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婦村傳奇   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小山村。村子裡男女老少加起來不過二百餘人。這個小山村有一個讓人感到恐怖的名字——墳彎。   墳彎是怎麼來的,沒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墳彎村三面環山,山上長著密密麻麻碗口粗細的柏樹。很茂密,在冬天有薄霧的早晨看來,就像是哪位天才畫家往這小山上潑了一大瓶墨汁。   墳彎村並不算很窮,村裡人均田地達到了三畝以上。與別的村人平不到半畝比起來。他們不說富得流油,至少倉裡一年產的糧食可以吃上兩三年。但那時的糧食總不值錢,村人的口袋裡因此總是掏不出幾個子兒來,所以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改革開放後,村裡漸漸興起了打工的風氣,先是一些沒有結婚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出去闖蕩了一番,結果,春節回來,全都西裝領帶,那甩尖子皮鞋也擦得透亮,出手的煙也不是鄉下人常抽的那種幾毛錢一包的劣質煙,而是好幾塊一包的塔山紅梅。有的連祖祖輩輩說慣了的方言土語都不會說了似的,操作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把打招呼時常說的那句「你要去搞啥子」變成「你要去做什麼」了。村裡的男女老少都跟自己撿了金元寶般興奮,打工青年的家裡自是訪客盈門,張大爺走了李大爺來,何大媽前腳走,李大媽後腳來。全都跟看西洋鏡似的。春節還差幾天呢,就過上了年。   那些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去打工的青年小伙就羨慕得要死,便纏著這些打工青年講外面的世界,講火車是什麼樣,講城市到底大到什麼程度,然後又講在城裡都幹些什麼,當聽到一個月要掙好幾百時,全都瞪大了眼睛,乖乖,一個月的收入頂在莊稼地裡干大半年的了。   不屑說,春節剛一過,幾乎全村所有未婚青年,那些初中考高中、高中考大學沒有考起的十六七、十七八歲的小青年,都紛紛將賣豬的幾百塊錢縫進各自的內衣內褲,開始不遠千里出門打工賺大錢去了。   開初是跑新疆,後來跑廣州深圳,如今又跑開了北京上海,有厲害的甚至跑出國打起了洋工。   青年走了,往日喧囂的村莊一下子冷清起來。再後來那些留守的已婚漢子們終於按捺不住了,把老婆孩子托付給五六十歲的爹娘,加入到了這日益龐大的打工大軍。村子裡一下子看不到青壯年男子了,留下的是幾乎全是婦兒童之類的老弱病殘,當代「寡婦」村由此形成了。這篇小說所要描寫的不是那些打工青年,關於他們在外面的生活,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遠非想像的那麼美好,而且隨著外出務工人員的增多,加上城裡本身下崗失業人員的增加,城裡的工作崗位是越來越不好找了。有的民工辛苦多年,到時竟連血汗錢都被工頭捲了去,有的死於各種工傷事故,有的因無錢回家,竟淪落成了小偷劫匪,甚至殺人犯。總之,在家千日好,出門難上難。特別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已婚男子,他們在外面當苦力,他們的老婆卻要在家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難,除了要種莊稼,照顧公婆和孩子,還要忍受夜裡獨守空房的寂寞。   新寡婦村傳奇第一章大屁股樹芬   樹芬嫁給大軍時剛滿二十歲,大軍比她大三歲,大軍之所以看中了樹芬,是因為樹芬長著一對磨盤般肥實巨大的屁股瓣子,一走路一轉一轉的,轉得大軍不停地吞口水,很多時候下面那話兒還會不由自主地把褲襠撐成帳蓬。大軍在和樹芬認識不到三個月的一天晚上,就在樹芬們家的玉米地裡,大軍幫樹芬砍完包谷桿,看看天色已晚,樹芬的父母又回家準備為新姑爺做夜飯的時候,看著因為天熱而穿得異常簡單的樹芬,大軍那話兒又一次放肆地堅挺起來。趁樹芬正蹶著大屁股在捆紮玉米桿的機會,大軍撲了上去,一把扯下樹芬的短褲,然後把那話兒一下就刺進了樹芬的軟組織,樹芬哎喲了一聲就勢倒在玉米桿上,大軍也不管是否打中靶心那乾瘦的屁股就跟著了火一樣地動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其實不過五分鐘,大軍怪叫幾聲,把他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化成一點點乳白色的液體,箭也似的射進了樹芬軟組織的深處。   就這麼完事了。雙方都有些緊張,生怕有人看見似的,穿好褲子,趕緊把玉米桿弄來捆好,背回家去了。   夜裡吃飯的時候,大軍正式提出了要跟樹芬去扯結婚證的事。樹芬也同意了。樹芬的爹媽從二人表情上似乎也看出了點什麼,相視一笑,點頭同意了。   樹芬就這樣嫁給了大軍。結婚那天,樹芬娘家給樹芬辦了五抬嫁妝,還請了村裡的嗩吶隊,一路吹吹打打把樹芬送進了大軍的家。新婚之夜,大軍迫不及待地把他那跟鋼條一樣的話兒插進樹芬的下水道裡,一邊忙活一邊跟樹芬說著話兒。沒想樹芬竟然說:「老公,你那天跟我在玉米地裡,和今天可不一樣喲。」大軍說:「怎麼不一樣?我那天是控制不住。」樹芬說:「我今天感覺你的東西在我這裡面很舒服,而那天只有疼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第一次嘛,疼痛是正常的。」大軍說著話兒,本以為這樣轉移注意力可以把時間拖得長一點,結果竟然一不小心,又射了。大軍把濕漉漉的話兒撥出來,竟發現上面有一些紅色,就問樹芬:「你例假不是完了嗎,怎麼還有紅的?」樹芬用紙往小便處一擦,發現紙也染紅了,她若有思,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用手指頭往大軍腦門子上一點說:「老公,我還是處女,你那天呀插錯目標了。」「不會吧,」大軍說,「那天我是在什麼地方忙乎?」樹芬道:「你還好意思問,在人家尿尿的地方呀,難道你感覺不到?。」說完樹芬竟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絕沒想到新房外面的窗子下早有人在聽房。聽完了小兩口的這番對話,窗下一幫沒結婚的小青年也哈哈大笑起來。   新婚不到一個月,樹芬有一天忽然對大軍說:「老公,我最近老想吐,是不是懷上了?」大軍說:「你的例假來沒?」樹芬說:「十天前就該來了,可直到現在都沒來。」大軍心想還真給播進去了。便把樹芬弄到同村的五十多歲的赤腳醫生賀玩喜那兒去檢查,結果還真的懷上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天是樹芬的預產期。賀玩喜一早就給請來了。儘管賀玩喜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老男人,但村裡就他會治病會接生,而且收費遠比鄉衛生院的便宜。接一個生才二三十元,要是到鄉上去的話,沒有個三五百元,你休想走得了人。   好在賀玩喜接生的水平很高,從他二十三歲出道看病接生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把誰家嬰兒產婦給接死了的。   孩子是下午三點十五分生的,是一個男嬰,大軍一家可高興壞了,這下張家的香火有人續了。作為英雄母親樹芬自是受到了全家人的愛戴,她想吃什麼有人做,想玩什麼有人陪。總之大軍一家老小全都圍著樹芬的大屁股轉。大軍的媽逢人便說:「怎麼樣,我叫大軍找個大屁股女子做對象,沒錯吧。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經驗,找媳婦一定要找屁股像磨盤的,一播一個準兒,一生一個把兒。哈哈!」聽的人便嘿嘿地陪著笑,說:「就是有道理,這不又驗證了。以後全村都按這個條件找媳婦兒,讓村裡人丁興旺,代代鼎盛。」   孩子剛滿一歲時候,大軍和村裡的其它男子一起出外打工去了。   臨走的頭天夜裡,大軍一宿沒睡。樹芬想睡也睡不成。大軍把樹芬剝筍兒般剝得一絲不掛,他也赤身裸體地盤著腿兒,坐到了樹芬仰躺著的兩腿之間,樹芬的兩條腿呈六十度角張開著。她的三角區像長滿雜草的小山包般高高隆起,在這小山包的前面,大軍的話兒像一條凍僵了蛇一般,虎視眈眈地盯著目標,等待主人一聲令下他就要對目標發起第四次攻擊。前面已經完成三次了。每次堅守的時間都在延長,當然每次交的公糧自然都比上一次要少。但大軍還想交下去,哪怕倉裡一粒糧食都沒有了。大軍知道明天一走,短的話一年半載,長的話,兩年三年,樹芬這高大肥實的身軀,將白白地浪費在床單上,他將無法耕耘,但為了掙錢,為了早日把自己的家庭送進小康生活,他又不得不出去。以後孩子大了,花錢的地方太多了,現在不趁自己身強體壯多去掙點票兒回來,等老了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在金錢面前,性事終歸是上不了場面的。儘管它在青年男女之間有時候比生命還重要。但終歸是一個空字。惟有鈔票才是實實在在的。   「最後一火了,」大軍說,「天差不多要亮了。我們要早點去兩百多公里外的綿陽市趕火車哩。」樹芬儘管下面那一塊地都讓大軍耕耘得有些麻木了,但還得打起精神讓男人盡可能多地爽一點,畢竟以後來情緒了,想找人折騰都找不著了。大軍這次又累得滿頭大汗。終於話兒在裡面干跳了幾跳,已經沒有公糧交出了,但還是完成了最後一道程序。大軍從樹芬的肚皮上滑下來,這時雞已經叫了。村子裡很快就嘈雜起來,有人要去打工的家庭都陸續起床,張羅著弄早飯,收拾行李。   大軍爹娘也起來了,燒火的燒火,炒菜的炒菜。村子裡的狗也受了感染,一個勁兒地狂叫起來。好一派雞飛狗跳的景象。   大軍摟著樹芬的奶子,抵著樹芬的磨盤,開始小睡片刻,直到爹娘飯作好了他才起床。他吃飯的時候,樹芬特意穿上一套漂亮的衣服,在屋子裡把已經收拾好了的行李再檢查一遍,看大軍還有什麼想帶而忘了帶的東西沒有。就要分別了。樹芬想給大軍的記憶裡留下自己最漂亮的形象。讓他在外面睡覺時能夠常常想起。   天麻麻亮時,村裡的打工大軍出發了。王大軍走在最後,他身後跟著樹芬,村裡其它一些結了婚的男子也是這樣和老婆難捨難分,彷彿生離死別一般。此時,正是大年初三,春節最後一天的早晨,遠遠近近的村莊裡,不時有鞭炮聲零星地炸響。   趁著年還沒過完,早點走是對的,等年過完了再走,那火車站就會人山人海,有的人排上幾天隊也不見得能買到火車票哩。   新寡婦村傳奇(二)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村裡面剛好十名年輕媳婦都戀戀不捨地和各自的郎君揮淚作別。看著拉了滿滿一車廂打工仔的汽車從鎮子的公路上漸行漸遠。一些心軟的媳婦再也控制不住,失聲大哭起來。樹芬本來不想哭的,終是受不了感染,也只好有一沓沒一沓地嗚咽幾聲。載著各自男人的車轉過彎兒去,再也看不到了。十個媳婦不經意間排成了長隊,他們開始往回走。此時天已經明亮起來,一抹晨曦像是天老爺不小心打破了幾個雞蛋,黃紅黃紅的,散漫地鋪在東天。十個媳婦淚眼汪汪的只顧低頭走路。   走在頭裡的是樹芬,她擔心孩子醒了,見不著媽媽會哭鬧。樹芬後面是二龍十九歲的老婆桂花,還挺著大肚子哩。看樣子離分娩也沒有幾天了。桂花後面是說話像放炮的大嗓門秀枝,她今年三十歲,是這群小媳婦中年齡最長的,她的男人是村裡不多的兩個高中畢業生之一,叫張建國,打工之前是生產隊長,為了打工隊長也不幹了,秀枝有兩個孩子老大叫小鳳,女孩,九歲,上小學三年級了,老二叫小龍六歲是個帶把的,為了生這個帶把的,建國和秀枝好不容易掙起來的一點家業也被罰了個精光,這還不算,屁股上還背著一身債務。建國想不打工還帳都不行了。秀枝後面是剛過門還不到一年的招財的老婆翠花,這一年裡不知是什麼原因,招財愣是沒有讓老婆的肚子裡隆起一個包。本來不讓招財去打工的,可招財太想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了。這不,把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毫不手軟地扔家裡,也不擔心讓人給打了野食。翠花後面是一個看上去長得像柔道運動員的女人,她的長相比她的實際年齡至少大五歲。儘管她才剛過二十五,但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她後,都會毫不客氣地認為,這個女人不會少於三十。她叫秀英是賀萬恩的老婆。她全身每個部位都至少比前面的翠花大兩個以上的號。就連那對大奶子和肥屁股也透出一股力大無窮的氣勢。這是一個性慾極強的女人。賀萬恩在家時,常有鄰居向村民嘀咕,說這兩口子差不多每天都要緊緊地貼在一起。秀英一張嘴也總是旁若無人地山呼海嘯。那黃段子一個接一個讓聞聽人臉紅心跳的同時,唯恐避之不及,染了晦氣。秀英後面依次跟著的便是另外五個小媳婦,她們的年齡大多沒有超過二十六歲,結婚時間最長的五年,最短的七個月。都有了孩子。尤其是那個結婚才七個月的媳婦,叫春紅,剛滿二十,她是村裡惟一挺著大肚子結婚的女人。她是王冬升認識後不多久就上了床,然後懷孕都快半年了才趕緊結婚的,所以過門不多久,那小孩就生下來了,如今呀,都半歲多羅。   十個年輕媳婦這下不折不扣成了村裡第一批活寡婦了。白天下地幹活,倒不怎麼想男人,可一到晚上那才叫難熬呀。   先還是說一說我們的大屁股女人樹芬吧。   王大軍走後第十天,樹芬的身體明顯有了需求。她也知道,王大軍肯定也受不了,不過外面是花花世界,吃不到看也能看飽。可村裡的精壯都走完了,留下的不是五六十歲以上的,便是些正在流鼻涕的,乾著急沒有用,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這天樹芬在家裡燒了一大鍋水,趁公公婆婆去走親戚的時候,她把熱水倒進木桶裡,然後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跳進了木桶中,躺在熱水裡的感覺真是舒服。樹芬先是洗澡,後來自己的雙手無意中觸到了乳頭,沒想到那地方竟一下硬了起來。樹芬感到了一絲絲快意。她撫摸起來。而且她明顯感到下面也有反應了,她心裡不由自主地有了期待,此時此刻要是能有一個堅硬渾圓的東西鑽進去那該是多麼的美好呀。可是她非常清楚,現在那硬硬的東西遠在千里之外,只有通過想像,讓男人和他的話兒能夠忽然走到他的面前,對她說:「老婆,快把大腿張開,老公的金箍棒來也。」她臆想著,一隻手不由得又伸到了下面。她自摸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水都快涼成冰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從木桶裡鑽出來,把那毛巾拿來把濕漉漉的身體擦了,正穿衣服時,她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天,是婆婆公公他們回來了。   好險!今年剛滿六十歲的公公把手中熟睡的孩子遞給樹芬說:「累死人了,一路上都是我和你媽換來換去抱的。總算把這小祖宗交到你手裡了。呆會兒他醒了,你可要記得給他餵奶喲。」公公說奶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往樹芬的胸部處看了看,當他發現樹芬的胸衣處濕了一大塊時,臉上不由得有了怪異的表情。樹芬以為公公看出什麼來了,不由得臉一紅,趕緊接了孩子回裡間去了。   公公雖說六十歲了,可他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男人哩。不過這種想法一出來,樹芬不由得在心裡罵開了自己。真不害臊,連公公的主意你也敢打,要是大軍回來知道了,還不把你打個半死呀。   可夜裡,樹芬的身體又有了反應。而且越是得不到越是強烈的那種反應。唉,這天老爺在造人的時候,為什麼要造這麼一種離不開男人的感覺呢?不知不覺自摸到天明,以前連正眼也不看的公公的形象卻在樹芬的眼裡一下高大起來了。公公也明白什麼似的,不失時機地獻上了小慇勤。樹芬在夜裡的感覺和思想也就更加活躍起來。時間還在一天一天地拖,大軍的第一封信回來了,雖說寫得火辣辣的,讓人看了之後渾身像著了火一樣,而且連內褲都濕了一大片,可是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成了火上澆油。   新寡婦村傳奇(三)   要著手春耕了。   沒有男人這個主勞力後,樹芬肩上的擔子也就更加重了。犁地之類的事公公可以唱主角,但下種施肥這些長時間的勞作,則全落到了她的身上。累也並不全是壞事,至少,晚上沒有精力想那事和男人了。樹芬一挨著床板,兩眼皮很快就能親密接觸,進而打雷都打不開了。這個時候,睡夢中的樹芬卻做起了春夢。夢中一個英俊瀟灑的陌生男人,把她的衣服一件件脫光,然後用那性感的嘴唇把她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親了一遍,最後英俊男人把那根特大號的陽具塞進樹芬的身體,他們倆人開始拚命運動起來。   次日一早樹芬起來,發現床單上濕了一大塊,她內心也有一種久旱逢甘淋的滿足感。只是,她再下地幹活時,發現公公比以前更加賣力了。