪剪,來,媽媽給你修剪修剪!」說著,媽媽捧起我的手掌,精心地修剪起我的手指甲。   望著媽媽那認真的神態,我深有感觸地嘟噥起來:「啊,媽媽,我太幸福了,我真是妻妾成群嘍!」   「啥!」媽媽聞言,停下手來,放下手中的剪刀,佯怒地掐擰著我的耳朵:「哼,胡說八道,我是你媽媽,兒子,怎麼能把媽媽看成妻妾吶,你把媽媽當成什麼了!」   「媽媽,」我揉了揉茧h的耳根:「媽媽,你既是我的媽媽,還是我的妻子!」   「那,你老姨吶?」   「老姨,」我淫笑道:「老姨是我的妾,」我摟住媽媽的粉頸:「媽媽,你看老姨那瘦弱的身材,在我的眼裡,老姨只不過是一支薄薄的甜 !媽媽才是肥美的大餐啊!」   「那,小瑞吶?」媽媽喜滋滋地吻了我一口:「表妹是你什麼吶?」   「表妹,是我的小妾,瞅她那嬌巧的體態,活像是塊小巧玲瓏的巧克力!媽媽,你看,兒子的雞雞又硬了,又想品嚐媽媽的肥餐嘍!」   「去,去,」媽媽厥著小嘴,推了我一把:「剛剛做完,你咋又來了,兒子,消停消停吧!」   「不,我要,我要,我喜歡,我喜歡肏媽媽,一肏媽媽,我就興奮得不得了啊!」說著,我按倒媽媽,搬起她的白腿,又咕嘰咕嘰地大作起來。   媽媽順從地平展著,肥手輕拍著我的面龐:「肏,肏,肏吧,兒子,過幾天,媽媽就要走了,你再也肏不到媽媽了,這幾天,你就抓緊時間,肏媽媽吧,以後,再想肏,就不容易嘍!」   「什麼,」聽到媽媽的話,我驟然停頓下來:「媽媽,你說什麼啊,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啊?」   「廣州!」媽媽認真地說道:「這裡的局面總也打不開,媽媽已經跟別人商量好了,南下廣州!到那裡開展工作!」   「這,這,」我性致盡無,機械地扭動著腰身,早已習慣於多人同時淫亂的媽媽見狀,挑逗似地對我說道:「兒子,你累了吧!先一會吧,等你老姨娘倆回來了,咱們再一起玩啊!」   「媽媽,」我撲倒在媽媽的身體上,雙手捧住媽媽的秀顏,依依不捨地問道:「媽媽,你,真的要去廣州啊?」   「嗯,是的,」媽媽肯定地點點頭,親切地吻了我一口:「兒子,媽媽也捨不得你啊,可是,媽媽得掙錢啊,兒子,等媽媽搞傳銷,掙到了錢,就給你買汽車,買房子,買,……」   「你可得了吧!」我撇了撇嘴:「媽媽,你可得了吧,別白日做夢嘍!」   「二姐,」說曹肏,曹肏到,我正趴在媽媽的裸體上,恩恩愛愛著,嘩啦一聲,房門輕輕地推開,老姨娘倆輕手輕腳地走進屋來,媽媽扭頭撇了一眼:「玉燕啊,今天買什麼菜嘍?」   「二姐,」老姨堆著笑臉,走到床邊,衝著媽媽畢恭畢敬地說道:「二姐,早晨出去的時候,你不是吩咐過,讓我買點肉,包 子麼!呶,肉,我已經買回來了!」   「哦,」媽媽點點頭:「是的,應該包點 子,我馬上就要去廣州了,臨走前,我要給兒子包頓 子吃,你們不知道,我兒子最喜歡吃我包的 子啦,玉燕,你去吧,你去剁肉餡去吧!」   「老公,」小表妹站在床邊,悄然無聲地撫摸著我的雞雞,我抬起身來,撲哧坐到床邊,叉開雙腿,衝著表妹呶呶嘴:「表妹,快,過來,給我 一 !」   「噯,」表妹脫掉外衣,雙膝跪地,抓過我的雞雞,便賣力地吮吸起來:「喔,老公,今天,跟二姨,又做了幾次啊?」   「去,」媽媽輕蔑地瞟了表妹一眼:「我們娘倆的事,你少管,去,快點和面去吧!」   「噯,」表妹急忙吐出我的雞雞,抹了抹小嘴,和面去了!我握著被表妹重新 硬的雞雞,爬到媽媽的胯間,繼續與媽媽交歡起來。媽媽摟住我的脖子:「兒子,媽媽走了,你想不想媽媽喲?」   「媽媽,」我喃喃地答道:「想,媽媽,你,別走了!兒子捨不得你啊!」   「二姐,」老姨再次走進屋來,腰間紮著圍裙:「二姐,肉餡剁好了!」   「嗯,」媽媽推了推我:「兒子,歇一歇,一會再玩吧,媽媽和餡去,給你包 子吃!等吃完了 子,有勁了,媽媽陪你好好地玩!」   「唉,」我很不高興地從媽媽的身上,翻滾下來:「真掃興,還沒射出來,就,不讓玩了!」   「嘿嘿,」媽媽愛憐地拍拍我的雞雞:「一會的,一會的,吃完 子,有了精神,媽媽一定陪你好好地玩!」   說完,媽媽草草地披上睡衣,以女主人的神態, 著老姨母女走進餐廳,說說笑笑地包 子去了:「過幾天,我就要走了!我到要廣州去,開展傳銷工作,那裡,能掙到大錢!」   「嗯,嗯,」老姨和表妹唯唯喏喏地應承著,她們巴不得媽媽盡快離開這裡:「是的,二姐,你到了廣州,一定能掙到大錢的,我已經找瞎子給你掐算了!」   「哼,」媽媽冷冷道:「玉燕啊,你怎麼總是搞封建迷信吶,你也是新社會長大的人了,腦筋咋還這麼舊哇,怎麼跟我那個老不死的婆婆一個樣,無論什麼大事小情,都要找瞎子掐算掐算。哼,我是黨員,我才不信算命那套玩意吶,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你自己不去努力,瞎子掐算得再好,又能什麼用吶!」   「對,二姨說得對,」表妹巴結道:「二姨念得書多,受的教育多,二姨到了廣州,一定大有前程的,一定會賺大錢的!」   「嘻嘻,」聽到表妹的奉承,媽媽愈加得意起來,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哼唱起國□歌來:「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若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我赤身裸體地坐在床鋪上,胯間的雞雞依然高昂著紅腦袋瓜,並且越挺越硬,聽到媽媽迷人的歌聲,我披上一件睡衣,翻身下床,挺著雞雞,走進餐廳。   當經過正在和面的表妹身旁時,表妹伸過手來,用掛滿濕麵粉的小手,悄悄地抓了一把我的雞雞,搞得雞雞一片雪白,我轉過身來,順勢摟住表妹,撩起她的裙子,褪下她的內褲,握住沾滿麵粉的雞雞,咕嘰一聲,塞進表妹的小肉洞裡,狂野地抽插起來。   「兒子啊,」媽媽見狀,秀眉緊鎖:「你就不能消停一會,我們都是你的女人了,天天玩,也玩不夠啊,做飯的時候,你也不放過我們,唉,這小子!真不聽話啊!」   「喔——,喔——,喔——,」表妹厥起小屁股,一面心不在焉地揉搓著麵粉,一邊情不自禁地呻吟著:「喔——,喔——,喔——,」   「大外甥,聽老姨的話,歇一會吧!」身後的老姨,抬起小腳,輕輕地踢踹著我的光屁股:「聽老姨的話,別鬧了,我們都忙著做飯吶!」   「啊,老姨,」胡亂狂捅一番,我放開了表妹,握著雞雞,竄到老姨的身後,老姨見狀,慌忙伸出小手,擋住我的雞雞:「別鬧,大外甥,幹麼吶!」   與老姨一番折騰,我的雞雞立刻被老姨的小手,塗滿了粘稠稠的黃油以及細小的肉沫,可是,身薄力弱的老姨,哪裡是我的對手,最終,我的雞雞還是如願地插進老姨的肉洞裡,肆意抽送起來。   「嗨,」對面的媽媽揪起一塊麵團,拍地向我襲來:「這個孩子,真不聽話!」   啪——,麵團非常準確地貼撲在我的腮幫上,我「啊——」地驚呼一聲,手掌掀掉麵團,握在手裡,草草揉搓一番,索性塞進老姨的肉洞裡,狠狠地蘸抹著老姨的淫液。   「大外甥,幹麼啊,哎呀,哎呀,」   「哈,」我淫笑著,將沾滿老姨淫液的麵團,摳挖出來,握在手裡,走向對面的媽媽,媽媽驚訝地躲避著我:「兒子,幹什麼,你又要幹什麼!」   「媽媽,」我繞到媽媽的身後,撩起媽媽的睡衣,將雞雞塞進媽媽的肉洞,瘋狂地抽捅起來。   「啊,」漸漸地,我產生了強烈的射精慾望,我咬緊牙關,努力使自己堅持住,就在那極難把握的一瞬間,我將雞雞從媽媽的肉洞裡拔拽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我將雞雞頭對準麵團,哧——,雞雞頭狂一拌動,一灘精液,全部噴洩到手中的麵團裡。   「啊——,」我長歎一聲,手指緩緩地攏起,以免麵團中央的精液,漫溢出去,然後,小心奕奕地走到餐桌前,手指抓起一塊肉團,放在麵團的中央,另一隻手將麵團捏擰成一個圓團團:「媽媽,這是我包的 子!」   「兒子,」媽媽正在往蒸鍋裡擺放肉 子,我拎著自己包裹好的圓麵團,走到媽媽身旁,鄭重其事地將其擺放到蒸鍋裡,媽媽嘿嘿一笑:「你啊,兒子,你這個淘氣包,這麼大了,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淘氣!」   「哦,」蒸鍋漸漸地升騰起滾滾霧氣,媽媽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到點了,熟了!」   「媽媽,」我尾隨在媽媽的身後,當媽媽掀起鍋蓋時,我伸過竹筷子,捷足先登地將由肉餡、淫液、精液混合而成的麵團,夾了起來,衝著三個面面相覷的女人,浪笑道:「哈,這是我包的 子,現在,咱們大家,可以分享它嘍!」   說完,我瓣開蒸熟的、摻和著三個女人淫液以及我的精液的面團團,分發給三個女人,以及我自己!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五)   「哈,解放嘍!」媽媽走後,老姨和表妹猶如翻身的奴隸,在客廳裡無拘無束地振臂歡呼起來:「解放嘍!」   「……」   「哼,」我木然地坐在沙發上,望著老姨母女倆那幸福的神色,喃喃地嘀咕道:「你們是解放了,可是,我,卻失去了媽媽,唉,媽媽,媽媽,兒子好想你啊!」   「表哥,」聽到我的嘟噥聲,表妹首先止住了狂呼,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蹲跪下來,其極自然地鬆開我的褲帶,掏出我的雞雞,輕柔地把玩著:「老公,別上火,二姨走了,還有表妹吶,表哥,放心吧,表妹一定盡心盡力地伺候好表哥!」   說完,表妹張開小嘴,一口叨住我的雞雞,咕嘰咕嘰地舔吮起來,我的雞雞頓然感受到股股的清涼和滑潤,在表妹的吸吮之下,我仰起胸脯,輕微地呻吟起來,雞雞不自覺地沒入表妹的口中,美滋滋地抽拽著。   「啊——,」我抬起屁股,將褲子扯褪下來,大雞雞明晃晃地擺放在表妹的眼前,表妹深深地喘口氣,小手揉搓著我的雞雞,正欲繼續含進嘴裡,老姨一把奪了過去,雙眼深情地望著我:「大外甥,二姐走了,還有老姨吶,大外甥,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老姨已經習慣了,也想通了,以後,我們娘倆,即是你的姨姨,也是你的媳婦,我們一定伺候好你,包你滿足,大外甥,如果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儘管對老姨說,啊——,」說著,老姨伸出舌尖,輕輕地刮劃著我的雞雞頭,然後,又用干手掌老道地研磨起來。   我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老姨變嘍,經過這段荒淫生活的洗禮,老姨徹底改變了!   「解放嘍!」膝前的表妹又情不自禁歡呼起來,老姨聞言,剛剛吸住雞雞的小嘴,又吐了出來,干手掌握著我的雞雞,與表妹一起,再次歡呼起來:「解放嘍!」   「……」   老姨和表妹的感歎,完全是由衷的,發自內心的。在過去的那段日子裡,在刁鑽的媽媽面前,老姨母女倆過著奴隸般的生活,永遠都是自私自利的媽媽,趾高氣揚地、隨心所欲地役使她們母女倆。   「玉燕啊,呶,把我皮鞋給我打打油!」   「噯,」正在忙碌著的老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像個奴僕似地戰戰兢兢地走向媽媽,干手掌誠慌誠恐地接過媽媽的皮鞋,然後,蹲下身來,抓過鞋刷,賣力地擦抹起來。   「小瑞,把地板擦一擦!」   「哎,」表妹拎起抹布,俯下身去,哧哧地搓擦起來。   媽媽叉著雙手,皺著秀眉:「哎呀,玉燕啊,你咋這麼笨啊,鞋是這樣擦法麼,這能擦亮麼,」   說著,媽媽沒好氣地奪過老姨手中的皮鞋,自己擦刷起來:「這樣,這樣,唉,教你一百回了,你怎麼就是學不會啊,真拿你沒辦法!小瑞,」   放下皮鞋,媽媽又訓斥起表妹來:「瞅你這活幹的,啊,」媽媽用腳尖踢著牆角以及牆裙:「光知道擦大面,這邊邊角角的,從來不碰一下,你啊,幹什麼活,都毛手毛腳的!去,」媽媽搶過表妹的抹布:「去吧,去吧,去把廚房,好好收拾收拾!」   「嗯,」表妹站起身來,像個小丫環似地,慌慌張張地跑向廚房,立即怦怦梆梆地手忙腳亂起來,媽媽草草擦抹幾下牆角,又溜到廚房門口,架著雙臂,冷冷地望著忙碌不止的表妹:「咂咂,你瞅你,啊,這是怎麼擦的啊,飯鍋上的油漬,一點也沒擦乾淨!你看,還沾手吶!」   啪啦——,忙中出亂,表妹手臂一抖,不慎將一支玻璃碰翻到地板上,啪啦一聲,摔個粉身碎骨,媽媽頓時大吼起來:「哎呀,讓你幹點活,就得要點□錢,咂咂,這杯子,可是精品啊,是我上海的老同志,回故鄉時,送給我的紀念品啊,這麼有紀念意義杯子,就這麼給我打碎了,咂咂,真可惜、真可惜啊!」   「咦——,咦——,咦——,」表妹捂著小臉,委屈地抽泣起來,媽媽繼續訓斥著:「咋的,損壞了家什,你倒有理了,哼哼,不願意呆,就趁早給我走人!」   餐桌之上,媽媽抓起一支老姨製作的白面饅頭,以行家的神態,極其挑剔地端詳著,對面的老姨,猶如一個剛剛交卷的小學生,心神不定地呆坐著,隨時準備接受媽媽的教訓,媽媽放下白面饅頭,冷漠地掃視老姨一眼:「瞅瞅,這饅頭讓你蒸的,嗯,儘是黃點點,玉燕啊,面鹼你怎麼總也掌握不好啊,這麼好的麵粉,卻讓你蒸出這種饅頭來,讓人看著一點胃口都沒有,咂咂,真白瞎這些好材料嘍!小——瑞——,」媽媽突然又轉向表妹:「小瑞,廚房收拾乾淨了?」   「嗯,收拾乾淨了!」表妹怯生生地答道:「二姨,收拾乾淨了,廚房裡的所有鍋碗瓢盆,我都擦乾淨了!」   「呵呵,」媽媽撇著小嘴嘟噥道:「收拾乾淨了?呵呵,你敢說這話,廚房的活,沒完沒了,誰也不敢說,把廚房徹底地收拾乾淨了,呶,」媽媽用肥手指抹了抹灶台,然後,將手指肚衝向表妹:「呶,這,是怎麼回事!」   「這,」表妹慚愧地低下頭去:「二姨,剛才,我忙活忘了,忘記擦灶台了!」   「你,」說完,表妹紅脹著臉,低垂著小腦袋瓜,握著羹勺,一邊咀著白面饅頭,一邊可憐巴巴地喝著熱湯,媽媽見狀,將竹筷伸向表妹的面前,不停地點劃著:「咂,咂,小瑞啊小瑞,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咂咂嘴,嗯,我都提醒你幾次了,你咋這麼沒有記性啊,嗯?」   「哦——,」表妹頓然止住了咀嚼,咧著小嘴,握著殘存著湯汁的羹勺,呆呆地望著媽媽,一時間,不知怎麼吃法,才算正確。   媽媽繼續用筷子指點著表妹:「瞅你這個吃相,嗯,一看就是個沒有教養的農村姑娘,長得乾乾巴巴的,一點福相都沒有,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地瞎吧嘰,聽得人好心煩,哼,窮命調!」   「來,玉燕,」吃飽喝足之後,媽媽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只見她站起身來,欣然擰開音響,伴隨著悠揚的旋律,邁起輕盈地舞步,同時,雙臂張開,沖老姨道:「玉燕啊,咱們跳會舞,消消食吧!」   「不行啊,我不會!」老姨擺擺手:「二姐,我不會啊!」   「我教你!」   「可是,我困了,二姐,我一到晚上,就犯困,在家已經習慣了,一到了這個鐘點,我的眼皮就困得抬不起來,一門心思就想躺床上睡覺!」   「哼,」媽媽不屑地撇視著老姨,拉起我的手,一邊摟著我轉動著豐滿的身體,一邊望著老姨走進臥室的背影,恨恨地嘀咕道:「哼,農村人就是農村人,無論你怎樣開導她,她永遠也改不了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落後的生活方式,兒子啊,你老姨這一輩子,算是白活嘍!除了幹活、吃飯、睡覺,沒有一點業餘愛好,這也叫人麼,這也叫生活麼,咂咂,兒子,你說說,這跟動物,有什麼區別,哼,」媽媽衝我親熱地一笑,小嘴衝著臥室,悄聲罵道:「母豬,母豬!一對母豬!」   媽媽飯後不僅 要跳舞、散步、洗澡、打扮,並且,每天深夜二時,媽媽都會準時醒來,這已是媽媽多年的習慣,自從有記憶那一天,我就剩解到媽媽這一習慣。童年時代,媽媽醒來後,披著衣服,打開檯燈,或是閱讀書刊、報紙,或是收聽廣播,或是收拾房間,一直折騰到凌晨四時左右,方才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脫掉衣服,鑽進被窩,重新入睡,直至早晨七時。耳濡目染之下,媽媽這一習慣,便自然而然地傳承到我的身上。   現在,每天深夜,我與媽媽均不約而同地習慣性地醒來,漆黑之中,我摸摸媽媽的豪乳,媽媽掐掐我的大腿,然後,彼此會心地笑笑,嘴唇對著嘴唇,一邊溫情無比地熱吻著,一邊親密無間地相互摟抱著,最後,我爬到媽媽的胴體上,媽媽則心 神會地叉開大腿,哼哼嘰嘰地迎候著我的雞雞。每天的深夜,我和媽媽都是如此這般地打發著這失眠時段的。   「唉——,」我和媽媽瘋狂的大作之聲,以及床鋪的震顫之聲,不可避免地驚醒了身旁的老姨和表妹,老姨無奈地悵歎著,轉過身去繼續酣睡起來,而表妹儘管困得睜不開眼睛,依然討好地伸出小手,放在我的屁股後面,反覆地揉搓著我的肉蛋蛋。   「小瑞,」媽媽一邊哼哼著,一邊拍拍表妹的瘦肩,表妹立刻翻起身來,將腦袋埋在媽媽的胯間,伸出小舌頭, 勤地舔吮著媽媽的屄、黑毛、肉片片,以及我的濕雞雞,媽媽滿意地呻吟著:「哦,哦,哦,好孩子,好孩子!」   啪——,媽媽突然打開檯燈,屋子裡立刻雪亮起來,老姨慌忙用被角, 住腦袋,我和表妹半晌才徹底睜開眼睛,媽媽欣然坐起身來,一把握住我的雞雞,然後,又衝表妹呶呶嘴,表妹乖順地爬到媽媽的胯間,開始給媽媽口交,而媽媽則含住我的雞雞:「喔,喲,小瑞,快,快,快點 !」媽媽給我口交一番,吐出我的雞雞,得意地拍了拍:「兒子,去,肏——她——!」   「哦,哦,哦,」我搬起表妹的細腿,被媽媽舔吮得又粗又硬的雞雞插進表妹的小肉洞裡,在媽媽熱切的目光注視之下,狂野異常地捅插起來,表妹高抬著雙腿,不停地呻吟著,媽媽見狀,解恨般地鼓勵我道:「兒子,使勁,使勁,使勁肏她!」   「啊,啊,啊,」聽到媽媽的話,我搬著表妹的細腿,更加兇猛地撞擊起來,表妹則愈加浪叫起來。   媽媽嘿嘿冷笑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雙眼死盯著表妹的屄,一支肥手拽扯著表妹的長肉片:「嘿嘿,騷 丫頭,肏死你,讓我兒子,肏死你!」說著,媽媽鬆開表妹的肉片,伸出雙手,協同我拚命地往上搬拽著表妹的細腿:「兒子,抬起身來,壓到她的屁股上,對,就是這樣,肏,肏,肏死這個騷 丫頭!」   「哦,哦,哦,哦,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   「兒子,」見我將表妹撞擊得渾身熱汗淋淋,氣喘吁吁,媽媽興奮地拍拍我的胸脯:「好,好,肏得好,肏得好,兒子,來,換個地方肏肏吧!」   「啊——,」表妹一聽,汗漬漬的面龐頓時哭喪起來:「二姨,別,別,饒了吧,我怕!」   「哼,」媽媽不容分說地將表妹拽扯起來:「少廢話,你不是說過了,一定要伺候好我兒子麼,我兒子想怎麼肏你,就怎麼肏你麼,過來!」   「咦——,咦——,咦——,」   表妹嚶嚶地抽泣著,在媽媽的拽扯之下,哆哆嗦嗦地撅起小屁股,媽媽立刻露出淫笑,興災樂禍地摳挖著表妹的屁眼:「兒子,過來,肏她,肏她的屁眼!」   「啊——呀,」當我的雞雞頭探進表妹的菊花洞口時,表妹的身體頓時顫抖起來,同時,痛苦地呻吟著:「表哥,輕點,輕點,我求你了!」   我的雞雞緩緩地探進表妹的菊花洞,媽媽跪在表妹的身旁,手指輕劃著表妹的菊花紋,雙眼美滋滋地盯著我的雞雞:「對,兒子,肏,肏,往死裡肏她,把這個騷 丫頭的屁眼,給肏豁嘍!」   「小瑞,」表妹的央求聲,驚動了老姨,老姨揉著困眼,拉著媽媽的手臂:「二姐,別,別!」   「去,」媽媽沒好氣地推開老姨的手臂:「沒你的事,一邊去!」老姨不敢再言語,也不想看到女兒痛苦之相,將臉轉向牆壁,媽媽瞪了老姨一眼:「哼,別著急,一會,就該輪到你了!你們娘倆啊,生來就是讓我兒子,輪番狂肏的窮命!」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六)   「啊呀,」老姨縱情歡呼一番,然後,埋下頭來,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大大方方地舔食起來,薄薄的嫩舌快速地纏繞著我的雞雞頭,兩排細白的牙齒,學著媽媽的樣子,輕輕地切咬著我的雞雞,我咧了咧嘴巴,狂一用力,將雞雞頭頂住老姨的咽喉,老姨的腦袋向後仰去,吐出我的雞雞,長歎起來:「啊呀,大外甥,好好地玩啊,別調皮啊!」   「嘿嘿,」我站起身來,握著雞雞,問老姨道:「老姨,味道如何啊?」   「好,」老姨答道:「大外甥,你的大雞巴,氣味真好啊,含在嘴裡,熱乎乎的,硬中帶軟,活像是一根大肉腸,嘻嘻,嚼起來,有些微鹼,可是,細細一品,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嘻嘻!」   「老姨,過去,你不是嫌我的雞雞髒嗎?」   「不,」老姨再次抓住我的雞雞,愛憐地撫摸著:「大外甥,不得不承認,你媽媽是對的,你媽媽很會享受生活啊,老姨應該好好地向你媽媽學習!享受生活,享受性愛!」   「呵呵,老姨,你,終於想通嘍?」   「是的,」老姨點點頭,乾巴掌繼續輕摩著我的雞雞:「想通了!」   「嗯,」身旁的表妹,趁機含住我的雞雞:「二姨說得對,人活著,就要享受啊,過去,我也嫌表哥的雞巴髒,可是, 得時間長了,不但不覺得髒,倒是覺很好玩吶!肉乎乎的,熱辣辣的,呵呵,」   「小瑞,別搶啊,來,讓媽媽再嘗嘗!」   望著老姨母女倆人爭先恐後地品嚐著我的大雞雞,我頓時淫性大發,胯間的雞雞幸福地在老姨母女兩人的面前,搖來晃去,一會塞進老姨的嘴裡,肆意捅抽一番,一會,又頂進表妹的口腔裡,咕嘰咕嘰地插拽一陣。   「嘿嘿,老姨,好玩不,好玩啊,那,咱們就好好地玩吧!」   說完,我將雞雞從老姨的嘴裡抽出來,拉起老姨和表妹的小手,信步走進淋浴室,我三下兩下褪掉自己的褲子,然後,又幫助老姨剝光衣褲,一臉淫笑地將其抱到浴缸上,搬起她的細腿,將粗硬的雞雞塞進老姨的肉洞裡,笑味嘻嘻地捅插起來。   赤身裸體的老姨再也不扭扭捏捏,而是極為自然地摩仿著媽媽的淫態,微閉著雙眼,小嘴不停地呻吟著,盡情地享受著這不倫的性愛:「喔唷,喔唷,喔唷,喔唷,大外甥的雞巴真硬啊,把老姨的裡面,肏得麻酥酥的啊!」   身旁的表妹聞言,一邊擰開噴頭,嘩嘩地沖洗著雪白的胴體,一邊瞅著恣意交歡的我和老姨,嘻皮笑臉地問老姨道:「媽媽,表哥肏你,很舒服吧!」   「嗯,」老姨一邊閉著眼睛思忖著,一邊深有感觸地答道:「舒服,舒服,是很舒服,的確很舒服啊,唉,過去,我總是認為,男女之間的事,就是為了生孩子。最初,大外甥向我求愛時,我既惱怒,又寒磣,可是,又沒有辦法,在人家的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啊,而心裡我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特別恨大外甥,而現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我徹底改變了想法,男女之間的事,是一種幸福,是一種享受,是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大外甥,」   老姨突然睜開了眼睛:「從你的身上,老姨也嘗到了你媽媽所說的那種高潮,啊,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感覺,真好啊,裡面突突亂顫,淫水一個勁地淌啊,淌啊!」   「哦,」聽到老姨的感歎,我愈加興奮起來,大雞雞狂野異常地頂撞著老姨的肉洞,老姨止住了話語,目光盯著自己的胯間,雙腿極為配合地叉開著,干手掌將騷肉團向兩側拽扯開,以方便雞雞的插捅,同時,用纖細的指尖不時地刮劃著我的雞雞,我用雞雞頭研磨著老姨的騷肉團。   老姨見狀,很是失望地嘀咕道:「唉,大外甥啊,老姨的騷 ,長得實在太難看了,簡直沒法跟二姐的比啊,尤其是這團爛肉,肏起 來,別提多麻煩嘍,就為這個啊,你老姨父活著的時候,一肏起我來,大雞巴一頂到我這團爛肉上,就忍不住地要罵我一通:肏,瞅你這個臭騷 ,啊,瞅你長這個 樣,亂糟糟的一團臭肉,肏起來,總是擋住我的大雞巴,他媽的,明天,去醫院,割掉吧!」   「那,」我繼續用雞雞頭研磨著老姨的騷肉團:「老姨,你為什麼沒割掉吶?」   「喲,」老姨咧了咧嘴:「誰好意思啊,再說,我也害怕啊,這個地方,是隨便割的嗎!」   「那,」我抬起眼來,極為淫邪地問老姨道:「那,我爸爸吶,我爸爸嫌不嫌這團爛肉啊?」   「去——,」老姨的瘦臉唰地紅到了脖頸處,抓扯著騷肉團的小手,快速地收攏過來,啪地抽打在我的腮幫上,我一把握住老姨的干手:「老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告訴我,快,告訴我!爸爸嫌不嫌這才騷肉啊?」   「不,」老姨低垂下頭,喃喃地嘀咕道:「不,二姐夫不嫌這團爛肉,不但不嫌,好像還特別的喜歡,每當肏我的時候,大雞巴一邊肏著,手還一個勁地擺弄這團爛肉,有時,還要吃吶,啊,咬得我那個痛啊!」   「呵呵,」我衝著老姨淫邪地一笑:「老姨,不僅爸爸喜歡這團騷肉,我也是格外的喜歡哦,老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上你這團騷肉嘍,小時候,跟老姨在一起睡覺的時候,我總是尋找機會,把手伸老姨的屄,美美地摸摸這團騷肉!」   「啊,」老姨驚訝地望著我:「大外甥,這是真的?」   「嘿嘿,老姨,我有必要跟你撒謊麼,老姨,我非常喜歡老姨這團騷肉啊。老姨,我要吃,我也要吃,」   說著,我抽出雞雞,蹲下身去,將腦袋埋入老姨水汪汪的胯間,大嘴一張,死死地叼住老姨的騷肉團,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來,同時,雙指探進老姨一片水澤的肉洞裡,快速地抽送著,老姨忍不住地呻吟起來:「喔呀,喔呀,喔呀,大外甥,輕點哦,怎麼跟你爹一樣啊,輕點啊,輕點,咯咯咯,」   在我狂野的咬啃之下,老姨突然咯咯咯地大笑起來,我止住了咬啃,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老姨:「老姨,你笑啥啊?」   「咯咯咯,」老姨繼續大笑著,同時,伸出小手,輕撫著我的腮幫:「好扎啊,大外甥,你的胡茬子好硬啊,一磨到我的屄上,扎得我又痛又癢,止不住地就想笑!」   「哦,」我摸了摸佈滿胡茬的腮幫,又瞅了瞅咯咯蕩笑的老姨,我將腮幫貼到老姨的瘦腿上,哧哧哧地刮劃起來,老姨愈加浪笑起來,小手輕柔地抓握著我的黑髮:「哎唷,哎唷,好扎、好扎啊!」   「嘻嘻,」表妹見狀,拎起噴頭,跳上浴缸,小手一抬,溫暖的清水嘩嘩地順著老姨的頭頂,緩緩而下,一直流淌到我的頭頂上,我抹了抹水淋淋的腦袋,盡力睜開眼睛,手指探進老姨的肉洞裡,摻合著溫暖的清水,咕嘰咕嘰地摳挖起來,老姨縱聲淫叫著:「大外甥,輕點摳啊,輕點摳啊!」   「來,老姨,我幫你洗洗!」   我抽出手指,抓過一塊香皂,混合著滾滾流淌的溫水,賣力地搓擦著老姨的胯間,頓時搞得白沫橫泛,枯弱的屄更加潔白、清純起來,我吧嗒吻了一口,又抓過安利沐浴露,哧地一聲,噴進老姨咧開著的肉洞裡,老姨的瘦體猛一哆嗦:「哎呀,好涼啊,大外甥,別胡鬧,好涼啊!」   「哈哈,」放下安利沐浴露,我又將手指塞進老姨的肉洞裡,頓感空前的滑潤和無比的寬闊:「好滑啊,老姨,你的屄,好像突然之間,變大嘍!」我越摳越過癮,越摳,老姨的肉洞越大,兩根,三根,最後,我四指併攏起來,全部塞進老姨的肉洞裡,狠狠地鑽探起來,老姨啊唷、啊唷地驚呼著,小屁股盡力向後躲避著:「大外甥,別,別,你要摳死老姨啊!」   咕咚,掙扎之間,老姨身子一滑,咕咚一聲,掉進潔白的浴缸裡,我站起身來,呼呼地喘息著,四根手指沾滿了老姨的淫水和浴液,表妹早已放下噴頭,學著老姨的樣子,坐到缸沿上,叉開了雙腿:「大表哥,該我嘍!」   「好的,該你啦!」   我抓住表妹的雙腿,剛剛肏完老姨的雞雞,又塞進表妹的肉洞裡,興奮不已地狂捅起來,表妹亦學著媽媽的樣子,小手指輕刮著我的乳頭:「嘻嘻,嘻嘻,」   「哎喲,哎喲,」浴缸裡的老姨,手捂著腋下,痛苦不堪地呻吟起來:「哎喲,哎喲,好痛啊,」   「老姨,怎麼了,」我一邊狂肏著表妹,一邊關切地問老姨道:「老姨,你摔著啦!」   「大外甥,」老姨爬過身來,緊擰著秀眉,手掌捂著腋下,衝我嘟噥道:「大外甥,剛才不小心碰了一下,好痛啊,哎喲!」   「哦,」我伸過一支手,幫助老姨輕輕地揉搓著,老姨更加痛楚地呻吟起來,同時,推開我的手掌:「別,別,別揉,越揉,越痛!」   老姨皺著秀眉,爬出浴缸,披上浴衣,捂著腋下,哼哼呀呀地走向臥室,我沒有特別在意,重新調整一下身體,繼續狂肏起表妹來。表妹抓過噴頭,哧哧哧沖洗著我的雞雞以及她的屄,另一支手摸過香皂,反覆地塗抹著自己的屄以及我的雞雞,繼爾,亦抓過安利沐浴露,趁我雞雞抽出來的當口,哧地噴進肉洞裡,如此一來,搞得肉洞滑潤無比,我興奮難當地狂肏起來。   「嘻嘻,」表妹向前挺送著小屁股,討好地問我道:「表哥,滑不滑溜啊?」   「哈,」我樂顛顛地答道:「別提有多滑溜嘍,肏起來,好像沒有了邊!」   「嘻嘻,那就肏吧,表哥,使勁肏吧,我可不像媽媽,總是怕痛!」   「啊——,」表妹的話,深深地剌激了我,我瘋狂地大作起來,漸漸地,便產生了難耐的排泄慾望,止不住地縱聲大吼起來,表妹見狀,知道我行將射精,只見她嗖地翻下浴缸,極為靈巧地跪倒在我的面前,乖順地張開小嘴,欣然等候著行將噴射而出的精液,我握住雞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進表妹的小嘴裡,哧——,一灘精液全部傾洩進表妹的口腔裡。   「嘻嘻,」表妹仰起面龐,依然張著小嘴,咽喉不停地咕嚕咕嚕著口腔裡的精液,我嘿嘿一笑,手指尖探進表妹的嘴裡,表妹深深吸咽起來,小嘴巴緊緊地含住我的手指尖:「嘻嘻,」舔淨我的手指,表妹抓起我的雞雞,伸出薄舌,將殘存的精液,吮個乾乾淨淨,然後,又抓過噴頭,將雞雞沖刷得晶晶閃光。   我拽起表妹,仍舊赤裸著身體,又擁又抱地走進臥室。表妹啪地擰開電視,然後跳上床鋪,一邊欣賞著電視節目,一邊用小手擺弄著我的軟雞雞!   「哎喲,哎喲,」身旁的老姨,還在呻吟著,望著她那痛苦的表情,我預感到老姨的症狀,絕非是摔跌一下,想到此,我翻身坐起,推了推表妹:「表妹,快,穿好衣服,帶老姨看病去!」   「噯!」   事情果然相當嚴重,並且極為可怕,聽到老姨的述說,醫生首先給老姨做了詳盡的檢查,一番窮折騰之後,醫生表情嚴肅地將我喚出診室:「她是你什麼人?媽媽?」   「不,她是我老姨!」   「哦,」醫生點點頭:「她的病情非同一般,雖然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可是,憑著多年的臨床經驗,我懷疑,她是淋巴癌!」   「啊——!」聽到醫生的話,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登時呆若木雞。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七)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終於擺脫了淒涼無助的窘境,開始了充滿希望的全新生活的老姨,卻突然患了不可治癒的絕症——淋巴癌,並且,病情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急轉直下地惡性發展起來。我背著日漸枯瘦、痛苦不堪的老姨,幾乎走遍了全市各大醫院,可是討厭的醫生們,均不謀而合地,無情地宣判了老姨的死刑:「晚了,晚了,太晚了,回家去吧,沒救了!」   「媽媽,」每當離開一家醫院,回到凌亂的家裡時,表妹便一頭撲到老姨乾柴般的身體上:「媽媽,媽媽,喔——,喔——,」   「唉,」   望著病入膏肓、命若懸絲的老姨,我急得團團亂轉,束手無策之餘,我又翻起市區地圖,熱切的目光仔細地掃視著,希望能有新的發現:「哪裡還有醫院吶?」   「唉,」老姨嘩地掀起地圖:「算啦,大外甥,別治嘍,老姨好不了嘍!」   「媽——,」聽到老姨的話,表妹更加悲切地痛哭起來,老姨手撫著表妹的秀髮,無比悵然地、立遺囑般地對我說道:「大外甥啊,老姨不行了,老姨就要死了,老姨求你一件事,老姨死後,你,一定要照顧好小瑞,千萬不要拋棄她,大外甥,老姨求求你了,行不行啊!」   「老姨,」我頓然淚如雨下,緊緊地握住老姨薄皮包裹著干骨頭的枯手掌,老姨若有所失道:「還有,大外甥啊,有機會,打聽一下小吳濤的下落,看看他是死是活,唉,這個不成氣的玩意啊,老姨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睛啊!」   「老姨,放心吧,我一定設法找到吳濤,不管是死是活!」   「媽媽,」表妹哭得渾身篩糠,雙手拚命地啪打著老姨的雙臂:「媽媽,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咋辦啊!」   「大外甥,」老姨拉拉我的手,吃力地直起身子:「大外甥,幫幫我!」   「噯,」我急忙坐到床邊:「老姨,什麼事?你有什麼事?」   「抱,抱,我,到,」老姨拉著我的手,下頜衝著陽台:「抱我到陽台上,老姨,要看看,看看天,」   「好的,」我抱起枯瘦如柴的老姨,表妹抹著淚水,搬過一把木椅子,我將老姨放在陽台的欄杆旁,老姨艱難地依在椅子上,手扶著欄杆,深含深情地眺望著湛藍的晴空,以及碧綠的、樹木的海洋:「多好啊!活著多好啊,人活著,不為別的,每天醒來,就是看看天,都是無限幸福的啊!」   「媽媽,」聽到老姨由衷的感慨,望著老姨對人生無限的留戀之情,站在老姨身後的表妹更是悲痛欲絕,她哆哆亂顫地展開雙臂,摟住老姨乾瘦的枯肩。   老姨抬起手來,撫摸著女兒的面頰,感慨千萬:「唉,女兒啊,媽媽就這窮命了,年輕的時候,沒有過上一天舒坦日子,現在,生活剛剛好轉一點,我剛剛嘗到一點點甜滋味,剛剛看到一點點希望,就,就,就得了這該死的絕症,唉,我,這是啥命哦!」   「老姨,」我推開嚶嚶抽泣的表妹:「老姨,你累了吧,進屋吧,歇一歇!」   「老姨,」我將老姨抱回到床鋪上,掏出幾粒對她的病情毫無意義的小藥片:「老姨,你該吃藥了!」   「嗨,」老姨苦澀地將手中的藥片,拋撒到地板上:「沒用嘍,沒用嘍,大外甥,老姨很清楚,老姨的病,吃什麼靈丹妙藥,也是沒用嘍,大外甥,你就別浪費錢嘍!」   「可是,你,咋的也得吃藥哇!」   「吃那破玩意幹啥啊,有什麼用啊!」老姨伸出木棍般的手臂,移向我的胯間:「大外甥,要吃,就給老姨吃點這個吧!」   說著,老姨展開乾巴巴的手掌,隔著褲子,無力地抓住我的雞雞:「老姨想吃你的精,過去,老姨總是嫌髒,從來沒有嘗過,今天,老姨要死了,臨死之前,管它是香是臭,總得嘗嘗,也算沒白活一回啊!」   「媽媽,」聽到老姨的央求,表妹頓然止住了抽泣,一邊幫我解著褲帶,一邊破涕為笑道:「媽媽,表哥的精液,不髒,更不臭,很清涼、清涼的,沒有任何異味,媽媽,來,你好好地嘗嘗吧!」   表妹握住我的雞雞,清瘦的身子直挺挺地跪在我的胯間:「表哥,我先幫媽媽 一 ,等你要射的時候,就給我一個眼神,我好把它送到媽媽的嘴裡!」   說完,表妹含住我的雞雞,狠狠地舔吮起來,小手掌乖巧地揉搓著我的肉蛋蛋,身旁的老姨,吃力地伸過手掌,輕碰著我的雞雞根,目光裡流露著無盡的遺憾:「唉,多粗,多健康的雞巴啊,可是,我卻再也不能享受他嘍,唉,真遺憾啊!」   「媽媽,」表妹吐出我的雞雞:「媽媽,你想 嗎?」   「不,」老姨搖搖頭:「女兒啊,媽媽哪裡還有氣力啊,媽媽喘口氣,都累得要死啊!」   「大外甥啊,」老姨的目光依然停滯在我的胯間,久久不肯移開:「以後,你就跟表妹,好好地過吧,好好地玩吧,老姨再也不給你們添亂嘍!」   「媽——媽——」表妹淒然淚下,嘴唇劇烈地抽搐著,小手握著我的雞雞,淚珠滴噠滴噠地滾落到我的雞雞頭上:「喔——,媽媽,喔——,我不要你死,我不讓你死,媽媽,沒有了你,我們的生活,是多麼的無聊,多麼的無味啊!」   「女兒啊,」老姨也淚如雨下:「媽媽也捨不得你啊,想起過去那段幸福的時光,想起我們在一起,無拘無束地玩啊、肏啊,唉,真是再活一百歲,也不知足哇,可是,大外甥,」老姨抹了一把傷感的淚水,指尖輕點著我的雞雞頭:「來,過來,讓老姨嘗嘗吧!以後,想嘗,也沒有機會嘍!」   「老姨,呶,」我推開表妹,騎到老姨的頸部,大雞雞直挺挺在塞進老姨的嘴裡,老姨挪動一下身體,微微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舔吮著我的雞雞:「喔,喔,喔,真好啊,真硬啊,真健康啊!大外甥,」吮著,吮著,老姨突然吐出雞雞,仔細端祥起來,良久,吃力地叉開雙腿:「大外甥,老姨再求你一件事!」   「啥事,老姨,別說一件事,就是一萬件,只要大外甥能夠做得到,定會盡一切可能滿足你的!」   「大外甥,老姨活不了幾天啦,能不能再肏肏老姨啊!老姨好想要哦!」   「媽媽,」表妹翻身上床,褪下老姨的褲子:「媽媽,肏吧,肏吧,讓表哥,好好地肏肏吧!」   「這,」我握著雞雞,望著老姨那乾柴般的身體,瘦骨嶙峋、怪石聳立般的胯間,不禁遲疑起來:「老姨,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你,還能行麼?」   「行,行,能行,」老姨無比渴望地展開雙臂,由於過於虛弱,無論怎樣努力,雙腿都無法正常地曲展開:「給我,給我,快給我,我要,我要,快給我啊!」   「媽媽,來,」表妹湊攏過來,搬起老姨的枯腿:「媽媽,我來幫你把腿抬起來!」   「哦,」老姨枯黃的面龐,露出滿意的微笑:「好女兒,真是媽媽的好女兒!大外甥,」老姨又轉向我:「大外甥,來吧,來啊,快肏老姨啊,最後肏老姨一次吧!」   在老姨再三催促和央求之下,我跪爬到老姨瘦骨嶙剛的胯間,極不情願地將雞雞塞進老姨皺皺巴巴的肉洞裡,敷衍了事地捅插起來,而身下的老姨,卻是無比的投入,乾巴巴的手指,輕刮著我的胸脯,無神的目光,熱切地盯視著我,在我的抽送之下,斷斷續續地喘息著:「哦,哦,哦,真好啊,肏 真好啊,真是享受啊!唉,以後,再也肏不著嘍,嚶嚶嚶,……」   說著說著,老姨又湧出滾滾辛茠熔\水,望著垂死的老姨,我的心頭一陣,一滴苦澀的淚水,奪眶而出:唉,老姨,你真的就要死去?唉,這清瘦的肉體,這迷人的騷肉團,這滑潤的肉洞,這慘白的玉腿,過不了幾日,便會伴隨著縷縷青煙,化做一堆毫無生氣的灰燼!啊,這,太可怕了,這,太無情了,這,又是不得不面對的殘繪現實。   「哦,哦,哦,」憔悴無比的老姨突然精神抖擻起來,塌坍的胸脯不可思議地膨脹起來:「快,快,大外甥,快,快啊,老姨要來了,快,快,快給我!」   「啊——,啊——,啊——」望著垂死的老姨竟然不可思議地產生了快感,茫然之□,聽到老姨的劇喘聲以及時斷時續的催促聲,我不顧一切地大作起來,老姨的手臂不知哪來的一股蠻力,死死地摟住我的腰□:「哦——,哦——,哦——,」   老姨早已枯萎的肉洞,讓人難以相信地極為快速地收縮起來,股股清爽的愛液,緩緩漫溢而出,無私地滋潤著我的雞雞,漸漸地,老姨又倦怠起來,手臂啪啦一聲,滑脫下來:「啊,真遺憾,就這麼一會,就沒了!」   老姨的快感瞬然消退,我卻興奮起來,我握住雞雞,再次騎到老姨的頸上,老姨急忙張開小嘴,我猛一用力,一灘精液,哧溜一聲,傾洩進老姨的嘴裡,老姨吧嗒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嗯,的確像小瑞說的那樣,不香也不臭,嚥下去,倒是挺清涼的!唉,」老姨抹了抹嘴角的殘精:「以後,恐怕再也嘗不到嘍!」   「老姨,別傷心,」我一邊繫上褲帶,一邊安慰老姨道:「老姨,別難過,走,我背你,去醫院!」   「唉,算了吧!」老姨擺了擺手:「算了吧,看不好嘍,大外甥,老姨就是這命嘍,老姨就是這麼大的壽絡啦!」   「不,老姨,能看好,」我不容分說地背起枯瘦如乾柴的老姨:「老姨,剛才,翻地圖的時候,我發現一家新醫院,是軍隊開的,據上面介紹,還真有些名氣吶,老姨,咱們再碰碰運氣去。」   推開房門,我一邊邁踏著階梯,一邊自言自語道:「過去,我什麼病也不得,一年當中,也去不了一次醫院,現在,可好麼,一個月之中,我幾乎跑遍了全市所有的醫院,他媽的,如果誰有病,找不到合適的醫院,就可以咨詢我啊,我快成尋醫問藥的活地圖嘍!」   在城市的近郊,在一處軍事院校的邊緣,有一所治療癌症的專科醫院,望著老姨氣息奄奄的垂死之相,醫生們先是面面相覷,繼爾,便是搖頭歎息,將我喚出診室,悄聲說道:「同志,別治了,沒有任何希望了!」   「不,不,」我拚命地搖著腦袋:「治,治,要治,一定要治,就是有一線希望,也要治!」   「那好吧!」醫生冷冷一笑:「如果真想治,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你,先交住院押金吧!」   「多少?」   「先治一個療程的,貳萬!」   「貳萬?」我一時語塞,這一個月來,為了給老姨治病,我用盡了所有的鈔票,而現在,貳萬元現金,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貳萬,這,這,」   「表哥,」望著我的窘態,表妹爽朗地說道:「表哥,沒有錢了,我把成衣店,兌出去!」   「可是,」我瞅了瞅表妹:「兌出去,說得容易,哪天才能兌出去啊,等你兌出去了,老姨也死得好好的啦!」   「可是,到哪弄錢啊?」   「我,去找院長!」說完,我轉過身去,直奔院長室,身後的醫生嘟噥著:「嗨,同志,我們這是私營醫院,沒有錢,找誰也沒用!」   哼,我沒有理睬他,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忐丐不安地推開院長辦公室的大門:「請問,誰是院長?」   「嗯,」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子,聞聲而起:「我,我是院長,找我有什麼事?」   「你!」   「你!」當我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視過去時,立刻驚呆住,而風華正茂的女子,也驚愕萬狀地望著我,我們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啊,你!」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八)   「范——晶!」我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起來,數秒鐘之前還是傲氣十足,盛氣凌人的女院長,啪地推開皮椅,興奮不已地向我撲過,豐碩的手掌握成一支雪白的小拳頭,興高采烈地擊打著我的胸脯:「老同學,我親愛的同桌!」   啊,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一別多年,昔日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少女,已然出落為一個成熟的、含羞怒放的少婦,款款地佇立在我的面前。   她的面龐還是那樣的清秀,潔白之中泛著健康的淡紅,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依然放射著讓我失落魄的光芒,塗抹著唇膏的小嘴微微啟動著,在陽光的照映之下,閃爍著瑩瑩晶光,流溢著沁人心脾的香氣,高高隆起的胸乳,迷人地起優著,薄薄的襯衣,根本掩蓋不住茁壯的雙峰,一對小巧的,讓我想入非非的小豆豆,極為顯眼地突出著,我真恨不得一頭撲將過去,死死地叼在嘴裡,美美地吮吸一番。   「范晶,」空前激動之中,我歡快地展開雙臂,無拘無束地抱住范晶軟綿綿的雙肩,顫抖的嗓音嚴重走調:「范——,晶——,老同學!」   在我的輕摟之下,范晶止住了擊打,收回白拳頭,含情脈脈地望著我,酥胸劇烈地起伏著,一條長腿微微彎起,有意無意地碰撞著我的膝部,頓然傳來股股溫熱和鬆軟:「老同學,你,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我,我,」望著眼前雍容華貴、端莊秀麗的女院長,少年時代的自卑感又油然而生,瞬間的興奮立刻消退而去,我的雙手難為情地鬆開范晶香氣撲 的秀肩,滿嘴吱吱不不,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老同學,我,我,我,唉!」   「幹麼吶!」望著我的窘態,范晶高抬手臂,白拳頭重重地砸在我的肩膀上:「幹麼吶,咯咯吧吧的,還是個爺們不?把你當年的勁頭,拿出來,侃啊!」   「范晶!」我的面龐唰地紅到了脖頸處,微微垂下頭來,避開范晶咄咄有神的目光:「老同學,我還有什麼好侃的啊,我,我,我又來求你了!」   「哈哈哈,」范晶聞言,爽朗地仰面大笑起來:「老同學,你啊,你啊,我知道了,沒事,你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   「范晶,我,沒事,我真的不敢找你啊!」   「怎麼,」范晶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沒事,不敢找我,你是什麼意思,我是大老虎啊,能吃了你?」   「不,老同學,范晶,我的女王陛下,」我搖搖頭,坦誠地道:「在你的面前,我很自卑!所以,不好意思見你的面!」   「為什麼,有什麼自卑的!我們不都是人麼?」   「范晶,老同學,雖然都是人,可是,咱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啊!」   「哦,」范晶收起了笑容:「此話怎講?」   「老同學,女王陛下,你是高幹子女,老革命的後代,你是貴族,一個紅色的貴族。而我,卻是一個平民的兒子!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在你的面前,我永遠都感到無比的自卑,我,」   「滾一邊去,」范晶嘿嘿一笑,小手挑逗般地推搡我一把:「嘿嘿,貴族,你可得了吧,少恭維我哦,少抬舉我哦,我可承受不起啊,老同學,如果你總是這樣想,那,你就永遠也別見我!聽到沒?」說著,范晶伸出手指,故作嚴肅地勾住我的下頜,俊秀的目光咄咄逼視著我:「嗯——,聽到沒!以後,再有這樣的想法,就永遠也別見我!」   「是,」在范晶手指尖的勾頂之下,我不得不仰起腦袋,衝著范晶調皮地打了一個立正,鄭重其事地說道:「是,女王陛下!」   「哼哼,」范晶表情冷漠地問我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學生時代的老樣子,無事從來不肯登我的門,老實交代,你又要求我什麼啊?」   「報告女王陛下,我,」   「慢著,」范晶突然打斷我的話,手指繼續勾頂著我的下頜,另一支手,拉開抽屜,哧地拽出那張早已泛著微黃的取款條,舉到我的眼前,頻繁地晃動著:「老同學,這是什麼?」   「報告女王陛下,欠條,我寫的欠條!」   「呵呵,好記性呀,啊,同桌,當年,上中學的時候,你借我的錢,還沒了結啊,這樁沒完,你又來另一樁了!」   「還,還,還了,老同學,我不好意思見你,是我打發三嬸還給你的,女王陛下,你好健忘啊!」   「還了?」范晶小嘴一抿:「還了,可是,欠條為什麼還在我的手上啊?」   「那,那,」我苦澀地咧了咧嘴:「我是忘記了,忘記告訴三嬸,把欠條要回來,這,這,」說著,我伸出手去,欲奪過小紙條,范晶機靈地閃向一旁,同時,手指鬆開我的下頜:「別動,別著急,是還了,不過,這張欠條,就永遠地保存吧,這,很有紀念意義,老同學,本金還了,可是,利息吶?」范晶一手拎著小紙條,另一支手展開來,笑笑地擺動著:「利息,利息,利息吶!」   「這,這,女王陛下,以後,我一定把利息,還給你!」   「嘻嘻,」范晶親熱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將小紙條,重新放回到抽屜裡,就在范晶扭轉身體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迷人的、圓渾無比的肥屁股,我的色邪之念,咚地拱到了心口窩處,范晶很快又轉過身來:「老同學,別開玩笑了,咱們還是說點正經事吧,告訴我,你又有什麼困難啦?」   「報告女王陛下,」我揉了揉被范晶摳痛了的下頜,簡單述說起老姨的病情來:「范晶,我老姨,得了癌症,沒錢住院,我,……」   「哦,是這樣,」范晶深表同情地點點頭:「走,老同學,我看看去!」   范晶撇開我,逕直奔向診室,我緊跟在范晶的身後,一對色眼,始終也沒有離開她那圓圓的屁股,心裡面,癢癢的:啊,好豐滿的屁股啊!一進門,看到一付垂死之相的老姨,范晶立刻秀眉緊鎖,幾個醫生湊攏過去,俯在范晶的耳邊,低聲耳語一番,范晶點點頭,轉身走出診室,來到我的面前,真誠地對我說道:「老同學,你老姨的病,醫生們看過了,唉,沒希望了,」   「是麼,」我徹底失望了,灰頭灰臉地低下頭去。   范晶拉拉我的手:「老同學,你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後的孝心吧,能維持一天,就維持一天吧,你老姨,就住在我們醫院裡吧,度過她最後的日子,放心,老同學,我不會收你一分錢的,一切費用,全免,老同學,走,」范晶挽起我的手臂:「我已經安排好了,過一會,大夫就會把你老姨送到病房的,他們一定會妥善照顧她的,走,老同學,這麼多年不見,咱們應該好好聊聊哇!老同學,」范晶將秀顏轉向我:「告訴我,你怎麼想起到我開的醫院看病啦?」   「我,」我爽直地回答道:「我是從地圖上找到的,范晶,你的醫院,好偏 啊,距離市區,好遠啊,如果不是特別注意,還真發現不了吶!」   「是啊,」范晶點點頭:「是遠了點,是偏了點,不過,我的醫院,可是很有特色的,專治各種疑難雜症!許多病人,都是由市內的大醫院轉過來的喲!」   「范晶,」我與范晶一邊且走且聊,一邊悄悄地環顧著整潔明亮的走廊:「老同學,這是,你自己開的醫院麼?」   「當然啦,咋啦!」范晶不以為然地答道,我由衷地讚歎起來:「啊,我的女王陛下,你可真了不起啊,你真厲害,你真是個女強人啊!」   「嗨,」范晶輕輕地掐擰一下我的肘部:「呶,又來了,又舉我了,又恭維我了,老同學,你不知道,還是爸爸活著的時代,他給我一個祖傳的、專門治癌的秘方,從此,我對中醫,產生了興趣,從醫學院畢業後,我就下海了!憑著爸爸留給我的秘方,我研究出一種治癌的特效藥——珍珠散!老同學,這藥,可好使嘍!這藥,……」   「范晶,」我沒有耐心聽范晶絮絮叨叨,手指著慘白的牆壁,問范晶道:「老同學,這樓房,是你租的麼?」   「不,」范晶擺了擺手:「是我買的!」   「啊——!」我長歎一聲,呆呆地盯著范晶,自卑感更加強烈,范晶抿了抿紅通通的小嘴:「這片土地,原來是屬於軍校的,這幾年,到處大搞房地產,軍隊也來湊熱鬧,把這片空地,蓋上了房子,由於爸爸的關係,所以,我,就,」說著,說著,范晶突然欲言又止:「這,這,嗨,這件事情啊,很複雜的,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范晶衝我神秘地笑笑,故意岔開了話題:「老同學,離開學校以後,你,都做些了什麼啊?」   「我?」聽到范晶的詢問,我愈加慚愧起來,與范晶這輝煌燦爛的業績相比,我那段荒唐可笑的經歷,怎好意思在這位才老同學、同桌,女強人面前隨便抖摟哇。在范晶再三催促之下,我吱吱不不地將自己的遭遇,草草述說一番,末了,無地自容地嘀咕道:「老同學啊,不怕你笑話,我的女王陛下,我現在,連飯碗都混沒了!」   「哈哈哈,」范晶再次縱聲大笑起來,末了,輕拍一下我的肩膀:「老同學,聽得出來,你很喜歡車啊!」   「那是當然,男人哪有不喜歡車的吶!」   「呵呵,老同學,」范晶拉起我的手:「老同學,走,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我與范晶手拉著手,肩並著肩,歡快地溜出漫溢著剌 消毒氣味的樓房,來到樓後的空曠地上,范晶掏出鑰匙串,啟開一扇黑漆漆的大鐵門,我將目光游移過去,眼前頓然一亮:「啊,好漂亮的轎車啊!新款的,最新款的,夠派,真夠派啊!」   「嘿嘿,」范晶衝我得意地一笑:「怎麼樣,老同學,我的車,夠氣派吧!」   「啊——,」我的目光再也不願離開汽車,我呆呆地瞅啊、望啊,直瞅得抓心撓肝,直望得涎水橫流。身旁的范晶,興災樂禍地撇視著我的醜態,繼爾,又光噹一聲,讓我失望地關上了大鐵門:「嘿嘿,別看了,走吧!」   范晶拉著我的手,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車庫門,范晶淡淡地對我講述道:「老同學,實不相瞞,我不喜歡車,這車,是一位香港富婆,送給我的!」   「嗯,」我木訥地望著范晶:「送給你的,她憑什麼送給你這麼好的車啊?」   「呵呵,」范晶驕傲地說道:「我治好了她的乳腺癌,這老太婆一高興,就送給我一輛車,這不,我一直放在車庫裡,一次也沒開過,我不會開車!」   「哦,」我呆頭呆腦地歎息一聲:「這麼好的車,不開,就這麼放在車庫裡,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范晶贊同地說道:「是有些可惜,不過,它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下個月,噯,」范晶突然用肘部,撞了撞我:「老同學,還記得不,下個月的五號,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啊?」   「校慶唄,嗨,老同學,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都給忘嘍?」范晶的臉上洋溢著無盡的傲氣:「下月五號,是咱們母校建校×十週年大慶啊,老同學,屆時,我將把這台車,作為一份重禮,送給母校!」   「豁——,」聽到范晶的話,不知是羨慕,還是妒忌,或是心痛,我控制不住地直咋舌頭:「豁——,豁——,豁——,咂——,咂——,咂——,……」   ……   靜靜的遼河 (一百零九)   「噯,你是什麼意思?」范晶伸出小手,笑吟吟地點了點我的腦門:「我決定把車送給母校,你一個勁地窮咂咂啥啊?」   「老同學,」我別有所圖地嘀咕道:「還是你會辦事啊,別人送給你的車,你又借花獻佛地送給了母校!真不愧是買賣人啊,做什麼事,都會算經濟帳!」   「喲,這,不好麼?」   「不好,范晶,這車是人家做為答謝,特意送給你的啊,如果你再把它送給別人,我看是不太好哇!」   「那,我該怎麼辦吶?就讓它這麼閒著?」   「老同學,怎麼能閒著吶,」我試探性地說道:「你作為一院之長,也應該有一輛自己的車,才配得上院長的稱號啊!」   「哦,」范晶狡詰地瞅了瞅我:「可是,我不會開啊,難道,還得雇個司機?」   「那是當然,就是自己會開,也應該雇個司機!哪有老闆自己開車的啊,老同學,這,用不了多少錢的。」   「呵呵,雇司機?雇個什麼樣的司機吶,男的,還是女的啊?」   「這個,隨你,」我沖范晶會心地一笑,岔開了話題:「老同學,再說啦,送車,也要送一輛有意義的車啊!」   「喲,有意義?送什麼車,才算有意義吶!」范晶的雙目,亮閃閃地盯視著我,彷彿,我是這家醫院的主人,凡事,都要與我商量,我揚起面龐,索性順坡爬驢,以主人的口吻,建議道:「紅旗啊,范晶,如果想送,就送一輛國產的名牌車,依我看,送一輛紅旗車,再合適不過啦,紅旗,那可是毛主席乘坐過的高檔國產轎車啊,送給母校,很有意義的!」   「呵呵,好,」范晶爽快地答應道:「就聽你的吧,那,我就再買一輛紅旗車,送給母校,作為校慶禮物吧!這輛車,留著自己用,過幾天,」范晶衝我菀爾一笑,頑皮地眨巴著秀眼:「你幫我雇個合適的司機吧!」   「好啊,」我衝著范晶詭秘地吐了吐舌頭:「好啊,沒說的,我接觸過許多司機,一定給你雇個好的!」   說話間,我與范晶又踱回了院長辦公室,我依在寬大的辦公桌邊,順手抓起一件小巧的顯示屏:「哦,范晶,這是什麼玩意啊,小電視?」   「不,不是,」范晶走到我的面前,接過顯示屏,無比自豪地說道:「這是我的專利產品,呶,」范晶一手握著顯示屏,一手拽出一張硬卡片:「呶,這是我剛剛申請下來的專利證書!」   「啥玩意?」我接過專利證書,草草地掃視一眼:「呵呵,宮腔形態圖示丁!老同學,這是做什麼用的啊?」   「這個,這個,」范晶聞言,秀臉微紅,白手抓起主機後面的一條細細的長線,一邊在我的面前擺弄著,一邊吞吞吐吐地介紹起來:「這個,這個,就是,用來,檢查女同志的宮腔,看看應該戴一個什麼形狀的節育環!才,合適!」   「哈,」我一聽,頓時 住嘴巴,差點笑出聲來:「老同學啊,你可真能研究啊,女人戴環,也要研究研究,虧你想得出來!」   「嘿嘿,」范晶抿著小嘴,扯著細線,繼續紅頭脹臉地講解著:「呶,這是主機,連接上電源以後,打開它,再,再,把它,把它插進,插進,嘻嘻,哎呀,哈哈,」范晶手握著細線,不知應該怎樣講解下去,只見她低垂下頭,不停地微笑著:「插進,插進,插進,哈哈,女同志的,……,那個裡面,嘻嘻,嘿嘿,哈哈,」   啪——,范晶止住講解,將主機與顯示屏連接起來,拍地按動開關,然後,指尖點劃著突突閃亮的顯示屏:「嘻嘻,插進去以後,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到女同志的宮腔形態,然後,根據她宮腔的具體形狀,選擇合適的節育環,或是圓形的,或是 形的,……,哈哈,哎喲,這,真夠難為人的,讓我還咋說啊!」   「豁豁,」   「嘻嘻,」   我和范晶四目對視,范晶紅脹著小臉,一邊講解著,一邊捂著小嘴,不停地笑啊、笑啊,直笑得小臉紅脹到了脖頸,見我淫邪地注視著,范晶一邊繼續笑著,一邊掄起細線,佯怒地抽打著我的腮幫:「嘻嘻,笑什麼笑,這是科學,有什麼好笑的,瞅你那個樣子,都想到哪去嘍!真邪門,嘻嘻!」   「豁豁,」   「還笑,我讓你笑,我讓你笑!」   在我極不安份的目光逼視之下,范晶不肯再講解下去,她放下細線,雪白的手掌一把扭住我的耳朵:「我讓你笑!我讓你笑!嘻嘻,」   「哎喲,」我假意地掙扎著,身體癡迷地頂撞著范晶香氣噴噴的胸脯,大手掌故意捏掐著范晶的小手,范晶終於鬆開了我的耳朵,收起笑容,望著桌上的主機,故作認真地對我說道:「老同學,剛才你不是對我說,把飯碗混沒了麼!」   「是的,范晶,我現在是無業遊民了,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不折不扣的盲流啦!」   「嘿嘿,」范晶淡然一笑,再次抓起小巧的顯示屏:「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差事,你,」   聽到范晶的話,我頓然興奮起來,激動地打斷范晶的話:「什麼差事?老同學,你準備給我找個什麼差事啊?」我熱切的目光,久久地凝視著范晶,我是多麼渴望,從范晶的小嘴裡,冒出這樣的話來:老同學,你,給我開車吧!   「老同學,」范晶終於開啟了尊口:「你,幫我推銷這種新丁器吧!」   「啥——?」聽到范晶的話,我絕望得差點摔倒在地,同時,又哭笑不得:「老同學,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找的好差事!」   「呶,」范晶繼續讓我絕望著,將一個小本本,鄭重其事地塞到我的手裡:「這是丁器使用說明書,你拿回去,好好讀一讀,盡快消化理解,然後,你就拿著樣機,去全省各個縣、鄉、鎮的計劃生育部門,向他們推銷這種丁器!」   「豁豁,我的老同學啊,我的女王陛下啊,你可真會用人啊,你可真能拿我開涮啊!就我,一個鬍子拉茬的大老爺,拎著一台所謂的專利產品——宮腔丁,全省各地的瞎轉悠,見到計劃生育部門,就厚著臉皮溜進去,見到人家,我,我,咋說啊,比如,如果遇到像你這樣的女同志,我,我就問:同志,買一台宮腔丁吧!人家女同志問我啦:你玩意是幹什麼用的啊?講給我聽聽,老同學,我,我,可咋說吶!」我將說明書啪地甩到桌子上:「老同學,讓我幹這個,你還不如殺了我!我就是餓死,也不幹這個!」   「哈哈哈,」看到我可笑的樣子,范晶笑彎了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哎呀我的媽啊,真要笑死我嘍!哎喲,笑得我肚子直痛!咯咯咯,咯咯咯,……」   良久,范晶終於止住了大笑,緩緩地抬起身來,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滴滴鹼澀的淚水:「嘿嘿,老同學,別生氣,我是跟你開玩笑,我咋能讓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吶,嘿嘿,」范晶收回說明書,輕輕地挽住我的手臂:「老同學,消消氣,走,為了表示歉意,我請客,咱們喝一杯去!」   「去哪喝啊?」我尾隨在范晶的身後,一雙色眼,依然癡呆呆地盯著她那豐盈的屁股,心中邪念頓生,淫慾難奈,同時,又貪得無厭地惦記著車庫裡那輛嶄新的高檔轎車:「我的女王陛下,這個地方又偏又 的,哪有一家像樣的飯店啊!」   「哦,」走出樓門,范晶轉過身來:「你是什麼意思?」   「沒,沒,沒什麼意思,女王陛下,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偏 了!」   「哼,」范晶撇了撇小嘴,麻利地掏出鑰匙串,摘下汽車鑰匙,賞賜般地塞到我手中:「沒什麼意思,你可拉倒吧,你心裡的小九九,我還不清楚,少跟我玩輪子,呶,拿著,開車,去市裡!」   「啊——,」我激動萬分地鑽進轎車裡,雙眼熱辣辣地欣賞著車內的一切,手掌顫抖不止地摸摸這,抓抓那,那份狂喜,那份得意,那份幸福,絕不亞於新結識了一位漂亮無比的風騷女子,身旁的范晶,喜滋滋地望著我,甜甜地說道:「這,才是我給你安排的真正的差事,老同學,我親愛的同桌,以後,你就給我開車吧,願意麼?嗯,老同學!」   「願意,願意,願意!」聽到范晶的話,我樂得差點沒從坐椅上,怦地一下跳起來,我興奮的不能自己,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哆哆直抖:「親愛的同桌,願為女王陛下效勞!」   「哼,」范晶嬌嗔地擰了我一把:「你啊,還是過去的老樣子,就是會賣乖!」范晶白手一揚:「司機同志,開路吧!」   「是,女王陛下,去哪裡啊?」   「長白山賓館!」   我和范晶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之間,便來到全市聞名的長白山賓館,汽車剛剛停在賓館的門前, 勤的保安誠慌誠恐地跑將過來,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欲挽住范晶,而我的女王陛下則傲氣十足地推開保安的手臂:「謝謝,我自己來!」   服務生躡手躡腳地尾隨在范晶的身後,來到一間典雅閒逸的包房裡,范晶極為老道地點要了菜饈,從服務生的態度上,看得出來,范晶是此處的老主顧,待服務生走出包房,范晶掏出手機:「喂,民航售票處麼,請給我訂兩張去廣州的機票!」   「喲,」我嘻皮笑臉地瞅了瞅范晶,打趣道:「怎麼,我親愛的女王陛下,你要出差,參加廣交會,推銷你的宮腔丁?」   「去,去,去,」范晶收起手提電話,善意地瞪了我一眼:「嘿嘿,向誰推銷啊,老外也不搞計劃生育,用不著那玩意!」說著,范晶抓過酒杯,咚咚咚地斟滿兩杯水果酒:「來,老同學,老朋友,為了昔日的友誼!乾一杯!」   「好的,干!」我欣然舉起酒杯,范晶端起酒杯,啪地碰了一下:「干!」放下酒杯,范晶一邊咋著微紅的珠唇,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嘿嘿,朋友,啊,朋友!」   「嗯,是的,我們是同學、同桌加朋友啊!」我抓過酒瓶,一邊斟酒,一邊斜乜著嫵媚的范晶,一杯果酒下肚,范晶的面龐愈加紅燦起來,嘴邊滴掛著晶瑩的酒珠,聽到我的話,范晶衝我頑皮地一笑:「朋友,朋友遇朋友,就是喝大酒!」   「哈,老同學,老同桌,老朋友,你真有趣!」我又舉起了酒杯:「來吧,朋友,既然是朋友遇朋友,就是喝大酒!那,就再來一杯吧!干——,」   「干,幹就幹!」   咕嚕,又一杯果酒,傾倒進范晶的肚子裡,霎時,我無比神聖的女王陛下,不禁有些飄飄然,一把拽過身旁的麥克,縱聲高歌起來:「朋友啊,朋友,…」   「好,好,唱得好!」我放下酒杯,極為討好地擊打著巴掌,為我的女王陛下,喝彩助興:「好,好,唱得好,唱得好!」   「朋友,」范晶轉過身來,將麥克塞到的手中:「你,也來一首啊,讓我欣賞,欣賞!」   「女王陛下,你想聽哪一首啊?」   「老同學,我永遠也忘不了,在中學時代,你在元旦晚會上唱的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老同學,你就唱這首吧,我一聽到這首歌,便又回到了幸福的少年時代!」   「好,」我站起身來,清了清咽喉,伴隨聲悠揚、蒼涼的旋律,無拘無束地引吭高歌起來,唱著,唱著,范晶悄然走到我的身旁,雙臂忘情地摟住我的腰身:「老同學,啊,我好幸福!」   「女王陛下,」望著已呈幾分醉態的范晶,我甩掉麥克,大著色膽,將噴著酒氣的大嘴巴,貼靠到范晶溫熱的珠唇上,輕輕地刮磨起來,范晶仰起熱辣辣的面龐:「老同學,想,作愛麼?」   「想,」我神顛倒地答道,范晶鬆開我的腰□:「好啊,走吧!」   「哼哼,」一挨坐回到汽車裡,徹底爛醉的范晶,將昏昏沉沉的腦袋瓜,重重地依在我的肩上:「哼哼,同學見同學,就是搞破鞋!」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   酒精能在短暫的時間裡,徹底改變一個人,你瞧,一個小時之前還是傲氣十足、舉止有度,談笑風生的下海商人,私營醫院的院長、讓人無比敬畏的女強人——范晶,數杯酒精淨含量並不很高的果酒下肚之後,豐盈的腰身一扭,就立刻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一個手舞足蹈、喋喋不休、語無倫次的風流女人!   「啊——」我擁著范晶重新回到闊別多年的別墅裡,走在狹窄的樓梯間,沉醉的范晶嘀嘀咕咕地摟著我的脖頸,溫熱的珠唇忘情地啃咬著我的腮幫:「啊,老同學,我親愛的,我好想你啊!」   「女王陛下,」我將站立不穩的范晶放置在床鋪上,端過一杯清水:「親愛的,喝點水吧,潤潤嗓子!」   「呶,」范晶生硬地推開水杯:「呶,我不渴,我不喝,我要,我要,」   范晶雙手抓住褲帶,剛剛扭動數下,突然身子一軟,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癱倒下去:「來啊,來啊,老同學,肏我啊!」   「女王陛下,」我將水杯放置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到范晶的身旁,手掌輕撫著范晶灼熱的面頰:「休息吧,你休息休息吧,你喝多了!」   「不,我要,」范晶展開雙臂,死死地摟住我的脖頸,張開酒氣嗆人的小嘴,伸出腥紅的薄舌,咕嘰咕嘰地舔吮著我的腮幫:「啊,好扎啊,你的鬍子,好硬啊!」   「女王陛下,」我摸了摸被范晶舔吮得濕淋淋的腮幫:「我,刮了它,你家裡,有剃鬚刀麼?」   「不,」范晶搖搖頭,更加賣力地舔吮起來:「不,別刮,我喜歡,我最喜歡男人的鬍子,越多越好,越硬越好,我喜歡,不要刮,我喜歡,如果你刮了,我就,不要你嘍!啊,好扎,好過癮喲!」   哧——啦——,范晶一邊繼續舔吮著我的硬胡茬,一邊扯開褲帶,吃力地褪脫著,我伸出手去,協助范晶,褪下長褲,范晶像個孩子似地蹬踹著雙腳,兩條赤裸裸的長腿,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泛著無比撩人的雪白,直看得我色心蕩漾,手掌不能自己地撫摸起來,頓時感受到股股酥麻的微熱和空前的潤滑:「女王陛下,你的腿,真長喲,真白啊!真細嫩啊!」   「哦,」聽到我由衷的讚歎,范晶止住了舔吮和啃咬,紅通通的雙目,得意地盯視著自己的長腿,繼爾,索性抬起一條長腿,炫耀般地在我的眼前,微微晃動著,我的手掌一刻也捨不得離開范晶的長腿,一邊盡情地撫摸著,一邊吞嚥著滾滾涎液。   在我的撫摸之下,范晶有意將長腿移近我的面龐,我伸出舌尖,摻著汨汨涎液,吧嘰吧嘰地舔食起來,厚厚的舌身,立刻泛起迷人的清香:「女王陛下,我的長腿,好香啊!」   在香氣的撩撥之下,我愈加興奮起來,索性摟住范晶的長腿,從腳脖處開始,緩緩地、貪婪地吮吸起來,一邊吮著,大手掌一邊揉搓著,很快便將范晶的長腿,吮得一片濕漉,揉得泛著滾熱。   范晶雙手漫無目標地抓撓著我的面頰:「喔,喔,好癢啊!」   漸漸地,我的嘴唇吮到了大腿根部,圓圓的蒜頭 ,觸碰到一塊軟綿的細布上,頓時傳來滾滾騷氣,我悄悄地抬起眼皮,色迷迷地盯著范晶那小巧的、網格狀的內褲,根根細黑的性毛,茁壯地從網格的縫 裡,不可抑制地漫延出來,閃爍著點點燦燦的星光,我將舌尖移動過去,輕輕地點劃著細長的毛尖,下唇盡力貼到微微隆起的細布上,同時,深深地呼吸著,將范晶胯間的騷氣,全部吸進乾渴異常的咽喉裡。   「哦——啊!」范晶深深地歎息一聲,小腹微抬,軟綿綿的肉包包緊緊地貼到我的下唇上,我又飽吸一番欲仙欲醉的騷氣,手指尖美滋滋地撥開范晶的小內褲,哇,我興奮的險些叫出聲來:在我的色眼之前,擺放著一個渾圓的、黑毛散佈的屄。   我雙指併攏,輕柔地捏了幾把,好肥啊!既柔軟又光滑,我的手掌不停地抓摸著范晶的屄以及大腿內側,所過之處,滑膩的脂肪微微地,就像肥豬肉般地抖動著,我埋下頭去,伸出舌尖,深深地親吻著范晶的屄以及黑亮的性毛,盡情地嗅味著美艷少婦那特有的騷香,我的舌尖一路向下又移回到范晶的長腿上,我一邊撫摸著一邊親吻著,幹得樂此不疲。   「喔喲,喔喲,……」   聽到范晶那放浪的呻吟聲,我禁不住地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切,又讓我吃了一驚,爛醉之中的范晶哼哼嘰嘰地撩起了上衣,鬆脫開乳罩,順著小腹向上望去,范晶那對雪白的、堅挺挺的酥乳,猶如小山丘般地聳立著,一對可愛的乳頭,突突對視著,遙相呼應。   我的熱血呼地一下沸騰起來,不可控制地將腦袋瓜湊攏過去。我的乖乖,范晶那豐滿的酥乳,色素沉著,乳暈特別碩大,活像是古玩店裡那枚讓我垂涎多年的、咸豐重寶的 幣那般碩大,上面密密麻麻地散佈著無數只麻手的小顆粒,我一把抓住范晶只那足有半寸長的大乳頭塞進嘴巴裡便十分賣力地吸吮起來,那份勁頭,彷彿真能吮出一股股清醇甘甜的乳汁來。   狂吮了一番,我的舌尖又從范晶那兩座光鮮的小山丘上,不自覺地一路直下,重新返回到那片無比神秘的、令我嚮往多年的大森林裡。   啊,茁壯的、茂盛的、閃爍著幽暗光亮的性毛呈著規則的捲曲狀,重重巒巒地散佈在范晶細嫩的、高高隆起的肉包包上,我屏住呼吸,仔細地嗅聞起來,哇,真不錯啊,味道好極了,那份清香、那份濕熱,那份光潔,完全是健康的、成熟的女人才會擁的,無比誘人的氣味。   嗅著嗅著,我的舌尖便貪婪地舔 起范晶那片片鮮美的性毛,繼爾,又頑皮地咬住一縷長長的黑毛,拚命地向上扯拽著,范晶輕柔地呻吟著,兩條美腿微微張開,我乘著范晶張開兩腿之機粗硬的手指順勢溜進范晶那個濕淋淋的肉洞裡。   「哦——喲!」隨著手指的緩緩探入,范晶的身體猛一激泠,小嘴嘟嘟噥噥著:「哦——喲,哦——喲,……,」   我的手指在范晶的肉洞裡頻繁地插進抽出,拽出一股又一股晶瑩的、散發著清香氣味的淫液,我把手指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吸吮著,不停地吧嗒著厚嘴唇,彷彿在享用一頓難得一見的美味佳釀。   我分開范晶兩條熱乎乎的、極富肉感的大腿,俯下頭去叼住范晶那條粉紅色的長肉片,用整個舌頭死死地纏繞住,然後用盡所有的力量狂吸著,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絲絲聲。   同時,我的手指一刻也不肯閒著,繼續在范晶的肉洞裡面進進出出著,把范晶的肉洞攪弄得淫液橫流,將臀下的床單浸滲成深深的一片漬跡,范晶的肉洞微微地顫抖著,粉嫩的細肉緊緊地握裹著我的手指,產生一種奇妙的壓迫感。   「啊——,啊——!」在我不斷的吸吮之下,范晶的小肉球彷彿像個小雞雞般地驟然勃起,並且不由自主地輕聲呻吟起來,尖挺挺地迎合著我舌頭的舔吸。   我的舌頭疾速吸吮著,將范晶的長肉片舔食得瑩光錚亮,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我的舌頭漸漸舔得茬簞_來。望著眼前洪水 濫的迷人肉洞,我一臉淫笑地爬上范晶光鮮的胴體,硬梆梆的雞雞隨即便溜進范晶那滑潤得幾乎無邊無□的肉洞裡,繼爾,狂放地插送起來。   「啊——唷!」范晶迷迷糊糊地呻吟一聲,兩條長腿十分配合地向兩側分叉開,同時,伸出兩支細嫩的玉手,將自己的肉洞盡力向兩邊扒扯開,我的雞雞繼續猛烈地抽插著,雞雞頭頻頻地撞擊著范晶那水汪汪的肉洞,發出一陣緊似一陣的啪啪聲,激起一片又一片清香的玉液,紛紛揚揚地濺落在范晶嫩肉微顫的白腿內側、濃毛簇擁的肉包以及早已徹底濕透的床單上。   「啊,快啊,使勁啊,擼我!」范晶一邊狠狠地揉搓著自己堅挺的小肉球,一邊浪聲浪語地說道。   「嗯?擼你,」我一邊大作著,一邊不解地問道:「怎麼擼?什麼叫擼?」   「就這樣,」范晶微微睜開醉眼,兩條大腿盡力向上抬起,示意我用兩支手按壓住她的腿根部:「這樣,你按住我的大腿,把你的身體抬起來一點,然後,使勁地肏,對,就這樣,哎呀,好肏,快,快,嗯,這樣插得才深呢,好舒服,哦——,哦——,好舒服啊!」   「嘿嘿,」我一邊按照范晶的吩咐,如此這般地動作著,一邊淫笑道:「嘿嘿,不錯,不錯,這個辦法的確不錯,老同學,你可真會玩啊,看來,是個情場老手啊!」   「快點,老同學,快,快啊,使勁,使勁,再使點勁!」   啪——啪——啪——!我的兩手死死地按壓著范晶的兩條大腿,屁股高高厥起,寒光四射的雞雞好像是一根油黑錚亮的大鐵棍,一下一下地狂捅著范晶的肉洞,一下、二下、三下,……,   我一邊插著,一邊默數著,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當數到三百下時,我已累得滿頭大汗,呼呼地喘著粗氣,范晶的兩條大白腿極其淫浪地向兩側開張著,雙臂緊緊地摟抱著我的脖頸,一對秀麗的醉睛緊緊地閉合著,豐碩的酥胸盡力向上挺起,小山似的乳房劇烈在上下、左右搖擺著,長長的乳頭十分可笑地一會東向搖搖頭,一會又向西擺擺手。   「啊——,啊——,啊——!」范晶突然抬起頭來,伸出粉紅色的舌頭瘋狂地吻著我的面頰,我原本已經熱汗淋漓的臉上立刻又貼上一片又一片濕漉漉的口紅印跡,隨即又與汗水混合在一起嘩嘩地向下流淌著,一滴一滴地散落在范晶不斷翻滾的酥乳之上。   我伸出舌頭迎合著范晶的狂吻,我們兩人的舌尖立即便糾纏在一起彷彿兩條交尾的長蛇緊緊地貼繞著,潮水般的口液從熱血沸騰的內臟裡洶湧潮湃地噴射而出,然後又歡快地匯合地一起,擁抱在一處,我們兩人冒著升騰熱氣的舌尖彼此深情地交換著各自的口液,在口腔裡稍試逗留一番然後便咕嚕咕嚕地吞嚥進熊熊燃燒著的喉嚨裡,同時饒有興致地品償著對方口液的美妙味道。   「唉,好累啊!」疲憊不堪的我不得不從范晶的身上爬下來,仰面躺倒在床鋪上,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兩眼呆呆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並未盡興的范晶翻身坐起,握住我那依然堅挺著的雞雞醉笑道:「嘻嘻,老同學,原來,你就這麼點本事啊!」說著,范晶板起面孔,白手掌狠狠地抽打著我的雞雞:「笨蛋,廢物,這是什麼肏蛋的玩意!」   「哦,不,不,」我慌忙用手掌護住可憐的雞雞,不服輸地狡辯道:「老同學,你信不,我曾經把出台小姐肏得嗷嗷直叫,一個勁地向我求饒,」   「什麼,」范晶聞言,神態立刻冷漠起來,一雙醉眼死死地盯著我:「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有一次,」我則不知好歹地講述起來:「我和小學時代的同學,找了一個小姐,我們在包房裡肏哇、肏哇,直把那個小姐肏得一個勁地乞求我:大哥,別肏啦,我受不了啦,這錢,我不要啦!……,唉,今天肏不動啦,可能是酒喝得太多的原因,老同學,等我醒醒酒,一定把你肏得哭爹喊娘!」   「哼哼,」范晶抓過一張手紙一邊給我擦抹著雞雞上的分泌物,一邊一本正經衝我說道:「老同學,今天,我鄭重地告訴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啦!」范晶狠狠地擰搓著我的雞雞:「從現在起,你的這個破玩意,就屬於我啦,聽到沒有,嗯?」   「嗯,」我乖乖地點點頭:「聽到了,女王陛下!我的雞雞,屬於你啦!」   「告訴你!」范晶的指尖,輕刮著我的雞雞頭:「以後,你要再敢出去找小姐,或者是與別的女人亂搞,如果讓我知道啦,哼,我就把你這個破玩意,一口咬掉!」說完,范晶果真就在我的雞雞頭上,不輕不重地啃咬起來,我咧著嘴痛苦地慘叫著:「啊——,痛啊,好痛啊,女王陛下,饒了我吧,快別咬啦!」   「哼哼,你也知道痛嗎?以後,還找不找小姐啦?」   「不找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一)   「再找,我不但咬掉你的大雞巴,還要把你這一個玩意也咬下來!」說著,范晶放下我的雞雞,一頭撲到我的胸脯上,那整 潔白的牙齒死死地叼住我的小乳頭,牙尖不停地研磨著。立刻,一種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襲捲而來,我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我特別喜歡女人吸吮我的小乳頭,可是,卻不喜歡像范晶這樣,切咬我的乳頭,我拚命地推搡著范晶:「親愛的女王陛下,別咬啦,太痛啦,你還是給我好好地   吧!」   「哦,」范晶鬆開的小乳頭,認真地問道:「老同學,親愛的, 咂咂頭,舒服嗎?」   「舒服,特別舒服!」   「那好,老娘這就給你 !」   范晶伸出滑潤的舌尖輕柔地但卻是快速地吸 著我的乳頭,很快,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令人無比銷的、彷彿剛剛食吸完白面的那種妙不可言的快感從小小的乳頭處以電波般的速度不可阻擋向著我身體的各個部位傳遞而去,在強烈的快感沖激之下,我的身體猶如觸電般地抖動起來,並且不能自己地呻吟著,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范晶一面給我吸吮著乳頭,一面用白手握住我的雞雞一刻不停地撫弄著、揉搓著,我的雞雞在范晶錦緞般滑膩鬆軟的白手裡哧哧地冒著慾望的火星,一道一道青筋暴起的血管瘋狂地搏動著,行將徹底崩潰。啊,突然,火山終於噴發,一股又一股色慾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勢從洞開的雞雞頭撲哧撲哧噴射而出,直指數米高的慘白色的天棚。   「哇,好多啊!」望著不停噴發著的火山口,范晶頑皮地嘀咕道:「哇啊,咋這麼多啊,嘻嘻,老同學,你挺有貨啊!」   此刻,超量酒精對我的捉弄漸漸停止,我的神智開始清醒起來,望著雞雞頭上依然不停流淌著的精液,我伸出手指塗抹著,然後,又遞到范晶的嘴邊:「女王陛下,來,嘗一嘗吧!」   「去——!」范晶一把推開我的手指,我嘻皮笑臉將其按在身下,惡狠狠地將手指塞進范晶的嘴巴裡:「來吧,老同學,嘗嘗吧,味道好極啦!」   起初,范晶拚命地掙扎著、抵抗著,當我終於將精液滴到她的嘴裡以後,范晶翻動了幾下極富性感的厚嘴唇,果然細細地品嚐起精液的味道來,她淫浪地望著我,精液在她的口腔裡就像口香糖似地時進時出。   「怎麼樣,啥味道?」   「沒啥特別的味道,不過,挺鹼的!」范晶十分認真地回味著。我呼地站起身來,握著已經癱軟下來的雞雞,一臉淫笑地騎跨在范晶的粉頸上:「來,女王陛下,給我   雞巴!」   「哎啊!」范晶秀眉緊鎖:「怎麼,還玩啊?剛射出來啊,你還行嗎?」   「范晶,」我不容分說地將雞雞塞進范晶的嘴裡:「行,能行,沒問題,我一貫能連續作戰,這可是我的強項,來吧,老同學,給我好好   !剛才,酒勁沒過,迷迷糊糊地亂肏一通,根本沒有好好地體驗體驗你那令人銷的味道。」   「嘿嘿,」聽了我的話,范晶微微一笑,一邊賣力地吸 著我的雞雞,一邊興奮地問道:「老同學,我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啊!」   「怎麼說呢,女王陛下,你性交的時候,非常投入哇,特別是那發瘋的浪叫聲!」   「哦,是嗎!」范晶思忖一番:「老同學,不怕你笑話,我一玩到興起的時候,就忍不住地一定要大聲喊叫,並且,越喊,聲音越大,有時,我也想控制一下自己,可是,總也辦不到!」   「為什麼要控制呢,叫吧,叫吧,我愛聽!」   我的雞雞在范晶的嘴裡悠然地插進去、抽出來,時而深深地沒入到溫暖滑潤的咽喉處久久地停滯,沒用多長時間便憋得范晶滿臉緋紅,拚命地搖晃著腦袋,烏黑的長髮上下翻飛,我乘勢拽住范晶那光滑重實的秀髮,雞雞更加有力地頂撞著她的喉嚨。   范晶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大滴的淚水徘徊在秀美的眼眶裡,粘稠的唾液順著嘴角不停地向外流淌,然後又沿著粉白的脖頸一路向下,直至滴掛到長長的乳頭上,亮閃閃地發散著誘人的光芒。   「唉,鱉死我啦,你真壞!」看到范晶痛苦的慘相,我終於將雞雞從范晶的小嘴裡拔出來,范晶抹著淚水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我握著雞雞一把將其按倒在床上,然後翻身騎到范晶的身上,重新發動起來的雞雞,撲哧一聲,再次頂進范晶那被我狂肏的尚未完全復原的肉洞裡,我咬著牙、咧著嘴,一對淫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身下不停扭動著腰身的范晶,硬梆梆的雞雞彷彿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更像是一根剛剛出爐的鐵棍,叭嘰叭嘰地狂捅著范晶濕淋淋的肉洞。   「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   「啊——,啊——,啊——!」   在我瘋狂的抽插之下,范晶的浪叫聲再次響徹在臥室裡,與我雞雞撞擊肉洞的響聲混合在一起,久久地迴盪在臥室的上空,長長的餘音順著鋁合金窗的縫 悄然溜出室外,消失在寂靜的夜空裡。   「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   「啊——,啊——,啊——!」   「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叭嘰——!」   「啊——,啊——,啊——!」   我越戰越勇,真恨不得將范晶的肉洞,捅個稀巴爛,我伸出手去將范晶的肉洞分開到極限,仔細地欣賞著自己粗壯的雞雞是如何一下緊似一下地衝擊著范晶的肉洞,看著看著,還嫌不過癮,手指緊貼著雞雞的邊緣,陪伴著雞雞一同進入范晶的肉洞裡,配合著雞雞一起胡亂攪弄著、摳挖著。   范晶的肉洞很快便被塞脹得滿滿當當,她伸出手來企圖撥開我的手指,我哪裡肯依,索性拽過她的手指也塞進了肉洞裡,我的雞雞一面捅插著范晶的肉洞,一面磨擦著范晶的手指,沒過幾分鐘,范晶的手指便掛滿了晶瑩的玉液,我扯著范晶的手指將其塞進到她的嘴巴裡:「來,范晶,嘗嘗你自己的味道如何!」   「哦,不要,不要!」范晶的腦袋搖晃得活像個波浪鼓,小嘴巴拚命地躲避著,我騰出另一支手緊緊地按住她的腦袋,終於將范晶的手指塞進她自己的嘴巴裡,范晶閉上眼睛,嘴巴緊緊地含著她自己的手指:「嗯,還行啊,沒什麼特殊的氣味!」   「哈哈哈,女王陛下,你不知道啊,處於高度性興奮之中的女人,她的分泌物可是絕好的養生之品喲!」   「去你的吧!壞蛋,」   我的手指沿著范晶的肉洞漸漸滑向她的雙股間,又鬼使神差般地溜 到她那皺紋密佈的菊花洞口,我用手指蘸了蘸范晶那洪水般的淫液,然後開始試探性地滑向范晶的小屁眼,我用手指輕輕地撫揉著范晶那個神秘的菊花洞口,將濕潤的淫液從范晶的肉洞裡摳挖出來,再頻頻地、均勻地塗抹在范晶的菊花洞口,手指尖悄悄地敲響了菊花洞的大門:「芝麻,開門吧!芝麻,開門吧!芝麻,開門吧!」   「哎呀,幹麼啊,咋摳我的屁眼啊!」   范晶驚懼地嚷嚷著,小巧的菊花洞口漸漸為我敞開了大門,在大量淫液的滋潤之下,范晶的屁眼已經非常地濕滑,我的食指十分輕鬆地便溜進了范晶的屁眼裡,我將手指肚向上弓起,隔著脂肪充溢的大腸衣,強烈地感受到雞雞在肉洞裡面橫衝直撞所帶來的強烈震撼,范晶只顧聲嘶力竭的縱聲浪叫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手指已經偷偷地襲擊著她的屁眼。   我悄悄地將雞雞從范晶的肉洞裡拔出來,然後,興高采烈地插進她那微微洞開的小屁眼,為了填補范晶肉洞的空曠感,我以三根手指替代雞雞,狠狠地摳挖著,不停地旋轉著,而雞雞則插進范晶緊繃繃的小屁眼裡,吃力向深處鑿研著、開拓著。   「啊,你,你,」因雞雞突然間的非法進入而產生了劇烈的疼痛,范晶咧著嘴,痛苦不堪地呻吟起來,同時,睜開眼睛,無比恐懼地瞪視著我:「老同學,你,你,你在幹什麼,你,你的雞巴是不是插進我的屁眼裡啦!