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苗的故事   -序-   人類的兩性關係並不是隨意的,特別是在文明社會,兩性關係更是如此。   兩性的交媾需要在一定的文化準則和社會規範的控制下進行,而在所有文明社會中,亂倫禁忌是普遍實行的一種控制兩性關係的規範。這種規範禁止家庭成員之間發生性關係,如禁止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性交關係;禁止同胞兄弟姐妹之間的性交關係。   但是,古往今來,總有那麼一群人,以蔑視人類文明規範準則為樂事,對他們來說,文明的法則只是一紙空文,不可能亦無法禁止他們對人倫禁忌的僭越。   田苗苗的故事【一】   還沒到正午,火辣辣的太陽己是毒浪逼人。   烈日當空,酷暑罩身,在這種令人昏昏欲睡的天氣趕路,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不是當事者,恐怕很難體會個中感受。然而,在這趕狗不出門的酷熱天氣,竟然還有人毫不在乎的埋頭趕路,這份勇氣和毅力就不能不令人佩服了。   這是通往柳家灣的唯一小道,小道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也許是長時間趕路的緣故,兩人的步履顯得有點蹣跚。   「娘,還有多遠的路要走呀?怎麼老是沒有盡頭的?真是累死人哪。」   開口說話者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個頭不高,噸位卻不小,圓頭圓腦,胖胖的一身肉。牛一般的大眼睛,滴溜溜不停轉動,一看就知道是個精靈古怪、滿肚子心計的聰明小子。   小胖子走不了幾步,再次埋怨起來:「都怪娘不好,我早就說過要快一點,你就是不聽。現在好啊,班車開走了,這樣的鬼天氣裡趕路,不累死也熱死。簡直是活受罪!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趕到外婆家。這條鬼路真長,老是走不到盡頭。好累呀,累死人啦!」   小胖子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埋怨。跟他一起的是位鄉下人打扮的年輕婦女,一看就知道是小胖子的母親。由於一脈相承的緣故,這婦人長得跟兒子一個模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婦人身體雖然胖了點,但肌肉收縮出奇的好,四肢靈活發達,給人感覺很利索,絲毫沒有肥人常有的笨態。對一個肥大豐滿的女人來說,能有這種體態是很難得的。   天氣實在酷熱,婦人臉上汗水淋漓。本來就紅彤彤的圓臉,加上一層薄薄透明的汗珠,更像熟透的大蘋果。   婦人擦去臉上的汗水說:「苗苗不要蠻不講理,娘的農活沒有幹完,自然不能說走就走,再說,今晚要在外婆家過夜,不把豬餵飽,明天回來餓瘦了,吃虧的還不是咱們自己?汽車走了就走了,有什麼好抱怨的,咱們莊稼人,還在乎走那十里八里的路嗎?虧你還是個男孩子,一點苦也受不了,娘雖然是個女人卻比你強多了,你這樣子讓人知道了,不笑掉牙才怪呢。」   叫苗苗的小胖子熱得滿頭大汗,乾脆把外面的汗衫脫掉,只穿一件紅背心,由於背心太小,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婦人說:「娘幫你拿著衣服吧。」   苗苗擺手說:「不用,我自已拿。」說著將手中的汗衫揮舞起來。   婦人笑道:「看著路走,小心點,別把人家的樹苗給踩壞了。」   苗苗問:「娘你熱嗎?」   婦人擦著臉上的汗水,「傻孩子,娘亦是人,怎能不熱?」   