對她的關心也更進了一步。有時候婆婆送飯來,本來他們倆是一樣的飯菜,可公公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她,她吃完後,公公還不忘問一句:「樹芬,飽了沒?不飽,我叫你娘再弄。」樹芬總是說:「飽了,爹,你呢?都趕給我了,你就沒吃的了。」爹又說:「我是過過『大躍進』的,那時吃草根樹皮,觀音土,你爹不也挺過來了,如今飯菜管夠,哪兒就能餓著呢。」公媳倆就這麼說著話兒,幹起活來,也沒有先前那樣累了。   一連幾天,樹芬夜裡都渴望著能夠再現夢中美好,可是沒有了。   樹芬想想也是,美好的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降臨到身邊的,否則那還叫什麼美好。她想,再過些天,有了那方面需求後,相信美夢是能重現的。   你別說,樹芬還真說准了。也就過了十天吧。樹芬例假將至的前夜。她又做春夢了。這次夢中的男主角好像換了人,不是不認識的那個英俊的帥哥了,而是一個很壯實的,五十餘歲的男人,他好像還在自己的耳邊小聲呼喊著自己。「樹芬樹芬樹芬……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樹芬下意識地應著:「唉,要吧,天天要我都給你,給你給你……」   樹芬聽到了劇烈的喘息聲,樹芬感到下身有實實在在的東西進來了,很硬的那種,很有力量的那種。樹芬想叫,可又叫不出來。   終於,樹芬也感覺到胸口上壓下來了一塊赤裸的重物,是一個男人的身體。樹芬配合著,期待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熱熱的東西,噴泉似的撒向樹芬身體的深處。她「啊啊啊」地叫著。她身上的男人也快意地喊著,接著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她進入了極樂。   樹芬再次醒來時,床單上仍然濕了一大塊。上面粘著的東西讓樹芬看出名堂來了,不全是她的,還有像米湯一樣類似男人奶的東西。她不明白,夢中的事怎麼會跟真的一樣。   吃過早飯,公公扛上鋤頭,對樹芬說:「今天再大干一天,地裡的活兒就差不多了。等活一忙完,我就去鎮上割幾斤肉來好好給你補一下身子。」   樹芬說:「謝謝爹了,活兒能這麼早忙完,全靠爹幫的大忙。要補也應該給爹補一下,瞧你這幾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了。」公公一怔,紅臉紅臉地說:「那就大家一起補,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要身體好了,什麼事都好辦。」公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些互相關心的話。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至於公公為啥要臉紅,聰明的讀者也許早就知道了吧。   時間過得飛快。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樹芬的春夢已經形成了規律,每隔十天,必做一回,每一回的男主角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連喘氣的聲兒也是那麼的相同。樹芬覺得很奇怪。   這期間,王大軍的第一張匯款單率先到達村裡了。   八百元!相當於給忙得暈頭轉向的墳彎村注射了一針強心劑,有人在外打工的家庭便都盼星星盼月亮地期待著下一張匯款單的主人就是自己。不過這個期望很快就一一實現了。前後相隔也就十天半月。專門跑這條線的郵遞員,差不多每隔幾天就會扯起嗓子在村口吆喝:「桂花,匯款單來了。五百元!」「秀枝,匯款,一千元!」「翠花,趕快出來簽字,廣州匯款六百元,收到後給你老公招財整封信過去,免得人家在那邊掛念。」「馬秀英,匯款八百元,趕快來取單子。你老公在附言欄裡說叫你把這些錢除了用於生產外,主要用來改善伙食,要多吃瘦肉,長得更加漂亮點,二天他回來了一次把你親個夠。」   村裡人總是把郵遞員圍在中間,像圍著財神爺。郵遞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瘦高個,喜歡開玩笑。她在把馬秀英的匯款單給她時,故意念了秀英男人賀萬恩寫的附言,不過最後那幾句是他隨口加的,讓周圍不明就裡的村民,大笑不止。馬秀英可是上過初中的,她知道就自己那老實得像個榆木疙瘩的男人,打死也不會寫出後面那幾句大膽的話來。所以只是笑罵郵遞員道:「你個壞人,竟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的老公是什麼人,難道我不清楚。他呀,是一個騎在身上也不知該說點啥的貨色,只知埋頭拉車不知抬頭看路哩。」郵遞員也不爭辯。他的事兒忙著呢,兩個郵包裡塞滿了的幾乎全是廣東那邊寄過來的信和匯款單。很多戶人家還在屋門口張望著他呢。隨著自行車一陣清脆的鈴聲,郵遞員把墳彎村村民們的爽朗的笑聲拋在了腦後,他駛向了下一個村子。   「爹,這八百元,你明天去鎮上取了,拿一半存進銀行,另一半你就全拿著,盡可能多地買上一些平時不容易吃得到的東西回來,我們也要好好地享受一番,過幾天有滋有味的日子。」   公公說:「哪裡,雖然我們的活兒是在一起幹的,但我們家可是分了的。大軍是你家的人,他掙的錢當然也就是你家的了,怎麼能一家一半呢。至於買好東西回來吃,這倒也不錯,我們大家都可以吃一點的。」公公當然不會要媳婦的錢,儘管這錢是他兒子掙的,但他知道,兒子掙錢不容易,以後他家的小日子好過了,那麼自己想吃點喝點還不更加容易。   樹芬知道公公的為人,他可不是貪財的人。也就不再說啥,趁第二天是一個趕集的日子,她收拾收拾,上了街,把那八百元取出來,存了五百元在銀行裡,其餘的,除了花二十多元買了幾斤肉外,還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家時,她的背兜裡背了滿滿一背兜,足足有五十餘斤。公公好像早就算到一樣,提前走了五里山路來把她從半路接了回去。公公背著背兜,在前面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開初,樹芬沒有覺出什麼異常,後來越聽越不對勁了,這喘氣聲怎麼如此熟悉?   莫非,夜裡的春夢,天呀,男主人公真的是他?   樹芬不敢相信。公公不會乘人之危的,他是那麼令人尊敬的長者,何況,我再睡得死,也不會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吧。儘管她的床單上有過一些異物,但她也不會相信真的是男人的,可是,這喘氣聲又是如此的熟悉。   看來,只有下次多個心眼兒了。   又是十天,這個規律,連豬也應該能掌握了吧。   樹芬還是早早睡覺。這次她破天荒,連乳罩內褲都省了,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她要看看以前做的是春夢,還是讓人給實打實的操了。   她的心裡很複雜,既希望那是美好的夢又擔心真的是公公,如果是公公,叫她以後如何面對大軍,公公也不好面對他的兒子呀。   可是如果是公公,我要不要喊婆婆,要不要揭穿他?   揭穿他以後,萬一事態鬧大了,傳出去後,這個家不散都不行了。那孩子也完了。這畢竟是家醜,是亂倫呀。怎麼辦,是繼續做夢還是當頭棒喝?胡思亂想的結果是,樹芬再也不敢睡著了。她幾次爬起床,把自己臥室的門頂了又頂,確信公公不能破門而入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凌晨兩點三十五分了。樹芬的倦意也襲了上來。她重新躺到床上,這次她很快睡死過去。   睡夢中,樹芬的春夢開始了,她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她聽到了熟悉的喘息聲。可是她睜不開眼,更無法看清她身上到底壓著的是什麼人?   當她終於清醒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婆婆已經把早餐做好,公公正在院子裡劈材。一切都跟以往任何一天沒有什麼兩樣。床單上仍舊是濕濕的一大塊,仍舊有白色的沾稠的東西,像米湯更像結成一塊一塊的小牛奶片。   這到底是怎麼了?   沒有人能回答樹芬,她也不能當面問公公,只好在心裡悶著,等待謎底揭曉的那一天。   不過,她也僅僅只焦慮了一個月,儘管這一個月內,她又有規律地做了三次春夢,但她還是很快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新寡婦村傳奇(四)   這天又到地裡幹活。公公仍舊跑前忙後地幫著,似乎做了什麼違心事一樣,以前樹芬把她理解為好,現在她已經看出「壞」來了。她真搞不懂公公是用什麼方法進的門,更搞不懂他做的時候她怎麼就睜不開眼呢?從這些想法上可以看出,樹芬已經確定她春夢的男主角是公公了,只是他是怎麼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呢?   當又一次在夢中聽到公公的喘息聲後,樹芬決定直接挑明算了,她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下去,以後還怎麼和大軍相處?   當公公又把自己碗中的肉趕到樹芬裡時,樹芬忽然發難了。她一筷子把公公趕進碗裡肉刨到地上去,然後火氣十足地吼道:「白天你給我肉吃,晚上卻偷偷吃我身上的肉,你到底安的啥子心?」公公一怔,臉一下紅到脖子根,小聲問道:「樹芬,你……你咋個能這樣說爹呢,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我……我也是情非得已呀。何況這事也是你婆婆媽的主意。」   「好啊!兩個人聯手害人。我馬上就給你兒子大軍打電報,讓他馬上回來,看看他爹娘到底是個啥子貨色。」樹芬說著話,就欲扔下飯碗往地邊去。看樣子她真有馬上上鎮裡發電報的決心。公公嚇壞了,兒子回來豈不找老兩口拚命。看來想不坦白從寬都不行了。   「樹芬呀,爹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呀。其實你那有規律的春夢全是我們控制的。爹可從來沒有進過你臥室半步呀,你咋想咋罵都可以就是千萬別冤枉爹。」樹芬也覺得門頂得好好的,爹又不是神仙,想進也不容易呀。那就聽聽看他到底再玩啥子花招。   「這事說來話長,有可能你還不會相信。不過我如果說到了點子上,你就點個頭,而且也要理解爹和娘,出此下策也是為你好,為我們這個家好呀。想當年,你爹爹在部隊上當兵,一去就是五年,整整五年沒有回過一次家呀。而你過門才三月的娘居然在村裡沒有半點閒言碎語,我復員回來時,四處打聽她是否有作風問題,結果聽到的全是褒揚。後來我就親自質問你娘,就像你今天質問我一樣。結果你娘給我看了一個藥方,她說她是正常女人,不想那事是不可能的,但又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結果便把她家祖傳的方子拿出來,自己去山上採齊了十五味藥,曬乾後,用砂罐熬了,每隔十天特別想那事後時候服用一次,結果服用的當夜,她就開始做春夢了,而且夢中的男主角大多是我。這樣做的好處是,她既度過了生理需要期,又沒有落下讓村裡人嚼舌頭的半點把柄,更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樹芬像聽天書一樣,連連搖頭說:「太不可思議了,就算真有這麼一個方子,可從來沒有見你們讓我喝過藥呀。」「這點你娃就不懂了,為啥我們家裡每隔十天就要吃一回肉,而且每次我都要把肉往你往碗裡趕?因為那肉就是用方子燉的,那肉湯也是藥湯呀。只是你媽把藥味處理得好,使你吃了這麼多次,都沒感覺出來。不信你現在再仔細嘗嘗你碗裡的肉,看看和正常的肉有啥子不同?」樹芬聽話地嘗了,這回一下就嘗出藥味來了。她不由得紅著臉點了點頭。不過,她馬上又抬起頭來用仍舊有些懷疑的語氣問道:「還有一些地方你也應該解釋一下吧。」   公公長舒一口氣,用一種沉冤得雪的輕鬆口吻說:「至於你夢中的男人,第一回不確定,按理說應該是大軍,後來嘛,由於你心裡胡思亂想,加上我對你過於關心,又整天呆在一起,所以換成了糟老頭子,這其實也是我的錯,早點讓你娘告訴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回樹芬的臉更加紅了。她滿臉窘迫地說:「娘壞,爹也跟著壞,吃飯吧,菜都涼了,你們的心思我懂了,我會像娘那樣,為大軍守身如玉的。」   「這才是我的好兒媳。我娘家的祖傳偏方後繼有人了羅。」不知什麼時候婆婆手裡提著一烏黑的砂罐從地邊走了進來,滿臉微笑地看著樹芬。婆婆接著說:「來,趁熱把砂罐裡的肉湯喝了,今天又是第十天了喲。」樹芬聽話地把肉湯喝了。她一下覺得這肉湯裡的藥味好香甜好舒服。   春夢有規律地做。樹芬幸運地沒有受到生理的折磨。她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好婆婆和好公公。她雖守住了自己的名節和王家聲譽,可其它媳婦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新寡婦村傳奇第二章大嗓門秀枝   作者:拂雲秀枝是那種看上去有些傻的女人。她的娘家很窮。她十八歲就開始相親,先後看了不少後生小伙,其中不乏長得標誌的,可不是秀枝嫌人家家窮,就是人家嫌秀枝嗓門大,甚至懷疑兩口子結婚後,再床上辦那種事兒時,情之所致和她說上幾句私房話,不定她都會跟吵架一樣。而且她的笑聲,特別古怪,讓冷不丁聽到的人,嚇一跳不算,還要弄一身雞皮疙瘩。她的笑聲像二傻子殺雞時只割了雞的一半喉嚨時,雞發出的那種怪異的叫聲。   沒有誰願意和死雞生活一輩子。   而張建國卻願意。張建國之所以願意,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張建國家的成份不好,他老爹是地主出生,待張建國要結婚的那幾年,十一屆三中全會還沒有召開,張建國爹的地主身份,便仍然有效,張建國的年齡便越拖越大,那根紅苗正的大姑娘小妹子自是嫁不脫也不會拿正眼看一下建國,儘管建國長得人高馬大,還上過高中,是村裡最有學問的年輕人之一。後來媒婆黃老太見秀枝沒人要,建國沒人跟,就決定把這兩個問題青年撮合在一起,結果二人在茶館相親時,建國沒有提她的地主成份,樹芬也盡量用假嗓子說話,以前她最愛笑的,這天也在嘴裡塞了不少瓜果花生,讓嘴裡不閒著,那恐怖的笑聲也就暫時出不來了。建國是那種看見母牛都有衝動的人,見秀枝沒有意見,也就樂得點頭如雞啄米。二人都怕夜長夢多,相親回去後就趕緊互相登門送禮。隨後就扯了結婚證。   新婚之夜,建國只為做那事去了,也沒有發現啥子異常。只是當秀枝的高潮來了的時候,建國才領教了秀枝的另類風采,她的叫床聲,有如鬼哭狼嚎。不僅把建國嚇得差點陽痿,還讓圈裡的豬差點破圈而出,而雞籠裡的雞自是和著秀枝的叫聲此起彼伏。最後不僅把建國的父母從床上驚醒連鄰居也以為建國家出什麼大事了。後來大家發現了聲音的來源。是建國的新房。裡面有兩種聲音,大而怪的是秀枝,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小而發抖的是建國的聲音,他反覆地說著兩句話:小聲點我的先人板板,我都被嚇軟了你還在叫個屁呀。建國的聲音是那麼的蒼白,他越是低聲下氣,秀枝叫得越歡,見建國沒了動靜,秀枝一掌把建國從肚子上掀下來,竟用自個兒的手,在那要害處忙乎起來,那叫聲不僅分毫未減,反而愈演愈烈。建國只好穿衣起床,拉開新房門時見到了圍在新房窗下的父母,他無奈地說:「你們看到了,我沒有打她。我現在出門了,她還在怪叫。」父母似乎懂了點什麼,也說不出啥來,把手重新堵到耳朵眼裡,回房休息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新房裡的叫聲消失,一陣母豬打鼾般響亮的呼嚕聲從新房傳來,建國知道,他的苦日子來了。回到床上建國看到大張著雙腿的秀枝睡得像頭死豬一樣,看著秀枝那黑得像茂密的草地的三角區,建國終於還是決定把剛才沒有完成的功課做完,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把半軟半硬的陽具塞進去,動了幾下,他就把公糧交了,看看天色不早,建國卻想睡睡不著。後來,他也想通了,秀枝終歸也是個女人,不管咋說比母牛強多了,今後張家的香火還得靠她去延續。建國這麼想著,心理也踏實了些,不知不覺他也睡著了。   後來改革開放了,建國家的地主帽子也被摘了,就有人誇秀枝的先見之明的,說要不是那頂帽子,建國怎麼著也不會找秀枝這樣恐怖的女人,秀枝也傻傻的,真以為自己撿到了一個大金元寶似的,在家中簡直把建國當成了神仙皇帝來小心伺候著,生怕他不滿意把自己一腳踹了。建國已經習慣了秀枝的大嗓門和她床上的怪叫聲、呼嚕聲。他們辦事兒大多選擇白天,家裡和村裡的人不是下地幹活去了就是趕集上街了的時候,這樣,秀枝叫得越歡,建國做起來也就越猛烈,沒想,這事兒竟越整越有味兒了。兩人每做完一次都回爽上好幾天,那感覺嘖嘖,真他媽美死人了。   新寡婦村傳奇(六)   不覺半年過去,秀枝的肚子逐漸隆了起來,看樣子肉坡沒白爬,終於把貨裝進去了。