啊——真痛啊,快點拔出來,我受不了啦!」   「沒事,挺一會,插幾下,滑溜滑溜,就好啦,就不痛啦,女王陛下,我可沒少肏女人的屁眼啊!」   「哼,」范晶聞言,氣呼呼地擰著我的耳朵:「少跟我提你的女人,再提,我擰掉你的耳朵!」   我運了運氣,粗大的雞雞片刻不停地向范晶小屁眼的深處,插啊、插啊,然後,又向外拽拉出來,很快又再次插進去,並且,時而向屁眼壁上捅撞幾個。   大約插了二、三十下,范晶的小屁眼漸漸地鬆弛起來,並且,越來越潤滑,我拔出長長的雞雞,發現范晶的小屁眼已被我的雞雞捅插得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洞,我看著這個晶光閃亮、洞壁四周映射著深暗的土紅色的小洞口,頓時性致勃發,微微抖動的雞雞異常興奮地一頭衝進洞口裡去,隨即便開始了瘋狂的插捅。   撲嘰、撲嘰、撲嘰,鐵銃般的雞雞以銳不可擋之勢進攻著范晶的小屁眼,發出可笑的、但卻是令人十分興奮的撲嘰聲。   范晶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被我捅插得紅腫起來的小屁眼:「啊——,好荌琚A好痛啊,老同學,是不是肏出血啦!」說完,范晶蘸了蘸小屁眼處的分泌物,放在眼下,仔細地審視著,我乘其不備,一把將那根蘸著屁眼分泌物的手指塞進范晶的嘴巴裡。   「啊,壞蛋,壞蛋,不要!」   那是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深夜,那是一個永遠值得回憶的深夜,我與范晶發瘋般地交配著,一次一次地射精,又一次一次地勃起,一次一次的勃起,又一次一次地射精。啊,范晶那無比光滑、鮮嫩、肥美的肉洞,差點沒被我捅穿。   「啊,」疲憊不堪的范晶歎息著:「老同學啊,我的小 ,已經被你肏麻木啦,沒有任何感覺啦!」   「那就暫時休戰吧!」   我從范晶的身上翻滾下來,范晶立即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我,掛滿肉洞分泌物的小嘴,不停地親吻著我熱汗淋漓的臉頰:「啊,你可真厲害啊,差點沒把我肏死!」   「嗨,這算個什麼啊,女王陛下,不是我吹牛 ,我可以連續肏五個小姐而不射精,你信不信?」   「滾蛋,」范晶原本含情脈脈的臉龐立刻陰沉起來:「你,又提小姐、小姐的啦,我最討厭你們男人出去找小姐,太髒啦,我的前夫,就因為總是出去找小姐,我才跟他離的婚,老同學,從今天起,你再也不准出去找小姐,如果讓我知道啦,我跟你沒完。」   「嘿嘿,好,好,好,親愛的,我不找啦!」我隨便敷衍幾句,然後,指指胯間的雞雞,沖范晶說道:「親愛的,你看,我的小弟弟怎麼搭拉腦袋啦,快,給我扶一扶吧!」   「哼哼,」范晶伸出手來,握住我的雞雞,輕輕地揉搓起來,我推了推她的腦袋,范晶便十分順從地轉過頭來,張開嘴巴,含住我的雞雞。   我扭動起腰身,長長的雞雞在范晶的小嘴裡快速地進出起來。范晶用滑軟的薄舌緊緊地纏裹著我的雞雞,吸吮著亮晶晶的雞雞頭,一股又一股粘稠的口液結掛在濕淋淋的雞雞上,並且,一直連接到范晶的舌尖上,形成一條條細長的絲線,紛紛揚揚、千姿百態地舞動著。   范晶的舌尖再次裹住我的雞雞頭,深深吸舔著,久久不肯放開。啊,一種奇妙的快感從紅腫的雞雞頭傳向大腦,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我咬緊牙關,雞雞在范晶的嘴裡繼續插捅著,可是,范晶卻死死地裹住不放,哇,我再也控制不住,熱辣辣的精液洪水暴發一般噴湧而出,一洩千里,呼剌呼剌地奔向范晶咽喉深處。   范晶閉上眼睛,放開我的雞雞,爬到床鋪邊,向地板上嘔吐著滿嘴的精液:「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二)   紅燦燦的嬌陽悄悄地爬上別墅的屋頂,縷縷溫馨的光芒射進充滿騷浪氣息的臥室裡,揚灑在亂紛紛的床鋪上,我移動一下疲倦的腰身,枕邊的范晶突然舉起雪白的小拳頭,重重地鑿擊在我的肩頭上:「快點起來,懶蛋!」   「豁豁,」我猛一激泠,轉過依然暈暈懵懵的腦袋,睜開紅腫的睡眼,望著眼前頭髮蓬亂,赤裸的身體飄逸著迷人芳香的范晶,想起昨夜那末日般的瘋狂,我不禁吐了吐大舌頭,狡詰地笑了笑:「嘿嘿,豁豁,」我一邊淫笑著,一邊拽扯范晶的長乳頭:「呵呵,呵呵,呵呵,」   「去,一邊去!」范晶扭動一下胴體,躲開我的抓掐,一支白手擋住我的色眼,另一支白手草草抓過一件浴衣,胡亂披蓋在白鮮鮮的胴體上:「快點起來,收拾收拾,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吶!快,起來,懶蛋!」   「喔——呀!」我並沒有聽從范晶的吩咐,仍舊懶洋洋地仰躺著,看見范晶那條從眼前一閃而過嫩腿,我無法自己地伸出手掌,貪婪地撫摸起來,范晶機靈地躲開我,抬起圓屁股,披著睡衣,咕咚一聲,跳到地板上:「懶鬼,我可不管你嘍,我得起來啦!」   沒有了范晶,我一個賴在床上,還有什麼意思?我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匆匆套上襯衣,趿拉著拖鞋,嘻皮笑臉地走到梳妝台前,雙手摟住正在梳理秀髮的范晶,范晶從鏡子裡,既親切又嚴肅地瞟了我一眼:「去,下樓去,給我買點吃的東西!」   「是,女王陛下,」我鬆開范晶,像個勤務兵般地挺直了腰身:「買什麼吃的啊,請盡快吩咐吧!」   「哦,」范晶一邊梳理著烏黑的秀髮,一邊順手抓過一張小紙條:「就照這個單子去買吧,快點,我還有事吶!」   「呵呵,」我接過小紙條,討好般地奉承起來:「啊,真不愧是一個女企業家,女強人啊,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條有理的,買點早餐,還得列個單子,嗯?」瞅著瞅著,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嗯,我的女王陛下,一個早餐,你咋買這麼多的玩意啊,一共就咱們倆個人,這,能吃得了麼!」   「哼,少廢話,讓你買,你就去買,我自有安排!」   「是!」   我握著范晶給我的紙條,風風火火地趕往超市,按條採購,當走出超市時,我的雙手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我活動一番又茪S麻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返回到范晶的別墅裡:「女王陛下,照你的吩咐,我,全部買回來了!」   「呶,」聽到我的嚷嚷聲,正在描眉畫眼的范晶,可愛的小腳丫輕輕一抬,白嫩的腳趾勾起一支小皮箱,啪地甩到我的腳下:「呶,把青菜都好好地洗一洗,然後,給我規規矩矩放到皮箱裡面,記住,一定要放整 !」   「這,是幹麼啊?」我一臉困惑地望著范晶,范晶咧了咧掛滿唇膏的小嘴:「別問,快點裝你的東西去吧!」   「老同學,」當我小心奕奕地將採購來的食品,一一裝填到小皮箱裡後,終於梳妝打扮停當的范晶,拽著裝滿服裝、以及日用品的旅行包,衝我嚷嚷道:「老同學,裝好沒,時間不早啦,咱們該走嘍!」   「好,好,」我拎起沉甸甸的,裝滿各種食品的小皮箱,又接過范晶手中的旅行包:「女王陛下,我才弄明白,你,這是準備去廣州啊!」   「對啊,老同學,你忘啦,昨天吃飯的時候,我不是訂好機票啦!走,快,咱們趕快去機場吧,再磨蹭下去,就來不及嘍!」   我將行裝扔到貨箱裡,駕起汽車,匆匆趕往郊外的機場,然後,又將汽車寄存在機場,重新拎起沉重的皮箱,一邊走著,我一邊嘟噥著:「哎呀,好沉啊,我的女王陛下,去趟廣州,也不是出國,你咋帶這麼多衣服啊,怎麼,你想在廣州住多久啊?嗯,想長住沙家濱嗎?」   「嘻嘻,」望著滿頭大汗的我,范晶挑釁似地答道:「我願意,這,還沒帶夠吶,皮箱實在太小,裝不了多少,不然,我,還得塞幾件進去,呵呵!」   「還有,」我搖了搖裝滿食品的小皮箱:「女王陛下,這,難道,廣州是外星球,或是荒村野店,沒有任何食品,什麼也買不到嗎?我的女王陛下,你不知道麼:食在廣州啊!廣州,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啊,你,何必千里迢迢的帶這些破玩意啊!哎呀,好沉啊,把我的手腕子,都累蚢ヾI」   「哼哼,」范晶撇了撇了紅光燦燦的小嘴:「我願意!」   「唉,老同學,老同桌,老朋友,我的女王陛下,你瞅瞅吧,嗯,」我繼續搖晃著小皮箱,上氣不接下氣地嘀咕道:「你瞅瞅你吧,都帶了些什麼破玩意吧:黃瓜,小蔥,大醬,花生米,油豆腐,薰雞脖,醬排骨,辣椒醬,鹼菜條,小白菜,……,噯呀呀,我的女王陛下,要帶,也得帶些好吃的啊,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啊,咂咂咂,真拿你沒辦法啊!」   「哼,食在廣州,算了吧!」范晶不屑地咧了咧嘴:「我可吃不慣廣州菜,做得再好,我也不得意,老同學,無論走到哪裡,我還是最喜歡咱們東北的家鄉菜,老同學,你不知道,這些玩意,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啊,雖然很廉□,可是,我卻百吃不夠啊!」   「咂咂咂,我算服你嘍!」   坐到機倉裡,我依然咂著舌頭,范晶啪地將一聽鐵罐,摔在我的面前:「閉上你的嘴巴,喝你的啤酒吧,呶,把我的,也送給你嘍!」   「呵呵,」我啟開鐵罐,遞到范晶的面前:「喝啊,還得喝啊,老同學,你喝完酒,好可愛啊!」   「去,」聽到我的話,范晶的秀顏唰地紅起來,有些懊悔地歎息道:「唉,昨天,我的確喝多了,又出洋相嘍,噯,」范晶突然住了歎息,小手輕輕地擰了我一把:「昨天,咱們都瘋嘍!」   「嘿嘿!」我衝著范晶美滋滋地笑了笑,一邊笑著,一邊悄悄地轉過身來,用脊背做遮掩,大手掌淫邪地抓撓著范晶性感撩人的大腿,范晶會心地微笑著,小手努力地推搡著我的大手掌:「嘻嘻!別鬧,讓人看見,多不好哇,嘻嘻,別鬧,聽話哦!」   「沒事,女王陛下,讓我摸一摸,來,讓我摸一摸!」儘管范晶左捂右蓋,我的手指,還是順利地插進她的肉洞裡,肆意摳攪起來。   「喔喲,你,好壞啊,」范晶也乖順起來,抓過一疊報紙,嘩啦一聲,扣蓋在自己的胯間,然後,雙目微閉,香氣噴人的腦袋,依貼在我的肩上,幸福地呻吟起來:「喔喲,喔喲,老公,輕點摳哦,壞蛋!」   「啊,」我抽出濕淋淋的手指,得意地塞進嘴裡,就著清涼的啤酒,咂咂有味地品評起來:「好荇@,老同學,你早晨的淫水,咋跟你的口液一樣,這麼荌琚A是不是也像刷牙似的,刷過嘍?」   「滾,」范晶睜開秀目,一邊整理著褲子,一邊狠狠地擰了一把我的大腿:「你這個下流鬼,壞蛋!」   「啊呀,撲——哧——,」我痛叫一聲,稍不小心,口中的啤酒混合著范晶的虓溜的淫水,撲哧一聲,噴濺到對面的椅背上,范晶慌忙掏出潔白的手巾,草草地擦試起來:「咂咂,小心點,幹麼吶,盡出洋相!」   傍晚時分,飛機瘋狂地吼叫著,衝過濃濃陰雲,終於降落在白雲機場,范晶先是在機場附近訂好了一套客房,稍事安頓一番,見天色漸漸黑沉下來,范晶連晚飯也顧不得吃,招來一輛計程車,挽著我的手臂,心急火燎地趕往繁華喧囂的廣州市區。計程車不知繞過多少條狹窄迂迴的街路,最後,終於停靠在一家狻有名氣的美容中心的大門前。范晶付過車費,欣然走出汽車:「噯,總算到嘍!」   我一個人孤伶伶地、無比尷尬地坐在美容院大廳的椅子上,度日如年地,一分鐘一分鐘地苦挨著無聊的時光,也不知過了多久,范晶終於天仙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走吧,老同學!」   「呵呵,」我站起身來:「你還別說,這髮型,做得相當不錯哦!」   「別,」我正欲用手掌碰觸一下范晶剛剛做好的髮型,范晶慌忙推開我的大手掌:「別動,別亂動,人家好不容易做的啊!」說著,范晶挽住我那不安份的手臂:「老同學,」范晶抬起另一支手腕:「時間還早吶,咱們逛逛商店吧!」   走出美容中心的大門,范晶圓屁股一扭,便將我拽進眼花繚亂的商場裡,望著那目不暇接的各款時裝,范晶的臉上揚溢著無盡的慕色:「哇,太好了,太漂亮了!」   女人的對時裝,有著與生俱來的偏愛,我的這位女強人,也不例外,因為,她亦是女人啊。范晶鬆開我的手臂,一會摸摸這件衣服,一會又掐掐那條裙子:「老同學,這件,我穿著,好看不?」   「喲,」我悄悄地掃視一眼□格標籤,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不,不,不好,你穿著,顯得很老!」   「呶,」聽到我的話,范晶失望地鬆開裙角:「那,這件吶,怎麼樣?」   「這個,」我咋咋舌頭:「太貴了!」   「哼,」范晶則不以為然:「貴,沒關係,老同學,你就說,好不好吧!」   「女王陛下,」我拽了拽范晶:「你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我特別注意到,在你的衣櫃裡,塞滿了衣服,十年之內,不買一件,也穿不過來啊!」   「可是,可是,」范晶噘著小嘴,很不盡興地嘟噥著:「可是,可是,商場裡的漂亮衣服,真是太多了,我,我,怎麼也買不過來喲!」   「嘿嘿,」我不容分說地將范晶拽出商場:「女王陛下,你今天就是把商場買回家,也不會買完的,明天,又會弄出許多新花花樣來,走吧,」我招過一輛計程車:「走吧,回賓館吧!」重新鑽進計程車,我們照原路返回郊外的賓館,推開房門,范晶便手捂著肚子:「老同學,快,把皮箱打開,我,都要餓死嘍,我,要開飯嘍!」   「女王陛下,這就來,」我像個服務生似地打開小皮箱,將裡面的食品,一鼓腦地擺放到范晶的眼前,飢不擇食的范晶抓起一根嫩黃瓜,蘸上醬泥,便卡哧卡哧地咀嚼起來:「哎喲,可要餓死我嘍!」   「你,這是自找的啊!」我抓過一根小蔥,展開一塊干豆腐,均勻地塗抹上醬泥,做成卷狀,畢恭畢敬地送到范晶的嘴邊:「我的女王陛下,想做髮型,忙得是個什麼啊,明天不能做麼?」   「來不及了!」范晶一邊狼吞虎嚥著,一邊認真地說道:「明天,就來不及了,反程的機票,明天上午九時開,這,來得及麼,老同學!」   「啥——,」當我正準備卷第二張干豆腐時,聽到范晶的話,我突然停下手來,呆呆地望著范晶:「女王陛下,你,這次,來,廣州,是幹麼啊,……,請不要對我說:就是為做一個髮型來的吧!」   「嘻嘻,」范晶啪地扔進嘴裡一粒五香花生米:「老同學,實不相瞞,這趟來廣州,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就是為做一個髮型,才來的!」   「啊——」我不禁驚叫起來:「啊——,我的女王陛下,你,你,你可真,行啊,我,我,我算服你了,這個髮型,得多少錢啊?」   「嘻嘻,」范晶一邊咀嚼著花生米,一邊得意洋洋地照著小鏡子:「這算什麼啊,為了參加校慶啊,破費點,也是值得的啊!」   「喔——喲——,」聽到范晶的話,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喔——喲,我的天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三)   老姨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一連數十個小時,都處在昏迷狀態,表妹哭哭咧咧地將我喚到病房,望著垂死的老姨,望著她那灰土般的,嚴重塌陷的面龐,我束手無策地撲到老姨乾枯如柴的身體上,雙手痛楚地撫摸著她乾巴巴的雙腮:「老姨,老姨,你醒醒,老姨,我來了!」   「痛,痛,」老姨雙目緊閉,乾癟的嘴唇模模糊糊地咕嚕著,無力的干手漫無目標地擺動著,我抓住老姨的干手,面龐輕輕地貼攏在老姨枯萎的腮頰上:「老姨,你,哪痛!」   「痛,痛,」老姨的另一支手,拚命地拽扯著身上的被單,吃力地往前拉扯著,范晶神色冷漠地走到老姨的病床邊,不容分說地將我拽到一邊:「離她遠點,不要對著她的嘴說話,過去,站一邊去!」   說完,范晶掀起被單,握著針頭的手掌對準老姨乾巴巴的屁股,凶狠地頂撞一下:「痛麼,我來幫幫你!」   「這,是什麼,」我盯著老姨的瘦屁股,問范晶道:「這是什麼藥啊?」   「杜冷丁,」范晶收起針頭:「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個嘍!給她止止痛!」   「她,」我指著老姨道:「真的不行了?」   「你,還不死心麼!」   范晶拿過電筒,一支手翻開老姨的上眼皮,一手按下電鈕,強勁的光束直射老姨混濁的眼球,而老姨的眼球卻沒有任何反應,范晶撇了撇嘴:「呶,瞧瞧吧,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完嘍!」   放下電筒,范晶又掏出一根竹籤,狠狠地刮劃著老姨的枯手掌:「咂咂,徹底麻木了,怎麼刮,也不知道嘍!」   啪——,扔掉竹籤,范晶雙手一揚:「準備後事吧,老同學!」   「媽媽,」聽到范晶死刑宣判般的話語,表妹痛哭流涕地翻弄著自己縫製的壽裝:「媽媽,媽媽,嗚嗚嗚,……」   「這,是啥啊,」表妹一邊整理著壽裝,一邊嗚咽著,突然,老姨死閉的雙眼,奇跡般地睜開,原本一動不動的眼球,死死地凝視著表妹手中的壽裝,垂死的面龐,呈著可怕的陰光,干手掌盡一切可能地往前抓撓著:「這,是啥,這,是啥啊?」   「啊——」表妹驚呼一聲,慌忙將壽裝,胡亂塞藏到身後:「媽媽,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   「不,」老姨的干手掌繼續向前抓撓著:「那,是什麼,那,是什麼,給我,給我!」   我急忙將表妹的壽裝,搶奪過去,塞到病床下,表妹展開雙手:「媽媽,你看,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   「唉,」老姨絕望地歎息一聲,重又閉上雙眼,再次語無倫次地咕嚕起來:「痛,痛,」老姨一邊不停地咕嚕著,雙手一邊無力地往身上抓拽著被單,范晶俯著我的耳邊:「呶,老同學,這是臨死之前的典型表現!」   「痛,痛,」   「哦,」聽到老姨痛苦的咕嚕聲,范晶再次抽出針頭:「還痛啊,那,就再來一點吧!」   「老姨,」望著垂死的老姨,我再也不能自己,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倒在病床前,雙手摟住老姨乾柴般的身體:「老姨,老姨,嗚嗚嗚,」   「老同學,我,跟你說什麼來著!」   正在給老姨注射麻醉劑的范晶,冷冷地拽扯著我:「別衝著她的嘴說話,聽到沒!」   「大,外,甥,小,瑞,」在我的哭泣聲中,老姨似乎清醒一些,她一手抓撓著我的肩膀,一邊夠抓著表妹:「小,瑞,大,外,甥,」   老姨拽著哭哭泣泣的表妹,眼皮拚命地眨動著,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絕望之下,她將表妹的小手,按在我的大手掌上,干嘴唇盡力地扭動著,非常想說點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你,你,照顧,她,好好,對待,她,她,小,不能,不能!」   「老姨,」我握著老姨的干手,完全明白老姨的心態:「老姨,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表妹,嗚嗚嗚,」   「媽媽,咦咦咦,」   「得了,」身後的范晶,很是不滿地拍打著我的肩膀:「別哭了,沒用了,她,死了!」   「啊——,」聽到范晶的話,我頓然止住了哭泣,定晴一看,老姨果然斷了氣,緊閉著的雙眼,漫溢著滾滾淚珠。   「呵呵,」望著被緩緩推進停屍間的老姨,范晶神色冷淡地撇視著我:「看得出來,你跟老姨之間,關係非同一般啊!」   「怎麼,」我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范晶的提問:「怎麼,這,你,是什麼意思?」   「哼哼,」范晶冷冷一笑:「還有你表妹,老實交代,你們,是什麼關係?」   「沒,沒,」我嘴不對心地吱不道:「沒,什麼啊!」   「哼,」范晶陰沉著臉,沒好氣地衝我擺擺手:「去吧,給你老姨,料理後事去吧!」在范晶的逼視之下,我心神不定地轉過身去,邁起如鉛的腳步,感覺身後的范晶,正惡狠狠地瞪視著我:「喂,」范晶衝著我的背影,繼續話裡有話地嚷嚷著:「老同學,記住你老姨的話,一定要照顧好你表妹哦,哼哼!」   我懷著悲慟的心情,火化了老姨,而表妹,抱著老姨的骨灰盒,說死也不肯撒手:「不,不,不要把媽媽扔在這裡,我要把媽媽抱回家去!」   「那,好吧,」我將表妹攙扶到汽車上,表妹的小手,緊緊地抱著老姨的骨灰盒,默默無語地坐在我的身旁:「到家了!」我將汽車停在樓下,表妹瞅了瞅骨灰盒,又瞧了瞧我:「大表哥,你,不下車麼?」   「我,」我稱謊道:「表妹,你先上樓吧,我,還得送院長回家吶,我現在給人家開車了,端人家的飯碗,就得服人家管喲!」   「喔喔,」表妹抹了抹淚珠,無奈地歎了口氣:「表哥,你,去吧!」   當我重新返回醫院,院長辦公室早已是人去室空,望著幽暗的走廊,望著陰森森的房門,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機警的范晶,似乎已經明察我與老姨以及表妹不倫的關係。   「范晶,」我掏出電話:「范晶,你,在哪,回家了,我,什麼,什麼,你?」   放下電話,我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大樓,六神無主地鑽進汽車,漫無目標地行進在筆直的大街上:「喂,」突然,一顆無比熟悉的腦袋瓜,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哦,肏,那不是奶奶 嗎?這小子,還開出租車吶!   「哈,」奶奶 將出租車停靠在路邊,歡天喜地鑽出汽車,逕直向我跑來,髒乎乎的手掌搬著車窗:「啊哈,哥們,多日不見,你他媽的又換一台新車,肏,真是服你了,這車,比先前那一輛,還有好啊!」   「你好喲,哥們!」我毫無耐心地瞅了瞅奶奶 ,奶奶 則頑皮地伸過被煙蒂薰烤得又黃又焦的手指,啪啪地敲打著車窗:「哥們,肏,這輛車,準備賣多少錢啊?」   「滾雞巴蛋,賣,賣什麼賣,賣你媽個 賣啊,哥們,實話告訴你吧,這輛車,是我自己的!」   「喲,」奶奶 那刁鑽的面龐上立刻呈現出無盡的慕色:「真的,哥們,還是你行啊,越混越厲害啊,來,」奶奶 拉開車門,生硬地將我推到一邊:「去,去,讓我玩一會,讓我過過癮啊!」   「肏,」我一把擰住奶奶 的大耳朵:「你的車,不要了!」   「沒——事,沒——事,」奶奶 晃了晃腦袋,掙脫開我的手掌:「沒事,哥們,那輛破車,誰稀得要哇,哥們,讓我開一會吧,等我玩夠了,我,請你,下館子,喝酒,」   說完,奶奶 不顧我的嘮叨,駕起汽車,嗖的一聲,直奔郊外:「哈,上高速公路,玩玩高速度!」   汽車風馳電掣般地行進在高速公路上,奶奶 的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指著前方:「哥們,你看,前面,是什麼?」   「哦,道班,汽車修理和司機進餐的地方!」   「對,」奶奶 搖頭晃腦地念叨著:「啊,有搬子,鉗子,還有勺子,可是,好像還缺少點什麼!」   「缺少什麼啊,修車、吃飯,應有盡有了!還缺什麼啊!」   「這個,」奶奶 的手指尖,啪地點劃一下汽車前風擋:「還缺這個,哥們,依我看啊,應該在大牌子上,在搬子、鉗子、勺子旁邊,再他媽的劃上一個小圓圈—— ,哈哈,」奶奶 衝我淫邪地笑笑:「高速公路上,缺少的,正是 啊,嘿嘿!」   「去你媽的,」我拍打一下奶奶 的腦袋瓜:「肏,虧你想得出來!」   「啊, , , ,」奶奶 一邊肏縱著方向盤,一邊念叨著淫詞穢語:「 , , ,讓 蒙,讓 騙,最後死在 身上,哼哼,」說著,說著,奶奶 突然將混混噩噩的面龐轉向我:「最後,沒 還不行,哈哈哈,」   「他媽的,你都是從哪學來的喲!」   「哥們,」奶奶 一臉詭秘地對我嘀咕道:「今天,哥們請你,肏———— ——!」   「去,去,去!」   「真的,」   奶奶 說到做到,汽車溜出高速公路,三拐兩繞便停靠在一家熱鬧非凡的洗浴中心門前,奶奶 爬出車門,拉著我的手,趾高氣揚地走進燈火輝煌的大廳,慷慨大方地要了包間:「走,哥們,」一挨走進溫馨浪漫的小包房,奶奶 便樂此不疲地張羅起來:「小姐,小姐,小姐吶,都他媽的死了,不做生意啦!」   「大哥,」聽到奶奶 的嚷嚷聲,服務生誠慌誠恐地推搡來兩位芬季女子,奶奶 盛氣凌人地瞅了瞅:「嗯,還行,哥們,」奶奶 轉向我:「哥們,怎麼樣,相中沒?咋的,不吱聲,哦,不吱聲,就是沒相中,滾吧,你們滾吧,我兄弟沒相中你們!」   老姨剛剛病故,表妹尚沉浸在無限的悲慟之中,范晶又嗅聞出異樣的氣味,我,哪裡還有什麼閒情逸志,尋花問柳啊!我表情木訥地坐在沙發上,一根緊接一根地狠吸著香煙,無論奶奶 將何等漂亮、風騷的女子推到我的面前,我連瞅都懶得瞅一眼,只是機械地搖晃著腦袋。   「唉,」奶奶 很是失望地歎了口氣:「肏,你這人啊,平日裡大大咧咧,馬馬虎虎,哼哼哈哈的,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還真他媽的挺難伺候啊,」奶奶 拽了拽我的手臂:「哥們,把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想肏什麼樣的小姐啊?嗯?說啊,快說啊,你啞巴了?肏,別怕花錢,今天,我請客,我買單!肏,不吱聲,還是不吱聲,得,」奶奶 鬆開我的手臂:「你就光顧抽煙吧,我再給你掏弄掏弄去!」   「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   「椰——,椰——,椰——,椰——,」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奶奶 走後,包房裡立刻沉寂下來,從薄薄的隔斷那邊,傳過一陣緊似一陣的淫叫聲以及床板的吱呀聲,直聽得我心煩意亂。   「哥們,」奶奶 喜滋滋地溜了回來:「哥們,哈,我可給你掏弄來個尖端玩意!」   「啥尖端玩意?」我漫不經心地問道,奶奶 湊到我的面前:「鮮族的?怎麼樣?」   「肏,鮮族的,有什麼稀奇!」   「哥們,我知道,你媳婦也是鮮族人,不過,這個鮮族 ,可不同一般,特會玩,下面的活,特好!」   「去你媽的吧,不都是那套玩意,有什麼稀奇的,好,又能好到哪裡去!」   「真的,哥們,我不止一次地玩過她,這個鮮族小騷 ,特會伺候人,哥們,是好是壞,你一肏,就知道嘍,喂,」奶奶 興奮不已地轉向房門:「小姐,快點進來啊!」   吱——呀,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一個年輕的,但卻甚是妖冶的風塵女子,臉上泛著輕薄的浪笑,花枝招展地向我走來,我冷漠地抬起眼皮:啊——,突然,我的屁股猶如被毒蠍狠咬了一口,啊呀一聲,呲牙咧嘴地從沙發跳將起來:「啊——,是你,……」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四)   「你,你,你,好一個賤貨啊!」還沒容驚恐萬狀的藍花說出一句話來,我的大手掌早已無情地抽刮在她那抹著厚厚香脂的粉腮上:「好一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這個不值錢的賤 ,你這個千人騎、萬人跨的騷貨!」   「咦——,咦——,咦——,」藍花咕咚一聲,癱坐在涼冰冰的地板上,手捂著被抽紅的粉腮,痛苦的臉頰上,卻沒有絲毫的羞恥感,更看不出任何的懊悔之意,反倒無比委屈地抽泣起來:「咦——你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是你,讓我上了毒癮,沒有錢,弄不到白面,我,我,我怎麼辦!咦,你憑什麼打我,我賤,我騷,你又比我強多少?」   「他媽的,」我抬起腳掌,正欲狠狠地踢向藍花,奶奶 一把抱住我的大腳掌:「哥們,算了,算了,」   「去你媽個 的,你更不是好東西,肏我的媳婦,啊,你爽了唄!肏你媽!」我順勢將腳掌踢向奶奶 ,同時,窮凶極惡地謾罵著。   在我發瘋般的踢踹之下,奶奶 也與藍花一樣,癱坐在地板上,嘴裡可憐巴巴地嘟噥著:「肏,哥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以前,從來沒看見過你媳婦啊,哥們,這,真的不能怨我啊!」   「肏你媽的,」我一把揪住藍花的衣襟:「怨,都得怨你,沒錢,你就他媽的出來賣屁股啊,嗯,你他媽的還要不要臉,嗯!」   啪——,我又狠狠地抽了藍花一巴掌,嬌小的藍花,我在的大手掌前可怕地顫慄著:「咦——,咦——,你憑什麼打我,你一拍屁股就走了,這麼長時間,連個面都不肯著,連個電話也沒有,爸爸被停職了,媽媽又犯病了,我不出來賣,靠什麼活啊?」   「啊——,」我再次舉起的大手掌,突然停滯在半空中,無比驚訝地問藍花道:「老師,媽媽,病了?什麼病?」   「病了,」藍花揉了揉紅腫的腮幫,抹了抹委屈的淚水:「病了,媽媽病了好長時間了!什麼病,我也說不清楚,連大夫都看不明白,就是昏睡,總也不醒!」   「走,」我拽起藍花:「帶我回家,看媽媽去!」   「哥們,」奶奶 一臉愧疚地向我道別:「哥們,我,先走了,哥們,我對不起你,哥們,改天我一定好好地預備一桌,正式向你陪罪!哥們,我,我,」   「去,去,」我一把推開奶奶 ,生硬地拽扯著藍花:「回家,快帶我回家!」   「老——公,」我將藍花塞進汽車裡,藍花先是一怔,繼爾,臉上泛起濃濃的羨慕之色,方纔的哭喪之相,頓然消逝得無影無蹤,小手拉著我的肘腕,親切地、老公、老公地呼喚著,我沒好氣地搖了搖手臂:「去,滾開,誰是你老公!咱倆的婚姻,早就終結了!」   「不,」藍花厥著小嘴:「不,離婚手續還沒辦吶,就不能算離婚,所以,你,還是我的老公,」說著,藍花重又拉住我的手臂:「老公,這車,是你的麼?」   「是,是我的,咋的?」   「啊——,」藍花鬆開我的手臂,雙手小心奕奕地撫摸著汽車:「哇,真漂亮啊,老公,你是從哪弄來的啊,」說著,藍花將身子盡力貼到我的身旁,雙手摟住我的脖頸,同時,張開小嘴,正欲親吻我,我一把將其推回到原處:「滾開,賤貨!」   「喲,」藍花撒嬌道:「老公,你,這是幹麼吶,人家喜歡你啊!」   「去你媽的吧,」我惡狠狠地罵道:「我——嫌——你——髒!」藍花慚愧地低下頭去,擺弄著小手指:「老公啊,你是,在哪發了大財啊?」   「你管不著,沒你的事!」我怒氣沖沖地轉動著方向盤,藍花突然怯生生地抓撓我一把:「呶,不對,老公,咱家,不在那住了,往那,往那啊!」   「嗯,」我瞪了藍花一眼:「怎麼,搬家嘍,什麼時候搬的,沒事,搬家幹麼?」   「唉,」藍花無比傷感地歎了口氣:「唉——,老公啊,你不知道啊,爸爸出事後,原來的房子,讓單位,收回去了,爸爸只好又搬回老地方啦,又住進以前的舊房子啦,唉——,」   「老師,」在藍花的指引之下,七繞八拐,終於來到都木老師昔日的住宅,我將汽車停在破敗不堪的宿舍樓前,蹬蹬蹬地跑到樓上,推開油漆斑 的舊房門,陰暗、潮濕的屋子裡充溢著刺 的藥水味,繞過狹窄的走廊,撩起慘白的門簾,我一眼便看到都木老師蓋著棉被,直挺挺地仰躺在木板床上,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抓住都木老師冰涼的白手:「老師,媽媽,你怎麼了?」   「她,」藍花站在我的身後,喃喃地講述道:「媽媽以前就有這個毛病,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一到了立冬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整天昏睡,不吃也不喝,不拉也不尿,怎麼叫也叫不醒,直到來年立春,不用醫生看,就自然而然地醒來了!醒來之後,跟正常人一樣,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不過,這幾年,日子好過了,媽媽這個老毛病,再也沒犯過,可是今年,媽媽,又舊病復發了!」   「呵呵,」我瞅了藍花一眼:「這,是什麼病啊,立冬就昏倒,立春再醒來,冬眠啊?」   「哼哼,」藍花笑吟吟地踱到我的面前,伸出小手, 勤地整理著我的衣 :「可能是吧,老公!動物冬眠,人,也得冬眠啊!嘻嘻!」   「老師,媽媽,」我推開藍花,俯下身去,仔細地端祥著昏迷中的都木老師:唉,這一分別,雖只有短短的數月,卻猶如三秋不見,我可愛的都木老師,陡然蒼老起來,原本烏黑閃亮的縷縷秀髮,泛著極為顯眼的條條怠絲,寬闊的額頭,沉積著數條刀割般地深紋,飽滿的珠唇,不可思議地乾癟下來,淤塞著道道令我無限傷心的皺褶。   「媽媽,」我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滿含深情地親吻著都木老師蒼老的面頰,而身後的藍花,則用異樣的目光,撇視著我,我根本沒有理睬她,依然旁若無人地親吻著敬愛的都木老師:「老師,媽媽,你醒醒,你醒醒!」   「哦,」在我不停的呼喚聲中,我在反覆的親吻之下,沉睡中的都木老師微微抖動一下身體,繼爾,發出蚊蠅般的呻吟聲:「哦——,哦——,哦——,」   「老師,」我抬起頭來,手撫著都木老師的額頭:「老師,媽媽,醒醒,醒醒!」   光——當——,我正熱切地呼喚著都木老師,房門突然被人撞開,身材臃腫的大醬塊嘟嘟噥噥地闖進屋來,我不禁激泠起來,手掌緩緩離開都木老師的面頰,雙目充滿驚懼地望著大醬塊。   數月不見,大醬塊已然變成另外一個人,或者說是面目全非,首先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大醬塊的亂髮,好像中了什麼魔法,呈著一片耀眼的花白,而他那碩大的醬塊腦袋,則好似被強勁的西北風無情地抽刮過,又彷彿被可怕的霜雪襲擊過,一挨進得室內,經熱氣稍試浸染,活脫脫一支凍透的綠茄子,極為可笑地乾癟下來,鼓突突的雙腮立刻形成一條條鬆鬆塌塌的蔫紋。   因遭受停職檢查的巨大打擊而提前衰老的大醬塊,手中拎著髒乎乎、皺巴巴的公文包,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藍花,誰他媽的把汽車停在咱家門口啦,嗯,裝什麼裝啊,有什麼好牛 的啊。哼,想當年,老子的汽車,比它可高級多了,哦!」   大醬塊終於發現了我,混濁的雙眼頓時放射出仇恨的、綠瑩瑩的陰光:「小子,是你,你,你他媽的還敢回來?你,他媽的還有臉來見我?他媽的,混——蛋——,」   「舅舅,」面對窮凶極惡的大醬塊,我坦然道:「舅舅,聽說老師病了,我,是來看老師的!」   「去你媽的吧,說得比唱得都好聽,看你老師,你肏你老師去吧!」大醬塊越說越氣忿,風刮霜打的癟茄子好似充氣般地鼓脹起來,肥厚的嘴角泛著滾滾白沫,說得激憤之時,突然揮舞起黑熊掌,無情地向我襲來。   藍花見狀,嬌小的身子勇敢地往前一橫,極為自豪地擋住大醬塊那身贅肉以及伸過來,欲擊打我的黑熊掌:「傻爸,別,別生氣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算了吧,傻爸,聽女兒的話,你們,還是講和吧!」   「講和,跟他講和?」大醬塊很是不滿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氣憤難當地謾罵著:「跟他講和,沒門,小子,你們漢族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我,我跟你沒完,你,」大醬塊手指著我的 子尖:「你不把你媽媽找來,我,我跟你沒完!」   「傻爸,」藍花沒好氣地推搡著大醬塊,小手按下大醬塊的手指尖:「傻爸,得了吧,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也奪了他的妻子啊,嘻嘻!」藍花頑皮地衝著大醬塊笑了笑:「傻爸,依我看啊,你們,已經扯平了,什麼不共戴天,不共戴天的,算了吧,大家都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欠誰的啦!」   藍花鼓起小嘴,神秘地笑道:「傻爸,你知道嗎?樓下那輛車,那輛車,是我老公的!傻爸,我老公,發了大財啦!」   「豁——,」聽到藍花的話,大醬塊依然怒火橫溢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憎惡之色:「豁——豁,發財了,小子,幾個月沒見,你,你他媽的出息了,你,在哪發財了,真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能量的啊,你,他媽的倒是挺能混的啊!」   「舅舅,」我站直了身子,高昂著頭,整理一下衣襟:「舅舅,多日不見,你挺好的唄!」   「哼,」大醬塊聞言,臉上立刻呈著哭笑不得之相,黑熊掌一揚,將公文包扔到方桌上:「小子,你他媽的是故意氣我啊,你說,我還能好麼?唉,他媽的,」   在藍花反覆的推搡和解勸之下,大醬塊好似洩了氣的皮球,咕咚一聲,無力地癱坐在方桌邊,順手打開公文包,黑熊掌笨拙地掏出一卷亂紛紛的稿紙來。   「小子,我可他媽的讓人給害苦嘍,有班不能上,天天寫檢查,隔三差五就得到單位,交代問題,唉,」大醬塊搖晃著稿紙卷:「不,不,我不服,除了吃吃喝喝,我,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不,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蹲在家裡,我,我,要討回清白,我,我要弄個說法,小子!」   大醬塊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彷彿當真與我和解了:「小子,這,是我寫的揭發材料,我要告,我要告,憑什麼停我的職,查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查出什麼玩意來,更沒有什麼結果,我,我,要告!憑什麼停我的職,憑什麼不讓我上班,要完,大家一起完,要死,大家一起死!」   望著大醬塊氣咻咻的醜態,望著他那嚴重扭曲的癟茄子,望著他那哆哆亂顫的黑熊掌,我心中暗暗好笑:活該!   「嚶——嚶——嚶!」大醬塊放下稿紙卷,蒜頭般的大 子可笑地一抖,嚶地一聲,像個孩子似地抽泣起來:「嚶——嚶——嚶!完了,完了,我他媽的是徹徹底底地完了,辛辛苦苦、摸爬滾打地幹了一輩子,眼瞅著就要退休了,卻,卻,卻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困在家裡,什麼提干啊、晉級啊、長工資啊,一切、一切的福利待遇,都他媽的沒,沒,沒我的事嘍,嚶——嚶—嚶!」   「舅舅!」我可沒有閒心看大醬塊那繚草無比,前言不搭後語的、遣詞混亂的、語病百出的、所謂的陳述材料,更沒有興致聽他哭哭咧咧地嘮嘮叨叨,看到大醬塊孩子般地哭泣著,我突然可憐起他來:是啊,他是挺冤的!與那些個大碩鼠相比,大醬塊這個根本不入流的小螞蟻,的的確確是個倒霉的替罪羊啊。   我輕輕地拍了拍了大醬塊的肥肩膀:「舅舅,別傷心,別難過,人生麼,那有一番風順的,誰不都是三年河東,三年河西的,這麼坎坎坷坷混過來的,走,舅舅,我請你,喝一杯,就算給你陪罪了!」   「嘻嘻,」藍花一聽,立刻喜上眉梢:「老公,我也去!」   「行啊!」我掏出車鑰匙,一邊炫耀般地在藍花的眼前搖晃著,一邊傲氣十足地問道:「去哪吃啊?」   「嘻嘻,」藍花的眼睛熱切地盯著車鑰匙,不假思索地答道:「嘻嘻,高麗屯!」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五)   「噢呀,」好吃懶做的藍花,興致勃勃地坐在極盡奢華的朝鮮族風味館的包房裡,一支手輕浮地搭在我的肩上,另一支手淫浪地抓撓著我的胯間,同時,將小臉蛋貼在我胡茬滿佈的腮幫上,嬌嗔地問我道:「老公啊,到了高麗屯,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麼啊?」   「哦,」我輕蔑地瞟了一眼只要掏幾個小錢,便人皆可夫的藍花,大嘴巴貼著她的耳根,恨恨地說道:「雞巴,你最喜歡吃男人的雞巴!」   「呶,」藍花嘻皮笑臉地揉搓著我的雞雞:「老公,別鬧,人家說真的吶,老公,你猜,到了高麗屯,我最喜歡吃什麼?」   「不知道,」我按住胯間,面無表情地端坐著:「哼,這個地方,可是全市有名的,高消費的地方,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光臨此處,我哪裡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啊,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幾乎吃過這個城市所有的大飯店、喝遍這個城市所有的大酒樓,再說了,你的食譜,又大又廣,又龐又雜!我可猜不著!」   「嘻嘻,」藍花淡然一笑,吧嗒,吻了我一口:「老公,你真土,高麗屯的冷面,最有名,所以,我最喜歡吃高麗屯的冷面!」   「呵呵,」我撇了撇嘴:「冷面,這有什麼好吃的啊,冰涼的,既然喜歡吃這個,那好辦,來吧!管夠吃,」我狠狠地擰了一把藍花的小耳朵:「就怕撐死你!」   「噯喲,」藍花痛苦地咧著小嘴,但很快又堆起了廉□的微笑:「老公,不怕你笑話,人家一次最少得吃三碗到四碗!」   「呵呵,」我冷漠地一笑,心中暗罵:豬,豬,十足的母豬,為了吃,為了喝,可以毫無廉恥地出賣肉體的母豬!一想起藍花被無數的、形形色色的嫖客壓地身下,肆意輪番狂肏,我的心便顫抖不止。我強忍著滴血的心,別有他意的嘀咕道:「行啊,來吧,多多益善!肏,」   「老公,」完全沉浸在口福之欲中的藍花,全然沒有明白我的話意,卻甚是誠懇地提醒我道:「老公啊,高麗屯的冷面,很貴、很貴的喲!」   「一碗冷面,」我則不以為然:「再貴,又能貴到哪去!」   「呶,」藍花將菜譜,悄悄地推到我的面前,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點劃著,我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一碗冷面五十五元?」我推開菜譜,呆望著藍花:「我的乖乖,你是真會生活啊,你是真會吃啊,你是什麼高檔,吃什麼啊!」   「唉,她啊!」對面的大醬塊,深有感觸地接過話茬:「她啊,無論多少錢的衣服,都敢買,無論多豪華的飯店,都敢進,無論誰的錢,都敢花!藍花、藍花,我看啊,你是個大花!」   「哼,」藍花衝著大醬塊呶了呶小嘴,振振有詞地說道:「有錢不花,留著幹啥啊?長毛啊、發霉啊?有錢不花,那是石頭,有錢不花,咋能體現出錢的□值吶?」   「所以,」我冷冷地回敬道:「一旦沒錢的時候,就什麼都干,什麼都賣,對不?」   「喲,」藍花的小臉,唰地紅脹起來,難為情地低下頭去,我撇視一眼,繼續挖苦道:「沒事,吃吧,吃吧,儘管吃吧,高麗屯的冷面雖然貴些,可是,你做個一次、兩次的,也就夠吃一頓的啦!」   「老公,」藍花的臉蛋,逕直給到了頸部,小手討好地掐擰著我的大腿:「老公,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了!」   「唉——,」聽到我的話,看到藍花紅頭脹臉的窘態,大醬塊羞臊無比地耷搭著癟茄子臉:「唉,藍花,你啊,真沒出息啊!真給我丟人啊,錢,錢,錢,為了錢,你,唉,」大醬塊突然止住了話語,將癟茄子轉向我,有意岔開話題:「小子,你現在行了,牛 了,有錢了,有車了,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恩哦!小子,為人處事,可要講良心哦,你們漢族不是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小子,對不對啊?」   「舅舅,」我站起身來,強堆著笑容,端起酒杯:「舅舅,我也沒有什麼大能耐,一輛破車,說明不了什麼,舅舅,我是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我斜乜一眼大醬塊,話裡有話地說道:「舅舅,為了昔日的恩情,來,咱們乾一杯吧!」   「嗯,」大醬塊很是禮貌地站起身來,也是話裡有話地答道:「小子,為了你,我可是無私地奉獻了一切啊!」   「我知道,舅舅,來,為了你的大恩大德,干!」   「干!唉,」嚥下一杯白酒,大醬塊悵然道:「唉,小子,我,我,我給你安排了工作;我,我給你大房子住;我,我,把女兒嫁給了你;我,我,我的老婆,也讓你肏啦,小子,你說說,舅舅我是不是把什麼都無私地奉獻給你了!小子,今天,你走運了,你發財了,你,可不能忘了落破的舅舅我啊!」   「舅舅,」我又斟滿一杯白酒:「舅舅,不會,不會,我都說過快一百遍了,我是不會忘記舅舅的大恩大德的,舅舅,我可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我,並沒有多少錢啊!」   「哼,」大醬塊不相信地盯視著我:「沒錢,小子,少跟我苦窮,你有錢,是你的,錢揣在你的兜裡,我又不會搶你的。至於你對我怎麼樣,就全看你自己了!」   「嘻嘻,」藍花禁不住地湊攏過來:「老公,老公,你有錢了,你發財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啊!老公,過去,我們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兩口子過日子,哪能沒有磕磕碰碰的時候吶,人家不是說:天上下雨地下流,小兩口打仗,不計仇麼!老公,我在生活上,是犯過一點小小的錯誤,可是,人,哪有不犯錯誤的吶,毛主席偉大不?不是一樣也犯錯誤麼?老公,其實啊,我的心裡,還是只有你啊。老公,不管咋說,咱們還是從小夫妻、原配夫妻啊。老公,你,今天發達了,千萬別忘了我喲!」   「當然,」我藐視著藍花:「當然,我當然不會忘了你,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是怎樣給我戴上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讓我當活王八,我,……」   「老公,」咕咚一聲,藍花雙膝一軟,乖順異常地跪倒在我的腳前,雙手摟住我的大腿:「老公,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我,再也不了!老公,以後,我一定實心實意地跟你過日子!」   「豁豁,」我陰沉著臉,望著腳下賤奴般的媳婦,中心不由得想起她那白嫩的肉洞來。唉,數月以來,我這個下賤無比的媳婦,那沒有一根性毛、雪白、光鮮的肉洞,不知被多少根形狀各異、長短不 、粗細不均、或黑或白的大雞巴,日夜不停地抽插、狂捅、狠攪、惡摳、……,啊,我突然閉上了雙眼,不敢再想像下去,刀割般的心,隱隱作痛、奇癢難奈,好似粘附著無數只討厭至極、 髒透頂的黑螞蟻。   「小子,」大醬塊繞過餐桌,黑熊掌揪住我的衣 ,無情地中斷了我痛苦不堪的浮想:「小子,別害怕,我不要你的錢,我,只求你,幫我打通一下關節,好好地疏通疏通,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能幫我恢復工作,重新回到崗位上,我就謝謝你了!」   「舅舅,」我咧了咧嘴,無奈地搖搖頭:「我,哪有那個能耐啊,我,誰也不認識啊!」   「哼,」大醬塊仍不肯相信:「小子,別騙我,憑我多年混社會的經驗,就衝你開的那輛高級轎車,你一定傍上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對不,小子,跟舅舅我說實話!你,傍上款姐了吧!」   「這,這,」大醬塊瞪著紅通通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視著我,我一時語塞:「這,這,這,」   「老公,你傍上哪位款姐了?」藍花依然跪在地板上,雙眼熱切地望著我,我撇了撇嘴,索性炫耀般地如實相告:「談不上姐姐,我們同歲,她是軍區司令的獨生女兒!」   「啊——!」   大醬塊和藍花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霎時,各自的臉上均泛起無盡的仰羨之色:「小子,你,真厲害啊!」   「老公,你,可真了不起啊!」   「哼,」望著大醬塊父女倆那兩對、四支極盡勢利的眼神,我 心的簡直沒吐出來:「哼,我們早就認識,我們是初中的同學,並且,我們是同桌,嘿嘿,人家現在可了不得嘍,有一棟大樓,資產愈千萬!」   「啊——!」   大醬塊父女再次驚呼起來,大醬塊放下酒杯,先是興奮得手舞足蹈,很快,便露出一副十足的哈巴狗之相,可憐兮兮地央求我道:「好姑爺,好女婿,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幫幫舅舅我吧,舅舅我不求別的,只要能澄清我的問題,讓我恢復工作,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雙手一攤:「我的同學雖然很有錢,可是,她並沒有太深的社會關係啊,再說,軍區司令,也早就去世了!」   「沒,沒關係,」大醬塊老道地說道:「軍區司令雖然死了,可是,憑他的資歷,一定有眾多的部下,在政府機關裡擔當要職,小子,幫幫我吧,我求求你了!」   「好吧,」我刁頑地眨巴著眼皮,心中暗道:幫你,哼哼,我一定幫你,不過,我幫的,可是倒忙哦!而在嘴上,我則假惺惺地應承著:「那,讓我試試看吧,舅舅!」   「謝謝!謝謝!謝謝!」   大醬塊一邊千恩萬謝著,一邊仰起粗脖,咕嚕一聲,將滿杯白酒,傾倒進狗熊般寬闊無邊的肚子裡。   「啊,」大醬塊重又癱坐在椅子上,嘴裡噴著令我作嘔的酒氣,黑熊掌抓過啤酒瓶:「喝,喝,今天真是好日子啊,我,終於要時來運轉嘍!」   「舅舅,」我搶過大醬塊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剛剛喝了那麼多的白酒,再摻上啤酒,你是必醉無疑啊!」   「不,不,」大醬塊固執地掙脫著,粗脖子一仰,咕嚕、咕嚕,喝涼水般地狂飲起來:「我要喝,我要喝,我高興,我高興!」   「舅舅,」我怒視著大醬塊:「我最後警告你,不許再喝了!」   「是!」望著我嚴厲的目光,大醬塊彷彿一個絕對服從的小兵,啪地將酒瓶摔在餐桌上:「是,女婿,我,不喝了!」   「噯,這,就對嘍!」我以征服者不可一切的嬌態,無比自豪地藐視著曾經待我狂放不羈、粗野蠻橫的大醬塊,以命令的口吻道:「舅舅,站起身來,跟我回家!」   「是!」大醬塊嗖地站起身來,我立刻表現出難能可貴的騎士風度,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拽住搖搖晃晃的大醬塊:「開——路!」   唏哩嘩啦、辟哩啪啦,我攙扶著大醬塊,屁股後面尾隨著唯唯諾諾的小藍花,一步三晃地回家都木老師那貧民窟般的住宅裡,藉著昏暗的濁光,我將大醬塊拽扯到吱呀作響的床鋪邊,身後的藍花悄聲嘟噥起來:「老公,這,是我的床啊,爸爸,他應該睡到媽媽的床上去,外屋,才是他的臥室啊!」   「嗯,」我掃視一眼所謂的外屋,望著那又窄又薄的木板床,我衝著藍花訓斥道:「老師的床,那麼窄,舅舅胖得像頭大狗熊,能睡得下麼,再說了,我最剩解舅舅,每次喝醉酒之後,總是不停地打滾,萬一壓到老師的身上,不得把老師壓死啊!算了,就讓他,睡在這吧!」   「那,」藍花皺著眉頭:「咱們睡哪啊?」   「呶,那,」我指了指破沙發:「咱們倆個,就在沙發上,湊合湊合吧!」   「唉,」藍花傻呆呆地盯著破沙發,深有感觸地歎息起來:「老公啊,以前,咱們的住房,多漂亮啊、多豪華啊、多寬敞啊!可是今天,唉,別說舒服的臥室,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老公,」藍花突然轉過身來,一頭撲到我的懷裡,苦澀的淚水愴然而下:「老公,給我買套房子吧!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六)   「老公,」哭著哭著,咕咚一聲,藍花又下作無比地跪倒在我的腳下,仰著傷心的淚臉,小手搖擺晃著我的雙腿,很是可憐地乞求著:「老公,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給我買套新房子吧,老公,我保證,我向毛主席保證,我再也不出去做小姐了,以後,我跟你,安安心心地過日,做你的好媳婦,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哼,賤貨,不要臉的臭騷 ,誰是你的老公,誰跟你這個賤貨過日子!我們必須得離婚!」我推開藍花,餘氣未息地坐在破沙發上。   藍花跪爬幾下,像條乞憐的母狗似地跪蹭到我的胯間,然後,用一雙淚眼熱辣辣地凝視著我的胯間,良久,下流地伸出小手,以職業妓女那老道而又淫糜放蕩之態,非常靈巧地解開我的褲子,淚眼淋淋地掏出我的雞雞,另一支小手草草抹了抹嘴角的口液,小嘴一張,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   「呀,好香啊,好粗啊,老公,快給我,我要,快給我,我要,呀,真熱乎啊!」說完,藍花嫻熟地收攏赳雙唇,輕輕地研磨著我的雞雞,同時,舌尖微微探出,將一灘口液,塗在我的雞雞上,便賣力地刮劃起來。   清瑩的口液,順著我的雞雞緩緩流下,漸漸地彙集到根部,藍花見狀,縮回小舌頭,雙唇貼到雞雞的根部,哧溜一聲,將口液重又吸回進去:「呀哈,真甜哦,老公的雞雞,真好吃啊!」藍花仰起腦袋,咕嚕一聲,將粘稠的口液,咽進胯子裡,然後,小手併攏,哧哧哧地套弄著我的雞雞,直至將雞雞磨得又光又亮。   「嘻嘻,好粗的雞雞啊!」藍花再次張開小嘴,頭部緩緩向下低垂下來,將整根雞雞,含進嘴裡,立刻咕嘰咕嘰地吸吮起來,同時,纖細的手指,乖順地抓撓著我的肉蛋蛋:「喔喲,喔喲,老公,爽不爽啊?舒服不舒服啊!」   「哼,」我不屑地哼哼一聲,望著藍花的淫態,我討厭到了極點,屁股向後一躲,雞雞撲楞一下,從藍花的小嘴裡,掙脫出來,非常可笑地在藍花的眼前晃動著,藍花急忙伸出小手,握住濕淋淋的雞雞,又反覆不停地套弄起來:「老公啊,求求你啦,給我買套新房子吧!」   呼——嚕,呼——嚕,呼——嚕,對面的床鋪上,傳來大醬塊狗熊般的鼾聲,我惡狠狠地瞪視一眼死熊般沉睡著的大醬塊,又瞅了瞅眼前的小淫婦:「哼哼,」我捧起藍花的小臉,手指點劃著她那腥紅的珠唇,陰沉沉地問道:「賤貨,你這張嘴, 過多少根大雞巴啦?嗯,告訴我?」   「老公,」藍花避開我咄咄的目光,面色微紅:「老公啊,人家不是已經向毛主席保證過了,以後,再也不了!老公,你就饒了我吧!」   「哼,」我手指一展,手掌輕輕地抽打著藍花的粉腮:「小騷 ,饒了你,就你這德行,還配做我的媳婦嗎?」   「老公,我錯了,老公,如果還不肯饒我,我給你磕頭,這,還不行麼?」   說著,藍花向後退了退,俯下頭去,淚眼盯著涼冰冰的水泥地板,嬌嫩的額頭果然就要磕碰下去,我急忙用手掌托住她的腦門:「滾,少來這套,下跪,磕頭,就能洗刷掉你那 髒的過去麼?賤貨!」   「老公,」藍花近乎絕望了:「老公,你,還讓我怎麼做,才能洗刷我的過去吶?咦——,咦——,咦——,」   「哼哼,」我拽起藍花,將其按坐在身旁,依然怒容滿面地抽出一根香煙,藍花慌忙抓過火機,畢恭畢敬地幫我點燃,我深深地吸食一口香煙,然後,嘴巴衝著藍花的淚臉,呼地噴出滾滾的煙霧,藍花則討好地張開小嘴,賣力地吞嚥著:「嘻嘻,好香啊!味道不錯哦,啥也別說了,洋煙就是好抽,啊,老公,你的煙,一定很貴吧,能不能讓我看看,是什麼牌子的啊!」   「哦,」我沒有理睬藍花,更沒有將香煙盒掏給她看,而是低下頭來,雙眼死盯著藍花那勻稱的身段、豐滿的酥胸、微突的小腹、清修的細腿,瞅著,瞅著,我的心裡猶如傾倒進一罈子純正的山西老醋,咽喉裡立刻茞G橫流。   唉,他媽的,過去,無論是與近親亂倫,還是與她人胡搞,或是涉足於風月場所,我都是無比愜意、春風得意地狂肏別人的女人。而今天,我自己的老婆,卻自甘沉淪地出去做雞,把那個原本就不完全屬於我的小騷 ,明晃晃地、下作無比地擺放在無數陌生男人的眼前,然後,大腿一叉,讓他們肆意狂肏!唉,報應,報應,真是報應啊!   想著,想著,我的大手掌,不由自主地抓摸起藍花的細腿來:他媽的,如此漂亮的細腿,卻讓他人隨意撫摸!啊,一聯想起來,我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嘻嘻,」見我默默無語地,卻是反覆不停地揉搓著她的細腿,藍花以為我欲求歡,淚臉立刻泛起輕浮的淫笑,嘩啦一聲,爽快地鬆開褲帶,雙腿一抬,哧溜一下,便痛痛快快地褪下褲子,又扯到三角內褲,將雪白的屄,大大方方地展現在我的眼前:「老公,想玩麼,來吧,肏我吧!」   「他媽的,」我輕蔑地撇了一眼藍花的屄,第三感覺彷彿嗅聞到一股嗆人的惡臭:「臭 ,」我惡狠狠地謾罵道:「臭 ,好個千人捅,萬人肏的臭 ,誰稀罕肏你啊,哼,」我將手指塞進藍花的肉洞裡,不懷好意地狠摳起來:「就你這破玩意,與公共廁所,還有什麼兩樣!」   「老公,」在我的狠摳之下,藍花痛苦地咧著小嘴,搞不清楚是痛楚,還是羞愧,雪白細嫩的額頭上泛著滴滴汗珠,小嘴巴不可抑制地呻吟著:「哎喲,哎喲,老公,輕點摳哦!」   「哼哼,」我一邊繼續狠摳著藍花的肉洞,一邊拽扯著她的肉片,雙眼仔細地審視起來,昏暗之中,我瞪著朦朦醉眼,發覺藍花那原本薄嫩、潔白、鮮活的肉片片,似乎變得又粗又黑,閃映著刺 的異味:「他媽的,小騷 ,賤貨,幾個月不見,你的這個破玩意,拿到公共場合,隨便讓大傢伙肏,你自己好好瞅瞅吧,都磨黑啦,都磨粗啦,並且,又髒又臭,咂咂,滾,一邊去,誰願意肏你這個臭哄哄的泔水缸啊!」   「老公,」藍花一時間臊得無地自容,無神的雙眼呆呆地盯視著我,嘴唇微微抖動著,我避開她的盯視,目光再度停滯在她的胯間,望著手中的薄肉片,我飽受傷害的自尊心,突然萌生出一種怪誕的異想:   他媽的,這是什麼想法,嗯,你的男權思想好嚴重啊!肏別人的媳婦,心裡美滋滋的,彷彿佔了天大的便宜,今天,別人肏了自己的媳婦,便氣得暴跳如雷,怒火萬丈,對媳婦,又是毆打,又是謾罵,無論媳婦如何痛天抹淚地乞求你,無論是下跪、磕頭,你都是冷若冰霜地不依不饒!   嘿嘿,興你出去尋花問柳,就不許媳婦紅杏出牆,兼或賺點外快?去他媽的吧,事已至此,就隨他媽的去吧,順其自然吧。呵呵,有這樣一個下賤的、人可皆夫的媳婦,也是挺有趣的,蠻剌激的啊!   「哼哼,」想到此,我站起身來,衝著藍花投去淫淫的一笑,然後,也褪下褲子:「過來,賤貨,公共廁所,既然大家都用這個公共廁所來排泄,今天,我,也得用用,過來吧,賤貨!」   「老公,」藍花似乎也習慣了我的貶損和挖苦,聽到我的話,淡然一笑,身子往沙發背上一仰,雙腿淫蕩地、大角度地叉開,小屁股向前盡力地挺送著,以方便我的插入。我揉了揉業已癱軟下來的雞雞,藍花見狀,主動分開薄肉片,露出淡粉色的肉洞口,一看見這個任人狂肏的肉洞洞,我止不住地再次氣得七竅生煙,我蹲下身去,大嘴巴對準藍花下賤無比的肉洞:「呸——,」   呸的一聲,一灘黃痰,非常準確地直射進藍花那一錢不值的肉洞裡,望著緩緩漫溢出來的黃痰,我撲哧笑出了聲,藍花不以為然地淫笑道:「嘻嘻,老公,笑啥吶?」   「他媽的,」我胯部往前一挺,將雞雞生硬地塞進藍花盛著黃痰的肉洞裡,深有感觸地嘀咕道:「他媽的,在部隊的時候,因為是汽車兵,我極少進行軍事訓練,偶爾進行一次實彈射擊,他媽的,我的槍法,簡直糟透了,」   「哈,」藍花聞言,也撲哧地笑了起來:「老公啊,你能射幾環啊?」   「幾環,」我一邊凶狠異常地大作著,一邊苦苦一笑:「幾環,還幾環吶,我他媽的連靶身都打不上!」   「哈,真是糟透了!」   「可是,」我死盯著藍花的肉洞:「我的槍法糟得透頂,可是,我的嘴法倒是蠻準的啊,這口粘痰,正正好好射進你的臭 裡了!」   「嘻嘻,」藍花扭動著小屁股,配合著我的插捅:「射吧,射吧,老公,只要你高興,怎麼玩我都行!我什麼也不在乎了!」   「哼,」我的雞雞頭,咕咚一聲,頂撞到藍花的 蕊上,藍花賣俏地呻吟起來:「哎喲,老公,你好有勁啊,撞得我裡面,麻酥酥的,老公,怎麼樣,肏得舒服吧?我的小 ,好緊吧?」   「喲,」我陰沉著臉龐:「你可拉倒吧,就你這個臭 ,誰逮著誰肏,正如我舊三嬸所說的那樣,早就讓人家給肏豁了,你瞅瞅,」我將雞雞在藍花鬆鬆垮垮的肉洞裡,胡亂攪拌一番:「這臭 ,又鬆又垮的,肏起來唏哩嘩啦,這感覺,活像是早已淘汰的破解放車,都他媽的要甩箱嘍!」   「嘻嘻,」藍花淫笑起來:「破解放車,那又咋的啦,老公,人家都說,破解放車,更結實,新出車的解放車,真的沒有老解放車耐用哦!」   「豁豁豁,」我淫念頓生:「耐用,是麼,小騷 ,你這輛破解放車,可沒少裝貨啊?各種雞巴,粗的、細的、長的、短的、黑的、白的,真沒少裝啊,賤貨,你的破車箱早就裝滿了吧?小騷 ,賤貨!你可要小心點,千萬別超載啊,免得被警察逮住,罰死你哦!呵呵,」   「喲唷,」藍花小嘴一咧:「老公,你想到哪去了,一車箱,嚇死我嘍,我,我就是拚命地幹,一天到晚不消停,也接不了那麼多客啊!」   「那,」我故作認真地問道:「賤貨,實話告訴我,自從出馬以來,你的戰績如何啊,一天下來,大概能接多少個客啊?」   「嗯,」藍花稍微思忖一番:「也就七、八個吧!老公,你不知道啊,現在,做小姐的太多了,生意不好做嘍,一天到晚,也攬不上幾個客人,唉,為了湊單子,」   「湊單子,」我停止了插捅:「湊單子,什麼叫做湊單子啊?」   「就是,就是,」藍花頓然來了精神:「老公,洗浴中心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小姐每做完十個,就結一次單,俗稱一個單子。為了多掙點錢,也為了盡快結單子,小姐們想盡一切辦法,招攬客人,有時,運氣好了,一天下來,勉強能湊滿一個單子,嘻嘻,也有開齋的時候,一天做下來,不僅可以湊滿一個單子,還能富餘幾個吶,這,就給明天墊了底,啊,小姐們都喜歡一天一結帳!天天見錢!那才喜人吶,嘻嘻,……」   「肏,」聽到藍花的講述,我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興奮感,雞雞空前可怕地硬挺起來:「肏,肏,肏,賤貨,來,我,也給你湊個單子吧!」   「啊——呀,水,水,」我正賣力地狂插著藍花,身後突然傳來大醬塊的嚷嚷聲:「水,水,啊,水,水啊,渴死我嘍!」   我本能地停止了大作,驚恐萬狀地回頭去,大醬塊一邊嚷嚷著,一邊暈頭脹腦地坐起身來,看到眼前的一切,立刻跳下床來:「哦,哦,對不起,我,出去,我,這就出去!」   「別,」我放開藍花,一把揪住正欲溜走的大醬塊:「舅舅,別,別,別走啊,來啊,你,也來湊個單子吧!」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七)   「不,不,」在我的拽扯之下,爛醉初醒的大醬塊紅脹著腦袋,一邊拚命地掙脫著,一邊苦苦乞求著:「好女婿,我,錯了,我,錯了,我實在不應該啊,以前,我,我一時糊塗,真是不應該啊,現在回想來,我的腸子都悔青嘍!」   「老公,你,」聽到我的話,藍花先是一怔,很快便羞得低下頭去,並上雙腿,無所適從地吸吮著小手指。   「喲,」我沒有理睬羞愧難當的小藍花,而是惡狠狠地瞪了大醬塊一眼,心想:肏,老鱉犢子,禽獸不如的老東西,少他媽的跟我裝相。過去,當你得勢的時候,為了滿足獸慾,用金錢收買女兒的心,理直氣壯地與我爭搶藍花,只要一有機會,便肆意姦淫自己的親生女兒。今天,你失勢了,落了,不敢造次了,並且,也沒有金錢,收買女兒了。   「舅舅,算了吧,你就別跟我裝假正經嘍,你又不是第一次肏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來吧,肏她吧,老爸肏自己的女兒,好刺激啊,好開心啊,舅舅,來吧,讓女婿,也開開眼界吧!」   「不,不,」大醬塊依然拒絕著:「不,不,女婿啊,這,太,」   「舅舅,」我的手掌死死地拽著大醬塊的衣 ,同時,更加嚴厲地盯視著大醬塊,以命令的口吻喝斥道:「舅舅,我讓你肏,你就乖乖地給我肏,否則,哼!」我以要挾的目光望著面呈難色的大醬塊:「舅舅,今天,如果你不聽我的話,不滿足我的要求,你,哼哼,就甭想讓我幫你,你,就永遠呆在家裡閉門思過,天天寫檢查吧!」   「傻爸,既然這樣,那,」藍花吐出手指,茫然地叉開雙腿:「那,就,就,就,」   「可是,」我的震喝的確發生了威力,大醬塊終於停止了掙脫,無奈地瞟了一眼女兒的胯間:「這,女婿,我,我,太對不起你啦,女婿,我,實在不敢再讓你傷心嘍!」   「你可得了吧!」我撇了撇嘴,淫邪的臉上泛著玩世不恭之相:「舅舅,我的心,早死了,我,已經沒有心了,再說,她,」我指了指藍花淫液橫陳的屄:「跟這個賤貨,我沒有什麼心可傷的!舅舅,如果你想讓我幫你,今天,就在我的眼前,狠狠地肏你的女兒吧,讓我好好欣賞欣賞,你們父女倆的交歡相吧!」   「藍花,」大醬塊轉向藍花:「這,這,」   「嘻嘻,」藍花大方地叉著雙腿,無動於衷地望著我們,彷彿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而她的肉洞,似乎誰插都成,現在,看見大醬塊轉過頭來,猶豫不決地盯著自己,藍花先是衝我會心地一笑,繼爾,又淫蕩無比地對大醬塊嘟噥道:「傻爸,既然我老公想看,那,咱們就滿足他的心願吧,傻爸,過來啊,還傻楞著幹麼啊!肏吧,只要我老公開心,我咋地都行啊!」   「對啊,這個小賤貨,說得對,舅舅,過去吧,去吧,放下心理負擔,痛痛快快地肏你的女兒去吧!別跟我裝,假正經嘍!」   我一邊嘀咕著,一邊將大醬塊推到藍花的胯間,藍花極為主動地鬆開大醬塊的褲子,信手掏出親爸爸黑乎乎、粗墩墩的軟雞巴,老練地揉抓起來:「對啊,傻爸,放鬆,放鬆,嘻嘻,女兒給你發動起來!」   「這,這,」大醬塊仍然顧慮重重,望著揉搓自己雞雞的女兒,無比尷尬地將醬塊腦袋轉向我:「這,這,女婿,這,好麼?」   「哼哼,」看見自己賤婦般的媳婦給親爸揉搓雞巴,我不僅毫無嫉恨之感,反倒產生一種空前的快意,一時間興奮得難已自抑,我強按著咚咚亂跳的邪色之心,興災樂禍地望著眼前的一切:「舅舅,你,還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麼?藍花,你少肏了嗎?舅舅,放下思想包袱吧,幹點正經事,雞巴倒是趕快硬起來啊,我,都等不及了,我要看好戲哦!」   「那,」大醬塊清了清乾渴的咽喉,在我極為複雜的目光瞪視之下,終於橫下心來,黑雞巴在藍花的小手裡,緩緩地昂起頭來:「女婿,那,我,就不客氣嘍!」   「來吧,來吧,別客氣,別客氣,反正都是自家產的玩意,誰肏不是肏吶,舅舅,這叫自產自用,自給自足啊!」   「嘿嘿,」聽到我的話,大醬塊讓我極為困惑地笑了笑,終於堅挺起來的雞雞,在女兒藍花的協助之下,搖頭晃腦地塞進藍花那被我剛剛狂肏過的肉洞裡,笨拙地抽送起來。   當大醬塊的黑雞巴探進藍花肉洞的最深處時,藍花輕輕地呻吟一聲,細腿向上抬起,親切地勾住親爸爸的光腿,雙眼習慣性地盯視著自己的胯間,時爾,又將面龐轉向我:「老公,這回,你看見了吧,看見了吧,老公,你高興了吧!」   「哼,賤貨,」我輕藐地罵了一句,悠然自得地瞅著眼前的一切,雖然大醬塊父女倆早已越過為人不恥的不倫之限,許久以前就勾搭起來。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大醬塊牲畜般地姦淫自己的親生女兒。   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大醬塊的黑雞巴頻繁地抽送著親生女兒的肉洞,每拽拉出來一次,便發出清脆的哧溜聲,繼爾,便從藍花的肉洞裡,流溢出少許的淫液,順著股間,隨意流淌而下。當大醬塊的黑雞巴重新捅進藍花的肉洞時,藍花便不自覺地哼哼一聲:「哎喲,哎喲,……」   他媽的,好個蕩婦!我心中恨恨地謾罵著,面對著這荒誕致極的淫亂場景,我那顆獸慾之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剛剛癱軟下來的雞雞,不知不覺地,堅硬起來,熱辣辣地,青筋突突暴起,產生一種強烈的插入慾望。我握著紅通通的雞雞,罵罵咧咧地走到藍花的身旁,正在抽送的大醬塊見狀,立刻停止了扭動,主動抽出黑雞巴,欲將藍花的肉洞,讓給我:「女婿,給你吧!還是你肏吧!」   「別,別啊,」我擺擺手,示意大醬塊繼續捅插親女兒:「別,別,繼續,繼續,舅舅,請繼續,很好,很好,我看得很高興!呵呵!」   「嘿嘿,」大醬塊討好般地微笑著,烏光閃亮的黑雞巴重新插進女兒的肉洞裡,現在,他插抽的動作,較之於最初,顯得自然多了!癟茄子般的面龐,顯現出絲絲快意,那是因姦淫女兒所帶來的、禽獸般的快意!   「嘻嘻,老公,呶,」藍花將汗淋淋的小臉轉向我,先是衝我嘻嘻一笑,然後,討好地張開小嘴:「老公,呶,放到我的嘴裡吧,傻爸肏我的騷 ,你,就肏我的嘴巴!怎麼樣,老公,高興麼?」   「哼哼,賤貨,好個賤貨啊!」我順勢將雞雞塞進藍花的小嘴裡,狂放地攪弄起來:「對,肏,肏,上下兩個眼,一起肏!」   「喔喲,喔喲,……」藍花張大了口腔,一邊賣俏地呻吟著,一邊下作地迎合著我的狂捅,身旁的大醬塊見狀,亦止不住地興奮起來,黑雞巴突然發力,咕咚咕咚地撞擊著女兒的屄。我撇了撇大醬塊,又瞅了瞅藍花,嘿嘿冷笑著,手掌啪啪地拍打著藍花的粉腮:「賤貨,好樣的,好樣的,以後,咱們,就這樣玩!」   「嘿嘿!」大醬塊更加瘋狂地大作起來,黑雞巴咕嘰咕嘰地進出於女兒的肉洞,我則放肆地攪捅著藍花的口腔。藍花情不自禁地大吼著:「哦——呀,哦—呀,哦——呀,……」   「賤貨,好不好?」我下流地盯視著藍花,藍花呼呼劇喘著:「好,好,太好了,老公,肏死我吧,肏死我吧!」   「呵呵,」我突然抓住藍花的秀髮,生硬地拽扯著:「賤貨,你出台的時候,玩沒玩過這種花樣啊?」   「玩,玩,玩過!」藍花上氣不接下氣地答道:「玩過,玩過!」   「呵呵,你他媽的,」我恨恨地罵道,繼續拽扯著藍花的秀髮:「好個賤貨,年齡不大,閱歷倒是不少啊!」   「喔喲,喔喲,」藍花一邊呻吟著,一邊毫無廉恥地,炫耀般地喃喃道:「喔喲,喔喲,老公,老公,喔喲,喔喲,這算什麼啊,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我經歷的事情,多去了,可,可能,你想都沒想到過,喔喲,喔喲,喔喲,喔喲,老公,我一次我坐台,一起進來五個客人,一個個喝得醉薰薰的,提出來,要包,一宿,貳仟元!喔喲,喔喲,喔喲,喔喲,……」   「呵呵,」我的熱血,呼地沸騰起來:乖乖,五個,好個賤貨,真有你的啊!我鬆開藍花的秀髮,雞雞不自覺地溜出藍花的口腔,聲音顫抖地問道:「五,五個,你,你,忙得過來麼?」   「喔喲,喔喲,喔喲,喔喲,」藍花晃了腦袋,一邊繼續劇喘著,一邊草草整理著被我拽亂的秀髮:「沒關係,為了錢,豁出去了,喔喲,喔喲,喔喲,喔喲,」   「女兒,你,」大醬塊也止住了大作,紅腫的醉眼,呆呆地盯著女兒的屄:「我的天啊,五個,五個人一起肏你,那不得,肏爛你啊!」   「喔喲,喔喲,喔喲,喔喲,」藍花伸了伸茬穠熔蚖L,不無得地答道:「沒,沒,沒肏爛,倒是我,把他們一個個地撂倒嘍,嘻嘻,傻爸,」藍花抬起小腳,趾尖頑皮地點劃著大醬塊的黑雞巴頭:「對付男人,你女兒有一套絕活,別說五個啊,最多的時候,我,我,同時對付七個,一樣,統統把他們撂倒!」   「哼哼,」我冷笑一聲,繞道大醬塊的身後,一把推開大醬塊,雙手搬起藍花的細腿,色眼直勾勾地盯著藍花的屄:他媽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如此嬌巧的身體,如此鮮嫩的屄,不知被多少男人狂肏,雖然有些鬆弛,可是,還是那般的光艷,唯一不同之處,兩片薄肉,略顯黑沉粗糙。   看著看著,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幅讓人血脈噴張的淫穢畫面:五個體壯如牛的大男人,噴著嗆人的酒臭,紛紛聚攏在我媳婦的四周,滿嘴淫詞穢調,五根各具特色的大雞巴輪番狂捅著我媳婦的肉洞、口腔和屁眼,十支大手掌肆意抓揉著我媳婦雪白的、但卻是廉□無比的胴體。   啊——,太可怕了,太荒淫了,同時,又太刺激人啦,如果我是那五個男人其中的一個,該是多麼的亢奮哦!想到此,我屁股向前一挺,雞雞昂然頂進藍花的肉洞裡:「他媽的,賤貨,你他媽的,都讓人肏爛了,」   「哦,」藍花先是如此這般地呻吟一聲,然後,摟住我的屁股:「老公,別生氣,別生氣,如果你覺得委屈,過幾天,我把所認識的坐台小姐都給你找來,讓你肏個夠,老公,這,總算行了吧,你的心理,平衡了吧!」   「肏——,肏——,肏——,」我凶狠異常地狂插著藍花:「賤貨,我肏死你,肏死你!呶,」我突然發現,大醬塊呆立在藍花的身旁,便拍拍他的肥屁股:「呶,舅舅,你別閒著啊,去,肏她的嘴!」   「嗯,」大醬塊應承一聲,站在藍花的身旁,藍花再次理了理亂髮,握住父親的黑雞巴便吸吮起來:「喔——,喔——,喔——,」   我與大醬塊交換位置,繼續狂肏著藍花,肏著肏著,無意之間,我與大醬塊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大醬塊一邊肏著藍花的小嘴,一邊買好地衝我笑笑,我突然心血來潮,回大醬塊以友善的微笑,同時,向大醬塊伸出手去,大醬塊見狀,也主動地伸出手來,我們倆人的手掌,心 神會地、緊緊地握裹在一起,各懷鬼胎地冷笑起來:「嘿嘿!」   我撇了撇嘴:「哼哼!」   大醬塊繼續微笑著:「榮光嘶噫噠!」   我洋洋自得地模仿著:「榮光嘶噫噠!」   藍花也附著,放浪地嚷嚷起來:「榮光嘶噫噠!」立刻,充滿淫聲浪氣的破房間裡,「榮光嘶噫噠!」的嚷嚷聲此起彼伏:「榮光嘶噫噠!」   「……」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八)   「榮光嘶噫噠!」   我和大醬塊飽含獸性的淫叫聲,混雜著哧溜哧溜的舔吮聲以及咕嘰咕嘰的捅插聲,一陣緊似一陣地迴盪在破爛不堪的房間裡。污混不堪的空氣中,瀰漫著因瘋狂的交媾而發散出來的、濃烈的、刺 熏咽的騷腥味。   藍花被我和大醬塊從沙發肏到桌邊,又從桌邊,肏到床鋪上,慘白的日光燈吱呀作響地瞪視著哼哼嘰嘰的仨人,三堆赤溜溜的臭肉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閃爍著淫迷的濁光。藍花高叉著細腿,粉嫩的屄任由大醬塊的黑雞巴橫衝直撞,而我,騎跨在藍花的玉頸上,雞雞肆意攪捅著藍花涎水漫溢的口腔。   「呀——哦,」身下的藍花突然尖聲厲氣地吼叫起來,我轉過身去一瞧,沉迷於亂倫之中的大醬塊,忘乎所以之□,不禁獸性勃發,一邊狂捅著親生女兒,一邊咧開碩大的熊嘴,野蠻異常地嘶咬著藍花白嫩的腳趾,藍花痛苦地掙脫著,腳掌拚命地抖動著:「呀——哦,傻爸,你又犯瘋了,你想咬死女兒啊!」   「哦,哦,」大醬塊很不情願地鬆開女兒的腳掌:「哦,哦,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一興奮,就,就,控制不住自己,」   「老公,」藍花面呈苦色:「老公,饒了我吧,讓我歇歇吧,我的嘴,都讓你肏木嘍!」   「女婿,」大醬塊以可憐女兒的口氣對我說道:「女婿啊,來,換換口味,肏肏她的騷 吧,總是肏嘴,有什麼意思啊,裡面的牙齒,硌著多痛啊,呵呵,還是肏 舒服啊,軟軟的、濕濕的、熱熱的、滑滑的!」   「是啊,呶,老公,來,肏我的小嫩 吧!」藍花推開身上的大醬塊,將一片狼籍的屄,轉向我,手指撥開肉片片:「來啊,老公,肏這裡啊!」   我瞅了瞅藍花被大醬塊抽拽得亮晶晶的粉肉洞,三根手指同時塞插進去,咬牙切齒地摳攪起來:「哼,啥破玩意啊,都不知被多少人狂肏過,又鬆又垮的,又臭又髒的,誰稀得肏啊,呶,」我抽出手指,狠狠地抽著藍花的大腿:「起來,抓起來!」   「噯,」藍花乖順地爬身來,將雪白的、粘滿分泌物的小屁股,撅在我的眼前:「老公,我明白了,你,是想肏我的屁眼吧,好哇,來吧,肏吧,隨便肏吧!只要老公高興,想肏哪,就肏哪,想怎麼肏,就怎麼肏吧!」   「豁豁豁,」大醬塊奉承道:「還是我的女婿會玩啊,肏屁眼,的確很過癮的,不過,藍花的屁眼,我卻沒肏過,她,不讓!」   「舅舅,」我沖大醬塊揚了揚下頜,示意他爬到藍花的身下:「舅舅,別閒著啊,肏她,繼續肏她,讓她的騷 ,一分鐘也別閒著,舅舅,你自己的女兒,還不剩解麼,她的騷 ,不能閒著,一閒著,就他媽的發癢,就他媽的想出去,做雞,讓大傢伙,輪班肏!」   「嗯,嗯,對,對」為了討得我的歡心,藍花頻頻地點著腦袋:「對,對,老公說得對,我最賤,我的小 ,一分鐘沒有男人肏,就,就癢得受不了,如果實在沒有男人肏我,我就用手,自己捅,嘻嘻,老公,你高興了吧?」   「哦呵呵,」藍花的淫腔,深深地剌激了大醬塊,他仰下身子,笨手笨腳地滑挺到藍花的身下,黑熊掌搬住藍花的細腿:「嘿喲喲,女兒,沒有男人肏你,爸爸肏你!」說完,大醬塊往上挺,黑雞巴捲土重來地頂進藍花的肉洞裡。   藍花摟住大醬塊的腦袋,一邊親吻著,一邊淫聲浪語著:「哎喲,好肏,哎喲,好肏,傻爸,肏哇,肏哇,使勁地肏,你越使勁地肏我,我老公越高興!哎喲,哎喲!」   「他媽的,」我跪在藍花的屁股後面,手掌生硬地拍打著:「他媽的,賤貨,抬起來點,撅得再高一些!」   「噯,好的,老公!」藍花立刻止住了親吻,小屁股更加高高地撅起,同時,伸過雙手,扒扯著屁股瓣,將花紋簇擁的小屁眼,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指,滑向藍花的胯下,蘸抹著緩緩流出的淫液,均勻地塗抹在藍花的小屁眼上,藍花淫糜地哼哼著,小手指協助我塗抹著淫液,屁眼微微開啟,我的指尖乘虛而入地插捅進去,藍花本能地哆嗦起來,呼吸也短促起來,同時,茫然地仰起汗淋淋的面龐,咬緊了牙關:「哦——喲,好脹啊!」   「他媽的,」我用手指毫不客氣地攪摳一番,然後,微微抬起身子,粗硬的雞雞極為順利地便滑進藍花的屁眼裡,我的精神不禁一振,週身頓感空前的舒爽:「啊——,好緊啊!」   「嘻嘻,」藍花聞言,母狗討歡地般地問道:「老公,舒服不啊?」   「哼哼,還行吧!」儘管舒爽已極,我還是冷冰冰地答道:「湊合事吧,賤貨,你的屁眼,也讓人肏夠了吧?」   「嘻嘻,」藍花坦誠相告:「老公,一般情況下,我不讓客人肏屁眼,可是,有時,客人多了,上下兩個眼同時來,也忙不過來,沒辦法,只好把屁眼,也奉獻出來啦!唉,為了掙錢啊,只好豁出去了!」   「好個賤貨!」聽到藍花的話,我的雞雞深深地沒入她的屁眼裡,哧溜哧溜地狂抽起來,身下的大醬塊,也猛烈地大作起來,藍花縱聲呻吟著,屁股前後擺動著,配合著我的狂捅,我一邊捅著,一邊罵咧咧地抽打著她的屁股瓣:「肏,賤貨,肏,不要臉的婊子,我還以為,你的屁眼,應該是個清靜之所,原來,你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個他媽的乾淨地方啦,肏,肏,賤貨,我肏死你,我肏爛你的屁眼!」   「哦——喲,哦——喲,哦——喲,……」   「噯——呀,噯——呀,噯——呀,……」   「啊——哈,啊——哈,啊——哈,……」   「榮光嘶噫噠!」   「……」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我正與大醬塊兵合一處地狂肏著不貞的媳婦藍花,桌上的手提電話突然尖叫起來,我不得不暫時停歇下來,呼哧帶喘地抓起電話:「喂,誰啊,哦,媽媽,兒子,好想你啊!媽媽,來,讓兒子親你一下,嘿嘿,媽媽,你,還傳銷吶?…什麼,不搞傳銷了,當家教了?……,嘿嘿,媽媽,你一定是賠光了老本吧……哦,什麼,什麼,媽媽,你問我啊!我,挺好的!幹什麼吶?我啊,正肏藍花吶,哦,舅舅,在,在,舅舅也在,我們一起肏藍花吶!哈哈哈!」   一邊說著,我一邊狠狠地頂了一下藍花那被我插抽得洞口大開的小屁眼:「什麼,你不信,哈,媽媽,真的,我們一起肏藍花吶,啥,你還不信,呵呵,舅舅,呶,」我衝著身下的大醬塊淫邪地笑笑,將電話遞了過去:「舅舅,媽媽要跟你說話!」   大醬塊欣然接過電話:「喂,你好啊,老同學,怎麼樣啊,挺好的唄,在深圳,發大財了吧?嘿嘿,什麼,什麼,你,兒子的檔案?還給你!」   「嗯,」聽到大醬塊的話,我再次停歇下來,一把搶過手提電話:「媽媽,你還要兒子的檔案幹麼啊?沒用嘍,沒用嘍,媽媽,兒子就這樣啦,破罐子破摔吧,什麼,啥,你,真的,」   我的眼前頓然一亮,又與媽媽恩恩愛愛地調笑一番,然後,閉掉了電話,認真地望著大醬塊:「舅舅,我媽媽說,她給一個東北老鄉的兒子當家教,這個老鄉,是××公司的總裁,媽媽跟他搞得不錯,他答應,把我的戶口以及工作關係,弄到深圳去,舅舅,咱們相互幫助吧,你把檔案還給我,我,一定盡力幫你擺平停職待審的事情,怎麼樣,舅舅,咱們做個交易吧!」   「老公,」沒容大醬塊作答,赤身裸體的藍花,呼地轉過身來,興奮難當地撲向我:「老公,我也跟你去,老公,把我也帶走吧!」   「女婿啊!」望著喜形於色的女兒藍花,大醬塊坐起身來,爽朗地答道:「好,給你,給你,」說完,大醬塊耷拉著黑雞巴,光著粗腿,笨拙地走出屋子。   藍花光溜溜的身子哆哆抖動著,掛滿口液的嘴柔情蜜意地狂吻著我的腮幫,我不禁咧了咧嘴:「好臭啊,拿一邊去,剛給你傻爸舔完雞巴,又來親我,真臭,真臭,拿一邊去,臭死我嘍,我,都要吐啦!」   「女婿,」我正沒好氣地推搡著懷中的藍花,突然感到有一塊硬梆梆的東西,頂在屁股後面,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大醬塊,他拿著我的檔案袋,正嘻皮笑臉地頂撞著我的光□□:「給,女婿,這是你的檔案,恭喜你,祝賀你,你的命,真好啊!好事總是不知不覺地落到你的頭上!」   「嘿嘿,」我接過檔案袋,撇了撇嘴,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拍地拋到桌上:「哼哼,我還不願意去吶,上班,能掙幾個錢啊,再說了,我正傍著款姐吶,她的錢,我一輩子,也花不完哦!呶,」我大手一揚:「繼續,繼續,繼續玩!」   「嘻嘻,」藍花的臉上泛著無盡的慕色,聽到我的話,又瞅了瞅身旁的大醬塊,雙膝一彎,咕咚一聲,跪在我和大醬塊中間,一手握住一根雞雞,然後,小嘴一張,便左右開弓地吸吮起來,一邊吮著,一邊央求著我:「老公啊,如果你不願意去,如果你還想傍款姐,就把我也帶到你同學那裡,我,給你們當保姆,一定精心地伺候你們倆個,保證把你們倆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哦,行不?」   望著下作的藍花,我心中嘀咕道:他媽的,賤貨,想得倒美,就你,我都快 心死了,你,已把我的尊嚴,徹底毀滅,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大的傷害,天底下哪個男人,願意讓自己的老婆,出去做雞,讓他人狂肏啊,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快地甩掉你!而表面上,為了穩住藍花和大醬塊,將檔案順利地郵寄給媽媽,我違心地應承著:「好啊,等我跟同學商量好了,就把你,帶過去,咱們一起,生活吧,賤貨!」   「女婿啊,」大醬塊懇切地乞求我:「我求求你啦,原諒我,還有藍花吧,不要拋棄我的女兒,你發達了,風光了,走好運了,也賞藍花一碗粥喝吧!」   「是啊,老公,」藍花可憐兮兮地說道:「老公,讓我也借點光吧!」   「哼哼,」我將雞雞頂進藍花的小嘴裡:「那,就看你的表現如何嘍!」   「我一定好好表現,」藍花賣力地舔吮著我的雞雞:「我一定好好表現,我一定好好表現,……」   「啊,」我突然產生了射精的慾望,藍花看在眼裡,小嘴更加賣力地吮吸起來:「老公,射吧,射吧,射在我的嘴裡吧!」   「啊,」我縱聲干吼起來,很快,便無法控制地哆嗦起來,雞雞頭猛一抖動,呼哧一下,一灘潔白的精液,全部傾洩進藍花的小嘴裡,藍花仰起面龐,笑吟吟地望著我,咕嚕一聲,將精液咽進肚子裡,我得意地回以微笑:「呶,還有他的吶,舅舅,你也讓她喝了吧!」   「嗯,好的,」藍花抹了抹嘴角的殘精,轉過頭去,含住大醬塊的黑雞巴:「傻爸,快,射啊,快射啊,快點往女兒的嘴裡射啊!」   「嗯,嗯,嗯,」大醬塊頻繁地點著頭,呲牙咧嘴地揉搓著黑雞巴:「啊,啊,女兒啊,快,快點舔,我,我,我就要射嘍!」   話音未落,大醬塊也哆嗦起來,肥屁股一扭動,一灘粘乎乎的精液,有氣無力地滑進藍花的小嘴裡,藍花再次仰起腦袋,不過,並沒有立刻吞嚥下去,而是可笑地咕嚕著:「咕——,咕——,咕——,」   繼爾,又吐出薄舌,反覆地攪拌著口腔裡的精液,搞得雙唇皆是,一塌糊塗,我無心再看下去,手掌一揚,托起藍花的下頜:「行啦,行啦,賤貨, 心死人嘍,快點嚥下去吧!」   「哦——啊——,」藍花長長地呻吟一聲,喉嚨一收,又將大醬塊的精液,咽進肚子裡,同時,劃抿著紅唇上的殘精。   ……***********************************   謝謝大家的批評,這幾章的確有些「過份」!   不過,現實社會中,因種種原因,一些淪落風塵的女子,是有家,有丈夫的啊,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將是何感想?「我」只是出於單純的「男權」思想,瘋狂地喧洩一下心中的憤懣而已。就是這樣的簡單!   