苗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樣子古古怪怪,就像一隻滿腦子歪念的小狐狸。   他把手中的汗衫連續揮舞幾下,忽然停住腳步。婦人問:「怎麼不走了?」   苗苗走到母親跟前,上下左右打量著她,一本正經的說:「娘既然感到熱,為什麼不像我一樣把衣服脫去?這樣不是更涼快嗎?」   婦人扭著兒子的胖臉蛋,笑罵道:「壞小子,你胡說什麼?以為娘是你嗎?   衣服想脫就脫。「   苗苗看著母親脹鼓鼓的胸口,由於汗水的浸泡,衣服就像從水中撈上來,濕漉漉地緊貼著身體,更突顯了胸脯的高聳與豐滿。   苗苗自作聰明的說:「哦!我知道了,娘一定是怕讓人看見,那好辦,我們到前面那片小樹林去,那裡既清涼又幽靜,娘儘管放心脫衣擦汗好了,擔保不會有人看見。」   婦人輕敲兒子腦袋,「你不是人嗎?」苗苗感覺愕然,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婦人擦去眉間的汗水,說道:「你懂得關心娘,娘很高興!只是,娘是不可以隨便脫衣服的。」苗苗還想開口問,婦人阻止他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想問,娘為什麼不像你那樣把衣服脫了是嗎?」苗苗點點頭。婦人笑道:「你今年都十四歲了,怎麼還不明白男女不同的道理,娘是女人,自然不能跟你們男人一樣行為隨便了。」   苗苗當然知道男女有別。他只是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如此彆扭,暗道:「我是你的親兒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想起小蘭子,心想:「娘的膽子跟小蘭子相比差遠了。」   婦人看著一臉迷惑的兒子,忽然想起不該跟他說這些敏感話題,圓臉變紅,尷尬的說:「不說這些了,你年紀還小,娘也不方便跟你多說,等你將來長大自然就會明白。咱們走吧,再不走,到外婆家就很晚了。」   母子倆人頭頂烈日繼續趕路……   苗苗童心未泯,一路上做的古怪事兒接連不斷。只見他雙手緊握成拳,手肘向內收縮,把兩條胖乎乎的手臂弄得異常結實。看到兒子天真爛漫,婦人半嗔半笑道:「明年就升高中了,還這樣胡鬧,等會兒到了外婆家,一定要外婆好好管教你,不然你這個小頑皮就沒王管了。」   苗苗哼了一聲,「娘恐怕要失望了。外婆經常誇我聽話、老實、還蠻可愛…   這樣的心肝寶貝,外婆捨得罵嗎?「   看到兒子自負自誇的怪模樣,婦人笑彎了腰,「哈哈!你這傢伙……心肝寶貝?老實?還蠻可愛?我說苗苗,你就別逗娘開心哪,外婆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苗苗瞪著一對牛眼,不服氣的說:「什麼沒說過?是娘你自已忘記罷了,外婆不是常說我長得胖頭胖腦、一身好肉,像爹一樣有種!還說要疼我都來不及,如果不是心肝寶貝,外婆會這樣說嗎?」   婦人忍笑道:「你真不害羞,哪有人你像你,老鼠掉進天平——自秤(稱)   自個的!「   苗苗反駁說:「娘你很好嗎?娘是豬八戒照鏡……」   「小壞蛋,你胡說什麼?再說,看娘不揍你。」婦人生氣地打斷兒子的話。   苗苗賭氣說:「為什麼只能你說我就不許我說你?」   婦人道:「我說的老鼠掉進天平——自秤(稱)自個,是一句歇後語,意思是形容自吹自擂。這有錯嗎?你怎不經大腦就說娘是豬八戒照鏡,壞小子!你一定是欠揍了!」   苗苗咭咭笑道:「豬八戒照鏡也是一句歇後語啊。」   婦人被兒子弄得哭笑不得,「你就會搗蛋,豬八戒照鏡是說豬八戒無論怎樣照鏡子,結果都是裡外不是人,你想說娘不是人嗎?」   苗苗哪想到這一層,又不肯服輸,於是耍賴說:「這是娘你自己說的,可別冤枉我。」   婦人道:「你剛才明明說娘是豬八戒照鏡,如今還想反口?」   