建國跑前忙後,有好吃的盡量讓秀枝吃,有好玩的盡量讓秀枝玩,只要肚子裡的小傢伙生下來是個健健康康長茶壺嘴嘴的小祖宗,那就啥子都有想頭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秀枝在賀玩喜的接生下,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四腳亂蹬的傢伙,當賀玩喜出來告訴大家秀枝生的是千金小姐時,守在臥室門外的張建國幾乎和爹娘一樣,同時發出了一聲歎息。不過張建國是上過高中,學過生理衛生的,他知道生男生女是男人說了算,與女人沒有多少關係。可爹娘不知道。尤其是地主爹,當即就罵罵咧咧地說:「媽那個X,我早就覺得有問題,在床上叫得越凶的東西就越不長面子,這不,應驗了,我張家的香火怎麼辦呀。」建國把手中八毛錢一包的紅芙蓉煙屁股像扔石頭似的扔到地上,然後把穿著草鞋的腳踩上去用力地轉了幾個圈,那煙屁股便很快粉身碎骨了。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建國咬牙切齒地說:「不說了,都怪我,老子砸鍋賣鐵也要生第二胎,不信我張家就出不了男丁!」爹娘還能說啥,別說一個男丁了,就是一胎生五個帶把的,他們也歡迎。看到床上虛脫般的秀枝,建國爹娘不由得羨慕起大屁股樹芬來,人家多會生,只一胎就為王大軍家續上了香火,還不用給超生款。唉,人比人氣死人呀。   為了生第二胎,張建國在地裡拚死拚活地忙了一年又一年,那罰款的錢卻始終掙不上,好在第二胎建國全家終於樂得合不攏嘴了,秀枝終於生了一個「茶壺嘴嘴」,前面的丫頭叫小鳳,這獨根苗就叫小龍。小龍長到六歲時,建國被超生款早已罰得七零八落的家,更是窮到了極點。好在村裡新起了打工之風,建國毫不猶豫地辭了自改革開放後也沒有多少作用的生產隊長之職,外出打工去了。   新寡婦村傳奇(七)   建國走了,秀枝慘了。   活兒增加了不少不說,還要管理兩個半大的孩子,這還不算,關鍵是她那方面特別強烈,開頭還能通過從娘家帶來的自慰方式,度過難關,後來,終歸沒有實戰那麼酣暢淋漓,她就有些想若非非了。   她看中了郵遞員。那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聽說還沒結婚呢。她得施展一些手段,他只要答應她滿足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這天,郵遞員那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墳彎村。   照例是叫村裡人拿信或者是取匯款單。秀枝也有一封信,是建國來的。秀枝從郵遞員手裡接過信並沒有馬上離開。她沒話找話:「我說,大兄弟,你有沒有媳婦呀,我娘家還有幾個水靈靈的妹子,可漂亮了,要是你樂意的話,我改天呀,回一躺娘家,給你張羅一下,讓你呀早點嘗嘗有媳婦兒的滋味,那可是甜得死人的喲。」郵遞員笑笑說:「謝了,秀枝嫂,我這條件哪能就娶上媳婦呀。瞧你們村的男人都外出打工掙大錢去了,就我還窩在這山溝裡,錢掙不上不說,還累著哩。」   「這你就不對了,大兄弟,你要是也去打工了,誰還往我們墳彎村送信和匯款呀。」「這倒也是。」郵遞員說:「對像之事,就煩秀枝嫂的心了,我得去下一個村,今兒就不聊了,改日到了趕集的日子,我請你到鎮上茶館裡坐坐,慢慢聊不遲。」   秀枝一聽,求之不得地說:「趕情好,這可是大兄弟你說的,那就後天吧,正好是當場天,我到郵政所來找你,茶錢嘛,我出了就是。不見不散喲。」郵遞員沒想到隨口的話秀枝竟來了真,只好勉為其難地說:「行,到時我在郵政所等你。」   秀枝沒想到,她的第一步目的這麼快就實現了。她下面隱隱有了一種快意。她期待早一日找到建國的替代品。她心裡可是想得都快瘋了呀。   兩天時間過起來就像兩年,秀枝心裡幻想過多種和郵遞員纏綿時的情景,今天終於迎來了真槍實彈的時刻。一早,秀枝把平時間很少收拾的一頭亂髮,用洗髮水洗了個噴噴香油油亮,還把作姑娘時買下的牛仔裝弄來穿起,一對屁股便被活生生地勾勒出來,像極了兩塊大豆腐。這些裝束平時她是從不穿的,一方面嫌麻煩,另一方面也覺得不大合適。今天不同了,她有了一種比第一次相親時還興奮的心情,穿得好看點,收拾得光鮮點,完全是一種情不自禁,就這樣,還怕不能引起郵遞員這小伙兒的注意。   悄悄的,秀枝等兩個孩子吃過早飯去學校讀書後,她鎖好門,躲開公公婆婆和村子裡其他人的目光,一個人抄小路去了鎮上。   來到郵政所,秀枝的心便開始狂跳不已,她也有些怕,怕郵遞員不給她面子,又怕郵遞員忘了那天說的話,更怕讓村裡人看見了。秀枝在離郵政所五十米遠的距離來回踱著步,想過去又不敢過去的樣子。結果就被挺著大肚子的小媳婦桂花給發現了,桂花是牛二龍的老婆,她很熱情地招呼秀枝說:「喲,我還以為是誰呢,注意半天了,沒敢過來招呼,原來是秀枝嫂,打扮這麼漂亮有啥喜事嗎?」秀枝差點給嚇出病來,怕什麼來什麼,還是讓村裡人給逮著了。不過,她早有準備:「是桂花呀,都要生的人了,還敢上街來,就不怕讓人給擠流產了?」桂花說:「還有三個月呢,不礙事。秀枝嫂你今天真的好年輕好漂亮喲,該不會建國哥要回來了吧。」秀枝說:「那個死鬼,只曉得寫信寄錢,不知啥子時候才回得來喲。我今天就是來取匯款的。」桂花說:「我也是來郵政所辦事的,孩子要生了,二龍他都出去快半年了,村裡的男人中就他沒有給家裡寄過錢,前幾天收到他一封信說啥子全村的男人中就數他體弱,在建築工地上找不到活兒,沒有包工頭願意用他,當然就掙不到錢了。這幾個月的生活還是他靠死乞百賴打點小雜工混過來的,哪有餘錢往家寄喲。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給他發封電報,讓他掙不到錢就回家來,反正孩子要生了,家裡又缺人手,沒人要就乾脆不打工了。」   秀枝聽了,很是同情地說:「就牛二龍那身子骨,打工真還差了點,回村種地才是對的,外面的錢也不是就那麼給你的。」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郵政所走去。無形中,桂花成了秀枝約見郵遞員的擋箭牌。   新寡婦村傳奇(八)   郵政所的窗口前早就圍了一大圈人,有打電報的,有交掛號信的,還有順便來問問有沒有某某匯款的。取錢的地方,也排著長龍。秀枝的匯款半個月前就取了,但她仍舊像模像樣地排到那條龍的後面。待桂花和她作別去另一個窗口打電報時,秀枝悄悄溜到了郵政所的後院,那兒停著不少自行車,有幾個郵遞員正把裝滿信件報紙的大郵包往車上掛。見沒有熟悉的身影,秀枝怯怯地打聽:「請問,跑我們墳彎村片區的那個叫劉強的郵遞員在不在?」一個小伙子頭也沒抬,只是朝一間屋子嚕嚕嘴,說:「喏,正在值班室打電話哩。」秀枝說聲謝了,就鑽進那間屋子,見劉強正一邊接電話一邊往一個大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她不便打擾,便小心翼翼地坐到屋子裡的一間床的邊邊上,因為屋裡惟一的椅子正墊在郵遞員劉強的屁股下。劉強打完電話,轉過身來時,被秀枝嚇了一跳似的,說:「喲,我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原來是秀枝嫂,你進門時,也不吭一聲,真想把我給嚇死呀。」「劉兄弟,我見你正忙著,沒敢出聲,對不起了。」劉強說:「開個玩笑,別當真,你一進來我就聞到股洗髮水的味道了,心想定是我的秀枝嫂大駕光臨了。不過,很不巧的是,我今天值班,哪兒都不能去,更不能陪嫂子喝茶了。」「沒關係的,」秀枝說,「我今天來也沒什麼事,就是上街來看看,在村裡呆久了,就想上街來湊湊熱鬧。」   二人說閒話的時候,外面那幾個郵遞員已經陸續騎上車下鄉去了。他們不忙到傍晚是回不來的。   「秀枝嫂今天真的好漂亮,看上去別說是兩個小學生的母親,就是說你還是姑娘也沒人會懷疑。」劉強的嘴巴是出了名的,愛開玩笑,而且在姑娘小媳婦面前總是一副油腔滑調。這也是他應聘當郵遞員後,走村串戶練出來的。   「劉兄弟別罵你秀枝嫂了,都快成老太婆的人了,哪還敢提漂亮二字。你不趕我出門,就是瞧得起我了。」秀枝嘴上這麼說,心裡可就樂開了花。看來,雖說劉強沒結婚,但也絕不是那種啥都不懂的傻後生。老娘精心打扮了大半個早晨,到底還是把你胃口吊起來了。   兩人又有一沓沒一沓地說著閒話兒,不覺也到了中午十二點,是吃午飯的時間。秀枝自不會放過討好的機會,當下說:「劉強兄弟,嫂子最近收到的匯款裡面,也有你的功勞,今天就借花獻佛,請你吃點滷菜喝點酒,怎麼樣?」劉強自是高興不已,說:「那就有勞秀枝嫂了,下次再有你的單子,我保證第一時間給你送來。」秀枝出了值班室,去附近一滷菜攤點,切了半斤豬耳朵,半斤滷牛肉,半斤鹵肥腸,花了十好幾元,裝進袋子後,她一下想起建國每回喝了酒後,都跟著了魔一樣,想上她的身子,她就明白酒這玩意兒,能讓男人瘋狂,她現在就希望劉強也能像建國那樣能把人折騰個半死。提著三個袋子,秀枝走了幾步去了旁邊一日雜店:「老闆,來一瓶高度數的沱牌酒。」老闆選了一瓶度數達57的酒遞給了秀枝。秀枝付過錢,提著酒和滷菜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她知道,她所追求的東西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著放電話的那張桌子,秀枝和劉強一口滷菜一口酒,說說笑笑,打打情罵罵俏,不知不覺就喝得臉上紅霞飛。劉強似乎從來就沒有這麼開心過,他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了,但還是想說:「我說,秀枝,嫂,嫂,你今天對我太,太好了,我現在覺得你,你,就是我以後找老婆的標準,我好喜歡你喲。」秀枝酒量本來就不行,現在能喝這麼多而沒有鑽到桌子下面去,本身就是超水平發揮了。她知道她的目的,見院內四周無人。秀枝踉踉蹌蹌去把值班室的門給關上了,然後一把撲到了劉強的懷裡,醉眼迷漓的劉強,只覺懷中有一堆肥肉在拱,也沒多想就把那手拿到肉上一陣亂摸。如果這時有人從值班室門外過的話,會被秀枝劇烈的喘息聲嚇一跳,以為屋裡關著一頭正在發情的母牛。   秀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全身上下脫得一絲不掛,接著,也不管劉強是否樂意,把劉強也脫了個精光,然後,她把劉強騎到身下,把劉強那根硬如鋼筋的話兒塞進了乾涸的體內。她太需要雨露甘泉了。一陣陣山呼海嘯。值班室有如經受了一場地震,那架鋼絲床也幾乎就要散架了,終於,秀枝一聲長嘯,有如火車拉著汽笛鑽進隧道時的轟響,秀枝全身停止了運動。她把劉強那乾瘦的身體死死地壓到了身下。秀枝的屁股像一對挨了刀的白豬,劇烈地抽搐了一陣,徹底不動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強像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全身濕濕漉漉的從秀枝的身體下拱出來,他長長噓了一口氣,似自言自語地說:「我今天才知道啥子是母夜叉母大蟲了。」秀枝也緩過勁來,雖說聽不懂劉強在說什麼,但她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但終歸爽了一次,她趕緊坐起來,把剛才胡亂脫下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邊套還不望安慰劉強說:「嫂子不會虧待你的,以後你沒了煙酒錢,儘管找嫂子要,想吃滷菜也儘管說就是。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下次你再來我們村的時候,嫂子還要好好招待你。」劉強誇張地喘了幾口粗氣,半真半假地開玩笑說:「我知道嫂子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也知道嫂子對我是真心的,只是下次嫂子手下留情,別把我給搞死了。」秀枝笑笑,說:「下次我倆再單獨在一起時,你就不要再叫我嫂子了,叫我姐或者秀枝都行。我喜歡聽。」劉強便甜甜地叫:「姐。」秀枝:「唉!」劉強又叫:「姐。」秀枝又答:「唉!」最後劉強忽然用怪怪的聲音叫道:「秀枝,我的老婆。」秀枝一愣,馬上就笑瞇瞇地回應:「唉,我的小老公,你真乖。」說完,秀枝「啪」地在劉強的臉上啃了一口。   二人穿好衣服。秀枝從口袋裡撈出一張五十元的大票來,往劉強手中一塞,說:「小老公,拿去買點東西補補身子,下次才有勁兒和姐姐玩各種花樣喲。」   劉強拿著票子,用另一隻手的食指和拇指往鈔票上一彈,發出清脆的嚓聲,他滿意地收好錢,拉開門把秀枝送出去。   回村的路上,秀枝像一頭偷嘴偷飽了的母豬,一路上快意地哼哼著回到了家。   沒有人發現,哈哈,神不知鬼不覺。「偷人」的感覺真爽!   新寡婦村傳奇(九)   是人都知道,做這種事,是有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的,彷彿吸毒一般,到了一定時間心裡就跟貓抓一樣。   這不才過了三天,秀枝的心就像著了火,夜裡總是睡不著,眼前老是浮現出和劉強瘋狂的那一幕。好在第四天,劉強又到墳彎村來了。自然仍舊是很多人把劉強圍在中間。秀枝遠遠地站著,沒敢過來。畢竟心裡百有鬼。她得避嫌。劉強沒有叫秀枝拿信,但他也不時從人群中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很快二人的目光接上了火。劉強似有意無意地甩了甩頭。秀枝則一下就明白了:這個地方沒機會,到半路等著吧。   把墳彎村的信件發完。劉強騎著自行車向下一個村子踩去。他看了看四周,秀枝早沒人影了。   下一個村是馬背梁,離墳彎村不過兩里地,途中要經過一片茂密的柏樹林。劉強心有靈犀,到了那片林子時,故意把車鈴按得叮噹響。果然,林子中閃出了秀枝,此時的秀枝已經將一塊雨布鋪到了林子深處。她讓劉強趕緊把自行車也推進去。   劉強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便放心大膽地邊往林子裡走邊說:「秀枝姐,上次我沒經驗,這次就讓我唱一回主角吧。」秀枝說:「隨你,只要你能和姐大戰一千回合,叫姐咋著姐咋著。」來到雨布前,秀枝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褲子,天,她裡面連內褲都沒有穿。劉強一看到那黑三角,話兒自是打氣般一下堅挺起來,他也迅速扯下褲子,往躺好了的秀枝身上撲了下去。   秀枝畢竟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那地方比較鬆弛,劉強幾乎不費勁就把話兒送進了黃龍府。接下來便是一個快速運動骨盆,一個高一聲低一聲發雞叫聲。   二人幹得如火如荼,接將迎來極樂高潮的時候,在很遠地方放牛的牛二龍五十五歲老爹的耳邊已經響起一種奇怪的喘氣聲嘶叫聲,受這種聲音吸引,他用了十五分鐘時間,把牛和自己一起趕到了通姦現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秀枝竟和郵遞員勾搭成奸了。他沒敢再靠近,有意把牛拴到較遠的樹上,自個兒選了一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繼續欣賞這免費的黃色真人秀。終於二人完事了。喘氣聲消失,秀枝的怪叫已停止。郵遞員劉強看了下手錶,說:「秀枝姐,我行不行,大戰了二十八分鐘也。」「兄弟不愧身強力壯,你姐比上次還爽,下次我們還是在這地方,方便,神不知鬼不覺。」劉強說:「不一定,萬一讓人給看見了,我一個外鄉人,倒無所謂,可姐就不同了,姐是已婚人士,讓建國哥聽到風聲後,真不知會把你咋個打法。」秀枝說:「顧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打我一頓在跟我離婚。只要兄弟以後不嫌棄姐姐,姐姐死都不怕。」二人說話的同時衣服也迅速穿好。劉強推出車子說:「姐,我先走了,還有幾個村的任務沒完成,就不陪姐了。」秀枝說:「你忙你的去。記住,別太累著了。姐下次到街上來看你。」   劉強把車推到路上,又按了一陣鈴當,然後騎上去走了。   秀枝理了理滿頭凌亂的頭髮,她沒有馬上出林子,她得讓自己冷下來,讓臉上滿足後的那塊紅暈漸漸消失。   這時候,躲在一旁早就憋不住了的的二龍爹,哈哈一笑走了出來,讓秀枝差點沒把魂嚇掉。秀枝一見是二龍爹牛大山,心裡「格登」一下,知道真讓人給看見了,便想溜。二龍爹忽然說:「我不會讓建國知道的。」秀枝不敢走了:「牛叔,你老眼睛還沒昏花呀,什麼都看得見。」二龍爹說:「我的眼睛亮著哩,而且下面的東西比眼睛還厲害,你要不要試試。」秀枝說:「也不屙泡稀屎照照,都老成啥樣了,還想吃嫩豆腐。」秀枝嘴上這麼說,人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還向二龍爹這邊靠近了兩步。二龍爹知道「張建國」三個字的斤兩,他相信秀枝已經成了他案板上的魚,想跑是跑不掉的。二龍爹一邊脫褲子,一邊說:「你跟牛叔睡一回保證不讓你吃虧,而且睡過之後,牛叔和你是一條戰壕的人,絕不會張著嘴巴亂說,更不會讓張建國知道的。」秀枝知道這回不讓這老東西得逞休想全身而退,剛才的走也是假裝的。反正都是干,老點就老點,眼睛一閉只當下面有人在給自個兒撓癢癢。秀枝又重新把雨布鋪到剛才那塊草比較厚的地方,然後把褲子重新脫了,仰面朝天躺了下去。二龍爹迫不及待地騎了上去,很快就進入了正題。薑是老的辣。