本人思想極其「那個……」,沒寫色文之前,曾在軍事論壇上廝混,結果,因思想「那個,……」,非常榮幸地獲得一頂「納粹份子」的大帽子,因為「大自然是殘繪的,所以,我們有權力成為殘繪的人」,所以,寫色文,也就,殘繪吧!   離奇麼?也離奇,也不離奇!就在不久前,親身經歷過這樣一件事:老婆婆勸說自己的兒媳婦出去做小姐,乖乖,直氣得我火冒三丈!   殘繪麼,這是現實,做小姐的媳婦,賺到錢後,悉數交給丈夫,………,夠了,夠了,我的心,在淌血。   廢話少說,既然大家不喜歡殘繪,那麼,再往下寫,就給范晶,這個不可一世的女強人,一個好的結局吧——讓她苟且活著。別墅也留著!   而在現實中,她敗得如此之慘——跳樓了!   記得有網友批評我,為了情節的轉折,為了獲取新獵物,就讓「老姨」死掉了!而在現實中,「老姨」的確死於淋巴癌。   既然大家不喜歡殘繪,那麼,讓「表妹」也活著吧,雖然她死於白血病!   此文為什麼攀《靜靜的頓河》大名,而不嫌羞恥地套成《靜靜的遼河》,因為,這講的是一個悲劇,一個殘繪的悲劇,越往後寫,越悲慘,以至於到最後,很有可能寫不下去了!   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殘繪,大家都好好地「活著」,如此一來,整個故事又不知如何進行了?   草草收場????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一十九)   把檔案郵寄給媽媽以後,我便開始著手辦理大醬塊可否復職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社會背景的我,只有厚著臉皮,再去求助我尊敬的女王陛下——范晶。我駕駛著女王陛下贈送給我的小汽車,一邊猶豫不絕地往范晶家開去,一邊握著手提電話,試探著范晶的口氣,不知她是否還在生我的氣:「喂——,我親愛的女王陛下,你,還生我的氣麼?哦,讓我過去,快點過去,好的,謝謝女王陛下!我,馬上就到!」   女王陛下終於消氣,這令我大喜過望,撂下電話,我定睛一看,汽車早已習慣性地溜進那條幽靜的街路上,范晶的別墅,就在眼前。   無意之間,我環視一番令全市百姓深為羨慕的,所謂的高幹區。那天深夜,酒後趕到范晶的別墅,漆黑之中,對周圍的一切,均毫不留意。而今天,我仔細地觀之,這才發覺,高幹區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十多年前,街路兩側一排排、一棟棟式樣雅致的小別墅,絕大部分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高聳入雲的龐大建築物,一棟接鄰著一棟,猶如一棵棵參天的大樹,極不合諧地聚攏在范晶家的別墅周圍。   呵呵!我心中好生納悶:那麼多的別墅,都拆掉了,僅剩范晶家以及另外數家屈指可查的小別墅,孤伶伶地散落在巨大的建築群中,那小巧靜寂的院落,活像是都市裡的村莊:這些別墅,為什麼至今也沒有拆除吶?   思忖之間,汽車已經停在范晶家的小別墅前,我鎖好汽車,發覺范晶早已為我啟開大鐵門,我信步走進冷冷清清的小院落,蹬蹬蹬地攀上階梯,迎面而來的,便是再熟悉不過的客廳大門,我停下腳步,按捺著激動的心情,輕輕敲擊著房門,立刻傳來範晶那清脆的女音:「進——來!」   吱——呀,得到女王陛下的恩准,我欣然推開房門,呼——,我正欲走進屋去,突然,滾滾嗆人的煙霧,直撲我的面龐,我禁不住地乾咳起來:「啊——嚏,啊——嚏,……」   「呵呵,」濃烈的煙霧之中,我親愛的女王陛下那清秀的面龐、豐盈的身材,朦朦朧朧地顯現出來,笑吟吟地望著我:「哈,嗆壞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揉了揉滴出淚水的眼睛,這才發現,在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他,五十歲左右,身材細長,膚色粗黑,地瓜狀的臉頰上,堆積著刀削似的、峰巒起伏的肉條條,一雙雄鷹般明亮的眼睛,鋒芒犀利地盯視著我。   我特別注意到,他那黃濁的手指夾著一根粗碩的、濃煙繚繞的雪茄煙,同時,厚厚的嘴唇讓我討厭致極地扭動著,撲撲地衝我吐著濃煙。他媽的,你可真能抽哇,把個好端端的別墅,搞成毒氣室了,好個大煙鬼啊!我心中恨恨地罵道。   大煙鬼與我對視稍許,立刻將黑面龐,轉向范晶:「晶,他,是誰?」   「哦,」范晶站起身來,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對大煙鬼說道:「這是我的老同學,嘻嘻,我們不僅是同學,還是同桌吶,老同學,」范晶又向我介紹起大煙鬼來:「他,軍事學院的教官,我爸爸的老部下!哦呀,真巧啊,他也姓張,張永生,張教官,原來,你們還是一家子吶!」   「你好!」我主動伸出手去,張教官依然漠然地盯視著我,很不情願地伸出手來:「你好!」   「呵呵,」范晶順手拽過外衣,爽快地說道:「走,今天,我請客,咱們幾個,出去喝點吧!」   「不,不,不喝了!」透過縷縷煙霧,我發覺張教官的臉上泛著一絲失望之色,並且,總是用眼角,不懷好意地撇視著我,我心中嘀咕道:他媽的,大煙鬼,我的到來,壞了你的好事吧?他媽的,你也惦記著我的女王陛下?肏,瞅你長得這熊樣,站在你的身旁,立刻便嗅聞到股股讓人作嘔的焦油味,就你,還想打范晶的主意?真是他媽的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過,從范晶的語氣中,以及滿臉不很自然的微笑中,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媽的,范晶是不是已經跟大煙鬼,在一起了?晶,咂咂,晶,大煙鬼一口一個晶、晶地叫著,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看來,他跟范晶,關係非同一般,雖然我愛范晶,可是,卻從來沒有這樣晶、晶地叫過。我最喜歡稱呼范晶謂:女王陛下!   「晶,不喝了,不喝了,這兩天,我的胃不太舒服,真的不想喝!晶,我,先走了!再見!」大煙鬼一邊嘴不對心地說著,一邊色迷迷地望著范晶,同時,黃濁的手掌貪婪地抓摸著范晶白嫩的小手,直看得我好不氣惱,真恨不得撲將過去,一拳將其掀翻在地。   范晶委婉地抽拽著嫩手:「張教官,你忙的是啥啊,走,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喝點吧!你好不容易來我家一趟,連飯都沒吃,我哪好意思啊!」   張教官假意推辭,范晶真誠邀請,最後,張教官終於半推半就地被范晶拽到一家高檔酒店,張教官嘴上一會胃不舒服,一會不想喝。可是,一挨走進酒店的包房,一挨坐到餐桌旁,一挨服務員畢恭畢敬走到面前時,數分鐘之前還是嚴肅有餘,風趣不足的張教官,立刻不可思議地變成另外一個人:只見他嘩地沉下黑黝黝的刀削臉,目光嚴厲地掃視著服務員遞過來的菜譜,盛氣凌人地,一邊突突突地點要著,一邊盡一切可能地,不放過任何機會地挖苦、貶損、嘲弄著無辜的小服務員。   待菜饈上 之後,一杯白酒下肚,張教官的黑面龐唰地泛起層層暗紅,霎間,人格又發生了質的變化,讓我更為費解地又轉換成另外一種人。   「晶,」張教官不知是佯醉,還是真醉,或者是,乾脆就沒醉,他癡呆呆地望著范晶,嘴角溢著涎液,全然不顧忌我的存在,黃濁的、焦油味四溢的黑手死死地拽住范晶的白手,可憐巴巴地乞求起來:「晶,晶,嫁給我吧,晶,晶,咱們,結婚吧!」   「張教官,」范晶無奈地推搡著張教官:「我們,不適合的,我們,年齡差得太多了,你,簡直可以做我的父輩啊,張教官,別這樣,別激動,……」   「不,晶,年齡的差距不應該成為我們愛情的 礙,晶,嫁給我吧,晶,你可曾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啊,多少年來,我對你日思夜念,晶,你夜夜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晶,晶,嫁給我吧,沒有你,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啊!晶,」   「張教官,這,是不可能的!」望著大煙鬼低聲下氣地醜態,聽著那肉麻的言語,范晶突然板起了面孔:「張教官,你也是受過教育的人,並且,是個為人師表的軍官,教官,請,你,放尊重些!尊重我,同時,也是尊重你自己!」   「晶,」聽到范晶的話,張教官不僅毫無收斂之意,卻更為輕薄起來,他端起酒杯,咕嚕一聲,傾倒進肚子裡,然後,嘩地拋開木椅子,雙膝一軟,咕咚一下,竟然毫無人格地跪倒在范晶的腳下。我的乖乖!我心中暗道:這,也是軍人,也是軍官?   「晶,」張教官直挺挺跪在范晶面前:「晶,嫁給我吧,晶,嫁給我吧!」   「唉,」范晶緊皺著秀眉,正欲起身離開,張教官手掌一伸,生硬地按壓著范晶的玉腿,氣得我腦門直竄青煙:「晶,別走哇,晶,今天,你如果還不答應我,我,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永遠也不起來了!」   「嗨——」范晶長歎一聲,不得不坐回到椅子上,苦澀地望著我,那表情,似乎在默默地問我:老同學,怎麼辦啊?   我早已氣得火冒三丈:他媽的,范晶是我最尊重的女人,我愛她,更敬仰她,我知道,憑我的社會地位,決然配不上范晶,我對范晶,也沒有過份的奢望,僅僅保持這種關係,我已經心滿意足!可是,就你,一個小小的軍官,一個其貌不揚,面目可憎的傢伙,也敢對范晶有所妄想。   看見范晶的窘相,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憑直覺,我感覺到范晶有些開罪不起這個討厭的傢伙,我更不剩解他們之間到底如何、如何?可是,我又不願意讓眼前這一幕,再繼續下去,這,太無聊了!於是,我端起酒杯,冷冷地走到張教官的身後,手掌輕拍著他的肩頭:「噯,噯,一家子,來,喝酒!」   「你,」張教官轉過身來,凶狠異常地瞪著紅通通的色眼,那份神態,彷彿范晶之所以毫無餘地拒絕他,問題全然出在我的身上:「你,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你,是幹什麼的?」   「我,」我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什麼也不是,無業遊民一個,一家子,來,乾一杯,以後,就算認識了!」   「哼,」張教官終於站起身來,拍了拍雙膝,端起酒杯,啪啪地撞擊著我的酒杯:「一家子,我鄭重地告訴你,我跟范晶,非同一般,她還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她爸爸的部下了,我,是看著她一天一天長大的!你,不要參與我們之間的事!」   「來,」我首先飲盡白酒:「干!」   「她,」張教官如此這般地飲盡白酒,將空酒啪地摔在餐舊上,繼續道:「她,晶,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掌握在我的手裡,別看她社會地位高,是軍區司令的千金小姐,並且,不僅有學歷,還很有錢,事業有成,是個女大款。可是,嘿嘿,如果她把我惹急了,只要我一句話,她,立馬就得破產,就再也別想開什麼醫院了!晶啊,」   張教官抹了抹嘴角的口液:「你說,對不對啊,晶,別的不說,就你的房子,只要我一句話,就得扒掉!哼哼,我看你還美個啥啊!哼哼,」   「老張,你,」范晶呼地站起身來,渾身氣得哆哆打抖:「老張,你,再這樣要挾我,我,我,」   「你,」張教官咕嚕一聲又飲盡一杯白酒,紅脹的黑面龐轉向范晶:「你,你怎樣,你,你想怎樣?」   「唉,」范晶美麗、端莊的容顏,氣得劇烈地抖動著,突然,可愛的小 子一扭,一滴淚珠,奪眶而出:「咦——,咦——,咦——,」   「別,別,」張教官見狀,立刻和緩起來,露出不自然地微笑,一把攙住痛哭不止的范晶:「晶,晶,別,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咦——,咦——,老張,」范晶手捂著面頰,沒好氣地掙脫開大煙鬼的手臂,不顧一切地跑出包房:「老張,你,看著辦吧,反正,我說死也不能嫁給你!你,愛咋咋地吧,咦——,咦——,咦——,」   「范——晶——,」我再也不肯理睬瘋瘋癲癲的張教官,一步不離地尾隨在范晶的身後:「范晶,老同學,慢著點,你,你,這是要去哪啊!」   「啊,他媽的,」張教官啪地將一支空酒杯摔在地板上,一屁股癱坐在地,像個鬥敗的孩童,無所顧豈地嗚咽著,黃濁的手掌抹著臉龐, 涕一把淚一把地嘟噥著:「晶,晶,晶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哪能要挾你啊,我要挾你什麼啊!晶,晶啊,你誤會我啦,晶,晶,我是真心的愛你啊,晶,晶,我永遠等著你,晶,我,一定要得到你!晶,你,是我終生的追求!晶,晶,……」   待跑出酒店門外,我終於拽住范晶,不容分說地將其塞進汽車裡:「范晶,老同學,別哭了,我,送你回家!范晶,我的女王陛下,我求求你啦,別哭了,我,我受不了啦!」   「咦——,咦——,咦——,」范晶一頭撲到我的肩膀上,更加傷心地嗚咽起來:「咦——,咦——,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   「去哪,你要去哪,」當我將汽車轉向高幹區裡時,范晶突然止住了哭聲,掛滿淚珠的雙眼,怔怔地盯視著我:「老同學,不能,咱們不能回家了,這個傢伙,還會纏上來的,咱們不能回家,說什麼也不能回家!」   「豁豁,」我停住了汽車,氣鼓鼓地嘀咕道:「我的女王陛下,你咋讓這個大煙鬼欺侮到這個份上,有家都不敢回了,范晶啊,你能不能如實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把柄,抓在他的手上啦?」   「唉,」范晶掏出潔白的手帕,一邊擦抹著紅腫的眼睛,一邊整理著蓬亂的秀髮:「房子,房子唄,還不就是軍事學院院裡那棟房子唄!」   「那棟房子,不是你買的嗎?」   「唉,老同學啊,這,怎麼跟你說吶,」范晶欲言又止,仰著面孔,無奈地長歎著.   從她的表情之中,我感覺到,這裡面,一定有不可輕易坦露的難言之隱:「范晶,不便說麼?女王陛下,如果你信不著我麼,那,就算了吧,不過,這個傢伙,實在可惡的很,把你欺侮成這樣,我可看不下眼,我怎能咽這口惡氣。等有機會,我一定狠狠地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你,」范晶聞言立刻放下手帕,小手焦燥不安地搖晃著我的手臂:「你,可不能打架啊!我,可不願意看到你們打得頭破血流的!」   「哼哼,」我狡詰地冷笑道:「王女陛下,你太小看我了,我雖然沒有什麼能耐,更沒有什麼錢,也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可是,處理這種事情,我,還是有一套的。女王陛下,你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出氣!」   「老同學,親愛的,千萬不能打架!」   「女王陛下,」范晶不願將個中隱情如實相告,我也不想把具體的報復計劃講給她聽:「范晶,你不敢回家,咱們去哪啊?」   「我,」范晶平靜地答道:「我住賓館!」   「可以,」我重新啟動汽車:「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想住哪家賓館啊?」   「隨便,」范晶揚揚手:「隨便找一家就行了,住一段時間,讓我冷靜地想一想,怎樣對付這個大煙鬼,跟他,把房子的事情,徹底擺平!」   「呵呵,擺平?」我嘿嘿一笑,以譏諷的口吻道:「擺平,這,很好辦啊,只要你服服帖帖地嫁給他,不就OK了,一切不就擺平嘍!呵呵!女王陛下,嫁給他吧,我去喝你們的喜酒!你們,……」   「哼——,」沒容我把話說完,范晶面龐紅脹,呼地板起秀顏,伸出小手,冷不防鑿擊我一拳:「哼——,滾——,嫁給他,讓我嫁給他,」   范晶回過手來,又狠狠地抽刮一下我的腮幫,然後,指尖點著自己的面龐:「就他那熊樣,長得細馬溜長的,黑不粗溜的地瓜腦袋,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味,哎呀我的媽啊,別提多 心人了,離老遠、老遠的,就能聞到,我的媽媽呀,一味到他身上那股臭味,再加上煙油子味,我就想吐!讓我嫁給他,還不如讓我去死!」說著,范晶手指一攏,氣呼呼地掀住我的衣 :「哼,老同學,你,不要我啦,你願意讓我嫁給他,是不?」   「可是,」我繼續道:「再咋的,人家也是軍官啊,我,我,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我,我,配不上你啊,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感到自卑!」   「少扯,」范晶鬆開我的衣 ,餘氣未息:「什麼軍官,瞅他喝完酒那副德性,哪裡還像個軍人啊?跟街頭無賴,有什麼兩樣啊!老同學,連你也不要我,我,咦——,咦——,咦——,」范晶再次傷心地嗚咽起來:「老同學,什麼配不配的,這不是你的真心話,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嫌我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啊,嗯!」   「不,不,」我再次停下汽車,幫助范晶擦抹著淚水:「不,不,不,我親愛的女王陛下,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啊,少年時代,我就迷戀上你嘍。可是,我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啊。剛才,我是試探你吶,嘿嘿,就憑女王陛下這天仙般的花容月貌,如果嫁給大煙鬼,別說我會氣得會跳樓自殺,就是老天爺都不會答應的,一定會雷劈了他!」   「可是,」范晶又悵然起來:「可是,可是,老天爺到現在也沒有劈了他啊,他,他,總是糾纏我,煩死人啦!我可怎麼辦啊,怎麼才能甩掉這個臭蚊子啊!」   「……」   我將范晶送進一家中檔賓館,然後,又如此這番地與其肆意溫存一番,昏天黑地的雲雨之後,范晶面色紅暈,氣息喘喘,很是滿意地依在我寬大的胸懷裡,手指肚意猶未盡地輕點著我的小乳頭, 尖貼在我堅硬如鋼的肌肉上:「哇塞,老公,你的肌肉可真硬啊,並且,熱乎乎的!躺在你的懷抱裡,我既有一種安全感,同時,還有一種溫暖感!」   范晶一邊甜蜜地撫摸著我的身體,一邊咂咂羨慕道:「你的身體真健康啊,壯得像頭牛,這多麼年了,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還是中學時代的樣子,還是那麼年青。老公,我特別注意到,你的身體,夏天的時候,涼絲絲的,一到了冬天,又暖洋洋的!唉,我,跟你,卻正好相反,夏天的時候,渾身燥熱,天氣越熱,我的身體也跟著熱,尤其是手心,總是熱得直出汗。而到了冬天,身上又冰涼起來,你看,」范晶將小手心按貼在我的胸脯上:「一到了冬天,我的手,就冰涼冰涼的!你看,是不?」   「嗯,」我認真地撫摸著范晶冰塊般的玉手,若有所思地感歎道:「女王陛下,你肝火太盛了,你是事業女人,肏心事太多,而我吶,終日無所事事,吃飽喝足,倒頭便睡,什麼事不尋思,結果,養了一堆閒肉!」   「唉,」范晶贊同地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總是有推不完、理不開的煩心事,每早晨,睜開眼睛就開始忙啊、忙啊,沒有一會,消停時候,沒有一天,可以清閒的,即使是睡覺,作夢還想著白天的煩心事吶。唉,細細想來,我活得可真累啊,錢,錢,錢,要錢有什麼用哇!我,簡直要成錢的奴隸了!」   「可是,」我低吟道:「范晶,掙錢是累,是煩心。可是,沒錢,卻又斷然不行啊,沒錢,不僅過不上舒坦日子,並且,誰也看不起啊,沒有錢的生活,也是沒有什麼□值的!沒有錢,貧貧苦苦地活他一百年,也不如有錢,瀟瀟灑灑地活他幾十年,范晶,你說,是不是啊?」   「呵呵,有錢了,過把癮,就死,老同學,」范晶突然翻起身來,光溜溜的酥乳壓迫著我的胸脯,雪白的玉手情意綿綿地捧著我的腮幫:「這種生活,我實在是過夠了,老公,錢,是永遠也掙不完的,錢,如果太多了,也就沒有什麼□值了。老公,剛才,咱們做愛的時候,我突然有所省悟,啊,作愛真好啊,尤其那短暫的高潮,永遠讓人回味無窮。高潮過後,就像喝了一杯濃濃的果酒,甜甜的,還帶著微辣,啊,那滋味,用言語,是不能準確表達出來的。老公,我好想作愛啊,我,要高潮!」   范晶越說越激動,白腿搭勾在我的大腿上,反覆地摩娑著,我的手指無意之中觸到她的胯間,頓然感到滾滾的騷濕,范晶的身體哆哆抖動著:「老公,我徹底想通了,什麼事業,我,不幹了,我要全身心地享受生活,我要作愛,我要高潮。……,我,我要把醫院和房子,全都賣掉,然後,咱們去大連,買一棟海濱別墅,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我們天天作愛,我要天天高潮,老公,怎麼樣?」   「賣?」聽到范晶的話,我心頭怦然一震,手指尖不自覺地溜進范晶的肉洞裡,范晶立刻抬起一條大腿,任由我肆意摳挖,同時,面龐緊貼著我的腮幫,無比投入地呻吟著。我心事重重地亂摳一番,不無顧慮地說道:「范晶啊,有大煙鬼從中橫著,你賣得成嗎?」   「哦——,」范晶極不情願地從性愛的享受中,掙脫出來:「這,」   我抽出手指,一邊津津有味地舔吮著,一邊另有所圖地嘀咕道:「范晶啊,雖然你不想把實情告訴我,可是,憑直覺,我認為,你的房子,有問題,沒人敢買的!」   「唉,」范晶又愁苦起來,非常失望地盯著我亮晶晶的手指:「是啊,老公,我,想得太簡單了,唉,這個大煙鬼,讓我怎麼辦吶!」   「女王陛下,」我則信心十足,為了眼前這位從少年時代就仰慕不已的高幹子女,傲氣十足的紅色貴族,天仙般的淑女;為了那棟□值不菲,早就讓我涎水橫流的樓房,我,不惜鋌而走險了:「女王陛下,如果要實現你的理想,大煙鬼這個傢伙,我,有辦法!」   「你,什麼辦法,你,不會殺人吧?」   「這個麼,」我吱不道:「這,就不用女王陛下肏心嘍,不過,」我認真地說道:「大連,咱們不能去的,要走,咱們就去深圳吧,我的媽媽和爸爸,還有姐姐,都在那裡。范晶,我們在那裡,還會幹一番事業的,而大連,在經濟上,無論怎麼說,都沒有深圳有前途,范晶,你認為吶?」   「行,」范晶極為爽快地答應道:「老公,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行啊,咱們就去深圳吧,到那裡闖蕩闖蕩,」   「是啊,」我又嘲諷起范晶來:「到了深圳,你就放開手腳地推銷你的宮腔丁吧!」   「哈哈哈,」范晶縱聲大笑起來,摟住我的面龐,一番熱烈的狂吻之後,突然抬起頭來:「來——,」范晶那紅燦燦的秀顏,又泛起少女時代的單純,她笑吟吟地彎起小手指:「空口無憑,拉——勾,」   「拉——勾!」我胸有成竹地伸過手指,兩根手指堅定異常地勾扯在一起,久久不肯鬆脫開,最後,還是我首先放下手來:「女王陛下,臨走之前,你得幫我辦件事情!」   「什麼事情?」   「是這樣!」我坐起身來,痛飲一口飲料,然後,將大醬塊的事情,大致說給了范晶,范晶聽罷,秀顏震怒:「啥,就這樣死有餘辜的爹,連畜牲都不如,你還幫他恢復工作?你,傻啊!你,心也太善了吧?」   「這,這,」我繼續坦言相告:「范晶,我對大醬塊,恨之入骨,就是把他剁成肉泥,包 吃,也解不了心頭之恨,可是,我的都木老師,卻不許我將其逼上絕路,范晶,朝鮮族的傳統,你不太剩解!」   「呵呵,」范晶冷冷一笑:「我是不太剩解,可是,無論哪個族的,也沒有親爹和女兒,……,嗨嗨,這,這,都成什麼了,過去,我只在雜誌裡,偶爾看到過父女亂倫的事情,一看標題,我就將雜誌扔到一邊,我可不願再看下去,想一想都 心的命!」   「范晶,」我繼續央求著:「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了我的老師,你就幫幫我吧!」   「好吧,」范晶掏出電話:「給這個老畜牲,變態的大色鬼,找條活路吧,我估計,如果真的把他逼瘋了,逼傻了,你老師啊,也活不了幾年嘍!朝鮮族拿男人,很為重的!有一年,我去延邊出差,結識一個朝鮮族同志,他邀我去他家坐客,我去了,酒席之上,除了我這個漢族客人,清一色的全是朝鮮族男人,而朝鮮族女人,無論輩份大小,誰也不許上桌吃飯!唉,都什麼時代了,還興這個啊,哼,我,最煩這個,我,最看不慣這個,男女平等,哼,……」   「嘿嘿,」我摟住氣咻咻的范晶:「女王陛下,你當然看不慣啦,因為,你是女的麼,如果漢族也這樣,你也上不了酒桌的!嘿嘿,女王陛下,人家的事,你生的哪門子氣啊,消消氣吧,快,」我將電話,遞到范晶面前:「趕快辦正經事吧!」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一)   「啊,女婿,我的好女婿,」我又返回都木老師那破爛不堪、充滿異味的家,終日閒散在家的大醬塊急不可耐地迎上前來:「怎麼樣,辦得怎麼樣了?」   「舅舅,」我並不著急,慢吞吞地坐到破沙發上,悠然自得地抽出香煙,大醬塊急忙掏出火機,很是殷切地幫我點燃,我深深地吸食一口,衝著大醬塊,吐出一股煙霧:「舅舅,恢復原職,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大醬塊有些失望:「那, 導準備安排我做什麼工作啊?」   「是這樣,」我傲慢地翹起二郎腿,輕薄地搖晃著,手指點了點煙灰:「省法院急 兩個朝鮮語的審判幹部,怎麼樣,你,有沒興趣干啊?」   「行,行,行,」大醬塊立刻喜形於色:「行,成啊,我願意,我願意,啊,審判幹部,我願意幹,我一定能勝任的!」   「那,好吧,」我掏出一張信封:「舅舅,如果你感興趣,就拿著這封信,去省法院,找院長商談具體事宜吧!」   「哈——」大醬塊眼前一亮,如獲致寶地接過信封,小心奕奕地啟開,雙手哆哆亂顫地捧托著,那份卑微,活像是接到了皇帝的聖旨:「啊,咂——咂——這是省長的手筆,他的字,我最熟悉啦,啊,我尊敬的省長啊!」說著,大醬塊伸出臭哄哄的舌頭,無比真誠地親吻著嶄新的、散發著墨香的信紙:「啊,我尊敬的省長大人,我,好想你啊!」   「老公,」下賤的藍花聞聲湊攏過來,討好地坐到我的身旁,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吧嗒親了一口:「老公啊,傻爸的事情辦妥了,我,我的事情吶?什麼時候給我買新房子啊?或者,我,什麼時候才能住進你的別墅去啊,老公,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啊?」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哼哼,」還沒容我作答,手機嘩嘩地吵鬧起來,我沒有理睬藍花,掏出手機:「喂,誰啊,哦,肏,是你啊,找我什麼事?……,喝酒?嘿嘿,行啊,在哪,你家?肏,在家喝酒,怎麼,省錢啊?什麼,不是那個意思,哦,……,什麼,在家喝酒,顯得親近、自然,嘿嘿,奶奶 ,這是跟誰學的啊,咋玩起深沉來啦!肏,行,我,這就去!」   「喝酒!」藍花撒嬌道:「老公,我也去!」   「哼哼,」我又用 孔冷冷地哼哼一聲:「他媽的,一聽說吃飯、喝酒,你就他媽的來精神!豬,什麼也不懂,就知道吃的豬!」   當我駕著汽車,攜著賤妻藍花,七扭八拐地駛進奶奶 家那條蛇身般彎曲的小巷時,奶奶 早已誠慌誠恐地站在低矮的房門前,待汽車駛到身旁時,猶如僕人般地幫我拽開車門:「哥們,請進!哦,」當看見藍花從另一扇車門擠出身來時,奶奶 的臉上立刻泛起極不自然的微笑,還多多少少地混雜著一絲淡淡地失望:「你,好!」   「嘿嘿,」藍花則毫不在乎,輕薄地沖奶奶 微笑著,我狠狠地瞪她一眼,低吟道:「賤貨,嚴肅點!」   「請進,快請進!」奶奶 避開藍花的目光,吱呀一聲,推開舊房門,一位身材修長,衣著樸素,面色蒼白的少婦,堆著不自然的微笑,很有禮貌地迎上前來:「哎喲,稀客,稀客,請進!請進!」   「哥們,」奶奶 拽過膚色慘白的少婦,一臉神秘地衝我介紹道:「這,是我媳婦,馬麗!」   「哦,你好,」我友善地伸出手去,馬麗淡然一笑,衿持地伸出手來:「你好!」奶奶 又指了指我,對馬麗說道:「他,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老張,我的同學,我們是鐵哥們,這個老張啊,表面看不出來,沒有什麼出奇的,可是,有才,有頭腦,有能耐,別的不說,你看看外面那輛車吧,好幾十萬啊!」   「哦,」馬麗並沒有瞅屋外的汽車,而是偷偷地,卻又是極為認真地掃視著我,繼爾,蒼白的面頰,莫名其妙地泛起了微紅,奶奶 推了推馬麗,指著我身後的藍花:「她,老張的愛人!」   「哦,你好,」馬麗很有禮貌地拉住藍花的手,彼此間客客氣氣地問候著,我繞過馬麗,走到奶奶 家簡陋的外間屋,在很不平整的水泥地板上,放置著一張狹窄的折疊桌,一盤盤熱氣升騰的菜饈,錯落有致地疊擺著,我深深地呼吸起來:「呵呵,好香啊,呶,我的食慾,給剌激起來了!啊,」   我正欲坐到餐桌前,奶奶 卻表情複雜地拽了拽我,示意我進到裡間屋去,我跟在他的身後,嘟嘟噥噥地走進裡間屋:「肏,奶奶 ,什麼事啊,喝酒就喝酒唄,怎麼弄得神秘兮兮的?」   「哥們,」奶奶 輕輕地關上房門:「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肏,咋的,她,不該來麼?」   「嗨,哥們,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我,」奶奶 踮起腳尖,扒著我的耳根,悄聲嘀咕起來,我頓然驚訝萬狀:「什麼,什麼,肏,你,去你媽的吧,算了吧!」   「不,不行,」奶奶 真誠地說道:「這事,我想了好久、好久,哥們,我,對不起你,寧穿朋友衣,不佔朋友妻啊,可是,我,卻肏了你的媳婦!」   「嗨,」我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這個賤貨,我早就不把她當妻子看待啦,她自願做雞,即使你不肏她,別人也一樣肏哇!」   「別人肏,我管不著,我肏了,就是不對,所以,我就對不起哥們!」   「得啦,得啦,」我拚命地搖著手:「奶奶 ,這算個什麼事啊,你就別往心裡去啦!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什麼,肏,范晶的事,差點讓我給忘了:「奶奶 ,這事,就算翻過去了,你就別他媽的總提啦,咱們還是研究點正經事吧,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幫幫忙?哥們,不白幫,該多少錢,我給多少錢!」   「那是,那倒是,」奶奶 依然傻里傻氣地嘟噥道:「幫你辦事,是辦事,辦多大的事,得多大的錢,這,跟我肏你媳婦,無關,咱們一碼是一碼!」   「肏,」我佯罵道:「你他媽的還有完沒完啊!我說奶奶 ,幾天不見,我看你變了,變得像個老娘們,磨磨叨叨的!」   「啥事,哥們,我,不磨叨了,啥事,你又有啥事,讓我辦啊?」   「嗯,」我抽出一根香煙,遞到奶奶 面前,奶奶 欣然接到手裡,然後,放在 孔下,細細地嗅聞著:「啊,好香啊,哥們,你淨抽好煙啊!」   「有一個山驢 ,」我掏出火機,幫奶奶 點燃香煙:「跟我搶女人!」   「豁豁,」奶奶 聞言,面露慕色:「哥們,你的能量可真不小哇,到處沾花惹草,真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肏,又跟哪個女人搞上了?嘿嘿!」   「肏,家裡,我哪還有什麼家裡啊,我他媽的後院早就起火了,我的媳婦,早就讓大家隨便肏爛了,我的所謂的家,早已名存實亡。哥們,這個女人,可不一般啊,呶!」我向窗外瞟了瞟:「這車,就是她送我的!」   「哇,大款!哥們,」奶奶 驚喜萬狀:「呵呵,這樣的女人,誰不搶啊,讓我碰著,我也搶啊。不過,我的檔次,太低了,這輩子,也不會碰到這樣的女人啦!」   「肏,哥們,我可是認真的,我們是中學的同學,她是高幹子女,貴族啊,所以,那個山驢 ,我必須收拾他,奶奶 ,這事,你能不能辦啊?」   「廢了他?」奶奶 問道:「哥們,交個底吧,你打算把那個山驢 ,弄到什麼程度啊?是想要他的胳臂,還是腿啊,哥們,我們這行裡,有個規矩,胳臂是胳臂的□錢,腿是腿的□錢!你,」   「幹掉他!」我斬釘截鐵地,咬牙切齒地說道:「幹掉他!」   「啊,這,」奶奶 面露難色:「哥們,這,這,」   「怎麼,不敢啦?」   「這,這,」奶奶 咧了咧嘴:「這,這,倒也能辦,不過,這個,」奶奶 狡猾地搓著手指肚:「這個,恐怕要多多破費一些,人命啊,弄不好,腦袋要搬家的!」   「肏,少他媽的賣關子,多少錢,你開個□!」我意無反顧,早已橫下心來:「多少錢,你說個准□吧!」   「咋地,咋地,」奶奶 嘀咕道:「哥們,這,咋地,咋地,不得十萬八萬的啊!這,這,」   「哼哼,」我心中暗想:十萬,我手頭可沒有這麼多現金,范晶也不會支持我,除掉大煙鬼這事,我必須背著范晶,偷偷地進行:「肏,這樣吧,現金,我一時拿不出來這麼多,呶,」我又瞟了瞟窗外的汽車:「事成之後,我把這輛車,送給你,這車,再怎麼賤賣,咋地也能賣個十萬、八萬的吧,嗯,哥們,你看吶?」   「嗯,」奶奶 貪婪地盯視著窗外的汽車:「嗯,嗯,值,值!哥們,」奶奶 甩掉香蒂,手掌一伸,啪地擊打在我的手心上:「那好,一言為定!」   「喂,」門外傳來馬麗的喊聲:「老公啊,先別聊了,菜都要涼了,趕快吃飯吧!」   「好,好,」聽到馬麗的喊聲,奶奶 衝我淫迷地一笑:「哥們,呶,一會,吃飯的時候,就照我說的辦,」   「滾雞巴蛋!」我抬起大腳,並不用力地踹了奶奶 一下:「滾雞巴蛋,少扯,我可不幹!」   「呶,」當我走到餐桌前時,奶奶 沖馬麗使了一個眼色,馬麗立刻強堆起笑臉,親切地挽住我的手臂:「來,張哥,坐這,」然後,馬麗便極為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殷切地給我倒滿一杯白酒,對面的奶奶 ,輕呷了一口酒,然後,瞅了瞅藍花:「藍花,我跟老張,有點事情要談,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哦,」藍花不解地望著奶奶 :「哦,這,什麼事啊,一定要背著我麼?」藍花又迷惑地瞅瞅我:「老公,你說話,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   「不用,你別走,別聽奶奶 瞎咂咂,如果你聽我的,你給就我好好地坐著,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聽到沒?」   「噯,」藍花爽快地答道,隨即便抓起了竹筷子,奶奶 衝我吐了吐舌頭,呼地站起身來,高舉著白酒杯:「來,先別忙著吃菜,菜有的是,來,大家先走一個!」眾人紛紛響應,四杯白酒進肚,奶奶 放下酒杯,坦然道:「今天,我把我最鐵的哥們,請到家裡來喝酒,不為別的,我是向他陪罪的!」   「肏,你拉倒吧,你,他媽的,給我坐下,消消停停地喝你的酒得了!」我不耐煩地嘟噥著。   「不行,」奶奶 抬起手掌,堅定地掃劃著滿桌的酒菜:「為了向我的鐵哥們陪罪,我特意擺了這桌,藍花,」奶奶 撇了一眼藍花:「我,我,你也知道,我,對不起哥們,」藍花聞言,低下頭去,不再作聲,奶奶 繼續道:「所以,我,我,我跟媳婦商量了好長時間,今天,為了擺平此事,我,我,我媳婦決定,挺身而出!馬麗?」奶奶 以命令的眼神,瞅著馬麗,馬麗立刻依到我的肩上:「張哥,我老公,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不行,」我斷然推開馬麗:「我媳婦是個雞,她,願意讓人肏,只要給錢,誰都可以肏,不行,奶奶 ,你,趁早拉倒!」   「所以,」奶奶 並沒有理睬我,而是轉向藍花:「所以,這了擺平此事,你,應該迴避!」   「老公,」藍花恍然大悟,正欲起身而走,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實呆在那,我,看你敢走!」   「張——哥,別客氣,別見外!」在奶奶 的盯視之下,馬麗徹底拋卻了最初的衿持,雙手摟住我的脖頸,掛著酒珠的小嘴一張,在藍花和奶奶 的注視之下,大大方方地吻起我來,一時間,弄得我激動不已,禁不住地急喘起來,從馬麗微微開啟的、緊緊貼靠在我厚唇上的小嘴巴裡,緩緩地飄逸出股股騷熱以及淡淡的,但卻是極為剌 的、小青蔥的葷腥氣味!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二)   馬麗口腔中那淡淡的、小青蔥的氣味,深深地刺激了我,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探進馬麗的口腔中,貪婪地舔吮著,細細地品味著。馬麗則乖巧地咧開小嘴,微微地喘息著,將股股燥熱的騷氣,緩緩地送進我的心田里,漸漸地,那股股騷氣,將我的腦海搞得眩暈起來,舌尖也被小青蔥的氣味,弄得微微地醉麻。   呵呵,他媽的,既然奶奶 用自己的媳婦賠罪,主動讓我肏,我,何必要推辭吶?肏別人的媳婦,是件無比愜意的事情,能激發起一種異樣的慾望,尤其是她的丈夫還在場,眼眼睜地看著自己的媳婦,讓別的男人肏,哇,那份糜亂、那份荒淫,真是太讓我心馳神往了。   想到此,我終於拋開了最後的侷促,大手掌蠢蠢欲動地摟住馬麗的腰身,馬麗哦唷呻吟一聲,將軟綿綿的胸脯,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胸前,那對並不豐滿的乳房,隔著厚厚的棉衣,輕柔地按揉著我的胸肌,傳遞過來微微的暖意,我騰出另一支手,悄悄地撩掀著馬麗的衣襟,馬麗立刻主動地解開衣扣,我特別留意到,馬麗的棉衣,是自己縫製的,棉衣的外面,採用的是商場裡最為廉□的綢緞。   待馬麗完全鬆開紐扣,我驚訝地發現,棉衣的裡襯,是用數塊碎布拼接而成的:好簡樸的女人啊,跟花錢如流水的藍花相比,有著天壤之別。馬麗發覺我癡呆呆地盯著她的棉衣裡襯,蒼白的面龐露出難色。為了轉移我的視線,掩飾她的簡樸或者是清貧,馬麗迅速解開襯衣,擋住讓她深為尷尬的棉衣裡襯,極為大方地將一對慘白的平乳,裸露在我的眼前。   「哦喲,」為了消除馬麗的尷尬,我將目光移到她的平展展的胸脯,興奮難當地嚷嚷起來,手掌無比愛憐地抓撫著:「嘿嘿,馬麗,你的乳房,雖然又平又小,可是,卻白得出奇!」   「是麼!」馬麗一聽,立刻低下頭來,仔細地審視著自己的胸脯,我淫邪地笑了笑,一口叼住馬麗的小乳頭:「喲啊,好小啊,怎麼叼不住喲!」   「呶,呶,」馬麗聞言,主動將酥胸努力地往前挺送著:「呶,呶,張哥,給,這樣,能叼住了吧!」   「嘻嘻,」見我津津有味地叼咬著馬麗的小乳頭,藍花輕薄地站起身來,毫無顧忌地解開衣扣,托著一對豐乳,走到我的身旁:「老公,她的咂咂太醜啦,你看我的!」   「他媽的,賤貨!」我一邊繼續舔吸著馬麗的小乳頭,一邊抓住藍花送過來的乳房:「馬麗的咂咂再怎麼不好,可是,卻是乾淨的,人家,是良家婦女,你看看,」我扯了扯馬麗的棉衣:「人家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可你吶,好吃懶做,有錢就沒命地花,沒錢了,就他媽的出去賣 。你啊,是只人人可肏的賤雞!」   我越說越來氣,越氣手掌越用力地抓擰著,藍花哎呀、哎呀地呻吟著:「哎呀,哎呀,老公,輕點哦!」   在我不停地舔吮之下,馬麗仰著雪白的面龐,微閉著雙眼,一邊輕聲呻吟著,一邊鬆脫著我的褲帶,掏出我的雞雞,握在白如稿紙的細手中,熟練地套弄起來,很快便把我的雞雞,搞得又硬又熱,又光又亮。感覺著手中的雞雞漸漸地脹大起來,馬麗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一邊繼續撫摸著,一邊仔細地鑒賞著:「張哥,你的雞巴,好大啊,硬起來這麼粗,好嚇人哦!」   「呵呵,」聽到馬麗的讚歎聲,奶奶 很不服氣地湊攏過來:「肏,哥們,幾年沒見,你他媽的出息了,雞巴咋弄這麼粗哇,是不是肏的女人太多了,磨的啊?人家都說,寶刀越磨越快,大棒越捅越粗啊!」   「哼,」我騰地站起身來,腰身往前一挺,將又粗又長的大雞雞很是自豪地展現在眾人面前:「咋的,不服氣麼,羨慕還是忌妒!」   「哦,」藍花蹲下身來,故作嬌情地撫摸著我的雞雞,殷切地獻媚道:「我老公的雞巴,不僅又粗又長,還很有勁吶,每次都把我肏得嗷嗷直叫、死去活來,直肏得我 水橫流,裡面又茪S麻,別提有多過癮,有多舒服啦!」   說完,藍花小嘴一張,含住我的雞雞便賣力地舔吮起來,我生硬地拽扯著藍花的秀髮:「去你媽的吧,你這個賤貨就會順情說好話,你傻爸的雞巴,比我的還粗,比我的還長,你傻爸肏你,那才叫舒服吶!」   「啥,」馬麗驚訝不已地望著我,又瞅瞅給我口交的藍花:「張哥,她,跟她爸?……」   「嗯,」我一邊扭動著屁股,一邊衝著馬麗淫笑道:「嗯,這個賤貨,最喜歡讓她傻爸肏她,馬麗,我和她爸經常在一起肏她!」   「哇,」馬麗清瘦的身體微微抖動著,細手 住小嘴:「我的天啊,這,是真的?」   「嘿嘿,」奶奶 縱聲浪笑道:「我,早就知道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哇!親爹肏親女兒,好玩,過癮,現在,姑爺和岳父,一起肏她,哈哈哈,更好玩,更過癮啊!」   「咂咂,」馬麗的面龐,突然緋紅起來,奶奶 悄悄地捅了捅她:「肏,還磨蹭個啥啊,我咋跟你說的,快脫啊,瞎咂咂個啥,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   「噯,」馬麗立刻鬆開褲帶,露出蒼白如紙的屁股:「張哥,咱們,進屋去吧!」   「嗨——,」我的眼前唰地一亮,馬麗雖然相貌平平,可是,雪白的屁股卻讓我驚歎不已:馬麗赤裸著下身,很是羞恥地、緊緊地併攏著細腿,蒼白的、平緩起伏的小腹上,點綴著一縷可愛的黑毛。   我伸過去,馬麗立刻邁動腳步,將黑毛送到我的手掌前,樂顛顛地抓撓起來:肏,奶奶 ,瞧你長得那個熊樣,可是,卻肏了這麼雪白細嫩的屁股,真他媽的讓我忌妒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馬麗的白屁股,聽到馬麗的話音,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拽過馬麗,將其按在餐桌前:「進什麼屋,就在這,干吧!」   說完,我慌手慌腳地將雞雞從藍花的小嘴裡抽拽出來,濕淋淋的雞雞頭對準馬麗的白屁股,馬麗見狀,羞澀地一笑,然後,雙手按在餐桌上,俯下身來,主動撅起屁股,一邊扭頭衝我繼續微笑著,一邊叉開雙腿,雪白的雙股之間,立刻呈現出一支黑乎乎的毛肉團。   我早已按奈不住,手指胡亂撥開黑毛毛,哧溜一聲,便滑進馬麗濕漉漉的肉洞裡,得意洋洋地摳挖起來。   「哦喲,」馬麗高高地撅起白屁股,在我不停地摳挖之下,深深地歎息著:「哦喲,張哥,輕點摳哦!你的指甲,太長了,摳得人家好疼哦!」   「啊,疼了,那,不摳了,」我抽出手指,含進嘴裡,滲著小青蔥的氣味,一邊美滋滋地吮吸著,一邊將屁股往前一挺,只聽哧溜一聲,我的雞雞極為順利地頂進馬麗的肉洞裡,「啊——哈——」我興奮得吼出聲來:「啊——哈——,真好啊,真滑啊!奶奶 ,」我一邊狂放地捅插著,一邊沖奶奶 道:「你他媽的艷福不淺啊,你媳婦的小 ,可真好啊!」   「好麼,」奶奶 驕傲地說道:「好麼,好,就盡情地肏吧,什麼時候肏夠什麼時候算!」   「嘿嘿,」我激動得渾身亂顫,不顧一切地狂捅著馬麗,看到我咂咂讚歎著馬麗的肉洞,藍花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失望之色,呆呆地站立在我的身旁:「喲,不都是那玩意麼,有什麼出奇的,老公,我的 ,也很漂亮啊,老公,我的活,可好了,這,可不是我自己吹啊,大伙都這麼說啊……」藍花感到又說走了嘴,突然止住了話語,我扭過頭來,拽拽藍花的褲子,藍花微微一笑:「老公,想肏我麼?」   「脫,快脫,少廢話!」我沒好氣地催促著藍花,藍花三下兩下便褪掉了褲子,赤裸著下身,與馬麗肩並肩,雙手按住在餐桌上,俯下身來:「老公,來吧,該肏我啦!」   「呶,」我並沒有過去肏藍花,而是沖奶奶 呶呶嘴:「哥們,瞅啥吶,上啊!肏她!」   「這,」奶奶 猶豫起來:「這,這,哥們,這,好麼?」   「肏,讓你上,你就上!你他媽的又不是沒肏過,讓啥啊,去,肏她!」我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哥們,上,肏她,」   「嘻嘻,」藍花扭過頭來,淫聲浪氣地對奶奶 說道:「來吧,別客氣,肏我吧,我老公最喜歡看別人肏我啦,這能剌激我老公的性慾!嘻嘻,」   「嘿嘿,原來是這樣啊,」聽到藍花的淫語,奶奶 又瞅我一眼,然後,鬆開褲帶,走到藍花的屁股後面:「哥們,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嘍!」   「來吧,」我與奶奶 肩並著肩,一人捧住一對白屁股,咕嘰咕嘰地狂捅起來,一邊捅著,還一邊時時對視著,互相做著鬼臉,奶奶 問道:「肏,我的媳婦,怎麼樣,會玩不?」   「嗯,不錯!」我認真地答道,又反問奶奶 道:「肏,我的媳婦,我的下賤媳婦,好不好玩啊?」   「好玩,」奶奶 假惺惺地誇讚道:「你的媳婦雖然賤點,卻是新鮮貨啊,管咋的,人家是鮮族 啊,現在,想肏正宗的鮮族 ,可不太好碰啊,哥們,」奶奶 一臉神秘地對我說道:「過去,沒肏過鮮族 的時候,聽肏過的傢伙講,說:鮮族 ,是涼的!」   「去他媽的吧!」我大大咧咧地說道:「盡他媽的窮白虎,世界上哪有什麼涼 啊!」   「那幫傢伙說,」奶奶 繼續道:「鮮族人愛種水稻,雙腿長年站在水田里,涼氣順著腿一直進到 裡,結果,就把 ,給弄涼了,所以,鮮族 ,是涼的!」   「呵呵,」我一邊大作著,一邊笑嘻嘻地問奶奶 道:「可是,這個賤貨,她的 ,涼麼?」   「哦,不涼!」奶奶 深深地插捅幾下:「不涼,溫乎乎的,跟我的媳婦一個樣啊,可能,」奶奶 歪解道:「可能是,你媳婦,沒下過稻田地,沒栽過水稻的原因吧!」   「哼,農村人,」藍花插言道:「農村人,你才下稻田地吶,你才種水稻吶,咱可不會種水稻,從小到大,就沒去過農村,水稻長得什麼樣都不認識!」   「呵——,」藍花與馬麗並排撅俯在餐桌前,在奶奶 和我的撞搗之下,哼哼呀呀地擺動著腰身,腦袋碰著腦袋,兩頭秀髮可笑地絞繞著,四處飄散著。   馬麗衝著藍花,友好地微笑著,藍花則輕蔑地瞅著馬麗,小手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空酒杯,「呀,」望著藍花手腕上金光燦燦的首飾,馬麗無比羨慕地讚歎著:「哇,好粗的手鏈啊,多少克啊?」   「哼,」藍花傲然謾地抬起手腕:「你猜!」   「這,」馬麗將眼睛靠近藍花的細手腕:「咂咂,這個,我可猜不准,反正得好幾千塊吧!」   「喲,」藍花以嘲譏的口吻道:「你,太老外了,這麼粗的手鏈,幾千塊就能買下來麼?老外,實話告訴你吧,這個手鏈,一萬多塊啊!」   「咂咂,」馬麗驚呼道:「一萬多塊,咂咂,我可買不起,唉,」馬麗小心奕奕地撫摸著藍花的手鏈:「太貴了,咱們小百姓,就是不吃不喝的,一年也攢不夠啊!」   「嘿嘿,」藍花挑釁地說道:「你老公不是開出租車的嗎,也不少掙啊,為什麼不讓他給你買一個,嫁給他一回,連個手鏈都不給買,白跟他過日子啦,白讓他肏哇!」   「唉,」聽到藍花的話,奶奶 唰地脹紅了臉:「唉,開出租車,忙忙乎乎的,也掙不了幾個錢啊!我早就想給媳婦買個金手鏈,現在,實興這個啊,人家都戴,就咱們沒有,多眼饞啊!為了早日買到手鏈,我攢啊、攢啊,省吃簡用,好長一陣子,連煙都他媽的不抽了,可是,」   「可是,」馬麗接過話茬:「剛剛攢了貳仟多塊,當天,下了入冬以來的頭一場雪,雪雖然不大,霧卻很大,早晨出車,看不清道,路又滑,光噹一聲,追尾了,下車一看,我的天,追誰的尾不好啊,偏偏追人家大奔的尾,得,」   「唉,」奶奶 又接過話茬:「唉,攢了一秋的麥子,到了冬裡,撲啦一碗疙瘩湯!」   「哈哈哈,」我縱聲大笑起來,然後,拽出雞雞,拍了拍奶奶 的肩頭:「呶,哥們,換換,換換!」   「好的,」奶奶 欣然拽出雞雞,與我調換了位置,於是,我與奶奶 便各自肏自己的媳婦去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三)   自從那天當著奶奶 的面,心滿意足地狂肏了他的媳婦馬麗以後,馬麗口腔中淡淡的小青蔥的氣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每每品味起來,便讓我癡迷,讓我著魔。待我回到范晶的身旁,躺在豪華的大床鋪上,摟著范晶那香水刺 的胴體,吻著她那腥紅的珠唇,吞著她那清醇的口液,我依然默默地回想著馬麗那不著任何化妝品的、絕對自然的、完全單純的體味。   啊,想著想著,我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感受,馬麗自然的體味,與老姑是何其相似啊,在農村長大的老姑,也繪愛小青蔥,嘴裡總是噴著這種特殊的氣味。並且,馬麗的樸素、節 ,亦也老姑毫無二致,最最重要的,是馬麗那簡陋的家居、吱呀作響的桌椅,似乎就是當年我與老姑在鄉村租住的陋宅的城市版。   「嘿嘿,馬麗,你咋這麼喜歡吃蔥啊!」望著馬麗靈巧地掐斷小蔥葉,老道地捲成小捆捆,然後,手指尖輕輕地那麼一捻,便輕盈地蘸抹起黃橙橙的豆瓣醬。哇塞,這看似乎簡,卻是無比優美的動作,不是活脫脫地老姑重現麼,瞅著瞅著,我深有感觸地嘀咕道:「嘿嘿,馬麗,我老姑,也是這樣吃蔥的!」說著,我笨拙地摩仿起來:「呶,這麼一蘸!嘿嘿,……」   「哼,」奶奶 則不屑地撇視著自己賢惠而老實的媳婦:「肏,她啊,這個窮命調,你瞅瞅,這滿桌的好菜,有魚,有肉,放在眼前不吃,卻偏偏要吃這不值錢的破蔥葉!」   「人家喜歡麼!」馬麗則不以為然,一邊甜滋滋地咀嚼嫩綠的蔥葉,一邊笑吟吟地解釋道:「大魚大肉,吃著怪膩歪的,人家就是喜歡小青蔥啊!咋地…」   「我可不行,」藍花振振有有詞道:「我一頓沒肉,也不行,我從來不吃青菜,我,……」   「你,」我輕薄地瞪了藍花一眼:「就別她他媽的提你啦,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笨豬!」   與老姑一樣,馬麗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節 ,這也許是貧民孩子的本能吧,這種天生的節 的本能,自然而然地溶匯到日常生活之中。   我尤其注意到,甚至在作愛之後,馬麗掏出手紙擦抹濕淋淋的,精液橫溢的屄時,也是那般地節 ,小心奕奕地扯下一小塊手紙,捲成團狀,輕輕地抹擦著屄,因紙團過小,以至於將粘乎乎的分泌物,漫到了手指上,而馬麗,仍舊舍不得再去扯手紙,而是咧著小嘴,緩緩地轉動著小紙團,繼續徒勞地抹著手指上的分泌物。   藍花見狀,小 子一扭,從自己的皮包裡,抽出一卷餐巾紙,啪地甩到馬麗的面前:「咂咂,看把你節 的,咂咂,真會過啊!」   「哦喲,」馬麗抓起餐巾紙,卻捨不得用掉,而是仔細地欣賞著:「好精緻啊,還有花紋吶,這,一定很貴吧!」   對於生活,馬麗沒有藍花那般無止無休的奢望,彷彿只要有小青蔥蘸黃醬,便永遠地滿足了。當看到藍花金光眩目的手鏈時,馬麗先是興奮不已地欣賞一番,過後,便再也不提及此事,對此,奶奶 有充分的理由來解釋:「肏,誰不想戴啊,誰不知道那玩意好啊!可是,咱是什麼家啊,咱有條件戴那玩意麼?家裡窮的叮噹響,手腕上挎著大金鏈子,裝吶,讓不讓人笑話啊!」   「人家也沒向你要啊,」馬麗怯生生地坐在我的身旁,用小貓般細柔的嗓音咕嚕著:「不戴就不戴唄,人家啥時向你要過啊!」   「噯,」我摟著范晶,卻思想著馬麗,而早已按奈不住的范晶,咚地捶打我一拳:「老公,想啥吶,你傻啦!」   「哦,」我抖動一下身體,不得不回到現實中來,望著懷中的范晶,撒謊道:「我,我正想著,如何對付大煙鬼!」   「喲,」范晶瞅了瞅腕上的手錶:「別想他啦,好煩,鬧心!時間還早吶,來,老公,再玩一會吧!」   「這,」我面露難色,胯間的雞雞可憐巴巴地隱隱作痛:「范晶,還玩啊,這,這,」   「怎麼,」范晶放浪地握住我的雞雞:「一宿才作了三次,你就告饒了,不行,我還沒玩夠吶,過來,」范晶仰起身子,放肆無邊地叉開肥實的大腿:「上來啊,快點上來啊,別想偷懶!」   「是,女王陛下,」在范晶熱切的目光盯視之下,我不敢怠慢,強打精神地爬到范晶朝氣蓬勃的胴體上,手掌輕輕地愛撫著范晶的酥乳,范晶滿意地衝我吐了吐紅舌頭,小手歡快地揉搓著我的雞雞:「起來,起來,快硬起來啊,嘻嘻,我親愛小弟弟,你咋不聽話哦,來啊,快到姐姐這裡來啊!」   范晶大叉著雙腿,一邊微閉著秀眼,無比投入地淫聲浪語著,一邊掐擰著我的雞雞頭,賣力地研磨著自己淫液橫溢的肉洞口。我咬了咬牙關,疲憊不堪的雞雞終於勉勉強強地昂起頭來,范晶的手指感受到我的雞雞業已堅挺起來,興奮地一笑,將雞雞頭按在肉洞口,渾圓的屁股往前一挺,哧溜一聲,濕淋淋的肉洞便依依不捨地含住我的雞雞,癡迷迷地扭動起來:「啊,進來嘍,進來嘍,啊,好粗啊,好爽啊!」   范晶抬起雙腿,死死地夾住我的屁股,同時,伸出雙臂,愛意漣漣地摟住我的腰身:「老公,快啊,快啊,快點使勁啊,哦,哦,好——肏!」   「呵呵,」我用盡所有的氣力,進行著最後的瘋狂,可是,折騰來,折騰去,卻遲遲沒有射精的慾望,而身下的范晶,卻是無比的亢奮,雙手死死地摟住我的腰身:「啊喲,好舒服啊,老公,你的雞雞一插進來,我便有一種歡快的滿足感,啊,插我,插我啊,別拔出來啊,別總是在外面瞎磨蹭啊,往深點插啊,對,越深越好!啊喲,啊喲,……」   「哦——唷——,」我壓在范晶的胴體上,在范晶的摟抱之下,拚命地折騰著,早已麻木的雞雞,發瘋地插捅著,漸漸地,難以抵抗的倦怠感,再度襲來,我咕咚一聲,撲倒在范晶汗淋淋的酥胸上,再也不肯動一下:「啊,女王陛下,我,實在不行了!」   「哼,」范晶失望地推開我,赤身裸體地跳到地板上:「笨蛋,廢物,不玩了,洗洗,上班去!」   待范晶梳洗完畢,我駕著汽車,無精打采地將其送到郊外的醫院,沒有得到徹底滿足的范晶,氣鼓鼓地推開車門,獨自走進醫院大門。望著她那渾圓的、扭來搖去的豐臀,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唉,好難伺候的女王陛下啊!她的肉洞並不太深啊,可是,我卻永遠也插不到頭!她的慾望是如此地強烈,我縱使豁出性命,直至精盡人亡,也不能達到她完全徹底地滿足!   待范晶的圓臀隱沒在醫院的大門洞裡,一股困頓之感,使我的眼皮再也難以抬起,腦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死過去。   「嘻嘻,張哥,」迷迷茫茫之中,馬麗清瘦的倩影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她款款向我走來,嬌澀地握住我的雞雞:「嘻嘻,張哥,累壞了吧!」說完,馬麗無比愛憐地揉撫著我的雞雞。   「哦,」我突然猛省過來,胯間的雞雞,撲楞一下,抖動起來:他媽的,硬啦,混蛋,剛才,你幹什麼來的,該硬的時候,你不硬,不該硬的時候,你卻來了勁!我沒好氣地按了按雞雞,想起夢境中的馬麗,我不禁色心泛起:嘿嘿,這個小娘們,長得平平常常,胸脯又平又展,不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啊!他媽的,找她去,再玩玩她!想到此,我啟動汽車,悄悄地溜之乎也!   我的汽車鬼使神差地停靠在馬麗家的房門前,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緣份,馬麗恰好推開了房門,手中拎著一袋垃圾,見我走下車來,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張——哥,嘻嘻,」我 勤地接過馬麗手中的垃圾袋,狠狠地搖晃著,然後,大手一揚,垃圾袋呼地飛將出去,猶如NBA的超級投籃手,啪地一聲,極為準確地投進不遠處的垃圾箱裡,馬麗衝我嘿嘿一笑:「哈,好準啊,張哥,你打過籃球麼?」   「呵呵,」我點點頭:「在隊部,玩過!」   「張哥,」馬麗熱情地推開房門:「進屋吧!」   「奶奶 吶?」我大搖大擺地走進馬麗家簡樸的房屋,馬麗在我的身後低聲喃喃著:「早晨四點就出車了,一干,就是一大天啊,兩頭不見太陽啊!」   我徑直走進裡間屋,以房屋主人的姿態,一屁股坐到床鋪上,雙眼色迷迷地盯視著馬麗,馬麗紅著臉蛋,為了迴避窘境,忙不迭地端過一支不 鋼盤:「張哥,這有桔子,來,吃個桔子吧,呶,我來給你剝!」   說著,馬麗挑選出一支她認為比較好的桔子,討好地幫我剝扒起來,望著她那蒼白而乾瘦的細手,我嘿嘿一笑,手掌一伸,生硬地拽過馬麗的手腕,馬麗停止了剝扒,非常明白我想對她做什麼:「張——哥,等一會,吃個桔子,再…」   嘩——啦,我一手拽著馬麗的細腕,另一支手驕傲地掏出一支精緻的紅口袋,手指尖輕輕地頂開口袋嘴,立刻放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馬麗見狀,不可控制地興奮起來:「金手鏈,金手鏈,好粗好長的金手鏈啊!」   「嘿嘿,喜歡麼?」   「喜歡,」馬麗不可抑制地伸出手來,正欲抓過金手鏈,我狡猾地向後一躲,馬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難為情地縮回手去,我抽出金手鏈,緩緩地套在馬麗的手腕上:「呶,送給你了!親愛的!」   「張哥,謝謝!」   馬麗激動不已地欣賞著腕上的手鏈,繼爾,忘情地摟住我的脖頸,賞給我一計情深意綿的、充滿著小青蔥氣味的辣吻:「張哥,謝謝你,你,太好了!」   我一邊沒完沒了地親吻著馬麗,一邊解開她的棉衣,馬麗心 神會地配合著,很快便褪光了身上的衣服,精赤條條地站立在我的面前,我將其按倒床鋪上,拽過一條棉被:「馬麗,你家的屋子好冷啊,蓋上點,別凍著!」   「噯,」馬麗乖順地披上棉被,仍舊目不轉睛地欣賞著腕上金光燦燦的手鏈,我蹲下身來,搬動著馬麗的細腿,馬麗早已知曉我要做什麼,主動地叉開雙腿,又將屁股向床邊挪了挪,將黑毛簇擁的屄,無私地展現在我的色眼之前。我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起來,手指撥開縷縷黑毛,美滋滋地鑒賞著馬麗鮮嫩的肉洞,同時,將 孔湊攏過去,仔細地嗅聞著,繼爾,又將手指探插進去,得意洋洋地摳挖著。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突然,腰□的手提電話不合時宜地嚷嚷起來,我不得不停下手來,掛滿馬麗愛液的手指,掐住嘟嘟作響的手機:「喂,誰啊,哦,女王陛下,找我什麼事啊?」   「哼,這麼一會,你又瘋到哪去了!」范晶在電話裡聲嘶力竭地吼叫道:「這麼一會,你也不好好地呆著,這不,大煙鬼又來了,在我的辦公室裡,磨嘰個沒完,我趕他出去,他,他,他又跑到收款處,把今天的營業款,都捲走了!咦——,咦——,唉,這醫院,我還咋開啊!咦——,咦——,咦——,……」   「啥,他媽的,這個王八犢子,……,」聽到范晶的哭腔,我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罵道:「王八犢子肏的,你等著,范晶,女王陛下,別哭,別哭,我,我,這就過去。」   我哪裡還有心思與馬麗調情,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出,馬麗親切地喚道:「張哥,改天吧,等你有空的時候,我,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鑽進汽車,我怒氣沖沖地給奶奶 打了一個傳呼,奶奶 很快便回了話,我握著電話,沒好氣地罵道:「奶奶 ,我肏你媽,我讓你辦的事,你怎麼總是遲遲不辦啊,如果你有困難,辦不了,就直說,我好另請高人啊!」   「哥們,」奶奶 認真地解釋道:「哥們,別急啊,就辦,就辦,這幾天,我跟幾個鐵子,採點來著!別急,別急,馬上就辦,你說的那個大煙鬼,我向毛主席保證,他,絕不會活過這周!」   ……   ※※※※※※※※※※※※※   有網友總是打聽都木老師,並且希望有個交代,前面已經寫過,都木老師得了一種怪病,「冬眠」了,並且,不待她醒來,「我」已經惹下麻煩,又與經常在一起狼狽為奸的奶奶 弄翻了臉,不得不離開省城,逃之夭夭了!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四)   奶奶 果然說到做到,就在週六那天中午,大煙鬼駕駛著一輛沒有任何牌照的、破舊不堪的挎斗摩托,悠哉游哉地衝出軍事學院的院門,大搖大擺地行進在郊區公路上,正當摩托車全速行進時,突然,正前方冷不防地閃出一輛也是沒有任何牌照的、叮噹亂響的破吉普車,逕直向摩托車飛馳而來,毫無準備的大煙鬼慌忙將摩托車閃向路旁,因用力過猛,只聽咕咚一聲,大煙鬼連人帶摩托一起翻滾到深深的路基下面:「他媽的,誰啊,嗯,哪有你這麼開車的啊!」   真是他媽的蒼天無眼,大煙鬼在陡坡上翻了幾翻,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並且,更加讓我驚訝不已的是,大煙鬼很快便跳將起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惡聲惡氣地罵罵咧咧道:「他媽的,這是誰他媽開的車啊,嗯,我跟他沒完!」   待大煙鬼吃力地爬上公路,那輛無牌照的破吉普車,早已沒有了蹤影,大煙鬼氣急敗壞地又是一番謾罵,罵著罵著,他臉上漸漸地顯露出一幅難奈的苦痛之相,一支手不得不捂著肚子,而另一支手,向著駛來的出租車,拚命地搖晃著:「停車,停車!」   大煙鬼坐進出租車,直奔醫院而去,這一切,坐在附近一家酒樓上且飲且聊的奶奶 和我,看得一清二楚,奶奶 苦澀地咧了咧嘴:「肏,他媽的,這是咋搞的啊,沒弄死他啊,完了,哧花了,掉鏈子了!唉,……」   「得,弄砸了!」望著漸漸遠去的出租車,我雙手一攤,一種不祥之兆,湧上心頭:「完了,這下,可完了,奶奶 ,」我一把揪住奶奶 的破衣襟:「奶奶 ,不能讓他活,不能讓他活,不能讓他張嘴說話,懂麼?」   「這,這,」奶奶 無奈地搖晃著腦袋瓜:「這,這,他住進醫院了,暫時誰也沒有辦法啊,哥們,你別看他暫時沒事、能走能撂的,你沒看見他一個勁地捂肚子麼,我估計啊,他的內臟,一定是摔壞了,過一會,就得發作,」奶奶 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肏,他媽的,他是活不了的,絕對活不了的,……」   「去你媽的吧,你可壞了我的大事!」我推開奶奶 ,腦袋裡一片空白,雙耳嗡嗡作響:眼睛金星亂射:完了,完了,這傢伙不死,范晶就凶多吉少啊!完了,完了,這傢伙沒死,我可怎麼辦啊!   「老張,你,別忙著走哇!」見我起身欲走,奶奶 呼地跳起身來,對我的稱謂,發生了質的變化,同時,髒乎乎的面龐,也格外地嚴厲起來:「老張,你,就這麼走了!」   「奶奶 ,」望著奶奶 陰沉著的黑臉,我也不再跟他稱兄道弟,而是氣乎乎地直呼其綽號:「奶奶 ,我,不走,還幹什麼啊!」我狠狠地瞪視著奶奶 ,從他的表情裡,我知道,他是讓我兌現諾言,可是,奶奶 啊、奶奶 ,對不起,你沒弄死大煙鬼,我,也就不能兌現諾言啦!   「老張,要走,也行,」奶奶 伸出髒乎乎的黑手:「要走,把車留下再走!」   「不,」我掙脫開奶奶 的手掌,轉身便走:「瞅你幹的什麼活,還好意思要車啊!」   「老張,你,」見我大踏步地走出包房,大庭廣眾之下,奶奶 不敢肆意造次,不得不強忍著:「你,你,老張,你,太不講究了,好,好,你走吧,明天,咱們再說吧!」   我可沒有閒心與奶奶 做毫無意義的糾纏,我蹬蹬蹬地跳下樓梯,頭也不回地跑出酒店,一頭鑽進汽車裡,心煩意亂地回到范晶的別墅。   一進門,范晶便目光冷峻地逼視著我,我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嘻皮笑臉地搖晃著手中的汽車鑰匙:「嘿嘿,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今天,想吃什麼啊?」我一邊問著,一邊靠近范晶的身旁,手指尖色迷迷地觸碰著她那高聳的胸脯。   范晶抬起白手,狠狠地抽打著我的手背:「拿一邊去,嚴肅點!」見我仍舊嘻皮笑臉,范晶的小 子冷冷地哼著,小手一伸,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你,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我,」我明知顧問,捧住范晶的秀臉,親切地吻了一口:「我,幹什麼好事了?」   范晶推開我的手掌:「張教官出車禍了,住進醫院了,說,這,是不是你幹的啊?」   「豁豁,」我斷然抵賴道:「哦,怎麼,大煙鬼出事了,豁豁,他出車禍,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難道說他若是死了,我還得給他償命去不成!豁豁,怎麼,女王陛下,你懷疑我?」   「哼,你別跟裝蒜了!」范晶狠狠地掐擰著我 子尖:「你呀、你呀,事情,都讓你搞砸了,張教官,把胰腺摔壞了,……」   「哦,」我漠然地問道:「胰腺?女王陛下,胰腺是什麼啊,在肚子裡哪個位置啊,是,幹什麼用的啊?」   「你啊,什麼也不懂!」范晶鬆開我的 子,用指尖點劃著我的腦門,我咧了咧嘴:「女王陛下,我又不是醫生,更沒有學過醫,我哪知道胰腺是什麼玩意啊!」   「呶,」范晶放下手來,指尖生硬地捅紮著我的肚子:「這個地方,就在這個地方,這裡,就是胰腺,……」說著,范晶便認真地給我講述起胰腺的準備位置以及重要作用,聽著聽著,我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嚷嚷起來:「哦——,女王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來,胰腺就是這玩意啊!」   「你,知道什麼了?」范晶停止了講述,面龐依然是可怕的冷淡:「哼,你知道什麼了?我看你是不懂裝懂,表面上什麼都知道,就是晚上尿床不知道!」   「哈,哈,」我頑皮地一笑:「晚上的事,我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女王陛下折磨得死去活來,我,……」   「去,去,」范晶冷冰冰的面龐,終於露出一絲可貴的微笑:「去,去,別說沒用的!」   「就這啊,」我用手指尖頂著范晶的肚腹,大大咧咧地說道:「原來就是這玩意啊,我知道,小時候,我跟三叔殺豬搞腸子的時候,豬肚子裡,就有這麼一個破玩意,三叔叫它蓮剔,這破玩意死死地掛在豬油上,挺難摘的,我看,也沒啥用處哇,不過,烤著吃,倒是很有味道的,……」   「嗨,嗨,」聽到我的話,范晶簡直哭笑不得:「你啊,你啊,就別提你三叔啦,嗨嗨,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你這個活寶啊,我真拿你沒辦法!你都要把我氣死了!你,嗨嗨,……」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范晶正哭笑不得地抹著苦澀的淚水,我的手提電話,又不合時宜地嚷嚷起來:「喂,哦,你啊,肏,啥?去你媽的,先撂了,改天再說吧!」   「誰,」范晶突然止住了笑聲,冷不防地搶過我的電話:「喂,你是誰啊,找老張,喂,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你問我是誰?我是他同學,哦,想起來了,不認識,但聽說過,哦,什麼,什麼,你說什麼?」范晶的秀頰,唰地慘白起來,握著電話的小手,無法控制地哆嗦起來,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我:「什麼,什麼,你們,這,不是謀殺麼,我的天啊!老張,」范晶渾身篩糠地將電話還給我:「給你,自己的夢,自己圓吧!」   「老張,」奶奶 在電話裡惡聲惡氣地警告我:「老張,咱們可是光□朋友啊,我,給你辦了這麼大的事,你,咋的也不能白了我吧,並且,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啊,我,……」   「肏,白了你,」我回敬道:「瞅你辦的啥事吧,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這,要那的,我沒讓你包賠損失,就算最夠朋友意思了!」   「老張,你這麼說,咱們可要好好地說道說道了,老張,我不欠你的過,我無意之中,肏了你的媳婦,可是,我沒欠你的,我的媳婦,不是也讓你肏了嗎?老張,從小到大,我始終認為,你是個明白人,講究人,混了這麼多年,社會上的事,場面上的事,你應該清楚。朋友之間,煙酒不分家,甚至,關鍵時刻,媳婦也可讓出去。可是,如果擺事,那就跟做買賣一樣,一碼是一碼!」   「肏,廢話少說,你倒底是啥意思,就明說吧?」   「車,把車給我,啥事沒有,咱們以後還是朋友,該怎樣,還是怎樣,想肏我的媳婦,隨時隨地,都可以肏!可是,你必須說話算數,把車給我!」   「車,」范晶的身體猛然一震:「什麼,你,把車送給人家了?」   「不,」我斷然拒絕:「你把事情辦砸了,事沒擺平,我憑什麼把車給你,不,我不給,你願意咋地就咋地吧,哼,」我啪地關掉了電話。   「你,你,」范晶的秀臉扭曲得極為可怕:「老張,你,跟這夥人攪和在一起,決沒有好果子吃!」   豬的蓮剔(胰腺),細細的一條,摘掐下來,往肉案上一扔,朋友來了,送給朋友,多少還有點人情,如果實在沒人可送,買完豬肉,拎回家去,就著一杯熱酒,自己慢慢地享用,是很愜意的事情。豬沒了蓮剔(胰腺),一死了之,萬事大吉了。可是,人若摔壞了蓮剔(胰腺),麻煩可就大去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摔壞了蓮剔(胰腺)的大煙鬼,雖然沒有立刻死掉,卻猶如跌進了地獄,生不如死。據范晶講述,大鬼煙破裂的蓮剔(胰腺),汁液橫流,那是極有腐蝕性的汁液,其強度,絕不亞於硫荂A那漫溢的汁液,無情地燒灼著大煙鬼的腹髒,痛得大煙鬼死去活來,嘴裡不時的噴出滾滾污血。沒有人認為大煙鬼能夠活下來,他自己也很清楚,為此,一次次地折騰之後,大煙鬼便一次次地立遺囑。   可是,大煙鬼的腦袋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的神志,始終是清醒的,更讓我絕望的是,數月之後,大煙鬼奇跡般地出院了,耐心地等待著下一輪的大手術。   「啊,我活了,我沒死,范晶!」這是大煙鬼出院後的第一句:「范晶,我廢了,你,也別想好,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該輪到大煙鬼反擊了,他的反擊,是瘋狂的,是空前猛烈,是極為可怕的,並且,是范晶決然招架不住的。   一份份揭發醫院大樓真相的信件,好似那初冬的雪片,紛紛揚揚地飛進了檢察院。   「唉,」范晶一屁股癱坐在地:「完了完了,這下,我算是徹底地完了!」   「范晶,」我疑惑不解地抱起范晶,將其放置在床鋪上:「范晶,你就不能把實情,告訴我嗎,這,倒低是怎麼回事啊?」   「唉,」范晶理了理散亂的秀髮,吱吱不不地述說著:「這棟樓房,是爸爸活著的時候,以教學樓的名義,蓋的,當時,是張教官,辦理的手續,後來,通過關係,以商品房的名義,轉賣給了我,當然,□錢是相當便宜的,爸爸死後,張教官以樓房手續不全為由,要挾我,讓我嫁給他。」   「可是,□錢再怎麼便宜,也是你買的啊,部隊願意賣,你願意買,這,有什麼不合理啊?」   「唉,不行,那是教學樓,一旦改變了用途,當商品房賣了,是 要規劃局批准的!」   「啥,」我更加迷惑起來:「范晶,軍隊在營區建房,還 要地方的規劃局批准麼?」   「這個,你不懂,軍隊的房子,改變了用途,變成商品房了,就必須有地方規劃局的批准,張教官就用這條,拿住我,如果我不答應他,他一告:那是軍事用地,沒有批准,不可擅自開發,更不准作為商品房,出賣,唉,完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五)   世情勿衰歇,萬事隨轉燭!老軍區司令撒手而去,用過的茶杯便驟然冷卻,再經死裡逃生,落得個終生殘廢的張教官這麼一捅,於是乎,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什麼、什麼醫院的樓房手續不全;什麼、什麼非法侵佔了軍事用地;什麼、什麼老司令利用職務之便,鯨吞軍事財產,變相地據為已有,……。   並且,還不止這些,多年以來,他的獨生女兒——范晶,經營醫院期間,沒有繳納過一分錢的電費、采暖費、水費、……,等等,等等。嗨,總而言之一句話吧,老帳新帳一起算,這番窮折騰,把個風雲一時的范晶,徹底搞破產了。   「不——不——,不——,完了,完了,我破產了,這麼多年,我白幹了!不——,不——,不——,我的醫院,我的房子,不——,不——,不——,」失去了醫院,失去了樓房,絕望的范晶終日以淚洗面,痛哭不止。我則愁苦著面龐,喃喃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毫無意義地勸慰著:「范晶,別哭了,別哭了,」   「不——,不——,不——,我完了,我破產了,我的醫院,我的醫院,我辛辛苦苦、慘淡經營多年的醫院,一宿之間,就沒有了,不——,不——,不——,……」   「范晶,女王陛下,沒關係,你有專業知識,你有臨床經驗,你有強烈的事業心,你,還會東山再起的,范晶,我親愛的女王陛下,振作起來吧,麵包會有的!」   「不——,不——,不——,」范晶仰起淚水漣漣的面龐,望著亂紛紛的房間,突然,瘋瘋癲癲地嘟噥起來:「我還要辦醫院,我要把這棟別墅,賣掉,重新把醫院辦起來!」   「啥——」聽到范晶的話,我驚賅地瞪大了眼睛:「不,范晶,不,不行,這是老司令留下的最後的一份遺產了,范晶,不,不,這棟別墅,你說什麼也不能賣掉啊!」   我喋喋不休地勸阻著,企圖讓范晶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啊,多麼漂亮的別墅啊,並且,處在優越的黃金地段,每平方米的□值,連同院落的面積,以數千元計算啊!想到此,我心急如焚:「范晶,不能賣,絕對不能賣,這,太可惜了!」   「賣,賣,一定要賣,老公,你放心吧,等我把醫院重新辦起來,用不了幾年,我會掙來一個更好的、更大的別墅的!」   「不行,」我堅持道:「范晶,要賣,就賣我家的房子吧,我爸爸,有兩套房子!我,全都賣掉!」   「喲,」范晶小嘴一呶:「喲,就你家的房子,兩套加在一起,才多大面積啊,才能賣幾個錢啊,嘿嘿,算了吧,就這點錢,真就好比一杯水,掉在熊熊燃燒的乾柴上,哧啦一聲,就沒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   「那,還有車吶,」我依然不死心地提議道:「范晶,咱們把車也賣了吧,你別想一口吃個胖子啊,慢慢來,一點一點地擴大!」   「得了吧,一輛破車,能值幾個錢,」范晶挖苦我道:「老公,我總認為你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並且,你長得更像是個大丈夫,又高又壯,滿臉的大鬍子,能扎死人,喝起酒來,能嚇死個人。可是,動真格的時候,你這麼瞻前顧後,怕東怕西的,你咋像個娘們啊?做起大事來,縮手縮腳的,」   「范晶,」我呼地脹紅了臉,站起身來:「哼,如果你這麼說,那,隨你去吧,我只是,看著這麼漂亮的別墅,就樣賣掉了,我,我,我心痛啊!」看到范晶如此顧執地要變賣別墅,我心如刀割,情急之下,我轉身欲走。   范晶慌忙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范晶和緩起來,似乎改變了主意:「賣別墅,難道,我就不心痛麼,我真的捨得麼?老公,咱們商量商量,你看這樣行不行,別墅暫時先不賣,抵押出去,弄點貸款,你看,這樣,行不行?」   「哼,」我雙肩一聳:「你的房子,願意怎樣處置,那是你的權力,何必跟我商量呢,我是個娘們啊!」   「去,」范晶破泣為笑,淚臉依在我的肩上:「老公,我錯了,剛才,那是氣話,老公,你可別往心裡去啊!老公,」范晶終於下定了決心:「老公,咱們先把別墅抵押出去吧,用抵押金,辦醫院,等掙到了錢,再把別墅,贖回來!」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打話鈴聲打斷了范晶的話,我掏出手機:「喂,哦,媽媽,你好啊!什麼,戶口,落下了,什麼,讓我把房子都賣了,帶著表妹,去深圳?」   「嗯,」身旁的范晶聞言,剛剛綻開的笑臉,又打起蔫來,待我關掉電話,她冷冷地問我道:「怎麼,你真的要去深圳?」   「這,」望著范晶冷冰冰的面龐,我左右為難:「范晶,媽媽在深圳買了房子,並且,爸爸在深圳開了公司,這,都 要我去,照顧啊?」   「可是,」范晶醋意大發:「去,倒可以,我也跟你一起去,到深圳尋求新的發展,可是,剛才我聽你媽說,把你表妹,也帶去,你,說!」范晶突然拽住我的耳朵:「你,是要我,還是要你表妹?」   「范晶,這,」我咧著嘴,一臉苦相:「老姨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表妹,我去深圳,怎麼能把她一個人,扔在東北啊,范晶!我,我,不能這樣做啊!」   「哼哼,」范晶氣鼓鼓地嘀咕道:「你可真有能量啊,還是你厲害啊,這邊甜言蜜語地哄著我,那邊,顧作多情地摟著小表妹!豁豁,兩把扇子,同時煽,哼哼,你小心嘍,別把火弄大了,燒了手!」   「范晶,我求求你了,表妹,太可憐了,老姨和老姨父都死了,哥哥至今沒有下落,死活不知!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開開恩吧,帶著她,一起去深圳吧!范晶,我把房子都賣掉,錢,都給你開醫院,雖然少點,解決不了什麼大問題,可是,也是我的一片真心啊!」   「哼,」范晶鬆開我的耳朵,略微思忖一番:「嗯,行,給你點面子,不過,」范晶依然醋意未消:「到了深圳,有合適的主,就把她,嫁出去,這個,你應該答應我!」   「行,行,我應該你!」我口是心非地答應道,而范晶,則是無比地認真:「老公,你的過去,我不在乎,可是,你的以後,我絕對不能容忍任何別的女人,與我分享!」   「是!」我啪地雙腳併攏,面對范晶,喜滋滋地行了一個軍禮,范晶嘿嘿一笑:「啊,收拾,收拾,盡快開路吧!」   「喂,」我再次掏出手機:「小瑞,別瞎忙了,把你的成衣店,趁早兌出去,跟我去深圳!」   可是,小瑞的成衣店尚未兌出,我卻急不可耐地賣掉了爸爸的住房,如此一來,表妹便無家可歸,被我怯生生地拽進范晶的別墅,終日忙於抵押別墅,弄貸款的范晶,很不友好地撇視表妹一眼:「哦,請坐吧!你,」范晶又給我使了一個眼神,我安慰一番忐忑不安的表妹,躡手躡腳地走進范晶的臥室:「你什麼事啊?女王陛下!」   「我告訴你!」范晶厲聲警告道:「她,暫時住我的家,可以,為了你,我認了,不過,你們,可要給我規規矩矩的,聽到沒有?如果我看到你,你們,做那事,我,可不客氣!」   「呵呵,」我沖范晶狡詰地一笑,心中暗道:嘿嘿,不讓我跟表妹作愛,你不讓,可是,你看得住麼?細細想想,這也許是女人無奈之中,更為無奈的選擇,心中明明知道根本看管不住,卻仍然徒勞無宜地堅持著。   當范晶出去忙忙碌碌地辦理有關抵押手續時,表妹便可憐巴巴地坐到我的身旁,雙眼噙滿了委屈的淚珠:「表哥,你,她有錢,有別墅,你跟她好上了,就,不要我了!表哥,」表妹搖著我的肩膀:「難道,你想永遠讓我過這種生活麼?」   「表妹!」我指著豪華無比的房間道:「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好的別墅,我得盡一切可能地弄到手哇,表妹,如果不是我拚命地堅持,范晶,早就賣掉了!」   「你就認識錢,為了錢,房子,你就不要我了,表妹,媽媽臨時之前,你是怎麼向媽媽保證的,表哥,你對得起死去的媽媽麼?」   「表妹,」我又許下暫時無法兌現的諾言:「等到了深圳,我搞到錢以後,就給你,單獨買一處住房,怎麼樣?」   「嗯,」表妹無奈地點點頭:「也行,表哥,你,說話可要算數哦!」表妹抹了抹淚珠,無限憧憬道:「到了深圳,我還開成衣店,表哥,你,可要在經濟上支持我哦!」   「沒說的,我保證!」   「哎,」我正假惺惺地安撫著表妹,范晶突然推門而入,惡狠狠地盯視著我,表妹慌忙起身,那副可憐相,活像是老鼠撞見凶貓,從范晶的身旁,悄悄地溜掉,范晶撇了表妹一眼,然後,呼地衝到我的身旁,雙手生硬地捧住我的面龐:「老實交代,你們,做了沒有?」   「沒有!」我坦然道:「沒有做,什麼也沒有做!」   「哼,」范晶啪地關上房門,不容分說地掏出我的雞雞,握在手中,仔細地察看著:「你敢撒謊,我就把你雞巴,拽下來,餵狗吃!」   「看吧,看吧,」我將屁股一挺,雞雞撲楞一下,昂起頭來,范晶得意地一笑:「嘻嘻,看來,是沒做!」   「女王陛下,」我問范晶道:「貸款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成了,」范晶欣然答道:「成嘍,辦成了嘍,老公,過幾天,就可以拿到貸款了,然後,咱們就去深圳!嘻嘻,」說著,范晶搖了搖腦袋,將一頭秀髮,揚到身後,然後,張開小嘴,深深地含住我的雞雞:「啊,我的,我的,這玩意,是我的,誰也休想搶去!」范晶美美地含吮了一番,緩緩地吐出雞雞,秀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手指肚無比愛惜地抓撓著,嘴裡輕輕地哼唱著:「嘻嘻,硬嘍,硬嘍!」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望著昂然挺立的雞雞,范晶正欲解開褲子,壓迫上來,手機卻搗亂般地響了起來,范晶不得不抓過手機,片刻,失望地嘀咕道:「唉,真煩,弄點貸款,咋這麼麻煩啊,老公,」范晶幫我繫好褲子:「等著我,我去去就回,然後,」范晶用手指劃了一下我的腮幫:「回來,再好好地玩,嘿嘿!」臨出門,范晶依然放心不下地望著我,悄聲道:「老公啊,你可要老老實實地等著我啊!嘻嘻,」   「噯,」我心不在焉地應承著,待范晶匆匆而去,我便將承諾,全然扔到了腦後,一把摟住正在收拾廚房的表妹,表妹驚懼地環顧著:「她,走了麼?」   「走了,表妹,」我像個急皮猴似地鬆解著表妹的褲子,表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表哥,等一會,等她走遠的!」   「沒事!」我早已褪下表妹的褲子,表妹心神不定地彎下身去,雙手按在餐桌上,將小屁股撅向我,我掏出剛剛被范晶吮硬的雞雞,手忙腳亂地塞進表妹的肉洞裡,忙不迭地插捅起來。   「唉,」表妹嬌巧的身體劇烈地搖擺著,嘴裡苦澀地嘀咕著:「唉,表哥,咱們在一起,咋像偷人似地啊!」   「以後就好了,」我又不負責任地許下諾言:「到了深圳,給你買了房子,就好了!」   嘩——啦,我站在表妹的屁股後面,正賣力地捅抽著,突然,房門嘩啦一聲被人推開,立刻范晶那熟悉的脆音:「小力,」哇,大事不好,女王陛下發火了,如果不是氣惱至極,范晶很少直呼我的乳名:「小力,你,給我滾出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六)   啪——,范晶將一支盛滿鈔票的皮箱,啪地甩到我的面前:「呶,這是你賣房子的錢,拿一邊去,誰希罕要你的破錢,哼,還給你了!」   「范晶,」我低聲嘟噥道:「何必吶,犯得著動這麼大的氣嗎!」   「喂,你數數,看對不對,拿去,我不要你的錢啦,你也別阻攔我賣房子,咱們好聚好散吧,白白,再見!」   「范晶,」我沒有去拎皮箱,更不想去數點,這點鈔票,與這棟別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孰輕孰重,傻子也能惦出份量來,我豈肯讓范晶賣掉別墅,去經營什麼醫院,我要把這棟別墅,弄到手,永遠據為已有,然後由我自己賣掉,再到南方沿海,買一棟新的別墅。想到此,我嘻皮笑臉地走到范晶身旁,摟住她的腰身,又故態復萌地舊習重演起來:「女王陛下,我親愛的女王陛下,別生氣!消消火!」   「去,」范晶冷冷地搖晃著身體:「去,去,一邊去,別碰我!」   「嘿嘿,」我摟過范晶緋紅的面龐,親切地吻吮著,同時,手掌伸進范晶的胯間,胡亂抓摸著:「別生氣,別生氣!嘿嘿,來,讓我好好地親親你!」   「不麼,不麼,」懷抱中的范晶,像個孩子似地撒著嬌,豐碩而又雪白的雙腳可笑地踢踹著,將床單踹得凌亂不堪,小嘴噴著滾滾潮乎乎的香氣:「不麼,不麼,人家再也不跟你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你說話不算數,一有機會,就跟你的表妹,在一起,……」   「嗨,這怕什麼啊,我跟表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麼,不麼,我就是不讓你玩別的女人,一想到你玩別的女人,我就煩,……」   撲——哧,范晶一邊嘟嘟噥噥著,一邊不停地踢蹬著雙腳,冷丁叉開一下大腿,我的手指尖撲哧一聲,便捅進范晶那溫暖如春、滑潤如膏、鮮嫩如脂的肉洞裡,快速而又有力地摳攪起來,立刻發出咕嘰咕嘰的脆響。   