苗苗抵賴不過,狡辯道:「我是說過豬八戒照鏡,但並沒說娘裡外不是人,再說,豬八戒照的鏡子可是寶物啊!它能讓丑變美,讓美變得更美,你想豬八戒這麼醜都要照鏡,為什麼?不就是想美一點嗎?娘本來就美,如今有鏡子照可以更加漂亮,如果不嘗試一下,這不是可惜嗎?我原本想說『娘照鏡子美更美』,想不到一時口快,說漏嘴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但我的意思是,娘是娘,豬八戒是豬八戒。兩者一點關係都沒有,娘你千萬不要張冠李戴冤枉了好人。」   兒子顛倒黑白的謬論,令婦人說不是罵不成,只好嗔道:「壞苗苗,別的本事沒有,就只會耍小聰明糊弄人。」   苗苗昂首挺胸,得意的說:「我有說錯嗎?」   婦人被兒子逗樂了,忍不住扭他的胖臉蛋。苗苗被扭得齜牙咧嘴,摔開母親的手,不滿的說:「娘你太過分了,怎麼老是扭我的臉蛋?好疼的嘛。」   婦人歉意的笑了笑。苗苗嘟噥道:「不明白你是怎樣想的,老是虐待兒子,有時候我真懷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婦人啞然失笑,罵道:「胡說八道,誰說你不是娘生的?小小年紀,盡學賴皮事兒,我只是隨便扭一下就大呼小叫,還說娘虐待你,你小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苗苗揉著被扭痛的臉蛋,「不是嗎?你總是不停的扭我,還不算是虐待?我雖然長得胖了點,但這又不是我的錯,難道說樣子可愛也有罪嗎?誰叫你像餵豬那樣餵我?一日三餐不停的吃,不胖才怪呢。」   婦人被兒子似是而非的歪理駁得啞口無言,不禁惱羞成怒,「混小子,娘什麼時候象餵豬那樣餵你了?你自個要吃,關娘什麼事?你小子是想借題發揮氣弄娘嗎?讓娘扭幾下就真痛得受不了?用得著咿咿呀呀,殺豬似的大呼小叫?好!   娘這就讓你扭幾下,算個和數,免得說我老虐待你。「   苗苗雙眼冒出不易察覺的慾火,死死盯著母親脹鼓鼓的胸脯。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位趕牛人,看到這對母子樂了,笑道:「呵!田嫂今天又帶你的心肝寶貝去哪溜躂了?唉,這鬼天氣真是熱死人。喲!還有這麼多東西呀,一定是好東西,能吃嗎?喂,胖小子,你太胖了,不能再吃啦,這些東西王大叔幫你吃掉算了。」   苗苗哼道:「我長得胖不胖關你什麼事,你管得著嗎?這是些東西是娘給外婆做的,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要給你吃?」   趕牛人被苗苗一頓搶白,弄得很不自然。本想逗逗這小傢伙,尋一番開心,想不到反被弄得下不了台,不由得大感掃興。   田嫂看到兒子如此無禮,既尷尬又惱火,責備說:「苗苗怎可以這樣說話,一點規矩也沒有,娘平常是怎樣教你的?還不趕快向王大叔道歉!」   趕牛人看到苗苗對母親不理不睬,知道再呆下去只會更加沒趣,於是勉強堆出笑容說:「田嫂算哪,不要再罵他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你們回娘家嗎?」   田嫂點點頭。趕牛人抓起牛繩驅拉幾下,用樹枝拍打著牛屁股,說:「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這鬼天氣,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你們還是早點趕路吧,到了正午,路就更難走了。」   田嫂對蹲在路邊採花的兒子說:「苗苗,還不過來跟王大叔說再見?」   苗苗哼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繼續摘野花。趕牛人自覺沒趣,尷尬地笑了笑,鞭打著耕牛走了。