二龍爹雖說動作力度和頻率不如劉強,但他經驗豐富,知道什麼時候該快,知道什麼姿勢最能讓激發女人的潛能。總之,剛剛滿足了的秀枝本不打算有什麼反應的,可二十分鐘後就又來了感覺,而且是那種特別令人心慌的感覺,像慢火鈍雞般,想一下進入高潮不得行,節奏全在二龍爹的掌握中,那種要來不來的感覺真是讓人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終於,為了那最厲害的瞬間,一直在下面不著聲的秀枝再也把持不住,開始一邊叫喚,一邊求起上面仍在不緊不慢耕地的二龍爹說:「牛叔,牛爹,喲,你能不能快點,我都要慌死了,下面癢得難受,你就快點動吧。哎喲!」二龍爹仍舊用彷彿固定了的頻率動作著,見秀枝終於被她做出情緒來了,他才說:「我牛大山做過的女人不下一個連了,還沒有不怪叫的,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就讓你再慘叫一回。」「回」字話音一落,二龍爹牛大山的屁股就跟裝了發條一樣迅速抖動起來。秀枝的叫聲也就一聲高過一聲。終於牛大山率先叫了,「啊啊啊」低沉的男中音,彷彿他當年在戰場上殺敵時的勇猛陽剛。接著,秀枝也大叫起來,彷彿中了彈的敵人。   終於二人似乎都死了般,一動不動了。良久,寶刀不老的牛大山滿意地從秀枝身上下來,邊穿褲子邊說:「秀枝呀,你叔叔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真得感謝老天有眼呀,本來我今天沒有想過在這片山林放牛的,沒想到那頭老黃牛偏要往這邊來,哈哈,竟然有如此好事在等著我呀。下次你想這事了,不用捨近求遠,雖說牛叔這條老槍不如年輕人的那麼好看,但實用呀,何況遠水不解近渴,想的時候招呼一聲便是,我自當萬死不辭。」秀枝還算比較滿意,也就應了。二人收拾停當分頭出了樹林。牛大山去牽牛時,發現老黃牛已經掙脫繩子跑到莊稼地裡吃人家的青苖了。後來他還為此賠了人家十塊錢,但他認為不冤,城裡聽說玩小姐還不止這個數呢。   新寡婦村傳奇(十)   秀枝無意中竟然有了兩個解饞的工具,這下她總算夜裡能睡個好覺,但是自從跟牛大山有那麼一回後,牛大山就有些得寸進尺了,差不多每週都要找秀枝玩上那麼一兩次,這次數一多,村裡人就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後來建國在廣東聽到了風聲,專程不遠千里花了好幾百塊路費趕回來,準備向秀枝興師問罪的,沒想秀枝惡人先告狀,說什麼她在家累死活,又當爹來又當娘,還要家裡家外兩不誤,而且村裡總有那麼一些老不死的,總想藉機揩油佔便宜,你不答應,他們就造謠生事,惡意中傷。建國見秀枝梨花帶淚,在自己的懷裡哭訴得傷傷心心時,心也就軟了,何況他在外面也不是什麼好鳥,飢渴難忍時,也悄悄去叫過「野雞」。如今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婆,再聽她這番訴苦,心裡即使有氣也早消了,何況他褲襠裡的話兒早已眼鏡蛇般抬起頭來,一跳一跳的,想向秀枝的三角區發起進攻哩。   秀枝當然懂,她不失時機地寬衣解帶,一邊說些討好建國的話,一邊就用手去撈建國的傢伙,只幾下建國就原形畢露,火燒火燎了。   一陣山呼海嘯,一陣天崩地裂,建國滿足了。沉沉睡去,一些等著看家庭大戰的閒人只好失望地搖了搖頭,有老謀深算的傢伙不無深沉地說:「這年頭,世風日下,老婆偷人的事也沒有多少男人在乎了。都是那票子害的喲。」   建國在家呆了五天,差不多天天都要和秀枝騰雲駕霧地來上一火,切磋切磋。建國走的時候,村裡很多人都發現建國公糧交得太厲害,這幾天他的體重至少輕了十斤。那秀枝則長得更加肥實了,像喝足了養料的莊稼,對那五六十歲的老頭來說,秀枝這肥大的體形簡直就是一塊磁石,總是吸引著他們的話兒想若非非。   這次把建國蒙了,秀枝以前的擔心沒有了,可以說她啥都不怕了,再和劉強、牛大山玩時,她也不用忌諱什麼了,而且以前還要給劉強一些辛苦費的現在也免了,反正牛大山一個人就夠她應付的,何況,她也發現劉強差不多成了公共汽車,每次下鄉都有女人在樹林裡等他,想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女人顯然不止秀枝一個。秀枝便有些吃醋的樣子,這也是他不給劉強發辛苦費的另一個原因。   在劉強累得不行,村裡很多五、六十歲的老頭也次弟出山,揮槍上陣的時候。桂花的老公、牛大山的兒子、二十二歲的牛二龍回來了。   這小子在廣州打工半年除了沒餓死外,雖說分錢沒往家寄掙,但他的腦瓜子還是開了竅的,儘管他回家的路費還是家裡寄過去的。他已經決定今後不再外出打工了。他有了另外的生財之道。   新寡婦村傳奇第三章想當「鴨子」的牛二龍   作者:拂雲牛二龍是那種再怎麼吃大魚大肉都長不胖的小骨格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點,因他是他媽連生六個丫頭片子之後於四十歲才屙出來的獨根苗尾子貨,所以身體先天發育不全也很正常。那時的農村比現在還窮,孕婦妊娠期間別說吃什麼補品了,能夠不餓肚子就算是萬幸。因此牛二龍就有了今天這副弱不禁風的形象。但這只是外部情況,並不能說明他那地方也跟豆芽似的,其實他是一個色中餓鬼,在廣州他也並不是一分錢沒掙的,但大多塞進那些野雞的大腿了。後來聽桂花在來信中說,村裡很多婦女都在偷人時,他忽然來了靈感,覺得物以稀為貴,男人都在外面打工,一兩年才回去一次,女人除非是鐵打的,否則沒有理由不紅杏出牆,如果他回到村裡利用自己年輕的優勢,打工沒人要,做那活兒他可是強手,包管讓「客人」滿意的同時乖乖地掏錢。   懷著這個目的,牛二龍回到了墳彎村。   老婆桂花也是那種袖珍型的女人,身高不足一米五,體重只有六十餘斤,那個瘦呀,二龍在第一次和桂花辦那事時,差點沒把骨頭硌斷,只是因為家窮,自己的人又長得困難了些,否則,他是很不願意娶桂花做老婆的。   桂花的肚子已經大出懷了,她經常穿一件以青色為主的花長衣,遠看活像一隻正在鼓氣的青蛙,那兩條腿也幾乎看不到了,短短的像兩截裹著布的木樁。老婆雖說不咋樣,但只要她能為牛家生出一個帶把的來,她就是牛家的大恩人。二龍爹牛大山常常這樣安慰二龍。事實上也在安慰他自己。因為他的媳婦與大屁股樹芬和大嗓門秀枝比起來,都差得遠了去,別說二龍那小子,就他半老頭子,也從來沒想過去蹭一把媳婦的油。長得醜,有時候也成了護身符。   孩子很快就要生了,桂花已經不能再出門。牛二龍的宏偉大計也暫時沒有時間實施,他得先把牛家的香火續上了再說。   賀玩喜又被請了來。這個六十歲的老頭,肯定不是什麼好鳥,他從十九歲學習看病和接生以來,用他自己的話說,到底看過和摸過多少年輕媳婦的三角區,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總之,沒搞計劃生育以前,他一年忙到頭,大年初一也不得閒。那生小孩的幾乎排著隊般。後來計劃生育了,一個家庭頂多生兩個了,有些第一胎是兒的,大多選擇不生了,畢竟讓鎮上那幫管計生的傢伙抄家的滋味不好受。當然也有生三胎四胎的,但肯定前面那幾個都是「兩片菜」,擔不了傳宗接代的大任,也就談不上續香火了。因為接生多了,賀玩喜的手藝也的確是一流的,儘管他沒有讀過什麼書,一切全憑實戰,但鎮衛生院那幫自稱有文憑的傢伙,還不如他呢。   賀玩喜走進桂花的臥室。   桂花已經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喚著,很難受的樣子。   賀玩喜讓牛二龍和他媽都迴避,需要的時候再進來,他可不喜歡你在那地方忙著呢,旁邊卻有個男人在那兒虎視眈眈,這樣他心裡會很舒服,而且保不準會操作錯誤。   牛二龍極不情願地出了臥室,他之所以不情願,是因為他長了這麼大就從來沒有見過女人是怎麼生孩子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自己當年是不是也是這麼生出來的。因為據他媽說,當年生他的時候還是賀玩喜接的生。這個村和鄰近數十個村的人口中差不多有一半是賀玩喜接的生,其中不乏這種接了老子接兒子的。   賀玩喜三兩爪把桂花的大褲子扯了,然後把清洗乾淨了的右手的食中二指伸進桂花的產道裡探了那麼一探,若有所思地對仰躺在床的桂花說:「還早著呢,我先給打針催產素,趕一趕,爭取半個小時就能讓小傢伙早點來到人世。」   桂花只有叫的份。玩喜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從紅色的藥箱裡拿出注射器和針藥來,把玻管敲破了,藥液吸進注射器後,就往桂花的屁股上用力紮了下去。桂花只哼了一聲,與產痛比起來,這點痛跟蟲子叮一下差不多。   果然針藥進去不到半小時,桂花下面就開始流血了。很快一個嬰兒的腦袋露了出來,接著是嬰兒的身子,最後便是中間的生殖器和下肢。賀玩喜總是第一個知道生的是男是還是女,對於他來說,他總是希望生的是帶把的,這樣他的收費就會比生女高出一倍,雖說貴了點,但主人家照樣高興,若是生了女,那麼價格再低,主人家也是不高興的,有不掩飾的,甚至全家人會如喪考妣般悲痛,那他就慘了,有時候不僅收不到接生費現金,甚至於守了一天一夜連頓飯都弄不著吃的。今天他可以高興了。他對著屋裡屋外大喊:「恭喜牛家喜添貴子,趕快進來抱小祖宗。」牛二龍和他媽自是迫不及待衝進屋去,特別是二龍媽顧不得滿屋的血腥味和孩子身上的血水和粘液,一把就將孫子抱進懷裡,這時的玩喜才不慌不忙地剪開了臍帶,然後進行包紮。完事後吩咐牛家用熱水把小不點擦洗乾淨。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的桂花聽到自己生的是兒子後,也頓時渾身輕鬆了,她的生命從此將揭開新篇章了。因為她異常清楚,就她這模樣,如果不能為牛家生一個兒子的話,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將一落千丈,甚至有被掃地出門的危險。因為在農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兒子的家庭在和村人發生糾紛時,最怕的就是人家罵他們是絕戶了。   這次接生,玩喜毫不手軟,要價八十元。雖說與城裡醫院接個生動不動收費就是幾百上千元比起來,連個零頭都算不上,但他已經很高興了。因為這畢竟是在農村。   小傢伙在哇哇地哭,牛家喜生貴子的消息也隨著賀玩喜的宣傳很快就在墳彎村傳開了。   產婦至少兩三個月不能過性生活,這是常識。牛二龍再想也得忍著,何況他想的也不是桂花呀。   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做自己的生意了。反正桂花帶孩子都忙不贏,哪有時間管他牛二龍褲襠裡的事。二龍落得輕閒。   他開始在村裡尋找賺錢的目標。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一回來,那些老傢伙就得讓位了,畢竟他是實力派。   他的第一筆生意是秀枝。秀枝的故事他是很感興趣的。他相信秀枝會主動來找他。成事後,再通過秀枝拉皮條,讓那些隱藏得很深偽裝得很好的假好媳婦們,快快送錢和身子上門。   牛二龍開始認真打扮自己了,他把他從廣州地攤上買回來的劣質西裝和領帶穿戴起,一雙假牛皮鞋也被他擦得透亮,然後有事沒事到秀枝家門前轉悠。時不時還要扯起嗓子唱幾曲從廣東那邊學會的幾首讓人聽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愛情方面的流行歌。總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勾引秀枝,為他的如意算盤服務。   沒想這天回去,他老子牛大山不幹了,爺兒倆去一沒人的山窩裡進行了非正式談判。牛大山開門見山地說:「臭小子,你秀枝嫂是你爹的女人,你打誰的主意都可以,就她不行。」牛二龍甩給他爹一塊錢一包的白芙蓉香煙,說:「爹老漢,這種事情,也不用分啥子先來後到的,只要她願意,你管她跟誰好,何況你跟她干是白幹,我跟她干還可以賺錢的,你就別管那麼多了。我又不影響你的工作,你想怎麼玩那是你和她的事,我的事你最好也不要干涉,別啥子都跟美國鬼子一樣,干涉過去干涉過來,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何苦呢?」   牛大山知道說不贏牛二龍這個臭小子,只好討好地說:「也行,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不要管,但你不能在她面前說我的壞話,我也保證在她面前替你爭面子。」   爺兒倆達成協議後。牛二龍就放開手腳去幹了。   新寡婦村傳奇(十二)   那天晚上的天氣還算不錯。月亮比中秋節時的都圓而且明亮。藉著月色,牛二龍把他精心準備的東西帶到了秀枝家。秀枝已經吃過晚飯,兩個孩子都已經睡著了。她正在燈下胡思亂想時,門口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秀枝冷不丁吃一了嚇,仔細一聽那敲門聲似乎又沒有。不過隔了一陣又響起。會是誰呢?郵遞員劉強,還是牛大山?劉強不可能,他住鎮上呢,從沒有在鄉下過過夜。而牛大山的膽子也不會那麼大,畢竟他是有老婆的人。也不管是誰了,秀枝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她預感到可能又是新的色中餓鬼了。   拉開門見是牛二龍,她也吃驚不小,問:「你個瘦材,半夜三更不睡覺跑我家來幹啥?」牛二龍嬉皮笑臉地說:「秀枝姐,好事來了,你別嫌我瘦,常言說得好,這瘦是瘦,可有肌肉,矮是矮經得踩,呆會兒你就知道我沒有亂說了,下面請你看一樣東西。」牛二龍變戲法般從衣服裡拿出一本畫冊來,不用說又是他從廣州帶回來的垃圾。這是一本什麼樣的畫冊呀。秀枝剛一翻開眼睛就直了,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畫頁上面全是一些男女赤身裸體地做著各種交配的動作,還有些是幾個男人同時和一個女人玩,或者幾個女人同時和一個男人玩的。天啦,真是不看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專門研究各種玩法的書。秀枝嘴上沒說,可心裡不止一次地在興奮和吶喊了。在這畫冊裡面還有金髮碧眼的洋人哩,他們都在追求享受,我一個農村人就更沒有理由保守了。   秀枝的下面已經濕透了,她都感覺到襠裡有熱熱的溫泉一樣的東西往外湧。牛二龍知道這本畫網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來說,殺傷力是何等巨大,就像當初他從書攤上盜走這本畫冊時一樣,他臉紅心跳,他慾火如燒,他便啥都不怕了,大膽地將書藏進衣服裡帶走了。事後,他都有些後怕,當時真的不知哪兒來的膽量,從來沒做過偷書賊的人,竟為了一本標價三十元的書,而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下手偷了,如今想來,還不因為想天天有事沒事地把這本畫冊拿出來欣賞,有小姐玩就玩小姐,沒小姐或者沒錢的話,那就自己用手解決,總之看著畫冊做事的感覺真的很爽。   秀枝把畫冊一扔:「我受不了了,小傢伙快上吧。」儘管牛二龍是成年人可他的體形真的很像一個中學生。秀枝叫她一聲小傢伙也不為過,而且還有打情罵俏的成份。牛二龍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的褲子跟安了機關一樣,秀枝話音剛落,他的褲子就掉了,露出裡面細長而又堅挺的東西來。秀枝把自己脫得一根線都不沾。仰面躺好,就用手來捉牛二龍的話兒,見竟是一根超長的東西,不由得笑罵道:「你和你爹的東西怎麼會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呢?」二龍不解。秀權又說:「你老爹的又黑又粗又短,像在油鍋裡炸得太久的油條,而你的又細又長又白,像我家裡養的那土公狗的玩意兒一樣。」二龍聽懂了,知道這秀枝不是在誇他,是把他當狗來罵了。   二龍不生氣反覺刺激,他也知道秀枝這麼說也是在尋求刺激。一傢伙他的話兒就像一把寶劍似的剌進了秀枝的黃龍府。   現在該是牛二龍充分展示他玩小姐時討教來的各種技巧的時候了。他九淺一深,九輕一重,九快一慢,各種招法一一使來,有如揮師殺敵,那快感自是層層疊疊,讓個秀枝聞所未聞,受所未受,開頭還在諷刺牛二龍,後來,意識到牛二龍的絕妙和好來,那聲音也就完全變了,充滿了溫柔和期待。這與以往山呼海嘯的慘呼怪叫大不同,那其實是一種心虛,是一種擔心,是一種故意的強求,表達了她壓抑的慾火想向火山一樣噴發出來的願望。而今天她不高叫了,她已經完完全全跟著了牛二龍的節拍,被牛二龍帶進了一個全新的境界,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這種境界不需要聲音,不需要張揚,只要閉上眼睛盡情享受。   越來越快了,牛二龍自己終於不能控制自己了,他開始發瘋。接著秀枝也失去了意識,叫聲終於響起,是那種全新的叫聲,牛大山騎在秀枝身上時,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叫聲。屋裡發生的一切,全都傳到了躲在窗下的二龍爹的耳朵裡。