「哦——唷——」在我賣力地摳攪之下,范晶的肉洞突突地抖動著,繼爾,又哧啦、哧啦地收縮起來,粉嫩的細肉,緊緊地箍裹著我的手指。   「哦——唷——,」范晶不再嘟噥,雙腳也停止了踢踹,只見她面龐紅脹,小嘴緊貼著我的胡茬粗硬的腮幫,不可控制地呻吟起來,同時,柔順地叉開了大腿:「哦——唷——,老——公,」范晶伸出玉手,掌心輕撫著我的硬胡茬,薄舌貼在我的腮幫上,不顧扎劃地吮舔起來:「哦——唷——,老——公,好扎啊!」   范晶一邊吮舔著我的硬胡茬,一邊鬆開褲帶,屁股向下一蹭,將褲子極為可笑地褪滑下來,露出白嫩的、黑毛附著的屄。   「哦——唷——,」范晶一聲緊似一聲地呻吟著,同時,雙腿漫無目標地扭動著,三扭兩扭,便將褲子褪到腳脖處,兩條褲管亂紛紛地套裹著一對可愛的玉腳,那份雜亂、那份滑稽,那份放浪,直看我得色心狂搏,愈加珍愛起這位任性的、傲謾的,又永遠也不失孩子氣的紅色貴族來。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哦——唷,哦——唷,哦——唷,……」   范晶一邊深深地呻吟著,一邊癡呆呆地望著自己咕嘰作響的屄,漸漸地,她轉過面龐,充滿神秘感地問我道:「老公,告訴我,你也這樣玩你的表妹麼?」   「嗯?」我止住了摳攪,望著范晶既然頑皮又神秘的面頰,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我正遲疑著,范晶的面色突然陰冷下來,同時,極為認真地繼續問我道:「喂,告訴我,你們在一起,是怎麼玩的啊?」   「這,」我吱不著,范晶秀眼一瞪:「說,」   「咋說啊!」我面呈難色。   「哼,」范晶急不可耐地吼道:「怎麼玩的,就怎麼說唄!這,還用我教你啊,」   「這——樣,」望著范晶熱辣辣的目光,我衝她微微一笑,然後,抽出手指,爬到她的身下,范晶玉腳一抬,示意我幫她褪下褲子,我伸過手去,胡亂拽掉她的褲子,啪地丟到一旁,然後,色迷迷地搬起她的大腿,將腦袋瓜埋進她的胯間,范晶曲起雙腿,屄主動向前拱送著,我的手指重新插進她的肉洞裡,一邊繼續摳攪著,一邊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吮吸著清醇的愛液。   范晶很快便無法控制地哼哼起來,雙腿緊緊地夾住我的腦袋:「哦——唷,哦——唷,老公,哦——唷,哦——唷,老公,……」   啊——,在范晶拚命的夾裹之下,我奮力抽出腦袋,望著色眼之前,這無與倫比的,豐滿而又粉嫩的肉洞,我心中暗暗讚歎著:太美了,太鮮了,我的小乖乖,你好可愛哦!想著想著,我不禁又咧開了大嘴,摟住范晶的豐臀,忘乎所以地咬啃起來:「這裡,這裡,舔這裡啊,老公,……」   在我肆意咬啃之下,范晶春情蕩漾地伸過雙手,盡力撥開肉片,指尖不停地揉搓著晶瑩閃亮的小肉球:「老公,給我舔舔這裡吧,給我舔舔小 蕊吧!我的小 蕊,又熱又癢,快給我舔舔吧,啊,老公,快啊!」   「好的,尊敬的女王陛下,」我把起頭來,深深地呼吸一番,運足了氣力,然後,張開嘴巴,緊緊地叼住范晶的小肉球,賣力地舔吮起來,范晶的身體,猶如過電般地抽搐起來,肥屁股極為放蕩地扭動著,肉球下面的肉洞,呼呼地噴射著嗆人的騷氣,哧哧地撲面而來,薰得我暈眩不已,本來就燥熱無比的面龐,更加熾熱起來,貼在范晶的屄上,冒著滾滾腥膻灼 的氣浪。   「不——呀,不——呀,不——呀,……」   在我不停地舔吮之下,范晶不知疲倦地拱送著騷氣翻滾的屄,細絨的黑毛,泛著暖洋洋的臊氣,愛意纏綿地撫摸著我的面龐:「哦——唷,老公,快啊,快舔啊!」   「噯,」吮飽了范晶的愛液,我扭了扭茬穠熔靺V,又抹了抹愛液橫流的嘴唇,然後,手指又悄悄地向下,就在范晶得意忘形地呻吟之□,我那掛滿晶瑩愛液的手指尖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范晶細紋密佈的菊花洞裡,輕輕地攪摳起來。   「嗯,」范晶終於有所察覺,突然止住了呻吟,叉開雙腿,抬起頭來,白屁股微微地抖動著:「老公,你也肏表妹的屁眼麼?」   「是的,每玩必肏!」   「哦,」范晶聞言,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小屁眼突然快速地收縮起來,雪白的小腹,劇烈地起伏著:「老公,快,快給我講啊,你是怎麼肏她屁眼的!」   「嗯,是這樣,」我跪起身來,握著剛剛肏過表妹的雞雞,對準范晶的快速抽攏的小屁眼,大嘴一咧,便頂撞進去,繼爾,生硬地捅插起來,同時,手指塞進上面的肉洞裡,粗野地摳攪著。   「哦——唷,哦——唷,哦——唷,……老公,快講,快講,你還怎樣肏她來的!」   「嗯,這樣,這樣,我是這樣肏她的,這樣,」我一邊狂捅著范晶的屁眼,一邊淫聲浪氣地講著:「這樣,這樣,這樣肏她,對,就是這樣!」   我的講述,深深地剌激了范晶,那滾滾的淫液,順著開咧的肉洞口,洶湧而出,猶如瀑布般地緩緩流淌而下,最後,全部漫溢進下面的屁眼裡,將屁眼搞得空前的濕滑,如此一來,更加方便我的抽捅。   范晶手扒著淫液橫流的肉洞,拚命地扭動著白屁股,同時,紅頭脹臉地催促著:「老公,快,快講啊,我受不了,我要來了!老公,快,接著講啊,求求你啦,哦——唷,哦——唷,哦——唷,……」   「嗯,」我點點頭,將雞雞抽出范晶的屁眼,又美滋滋地塞進上面的肉洞裡,狂放異常地捅抽著:「女王陛下,一般情況下,肏完表妹的屁眼,我就接著再肏她的小 ,這樣,對,這樣,上下兩個眼,輪番肏,一會捅這個,一個再插這個,」我一邊說著,一邊抽出雞雞,重新塞進范晶的屁眼裡,如此這般地,輪番插捅著范晶的兩個肉洞。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我正一邊講述著,一邊交替地插捅著范晶的兩個肉洞,同時,微閉著色眼,幸福地回味著,身下的范晶突然聲嘶力竭地嚷嚷起來,濕乎乎的肉洞,突突地收縮起來,雪白的胴體,劇烈地抽搐著:「啊——呀,啊——呀,老公,我來了,我,我受不了啊,老公,肏死我吧,老公,我不想活了!……」   「呵呵,」望著范晶那近乎瘋癲的淫態,我停止了抽捅,嘿嘿一笑,悄悄地抽出雞雞,將手指塞進范晶那依然狂縮不止的肉洞,狠狠地摳攪起來:「我的女王陛下,你瘋了!咂咂,你瞅瞅,你的裡面,已經發大河嘍!」   「唉,」范晶發瘋般地狂吼一番,緩緩平靜下來,她無力地平展下雙腿,一邊抹著額頭的汗珠,一邊滿意地微笑著:「哇,老公,今天,我咋來的這麼快啊!」   「呵呵,」我抽出手指,放進嘴裡,貪婪地吮吸著范晶那春情勃發之後,沒有任何異味的、清純無比的分泌物:「我的女王陛下,是我的講述,刺激了你,使你有了新鮮感,就好比最初跟你做愛時,第一次看X號帶,剛一打開錄像機,豁豁,看把你激動的,那個樣子,活像是農村的半仙上來了大神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電影,渾身突突亂顫,看見電視裡的畫看,你,一把抱住我,咕咚一聲,便倒了下去,大腿一叉:來啊,來啊,老公,快肏我啊!我的雞雞剛一插進去,我的老天爺,女王陛下,你的裡面,早就濕淋淋一片啦,……」   「去,去,好羞人啊!」范晶難為情地低下頭去:「那還不是你幹的好事,也不知從哪弄些黃帶子,五花八門,什麼玩意都有,有些事情,想都沒想過,真是下流死了!哼,你還好意思說吶,你啊,流氓!下流坯!」   「呵呵,流氓,」我將雞雞往前一挺:「流氓,又怎麼樣,只要玩得開心,就是丟了性命,掉了腦袋,也值啊!寧在花下死,做鬼亦風流啊!」   「哼,」范晶慍怒地掐擰著我的腮幫:「不要臉的東西,我讓你風流!」末了,范晶又興致勃勃地悄聲問我道:「老公啊,你跟表妹在一起的時候,還玩什麼新花樣了?」   「哼哼,」我揉搓著被范晶掐痛的腮幫:「不告訴你,不跟你說吧,你就生氣,跟你說了吧,你又毫不留情地收拾我,說我是流氓,唉,我是怎麼做也不對啊!」   「說,說,」鬆開我的腮幫,范晶又拎住我的耳朵:「說,說,不說,我把耳朵給你擰下來!」   「噯,噯,」我痛苦萬狀地咧著嘴:「說,說,我說,我說!」我盡力掙脫著范晶的掐擰:「說,我說,嗨,」我突然拍了拍腦門:「范晶,光用嘴說,多麻煩啊,有些細節,用嘴,根本無法說清楚啊,更是不能準確地表達出來,我親愛的女王陛下,乾脆,我和表妹現場表演吧,你看,如何?」   「滾——,」范晶咚地捶了我一拳,但很快,又遲疑起來,我悄悄地將手指溜到她的胯下,發覺她的肉洞口,重新濕漉起來,我頑皮地一笑:「女王陛下,你又來電了!」   「哦,」我的手指尖剛剛觸到范晶的肉片,范晶便身不由已地哼哼起來,同時,若有所思道:「哦,看活錄相啊?」   「是啊,」聽到范晶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嘀咕聲,我頓時興奮難當:「是啊,范晶,我和表妹,給你表演個活錄像吧!」   「嘻嘻,」范晶的胯間,又是一片汪洋,她衝我神秘地一笑,手掌靈巧地拽過一件睡衣,披在光溜溜在身上:「那,就讓她來吧!」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七)   「我親愛的小表妹,我的好媳婦,來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在別的女人面前做愛了,這有什麼難為情的,來吧,……」好說歹說,軟磨硬泡,連哄帶嚇,用盡了種種招數,表妹吳瑞終於讓我做通了思想政治工作,被我生拉硬扯地拽進范晶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尤其是不能允許別的女人容身的臥室裡。   「親愛的,」表妹遲遲疑疑地佇立在臥室中央,深深地低垂著紅暈橫泛的面龐,我瞟了范晶一眼,嘻皮笑臉地捧住表妹的面頰,叭嗒親了一口:「表妹,別害怕,范晶姐姐想欣賞欣賞咱們倆是如何做愛的,呵呵!」   「哼哼,」范晶披著性感撩人的睡衣,表情極為複雜地坐在沙發上,看見我色迷迷地解開表妹的上衣,她冷冷地撇了我一眼,同時,用 孔哼哼一聲:「哼——,」   「呵呵,」我嘩地一聲拽掉表妹的上衣,一把抓住表妹的小乳房,得意洋洋地望著范晶:「怎麼樣,表妹的咂咂,漂亮吧,雖然小了點,可是,小巧玲瓏啊!」   「喲——,」范晶不屑地瞟了一眼表妹赤裸的上身:「喲——,」   「還有這個,」我又開始鬆解表妹的褲帶,緩緩地向下扒褪著,將雪白的小屁股喜滋滋地展現在范晶的眼前,我的大手掌輕柔地撫摸著表妹細嫩的肌膚:「范晶,怎麼樣,表妹的皮膚,很好吧!」   「一般吧,」范晶輕蔑地評□道:「還可以,看跟誰比!」   「呵呵,」我將表妹按坐在范晶的床鋪上,分開她的雙腿,手指下作地擺弄著表妹性毛稀疏的屄,又扒開表妹的騷肉團,手指尖摳捅著表妹粉嫩的肉洞:「范晶,你看,表妹的小騷 ,可是別具特色哦,尤其是這團騷肉,別提有多好玩嘍,范晶,你沒有吧!」   「啥破玩意啊!」范晶的秀臉頓呈妒忌之色:「老張,你不懂,女人的陰蒂不能太長,否則,藏污納垢,不僅自己會得婦女病,還會殃及男人!哼,我看,她的陰蒂,還是割掉了好!」   「割掉!」表妹呆坐在床鋪上,聽到范晶的話,驚訝道:「割陰蒂,一定很痛的吧?」   「呵呵,」我蹲下身來,一口叼住表妹的騷肉團,賣力地吮吸起來:「割掉,我可捨不得,我最喜歡表妹的騷肉團了,我總是親不夠啊!」   「哼,」范晶賭氣般地嘟噥道:「不嫌髒,你就盡情地吃吧,得了口瘡,可別後悔!」   「不會的,表妹的小騷 ,很乾淨的!」   「哼,」范晶冷言冷語道:「老張,你好賤啊,得了口瘡,以後,少碰我!」   「嘿嘿,」聽到范晶的話,我鬆開表妹的騷肉團,呼地站起身來,一邊拽著表妹的腦袋,一邊握住雞雞:「來,表妹,給我舔舔吧!」   「啊呀,」表妹皺著眉頭,假意掙扎一番,最終,還是極不情願地含住我的雞雞,當著范晶的面,羞臊無比地吮吸起來,我挺送著雞雞,將面龐轉向范晶:「嘻嘻,范晶,舔雞巴,最他媽的舒服!啊,你看,我的表妹,多會玩啊!」   「哼,」范晶愈加氣惱起來,妒色滿面地扭過頭去,我抽出雞雞:「我的女王陛下,看啊,快看啊!」我將赤身裸體的表妹按倒在床鋪上,搬起她的細腿,衝著范晶淫邪地一笑:「演出,開始了,呵呵!」   說完,我劈開表妹的細腿,大屁股往前一挺,粗硬的雞雞便輕而易舉地頂進表妹的肉洞裡,當著范晶的面,大大方方地插捅起來。   表妹紅脹著小臉,雙眼呆呆地盯視著慘白的天棚,在我雞雞的撞搗之下,嬌巧的胴體上下擺動著,小嘴緊緊地閉合著,盡一切努力地按耐著,非常不希望發出下賤的叫床聲。而我的心情則恰恰相反,我用力地插捅著,極盡一切所能地剌激著身下的表妹:「肏——,肏——,肏——,肏——,」   「哦,」表妹摒住氣息,在我幾近瘋狂的撞搗之下,無法控制地輕輕呻吟起來:「哦——,哦——,哦——,哦——,」   「尊敬的女王陛下,過來啊!」   我一邊狂捅著表妹,一邊向范晶擺擺手:「過來啊,一起玩啊!」   「去,」起初,范晶難為情地瞪了我一眼,看到我不以為然地繼續大作著,表妹不可自抑地呻吟著,兩條細腿被我高高地搬起著,一對肉乎乎的裸體,淫蕩致極地晃動著,范晶的面龐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見我揉搓著表妹的小乳房,她也情不自禁地將手溜進睡衣裡,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豐乳,見我拽扯著表妹的小肉片,范晶原本翹起的大腿悄悄地放下來,一支手伸進胯間,偷偷地摳挖起自己的屄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休想逃過我的色眼:「過來啊,范晶,一起玩吧!」   「滾——,」范晶發覺我在注視她的小動作,羞澀地停下手來,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重新翹起二郎腿,故意擺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滾一邊去!」   「嘿嘿,喲——,」我沖范晶吐了吐厚舌,繼續撞搗著身下的小表妹。   「哎喲,我的發掐吶!」   望著我肆意與表妹交歡,范晶的面龐愈加紅脹起來,包裹地睡衣裡面的,若隱若現的酥乳,咚咚咚地抖動著,鼓溜溜的小腹劇烈地起伏著。為了掩飾激盪的春情,范晶心情不安地抓摸著烏黑的秀髮:「我的發掐咋不見啦,讓我放在哪啦!」   范晶一邊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語著,一邊悄悄地撇視著我和表妹,一邊抬起身來,佯裝著找尋所謂的發掐,滿臥室地轉悠著。其實,發掐就放在梳妝台上,而范晶,卻故意往床鋪這邊摸索而來。   我看在眼裡,心中暗道:嘿嘿,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受不了了吧,嘿嘿,你的下面,癢癢了吧!哼,別跟我裝相了,找什麼發掐,你是想參與我們的交歡,卻又不好意思直說出來,放不下你那紅色貴族的大架子,來吧,「范晶,過來啊!」   待范晶香氣襲人的身體自覺或不自覺地靠近我,我乘其不備,一把將其拽坐在床鋪邊,范晶依然假惺惺地掙扎著:「去,去,」   「嘿嘿,」我一邊大作著,一邊撩起范晶的睡衣,手掌往范晶的胯間一摸:我的乖乖,濕乎乎一片:「范晶,別裝了,你來電了!」   「呶,」范晶聞言,黑毛簇擁的屄微微一顫,本能地夾緊了雙腿,而肥實的屁股卻不肯抬起,更沒有離開床鋪的意思,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視著表妹的屄以及我的雞雞。   我無比尊敬的范晶,對性有著許多莫名其妙的妄想,尤其是在做愛即將達至高潮的時候,興奮到了極點,完全沉緬在性愛所帶來的空前歡娛之感的范晶,一邊閉著眼睛,放浪地呻吟著,一邊美滋滋地思忖著:「哦——唷,哦——唷,老公啊,如果我不幸被暴徒輪姦了,那,會是怎樣吶?」   「哈,」我撲哧笑出了聲,心中嘀咕道:哈,好個范晶,你,一定是看過A片以後,產生了這種怪誕的幻想吧:「呵呵,范晶,」我停止了抽插,雙眼凝視著范晶的肉洞:「啊,不要,女王陛下,不會的,不會的!這麼美麗的身體,被歹徒強暴了,我,可受不了,我,要把暴徒們,一個個地剁成肉醬!」   「真的,」范晶的胴體可笑地起伏著,肉洞漸漸擴張開:「真的,老公,如果我被人輪姦了,就像錄相裡那樣,五、六個大男人,輪班肏我,啊,……」   范晶微閉著雙眼,癡迷地臆語著,說著、說著,肉洞不自覺地收縮起來,一股股粘乎乎的淫液,滾滾湧出肉洞:「啊呀,太可怕了,這麼多男人輪姦我,我,會被他們肏死的!」   「嘿嘿,」望著范晶那充滿幻想的沉迷之色,你全然洞熟了她的內心世界:輪姦,強暴,這是許多女人的性妄想,男人喜歡群交,女人也幻想著與眾多男人同時發生性關係,只是不敢過於直白地流露出來,於是,便幻想著突遭不幸,被人輪姦!   「不會,肏不死的!」我指了指電視屏幕:「不僅肏不死,還會很舒服的,你看,錄相裡面,六個男人狂肏一個女人,她不僅毫無痛苦之相,還興奮得大喊大吶!」   「哦——,」范晶悄悄地睜開眼睛,望著電視屏幕上驚心動魄的群交場景,胴體不禁猛然一顫,屄空前濕滑起來:「我的天啊,六個男人,肏一個女人,哇,兩個眼,都塞上了,還有嘴,也用上了,我的天啊,又上來一個!」   望著范晶濕潤無比的肉洞,我狠狠地摳捅一下:「刺激吧,范晶,哪天找個機會,讓人輪姦一下吧!」   「滾,」范晶將目光移開屏幕,小手一揚,無情地抽打著我的腮幫:「滾一邊去!」   「范晶,如果你不想真的被輪姦,咱們就玩個輪姦的遊戲吧!」   「嘻嘻,」范晶頓然喜上眉梢:「好啊,玩吧,一定很刺激的!」突然,范晶失望地嘀咕道:「可是,只有咱們兩個,咋玩啊!」   「這好辦!」我順手抓過床頭上的毛巾,跪爬到范晶的身前,范晶心 神會地伸過腦袋,我熟練地用毛巾蒙住范晶的雙眼:「好啦,女王陛下,現在,我就是一群攔路搶劫的暴徒,你,就是被輪姦的,下夜班的女工!不許動,把錢交出來!」   「啊,」范晶乖順地將身旁的鱷魚皮夾,遞到我的手上:「大哥,給,錢,都在這那,我,都給你了,大哥,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嘿嘿,」我啪地將錢包扔回到床角,大手掌野蠻地抓摸著范晶潔白細嫩的手臂:「哥們,你們看,這個小娘們長得真不懶啊,肉皮好白、好細、好嫩啊,哦!」我又將手伸向范晶的胯間:「哈,好嫩、好緊的小騷 啊,肏起來,一定舒服死了,我說哥們,誰先來啊!」說著,我用粗細不勻的嗓音,盡力地摩仿著眾歹徒的話音:「我來,」   「我先來,」   「大哥,讓我先來吧!」   「嘻嘻,」我的狂呼亂喊深深地剌激了范晶,她顧作驚賅地央求著:「不,不,大哥,不能啊,不能啊,放了我吧,我已經把錢都給你們了,如果還嫌不夠,我,還有首飾,呶,都給你們!」   說著,范晶像模像樣地摸索著梳妝台上的金耳環、金戒指、金項鏈,金手鏈等等首飾,一一塞到我的手裡:「大哥,呶,這些金首飾,都給你了,大哥,求求你啦,放了我吧!」   「嘿嘿,」我陰險一笑:「老妹,我倒是想放過你,可是,我這幫哥們,不肯啊,哥們,你們說,放不放她?」   「不,不放!」   「不,這麼漂亮的小娘們,不好好地肏一頓,太可惜啦!」   「大哥,讓我先來,」說著,我撩起范晶的睡衣:「小娘們,別害臊,陪大哥,玩玩麼!」   「呶,」范晶佯裝掙脫著,我抓過一把剪刀,頂在范晶雪白的脊背上:「他媽的,不識相的臭娘們,給我放老實點,再不聽話,我,他媽的廢了你!」   「大哥,」范晶規規矩矩地彎下身去,撅起白屁股,我握住雞雞,從范晶的身後,生硬地塞頂進去,隨即便狂粗地撞搗起來,一邊撞擊著,還一邊煞有介事地嚷嚷著:「肏,你們別著急啊,排隊,排隊,去,到後面,排隊等著去!」   「大哥,」范晶撅著屁股,喃喃地問道:「你們,一共,是幾個人啊!」   「哦,」我停頓下來:「幾個,我他媽的倒忘了,讓我數數,一個、二個、三個,……,哼哼,小娘們,不好意思,一共是七個,今天,可夠你受的了,你要受累嘍!」   「啊,七——個,我的媽啊,」范晶的身體哆哆亂顫:「七個人肏我,我能受得了嗎?大哥,饒了我吧,你們,會肏死我!」   「沒事,」我抽出雞雞,胡亂抹了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妹,這,下來一個啦,喂,我說,排到誰啦!」   「我,該我啦!」   「哦,」我拍了拍范晶的屁股:「老妹,別亂動,撅著,好好撅著,又上來一個!」說完,我重新將雞雞塞進范晶的肉洞裡,狻為認真地告訴她道:「老妹,第二個哥們,上來肏啦!」   「嘻嘻,」范晶撅著屁股淫笑道:「嘻嘻,老公,你真有趣,搞得跟真地似的,啊,第二個男人,第二個暴徒,輪姦我啦!啊——,啊——,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八)   我挺送著大雞雞,站在范晶的身後,胡亂捅插一番,然後,又抽出雞雞,一邊呼呼地喘息著,一邊學習著流氓無賴的醜惡嘴臉,啪啪地拍打著范晶的屁股,原本白嫩的屁股瓣,在我大手掌無情的抽扇之下,泛起深深的紅印,同時,另一隻手掌,凶狠地摳攪著范晶淫液漫溢的肉洞:「肏,肏,他媽的,小娘們,今天,我們七個哥們非肏死你不可,喂,下一個,該輪誰啦?我,」說完,我的雞雞向前又是猛烈地一挺,再次頂進范晶的肉洞裡,瘋狂地捅插起來。   范晶蒙著雙眼,在我輕度的虐待之下,性致昂然地問道:「大哥,現在,已經是第幾個啦!」   「哦,」我思忖一下,順嘴胡亂答道:「第五個,小騷 ,第五個男人,開始肏你了!怎麼樣,舒服不舒服啊!」   「嘻嘻,」范晶滿意地笑道:「嘻嘻,老公,這個遊戲,真的好剌激啊,我努力地假想著,你每上來一次後,我就幻想著:啊,又一個陌生的男人,上來肏我嘍!嘻嘻,」   「哼,別笑,過來!」   我抽出雞雞,拽過精赤溜溜的范晶,將雞雞對準她的小嘴:「人多,眼少,來,把嘴巴也用上吧!」   「哎呀,」范晶伸過手來,焦急萬分地嘀咕道:「哎呀,老公,這玩意,剛拔出來,就往人家嘴裡捅,太髒了!」   「他媽的,誰是你老公!」我不容分說地將雞雞塞進范晶的小嘴裡:「小娘們,你咋忘了,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公,而是一群輪姦犯的小頭頭,我們讓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否則,就殺了你!懂嗎,快,舔!」說著,我一把拽住范晶的秀髮,粗野異常地搖晃著:「舔,舔,老老實實地給老子舔雞巴,不要惹老子生氣,否則,老子殺了你!」   「哦,哦,」在我的拽扯之下,范晶緊皺著眉頭,果然像個受虐者似地,無比乖順地舔吮著雞雞上的分泌物:「豁豁,老公啊,你還來真的啦,我雖然蒙著眼睛看不見,聽你這口氣,這動作,我看你真像個輪姦犯啊!舔,舔,舔,我舔,我不敢不舔啊,不舔,輪姦犯們,就得殺了我啊!唉,舔吧,舔吧,為了活命,再怎麼髒,也得舔啊!嘻嘻。」   范晶捧著濕乎乎的雞雞,裝著下賤的樣子,伸出紅通通的薄舌頭,精心地舔吮著我的雞雞,直至將雞雞舔吮得乾乾淨淨,瑩光錚亮。   「哼,躺下去!」待范晶舔淨雞雞上的分泌物,我手掌一推,惡狠狠地命令道:「小騷 ,躺下去,第六個哥們,要肏你啦!」   「不,」范晶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躺下身去,放浪地叉開大腿,裝出一臉的哭喪之相:「不——呀,六個,我好命苦啊,這麼多男人輪姦我,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啊,以後,我,可怎麼見人哦!咦——,咦——,咦——,」說著,范晶抬起小手,像模像樣地抹著白毛巾,可笑地假哭起來。   我生硬地捅插著她的肉洞:「別哭,壞了老子的興致,看我掐死你!」說著,我伸出雙手,不輕不重地握裹著范晶的粉頸:「再哭,老子掐死你!」   「哎呀!哈,哈,」我的手掌,沒有掐痛范晶,反倒把她搞得咯咯大笑起來,范晶撲騰著白腿,雙手拚命地推搡著我有力的手臂:「咯咯咯,大哥饒命,我不哭了,你不敢哭了,咯咯咯,老公,別咯吱我啊,你可笑死我了!」   「哇,」望著范晶的淫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雞雞突突亂抖起來,我預感到行將射精,呼地從范晶的身上跳將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跪到她的頭前,突突狂抖的雞雞對準范晶咯咯大笑的小嘴。   說時遲,那時快,范晶正欲閉合上小嘴,一灘白森森的精液,極為準確地噴進范晶的小嘴裡,范晶痛苦地咧著小嘴,正欲吐出來,我一把按住她的珠唇:「他媽的,不許吐,乖乖地給老子嚥下去,快,……」   「哎喲,」范晶猛一哆嗦,口中的精液咕嚕一聲,全部吞嚥下去:「哇呀,老公,你要弄死我啊!」范晶終於拽掉毛巾,揉了揉被蒙茠熔晰,小嘴盡力地傾吐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公,你好壞,你好壞,」   「哦啊——,」我一屁股癱坐在亂紛紛的床鋪上,范晶用白毛巾抹了抹粘滿殘精的小嘴,突然嘀咕起來:「哎呀,老公,不對啊,你不是說七個暴徒輪姦我麼,這,才第六個啊!老公,」范晶一把拽住我業已癱軟下來的雞雞:「不行,還得肏啊,還差一個吶!」   「唉,」我無精打采地搖了搖腦袋:「不行了,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實在肏不動了!」   「不行,肏不動,也得肏,誰讓你告訴我說,七個人肏我啦,不行,還差一個吶,起來,別偷懶,接著肏啊!」   「嘿嘿,」現如今,一想到那可笑的一幕我便興奮不已,身旁的范晶見狀,不解地問我道:「你笑啥啊,當我的面,肏你的表妹,你高興啦?是不,哼,」   「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將雞雞從表妹的肉洞裡抽出來,拽住范晶的玉腿:「范晶,你忘了,那天,咱們玩輪姦的遊戲,我演輪姦犯的角色,可是,只肏到第六個,我就提前射精了,還差一個,我再也肏不動了!來,今天,補上這一課吧!」   「呶,」范晶噘著小嘴,假意推辭著,而屁股,卻淫迷地往我的雞雞上,頂靠過來:「呶,不,不,不玩,沒勁!」   「別客氣,來吧!」   我搬起范晶的大腿,將雞雞頂進范晶早已奇濕無比的肉洞,當著表妹的面,咕嘰咕嘰地捅插起來。表妹悄悄地坐起身來,抓過一條毛巾,擦抹著粘液橫陳的胯間,然後,準備跳下床鋪,溜之乎也。   「別走啊!」我一把按住表妹:「過來,大家一起玩吧!」   「我的活,還沒幹完吶!」表妹喃喃地嘀咕著,一對小眼睛偷偷地窺探著身材豐碩的范晶,臉上泛起無盡的慕色,由衷地讚歎起來:「大姐,你長得真漂亮啊,你的皮膚,真白啊!咂咂,高幹子女就是與眾不同,從小吃得好、穿得好,無憂無慮,養得又白又嫩,咂咂,再看看咱們窮人家的苦孩子,唉,」表妹失望地低下頭來,盯著自己平展展、營養欠缺的胸脯:「咂咂,跟大姐相比,我的咂咂,真是醜死了,又小又平,咂咂!」   「呵呵,」虛榮心是所有女人的天性,聽到表妹的讚歎,范晶頓然喜形於色,原本冷冰冰的面龐,突然綻開了可貴的微笑,並且,對表妹,再也不視如情敵,而是和顏悅色地問道:「呵呵,是麼,」說著,范晶低下頭來,無比自豪地審視著自己的玉體:「小妹,姐姐現在老嘍,並且,瑣碎之事太多,弄得我早就沒有心情打扮嘍,唉,想當年,中學的時候,我是公認的校花啊,不信,你問問你表哥!」   「對,對,」我一邊大作著,一邊肯定道:「范晶是公認的校花,追上的男生,如果排成大隊,能從教室,排到馬路上去,嘿嘿!」   「滾,」范晶面龐一紅,輕輕地抽打一下我的腮幫,我推開她的手掌:「並且,全校所有的男生,都懼怕范晶,我們都稱她為:女王陛下!」   「姐姐的皮膚真好喲!」表妹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哆哆嗦嗦地撫摸著范晶的肌膚,范晶婉爾一笑,終於放下高不可攀的貴族架子,親切地拉過表妹的小手,放在白嫩的豐乳上。   「喲,」看見往日拒之於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范晶突然平易近人起來,表妹先是受寵若驚,繼爾是手足無措,但是很快便平靜下來,一邊極為自然地撫摸著范晶的胴體,一邊張開小嘴,討好地吮舔著,同時,毫無原則地獻媚著:「姐姐不僅皮膚好,又白又細,還特香,咂咂,真好聞啊,真香啊!」   「哦——唷,」范晶更加喜不自勝,在我的狂插之下,在表妹的舔吮之中,幸福地呻吟著:「不喲,不喲,好爽啊,好舒服啊!小妹,你把姐姐舔得好舒服喲,」范晶友善地揉摸著表妹的秀髮:「謝謝你,小妹妹!」   「不謝!」聽到范晶的誇讚,表妹滿含溫情地說道:「不謝,不謝,只要姐姐滿意、姐姐舒服,小妹就高興了,嘻嘻,」說著,表妹的小嘴一路向下,一寸不露地吮舔著,最後,薄舌來到了范晶那絨毛散佈的芳草地上,表妹一邊舔吮著范晶的性毛,一邊輕柔地抓拽著:「咂咂,姐姐的身體真健康,毛管錚亮啊!咂咂,」   「哦——唷,」范晶低垂著頭,癡迷迷地望著我,小腹不停地往前挺拱著:「喲——啊,老公,好舒服啊,啊,老公,我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嘿嘿,」我狠狠地撞搗一下范晶的肉洞:「女王陛下,大家一起玩,是不是很開心啊?」   「嗯,」范晶肯定地點點頭:「嗯,嗯,是的,是很開心,最重要的是,」范晶仰起紅通通的面龐,深有感觸地說道:「有一種新奇感,很剌激人!……,喲——唷,小妹啊!」范晶正仰著面龐,幸福地回味著多人交歡所帶來的莫名的新奇感和空前的剌激感,卻突然縱聲狂吼起來:「喲——唷,小妹,喲——唷,小妹!」   我低頭一瞧,豁豁,最會討好人,最善解人意的表妹,此時此刻,雙手扒著范晶的肉片,舌尖快速地舔著范晶的小肉球,一時間,直舔得范晶無法自抑,神顛倒地狂吼起來:「喲——哦——,喲——哦——,喲——哦——,小妹,我,我,受不了啦,喲——哦——,喲——哦——,喲——哦——,……」   「嘿嘿,表妹,你真會玩啊,」望著表妹那快速翻動的嘴唇,我精神不禁為之一振,大屁股往後一縮,將雞雞從范晶的肉洞裡抽出來,對準表妹的小嘴,表妹抬起眼皮,衝我微微一笑,脖子向前一伸,一口含住我的雞雞,賣力地吮吸起來:「不哦,不哦,不哦,不哦,……」   「哈,」我的雞雞在表妹的小嘴裡得意忘形地進出著,幸福異常地插捅一番,又抽將而出,再次頂進范晶的肉洞裡,而表妹,也不肯閒著,小嘴繼續吮舔著范晶的小肉球,范晶徹底沉緬其中,手臂一揚,摟住表妹的腦袋:「小妹,謝謝你,你太好了,謝謝你!」   說著,范晶捧住表妹的小臉,張開嘴巴,滿含深情地親吻著表妹粘掛著自己分泌物的小嘴:「謝謝你,謝謝你,小妹,真是太感謝你了!」   「嘿嘿,好親密的一對啊!」   看見范晶摟著表妹,親密無間地熱吻著,我樂不可支地拽過表妹的細腿,將其嬌巧的胴體,壓迫在范晶豐碩的裸體之上,一對可愛的,各具特色的小肉洞,明晃晃地擺放在我的色眼之前:「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幸福了!」   望著眼前的兩個粉嫩的肉洞,我竟然手足無措起來:「嘿嘿,我說兩位,先肏哪個啊!」   「先肏姐姐吧!」表妹撅著小屁股,極有禮貌地謙讓著:「先肏姐姐吧,我不著急,」   「不,」范晶道:「先肏妹妹吧!」   「嘿嘿,都這麼謙讓啊,我,嗨,來吧,還是從上面的開始肏吧!」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二十九)   我賣掉了爸爸的兩處住房;表妹出兌了成衣店;范晶將別墅抵押了出去,我們三人滿懷著大發橫財的強烈慾望,野心勃勃地來到了深圳。媽媽特意來機場接我,雖然已是年過半百,媽媽依然充滿了青春的朝氣,衣著穿戴還是那般的鮮艷和花麗,並且,正如大醬塊所說的那樣,媽媽永遠都是舉著一把極為顯眼的遮陽傘,笑吟吟地等候在機場的出口處。   「媽——媽,」望著媽媽那雍容華貴的身姿,嫵媚撩人的面龐,白嫩細膩的肌膚,我興奮不已地撲將而去,摟住媽媽的粉頸,很是熱烈地吻了一口:「媽媽,兒子好想你啊!」   我熾熱的身體一挨貼靠在媽媽溫暖而又軟綿的腰身上,頓感空前的幸福,媽媽那刺 沁肺的香氣,立刻將我胯間的雞雞撩撥得昂起頭來,我將胯間悄悄地拱向媽媽,媽媽的身體微微地抖動一下,會意地一笑:「哦,哦,」媽媽一手舉著花花綠綠的遮陽傘,一手輕拍著我的脊背:「哦,哦,我的兒子,你長得好棒啊!」   「呵呵,」我依依不捨地鬆開媽媽豐碩的腰身,笑嘻嘻地、習慣性地譏諷起來:「呵呵,媽媽,好久不見,你的口音咋變成了,變成不倫不類的廣東普通話嘍!」   「阿姨,您好!」   身後的表妹和范晶同時向媽媽問候著,媽媽沒有理睬表妹,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視著陌生的范晶,望著風華正茂的范晶,媽媽一邊假惺惺地應承著,一邊用急切的目光逼視著我,待我將媽媽攙進出租車,媽媽悄聲問我道:「兒子,她,是誰啊,你咋又勾搭上一個啊,你,總是不給媽媽省心啊!」   「媽媽,」我將嘴巴貼在媽媽的耳根上:「媽媽,她,可不是一般的戰士,她,」聽完我簡單的介紹,媽媽臉上的不屑之色,頓時蕩無存,取而之代的,是一片空前的驚喜之色,只見媽媽滿臉堆著媚笑, 勤地拍打著座椅,讓范晶坐到她的身旁:「啊,原來,你是老紅軍的獨生女兒啊,請,坐這吧!」   「好的,」范晶大大方方地坐在媽媽的身旁,媽媽拉起范晶的小手,久久地端詳著她那美妙的芳容:「啊,長得真漂亮啊,高幹子女就是與眾不同,氣質高雅,談吐非凡!嘻嘻,小晶,我見過你爸爸!」   「嗯,」范晶驚訝地望著媽媽,媽媽很是榮幸地講述道:「真的喲,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當年,我們學校組織革命傳統教育活動,通過聯繫,請來了一位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給學生們講紅軍爬雪山、過草地英雄事跡,真沒想到啊,這個讓人無比尊敬的老紅軍,原本就是你爸爸喲,咂咂,我兒子真有福氣啊!」   「呵呵,」望著媽媽滿面的勢利之相,范晶不以為然地哼了哼:「老紅軍的女兒,又能怎樣,人死了,什麼都白搭!唉,」   「哦喲,」媽媽突然嚷嚷起來:「到了,到了,司機同志,前面那個××花園,就是我新買的商品房,麻煩您拐進去吧!」   「喂,我說老張啊,」媽媽自豪地將我引 進她新買來的住宅裡,一邁進房門,媽媽便肏著生硬的廣東普通話,嚷嚷起來:「老張啊,忙什麼吶,我把你的寶貝兒子,接回來了!」   「哦,」媽媽的話音未落,爸爸紮著小圍裙,叉著濕漉漉的大手,循聲走出廚房,瞧見自己不爭的兒子,爸爸的面龐立刻嚴肅:「小子,」爸爸又掃視一眼站在我身後的范晶和表妹,似乎更加氣惱起來,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訓斥我道:「小子,怎麼樣啊,這幾年,在東北混得不錯吧,發大財了吧!嗯,」   「我,我,」我難為情的低下頭去:「沒,沒,沒掙到什麼錢!」   「哼哼,錢沒掙到手,媳婦混得可是不少,左一個,右一個的,唉,」聽到爸爸的話,范晶的面頰唰地緋紅起來,媽媽惡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去,去,」媽媽冷冷地對爸爸吼道:「兒子剛來,爺倆好幾年不見一次面,一進屋,你也不會說幾句親熱的話!去,去,不會說話,就做你的飯去吧!」   「哼,」爸爸挖苦我道:「小子,你上串下跳地折騰了一溜十三招,到頭來,還不得回到父母的身邊,依靠父母麼,」媽媽又瞪了爸爸一眼,示意他不許再嘮叨,爸爸極不情願地收住了挖苦的,讓我無地自容的話語:「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拿你們沒辦法啊!」   在媽媽嚴厲的目光驅趕之下,爸爸怏怏地返回廚房,可是,剛剛挪動幾步,客廳的電話尖叫起來,爸爸接起了電話:「喂,什麼,同志,你說些什麼啊,我聽不懂,請你講普通話,哦,哦,你打錯了!」   「呵呵,」我沖爸爸頑皮地一笑:「爸爸,你來深圳也好幾年了,怎麼還是聽不懂廣東話哦!」   「哼,」放下電話,爸爸歎息道:「爸爸老了,適應能力不強了,雖然來廣東多年,還是聽不懂咕嘎咕嘎的廣東話。不過,你媽媽,她很厲害,她的適應能力強,你媽媽,早就成十足的老廣嘍!你聽聽,她說話的口音,都變成地道的廣東音了!」望著寬闊明亮的大客廳,我滿臉疑惑地問媽媽道:「我親愛的媽媽,你是從哪弄來這多的錢,買了這麼大的房子啊?是爸爸開公司掙的吧?」   「哼,」媽媽驕傲地搖晃著腦袋:「等你爸爸開公司掙錢,再買房,那得猴年馬月啊,你爸爸的公司剛成立,投資還沒收回來吶,再說啦,我跟你爸爸經濟上各自獨立,他掙他的,我掙我的,我們誰也不花誰的錢!兒子,我正跟你爸爸比賽吶,看誰掙得錢多,嘻嘻!」   「好哇,」我衝著媽媽嘲諷道:「好一對革命夫妻啊,覺悟就是比常人高,總是能夠跟上時代的步伐,文革的時候,比賽誰先入黨,如今,在這改革開放的年代裡,大搞勞動競賽,看誰掙得錢多,好,好,好,比吧,比吧,」   「哼哼,別瞎白虎了!」在廚房裡忙碌的爸爸打斷我的話,催促道:「飯好了,都過來吃飯吧!」   「兒子,」媽媽的肥屁股剛剛坐到餐廳的椅子上,便不無得意地指著雪白的牆壁道:「兒子,這房子,好幾十萬啊,都是媽媽用炒股掙來的錢,買的!」   「啥?」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媽媽,這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兒子,媽媽還能騙你麼,……」   「唉,」坐在媽媽身旁的爸爸以失敗者的口吻嘟噥著:「小子,你聽說沒,你三叔,蓋了一棟樓房,前面還有一排門市房,每年光房租,就夠生活嘍。唉,你老爹沒能耐,還沒有達到在深圳給你置辦鋪面的程度。唉,我,還得奮鬥啊!我總是弄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沒幹過一個殺豬匠!」   「你啊,幹什麼事情,總是患得患失,瞻前顧後,就你這樣的,永遠也發不了大財,」媽媽再次轉過頭來,很是自豪地望著我:「兒子,這套房子,媽媽是用你的名字買的,兒子,以後,這套房子,就屬於你嘍,兒子,你的戶口和工作關係,媽媽都給你都辦妥了!兒子,你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深圳人嘍!嘻嘻,咂咂,」說完,媽媽美滋滋地摟住我的脖頸,吧嗒親了一口。   「媽媽,謝謝你,」望著眼前極端自私自利,但為了兒子,卻是最為至誠、無私地肏勞了大半生的媽媽,我突然心頭一熱,終於良心發現,感覺過於總是無端地頂撞媽媽,動輒便對媽媽出言不遜,很是對不住媽媽,於是,我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媽媽的腳下:「媽媽,兒子,給你磕頭了!媽媽,兒子以前不聽話,讓你傷心了!」   「兒——子,」媽媽見狀,先是不可相信地一驚,繼爾,便誠惶誠恐地蹲下身來,拚命地拽扯著我:「兒子,兒子,快起來,快起來,跟媽媽,還用得著來這個麼!兒子,快起來,」   「媽媽,」我激動不已地說道:「媽媽,兒子是真心的,兒子真心給媽媽下跪磕頭了,謝謝媽媽的關懷,兒子寸草之心,永遠也報答不了媽媽的三春之暉!」   「兒子,」媽媽將我拽回到椅子上,聽到我懺悔般的話語, 子一荂A不可控制地湧出一滴激動的淚珠,手掌死死地撫摸著我熱辣辣的面龐:「兒子,有你這句話,媽媽就滿足了,啊,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咦——,咦——,咦——,」萬分激動之下,媽媽嚶嚶地抽涕起來。   「嘿,該咋地是咋的,別的不說,」望著淚眼漣漣的媽媽,身旁的范晶由衷地讚歎道:「阿姨真有能量啊!不服不行啊!」   「她,」爸爸不知是羨慕還是妒忌地嘟噥道:「你阿姨啊,她的能耐可大去嘍,什麼人都敢見,什麼門都敢進,唉,我們剛來深圳的時候,一點著落也沒有,兩眼蒙黑,不知道應該幹點什麼!起初,你阿姨做安利,結果賠個底朝天,我們連租房子都沒有錢嘍!沒辦法,我只好放下架子,給人打工,」說到此,爸爸又感歎起來:「細細想來,一個共產黨員,一個握著拳頭發誓:終身為共產主義奮鬥的老布爾什維克,如今,卻落得個給資本家打工的下場!唉,」   「哼哼,」媽媽以嘲笑的口吻道:「老張啊,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是滿嘴資本家、資本家的啊,你的腦袋,咋還是那麼舊啊!」   「唉,開始,」爸爸繼續講述道:「自己想通了,放下架子了,去給資本家打工,可是,人家還不願意用我吶。人家嫌我老,不願意用我,結果,還得是你阿姨出面,一通神吹,把資本家的心,給吹活了,人家勉強算是試用了。我上班的第一天,進屋一看,豁豁,人家都用電腦辦公,可是,這玩意,我是一點也不會啊,怎麼辦?咬牙挺著吧,人家年輕人用電腦繪圖,我就用鴨嘴筆畫,哼,姑娘啊,不是我自己吹,他們用電腦畫出一張,我用手也能畫一張,我手工繪圖的速度,一點也不比電腦慢!」   「叔叔真有毅力啊!」范晶讚歎道:「真是老驥伏櫪啊!」   「我認認真真地幹了一段時間,」爸爸以專家的口吻繼續道:「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嘿嘿,這玩意,用不了多大的本錢,卻能掙到很大的利潤,嘿嘿,我雖然沒有多少錢,可是,卻掌握其中的技術,於是,我就動了自己開公司的念頭,於是,我就辭了職,自已單干了,……」   「喲——,」媽媽不服氣道:「你自己開公司,還能咋的,還是掙不過我啊!我在家炒股,只要一個電話,嘻嘻,大把大把的鈔票,就來了,嘻嘻,」   「你,」爸爸咧了咧嘴:「誰敢跟你比啊,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你辦不了的事情!」   「嘿嘿,」媽媽美滋滋地笑道:「老張,不服不行吧!」   「她,」爸爸沖范晶指了指媽媽:「她,厲害啊,在深圳,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才好,眼瞅著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阿姨啊,就做起朝鮮族辣白菜來,賣給深圳的東北老鄉,」   「哦,」范晶以敬慕的目光瞅了瞅媽媽:「阿姨還會做朝鮮族辣白菜,厲害,厲害啊,真看不出來!」   「嗨嗨,」爸爸不屑地坦然道:「這套手藝啊,她是跟都木學會的!哈哈,這可是朝鮮族真傳啊,過去,在東北,在我們宿舍樓裡,許多喜歡吃朝鮮族辣白菜的同志,都請你阿姨給配料物啊!」   「嘿嘿,怎麼,」媽媽以行家的口氣道:「別看不起朝鮮辣白菜,別以為做辣白菜是小本生意,呵呵,我做辣白菜,可沒少掙錢啊!」   「你,唉,」爸爸感歎道:「你算服了你,有一次,」爸爸苦澀地將面龐轉向我:「小子,你媽媽的能量,那可大去了,有一次,為了省幾個錢,你媽媽去關外的布吉賣白菜。白菜是買好了,也很便宜,可自己卻拿不動了,怎麼辦,你媽媽啊,就給一家大公司的老總打了電話,讓公司的老總開車去接她,嗨嗨,老總接到電話,真的就開著車,去接你媽媽,連同白菜,把你媽媽接回到內裡,嗨嗨,小子,你算算,你媽媽買的那些白菜,能值公司老總的汽油錢麼!……」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吵斷了爸爸的講述,爸爸很不耐煩地抓過話筒:「喂,誰啊?什麼,老三,哦,啥……,老菊子……,要找小力子接電話,啊,……」爸爸木然地握著電話,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當聽到「老菊子」三個字時,我恍然醒悟過來,啪地放下酒杯:「老姑,老姑,是老姑,爸爸,給我,快把電話給我!」   「老——張,」媽媽惡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老張,你傻了,還不把電話撂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   啪——,聽到媽媽的吼叫聲,爸爸斷然放下話筒,我登時氣得火冒三丈:「爸爸,你,難道,我跟老姑說句話,也不行麼?」   「兒子,」媽媽猶如哄小孩子似地摟著我:「兒子,別激動,你喝多了,兒子,你剛下飛機,太累了,兒子,」媽媽含情脈脈地推搡著我:「兒子,你累了,早點休息吧!走,媽媽送你回臥室去!」   「老—姑?」范晶一臉迷茫地望著我和媽媽:「老——姑?老姑怎麼了?」   「啊——,啊——,」媽媽滿臉陪著不自然的微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兒子不學好,背著我,跟她老姑,借了不少的錢,這不,他老姑,找他要吶,兒子,」媽媽拚命地拽扯著我:「兒子,別理她,你欠老姑的錢,媽媽替你還!」   「哦——喲,」范晶又困惑地瞅了瞅爸爸:「叔叔,他,」范晶撇了我一眼,「好像不缺錢花啊,他在東北,雖然沒有什麼收入,可是,平時花錢都是我供他啊,他啥時又欠姑姑錢了,……,到底欠了多少錢啊?」   「我,我,」我推了媽媽一把:「我,我,老姑,唉,」   「嗨,你啊,」爸爸衝我虎著紅通通的臉龐:「小子,你就不能給我省省心麼?你啊,還嫌家裡不熱鬧,是不?你這個,現——世——報!」   「兒子,」媽媽用盡平生的氣力,終於將我推出餐廳,拽進臥室:「兒子,走,這是你的臥室,呶,怎麼樣,滿意不!」   「哼,」我一屁股坐到床鋪上:「媽媽,老姑找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的,否則,生活過份節簡的老姑,是不會輕易打長途的!」   「哼,」聽到我的話,媽媽端莊的面龐突然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哼,這個不要臉的臭騷 ,她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就是那點事吶,兒子,媽媽費盡了心機,不知托了多少人,總算把你弄到了深圳,媽媽想,這回,你離開東北,你老姑,也就徹底死心,真他媽的,這個臭騷 ,又來勾搭你,她啊,真把老張家的臉,都丟光了!」   媽媽氣呼呼地坐到我的身旁:「兒子,別理她,你要徹徹底底地忘掉她,你們,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兒子,你,還是把心思,用在范晶身上吧!還有,」媽媽低聲嘀咕道:「那個小瑞,我也得趁早打發她!」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喂——,老三啊!」   客廳裡再次傳來爸爸悶聲悶氣的嚷嚷聲:「什麼,老菊子,有重要的事情找小力子說!什麼,什麼,啥,這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哇!什麼,什麼,……哦,你等等,我這就讓小力子來接電話!」   「媽媽,」我奮力推開媽媽:「媽媽,你就讓我接個電話吧,你聽,爸爸都同意了,媽媽,我知道,跟老姑,沒有什麼結果,可是,難道跟老姑說句話,也不行麼,也犯法麼?」   「小子,」爸爸推門而入,臉上泛著一絲神秘的,讓我捉摸不透的喜悅之色:「你老姑,找你有重要事情,小子,」當我站起身來,走過房門時,爸爸對我一貫的不屑,突然讓我不可思議地轉換成深深地敬佩,有力的手掌,輕拍著我的肩膀:「小子,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啊,你,挺有能耐的啊!你是啥時,辦了這麼大一件事啊?」   「怎麼,怎麼了?老張,我兒子,怎麼了?辦什麼大事了?」媽媽也站起身來,急切地望著爸爸,爸爸無比自豪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摸摸地把生產隊的大院子給買下來了,現在,小鎮開始重新規劃,生產隊正好處在鎮中心位置,嘿嘿,這下子,咱們可要發橫財了!」   「啊——,真的呀?」媽媽興奮得跳點沒跳將起來,她一把推開爸爸,緊緊地尾隨在我的身後:「兒子,兒子,讓媽媽說,讓媽媽跟你老姑說,兒子,你嘴笨,不會說,讓媽媽替你說,兒子,……」   「老姑,」我沒有閒心理睬大喜過望的媽媽,不顧一切地徑直奔向電話:「老姑,老姑,」   「嗨,他媽的,」而話筒裡,卻傳來三叔那再熟悉不過的男粗音:「他媽的,混小子,瞅把你急的,等一會,你老姑要跟你說話!喂,菊子,小力來了,噥,」   「小力子,」話筒裡傳來震顫不已的、略帶些許遼河水般苦澀味道的女脆音:「小力子,……」   「老——姑,」我深情地呼喚一聲,苦楚的淚水立刻模糊了雙眼:「老——姑,」   「小力子,」老姑的語調也混雜著讓我心碎的哭腔:「小力子,大侄,姑姑找你,有點事情商量,……」   「噯,老姑,我知道了,你說吧!」   「大侄,你買下來的生產隊的大院子,老姑一直替你管理著,這些年來,租給鎮裡一家煤場,老姑雖然沒有把租金郵給你,可是,老姑一分錢也沒花啊,都用來買礦渣,墊平四周的窪地了,大侄,生產隊的大院子面積擴大了許多……」   「老姑,我知道,老姑,謝謝你,謝謝你,你別說了,我知道了,老姑,大侄謝謝你了!」   「小力子,咱們鎮,已經劃歸市區,整個鎮子,全部重新規劃,所以,你買的這片土地,也在規劃之中,並且位置非常理想,地皮很值錢,小力子,現在,公交公司想買你這片土地,作停車場,你想買麼?」   「姑姑,多少錢,他們給多少錢啊?」   「伍佰萬!」老姑平靜地答道,我卻險些沒把眼珠瞪出來:「啥——,伍,伍佰萬?真的?老姑,」   「嗯,」老姑繼續說道:「可是,大侄,如果你聽老姑的話,這個□錢,你不能賣,旁邊你奶奶家的院子,他們還給貳佰萬吶,你奶奶家的院子,跟生產隊的院子比,那面積可差好多、好多嘍!」   「我的天啊,」身旁的媽媽不可控制地驚呼起來:「伍佰萬,哇,兒子,伍佰萬,夠你享受一輩子的啦!」   「大侄,」老姑叮囑道:「如果你想賣,就回來辦理手續,但一定要記住老姑的話,要端住□,至少要他柒佰萬,」   「柒佰萬!」滿客廳的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哇,柒佰萬!」   「大侄,」老姑建議道:「大侄,伍佰萬雖然聽著不少,可是,如果你自己在這片土地上搞開發,蓋房子,再賣掉,會掙更多、更多的錢,並且,底層作門市,可以永遠吃房租啊!以後,你就有花不完的錢啊!大侄,三褲子,你還認得麼,他現在很有錢,已經在生產隊的對面,蓋起一排商品住宅,大侄,他想跟你合作,共同開發生產隊的土地,大侄啊,是賣地,還是搞開發蓋商品房,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我,」我握著話筒的手,哆哆亂抖:「姑姑,大侄,聽你的!」   「那,」老姑甜甜地說道:「那,你就回來一趟吧!」   「嗯,我回去,我馬上就回去!」我像個孩子似地應道。   「那,好吧,大侄,再見吧,哪天回來,給姑姑個信,姑姑去機場去你!」   「兒子,」待我放下電話,媽媽歡天喜地的摟住我:「兒子,聽媽媽的話,賣掉它,搞什麼開發,蓋什麼商品住宅,那個小鎮子,沒什麼前途,還是把地賣掉,用這筆錢,在深圳買鋪面,租金會更多的,你永遠也花不完的!」   「我看啊,」爸爸搓著手,略微思忖一番道:「我看還是老菊子說的對,不應該賣,小子,你老爹一輩子沒什麼大能耐,沒有在家鄉置下什麼,現在,你就替你老爹露露臉吧,在故鄉,留下一份產業吧!」   「不,」媽媽堅持道:「不,賣,賣,一定要賣,在深圳買鋪面,不也是產業麼,並且,會越來越值錢的!」   「豁豁,」范晶咂咂不已地望著我:「老同學,你,過去,總是叫我貴族、貴族的,我看啊,你是新貴族,你是大地主嘍!老公,」范晶以央求的口吻道:「把地賣了吧,幫我開醫院!」   「嘻嘻,」表妹揮著小拳頭,柔聲細語地附合道:「打倒地主,打倒地主!」末了,嬌嘀嘀地乞求道:「表哥,賣了土地,給我開家成衣店哦!」   「老同學,」范晶突然改變了想法,以商人貫有的精明建議我道:「老同學啊,依我看,還是搞開發,蓋房子,能賺更多的錢,老同學,你有沒有搞開發的意思啊?」   「是啊,」爸爸表示非常同意:「是啊,那麼大一片土地,如果蓋上房子,那可能蓋好多棟啊,如果都賣掉,那可掙老 子錢啦!」   「去,」媽媽不耐煩地推了爸爸一把:「蓋什麼蓋,那個小地方,一個小鎮,就是蓋上了房子,又能賣多少錢一米啊,兒子,聽媽媽的,把地賣了,到深圳,求發展!兒子,」說著,媽媽摟著我的脖頸,就在爸爸和范晶,還有表妹的面前,熱烈地親吻我:「兒子,明天,媽媽跟你回老家,賣地去!」   「不,不用,」我可不願意跟媽媽回故鄉,是賣地,還是蓋房子,我要聽老姑的意見,並且,我還要與老姑重續往昔的幸福生活吶:「媽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媽媽不可拒絕地堅持道:「最剩解兒子的,還是媽媽,你的脾氣,媽媽最清楚,無論做什麼事情,一貫地大大咧咧,馬馬虎虎,如果人家再灌你點酒,一高興,給你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了,根本就端不住□錢。不行,賣地,這可不是小事啊,媽媽可不放心,媽媽一定得回你一起回故鄉!」   「嘿嘿,去吧,去吧!」爸爸更是表示贊同:「是啊,是啊,這種事情,你媽媽最會辦!」   第二天清晨,媽媽早早就訂下兩張機票,然後,匆匆忙忙地打點行裝、風風火火地趕往機場,坐在飛機裡,媽媽依然控制不住異常興奮的心情,一刻不停地喋喋不休著:「兒子,把地賣了以後,先把范晶的貸款還上,這樣,省城的別墅,不是也屬於你啦,兒子,到時候,咱們再把別墅也賣了,把錢,都弄到深圳去,兒子,……」   「行了,行了,」我沒好氣地嘟噥道:「媽媽,你還有完沒完啊,煩死了!」   「哼,」媽媽還不肯閉嘴:「我願意,我願意說,這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說吧,說吧!」我用手指尖堵住耳朵:「說吧,說吧,你就盡情地說吧!」   午後,煩惱不已的我與說得口乾舌燥的媽媽終於降落在故鄉溫暖的土地上,走出機場出口,迎面停放著一輛嶄新的高級轎車,那光燦燦的車身,在夏日耀眼眩目的陽光直射之下,放散著豬血般鮮紅的強光,兩個年輕的男子,悠然自得地站在轎車旁,笑吟吟地望著我,雖然闊別多年,我還是認得出來:那個叼著半截香煙的傢伙,是我童年時代的光□玩伴——殺豬匠盧清海的三兒子——三褲子;而另一個,而是二姑的獨生兒子——調皮而又可愛的小表弟——鐵蛋。   「力,」我正與兩個年輕人熱切地對視著,剛想張嘴相互問候一番,突然,從轎車的尾部,款款走出一位身材輕盈、衣著簡樸的年輕女子,那憂鬱的秀顏飽含深情地凝視著我,烏黑的短髮在微風中輕拂地飄蕩著!啊——,老姑,我的注意力,頓然全部轉移到年輕女子的身上,大嘴一咧,忘情地呼喚起來:「老——姑!」   ……   《遼河》提前的後記   《遼河》一文從年初寫到現在,才算真正進入寫作目的:對故鄉複雜的情感!   在六十節以前,完全是抒發童年時代對故鄉純真的摯愛;對田園風光的美好追憶;對風土人情的津津樂道。   以後,「我」與「老姑」做了一件讓鄉鄰們笑掉大牙的好事,從此,「我」再也不能隨意回到故鄉,於是,故鄉的生活情景,便出現一段漫長的空白,如果直接寫成年後回到故鄉,顯得過於唐突,為了填塞這段空白,於是,「我」在省城亂翻了天;亂開了鍋;亂冒了煙,這便是對《遼河》一文毫無意義的六十節至一百三十節。這又臭又長的六十多節,純粹是個人腦海裡性臆幻的發洩、靈深處獸慾的坦白!   過去了,總算過了,猶如惡夢醒來,從一百三十一節開始,成年的「我」,終於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可是,時過境遷,故鄉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昨日的寧靜和純樸,早以被喧囂和浮燥所取代。「我」努力地尋覓著童年的痕跡,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但是,沒有,童年的遺跡,猶如滄海桑田般地,深深地沒入地下,隨著時光的流逝,溶解在日漸風化的土壤裡,永遠也發掘不出來了!只有在夢中去想見了。   於是,「我」,困惑了,「我」迷茫了,「我」對故鄉的情感,發生了複雜的轉變!「我」似乎不再愛故鄉,可是,又無法斷然割捨下她,怎麼辦?   細細想來,不僅僅是故鄉,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難再找到一塊清靜之地,很多情形下,我感覺自己不但對故鄉的情感發生了變化,有時,我甚至懷疑自己還愛不愛國!   這,便是面對環境每況愈下,世風江河日下,萬般無奈之下,寫作此文的目的!   還是那句話,回憶過去,是幸福的!第五集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一)   「力,」在眾人面前,尤其是在媽媽的眼前,老姑盡力控制著既興奮又悲切的情緒,抬起細白的小手,以一個長輩關切而又愛憐的目光,輕柔地擦抹著我眼角的淚珠:「大侄,坐了大半天的飛機,你一定很累了吧,快點坐到車裡去吧,二姑在家裡,正忙著給你做飯吶!」   「菊子,」媽媽一掃往日對老姑的輕蔑之色,臉上堆著極不自然的微笑,慇勤地走到老姑的面前:「菊子啊,真得謝謝你了,這麼多年來,小力買的土地,多虧你一直幫忙照應嘍!」   「嫂子,」老姑聞言, 子一荂A再也抑制不住,嘩地淌出一滴無限感傷的淚珠:「嫂子,謝什麼謝啊,我跟力,大侄,什麼說的也沒有!唉——,咦——,……」   「哥們,」看到悲悲切切的老姑,以及面面相覷的我和媽媽,為了打破這讓人過於沉悶的氣氛,三褲子啪地甩掉煙蒂,一邊用錚亮的皮鞋哧哧地踩踏著,一邊衝我嘿嘿一笑:「哥們,還認識我麼?」   「當然認識嘍,三褲子,」我轉過臉來,友好地伸出手去,緊緊地握住三褲子有力的大手掌:「嘿嘿,你就是扒了皮,燒成灰,我也認識你!嘿嘿,喲,」我突然發現,在三褲子粗壯的手腕著,掛著一條碩大的、光燦燦的金手鏈:「豁豁,好大的金鏈子啊,哥們,多年不見,聽說,你混得不錯,發了大財啊?」   「沒,什——麼,」三褲子肥實的面龐露出勝利者既自信又得意的微笑,而嘴上,卻假惺惺地謙虛道:「還行吧,天老爺照顧,趕上了好時機,撈了幾個圖鱉紙!可是,跟你比,我就差得遠嘍,哥們,你現在可是咱們鎮上名符其實的地主哦!哥們,還是你有遠見啊,十幾萬置下的地皮,如今,跳著高往上漲啊,都伍佰萬了,還是不肯賣!嘿嘿,……」   「呵呵,」我衝著三褲子會心地一笑,望著他那亮閃閃的、又粗又長的金鏈子,又瞅了瞅他那臉十足的暴發戶、土財主相,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難忘的童年時代。   啊,想當年,三褲子這只掛著金鏈子的大手掌, 髒得簡直無法形容,並且,穿得破衣爛衫,赤著黑腳,到處亂跑。當他的屠夫爸爸結果一頭笨豬的性命之後,哧啦一聲,用尖刀凶狠異常地割開豬蹄的根部,然後,衝著三褲子虎哧哧地瞪了一眼,三褲子心 神會地跑到死豬旁,髒手拽住臭哄哄的豬蹄,小嘴對準被尖刀割開的裂縫,腮幫子一鼓,便呼哧呼哧地吹灌起來。   隨著三褲子小肚子不停地起伏,可憐的死豬猶如氣球般地膨脹起來,身旁的屠夫滿意地笑了笑,順手拽過一條細麻繩,將豬蹄繫緊。然後,爺倆一起用力,嘿喲、嘿喲地將脹大如球的死豬,投進熱氣翻滾的黑鐵鍋裡,開始刮毛!   我在故鄉生活過一段時光,雖然也能心驚膽顫、笨手笨腳地殺死蠢豬,可是,吹豬這套手藝,由於嫌髒,我卻始終也沒有學會,如今想來,真是遺憾啊,手藝沒有學到家喲!   而今天,我從兒時起就對之不屑一撇的三褲子,非常意外地發了橫財,為了顯示他的成功,為了炫耀他的財富,便堂而皇之地,當然,也是理所應當地戴上一條沉甸甸的金鏈子。不僅如此,當我的目光移向三褲子的面龐時,又有了新的發現,在他那粗短的脖頸上,還有一條更為碩大的金項鏈。   望著眼前這位意滿自得的土財主,我心中暗暗菲薄道:哼,沒文化,就是沒文化;缺涵養,就是缺涵養!真是底蘊不足,狗肚子盛不下二兩酥油啊。可是,轉念又一想,這,也怨不得三褲子,這,似乎是故鄉小鎮上一種不成文的傳統,或者說是一種通病。   故鄉的許多人們,對於日常生活、柴米油鹽、一日三餐,不甚講究,很不願意在這方面耗費過多的時間和財富,只要能填飽肚皮,維持最基本的體能消耗,便認為達到了飲食之目的。如果哪一戶人家、或哪一個人,總是熱衷於大吃大喝、滿足於口腹之慾,鄉親們便滿臉不屑地暗暗罵道:你瞅那家人吧,真他媽的沒出息,有錢不知道幹點正經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沒完沒了地陷屁眼子!   那,什麼才是正經事吶?錢,應該用在什麼地方才是辦了經正事吶?故鄉的人們一致認為:一個成功者,他的成功之處應該體現在擁有一座豪宅,這第一件正經事,並且,這是小鎮的鄉親們終身為之奮鬥的目標,他們信心十足,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契而不捨;其次便是衣著穿戴,一個成功者,絕對不能沒有高檔的服裝及大量的金怠手飾,否則不能被認為是一個真正的成功者。而對面的三褲子,不正是這樣的成功者,辦了正經事麼!   「力哥,」我正與掛金戴怠的三褲子握手寒暄著,小鐵蛋邁進一步,笑嘻嘻地橫在我和三褲子中間:「力哥,你還認識我麼?」   「你,哼,」我鬆開三褲子的大手掌,咚地捶了小鐵蛋一拳:「你呀,不就是小鐵蛋麼,哼哼,想當年,我跟三褲子彈溜溜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吶、還抹大 涕吶,……」   「哈哈哈,」   「力啊,」老姑依然以長輩的目光深情地凝視著我,同時,柔情蜜意地攙起我的手臂:「快別鬧了,有話,回家再說吧,」然後,老姑沖大家建議道:「大家快上車吧,二姐正等著咱們回家吃飯吶!」   「嘿,」三褲子自豪地拉開車門,正欲坐到駕駛位置上,我一把拽住他的衣 :「哥們,來,讓我開吧!」   「呵呵,」三褲子順從地溜到一旁,我樂顛顛地鑽進車裡,美滋滋地握住方向盤:「哈哈,我一看見好車,手就癢癢的不行!不好好地擺弄擺弄,就像缺少了點什麼似的,……」   「嘿,」三褲子坐到的身旁,提議道:「哥們,喜歡好車,就買一個唄,你又不是沒有錢,買不起!」   「力哥,」小鐵蛋以懷疑的態度問我道:「你還認識回家的路麼,你知道往哪開麼?」   「廢話!」還沒容我作答,老姑充滿自信地替我答道:「當年,你力哥開車回故鄉的時候,你還上學吶!」   「哼哼,怎麼,瞧不起我啊?」車外揚起陣陣暖風,我深深地呼吸一下:「哼,小鐵蛋,不是我吹牛哇,故鄉,我太熟悉了,我不用睜眼睛看,就用 子聞著車外的氣味,也能把汽車順利地開回故鄉的小鎮裡去!哈,哥們,廢話少說,還是開路吧!」   午後的斜陽呈著老氣橫秋的黃紅色,散散慢慢地揚灑在波浪翻滾的稻 上,一望無垠的大地,升騰著灼人面頰的氣浪,從飛速的車輪下,無孔不入地溜進車廂裡,摻裹著故鄉特有的糞肥氣味,像個撒嬌的孩子,極為調皮地扑打著我那風塵樸樸的面龐。   我一邊肏縱著方向盤,一邊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正前方。車輪每轉動一周,我對故鄉的思念之情便增添一分!啊,故鄉,我可愛的故鄉,我熟悉這裡的每一棟房屋、每一條街道;即使是路邊那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都能讓我心潮起伏,感想聯翩。   「嗯,這是怎麼回事?」當我興奮地將汽車駛下高速公路時,面對著眼前一條條新開闢的、縱橫交錯的街路,不禁茫然無措地嘀咕起來:「嗯,這,是從哪冒出這麼多路來,這,應該怎麼走哇?」   「嘻嘻,吹,吹,」身後的鐵蛋終於抓住了把柄,不失時機地挖苦我道:「吹,吹啊,力哥,你不是說閉著眼睛,聞著氣味就能把車開回家去嗎?吹啊,吹啊,誰也別告訴他,看他怎麼開,看他怎麼聞,嘿嘿,開啊,開啊,往哪開啊!」   「嘿嘿,」我瞪大了眼睛,努力辨別著故鄉的方位,啊,天空中隨風飄浮的氣味,還是故鄉特有的氣味,可是,綠茵茵、平展展的大地上,卻發生了讓我料想不到的巨大變化,不僅僅是公路交錯縱橫,一棟棟高大的、嶄新的樓房猶如積木塊般地散佈在密如蛛網的公路兩側。   啊——,彈間之指,歲月無情地流逝而去,隨著歲月的車輪的飛速旋轉,故鄉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兒時那簡樸靜寂的景像早已蕩然無存。啊——,看來,昔日的故鄉,只有到夢境中去尋覓了。那綠水青山、那鳥語花香、那充滿田園風光的故鄉,已然成為歷史,已然成為永遠無法挽回的過去,如今,徒然僅剩美好的追憶。   「嗨嗨,力哥,錯了,錯了,」我正癡迷地審視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故鄉大地,身後的鐵蛋又起哄似地嚷嚷起來:「嗨呀,力哥,不對嘍,錯了,錯了,往左拐,往左拐!」   「哦,」我急忙轉動方向盤,汽車吱嗄一聲,拐進一條新近開闢的、筆直寬闊的街路上。我一邊肏縱著方向盤,一邊悄悄地環視一眼公路兩側,哇,竟是一家又一家正在忙碌著的小型工廠:「豁豁,這都是些什麼廠子啊,這是幹麼吶,咋忙得熱火朝天啊!」   「嘿嘿,哥們,這是俺們鎮上的釓鋼廠,」三褲子自豪地介紹起來:「哥們,俗話不是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麼,俺們小鎮雖然沒有像樣的山可靠,也沒有值錢的水可依,但是,咱們的小鎮卻靠著全國最大的鋼鐵廠,於是,鎮裡許多人,就玩起鐵來了!怎麼樣,哥們,還是咱們故鄉好吧,啊,咱們故鄉,最富,錢,最好掙!」   這話,可不是三褲子一個人胡吹,故鄉的人們均無一例外地對此話達成了共識,他們堅定地認為:這世世代代生活的小鎮,才是全中國最為美好、最為富庶的地方!並且,中國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與這裡相比!   闖蕩江湖歸來的遊子亦是如此認為。外國他們尚沒有去過,如果有幸出回國,歸來後他們也必將認為自己的小鎮,乃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不僅如此,他們還以各種貶損的言詞,歷數其它地方的所有缺憾,以至於把人家說得一無是處,聽起來簡直就是一所人間的地獄。因此,小鎮上的人們能為自己有幸生長於此而倍感驕傲、無比自豪!   「呶,」鐵蛋接茬道:「呶,力哥,那家最大的,廠房最高的釓鋼廠,是蒿姐開的!」   「啥,」聽到鐵蛋的話,我幾乎停下汽車,雙眼呆呆地望著據鐵蛋說是表妹小蒿子開辦的小型釓鋼廠,身後的老姑則認真地補充著:「小蒿子,現在可了不得嘍,釓鋼廠不說,你看那大院子吧,跟生產隊的差不多啊!」   「哼,」三褲子則很不服氣地嘟噥起來:「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啊,還不是借她大哥的光了,沒有她大哥,她哪來這麼大的院子啊。還有,她開釓鋼廠,不用交電費,光這一項,每年就得多剩多少錢啊!……」   「蒿姐好像沒在廠子裡,」鐵蛋扒著車窗,一臉羨慕地望著忙碌的釓鋼廠:「你看,她的車,沒在院子裡啊!」   「力啊,還楞啥吶,往右拐啊,」在老姑的催促之下,我又慌慌張張地將汽車拐進一條狹窄的、彎彎曲曲的、砂漿橫泛的街路上,放眼望去,在公路左側,極不合諧地出現一處空曠的開闊地,一幅巨大的橫幅引起我的興致:「×××鎮經濟開發區!」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二)   「豁豁,×××鎮經濟開發區!」我以玩世不恭的目光望著巨大的橫幅,同時,嘿嘿地嘲笑道:「呵呵,巴掌大的小鎮,也搞起了所謂的經濟開發區,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哥們,笑什麼笑哇,」三褲子則認真地介紹起來:「這是咱們小鎮剛剛成立的開發區,你看,場地已經平整好了,就準備著招商引資了!」   「嘿嘿,」鐵蛋子插言道:「力哥,開發區落成典禮那天,大表哥還代表鎮政府,講了話吶:嗯,嗯,」鐵蛋模仿著大表哥打官腔的滑稽相:「嗯,嗯,為了適應改革開放大好形勢的 要,為了發展我們×××鎮的經濟,經上級政府批准,×××鎮經濟開發區,今天,正式成立了,……,」   「呵呵,」我可沒有閒心理會不諳世事的小鐵蛋,而是撇了三褲子一眼:「那,有人來投資麼?」   「沒,」三褲子無奈地搖搖頭:「還沒有,這片土地,圈起來以後,就一直空閒著!掐著指頭算來,大概有好幾年了吧!」   「什麼?」我驚訝道:「唉,咂咂,咱們家鄉的土地,本來就少得可憐,現在,又到處亂蓋房子,唉,這點土地,眼瞅著就要占沒了!這,這麼好的耕地,又胡亂圈起來,搞什麼所謂的開發區,大表哥啊大表哥,你可真能瞎胡鬧啊!」   「力哥,」小鐵蛋卻不以為然:「土地占沒有了,又能咋地,現在,種地根本就不掙錢,沒有土地了,大家都變成城市戶口了,不是更好麼?」說著,鐵蛋得意地告訴我道:「力哥,咱們的家鄉,已經由人民公社,正式升為鎮啦!聽人說,過不了多久,就要併入市區嘍!」   「是麼,」我咧了咧嘴,有意無意地瞅了瞅故鄉的小鎮:鎮子雖小,卻亦五臟俱全:鎮黨委、鎮政府、鎮電業局、鎮郵政局、鎮派出所、鎮法院,一應俱全,樣樣不缺,應有盡有;洗浴中心、歌舞餐廳、洗頭屋、按腳室,隨處可見。   「喲——,」汽車剛剛駛入小鎮,突然,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時斷時續的哀樂聲,以及剌耳的高音大喇叭的嘈雜聲:「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死人了,辦喪事吶!」三褲子淡然答道。   「豁,真熱鬧啊!」我感歎道:「死個人,就大肏大辦,真跟唱大戲似的!」   「收錢啊,」鐵蛋解釋道:「力哥,你真是少見多怪!」   隨著汽車的行進,哀樂聲和嘈雜聲漸漸遠去,繞過喧囂不已的狹窄街路,眼前便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已經狻具一定規模的貿易市場。亂紛紛的市場裡,人頭躦動,唏唏嚷嚷,熱鬧非凡。爛菜葉子、水果皮核、塑料包裝物隨地丟棄,市場四周被垃圾山團團包圍住, 髒得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唉,這就是眾多的小鎮居民在此尋覓生活來源之所啊。   位於鎮中心的這處貿易市場,那可絕對是一處群雄角鬥的競技場,每時每刻都蘊藏著騰騰殺氣,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便會呼地一聲,好似點燃了枯春的乾柴,這股殺氣便像火山似的爆發起來,但只見,市場裡刀光血影,狼煙四起,爭鬥到險惡殘烈之處,驚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為了生活,這,有什麼辦法呢?   為了生存,為了養家 口,許多鄉親們已經顧不上什麼顏面和人格了;競技場上敗下陣來的諸位英雄好漢便到鄰近的鋼鐵廠去開拓新的生存空間,將一車又一車的疏菜、瓜果、鮮肉販運到那裡,漸漸地,他們成為鋼鐵廠居民菜藍子的重要供應者,當然,鋼鐵廠的居民們必須經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嚐到他們所供應的劣質蔬果和病畜的腐肉;還有相當一部分走投無路的人,索性加入到造假者的行列。   在市場的東側,堆積著小山般的紙箱,那是小鎮的特產:家坊自製的皮鞋,如今,以這個小市場為中心點,一批批成箱的劣質皮鞋源源不斷地流向周邊的各大中小城市,因為造□極其低廉,農民們成為他們的主要消費者。他們生產出來的產品從外觀看溜光 亮,式樣新穎,可是,一旦你穿到腳上,不出十日便原形畢露,開幫掉底。   造假者均是以家庭為單位的小作坊,無 太大的投入便可生產,也不 要僱傭他人。與這些無數的小作坊相配套,許多注鞋底的、印製鞋盒的小工廠應運而生,紅火之時,笨重的、陳舊的機器響徹整個小鎮,給小鎮奏起一曲混淆不堪的、但卻是非常獨特的交響曲。   有兩個巨大的矛盾永遠困擾著故鄉的小鎮:眾多的人口與相應稀少的土地。正如小鐵蛋所言:如今的小鎮居民,依賴土地已經無法獲得基本的生活來源,為了生存,小鎮的居民們只好挖空心思、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許多人北上南下闖天涯、撈世界。成功者,衣錦還鄉,榮歸故里,買房置地,好不威風;失敗者,則淪落天涯海角,無顏見江東父老,落葉不得歸根;而臨街的住戶們,憑藉著地主之宜,設店開 ,收入儘管不甚豐厚,卻也基本能維持最低的溫飽;而不得地利之人,就只好到市場上大顯身手了。   道路兩側鱗次櫛比地沖塞著一棟棟新近建成的,但卻式樣呆板、造型醜陋的房屋。所有臨街的房屋均無一例外地、互相比賽般的向前搶佔、蠶食著原本就不很寬闊的道路,如此一來,使得狹窄的道路,更加狹窄起來。不僅如此,道路兩側的排水溝,也被人們毫無理性地填平、淤死。   「喲,還鎮吶,這是啥玩意啊,」我皺著眉頭嘀咕道:「到處亂七八糟的,蓋房子,連個總體規劃都沒有,瞅瞅,房子都要蓋到馬路上來了,……」   「是呀,」三褲深有同感地說道:「是呀,是夠亂的,不過,鎮新的 導班子正在著手進行重新規劃,哥們,你的大院子,就在規劃之中啊。」三褲子一臉慕色地望著我:「哥們,重新規劃之後,你的大院子,正好位於鎮中心,這下,可值錢嘍!」   「哼哼,」我沒有理會三褲子:「你瞧瞧吧,排水溝都壓到房子底下了,下雨,怎麼辦?」   「下雨,下雨,一下雨,我們這裡可熱鬧去了,」三褲子指著混亂不堪的臨街房屋:「哥們,嘿嘿,雨季一到,大量的雨水無處可流,就往各家各戶的院子裡灌,嘿嘿,每次大雨過後,大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盡各種辦法排除院子裡的積水,如果是暴雨,那就更糟了,院子裡變成了小河,哈,簡直要水漫金山啊。」   嘀嘀嘀,噠噠噠!   狹窄的道路不僅受到住戶們的非法侵佔,還被眾多的各式車輛毫無秩序地塞滿,汽笛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直吵得我心煩意亂、焦躁不安。無所事事的司機們守候在車輛旁邊,面容憂慮地翹首等待著生意來臨。   臨街的房屋均為店 和門面:小商店、雜貨店、飯店、食雜店、照相館等等,等等,一家緊鄰著一家。我甚是懷疑:如此眾多的店 ,免不了有過剩之虞啊!   「呵呵,真是改革開放了,全民皆商啊,都開商店,小小的鎮子,能有多少銷路啊,能掙錢麼?」   「哦,」聽到我的話,三褲子漫不經心道:「反正都開著吶,沒有幾家關門的!」   的確如此,從表面上觀察,每家店 的生意都不是非常的興隆和火熱,同時,卻絲毫察覺不出哪家店 準備就此偃旗息鼓、關門大吉。   「小力,你看,」身後的老姑興致勃勃地指著一排門市道:「奶奶家,這是奶奶家,奶奶家的門前,也蓋起了門市房,力,你奶奶現在啊,可有錢了,吃房租,都吃不了啊!」   「呵,奶奶!」我停下汽車,正欲推開車,老姑從背後擰了我一把:「別下去啊,繼續開啊,奶奶在二姑家等你吶!」   「力哥,」我重新啟動汽車,車輪剛剛轉動數下,鐵蛋喜形於色指著一處小山丘般的煤堆道:「力哥,力哥,這,就是你的大院子,現在,租給人家做煤場了!啊,好大的一片地啊!」   「哦,」我停下汽車,依著車窗,呆呆地眺望著堆滿煤炭的場地,一股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啊,老姑,好像比一前,面積擴大多了!」   「力,」老姑聞言,一臉喜色地推開車門:「力,下來吧,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的大院子,呶,」老姑將我拽出車門,指著煤堆旁的一排平房道:「這是姑姑用租金蓋的房子,現在,都租給南方來的打工仔啦,呶,」姑姑又指了指煤堆的西側:「那邊,還在繼續墊礦渣吶,力,你的大院子,還會繼續擴大的,一直可以擴大到池塘邊,」老姑興致勃勃地指著一條深溝:「這,當年都是屬於生產隊的範圍啊,只要把溝墊平了,就屬於你的嘍!」   「哥們,」三褲子站在我的身旁,狡猾地說道:「咱們合作吧,你出土地,我出錢,這片土地,完全可以建成一個小區啊!」   「哦,」我瞅了瞅三褲子,正想說些什麼,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襟,低聲道:「力,先別忙著表態,拿著他點!」   鎮上的居民們,彼此之間相處的並不十分理想,這讓我甚感遺憾,有時,甚至讓我非常地尷尬。人人都是各揣心腹事,人人都信奉這樣的信條:無論說話還是辦事,千萬不能說實話、講真話,更不能讓對方洞悉到自己的底細,否則必將吃虧、上當、受騙。莫說鄰里、親屬,甚至連夫妻之間,都難免同床異夢。   「咂咂,」望著□值不菲的場地,媽媽樂得合不攏嘴,豐盈的手腕挎著精美的小皮包,以場地主人的姿態,邁著堅定的步伐:「咂咂,咂咂!」   「老姑,那邊,不是小池塘麼?」望著老姑手指著的深溝,我的心頭猛然一顫,啊,池塘,池塘,故鄉的池塘,我的小池塘呢?我的小池塘哪裡去啦?想到此,我沒有閒心理睬喜不自勝的媽媽,而是重新鑽進汽車裡,轉動起方向盤,在人流和車縫之中,絞盡腦汁地移動著汽車,爬行般地駛向那個給我留下美好回憶的小池塘。當汽車正在吃力地往前爬行時,突然,從車窗外,飄逸來一股令我窒息的臭氣,我不得不屏住了呼吸:「這是怎麼回事,哪來的臭氣啊!」   「呶,」身旁的三褲子,衝我呶呶嘴,我順著他噴著煙霧的嘴巴望去:「啊——,」我禁不住地驚叫起來:「唉,這是怎麼搞的喲,」   在公路的基坡下,在一堆堆臭氣薰天的垃圾山的包圍之中,汪著一潭墨綠色的死水,在斜陽的照射下,泛著可憐巴巴的,垂死般的幽暗光澤,和暖的微風從一汪死水上飛掠而過,夾裹著陣陣惡臭,撲進我的 孔,我不得不 住面頰:「這,這,唉——,小池塘,怎麼變成臭水坑嘍!咂咂,」   唉,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昔日的樂園,我可愛的小池塘,竟然被父老鄉親們無情地折磨成這般模樣,我心如刀割,嘴唇亂抖。又是一陣輕風吹拂而來,又是一陣讓我作嘔的惡臭,身旁的三褲子不耐煩惱地催促我道:「哥們,走吧,快走吧,臭死了!」   「唉,」我一手捂著 子,一手轉動起方向盤,猶如躲避瘟神一樣,逃之夭夭。車輪緩緩轉動數圈,我又依依不捨地扭過頭去:立刻發現小池塘邊的住戶們,正在無情地蠶食著她,不疑餘力地拉來一車又一車的礦渣,充填著可憐的小池塘,以擴大自家的地盤。   「唉——,」我長長地歎了口氣,對三褲子道:「哥們,我敢打賭,用不了幾年,這個小池塘,就得被填平,變成一片空地,然後,再蓋起一棟棟醜陋不堪的樓房來。」想到此,我仰面悵然道:「唉,完嘍,我的小池塘,就要被填平嘍!」   「嗨嗨,還用得著幾年麼!」身旁的三褲子欣然接過話茬:「馬上就要填平嘍,幾年才填平它,那,時間太也長了吧,那得浪費多少時間,少蓋多少房子,少掙多少錢啊!」   「錢,錢,」待老姑和媽媽返回汽車裡,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哆哆亂顫,緊咬著嘴唇,從小鏡子裡瞅著老姑:「老姑,」   「噯,力,」老姑甜甜地答道:「大侄,啥事啊?」   「老姑,那條溝,」我情緒激昂地說道:「不要再填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三)   「什麼,大侄,你說什麼?」老姑甚為不解地問我道:「為什麼不填了,大侄,只有把這條溝填平了,這片土地才能更值錢啊!」   「不填了,老姑,我不要土地,我要小池塘!」   「嗨呀,」媽媽插言道:「兒子,你又耍小孩性子嘍,小池塘有什麼用哇,能賣錢麼!」   「不,不,我不用你管,我不要錢,我要小池塘!」   「力,你,」老姑面呈難色:「這,這,你怎麼總也長不大哦,」   「哼,」媽媽一臉不悅地擺擺手:「老菊子,別理他,我兒子總愛感情用事,走,走,走吧!」   「哥們,小池塘真的沒用,」三褲子慢條斯理道:「這個破玩意,留著啥用啊,必須填平她,前幾天,就是這個破池塘,活活淹死一個小男孩,所以,這個破池塘,必須填平,否則,不知還會淹死多少人吶!」   三褲子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小池塘理應被填平:「哥們,一周多以前,也他媽的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夥瘋瘋癲癲的傢伙,吵吵嚷嚷地在小池塘邊,起一個大檯子,台上擺滿了摩托車、彩電、影碟機、自行車等商品。這群傢伙敲鑼打鼓地叫賣彩票,然後兌獎,誰兌中獎了,就可以搬台上的東西,豁,這下子,可熱鬧了,大傢伙都懷著中獎的心理,跑來碰碰運氣。   結果,池塘邊擠滿了人,一個小男孩跟著他的傻爹也來試試身手,他傻爹一個勁地鼓搗著孩子:兒子,你手壯,一定能中大獎的!由於高興得過了頭,孩子被擠到小池塘邊,哥們你瞅瞅,小池塘邊還能有什麼啊,到處是滾動著的礦渣,孩子不慎,一腳踩到礦渣上,礦渣亂滾,孩子站不穩啊,就跌了一跤,咕碌碌地滾進小池塘裡去了,哥們,你說小池塘裡還能什麼啊,除了爛泥,就是垃圾啊,小孩子被許許多多的塑料袋纏住了腳,無法脫身,折騰來,折騰去,嘿嘿,越陷越深,最後,……,喲,……,只好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嘍。……」   「哼,」我氣鼓鼓地嘟噥道:「如果不是大家亂填礦渣、亂扔垃圾,小池塘會變成這樣麼,三褲子,你忘了,過去的小池塘,多乾淨啊,多清涼啊,那水,清亮亮的,站在小池塘邊,從水面上能看見池底的砂石啊!唉,」   「是呀,是呀,那都是過去的事啦,還提他幹什麼啊!」   「力哥,你看,」小鐵蛋突然打斷我的話,手指著小池塘西側一棟鶴立雞群的樓房道:「力哥,看見沒,那是三舅新蓋的樓房!」   「哦,」我順著鐵蛋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小池塘西側那條茂密的柳樹林帶,已呈光禿禿的一片,再也尋覓不到一棵柳樹,而著名的水泊涼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棟盛氣凌人的、浮躁不堪的、貼著白森森瓷磚的樓房。   「三叔,那是三叔的家啊!」望著嶄新的樓房,我忘情地呼喚起來:「三叔,新三嬸!……,水泊涼亭,」   「力,」我一邊輕聲呼喚著,一邊身不由已地往前驅動著汽車,身後的老姑突然提醒我道:「大侄,別,別呀,先別忙著去你三叔家呀,明天再說吧,你多少年也不回老家一趟,如今,終於回來了,應該先去看奶奶,才好啊!」   「是啊,」媽媽表示贊同:「對,老菊子說得對,兒子,回故鄉,別人都是次要的,你一定要去看奶奶啊,否則,奶奶會生氣的!在故鄉,奶奶的輩份可是最高的呀!」   「力,把車往那條巷子裡拐,」老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對,大侄,往那裡拐,就是二姑家了,對,拐,拐,往裡拐,力,奶奶正在二姑家等你吃飯吶!」   汽車在羊腸般迂迴彎轉的小巷裡七拐八繞,終於停靠在一棟古樸的,略顯陳舊的、灰磚灰瓦的平房前,這便是二姑當年起早摸黑、省吃 用、傾盡心血營造起來的家居,當提,新居落成時,那是何等的榮耀啊,令故鄉的人們讚歎不已。而如今,卻活像個年邁色衰的半老徐娘,羞愧難當地擠塞在新建成的、色彩紛呈的宅居群中。   「哎喲,到家了!」二姑父紮著小圍裙,熱情揚溢地迎出屋門:「小力子,哈,快請進屋!」我與二姑父正欲走進房門,突然,一個可愛的、面龐與我極為相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衝出屋門,直奔三褲子的轎車而去,手扒著車門,真誠地央求著三褲子:「三哥,讓我玩一會吧!」   「啥,」鐵蛋以兄長的口吻訓斥道:「呶,別瞎鬧,這麼好的車,好幾十萬塊的東西,是玩的麼,去,去,弄壞了,你賠得起麼!」   「那,」男孩可憐巴巴地撫摸著方向盤:「讓我摸摸,不讓玩,讓我摸摸還不行麼!」   「小石頭!」老姑厲聲喝道:「小石頭,聽話,過來!」   「啊——,」聽到老姑的喝斥聲,我的腦袋轟地一下嗡嗡亂叫起來,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方向盤的男孩:怎麼,他,就是我與老姑愛情的結晶,我的兒子——小石頭!   「哎,老姨,什麼事呀!」小石頭失望地鬆開方向盤,怏怏地走向老姑,看得出來,我的兒子小石頭,非常懼怕老姑,可是,讓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稱老姑謂:老姨!唉,親生兒子不能喚自己的生母為:媽媽!世上,還能有什麼事情比這更折磨人吶?   「力哥,快進屋哇!瞅啥吶?」見我呆呆地盯視著小石頭,不知其中緣由的鐵蛋催促我道:「怎麼,你不認識他呀,他是我的弟弟,小石頭,石頭!」鐵蛋生硬地推了小石頭一把:「力哥,他是力哥,快叫辦哥,笨——蛋!」   