田嫂這一回真的生氣了,快步上前,奪過兒子手中野花扔在地上,責問道:「田苗苗,你是越來越過分了,怎麼一點禮貌也不懂?娘平常是怎樣教導你的?你以為對人不理不睬就很有性格嗎?人家只會笑你沒有家教,你這不是替娘丟臉嗎?」   苗苗拾起地上的野花,拂去花上的塵土,站起來,氣鼓鼓的說:「我又不是牛,他幹嘛說我去溜躂?」   田嫂聽了想笑,心想,原來這傢伙是為了這個不高興。知道了原因,氣也就下了一半,她說:「即使是王大叔不對,你也不能這樣不懂禮貌的。」   苗苗道:「我哪裡不懂禮貌了?我又沒有說什麼,是他自知理虧,感覺沒趣罷了,關我什麼事?」   田嫂對這個兒子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說:「就算你有道理,但王大叔也不是完全不對啊,最起碼他能主動跟你打招呼。」   苗苗不高興的說:「叫我胖小子也算是打招呼嗎?照娘這般說,他叫你肥婆田嫂也是跟你打招呼嘍,你高興嗎?」   田嫂想不到兒子會將她一軍,有點不高興了,臉色一沉,「胡說!娘那裡肥了?你竟敢說娘是肥婆?」   苗苗知道點中母親死穴,幸虧他為人機靈,只見他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把花朵插在母親髮鬢上,說道:「不肥,不肥。哪裡肥了,娘一點也不肥,娘只是豐滿,對嗎?」   田嫂聽得高興,氣也就消了,抓住兒子的胳膊,擦去他臉上的汗水,疼愛的說:「壞苗苗,什麼時候學得這樣油嘴滑舌?」   苗苗摸著母親汗膩膩的圓臉,喃喃自語:「仔細看看,娘又有點肥。」田嫂笑中帶嗔,雙眼一瞪。苗苗笑嘻嘻的馬上轉口:「唉!如果娘這樣也算是肥,世上就沒有肥人了。」   田嫂雖然知道兒子口不對心,但心裡還是蠻甜的。她扭著兒子的胳膊,半笑半嗔的說:「田苗苗,娘警告你!以後再敢說娘肥,娘一定揍你!」說到最後,自己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娘,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好嗎?我真是累得走不動了。」   苗苗看到路邊有棵大榕樹,樹底下有幾塊堆砌整齊的大青石板,不想趕路的他,裝模作樣地喊起累來。   大樹底下堆砌石板,這是鄉間郊野常見的一道風景。下地耕種的莊稼人,一天勞作之後,都喜歡聚集在樹下休息閒聊。   苗苗一屁股壓在青石板上,說什麼也不肯再站起來。   田嫂看到兒子滿頭大汗,很是心疼。再說肥人怕熱,自己身胖體重,一出汗就粘膩,感覺很不好受。說實話,趕了這麼長的路,不要說苗苗,就是她自已也感覺難受。   「這也好,咱們就在這裡歇一陣子,等會兒再走吧。」田嫂說著把籃子往青石板上一放,氣喘喘地坐了下來。   苗苗是個貪吃貪睡的懶鬼,同時也是一個半刻不能平靜的搗蛋鬼,剛坐下來不久便忍不住東撩西攪。   田嫂正自擦汗,看到兒子掀開蓋著籃子的花布,準備拿裡面的食物,於是很不高興的打了他一下,嗔道:「饞鬼,又想幹什麼?一雙手髒兮兮的,弄壞了東西怎送給外婆?」   苗苗揉著被母親打疼的手,嘟著嘴說:「娘也是的,現在生活好了,外婆家裡什麼都不缺,娘還弄這麼一大堆吃的,外婆能吃得完嗎?」   田嫂用手帕擦去兒子臉上的汗水,再擦乾淨他手上的髒泥,說道:「如今生活雖然好了,但風俗不能免呀,外嫁閨女回娘家探親,如果不捎帶點自製食品,娘家會被笑話的,娘怎能讓別人笑話你外婆呢?」   田嫂一身是汗,身穿的藍底白花棉汗衫,濕漉漉地緊貼在身上,胸前一對飽滿豐乳,輪廓分明的突挺出來。   聞著母親身上那股略帶酸甜的汗味,苗苗感覺有點茫然,他從未如此近距離感受過母親身體的氣息。   看著母親急促起伏的胸口,苗苗忽然想到:「娘的奶子,與小蘭子相比,到底有什麼分別呢?娘的奶子真大,比小蘭子平平的奶子好看多了。」   