他感到他下面的話兒都快把褲子頂破了,他發現二龍這臭小子果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真的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老話,這瘦得跟幹材一樣的傢伙,居然能有這麼持久的戰鬥力和精湛的床中術,實在是他老爹學習的榜樣。   屋裡的戰鬥已經停止,牛大山期望二龍這小子趕緊出來,他這個預備隊都等半天了,可是不到五分鐘屋裡又響起了大木床「嘰咕嘰咕」的叫聲,像唱歌,又像唱川戲。嗨!這臭小子,居然還能馬上發起第二次攻擊,真他媽厲害。這次比上次的強度弱了些,牛二龍在說話。   「秀枝嫂,我怎麼樣?」秀枝說:「我喜歡死你了,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把我弄得這麼爽過,我天天都想和你做,小老公你願不願意?」「當然願意了,只要秀枝嫂認為我還是個男人,我就滿足你。不過,現在是市場經濟了,廣州那邊啥子東西都可以換錢花,我這麼累了半天,不會是白累吧。」秀枝一聽不對頭了:「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和我白幹?」「當然的,」二龍說,「我消耗掉的東西少說也得值個三五十元吧。你認為呢?」秀枝還真怕得罪二龍,影響他動下去的興趣,連忙討好說:「值,完全值,別說三五十,就是一兩百也值。」「這就對了,」二龍又加快了頻率,「只要秀枝姐明白就好,我今天來除了想著秀枝姐這又白又肥高頭大馬般誘人的身體外,還有一事相求。」秀枝開始哼哼了,邊喘氣邊說:「你有啥事儘管說,只要辦得到的,叫我咋著我都答應。哦,你別進得太深了,我有些怕。」二龍往外將話兒拔了拔,終於說出了他的宏偉的生財之道:「秀枝嫂,我倆之間就不提啥子錢了,我完全願意為你效犬馬之勞,只是以後村裡那麼多媳婦,她們肯定也需要我這根無堅不摧的話兒,你可以去當說客,外面的話叫拉皮條,我可以賺她們的錢,你也可以從中撈點介紹費,怎麼樣?村裡的搞定了還有周邊村子裡的。這一年下來,我們豈不賺個盆滿缽滿?」秀枝一聽,馬上答應了:「行,只要你能把全村甚至全鎮老小都通吃下來,我包管讓你一天到晚都有生意做,只是你的身體能吃得下來嗎?」「這你別管,我自有辦法。她們的男人在外面打工,我就在家為他們的女人打工,這也是市場經濟。哈哈!我牛二龍打工半年,錢雖沒掙到,但經濟頭腦卻是掙回來了的。今後我們比比看哪家男人掙的錢最多。」牛二龍不再說話,他又玩開了技巧。   牛大山聽到這兒,忽然明白了,這小子居然是用這種方式掙錢,自古以來只有男人給女人錢的,沒想到,新時代了,男人也可以賺女人的錢,真他媽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看來今天晚上我牛老漢是沒戲的了,改日再來吧。   次日一早,陽光明媚。牛大山一早起床去牛圈牽牛時,發現二龍正蹲在茅廁邊上,一邊抽煙,一邊在地上劃著什麼。   「二龍,你娃昨晚沒累壞吧,悠著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爹,又跟蹤我了吧,我已經搞定秀枝了,以後我的目標將是秀枝以外的女人,秀枝我將會還給你的,你就放心地去玩吧。至於身體,賺了錢,我自會加強營養的。」   村裡的年輕媳婦已經被二龍算計進去了。等待她們的不知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新寡婦村傳奇(十三)   秀枝果然沒有食言,這才兩天時間不到,牛二龍的生意就上門了。   想第一個花錢和牛二龍玩的女人是秀英,這是一個和秀枝關係比較好,性慾方面也難分伯仲的女人。因為她們倆的名兒只有一字之差,加之身材都長得比較魁梧,而且兩人又走得比較近,所以讓一些不知底細的人,疑心她們是姐妹。   自從老公賀萬恩走後,秀英的日子幾乎是全村最慘的一個,她的公公婆婆一個是跛子,一個獨眼龍,年齡已過古稀之年,別說下地幹活了,不專門找人侍候就已經是燒了高香。   活兒似乎以前還多了。秀英常常早出晚歸,別人家干一天的活,她往往要干三五天,甚至更長。好在獨眼婆婆偶爾也能打點下手,做點後勤保障工作,給她端個茶遞個水什麼的。尤其是農忙時候,要搶種搶收,那才要把人累個半死。村裡流傳著兩句打油詩「蠶老麥黃秧上結,娃哭屎脹豆漿流」便是最忙時的真實寫照。   但秀英和樹芬與秀枝她們不同,她居然越累,晚上一躺到床上就越想那事兒,常常很晚了都睡不著,儘管她做姑娘時,從來沒有自摸過,但獨居不久,她就無師自通的摸開了,直到把下面摸出一股一股的水兒來。後來,長期這麼摸下去也不是辦法,秀英就上街去找男人。她開頭還是想打郵遞員劉強的主意,後來見劉強已經成了公共汽車,而且對她也不怎麼感冒,就放棄了,好在她很快在街上勾了一個,是一個倒豬賺差價的小販,四十多歲,長得很醜,但很有男人味,秀英是去買豬時,和她勾搭上了的。   那天秀英的小豬意外掉到糞坑裡淹死了,農村不養豬怎麼行,剩飯剩菜豈不浪費。所以豬死了雖說損失很大,但好在賀萬恩前前後後已經寄了一千多塊票子回來,家裡經濟自是很寬裕的,農村花錢的地方終歸很少。秀英除了嘴巴饞點,有些貪吃外,其它方面就不亂花錢,哪怕是衣服她也捨不得多買,這一點她和秀枝不同,秀枝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年輕漂亮,用以吸引外面的男人。而她恰恰相反,經常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和褲子,有時甚至把她獨眼婆婆都不願穿的老古董衣服拿來穿起,甚至穿著去讓村裡很多人都能看得到的地裡幹活。但單從長像看,秀英是長得很平常的,甚至還有些醜。   她的身高在全村媳婦中應該算是最高的,差不多達到了一米七五,但她不是那種上肢短下肢長的模特身材而是相反,她那張胖臉像用圓規畫出來的,一張大嘴在吃東西特別是吃肉食時,一旦張開就有些「血盆大口」的味道,村裡的老人有個說法:稱嘴巴這個器官是「男大吃八方,女大吃田莊」,意思是男人嘴巴大點是好命,他可以吃八方,就像那些貪官一樣,走一路吃一路,而女的嘴巴大了是窮命敗家,能把萬貫家財都吃光光的,正因為秀英的貪吃,她的全身作姑娘時就堆滿一走路就抖圓了的脂肪,而且她還有狐臭,天氣一熱,或者她一出汗,那味兒就跟誰家三四個月沒倒拉滿了的馬桶一樣,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賀萬恩卻娶了她。賀萬恩之所以娶她是因為賀萬恩不娶她可以說就娶不到老婆,不屑說賀萬恩那一跛一瞎的爹娘是一個重要原因,因為爹娘的無能,他家也就是村裡改革開放十年後,還惟一居住在草房裡的人,屋裡可以說要啥沒啥,一棒打去別擔心會壞掉什麼,「家徒四壁」這個最不受小偷歡迎的形容詞,似乎就是專門為他家製造的。按理說,秀英再醜再臭也不會往苦海裡跳吧,可是,秀英有一個白癡哥哥,三十好幾了,沒對上象,家裡又沒有其它可以傳香火的兄弟,白癡兒子能否娶上妻,一度成了秀英爹娘最頭疼的大事,好在後來,不知是哪家創造性地「發明」了「調換親」,並很快在窮鄉僻壤有兒有女的人家推廣開來。就這樣,秀英嫁給賀萬恩,賀萬恩十九歲的妹妹嫁給了秀英的白癡哥哥。兩家這麼一交叉不僅是親上加親,還一傢伙組成了兩個家庭,困惑雙方家長的老大難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新寡婦村傳奇(十四)   秀英在豬市東張西望,她買豬不是很內行,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賀萬恩親自操刀的。如今她揣著幾百塊錢,自己來試試看了。   四十歲的豬販只一眼就看穿了秀英的底細。這是一個門外漢,可以藉機把手裡的病豬賣給她。   果然只幾句話,再把價格降低一點,秀英就想把病豬往家趕了。不過,再趕豬時,秀英發現這豬販還有點味道,乾脆把他也弄回家吧。以後萬一豬仔出了什麼問題,他也跑不脫。   豬販絕沒想過賣自己。但秀英只一句話,他就決定賣了。「大哥,我來買豬說明家裡面沒男人了,今天我請你先吃飯,然後呢你把豬給我送回家裡去,我還可以多給你一些錢。」   只要是聰明人都能聽得出什麼來,何況豬販都快聰明得跟妖精一樣了。他當下把豬牽在手裡,跟在秀英的屁股後面,出了豬市,就走進一家飯館。   秀英在吃上是出了名的大方。她為豬販要了一瓶「柳浪春」,然後切了一斤滷牛肉,爾後讓老闆炒了一份回鍋肉,本來還想再點菜的,豬販一見連忙制止說:「夠了,小妹,光這滷牛肉我看就夠我們吃一頓了,多了怕浪費。」秀英說:「你太小瞧我了,這兩個菜還不夠我吃呢。」說完,秀英又要了一份紅燒排骨,一份東坡肘子。這才和豬販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二人這頓飯吃了好幾個小時,吃飽喝足時,天差不多都快黑了,秀英付過飯錢,仍舊打頭裡走。豬販牽著豬,因為喝高了點,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弄不清是他牽著豬走,還是豬在牽著他走。   帶個男人回家終歸不是什麼見得人的事,秀英故意晚些回去也是有道理的。   回到村裡已經是燈光點點了。二人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一進門把豬往圈裡一關。二人就在豬圈附近的柴房裡忙了起來。秀英的辛苦沒有白費,她達到了高潮。那豬販賣豬精,做這事也不含糊。持續時間達四十多分鐘,令秀英高潮迭起欲仙欲死。完事後,豬販連夜往家趕。他可不敢在外過夜。後來豬販又來過一次,他做了兩件事,一是把一頭好豬牽來,把病豬換了回去,另一件事就是又和秀英做了一次。可這次之後,豬販再也不來了。秀英去街上找過,沒人了,豬販失蹤了。秀英知道,豬販新鮮勁一過,不是嫌她醜就是嫌她臭了。   今天有牛二龍這個「壯丁」在村裡叫「賣」,秀英自是欣喜若狂。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張五十元的大票。在秀枝的牽頭下,他們約好了地點,就在秀枝家裡做,因為秀枝沒有和公婆住在一起,最近的鄰居離她的房子也有五十米,而且房子四周還有竹林環繞,不用擔心被發現,真是個尋歡作樂的絕妙所在。   新寡婦村傳奇第四章嬌小迷人的翠花   作者:拂雲   新寡婦村傳奇(十七)   接下來,二龍把自己的目標鎖定到了招財的老婆翠花身上。   這是一個看著都讓人心疼的女人。她是那麼嬌小迷人,那麼溫柔恬靜,說起話兒來總是那麼細聲細氣,聽她說話就像往耳朵眼裡灌蜜。這女人雖說個兒不高,但長得勻稱。雖說穿著打扮並不張揚,但人家隨便穿啥子都是那麼的順眼,就像長在身上的一般。   可以說村裡只要有性慾的男人都在打翠花的主意。   牛二龍更是垂涎三尺。他想不通的是招財那臭小子,身子骨比自己還單薄,比自己長得還要醜,可怎麼就娶到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的,而且那小子居然打工也能往家寄錢,真是人與人不同,花有幾樣紅。牛二龍把自己和招財進行了認真分析發現,招財那小子的嘴巴就跟醮了蜜一樣,要不然不會把翠花騙過手。   只是那招財雖說和翠花結婚時間不長,但他們上床的時間少說也有一年了,可是為啥翠花的肚子從來就沒有隆起過呢?估計是招財這邊出了問題。這小子是近親結婚的產物,他的爸爸把他媽的媽不喊岳母喊舅娘便是證明。   翠花是村裡唯一沒有生育過的少婦。牛二龍明白,沒生過孩子的女人,那奶還是銀奶,那身子還是緊身子,玩起來自是比「二秀」強到了天上去。   牛二龍決定先不談錢,只要把翠花第一火睡舒服了,以後再要點營養費,應該不成問題。   介紹人自然是秀枝。牛二龍找了個好日子,眼巴巴地等著秀枝能把翠花像領新娘子一樣給他領來。   可是等了半天,等來滿臉怒容的秀枝罵翠花的話:「翠花那個娼婦不識抬舉,她不等聽完,就把我掃地出門了。我敢肯定她背後有了野漢子!」   二龍勃起半天的東西一下軟了下來。看來翠花這匹馬,不是誰想騎都能騎的。不過正因為她是烈馬,一旦成功駕馭,那滋味就不擺了。   二龍想先不著急,好事情不在忙上,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先是火力偵察,看翠花是否如秀枝所說,真的有了野漢子。   結果不偵察還好,一偵察問題出來了。   翠花真的有了野漢子,他不是別人竟是郵遞員劉強。   那天,劉強下來送信。正好招財來了一張匯款單,金額是五百元。翠花簽字領取時,劉強開玩笑說:「翠花,收了這麼多匯款,是不是該請劉大哥撮一盤,別說大魚大肉,自少也得來一盤酸菜吧。」   翠花的臉似乎一下紅了,小聲說:「好呀,你啥時有空到我家來吧,到時別嫌我家的酸菜太酸羅。」   「就今天怎麼樣?」劉強說這句話時,還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他倆,便有些放肆起來。   翠花的臉更紅了,像一塊圓圓的紅布。她仍舊低著頭,裝著在看匯款單的樣子,用耳語般的聲音說:「你頭裡走吧,我操近路在老地方等你。」   劉強聽了,那臉上立時露出亢奮的笑意。   接著,劉強趕緊沒事人般推上車子走了。   翠花揣好匯款單,把裝著柴火的背兜重新背到身上,向山上走去。   劉強走的是土公路,在山溝裡繞來繞去,省力不省距離。   當劉強到老地方時,翠花果然已經在那兒等了一陣了。   兩人在密林深處往情地擁抱和接吻。那嘖嘴聲就跟小孩子在吃什麼可口的東西一樣。   就在二人情不自禁,急著寬衣解帶的時候,身後忽然飛來一塊小石子,啪的一聲砸到了旁邊的柏樹桿上。   二人大驚,知道被人發現了。哪敢再深入下去,趕緊分頭從林子裡跑了。   翠花沒想到久走夜路終於碰到了一回鬼。她剛才還春情難溢的身子現在已經緊張得渾身發抖了。   她慶幸自己還沒有和劉強脫光。否則那才真正慘了。   翠花沒頭沒腦地亂跑一氣,也不知過了多久,翠花忽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她定睛一看是牛二龍。   牛二龍一把抱住她,說:「翠花,不用跑了,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看見。」翠花掙脫牛二龍的懷抱,似乎一下明白過來了。「你跟蹤我?」牛二龍說:「不是跟蹤,是保護,你作為我們墳彎村的村花,怎麼能夠肥水流向外人田呢?要不是我果斷出手,你豈不又讓郵遞員那臭小子給糟蹋了一回?」   「我和他的事,你沒有權利管。你滾吧。我對你不敢興趣。」翠花真生氣了。   「喲呵!我們的翠美人,生起氣來更是迷死人了。我雖然沒有權利管你,可是招財有呀。」   翠花似乎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便咬牙切齒地說:「你聽著,想打我的主意沒門,別以為抬招財出來,就能嚇著我,逼我就範了,你想錯了。我和劉強好是招財同意了的。劉強是招財的同學。招財那地方有病,我能不能懷上孩子,還全指望劉強呢。」單純的翠花一氣之下,竟然把自己的家庭隱私給抖了出來。讓滿腦袋壞水的牛二龍又驚又喜。看來,翠花以為把招財同意說出來,就能讓牛二龍一下死了心了,沒想到,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更糟。   牛二龍色心更大了。他知道,這下的翠花才是板上釘釘,跑不脫了。   「哈哈哈!」牛二龍仰天一陣大笑,直笑得翠花渾身起雞皮疙瘩。   牛二龍似乎笑夠了才說:「我說翠花呀,你還是乖乖就範吧,如果你敢說半個不字,我保證第一時間讓全村老少爺們都知道你的老公招財是『卵彈琴』,他居然同意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偷漢子,還不知羞恥地說,這是借種。哈哈,我看你和招財以後怎麼在村裡做人,怎麼還有臉活下去。我走了,我這下回村有事做了。」   翠花有如遭到五雷轟頂,她立時懵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急於脫身說錯話了,現在不等於把自己拱手送給牛二龍這色中餓鬼了嗎?可是眼看著牛二龍真的要走了。他這一回去,那翠花的日子可真就沒法過了。   「你回來!」翠花終於還是被牛二龍繞進了圈子裡。   根本就沒打算真走的牛二龍玩了一招欲擒故縱。他知道,翠花再不怕也還是在乎名聲的,畢竟這一傢伙牽扯到三個人的清白,影響至少三五個家庭。翠花的娘家又離得不遠。墳彎村裡一傳,那邊馬上都能聽到,娘家人怎麼個活法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給你錢好嗎?」翠花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牛二龍一怔:「你是說,你用錢來封我的嘴?這招我很熟,你是跟電視裡學的吧。」翠花點點頭,看得出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也有晶瑩的淚光閃動。   「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是那種用錢就能收買的人嗎?你難道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牛二龍是很會背電影台詞的。儘管他做村裡第一隻鴨子就是為了賺錢,但他還是背了一通台詞。