「力——哥!」小石頭膽怯地望著我,在鐵蛋的推搡之下,怔怔地喚道:「力——哥,」   「石——頭,」望著我與老姑那不倫的愛情的結晶——小石頭,我頓然心亂如麻。   「力,……」老姑手拉著小石頭,表情極為複雜地垂下頭去:「不要激動,他,他,」   我完全明白老姑的意思!唉,這,這是哪跟哪啊,自己的兒子卻不能相認,如今,眼瞅著他一天天地長大成人,卻荒唐致極地喚我謂:力哥!   「石——頭,」我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抓撓著小石頭油亮的黑髮以及結實、健康、紅撲撲的臉蛋,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身後的媽媽,機靈地拽扯著我:「兒子,快進屋吧!」   「是呀,」已經邁過門檻的二姑父,重新返回來,努力打破這令所有知情人都倍覺難堪和無限感傷的局面:「小力子,快進屋吧,」   「進——屋——去!」老姑不讓我激動,她自己卻無法控制地湧出一滴淚水來,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老姑悄悄地推搡著我:「大侄,進屋,快進屋!」   我剛剛邁進屋門,一個年齡與鐵蛋相仿,中等身材,體態健壯、腰身圓渾、皮色稍顯微黃的女孩子,正肏著沾滿油漬的小手切菜,見我走出屋來,悄悄地抬起頭來,羞達達地瞅了瞅我。二姑父手指著女孩正欲開口介紹,二姑慢慢悠悠迎候過來,親切地拉住我的手:「力啊,想姑姑麼?」   「想,二——姑,」我誠慌誠恐地站在二姑的面前,那份謙卑,那份恭敬,活脫脫一個無比聽話的孩子,綿羊般地站立在慈母的面前。   「長得有點黑了!」二姑輕撫著我的面龐:「是不是在南方 的啊,聽說南方的太陽,可毒了!」   「小力子,」二姑父扯了扯我的衣襟,指著切菜的女孩,迫不急待地對我介紹道:「她,是鐵蛋的對象!」   「哦!」我轉過臉去,衝著女孩淡然一笑:「你——好!」   「好,好!」女孩放下菜刀,大大方方地叫起我哥哥來:「力——哥!你也好唄,嘻嘻!」   「哦,」二姑父驕傲地繼續向我介紹道:「她是鐵蛋在內蒙認識的,叫,叫,」   「嘿嘿,」身後的兒子小石頭突然打斷二姑父的話:「力哥,她叫呼倫貝爾!」   「啥?」我轉過身去,驚訝地盯視著小石頭:「呼倫貝爾?咋叫這麼個名字啊?」   「去,」女孩子聞言,姣好的面龐騰地緋紅起來,抬起油漬漬的小手,佯裝著欲抽打小石頭的樣子:「滾,遠點扇著!」   「嘿嘿,」二姑父愛憐地拽過小石頭:「這個孩子啊,就這麼頑皮,總是跟他嫂子開玩笑!」二姑父猶如親生父親般地愛撫著小石頭,同時,又樂顛顛地向媽媽介紹著令他引為驕傲的女孩子:「嫂子,這是鐵蛋的對象!」   「噢——,」媽媽拉著讓我直起雞皮疙瘩的長音:「噢——,咂咂,」媽媽一邊故作驚喜地、假惺惺地噢、噢著,一邊仔細地端詳著女孩子,近視眼鏡後面那對突現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視著女孩紅暈泛起的面龐,直盯得女孩子難為情地低下頭去:「舅母好!」   「噢——,」媽媽咂了咂腥紅的珠唇:「哦,長得好漂亮哦,好棒哦!」   「嘻嘻,」小石頭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懷裡,同時,將腦袋瓜轉向我,振振有詞地繼續說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來自大草原,並且,她打麻將最臭,淨亂打牌,牌抓到手裡,也不看看這牌能不能點炮,啪地就掄出去,結果,光,點炮了,力哥,你說,這不胡掄,是什麼啊,所以,哥哥就,就,給叫她胡掄貝爾了!嘿嘿,」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我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衝著女孩問道:「哦,你家是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麼?」   「不,」女孩子搖搖頭:「不,力哥,我家不是呼倫貝爾草原的,我家是科爾沁草原的,」   「哦!」我點點頭:「知道了,哲裡木盟!」   「對,」女孩子揚起紅燦燦的面龐,無比自豪地說道:「力哥,我家是哲裡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麼動聽的名字啊,原來,是格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麗、富饒的地方啊!」   「那是當然嘍,」聽到我的話,仁花更加自豪起來:「對呀,力哥,你一點也沒說錯,聽我們那裡的老人們講,以前,我們的家鄉,真的住過格格吶!」   「喲,什麼格格喲,我咋沒看見吶,有還珠格格漂亮麼?」   「去,」仁花不耐煩地撇了小石頭一眼:「一邊涼快去,沒你的事!力哥,」仁花愈加興奮起來,抓過一條毛巾,胡亂擦試一番小油手:「力哥,我們中旗,我們莫莫格,別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無邊的大甸子,那草長得才壯吶,才厚吶,到處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頭不屑地嘟噥道:「還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吶,能把人活吃嘍!」   「滾,」仁花又衝著小石頭,示威般地揮起小拳頭,小石頭咧了咧嘴,頑皮地吐著小舌頭,仁花不再理睬他:「喲,哪裡沒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爾沁草原的確很美,」我表示贊同地應承著,仁花得意地望著我:「力哥,你去過科爾沁草原麼?」   「嗯,」我點點頭:「去過,並且,那裡還住著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驚訝不已地盯著我:「還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沒看見吶?」   「沒看見!」我衝著仁花神秘地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誰啊?」仁花茫然地盯視我道。   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來自科爾沁大草原的,美麗的仁花格格!」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四)   「我媽吶!」老姑繞過我和媽媽,走到裡間屋的房門處,手扶著門框,掃視一眼房間,突然轉身問二姑道:「二姐,我媽吶?」   「咱媽,」二姑急忙也轉過身去,吱吱不不道:「咱媽,她,回家了!」   「什麼,」老姑不解地追問二姑道:「二姐,今天早晨不是定好了麼,媽媽在你家,等小力子回來,一起吃飯麼?」   「嗯,是呀,」二姑紅著面龐搪塞著:「她,她,嗨,老菊子啊,咱媽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麼,說來氣,就來氣,咱媽,跟我生氣了,就氣呼呼地回家了,誰勸,也不聽!」   「為什麼,咱媽早晨還好好的,咋說生氣就生氣吶?」   「嗨,她啊,」二姑似乎有些不便說出的隱諱:「為什麼,菊子,你,去問咱媽好了!」   「怎麼,奶奶生氣了!」我不再與仁花談笑,轉身問二姑道:「二姑,為什麼,奶奶為什麼生氣呀?」   「她,她,她,」二姑面露難色,依然不肯說出實情,或者是,根本無法說出實情,老姑歎了口氣:「唉,這樣吧,菜,不是做得差不多了麼,咱們都端到媽媽那去吧,小力子來了,第一頓飯,咋地也得跟奶奶在一起吃啊!不然,咱媽就更生氣嘍!」   「是啊,小石頭,」二姑父推開懷中的小石頭:「快,都別鬧了,快,小石頭,端菜去,把這些菜,都端到你姥姥家去!」   「哎——,爹,」小石頭歡快地跑向餐桌。   我重新鑽進汽車,艱難地繞回到奶奶家的院門前,一下汽車,我徑直衝進奶奶家的院門,院子裡空無一人,在寬闊的院落中央,非常顯眼地停放著一輛解放牌大卡車,從那高高搭起的圍欄上便可以斷定,這車,是販運大牲畜的。   「奶——奶,」望著院落四週一排排的簡易房屋,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知奶奶此時此刻,應該在哪間屋子裡:「奶——奶,」   「嗯,」聽到我的呼喊聲,位於院落最北側的房屋,簡陋的木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頭髮蒼白的老太太,蹣蹣跚跚地邁過木門檻:「嗯——呀,小力子,小力子回來啦!」   「奶——奶,」望著蒼老的奶奶,我心頭一荂A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奶奶身旁,雙手扶住奶奶老邁的身體。   奶奶那昏花的老眼熱切地凝視著我,衰老的臉頰上堆積著無數條深深的皺紋,好似一道道刀割的年輪,默默無語地記載著奶奶八十多個春夏秋冬的滄桑歷程;奶奶激動不已地咧開乾癟的嘴唇,我立刻發現,奶奶滿嘴的牙齒已經所剩無幾,僅存的幾顆牙齒,也東倒西歪地鑲嵌在乾癟萎縮地牙床上,那可笑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滑落下來。   奶奶那雙混濁的、昏花的,但卻無比慈祥的眼睛充滿愛憐地、久久地望著我:「大——孫——子,長得好高呀,好壯啊,咂咂,就是,皮膚有些黑了!」   「奶奶,」興奮之餘,一股焦糊的油脂味從奶奶的身後呼呼襲來,毫不客氣地灌進我的 孔裡,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味啊,好嗆人啊!」   「哦,」奶奶聞言,回過手去欲推上房門,我順著奶奶的手臂往裡一瞧,在漆黑的屋子裡,一口大鐵鍋正升騰著嗆人的油脂味:「奶奶,你這是幹麼吶?」   「哦,」奶奶哆哆地拽住我的手臂:「大孫子,走,快跟奶奶進屋吧!噯,剛才,我從你二姑那裡回來,順道又去你三叔那轉了轉,嗨,這個三冤家啊,快五十的人啦,還是不會過日子,殺豬場上割下來的豬尾巴頭,好端端的一塊肉,就不要了,扔得滿院子到處都是,我看著怪可惜的,就都揀了回來,煉成油,賣給南方來的打工仔們!」   「哎呀,我的老奶奶啊,」聽到奶奶的講述,我頓時肅然起敬,多麼可敬的老人家啊,她,不是沒有錢花,可是,卻與生俱來地過著勤 的生活,連塊人人都不放在眼裡的豬尾巴頭,也捨不得丟拋,並且居然能讓其發揮作用:「奶奶,你,這是何苦吶!」   「哼哼,」一提及三叔,奶奶便動了氣,她邊走邊指著牆角處的瓷盆:「小力子,嗯,你瞅瞅吧,你那個三嬸啊,更不是過日子的人,噥,這好好的米飯,白花花的,就倒掉了,正好,讓我撞見了,氣得我把她臭罵一頓,這個騷 娘們啊,娘們家家的,有點空,不知道收拾收拾屋子,就知道打麻將,家裡新蓋的房子,弄得像個豬圈,唉,我咋攤上這些喪門陷哦!……」   「哎喲,我五奶,」三褲子緊隨其後走了過來,一邊幫我攙扶著年邁的奶奶,一邊認真地問奶奶道:「喲,這味啊,好嗆人啊,我五奶,你的小油廠,又開業了?」   「喲,遠點煽著,混蛋小子,你,也不是塊好 ,呶,」奶奶指著三褲子手中的香煙,訓斥道:「噥,我聽說,這煙,得好幾十塊錢一盒啊,驢 小子,你一天到晚,咕嘟咕嘟地冒煙,一天下來,至少得兩盒、三盒的啊!唉,驢 小子,就是有錢,也不能這樣造害啊?錢,容易掙麼,錢,那是大風刮來的麼?這幾年,日子好過了點,吃上幾頓飽飯,就把早頭那窮日子,都忘了啊!」   「五奶,嘿嘿,」三褲子衝我撇了撇嘴:「哥們,看到沒,五奶,又開始給我上政治課啦,五奶,只要一看見我,就訓我,」   「訓你,」奶奶吃力地抬起手臂,用乾枯的手指點刮著三褲子油亮的腦門:「驢 小子,你還是這麼造害錢,我,還要掐你吶!」   「哎喲,」三褲子仰起臉龐,盡力躲避著奶奶的手指,同時,調皮地笑道:「五奶啊,別掐我啊,咱倆得搞好關係啊,不然,我可要去工商局,舉報你!」   「哼,驢 小子,你舉報我老太太什麼啊?」   「五奶,我舉報你,沒有營業執照,私開煉油廠,偷稅漏稅!五奶,工商局的局長,是我二大爺,我讓他,罰死你,嘿嘿!」   「哈哈哈,」   聽到三褲子的話,所有人都禁不住地縱聲大笑起來,寬闊而空曠的院落裡,充滿了祥和的氣氛,大家誰也不願再去問及奶奶為何與二姑動氣的緣由。   「嘻——嘻,」落院子的人,仁花笑得最為開懷,最為歡暢,那尖細的笑聲尤為刺人耳鼓,奶奶見狀,花白的彎眉緊緊地擰鎖起來:「哼——,咂咂,這個瘋丫頭,」奶奶悄聲衝我嘟噥著:「大孫子,你瞅瞅吧,瞅她那個張狂樣,哪像個姑娘家啊!嗯?」   「奶奶,」我不以為然地回答奶奶道:「奶奶,仁花姑娘,挺好的啊,開朗,爽快,心直口快!」   「唉,大孫子,誰家的好姑娘,是這個樣啊,人家好姑娘,哪有這麼傻笑的,露著個大牙,讓不讓人家笑話啊!」   「呶,」看見奶奶一臉不悅地盯著歡笑不止的仁花,二姑悄悄地推了推仁花:「仁花,別傻笑了,快進屋,把桌子放好,呶,快去!」   「喂,喂,我說,我說,」二姑父則衝著三褲子擺著手:「三褲子,別跟你五奶瞎鬧了,別開玩笑了,大家快進屋吧,菜都要涼嘍,時間也不早了,趕快吃飯吧!」   「力哥,你坐這裡吧!」兒子小石頭熱情地、但卻是比較膽怯地拍拍他身旁的椅子,我衝他充滿慈地笑笑,然後,欣然坐到他的身旁,手臂輕拍著小石頭的肩膀,小石頭禁不住地輕聲嚷嚷起來:「力哥,你,好有勁啊,力哥,你長得真膀啊,哇,這肌肉,可真硬啊!敲得我肩膀頭,好疼啊!」   「呵呵,」聽到兒子的話,我停下手來,滿含深情地望著兒子:「小石頭,你長得也很結實啊!」   「力哥,」小石頭握住我的手掌:「咱們比比,看誰有勁啊!」   「好喲,」   於是,我側轉過身來,握住兒子小石頭的手掌,爺倆屏住了氣息,互不相讓地較起勁來,結果,小石頭很快便敗下陣來:「哎喲,哎喲,力哥,你好有勁啊,我的胳臂,都讓你瓣蚢ヾI」   「怎麼,不行吧,」我揮舞著大手掌,得意洋洋地望著兒子,身旁的鐵蛋見狀,則不服氣地伸過手掌來:「力哥,你別欺侮小孩啊,來,咱們比劃比劃!」   鐵蛋正是血氣方剛的金色年華,平日裡,勤於勞作,渾身上下,有用不盡的氣力,而我這個終日無所事事之人,哪裡是勞動健將——小鐵蛋的對手,幾番較量,我頻頻敗北:「不玩了,不玩了,瓣不過你,唉,完嘍,」我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轉向了小石頭,深有感觸地歎息起來:「唉,力哥不嘍,力哥老嘍!」   「哎喲,」看到我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小石頭,老姑急忙插言過來:「力,看你說得,你才多大歲數啊,力,你還很年輕,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啊!」   「哼,」小鐵蛋的臉上,依然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哼,力哥瞅著又高又壯的,可是,瓣腕子,較勁,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手下敗將一個!」   「呵呵,來,」瓣腕子輸給了小鐵蛋,我心有不甘,永遠不服輸的我,決定用酒精挽回失敗者的窘態,我將一滿杯白酒,推到鐵蛋面前:「來,練練這個,敢不敢幹一杯啊!」   「不,不,」鐵蛋推開酒杯,拚命地搖晃著腦袋:「力哥,這個,我可不行啊!不敢練!」   「哈哈,完了吧,」我輕薄地撇了鐵蛋一眼:「不行吧,哥們,這個,你還得練幾年!」   「我,」鐵蛋繼續晃著腦袋:「力哥,我這輩子,也不想練這個!」   「笨蛋,」我似乎找回了失敗的面子:「哪有大老爺們,不會喝酒的啊,鐵蛋,來啊,練啊,……」   「不,不,不練這玩意!」   「嗨,鐵蛋,怕啥啊!」餐桌對面開朗爽快的仁花呼地站起身來,一把抓過盛滿白酒的玻璃杯:「不就是一杯白酒麼,稀溜溜的,算個啥啊,鐵蛋,跟他幹,一個大老爺們,還能怕這個啊!」   「呵呵,」我挑釁般地沖仁花道:「怎麼,不服啊,不服,你來啊!」   「哼,來就來,力哥,你看好!」說著,仁花紅燦燦的臉蛋往上一揚,鼓溜溜的小嘴一張,咕嚕一聲,便將滿滿一杯白酒輕而易舉地傾倒進肚子裡,然後,歡暢淋漓地抹了抹嘴唇上的酒珠,將空酒倒置過來,炫耀般地說道:「怎麼樣,力哥,該你啦!」   「哇——,」我驚訝萬狀地望著眼前這位酒量超人的蒙古族姑娘——仁花,握著酒杯的手掌,突突亂抖:「我的天啊,好大的酒量!厲害,厲害啊!女將,女將啊!」   「嘻嘻,力哥,」仁花笑吟吟地催促著我:「瞅啥吶,你傻啦,快喝啊!」   「喝,喝,」我舉起酒杯:「喝,當然得喝了!」   咕嚕,在仁花笑嘻嘻的目光注視之下,我痛快淋漓地飲盡一杯白酒,然後,甫習學著仁花的樣子,將酒杯倒置過來,正欲說點什麼,仁花卻奪過我的空酒杯:「力哥,剛才,我都忘了,力哥遠道而來,兄弟媳婦,應該敬力哥一杯,才對勁啊!」說完,仁花小手一抬,瓶嘴衝著玻璃杯,咕嚕嚕地斟滿一杯白酒,然後,很有禮節地捧送到我的面前:「力哥,這是兄弟媳婦的一點心意,請干了吧!」   「哇,這,還干啊!」我茫然地望著酒杯,仁花嘿嘿一笑,將酒杯放在我的面前,然後,又給自己斟滿一杯白酒:「力哥,兄弟媳婦先干嘍!」   咕——嚕,仁花玉頸一挺,又將一杯白酒傾進肚子裡,我終於被徹底震懾住了,呆呆地瞅著仁花,仁花又將空酒杯倒置過來:「力哥,該——你——啦!」   「嗯,嗯,」在仁花咄咄目光逼視之下,我不得不端起酒杯:「是的,是該我啦,我——喝!我喝,我就這喝!」   「小力子,」年邁的奶奶見狀,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臂,不容分說地擋住我的白酒杯:「大孫子,別擰勝,你,喝不過人家蒙古人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五)   「力,別喝了,走,老姑 你進屋休息、休息去!」那天停晚,我朦朦朧朧地記得,我不顧奶奶的極力阻撓,大概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豪放的蒙古族姑娘—仁花痛飲了數杯白酒,最後,被老姑連扯帶拽地推進一間溫馨的,卻是無比熟悉的房間裡。   我暈暈懵懵地站在潔淨的地板上,充血的醉眼無神地凝視著那似乎在哪裡看到過的組合衣櫃、電視、音響,以及叫不出名字來的各色花草,還有那色彩紛呈的大魚缸,哦,對了,當然還有一張更為熟識的席夢思床鋪。   「力,過來呀,坐到這裡來,呶,」老姑情深意綿地挽著我的手臂,我則邁著猶如灌鉛的腳掌,東搖西晃地走向讓我心馳神往、想入非非的床鋪:「老姑,這是哪啊,是二姑家麼,這是怎麼搞的,我,怎麼又回到二姑家了!」   「不,力,」老姑將她那柔軟的胸脯,緊緊地貼靠在我火焰狂噴的身體上,我深深地喘息起來,透過高度酒精濃烈異常的氣味,我又無比幸福地嗅聞到老姑那清醇的、甘甜如蜜的體味,啊——,我深喘一下,拉住老姑的小手。   老姑則抓過一條潔白的毛巾,輕輕地擦試著我熱汗淋淋的面龐:「大侄,你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這是老姑的家!力,你現在是在老姑家裡啊!不,大侄,老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所以,你現在是在自己的家裡啊!」   「老姑的家?自己的家?」我依然不肯相信,紅腫的醉眼充滿迷惑地環顧著房間:「可是,這裡,怎麼跟二姑家一模一樣啊,老姑,你看,這家俱,這陳設,都跟二姑家一模一樣,甚至這枕巾的顏色,」我大大咧咧地抓起床鋪上的枕巾,放到醉眼之下,仔細地分辯著:「這枕巾,也與二姑家的枕巾,毫無二致啊,這是怎麼回事?嗯?」   「力,」老姑拽過枕巾,重新鋪在枕頭上:「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什麼都摩仿二姐,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只要二姐做什麼,我也做什麼,二姐有什麼,我也要有什麼,你看,」老姑指指自己的襯衣:「這衣服,不是也跟二姐的,一樣麼,這是我們前幾天逛商場時,二姐相中了,買了一件,我也就跟著也買了一件!嘻嘻,」   「哦,可是,」望著床頭上並排擺放著的一對香氣噴噴的枕頭,我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可是,老姑,你只有一個人睡覺,床上卻為什麼擺著兩支枕頭啊?」   「力,咦——,」此話一出,老姑不聽而已,一聽此話,老姑清秀的面頰頓然紅脹起來,同時,嬌巧可愛的小 子可笑地一扭,突然讓我無比傷心地嗚咽起來,繼爾,一頭撲到我的肩膀上:「力,那個枕頭,是姑姑特意為你準備的,唉,多少年了,它,你的枕頭,一直都是擺在床頭上的,咦——,咦——,咦——,」   「老姑,」我昏頭脹腦地輕撫著老姑突突起伏的背脊:「老姑,別哭,別哭,我,不是回來了,這枕頭,終於有人枕嘍!」   「咦——,咦——,咦——,」老姑卻哭得愈加傷心起來:「力,你知道麼,每天晚上,老姑上床睡覺的時候,一看見這只永遠都是空閒著的枕頭,老姑的心裡,是啥滋味啊,咦——,咦——,咦——,」   「老姑,唉——,」我癡呆呆地望著枕頭,不禁百感交集,想想與老姑那漫長的分別,想想老姑夜夜獨守空屋,我悵然歎息一聲,一串蚗萿熔\水,吧嗒一聲,滾落在老姑那為我準備多年,但卻永遠都是閒置著的枕頭上:「老姑,我也想你啊!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思念姑姑的,姑姑,我,」   「力,咦——,咦——,咦——,」老姑突然淚流滿面地推開我,一把抱起那浸滲著我淚水的枕頭:「咦——,咦——,咦——,力,大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老姑一個人孤單單地躺在涼冰冰的床上,說什麼也睡不著,兩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翻過來,調過去地想啊,想啊,想我大侄,現在幹什麼吶,跟媳婦在一起吶。」   「老姑知道,你的媳婦,對你不好,姑姑就想啊,我大侄,是不是又受媳婦的氣啦,唉,一想到這些,姑姑就摟過這只枕頭,把它想像為是你。姑姑緊緊地摟著枕頭,親啊、摸啊,傻癡癡地跟它說話,可是,這個該死的枕頭,無論我怎樣親它、摸它,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縱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它也不肯跟我說一句話,咦——,咦——,咦——,該死的枕頭,你,到是說句話啊!」   說著,老姑像抱小孩似地將枕頭摟在懷裡,充滿母愛地呼喚著:「力,大侄,說話啊,跟姑姑說句話啊,呶,力,姑姑親你吶,大侄,你知道麼,姑姑是多麼的愛你啊!」   「姑姑,」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拽住老姑懷中的枕頭,無情地拋向一邊:「姑姑,大侄,在這吶!」   我一頭撲進老姑溫暖的胸懷裡,面龐緊緊地貼靠在老姑軟綿綿的酥乳上,盡情地嗅聞著老姑那無比熟悉的體味:「姑姑,大侄,回來了,大侄,又回到姑姑的懷抱裡啦!大侄好幸福啊!」   「哦,」老姑低下頭來,捧住我的面龐,忘情地吻啃著,串串粘稠的口液,滴淌在我灼熱的腮幫上:「不,好熱啊,好扎啊!」   「姑姑,」我青筋橫泛的手掌,激動不已地伸進老姑嫩白的胸脯上,縱情抓摸著老姑那對迷人的酥乳,老姑不不地沉吟著,胸脯嬌嗔地往前挺送著:「呶,呶,摸吧,摸吧,大侄啊,姑姑的咂咂,好麼?」   「好,」   「想麼?」   「想!」   「菊——子,」我正淫迷地把玩著老姑熱滾滾的酥乳,門外突然傳來奶奶尖厲的叫喊聲:「菊子,菊子!」   「啊,奶奶,」我慌忙縮回手掌,驚恐萬狀地盯視著黑漆漆的房門,奶奶繼續尖聲厲氣地嚷嚷著:「菊子,菊子,你出來啊,快幫媽媽幹活啊!」   「噯,」我正欲離開老姑的胸懷,老姑卻死死地按住我,同時,假惺惺地應承著:「噯,媽媽,等一會,我就去!」老姑一邊搪塞著奶奶,一邊死死地按壓著我,同時,將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別動,沒事,不管她!」   「姑姑,奶奶來了,奶奶,看見咱們,會,會,生氣的,……」想起當年的可怕景像,想起奶奶怒不可遏的嚴厲神色,我不寒而慄地嘟噥起來:「姑姑,奶奶會打你的!」   「唉,大侄,已經這樣了,姑姑什麼也不怕了,大侄,姑姑都豁出去了,你還怕什麼啊,呶,」說著,老姑一手按著我的面龐,另一支手掐住她那嬌巧的小乳頭,像奶孩子似地塞進我的嘴巴裡:「哦,大侄好,哦,大侄乖,大侄吃姑姑的咂咂嘍!」   「不——,不——,不——」老姑情緒激昂的話語,給我帶了巨大的勇氣,我不再理睬奶奶的嚷嚷聲,一口叼住老姑的乳頭,儼然孩子般地吮吸起來:「不——,不——,不——,」   「哦——喲,哦——喲,哦——喲,」   老姑放浪地呻吟著,細白的手掌無限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面龐和油黑的頭髮:「哦——喲,哦——喲,哦——喲,好大侄,好小力,你把姑姑 得好舒服喲,哦——喲,哦——喲,哦——喲,姑姑又想起過去的幸福日子嘍!」   在我賣力的吮吸之下,老姑完全沉緬在性愛的享樂中,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嫩白細滑的乳房柔情蜜意地摩娑著我的面龐,而枕在頭下的大腿,更是哆哆亂顫不止,同時,從那薄薄的褲子裡,散發著讓我癡迷的燥熱,以及欲仙似醉的軟麻。   我吐出老姑的乳頭,用後腦放肆地揉搓著老姑性感繚人的大腿,老姑則極為配合地拱動著熱哄哄的大腿,我一邊繼續不停地揉磨著老姑的大腿,一邊將手掌伸進老姑的腋下,像當年那樣,調皮地拽扯著老姑並不稠密的腋毛。   「哦——唷,大侄,輕點哦!」   我的後腦重重地研磨老姑大腿一番,然後,又哼哼嘰嘰地側過身去,張開大嘴,得意忘形地啃吻著老姑嫩白的肌膚,手掌在老姑早已赤裸上身繼續恣意橫行地亂抓、亂摸、亂扯、亂拽,搞得老姑淫聲浪氣地呻吟著,同時,微閉著雙眼,面龐向後仰去:「哦——喲,哦——喲,哦——喲,好大侄,哦——喲,哦——喲,哦——喲,姑姑好舒服啊!」   我正貪得無厭地享受著老姑香嫩可餐的肌膚,枕著老姑大腿的後腦,突然感覺到一股微熱的潮濕,我將嘴巴移向老姑的小腹,手掌悄悄地輕觸著老姑狂抖不已的胯間,哇,老姑的外褲,猶如尿失禁一般,已是濕漉漉的一片,我收回手掌放到 孔下,頓然嗅聞到一股股嗆人的騷腥味:哇,老姑發情了!   「菊子,菊子,」門外再次傳來奶奶不耐煩的嚷嚷聲:「菊子,菊子,你還磨蹭個啥吶,快來幫媽媽幹活啊,這盆水,好沉啊,媽媽年歲大了,端不動嘍!菊子,菊子喲,你咋又不聽媽媽的話嘍,唉!這些喪門陷啊,沒一個聽話的!」   「喔,」我手掌的觸碰,深深地剌激了老姑,只見老姑推開我的腦袋,哧溜一聲,褪下褲子,放肆無比地叉開大腿:「大侄,來啊,姑姑受不了嘍!大侄,快上來啊!」   「姑姑,」我又心有餘悸地瞅了瞅房門:「奶奶,在門外吶,姑姑,奶奶,會,進來的!」   「不怕,」老姑面色緋紅,氣吁喘喘地催促著我:「不怕,大侄,快來啊,快給姑姑,姑姑等你這麼多年,就盼著這一天吶,大侄,上來啊,上到姑姑的身上來啊,不,不,姑姑受不了嘍!」   望著老姑那迫不急耐、不顧一切的淫態,望著老姑那春情激盪的胴體;望著老姑那突突狂抖的美乳;望著老姑那絨毛稀疏的屄;望著老姑那雪白如脂的大腿,我週身的色血,騰地洶湧起來,原本充血的醉眼,愈加紅腫起來,串串慾火,呼呼地噴射著:「姑姑,我,來了,」   我置奶奶喋喋不休的嚷嚷聲與不顧,瞪著一雙色眼,癡呆呆地爬到老姑的胯間,腦袋瓜剛剛埋入老姑的雙腿之間,便立刻嗅聞到股股讓我心醉欲仙的騷浪氣味。啊——,我情不自禁地歎息一聲,美滋滋地伸出手去,激動不已地觸碰著老姑的屄:哇,好濕啊!而嘴上,卻佯裝無知地故意挑逗道:「姑姑,你的屄,咋這麼濕啊,好像尿尿了吧!」   「不,哦,不,」老姑抬起雙腿,熱切地夾住我的腦袋瓜:「不,不是尿尿,是想你想的啊,大侄,你知道麼,從機場見到你第一面起,姑姑的下邊,就,就,嘩嘩嘩地淌個不停嘍,直到現在,呶,」說著,說著,老姑拽過她那濕淋淋的內褲:「呶,你看,把褲衩都濕透了,唉,大侄,不要笑話姑姑哦,姑姑太沒出息了!」   「不,姑姑,我更想你啊!」我扒開老姑的肉洞,伸出舌尖:「姑姑,大侄又可以享用遼河水嘍!」   話音未落,只聽光噹一聲,房門被人生硬地踢踹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怒氣衝天地破門而入,原本蹣跚的步履,讓我不敢相信地麻利起來,一個健步便衝到床鋪上,原本乾枯、衰弱的手臂,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拽住精赤條條的老姑。與當年一樣,奶奶抬起雖然乾癟,但卻是極為有力的手掌:「這個不要臉的,這個臭養漢的,這個生大疔的,我,我,我打死你!」   「奶奶,」我呼地從老姑的胯間,坐將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擋住奶奶行將擊打在老姑面頰上的干手掌:「奶奶,別,別打姑姑,是我,不好!」   「沒你的事,大孫子,是她不正經,勾引我大孫子,教我大孫子學壞,大孫子,別攔奶奶,奶奶今天非得抽死這個臭養漢的!」   「奶奶,奶奶,」我死死地拽住奶奶的手臂:「奶奶,奶奶!」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六)   「力,怎麼了,醒醒,醒醒,」老姑柔聲蜜語地搖晃著我的手臂:「大侄,醒醒,做惡夢了吧!」   「啊——,」我終於驚賅不已地睜開了腥紅的醉眼,黑暗之中,發覺自己果然和衣仰躺在一張溫暖的席夢思床鋪上,藉著從窗簾裡透過來的微弱光亮,眼前模模糊糊的景像,完全與夢境中的毫無二致,而奶奶,卻已然沒有了蹤影。   我挪動一下燥熱難當的身體,想起夢中的情景,手掌悄然地觸碰一下老姑的胯間:哇,難道這是巧合,老姑的胯間,的確如夢中所見,內褲濕漉漉的一片,泛著誘人的騷氣。   「哦,幹麼,大侄,」老姑早已感覺到我的觸碰,身體激動地顫抖一下,繼爾,柔順地移開一條美腿,火辣辣的目光,熱切地凝視著我,胯間的肉包包,激昂地起伏著,高聳的酥胸,咚咚地狂搏著,一支細白的小手,主動扯下內褲:「力,想要姑姑麼?」   「嗯,」聽到老姑極具挑逗性的問話,我的雞雞撲楞一下,抬起頭來,醉薰薰的身體產生了強烈的慾望,同時,本能地應了一聲。   老姑輕拍一下我的臉蛋,快速地側過身去,雙腿一抬,哧溜一聲,將整個內褲褪下去,順手拋到床角,然後,又笑瞇瞇地剝光我衣褲,小手認真地套弄一番我的雞雞,又親切地吮吸數下,然後,平展下身子,將我拽到她那軟綿綿的胴體上:「行嘍,硬起來了,來吧,力,上來吧,嘻嘻,壞蛋,混球!」老姑細白的小手,握住我被她吮吸得硬梆梆的雞雞,小腹往前一挺,水汪汪的肉洞便緊緊地夾住我的雞雞。   一挨插進老姑的屄,我燥熱得火星直冒的雞雞,頓然感受到一陣空前的軟嫩和清涼的麻滑,大醉初醒後倦怠的軀體,也輕飄起來,我深深地呼吸一下,腰身一挺,歡暢淋漓地扭動起來,紅通通的雞雞幸福地插捅著老姑水澤般的肉洞,仔細地品著這久違的享受。老姑則曲起雙腿,深情地夾裹著我的屁股,水汪汪的肉洞賣力地收縮著:「嘻嘻,大侄,夾死你,姑姑夾死你!」   「姑姑,」插著、插著,我突然想起什麼,雙眼茫然地環顧著靜寂的房間:「姑姑,奶奶吶?」   「媽媽,」老姑一邊輕聲呻吟著,一邊柔聲答道:「媽媽,早就休息了!」   「奶奶,不會來了吧,」   「嘻嘻,」老姑抬起白手,一臉淫笑地輕拍著我臊熱的腮幫:「力,放心吧,咱們姑侄倆的事情,奶奶,早就不管了,你奶奶,已經默許了,嘻嘻,大侄,你就放心地玩吧!沒有事情的!奶奶已經言明,小力子回來,她再也不干涉咱們倆的事情嘍!」   「真的?」我興奮地大作起來,雞雞歡快地插捅著老姑水澤般的肉洞,在靜悄悄地房間裡,發出清脆悅耳的辟叭聲:「真的麼,姑姑,奶奶真的不管了?」   「嗯,」老姑極為配合地收縮著肉洞,同時,認真地問我道:「力,土地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賣掉哇,」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賣掉唄,姑姑,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姑姑,把土地賣掉,帶上小石頭,咱們遠走深圳!」   「什麼,」老姑聞言,皺起了眉頭,一邊機械地迎合著我的撞擊,一邊以建議的口吻道:「力,位置這麼好的土地,賣掉了,你不覺得可惜麼?」   「姑姑,位置再好,在這個地圖上根本找不到的小地方,能有什麼前途啊,姑姑,你就聽我的吧,把土地賣掉,咱們到深圳,求發展!」   「可是,」老姑面露難色:「力,姑姑哪也不願意去,大侄,哪也沒有咱們家鄉好哇,力,姑姑就是喜歡呆在家裡,力,姑姑捨不得這個地方啊,姑姑這輩子,生在此,死在此!」   「嗨呀!」我咧了咧嘴,發覺姑姑的話,與三褲子,不,與故鄉諸多的親人們,是何等的相似:「姑姑,你的腦子,太舊了,當年,如果你聽我的,咱們跑得遠遠的,奶奶和叔叔,能逮住咱們麼?咱們能分別的這麼多年嗎,姑姑,這都怨你啊,這回,姑姑,你可得聽我的啦,咱們走吧,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姑姑,帶著小石頭,跟我走吧!」   「不,力,深圳太遠了,並且,也太熱了,姑姑不習慣!」   「那,」我不甘心地繼續堅持道:「那,如果姑姑嫌深圳太遠、太熱,咱們就去省城,在那裡,我還有一套別墅吶,姑姑,咱們在省城也可以得到發展的!姑姑,無論到哪裡,都比守在這個小地方強啊!」   「啥,」老姑驚訝地望著我:「你說什麼,省城還有別墅,力,你是怎麼弄來的?」   「姑姑,」我感到自己說走了嘴,後悔不迭,紅著臉支不著:「是,是,一個同學的!」   「力,」機敏的老姑知道其中另有緣由,交歡帶來的情緒突然冷卻下來,輕聲歎息一下,緩緩地放下大腿:「大侄啊,你的事情,姑姑不想過問,可是,家鄉的土地,姑姑堅決不同意你賣掉,並且,奶奶,也是不會同意的,奶奶說了,這是祖業,……」   「呵呵,」我一臉不解地問道:「祖業,這片土地,到咱們手,才幾年啊,咋能稱得上祖業吶!」   「力,」老姑捧住我的面龐,驕傲地說道:「力,奶奶說了,你給咱們張家立了一件大功啊,你不愧是張家的長孫,以後,張家的家譜,就得記住這件事嘍:小力,給張家置下了一片非常值錢的土地。所以,奶奶,不能同意你把土地賣掉,要留著,蓋上樓房,從此以後,子子孫孫,世世代代吃地租子!力,你的功勞,可大去了!力,為這事,奶奶就欣然默許了咱們姑侄倆的事情。   並且,你的幾個叔叔,也明確表態,不管了。還有,力,你還在飛機上的時候,哥哥,對,就是你爹,打來了長途電話,讓我和奶奶,還有你的叔叔們,說服你,不要把土地賣掉,要給張家,留一份永遠可以享用的祖業!啊,哥哥的想法,跟我們一樣啊!都是為了張家以後著想啊!」   「這,這,」聽到姑姑得意洋洋的講述,我卻不以為然,都什麼年代了,還抱著這種陳腐的觀念?如果那樣,我只能作個守財奴,意外的暴發戶,小富即安地守著這片的確□值不菲的土地上,過著與世無爭、碌碌無為的生活。不,我不願意過這種生活,我要賣掉土地,以此為資本,開創更為燦爛的明天。而故鄉的小鎮,只能是暫時休憩的溫馨港灣,我豈能永遠躺在這裡?我要殺出去,投身於外面世界那沸騰的、充滿機遇和挑戰的生活中去!   「姑姑,你們的思想,都太陳舊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姑姑,咱們不能滿足於現狀啊!姑姑,走吧,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呵呵,」老姑接茬道:「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啊!」老姑笑嘻嘻地用指尖,刮劃著我的小乳頭:「力,姑姑是這樣想的,故鄉雖小,也沒有什麼名氣,可是,咱們家的親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個地方,生老病死,彼此間都有個照應啊。如果到了南方,或者是省城,人生地不熟的,辦點什麼事情,連個抓手都沒有啊!」   「嗨呀,姑姑,你想得太多了,姑姑,人挪活,樹挪死,走吧,姑姑,」   「力,你還想掙多少錢啊,有了這片土地,你這輩子,什麼不幹,也夠生活嘍,力,聽姑姑的話,咱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消消停停、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姑姑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圖有個溫暖的小家,過舒坦的日子,就行了,再說啦,力,在外地,平日裡,走個人情來往什麼的,都沒人來啊,力,過幾天,你三叔家新房子上梁,到時候,你瞅瞅,那,才叫熱鬧吶,嘻嘻,……」   「我的姑姑啊,」聽到老姑的話,我簡直哭笑不得:「姑姑,大肏大辦,這,有什麼用哇,完全是陋習!」   「可是,」老姑卻更加可笑地固執起來:「啥叫沒用吶,這些年來,姑姑隨出去的錢,簡直不計其數啊,現在,咱們有地了,姑姑想好了,咱們也蓋棟樓房,姑姑也要肏辦肏辦,把這些年隨出去的錢,一下子全收回來!嘻嘻,」   「我的天喲!」聽到老姑這過於市井的話,我全然沒有了性致,雞雞越插越疲軟,最後,索性軟綿的再也插不進老姑的肉洞裡去,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從老姑的身上,翻滾下來:「姑姑,你,讓我說什麼好喲!」   「力,姑姑說得都是實話呀,你回家的時候,沒看到麼,老人死了,可熱鬧了,吹吹打打,至少得三天三宿啊!力,如果咱們去了深圳,或者是省城,等咱們老了,辦個大壽,都沒有人來啊!等咱們死了,發送的時候,更沒人來了,力,人活一輩子,別的不圖,可是,死的時候,也得隆隆重重的啊,總不能像死個小貓小狗似地,連個聲都沒有,往外一扔,就算拉倒了,力,……」   「唉,」我木然地仰躺在老姑的身旁,聽到老姑那激動不已的說詞,望著老姑那市俗的神色,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再也沒有心情傾聽老姑的絮叨,我呆呆地盯視著老姑,望著她那疾速翻動著的雙唇,我的目光漸漸地迷茫起來,腦袋裡一片眩暈,雙眼愈加醉澀,神志愈加混沌,而趴在身上的老姑,那姣好的面龐,似乎不可抑制地向後緩緩地退去、退去、退去!   老姑的面龐,越退越遠,眼瞅著就要從我的視野裡消失掉!嗯,這是怎麼回事,我急忙揉了揉雙眼,老姑的芳容這才沒有離我而去,可是,卻失去了那原有的咄咄光芒,淡然失色起來:「姑姑,」我手撫著老姑的面龐,想確認一下,老姑是否還在我的身旁!是的,還在,老姑還在,可是,隨著老姑嘴唇的不停翻動,我慢慢地產生一種異樣的怪念:我和老姑,似乎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不,此念一出,我立刻開始否認自己:不,不,老姑是可愛的,我永遠愛老姑!   「力,」老姑充滿愛憐地輕撫著我的面龐,繼續講述著小鎮上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之事:老劉家是怎樣、怎樣給老人辦八十大壽的;老李家新居落成典禮如何、如何的空前隆重;老王家、老唐家、老祝家、老宋家、老×家、……   「嗨,」我再也沒有耐心聆聽下去,手掌一抬:「姑姑,你煩不煩啊,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啊,簡直俗不可耐啊!」   「力,」老姑嘎然止住了話語,一臉困惑地望著我,半晌,冷下面孔:「大侄,既然你不愛聽,姑姑,就不講了,……,力,」老姑抓住我的手腕,沉默了片許:「如果你不想留在家鄉,守祖業,你就把土地賣掉吧,姑姑不攔你!……力,姑姑,」話沒說完,老姑已是熱淚盈眶,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在我的胸脯上。   我急忙伸出手去,一邊幫著老姑擦抹著淚珠,一邊懺悔道:「姑姑,剛才,我錯了,姑姑,土地,不賣了,姑姑,我,留在家鄉,看守祖業,姑姑,……」   「力,咦——,咦——,咦——,」老姑一頭附在我的胸膊上:「力,姑姑看得出來,你這話,不是從內心裡說出來的,這些年來,你在外面飄蕩,心,已經野了,家鄉的小鎮,再也裝不下你了。這一點,從你一下飛機的時候,姑姑就看出來了!力,即使你勉勉強強地留下來,也是心轅意馬。身在家鄉,心在外面。咦——,咦——,力,姑姑老了,也沒有什麼文化,姑姑配不上你!」   「姑姑,你可別這樣說!」我呼地坐起身來,緊緊地摟住老姑:「姑姑,我想通了,我,不走了!」   「真的?」姑姑揚起傷心的面頰,流露出一絲可憐的希望,哪怕這份希望,是多麼的脆弱、多麼的經不起哪怕是輕微的風吹和雨打,而老姑則是信心十足:「大侄,好大侄!」老姑的臉上終於綻開可愛的笑容,滿懷著對未來平淡生活的無限憧憬,熱切地狂吻著我的面頰:「力,別走,別離開家鄉,跟老姑,帶著小石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   說完,老姑將我平展在床鋪上,笑吟吟地騎跨到我的腰身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七)   夏日的清晨,來得格外的早,三時剛過,遙遠的天□,就迫不急待地泛起淡淡的灰白色,我倦怠不堪地翻轉一下身體,在微朦朦的晨光之中,摟著心愛的老姑,繼續著香甜的睡夢。可是,沒過多久,暖洋洋的陽光,便開始漫灑在我滾熱的軀體上,然後,又像個調皮的孩子,明晃晃地照射著我灼熱的面龐。   我不耐煩地拽過被角, 住眼睛,又翻轉一下身體,手掌不自覺地一伸:咦,老姑不見了!我咕碌一下坐起身來:「老——姑!」   「噯,」習慣於早起的老姑,正在井井有條地收拾著並不雜亂的房間,見我坐起身來,笑嘻嘻地走到床鋪邊,仍然以長輩的神態,愛撫著我燥熱的面龐:「大侄,還早吶,睡吧,接著睡吧!」   沒有了老姑陪伴,我哪裡還有情趣睡懶覺,我拽過衣服,披到身上:「不睡了!」   「哦,」老姑將托鞋放到我的腳下:「不睡了,那,洗洗臉吧,等一會,姑姑給你做飯吃,嘻嘻,混球!走,先洗洗吧!」   老姑將我 進房間北側的漱洗室,抓過淋浴噴頭:「呶,大侄,把衣服脫了,」說著,老姑幫我拽掉衣服。   我赤身裸體地衝著老姑淫迷地一笑,胯間的雞雞,滑稽地耷拉著,老姑小嘴一撇:「壞蛋,嘻嘻,」老姑伸過手來,將噴頭對準我的雞雞,哧哧哧地噴射起來,同時,另一支手輕柔地抓撓著,結果,我的雞雞撲楞一下,又興奮不已地昂起頭來,老姑嘿嘿一笑,手掌拍打著雞雞:「下去,下去,……」   「嘿嘿,」我屁股往前一挺,淫邪地將雞雞頂向老姑的胯間。   老姑放下噴頭,握住雞雞:「怎麼,大侄,還想要姑姑麼?」   「嘿嘿,姑姑,你問他喲!」   「哦,」老姑蹲下身子,雙眼熱切地盯視著我的雞雞,手掌不停地套搓著:「小侄啊,你又不好實嘍,大清早的,你又硬起來,幹麼啊?哦,什麼,你還要,你還要哦!嘻嘻,」老姑張開小嘴,含住我的雞雞。   我幸福地長歎一聲:「啊,好舒服喲,早晨起來,姑姑就給大侄 雞巴,真是幸福的生活啊!喲——,喲——,」   望著我幸福地呻吟著,望著我的雞雞歡快地挺送著,老姑一邊吮吸著,一邊討好地說道:「力,以後,你哪也別去了,跟姑姑好好地過日子,姑姑天天早晨給你 雞巴!」   「謝謝姑姑!」我一邊享受著老姑口交帶來快感,一邊暗暗思想著:唉,怎樣才能說服固執的老姑,同意我賣掉土地,與我一同離開這個雖然無比熱愛,但卻沒有太大的經濟前景的故鄉小鎮吶?   「不——,不——,不——,」老姑繼續賣力地吮吸著我的雞雞:「不——力,好不好啊?」   「好!」   「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   「嘻嘻,舒服,好,老姑繼續 ,一定讓大侄爽!」   「喔哇,」我正苦苦地思忖著說服老姑的辦法,身子卻猛一哆嗦,一灘白液,呼地噴湧而出,老姑慌忙躲開嘴巴:「嘻嘻,混球,要射了,也不告訴姑姑一聲,看把姑姑弄得,滿嘴都是,一會,怎麼吃飯啊!咳咳,」   「呵呵,姑姑,」我抖了抖身子,頓然空前的舒爽:「姑姑還是先吃點大侄的精液吧!」   「嘻嘻,」老姑抹了抹嘴角的殘精,又抓起噴頭,將我的雞雞沖洗乾淨:「壞蛋,總是這麼調皮,呶!」   洗漱完畢,我穿戴整 ,在老姑的陪伴下,非常滿意地走出房間,外間屋的老奶奶,正弓著嚴重彎駝的背脊,吃力地擦抹著光潔的地板,見我走出屋來,慈詳地站起身來:「大孫子,睡好了!」   「嗯,睡好了,奶奶,」我幫助奶奶端起水盆:「奶奶,你都這麼大的年歲了,還干個啥啊!」   「呶,」老姑急忙迎上前來,接過我手中的水盆:「力,給我!」   「菊子,」奶奶拽住老姑的手臂,悄悄地瞅了瞅我,然後,盡量地壓低了嗓音,與老姑神秘地耳語著,老姑衝我淡然一笑:「媽,力,不走了!」   「嗯,那好喲,」奶奶蒼老的面容,立刻露出滿意的微笑:「好,好,大孫子,不走了,這,太好了!」   「大孫子啊,」奶奶轉向我,濕漉漉的粗手掌,小心奕奕地整理著我的衣角:「既然喜歡老姑,你們,就過吧,奶奶想通了,不管你們的事嘍,過些時候,奶奶看過時辰,給,你們圓房!」   「喲,」老姑羞澀地低下頭去,悄聲嘀咕道:「媽,看什麼時辰啊,就這樣,蔫聲巴氣地偷著過吧!可別張揚了!」   「是不能張揚,可是,時辰一定是要看的,還有,」奶奶卻是無比的認真:「還有小石頭,合適的時候,讓他改嘴,」   「媽,」老姑更加難為情起來:「媽喲,這,怎麼說啊?」   「這個,」奶奶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我有辦法,我來說,我已經想好了,知道怎麼辦!不過,」奶奶告誡老姑道:「你可別性急,這事要慢慢來!」   「嗯,媽,我知道了,」老姑端起水盆,衝我會心地一笑,然後,款款走出房間。   「奶奶,」我一把奪過奶奶手中的抹布:「奶奶,別擦了,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奶奶則喜滋滋地對我說道:「大孫子,奶奶不擦了,奶奶給你做飯去!」   「嗨呀,」我攔住奶奶,直截了當地問道:「奶奶,你老實交待,昨天,我回家的時候,你不是定好了,跟我在二姑家一起吃飯麼,奶奶,你,為什麼賭氣走了,奶奶,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啦?」   「呶,」奶奶搖搖頭:「不,不是,大孫子,奶奶沒有跟你生氣啊,大孫子,你和老姑的事情,奶奶早就想通了,大孫子,你為咱們家立了大功啊,奶奶哪會生你的氣吶,大孫子,你想哪去了!」   「那,奶奶,你為什麼要離開二姑家啊?」   「大孫子,」奶奶坦然道:「奶奶是跟你二姑生氣了!」   「為什麼,二姑什麼地方得罪了奶奶啊?」   「唉,」奶奶歎了口氣:「大孫子,奶奶老了,不中了,現在啊,奶奶說話誰也不聽嘍!」   「媽,」傾倒完髒水,老姑嘀嘀咕咕地走進屋子裡:「媽喲,二姐又有什麼事情不聽你的話啦?」   「唉,」奶奶坐到土炕邊,抹了一把面頰上的汗水:「還不是因為那個瘋丫頭,」   「媽喲,仁花,不是挺好的麼,」老姑坐到奶奶身旁:「仁花姑娘雖然是蒙古族的,可是,那又怕什麼啊!只要人好,管她是什麼族的吶,再說了,奶喲,咱們家,好像專門能娶少數民族的媳婦,嘻嘻,」   「是啊,奶奶,」我接茬自嘲道:「奶奶,少數民族,好啊,姑姑說得對,咱們家,專門能娶少數民族的媳婦啊,二叔,娶了一個苗族的二嬸,老叔,娶了一個滿族的老嬸,而我,則與朝鮮族結過姻,呵呵,現在,表弟鐵蛋,又搞了一個蒙古族的對象,啊,奶奶,我親愛的奶奶,咱們家,真是民族大團結啊!」   「嗨呀,」奶奶苦澀地一笑:「什麼團結不團結的,什麼這個族、那個族的,奶奶可不在乎這些,菊子說得對,只要人好,就行,可是,這個瘋丫頭,我就是沒看好!」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道:「奶奶,蒙古族姑娘不好麼?奶奶,你為什麼沒看好,難道,她會喝酒?」   「不是的,力啊,」奶奶認真地說道:「能喝就喝唄,蒙古人,都有酒量,奶奶不在乎這個。說句心裡話,鐵蛋剛把這個瘋丫頭從內蒙 回來的時候,奶奶也挺喜歡的,小丫頭人長得的確不錯,並且,開朗,健康,還能幹活!可是,可是,昨天,奶奶卻意外地發現,發現!」   「奶奶,」我追問道:「奶奶,你發現什麼了?」   「她,她,」奶奶揚起生滿硬繭的干手掌,極為迷信地嘀咕道:「她,這個瘋丫頭,長得沒有福相!」   「哇,」我以譏笑的神態,望著奶奶:「奶奶,這,這從哪裡能看得出來,仁花姑娘沒有福相吶?」   「力,」奶奶拽過我的手臂,一臉神秘地說道:「力,以前,奶奶沒有仔細地看過她,端詳過她,表面看,小丫頭是不錯,可是,可是,昨天,她切菜的時候,奶奶突然注意到,她,」說著,奶奶抬起我的右手,用粗糙的手指捏住我右手的小手指:「大孫子,她切菜的時候,奶奶意外地發現,這個小瘋丫頭,她的這根小手指,太短了,簡直不是一般地短啊,與正常人的小手指相比,這個瘋丫頭的小手指,正正好好短了一大截啊,」奶奶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刮劃著我右手無名指最上端的那條淺淺的紋線:「力啊,大孫子,這個瘋丫頭的小手指尖,根本就夠不到這條線啊。」   「哈哈,」我淡然一笑:「奶奶,這,這有什麼啊,小手指短了點,這有什麼不好啊?這跟有沒有福,有什麼關係啊?」   「力啊,」奶奶繼續用指尖,刮劃著我無名指的淺紋線:「早頭哇,相面先生說,女人家小手指如果夠不到這條紋線,她,就一定是個短命鬼,懂麼,大孫子,就是說:短——壽!」   「啥——?短——壽!」聽到奶奶的話,我頓然困惑起來,雙眼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奶奶,這,這,哪來的這麼些說道啊!」   「豁豁,」聽到奶奶的話,坐在炕沿上的老姑,急忙搬起自己的右手,無比關切地端詳起來:「哦,長壽、短壽,還有這個說道啊,以前,我怎麼沒聽說過,我看看,我看看,我的手指,能不能夠到這條錢,哇,謝天謝天,我的手指尖,將打將,能夠到這條錢!」   「真的,」奶奶堅定地說道:「大孫子,真的喲,這是相面先生說的,並且特別准啊!所以,我背地裡,就跟你二姑說了:芳子啊,這個瘋丫頭命不好,沒有福相,短壽!鐵蛋如果娶了她啊,一定得遭罪。可是,你二姑,她不信,這個死丫頭,還跟我動了氣!哼,你不信,就拉倒,奶奶也生了氣。力啊,大孫子,奶奶為了啥啊,奶奶還不是為了鐵蛋好麼,所以,奶奶一賭氣就自已回家了!」   「嗨呀,」我瞅了瞅自己的小手指:「奶奶,你又搞封建迷信了,奶奶,」   「哼,」聽到我的話,奶奶蒼老的面龐,嘩地陰沉下來,氣呼呼地抬起身來,喃喃地離我而去:「迷信、迷信,唉,奶奶老了,說話,誰也不聽了,就當我是放屁吧,哼,」奶奶抓過掃帚,再次彎下駝腰,吃力地清掃起走廊的水泥地板來。   「哦,」我和老姑長時間地面面相榷著,彼此間癡呆呆地張著雙手:「哦,這,」   「這,這,」   「呵呵,」   「嘿嘿,」   「哈哈,」   窗外傳來熙熙嚷嚷的說笑聲,我循聲向窗外望去,只見鐵蛋、小石頭、仁花仨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聚攏在院中央的卡車旁,我呼地推開窗戶:「喂,我說,你們這是幹麼啊?」   「去內蒙,拉——牛!」鐵蛋一邊認真地檢修著車輛,一邊答道。   而站在鐵蛋身旁的仁花,則爽朗地問我道:「力哥,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去內蒙拉牛啊?」   「嘿——,」我頓時興奮起來:「好啊,去,去,」   「哎呀,」當我興沖沖地跑過走廊時,奶奶直起身來:「力啊,剛剛回家,也不知道好好地休息、休息,去什麼內蒙,到那個驢 地方,想什麼啊!」   「奶奶,我喜歡!」   「力哥,」鐵蛋拉開車門:「請上車吧!」   「呶,」我則一個健步跳上駕駛室的車蹬:「不,我可不願意坐車,我,開車!」   「哈,那好吧,」鐵蛋揮起手掌,嘩地搖響了汽車,然後,儼然那個指揮官似地命令著仁花和小石頭道:「快啊,還瞅啥吶,上車啊!」   「對,快上車,」我喜滋滋地轉動著方向盤:「走,去內蒙,拉——牛,開——路!」   ……   ※※※※※※※※※※   一次刻骨 心的嫖娼經歷!   生日這天的中午,我邀上一群朋友,縱情地神喝一場,下午,昏昏沉沉的我,被人推醒,原來是一位最為親密的朋友,來祝賀我的生日:「我是特別從外地跑回來的,可是,我還是來晚了!」   「謝謝你,」我坐起身來,握著朋友的手:「你讓我好感動啊,不晚,你來了,我就高興,走,」我拉起朋友的手:「咱們找家飯店,繼續喝!」   酒逢知已千杯少,又是一通神喝,不知不覺間,已是凌晨三點多,我瞪著醉眼,瞅了瞅窗外,天空已呈淡淡的灰白,朋友再也喝下去,我結過帳,攙扶著朋友,東搖西晃地走進一家浴池。   「大哥,大哥,」休息廳裡,散散落落地躺著幾個客人,均是酣然大睡,一個個腆著大肚子,在休息廳的門口,坐著幾個小姐,見我們走進來,紛紛迎上前來,自作多情地攙扶著我們,然後,笑嘻嘻地坐到我的身旁:「大哥按摩不,」說著,一個小姐撩起我的浴衣,小手隔著內褲,大大方方按在我的雞雞上,我頑皮地咧了咧嘴:「小姐,你看,我都喝成什麼樣了,還能做麼?」   「呵呵,」小姐也是調皮地一笑:「沒關係,大哥,走,去包房吧!」   「不行啊,」我吐著舌頭:「不行啊,我早晨已經交過公糧了,現在,又喝成這樣,不行了,不中用嘍!」   「嗨嗨,」其餘兩個小姐插言道:「沒事的,大哥,隨便玩玩唄,」說著,便站起身來:「走吧,大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沒事瞎扯吧!」   「啥,」見三個小姐都欲進包房,我突然想起口袋裡根本沒有多少鈔票:「不行啊,小姐,你們都去,我可沒那麼多錢買單哦!」   「嗨嗨,」其中一個小姐大大咧咧地說道:「大哥,我們也沒說要錢啊,天也快亮了,我們閒著也是沒事,大家隨便扯扯,完了,你請我們吃頓早餐就行了!」   「豁豁,」聽到小姐的話,我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小姐調皮地掐掐我的耳朵:「怎麼樣,大哥,吃早餐的錢,應該有吧!」   「哈,」望著三位笑容可掬的小姐,我樂得差點沒蹦起來,再瞅瞅朋友,早已醉成爛泥,任憑小姐如何捶打,一動也不動,於是,我只好拋下他,與三位小姐走進地下室去。   這可真是一個瘋狂的凌晨,剛剛酗完酒的我,摟著三位小姐,又是親又是啃,又是摸又是擰。而小姐們則輪流擺弄著我業已無法正常勃起的雞雞,也不費了多少時間,我的雞雞就是無法勃起。小姐們又是吮、又是舔,又是套,又是拽,我的雞雞則是巋然不動。   良久,我的雞雞終於在一位張姓小姐的嘴裡緩緩地膨脹起來,繼爾,一位小姐騎跨上來,我摟住張姓小姐,一邊狂吻著,一邊千恩萬謝著:「謝謝一家子,多萬你嘍!」   「嘿嘿,」張姓小姐坐在我的身旁,很是自豪地說道:「大哥,你不知道,老妹的嘴活,最好,以後,可要常來捧捧老妹哦!」   「沒說的,」我拽扯著張姓小姐的內褲:「我現在就捧你!」   可是,張姓小姐皺著眉頭推搡著我:「大哥,不行啊,今天不行啊,老妹來事嘍!」   「什麼事不事的,我不管,」我不知哪來的蠻力,縱身躍起,推開另外兩位小姐,生硬地扯下張姓小姐的內褲,在她的胯間,果然夾著一條衛生巾,張姓小姐喃喃著:「大哥,你看,老妹真來事了,大哥,等走了以後,老妹一定陪大哥好好地玩一場!」   「我不管,」我粗野地按倒張姓小姐,將沾著污血的衛生間拽掉到地板上,然後,便兇猛異常地大作起來。   我在包房裡也不知折騰了多少時間,無論怎麼變著花樣地輪番狂插著三個小姐,就是沒有絲毫的射精慾望,漸漸地,我感到極端的疲憊,抽送的動作越來越無力,最終,還是那位可愛的張姓小姐用她狻為自豪的小嘴,吸出我的精液。然後,我們草草地沖洗一下,捶醒沉醉中的朋友,出去用早餐了!   早餐又是一通神灌,當然,又是一場爛醉,在朋友的幫助之下,我恍恍惚惚地回到家裡,以後的事情便再也回想不起來了!   下午,我終於清醒過來,渾身上下依然是酒氣薰天,去衛生間洗漱,兩支手掌還殘留著三位小姐胯間那各不相同的氣味。想起那瘋狂的早晨,我暗暗竊喜:真他媽的爽啊,真他媽的過癮啊!啊,張姓小姐對我真是太好了,不愧是一家子啊,等徹底醒酒之後,我還找她去!   可是,興奮之後,待酒精的麻醉漸漸地消散,我的身體便空前地疲倦起來,簡單的洗漱之後,我又癱倒在床上,一邊望著天花板,一邊想著張姓小姐,尤其是她的小嘴!   哎喲,好痛啊!我正想著張姓小姐,胯間的雞雞開始隱隱作痛,同時,龜頭有一種潮濕的、滴尿的感覺,我隔著內褲揉了揉,不揉則已,這一揉啊,痛感更加強烈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慌忙做起身來,揪開內褲一看:哇,我的媽媽喲,大事不好!   從浴池裡穿回家來的,原本潔白的小內褲上,突然泛起深黃色的漬印!我的腦袋嗡地一聲:完了,中標了!   不能啊?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不能啊,中標,哪有這麼快就反應的啊?憑我以往中標的實踐經驗,至少也得一周,或者是十天以後啊,怎麼能早晨才放蕩完,下午就找上門來了?   可是,不是中標,這黃乎乎的東東,又作何解釋吶?   我將泛著黃漬的小內褲偷偷地扔掉,精心地洗滌一番雞雞,然後,又換上一條更加嶄新的內褲,因情緒低落,六神無主,胯間的雞雞痛得更加厲害了!而我排尿的慾望,也頻繁起來,雞雞頭總是感覺濕漉漉的,甚至在排尿時,還有一種燒灼感:完了!我又驚出一身冷汗!看來,我是躲不過這場風流債了!   既然中標了,怎能躲在家裡,讓媳婦發現了,麻煩可大嘍!三十六計,走為上,腳底抹油,開溜吧!   為了不讓媳婦有所察覺,也是為了她的健康考慮,更是為了避免一場不必要的風波,我不得不暫時中斷了《遼河》的寫作,借口有事,離家出走了。   坐在火車上,我的雞雞還是痛癢不已,我頻繁地進出於廁所,每隔十餘分鐘,便溜進廁所裡,打開褲子,察看內褲上面是否有黃乎乎的分泌物:還好,雖然痛點,卻不再有黃乎乎的東東!看到嶄新的內褲,還是這般的嶄新,潔白如初!我的情緒也好了許多:那黃乎乎的東東,大概是張姓小姐的經血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就謝天謝地嘍!   我在外面遊蕩了數日,漸漸蘇緩過來的雞雞,其痛覺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再有濕漉漉的滴尿的感覺,排尿也不再有燒灼感,更是一種被瘋狂揉搓、套弄之後,茬竄f痛的感受:這些小姐,下手好狠啊!   望著依然潔白的內褲,我暗暗慶幸起來:看來,不是中標!我又輕輕地摸了摸可憐的雞雞,痛得又咧了咧嘴:唉,這些小姐,為了讓醉酒之後的雞雞能夠盡快勃起,真是不擇手段啊!   我突然回想起來了,那個瘋狂的早晨,三個小姐圍坐在我的身旁,握著我的雞雞,又是揉、又是搓、又是套、又是吮、又是舔、又是擰、又是掐,……唉,想著想著,望著茧h的雞雞,我可憐兮兮地嘀咕道:「唉,他媽的,這些該死的小姐,差點沒把我的雞雞擰斷、搓爛啊!」   就這樣,爛醉之後我,為了嫖娼,為了圖一時之快,被小姐們折磨得好不狼狽,《遼河》,也中斷了!回想起來,真是沒正事啊!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八)   盛夏碧藍的天空格外地晴朗,輕拂的微風夾裹著不很灼熱的、略微有些濕潤的氣浪撲面而來,那份既熱且潮的感受,猶如一塊浸濕的毛巾,敷在燥熱的身體上。   汽車飛速地行駛在寂靜的公路上,高大挺拔的白楊樹惴惴不安地搖晃著茂盛的枝葉,嘩啦嘩啦地厲聲吵鬧著,似乎在譏笑我們這一車不知天高地厚的旅行者;路邊綿延起伏的田野上,湧動著沒有盡頭的青紗帳,滑稽可笑地擺動著長長的葉片,彷彿故意挑釁我們。   一位農婦頂著過份熱情的烈日,俯身在空曠的田野裡,埋頭蒔弄著自家的莊稼。牧牛的老漢四腳朝天,悠哉游哉地仰躺在林蔭裡,頭上蒙著脫下來的單衣,無牽無掛地酣睡著。幾頭顏色各異,肥瘦不均的老牛,吃飽了青草,稀稀落落地俯臥在老漢的周周,大嘴巴不停地咀嚼著,同時,漫不經心地望著我們的汽車,好像猜到了我們是去販牛的,一個個很不友好地轉過頭去,極其討厭我們這夥人去無情地折磨它們的同類。   隨著汽車不停地奔馳,一個個寧靜得好像昏睡過去的小村莊一掠而過,在村口的大柳樹下,臉蛋上劃著一道道抽像畫般髒痕的小孩童,吸吮著粘滿泥漿的大姆指,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地追望著汽車:「嘿,小傢伙,你好!」我衝著小男孩打了一個飛眼,瞅他那急切的神態,似乎很有加入我們行列的想法,如果我們同意的話。   「小鐵蛋,」我一邊肏縱著方向盤,一邊與鐵蛋閒聊著:「長途販牛,掙錢麼?」   「還行,力哥,」一提及販牛,鐵蛋立刻興奮得眉飛色舞:「力哥,去內蒙買牛,可好玩了,可有意思了,每去一趟,都有講不完的新故事,嘿嘿,並且,通過買牛,我還認識了仁花。」   「豁豁,」我從鏡子裡瞟了仁花姑娘一眼:「行啊,看來,販牛的收穫很大啊,不但掙到了錢,還遇到一位漂亮的、酒量大得驚人的蒙古族格格,哈哈,」   「哼,」仁花輕聲哼哼一聲,又衝鐵蛋撇了撇小嘴:「他買牛呀,全借我的光啦,沒有我,他還想在內 混,哼,沒有我幫他罩著,內蒙的小地賴,能熊死他!」   「喲,」鐵蛋也通過小鏡子,沖仁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繼續信心十足地道:「力哥,我要向三舅學習,闖蕩內蒙,通過販運牲口,發家致富,以後,掙足了錢,我也要蓋一棟三舅那樣的樓房,給我們盧家,爭光添彩,……」   「嘿,」聽到鐵蛋的話,我感慨萬分:「小鐵蛋,三叔,可不簡單啊,童年的時候,我就模模糊糊地記得,三叔四處飄蕩,廣交天下,內蒙大地,處處都留下混跡社會的腳印!」   「嗯,是的,」鐵蛋的臉上泛著無限的敬意:「力哥,三舅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啊,我第一次去內蒙買牛,就是三舅 我去的。到了那裡,三舅可真好使啊,誰都認識他,人人都請他喝酒,三舅拍著我的肩膀對內蒙的朋友介紹道:諸位哥們,這是我外甥,以後他再來內蒙販牛,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地照應他哦!」   「哦,原來,你是通過三叔,才走上販牛這條道的啊!」   「嗯,多虧三舅哇,否則,我在內蒙,人生地不熟,兩眼摸黑啊。當地的人聽了三舅的話,都說: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外甥,就是我外甥啊,以後,只要他自己來,就行了!」   「……」   嘩啦啦、嘩啦啦,……   方纔還是晴空萬里,看不到一片雲朵,突然之間,卻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滴,辟哩啪啦、肆無豈憚地擊打著汽車的前風擋。   「嗯,這是怎麼回事,」前面不遠處,有很多車輛擁塞在一起,汽笛之聲此起彼伏,司機們伸著腦袋,扯著脖子,不耐煩地大吵大嚷著,我很不情願地停下汽車,搖開車窗,伸出脖子,張望了很長時間也沒弄出個究竟來:「喂,打聽一下,」我收回扯得茧h的脖子,低下頭去,向公路旁三三兩兩的閒人問道:「朋友,前面咋的啦,出車禍啦?」   「前面,」公路旁那些個肏著雙臂,搖晃著小短腿,嘴裡叼著低劣的香煙,混濁的眼珠好像滾動著的 子般滴溜亂轉的鄉野無賴們,臉上現顯出一副興災樂禍的得意神態,平靜地,但卻是不懷好意地答道:「修路呢!」   「修路?」   「對,你沒看到前面有個大土包嗎,那是養路段堆的,什麼車也不讓過去!」   「這可怎麼辦?」我轉向鐵蛋:「鐵蛋,封路了,咱們,回去吧!」   「那怎麼行啊,」鐵蛋搖搖腦袋:「不能回去,力哥,我已經跟內蒙的朋友預訂好,人家已經幫我把牛收集好了,就等著我去車吶!喂,」鐵蛋伸出腦袋:「朋友,麻煩再打聽一下,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繞過去啊?」   「當然有,」閒漢們聞言,紛紛靠近汽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只要你給我五十塊錢,我就可以把你 你過去!」   「力哥,五十?」鐵蛋吐了吐舌頭,把頭縮回車裡,瞅了瞅我。   我沒好氣地悄聲嘀咕道:「去他媽的吧,五十塊錢給他!不如自己留著喝酒。」說完,我重新啟動汽車,氣急敗壞的調轉車頭,看到其它車輛拐進一條曲折狹窄的、坑坑窪窪的、泥濘不堪的田間小路上,我也忙三火四地跟了過去。   再往前走,連路也沒有啦,前面的汽車從莊稼地裡的一條毛道上一輛接一輛地魚貫爬了過去。我也想如法炮製,汽車剛剛駛到莊稼地的邊緣,突然,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人,剛才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青年人怒氣沖沖地攔住我們的去路,眨巴著一對令人生厭的近視眼:「回,回去,回去,不,不許從這裡過,這是我,我,我們家的花生地!」他說話有嚴重的口吃,嘴角泛著讓我 心的白沫。   鐵蛋將頭伸出窗外:「哥們,給個面子吧,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啊!」   「不,不行,……,這是我,我們家的花生地,想從這裡過得給點損、損失費!」   我仔細地看了看他家那所謂的花生地,平緩的矮坡上東倒西歪、稀稀啦啦地散佈著一片毫無生機的幼苗,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嗒啦著腦袋,前面駛過的汽車絲毫也沒有輾壓著一根花生苗。   「哪有什麼花生呀,你這不是訛人嗎?」鐵蛋與口吃者激烈地爭吵起來,互不相讓,越吵越凶。   我心裡恨恨地罵道:敲詐,純粹是他媽的敲詐,赤裸裸的敲詐!可是,明明知道這是敲詐,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大哥,」鐵蛋正和口吃者正吵得面紅耳赤,仁花突然跳下汽車,滿臉堆笑地走到口吃者的面前:「這位大哥,你要多少錢啊?」   「五,五十,少一個子也,也不行,我們家的花生地都,都讓你們給,給壓沒啦!」   「大哥,」仁花笑吟吟地掏出二十塊錢,遞了過去:「大哥,五十塊,太多了點吧,大哥,請高抬貴手,照顧照顧我們這些出門的人吧!」   「這,」口吃者遲疑了一會,最終,很不情願地接過鈔票:「算,算了吧,我看你還挺和,和氣的,(他指指鐵蛋)要是他,我說,說什麼也不幹!」   「呸!」鐵蛋惡狠狠地衝他唾了一口唾沫。   我重新啟動汽車,汽車喘著粗氣,緩緩地爬上田間小道,駛過這一小塊所謂的「花生地」之後,汽車艱難地鑽進一片亂蓬蓬的叢林裡,我開足了馬力,頻繁地轉動著方向盤,在幽暗的叢林裡,毫無目標的轉來轉去,眼睛瞪得圓圓鼓鼓,怒力尋找著前方的車轍,希望盡快轉出這片凶多吉少的叢林。   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汽車終於爬上一個泥濘的陡坡,往下一瞧,我不禁暗吸一口冷氣,在前面不遠處,有一輛裝滿木板的大卡車,絕望地陷在泥沼中,車上的漢子正罵罵咧咧地往地上拋卸著一塊塊又長又寬的厚木板。   「唉,」我握著方向盤,呆呆地目睹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十分清楚,汽車如果駛下陡坡,必將也落得個同樣悲慘的下場。我環顧一下四周,看到有幾輛轎車改變了方向,從各個位置向叢林中駛去,我決定另辟路徑,跟在那些轎車後面鑽進了叢林深處,幾輛汽車好像鑽進了迷宮,分頭向各處駛去,各自尋找出去的路線。   我焦慮不安地搖動著方向盤,在幽暗、泥濘的叢林中轉來轉去,努力尋找出路。此時,我已手足無措,完全處在絕望之中,費盡周折之後,將汽車駛到一塊平坦之處,定睛一看,原來,汽車又拐回到了方纔那塊發生爭吵的「花生地」。   「他媽的,怎麼又走回來啦!」我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調轉車頭,重又鑽進叢林裡,因為過於急燥,慌不擇路,汽車一頭扎進泥沼裡,再也爬不出來了。   我無可無奈地跳下了汽車:「鐵蛋,看看這裡有沒有人家,借個鐵鍬,把車輪下面的爛泥,挖一挖,汽車興許就能爬出來!」   「好的,我去借,」   仁花姑娘立刻跳下汽車,去找人家借鍬,我也跳下汽車,垂頭喪氣地鑽進叢林裡。雨後的叢林,空氣格外地清新,散發著迷人的芳香,我深深地、貪婪地呼吸著這份難得的奢侈之物,頓覺有一種不可言狀的、令人心曠神怡的舒爽之感,週身得到徹底的淨化。   目不暇接的松樹、樺樹、楊樹雜居而生,彼此間是那樣地和諧,互不侵犯,友善相處,整個林子洋溢著祥和安靜的氣息;茂密的野草遍地生長,身上掛滿晶瑩的水珠,一付喜氣洋洋的樣子,有的垂著頭,還有的俯著身,相互簇擁著,和藹地竊竊私語。   自由的小鳥傲慢地站立在枝頭,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群倒運的不速之客,嘰嘰咋咋地不知嘀咕些什麼;不遠處的水塘裡,五音不全的青蛙毫無顧忌地、信口開河地嘟噥個不停;而蟈蟈則巧妙地躲藏在密林深處,若無其事的尖叫著。   仁花姑娘終於讓我驚喜地出現在了叢林中的小路上,手裡果然拎著一把破舊的,只剩半截鍬把,鍬尖已經嚴重損壞的鐵鍬,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乾瘦的、高額頭的中年女人:「姑娘,你可得快點呀,我們家也等著用呢!」中年女人在仁花姑娘的身後,不耐煩地嘮叨著,看來,她很不願把東西借給陌生人,也許是怕我們用完不還給她,於是親自跟了出來。   鐵蛋接過破鐵鍬,踏進泥水中,賣力地挖掘著車輪下面的爛泥。   「哎呀,小心點呀,別把鍬弄壞啦,我們家可就這一把鍬哇!」中年女人心痛地說道:「你們是從哪過來的?準備去哪呀?」   「內蒙,去內蒙!」小石頭答道。   「我說你能不能輕一點,拿人家東西也不能這麼死勁造害呀!」中年女人再次吵嚷起來:「這片林子可夠你們走的啦,你就是從這裡開出去,說不定還得陷在哪裡呢!再說啦,在林子邊緣的道路上,有很多人守著呢,不給他們點錢就不讓過去!」   「我們知道,我們已經遇到啦!」仁花姑娘平靜地說道。   「那,你們給沒給錢啊?」   「那你說呢,」仁花姑娘反問道:「不給錢,能讓我們過去嗎!」   「給就給點吧,你們弄不過他們,那些人,一天到晚可收老 子錢啦,他們可真發啦!……,可是,也有不聽邪的,說什麼也不給,前天,為這事,都扎死人啦!」   「把誰扎死啦,」我問道:「開車的?」「   「不是開車的,是收錢的,後屯老董家的三小子,讓開車的司機一刀捅到肚子上,腸子都拽出來啦!」   「該,活該!」鐵蛋聞言,十分解恨地罵道:「這幫臭無賴,都該捅死!太黑啦,跟土匪有什麼兩樣。」   又是一番艱難的努力,我非常意外地將汽車駛出泥沼,我們還沒有時間來慶祝勝利,汽車剛剛駛出不遠,真就像那個村婦所預言的那樣,又陷進另一個泥沼裡。我惱怒萬分地鬆開放向盤,默不作聲地、久久地凝視著前方。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叢林裡籠罩起厚重的濃霧,從掛滿水蒸汽的車窗向外望去,好似一副傑出的朦朧畫。   「鐵蛋,」我點燃一根香煙,漠然地對鐵蛋說道:「看來,今天,咱們很有可能,要在這林子裡過夜啦。   ……   ※※※※※※※※※※※※※※※※※※   出了幾天門,回家之後,發現一個問題:無論是風月,還是海岸線,網速慢得讓我無法忍受,一張貼子忙活數小時,最後,勉強貼出,卻有頭缺尾,(發不全)我以為是自己機器鬧了什麼毛病,就到網吧去發,可是慢的問題依然如此。   而其他網頁,比如新浪、艦船論壇等等,卻沒有這個毛病,速度雖然不是特別的爽快,可怎麼也比上惡魔島容易的多了!   ※※※※※※※※※※※※   今天,費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怎麼也發不出來,只好麻煩海岸線管理員代發一下!   也請熱心的網友們,幫我代貼到風月以及文行天下去!   靜靜的遼河 (一百三十九)   「突突突!……」遠處響起拖拉機刺耳的尖叫聲,沉悶的車廂裡頓時歡騰起來,我呼地推開車門,興奮地跳下車去,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奔著突突駛來的拖拉機:「朋友,幫幫忙,朋友幫幫忙!」我一邊奔跑著,一邊大聲地叫嚷著,同時,揮動著粗壯的雙臂:「朋友,幫幫忙,朋友幫幫忙!」   駕駛拖拉機的是兩個農民模樣的青年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長得慈眉善目,穿著樸素。不像那些路邊的小無賴,以及攔路的口吃者,面目猙獰,惡言惡語。   高個子青年手中拎著粗大的纜繩,好像是飯店的幌子,告之人家,他們是做何種生意的。他們整天在叢林裡轉悠,尋找著陷入泥沼中的汽車,講好□錢後便幫助司機把汽車拽出來,這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掙錢機會。   趁著公路毀壞尚未修復的大好時機,當地的居民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想盡各種方法從倒霉的司機們身上,撈錢,有的光天化日之下以近乎搶劫的手段,斂取不意之財;而有的則堵在各個路口,攔截車輛敲詐勒索;而這兩個青年農民卻憑藉著自己的拖拉機,賺錢。相比之下,他們賺的是比較乾淨的錢,他們付出了勞動,幫助司機解決了困難。   我很快便跑到拖拉機的前面:「朋友,幫幫忙,我們的汽車陷到泥坑裡啦。」   「拉到能拉,你得給錢呀!」青年人平和地說道:「我們早就看到你們在林子裡瞎轉悠,剛才下公路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找個帶路的?你以為你們能轉出這片林子麼?」   我不再言語。   拖拉機開到汽車前面,高個青年跳下來用纜繩把汽車拴住,拖拉機吼叫著,噴著濃烈的青煙,像拔河似地使盡氣力拉扯著笨重的汽車。   汽車再次駛出泥沼。   「朋友,我們怎麼走才能走出這片林子?」鐵蛋一邊掏錢一邊詢問道。   青年人誠懇地告訴鐵蛋:「兄弟,從這裡一直往西去,看到一座大廟再順著大廟的磚牆一直走過去,就能找到公路啦!」   「朋友,」我卻擔心汽車還有可能陷進泥沼,便對兩個青年人建議道:「喂,朋友,我多給你們點錢,你們負責把我們一直拽到公路上去吧。」   「大哥,這離公路還挺遠呢,我們還得趁著天還沒黑,得在林子裡多拽幾輛車,多掙點錢啊!」   鐵蛋完全贊成我的意見:「對,對,朋友,你們用拖拉機把我們一直拽到公路上去吧,上了公路,一起給錢!」   「這,這,」兩個青年人在我們的一再苦苦懇求之下,只好無可奈何地拽著我們的汽車,向著公路駛去。   有了拖拉機的幫助,汽車行進在泥濘的叢林裡,頓時顯得輕鬆了許多,我們終於看到了逃出叢林的希望,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汽車行駛出十餘公里之後,前面果真出現一座廟宇,孤零零地俯臥在荒野之上,此處確實是個修行的絕佳場所,他遠離塵囂,不為紛繁的世俗所騷擾,儘管有些淒涼。汽車向著大廟的磚牆駛去,幾個男青年賊頭賊腦、一臉惡相地從林蔭裡竄了出來,氣勢洶洶地向我們擺著手:「別走啦,別走啦,停下,停下!」   「什麼事?」鐵蛋問道。   「什麼事?」一個尖下巴,眨著一雙老鼠眼的瘦弱青年肏著難聲的公鴨嗓叫嚷道:「這是我們家的莊稼地,不給錢你們不能過去!」   駕駛拖拉機的兩個青年人見狀,一前一後地跳了下去,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算了吧,他們夠倒霉的啦,在林子裡轉悠了大半天,汽車左一次陷進去,右一次陷進去,天都這麼黑啦!算了吧,讓他們過去吧!」   「不行,都這麼白過去,我家的莊稼地就白壓啦!」   「哥們,」高個青年掏出一包香煙,遞給尖下巴:「你們不給他們面子,難道還不給我一個面子嘛,咱們都一個屯子住著,等明天,我給你們每人買一盒好煙,這還不行嗎?」   「哼,」尖下慢吞吞地接過香煙:「得了吧,看在你的份上,拉倒吧!」   「朋——友,」高個青年急切地向我揮揮手:「還不快走!」   聽到高個青年的喊聲,我像個賊似的開足馬力,汽車繞過幾個面容冰冷的青年人,奪路落荒而逃。   「啊——,烏拉,啊——,萬歲,……」   汽車終於駛上平坦寬闊的公路,發動機恢復了正常的運轉,有節奏地,很順暢地哼哼著,像是大病初癒似地呻吟著。我們彷彿是從地獄裡逃了出來,深深地長吁一口氣,大有重獲新生之感!鐵蛋的臉上第一次綻開了笑容:「這他媽的,……哎呀……」由於過份激動,他有些語無倫次:「這可真不容易啊,我還以為今天出不來了呢!」   「是啊,」我歡快地轉動著方向盤:「我還以為,今天,得在樹林裡過夜吶!」   「力哥,逃出了這個鬼地方,」鐵蛋興奮地提議道:「我們應該好好地祝賀祝賀啊!」   「我同意,」我第一個表示贊成。   「你就知道喝酒!」仁花姑娘佯裝輕蔑地衝我說道:「還喝不多少的,一喝就多!」   「喂,大哥,下來吃飯吶!」   公路邊的飯店,一家緊挨著一家,造型醜陋、質量低劣的房屋一棟棟比賽似的大肆裝點,想方設法、極盡所能地企圖包裹住那糟糕透頂的容貌,結果,卻似得其反,活像是一個醜婆娘戴上一頂華而不實的廉□桂冠。碩大的、鮮紅鮮色的幌子活像是胖女人的大屁股,在晚風中,笨拙地、賣弄風情地扭動著。   店 門前佇立著一個個皮膚粗糙、腰身臃腫,但卻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她們揮動著死板的、肥胖的手臂,向急駛而過的車輛頻送著現媚的秋波:「來呀,大哥,來呀!」   「嘿嘿,」我剛剛停下汽車,一個青年女子立刻迫不急待地跳上車蹬,把頭伸進駕駛室裡,掛滿粉脂的黑臉幾乎就要貼到我的面頰上:「大哥,吃飯啊!」   「吃飯,當然得吃飯,可是,小姐,你先下去啊,我怎麼開車門啊!」我皺起眉頭,衝著青年女子嚷嚷起來。   年輕女子手扒著車門:「大哥,來吧,我們飯店,什麼菜都有哇!來吧,我們飯店,菜碼大,□錢便宜,包你滿意!」   「有肉菜麼?」我淫迷地問道,同時,一雙色眼不懷好意地盯視著妖冶的女子。   女子衝我放浪地一笑:「大哥,有肉菜,當然有肉菜啦,哪有飯沒有肉菜的啊!」   「嘿嘿,什麼肉都有麼?」   「有,什麼肉都有!」   「嘿嘿,有人肉麼?」   「有,」女子聞言,一把摟住我的脖頸:「大哥,這不是麼,這不是人肉麼,大哥,想不想吃啊!」   「嘿嘿,」   「嘻嘻,」   眾人一一跳下汽車。   飯店的店堂裡,並排坐著六七個妙齡女子,個個都是經過一番刻意的梳妝,然而非常遺憾的卻是不得要 ,弄得不倫不類,看了讓我哭笑不得。她們嘰嘰喳喳象母雞似地不停地叫嚷著,時而衝著吃飯的食客們頻頻地打著飛眼。   「各位想吃點什麼,請點菜吧!」老闆娘來到我們的餐桌旁,我接過她遞過來的菜譜,悄悄地審視她一眼,發現她一臉的愁容,我佯裝著看菜譜,我又偷偷地環視一眼飯堂,憑著多年浪跡社會的經驗,感覺這家飯店的空氣,有些不詳的異樣。   「喝——,喝——,喝啊,肏,……」   旁邊傳來大聲小氣的嚷嚷聲,我循聲望去,裡間屋有一群青年人正痛飲在興頭上,幾個三陪小姐被他們糾纏得哇哇亂叫。一個已顯出七分醉態的胖男人一臉淫邪地吵嚷道:「來,小姐,喝,喝,一會咱們再大干他五百下!……」   「嘻嘻,哎喲,大哥,別掐我啊,喲,好痛啊!」   而另一個身材瘦弱的跛足,青年則不耐煩地衝著這邊的老闆娘很不禮貌地吼叫道:「肏,臭娘們,趕快給我們拌個涼菜!」   一臉不悅的老闆娘聞言,極不情願地走進廚房,跛足青年立即嘻皮笑臉地跟在她的身後,溜進廚房裡。   「哎呀,你幹什麼啊,啊,別胡鬧!哎呀,」廚房裡很快便傳出老闆娘沙啞的喊叫聲,以及跛足青年淫蕩的狂笑聲:「哎喲,」「嘿嘿,」   當老闆娘再次來到我們的餐桌旁時,已經是衣著不整,頭髮散亂,我胡亂點了幾個炒菜,她唉聲歎氣地返回廚房吩咐小廚師給我們炒菜。   「力哥,」鐵蛋問我道:「喝什麼酒?」   「不,」我擺擺手道:「不喝,」   「為什麼?」鐵蛋不解地望著我。   我一字一板地答道:「鐵蛋,憑感覺,我認為,咱們走錯門了,這家飯店,情況不太對頭啊!鐵蛋,一會,菜上來,咱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填飽肚子,然後,趕快走人!……」   話音未落,飯店的房門被人重重地撞開,一個面目可憎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跑進裡間屋:「哎,大哥,不好啦,小二剛才在檯球室打檯球時跟人家吵起來啦,一刀把人家給捅啦,現在被派出所抓去啦,咱們趕快想個辦法把他摳出來啊!」   「啊,」那個已經大醉的胖男人聞言,立即放下酒杯,推開懷裡的三陪小姐:「哥們,小二這個人很夠哥們意思,今天攤了大事,咱們大家可不能瞅著不管呀,來,大伙集集資,湊湊錢,把他弄出來!」   十幾分鐘之前還是海闊天空般地胡吹亂侃著的這班人,此刻,一聽到「錢」字,頓時好似霜打的茄子,全部垂下紅脹著的腦袋,屋子裡頓然可怕地寂靜下來。   「咋的,吹牛 的時候,一個頂倆,一到動真張的時候,就全都他媽的啞吧啦!」看見滿酒桌上的人,誰也不肯「集資」,掏錢,胖男人不禁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滿嘴橫飛。   餐桌旁幾個一臉無賴之相的青年人,怯生生地嘀咕道:「大哥,我真的沒有錢啊!」   「沒錢跑到這裡來喝個雞巴毛酒!」   「……」   「走,趕快走!」我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催促著身旁的鐵蛋:「鐵蛋,快,別吃了,開——路!」   「力哥,」小石頭很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吞吞地、戀戀不捨地走出飯店:「力哥,人家還沒吃飯吶!」   「小石頭,這飯,咱們不能再吃了,你沒看見麼,那幫喝紅眼睛的傢伙,籌不到錢,沒準就得搞到咱們的頭上來!」鑽進駕駛室裡,我對大家解釋道,大家沒有言語,很顯然他們都沒吃飽,很不理解我為何扔下滿桌的飯菜,匆匆上路。為了緩和一下沉悶的氣氛,我衝著小鏡子,對身後的仁花姑娘打趣道:「仁花格格,你可真能喝酒啊?實在是厲害!」   「哼,力哥,這點酒算個什麼啊!」仁花姑娘不以為然地說道:「力哥,到了內蒙你就知道了,我們蒙古人,是怎麼個喝法的,你可能見都沒有見到過。」   「怎麼喝的呀!有什麼新花樣啊!」我問道。   「哼,」仁花姑娘端起熱水杯:「我們內蒙,喝酒有一個規矩,凡是到了我們內蒙的客人,吃飯之前,每人端起酒杯,一口倒進嘴裡,但不能嚥下去,得這樣(仁花姑娘學著漱口的樣子),就像刷完牙後,漱漱嘴,喝酒之前得先用酒精漱漱嘴!」   「哇,真厲害,」我驚歎道:「這個,我可練不了,那有多辣嘴呀!」   「我們內蒙,喝酒的高手多啦,」仁花姑娘得意地說道:「跟高手比,咱這點酒量,啥也不是啊。力哥,我表哥,特能喝酒,不但酒量大,喝起酒來不吃菜,一色干拉。他找個對象,對象的爸爸更能喝酒。有一次,他在岳父面前吹牛說:爸,我喝酒不用吃菜,省錢,昨天,我一個人喝了八兩酒,只吃了十粒花生米。」   「厲害,的確省錢!」   「力哥,」仁花姑娘神秘地問我道:「你猜猜,他岳父是怎麼回敬他的?」   「他岳父,吃五粒唄!」我順嘴答道。   「不對,力哥,你沒猜對!」仁花姑娘搖搖頭,掏出一枚鹼鴨蛋,輕輕地剝開皮:「力哥,他岳父衝著我表哥笑了笑,從碗櫥裡拿出一支鹼鴨蛋,在女婿面前晃了晃:小子,看到沒有,就是這只鹼鴨蛋,我都喝半個月啦,直到現在,還沒捅到蛋黃呢!」   「哈哈哈!」仁花姑娘的講述,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   「……」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   天空完全黑沉下來,繁星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望著我們;渾圓的月亮緊緊地跟隨在汽車的後面,久久不肯離去;田野裡的莊稼也安靜下來,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在微風的吹佛下,發出嘩嘩的鼾聲;鳥兒停止了歌唱,躲進溫馨的巢穴裡,盡受天倫之樂;只有不知疲倦的蟈蟈,吱吱吱地嘶 著,吵醒正在酣睡的林蛙,被攪了好覺的林蛙,沒好氣地、呱呱呱地嘟噥起來。   