對乳房充滿好奇的苗苗,內心湧起一股難以抑止的衝動,忍不住伸手摸向母親的胸口,摸著那兩堆肥肥嫩嫩的大肉團。觸手處濕漉滑膩,輕摸細按,感覺被弄的肉體彈力中帶著軟綿……由於天氣酷熱,體溫上升,所以田嫂的肉體顯得有點炙熱。   苗苗偷襲得手,說不出的興奮刺激,暗道:「娘的奶子好大呀,小蘭子那死丫頭的奶子,又小又硬,一點也不舒服。娘的奶子真好,又軟又好玩。」   田嫂正聚精會神替兒子梳理頭髮,不曾防備他會出奇不意偷襲自已。等到乳房被結結實實抓了一把,才明白是怎回事。驚羞交集的她怒不可遏,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小流氓,你要幹什麼?」   苗苗正摸得忘乎所以,忽被母親一聲怒喝,嚇了一跳,摸著乳房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他不敢正視母親,卻能感覺到她的憤怒,羞困的他低著頭,臉上的汗水黃豆般大,滴滴不斷,掉落地下,滲入乾裂的泥土裡,消失無蹤。   田嫂怒氣未消,從小到大,她都不曾受過這種侮辱。自己的胸脯,除了丈夫從未被別的男人摸過。苗苗雖然還是少年,但說到底也是個十四歲的小男人。男女有別,即使是自已的親生兒子,她也絕不允許他這樣輕薄自己。   女人強烈的羞恥心令田嫂感覺無地自容。只見她的雙眼噴著怒火,大聲責問道:「田苗苗你說,到底從哪裡學來的歪念?是誰教你這般的無恥下流?快說!   再不說,別怪娘對你不客氣!「   苗苗本己羞困,再被母親不留情面的大聲呵斥,更感台階難下。惱羞成怒的他,天生的牛脾氣一下子迸發出來,只見他雙頰脹紅,昂首盯視母親,大聲反駁說:「我怎麼下流了?大家都說眼睛大的女人,奶頭一定大……」   兒子的話無疑火上澆油,還未等他說完,田嫂已氣得火冒三丈。只見她的面色由紅變紫、再由紫變黑……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大聲罵道:「住口!這些下流的話是你說的嗎?你越來越放肆了,對娘也敢說這樣無恥的話、幹這種下流的事,你還懂得什麼是羞恥嗎?你再敢說這話,看我揍不揍你!」   苗苗偏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雖然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知錯和認錯是兩回事。田嫂把話說得太滿,封死了他的退路,這小子面皮沒地方擱,唯有硬著性子跟母親頂撞下去。   田嫂雖然使盡法寶,但苗苗牛脾氣一上來,就是皇帝老子也治不了他,只見他叉著腰瞪著眼,理直氣壯的反駁母親:「我沒錯!大家都這樣說的,你怎麼能怪我,我只是要證實一下,大眼睛的女人奶頭是不是一定大,難道這也有錯嗎?   誰叫你的眼睛長得這樣大。我感到好奇,想證實一下真假,這也有錯嗎?平日裡盡說好聽的,我現在才知道,你根本就不關心我。什麼疼我!什麼心肝寶貝!全是騙人的鬼話!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苗苗的歪理氣得田嫂幾乎吐血,她怎樣也想不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如此強詞奪理、如此皮塌無賴。既痛心又失望的她,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瞪著噴火的雙眼,大聲斥罵說:「小無賴,哪裡學來的不長進,做錯了事,卻在巧言詭辯,不肯承認錯誤,還要強詞奪理,像你這種恬不知羞的傢伙要來何用?   滾!我沒有你這種無恥下流的兒子!「   隨後響起一記清脆的耳光,苗苗臉上立時清晰地鉻上母親的五根指印。   苗苗被打得雙耳轟鳴,腦子一片迷亂,雙眼呆呆地望著母親,似在尋找被打的答案。   