牛二龍又接著背:「你知不知道,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你在我心中就是聖潔的仙女,就是美麗的女皇,你是我的一切,我願意把我的生命都獻給你,只要你答應我,把你的身子給我,我就做牛做馬來回報你,給你幸福,給你極樂。哦,親愛的翠,親愛的花,求求你答應我吧,我給你下跪了。」牛二龍差點都被自己感動了,他當真跪到了地上。   翠花也糊塗了,她哪裡有牛二龍看的電視多呢,還以為牛二龍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於是她除了哭以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牛二龍自是重新站起來,根據電視劇情,這時應該上去把女人摟進自己的懷裡,然後是親吻,親吻的同時把手弄到女人的身上去亂摸,最後就是把對方的拉鏈往下拉了。電視演到這個地方,大多把鏡頭搖開了,可牛二龍還在繼續。   他已經脫下了翠花的長褲,接著一把扯下了翠花的短褲。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毛絨絨的東西,牛二龍騰出手來,兩把扯下自己的裡外褲,就勢把翠花按倒在草地上,接著,聽到翠花啊的一聲。終於得手了!牛二龍滿意地運動著。看著滿臉淚痕的翠花,他心裡那個暢快勁,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隨著好事的推進,終於,翠花的情緒也來了,臉上除了仍有一絲委屈外,鬼精的牛二龍已發現了她臉上還有興奮的紅暈。   「翠翠,你牛哥怎麼樣,是不是比劉強那小子棒得多呢?」   「你壞,哦,你真的好壞。」   「哈哈!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越是大壞蛋,女人越是想跟他做愛愛。」   「你輕點,我屁股有些疼。」翠花說完,用力挪了挪屁股。這下似乎好受了些,翠花小聲呻吟起來。   牛二龍發瘋似的運動著,不時還要啊啊地叫幾聲,也顯示自己的陽剛和力量。這個溫柔的女人,無論是說話聲還是叫床聲都是那麼柔情似水,哪怕她剛才發火的樣子也是那麼楚楚動人。牛二龍從來沒有這麼滿意過,他邊動邊想:在野外和心中最喜歡的女人偷情,應不應該算是人生極樂的最高境界呢?   終於完事了,牛二龍癱在了翠花的身上。良久,牛二龍開始穿褲子。穿好褲子的時候,他忽然說:「最近身上有些緊,沒有錢買煙抽了。」翠花再老實也聽懂了,一邊穿褲子,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張二十元的票子來,說:「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拿去買點雞蛋吃吧。」   「謝謝翠翠的關心,你牛哥呀,以後誰的話都不聽了,就聽翠翠的。不過,這次要是讓你懷上孩子了咋辦?」   「我正眼巴巴地盼著呢,只要懷上了我馬上叫招財回來走一轉,表示我肚裡的孩子是他裝進去的就行了。」   「哦,難怪你膽兒這麼大,是拿著尚方寶劍的呀。那趕情好,這次沒把種子播進去,下次我們又來,我就不信我牛二龍的龍種子在別人的土地上開不了花。不過,以後不准你再和那個該死的郵遞員來往了,說實話,我的醋罈子已經讓那小子打翻了。」翠花當即表示不和劉強來往了。兩人這才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偷情之地。   他們剛一走開,招財五十五歲的老爹有富從隱蔽處鑽了出來。他看著地上被壓塌了的一大片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他抑制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用的是氣聲,勁兒大卻不出聲,剛離去的翠花和牛二龍自是聽不到的了。   新寡婦村傳奇(十八)   牛二龍終於搞定了村花。接下來應該說沒有他搞不定的目標了。   同樣,做夢都想吃媳婦豆腐的有富,這下也認為沒有他搞不定的翠花了。   有富一直在琢磨,兒子是近親的產物,媳婦肚子沒動靜是不是和這有關,沒想到親耳聽到媳婦翠花說出了他的擔心,這下看來,問題很嚴重了。種雖說可以借,這事古已有之,可關鍵是,我有富家徹底絕後了。這不行,讓牛二龍那小子播進去後,我們且不在給他養後人?這就虧大了。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親自上陣,不管咋說,自己抱不成孫子了,但還可以抱兒子,只要有了不是近親的兒子,那麼孫子就不會遠了。   主意拿定,有富已經想好了播種的具體細節。   當晚回去,有富把老伴支開,他要大幹一場。   翠花沒事人一般仍舊躺在床上看著那台破舊的十四英吋的小黑白電視,裡面正在播一部香港拍的愛情連續劇。似乎很好看,翠花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看成十一點過。看到開心處,她會抿著小嘴兒嘻嘻笑,看到傷心處,她也會跟著抹眼淚,那楚楚動人的小樣兒,讓經常透過門縫窺視媳婦良久的有富心疼得要死。看來媳婦的變壞,肯定和那談情說愛的電視劇有關係。有富偶爾也看過幾節電視劇,裡面的男女總是認識沒多久就上床,然後又認識了另外一個,然後又上床。上完後,幾個人就都有關係了,便爭來奪去,這一折騰下來少說就是三四十集,最後和誰結婚並不重要了。那種睡來睡去的過程,總是令有富恨自己生不逢時,要是自己晚生個那麼幾十年,現在不也睡來睡去的嗎,還有必要聽父母之命,娶什麼舅娘的女子做老婆,自己給自己找些麻煩事來做。好在有富還沒有老到刀槍入庫的年齡,他的寶刀依然不老,依然有不可抑制的衝動。如今他的這把寶刀又將重展雄風,擔負起為有富家傳宗接代的重任。   「咚咚咚!」   「是哪個?」   「我是你爹。」   翠花一聽是有富,本來都要下床去開門的,卻又忽然不動了。   「爹,半夜三更的,你還是回自己房間吧,不然讓村裡人看見會說閒話的。」   「爹有要緊事,你快開門吧。不然你會後悔的。」   有富胸有成竹,他相信今天晚上就能吃到翠花的熱豆腐。   這個老爹,自從招財走後,那眼睛就總是色迷迷的,一天到晚一見到翠花,就毫不避諱地往人家胸部大腿上溜,真是噁心死人了。可是家裡的家活兒全靠他幫忙,又不能得罪他,翠花猶豫了一陣,還是趿著拖鞋下床來開了門。   「有啥要緊事說吧,我還要看電視哩,正演到關鍵的地方了。」翠花明顯的冷若冰霜,彷彿她公爹就不是男人一般。   這與白天在林子裡和劉強、牛二龍這兩野漢子在一起偷情時的激情澎湃判若兩人。還不是嫌他有富是老漢了。   有富坐到床邊不緊不慢地說:「翠花呀,有些事情我想你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些。」   正在看電視的翠花令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吃了一驚。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叫來者不善。「爹,你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是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有富忽然扔掉手中正吸著的旱煙鍋,發起火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白天做的好事,是不是要我重新給你回顧一遍?」   翠花只覺腦袋裡「嗡」的一聲,彷彿讓人把裡面的馬蜂窩給捅了一樣。她愣怔了好久,終於把粘在電視機上的目光挪了過來。「爹,你不要聽人亂說,他們惡意中傷我。」   「亂說!沒有人亂說,你爹全都親眼看到了。我已經決定明天就去把你的父母找來讓他們把你領回去,我有富家丟不起這個人!」有富把自己的殺手鑭甩出來了。果然翠花嚇得渾身都發起抖來了。這一招很見效,畢竟到目前為止,村裡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離婚的事,要是誰家女兒被男人離了,那就沒臉見人了,可以說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翠花一下跪到了有富的腳前,聲淚俱下地說:「爹,求求你,原諒我吧,我錯了,我不該亂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通知娘家父母。他們在村裡也不容易,就不要讓他們在村人面前矮三分吧。」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你的娘家父母,真是難得,不過,這事也不是一點挽救的辦法都沒有。」先兵後禮,有富開始變聲色俱厲為語重心長了。他沒有忘了他今天晚上來此的真正目的。   翠花驚訝地抬起頭,她有些糊塗了,不知公爹葫蘆裡倒底裝著啥子藥。   有富不失時機地用上了他年輕時在村劇團當川劇演員時的表演技術,那臉上表情已經由怒容滿面變成了要哭不哭的樣子,似乎受到最大委屈的是他一樣。   「翠花呀,這事說來,也不能全怪你,要怪都怪爹,當初不娶你娘就啥事都沒有了。如今招財這娃有那個毛病,使我有富家的香火眼看就要斷在我和他的手裡了,我想起來心裡就難受。你得知情況後沒有主動提出離婚,就已經是我有富家祖上積了陰德了,所以要打的話,應該先打我。」說著話,有富把翠花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然後有富接著說:「不過,你找外人借種這件事卻是大錯特錯的。你說我有富家的香火能借得來嗎?借來的後代還算是我有富家的後代嗎?娃娃呀,你年紀還小,不懂那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話呀。」   「爹,我們借種還不就是想掩蓋招財有病的隱私嗎?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呀。」   「話沒有錯,難道就不能借純正一點的種子嗎?」有富恬不知恥地說出了他心中早就想說的秘密。   直到這個時候,老實的翠花才聽出一點不對勁了。   不過,她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居然還進一步問道:「爹,你這話,我不大懂,難道招財還有弟兄不成?」   「瞎說,你爹就你娘一個女人,就你男人招財一個兒子,哪裡去找弟兄借種。」   「那……哪裡又去找純正的種子呢?」   有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襠部的話兒了,鋼條般勃起,還一動一動的,這哪是談正經事,分明是調情嘛。   「翠花,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爹我的種子不就是純得不能再純的嗎?」   說這話兒時,有富一把將翠花按到了床上。   翠花這下徹底懂了,她拚命反抗。可惜四周除了狗叫聲聲外,沒有人過來幫她。   嬌小迷人的翠花終歸不是五大三粗的有富的對手。很快,翠花的內褲被脫掉,有富將他那根乾渴也久的陽具塞了進去。漸漸地,翠花不反抗了。   有富對自己的東西一向很滿意,可是這次卻不同了,終歸是多年沒有吃過嫩草,翠花裡面的感覺給他的刺激不知要超出他那黃臉婆多少倍,裡面真的太舒服了,有富本來想多堅持一會兒的,沒想到,翠花只說了一句「爹,你太壞了。」有富被這句話一下了帶進了極樂世界,他的話兒再也把持不住,在裡面跳了跳,把積存了好幾個月的公糧通通交出了。   前後不到五分鐘,「純正」的種子就播進去了。   有富顯然對自己的表現很失望,同時更怕翠花瞧不起他,這將影響到以後是否還有繼續和翠花耕耘的機會。   翠花用紙把下身擦了擦,說:「爹,這下你滿意了沒?連兒媳都不放過,別說啥子純正良種,我看你就是給想吃我豆腐找個借口罷了。」   「翠花,話不能這樣說,你爹真的不是為了吃豆腐,要不是為了我有富家有一個真正的後代,你打死我,我也不敢吃媳婦兒的豆腐呀。這也是為啥爹在外面看見你和二龍他們偷情時,沒有出來阻止你們的原因。爹也理解,招財都外出一年多了,你又是個正常的女人,憑啥子就不能過正常女人的生活?這種事,我也知道,並不能說明你這個人就有多壞,就跟吃飯一樣,餓了就吃,你總不能說那些不吃家飯卻常在館子裡吃的人很壞吧。這其實是本事哩。」   翠花穿好褲子。說:「爹,你走吧,我還要看電視呢。」   有富有些戀戀不捨,說:「你不生爹的氣?」   「有啥氣好生的,人家電視裡女子婚都沒結都隨便得很,我一個少婦怕啥。反正世上又沒有正經的男人,誰喜歡我,就來唄。」翠花沒好氣地說。   有富高興得不行,說:「行,我兒媳不愧是上過初中的人,就是開明,反正都是活,痛快點死了都想得通。你以後想和誰玩,我不管,但你爹需要你時,希望你也不要拒絕。」   翠花說:「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想拒絕也沒有用呀。只是,你得小心點,別讓娘和招財知道就行了。」   有富諾諾連聲,屁顛而去。   新寡婦村傳奇(十九)   翠花在一日之中和三個不同類型的男人都算交過鋒了。總的來說,只要大方點,那個生理需求終歸是好解決的。   只是她又有些緊張了,撫著自己扁平的小腹,她心下沉思:萬一真的有了孩子,那會是誰的呢?是牛二龍的,還是招財他爹有富的?是牛二龍的倒好說,要是有富的,那以後招財叫這孩子是弟弟呢,還是兒子呢?有富為了掩人耳目肯定會叫兒子為孫子的。管他呢,亂了套也不是我的錯。我只管為他們家生個帶把的,同時也算是為自己留下個後代。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我是他親媽就行了。   仍舊下地幹活,自從有了那層關係後,有富這老東西可就更加放肆了。只要地裡沒有第三人,他嘴裡就說開了黃話。儼然把翠花當成他的第二個老婆了。   翠花雖說不喜歡,甚至很討厭,可她也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呢?   想那牛二龍身體條件比她家招財還要好,在外面呆了半年連一分錢都掙不到,而招財居然前前後後給家裡寄回好幾千了。要是買成谷子的話少說也頂全家三年的收成了。所以在幹活兒時,不僅翠花不用心了,連有富也學會了偷懶。地簡單耕一耕,然後就等下雨時,把化肥和著麥種往地裡一撒,就啥都不管了,茅廁池裡的糞水哪怕都漫出來了也不願往地裡挑了。以前點麥子,先是用牛耕地耙地,後來又是人用鋤頭細細地把沒有耙細的土塊再敲細,爾後再從家裡的糞池裡一挑一挑用木桶把糞水挑到山上麥地裡來灌溉,最後才是把麥種均勻地撒下去,爾後再用鋤頭把種子輕輕地掩蓋起來。這一套工序繁瑣,費時費力,別的不說光挑那一百多斤一擔的糞水,若是把所有地種完,少說也要跑幾百轉山路,每轉的距離還都在千米左右,幾天下來能讓挑糞的人兩肩磨出老繭來,如果是才從學校回來的後生小伙,初次挑糞的,那肩膀就會被磨得又紅又腫,有的甚至磨得皮開肉綻。每每這時,當爹的就會教育孩子說:「叫你讀書不專心,現在才知道農民不好當了吧,該悖時!」   至於命中注定你是否當農民還有一個搞笑的故事。說的是人在投胎之前,閻王會拿出兩樣東西供投胎之人選擇,一個是有一米多長的扁擔,另一個是長不過一尺的朝匾,就是官員上朝的時候拿在手中的小木片,形狀和扁擔很類似。結果很多貪心的傢伙認為朝匾越大官也就越大,所以都選擇了那個一米多長的東西,結果投胎長大以後才知道,那長而大的東西就是壓迫在肩上的扁擔。而選擇了朝匾的人不是做官就是端上了鐵飯碗。因為貪心的人多,所以在中國當農民的總是最多,吃苦受罪最多的也是農民。   農民的最高追求便是有朝一日能夠進城,當然不是打工,而是當上一輩子真正的城市主人,所以墳彎村上個世紀八十到九十年代也出了不少大學生,他們大學畢業後終於實現了進城當家住主的願望。只是近些年教育產業化後,農民們這最後的希望差不多又要給堵死了。大學是比以前容易考上了,可學費卻不是隨便能交上的,即使湊合著讀了,可因為沒有來頭和背景,更拿不出多餘的活動經費,那工作自是在虛無縹緲中了,進城安家落戶的希望便變得渺茫。真是佩服了那個提倡教育產業化的高人,他這一招基本上讓農民永遠都是農民,讓窮人世代都是窮人了。   翠花娘家的弟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考起大學的。以前考上大學了,村裡會放電影表示祝賀,至少方圓十里的莊戶人家都知道某某家的娃考上大學了,他們還會時不時地把這娃的名字掛在嘴邊,用以激勵自己的娃也能早日考上大學。可現在,電影不會有人放了,祝賀羨慕的話聽不到了,父母臉上的喜悅更是擠都擠不出來了。所有的親戚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會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們知道,整個家族都會被那「驚天」的學費所拖累,至少在四年之內別想吃上一頓像樣的飯食了。   翠花就為這事愁眉苦臉。   招財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辛苦錢,還沒捂暖和哩,又得塞給「無底洞」了。   