車外再次下起雨來,雨水越來越大,不知從哪來冒出許多泥漿,把原本光潔的路面,搞得泥濘不堪,一塌糊塗。我感覺到汽車有些打滑,立刻停止了說笑,全神貫注地肏縱著方向盤。   突然,吱嘎一聲,汽車急速地溜到道路的邊緣,我登時慌了神,手忙腳亂起來。汽車打了個咧趄,搖搖晃晃地停在路邊,我滿頭冷汗地跳下車:「我的天呢!」我驚起來:「就差這麼一點,險些沒翻到溝裡去!」   汽車的後輪與路基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如果汽車再稍微向外側滑動一點點,我們這一車人,都將被拋撒到深深的道溝裡,在沉重的汽車壓迫下和無情的撞擊下,非死即傷。我狼狽不堪地爬進駕駛室,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看著方向盤久久不敢觸摸,好像怕被電擊著似的。   我將汽車慢慢地挪回到道路的中央,車內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汽車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便再次呼哧呼哧地奔跑起來,發動機巨烈地轟 著,施放出灼人的氣浪。   雨越下越大,剛才滿天的繁星,此時已經不知躲到了哪裡,沒完沒了地跟在汽車後的月亮,大概被那驚人的一幕嚇呆啦,索性溜之乎也!舉目望去,荒野上出現許許多多,大小不均、有的還相互連帶著的水窪,像是一面面形狀怪誕的大鏡子,冷若冰霜地映照著黑沉得賅人的夜空。   茂盛的莊稼可能不願接納過多的雨水而躲藏到地下,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起伏錯落、時隱時現的荒草不知好歹、傻乎乎地瞪著悲慘的夜空。荒野上頓時顯得空空蕩蕩,一付喪落魄的慘淡之相。歪歪扭扭、孤苦伶仃的小楊樹,鶴立雞群般地佇立在草叢之中,稚嫩的枝條有氣無力地搖擺著,低聲地嗚咽著。汽車駛進了大草原。   汽車越往前走,道路越糟糕,我仔細地瞅了瞅,汽車不知什麼時候駛進了爛泥潭,時而搖擺著滑向東側,剛剛調整過來,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側。我唉聲歎氣地丟開方向盤:「完了,不行啦,再也不能往前走啦,沒有路啦!」   說著,我絕望地熄滅了發動機,一車人呆呆地面面相榷,誰也不肯首先張嘴說話,駕駛室裡死一般地沉寂起來,只能聽到人們的喘息之聲。疾馳了十多個小時的汽車,一旦停歇下來,駕駛室裡立即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熱氣。我拉開車窗,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蚊子,蚊子,有蚊子!」小石頭突然嘟噥起來,同時,不停地拍打著胳臂和肩膀:「力哥,別開窗啊,蚊子都進來啦!」   可是,關上車窗,駕駛室裡很快又悶熱起來,連呼吸都倍感困難,溜進駕駛室裡的蚊子,吱吱地吼叫著,各自尋找合適的目標,趁機下手,我們劈裡叭啦地同入侵的蚊子展開了搏鬥。   鐵蛋推開了車門:「我到貨廂上去,這裡實在受不了,再待一會,就得悶死。」仁花和小石頭也跟著鐵蛋,紛紛爬上卡車的貨廂。我也爬了上去。   貨廂上面濕漉漉的,冰冷的鐵欄杆,滴滴達達的淌著雨水。我們無處可坐,草原上可惡的蚊子以排山倒海之勢對我們發起猛烈的攻擊,我們慌慌張張地迎戰,卻顧頭顧不了腳,剛剛打死一支叮在右腮上的蚊子,背部又被狠狠地剌中。   「快過來,這裡有塊塑料布!」鐵蛋扯起一塊髒乎乎的塑料布,示意大家鑽進去,我們現在已經顧不得 髒,扯過塑料布,爭先恐後地躲進裡面。可是,惡毒的蚊子,並沒有善罷甘休,頑強的附在塑料布上,發現誰的身體緊貼著塑料布,便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些傢伙可真厲害啊,隔著塑料布還能叮著人呢!」我揉著剛剛被叮咬過的嘴巴,氣急敗壞地嚷嚷著。   陰沉的夜空顯現出一絲慘淡的灰白色,汽車四周的景物逐漸露出模糊的輪廓線,草原的黎明經過暴雨的洗禮,顯得更加純潔,更加甜謚,萋萋的芳草昂起頭來,歡天喜地迎接著新的一天,白樺樹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安祥地等候著光明的到來。路邊一條小河緩緩地流淌著,清澈的水面映射出林木優美的曲線。遠處朦朧之中,一個碩大的黑皮球向這裡緩緩滾來,我們瞪起驚訝的目光,皮球越來越近,原來是一個男人身上套著一個巨大的橡皮圈,信步走來。   「喂,朋友,你這是幹什麼去呀?」我鑽出塑料布,衝著來人大聲地喊道。男人聽到喊聲,在汽車下面停止了腳步,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們:「灌氣去!」   「灌什麼氣呀?」   「液化氣,我們這裡有油田,灌上一氣囊子,能用一天,可省事啦,比燒柴禾強多啦。……,哎喲,你們這是去哪呀,前面的路,可不太好走哇!」   「那怎麼辦?」我焦急地問道:「我們不能總是停在這裡啊!」   「等一等吧,等天亮啦,太陽出來了,把路 干了,你們就可以走啦!」   男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開,去灌他的液化氣。一位老者,背著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的汽車下面:「小伙子,你們是從哪來的?」   「老大爺,這麼早你這是幹啥去啊?」我和藹地問候道。   「打魚去!」   「哪裡有魚啊?」   「不遠,一里多地,那裡的魚可多啦,一個早晨就能撈上一籮筐。」老者舉起手中的竹籃,信心十足地說道。   「老大爺,這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四方坨子!」   「是個鎮嗎?」   「不是,鎮子在北面,離這大概有三里多地!」   「這個地方也太荒涼啦,你們靠什麼活呀?放牛嗎?」   「哎呀,小伙子,你可說錯啦,我們這個地方冷丁看著是挺荒涼的,可日子卻很好過,你不知道嗎?這裡可是全省最大的監獄啊,大大小小一共有九所監獄,我們一般叫做分場,一監獄就叫一分場,二監獄就叫二分場,……,九監獄就叫九分場,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監獄裡工作的國家正式職工,許多人都有警 。我過去就在監獄工作,現在退休啦,每月的退休金八百多塊,足夠我和老伴養老的啦!」   「啊,原來這裡是監獄!」我驚歎到:「好傢伙,咱們咋跑到這來啦,這個地方到處是一片荒野,幾十里地找不到一戶人家,做監獄真合適!」   「那可不。」老人點點頭:「犯人關押在這裡,就是讓他跑,他也跑不出去!」   「老大爺,你們這裡的蚊子太厲害啦,簡直能把人吃啦!」小石頭說道。   「不要緊的,時間長了就習慣啦,你看我天天早晨出來打魚,從來沒有被蚊子叮咬過!」   「嘿嘿,看來蚊子也欺侮外地人啊!」我說道。   老人與我們聊了一陣,便去河裡撈他的魚。   睏倦、疲憊、飢餓向我襲來,我再次鑽進駕駛室,準備睡上一覺。   「完啦,一時半會是走不了啦!」鐵蛋也鑽進了駕駛室。   我坐回到駕駛位置上:「道不幹,說什麼也不能走,急也沒用,安全第一,鐵蛋,耐心等待吧!」   我們坐在車裡,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說些什麼好,我打破了 局:「來,把吃的東西拿出來,咱們喝酒!」鐵蛋聞言,立即打開旅行袋,把白酒、香腸、罐頭、黃瓜一一翻騰出來,我攤開已經看完的舊報紙,我們一車人圍攏在一起,享受著一頓極有情趣的早餐。   天完全明亮起來,久違的太陽緩緩地、不可阻擋地升騰出來,紅燦燦的光芒照耀著遼闊的大草原,可惡的濃雲漸漸散去。啊,希望終於降臨啦!我咕嘟一聲嚥下一口白酒:「老天爺啊,我求求你啦,可別再下雨啦,太陽爺爺啊,讓我敬你一杯吧,你可別再走啦!趕快把路給我們 干,讓我們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仁花姑娘瞅著我可笑的樣子,咧了咧小嘴:「嘿嘿,但願老天爺能聽你的!」   一隊犯人穿著粗糙的、破舊的、早已褪色的淡藍色囚衣,扛著鐵鍬、鐵鎬,背著籮筐,尾隨在一個拎著一面小紅旗、同樣也是一身囚服的犯人後面,懶懶散散地從汽車旁邊走過,他們神情木然,目光呆滯,望著駕駛室內胡吃海喝的我們,羨慕地嚥著口水。   「快點,快點!」拎著小紅旗的囚犯沒好氣地吆喝著犯人們,很顯然,他是這伙犯人中的小頭頭。   犯人們走下路基,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停下了腳步,小頭頭指揮著囚犯站成三排,然後,趾高氣揚的管教開始給每個犯人分配工作任務。看來,他們今天的工作任務,是把草地上那一堆糞肥清運走。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趕車的老闆也是一個犯人,大約有五十多歲,胳臂上裹著一塊紅袖標。兩個年青的武警戰士背著衝鋒鎗在泥濘的道路上踱著步子,有時低下頭去,甩甩粘到膠鞋上的爛泥。   管教一聲哨響,一天的工作開始,犯人們各就各位,很賣力地埋頭幹起活來。聽到哨聲,一個武警戰士快步跑向草地,越過工作著的犯人,一直跑到一塊玉米地的邊緣停了下來,那是他的哨位。   有三個犯人不用幹活,其中當然包括那個拎著小紅旗的小頭頭,他拎著小紅旗嚴肅地站在玉米地邊緣,與那個武警戰士遙相呼應,以防範犯人們溜到青紗帳裡逃脫掉。   還有一個犯人拎著一把小凳子,像個哈巴狗似地,一刻不離地尾隨在管教身後,管教想坐下來,他立刻用髒乎乎的衣袖擦擦凳面,然後恭恭敬敬地、小心翼翼地把小凳子放在地上,管教坐到凳子上,掏出香煙,那個犯人急忙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啪嚓一聲點燃,用一支手圍攏著,顫顫抖抖著遞到管教面前,給管教點燃香煙。管教狠吸了一口香煙,跟那個犯人說了些什麼,他頻頻點著頭,一個勁地哈著腰,像搗蒜似地應承著。   犯人們很快便裝滿一馬車的糞肥,老闆揚起鞭子,驅趕著三匹大紅馬,他駛車的技術相當嫻熟,三匹膘肥體壯的大紅馬嘶 著衝上路基,從我們的汽車旁邊飛奔而去。   「行啊,有兩下子!」我拎著酒瓶,趴在車窗上,向駕車的老犯人說道,他沒有言語,狡猾地衝我笑笑,然後回過頭去抽打著大紅馬的屁股,發洩著心中的怨氣:「駕!駕!」   突然,草地上隱約傳來喊叫聲,拎小紅旗的犯人手裡捧著一張大白紙,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王作鵬!」   正在幹活的一個犯人頭也不抬地、機械地應承道:「到!」   「李有貴!」又一個幹活的犯人,停下手中的活,用衣襟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到!」   「馬連福!」   「到!」   所有幹活的犯人都被一一點名並且均得到相應的回答,小頭頭把大白紙小心奕奕地折疊起來,重新塞進衣兜裡,然後轉過身去,向著正在吸煙的管教說道:「報告政府,二十八名滿額嘍!」   這樣的點名,每過一個小時便要進行一次。三個身著警察制服、神氣活現的警官,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在犯人們工作的附近停下腳來,其中一個警官腰間別著對講機,頸上掛著望遠鏡,他端起望遠鏡,煞有介事地察看一番正在工作著的犯人,放下望遠鏡,又肏起對講機,不知嘀咕些什麼,然後,幾個人並排向遠處走去。   趕馬車的犯人運完幾車糞肥之後,每次都空車跑回來,臨近中午的時候,回來的馬車上載著兩個塑料袋以及一個大水桶,一筐碗筷,還有幾個鐵飯盒,如果我沒猜錯,那一定是犯人們的午餐。   「喂,中午吃什麼呀?」我沖那個老犯人大聲喊道,他不耐煩地回答道:「大饅頭!」   「菜呢?」   「角瓜湯!」   「角瓜湯,那能好吃嘛?」   「好不好吃就這玩意!」說話間,馬車已從汽車旁飛速地離去。   「開飯嘍,開飯嘍!」犯人們放下手中的鍬鎬,聚集到馬車周圍,小頭頭拎過塑料袋,掏出黑面饅頭,分發給每一個犯人,一人一個,幸運一點的就能得到稍大一些的饅頭,蠻橫一些的犯人奪過軟弱可欺的犯人剛剛分到手中的饅頭,貪婪地咬上一大口,然後,再惡狠狠地塞回他的手中,那個犯人傻呆呆地瞧著被咬掉一大塊的黑饅頭,只能是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   趕車的老犯人,揮舞著大鐵勺,給犯人們盛湯,每人一碗。分到饅頭又 到稀湯的犯人們,蹲在地上狼吞虎嚥起來。管教及武警戰士的伙食,著實令犯人們羨慕,他們每人兩個鐵飯盒,一個盛飯,另一個裝菜。   「力哥,」我正笑嘻嘻地瞅著犯人們享用午餐,鐵蛋推了我一把:「力哥,差不多啦,路幹了些,我看可以上路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一)   「唉,他媽的,」我重新握住方向盤,想起昨天的遭遇,鐵蛋恨恨地問道:「他媽的,如果不是封路,咱們何必遭這份洋罪啊!」   「嘿嘿,」我則興致勃勃地說道:「嘿嘿,凡事,有壞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啊,這叫辯證法,嘿嘿,此番出門,因為趕上了修路,咱們只好繞道走,的確平添多了許多麻煩。不過,想一想,也是蠻有趣的啊,呶,」我向車窗外呶了呶嘴:「瞧,如果不是繞道,咱們哪會有閒心到草原深處的大監獄來逛逛吶!嘿嘿,……」   「唉,」鐵蛋歎了口氣:「力哥啊,你總是不知道愁,這一折騰,眈擱時間了,牛,可就趕不上好□錢嘍!」   灰頭灰臉的汽車,在坑坑窪窪的泥濘路上突突地顛簸著,向著草原深處,緩緩地駛去,駛過一片大荒野,一望無□的稻田映入視野,嫩綠的稻苗整 有序地排列著,好似園丁精心修飾過的草坪,美妙得無法形容。我懷疑自己可能闖進入了童話世界裡。   一座座高大雄偉的建築物盤踞在這無比美麗的草坪上,那是關押犯人的監獄,頭戴鋼盔,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拎著長槍站在剩望塔上,凝視著高牆裡面失去自由的犯人。這些建築物與這童話般的美景極不協調,簡直大煞風景。   每座監獄的周圍都雜亂無章地隨意搭蓋起許多破破爛爛的住宅,那是監獄職工的住宅。白天,他們在監獄裡嗲聲嗲氣地教訓著犯人,晚間,則在這些破房子裡,吃著老婆燒好的飯菜,喝下二兩燒酒,然後安然入睡,如果有興致,也興許幹些別的其他什麼事情!   每戶住宅的四周都有大塊的菜園,種植著各種鮮嫩的時令蔬菜,據當地人講,蒔弄這些菜園子,根本用不著家庭主婦們肏心,大牆裡面的犯人,都爭先恐後地為管教精心蒔弄菜園。   「力哥,看,」鐵蛋興奮地手指著前方:「縣城,縣城!」我舉目望去,一座冷冷清清的小城,默默地出現在正前方的荒草地上,鐵蛋精神抖擻,欲奪過方向盤:「力哥,給我,穿過縣城,就進入中旗了!力哥,給我,你歇歇!」   「啊哈,縣城到了,」鐵蛋歡天喜地的坐到駕駛位置上:「終於看到希望了!」   當鐵蛋興沖沖將汽車駛進小縣城裡時,小縣城正在遭受據說是百年不遇的,洪水的騷擾,流經城內的一條大河,翻騰著洶湧的濁浪,無路可走的河水,向著堤壩發起猛烈的攻擊,不可阻擋的河水隨時都有可能漫過橋面。   橋上有很多人手忙腳亂地企圖將一根根水泥樁柱,捆綁到橋墩上,藉以抵禦洪水猛烈的衝擊。橋頭的路邊,堆積著一排排沙袋,抵擋著漫過堤壩的洪水,路基下面的電線桿,可憐地浸泡在汪洋之中,很多電線桿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瓜,並且,隨時都有滅頂之災。   「鐵蛋,快跑,」望著路邊連著天□的洪水,我驚恐地喊叫起來:「我的天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洪水沖上橋面,咱們又得困在這個地方!」   「對,」鐵蛋應道:「趕快跑吧!」   話音未落,洪水已經漫上橋面,所有的車輛均被警察攔截住,鐵蛋絕望地鬆開了方向盤:「晚了,過不去了!完了,又困住了!」   「鐵蛋,」我翻開地圖:「鐵蛋,這,還有一條出路,來,」我搶過方向盤,調轉汽車,駛向縣城的另一條出路。   深夜,車外下起了更加可怕的暴雨,雨水像是用巨大的鐵盆潑撒著,在汽車的風擋前面,形成一道湍急的瀑布,任由雨刷器拚命地搖動,依然無濟於事。閃電像是一把利劍,那窮凶極惡的樣子,似乎要把大地劈成兩半,而震耳欲聾的響雷,要把大地,炸個粉碎。路邊孤零零地佇立著一棟民房,窄小的木窗裡射出昏暗的燈光。   「鐵蛋,咱們進屋躲一會吧,這雨太大啦!」   聽到我的建議,鐵蛋推開車門,跳下車去,向著民房狂奔而去,屋內有個女人趴著窗戶,審視著我們,發現鐵蛋跑過去,立刻將燈火熄滅,四周頓時一片可怖的黑暗。鐵蛋像個落湯雞,垂頭喪氣地溜回車裡:「他媽的,看我跑過去,那個臭娘們把燈關上啦!」   「人家害怕唄,」我悵然道:「也難怪,世道太亂,人家不能不防啊!啊——,」我突然驚呼起來:「土堆,他媽的,咋又冒出個土堆來!」   一堆高高的泥土橫在公路中央,無情地擋住去路,汽車只好吱嘎一聲,停歇下來。   「怎麼回事,好好的道,怎麼給堵上啦!」鐵蛋疑惑地自言自語著。後面駛來一輛農用拖拉機,裝載著一車蔬菜,裹著雨衣的青年農民,從土堆旁駛到路基下,繞過土堆後,重新爬上公路,繼續前進。   「豁豁,」   我立刻受到了啟發,也彷彿著拖拉機的樣子,將汽車溜到路基下,一邊在積滿雨水的泥溝裡艱難地爬行著,一邊東張西望著,張於找到一處平緩一些的地方,將汽車爬上公路。可是,還沒走出十餘里地,迎面又出現一個大土堆。   「他媽的,肏,」   我只好將汽車再次滑下路基,可是,這次卻怎麼也爬不上公路,任憑汽車如何拚命地掙扎著,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讓我絕望透頂地從陡坡上滑落下去。在這困獸決鬥般的窮折騰中,駕駛室內的香煙、啤酒、礦泉水以及各種食物,在劇烈的顛簸之中,紛紛飛出車外,拋向荒野。   「完啦,爬不上去了,」我汗流滿面,精疲力竭地鬆開方向盤:「完啦,上不去了,鐵蛋,看來,只好在溝裡蹲一宿啦!」   「唉,只能這樣了!」鐵蛋不得不接受這殘繪的現實,喃喃道:「力哥,別折騰了,等天亮了,找一輛拖拉機,往上拽吧!」   「只有這樣了,再折騰下去,車也受不了的!」   在這風雨交加、陰森可怖的深夜裡;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原上;在這積滿雨水的深溝裡,我們這一車人,活脫脫地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沒有食品;沒有飲用水;沒有藉以澆愁的燒酒;沒有用來消磨時光的香煙;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煩惱和憂傷。   空空的胃袋, 要美味佳饈來充填;乾渴的咽喉, 要清甜甘美的清水來滋潤。而這一切的願望,突然變得那麼遙遠,那麼侈奢,那麼不切實□,但又是那麼的強烈,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強烈的讓我倍受煎熬。   啊——,我愁苦著面龐,在漆黑之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汽車玻璃,雙手倒背,默默地倚著椅背,我想啊,想啊!   我首先想到了三叔:年輕時代的三叔,為了生計,走南闖北,尤其是頻繁出入於內蒙各地,販運牲畜。那個時候,我年齡尚小,卻充滿了獵奇之心,每當三叔裹著油漬漬的棉大衣,拎著白酒瓶,嘟嘟地拽開汽車門時,我心上也像長了野草似地,躍躍欲試:「唉,他媽的,還得掙命去啊!人,不死,就得干啊,可到是的!」   三叔這種顛波流離的生活,我感覺非常地剌激,而對於內蒙,便是充滿了好奇心和無限的憧憬,我曾悄悄地攤開地圖:啊,內蒙,內蒙,遼闊的內蒙古大草原,呈長長的弧形,鑲嵌在祖國的版圖上,她的東端,連著黑龍江,她的西部,鄰近新疆,好似一輪彎月,懸掛在祖國的正北方。不,她不應該成為一個彎月,她更大應該是一輪圓月,她本來有個一奶同胞的兄弟,被我們的強鄰,無情地割裂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鏡重圓,變成一個幸福的滿月。   啊,望著地圖上的內蒙古大草原;望著那充滿神秘感的色彩,我幼小而又稚嫩的心靈,努力地想像著:我親愛的蒙古族同胞們,他們一定是住在色彩斑藍的蒙古包裡,喝著濃濃的奶茶,穿著長長的旗袍,揮舞著卡卡作響的馬鞭,自豪地馳騁在廣袤的大草原上。他們勇猛;他們頑強;他們豪爽;他們灑脫;……   他們把整只、整只的肥羊,懸掛在熊熊的篝火上——熏烤,然後,手撕半生不熟,甚至還在滴血的羊肉,大碗、大碗地豪飲,他們……,哇,我想起來了,在那美麗的大草原上,還有一對讓我總是在夢中意淫的蒙古族小同胞:《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龍梅和玉榮!   「三叔,」我越想越興奮,我要去內蒙,找夢中的情人:龍梅和玉榮!我一把拽住三叔有力的手腕:「三叔,我也要去內蒙,三叔,帶我去內蒙吧!」   「得,得,」三叔擰緊剛剛沏好的茶杯,一支手按住我的小嘴巴:「閉嘍,閉嘍,你給我閉嘍,小兔崽子,你以為內蒙是公園啊,你以為三叔去內蒙,是逛公園玩啊?去,一邊玩去!」   「哼,可惡,」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影,我心中恨恨道:「三叔,再也不跟你好了!」   「大侄,」每次從內蒙歸來,三叔都是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正如新三嬸所言:力,大侄,你看,嘿嘿,你的盲流叔叔回來了,咱家的叫化子,回來了,嘿嘿!   「大侄,」儘管折騰得狼狽不堪,三叔還是首先拽住我的小手,或是塞進一袋冰糖,或是塞進一袋 干:「呶,這是三叔販牛,掙來的!」   啊——,想起冰糖,想起 干,我禁不住地嚥了咽即將漫溢而出的口涎:好甜的冰糖啊,好香的 干啊!現在,如果能有一塊,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塊,含在嘴裡,那也會倍感幸福的!啊,三叔販牛掙錢,真不容易啊,三叔那樓新落成的樓房,凝聚著三叔多年辛苦奮鬥的血汗啊!   通過這趟非同尋常的內蒙之行,我對三叔的敬畏之情,愈回強烈了。   「鐵蛋,」從座椅的後面,傳來仁花姑娘關切的話語:「呶,天好涼啊,別凍著,把我的外衣,壓在你身上吧!」   「不,仁花,」鐵蛋拒絕道:「不,給我壓上了,你不得凍感冒啊!」   「沒事,我沒事,我是土生土長的內蒙人,我已經習慣了。」   鐵蛋推辭不過,突然說道:「那,給弟弟壓上吧,他太小,不經凍的!」   「嗯,好吧!」   昏昏沉沉之中,我依依稀稀地聽到仁花姑娘沙沙地給小石頭壓蓋衣服的細微聲響,以及小石頭推讓的話音:「嫂子,我不冷,我不冷!」   「別動,呶,」仁花姑娘即嚴厲又親切的話語:「聽嫂子的話,好好蓋上!」   聽到背後小嫂叔倆的話,我心頭一熱,只罵自己太粗心,光顧著胡思亂想,全然忘記了年齡尚小的兒子,正在飢寒交迫中掙扎,我狠狠地拍了一拍腦門:笨蛋,沒心沒肺的蠢貨,你的兒子正挨餓受凍吶,你,趕快去幫幫他啊!   我輕輕地脫掉外衣,轉過身去,鐵蛋和仁花緊緊地相擁著,發出均勻的鼾聲,小石頭,蜷縮在長椅上,身上壓蓋著仁花的外衣,我伸過手去,將自己的外衣,壓蓋在仁花的外衣上面:兒子,好好睡吧,天,會亮的,麵包,會有的!   啊,望著香甜甘酣睡著的兒子——小石頭,我不禁又百思歸一地想到了老姑,啊——,老姑!老姑的房間,老姑的床鋪,老姑的胴體,那是多麼幸福而又溫馨的安樂窩啊!   「力!」疲倦和飢餓使我近乎虛脫,迷迷茫茫之中,我似乎感受到老姑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肩膀,芳香四溢的臉蛋輕輕地貼在我的右腮上:「力,你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啊?」   「姑姑,我想吃魚,我想吃咱們家旁邊小池塘裡的鯽魚!」   「好的,嘻嘻,」我餓得直泛綠光的眼前,果然出現了三條香氣撲 ,油水橫溢的大鯽魚。   「哇,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姑姑,」我正欲抓過香酥的鯽魚,老姑衝我嫵媚地一笑,一支亮閃閃的啤酒瓶,變魔術般地出現在老姑細嫩的手心上:「大侄,呶!」   「哇,啤酒,姑姑,快給我!」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二)   「力哥,醒醒,」我正在夢中享用著老姑燒製的鯽魚以及甘甜可口的啤酒,鐵蛋生硬地搖晃著我的手臂,很是討厭地中斷了我的美夢,我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只見公路上停著一輛農用拖拉機,一條粗碩的纜繩從拖拉機的後面順下路基,勾掛住坡下的汽車上。   「哦,終於找到拖拉機了,太好了,」我打了一個哈吹,頓時來了精神,卡嚓一聲啟動了汽車,拖拉機也隨即開足了馬力,輕而易舉地將汽車拽上了公路:「唉,這趟門出的,真是多災多難呢,好事全他媽的讓咱們攤上啦!」待汽車重新爬上公路,我無比懊惱地拍打著癟塌塌的肚子:「唉,肚子餓得咕咕直響啊,鐵蛋,咱們得先找家飯店,吃點什麼啊!」   「妥呀,力哥,」鐵蛋將腦袋探出車窗外:「我看看,哪有飯店!」   「站——住!」   我和鐵蛋正急不可耐地四處張望著,突然,在公路的中央出現一個神情嚴厲的中年漢子,冷冷地向我們的汽車揮動著手臂:「站——住!」   「嗯,」我不得不給汽車減速,同時,探出腦袋:「朋友,啥事?」   「停下,停下!」中年漢子惡狠狠地嚷嚷著:「停下,停下!」   「朋友,」鐵蛋扒著車窗問道:「咋的啦?」   「咋的啦,」中年漢子惡聲惡氣地指著剛鋪上碎石塊的路面道:「咋的啦,你說咋的啦,誰讓你們把汽車開到這裡來的?嗯,你們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嗎?這裡正在修路,路都封死啦,你們也敢闖進來,下來,快點下來,罰——款!」   「啥——,」鐵蛋登時傻了眼:「還要罰款?」   「對,罰——款,這路面剛剛鋪好,還沒澆瀝青吶,就被你們的汽車給壓壞啦,你瞅瞅,你瞅瞅,好好的路面,全讓你們給弄壞了,罰款,」中年漢子認真地比劃著:「按照規定,一米十八元,喂,你說,你們是從哪裡上來的啊,嗯,讓我算算,得罰多少錢!」   「豁豁,」看到中年漢子煞有介事地計算著,我苦澀地咧了咧嘴,心中暗道:我的老天爺,一米,罰款十八元,這要仔細算起來,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啊,誰繳得起啊,莫不如就把汽車送給你算啦!想到此,我跳下汽車,一臉疲憊的說道:「老兄,別算啦,別算了,這罰款,誰也交不起呀!朋友,你有什麼想法,就明著說吧!」   「我知道,」中年漢子停止了比劃:「是啊,這罰款誰也交不起,你們商量商量吧,看能拿多少錢!」   「朋友,」我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了過去。中年漢子氣急敗壞地呶了呶嘴:「什麼,五十元,這可不行,我說,你哄小孩呢!開什麼玩笑哇!」   「朋友,」我又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老兄,就這些吧,照顧照顧我們吧,這一路,我們不知遇到了多少困難,錢,已經花得差不多啦,朋友,不怕你笑話,我們連加油的錢,都不夠啦!」   「哼,就這樣吧,我這個人好說話,便宜了你們,」漢子遲遲疑疑地接過兩張鈔票,緩緩地塞進上衣口袋:「行啦,你們快走吧,記住,必須得快著點,不然,過一會,工人們都上工啦,還會有人攔你們的,到了那個時候,一百元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我一聽,一把拽住轉身欲走的中年漢子:「老兄,別忙著走呀,你好事就做到底吧,把我們送出去吧!」   「不行,我還有事呢,」中年漢子斷然拒絕道:「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瞎轉悠!」   「朋友,可是,如果再遇到攔車的,我們可怎麼辦呀?還得繳罰款?」   「那,」中年漢子現出一副無賴的神態:「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的任務,只負責這一段!」   「老兄,你聽我說,咱們商量商量。」   我正苦苦地乞求著中年漢子,一個身材瘦弱,但卻很有精神頭的小伙子,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站在我的身後:「爸,你幹什麼呢?」   「哦,」中年漢子隔著我,沖乾瘦的小伙子說道:「他們私自闖上公路,我簡單地處理一下!」   「嘿嘿,」當小伙子弄明白我的意圖之後,眨巴著一雙雪亮的大眼睛,興災樂禍地說道:「嘿嘿,就憑你們,還想出去?呵呵,我看啊,你們還是把車賣了,揣幾個錢,走回去吧,呵呵,過一會,等我們隊長來啦,罰死你們!」   「得,得,」中年漢子掙脫開我的手掌:「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瞎扯了,工人們就要上工了,我得安排安排去!」   「這,」我失望地瞅著中年漢子漸漸遠去的身影,身邊的小伙子毛遂自 道:「這位老兄,如果你們想順利地走出這段公路,我可以幫助你們!」   「行啊,」我轉向小伙子,懇求道:「老弟,你就幫助我們走出去吧!」   「那,」小伙子立刻討要小費:「老兄,你能給多少錢?」   「老弟,你想要多少錢?」   「一百!」   「太多啦,五十怎麼樣!」   「七十!」   「就五十吧,老弟,這一路上,好事全他媽的讓我們攤上了,錢,可花他媽的老 子啦,我的小老弟啊,你就行行好吧!五十元,已經不少了,」我一邊說著,一邊不容分說地將小伙子拽到車裡,鐵蛋很快便啟動了汽車。我與小伙子並排坐在後面,一邊吸著香煙,一邊漫無邊□地攀談起來:「老弟,你在哪工作!」   「養護段!」   「你爸呢?」   「我們都在一起!我爸爸是管事的,」   「這路什麼時候封上的?」   「沒幾天,很多人還不知道,尤其是外來的汽車,迷迷糊糊地就闖了進來,呵呵,誰進來,誰倒霉!」見車窗外有一個年青人,扛著鐵鎬慢悠悠地走著,小伙子急忙將腦袋探出窗外:「小六子,你跟隊長說一聲,我得晚去一會!」   「豁——」扛鐵鎬的青年揚著頭,笑嘻嘻地說道:「小平,又來生意啦?」   「嗯,我把他們送出去,馬上就回來,你一定給我請個假,回來我給你買盒煙!」   「好,謝謝,你去吧!」   「呵呵,」我譏諷道:「老弟,看來,你這一天可不少掙呀!」   「嗯,還可以,老哥,機會難得呀,多少年才能修回路哇!」   嘀嘀嘀,汽車正全速行駛著,突然,一根粗大的楊木桿子明晃晃地橫陳在公路的中央,斷然擋住汽車的去路,五、六個年青人,橫眉立目在公路兩側,呲牙咧嘴地瞪視著我們。鐵蛋不得不停下汽車,從鏡子裡,焦急地瞅著我以及小伙子,我欣然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老弟,該你出場嘍!」   「老哥,沒說的,看我的,」小伙子拋掉煙蒂,迅速跳下汽車,和顏悅色地走向年青人,彼此間神秘兮兮地耳語一番,那幾年青先是充滿敵意地瞟了汽車一眼,然後,很不情願挪開樹木桿子。小伙子轉過身來,揮著手臂:「走吧!」   「再見啦,謝謝你,老弟!」當汽車溜過楊木桿後,我向小伙子擺擺手:「老弟,謝謝,再見!」   「老兄,走好,再見!」   汽車歷經千難萬阻,我們屢經千辛萬苦,當正午的嬌陽高懸在碧藍的,沒有一絲雲朵的晴空上時,我們這群可憐的旅行者,終於激動萬分地駛進的茫茫科爾沁大草原上。   「莫莫格,莫莫格!」從早晨起來,始終秀眉緊鎖,默默無語的仁花姑娘,望著壯麗的大草原,情不自禁地縱聲嚷嚷起來:「莫莫格,莫莫格!力哥,你看,莫莫格!」   我順著仁花姑娘的手指望去,在一條起伏不平、寬窄不一,時斷時續的沙土路兩側,毫無秩序地散落著一棟棟矮爬爬的泥土房,在陽光的直射之下,發散著嗆人的、由沙土和雨水混合而成的、極其獨特的氣味:「這,就是莫莫格?」我失望地嘀咕道:「太小了!什麼也沒有哇,唉,想當年,我們的蒙古格格,就生活在這麼惡劣的地方,真是難為她嘍,唉,她是如何打發日子的吶!」   「哼,」仁花姑娘依然興奮不已:「力哥,還沒進草原吶,等到了草原深處,你就知道了,我們莫莫格,該有多好嘍,那才有意思吶!」   汽車顛顛簸簸地闖進大草原的深處,平緩的草地上泛著濕漉漉的水光,一片片沙丘裸露在陽光下,好像一塊塊淡黃色的圓盤,中央向下凹陷著,盛滿了雨水,形成一個個小水塘。   三三兩兩的綿羊,圍著小水塘痛痛快快地飲水,時而抬起頭來望望我們,當發覺汽車漸漸接近它們時,不約而同地四散奔逃,跑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心有不甘地繼續張望,當確認我們並無惡意,便停止了逃逸,低下頭去,啃食起青草來。   一群大白鵝,卻是目中無人,大搖大擺地在草地上閒逛,伸著長長的脖子,非常好事的嗅聞著汽車的輪胎,發出沙啞的吼叫,似乎在向夥伴們通報敵情。一隻吐著長舌頭的大黃狗,喘著粗氣,長久地尾隨在汽車後面,像個偵察兵似地,很是警覺地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鐵蛋努力地搜尋著草地上的車轍,緩慢地行駛著,有時,車轍突然中斷,鐵蛋也便迷茫,焦慮地四下張望,不知應該往哪走。   「嘿嘿,」我嘲弄道:「鐵蛋,你不是總來莫莫格麼,怎麼還找不到路哇?」   「嗨,」鐵蛋苦澀地咧咧嘴:「這草原太大了,我一進來,就找到不北了,總是發蒙,我得找個人家,問問!」說完,鐵蛋開足馬力去尋找住戶。   在草原裡想找到一戶人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鐵蛋一口氣跑出十幾里路,也沒有看到一棟房屋的影子。汽車顛簸得更加劇烈,我死死地抓住把手。   由於車速奇慢,成群的、嗡嗡亂叫的蚊子紛紛溜進車廂裡,將我們一車人,團團圍住,毫不留情地叮咬著我的頭和臉,我用一支手拚命驅趕著它們,可是無濟於事,我只好脫下上衣裹住頭部,卻又突然感覺抓握把手的手背傳來難忍的刺痛,我掀起衣服定睛一看,嚇得我差點沒蹦起來:好傢伙,我的手掌上和胳膊上落滿了蚊子,黑乎乎的一大片,正在貪婪地吸食著我的鮮血。我嚇得要死,拚命地甩動著胳膊。   遠處的緩坡上,出現一群色彩斑斕的牛群,或是黃色的,或是黑色的,或是黃白色相間的,或是黑白色相間的,或是紅色的,或是紅白色相間的……,哇,好似一塊塊緩緩移動的雨花石,點綴著蔥綠的大草原。   一個髒乎乎的,但卻很有靈氣的小牧童,裹著一件破舊的,很不和體的大褂子,這件衣服很有可能是他爸爸的。他赤著雙腳,手裡揮舞著長長的大馬鞭,神氣活現地驅趕著牛群。   一個十二、三歲,穿著一件鮮紅色花上衣的小女孩,騎著一匹高大的赤兔馬,圍著牛群,跑來跑去,強烈的陽光照射著她那緋紅的臉頰和勻稱而結實的身體,因長久的風吹雨淋且掛滿沙塵而顯得有些粗糙的顏面上是端莊的五官以及充滿自信的神色,給人一種美感,這是純樸的美、健康的美,不加任何裝飾的美,完完全全的自然之美。   「小孩,你的牛賣不賣啊!」我撩起上衣,出神地欣賞著兩個牧童以及他們的牛群,繼而興奮地喊叫起來。   兩個牧童停下腳步,看了看我們,然後異口同聲地答道:「不賣!不賣!」   「賣了吧,整天放它們,多費事啊!哈哈,」我打趣道。   「不賣,就是不賣!」兩個小牧童再也不願理睬我,男牧童衝我調皮地吐著紅通通的小舌頭:「喲——,」   「弟,別鬧了,」騎馬的女牧童大聲嚷嚷起來:「哎喲,牛進地啦,快,」說著,女牧童雙腿一夾,策馬衝向正欲踐踏莊稼的牛群。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三)   汽車艱難地爬上一處雨後泥濘不堪的緩坡,一棟土坯房孤苦伶仃地低附在綿延起伏的坡頂,仁花姑娘興奮地拍打著小手:「到了,到了,力哥,坡頂上那棟房子,就是我的家。」   當汽車喘著粗氣,吃力地接近土坯房時,從低矮的土坯屋裡魚貫湧出三個男人以及兩個女人,一邊衝著汽車指指點點著,一邊興沖沖地迎向汽車,仁花姑娘推開車門,不待汽車停頓下來,便跳下車去,衝向跑在最前面的,身材健壯,膚皮黑沉的中年男子:「爸爸,爸爸!」   「嗨呀,」中年男子不解地詢問道:「仁花呀,你們怎麼才到哇?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吶!」   「爸爸,別提了!」   仁花姑娘拉住中年男子的手,首先將我介紹給她的爸爸,然後,便是媽媽、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當我一一與之點頭寒暄時,仁花爸爸焦急地對鐵蛋說道:「牛群已經趕來好幾天了,你們卻遲遲不來,我怕把牛餓個好歹的,就統統放到甸子裡吃草去了!」   「烏日額,」仁花媽媽捅了捅一直望著我發呆的花仁姐姐,用目光示意她,趕快進屋準備酒茶,而仁花的兩個哥哥,他們的名字實在是拗舌的很,我怎麼也無法準確地書寫出來,暫且就稱之謂:老大、老二吧!   老大、老二既熱情又面色詭秘地將我讓進簡陋的土坯房裡,仁花爸爸也隨即跟進屋子裡,望著他那黝黑閃亮,但卻極為健康的面龐,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光臨蒙古族同胞的家裡,應該送些禮物才對,可是,來時匆匆,把這件事全然忘記掉。   「大叔,」我只好尷尬地掏出數張鈔票,試圖塞進蒙古大漢的手中,而仁花的爸爸,則拚命地推脫著,仁花見狀,笑嘻嘻地按住大漢的手臂:「爸爸,你就拿著吧,不然,力哥會不好意思的!爸爸,」仁花繼續道:「力哥,可不是一般戰士,他,可有錢了,有一大片土地,至少值五百萬!這點錢,對於力哥來說,算個什麼啊!」   「啊,五百萬!」聽到仁花的介紹,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我身上:「咂咂,五百萬,好嚇人啊!」   「那,」大漢將鈔票遞給仁花媽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烏日額!」大漢轉向仁花姐姐:「快,傻楞著啥啊,快執行貴客啊!」   「噯,」聽到大漢的吩咐,烏日額立刻端起熱滾滾的茶壺:「力哥,喝水吧!」   烏日額誠慌誠恐地站在土炕旁,用熱切地目光,無比奉承地凝視著我,一支手拎著水壺,另一支手拄著炕沿,高隆著的胸脯向前挺送著,一對肥美的酥乳在薄薄的襯衣裡咚咚咚地晃動著。我特別注意到,烏日額的臀部肥實得極為撩人,每當她走動的時候,箍裹在薄褲內的兩對肥肉塊,讓我極為眼饞地扭動著,三角內褲的布線,甚是現眼地映襯出來:哇,好大、好肥、好性感的美屁股啊!   「力哥,請喝茶!喲,」見我笨拙地捲弄著土炕上的煙葉,烏日額滿臉堆笑地奪過我的煙紙:「嘻嘻,力哥,這樣,這樣卷,來,我幫你卷!」烏日額嫻熟地捲就一根旱煙,末了,將細細的煙嘴對準我,我順從地張開嘴巴,烏日額討好地將煙卷塞進我的嘴裡,我衝她淡然一笑,雙唇輕輕地 住煙卷,烏日額回我神秘的一笑,抓過火柴,哧啦一聲,幫我點燃煙卷:「嘻嘻,呶,」   「嘿嘿,」我狠吸一口煙葉,然後,張開嘴巴,色眼迷迷地吐向烏日額的面龐,烏日額毫不躲避,再次劃燃一根火柴:「呶,快吸,快吸,你看,滅了不是,來,力哥,我幫你點著!」   「嗚哇,嗚哇,嗚哇,」   我正與烏日額眉來眼去著,突然,土炕的盡頭,傳來嬰兒的泣哭聲,烏日額慌忙放下火柴盒:「哦喲,孩子醒了!」   烏日額縱身跳上土炕,無比愛憐地抱起嬰孩:「哦,哦,寶貝,不哭,媽媽來嘍!」   說著,烏日額微微地轉過身去,脊背衝著我,嘩地解開衣襟,撲楞一下,一對圓渾渾的乳房隔著烏日額粗碩的手臂,袒露在我的色眼之前,我禁不住地心頭一震,雙眼呆呆地盯視著,以至於煙蒂燎到了指尖,尚不知曉:哎喲!   「嘿嘿,」烏日額拽住長長的乳頭,塞進嬰孩的嘴裡,聽到我的叫聲,一邊哺乳著孩子,一邊轉過臉來:「燒手了吧!」   「啊,」我扔掉煙蒂,笑嘻嘻地爬到土炕的盡頭,假意端詳著嬰孩,眼珠卻死盯著烏日額肥美的酥乳,同時,貪婪地作著深呼吸,盡一切努力地嗅聞著烏日額那濃烈的,混合著土炕氣味的奶香,一支手掌輕撫著嬰孩嬌嫩的面龐:「好漂亮的孩子啊,長得真精神!」   「嘿嘿,」烏日額得意地撩起眼皮,雙手拱送嬰孩:「力哥,這孩子,長得像誰啊?」   「這眼睛,特像你!」我一邊奉承著,一邊掏出兩張鈔票,輕輕地塞進嬰孩的襁褓中,烏日額急忙抽拽出來:「力哥,這可不行,別!」   「嗨,」我向後退縮著:「這是給孩子的見面禮,又不是給你的!」   「咪——,咪——,咪——,咪——,」   突然,隔壁傳來小綿羊可憐兮兮的慘叫聲,我循聲望去,不禁大吃一驚:我的老天爺啊,我的上帝啊,我的菩薩啊,我的真主啊,……,什麼也沒有,只有仁花的兩個哥哥,握著寒光閃閃的屠刀,當著正在哺乳的母羊面,凶狠異常地殺死一支無辜的公羊。   看著那母羊悲切的、無奈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那頭公羊,一定是她的老公,而兩個可愛的、咪咪慘叫的小綿羊,一定是他的孩子,看見爸爸被無情地屠殺,兩個羊孩子停止了吮吸,望著橫陳在地的羊爸爸,咪——,咪——,咪——地哀 著。看得我心,好不難過!   經過簡單的處理,公羊很快便以各種形式端上了餐桌:羊頭、羊蹄、羊肚、羊排,當然,還有一盆必不可少的、熱氣滾翻騰的羊雜湯。待仁花爸爸坐到土炕上,老二拎起沉沉的塑料桶,咕嘟咕嘟地斟滿三杯白酒,小心奕奕地推到餐桌的正中央,然後,以主人的神態,問我道:「尊敬的貴客,這酒,怎麼喝吶?」   「哦,」想起仁花的酒量,我心有餘悸道:「隨便,隨便,入鄉隨俗,就按你們的規矩喝吧!」   「好啊!」老大淡淡地,但卻是讓我膽戰心驚地說道:「好呀,既然貴客發話啦,那,我就不客氣了,按照我們中旗的規矩,貴客來臨,為表示隆重和尊敬,吃飯前,應各自先扔它三杯,來,我先扔!」   「啥,扔,三杯!」老大的話,猶如一聲悶雷,在我的頭上炸響,震得我兩耳嗡嗡作響:三杯,先扔三杯?這,受得了麼?正在我發怔時,老大已經高高地舉起了酒杯,很有禮貌地往前拱送一下:「這位貴客,我先扔!」   說完,老大仰起面孔,張開嘴巴,手掌一揚,便咕嘟咕嘟地將三杯白酒,「扔」進肚子裡,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苦也,早知這規矩,我豈能說隨便?等一會,輪到我,這三杯白酒,可怎麼「扔」啊?   豁豁,擺滿羊肉的餐桌之上,展開了既震人心,又滑稽可笑的「扔」酒表演賽,老大「扔」完,老二「扔」,老二扔完,仁花的爸爸「扔」,「扔」來「扔」去,又輪到了烏日額的頭上:「噯呀,」烏日額有些難為情:「我,我,可扔不了這些啊,來,少來點吧,意思意思就得了唄!」   「不行,」仁花哪裡肯依:「姐姐,這可不行,力哥可是千里迢迢而來的貴客啊,你不喝,就是對貴客的不敬啊,來,喝!」說著,仁花將酒杯端到烏日額的嘴邊,烏日額衝我淡然一笑,張開嘴巴,咕嘟咕嘟地吞嚥起來,同時,目光總是悄悄地撇視著,我也乘機偷視著她,彼此間默默地對視著。   「噯,」我眼睜睜地瞅著烏日額飲盡三杯白酒,身後的仁花捅了我一下:「力哥,該你了!」   唉,心裡越是害怕,時間卻過得愈加飛快,眨眼之間,便輪到我開始「扔」了,老大畢恭畢敬地將三杯白酒,推到我的面前:「尊貴的客人,請吧!」   哇,我強打起精神,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在眾人熱切的目光注視之下,尤其是在烏日額既嫵媚又挑釁的目光掃視之下,我雙眼一閉:去他媽的,「扔」吧,是死是活,愛咋咋地吧!想到此,我脖子一揚,便咕嘟咕哮地往肚子裡,「扔」起白酒來。   啊,好辣啊!待我一口氣將三杯白酒「扔」進肚子裡,正欲抓過一支羊腿壓壓酒精時,烏日額又拽過了塑料桶:「嘿嘿,三杯下肚,再喝沒數!」   「啊——,」   我驚訝地叫出聲來,啪啦一聲,手中的羊腿,滑脫到土炕上:「啥,再喝沒數,還,怎麼喝啊!」   「力哥,來啊,還得喝呀,」烏日額端起酒杯,往我的酒杯裡傾倒著:「喝,接著喝啊!」   「這,」我苦澀地咧了咧嘴:「還干啊?」   「呵呵,」仁花嘿嘿一笑,小手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力哥,別怕,別聽我姐姐瞎說,喝完三杯,再喝,就是自由喝,隨便喝多少就喝多少,不願意喝,也沒人強迫你!喝吧,喝吧,大家自由喝吧!」   三杯白酒在最短的時間裡「扔」進肚子,我哪裡還有什麼酒量去「自由」喝啊!一支羊腿尚未啃淨,我的神志便混濁起來,再後來的事情,我永遠也回想不起來了!   「嗯,人吶!」當我終於甦醒過來,發覺土坯房裡空空蕩蕩,一片靜寂,我死狗般地醉臥在土炕上,土炕的盡頭,是烏日額的寶貝孩子,我咕碌一聲爬起來:「人吶?」   「力哥,」烏日額應聲走進土坯房:「都去大甸子裝牛啦!力哥,你好好睡吧,別著急,牛太多,一時半會,是裝不完的!」   「不睡了,」我趿拉上皮鞋:「我看看去!」   「嗨,」見我晃晃擺擺地走出土坯房,烏日額嚷嚷道:「力哥,大甸子,好遠好遠啊,你這麼走,得走到啥時候去啊,來,」在土坯房後的背陰處,栓掛著一匹高大的駿馬,烏日額嫻熟地解開馬韁繩:「力哥,騎馬去吧!」   「可是,」望著嘿嘿嘶 、四蹄亂蹬的馬匹,我膽怯地向後退去:「可是,我,不會騎馬啊!」   「媽——,」烏日額聞言,衝著草棚尖聲喊叫起來:「媽——,先別幹了,幫我照看一下孩子,我把力哥送到甸子裡去!」說完,烏日額攬起馬韁繩,以讓我瞠目的速度,飛身上馬,肥實實的大屁股,咕咚一聲,騎坐在馬背上,馬匹嘿嘿在揚起前蹄,烏日額粗碩的大腿,有力地平住馬肚子:「吁——,力哥,上來啊!」   「這,這,」我猶豫不絕,不知怎樣才能爬到馬背上去,烏日額附下身子,向我伸出手來:「力哥,踩住馬蹬,然後,拽住我的手,噯,對嘍,來——吧,上來吧!嘿嘿,」烏日額手臂一抬,非常輕鬆地將我拽到馬背上,我將身子緊緊地貼靠在烏日額的背脊上,心中咚咚亂跳:「我的天啊,能不能掉下來啊!」   「力哥,別怕!」烏日額轉過身後,抓住我的手掌:「力哥,摟住我的腰,就不會掉下去了!」   「好,謝謝你!」此話正合我意,我雙臂併攏,痛痛快快地摟住烏日額豐滿的、散發著迷人奶香的肥腰,手指尖顧意刮劃著咚咚亂抖的酥乳,烏日額則滿不在乎,扭了扭肥腰:「力哥,坐好沒?」   「坐好了!」   「摟緊我!」   「嗯,」   「嗨——,嗨——,駕——,……」烏日額雙腿一緊,拽著韁繩的手臂一撩:「駕——,」   駿馬嘿喲一聲嘶 ,縱身一躍,四蹄一揚,載著我和烏日額,噠噠噠地飛奔而去!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四)   傍晚的殘陽心有不甘地、卻又是無可奈何地滑向地平線,舉目極望,在那遙遠的天□,一塊塊無規無則的雲朵,在落日餘暉的普照下,泛著讓人有些鬱悶的、豬血般的暗紅色,在微風的吹拂之下,東搖搖、西晃晃,呲唇咧嘴、張牙舞爪地向我撲將而來,將原本好端端,綠茵茵的草場,不懷好意地浸染成淡淡的紅色,緩緩地伸向地平線,猶如一條毛絨絨的地毯。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高大的駿馬悠然地散開四蹄,高揚起孤傲的頭顱,無比自信地迎著晚霞,歡快淋漓地奔馳在無邊無□、平平展展的地毯上,刮帶起一股股讓人心曠神怡,極為愜意的清風,涼絲絲地從耳畔輕柔地掠過。   嗖嗖吹拂而來的晚風,一臉色相地撲向烏日額豐滿的腰身,發出哧哧哧的淫笑聲,那讓人永遠也捉摸不透的長手臂,貪婪地捲繞著烏日額厚實的、烏黑閃亮的秀髮。矯揉造作的晚霞,則自作多情地凝視著烏日額那奶香飄逸的、高高隆起的胸脯,霞光所視之處,但見烏日額的週身,處處閃爍著性感撩人的、紅燦燦的柔美之光。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駿馬縱情狂奔著,我幸福地騎跨在烏日額的身後,雙手緊緊地摟抱著烏日額壯碩的、奶香飄逸的肥腰,為了找到與烏日額過份親近的藉口,我佯裝著極為恐懼的窘態:「哇,這馬跑得好快呀,哎喲,我好害怕啊,烏日額,我,我要掉下去嘍!」   「力哥,沒事的,」烏日額減慢了馬速,扭了扭肥腰:「力哥,別害怕,只要緊緊地抱住我的腰就不會掉下去的,嘿嘿,」說著,烏日額轉過秀臉,以譏諷的口吻道:「瞅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啊,連馬都不敢騎,嘿嘿,丟不丟人啊!」   「唉,」我故作驚賅地唉息一聲:「唉,誰練過這玩意啊,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騎馬吶,呵呵,無論做什麼事情,第一次,都是又驚、又喜、又怕的啊,烏日額,你說是不是呀?」我話裡有話,然後,若有所思地瞅著烏日額的粉腮,烏日額聞言,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繼爾,粉腮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去,」烏日額抬起手掌,輕拍著我的手臂:「呵呵,說些什麼啊!」   「哦,別打我,不好嘍,我要掉下去了!」   說著,我更加緊了抱摟的力度,同時,又順勢將熱烘烘的腦袋瓜緊緊地貼靠在烏日額微微發熱的背脊上,盡情地感受著大草原深處正值哺乳期的芳齡女子,那極為特殊的體味:啊,這是多麼奇特的體味啊,這是多麼妙不可言的氣息啊!   我懷中摟抱著的這位大草原土生土長的妙齡女子,她,來自於荒蠻、苦寒之地,儘管深藏於草場,不為人知,但卻風艷十足,渾身上下,充滿著大草原特有的異珍野味。   豐滿的、裝健的,硬挺挺的身材;略顯粗糙的,紅暈橫泛,極具另類性感的肌膚;隨風飄逸的黑髮;盛滿新鮮奶汁的酥他;肥壯的粗腿;這一切的一切,有機的、完美的組合起來,生氣勃發,活力四射,在傍晚的大草原上,發散著迷人的,混合著草香、體騷、奶蜜、風艷,微微泛著腋辣的濃濃氣味。直聞得我色心橫泛,胯間的雞雞,蠢蠢欲動,產生強烈的進入感,啊,我等不及了,我的雞雞要進入,進入、進入!   強烈的、難奈的色慾之念,使我不安份起來,大手掌別有用心地揉按著烏日額肥實的腹部,指尖悄悄向上彈起,淫迷地刮劃著烏日額咚咚狂抖的酥乳,烏日額已然有所察覺,挺了挺胸脯,揚了揚秀髮:「力哥,別鬧,」   「烏日額,我怕掉下去,所以,必須得死死地摟住你,否則,我心裡沒底啊!」   「呵呵,放心吧,力哥,沒事的!」   「那可不行,萬一掉下去,瞅那馬蹄,準得踩碎我的腦殼啊!」   「呵呵,」烏日額笑吟吟地撇視我一眼:「呵呵,力哥,你挺惜命的啊!」   「哼哼,誰不怕死啊,讓馬踩死,可慘到家嘍!」   「是呀,」烏日額揚了揚黑毛:「你有那麼多錢,死了,多可惜啊,那錢,給誰花啊!」   「嗯,」我將面龐滑過烏日額的秀肩:「沒錢,也得珍惜生命啊,死,也不能這樣死啊,這多麼沒名啊!」   「力哥,」烏日額呶了呶嘴:「你看,草原的晚上,多美啊!」   「是呀,」我由衷地讚歎道:「是呀,真是太美了,大草原的晚景,簡直就是一幅美妙絕倫的油畫啊!」   「力哥,」烏日額問道:「你有那麼多的錢,為什麼不到我們草原來發展吶?」   「草原,我到草原,能幹什麼吶?」   「承包一片草場呀,」烏日額認真地建議道:「力哥,你包一片草場,放牧牛和羊,你會掙到許多錢的!」   「是麼?」我心不在焉地應承著,看到烏日額絲毫不厭煩我的觸摸,我色心愈加膨脹起來,烏日額向我拱了拱肥屁股,肉乎乎地頂撞著我的胯間,我的雞雞撲楞一下,昂起頭來,隔著褲子,可笑地向前頂搗著,頓然感受到空前的爽麻。   「力哥,」烏日額感受到我下流的舉動,向前收了收肥屁股:「真的呀,力哥,到草原放羊來吧!」   「可是,草原的生活,太單調了,我可受不了!」   「嘿嘿,」烏日額話裡有話道:「草原生活單調,那就找個情人唄,力哥,你有那麼多錢,還愁找不到中意的、漂亮的情人啊?啊——五百萬啊!」說著,說著,烏日額突然興奮地驚呼起來:「伍百萬,咂咂,簡直能把我們半個中旗,都承包下來啊,力哥,來吧,來草原放牧吧,用不了兩年,你就會牛、羊成群,哈,到時候,你就成為我們中旗的大財主嘍!哎喲,呵呵。」   烏日額正興奮地念叨著,望著她滿臉的羨慕之色,我淫心驟起,悄悄地收回一支手掌,拭探性地抓掐一下她那肉墩墩的腋窩,烏日額忍不住地咯咯大笑起來:「烏日額,如果你願望做我的情人,我,就來草原承包、放牧!嘿嘿。」   咯咯咯,咯咯咯,烏日額一邊禁不住地大笑著,一邊本能地夾緊了腋下:「力哥,呵呵,別咯吱我啊,呵呵,啊呀,力哥,我,倒是很想做你的情人,可是,我已經有家了!」   看見烏日額笑嘻嘻的面龐,我敢肯定,火候已經差不多,於是,我色膽倍增,另一支手掌撩起烏日額的衣襟,挑逗性地掐了一把她那盛滿奶液的乳房,滴嗒、滴嗒,數滴清醇的奶液從烏日額細長的乳頭擠壓出來,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有家怕啥啊,烏日額,做我的情人吧!」   「力哥,」烏日額稍顯羞澀地按住酥乳:「別鬧,別鬧!」   「喲,」我收回手掌,放到嘴邊,淫迷地吮吸著手背上的奶滴:「真甜啊!」   「不唷,」烏日額回眸瞟視我一眼,報之以撩人的一笑,同時,有力的手掌輕撫著很有可能被我掐疼的酥乳:「力哥,你好有勁啊,把人家的咂咂,掐得好疼啊!不唷,不唷,不唷,你瞅瞅,都掐紅嘍!」   「是麼,」我佯做關切地再次將手掌探進烏日額的胸脯:「烏日額,對不起,我給你揉揉吧!」   說完,我抓住烏日額的酥乳,老道地按摩起來,起初,烏日額紅著面頰、扭動著肥腰,假惺惺地拒絕著:「呵呵,力哥,別鬧啊,剛剛認識,就動手動腳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哦——唷,」可是,隨著我手掌不停地揉搓和按摩,漸漸地,烏日額不再半推半就地反抗著,而是不可抑制地、輕聲呻吟起來:「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力哥,喜歡我麼?」   「喜歡!」   「我,漂亮麼?」   「漂亮,烏日額,願意做我的情人麼?」   「願意,力哥,你別走了!就留在我們中旗吧!」   「烏日額,」我假惺惺地搪塞著,心中暗道:我的乖乖,在故鄉,有老姑;在深圳,有范晶。這兩個人,已經讓我應接不暇,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哪還有閒情逸志,跑到什麼大草原來承包、放牧啊!而表面上,為了盡快佔有烏日額,享受一時的歡娛,我嘴不對心地說道:「烏日額,下次我還跟鐵蛋來,到時候,我送你一枚定情的金戒指!」   「真的,謝謝力哥!」烏日額目光熱切地盯視著我,而跨下的駿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烏日額也懶得鞭策它,紅燦燦的面龐呆呆地盯著我,原本拽著馬韁繩的手掌,也許是主動地、或者是不自覺地握住我的手掌,我心中暗喜:哇,大草原裡的蒙古族少婦,終於上勾了!   我一邊繼續揉搓著烏日額的酥乳,另一支手掌,則與烏日額的小手,緊緊地抓握在一起,默默地扭錯著,刮纏著,燥熱的嘴巴大大地開咧著,饒有性致地吸聞著烏日額特殊的體味。在我愈來愈緊迫的貼靠之中,烏日額健壯的身體哆哆抖動著,呼吸越來越急喘。我悄悄地抬起手掌按壓在烏日額肥實得行將爆裂開來的大腿上,指尖向下,深深地按陷進烏日額美艷的白肉裡:「真——肥——啊!」   「呵呵,」烏日額嬌嗔地微笑道:「原來不是這樣的,自從生了孩子,也不知怎麼搞的,越來越胖,真沒辦法!」   「不——哇,」我將烏日額拽扭過身來,解開她的衣襟,張開嘴,一口叨住烏日額奶汁橫溢的乳頭,咕嘰咕嘰地吮吸起來,烏日額手掌輕撫著我的頭髮:「呵呵,呵呵,」   啊,這是多麼美妙的時刻,這是多麼幸福的時光,我雙手捧著烏日額白嫩嫩、顫抖抖的酥乳,咕嚕咕嚕地吞嚥著甜如蜜糖、濃似溫熱的奶茶般的乳汁,滾滾乳汁湧進我乾渴欲裂的口腔裡,猶如那曠世絕倫的玉液瓊漿,滋著我慾火橫噴的咽喉,連日來的旅途困頓,立刻消散,週身倍感輕鬆。   深紅色的晚霞依依不捨地懸浮在我的頭頂上,和暖的晚風,輕柔地吹拂著我熾熱的面龐,駿馬漫無目標地徘徊在已呈墨綠色的地毯上。   「呵呵,力哥,哦唷,」   烏日額仍然幸福地呻吟著,熱乎乎的胸脯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混合著濃烈奶液氣味的體香,無私地撲進我的 息裡,刺激著我的性慾,迫使我的一支手掌情不自禁地溜進烏日額那騷氣翻滾的胯間,我用手掌隨心所欲地攪擾一番,哇,好濕、好潮、好熱啊!哇,烏日額的性毛,好厚、好長、好粗、好密啊!   「呶,」本能的羞澀,便烏日額不自覺地收攏住肥實的大腿:「嘻嘻,力哥,你幹麼吶!」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再也不按奈不住,生硬地扒扯著烏日額的褲子,那片好似大草原的黑毛,很快便展現在我的眼前,在晚霞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 弱的柔美之光,我低下頭去:哇,真騷哇!   咕——嘰,儘管烏日額緊緊地併攏著大腿,可是,她的胯間已是濕淋淋的一片,我的手指,很是輕鬆地便滑進她那生產不久的肉洞裡:「哈,真滑溜啊!」   咕嘰,咕嘰,咕嘰,我放浪地抽送著手指,烏日額仍舊緊並著雙腿,手指肚哧啦哧啦地磨擦著滑膩的肉洞壁,產生股股酥麻的微熱,發出叭嘰、叭嘰的脆響。   烏日額面龐臊紅,小嘴微啟,額頭泛著滴滴汗珠,我一邊繼續磨擦著烏日額的肉洞,一邊探過頭去,掛滿奶漿的厚嘴唇,肆意狂吻著烏日額熱辣辣的珠唇,烏日額很快便投入其間,乖順地咧開小嘴,微熱的、濕漉的,泛溢著奶茶味的舌尖,迎合著我的熱吻,發出咕嚕咕嚕的、癡迷迷的淫聲:「不——喲,」   烏日額完全沉浸在性愛的享樂之中,一支手臂高高抬起,極為配合地摟住我的背脊,老成地揉按著:「力哥,力哥,」   哧,我微微托起烏日額肥墩墩的屁股,將她的褲子,拽褪到腳腕處,如此一來,烏日額可愛的私處,全然裸露在晚霞之中,滾滾湧出的愛液,粘掛在厚如牧草的黑毛上,我將烏日又扭過身去,肥實實的屁股對準我的胯間,然後,掏出雞雞,烏日微微撅起屁股:「力哥,在馬背上扯這個,這,能行嗎?」   「可以!」我握住硬梆梆的雞雞,對準烏日額的屁股,嘻皮笑臉地頂撞過去,烏日額「不——唷」呻吟一聲,屁股向後拱送著,配合著我的插捅。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我騎在馬背上,按住烏日額的大屁股,就在晚霞映照之下,咕嘰、咕嘰地大作起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五)   載滿著牛只的卡車經過數十個小時的長途顛簸,終於返回可愛的故鄉,坐在蒸籠般的駕駛室,望著車窗外熟悉的故鄉大地,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瞧瞧你,你又瞅瞅他,嘿嘿,我們彷彿是一群重返地球的天外來客,滿車的人,沒有一個像人樣的。   而貨箱上各種顏色的牛只,則比我們還要悲慘許多倍,一路上,它們不僅要忍饑挨餓,還要飽受烈日的繪 、暴雨的洗劫,活像是一群被送往營中集的猶太難民,一個緊挨著一個地擁塞在糞尿橫溢、臭氣薰天的貨箱裡,體質矮小、瘦弱者被無情地撞倒在光滑的鐵板上,數十雙堅硬無比的牛蹄毫無顧忌地踐踏在它們的身體上,有的早已氣絕身亡,而有的則是奄奄一息,絕望地瞪著一雙可怕的大眼睛。   「力哥,下趟,還去不去內蒙啦?」鐵蛋一邊肏縱著方向盤,一邊擦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同時,喘著粗氣問我道。   我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腦袋搖晃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不,不去啦,我再也不想遭那份洋罪啦!」我深有感觸地說道:「鐵蛋啊,出了這趟門後,我突然想起那老話:在家千般好,出門事事難啊。這一路上所遭遇的事情,簡直可以寫成一本小說嘍!唉,太難了,太亂啦,鐵蛋啊,我看,你也別去了,你還是改行幹點別的吧!」   「力哥,」鐵蛋則不以為然:「力哥,你真是少見多怪啊,你不經常出門不知道,路上什麼事情都會遇到的,我,早就習慣啦!」   說話間,汽車駛進故鄉小鎮邊緣的一處用紅磚圈成的寬闊院落,裡面塞滿了掛滿牛糞的大卡車、繫著楊木桿子的農用拖拉機、鋪著爛棉絮的小牛車。泥濘的、充溢著牲畜糞便的地面被數不清的牲畜以及來往人流肆意踐踏,在盛夏炎炎的烈日烘烤之下,發散著剌 的惡臭。   「哞——」屢經輾轉、顛沛流離、飢渴難耐的老黃牛發出絕望的哀 。   「哞——!」,這聲淒慘的 叫聲立即引起牛兒們的共 ,一頭頭可憐的公牛以及母牛伸長脖子,長久地嘶 著,同時,拚命扭動著頭上的韁繩,企圖掙脫束縛,重獲自由。   一頭走失的小牛犢,驚懼地東張西望、四處亂串,漫無目標地尋找著親愛的牛媽媽,驚慌失措之下,它一頭扎進大乳牛的胯下,哧哧地吸吮起它的乳頭來,疲憊不堪的大乳牛俯下頭去瞧了瞧,發現不是自己的小寶寶,惡狠狠地飛起後腿將可憐的小牛犢遠遠地踢開。   而體弱多病的牛兒則因無法忍耐這殘繪的、無情的折磨而倒臥在地,奄奄一息,凶狠的牛販子唯恐病牛立刻斷氣以免肉色不佳,二話不說,掏出寒光閃閃的屠刀當著眾多牛兒的面割斷病牛的血管,腥紅的血水四處飛濺,飄落在同伴們的身軀上。   一頭精力充沛的年青公牛雖歷經磨難,仍然保持著旺盛的體力,一挨嗅聞到身旁異性夥伴的氣味,頓然性慾勃發,縱身躍起爬跨到母牛的巨臀上,雪白的、長長的,令人恐懼的大陽具直挺挺地衝出體外,尖刀般的細龜頭直奔母牛的生殖道狂剌而去。   「滾開,這個騷貨,」一身污穢的牛販子,拎起一塊厚厚的、掛滿鐵釘的木方子,咬牙切齒地狂擊著大公牛的背部:「他媽的,三天三夜,沒吃沒喝,你還他媽的有這想法吶!」   賣牛的、買牛的、出售牛具的、兜售香煙的、推銷飲料的各色小販,亂紛紛地彙集在這片奇臭無比的、屎尿坑般的院落裡,此起彼伏地吆喝著、爭吵著、討□還□著。而那些可憐的牛兒們則若無其事地佇立著,或是默默地沉思;或是平靜地反芻;或是彼此間嗅聞著氣味,交流著情感。那圓圓的、大大的、充滿善意的眼睛輕蔑地側視著扯破喉嚨,拚命地喊叫、唯利是圖、投機鑽營的牛販子們。   牛兒們對牛販子之間勾心鬥角的交易絲毫也不感興趣,一疊疊厚重的鈔票對它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遠不如那一棵棵鮮嫩適口的青草具有強大的誘惑力。   無論是在甲牛販手中,還是被乙牛販牽著 子走,或者又莫名其妙地重新被丁牛販裝上了卡車,它們都能夠極其坦然地處之,隨遇而安。無論是甲牛販或者乙牛販、還是丁牛販,可憐的牛兒最終總是無法逃脫人類的魔掌、人類的支配、人類的役使。其下場永遠都是極其悲慘的。   「哎,夥計,」我正捂著 子,怔怔地呆望著,一個嘴角叼著煙卷,手裡握著韁繩的壯年漢子衝著一頭肥碩的大公牛走過去,飛起一腳,無情地將大公牛踢回到卡車邊:「夥計,這頭牛,賣多少錢啊?」   「這,」仁花和小石頭沉睡在車廂裡,而鐵蛋正與其他牛販子大聲小氣地爭執著□錢,聽到牛販子的詢問,我茫然無措道:「這,這,我不知道,你自己看著給吧!」   「哈哈,我說夥計呀,哪有你這麼賣牛的啊,自己的牛不知道賣多少錢!」牛販子冷冷地一笑,然後粗野地湊上前去,黑乎乎的右手惡狠狠地捏擰著大公牛的胯下:「嗯,牛是不錯,能出個五百二、三十斤肉吧!」   「大哥,」鐵蛋終於回到車下:「買牛麼?」   我驚訝地問鐵蛋道:「他,真能看得這麼準?」   瞅著我疑慮重重的神態,鐵蛋老道地說道:「力哥,這些傢伙,看牛看得絕對準,只要捏捏老牛的胯部,馬上就能測出這頭牛,能出多少肉,上下不差一斤份量!」   「厲害,」我由衷地讚許道:「真是行行出狀元啊!」   「三千五,」鐵蛋冷冷地答道。   「什麼,你挺敢要□啊!」漢子丟掉煙頭:「說,賣□多少,准點的,別要那麼大的幌!」   「三千三,少一個子也不能賣啦!」   「肏,一口□啦,是不?」漢子轉過身來,不再理睬鐵蛋,他那一對機靈的小眼睛,又瞄上了一頭年邁的老乳牛以及她的仍在哺乳期的牛寶寶:「喂,爺們,這一主一掛要多少錢呢?」   「二千八,」一個黑瘦的乾枯老頭信口開河道。   「你可得了吧,就這破玩意,只剩個骨頭架子你還敢要這些錢,我看你是不誠心賣啊,還是拉回家去繼續養著吧!」   「哎,小爺們,你給個□我聽聽!」老頭喊道。   「一千五!」   「哼,虧你說得出口,這小犢子還值個七八百元呢,你玩呢!」   「嘿嘿,」我站在卡車旁,對鐵蛋說道:「現在的牛市可真好玩呀,大傢伙就這麼明晃晃地講□錢,小時候,爺爺帶我去牛市玩,那時,我記得牛販們之間講□可不是這個樣子啊,他們都把手伸進長長的衣袖裡,用手指筆劃著□錢,旁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最終成交的□錢。」   「嗨,那是早頭的事啦,」鐵蛋咧嘴笑道:「力哥,現在都這麼賣牛,老牛販子早死光啦,現在誰還會那個玩意啊!」   「啊,你看,那頭牛多漂亮,又高又大,身上的毛亮閃閃的!」我指著一頭紅黃白相間的大乳牛對鐵蛋說道:「這頭牛真漂亮啊,」說著,我湊了過去:「哎,這頭牛,賣多少錢呢?」   「五千五,」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漫不經心地答道,他猜測到我們不會出如此昂貴的□錢去買他的牛,我肯定,整個市場也不會有誰誠心買他的牛:「啊,我的天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這,這一頭大老牛,比一間草房還要貴啊!」   「你尋思啥呢!」鐵蛋緩緩地說道:「力哥,你太不剩解農村啦,在農村,一頭好牛可頂半個家啊,誰家要是有幾頭好乳牛,那可了不得啊!」   「可是,這也太貴啦,誰能買得起啊!」我轉過身去,發現在牛市場的紅磚牆邊繫著六、七頭顏色各異,體態基本相同的中年公牛,我信步走了過去:「哥們,你這牛怎麼賣啊!」   「想買牛嗎!」牛主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年青人,看他的穿戴不像是個地道的農民:「我的牛都在這那,二千七百五十塊,一頭!」   「每頭都是二千七百五十塊,嘿嘿,有意思,你這是國家牌□啊,難道它們的體重是工廠裡製造出來的,都完全一樣?」我微笑著說道。   「我就這麼賣,誰願意買就是二千七百五十塊,一頭!」   「哈哈哈,這個人有意思!」鐵蛋說道:「哥們,你是哪個堡子的?」   「我,你問我嗎,我不是本地人,我的家在省城,我在這裡養牛,……」   「哈哈,」我笑道:「難怪,難怪,你如此地賣牛!看來,你比我強不多少啊!」   「……」   「小力,哥們,」我正與來自省城的,相當滑稽可笑的,卻又極不在行的養牛人嘻嘻哈哈地東拉西扯著,身後傳來三褲子的嚷嚷聲。我轉過身去,只見三褲子皺著眉頭,雙手拽著褲管,那雙錚亮的高檔皮鞋,小心奕奕在地泥屎坑裡周旋著:「我說哥們啊,你可真行啊,什麼事情都想照楞照楞,怎麼,又想玩玩大老牛啊,我的天啊,這裡簡直臭死了,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小力,快跟我走!」   「啥事啊?」我大大咧咧地問道,以為他還要找我商量合作開發生產隊大院子的事情。   三褲子站在一汪髒水旁,再也不肯挪動一步:「哥們,快跟我走吧,三叔新樓上梁,今天是正日子,酒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快跟我走吧,唉,聽說你一回來就跟鐵蛋子去了內蒙,這幾天啊,三叔急得是又氣又罵,沒處發火,就衝我來,唉,你說,我,是何苦吶!快,跟我走!」   聽到三褲子的嘮叨,我邁過髒水坑,跟在三褲子的身後,艱難地趟出泥沼,一屁股坐進三褲子的汽車裡,三褲子轉動著方向盤:「唉,找到你了,這,還不算完,三叔有令,還得把大表哥,一起接去!」   「哦,」我嘟噥著:「今天是星期一,這個時候,大表哥正上班吶!」   「上班也不行,」三褲子嘀咕道:「三叔辦事,他豈有不去之理,」說著,汽車一拐,直奔小鎮的政府所在地,可是,當汽車轉向直通鎮政府辦公樓的街路上時,前面不遠處,莫名其妙地聚攏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出了什麼事啊?怎麼,連附近的房頂上,樹上,也是人,咋的啦,鎮政府出什麼事嘍!」   「呵呵,」望著亂紛紛的、七嘴八舌、指手劃腳的人群,三褲子仰面大笑起來:「呵呵,小力,如果我沒猜,一定是,一定是兩溜溜棒,又到鎮政府門前,開鑼嘍,啊,不,對不起!」三褲子突然止住了話語,略表歉意道:「對不起,哥們,我不是故意的,兩溜溜棒哪是我叫的啊,小力,是這麼回事,你大舅,呵呵。」   「我大舅,他怎麼了?」   「他,呵呵,小力,你大舅,可了不起啊,那可絕對是咱們鎮的棍棒啊!」   「他,」想起大舅破衣爛衫的穿戴,其貌不揚的尊容,窮困潦倒的窘境,這樣一個人,怎麼能成為稱霸一方的棍棒吶?   「我大舅,是棍棒,三褲子,你,能不能不開玩笑啊!」   「嗨,」三褲子將汽車停在人群外,掏出一根香煙,又遞給我一根:「哥們,我跟你開這個玩笑幹啥啊,在咱們鎮上,你大舅,可抖去了,誰也惹不起他啊!就連你大表哥,那厲害不,腳一跺,整個鎮子都亂顫啊。可是,可是,呵呵,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你大舅啊,專門就能收拾你大表哥,呵呵!」   「啥——,這?」聽到三褲子簡略的講述,望著他那詭秘的笑容,我又轉向車窗外,瞅著黑壓壓的人群,我茫然地吱不著:「這,這,這,」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六)   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從黑壓壓,密不透風的人牆裡,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急促的、令人心煩意亂的 鑼聲,隨即,我便隱約聽到大舅那再熟悉不過的、粗重的、略帶些沙啞的嗓音。   「廣大社員同志們,廣大社員同志們,大家都來看看吧,這就是××黨的幹部,這就是所謂的人民公僕。有這些人在,我們的國家還能好?老百姓還能過上好日子?人民公社,搞散了,咱們社員辛辛苦苦幹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底,都他媽的給折騰光了,拖拉機報廢了,牛,也殺光了,公社辦的廠子、企業,全他媽的破產了,廠房,都他媽的讓公社幹部用最低的□錢,買去了,他媽的,這叫買麼,這是變相的偷,名正言順的搶,公社的土地,也他媽的快賣光了,以後,咱們可怎麼活啊?」   人群燥動起來,嘰嘰咋咋地議論不停,壓沒了大舅的話音,大舅又狂敲起來 鑼來。   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社員同志們,社員同志們,」大舅突然改換了話題:「肅靜,肅靜,大家看看吧,咱們這些人民的公僕,都他媽的是什麼德性吧,啊,讓我給大傢伙,念叨念叨,啊,昨天,咱們的鎮長清天大老爺,坐著高級轎車,他泡馬子,真的,讓我他媽的給撞上了,這小子那個騷腥啊,在外面胡搞還嫌不解饞,在家裡,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裡,總他媽的想著,想著,把小姨也弄到手,一有機會,就他媽的戲弄小姨子,摸小姨子咂,小姨子不讓摸,他就火了,一口,把小姨子的咂咂,給咬掉了!」   「嗚——哇,」   「啊——哈,」   哄——,人群登時沸騰起來,好事的人們,一邊猶如蒼蠅般地嗡嗡亂叫著,一邊不顧一切地向前蜂湧著,一時間,鎮政府的大門前,簡直亂成了一鍋粥,比近在咫尺的自由市場,還要熱鬧十數倍。圍觀看熱鬧,這是同胞兄弟姐妹們最大的愛好之一,大傢伙誰願意錯過這大飽眼福、大開眼界的機會吶。   「哈哈哈,」三褲子也控制不住地縱聲大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衝我嘀咕道:「哥們,你大舅,可真是咱們鎮的一個活寶啊,嘿嘿,」   「唉,」我不解地問三褲子道:「我說,這些事情,我大舅他是從哪掏弄來的吶?這些熱鬧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吶?」   「呵呵,」三褲子告訴我道:「哥們,你大舅以前在鎮政府打過更,白天,閒著沒事,就處到溜噠,哪個辦公室都竄,所以,鎮政府裡面的事,他都瞭如指掌,什麼事情也休想逃過他的法眼,什麼誰跟誰搞破鞋了,誰大吃大喝了,誰公款旅遊了,誰用公款找馬子啦,……,呵呵,差不多每個幹部的帳,都在他心裡裝著吶!」   「豁豁,」我狠吸了一口香煙:「唉,我的大舅哇,你,是不是又喝了,在鎮政府門前這麼耍,能有你的好果吃麼?」   「呵呵,」三褲子的臉上揚溢著低級的滿足:「你大舅舅,誰也惹不起啊,你大舅,那可絕透了,噯,哥們,你大舅的節目,那可老 子了,有一次,」三褲子索性扔掉香煙,津津樂道地講述起大舅的故事來:「哥們,你忘了,當年,你不是求你大表哥給你大舅找份工作麼,說實在話,你大表哥還真挺辦事的,把你大舅安排在一家鞋廠,幹點零活,打打雜,並且,工資也不少。可是,你大舅就知道喝大酒,喝完就呼呼大睡,就連這再簡單不過的工作,也幹不好,結果,沒多久,廠長實在看不過去,工人們的意見太大了,就只好把他給開除了。這下子,你大舅成了大撂桿,整天閒著發慌,一家老小又沒有錢花,怎麼辦,情急之下,你大舅又去熊你大表哥!」   「怎麼熊,還讓大表哥給他找工作?」   「不是,這次,他雖然有那想法,可是卻沒明說,而是拎著一支手電筒,怒氣沖沖地走進鎮政府的辦公樓裡,你大舅可是鎮政府的常客啊,沒錢就找政府要點去,政府也很照顧他,辦公樓裡的人,差不多都認識他,看見他又來了,知道一定是沒錢買米下鍋了,就都跟他打招呼,可是,你大舅跟誰說也不說話,在辦公樓裡走過來,走過去,一邊走著,一邊舉著手電筒,往走廊裡,往辦公室裡,照哇,照哇、照哇!……」   「哦,」我打斷三褲子的話:「大白天的,我大舅照個什麼啊?」   「嘿嘿,」三褲子抿嘴一樂:「哥們,聽我說啊,不光你這麼問,鎮政府裡的人都這麼問:兩溜溜棒啊,這大天白日,你拎著手電筒,瞎照個什麼啊,是不是又喝上聽了?哥們,你猜,你大舅是怎麼回答的?」   「嗯,」我搖搖頭:「不知道!」   「呵呵,」三褲子開懷笑道:「聽到大傢伙都這麼問他,你大舅也不理睬他們,一邊繼續照著,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真黑啊,政府裡面可真黑啊,真他媽的,政府真黑啊!……」   「哇,」我禁不住地驚呼起來:「我大舅可真有一套啊!挺有幽默感哦!」   「呵呵,」三褲子雙肩一聳:「是啊,聽你大舅這麼一嘀咕,鎮政府裡面的幹部,都聽傻了眼,一個個怔怔合合的,不知道如何作答。你大表哥聽到後,撲哧樂了,跟你一樣,也誇你大舅:有幽默感!結果,就把你大舅安排在鎮政府裡打更!哥們,」三褲子滿臉神秘地、悄聲對我說道:「哥們,其實啊,說句良心話,你大表哥對你大舅,的確挺夠意思的,你大舅在鎮政府打更這幾年,錢可沒少掙啊,房子也蓋上了,還在路邊搭了一處臨時房,開了一個小飯館!不過,你大舅不會過日子,沒過多長時間,房子和飯館,都讓他給折騰沒了!」   「唉,」我歎了口氣:「我大舅啊,就是這個樣子,有多少錢,也不夠他喝酒的!」   「哥們,你大舅的熱鬧事,那可多去了,如果都講起來,正如你經常所說的:能寫成一本書嘍!……」   「嗚——哇,」   「啊——哈,」   人群再度騷動起來,拚命地往鎮政府的大門前,擁擠著,蜂湧著,擠不進去的,看不見熱鬧的,索性爬上路旁的大柳樹,更有甚者,乾脆竄到屋頂上,叉著雙手,一臉得意地觀賞著。   「社員同志們,國家交給這些人來管理,那還能有好哇,他媽的,××黨真是瞎了眼,都任用一些什麼破鞋爛襪子,他媽的,××黨,……」   「我的天啊!」我再也按奈不住,呼地推開車門,衝向密不透風的人牆:「朋友,讓一讓,哥們,借借光!」   我一邊不顧一切地往人牆上衝撞著,一邊暗暗替大舅捏著把汗:大舅啊,你罵鎮幹部,就罵鎮幹部唄,為什麼把××黨也捎帶上,一起謾罵,惡意攻擊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哥們,借借光,讓我進去,我有事,讓我進去,……」   沒有人理睬我,大傢伙完全沉浸在無限興奮之中,那滿意的神態;那唯恐天下不亂的醜相;那興災樂禍的面容,讓我 心到了極點:「哥們,借借光,讓我進去,我有事,讓我進去,……」   嘩——,我正在滿頭汗水地衝撞著人牆,突然,嘩的一聲,人牆讓我不可思議地自動渙散開來,人們非常主動地閃開一條通道,我正茫然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三個身著警服的年輕人面色嚴肅地穿過人們閃開的通道,大步流星地衝向鎮政府大門,人們竊竊私語:「警察來了,這下兩溜溜棒可要攤事了!」   「天捉有災,人捉有禍啊!」   「哈哈,這回可好,夠他兩溜溜棒喝一壺的啦!」   「……」   光——當,隔著層層一群,我聽到 鑼被拋擲在地的光當聲,旋即,又傳來警察嚴厲的訓斥聲:「老實點,走,走!」   「大舅,」我終於撥開人群,衝進人縫形成的通道,蓬頭垢面的大舅被兩個警察攙架著,像拖死豬似地拽出人縫通道,當大舅經過我的身旁時,我伸出手臂,深情地呼喚道:「大——舅,大——舅,」   「哎喲,」大舅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望著我:「大外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大外甥,」   「走,快走,」警察生硬地拽拖著大舅,大舅心有不甘地望著我:「大外甥,哪天,到大舅家竄門去,」   「大舅,」我目送著大舅被警察拽出人縫通道,在驕陽的照射下,大舅屁股蛋後面依然耷拉著半塊破布丁!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警察將大舅塞進警車,警車尖聲厲氣地怪叫著,串過人群,大搖大擺地溜之乎也。   「嘻嘻,」   「呵呵,」   「嘿嘿,」   看見警車屁股後面冒著白煙,漸漸遠去,人們也有說有笑地散開來,攀跨在大柳樹上的年輕人,跳下樹來,登上屋頂的漢子,扶著梯子返回到地面上,人群開始井然有序地流向小鎮的各個角落。那景像,就好似童年時代,姑姑帶著我,欣賞完露天電影後,大家得到了一點可憐的藝術享受,一邊無比滿意地談笑風生著,一邊歡快地走回各自的家。只不過,今天人們所欣賞到的,卻完完全全是一場荒唐致極的活報劇,但從人們臉龐上的表情來看,他們依然獲得了與當年同樣的那點可憐的「藝術」享受。   「壞了,」待我返回車裡,三褲子表情鄭重地對我說道:「哥們,你大舅,要攤事啊!」   「是啊,」我焦燥不安地說道:「千不該,萬不該,大舅不該在公共場合,在大街上,當著眾人的面,破口大罵××黨,惡狠攻擊政府,……」   「這事,說大,就大啊,」   「嗯,三褲子,看得出來,我大舅把鎮政府折騰得夠嗆,今天,酒後胡勒勒,讓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不得往死裡收拾他啊!」   「是呀,好不了他啊!」   「哥們,」我拽住三褲子:「聽說你在縣裡很吃得開,哥們,你,能不能幫幫我大舅啊!」   「哥們,」三褲子面露難色:「你大舅,誰幫他,誰粘簾子,誰倒霉,你大表哥,就是一個例子!」   「哥們,」聽到三褲子的話,我心中苦澀澀地:唉,大舅哇,你在故鄉是咋混的啊,不僅做人的尊嚴喪氣怠盡,並且,人格、信譽,都混沒有了,唉!我仍不死心地乞求道:「哥們,看在光□朋友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大舅吧,讓縣公安,放了他吧!」   「小力,」三褲子將手抽出我的手掌:「如果是單純的打架鬥毆,讓公安給抓進去了,那沒說的,我敢拍著胸脯打包票,只要我一個電話縣公安就得放人,可是,小力,剛才,你又不是沒聽到,你大舅都說了些什麼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妨礙公務、攏亂社會治安的問題啦,弄不好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這,這,我實在不想攪合進去啊!……,哎呀,」三褲子突然止住了話語:「哎呀,大表哥出來了!」   聽到三褲子的話,我抬頭望去,原本人山人海的鎮政府門前,此時,可怕地沉寂起來,到處是紙屑和垃圾,而大舅那只破 鑼,則可笑地橫陳在階梯上,一位衣著講究,褲線挺直,皮鞋錚亮的中年男子,默默無語地繞過那只破 鑼,向轎車這邊走過來。他,便是剛才被大舅罵得狗血噴頭,始終躲在辦公室裡不敢露面的大表哥,我推開車門:「大表哥!」   「哦,小力子!」大表哥極不自然地衝我點點頭,表情極為複雜:尷尬、惱怒、無奈、……,他就帶著這份複雜的神態,一屁股坐進汽車裡。三褲子不再言語,更不敢提及剛才發生的事情,哧地啟汽車。大表哥從車鏡裡,望了望我,無意之中,我們四目對視到一處,只見大表哥苦澀地長歎一聲:「唉——小力子,小表弟,你可給大表哥我,攬了一個扎手的,又撂不下的好瓷器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七)   三褲子駕駛著汽車,繞過兩條喧囂的、混亂不堪的街路,便來到一處新近落成的,比大街還要嘈雜的、人頭躦動的建築物前:「到了,三舅家到了!」   剛才還是眉宇緊鎖的大表哥,突然收起死板板、陰冷冷的面孔,第一個推門而下,我隨即也跟了出去,大表哥讓我非常意外地熱情起來,一手拉著我的手臂,一手指著掛滿條幅、 球漂蕩的建築群道:「小表弟,怎麼樣,三舅的大宅,氣派不?」   「嗯,」望著造型呆板、毫無變化的建築物,我違心地應承著:「不錯,不錯,的確夠氣派的!」   「啊,」大表哥現出一臉的得意之色:「小表弟,三舅的大宅,可是我一手設計的,你二哥施工,你三哥監工,你四哥負責電氣,你五哥,負責室內裝飾,……」   「哎喲,」老姑撥開人群,逕直向我走來,臉上泛著絲絲痛愛之色,細白的手掌,輕撫著我的面龐:「大侄,瞅瞅,哪還有個人樣啊,跟逃難似的,咂咂,走,」老姑拽起我的手臂:「跟姑姑來,到你三叔新建好的衛生間,洗洗澡,換套新衣服!收拾收拾,一會,好坐席啊!」   說完,老姑拽著我,擠過人群,嘩地推開一扇高大的黑色鐵皮大門,在大門左右兩扇門板上,對稱地刻繪著一條桔黃色的、面目猙獰的巨龍,舞動著彎彎曲曲的腰身,瞪著一雙鈴鐺般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視著我。   走進幽深的門洞裡,一幢富麗堂皇的、用潔白的條形瓷磚包裹著的、好似罩著一塊裹屍布的二層樓房,奪走我全部的視野,那緩緩傾斜著的樓頂,錯落有致地鑲嵌著棕紅色的琉璃瓦,反射著耀眼的,但卻是極其冷淡的光線。陽台的欄杆上雕刻著繁瑣的、形狀呆板的花紋圖案,單調的、滑稽可笑的鋁合金門窗擺出一副極其淺薄,但卻是盛氣凌人的架式。   「力,」見門洞周圍無人,老姑突然止住了腳步,無比機靈地左右環顧一番,然後,捧住我的面龐,吧嗒一下,親吻起我 髒的腮幫來,小手輕輕地擰了一把我的胯間:「啊,力,姑姑好想你啊!」   一個人影,從門洞角落處閃過,老姑登時慌了手腳,紅著面龐:「咳咳咳,咳咳咳,大侄,」老姑抬起手臂,指著三叔的大宅對我說道:「大侄,三叔的房子,蓋得好不好啊?」   「好,」我心不在焉地答道,老姑面呈喜色,雙腮依然緋紅:「大侄,你想不想蓋一棟啊?」   「想,蓋!」我胡亂答道,而心中,卻思忖著,如何作通老姑的工作,賣掉土地,攜老姑和小石頭,遠走深圳。   「大侄,」老姑興致勃勃地提議道:「等消停消停的,咱們也蓋一棟這樣的樓房,到時候,老姑也要肏辦一下,一定也會很熱鬧的,嘻嘻,」老姑越說越興奮,臉上洋溢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無盡憧憬。我不禁更加為難起來:看來,想作通老姑的工作,很難啊!   「走,大侄,到衛生間去,洗洗澡!」