翠花現在手頭有五千塊,每每想到自己家都是半個萬元戶時,翠花心裡就會生出一種幸福感,錢這東西就是好,別說花了,想一想都是令人興奮的。可現在娘家爹已經把她這五千塊計劃到了弟弟大學第一年的學費中了,就這還不夠,所有親朋都開始把積存多年的錢往外拿了,沒辦法,先讀一年是一年,走一步是一步了。   新寡婦村傳奇(二十)   翠花便去鎮上的銀行取錢。他怕有壞人打主意,便叫公爹有富和娘家爹一人扛著一根扁擔跟在身後,她這麼小心是對的,現在偷錢搶錢的事不光城裡多如牛毛,就農村也不太平了,幾天前就有個婦女上街取款,好像也是為了交學費,當那婦女揣好六千塊錢,出了銀行,往家趕時,就被壞人給盯上了,結果一到人少的地方,就被壞人上去一腳踹翻,奪了裝錢的口袋跑沒人影了。現在鎮派出所那幫大蓋帽接到報案後,連個邊都沒摸著,就別說破案了。後來聽說那婦女回家就喝農藥,她死後連棺材都沒錢買了,她的娃現在已經到外面打工去了,那大學只有在夢中讀了。   錢取了,存時是幾百幾百存的,現在取時,卻是一大把。翠花數錢時手都抖圓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同樣她這邊緊張,那兩個「保鏢」似乎更緊張,對進出銀行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當劫匪看的,一有風吹草動,他們手中緊握著的扁擔就會玩命地砸向目標。   現在銀行也不能相信了,裡面盡出壞人,大的不是亂整亂貸就是卷款而逃,小的從親友處弄些假鈔來混進真鈔裡往外取給鄉下人,蒙一個是一個,村裡已經有好些人上過當了。所以翠花數完之後,還要一張一張檢查看有沒有渾水摸魚的。這一耽擱下來,差不多相當於過了半個世紀,兩位「保鏢」因過分緊張,不僅手心裡出汗了,連腦門子上的汗水也線也似的往地板上砸。   終於,三人出了銀行。   哪兒也不能再去了,儘管他們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可不能在街上多停留,趕緊把錢一分不少地拿回去才是關鍵。   路上平時身上沒錢時,覺得哪兒都很平靜,現在卻看哪兒都似乎藏著「伏兵」,充滿了凶險。   這次他們換了陣形。有富橫著扁擔走前頭,翠花捂著內衣口袋裡的五千塊走中間,她離有富大概有兩米的距離,這是一種戰術安排,一旦前面有情況,她後面還可以快速撤退,翠花後面就是「貼身」跟著的娘家爹,他和翠花的距離不超過兩尺,而且每走三步,就會回頭向身後看一看,以免賊人偷襲。   然而正是他們如此顯眼的護錢行動,讓沒有想法的普通人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三個人中間的那個身上肯定放著大錢,真正想搶錢的傢伙,自是不用說了。   眼看翻過這道山梁,就要到墳彎村了,三人都有些鬆懈的時候,忽然前面林子裡一聲斷喝,一個披著花床單,臉上塗著黑鍋煙,手中拿著火藥槍的搶匪從林子裡跳了出來。   這人怪叫了一聲,然後用假嗓子喊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三人被搶匪這陣勢驚嚇得都快站不穩了。   有富離搶匪最近,他沒有想過自己的壽命會以這種方式終止。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有富家裡也有打獵用的火藥槍,他知道裡面裝的是鐵砂,一開槍會飛出來一大片,能把身體打成蜂窩煤。他早上走的時候,也想過扛獵槍護錢的,可終歸覺得用處不大沒有扛,何況讓派出所那幫子看見了還會沒收和罰款,可現在搶匪就用這玩意兒威脅著他們,儘管他們的扁擔都是上好木料做成,打腦袋一扁擔下去就能看到豆花,可這是冷兵器,除了貼身肉搏能發揮作用外,現在搶匪離他們有三米以上的距離,正是火藥槍威力最大的時候,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乖乖地把血汗錢交給他,不交的話就讓他把三人打成屍體,那錢自然仍舊保不住。   有富怔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翠花在心頭狂跳了一陣後,逐漸平靜下來,她不想死,也不想就這麼把招財的血汗錢丟給搶匪,她在等待。   那搶匪見三個人都被自己鎮住了,只是還沒有交錢的意思,便又用假嗓子威脅道:「給你們三十秒鐘,如果不主動把錢拿出來放到地上,然後向後轉,那麼老子今天就開一回會殺戒,讓你們三個要錢不要命的蠢蛋上西天。」   搶匪說完當真數起秒來。   「1、2、3……」   當搶匪數到十的時候,翠花冷不丁問了句:「你這一套是不是跟電影裡學的?」   搶匪想也沒想說:「是又怎麼樣?搶錢也不是哪個生下來就會的。難道你這小娘子認為老子不會搶錢?」   翠花忽然一聲冷笑,頗有女俠的味道:「這位公子,莫非你想錢想瘋了,也不看看太歲頭上的土你也敢動嗎?」   「小娘子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可惜本公子只劫財不劫色,你還是乖乖地把錢交出來吧,省得公子當催花辣手。」   「牛二龍!別演戲了,還不快給老娘滾一邊去。」翠花忽然反客為主,一傢伙揭了搶匪的老底。「你以為臉上塗了鍋灰,再披塊破床單老娘就認不出你了嗎?你以為你用假嗓子說話我就聽不出來了嗎?哈哈,笑話!」   這下輪到搶匪發怔了,與此同時有富也吃驚不小,這小子,真是人心隔肚皮呀!翠花娘家爹沒有見過牛二龍,所以還處於驚恐之中。   搶匪終於沒有再怔下去,他一把扔下火藥槍,然後三兩下扯掉身上的床單,接著用手往臉上一抹,哈哈一笑說:「不愧是村花,幾句話就把我牛二龍的底兒揪出來了。其實我是跟你們開一個玩笑,要不信,你們來檢驗一下這條獵槍,裡面是空的,別說鐵砂了,連火藥都沒有哩。」牛二龍滿臉堆著討好的笑。   有富鬆了口氣。翠花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娘家爹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虛脫一般。   其實翠花也不敢肯定真是牛二龍,而且就算真的是牛二龍,如果他安心搶錢,揭穿了他反而容易把他逼上絕路,那才真要殺人滅口了。好在這臭小子還不至於變得那麼壞。他主動討好,就說明他對我翠花有點情分,至於他是真想搶錢,還是真的開玩笑,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如果他們一開頭就把錢交出來,那他豈不就真的得手了。   二龍趕緊上前把翠花的親爹攙扶起來,一迭連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驚著老人家了。」   有富心裡便有些想發火,大罵二龍道:「你個臭小子,信不信老子砍你狗日的幾扁擔,龜兒子找不到事做,回去給你婆娘洗月經帶嘛。你把老子們嚇出病來,還要找你狗日的給湯藥錢。」   牛二龍哪敢造次,除了說對不起,還說出了一個誘人的討好條件:「不是翠花的弟弟考上大學了嗎?我這個當哥子的幫不上啥忙,乾脆借兩千塊錢給你們消消氣,不過這錢不是我的,是我那老婆桂花娘家哥哥的。我去借保證能借到。怎麼樣,不會還要打我了吧?」   翠花一聽說:「兩千塊錢太少了,不過我們可以不打你,但是呢可以把你交給派出所,讓他們去收拾你個持搶搶匪吧。除非——」   「除非啥?」二龍問。   「除非你能跟你舅子多借兩千塊錢,一共四千三天之內拿來,我打借條給你,保證兩年之內還上,如何?」   「哎呀,還是翠花妹妹聰明,你說了算,要多少我借多少,保證完成,只是今天這事就到此止,可不要給別人亂講喲。」   新寡婦村傳奇第五章王大軍和曾俊   作者:拂雲   新寡婦村傳奇(二十一)   牛二龍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翠花識破了。他本來想順便賺一筆的,見硬的不行,他只好以開玩笑的方式,收了手。好在翠花和他有一腿,投鼠忌器,也不能真的就把他交給派出所。雖說有富並不想放過牛二龍,但有富也不敢得罪翠花,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過手的嫩豆腐哩!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男人們在外頭辛苦了又是整整一年,在春節這個最隆重的節日裡,回家看老婆父母和孩子便是很多打工仔的選擇。   而運輸部門便打著調濟運力的招牌,大大方方地提高票價,讓農民工兄弟們辛苦一年的血汗錢,多多益善地往外拿。沒辦法,其它時間,要麼工地不放假,要麼回去沒有什麼意義,所以,票價再貴,春節也得回。   很多人都回來了,包括賀萬恩,包括招財。可有一個人沒有回來。他是王大軍。王大軍最初也是在建築工地上幹活兒,後來搞建築的活兒越來越不好賺錢了。王大軍便和一些村人轉移去了山西,聽說那兒的大小煤礦多如牛毛,挖煤工雖說辛苦,但一天能掙到一兩百元,差不多是干建築活兒的五六倍,而且工資基本上每個月都能按時結算,也不用擔心煤礦老闆把工錢捲了去,畢竟跑得脫和尚跑不脫廟。他們也不會愚蠢到扔了煤礦往外跑這種地步。因此,賺錢心切的王大軍便和鄰村的一些人去了山西。   開頭還和本村繼續留在建築工地的人有些書信來往,後來大家都不大愛寫信,也就逐漸斷了音信。   所以村裡人都回去的時候,樹芬便眼巴巴地盼著大軍也能早日回去。她還想著和大軍在一起時那激情四溢的魚水之歡哩。   可是春節都快過完了,村裡的男人們已經準備再次出門的時候,大軍仍舊沒有回來,不僅不回來,那每月至少一封報平安的家信也忽然中斷了。   樹芬很擔心,便扭著屁股去鄰村那些和大軍在一個煤礦打工的人家裡打聽,結果說的是和大軍在一起的幾十個打工仔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寫信,這到底是咋啦,難道有了錢後,就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嗎?   這麼一等,時間就到了元宵節。挖煤打工仔的家屬們便在焦急的等待中過了一天又一天。樹芬也有些擔心了,她本想喊留守村裡的牛二龍,去山西按信封上的地址找找看大軍他們。至於路費由家屬平攤。   可牛二龍整天和小媳婦翠花纏得很緊,哪兒也不想去,樹芬又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也不敢去,何況家裡的孩子也離不開她。   可就在她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天到晚最愛看電視的翠花忽然告訴了她們一條恐怖的消息,說新聞裡播了,山西一老闆私開小煤窯,春節前他的煤窯發生了瓦斯爆炸,正在裡面挖煤的四十三名礦工無一生還,事故發生後,小煤窯老闆開頭想瞞而不報,後來見紙包不住火,逃跑了。新聞的最後說,屍體已經挖出來了,這些打工仔幾乎全部來自四川,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三十八歲,最小的十七歲,平均年齡二十五歲。不過具體名單尚未出來,目前希望有家屬在這個小煤窯打工的,趕緊派人前去認屍。   這個消息無異於一枚重磅炸彈。樹芬幾乎昏倒。與墳彎村鄰近的馬背梁村更是整個村都在哭泣,因為他們村裡剛好有四十二名青壯年男子在那個小煤窯挖煤。由於馬背梁村的人都姓馬,是一個大家族,非常團結,所以不管搞建築也好,還是幹別的什麼活兒,他們都喜歡以集團的方式出動。因為團結就是力量,他們抱成一團,不管到那兒打工都沒人敢欺負,也沒人敢拖欠他們的工資。王大軍也是看中了他們這一點,不像自己村裡的人,一出門就是各自為陣一盤散沙,有的找到賺大錢的行當了,還生怕被村人知道了,偷偷摸摸地去幹。審時度勢,王大軍知道出門在外,互相幫助的重要性,便只好捨近求遠,加入了馬背梁村的打工群體,好在出了省,別說一個鎮的,就是一個縣的人遇到了也是老鄉,很親切的樣子。所以他和馬背梁村的人相處得很融洽,而且因為他是高中生,有頭腦有文化,無形中他還成了馬背梁村打工仔的領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往往要靠他來一錘定音。   可是真的就這麼巧嗎?王大軍他們真的「全軍覆沒」了嗎?   要知道四川的打工仔差不多是全國最多的,在山西挖煤的聽說就有十萬左右,不可能這該死的滅頂之災會降臨到馬背梁村和王大軍的頭上吧。   懷著這份僥倖,馬背梁村近百名家屬和樹芬一起專程前往鎮上打長途電話向事故調查處理小組打聽遇難者的情況。   當樹芬用濃重的方言問道:「同志,你說打工仔的屍體已經找到,那麼有沒有見到一個右腳腳板心裡長了三顆字的男人,如果有的話那多半就是我們這兒的人了。」接電話的人把這個特徵記了下來,然後叫先把電話擱了,不過不要走開,他們馬上派人去停屍房查查看。   一百多人圍在電話機的周圍,更多的人圍在電話房外面的大街上,他們都在竊竊私語,有心軟的早已悄悄抹開了眼淚。樹芬只覺自己支撐體重的雙腿越來越軟,好像沒有力了一樣。終於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彷彿下了口令,四周的喧囂立時停止,數千人的大街上瞬間靜得跟沒人一樣。   樹芬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樹芬的心也緊張得幾乎停止了跳動。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同志節哀吧,你說的特徵我們已經在一具屍體身上驗證了,趕快來人處理後事吧。」   「咚」的一聲,對芬慘呼一聲後一下跌到了放電話的桌子下面去了,四周的一百多個男女也跟著呼天搶地大哭起來,接著外面圍觀的人中,沾點親不沾親的都再也把持不住,或大哭或嗚咽,連一些一兩歲的孩子,儘管啥也不懂,但看到大人都在哭他們也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草木同悲,天地失色。任你鐵石心腸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想不流淚比登天都難。王大軍他們連這個春節都沒有過成,就永遠離開了他們的父母親人、妻兒老小,四十三人中有十七人還沒有結婚,有的才剛剛初中畢業……   樹芬沒有出過遠門,她們連四十公里以外的縣城都沒有去過,馬背梁村的老弱病殘們也是如此,可這次,他們必須出去了。   一路上,四十三名代表不知眼淚哭幹了多少回,連陪同他們的鎮政府代表也受不了了,乾脆把自己長時間關進火車上的廁所裡。   終於到了,終於見到了好久沒有見到過的親人。樹芬看到了王大軍,經過化妝的王大軍看上去是那麼安詳,彷彿睡著了一般。樹芬用手撫摸著王大軍乾瘦的臉龐,嘴裡喃喃地說:「嗚……大軍,我的男人……我來看你了……我寫過多少回信,嗚……嗚……叫你出門在外要注意點,危險的工作不要干,嗚……嗚…生活要開好點,不要太過於節約了,嗚……嗚……你不聽,你看才一年多時間不見,你就瘦成這樣兒了,大軍,你知道我是多麼想你嗎?嗚……嗚……你知道我們的寶貝兒子每天都盼著爸爸能夠早日回家給他買玩具手槍嗎?大軍,你說話呀!你真的忍心拋下我們孤兒寡母,再不要我們了嗎?大軍……我的大軍,你睜開眼看看我吧,我是你的樹芬呀,我專門穿上了你最喜歡看的衣服,這衣服還是你陪我一起買的呀,你說過,你回家的時候叫我穿著它們來接你,嗚……嗚……我的大軍呀!」   「同志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別傷心過度傷了身子。」一旁的工作人員不忍心樹芬這樣悲痛下去,趕緊過來勸阻。而樹芬又一次站立不穩,昏了過去。   新寡婦村傳奇(二十二)   後事在一片悲痛的氣氛中處理完畢。有說有笑出門的後生小伙、狀年男子們,現在全都把自己的音容笑貌和著年輕的身體一起、化成什麼都不能說明的點點白灰,龜縮在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匣子裡,重量不過千餘克。樹芬就這麼抱著這個匣子和馬背梁村的人一起回到了家鄉。   下葬那天,樹芬再也沒有哭了,她已經知道,一點白灰是無論如何代表不了身高一米七五的王大軍的,她對白灰沒有興趣,她的心已經隨著王五軍身體的消失而消失了。她已經麻木,她的淚腺似乎已經失去了功能。總之,她看到大軍的父母把兒子的骨灰盒放進一口巨大的棺材時,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一點骨灰犯得著再去弄一個大棺材裝著嗎?村裡人見樹芬不哭,都有些奇怪,以為她和大軍分開久了,沒有啥感情了,便在背後指指點點,可她們哪裡知道,當一個人悲傷到極點的時候,她反而哭不出來了。   這邊的葬禮終歸比較簡單一些,馬背梁村才是一片江河失色的樣子,那呼天搶地的慘嚎聲,幾乎十里外都能聽到。當然她們的哭聲中,大多是充滿遺憾的,因為他們連屍體也沒有見到,更因為馬背梁村以後將成為名副其實的寡婦村、絕戶村。其中有一家三兄弟的,老大叫馬搖,老二叫馬錢,老三叫馬樹,都沒有結婚,最大的二十六歲,最小的十九歲,這次「搖錢樹」三兄弟一起變成三個骨灰盒,他們的骨灰盒分別由三個名叫馬夜、馬明、馬珠的姐姐端回來的。「夜明珠」都已成家,她們都非常喜愛自己三個勤勞懂事的弟弟。搖錢樹三兄弟打工五年來已經賺下了一份不錯的家業。除了大部分用於修建三兄弟今後結婚用的樓房外,其它錢財則接濟了三個姐姐。這三兄弟可真正稱得是馬家的搖錢樹,因此三個姐姐想著他們的好來心裡就陣陣絞痛。搖錢樹的父母更是想不通,怎麼會三兄弟一起沒了呢?怎麼會三保險都靠不住要讓馬家絕後呢?如今搖錢樹的父母都已年過七十歲,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慘痛怎麼想像都不過分。   就在馬背梁這邊慘痛不已的時候,有一個人卻在暗暗高興。這個人就是牛二龍。   他清楚馬背梁作為真正的寡婦村,雖說那些死了男人的小媳婦們將選擇重新結婚,但多半都不會離開馬背梁,因為她們如果要外嫁的話,那孩子將是一個問題,因為公公婆失去兒子後拚死也不願再失去孫子。所以這時的小媳婦大多變成了公公婆婆的女兒,只能在婆家招贅上門,而且就這樣也要等到兩三年後,表面上是讓孩子長得再大些,實際上是因為男人屍骨未寒,至少也得守個兩三年的孝吧,雖說新時代了,不再有人會為了立個牌坊而不選擇再婚,但這種事終歸急不得的,何況哪能說找就能找到像亡夫這麼合適的呢?   時間是一切傷痛的清洗劑。   很快過去兩個月,樹芬已經逐漸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同樣走出悲痛的還有馬背梁的村民,他們終歸還要繼續活下去,雖說漢子們用生命換回了幾萬塊的撫恤金,但終歸沒有了一次次收到匯款單時那樣的喜悅。   就連劉強也基本上不用再去馬背梁村了。因為再也沒有人往馬背梁村寫信寄錢了。   牛二龍除了和翠花繼續鬼混外,暫時也沒敢去惹那些寡婦。他知道好事情不再忙上。這種事情要慢慢來,就像酒一樣,放得越久越醇香。   墳彎村裡打工的男人們,雖說沒有親眼見到馬背梁村的悲慘,但兔死狐悲,他們也通過信件和電話瞭解到了這一悲慘的事件,除了在打工時更加小心一點外,他們有時為了多掙一些錢,也難免不從事一些危險的工作,何況每年都有不少四川打工仔死於種種事故。有的甚至產生了,死就死吧,死到我頭上就再也不用受累了的想法。打工的日子終歸是一場人生的磨難,如果在農村老家能夠掙大錢,沒有誰願意跑到城裡來吃苦受累討下賤呀。   新寡婦村傳奇(二十三)   又過了一個月。牛二龍知道他該出動了。現在不出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是就在牛二龍將要出手的時候,村裡忽然又回來了一個小白臉曾俊,這個人今年才二十一歲,比牛二龍還小一歲,但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曾俊是村裡有名的美男子,用城裡流行的話說叫帥哥,一米八0的身高,體格健壯的身板,國字臉、薄嘴唇,再配上濃眉大眼,嘖嘖,真的有些帥呆了,完全完全的影視明星坯子,聽村裡打工仔傳言說他不管在哪兒打工,總有女人向他暗送秋波,還有一些女大款不惜重金想要他做「包二爺」,可是他沒有就犯,女大款給他的高工資他倒是樂意接受。這不,才兩年多時間,他就拿著六位數的存款回村了,沒辦法,誰叫市場經濟讓漂亮臉蛋也可以賺大錢呢?   曾俊的忽然回村幾乎打亂了牛二龍的全盤計劃。而且曾俊作為村裡的另一名高中生,具有非同一般的經濟頭腦和敏銳觀察力,牛二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很難。何況,曾俊如今這一回來就算是村裡的有錢人了,說出的話就顯得更加有份量。用曾俊的話說,他已經完成了資金的原始集累,接下來,他將利用自己的土地資源進行真正的創業。他就不信,守著黑土地,就不能夠找到一條在墳彎村也能夠發家致富的出路。   曾俊先是想辦廠,他著重考察了一下周圍村民的需要,是辦飼料廠呢還是磚瓦廠,後來,發現辦廠要廠房和機器設備,投資大,市場上同類產品差不多已經飽和。最後他經過再三論證,終於決定搞養殖,養美國青蛙,個大斤頭足,城裡人又特別愛吃,銷路不成問題,而且因為養美蛙有一定難度,所以農村能養出來的並不多,正因為這點,可以嚇阻不少跟風對手。只有不容易跟風的東西才有可能賺到大錢。人無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奇。這可是做生意做產品的法寶。曾俊打工這幾年沒少逛圖書館,他什麼都想學,什麼都覺得新鮮,一有他不知道的新知識,他還要記錄到本子上去,如今這些知識全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使他更加聰明起來,使他的人格魅力更加完美,無形中也就更加吸引那些村裡村外守寡的女人們。   說幹就幹,有錢人就是有膽量和氣魄。   同樣說幹就幹的還有村裡那些從事媒婆職業的,電視看多了,思想新潮和大方起來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都按捺不住了,全都躍躍欲試,哪怕不能嫁給曾俊,但能和曾俊走得近點也是一件好事。何況曾俊二天要是生意做大了,說不定也需要人手,若是能幫上工打上雜,就既能掙幾個工錢補貼家用,又能和美男子曾俊在一起忙碌,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但曾俊招的第一個工居然是牛二龍。   這一點全村幾乎所有的人都很吃驚,有些不敢相信。牛二龍本來不想去的,他準備繼續做鴨子賺錢,可是曾俊的話他又不敢不聽,何況家裡也確實需要錢,當鴨子終歸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雖說馬背梁村的寡婦們都存著一大筆撫恤金,但不見得她們就捨得扔給牛二龍,何況現在村裡有了曾俊,她們追不到就是看也能看個半飽,無形中影響了牛二龍一枝獨秀的生意。他也只好先去幫曾俊,然後等待時機,能有寡婦出錢的,他也樂意效勞。   曾俊將村裡一些差不多撂荒了的田地轉包過來,和牛二龍一起按照養殖要求全都做成有一些淺水的美蛙池,一切準備停當後,曾俊一次性去外地引種了一萬多元的美蛙苗回來。其實就是幾對能生數千尾小蝌蚪的種蛙。   經過精心侍候,種蛙長得好,產的仔兒也多,最先因為個小全都擠在一個小池裡生長,後來全都變成了青蛙,而且越長越大,每天要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曾俊便和牛二龍用網兜將他們分了家,按照每畝投放多少只為標準,很快近十個池子裡都是蛙聲陣陣了,待這些美國青蛙長到能跳動的時候,池子周圍還圍起了建築工地那種防護欄一樣的網,目的主要還是防止青蛙跳出來跑了,順便也能防止那些順手牽羊想嘗嘗鮮的七大姑八大姨下手。這時候兩個人也忙不過來了,美蛙每天要消耗大量的配方飼料,所以曾俊又請了幾個幫工的人,其中有也從悲痛中走出來的樹芬嫂,還有大嗓門秀枝,樹芬主要負責白天的投食和看護,而秀枝則和牛二龍負責夜間十點至次日早上七點鐘的投食與守護,二人各自負責五個池子,白天睡覺晚上工作,主要是防止某些心術不正的人前來偷竊。因為秀枝嗓門大,平地一聲吼都有如響了一聲炸雷,即使不能嚇阻小偷,至少也能起到報信的作用。而牛二龍雖說瘦點,但好歹也是一條年輕漢子,精力還是比較充沛的。   由於曾俊一心撲到養殖上,所以並不瞭解村裡「行情」,更不知道牛二龍和秀枝早已是暗渡陳倉,這二人守夜,開頭還圖個新鮮,幹起來也算認真,後來時間一長,二人就不當一回事了。本來守夜的窩棚是兩個,距離在五百米左右,一有什麼情況,可以互相呼應,甚至可以對小偷形成前後夾擊。可是如今二人已經縮短了那五百米距離,不僅後半夜合到一個窩棚裡相互摟著睡大覺,還時常擅離職守,怕村人發覺,他們居然跑到附近的山林裡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了。   曾俊開頭還是不放心,悄悄去查過幾次他們的房,發現二人在各自的窩棚裡盡心盡責,沒有睡覺,也沒有東跑西跑找不著人,也就放心了。後來沒有再去查,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那是美蛙已經長到七八兩重的時候,幾乎看到這些美蛙的人不是心裡流口水,就是嘴巴流口水,心裡流口水是羨慕,知道這些東西一出手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而嘴巴流口水則是聽說美蛙味道鮮美,吃起來既營養又舒服。所以想偷幾隻去品嚐的,甚至想偷上幾十斤去賣的也大有人在。   儘管曾俊一再告誡二龍和秀枝,說現在美蛙長大了,更不能大意失荊州了,否則二人的工錢將被扣除不說,還會造成很大的損夫,可是二人嘴上答應得爽快好聽,一到後半夜照樣我行我素。該偷情的時候偷情,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結果當又一個旭日東昇的早晨,樹芬去接班時,她吃驚地發現,由牛二龍負責的五個池子中至少有三個池子的數千斤美蛙被盜竊一空,按批發價每斤十二元計算,此舉讓曾俊一夜之間損失了數萬元。而渾然不知的牛二龍竟然在秀枝的窩棚裡和秀枝摟著睡大覺。   樹芬當即把二人搖醒,叫他們趕緊回村通知曾俊,這下不光秀枝魂都快嚇沒了,連牛二龍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他還在嘀咕,我們明明是雞都叫了才合在一塊睡的嘛?怎麼會偷得這麼凶呢?莫非那些盜賊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他們,直到他們睡下了才開始瘋狂地盜竊的?   曾俊昨晚上一直沒有睡好,他在研究銷售問題。半年的心血沒有白費,馬上就要看到成果了,他已經開始著手聯繫大卡車了,準備將這些美蛙拉到南充、綿陽或者成都這些大城市去賣,但又一想這樣的風險大了些,要是風塵僕僕拉過去不能及時脫手,豈不造成美蛙的大量死亡,因此這種方案很快被他推翻,後來他想到,送出去不如請進來。與其拉到城裡的農貿市場叫賣,不如直接把那些有意批發的農產品經銷商請到村裡來,價格上優惠些,就能實現快速出貨的雙贏局面。主意打定,曾俊就準備次日一早出門去這些大城市聯繫一些經銷商,沒想到他還沒起床呢,秀枝的大嗓門卻在不該炸響的地方炸響了。曾俊聽聞被盜,心裡頓時緊張起來,一骨碌爬起身,向美蛙池衝去。損失是異常令人痛心的。曾俊除了把牛二龍指名道姓地大罵了一通外,還冷靜地分析了一下案情。接著他掏出手機要通了鎮派出所汪所長的電話。半個小時後,汪所長帶著幾個警察拿著照相機等物驅車下鄉來辦案了。   經過一番觀察,汪所長單獨把曾俊叫到車上說:「這個案子不複雜,聽了你的案情匯報後,我們已經作出了佈署,第一,來之前,我們已經派聯防隊員在去各鄉鎮市場的路口上埋了伏兵,只要盜賊敢銷贓,我們就能人贓俱獲;第二,從現場情況看不排除有人監守自盜;第三,即使不是監守自盜,也多半是你們這個村的人下的手。」   汪所長正跟曾俊分析著呢,他的的手機就叫了,是負責在路上攔截的人打來的,正如汪所長所料,兩男一女用板車拖著六麻袋的美蛙欲去鄰近草壩場鄉時被擋獲。現在正往墳彎村押送途中。   會是誰呢?   曾俊既喜又驚。喜的是案子這麼快就破了,他的損失將減少到最低限度。驚的是,作案之人會是村裡的誰呢?   村裡村外很多人都聞訊圍到了曾俊的養殖場。他們也聽說了偷東西的人被抓的消息。現在全都眼巴巴地向唯一能進村的機耕道張望,想知道竊賊是誰的心態使他們一個個都把脖子伸成了「曲項向天歌」的鵝了。   終於村口來了一群人。漸漸地這群人走得近了,有眼尖的終於發現頭裡拉著板車的盜賊是誰了。   是誰呢?   新寡婦村傳奇(二十四)   是牛二龍的老爹牛大山,牛大山後面緊跟著的是牛二龍的岳父,再後面還跟著一個緊低著頭,不好意思抬頭見人的牛二龍的婆娘桂花。再後面自是一群腰別短火的公安警察。他們押著這三個盜賊往人群方向而來。   啥都不用說了。只要不是瞎子全都看出名堂來了。曾俊當下用目光搜尋牛二龍,可惜沒有人了。這傢伙肯定是做賊心虛,不知啥時候悄悄溜了。   美蛙重新回到了池子裡。三個賊被戴上了手銬。經過短暫審訊,牛二龍是這起事件的主謀。   原來,牛二龍本來不想給曾俊打工的,可是他知道曾俊做的事一般都能賺大錢,所以他就懷著撈一把的心來給曾俊打工了。   後來眼看著美蛙越長越大,又聽說這玩藝兒十多塊錢一斤,他的壞心眼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終於他回去做通了老爹和婆娘的工作,然後又通過桂花去做通了娘家岳父的工作。一切準備停當後,他略施手腳便讓大嗓門秀枝睡得像死豬一樣。這裡的略施手腳其實就是老一套。他等秀枝瞌睡來登了的時候,卻不讓她打盹兒,而是提出想和她耍一盤,秀枝自是來者不拒,結果牛二龍故意拖時間,本來一二十分鐘就能搞定的好事,他每到關鍵時刻就把話兒拔了出來,說的是冷卻冷卻,待三五分鐘、冷卻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再將話兒插進秀枝的體內,如此出出進進,時間長達一兩個鐘頭,把個秀枝折騰得疲憊不堪,想快速爽一把不得行,剛來點情緒又被那小子強行給降了溫。只好放棄了那種想法,直到牛二龍終於要交公糧的時候,他發現,秀枝的呼嚕聲已經開始抑揚頓挫了。   牛二龍從秀枝身上下來,鑽出秀枝的窩棚,向躲在暗處的家人發出了開始行動的信號:點燃他手裡的一支煙。   牛大山和桂花他們一看見忽明忽暗的煙火,便準備好了行頭把子衝向曾俊的養殖場,牛二龍也親自參與盜竊,在一個多小時內,便將他負責看守的幾塊田里的美蛙洗劫一空。   而秀枝那打雷般的呼嚕聲則給他們盜竊時帶來了安全感。只要那聲音還在繼續,就說明大嗓門睡得正香,不用擔心她會忽然爬起床,向村裡熟睡的人吶喊和報信了。   事情就這麼簡單。   村裡人對牛二龍自是早就看不慣的,打工怕吃苦,一回村就盡想些邪門歪道的賺錢術,結果,這次不僅他完了,他全家都要到監獄裡去過大年了。   牛二龍跑到哪裡去了?   沒有人知道。   一連幾天,牛二龍家裡除了他老娘和他那寶貝兒子外,便再也沒有第三個人出現了。牛大山三人已經被關進了看守所。幾個月後,三人分別以盜竊罪被縣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他們罪有應得,也沒提出上訴,就乖乖地去勞改農場服刑去了。而主謀牛二龍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音信杳無。當然不管他什麼時候出現,那監獄的大門總是為他大大地敞開著的。   村裡一下下沒了牛二龍這只一直想賺女人大錢的鴨子後,很多女人都有些懷念他,因為她們的生理需求越來越不好解決了。那郵遞員劉強,聽說因為他受不了來自墳彎村這一片區活寡婦、死寡婦們的折磨,居然不敢跑這條線了,接替他的是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禿子老頭。身體素質差不說,那長相看見就能讓人嘔吐。基本上可以保證這醜老頭不會遭到寡婦們摧殘了。   現在曾俊已經成了墳彎村和馬背梁村甚至全鎮惟一的精壯男子了,而且他還是那種人見人愛型的美男子。想打他主意的寡婦,差不多有好幾百人了。其中做夢都想上他身子的自是大嗓門秀枝了,其次便是招財的老婆翠花,還有賀萬恩那性慾極強的老婆馬秀英。至於大屁股樹芬,自從老公死後,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了。但她有秘方,她也沒有想過馬上就嫁人,她捨不得那越長越乖的寶貝兒子。但是很奇怪,樹芬雖說沒有男人的滋潤,但那身子骨反而越長越性感迷人了。特別是那微微上翹的大屁股,居然不像別的生過孩子的少婦那樣鬆鬆垮垮往下吊,真是奇了怪了,三十歲的人了還會越長越漂亮?本來牛二龍下一個進攻目標就是她的,現在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因為當一個女人漂亮到了相當程度後,反而沒人敢輕意去褻瀆她了,這就像那聖潔的女神,她是那麼高雅華貴,沒有誰敢在她面前流露出醜惡的嘴臉一樣。樹芬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她當然不會守一輩子寡,而且說實話,隨著她和曾俊經常在工作中的接觸,她已經被曾俊勤奮好學積極進取的精神所吸引,同時也被曾俊那英俊的外表迷得想若非非,但她有自知之明,她比曾俊要大八九歲,而且還是一個上小學孩子的母親,更難聽的,她居然還是一個寡婦。既然不可能的事,那就把它埋藏在心底吧。   只是在工作中,樹芬更加盡心盡力了。   終於羸來了豐收。曾俊去大城市後不到一周時間就帶回來了好幾個經銷商。他們全都開著客貨兩用車,看到已經長大成熟的美蛙時,全都笑得合不攏嘴。在樹芬他們的辛勞下,一隻隻美蛙從田里到了口袋裡,然後過了磅,裝到經銷商們各自的汽車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十個池子的美蛙全部出手。經銷商們一溜煙而去後,曾俊看著自己身上背著的錢口袋裡的一大堆鈔票,高興地對樹芬秀枝她們說:「這次美蛙養殖,扣除成本人工,我一下賺了近十萬塊錢,當然這裡面也有你們的功勞。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我請你們的客,先到鎮上最氣派的『快活林』酒家撮一頓,然後論功行賞,一人給你們發上幾千塊的獎金,怎麼樣?」   那還用說嗎?   樹芬自是比自己賺了大錢還高興,那秀枝早就用殺雞嗓子大笑起來。   三人當下跨上曾俊的125摩托車,向鎮裡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