說著,老姑拉著我的手,信步邁上緩台,在緩台階梯的兩側,放置著一對碩大的陶瓷花盆,我對花卉是天生的外行,望著那盛開的鮮花,卻叫不出名字來。   「來啊,大侄!」見我盯著鮮花發怔,老姑拽了拽我的手臂:「進屋啊!」   在老姑的拽扯之下,我邁上台階,舉目望去,整幢樓房,造型醜陋不堪,但卻異常堅固,渾身上下流溢著暴發戶那種不加任何掩飾的、也無 任何掩飾的,不可一世的驕狂氣概,鶴立雞群般地雄居於密如鳥巢的住宅群中。相形之下,那些低矮簡陋、積滿塵垢的房屋,儼然變成一群不屑一顧的醜小鴨,可憐巴巴的灰姑娘!   推開毫無生氣的、冷冰冰的鋁合金大門,便是寬敞明亮的、面積達數十平方米的客廳,那高聳著的、慘白慘白的棚頂不厭其煩的雕刻著細碎的花紋圖形,一盞碩大的、據老姑介紹,是法國宮廷式的吊燈,吃力地懸在天花板上,因不堪重負而搖搖欲墜,直看得我不禁心驚肉跳起來,那數不清的、枝繁葉茂的燈罩裡放射著五彩繽紛,讓我眼花繚亂的顏色,活像一個臃腫不堪,卻又極不得體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倒映在光滑的宛如鏡面的大理石地板上。   在大廳西側的牆壁邊,擺放著一套紅色的木製沙發,沙發對面的矮櫃上,一台大屏幕畫王彩電正放映著反胃的、裹腳布似的肥皂劇。而北側牆壁,則有一道木製的,鑲著磨沙玻璃的屏風,把客廳與廚房及衛生間隔斷開,屏風的玻璃窗上雕著風姿各異的窈窕淑女,一個個騷手弄姿,讓我想入非非。   在客廳的東側,則是兩間裝飾極盡奢侈的臥室,南面的臥室安放著一張席夢斯床墊,老姑告訴我道:這是三叔夏天的臥室。而冬天的臥室則在北面,一鋪火炕佔據了半壁江山。三叔永遠都是這樣堅定地認為:無論社會發展到什麼程度,老祖宗留傳下來的寶貝,永遠也不能隨意丟拋,睡火炕對養生有益,一旦失去它:風濕病、關節炎、腰蚖L痛這些不速之客,便會乘機光顧。   兩個臥室之間由一道作工精湛的壁櫥巧妙地分隔開。廚房四面牆壁從上至下全部貼上正方形的白色瓷磚,地面鋪著淺藍色的大塊地面磚。廚房的東側依牆是灶台,灶台下面是碗櫃,南面有一個爐膛,這是為冬天燒炕而設的,燒飯炒菜使用煤氣罐。廚房與浴池之間是樓梯間。   「大侄,走,上樓看看!」於是,我又被老姑拽到了二層樓上,頂樓與低層的格局完全雷同,因無人居住而冷冷清清,空空如也,三叔與新三嬸,以及他們的公子(而新三嬸卻一口咬定,應該是她和我的兒子),這三個人,根本享用不了這眾多的、偌大的房間。   而三叔建造這座氣勢非凡的住宅,居住不是主要目的。這是象徵,象徵著它的主人,是一個不容置疑的成功者;這是預示,預示著它的主人,有著光輝的、燦爛的遠大前程;這是炫耀,炫耀著它的主人,擁有雄厚的財富;這是警告,當然,不是對主人的警告,而是對整個小鎮的警告:它的主人擁有強勁的勢力!   大廳中央明晃晃、孤零零地放著一張木板床,老姑說,這是三叔夏天納涼的理想場所。從頂樓的客廳可以徑直走上陽台,站在陽台上舉目遠望,小鎮風光盡收眼底:雜亂無章、見縫插針的房屋; 髒狹窄、曲折迂迴的街道;忙忙碌碌、疲於奔命的芸芸眾生。   「喂,小力子,」我正與老姑親熱地相擁著,情意綿綿地竊竊私語著,新三嬸不知何時溜到樓上。   看到我與老姑這番親熱,新三嬸絲毫也不迴避,笑嘻嘻地,若無其事地走到我的面前,肥肩一歪,壯碩的身體放浪地倚靠在陽台欄杆上,一雙飽含情慾的眼睛,死死地盯視著我,在似火的驕陽下,放射著熱辣辣的光芒。   因過份肏勞,新三嬸寬闊的額頭上泛著滾滾汗珠,從那高聳著的、咚咚起伏的胸脯裡,緩緩地,但卻是不可抑制地漫溢著我極為熟悉的,再卻是更加撩人魄的、只有中年女人才會擁有的、奇妙的、醇厚的體味。   在新三嬸熱切的目光盯視之下,老姑不得不有所收斂,同時,一臉不悅撇視著新三嬸。而新三嬸則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式,抬起一條肥碩的大腿,毫無顧忌地頂撞著我的膝部:「呵呵,騷 小子,」   聽吧,我的乖乖,多年不見,新三嬸對我的稱謂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由過去的「混小子」,「小騷蛋子」,斷然轉換成為更加粗俗,卻又更具挑逗性的「騷 小子」!啊,隨著歲月的流逝,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步入中年的新三嬸,也愈加放蕩起來。   「呵呵,騷 小子,這麼多年也不回來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知道來看看你三叔和你三嬸,……」說著,新三嬸放浪地湊過身來,恰巧,一陣微風從新三嬸的身後,輕輕地掠過,我立刻嗅聞到一股繚人的騷氣:「剛到家,你就跑到內蒙胡鬧去了,你可真有正事啊,你,你啊,到內蒙想什麼啊,那裡是不是有野娘們啊!嗯,」   新三嬸伸出肥手,一把擰住我的耳朵:「你呀,騷 小子,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吶!嘿嘿,」見我熱切地環視著新樓房,新三嬸鬆開肥手掌,自豪地對我說道:「小力子,怎麼樣,」新三嬸揮舞著肥手掌:「這房子,蓋得怎麼樣?」   「嗯,好,」我一眼不眨地盯視著新三嬸,新三嬸則會心地回之一笑:「大侄,當年,三嬸是怎跟你說的啊?」   「什麼啊,三嬸跟我說什麼了?」   「啥,」新三嬸佯裝動氣道:「嗨,這個孩子啊,騷 小子,你怎麼一點也不拿事吶,三嬸跟你說的話,就跟放屁,過後就忘了,是不?騷 小子,當年,三嬸不是說了,只要三嬸蓋上新樓房,就有你一半,這,」新三嬸轉過身去,指著頂樓對我說道:「騷 小子,你三叔早就說過了,房子蓋好後,一樓,他住,二樓,留給你!」   「嗨嗨,」我搖了搖頭:「不,三嬸,當年,我可沒拿你說的話,當回事,我總是認為,你那是隨便開玩笑的,」   「不,不是開玩笑,」新三嬸極為真誠地說道:「小力,三嬸可不是開玩笑,你三叔總是念叨著,當年,如果沒有小力子幫助他,給他借錢,把他贖了出來,說不準啊,他得蹲多少年笆籬子、啃多少年窩窩頭呢,哪還有什麼時間和精力,掙錢、發財啊。如今,我們過好了,蓋起了樓房,這,可有小力子的首功一份啊,所以,小力,二層樓,就是你的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這,就當是三嬸送給你的一份謝禮吧!」   「可是,」我咧了咧嘴:「三嬸啊,你這禮,也太大了吧,我,真的承受不起啊!」   「得,咱們娘倆別強啦,走,問問你三叔去,看看他是不是這麼說的!走,跟三嬸見你三叔去!」   「三嫂,」老姑指著我 髒的衣服道:「你瞅他這身梢吧,跟個叫花子似的,還好意思去見他三叔,不得把他三叔臭死啊。再說,三哥正忙著接待客人吶,哪有時間理睬他呀。我先給小力子洗洗澡,換換衣服。」老姑突然想起什麼:「哦,對了,三嫂,你去我媽家,把小力的旅行包,拎過來,洗完澡,我好給他換衣服啊!」   「嗯,」新三嫂應承一聲,知道老姑以此為藉口,支開她,於是,很是知趣地,又或多或少帶著嘲訕口吻地答道:「嗯,嗯,我去,我這就去,菊子,」新三嬸推開衛生間的房門:「呶,你先幫他洗澡吧!」   「快去吧,」老姑沒好氣地瞪了新三嬸一眼,新三嬸隔著老姑,暗送秋波地衝我打了一個飛眼,然後,蹬蹬蹬地跑下樓去。   「過來,大侄,」老姑拍拍我的胸脯:「進來,姑姑給你洗澡!」   說完,姑姑啪地鎖死了衛生間的房門,嘩嘩嘩地拽掉我的髒衣服,我則急不可奈地拽脫著老姑的衣服:「啊,姑姑,你可想死我嘍!」   「嗨呀,」老姑抓過噴頭:「這個急皮猴,洗乾淨,再來啊!」   「啊,姑姑,」我呼地抱起精赤條條的老姑,放到浴缸上,望著我撲楞楞的雞雞,老姑也春情蕩漾起來,一邊擰開手中的噴頭,嘩嘩地沖刷著我汗泥淤積的身體,一邊乖順地叉開大腿,平靜地,但卻是熱切地等候著她至愛的大侄,進入她的體內。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八)   「二小子,肏,瞎折騰什麼吶,快點過來啊!」   「老癟蛋子,你他媽的幹點啥玩意,能不能沙楞點啊!」   我正搬著老姑的雙腿,站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渾身濕漉漉地撞擊著老姑一片水汪的肉洞,樓下的院子裡突然嘰嘰喳喳地喧囂起來,老姑催促我道:「大侄,快點吧,馬上要開席了!」   聽到樓下吆三喝四的嚷嚷聲、說笑聲、打鬧聲,老姑的興致立即被吸引了過去:「力,快,快點吧,三嫂,馬上要回來了!」   「哦——,哦——,哦——,」在老姑的摧促之下,我又胡亂捅撞一番,然後,草草收場。老姑撲楞一聲,跳到地板上,首先穿上衣服,待她打開衛生間的房門,這才發現,新三嬸早已將我的旅行袋,悄然放在衛生間的門口,老姑面色微紅,默默無語地拎起旅行袋:「來,大侄,把新衣服換上,然後,姑姑帶你坐席去,嘻嘻!」   老姑拉開旅行袋,掏出一件上衣,貼到我的胸脯上,認真地筆劃一番:「不好,這件衣服,顏色太舊了,穿在身上,顯得老氣橫秋的,呶,這件怎麼樣?」老姑又反覆地端詳起來:「不行,這件衣服,樣式,早就過時了,太土了!」   「嗨,」我不耐煩地嘀咕道:「姑姑,什麼新的、舊的,隨便穿上一件,不露肉,就行了唄!」   「不,」老姑不厭其煩地挑選著:「那可不行,我要把大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地饞饞她們,讓她們看看我大侄,小伙子多帥啊,溜光水滑的,嘻嘻,呶,這件,不錯,穿著很合適!」老姑終於相中一件上衣,精心地幫我穿戴好,然後,踮起腳尖,捧住我的面龐,既嬌嗔又關切地吻了我一口:「咂——,啊,好啦,大侄,走吧,咱們下樓,坐席去!」   當老姑拉著我手,談笑風生地走出樓門時,一群忙三火四的人們,也恰好魚貫而入地衝進原本空空蕩蕩的院子裡,彼此間沒好氣地、半真半假地互相挖苦著、咒罵著,你衝我撞,好像一群螞蟻大搬遷。有搭檯子的;有支帳篷的;有砌爐灶的;有擺桌椅的;有端碗筷的。   「豁豁豁,」我不屑地咧了咧大嘴:「這可真夠熱鬧的!」   「力,」見無人注意我們,老姑貼到我身上,雙手摟住我的腰部:「力,趕明,咱們的樓房上梁的時候,姑姑也要好好地肏辦肏辦,也會搞得這麼熱鬧的,嘻嘻,」   「唉,有啥意思啊,陋習!」   「有意思,」老姑又悄悄地吻了我一口,然後,津津有味地審視著亂紛紛的院子。   伙夫們繫好白圍裙,有的收拾豬蹄、豬排、豬下水;有的殺魚刮鱗;有的拈菜洗菜;有的扒蔥剝蒜。人人都匆匆忙忙,但卻忙而不亂,忙而有序,工作起來相當麻利。   「嘀——嘀——嘀,」   音響師架起高音大喇叭,接通了電源,再與錄音機相連,整個院落裡立刻響起刺耳的、時下最為流行的歌曲,浮躁而又做作。   突然,據老姑介紹,那位身材矮胖的樓房落成典禮的主持人,不耐煩地命令音響師關掉吵人的錄音機,然後,肏起麥克風,走到剛剛搭起的木檯子中央:「哎,我說呀!大傢伙都快點干呀,啊,沙沙楞楞的,別磨磨蹭蹭的!……,老疙瘩,爐灶早就砌好啦,你怎麼還不生火呀?別他媽的老在那抽煙啊,不花錢也別這樣啊!」   如今,日益富足起來的故鄉小鎮,請客送禮、大肏大辦之風如初春的狂風,愈刮愈烈,更似那燎原之火,越燒越旺!無論什麼大事小情,都要如此這般地折騰一番。   起房造屋大搞典禮;取媳婦嫁女兒大設宴筵;生孩子滿十二天,親朋好友要同喜同賀;老邁之人亡故, 重金聘請廟裡的和尚,給肏度亡;大難不死、大病初癒之人,更要慶賀自己死裡逃生、重獲新生;公僕陞遷或孩子升學,也要請鄉鄰里同來賀喜;……,等等,等等!   當然,慶賀或者同喜,絕對不能僅僅表現在口頭上,必定要付諸實□行動,方才能真誠地表現出慶賀或者同喜之意。   最具實□意義的行動莫過於用金錢來表示,金錢這種尤物驅使著人們終生為之奮鬥,卻永遠也無法得到滿足。人們稱這種表示為「上禮」。上禮因親疏遠近、關係薄厚又分為幾等,大的禮錢動輒上千元,甚至數千元;中等一些的禮錢也 五百元方才拿得出手;一般的禮錢亦得二百元;最低的禮錢是五十元,也是底線,再也不能低於這個數字!   「上禮」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已經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很多情形之下,其開銷之大,往往超過一家人正常的衣食住行之所 ,為此,頻繁的、不止不休的「上禮」,常常把人們搞得狼狽不堪,甚至是襟捉見肘,因此,借貸「上禮」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早已不足為怪。   同時,這又是一筆絕對不可以從帳本中勾掉的開銷,每年都要列入財政支出的首位。儘管此項開銷龐大而又繁重,但每家每戶都有機會通過舉辦一次盛大的典禮,從而收回一年或數年中隨出去的「上禮」錢,因而,人人對此都胸有成竹,從此樂而不疲。   時下,「上禮」已經成為一種時尚,圍繞這一時尚,又形成一種了新興的產業,並且,還有一系列的,與之相配套服務項目。   放眼望去,故鄉小鎮裡為死人提供各種紙人、紙馬的小作坊,遍地儘是。紙人、紙馬,愈作工藝愈加精湛,當然,□格也就愈加攀升。據老姑介紹說,一個紙制的奔馳轎車的模型,售□在千元以上。   在蛋丸之地的故鄉小鎮,居然有數十家家專門為舉辦各種典禮和宴席而提供各項服務的、所謂的「公司」,這些「公司」不僅人員素質高、專業化,而且設備先進、 全。一旦張家、李家逢遇重要紅白喜事,便前去與他們商洽,談妥費用後,「公司」所有人員在約定的時間內,帶著所 設備準時趕到,並且,迅速走上自己的崗位,盡職盡責。就像現在這樣!   由於人丁興旺,同時也是小鎮日益繁榮昌盛,小鎮上幾乎天天都有這樣的盛大的宴席,平日裡,只要置身於小鎮的街頭巷尾,便會聽到高音喇叭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吹鼓手比賽似地拚命吹奏,鞭炮此起彼伏地炸響!這已然成為故鄉小鎮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中午時分,前來賀禮的人們陸續趕到,入席之前,必須先到管帳先生那裡,去繳「禮錢」,而今天,管帳先生被三叔安置在樓內一個 靜的小房間裡,盤腿端坐在暖洋洋的土炕上,身旁備有香煙和茶水,同時,還有一名極為稱職的副手,協助老邁的管帳先生點驗鈔票。當有人進來寫禮單時,老先生接過鈔票,數一數,然後,便在本子上寫就送禮人的尊姓大名,所送錢數。完畢,副手再將鈔票數點一遍,確認無誤後,小心奕奕地放入盒中。   「各位,各位!」高音大喇叭再次喊叫起來:「各位都聽好,張××的豪宅落成典禮現在正式開始啦!大傢伙上完禮後,都各就各位,找好自己的位置,坐好,馬上就要開席啦!」   啊,開席啦,典禮最為熱鬧的時刻終於來到啦!人們三三兩兩地擁到餐桌前,分別尋找熟識的人,客客氣氣地圍桌而坐。我特別地注意到,在每個餐桌的一角,都繫著一個瓶起子,哇,看,「公司」的經理,考慮得是多麼的周全啊。   「哦,閃一閃,讓一讓,別刮著,別燙著,來——嘍,」   院子裡空前熱鬧起來,服務生穿梭地往來於餐桌之間,很是熟練地將菜饈一道接著一道地端上餐桌,於是,人們抓起竹筷,紛紛伸向盤中,爭先恐後地大嚼大咽起來。   「老姨,」大表哥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畢恭畢敬地站在老姑的身旁:「老姨,你來啦!」   「嗯,」老姑剛剛夾進嘴裡一口菜,看見大表哥,立刻擺出長輩那高不可攀的神態,賞賜般地拽過一把椅子:「大外甥,坐在這吧!」   「嘿嘿,」大表哥將椅子拉到我的身旁,一臉和善地坐到我的身邊:「我跟小力子喝點,啊,小力子,這一晃,咱們可有年頭沒在一起喝酒嘍!」   「是啊,」我抓過白酒瓶,禮貌地給大表哥斟滿白酒,老姑見狀,急忙告誡我道:「大侄,你可喝不過你大哥啊,聽姑姑的話,千萬別瞎撐啊!」   「嗨,老姨,」大表哥端起酒杯:「老姨呀,你大外甥老嘍,可不能跟當年比嘍!小力子,來,乾一杯!」   「好,大表哥,乾一杯!」   「干!」   「啊,喝呀,喝呀,你他媽的倒是干呀。干呀,」身後傳來幾位青年人極不禮貌的大吵大嚷聲,立刻壓沒了我與大表哥以及老姑的談話聲,使我很難聽清大表哥與老姑在談些什麼:「唉,」一位青年放下酒杯,歎息道:「他媽的,這個月呀,我算是來著啦,一連串有三份大禮啊,看來,我得借錢啦,不然,實在是打不開點嘍!」   「呵呵,」另一個大大咧咧地接茬道:「三份禮錢你就打怵啦,昨天,我一天就隨出去三份大禮,啊,差不多在同一個時間裡,同時去三個地方隨禮,還要連吃三頓飯,實在是去不過來啦,怎麼辦,我先去第一家,媳婦去第二家,我急急忙忙吃幾口飯,再跑到第三家!」   「哎喲,」見我與大表哥你來我往地頻頻乾杯,老姑極力阻止著:「大侄啊,不能再喝了,會喝醉的!」   「這個騷 小子,」從天而降的新三嬸一把奪過我剛剛舉起來的酒杯:「別喝了,騷 小子,我看你又喝上聽了,走!」新三嬸將酒杯放置在餐桌上,將我拽起身來:「走,三嬸給你找個地方,休息休息,醒醒酒,過一會,你三叔還要跟你喝酒吶,瞅你又醉成這個熊樣,怎麼跟你三叔喝啊!」   「哦喲,」我站起身來,佯裝著沉醉,身子故意往新三嬸的身體上貼靠,新三嬸挽住我的手臂:「走,騷 小子,跟三嬸走!」   天空漸漸地黑沉下來,新三嬸拉著我的手,嘟嘟噥噥地繞過一張張混亂不堪的餐桌,推搡開螞蟻湧動般的人群,又踏上擺滿鍋盆的緩台,七扭八拐,終於將我引 進一間幽暗的小房間裡。   一陣怡人的微風緩緩吹拂而來,我的頭腦頓然清爽了許多,耳畔的嘈雜聲,也全然消盡,望著靜寂的小屋,望著鋪陳著涼席的小土炕,望著豐滿的、騷浪的新三嬸,我心中空前地喜悅起來:「啊,三嬸!」我伸出雙臂,忘情地抱住新三嬸肉墩墩的肥腰,同時,張開噴著酒氣的大嘴,不顧一切地狂吻起來。   新三嬸那熱滾滾的胸脯緊緊地貼在我的身體上,一支手咚地揪住我的胯間的褲子:「啊,騷 小子,你讓三嬸好想啊!」   哧——,崩——,光——,哧——,崩——,光——,窗外傳來震耳的巨響聲,我慌忙鬆開新三嬸,色迷迷的醉眼溜向窗外,只見我與新三嬸畸愛的結晶—張偉, 著幾個小夥伴,嘻嘻哈哈地爬上樓頂,饒有興致地燃放起禮花,將慶典活動推向最高潮。   哧——,崩——,光——,哧——,崩——,光——,頓時,震耳欲聾的爆竹聲響徹雲霄,向故鄉小鎮的人們宣告這棟非凡的建築物,大功造成;流星般的焰火肆無忌憚地劃破寧靜的夜空,向蒼茫的宇宙發出可笑的示威;嗆人的煙霧四處瀰漫,非常討厭地籠罩住凌亂的院落,使我本來就極為煩燥的心境,愈加煩燥起來。   「噢——不,快來看啊,放焰火嘍!」   人們從四面八方蜂湧而至,擠滿了院落和道路,交通被迫中斷。心急火燎的司機氣急敗壞的按著喇叭,久久不肯放開,儘管他知道這麼做是無濟於事,卻依然死死地按著、接著,彷彿要跟爆竹比賽。   咚——,光——,一顆手榴彈般碩大的雙響突然偏離了方向,一頭撞到巨大的 球上,「彭——」的一聲,無辜的 球登時粉身碎骨,一股股刺 的焦糊味,從窗縫溜將進來,撲入我的 息。   「哇,好嗆人啊!」我不禁 住面龐。   「嘻嘻,騷 小子!」早已按奈不住的新三嬸,伸出有力的手臂,將我推向小土炕,毫無準備的我,一屁股癱倒下來。   咕——,咚——,咚——,光——,……   靜靜的遼河 (一百四十九)   咕咚一聲,毫無心理準備的我,被新三嬸咚的一聲,推倒在暖洋洋的小土炕上,旋即,新三嬸一邊淫蕩無比地浪笑著,一邊將那堆健康的、熟透的、綿軟的、騷氣橫泛的肥肉,重重地壓迫而來。   「哈,騷 小子,老娘,壓死你!不——哇,不——哇,」   新三嬸那堆肥肉一邊揉搓著我的身體,一邊張開嘴巴,掛滿津液的口唇,猶如一對壁虎,死死地粘貼在我的腮幫上,淫迷地啃吮著我粗硬的胡茬,發出}性因獲得快意而吭呲、吭呲的、最為原始的、毫無掩飾的,亦是由衷的淫穢聲:「不——哇,不——哇,不——哇,不——哇,騷 小子,」   即使這樣,新三嬸似乎還嫌不過癮,更加張狂起來,一雙肥實的手掌,在我的身體上肆意抓摸著、掐擰著、揉搓著:「不,騷 小子,你可想死三嬸嘍,嘻嘻,」新三嬸一邊忘情地啃咬著、淫聲穢語地愛撫著,一邊急不可奈地拽脫著我的衣褲,那熱切的目光,火燒火燎地掃視著我的裸體,那母熊發情般的、忘乎所以的淫態,真恨不得將我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我也興奮到了極點,哧啦哧啦地拽扯著新三嬸的衣服,新三嬸推開我的手掌,主動解脫起來:「騷 小子,瞎拽個啥啊,看把三嬸的新衣服,都拽壞了,得,扣子拽丟了不是!」   「嘻嘻,」我一臉淫笑地抓摸著新三嬸肥美的肉體,新三嬸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淫癡癡地問我道:「呵呵,騷 小子,想不想三嬸啊?」   「想!」我愛不釋手地輕撫著新三嬸健壯的肉體:「想,想,」   「呵呵,他媽的,」新三嬸狠狠地彈撥著我的雞雞:「騷 小子,想三嬸什麼啊?是不是想三嬸的騷 啊,是不是想肏三嬸啊,呵呵,騷 小子,」   「不,」我搖搖腦袋,感慨萬分地說道:「不,三嬸,你把大侄看成什麼人了,難道大侄心裡只想著跟三嬸做那些事麼!不,三嬸,我想三嬸的為人;我想三嬸的美麗;我想三嬸的勤勞;我想三嬸的健康;我想三嬸的豪爽;我想……」   「嘻嘻,哦喲,」新三嬸頓時心花怒放,一把將我摟入潔白的酥胸裡:「啊,大侄啊,你說得三嬸好激動啊!啊,大侄啊,就憑你這些話,你說,三嬸,能不喜歡你麼!啊,有這樣的大侄,三嬸真是沒白活一回人啊!啊,大侄,有了你,三嬸真是幸福啊!」   「三嬸,」我捧住新三嬸的面龐,深情地吻了一口:「三嬸,我愛你!」   「大侄,三嬸更愛你啊!」新三嬸猶如初戀的少女般地張開珠唇,乖順地迎合著我的親吻:「大侄啊,你可曾知道,三嬸是多麼愛你麼,三嬸,真恨不能把心掏出來,送給你啊!」   「三嬸,」   「大侄,」   我和新三嬸緊緊地相擁著,嘴貼著嘴,唇依著唇,胸脯靠著胸脯,一對火熱的情愛之心,咚咚咚地狂搏著,彼此之間,情意綿綿地傾述著無限的愛戀之意。儘管這愛是畸形的,這戀是不倫的,但卻是發自內心的、由衷的。   啊,久違了,新三嬸雪白、肥美的肉體!啊,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啊,我咧著酒氣狂噴的大嘴,搖晃著嗡嗡作響的腦袋,一對慾火橫射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視著新三嬸全裸的胴體,哆哆亂抖的大手掌,貪婪地撫摸著新三嬸光滑凝膩的胸酥:「三嬸,你好白啊,好肥啊!」   「嘻嘻,」聽到我的誇讚,新三嬸興奮難奈地托起微微顫抖的豪乳,炫耀般地扭弄著:「嘻嘻,騷 小子,來呀,來吃三嬸的大咂咂啊!」   「不——哦,」聽到新三嬸極富挑逗的浪語,我身子一歪,眩暈的腦袋幸福地枕倒在新三嬸肌膚細嫩的大腿上,手掌握住新三嬸挺送過來的豪乳,大嘴一張:「不——哦,三嬸的大咂咂,真漂亮啊!真好吃啊,真香啊!」   「騷 小子,」新三嬸淫蕩地握住我的雞雞,快速而又有力地搓揉起來:「他媽的,騷 小子,白天,你跟老菊子在衛生間裡是不是幹這個來著,嗯,老實向三嬸交待!」   「哦,哦,三嬸,輕點,輕點!」我鬆開新三嬸的乳頭,皺著眉頭嘀咕道:「三嬸,輕點掐啊!」   「嘻嘻,」新三嬸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用力地掐擰起來:「騷 小子,他媽的,誰也沒有你神氣啊,姑姑、嬸嬸,都讓你給肏了,嘻嘻,騷 小子,以後,就別走了,在咱們鎮子裡定居吧,你奶奶和叔叔都不管你們啦,你就安安生生地跟你老姑過日子吧,三嬸麼,做你的情人!」   「哈——哈,」聽到新三嬸的話,我心頭頓然一顫,呼地坐起身來,一把捧住新三嬸熱辣辣的面龐:「三嬸,真的?」   「哼,」新三嬸淫迷地吐著騷氣漫溢的紅舌頭:「騷 小子,你忘了,三嬸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以後,三嬸就是你的情人,你跟老菊子就住在三嬸家吧,嘻嘻,」新三嬸轉過臉去,充滿激情地端詳著我硬梆梆的雞雞:「啊,大侄,多年不見,你的雞巴好像更大嘍!」   「三嬸,」我再也按奈不住,手掌興奮不已地推搡著新三嬸,新三嬸心 神會地仰躺下來:「騷 小子,來吧,上來肏三嬸吧!」說著,便放浪地叉開了大腿,我登時樂得再也攏不上嘴,搬起新三嬸的白腿,被新三嬸揉搓得又光、又亮,又紅、又硬的雞雞撲哧一聲,頂進新三嬸的肉洞裡。   啊,雖然已是中年,新三嬸的肉洞依然鮮嫩無比,泛著滾滾騷液,每扎捅一下,便會發出清盈的咕嘰聲,「哈,」我一邊扎捅著,一邊由衷地感歎道:「三嬸啊,你的裡面還是那麼滑溜,三嬸啊,你的淫水,還是像年輕的時候那麼多,你看,咕嘰、咕嘰的,都冒到外面來嘍!」   「呵呵,」新三嬸淫笑道:「三嬸水多,還不都是你他媽的給豁攏的,騷 小子,你的大雞巴,可真硬啊,把三嬸的騷 ,肏得好麻、好木啊!」   「是麼,」我咕咚一聲,更加賣力地撞擊起來:「真的麼,三嬸,我真的那麼有勁麼?」   「呵呵,騷 小子,」新三嬸老成地叉開大腿,盡情地享受著插抽所帶來的快感:「真的,大侄,你正是年輕力壯的好時候啊,你太有勁了,肏得三嬸,好舒服啊,哦,哦,哦,麻酥酥,虓溜,肏得三嬸好想尿尿喲!」   「三嬸,」我伸過手去,抹了一把漫溢而出的淫水:「三嬸,這不是尿啊,這是你的愛液啊!」   「喔——,喔——,喔——,」新三嬸點點頭:「三嬸知道,啊,年輕人就是好啊,有勁,跟年輕人肏 ,感覺就是不一樣,」   「是麼,三嬸,」我輕輕地舔吮著手指上的騷液,認真地品味著新三嬸那猶如熟透的蘋果似的,騷腥之中略泛蚗萿熔]液:「三嬸,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啊,不都是一根雞巴麼?」   「哼,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年輕人不僅身強體壯,雞巴又粗又硬,並且,體味也特清爽,」說著,新三嬸伏起身來,托住我的手臂,深深地吻吮著我熱滾滾的、泛著汗液的胸脯:「啊,年輕人的肉皮,有彈性,滾熱滾熱的,一舔起來,那感覺,……,」   「什麼感覺啊?」我繼續追問著,新三嬸舔了一會,索性坐起身來,我那扎通得正歡的雞雞,撲楞一下,從新三嬸的肉洞裡,失望地滑脫出來:「騷 小子,你給老娘規規矩矩地躺下,」新三嬸不容分說地將我推倒,肥墩墩的肉體,重重地壓迫下來,紅通通的珠唇,充滿愛憐地狂吻著我汗漬漬的身體:「什麼感覺,三嬸文化淺,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反正,好就是好,……」   「那,這個吶,」我向上挺了掛滿新三嬸愛液,晶瑩閃亮的雞雞,新三嬸見狀,緩緩扭轉過粉頸,臊紅的面頰情深意綿地從我的胸前向腹部刮劃著,直至胯間,然後,新三嬸面龐微抬,重新張開嘴巴,大大方方地含住我的雞雞。   「嘿嘿,這個,更好,肉乎乎的,比肉腸還要香啊,哦,」吮著,吮著,新三嬸又若有所思地吐出雞雞,握在手中,哧哧地搓弄起來,同時,津津有味地吧嗒著珠唇:「哦,好辣啊,這味道,咋跟張偉最喜歡吃的辣腸一個樣啊,呵呵,好長、好粗的辣腸啊!」   「豁豁,」聽到新三嬸恰如其分的比喻,我頓時精神抖擻,反覆不停地挺送著腰身:「呶,三嬸,吃吧,吃吧,好好地嘗嘗大侄的辣腸吧!」   「嘻嘻,」新三嬸再次含住我的雞雞:「好,好,吃,吃,騷 小子的雞巴,真辣啊,把三嬸的嘴,都辣麻嘍!」   新三嬸握住我的雞雞,咕嘰、咕嘰地給我口交著,我則搬過新三嬸肥美的大屁股,拽開肉乎乎的股瓣,嘴唇賣力地研磨著新三嬸的肉片,同時,哧嘍哧嘍地吞嚥著滾滾而出的愛液:「哇,三嬸的淫水,還是那麼多,還是那麼騷,呵呵,咳咳咳,嗆死我嘍!」   「噢——唷,噢——唷,噢——唷,噢——唷,」我的嘴唇,將新三嬸的淫慾全然撩撥起來,一邊繼續給我口交著,一邊身不由已地扭動著白屁股,咚咚咚地撞搗著我的面龐,從而,獲得空前的快感:「噢——唷,噢——唷,噢———唷,噢——唷,騷 小子,真是越來越會玩了,舔得三嬸,受不了嘍!噢———唷,噢——唷,噢——唷,噢——唷,……」   「嗯,」我正微抬著腦袋,肆意啃舔著新三嬸肉乎乎的毛桃子,當新三嬸再次將屁股從我的嘴唇處,挺扭過面額時,我無意之中睜開色眼,突然發現,新三嬸那毛桃般的大肉團,有幾根粗長的白毛,格外地顯眼,我怔怔地拽扯起來:「哎呀,三嬸,你長白毛嘍!」   「嗯,」新三嬸聞言,立刻吐出我的雞雞,咕咚一聲,從我的身體上翻滾下來,一屁股坐在土炕上,拽過土炕邊的小檯燈:「是麼,讓我看看!」   新三嬸手攥著檯燈,將一道耀眼眩目的光束明顯顯地射向自己一片濕漉的肉包包,在那草原般濃密、厚重的黑毛之中,些許長碩的白毛,猶如那夜空中的繁星,羞羞達達地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顯得既柔美又頑皮。   「唉,」新三嬸失望地拽住一根最為長碩的白毛:「完嘍,完嘍,三嬸,老嘍,唉,老嘍,老嘍,真是老嘍,白毛都長到騷 上來嘍,唉,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嘿嘿,」望著新三嬸那惆悵的神態,聽著新三嬸對逝去時光無限的留戀之情,我禁不住地笑出了聲,手指一緊,哧啦一聲,拽下一根白毛來,新三嬸痛楚地咧了咧嘴:「哎喲,好痛啊,騷 小子,你倒是輕點拽啊!」   「嘿嘿,」我掐著新三嬸潔白的性毛,在色眼之前,淫蕩地搖來晃去:「嘿嘿,嘿嘿,白色的 毛,真是頭一次看到哦!好新鮮,原來,女人不僅頭髮白, 毛,也會變白的哦!」   「哼,」望著我手中的白毛,新三嬸又無奈地唉歎一番,然後,滿懷失落感地問我道:「完嘍,騷 小子,三嬸老了,你,還會愛三嬸麼?」   「三嬸,」我將白毛丟到炕下,摟住失望的新三嬸:「三嬸,已經說過一百遍了,我愛三嬸的心靈,而不僅僅是肉體,更不是,嘿嘿,」我輕輕地擰掐一下新三嬸的肉包包:「這個玩意!」   「哎喲,哦,」因疼痛,新三嬸先是咧嘴呻吟起來,很快,一頭撲在我的肩膀上,不知是喜悅,還是激動,或是對逝去歲月的無限感傷,嚶嚶地抽涕起來:「大侄,三嬸老了,咦——,咦——,咦——,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   「三嬸,你怎麼了,哭啥啊?」看到新三嬸悲悲切切地抽泣起來,我關切地問道:「三嬸,咱們不是玩得好好的麼,你哭個啥啊,多掃興啊!三嬸,別哭了,接著玩啊!」   「唉,」新三嬸長歎一聲,抹了抹苦澀的淚水:「唉,大侄啊,三嬸,老嘍!呶,」新三嬸低下頭去,愁眉不展地盯視著胯間那星星點點的白毛,肥實的手掌氣呼呼地拽扯著,那勁頭,恨不能將所有的白毛,統統都拽扯下來,冷冷地丟拋到一邊:「唉,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不覺的,三嬸就老了,唉,完嘍,三嬸的好日子,就要結束嘍!」   「三嬸,別傷心,不就長了幾根白毛麼,咋能算老吶,」   「還不老哇,呶,」新三嬸指了指眼角:「呶,你看,這,都長出皺紋嘍,唉,」新三嬸突然摟住我的脖頸,坦誠地說道:「大侄啊,不怕你笑話,三嬸這輩子,最怕老,老了,老了,就,」新三嬸欲言又止,難為情地吱吱不不著:「就,就,」   「就什麼啊?」我全然明白新三嬸的意思,而表面,則故意淫迷地問道,同時,手指尖輕觸著新三嬸的私處:「老嘍,就,不能這個嘍,是吧!三嬸,」說著,我指尖一滑,哧溜一聲,插進新三嬸的肉洞裡,放肆地挖摳起來:「三嬸,是不是這個意思啊?」   「哦——唷,哦——唷,……,騷 小子,哦——唷,哦——唷,」在我快速的摳捅之下,新三嬸不得不止住了抽泣,無法自抑地縱聲呻吟起來,兩條大腿淫蕩地分叉開來,任由我的手指生硬地摳挖著。   「哦——唷,哦——唷,騷 小子,你的手好重喲,摳死我嘍,哦——唷,哦——唷,騷 小子,輕點,輕點摳三嬸,你把三嬸的騷 摳得好痛啊!哦——唷,哦——唷,這個騷 小子,真不聽話,往死裡禍害你三嬸喲,……」   新三嬸嘴上一個勁地嚷嚷著痛啊、痛啊,可是,她那掛著滴滴淚珠的秀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神色,肥美的大屁股,極為配合地扭動著,水汪汪的肉洞賣力地迎合著我的摳捅。   「哦——唷,哦——唷,哦——唷,騷 小子,你要把三嬸的騷 ,摳豁啊,……」   「哦,呵呵,」聽到這句話,我禁不住地笑出聲,一邊繼續生硬地摳捅著,一邊煞有介事地盯視著新三嬸咕嘰作響的肉洞,摳著,摳著,我突然想起少年時代,舊三嬸那惡毒的謾罵:「呵呵,三嬸啊,當年,我舊三嬸不是說過,你都讓我三叔,給肏豁了麼!呵呵,」   「去,騷 小子,嘻嘻,」聽到我的話,新三嬸止住了呻吟,肥手羞臊地摀住熱辣辣的珠唇:「大侄啊,不怕你笑話,你三嬸啊,就好這一口,三嬸這一輩子,除了喜歡打麻將,再,就是這點事嘍!」   「嘿嘿,」新三嬸的話,深深地剌激了我,我更加用力地摳捅起來,新三嬸一邊縱聲呻吟著,一邊毫不掩飾地說道:「大侄啊,三嬸活著,就圖這點事!三嬸,最願意跟男人肏 ,啊,」新三嬸大叉著雙腿,雙眼死盯著自己的胯間。   「啊,肏 可真好啊,真是最大的享受啊,唉,為了肏 ,三嬸讓人家罵得狗血噴頭,整個小鎮子,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三嬸搞破鞋的,背地裡,都罵三嬸是個破鞋匠。唉,為了肏 ,三嬸不僅臭名遠揚,連正式工作也沒有了;房子也沒有了;孩子,也不要了!唉,大侄,」新三嬸摟住我的面龐,認真地問道:「大侄啊,三嬸夠賤的吧,三嬸夠淫的吧!三嬸是破鞋,是養漢老婆,是,……」   「不,」我抽出手來,不容分說地 住新三嬸的嘴巴,粘滿愛液的手指,塗抹在新三嬸的珠唇上:「不,三嬸,追求幸福,這是每個人的權利!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麼,在我的心目中,三嬸是淫,可是,一點也不賤,我愛三嬸,我最欣賞三嬸的性格!」   「大侄,」聽到我的話,新三嬸立刻激動不已地握住我的雞雞,快速地套弄起來:「是啊,三嬸沒在乎,三嬸豁出去了,三嬸可不想窩窩囊囊地白活一回人。老天爺即然讓我長了這個麼玩意,我,就要用啊,就像人長嘴,就得吃飯啊!」   「對,有道理,長嘴要吃飯,長 ,就得肏哇!」   「哈哈,」新三嬸終於轉悲為喜,秀美的面龐,再次泛起淫蕩的笑容,我則挺著重新勃起的雞雞,咕嘰一聲,頂進新三嬸的肉洞裡,新三嬸微閉著雙眼:「啊,肏 ,就是好,就是享受,可是,我年輕的時候,從沒有體驗過肏 的樂趣,跟孩子他爹在一起,一點興致都沒有,好像吃飯就是為了拉屎一樣,肏 ,就是為了生孩子,唉,沒意思!」   「呵呵,三嬸,你可真會比喻啊!」我搬著新三嬸的大腿,賣力地頂撞著。   新三嬸繼續講述道:「也許是命該如此,也許是前世有緣吧,我在麻將桌上認識了你三叔,啊——,」新三嬸由衷地感歎一聲,臉上流溢著對往昔幸福生活的美好追憶:「那時候的你三叔啊,長得膘肥體壯,五大三粗,那塊頭,簡直能把我家孩子他爹,給裝下!我們對面而坐,每次洗牌時,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我立刻感覺著,他的手,熱乎乎的,而我家那口子,手指涼得像根冰棍!」   「呵呵,有意思,繼續講!」我催促道。   新三嬸清了清嗓子:「我又故意用膝蓋頂著他的膝蓋,啊,他的腿,是那麼粗壯,那麼有力,並且,更熱,肉墩墩的,磨著我的腿,麻酥酥的!大侄,不怕你見笑,當時,三嬸的下邊,就濕了!」   「哈哈,以後吶,三嬸,講啊,真有趣,我,要來電了!」新三嬸麻將結緣的羅曼蒂克史,將我的性慾全然撩撥起來,滾滾精液,直抵雞雞頭。   「呵呵,騷 小子,」新三嬸抽打一下我的腮幫:「你三叔,更不是個老實客,他絕對是個情場老油條,早就察覺出我對他有意,結果,結果,」   「結果,就,」我咚地撞擊一下新三嬸的肉洞:「結果,就,這個嘍!嘿嘿,」   「哎喲,騷 小子,」毫無準備的新三嬸肥碩的胴體猛然一抖,手掌啪地輕拍一下我的胸脯,依然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是啊,當然就這樣啦,不過,」新三嬸興奮地講述道:「跟你三叔的第一次,那個新鮮,那緊張,那個快活,簡直比新婚之夜還要讓我難忘哦。」   說著,新三嬸抬起身來,捧住我的面龐:「你三叔那才叫男人吶,那鬍子,簡直能扎死個人,真硬啊,我好喜歡哦,我捧著你三叔的腦袋瓜子,這個親啊,咂咂,」新三嬸說罷,張開珠唇,咂咂咂地狂吻起我胡茬密佈的腮幫來:「他媽的,騷 小子,你們爺倆一個樣,咂咂咂,」   「嘿嘿,」我新三嬸的親吻之下,我亦空前地興奮起來:「三嬸,三叔的雞巴,更硬吧,呵呵,」   「那還用說!」新三嬸放開我的面龐,抹了抹嘴角的口液,一支手刮劃著我快速搗弄的雞雞:「你三叔的雞巴,真是特大號的,我們第一次做愛時,我怕壞孕,事先準備了套子,可是,我那當家的,用的是二號的,結果,給你三叔用,卻怎麼也弄不上,費了好大的勁,總算勉強套上了,可是一插進來,三搗兩搗,哧啦一聲,你三叔的大雞巴,楞把套子給弄碎了,呵呵,雞巴水那個多啊,把我的騷 ,灌得滿滿的,可把我嚇了,這要懷孕了,可遭了罪嘍!」   「哈哈哈,」我誇讚道:「三叔真能幹啊!」   「嘿嘿,」新三嬸咂著珠嘴,美滋滋地回味道:「你三叔不但雞巴粗,卵子大,還特有勁,那天晚上啊,可把我肏壞了,肏得我哇哇直叫,要死要活的。從那天起,我才真真正正地體驗到了肏 的樂趣!」   「哈哈,」我淫邪地誇讚三叔道:「三叔可真能幹啊,把三嬸肏得死去活來,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嘿嘿,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啊!」   「唉,」新三嬸則失望地搖搖頭:「也不中用了,你三叔,也老了,好像比我老的還快,並且,落下許多病,最頭痛的,是糖尿病,唉,」   「啥,」聽到新三嬸的話,我放慢了力度,關切地問道:「怎麼,三叔得了糖尿病,這,可不太好,糖尿病,是個很撓頭的病啊!」   「誰說不是吶,得了糖尿病,沒個治好,那錢啊,花了不計其數,可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唉,真愁人啊!」   「三嬸,」我喘了口粗氣:「不要失望,三叔的病,還是有希望治好的!」   「唉,好個什麼啊!」新三嬸眉宇緊鎖:「是病七分養,可是你三叔吶,還是整天地忙啊、忙啊,」   「你好好地告訴告訴三叔,讓三叔注意休息!」   「哼,沒用!」新三嬸厥著嘴巴嘟噥著:「沒用,跟他說什麼,也沒用,不聽,就是忙啊、忙!」   「三叔真是事業第一哦!」   「事業,他那叫什麼事業,瞎忙,細細想來,瞎忙個啥啊!」   「三嬸,你可沒瞎活啊,你更沒白忙,你的理想,不是實現了麼,呶,」我指了指雪白的牆壁:「三嬸啊,你多年的夢想,你的樓房,不是蓋起來了!」   「唉,蓋起來,又有什麼用,不蓋倒好,以前,住著水泊涼亭,倒也省心,現在,樓房蓋好了,麻煩,也來了!」   「麻煩,什麼麻煩?」我不解地問道,新三嬸又是一番長歎:「力啊,實不相瞞,三嬸離婚時,判給前夫的兒子,知道我蓋起了新樓房,就不聲不響地搬了過來,也想佔據一份!」   「哦,」我驚訝地問道:「那,三叔的意見吶?」   「你三叔,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張偉,說死也不同意,為這事,已經打了好幾架啦,唉,」   蹬——,蹬——,蹬——,「三——嫂,」走廊裡傳來老姑的嚷嚷聲:「三——嫂,三——嫂,三——嫂,」   「哎喲,不好,老菊子來了!」新三嬸慌慌張張地套上衣服,意猶未盡地跳下土炕:「不好,騷 小子,老菊子,找我來了,一定有什麼事情!唉,三嬸得走了,哪天,再好好地玩吧!」   我胡亂穿好衣服,翻轉一下身體,面對著牆壁,佯睡起來,老姑吱嘎一聲,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炕沿邊,細手撫摸著我的額頭:「這小子,又喝多了,腦門好熱啊,來,大侄,」老姑輕拍著我肩膀:「大侄,醒一醒,喝點水,解解渴吧!」   「啊,」我轉過身來,一把拽住老姑的手臂,老姑嘿嘿一笑,極為順從地爬上土炕:「大侄,你醒酒了?」   「嗯,」我點了點頭,開始扒脫老姑的衣服,老姑主動褪下褲子,然後,仰面朝天地躺下去,我握住剛剛插過新三嬸的雞雞,撲哧一聲,又捅進老姑的肉洞裡,咕嘰咕嘰地攪拌起來。老姑曲起雙腿,雙手摟住我的背脊,一邊輕聲呻吟著,一邊狻為認真地問我道:「大侄,大侄,」   「噯,」我歡快地答應道,雞雞疾速地進出於老姑的肉洞,老姑吧嗒吻了我一口:「嘿嘿,大侄啊,你知道麼,三哥上梁,收了多少禮啊?」   「哦,」聽到老姑的問話,漆黑之中,藉著一絲可憐的月光,我方才注意到,老姑並沒有全心身地投入於性愛的享受,而是以無比羨慕的神態,驚歎著三叔大肏大辦的豐功偉績:「啊,三哥上梁,足足收了貳拾三萬啊!」   「唉——,」聽到老姑讚歎的話語,我性致頓無,雞雞不可控制地癱軟下來,身子咕咚一聲,癱倒在老姑的身上,老姑不解地拍拍我的背脊:「大侄,咋啦!」   「唉——」我疲憊不堪地壓在老姑的身體上,有氣無力地嘀咕道:「好——累——啊!」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一)   「騷 小子,醒一醒,別他媽的睡懶覺了,」在新三嬸風騷的喊叫聲中,以及肥手掌的抓撓之下,我終於睜開了睡眼,新三嬸俯下身來,深深的吻了我一口:「咂——,騷 小子,快點起來吧,你看看,都他媽的什麼時候了,還睡懶覺吶,快點起來,三叔正等著跟你喝酒吶!」   「啊,」在新三嬸的推搡之下,我懶懶散散地坐起身來,清晨明媚的陽光暖洋洋地揚灑在我熾熱的身體上,經過一整夜的酣睡,酒醒了,週身頓感空前的輕鬆,精神也抖擻起來,新三嬸抓過我的衣服:「來,騷 小子,快點穿上!」   「呵呵,」我挪動一下屁股,突然感覺胯間的雞雞火辣無比,並且,奇硬難奈。望著新三嬸那美艷的嬌態,我禁不住地欲血狂湧,一把摟住新三嬸肥碩的腰身:「三嬸,我的大雞巴,憋得好難受哇!」   「是麼,」新三嬸笑嘻嘻地掏出我的雞雞,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同時,仔細地欣賞著:「咂咂,可不是麼,大侄的雞巴,好熱啊,」   「三嬸,我,都要硬死了,來,幫我洩洩吧!」   「呶,」新三嬸搖了搖頭:「不行啊,騷 小子,三嬸正跟你老姑忙著做飯吶,不行,樓下好多人都等著咱們吶!」   「可是,我的雞巴,熱得簡直要冒火啊,三嬸,那,你幫我降降溫吧!」   「他媽的,」新三嬸握著我的雞雞,迷惑地問道:「降溫,咋降啊?」   「呶,這個,用這個,」我指了指新三嬸性感的厚嘴唇,新三嬸會心地一笑:「他媽的,虧你想得出來!咂,」說完,新三嬸低下頭來,乖順地含住我的雞雞,老道地吮吸起來,「啊——,好涼快,好舒服喲,」我幸福地嘀咕道,微閉上雙眼,雞雞歡快地向上挺送著,洋洋自得地捅插著新三嬸津液飽滿的口腔,「哇,真是爽死嘍!」   「嘿嘿,他媽的,」新三嬸一邊給我口交著,一邊輕抽著我的雞雞:「騷 小子,昨天晚上,跟老姑,玩得好麼?嘻嘻,」   「還行,」我極盡討好之能事地答道:「跟誰玩,也沒有跟三嬸玩過癮!三嬸真好喲,真會玩啊,把我的雞雞,舔得好舒服喲!」   「他媽的,」新三嬸催促道:「騷 小子,快點射了吧,三嬸還得下樓作飯吶,樓下好多人等著你喝酒吶!快點,等有空,三嬸一定好好地給你舔,」   「喔——哇,」在新三嬸賣力的吮舔之下,我火熱的、粗硬的雞雞終於產生了強烈的排泄慾望,新三嬸撩了撩色眼,嘻嘻一笑,給我最後一擊,我縱情狂吼一聲:「啊——,呀——,」一灘白森森的粘液,一滴不漏地噴灌進新三嬸的口腔裡,新三嬸咕嚕一聲,痛快淋漓地吞嚥而下,隨即,大大咧咧地抹了抹掛滿殘精的珠唇:「他媽的,大清早起來,就喝你的尿騷水!」   「他媽的,」當我穿戴整 ,怏怏地走下樓時,三叔正與幾個我不認識的、與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們,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貫行為放浪的三叔,光裸著上衣,赤腳趿拉著托鞋,手中掐著煙蒂,見我走來,縱聲喝斥道:「他媽的,混小子,可到是的,多少年也不回故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知道來看看你三叔,倒是先他媽地跑內蒙去了一趟,可到是的!」   「嘿嘿,」我笑嘻嘻地坐到三叔的對面,一邊接過三叔遞過來的香煙,一邊振振有詞地說道:「三叔,我,這是體驗生活去嘍,我要親身體驗體驗,想當年,三叔是如何闖蕩內蒙,販運牲口,掙錢發家的!」   「得,得,得,」三叔不屑地擺著手:「得,得,得,你趁早給我閉嘍,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啊!一想起內蒙那段生活,我就他媽的打冷顫,真是不堪回首哇,可到是的,」   「豁豁,」一個高個男子一臉仰慕之色地對我說道:「小力子,你三叔啊,現在還能幹那事麼,你三叔現在啊,可了不得嘍,鳥槍換炮嘍,還能屁顛屁顛地跑內蒙,累得要死,弄得像個叫花子,你三叔可不稀罕掙那幾個破錢嘍!」   「是啊,」另一位矮個子隨即奉承道:「小力子,你三叔啊,那可是今非昔比嘍,你三叔啊,包下了咱們鎮的農貿市場,你三叔那才叫厲害吶,工商局收不上來稅,你三叔就能收上來!咂咂,不服不行啊!」   「是啊,」一個黑臉漢子也不甘人後地誇讚道:「小力子,你三叔啊,不僅承包了農貿市場,還承包了咱們鎮的肉聯廠,以前啊,肉聯廠年年虧損,月月賠錢,工人一連好些年都開不出工資來。自從你三叔接過手來,嘿嘿,你說邪門不邪門吧,這老虧損戶,活了,掙錢了,工人不僅能開工資了,還有獎金吶!」   「是啊,」眾人爭先恐後地向我講述起三叔的豐功偉績:「你三叔,包下了公社的油廠!」   「你三叔,新開了一家注塑廠!」   「你三叔,」   「……」   「哇——」聽到眾人七嘴八舌的嚷嚷聲,我一臉驚訝地轉向三叔:「三叔,你真厲害啊!」   三叔則不以為然地吸了一口香煙:「得,得,得,我再厲害,也沒你小子厲害啊,可到是的,我得拚命地幹,沒日沒夜地拚命,累得汗珠子掉地摔成八瓣,到頭來,折騰得一身都是病,才算置下這點家業,可到是的,而你小子吶,他媽的,不吱聲,不言語的,就辦了這麼大一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什麼時候,把生產隊給買下來了,可到是的。唉,他媽的,你三叔干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是沒弄過你啊!可到是的,」   「是呀,」眾人插言道:「是呀,是呀,別說三哥,我們這些人,折騰了一溜十三招,結果,誰也沒弄過小力子!真是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啊!」   「得,得,得,」   三叔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得,得,得,都別他媽的瞎吹了,我的房子剛蓋好,不太結實,吹塌了可怎麼辦!你們賠啊?可到是的,喂,我說,菜,炒好了沒有哇,我得跟小力子,喝點啊!」   「哎,」廚房裡傳來老姑的話音:「三哥,別急啊,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   「快啊,快點啊!」三叔催促道,突然,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媽媽一身盛裝,拎著花傘,款款走進屋來:「哎喲,大兒子,你醒酒了?」媽媽走到我的身旁,愛憐地輕撫著我的肩膀,三叔見狀,不屑地撇了撇嘴:「嫂子來了,請坐吧!」   「哎呀,」眾男人紛紛站起,現出尊敬之相:「原來是嫂子啊,失敬,失敬,嫂子請坐!」   「啊,」三叔狡詰地瞅了瞅媽媽,絕然不肯放過任何諷剌和嘲弄媽媽的機會,「喂,我說,你們知道麼,我嫂子,進中央了!嘿嘿,可到是的,」   「啊——」眾人聞言,驚訝萬狀地望著媽媽,媽媽的秀顏,騰地紅脹起來:「老三,你又瞎鬧嘍!」   「嘿嘿,」三叔沖眾人咧了咧厚嘴唇:「我還沒說完吶,是下一屆,我是說,下一屆,我嫂子準能選進中央委員,嘿嘿!」   「哈哈哈,」眾人善意地微笑起來,媽媽恨恨地瞪了三叔一眼,默默無語地坐到我的身旁,我悄悄地伸出手去,輕掐了一把肥碩的大腿,媽媽偷偷地推搡著,同時,低聲嘀咕道:「大兒子,別鬧,讓人看見!」   「啊——」三叔放下茶杯,嘻皮笑臉地揮舞著手臂:「啊,我嫂子,那可了不起啊,人家有文化,吃皇糧,是國家正式幹部!哦,對了,當然還是黨員嘍,可到是的,還,還是優秀黨員、先進工作者、省級優秀教師,……,」   「啊,你們可別小看我嫂子,人家是知識分子,讀得書多,可不比咱們大老粗,什麼也不懂,吃飽飯就知道睡覺。我嫂子啊,人家總是想事,也就是說,有思想、有追求,生活有目標,可到是的。所以啊,我嫂子,無論做什麼事情,總能跟上時代的潮流,時代的步伐,可到是的。」   「啊,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大興搞運動,我嫂子啊,就參加革命運動,成為了積極分子,那獎勵得的啊,」三叔雙臂展開,滿臉輕薄地伸向牆壁:「我嫂子得的獎狀,海了,後來,革命運動結束了,獎狀沒用了,都讓我媽,糊牆了,嘿嘿,可到是的!」   「哼,」媽媽冷冷地哼哼一聲,惡狠狠地瞟了三叔一眼:「盡能耍貧嘴,無聊!」   「啊,如今,改革開放了,不搞運動了,實興下海、經商了,我嫂子,又緊跟時代的潮流,開始作買賣、傳銷、炒股。現在啊,人家又跟上了時代的潮流,流到特區深圳去了,……」   「哼,」見三叔喋喋不休著,媽媽沒好氣地瞪了三叔一眼,然後,氣呼呼地站起身來,走向廚房:「哦,好香啊,菊子的手藝,真是不錯啊!」   「啊,」見媽媽離坐而去,三叔衝著媽媽的背影,向眾人做著鬼臉:「喂,你們知道麼,咱們鎮上大名鼎鼎的兩溜溜棒,跟我嫂子是什麼關係嘛?」   「什麼關係,」眾人興致濃濃地追問道,同時,紛紛伸長了脖子,三叔壓低了嗓音,一臉詭秘地說道:「兩溜溜棒,是我嫂子的親哥哥!」   「真的喲?」眾人同時轉向媽媽:「真的,咂咂,兩溜溜棒,呵呵呵呵!」   「三輩不斷姥家根,你們看,」三叔拽過我的手臂:「我大侄,長得像不像他大舅,兩溜溜棒啊?」   「像,像,」   「真像,」   「的確連相!」   「三叔,」我呼地站起身來:「三叔,你再這樣說,我,不跟你喝酒了!」   「啊,不,不,」三叔慌忙按住我的肩膀:「不,不,大侄,三叔跟你開玩笑吶,你哪能像你大舅吶,你是咱們老張家的後代,你像咱們家人,你像你爸!」   「哈哈哈,」眾人開懷大笑起來,三叔認真地說道:「我大侄,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兩溜溜棒,小時候,就不准任何人說,誰說,就跟誰急,這不,我剛才,故意激激他,得,還是那個臭脾氣,不准人說!嘿嘿,大侄啊,」三叔又轉向我:「嗨,要說你大舅啊,那熱鬧事可多去了,可到是的,說話還是去年的時候,我從你大舅家門前經過,突然,我看見你姥姥,從你大舅家跑了出來,懷裡抱著一台東方紅收音機!」   「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東方紅收音機,這是哪百年的老古董嘍,還有人稀罕?扔了都沒人要哇!」   「那可不行,突然,就只見,」三叔搖搖頭,放開我的手臂,煞有介事地抓起一把水果刀,像個說書人般地、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只見房門裡衝出一人,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直奔你姥姥而去,一邊跑,一邊罵:老王八犢子,我非得殺了你!」   「誰啊,是誰啊?」眾人急切地問道,三叔眉頭一揚:「那還用問麼,他大舅,兩溜溜棒唄!」   「哇,」   「只見他姥姥抱著收音機,在前面跑哇、跑哇,兩溜溜棒拎著菜刀就在後面追啊、追啊。我站在路邊,待兩溜溜棒從我身邊經過,我一把拽住他,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兩溜溜棒氣呼呼地對我說:他欠你姥姥一點錢,還不了,你姥姥,就來搬他的收音機,嘿嘿,這台老古董,據說是你大舅家唯一的電器嘍!可到是的,你說說,讓你姥姥搬走了,你大舅,能不急麼!」   「哈哈哈,」眾人仰面朝天地開懷大笑起來,我悄悄地拍了拍三叔的手掌:「三叔,我大舅,出事了!」   「哦,出什麼事了?」三叔止住了譏笑,怔怔地望著我。   我簡略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三叔聽罷,又不可避免地譏諷大舅一番,然後,胸有成竹地拍打著光溜溜的肥肉:「嗨,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吶,就這啊,大侄,放心吧,可到是的,咱們說歸說,笑歸笑,到頭來,無論怎麼,都是親戚啊。你大舅這點事,我來辦,呶,」說著,三叔拽過手機,果然認認真真地撥打起來:「喂——,喂——,喂——,」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二)   說說笑笑間,忙碌得通身汗淋的老姑和新三嬸便像兩個店小二似地將一盤又一盤香氣飄逸的菜饈,陸續端到餐桌上,三叔放下手機,向眾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紛紛圍桌而坐,三叔拎起酒桶,咚咚咚地給每個人斟滿一杯白酒,新三嬸恰好走來,關切地告誡道:「老三,你要少喝啊,自己有糖尿病還不知道麼,咋不知道愛護自己啊!」   「啊,沒事,」三叔端起酒杯:「我大侄來了,我能不多喝點麼,來,大侄,」三叔啪地觸碰一下我的酒杯:「嘿嘿,我就願意跟我大侄喝酒,有意思,我大侄啊,」三叔向眾人道:「能白虎,許多時候,我都說不過他!」   「怎麼,」眾人笑嘻嘻嘲諷道:「三哥啊,你這個全鎮聞名的大理論家,咋讓你侄,給干倒了?」   「嗨,」三叔呷了口酒:「何止干倒啊,我早就是大侄的手下敗將了,嘮天文、講歷史,我永遠也白虎不過他,呵呵,可到是的!」   「真的,」眾人不服地瞅著我:「這小子,厲害啊!」   「嫂子,」三叔滿臉堆笑地沖媽媽道:「嫂子,怎麼,還生我的氣吶?」   「哼,」媽媽餘氣未息地嘟噥道:「我除非不回來,每次回來,都讓你氣得半死!老三,如果你再這樣對待我,我,我再也不回來了!」   「媽媽,」我瞟了媽媽一眼:「媽媽,三叔那是跟你開玩笑吶,媽媽,你知道麼,三叔正在托人,把大舅弄出來!」   「哼,」媽媽卻絲毫不買三叔的帳:「你大舅他在鎮政府門前無理取鬧,被公安局抓走,是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嫂子,你,」聽到媽媽的話,三叔面色一沉:「嫂子,你咋能這麼說吶,他,咋的也是你哥啊,可到是的,得,得,得,」突然,三叔又為以然地苦笑起來,然後,轉向眾人:「得嘍,都別瞎白虎,喝酒!」   「喝!」   「三哥,」眾人正你一杯,我一杯地狂灌著,不著邊□地神吹鬍擂著,老姑悄悄走到三叔身旁,扒著三叔的大耳朵狻為神秘地嘀咕一番,三叔大手一揚:「哦,就這事啊,老菊子,讓他進來吧!」   「哎,」老姑答應一聲,像個得令的忠臣,信走出客廳大門,不多時,便 進一個瘦高個子、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只見中年男子虛懷若谷地走向三叔,同時,畢恭畢敬地稱呼道:「三哥!」   「嗯,」三叔面無表情道:「小李子,請坐吧,喝點唄!」三叔假做熱情地說道,然後拿起杯子就要倒酒。   「三哥,不喝,我已經吃完飯了!」小李子擺擺手,悄聲說道:「三哥,我今天來,……」   「嗯,我知道,小李子,你是來收租子的,對不對啊!」   「嗨,三哥啊,瞅你說的,什麼租子、租子,多難聽啊,就是,就是那點房錢唄。這,也不是我自己的事,……,三哥啊,你多少交點,象徵性的交一點,三哥,如果,你一點也不交,我在 導面前也沒法交差呀!」   「對,小李子,三哥哪能讓你為難呢,」三叔點燃一根香煙:「小李子啊,我早就想跟你商量這件事啦,可是左思右想,覺得有時沒法開口,我這個人面子矮,有些話一到嘴邊就不好意思說啦!」   「三哥,看你說的,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   「是呀,今天你既然來啦,我也就趁這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了吧!……老菊子!」三叔向站在桌旁的老姑使了一個眼神:「老菊子,你去裡屋把那個帳本給我找過來,我要跟李老弟算算帳!」   「噯,」老姑立即起身走向裡屋,很快便又溜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破破爛爛、粘面油漬的小本子,三叔伸出手去,接過來像模像樣地翻了一會,然後遞給了小李子:「老弟,你自己好好看看吧,這院子自從我接過來以後,兩年多的時間,修修這,蓋蓋那,可到是的,花掉我好幾萬塊啊。當初,咱們講好的租金是一年一萬塊,兩年就是兩萬唄,那,我這兩年多時間,花掉的這些維修費,又該怎麼辦吶?」   「這,」小李子接過帳本,繚繚草草地瞅了幾眼,頓然皺起了眉頭:「三哥,這,這哪能算在我們的帳上呢?」   「那,」三叔吐出一個煙圈,淡然道:「也不能算在我的帳上啊,房子不修就漏雨,暖氣管子不換就沒法供氣,怎麼過冬,工人凍的手都伸不出來,怎麼幹活!」   「可是,這兩年多,你怎麼也得象徵性地,……」   「什麼象徵性的,」三叔掐滅煙蒂,一字一板道:「小李子,租金我一分錢也不少給你,至於這些維修費,鎮上已經答應給我報銷!我這可是給鎮政府修的房子啊!總不能眼看著它倒掉哇!」   「這,」小李子失望地放下帳本,站起身來:「三哥,這事,我可作不了主,等明天我向 導匯報一下,看 導是啥意思,三哥,你慢慢喝吧,我,先走啦!」   「嗨,」三叔又假惺惺地說道:「小李子,忙個啥呀,喝點酒再走唄!」   「不了,我還有事!」小李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客廳。   「咂咂,」望著小李子的背影,媽媽放下筷子,撇了撇腥紅的嘴唇,衝著三叔滿臉不屑地冷笑道:「老三啊,可真有你的啊,那麼大的院子,還有那麼多的房子,你白用了兩年多,不但一分錢租金不交,到頭來,人家還得給你錢。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用哇!」   「嫂子,」三叔冷言冷語地回敬道:「你明白個什麼啊,誰白用了,怎麼白用了,租金該多少我交多少,房子我是不能給他白修,我傻啊,給別人修房子,幾個菜喝的,可到是的!」   「呵呵,三哥,你修什麼啦?」老姑突然揭開三叔的底細:「三哥啊,你那也叫修房子,這抹點水泥,那塞幾塊麻刀,也叫修的哪家房子啊,怎麼就能花掉好幾萬?」   「哼哼,」聽到老姑的話,媽媽瞪了三叔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三啊,我算服你了,誰也弄不過你呀,你真絕啦!」   「哦,」三叔長吁一聲,又點燃一根香煙,默默地吸了數口,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哪不得用錢啊!」   良久,三叔又冒出一句話來:「現在,動一動指頭就得錢啊,冷丁到手一把錢,看著是不少,這一把那一把的,不知不覺地就沒有啦,可到是的,回過頭算一算,怎麼也對不上!……,來,來,來,小力子,喝酒,喝酒,今天他媽的是怎麼啦,一大早就來個要帳鬼,不吉利,不順當,可到是的,一會,喝完酒就睡覺,什麼也不干啦,麻將是不能打了,心情不好一玩就得輸!可到是的,」   「哎呀,我的三哥,你可真有福哇,早晨起來就喝上啦,嘿嘿,算我一個吧!」一個大胖子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溜進客廳,極其親熱地抱住三叔的脖子,三叔努力掙脫開:「去去去,總這麼沒正經的,像個孩子,胖子,最近挺好的唄?」   「好,好,三哥,托您老的福哇!」胖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再使點勁就能把沙發給徹底壓塌。   「這是我師傅!」三叔指著胖子向我介紹道:「我們是一個車間的,他 導我!」   「哎約,三哥呀,您可真能開玩笑啊,我還敢給您老當師傅!打死我也不敢啊!」   「師傅、車間、 導?」聽到三叔的介紹,望著胖子那身地道的鋼鐵工人裝扮,我百惑不解地望著三叔,媽媽也迷茫地瞅著三叔,繼爾,彷彿是咬牙切齒地問道:「老三,你恢復工作了,你又上班了?」   「啊,咋的啦!」三叔無比自豪地瞟了媽媽一眼:「我落實政策了,我又回到鋼鐵廠上班了,我是自豪的工人階級!怎麼,嫂子,這,不行麼?」   「唉,」媽媽無可奈何地唉息一聲:「我算是徹底地服了,當年,老二的工作也弄沒了,他上訪了二十多年,連個結果都沒有,可是,你,唉,我服了!」   「三叔,」我激動不已地握住三叔的大手掌:「你,是怎麼把工作找回來的啊?」   「嗨,」三叔有意岔開話題:「這算什麼,我的檔案還留在工廠,當然得給我落實政策啦,得,得,得,別提這些事啦,鬧心,喝酒,喝酒,可到是的,」   「鬧心,」胖子樂顛顛地對我點劃著胖手指:「你三叔,不但恢復了工作,離廠二十多年的工資,一次性補發,呵呵,二十年的工資哦,咂咂!」   「去,去,去,」三叔拍了拍胖子的手指:「二十年的工資是不少,可是,我自己也沒得到那麼多啊,大伙都喝酒啦!」   三叔繼續說道:「呵呵,他媽的,我一宿之間就成了工人階級,穿著一身西裝,很像那麼回事似地上班去了,車間主任給我分配了工作,我哪會幹呢,可到是的,我這輩子連個螺絲釘都沒擰過,更沒摸過搬子、鉗子什麼玩意的。我幹不了,就在那站著,中午了,該吃飯啦,有人請車間主任吃飯,看我穿著一身西服,利利整整地站著,還以為我是 導呢,非拽著我一塊去吃飯!」   「哈哈哈!」眾人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媽媽也控制不住地咧了咧嘴角。   「啊——哈,」三叔興致更濃:「車間主任對我說:張老,你還會不會幹點啥呀?我說:主任,除了喝酒打麻將,我啥也不會幹!這下子,車間主任可犯了愁:這可咋整,讓你幹點什麼呢?哎,我想起來啦,你看電閘吧,這也不用手,也不用腦,用眼睛看著就行。我說:行!我就看電閘!」   「可是看了幾天,我便覺得沒意思,我呆不住哇,可到是的,家裡劈裡趴拉一大堆事,我哪有心思在這給他看電閘呀,我就找車間主任:主任,我想退休!他說:你要退休,也不夠年齡啊!我就說:你給我想個辦法,辦個病退,事成之後,我一定好好地謝謝你。車間主任覺得有我沒我是一個樣,就說:你也別辦什麼病退不病退的啦,你就回家消消停停地呆著去吧,開資的時候,我派人給你送去。於是我就回家了。可到是的,」   「是呀,誰也沒有三哥厲害呀,有班不用上,還得有專人給他送工資。」胖子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沓用紙條纏繞著的鈔票:「給,三哥,這是你的工資,這是工資條,查好!錯了我可不管啦!」   「查什麼查,」三叔接過鈔票胡亂塞進上衣口袋裡:「他媽的,這點工資,我差不多都請客了,誰來給我送工資我就請他進飯店喝酒,工友們都知道了,一發工資的時候,大傢伙都搶著給我送工資來,搶不上槽的,還生氣吶,胖子,今天輪到你啦!」   「嗯,三哥,該輪到我啦,我,都好幾個月沒來啦!」   「他媽的,」三叔衝著胖子嘿嘿一笑:「待會,喝完酒,我還得打車,負責把你送回去!可到是的,」   「三叔,」三褲子大大咧咧地破門而入,還未容他坐到餐桌旁,三叔擺擺手:「三褲子,你開車來的,正好,給我辦點事!」   「啥事?」三褲子一邊往嘴裡塞著肉片,一邊問道,三叔遞過一張小紙條:「去縣裡一趟,找這個人,把兩溜溜棒,弄出來!」   「哦,」三褲子接過紙條,認真地瞅了瞅:「好,三叔,我這就去!」   「我也去,」我放下酒杯,不顧三叔和老姑的勸阻,跟在三褲子的屁股後一面,一頭鑽進汽車裡。   我掐著小紙條,三褲子駕駛著汽車,經過一番周折,終於如願地見到了大舅,當有關人員接過紙條,示意大舅已經重獲自由時,望著警察手中的小紙條,大舅怔怔地,但卻是堅定地搖了搖亂草堆般的髒腦袋:「不,不,我不出去,不是拘留我十五天麼,還差三天啦,我不出去,我一定要蹲滿半個月,名正言順的出去,我可要不起這份人情!」   「大舅,你,」我苦澀地瞅著讓人哭笑不得的大舅:「大舅,你,唉——」   ……***********************************   昨天好高興,從下午1點一直喝到半夜1點。公安的一個線人,一個專以打探他人不法行為、然後予以舉報、從而獲得好處為生的人,終於得到了報應,被一個受到他舉報,蹲了三年監獄的傢伙,給收拾了,報復的人沒有要他的命,只要了他一顆腎臟,這個線人,基本上廢了。   幾年前,我也被這個線人蜇過一下,以聚眾淫亂的罪名,舉報到公安那裡,恰好我不在家,逃過一劫,後來四下打點,不了了之了。   活該,活該!***********************************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三)   「嘿嘿,」從拘留所回來,三褲子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與我閒聊著:「哥們,你大舅這個人,真是個活寶啊!」   「唉,」我不耐煩地擺擺手:「哥們,你就別提他啦,鬧心!」   「好,好,不提他啦,不提他啦,」三褲子收起訕笑,認真地問我道:「哥們,咱們倆個好不容易單獨在一起,還是別東拉西扯地胡鬧了,嘮點正經事吧。哥們,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了沒有哇?」   「哦,」我斷然回絕道:「我不想搞什麼開發,我要把那片土地,賣掉,我的興趣,不在這裡,在南方!」   「賣?」三褲子狡猾地撩了我一眼:「哥們,你賣得了麼?我五奶,讓你賣麼?老姑,讓你賣麼?」   「這個,」我冷冷地答道:「我正在做奶奶的工作,老姑麼,難度不是很大!」   「嘿嘿,哥們,」三褲子表情複雜地用眼角瞟視著我:「說實話,你為什麼要賣地,你為什麼這麼不喜歡故鄉,小時候,你年年都要來故鄉,每次回去,都是哭天抹淚的,不願意回去!」   「唉,」我將面龐轉向窗外:「哥們,歲月無情啊,我承認,我變了,如今在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兒時的童貞啦,我變成一個無賴嘍!」   「不止這些吧,」三褲子毫不客氣地直搗我的內心世界:「那都是表面的,糊弄人的玩意,你執意要離開故鄉,是為了老姑吧?是啊,你跟老姑,在故鄉這麼屁股大的一個小地方……,呵呵,的確不太方便啊。鎮子不大,卻人多嘴雜!誰家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哪家的公雞打個 ,哪家的小狗放個屁,誰他媽的都知道,咂咂咂地講究個沒完!……,哥們,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出於這方便的考慮吧!」   「哼,」我從 孔裡哼哼道:「哪有的事,我跟老姑的事,你少勒勒幾句行不行啊,你煩不煩啊?還有臉挖苦別人喜歡窺探他人的隱私,熱衷於講究人,我看呀,你比誰講得都歡,……」   「呵呵,」三褲子聞言,吐了吐最擅長搬弄是非的厚舌頭:「哥們,對不起,算我錯了,還不行麼,以後,我不講了,再也不講了!我向毛主席保證。」   「唉,」望著窗外熱浪滾滾的大地,我感歎道:「我變了,故鄉,也變了,變得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和疏遠感,唉,真是讓我無奈啊,……」   「哥們,」三褲子將方向和盤一轉,汽車吱嘎一聲,駛下了公路:「哥們,走,找個地方,開開心去吧!」   「去哪?」我餘氣未息地瞅了瞅三褲子。   「這個麼,」三褲子神秘地說道:「去哪,就用不著你肏心了,哥們,今天我請客!就算是向你賠不是吧!」   三褲子轉動著方向盤,汽車在蛛網般的鄉路上繞過來,拐過去,大約折騰出十餘華里,在一座叫不出名字來的小村口,突然出現一處寬闊的院落以及數棟造型怪誕的建築物。待汽車緩緩駛進院落後,站立在院門口的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先生,請——,」   「啊——,」三褲子興奮地嚷嚷起來,衝我擠眉弄眼一番,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一間其外形猶如兵馬俑博物館般的龐大建築物裡,我也緊隨其後悄然無聲地溜了進去。   當我走進寬闊、明亮的大廳時,眼前的一切讓我徹底地驚呆了,確切點說,這龐大的建築物,應該是一處大花窖,陽光從天棚的玻璃窗上直射而來,道道令我目眩的強光勁灑在茁壯盛開的各種花卉上,發散著讓我眼花繚亂的光芒,那朵朵嬌態炯異的鮮花,看得我目不暇接,置身其間,彷彿進入了童話世界。短暫的興奮之餘,我深深地呼吸起來,頓時,股股芬芳,甜甜地灌進我的咽喉裡,週身倍感空前的舒爽。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我正驚訝不已地欣賞著這充滿詩情畫意的浪漫美景,頭頂上傳來清脆的嘩嘩聲,我循聲抬頭望去,從聳立著的一座假石山上,仿真的黃果樹瀑布飛流直下,在假石的山腳處,彙集成一條湍急的河流,滾滾而來,我的目光不自覺地隨著人造的河流瞟視而去,直至河流淌到腳邊。哇,腳邊恰好有一座小巧的木拱橋,我大嘴一咧,笑嘻嘻地邁上小拱橋。   「哥們,傻瞅啥吶,快過來啊!」三褲子催促我道:「快過來啊!」   邁過小拱橋,沿著曲徑迂迴、流水潺潺的溝渠,我便鑽進幽暗的、散發著草泥芳香的林蔭之中,在一處花木簇擁的空曠地上,若隱若現地佇立著一處古樸的小木屋,清泠泠的渠水環繞著小木屋緩緩流淌而過,眼前又突現出一處可愛的小拱橋。   「哇,太美啦!」再次邁上小拱橋,我由衷地讚歎起來:「小橋、流水、人家,啊,真是人間仙境啊!」   「兩位先生,請進吧!」身著艷麗旗袍的服務員小姐非常客氣地推開小木屋的房門,並不寬敞的屋子裡陳設古樸,空氣清新,西側是一扇碩大的玻璃窗,站在玻璃窗旁舉目望去,隔壁平展展土地上栽植著綠油油的山野菜。   「菜地?」我怔怔地自語起來:「怎麼,來到菜園子啦!」   「嗯,」三褲子一屁股坐到餐桌旁,悠然地接過服務員小姐遞過來的菜譜:「啊,哥們,我還是第一次到這地方來,據朋友介紹說,這裡的疏菜很有名氣,都是現吃現摘,不施任何化學肥料,絕對的綠色食品啊,哥們,想吃點啥啊?」   「隨便,隨便!」我完全被這怡人的美景所吸引,哪裡還有心思胡吃海喝:「隨便,什麼都行啊!」   「哼哼,」三褲子面呈難色:「隨便,什麼都行?這,哥們,你倒底想吃點什麼啊?」   「先生,」見三褲子遲遲點不出菜饈來,手握筆紙的服務員小姐大大方方地建議道:「先生,我們這裡有一道最有名的特色菜!」   「哦,」三褲子放下菜譜:「什麼特色菜啊,給我介紹介紹吧!」   「好的,」服務員小姐小嘴衝著玻璃窗外的綠地一呶:「呶,先生,蒔新的野菜,應有盡有!」   「嗨,」三褲子冷笑道:「原來就是小毛菜啊,這有什麼吃頭啊,沒勁!」   「先生,我還沒介紹完吶!」服務員小姐繼續道:「蒔新的野菜,蘸上我們飯店特製的調味品,……」   「哼哼,」三褲子搖晃著二郎腿:「蘸什麼,還不都是小毛菜,哇,」三褲子無意中掃視一眼菜譜:「我的天,你們店,想宰死誰啊,一盤小毛菜,咋這麼貴啊!」   「先生,」服務員小姐瞅了瞅菜譜,抹滿香脂的小臉有些臊紅:「先生,這盤特色菜,調味品,很貴的,……」   「再貴,也得有點譜啊,這,這,一盤小毛菜,就敢要好幾百元啊,你們乾脆搶錢去算了!」   「先生,」服務員小姐面龐愈加緋紅起來:「這調味品裡面,有新鮮的初乳!」   「啥,」我大吃一驚,呆呆地望著服務員小姐:「初乳?誰的初乳,大奶牛的初乳?」   「不,」服務員小姐撩了撩秀髮,小臉蛋紅脹得猶如熟透的大栗子:「先生,不,不是奶牛的,是人的初乳,……」   「哈哈哈,」聽到服務員小姐的介紹,我怦然心動,不由得起想烏日額來:啊,哺乳期的少婦,那乳汁,真是絕好的飲料啊!   「真的啊,」三褲子一臉淫相地盯視著服務員小姐:「人奶,怎麼吃啊?嘿嘿!」   「先生,」服務員小姐靦腆地點弄著手中的油筆桿:「我們店聘用了正值哺乳期的小姐,她們,如果先生 要,她們,會現場,擠的,先生,要不要來一盤啊,嘗嘗鮮啊?」   「呵呵,哺乳期的小姐,現場擠,嘿嘿,新鮮,新鮮,……」三褲子衝著服務員小姐淫笑道:「那,好吧,就來一盤,嘗嘗鮮吧,我倒要看看這道好幾百元的小毛菜,有什麼新鮮的,呵呵,」   「好的,先生,」服務小姐繼續問道:「還 要不 要別的什麼菜啊,」   「哦,哦,」三褲子心不在焉地又隨意點要了幾盤菜饈,末了,又吩咐道:「小姐,再給我們來兩杯冰鎮的鮮啤酒!嘿嘿,」   「好的,先生,」服務小姐唰唰地記錄著:「先生稍等,菜和酒,馬上就上來!」   「呵呵,」待服務員小姐走出小木屋,三褲子衝我神秘地微笑道:「呵呵,哥們,這我可頭回聽說啊,山野菜蘸人奶吃!哈哈,新鮮,新鮮,從來沒聽說過啊!」   啪——,啪——,啪——,數盤盛著水靈靈嫩野菜的小瓷碟相繼擺放到餐桌上,冰鎮的鮮啤酒也用托盤端了上來,然後,服務員小姐衝著門外,小手一揚:「大梅,進來服務吧!」   「噯,」隨著一聲嬌羞的應答聽,一位身材豐滿,但穿戴卻比較樸素的年輕少婦,滿含嬌態地走進小木屋,我和三褲子不約而同地將淫邪的目光,聚焦到少婦的身上:「呵呵,小姐,請坐!」三褲子笑嘻嘻地拽過一把椅子,少婦微微一笑,很是拘謹地坐下身來:「謝謝大哥!」   「先生,請用餐吧,我出去了,」服務員小姐衝著我和三褲子甜甜地一笑:「如果還 要什麼,請按電鈴,我會隨時進來服務的!」   「謝謝,」我向服務員小姐擺了擺手,目光卻始終停滯在少婦的胸脯上,見我色迷迷地盯視著自己的豐胸,少婦難為情地低下頭去,三褲子則咧著大嘴,粗野地推了少婦一把:「大梅,別不好意思啊,開始服務吧,來,」說著,三褲子便將大掌伸向少婦的胸乳:「來,亮亮燈吧!」   「哦,大哥,我自己來!」在三褲子生硬的拽扯之下,少婦大梅紅頭脹臉地解開外衣,撲楞一下,一對美艷的豐乳陡然呈現在我的色眼之前,顫微微的乳頭溢淌著星星點點的乳汁:「啊——,」我不可抑制地長歎一聲,手指尖哆哆亂抖地溜將而去,在小巧的乳頭上輕輕地劃抹一下,然後,塞進嘴巴裡,吧嗒、吧嗒地吮吸起來:「啊,真甜啊!」   「嘻嘻,」大梅低附著腦袋,小手伸向小瓷碟,抓過一枚菜葉,像模像樣地塗抹著汁液漫溢的乳頭,然後,將掛滿汁液的菜葉,討好地遞向我:「大哥,呶,應該這樣蘸著吃!」   「謝謝,」我忙不迭地接過菜葉,得意忘形地塞進嘴裡,連咀嚼都忘記了,哧溜一聲,便吞嚥而下,然後,自己揀起一枚菜葉,模仿著大梅的樣子,貪婪地塗抹著。   「啊——」我一邊塗抹著大梅的乳頭,一邊狂飲一口冰涼的鮮啤酒:「哇,爽,爽,真爽啊!」   「嗨,」三褲子則不耐煩地扔掉菜葉,大嘴巴湊到少婦的胸前,正欲叼咬溢滿汁液的乳頭,大梅慌忙護罩住:「大哥,不能,不能,這不在服務項目之中啊!」   「嗨,他媽的,」三褲子不容分說地推瓣著少婦的手掌:「什麼不在服務項目中,什麼啊,我給錢,老子有錢,我給錢!」   「大哥,」少婦依然死死地罩護著乳房:「如果你真的想直接用嘴 ,那,得另外打小費!」   「行,他媽的,」三褲子順手掏出一張鈔票來,啪地拍按在餐桌上:「呶,給,夠不夠啊,肏!」   「夠——了,」少婦大梅毫不客氣地抓過鈔票,然後,乖順地移挪開手掌,將美艷的豐乳,奉獻到三褲子的嘴邊:「呶,大哥,你就隨便 吧!」   「哈,」三褲子一把捧住少婦的美乳,大嘴一張,咕嘰咕嘰地吸吮起來:「啊,這才叫過癮吶,剛才,那叫啥破玩意啊,蘸來蘸去的,那點奶水,還不夠他媽的閒打牙的吶,哎,」三褲子衝我擠了擠眉毛:「哥們,過來啊,一人一個,一起 呀!」   「嘿嘿,」我也扔掉菜葉,捧住少婦大梅另一支酥乳,與三褲子一起,毫無羞恥感地、咕嘰咕嘰地吮 起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四)   小鎮的生活是沸騰的,人人都是忙忙碌碌,日子過得甚是充實,決不像我,無所事事,閒極無聊,度日如年。老姑尤其如此,她幾乎每天都有人邀請,樂此不疲地參加各種各樣的婚喪嫁娶的宴會。租賃土地的費用,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這種毫無意義的「禮尚往來」之中,這不,我敬愛的八爺安然地故去了,不意之中,老姑又來了一份數額不菲的「禮錢」!   「力啊,來,試試這身衣服,」臨行之前,老姑當然要如此這般地將我刻意裝扮一番,直至她感到心滿意足為止,在老姑的心目,我是她的驕傲,更是她引為自豪的炫耀,逢人便不厭其煩地介紹道:「嘻嘻,這是我大侄!」   望著老姑那份激動,那份得意,那份光榮,使我不由得想起當年,奶奶背著我,走東家、串西家,逢人便說:「呶,這是我大孫子!」   「嗯,好啦,」老姑仔細地端祥著我:「咂咂,我的大侄,長得真漂亮,越看越受看,嘻嘻,」說著,老姑踮起腳尖,捧住我的面龐,愛情綿綿地吻了我一口:「啊,我的大侄,姑姑真是稀罕不夠哇!走吧,」   肆意親吻一番,老姑又整理一下我的衣襟,然後,挎起我的手臂,無比驕傲地走向八爺家,參加一場據說是規模空前盛大的喪禮去了。   八爺家並不寬敞的院落裡人山人海,懸繫在大柳樹梢的高音大喇叭播放著剌耳的哀樂,剛剛搭設起來的靈棚掛著巨幅的輓聯、擺滿了碩大的花圈。靈棚前巨大的、油彩紛呈、做工考究的棺槨格外引人注目,此刻,痛快淋漓地豪飲了一生、隨心所欲地濫賭了一世的八爺,安祥地酣睡其中。   在棺槨的東側,按照輩份的尊卑,穿著不同的喪服,高低錯落地跪著八爺留下的子子孫孫們,每當有鄉鄰前來弔喪,一挨跪在八爺的靈位前,這些子子孫孫們便與弔喪者一同,咕咚咕咚地往前面的塔塔米上搗磕著早已撞木的腦門。   「上祭嘍!」   響頭磕過,弔喪人終於如卸重負地爬起身來,伴隨著司丁裝腔作勢的吆喝聲,弔喪者大手掌一擺,誠慌誠恐的跑堂小二忙不迭地端過一盤我從來沒有見識過,更沒有品嚐過,當然也就叫不什麼名字來的美味佳饈,遞到弔喪人的手中,弔喪人接過瓷盤,衝著八爺的靈位,讓我莫名其妙地嘀咕一番,然後,畢恭畢敬地將瓷盤擺放在早已堆滿大小瓷盤、碗碟的木案上:「八叔,這是五侄的一點心意!」   「嘿嘿,」望著這亂紛紛的場景,我茫然地嘟噥道:「八爺早死得好好的啦,再好的菜,也沒法吃了!」   「嗨,」老姑推了我一把:「大侄,嚴肅點,這是留給八叔到陰間享用的!大侄,準備好,快到孫子輩啦,輪到孫子輩上祭的時候,你可是頭一個上場哦,喂,大侄,到時候,你知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啊?」   「是呀,該說些什麼啊?」聽到老姑的話,我的確為難起來,平日裡神侃胡擂、天南地北,可以三天三夜滔滔不絕的我,此刻,在八爺的葬禮上,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力啊,快,該你了!」我正苦苦地思忖著上場的台詞,老姑突然將我推出人群:「大侄啊,還傻楞著幹麼吶,快去給八爺上祭啊!」   「八爺,」在老姑的推搡之下,我踉踉蹌蹌地走到八爺的靈位前,八爺的子孫們見狀,紛紛向我投之以無比敬畏的目光!啊,人啊,還是有錢好哇,連他人瞅視你的目光,都迥然有別:「小力子,二叔替八爺,謝謝你啦!」   「力哥,謝謝力哥給爺爺上大祭!」   「……」   「八爺,」給八爺咚咚咚地磕過一番大響頭,我站起身來,望著周圍人們熱切的、羨慕的、充滿欽佩的目光,我緊張的心情稍微有些放鬆,咳咳地清了清咽喉,便順嘴胡謅起來:「八爺,我敬愛的八爺,你是鎮上大名鼎鼎的老革命,為建立新中國,立下了不可磨滅的豐功偉績!」   「嘩——,好!」人們咂咂讚歎道:「說得好,說得好,看,還是人家城裡長大的人,說話,就能說到正經地方!好,好!」   「八爺,」我繼續東拉西扯道:「八爺,你雖然德高望重,卻平易近人,從來不居功自傲,主動接近人民群眾,與人民群眾打成一片。你為人心胸坦蕩,剛正不阿,……」   「好,好,說得好,」見我沒完沒了,司丁有些不耐煩,是啊,我一個人如此滔滔不絕下去,別人怎麼辦?你看吧,身後等著給八爺上祭的人,都排出大院門外的馬路上了:「上——祭——嘍!」   司丁一聲長喝,非常討厭地打斷我的臨場發揮,跑堂小二端著不 鋼托盤,走到我的面前,我抓過盤中的酒瓶:「八爺,大孫子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與八爺喝酒的事情,是八爺啟蒙了我,教我學會了喝酒!」   「哈哈哈,」身後傳來嘻笑聲:「這小力子,說著說著,就下道嘍!哈哈哈,」   「八爺,這瓶人頭馬,送給您,算做大孫子的一點心意吧!」   「呵呵,這小子,知道他八爺活著的時候,愛喝酒,得,上祭就上了一瓶酒,」   「城裡人盡出洋相,上祭哪有上酒的呀,」   「咂咂,不過,這可是洋酒喲!」   「是啊,人頭馬,多少錢一瓶啊!」   「咱哪知道哇,咱以前,可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啊!」   「……」   「大侄,」待我回到老姑身旁,老姑笑吟吟地掐擰著我的腮幫,臉上洋溢著無比自豪和空前的幸福之色:「大侄,真有你的啊,又瞎白虎上了!嘻嘻,」   「姑姑,」我不解地問老姑道:「你怎麼沒給八爺上祭啊?」   「哦,」老姑指了指自己的 尖,卑微地說道:「力,你不懂,女人家,是不能上祭的!」   「哼,」我撇了撇嘴:「重男輕女,封建!」   「嘻嘻,」老姑卻不以為然:「就這個規矩啊,這是祖上留下來的啊,女人不能上祭,所以啊,力,」老姑愛憐地挽住我的手臂,認真地說道:「所以啊,力,等奶奶老的時候,姑姑就指望你,代表姑姑給奶奶上一個大祭啊,力,如果沒有你,誰替姑姑給奶奶上祭啊!」   「嗨,」我無奈地聳了聳雙肩:「什麼上祭不上祭的,姑姑,扯這些玩意,有啥用啊?」   「可是,人活著,不圖別的,累了一輩子,死了,總得熱熱鬧鬧的啊,哪能像只耗子,扔出去就拉倒吶!」   「姑姑,」見還是無法說服老姑,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移了話題,打趣道:「姑姑,女人不能上祭,這也好,起碼,省錢啦!」   「嘿嘿,」老姑衝我嫵媚地一笑,繼爾,秀眉微皺:「省錢,省什麼錢啊,女人雖然不能上祭,可是,錢更省不下,呶,」老姑指了指木台上一群吹吹打打的鼓樂手道:「這些鼓樂班,都是你八爺的女兒、侄女、孫女們花錢雇來的,這,可比上祭,貴多嘍!」   「哦,豁豁,」我瞟了一眼木檯子:「姑姑,那,你也入股啦!」   「哼哼,」老姑小嘴一咧:「那還用問,這事,還能跑了姑姑麼!」   「啊——哈,出殯嘍,出殯嘍!」   八爺的喪禮達到了最高潮,十多個壯年漢子手提著棍棒繩索等各種工具,大大咧咧地赤膊上陣,吆三喝四地抬起八爺沉重的棺槨,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在此起彼伏的哀樂聲、嗩吶聲、鑼鼓聲中,緩緩地走出院落,來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引起過往行人,以及閒雜人等的佇足,許多好事者,索性匯入其中,指手劃腳地尾隨在長長的隊伍後面。   「喂,吹啊,吹啊,賣點力氣啊!」人們喋喋不休地慫恿著吹鼓手們:「吹啊,你看,老菊子雇的那班人,吹得多賣力啊,咱們本家,咋的也不能讓外家給壓住哇,吹,吹,」   「對,使勁地吹,壓過老菊子她們那班。」   「如果壓過她們,我給賞錢!」   在人們的催促之下,在「賞錢」的誘惑下,吹鼓手們紛紛振作起來,隔著八爺的棺槨,與另一側的,由老姑僱傭來的吹鼓手們叫陣般地比試起來,而老姑僱傭來的吹鼓手們更是不甘示弱,積極應戰,於是,在小鎮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規模空前的鼓樂大賽。   「力,」老姑氣喘吁吁地追上我:「力,你瞅瞅,姑姑都忙糊塗了,等會,你八爺下葬的時候,你準備給八爺,扎點什麼紙活啊?」   「紙活,什麼紙活?」   「呶,」老姑指了指身後裝滿花圈的大卡車,上面擁塞著色彩艷麗,做工精細的紙牛、紙牛、紙人,等等:「大侄,這是大家送給八爺的,咱們也不能差過啊,你好好地想一想,應該買個什麼紙活,送給八爺吶!」   「嘿嘿,」望著卡車上五顏六色的各種紙牛和紙馬,我略微思忖一番:「有了,」我笑嘻嘻地對老姑說道:「姑姑,據我剩解,八爺生前,除了喝酒,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打麻將,得啦,這樣吧,紙牛、紙馬,已經有人送了,我,就送給八爺一幅麻將牌吧!」   「哈,」老姑禁不住地笑出聲來:「大侄,虧你想得出來,」老姑捋了捋散亂的秀髮:「行,當家的,就照你的主意辦吧!走,」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襟,下頜呶向路邊一家制花店:「走,大侄,咱們給你八爺,做幅紙麻將去!」   「什——麼?」制花店的老闆是一個腦袋又大又圓,身體又矮又胖的中年漢子,聽說我要訂製一幅紙麻將,圓腦袋可笑地搖晃起來:「沒聽說,沒聽說啊,哪有給老人家送麻將的!真是新鮮,淨瞎扯!」   「嗨,」我沒好氣地催促道:「肏,讓你做,你就快點吧,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一個子,也不少給你的啊!」   「什麼時候要!」   「現在就要,你瞧,」我指了指窗外:「正在送葬吶,急等著用啊,越快越好,晚了,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圓腦袋面呈難色:「一百多張牌,一個一個地糊起來,得多少時間啊,恐怕,來不及吧!」   「嗨,」我剛剛點燃一根香煙,聽到圓腦袋老闆的嘀咕,望著手中的火柴盒,我靈感突現:「來不及,呶,就用這個,包層彩紙,代替麻將牌!」   「哈,」圓腦袋老闆恍然大悟地咧嘴笑了起來,一把奪過火柴盒:「行,行,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啊,哈哈,快,」說著,圓腦袋老闆吩咐手下的徒弟道:「快,多買幾包火柴來!」   圓腦袋師徒數人各負其職地肏作起來,很快,由一百多個火柴盒糊制而成的麻將牌,便小心奕奕地裝進了外皮精美的方紙盒裡,圓腦袋老闆抹了抹滿臉的汗水,交差般地將紙麻將牌遞到我的面前:「先生,做好了!」   「謝謝,」我掏出一張鈔,啪地甩到工作台上:「謝謝,呶,錢在這!」   當我捧著紙麻將牌大步流星地趕到遼河畔的墳地時,人們恰好開始焚燒從卡車上傾卸下來的、數不清的紙牛、紙馬、紙人等物,熊熊的火舌映舔著八爺殷紅的大棺槨,我突然想起什麼:「姑姑,現在,還讓土葬麼?」   「不讓了,」老姑認真地答道:「可是,老人死後,一般情況下,還是土葬!」   「那,政府不管麼?」   「嗨,」老姑答道:「管,當然管,可是,只要肯交貳萬元罰款,願意怎麼埋,就怎麼埋!」   「豁豁,這叫什麼管法,啊,故鄉的土地,本來就極為稀少,再這樣大興土葬之風,後果真是讓人擔憂哇!」   「哎呀,」老姑撇了撇嘴:「大侄,你真是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想得那麼多幹啥,以後,如果姑姑死在你的前頭,你千萬可別把姑姑給燒了啊,一定要,」老姑指著八爺的棺槨:「也要給姑姑買個上好的棺材,埋在遼河邊!大侄,行不,算姑姑求你了!」   「嘿嘿,」望著姑姑慈詳而又真誠的面容,我又瞅了瞅手中的紙麻將牌:「行啊,姑姑,把姑姑埋完了,也給姑姑送幅紙麻將,嘿嘿,咱們姑侄倆,到陰間玩去!」   說完,我手掌一揮,呼的一聲,將剛剛糊制而成的紙麻將牌,投擲進熊熊的烈焰之中。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五)   我估計大舅拘留期已滿,應該重獲自由,回到家裡了,於是,在三叔一臉輕薄的指點之下,我爬上高高的遼河大堤。沿著孤線形的堤壩徑直走向東南方,大約走出五、六華里之後,目力所及之處,便會看見一座簡陋的草舍,孤零零地俯臥在壩底的田野之中——那便是大舅的宅邸了。   一條彎彎曲曲的田間小道與草房的東側山牆斷斷續續地 接著,草房的形狀活像是一個小頑童的即興之作,仔細地端詳一番,又繪似一個被淘氣的孩子惡作劇般的、一屁股壓扁的積木盒,要多麼難看有多麼難看,要多麼醜陋有多麼醜陋。   在草房的頂端,歪歪扭扭地豎立著一個比薩斜塔似的鐵皮煙囪,從那黑不溜秋的煙囪口裡竄出一小股濃烈的飲煙,鬼鬼祟祟地飄浮到堤壩上,又屁滾尿流地消失在河床邊。一扇嚴重走形的破窗戶,淒慘地眨巴著無神的眼睛,呆呆地凝視著空空蕩蕩,死亡般寂靜的院落。用秸桿捆紮起來的籬笆牆,把院子圈成一個毫無規則的幾何圖形,梯形,不是,菱形,也不是,多邊形,還算差不多吧!籬笆牆東倒西歪,多處已經徹底塌落。   邁過七裂八扭的破門檻,咕咚一聲,猶如掉進陰暗潮濕的地窖裡,黑乎乎的房間裡異味充溢,讓我無法喘息。頂棚,不,確切一點說草舍根本沒有頂棚,那梁木、那檁木,均毫無遮掩地裸露著,掛滿油污,結成為許多個厚厚的灰網。紅磚鋪就的地板上漫淌著油乎乎的髒水,冷丁踩踏在上面,有一種讓我不安的、粘乎乎的感覺。   沒有刷油的門框掛著一塊早已喪失本色的門簾, 髒得做塊抹布都不合格。緊依著抹塗著黃泥的西側牆壁,有一張東搖西晃的破桌子,我敢肯定,只要稍微觸碰它一下,立即便會人仰馬翻,桌子上有一個盛著大半瓶白酒的瓶子和幾個掛滿油漬、碗口像個脫齒的老太太的破瓷碗。桌子的右側有一個開了花的、吱呀呻吟的破沙發,沙發旁邊還有一把三條腿的木椅子。   大舅的生活還是那般的狼狽,僅有的一點可憐的生活物品雜亂無章的隨意丟棄,好像剛剛被盜賊折騰過,混亂得簡直無法形容。屋子裡所有的物品,包括喘氣的活人,都 髒得讓我不敢接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剛剛出獄,身材矮小的大舅,皮膚愈加黑沉粗糙,頭髮大概幾個月也沒有梳理過,亂蓬蓬的活像是一片被冰雹襲擊過的蘆葦塘,扣在呆滯的腦門上,見我走進屋來,大舅激動地咧開乾枯的、雙唇多處潰爛的嘴巴,露出兩排可笑的破牙床,那幾顆裡出外進黃板牙,極其滑稽地、彼此毫不相干地、孤單單地紮在深紫色的齒床上。望著大舅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重病纏身,一臉的垂死之相。   「啊,小力子,大外甥來了!」見我走進屋來,大舅興奮地站起身來,屁股蛋上的破布丁,依然可笑地搖晃著,他一邊親切地拽握著我的手臂,一邊打發舅母刷鍋炒菜:「他舅母,趕緊炒幾個菜,我跟小力子,喝一口!」。   「哎呀,大舅哇,你就別麻煩啦,我剛剛喝完,現在還沒醒酒呢!……唉,大舅哇,這一晃,有好些年沒有看到你啦,我真得挺想你的!」我坐到大舅的身旁。   大舅伸出枯黃的、青筋暴突的手掌,輕輕地拍打我著的肩膀:「力啊,謝謝你,為了大舅那檔子事,四處托人,想幫助大舅早點出來,大舅永遠感謝你!」   「可是,大舅,」我不解地問大舅道:「三叔已經托好了人,你卻為什麼不出來,非得蹲滿半個月,大舅,你發這強勁,有什麼用哇!」   「大外甥,」大舅頓了頓:「你三叔的情,大舅可 不起啊,你三叔是什麼人,那是咱們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啊,而大舅,又是個啥吶,窮光蛋一個,」   「嗨,大舅,你想得太多了,三叔,會要你什麼人情啊!真是的,」   「大外甥,大舅是這樣想的,為了大舅,你已經費不少心思了,大舅,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啊!哎喲,」大舅突然尖叫一聲,痛苦地坐下身來:「哎喲,腳痛!」   「大舅,」我關切地望著大舅:「你的腳怎麼了?」   「唉,」大舅痛苦地呻吟著,滿臉感激之情地說道:「小力子,難得你還能來看看大舅哇,大舅很高興。唉,大舅完啦!大舅這輩子算是徹底地完蛋嘍!大舅要死了,馬上就要死啦,死啦!你看!」大舅挪了挪屁股,撩起褲腿,露出後腳跟讓我看。我的老天,大舅的腳跟處有一個手指般粗大的潰口,塞著棉花球,濃血漫溢。   「唉,這是脈管炎,大外甥,大舅現在連走路都吃力嘍!」大舅放下褲腿唉聲歎氣地說道。   「呀,呀,呀,媽,媽,」   凌亂的土炕上有一個小男嬰呀呀地、歡快地亂叫著,毫無目的地舞動著兩支小手,像是歡迎我,又像是取笑我。   「大舅,這是誰的孩子啊!」我問大舅道。   「還能是誰的,你表弟的唄!」大舅抓起桌上的半瓶白酒,使勁呷了一口:「唉,大外甥呀,我們這一家人吶,沒有一個得好的,我就不用提啦,你表弟也夠慘的啦,沒有職業,一分錢也掙不著。小力呀,人要是沒錢,那就算拉倒哇,那就不是人嘍。這不,為了活命,我的兒媳婦只好扔下個正在吃奶的孩子,去一家新開業的大酒店,給客人當奶娘!唉,」   「啊——」聽到大舅的嘟噥,我的腦袋嗡地一聲:啥?表弟媳婦當了奶娘?而我,就在幾天前,還玩弄過一個當奶娘的少婦,莫非她,就是我不曾相識的表弟媳婦?我的老天爺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唉,」大舅歎息道:「你瞅瞅吧,嗯,放著自己家的孩子不喂,餓得孩子嗷嗷亂叫,而她,卻去酒店,把奶人給別人吃,這,是什麼世道哇,還讓不讓窮人活嘍!」   「唉,大梅去了那種地方還能有好哇,」屋外的舅母接茬道:「什麼當奶娘啊,說白了,不就是窯子娘們麼,唉,兒媳婦成了窯子娘們!唉!」   哇——,大梅!果然是她!我頓然呆若木雞:大梅,就是我與三褲子一同吮吸過乳汁的大梅?乖乖,我真是喪盡天良,該遭雷劈啊!   「唉,」大舅又狠狠地呷了一口白酒,繼續道:「小力子啊,這日子,大舅可怎麼過啊,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你表妹,她更糟心。結婚才一年多,她女婿幫著自己的弟弟拉磚蓋房子,那天正好趕上下大雨,路滑,走著走著,車就翻到了溝裡,她女婿被滾出來的磚頭壓癱瘓了。現在呀,說他是死人吧,可是還能喘氣、吃飯,你說他是活人吧,卻一動也不能動,連自己的媳婦都不認識啦。你說這個家還怎麼過啊!唉呀!……,沒有辦法,你表姐她啊,只好出去幹那個營生啦!」   「啊——,」我又一次震驚起來:怎麼,表姐,做雞了!   「孩子他爹啊!」舅母帶著哭腔接著說道:「昨天,我估摸著你該回來了,就尋思著去大丫頭那要幾個雞蛋,給你炒個下酒菜,就算是給你接風了,可是,我一推開她家的門,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唉,」   「什麼,他舅母,」大舅木訥地嘀咕道:「大丫頭家,除了那個不死不活的癱子,再就是進進出出的嫖客,除了這些,你還能看到了什麼啊?」   「唉,孩子他爹呀,大丫頭沒有活路,幹那個,就幹那個唄,總是比餓死強啊,可是,嫖客,你倒是一個一個地往家 呀,也不說,一招就是一大群喲!唉,……」   「什麼,一大群!」大舅乾枯的身體猛然一顫:「一大群?這,他舅母,你說什麼呀,大丫頭往家招了一大群嫖客?怎麼,她,不打算活嘍?她,要累死呀!」   「唉,」舅母以哭腔講述起來,句句聽得我心直淌血:「唉,他爹,我一推開房門,豁,就見五個大男人,一溜並排地坐在炕沿上,一個個賊眉鼠眼地盯著大丫頭,再看看咱們的大丫頭吧,正笑嘻嘻給他們點煙吶!他爹,你說,如果我不去,過一會,這五個漢子,不得輪班肏咱們的大丫頭啊!唉,」   「唉,」大舅無奈地歎息著:「這,有什麼辦法啊,這,是什麼生活啊!大丫頭家,這不成了配豬所!」   「大舅,」我伸出哆哆亂抖的手,按在大舅的手掌上:「真沒想到,表姐,落到這種地步!」   「唉,還不是錢、錢、錢!」大舅咬牙切齒著,那憤懣的神情,恨不得用僅剩的幾顆殘牙,將可惡的金錢,撕扯個粉碎。   「錢,錢,錢,你是個什麼東西呀,我他媽的沒有別的本事,除了照相,什麼也幹不好。為了活命,我做過各種小買賣,可是,幹什麼,賠什麼,我賣過疏菜,可是,賣到最後,連手推車、秤桿子,也他媽的一起賣了、連本上倉了!唉,我想找你姥姥,借幾個錢,買部二手的舊相機,重肏舊業,也能勉強 口。可是,你姥姥她,死活不借,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媽喲!」   「姥姥,」聽著大舅喋喋不休的述說,我不由得想起三叔講述的,大舅與姥姥爭搶一部破收音機的荒唐事,於是,我問大舅道:「姥姥吶,她挺好的唄?身體健康麼?」   「她,」大舅恨恨地嘟噥道:「她,活得比誰都好,比誰都滋潤!你姥爺活著的時候,掙的錢,都由你姥姥保管,你姥爺死了,她,揣著你姥爺攢下的錢,出門(出嫁)了,咂咂,」大舅面露y色:「大外甥,你聽聽,嗯,七十幾歲的人了,出門(出嫁)了,唉,還要不要老臉啊,寒磣不寒磣呀,讓不讓人家笑話呀,我們當兒女的,都抬不起頭來呀!」   「大舅,喪偶的老人重新結合,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哼,」大舅堅持道:「那也得看是什麼歲數呀,都老掉渣了,眼瞅著就要進棺材了,還扯這個啊!」   「呵呵,」我拉著大舅的手,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突然,我想起大表哥的講述,以及三褲子等人一致承認的,大表哥待大舅並不薄的事情來:「大舅,你在鎮政府,不是幹得好好的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聚眾胡來,擾亂社會治安,大舅,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大表哥吶!」   「哼,」提及大表哥,大舅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外甥,這事,大舅先得謝謝你,謝謝你幫助大舅找了一份差事。可是,這話,要講起來,可就長嘍,得,長話短說吧。」   「說句良心話,剛認識你大表哥的時候,我覺得,他人還是挺不錯的,還挺辦人事的,安排我在鎮政府打更,這工作的確很適合我干,白天,我打掃衛生,晚間,就住在辦公室裡。咂咂,這真的挺好的,工資雖然不是很多,可是,總算也有點收入啊,省得從這要點,從那摳點,像個下三爛似的,讓誰都瞧不起,最初,我幹得還是挺上心的。……」   「那,你應該繼續好好地幹啊,何必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大外甥,我是想好好地幹呀,在鎮政府裡,我的性子,好多了,」大舅辯白道:「並且,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勤快過呀,我這大半輩子幹過的活,全加起來,也沒有在鎮政府裡,幹一年的多!」   「可是,你咋不幹了,是大表哥開除了你?」   「不,不,」大舅擺擺手:「不,人說話,得講良心,是我自己不幹的,不是你大表哥開除的,」   「幹的好好地,為什麼不幹了?」   「這,大外甥,你聽我說,」大舅鬼頭鬼腦地環顧一番紛亂的屋子,然後,像個說書人似地,故意壓低了嗓音,一臉詭秘地講述起來:   「大外甥,有一天晚上呀,都十點多鐘了,我照例到走廊裡巡視,咱們掙人家錢啦,就得負點責任啊。走著走著,突然我聽見財會室裡有低聲說話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像群耗子掏洞似的,我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悄悄地趴在門後,偷偷地聽了起來。啊,他媽的,不聽則已,這一聽呀,登時把我氣得五雷轟頂,怒火萬丈!大外甥,你猜猜,是怎麼回事?」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六)   「不知道,」我搖搖腦袋,希望大舅盡快講下去:「發生了什麼啊,大舅,快點講啊,瞅你,咋像個說書的,賣弄起關子來嘍!」   「啊,大外甥,別著急,讓我慢慢地說,啊,好渴,」大舅抓過瓶酒,咕咚,呷了一大口:「啊——,好爽啊,大外甥,原來呀,是你大表哥和土地局的幾個頭頭們,他們把咱們鎮上那塊最好的土地,賣給了市裡一家開發公司,嗯,就是遼河東面那片土地。   啊,多大的一片土地啊,那可是咱鎮子裡最好的土地啦,莊稼長得多好哇。可是,讓你大表哥他們給賣了,現在,都蓋上了樓房,正張羅著往外出售呢,都是高檔住宅,還有一排別墅呢,你來的時候看到沒有哇,嗯,你應該看得到啊,凡是進鎮子的汽車,都得從那條路經過啊。   大外甥,這些房子,誰能買得起呀,一共也沒賣出去幾套,剩下的全都空著呢,賣出去的那幾套,也都讓當官的買去啦,咱老百姓那可別想,省得睡不著覺。大外甥,那片土地賣得相當便宜,這裡面是怎麼回事,那還用說麼,誰不知道啊,這不是禿腦瓜上爬虱子,明擺著的嘛!你大表哥他們吃了開發公司的好處,這會,正為分髒不均,在屋子裡狗咬狗呢,……「   「真的?」我怔怔地望著大舅。   大舅則回之以狡詰的一笑:「小力,這些年來,你大表哥他們靠出賣土地,發了橫財啊,哼,」大舅越說越動氣,索性拽過酒瓶,又咕嚕一口:「啊,他媽的,這些王八犢子肏的玩意,他們不但往外賣,還往自己的手裡劃拉,呶,你表妹,也通過她親哥,弄到一片土地,開起了軋鋼廠,也發了大財!對嘍,」大舅放下酒瓶,手指著我:「嘿嘿,你,也弄到一片吧,是不,生產隊的大院子,讓你弄到手啦,」   「這,這,」我吱不起來。   大舅擺擺手:「弄吧,弄吧,你不弄,別人也照樣弄,反正到最後,咱們鎮上這點土地,都得他媽的弄到個人手裡!啊,」大舅抹了抹嘴角的酒珠:「我扒著門縫往裡一瞧,好傢伙,辦公桌上放著一張紙。我想:他媽的,那張紙上肯定寫著開發公司給了他們多少好處。於是,我冷不丁地推開房門,衝進屋子裡,你大表哥和那幾個小頭頭們還沒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把那張紙抓到手裡啦,然後,往懷裡一塞,轉身就走。」   「哈,大舅,這下你可抓到他們的小辮子啦。」   大舅擺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斷他的講述:「大外甥,你大表哥這幫犢子弄的,平日裡,用公款肥吃海喝, 著小蜜、帶著一幫破鞋爛襪子,周遊全國,這些,都在我心裡裝著吶,我沒吱聲,人家有權呀,咱們是個啥啊,再說了,你大表哥,也挺照顧我的,可是,今天,他們出賣土地,損公肥已,我真是實在看不下眼啦,我要跟他們干!」   「怎麼幹啊,到上邊告發他們嗎?」   「嗨,小力子,你別總插嘴呀,聽我接著說,……」大舅又咕嚕一口酒。   「見我揣著紙條轉身要走,你大表哥他們一下全毛嘍,他一把拽住我的衣服袖子:『大叔,你這是要幹啥?』   『幹啥,告你們去!』   大外甥,你大表哥一聽,當時就急啦:『大叔呀,平時,我對你可不薄呀,照顧你在鎮政府裡打更,給得你工資也不低,活你願意幹多少就干多少,不願意幹,誰也不說啥,也沒人攀你,你怎麼能翻臉就不認人呢!』   我說:『哼,少來這套,跟你一比,我是個啥呀,我他媽的連個要飯的都不如啊!別認為你照顧我啦,你這是慷國家之慨,滿足自己的私慾,貪污的髒款都要把兜脹破啦,還忝個臉說照顧我了,我哪點是你照顧的?給我開的工資是從你的腰包裡掏出來的嗎?還不是黨給的嗎?即使是你照顧的,這几子在你手裡那還不是九牛一毛嗎!跟你們比,我他媽的連條狗都不如哇。   今天,我一個窮光蛋,怕個啥呀,我的命不值錢!可是,你跟我可不一樣嘍,一旦漏了餡,這麼多錢都得沒收,還得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最後進班房反省個十年二十年,弄不好腦袋興許都保不住。至於我嗎,黨和政府還能獎勵我呢!……』   見你大表哥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土地局的一個大禿瓢開了腔:『哎,哎,兩溜溜棒,我說,有事好商量嘛,大家都消消火,消消火。兩溜溜棒呀,我們知道你這些年弄得不太好,人嘛,誰沒有困難的時候呢,關公還走過麥城呢,誰都是三窮三富過到老的嘛,三年河東,三年河西。   兩溜溜棒,今天,這事讓你趕上了,不好聽的話,咱們就誰也別說了,天也這麼晚啦,總是這麼瞎嚷嚷有個什麼用哇,咱們乾脆就胡同裡趕豬,直來直去吧,你有什麼要求儘管直說,我們哥幾個就是頭拱地也盡力幫你解決!』   我想啊,是時候啦,也該溫和下來啦,大外甥,你不懂,開始必須得硬,要把他們全都震住,不敢炸刺,然後嘛,就讓你大表哥他們開始出血,我就對大禿瓢說了:『你麼,還算說了幾句人話,啊,你們得了這麼多錢,不能都一鼓腦地全揣到自己的兜裡呀,有道是:見一面,分一半!』」   「哈,大舅,這下,你可發財嘍!」我興奮不已地望著大舅。   大舅搖搖頭:「不行,我說是這麼說的,可是,人家肯跟我對半分麼?那是不可能的呀,這種事啊,就像在自由市場做買賣,大傢伙討□還□地玩唄!」   大舅繼續道:「聽我這麼一說,屋子裡頓然炸開了鍋,一個個抓耳撓腮地嘀咕著,說我胃口太大。   我揮了揮手:『得啦,得啦,看把你們急的,哼,跟你們要點錢,簡直就是從你們身上剜肉哇,你們對錢,咋這麼親呀,錢,是你親爹,還是你親媽呀!算了吧,我這個人可不貪心,不想非得跟你們分一半,我能吃碗飯就行嘍,要不是因為吃不上飯,我還不到這裡還打什麼更呢,要是能吃上飯,我也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事。我不像你們那麼喜歡錢,我有飯吃,有酒喝就行,別的從來不多想,活一天算一天唄,……』   說著,我指了指大禿瓢:『這位朋友不是說了:可以給我解決點困難麼!』   大禿瓢慌忙點著大腦袋瓜:『是的,是的,我說了,我說了!』   我又轉向大傢伙:『那,我就不客氣啦,唉,這也是生活所迫,沒辦法呀,我得活命呀!其實呀,我早就活夠啦,活著有什麼意思啊,可是我還有孩子呀,他們還沒活夠吶,我不為自己活著,也得為孩子們活著啊。……』   『兩溜溜棒啊,你就別繞圈子啦,有什麼想法就實話實話吧!』大禿瓢有點不耐煩了。   嘿嘿,我急的是個啥呀,我得讓他們都坐不住了,到時候呀,你跟他們要什麼,他們就給你什麼,我說:『是呀,天是太晚了,總這麼吵來嚷去的,容易讓人知道,隔牆有耳嘛!……,至於我的想法嘛,我的想法不高,你們誰都知道,我沒房子住,你們想辦法給我蓋一棟四不漏的房子吧!』   嘩——,剛開始的時候,你大表哥他們說什麼也不幹,這個說:哎呀我的天啊,那得多少錢呢,那個嚷:兩溜溜棒,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哇!我就說了:『好了,好了,我什麼也不要啦,免得你們心疼,這回行了吧!』   你大表哥他們在一邊又嘀咕了好半天,最後答應一人出一萬元給我蓋房子。然後,他們就向我索要那張紙,我不給,『房子問題是解決啦,這很好,可是,我的工作問題呢?』   你大表哥他們又吵吵起來:哎呀,兩溜溜棒,我的親爹啊,我的活祖宗啊,你還有完沒完呢!……,我們又不是人事局的,有什麼權利給你解決工作啊?   我說:『我還不願意上班呢,綁身子,太不自由了,我這個人已經散慢慣了,我知道你們不是人事局的,可是,你們是土地局的啊,你們有權利把那麼一大片土地廉□賣掉啦,怎麼就不能也給我一小片,我不 要太大,能蓋個門市房就行,我開個飯店,到時候歡迎你們光臨,請客送禮的時候,往我的飯店裡 ,肥水不能外流嘛!』」   「大舅,你真厲害啊!」我由衷地讚歎道。   大舅的臉上也泛起勝利者的得意之色:「啊,我們一直嗆嗆到後半夜,最後你大表哥他們終於答應批給我一小片土地,嗯,就在耐火磚廠的院牆邊,靠近交叉路口的地方,那個地點多好啊,最適合開飯嘍,我就在那蓋了一棟簡易房,開了一家小飯館。」   「好哇,大舅,可是,」我瞟了一眼大舅現在牛棚般的住處:「大舅,大表哥他們給你蓋的房子呢,還有飯店呢,咋又讓你弄沒了?」   「唉!」大舅又吞下一口白酒:「唉,我就這命啦,房子是蓋好啦,可是,給兒子娶媳婦沒錢,再說了,這些年來,我欠了一屁股的債,沒辦法,我乾脆把房子賣了,給兒子娶了媳婦,剩下的還了債,這就算完事啦!飯店也不景氣,大家都說我埋汰,沒誰來吃飯!後來,飯店也讓我給賣了,沒幾年功夫,這點錢,又花光啦!」   「那,還怎麼啊?」我攤開雙手:「以後,怎麼辦啊?」   「哼,找政府啊,找你大表哥啊!」大舅理直氣壯地答道:「房子弄沒了,一家人沒地方住了,我又找到你大表哥,從他那裡熊來點錢,就在大地上,壓了一間小草房!」   「可是,」望著窗外的綠色,我喃喃道:「大舅,這是耕地啊,你在耕地上蓋房子,鎮政府能讓麼?」   「豁,」大舅瞪著積滿粘液的眼睛:「不讓,憑什麼不讓,鎮上的土地,興你大表哥他們隨便出賣,我佔一塊壓間草房,就不行麼?總不能讓我一家人蹲露天地去吧?哼,哼,我就蓋了,咋地吧,哼,直到現在,還沒人來管吶!啊,」   大舅手指著窗外,幸福地說道:「大外甥,你看看吧,這景色,多好哇,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我這房子雖然破點,可也算是一座別墅啊,四周都是綠蔥蔥的莊稼,把這房子圍得嚴嚴實實,風一刮,傳來一股股清香味,讓我心胸開闊。沒有米了,就鑽到大地裡,掰幾穗苞米,煮上,那才好吃呢,還有毛豆,那絕對是下酒的好菜啊,白菜、大蔥、蘿 什麼都有,想吃什麼就摘什麼,沒人管我,大傢伙都知道我窮,吃點就吃點唄。」   「嘿嘿,」我打趣道:「大舅,你過的簡直是神仙生活哦,嘿嘿!」   「唉,」大舅髒嘴一咧:「大外甥呀,這夏天的時候,什麼都好說,吃飯、吃菜,都不成問題,可是,一到了冬天就難熬嘍,沒吃、沒喝、沒燒,怎麼辦?他媽的,還得找政府,找你大表哥啊!開始,我軟磨硬泡,每次都不空手而歸,這日子,也算過得去了。但是,時間長了,把你大表哥弄煩了,也磨皮了,他說什麼也不肯出血了!他媽的,你不出血,老子就好好地寒磣寒磣你!於是,我就弄來一面破 鑼,站在鎮政府的門前,哈,……」   說著,說著,大舅興奮難當地抬起雙臂,像模像樣地筆劃起來:「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社員同志們,……」   「得,得,得,」我哭笑不得地按下大舅的手臂:「大舅啊,以後,可別扯這個啦,對你,對大表哥,都不好啊,管咋地,咱們多少多少還沾點親戚吶!」   「可是,」大舅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大舅的生活一點也沒有著落啊,怎麼辦啊,大外甥,一家人都等著餓死麼?不行,我還得找政府、找你大表哥啊!」   「大舅,」聽到大舅的話,我焦急萬分:「怎麼,大舅,你還想到鎮政府門前,去敲鑼罵人啊!」   「不,小力子,」大舅搖搖亂蓬蓬的腦袋:「大舅這回不敲鑼啦,也不罵人啦,大舅不鬧了,再鬧,還得蹲拘留哇!大外甥,這一次,大舅將採用和平的方式!」   「嘿嘿!什麼和平方式啊?」   「大外甥,你看!」大舅的臉上綻開無比得意地笑容,將一疊嶄新的報紙,遞到我的手上:「這張報紙,是我從拘留所回家的路上揀到的,是一個賣報紙的老太太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我閒著沒事就翻了翻,無意之中,看到中央有這樣一條規定,呶,」大舅手指著報紙頭版最為顯眼的地方:「大外甥,你看,」   「哦,哦,」在大舅的指點之下,我默默地閱讀起來,而大舅,則按奈不住興奮的心情,嘿嘿地冷笑道:「哼哼,大外甥,大舅又來買賣啦!」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七)   在奶奶八十高壽的前夜,爸爸專程飛回到闊別多年的故鄉,一看見如父的親哥哥,老姑像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一頭撲進爸爸寬大的胸懷裡,滿腹委屈地縱聲大哭起來:「哥——哥,咦——,咦——,咦——,」   「老菊子,唉,」爸爸慈祥地撫摸著老姑的秀髮,儼然父親般地感歎道:「唉,都是我這個混小子,可把我老妹子給害苦嘍,唉,這可怎麼辦,老菊子,差不多少,你也應該找個人啦!」   「不,」老姑抬起掛滿淚痕的面龐,堅定地搖晃著腦袋:「不,哥,除了小力子,我,誰也不跟!」   「這,」爸爸苦澀地咧了咧嘴:「這,老妹子,你和小力子那是不可能的啊!」   「哼,」奶奶全然改變了態度:「可不能這麼說,大小子,為什麼不可能?既然已經這樣了,就成全他們吧,大小子啊,」奶奶拉著爸爸的手臂:「小力子可不混啊,你別總拿舊眼光來看人,小力子給咱們張家置下這麼大一片土地,咱們張家真是前世積了陰德啊!」   「媽,」爸爸轉向奶奶:「這,能行麼?簡直是胡鬧啊!」   「怎麼就不能行,」當年嚷嚷著要把我和老姑扔進遼河裡餵魚的二叔,也絕然轉變過來,他那黝黑乾癟的面龐上,掛著一副極不相配的近視眼鏡,被劣質煙草薰灼得又枯又黃的手掌捧著一本厚重的卦書,像模像樣地翻查著:「嗯,哥,我已經查過他們姑侄倆的生辰八字了,哦,他們倆很合啊,卦書上說,這可能是上輩結下的緣份吶!」   因當兵而丟掉正式工作的二叔,因沒有三叔的好運氣,更主要的,是沒有三叔空前巨大的能量,至今也未恢復工作,為了 口養家,只好半路出家地研究起風水、相術來。瞅著二叔那極為認真的樣子,我心中暗暗發笑:呵呵,姑侄畸戀,也能在卦書上找到名正言順的藉口,中華文化真是博大寬宏啊!   「這簡直是胡鬧,」媽媽一臉不悅地從旁嘀咕道,非常勢利的媽媽,希望盡快賣掉土地,攜巨款,帶著無比珍愛的兒子,離開故鄉、離開奶奶、離開老姑。然後,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與紅色貴族——范晶,結為百年之好!   為了出賣土地,早已將誘人的巨款弄到手,媽媽與奶奶屢次爭吵,彼此間,互不妥協,視若仇敵。但是,奶奶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並且有眾多的支持者,媽媽勢單利孤,我的態度又是極其的曖昧,左右環顧,一會站在媽媽這邊,一會又讓奶奶攏籠過去。因此,孤軍作戰的媽媽,始終沒有達到戰略目的。   「哼,」每次爭吵,媽媽都被奶奶罵得狗血噴頭,狼狽不堪地逃之夭夭,卻又永遠也不甘心失敗,背裡地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哼,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我兒子的土地,你有什麼權利不讓賣?我兒子的東西,你憑什麼護在手裡?哼,你就橫著吧、護著吧,我看你還能活幾天,等你死了,我還是得賣!」   「得啦,得啦,」爸爸推開二叔手中的卦書:「老菊子和小力子的事,以後再慢慢研究吧,現在,咱們得核計、核計媽媽的八十大壽,應該怎麼辦!」   「嗨,」奶奶聞言,冷冷地揮揮手:「辦什麼辦,我眼瞅著要死的人啦,」奶奶永遠都是明智的,知道自己已盡古稀之年,所剩時日不多:「還辦什麼大壽、小壽的,大小子,」奶奶突然拽住爸爸的手掌,乞求般地對爸爸說道:「大小子呀,如果你真有這份孝心,等媽媽死的時候,一定要把媽媽發送好,」   話未說完,奶奶已經不可控制地湧出數滴無限感傷的老淚,望著奶奶那苦楚的、蒼老的面龐,我心頭好生蚗腄C每當奶奶與媽媽爭吵時,一挨看到奶奶這份表情,我便再也不敢堅持出賣土地了,而是無原則地、無條件地倒向奶奶的一邊。為此,媽媽耿耿於懷。   「兒子,」事後,媽媽氣吁吁地訓斥我道:「你咋不聽媽媽的話啊,媽媽是怎麼囑咐你的,你忘了?兒子,你就甘心情願地守在這個小地方?你不要深圳的戶口和工作啦,你不要深圳的房子啦,你不要范晶啦,范晶,那是個多麼好的姑娘啊,人家年輕漂亮,那皮膚,那身板!咂咂,都是沒得說啊,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啊。並且,人家范晶,要錢有錢;要房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文化有文化;要專長有專長!而你跟老姑,能有什麼前途啊?」   「媽—,」爸爸緊緊地按揉著奶奶乾枯的手背,毫不猶豫地答道:「媽—,你老儘管放心吧,你百年之後,兒子一定按照咱們家鄉最隆重的丁式,給媽媽舉行一次規模最大的葬禮。」   「大小子,」聽到爸爸的話,奶奶頓時喜形於色,抹了抹蚗萿熔\珠,興奮地說道:「大兒子呀,發送媽媽,用不著你們這些做兒子的,花一分錢,媽媽有錢!並且,媽媽早就準備好了,呶,」說著,奶奶嘩地從炕櫃底下,抽出一支精美的小皮箱,只見奶奶啪地按開皮箱蓋,皮箱裡盛滿了奶奶為自己的身後事而準備好的壽裝等用品。   一生肏勞,一生節 ,一分錢能握出汗珠、一粒米飯不肯隨意揚拋的奶奶,對自己百年以後的殯葬之事,卻讓我狻為不可思議地破費起來,並且,不是一般的破費:任何物品,都挑最上乘的、最昂貴的購買!   奶奶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執著:人活在世上,就是受罪來的,世上的一切,猶如那飄浮不安的雲朵,永無定數。而死亡,卻是永恆的。所以,人活著,一切都可以馬馬虎虎,餓不死、凍不著,即可!而對於永恆的死亡,則萬萬敷衍不得。   你看,奶奶嘻滋滋地翻弄著□格不菲的壽裝等物品,猶如炫耀家珍般地向爸爸展示著:「呶,大小子,媽媽該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哦,對啦,」奶奶突然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撓了撓耳根:「哎呀,我差點忘了,我還缺少兩枚 錢!」   「呵呵,奶奶,」望著奶奶那孩子般較真的樣子,我笑呵呵地插言道:「奶奶,你別急,過幾天,我去古玩店,給你買好多好多的古幣回來!一定讓奶奶夠用,呵呵,」   「去,」奶奶訓斥道:「買那麼多幹麼,奶奶只 要兩個,大孫子,那玩意買多了,一點用處也沒有,盡浪費錢,哦,」奶奶突然抬起頭來:「大小子,媽媽現在就缺一口棺材了!」   「媽,」爸爸拍著胸脯保證道:「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買一口最好的棺材!」   「大小子,媽媽要果松的!」   「行,咱們就買果松的!」   「大小子,你千萬別可把媽媽給燒了呀,媽媽要跟你爹埋在一起!」   提及爺爺,奶奶感慨萬分:「唉,你那個爹呀,一輩子也沒享到一天福,死了,連個像樣的棺材都買不起,現在,你們都有錢了,我也有錢了,呶,」奶奶指著窗外道:「這院子,人家主動給□貳佰萬,如果你爹在地下知道了,一定也得樂壞了,大小子,你爹活著沒享到福,過幾年,等我死的以後,趁著這機會,你們就重新給你爹換個棺材吧,也算對得起他。畢竟,你爹給你們留下這麼大一個院子啊,唉,」   「力,」老姑突然神秘兮兮地將我推進裡間屋:「力啊,明天就是奶奶的八十大壽了,我哥和正幾個弟弟商量著怎麼辦這個大壽。大侄啊,咱們應該做點什麼,祝賀奶奶的大壽吶?」   「這個,」老姑熱切地盯視著我,那神情,與家庭主婦與丈夫商量處理某某事情,毫無二致,其實,老姑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之所以還要與我進行所謂的商量,完全出於一種「我已為人婦,凡事應該與當家的商量!」這種自我滿足的心理,於是,我反問道:「姑姑,我什麼也不懂,你是怎麼想的就儘管說吧!」   「力,」聽到我權力下放般的話語,老姑頓然喜上眉梢,毫不客氣地自作主張道:「大侄,明天早晨咱們去縣裡,給奶奶請一個戲班子,你看,怎麼樣?」   「過大壽,唱大戲,行啊,我同意!」   老姑的舉措,在故鄉小鎮的確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效應,聽到那耳熟能詳的、獨特的二人轉旋律,人們從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湧進奶奶家祝壽的院子裡:「啊,哈,快來看啊,老張家唱大戲嘍!」   「走呀,到老張家看二人轉去啊!」   「老張家可真有錢啊,給老太太過大壽,請來了縣裡的戲班子!」   「……」   望著台下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人群,老姑的臉上漫溢著無限的幸福之色,一顆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嘻嘻,」一男一女,兩個極為默契的搭檔,蹬蹬蹬地跳上木台,旋即便無所顧豈地賣弄起來,男角指著女角抹滿脂粉的寬臉龐:「哎呀,這都徐娘半老的人啦,咋還像個二八佳人似的,刮這麼厚的大白啊!」   「哼,」女角顯出怒色:「老么,我真的那麼老麼?」   「真老,比我媽還要老!」   「哼,我老,我比你媽你,小子,那,你敢叫我媽麼?」   「敢,」   「叫,」   「媽——」男角嗲聲嗲氣地叫嚷起來,引來台下一片低級的喝彩聲:「哈,好,」   「媽——,」男角一臉淫色地逼向女角:「媽——,我要吃咂!」   「哇,」   台下頓然喧沸起來,我恨恨地皺起了眉頭:「這,都是些啥玩意啊,太低級,太下流了!」   「喂——,喂——,喂——,」聽到我的嘟噥聲,老姑慌忙走向男、女角,和顏悅色地制止道:「喂,我說,今天是我媽八十大壽,這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你們可要收斂點,別弄得太粉嘍!」   「哎,」男、女角乖順地應承道:「我們知道了,放心吧,我們會把握好的!」   「哦——,」司丁走上台來,將男、女角哄下台去:「得,你們先歇會吧,等給老太君拜完壽,你們再接著演,再好好地研究吃咂的事情吧!」   「哈哈哈,」台下哄堂大笑起來:「哈哈哈,真夠粉的啊!」   「哦,老張太太八十高齡,拜壽開始!」   在司丁的安排之下,首先是爸爸和媽媽爬上木台,畢恭畢敬地走到奶奶的座位前,然後,雙雙跪下,在歡快的祝壽曲中,咕咚咕咚地給奶奶磕著響頭;接下來,便是二叔、二嬸;然後,是三叔、三嬸;再然後,是老叔、老嬸;大姑;二姑、二姑父,……   「哦——,老太君的老姑娘,菊子,給媽媽拜壽嘍!」   「媽——,」衣著華麗、打扮入時的老姑,款款走到奶奶的座位前:「媽,老女兒,給你拜壽啦!」   說完,老姑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奶奶的腳前,緩緩地俯下身去,開始給奶奶磕頭。站在台下等候給奶奶拜壽的我,特別注意到,爸爸以及其他的叔叔、姑姑們,均是夫妻雙雙,一同給奶奶拜壽,唯獨老姑,支身一人,尷尬萬分地跪在奶奶的腳下,喃喃地念叨著拜壽的話語。   望著腳下孤苦伶仃的、輕盈的、瘦俏的老姑,原本喜笑顏開的奶奶,蒼老的面龐意外地抽搐起來,繼爾,昏花的老眼,湧出一滴傷心的茞\,透過飄逸而來的樂曲聲,我甚至聽到了奶奶無奈的歎息聲:「唉——,」   當輪到孫子輩來給奶奶拜壽時,其場面更令奶奶窘迫不已,我,奶奶的長孫,而小石頭,我與老姑不倫之愛的滑稽結晶,被不知個中緣由的司丁,極為荒唐地安排在一起,輪流去給奶奶拜壽,我一聲聲地喚著奶奶,而小石頭,則甜甜地叫著姥姥!   「唉——,咂咂,」我傻怔怔地跪在奶奶的腳下,又聽到奶奶苦澀的歎息聲:「唉——,」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八)   爸爸榮歸故里,童年時代那熱鬧、歡騰的場面再度重演,親戚、鄰里們每日邀請爸爸做客赴宴的酒席,一桌緊接著一桌,直喝得爸爸、媽媽手捂著消化不良的腑臟,叫苦不迭。而今天,爸爸則被大表哥誠惶誠恐地邀請進他那剛剛落成不久的,與三叔堪有一比的豪宅大院裡。   「哇,好棒喲,」望著大表哥宮殿般的豪宅,媽媽由衷地驚歎起來,那東北與廣東雜交的、不倫不類的東北廣東腔,久久地迴盪在大客廳的天棚上,聽得我渾身肉麻至極。仲秋雖然悄悄逝去,天氣並不是特別的寒冷,而我卻直打冷顫。   「不哇,」媽媽更加做作地驚呼起來:「好好漂亮的傢俱喲!」   「媽媽,」我再也無法容忍媽媽的造作之態,不耐煩地掐擰媽媽一把:「媽媽,你能不能好好地說話!」   「力哥,」裝飾奢華、酒香飄逸的客廳裡,表妹小蒿子擒著甜甜的微笑,輕盈地迎上前來,那光彩四射的窈窕身段,猶如不可抗拒的、性感超強的巨大黑洞,將我的視線全部吸納進去!   啊,表妹,闊別多載,當年嬌羞、靦腆的清醇少女,已然出落為一個成熟的、健康的、充滿活力的少婦。啊,表妹,她那童年時代就讓我想入非非的身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鑲著金絲花邊的旗袍,散發著濃烈的脂粉之香。放眼望去,深藍色的布料,絲毫也沒有遮掩住表妹那茁壯的青春氣息,而那鮮嫩的、極富肉感的肌膚,隔著厚重的布料,更是欲蓋彌露。啊,表妹,好漂亮的、好性感的表妹!……   「力,」   我正色慾沉迷地呆望著眼前這位天仙般美麗的表妹,身後的老姑見狀,虓溜地捅了捅我的肘部:「大侄,進屋坐啊!」   「力哥,坐這,」大表哥夫婦 著爸爸和媽媽,逐個房間地視察著,表妹小蒿子則徘徊在我的身旁左右, 勤地轉來轉去,一會沏茶,一會遞煙,同時,一對含情脈脈的秀眼,神秘地與我瞟來蕩去,我更是色火熊燃地與之擠眉弄眼。   我與表妹這頻頻的、眉來眼去的勾當,當然逃不過老姑機靈的法眼,她一會拽扯著我的衣襟,一會又冷冷地瞟視著表妹,而小蒿子,看在眼裡,卻不以為然,索性更加大方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依然瞪著火辣辣的目光,自己都無法解釋地問表妹道:「蒿子,你結婚了沒有哇?」   「沒有!」小蒿子粉嫩的臉蛋,唰地紅到了脖頸:「還,沒,找不到合適的!」   「呵呵,」我別有用心地譏諷道:「找不到合適的,蒿子,是不是你的眼眶太高了呀!」   「力哥,」小蒿子厥起了小嘴:「不是人家眼眶高,只是,咱們鎮上,沒有一個像樣的男人,哼,一個俗不可耐的樣子,看了,都 心!」   「是啊,」老姑以挖苦的口吻道:「你有錢,誰能攀上你的高枝呀!」   「錢,」小蒿子撇了撇嘴:「錢,算個什麼啊,力哥,」小蒿子又轉向我:「力哥,這些年來,錢,我是掙了不少,可是,卻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快樂!我覺得,人一旦有了錢,與平日的朋友們,就產生了距離,彼此之間,生疏了!唉,錢,真不是好東西啊!」   「哼,」望著小蒿子那孤傲的面龐,老姑扒著我的耳根嘀咕道:「哼,什麼掙了不少錢,沒有她哥,她,到哪掙錢去啊!」   「是呀,是呀,」我表示贊同道:「的確如此,蒿子,金錢,真的能將兒時的友誼,拉開很大很大的一段距離,我,也有這種切身的感受,兒時,我們都在一起玩,除了幾個溜溜,誰也不比誰多些什麼。可是,長大了,成年了,我們兒時的光□朋友,便以金錢劃定地位和層次,有錢的人,聚在一堆,沒錢的人,聚在另一堆。呵呵,物以類聚,人以錢分啊!」   「力哥,我覺得,」小蒿子深有感觸地說道:「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不是金錢,而是知識!」   「呵呵,」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與表妹,對人生,對生活,有著如此相同的看法,與表妹暢談我感到很是投機,別有一番情趣:「蒿子,現在,你有錢了,說什麼都有資格了,知識,當然是最寶貴的財富,可有時,一些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人,卻窮得三餐無繼啊!」   「不會吧,」小蒿子表示懷疑道:「那一定是他懷才不遇,」   「蒿子呀,我雖然文化不高,也曉得知識是寶貴的,可是,沒錢,是絕對不行的啊,我曾多次飽嘗過缺錢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有時,窮得連盒煙,都買不起!」   「嘻嘻,力哥,你還會缺錢啊,你是咱們鎮上有名的大地主啊,」說著,小蒿子興奮地比劃起來:「啊,多大的一片土地啊,如果再把前面的水塘填平嘍,那,就更值錢啦!」   「嗨,」一聽到小池塘,我禁不住地皺起了眉頭:「蒿子,我不想再填了,小池塘太可憐了,啊,以前的小池塘,多美啊,而今天,變成了臭水池!」   「嘻嘻,力哥,」小蒿子淡然一笑:「你還是那麼多愁善感的,嗔,一個小池塘,你也要記上一輩子,……」   「啊,小池塘,」我感慨萬分地嘀咕起來:「一看見小池塘,我就想起了童年,想起了過去的故鄉,那,多美啊,充滿了田園風光,漫步在小池塘邊,滿眼到處都是綠油油,讓人詩性如泉湧哇!」   「嘻嘻,」小蒿子嬌嗔地凝視著我:「看來,力哥真的很懷念小池塘,沒有了小池塘,力哥就沒有了詩性,呵呵,力哥,如果你心痛小池塘,如果還想詩性大發,我倒有一個保全它的辦法!」   「什麼辦法?」聽到小蒿子的話,我精神頓然為之大振,目光更加火辣地盯視著表妹,小蒿子不假思索地說道:「力哥,我讓大哥把小池塘圈起來,對外,就說有人租賃了,養魚了!」   「真的,」我控制不住地握住小蒿子白嫩的細手:「真的?蒿子,這是真的?」   「嘻嘻,」小蒿子難為情地抽出手來,撒嬌般地撩了撩眼皮:「力哥,瞅把你樂的,多大一件事啊,過幾天,我就讓大哥,把小池塘圈起來,租給你!」小蒿子抬起另一支手,指著我的 子尖:「租給你,力哥,怎麼樣,這回,你放心了吧!」   「謝謝,謝謝,謝謝表妹!」   「力哥,來,」小蒿子呼地站起身來,將我拽到她的房間裡,指著一台電腦問我道:「力哥,你會擺弄這玩意麼?」   「還行吧!」   小蒿子打開電腦,並且連接到網絡:「力哥,你看,看到人家往上貼文章,可是,我卻什麼也寫不出來,唉,只怪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多念幾天書吶!」   「呵呵,」我指著熒屏道,躍躍欲試地推搡著小蒿子:「上啊,蒿子,參與啊,跟他們扯啊!」   「可是,」小蒿子面露難色:「力哥,我不會啊,我什麼也不懂,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看人家滔滔不絕,」   「嗨,」我大大咧咧地說道:「什麼懂不懂的,上啊,扯呀,他說東,你就講西,他聊北,你就嘮南,抬槓玩唄,」   「哈哈,」小蒿子怔怔地望著我:「哦,較蠻勁、硬別啊,可是,那也得說到理上去啊,不然,瞎扯一氣,不得讓人家笑掉大牙!唉,力哥,所以,我還是那樣地認為,知識是最寶貴的財富!尤其是到了網上!」說完,小蒿子啪地一聲,若有所失地關掉了電腦:「咱文化淺,插不上言啊,力哥,」小蒿子有意轉開了話題:「力哥,你說,現在,做點什麼買賣,才能掙錢吶?」   「呵呵,」我熱切地盯視著小蒿子:「怎麼,蒿子,辦軋鋼廠,這錢還不夠你掙的啊,你,還想掙多少錢啊?」   「力哥,」小蒿子坦誠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小型軋鋼廠,是高耗能、低效益的企業,是國家政策所不允許的,上級政府早已三令五申要取締,只是,地方保護主義給罩著,如果沒有我大哥,我的廠子,早就給關掉了。所以,力哥,我想改行,趁著軋鋼廠暫時還能維持,把它賣掉,然後,用這錢,幹別的,力哥,你給我出出主意,幹點什麼好吶?」   「這個,」我撓著腦袋苦苦地思忖起來,小蒿子試探性地問道:「辦渡假村?」   「不,」我搖搖頭,小蒿子繼續問道:「辦學校?」   「不,」我突然想起了遠在深圳的范晶,此刻,她正熱切地等待著巨額資金,繼續開拓她的事業,而我的土地,暫時又無法出賣,於是,我建議道:「蒿子,辦醫院!」   「哦,辦醫院,」小蒿子驚奇地望著我:「辦醫院,能行麼?力哥,」   「哎——喲,大叔,」我正與小蒿子無拘無束地暢談著,突然,客廳裡嘈雜起來,透過嘰嘰喳喳的嚷嚷聲,我聽到大舅那略微沙啞的、嗡聲嗡氣地男低音:「哦,鎮長大人,兩溜溜棒上門拜謝來了!」   「大叔,快請進,請坐這,」我循聲走出屋門,只見破衣爛衫的大舅,拄著一根七扭八彎的手杖,嘀嘀咕咕,一瘸一拐地走進客廳,屁股蛋上的半截布丁,隨風東搖西擺著。爸爸、媽媽的表情極為複雜,既驚訝,且冷漠,尤其是媽媽,一臉不屑地盯視著大舅:「哥,你,又來幹麼,在政府搗亂還嫌不夠,又想鬧騰到家裡來嘍!」   「大舅母,別,別這樣說,這事,我做得也不對,」大表哥極為尷尬地攙扶著大舅:「大叔哇,我不對,我錯了!」   「不,」大舅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無所謂地擺著手:「鎮長大人,你做得對,你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政治課,我真得好好地感謝你啊!」   「唉,」大表哥歎了口氣:「大叔哇,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呀,你做得也太過火了,為了制止你的過激行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惡果,我不得不給縣公安局打了電話!大叔,那天,你太激動,你還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嗎?唉,大叔哇,現在,是改革開放的年代了,如果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就憑你那天的過激言詞,完全可以把你打成反革命啊,大叔,我,也是為你好啊,否則,你沒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嘍!」   「是呀,是呀,」大舅點點頭:「我知道,我不冷靜,我攻擊政府、謾罵××黨,我錯了,我有罪,我蹲拘留,是自作自受,」   「大叔啊,認識到錯誤,這很好,以後,可別再胡來嘍!」   「嗯,」大舅再次點點頭,大表哥繼續道:「我們都知道,你生活很困難,我們,會斟情考慮你的生活問題的,過幾天,等你身體恢復好的時候,你就到鎮政府去,我已經給你辦好了困難補助,你只要帶上手印,去 就行了!」   「謝謝,謝謝,」大舅裝出一幅老實巴交的憨態:「謝謝政府,謝謝鎮長大人對我的照顧,今天我來,一來,是謝謝鎮長大人,二來,是想弄點貸款!…」   「什麼,貸款?」大表哥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叔,困難補助,已經足夠你一家人的生活啦,怎麼,你又要貸什麼款啊?沒錢種地?噥,我給你,」說著,大表哥便爽快地掏出一疊鈔票來,大舅連瞅都懶得瞅地推向一邊:「鎮長大人,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真要貸款,我有用處,並且,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   「嗨呀,大叔啊,」大表哥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大叔啊,你是不是又喝了?」   「沒喝,」大舅認真地答道:「今天一口酒沒喝!」   「你,真的要貸款?」   「當然,否則,我瘸腿叭嘰地,跑到你這來幹啥?」   「大叔,你要貸多少啊?」   「六十萬?」   「啥——!」   ……   靜靜的遼河 (一百五十九)   「哥,你又胡來了,」沒容驚訝不已的大表哥說話,媽媽從旁搶白道:「哥,你又耍酒瘋了,還貸款六十萬吶,虧你說得出口,就你,哪個地方能值上六十萬啊!」   「呸,」大舅惡恨恨地瞪了媽媽一眼,呸的一聲,往地板上吐出一口黃痰:「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二狼,我和鎮長商量事,用不著你來管,你管我值不值六十萬,我窮,我沒錢,可是,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向你要過一分錢,我的事,你他媽的少管!你給我遠點扇著,一邊涼快去,鎮長大人,」大舅將絲毫不念骨肉親情的媽媽,無情地數落一番,待媽媽啞口無言地躲進裡間屋去,大舅又轉向大表哥:「鎮長大人,我真要貸款六十萬,我有用處!」   「嗨嗨,」望著大舅那份一本正經的認真相,大表哥冷冷地笑了笑,索性雙手一攤,猶如哄小孩子玩遊戲般地問大舅道:「我說大叔哇,六十萬,貸這麼多款,你到底有什麼用處哇?」   「胡扯,」爸爸撇視一眼大舅,低聲嘀咕一句,然後,尾隨著媽媽,也走進裡間去:「精——神——病!」   「大舅,」我噙著不自然的微笑,走到大舅面前:「大舅,別胡來了,大表哥,待你不薄啊!」   「小力子,」大舅拉住我的手,語氣親切地說道:「大外甥,大舅可是認真的啊,大舅並沒有跟你大表哥有什麼過不去的啊,我申請貸款,這,有什麼不妥啊!」說著,大舅又轉向大表哥道:「鎮長大人,貸款六十萬,我當然有用啦,我要買推土機,所以,貸款少了,能買得起麼?嗯,」   「你,呵呵,」大表哥一臉困惑地盯視著大舅:「我說大叔哇,你,買推土機,幹什麼用啊?」   「幹活啊,推土啊!」一邊說著,大舅一邊擺弄著雙手,模仿著駕駛推土機的樣子:「推土機還能幹啥,就是推土唄!」   「推什麼土?」   「開發區的土地啊!我要把開發區的,……」   「什麼,開發區的土地,你也敢動,大叔哇,」大表哥打斷大舅的話,表情嚴肅地說道:「開發區的土地,已經用礦渣、沙石,平整得好好的,就等著外商來咱們這裡投資建廠吶,你,推開發區的土地,這不是又要搞破壞嗎?大叔,你知道麼,平整開發區,花了多少錢麼?」   「哼,搞破壞?是有人搞破壞,可是,不是我,呶,」   大舅將髒手伸進裡懷,將出獄歸來,在路途上無意中揀拾到的那疊報紙,啪的甩在茶几上:「呶,鎮長大人,這上面印著中央的最新通知,你看看吧,好好地學習學習吧!」   「哦,」大表哥瞟了一眼報紙,霎時,原來油光橫溢、紅暈映人的面龐,唰地蠟黃起來,同時,語氣也緩和了許多:「這,這,這,」   「呵呵,」望著大表哥那份窘態,大舅喜滋滋地聳了聳雙肩,探出乾枯的手掌,抓過茶几上的煙盒,拽出一根香煙,一邊點吸著,一邊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語著:   「噯——,鎮長大人啊,現在啊,已經是市場經濟年代了,中央不是說了,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所以啊,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經濟效益啊,我貸款買推土機,當然要幹點什麼,總不能放在那裡生 哇,我這個人啊,做什麼事情都講究經濟效益,我們是小本生意,跟你鎮長大人可比不起啊,你鎮長大人財大氣粗,幾百畝的耕地,可以放在那裡不種,一閒就是好幾年!……」   「大叔,這,你,」大表哥放下報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大叔,你就少說兩句吧,咱們,好商量!」   「呵呵,」大舅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而是吐出一縷煙圈,繼續念叨著:「鎮長大人天天學習中央文件,時時刻刻同黨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思想覺悟可比咱們這些草民百姓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啊,不知道鎮長大人學沒學習過這份文件。呵呵,」   大舅瞟了大表哥一眼:「鎮長大人,看沒看完啊,報紙上是怎麼說的啊:唉,這幾年啊,全國各地大搞、特搞什麼他媽的經濟開發區,一時間,真是遍地開花啊,到處都折騰得熱火朝天的。你鎮長大人當然也不能落後哇,咱們鎮子,耕地本來就少得可憐,而你鎮長大人卻也像人家大城市似的,很像那麼回事地把咱們鎮上最好的一塊耕地,給圈了起來,搞了一個所謂的經濟開發區。啊……」   大舅甩掉煙蒂,刁頑地瞅了我一眼,然後,彷彿著大表哥的樣子,非常滑稽地連說帶比劃起來:「啊,小力子呀,當時的場面,你是沒看到啊,哈,鎮長大人親自掛帥,興師動眾地拉來一車又一車的礦渣,把個好端端的耕地,楞給墊平了,末了,再用壓路機,壓、壓、壓。」   大舅一邊瞅著我,一邊展開髒手,咬牙切齒地往沙發上按壓著:「大外甥,就這樣,壓、壓、壓,嘿嘿,三壓兩壓,這經濟開發區啊,就大張旗鼓地鼓搗起來了,竣工典禮那天,你大表哥那個神氣啊,……」講著、講著,大舅一把拽過報紙卷,習學著大表哥講話的腔調:「×××鎮經濟開發區,竣工典禮,現在開始,進行大會第一項,燃放禮炮!……」   「嗨嗨,」大表哥苦澀地勸阻道:「得,得,大叔哇,你就別耍活寶了!別寒磣你侄嘍!」   「哈哈,」大舅放下報紙,惡狠狠地盯視著大表哥道:「鎮長大人,這經濟開發區是讓你忙三火四地搞起來了,可是,我的鎮長大人呀,投資吶?外商吶?工廠吶?在哪吶,嘿嘿,沒有吧?好幾年就這麼過去了,投資,卻是一分錢也沒看見;外商,連個影子也沒有;工廠,一塊磚也沒動啊,呵呵,鎮長大人,所有的這些,你是一樣也沒促成吧?」   「這,這,」大表哥絕望地應承道:「大叔,我們不是正在努力工作麼,我已經派出好幾個工作組了,兵分四路,奔赴大江南北,正在全國各地,招商引資吶。過一個階段,我把鎮裡的工作,料理料理,準備出一趟國,考察考察國外的情況!我,……」   「嘿嘿,你可得了吧,考察,什麼他媽的考察,依我看啊,你是借考察之名,用公款,出國旅遊!」   大舅抓過報紙,煞有介事地嘟噥著:「啊,這麼好的耕地,一閒就是好幾年啊,真是太可惜嘍,這一年下來,得少打多少糧食啊。嗯,嗯,」   大舅清了清嗓子,打著不很地道的官腔,衝我說道:「大外甥,針對這種不切合地方實□,盲目開發的、亂占耕地的情況,國家緊急下發了一份文件,呶,這不白紙黑字寫著吶:因亂開發而閒置起來的土地,必須盡快復耕還田。否則,將予以嚴肅查處,……,哦,」   念著念著,看到大表哥不再言語了,大舅放下報紙,乘勝追擊般地問道:「咋的啦,鎮長大人,你咋沒聲啦?怎麼啞吧了?說啊,說話啊,鎮長大人,把你當年在竣工典禮上講話的派頭,拿出來啊?嘿嘿,」   「哼,大叔,」在大舅反覆不停的追問下,大表哥氣咻咻地嘟噥道:「你,你,你又來藉機敲詐我了,是不是呀?哼,」   大舅聞言,美滋滋地嘿嘿一笑:「嘿嘿,嘿嘿,啥,敲詐,鎮長大人,我敲詐你什麼了?我讓你看看中央下發的文件,你就說我敲詐,你這個人,咋這麼歪啊!」   「哼,」大表哥捲起報紙:「大叔,中央的文件,我早就看過了,也學習過了,等你在報紙上看見的文件,早就晚三秋了,」   「呵,」大舅順茬接應道:「既然你早就看過了,也學習過了,那,為什麼不執行啊?開發區的土地,為什麼還閒置著,你這簡直是瀆職啊!」   「這個嗎,」大表哥耷拉著腦袋,猶如一個受審的犯人:「大叔,這個問題,當然要盡快予以解決!」   「可是,你到是解決啊?」大舅攤開雙手,活像個審判官。   大表哥突然抬起頭來,一臉惡氣地瞪著大舅,氣呼呼地吼叫起來:「哼,這,是鎮政府的事情,與你什麼關係啊,這,用得著你來肏這份心麼!」   「哎,鎮長大人,」大舅毫不相讓地回敬道:「你這麼說可就不對啦,為什麼沒有我的關係啊?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當然要為國分憂啦。」   「喲,你可得了吧,少跟我來這套,」大表哥繼續一臉惡氣地瞪視著大舅。   大舅看在眼裡,無所謂地繼續說嘀咕道:「鎮長大人,你說要解決,可是,什麼時候解決啊,哪年哪月才能解決呀!這麼好的耕地,再閒置他個十年八年的唄,咱們國家人多地少,這可是咱們的國情啊,我深為國家的前途擔憂,這耕地如果總是這麼閒置下去,一年下來,得少收多少糧食啊。   我想了很久了,鎮政府財政有困難,我體諒政府的困難。開始,我想一筐一筐地把這些礦渣揀出去,可是又一算,這麼多礦渣,我就是什麼也不幹,一天到晚不停地揀,一輩子也揀不完呀。我倒沒什麼,揀一輩子礦渣也可以,為國家做貢獻嘛!可是,這地荒著多可惜呀!所以,我就想到貸款買推土機,這樣,能快點呀!」   「嘿嘿,」滿屋子的人,均發出譏諷的笑聲,看到大表哥又沉默不語了,大舅愈加興奮起來:「呵呵,鎮長大人,如果鎮裡財政確實有困難,我也不難為你了,明天,我去縣裡,如實地反映反映這個情況,看看上級 導是什麼精神!」   「哎——呀,」聽到大舅這句話,大表哥活像被鋼針狠狠地紮了一下,一屁股從沙發上跳將起來:「哎呀,大叔,你就別給我添亂了!大叔啊,咱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鎮子裡,如果從我舅舅那邊論過來,咱們兩家多多少少還沾刮點親戚呢!大叔,你可不要抓住一點什麼把柄,就跟我死纏沒完啊。」   「哼,」大舅平靜地說道:「鎮長大人,我可沒有糾纏你,你也別跟我論什麼親戚里道的,咱們窮光蛋,跟你鎮長大人,高攀不起啊!我這是秉公辦事,如實向上級反映情況!」說完,大舅拽過手杖,吃力地站起身來,轉身欲走。   大表哥一把扯住大舅的破衣袖,沒好氣地說道:「大叔,拉倒吧,你可拉倒吧,你別賣關子啦,你的小九九,我比誰都清楚,今天,咱們閒話少扯,你就實話實說吧,你開個□,我得 要多少錢,才能堵住你這張嘴?」   「呵呵,」大舅停下腳步:「鎮長大人,既然你挑明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貪心,給幾個喝酒錢就行!鎮長大人,你就憑良心賞吧!」說著,大舅伸出乾枯的髒手:「請鎮長大人,賞窮光蛋幾個喝酒錢吧?」   「呶,」大表哥將一疊鈔票,沒好氣地塞進大舅的手心裡,大舅用手指輕輕地捻了捻,臉色一沉,啪地丟拋在地板上:「我說鎮長大人呀,你哄小孩呢?你打發要飯的呢?是不是?」   「那,」大表哥強忍著滿腔的怒氣,牙齒咬得嘎嘎直響:「那,你說呀,你要多少錢?」   「五千!」   「什——麼?」大表哥差點沒跳到天棚上去,對大舅的稱謂,發生了質的改變:「兩溜溜棒,你,可真好意思張嘴呀!」   「那咋的!」大舅像個自由市場裡,老道的小販:「咋的,就這個□,」   「咋的,太多啦,」大表哥嘴角微顫:「你要這麼多錢,又沒有收據,財會沒法下帳!」   「嘿嘿,」大舅淡然一笑:「財會沒法下帳?真是開國□玩笑啊,五千塊錢就下了不帳啦?那,你們用公款吃、喝、嫖、賭、旅遊,就都能下帳啦,對不!」   「小力,」大舅與大表哥這邊正滑稽可笑地討□還□著,三褲子突然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上氣不接下氣地衝我嚷嚷道:「小力,不好啦,鐵蛋出事了!」   「啥?」聽到三褲子的話,我的心頭猛然一顫,想起不久前那次歷盡艱險的內蒙之行,一股不祥之兆,頓時湧上心頭:「啥,鐵蛋,出事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六十)   暮秋的天空泛著讓我沮喪的深灰色,日漸遠離而去的斜陽毫無生機地眨巴著暗淡的眼睛,強勁的秋風,陰陽怪氣地嗚咽著,在蒼茫的大地上橫衝直撞,無情地戲弄著枯黃的野草,肆無豈憚地掠掃著乾澀的楊樹枝葉,漫天飄浮的黃葉片,猶如下葬的冥錢,嘩嘩啦啦地揚灑在汽車的前風檔上。   在一處無名的、緊鄰公路的、大概只有十多戶人家的自然屯附近,聚集著黑壓壓的人群,鐵蛋駕駛過的、販運牲畜的大卡車,歪歪扭扭地橫陳在公路中央。   「哦,鐵蛋的汽車,」三褲子嘎吱一聲,將汽車停在大卡車的後面,我、二姑、二姑父、老姑相繼跳下汽車,不顧一切地衝向人群:   「讓一讓,讓一讓!」   「喂,借借光!」   「啊,」當我努力地撥開好事的、特別喜歡圍觀看熱鬧的人群時,眼前可怕的場景,讓我不由得驚叫起來:   「啊,小石頭,鐵蛋,仁花!」   「哎呀,鐵蛋,」   「我的媽喲,小石頭!」   隨後擁擠進來的二姑和老姑,相繼發出一聲悲慘的哀歎,然後,身子一軟,咕咚一聲,癱倒在公路旁,不省人事了。   凌亂不堪的、積滿蒿草和泥濘的公路傍邊,直挺挺地橫陳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衣服早已被鬆脫開、剛剛由法醫解剖過的 體上,包裹著皺皺巴巴、血漿漫浸的白紗布。   「兒——子,」早已淚流滿面的二姑父,踉踉蹌蹌地衝向三具屍體,哆哆顫抖的手掌,緩緩地掀開皺布:   「鐵蛋,兒——子,」   「我的天啊!」   鐵蛋早已是面目全非了,在那原本俊美的面龐上,其右臉的顴骨與眼睛之間有一個碩大的、極為可怖的槍口,一直貫通到後腦。這罪惡的一槍把鐵蛋的面部擊打得嚴重變形,我甚至不肯相信,這會是鐵蛋!在鐵蛋的身旁,躺著可愛的仁花,那俏麗的面龐,也與鐵蛋一樣,槍眼也將右臉射穿。小石頭沒有被毀面,扭曲的臉頰呈著無盡的痛楚之相:   「小石頭,」我咕咚一聲,蹲跪在小石頭的頭置前,手掌絕望地撫摸著兒子充滿痛苦的面龐:   「兒——子,兒——子,」   我突然注意到,小石頭右臂的肘部,被槍彈擊碎,肚腹上包裹著層層紗布,汨汨的血水,還在不停地浸漬著:   「兒——子,兒——子,你死得好慘啊,小小的年紀,往內蒙瞎跑個啥啊,兒——子,小石頭!」   「兒——子,」甦醒過來的老姑, 涕一把、淚一把地爬向小石頭,抽搐不止的細手,痛楚異常地輕佛著兒子的臉蛋:   「兒子,兒子啊,媽媽來了,小石頭,媽媽來了,兒子,睜開眼睛,看看媽媽,我不是你老姨,我是你媽媽喲,嗚——,嗚——,嗚——,」   「鐵蛋,」二姑掙脫開三褲子的手臂,一頭撲向血肉模糊的鐵蛋:「兒子,你死得好慘啊,兒子,媽媽正給你張羅婚事吶,兒子,兒子,嗚——,嗚——,嗚——,仁花,」二姑又轉向被徹底毀容的仁花,當手掌輕輕地探向仁花的面龐時,立刻粘滿了濃濃的血水:   「我的媽喲,仁花,你,好慘啊,怎麼會這樣,這是誰幹的啊,還有沒有人性,還是不人啊!仁花,」二姑的手掌緩緩向下,紅腫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仁花那裹著紗布的腹部:   「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仁花已懷孕了,這一槍,打死的,可是兩個人啊!啊,殺人犯們,你們是不會得好死的,這些天殺雷劈的畜牲們!」   「小石頭,小石頭,」我和老姑手捧著小石頭的腦袋,苦淚縱橫,老姑哭哭咧咧地嘀咕著:   「兒子,兒子,你就是不聽話,就願鼓搗著那破汽車,兒子啊,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吧,」   「兒子,」我的淚水,吧嗒吧嗒地滴淌地石頭的臉蛋上:   「小石頭,我是你爸爸,小石頭,我不是你力哥,我是你爸爸喲,兒子,看看爸爸吧,唉,」我抹了抹模糊的淚眼:   「兒子,我早計劃好了,等把土地賣掉,就把你帶到南方去,把你送進最好的學校,讓你受良好的教育,兒子,唉,這一切,都完蛋了,都結束了,兒子,兒了啊,你至死也不會知道,我才是你爸爸啊,是你親爸爸,兒子,……」   「這,這,這,」三褲子一邊攙扶著二姑,拽扯著老姑,一邊苦不堪言地向警察詢問道:   「同志,這,這,這是怎麼搞的啊,咋出了這大的慘案啊,唉,你們這裡,也太亂了,太不安全了!」   「喔——,喔——,喔——,」二姑父接茬道:   「一次死掉三條人命,這,都可以在公安部,掛號了,這裡是什麼鬼地方,盡出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嗯,」警察平靜地點了點頭,對當地的治安狀態,毫不掩飾地說道:   「這條路哇,經常出事,車匪路霸頻繁出沒,專門搶劫過往的車輛,猶如是長途販運的汽車,更是他們襲擊的主要目標。幾天前,出了一起大案,一輛從大連販運海鮮的卡車,被洗劫了,搶走現金二十多萬!呶,」   警察手指著三具屍體:「跟這一樣,司機、隨行人員,統統都打死了,一個活口不留!這是一群職業殺手!」   「咂咂,真慘,一次就死了三個人了,還都是孩子啊,死得太可惜了!」   「是啊,聽那個孩子的媽媽說,那個女孩,肚子裡還有一個吶,啊,這應該是四條人命吧!」   「不,不應該是四條,沒生出來,就不能算是一條命,應該是半條命!」   「啊,那就是三條半人命嘍!」   「唉呀,真是夠慘的啊!」望著哭成一片的我們,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一個灰頭灰臉,其貌不揚的老農民,叼著嗆人的煙袋,津津有味的向人群講述著:   「咳咳,我就住在這個小屯子裡,昨天下半夜的時候,我他媽的讓一泡尿給鱉醒了,就起來上茅房,剛推開房門,就聽到公路這邊,啪啪啪地響起槍來,把我驚得手一哆嗦,心想:得,準是又出事了!嚇得我光噹一聲,就把房門給鎖死了,下半宿再也不敢出去了,這泡尿哇,整整鱉了大半宿啊!直到天亮,才詐著膽子,溜出屋來,算是把這泡尿,給放出來嘍,哎喲,可鱉壞我嘍,」立刻有人打斷老農民的話,爭先恐後地嚷嚷道:   「我也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   「……」   人們木訥的、粗糙的臉龐上,揚溢著非常滿足的神色,為有幸親歷這一賅人的慘案,感到無比的自豪:啊,這是多麼不同尋常的經歷啊,這段經歷,足以在十里八村的鄉鄰面前,驕傲地炫耀個五年、八年的!   「哼,膽小鬼,」一個破衣爛衫,赤著雙腳的少年,非常虎氣地插言道:   「你們這一些膽小鬼啊,一聽到槍響,就把你們嚇得半死,連大門都不敢出了,還好意思講,自己鱉了半宿的尿吶,哼哼,沒把吹泡給鱉壞啊!」   「他媽的,」老農民聞言,氣呼呼地向破衣少年,伸出乾枯的手掌:   「這個鱉犢玩意,你這是跟誰講話,沒大沒小的,從你媽媽那邊論起,我可是你六舅喲,你就這麼跟你六舅說話啊,有娘養,沒娘教的鱉犢玩意!」   「嘻嘻,」破衣少年非常機靈地躲過老農民的干手掌,繼續眉飛色舞地講述道:   「嘻嘻,我不怕,我什麼也不怕,你別看我小,可是,我天不怕、地不怕,嘿嘿,就怕老師找我爸。我是第一個跑出屯子,看到出事現場的,」   「哦,」人群熱切地轉向破衣少年,一個個伸著青筋泛起的長脖子,滿臉焦急地追問道:   「小兔崽子,你看到現場了,真的麼,你敢麼,嗯,快告訴我們,當時的現場,是什麼樣子啊,快給我們講一講吧!」   「是呀,快講啊!」   「嗯,」 破衣少年乾咳幾聲,不無自豪地講述起自己非同尋常的經歷:   「槍聲響過之後,我鞋都沒顧上穿,就悄悄地溜出屯子,等我跑到公路上的時候,殺人犯早就沒影了,呶,」   破衣少年指了指人群外圍的大卡車:   「只有那輛大卡車,停在公路中間,火還沒熄吶,還突突突地一個勁地響著吶。我看看四下無人,就跳到車蹬上,哎喲,」破衣少年止住了講述,揚了揚受傷的髒手:   「當我扒上車窗時,一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傷了,哎喲,好疼啊!」   「嘿嘿,他媽的,這個小 崽子,」人群中不知是誰冷冷地罵破衣少年道:   「活該,誰讓你願意看熱鬧,哪有事,哪到!紮了也不多!哪天再願意看熱鬧,沒準也得他媽的吃槍籽!嘿嘿,」   「喲,」 破衣少年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地繼續講述道:   「我扒著車窗往裡一看,我的老爺天呀,好慘啊!那個開車司機,腦袋被手槍打得跟個血葫蘆似的,雙手還握著方向盤吶,那個女的,腦袋也給打開了花,那血淌的呀,滿臉、滿身,都是啊,那女的臉上那個樣子,牙咬得緊緊地,像是痛極了,她緊緊地依在司機的身旁,雙手抱著司機,……」   「哇,是夠慘的,」   「挨槍籽的滋味,最他媽的難受,誰受得了哇,能痛死人啊!」   「嘿嘿,瞧你說的,就像你挨過槍籽似的,」   「誰他媽的挨槍籽,你他媽的才挨槍籽,我是猜的,看那幾個死人的表情,一定是痛極了!」   「唉,唉,」 破衣少年又指了指小石頭的屍體:   「這個男孩,躺在汽車後排座上,他的胳臂肘,挨了一槍,心口窩,也挨了一槍,」   「嗯,」人們的目光掃向小石頭,繼續挖掘著豐富的靈感,紛紛猜測著:   「這個孩子一定是最後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後面睡覺吶,聽到槍聲,就起來了,殺人犯把槍對準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擋了擋,叭,結果,一槍打在胳臂肘上!」   「對,這一槍,沒打死,殺人犯就又衝他的心口窩,補了一槍!」   「哎呀,」有人對殺人犯的動機,產生了懷疑:   「這,好像不是謀財害命,你看,那個女的,金項鏈、金手鏈什麼的,都沒搶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幾個錢,千八百的,人家圖的是現錢!」   「不,好像不是那麼簡單吧!你看,」有人手指著鐵蛋和仁花的槍傷:   「兩個人,都是右臉被擊穿,這,可能是情殺吧?」   「嗯,有點道理,也有這個可能!」   「……」   「小力,」身後的三褲子輕輕地推了推我:   「別哭了,什麼都沒用了,收拾收拾,把鐵蛋他們,拉回家去吧!」然後,三褲子開始掏鈔票:   「喂,夥計們,誰願意把我兄弟的屍體抬到卡車上去,我給錢?」   「哈,我願意,」   「我也願意,算我一個!」   「來,我也幫抬!」   「……」   「小力,」三褲子將我扶上卡車,我一屁股的坐在濺滿血污的駕駛位上,望著沾掛著點點血跡的方向盤,心裡翻江倒海,可就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個警察,手掐著焊槍,向卡車走來:   「先別走,呶,」說著,警察將焊槍對準車門把手,哧哧哧地切割起來,三褲子不解地問道:   「同志,這是什麼意思?」   「哦,」警察一邊切割著,一切淡淡地答道:   「車門處有一個槍眼,割下來,拿回去化驗!」   「朋友,」搬完屍體的農民紛紛聚到三褲子的身旁,伸出沾滿血污的髒手:   「朋友,抬完了,給錢吧!」   「呶,」三褲子極為慷慨大方地將鈔票分發掉,然後,衝我擺擺手:   「小力,我送老叔和嬸回去,你把鐵蛋他們拉回去吧,千萬記住:不要過份悲傷,要好好地開車!」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漬漫浸的方向盤,從鏡子裡,望了望車後的貨箱:   「小石頭,兒子,鐵蛋,仁花,咱們回家了!」   ……   靜靜的遼河 (一百六十一)   我駕駛著濺滿鮮血的卡車,經過一整夜的顛簸,當黑暗漸漸消散時,終於將三具屍體運回到故鄉的小鎮。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盤般的斜陽,鬼鬼祟祟地躲在濃密的霧靄裡,那涼冰冰的陽光,有氣無力地透過濃濃迷霧,揚灑在昏暗而又蒼涼的原野上,漆黑的秋夜,飄撒著砂糖般的雪花,無垠的大地,活像是覆蓋上一塊碩大的裹屍布,在斜陽的照射下,泛著可怕的、剌眼的白光。放眼望去,整個大地呈著一幅死氣沉沉的慘相。   我將汽車徑直開進故鄉小鎮的醫院,三褲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當他幫我啟開車門時,秋日凌晨那賅人的低溫將我臉上的淚水緊緊地凝固起來,蠿瑼煽H風猶如刀子般地刮刺著我的面頰,因過於寒冷,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好冷啊!」   陰暗的太平間門口擺放著幾束花圈,五彩斑斕的紙片隨風嗚咽,冰窖般陰冷的走廊裡佇立著鐵蛋生前的好朋友們,此刻,正挖空心思地猜測著鐵蛋那段可怕的遭遇,見汽車駛來,紛紛迎候過來,一邊搬動著屍體,一邊切切私語:「鐵蛋死得真是太慘啦,三條人命啊!」   「三條人命?聽說仁花的肚子還有一個孩子呢,唉,應該是四條人命啊!」   「……」   「小力,」三褲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難過了,什麼都晚了,鐵蛋和小石頭,好像該著就這麼死,呶,哥們,小石頭生前就喜歡擺弄汽車,只要一有機會,就要開我的汽車。唉,為這事,我沒少吼他,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太混了,我,對不住小石頭哇,呶,哥們,你看,我給小石頭紮了一台高級轎車!」   我的目光順著三褲子的手指望去,方才注意到,在醫院冷風嗖嗖的院子裡,果然擺放著一部紙糊的轎車,正在卡車上搬動屍體的年輕人們悄聲嘀咕道:「嘿嘿,這三褲子啊,可真逗,扎的還是奔馳牌吶!嘿嘿!」   「小力,」三褲子扔掉煙蒂,拽扯著我的手臂:「走,咱們吃點飯去吧,天氣真是太冷嘍,喝點酒,暖暖身子,唉,從昨天到現,咱倆都是水米未進啊!」   當我與三褲子吃過簡單的早餐,再次返回到醫院時,我被告知,三具屍體已經進行了簡單的處理,於是,我跟在三褲子的身後,走進太平間,我首先來到鐵蛋的靈床前,二姑父正淚眼汪汪地守候在兒子的遺體旁,見我走進來,痛苦不堪地指了指靈床上 挺著的鐵蛋:「小力,鐵蛋在這呢!」   我默默地走到鐵蛋的遺體旁,經過醫生的簡單處理,鐵蛋多多少少恢復了以前的俊美,他穿著貴重的壽裝,平靜地仰躺著,雙目緊閉,嘴上叼著一塊古 錢,「這是仁花!鐵蛋的媳婦,……」可憐的二姑父絕望地嘀咕著:「鐵蛋的媳婦,喔——,喔,他們,只能到陰間去生活嘍,喔——,喔——,」   從二姑父的語調裡,我完全揣測出他的心思:儘管鐵蛋尚未正式舉行婚禮,但是,二姑父堅定地認為:鐵蛋已經是個有媳婦的男子漢,他成人啦,他擁有自己的家庭啦,儘管實□上並不是那麼回事。   整容過的仁花姑娘,那被徹底毀壞的面龐,塗抹著厚重的脂粉,盡一切可能地企圖掩蓋住碩大的、縱穿整個右臉的槍眼,她身著鮮艷的盛裝,安祥而又幸福地躺地鐵蛋的身旁。當我繞過她的身旁時,目光有意停滯在她的細手上:哇,仁花的小手指,果然像奶奶所說的那樣:比常人短小許多,的確夠不到奶奶比劃的那條指紋。   「鐵——蛋,」我俯下身去,拾起幾疊冥紙,一張一張地丟棄在鐵蛋靈床前的火爐裡:「鐵蛋好兄弟,哥哥給你燒紙了!」然後,我悲痛欲絕地來到小石頭的遺體前:「兒子,兒子,爸爸來了,小石頭,睜開眼睛看看爸爸吧,……」   「哎喲!老嬸來了,老姑也來了,」身後的三褲子悄聲嘀咕起來,我抹了抹悲傷的淚水,轉過身去,只見業已哭腫雙眼的二姑和老姑,各自披著一件草綠色的軍用大衣,在眾人的攙扶之下,一前一後,哭哭咧咧地走進太平間,分別奔向自己心愛的獨生兒子,與之做最後的訣別。   二姑和老姑久久地佇立在鐵蛋和小石頭的靈床前,顫抖的雙手反覆不停地撫摸著兒子的面頰,尤其是二姑,每當她觸碰到那塊致鐵蛋於死命的槍眼時,二姑愛憐的淚水,一滴緊接著一滴的掉落在兒子的臉龐上、額頭上。   二姑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槍傷,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問候著兒子:「鐵蛋啊,這麼大的傷口,你疼不疼!咦——,咦——,咦——,」   話未說完,二姑再次失聲痛哭:「我的兒子喲,你死得好慘啊,這一槍打在臉上,該有多疼啊,嗚——,嗚——,嗚——,……」   「芳子,芳子,別哭啦,好好看看你的兒子吧,過一會,就看不到啦!」眾人勸說道。   「喲唷,不好了,老菊子又昏過去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昏厥過去的老姑抬出太平間。   較之與老姑,二姑要堅強許多,她依然不停地抽泣著,目不轉睛地端祥著自己靜臥著的兒子,仔細地給鐵蛋整理著壽裝,突然,二姑似乎發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合適,她指了指鐵蛋的腳下:「小燕子,去,你給鐵蛋把鞋帶好好系一系,鐵蛋活著的時候,不是這樣繫鞋帶的,他不喜歡這樣系。」   「噯,好的,二姑,我這就重新給他繫上!」   二叔的女兒小燕子立即繞到鐵蛋的腳部,蹲下身去重新給鐵蛋繫鞋帶。   「還有,小蒿子,鐵蛋的腰帶扎得不對勁,你再給他正道正道!」   「嗯,」表妹小蒿子應承一聲,馬上著手整理鐵蛋的腰帶,二姑仍然依依不捨地撫摸著兒子的傷口:「鐵蛋啊,媽媽的好兒子啊,你就這麼狠心拋下媽媽一個人走啦,我可怎麼辦呢!喔——,喔——,喔——,……」   二姑越說越傷心,說著說著,絕望之餘,痛苦萬狀地拍打著床頭,扯著已經嘶啞的嗓子:「鐵蛋啊,石頭啊,仁花啊,喔——,喔——,喔,好可憐的孩子們啊,喔——,喔——,喔——,……」   「哎喲,我看差不多啦,」不知什麼人催促起來:「差不多啦,到點啦,快把芳子弄走吧,不然,一哭起來就沒完!會把身體哭壞的,」   「二姐,走吧,」   「芳子,別哭了!」   「鐵蛋,石頭,仁花,喔——,喔——,喔——,」   二姑哪裡肯依,拚命地推搡著眾人,雙手死死地拽住床頭,說死也不願離去:「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啊!……」   無可奈何之下,眾人索性將二姑生硬地抬出太平間,二姑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再次昏厥過去。   「我說,趁這機會,快點抬走吧,……」   混亂之中,雇來的工人們開始乘機抬走鐵蛋等人的屍體,將其搬到卡車上,當抬仁花的屍體時,我聽到一個矮胖子工人對身旁的工友悄聲嘀咕道:「過去聽老人說,懷孕的女人死後不 屍,我不信,今天我這是第一次抬懷孕女人的屍體,這麼長時間啦,天氣又這麼冷,可是,仁花果然還沒有 屍啊!」   「真的,是沒 屍,老人說得沒錯啊,我真的長見識了!」   在無邊無□的大地深處,在一片密林的邊緣,在一座可怕的院落中央,十分刺眼地呆立著一根聳入雲天的、怪物般的大煙囪,煙囪的最頂端好似一個黑乎乎的大肛門,不停地噴吐著濃烈的、刺 的煙氣,那是曾經活力四射、不知疲倦、忙忙碌碌、野心勃勃的人們,最後的、最無奈的表現形式,一切從此灰飛煙滅,化為烏有。   大煙囪的下面是一座巨大的,有著四個入口的焚屍爐,這裡乃是怪物的大嘴巴,豬肉拌般的屍體擺放在幽暗的、泛著油漬光亮的大鐵床上。   穿著一身裹屍布的工作人員,彷彿是地獄裡的小鬼,一個個面無表情地按動起鐵床頂部的綠色按鈕,只聽轟隆一聲,焚屍爐的大鐵門突然咧開紅紅通的大嘴巴,裡面的烈焰散發著灼人的熱浪,彷彿即將從大嘴巴裡噴湧而出,還沒容人回過神來,掛滿油漬的鐵床以驚人的速度不可阻擋地滑向怪物貪婪地嘴巴裡,鐵蛋等人嬌嫩的血肉之軀,頓時被熊熊的烈焰徹底吞沒,同時,痛苦地抽動著。   「鐵蛋!」   「石頭!」   「仁花!」   「光當」一聲,怪物心滿意足地閉上紅血色的大嘴巴,發出幸福的轟 聲,一邊嚼著嘴巴裡面的美味佳饈,一邊輕聲地哼唱著。   十餘分鐘之後,小鬼拎起一根烏黑的大鐵棍悠然自得地伸進怪物的嘴巴裡,狠狠地捅紮著早已面目全非的屍體,幫助怪物把食物攪開、捅爛,以便於盡快將其吸收、消化。當確認屍體已被徹底攪爛之後,小鬼抽出大鐵棍,「叭」地一聲丟在牆角里,然後肏起雙膊興災樂禍地望著怪物繼續吞食著屍體。   約莫三十多分鐘之後,小鬼不知從哪裡弄來幾個鐵籃子,塞到怪物的下巴底下,然後,再次啟動一個按鈕,飽餐一通的怪物漸漸安靜下來,吧嗒著厚重的嘴唇,品味著屍體的餘香。小鬼不再理睬怪物,拎著直冒青煙、盛滿碳灰的鐵籃子,信步走出門外,低頭瞅了瞅手中的紙條,冷冰冰地問道:「12號,13號,14號!……」   「啊,鐵蛋子,小石頭,仁花!……」二姑父淚水漣漣地接過鐵蛋等人的碳灰,放置地水泥台上,打開剛剛買來的骨灰盒,開始收斂鐵蛋等人年青的灰渣。   「小力子,別哭了,」身後的新三嬸,悄悄地推搡著我:「快走吧,快去看看你的姑姑們吧,好好勸勸她他,別一個勁地哭啦!」   當我在新嬸的陪伴下,返回小鎮,推開二姑家的房門,走進裡間屋時,只見二姑和老姑相擁在土炕上,蓬亂的腦袋上敷著一塊浸濕的白毛巾,四支眼睛早已因痛哭過度而高高腫起,幾個中年婦女死死地摟抱住我的兩個姑姑,喋喋不休地嘮叨著勸慰的、可是兩個姑姑根本就聽不進去的話語。   見我走進來,兩個姑姑狠狠地掙脫開幾個中年婦女的胳膊,紛紛向我撲來,四支手臂緊緊地摟住我,再次失聲痛哭:「嗚——,嗚——,嗚——,……,力啊,姑姑的親侄子啊。姑姑前世作了什麼孽啊,老天爺為什麼這樣報復我,我是個喪門現啊,我斷子絕孫啦,嗚——,嗚-   ,嗚——,」   「唉,」始終坐在土炕盡頭的奶奶,聽到兩個姑姑的念叨,突然開了腔:「唉,你們啊,你們,當初說什麼也不聽我的話,把個短命鬼娶到了家,呶,」奶奶抬起手掌:「這個瘋丫頭啊,長得一點也沒有福相,手指短的要命,唉,鐵蛋子,可是借了她的光!把個小石頭,也捎帶上了!」   「嗚——,嗚——,嗚——,」面對奶奶的絮叨,兩個姑姑似乎無言以對:「小力子,大侄,姑姑完嘍,姑姑什麼也沒有啦,姑姑連個抓手都沒有啦,嗚——,嗚——,嗚——,姑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芳子,菊子,別哭啦!」眾人毫無意義地勸慰著,兩個姑姑則拚命地掙扎著:「姑姑完了,姑姑沒有兒子啦!」兩個姑姑歇斯底里的喊叫著,我擦抹著流淌不住的淚水,依偎在兩個姑姑顫抖的懷抱裡:「姑姑,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兒子,姑姑,我給你們當兒子,我,我,……」   「力啊,你願意給姑姑當兒子嗎?」兩個姑姑哭哭咧咧地問我道,我毫不猶豫地應答道:「嗯,姑姑,我願意給你們當兒子,姑姑,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兒子啦!」   「大侄,你願意給姑姑當兒子,那,小力,你叫我媽啊,」兩個姑姑幾乎異常口地催促我道:「力啊,叫啊,快點叫我們媽媽啊!」   「嗯——,」我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心情,淚水徹底模糊了視線,我掙脫開兩個姑姑的真摯的摟抱,咕咚一聲,跪倒在土炕下,發自肺腑地喚呼道:「媽——媽,媽——媽,媽——媽,」   ……    【全文完】   靜靜的遼河 尾聲   姐,或者是與別的女人亂搞,如果讓我知道啦,哼,我就把你這個破玩意,一口咬掉!」說完,范晶果真就在我的雞雞頭上,不輕不重地啃咬起來,我咧著嘴痛苦地慘叫著:「啊——,痛啊,好痛啊,女王陛下,饒了我吧,快別咬啦!」   「哼哼,你也知道痛嗎?以後,還找不找小姐啦?」   「不找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