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疼,但他的心更疼。從小到大,母親都沒有真正罵過他,像今天這樣打他更是從未有過的事。苗苗眼眶裡滾動著委屈的淚水,但倔強的他強自忍著,不讓淚水滴掉下來。   看著因憤怒而眉目扭曲的母親,苗苗感到害怕,腦子裡充滿了「」母親打我、母親不再愛我「」的可怕念頭,痛苦失望的他,捂著紅腫的臉拔腿就跑。   田嫂盛怒之下打了兒子,隨即感到後悔。她對這個寶貝兒子,一直是捧在手裡怕摔爛,抱在懷裡怕擠爛。從小受著自已護愛的兒子,今天被打能受得了嗎?   田嫂六神無主,腦裡就像塞滿亂麻,怎樣也理不出來頭緒來。她的心很疼、她後怕。她為自已的衝動後悔,她痛恨自已死要面子,跟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孩子一般見識……   田嫂已不再生兒子的氣了,她在不停尋找理由原諒兒子的錯誤。   「苗苗年紀還小,一時不懂事,自已應該慢慢開導,怎可以不分根由就打他呢,這孩子一定很傷心了。」   田嫂永遠也忘不了苗苗眼中流露的冷漠和絕望,那眼神充滿怨恨。她後怕,害怕兒子的心從此離她而去。她不能沒有兒子,苗苗是她生活的全部,是她的生命。沒有兒子的生活,對她來說不亞於末日的到來。   「苗苗你去哪裡?快回來,娘不罵你哪。回來吧!苗苗不能走,娘不能沒有你。苗苗回來,娘跟你道歉好嗎?都怪娘不好,打了苗苗,不要恨娘好嗎?苗苗快回來,娘有話要跟你說……」   看著漸漸跑遠的兒子,田嫂慌了心神,再也顧不上什麼自尊、面子,快步追趕上去,好不容易才把兒子抓住。   苗苗不停地掙扎,想擺脫母親的束縛。兒子的倔強令田嫂心寒,苗苗別過頭去,不看母親一眼,也不讓她看自已又紅又腫的臉頰。   田嫂緊緊抓著兒子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她知道,只要自已稍有閃失,便會造成母子間無法彌補的誤會,她害怕失去兒子的心,她不能失去這個解釋的最好機會。   田嫂拉近兒子,讓他靠在自已身旁坐下,拿出一條乾淨的手帕,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汗水。看到苗苗臉上紅紅黑黑隆起一大塊,心如刀割,控制不住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掉了下來。   苗苗絲毫不理會母親心情的痛苦,不停地晃動著腦袋,不讓母親安撫他臉上的傷口。田嫂沒有辦法,唯有停了下來,雙目含淚的看著兒子,幾乎哽咽地說:「苗苗還怪娘嗎?」   苗苗神情冷漠,不言不語。   田嫂擦去淚水,歎息說:「苗苗的心情娘知道,但是娘的心情苗苗知道嗎?   娘…娘的心好痛,就像被刀割一樣。你知道嗎?「   田嫂拿起沾滿淚水的手帕,想撫摩一下兒子紅腫的臉。雖然她亦知道,這樣做,對緩解兒子的痛苦沒有多大作用,但這是她能向兒子表達愧疚的唯一方式。   然而,拿著手帕的手剛舉到一半便在途中停頓下來。她不怕再次遭到拒絕,卻害怕自已不知輕重的動作會觸痛兒子的傷口。   看到兒子臉色漸變平和,田嫂這才放心的輕按傷口。動作小心輕柔,生怕稍有不慎加重兒子的痛苦。   「我知道苗苗痛恨娘,因為從小到大,娘都沒有這樣打過你。」   苗苗鼓著腮幫子,一聲不吭的聽著母親解釋。   田嫂不知道兒子心裡想什麼,歎了口氣,繼續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一巴掌,娘比苗苗更難受。苗苗不要怪娘絕情,娘今天很生氣,因為娘很傷心、很失望。一直以來,娘對苗苗都寄予厚望,但怎樣也想不到苗苗今天…今天會對娘說無恥的話、做下流的事。娘,娘真是傷心極了,在那一刻真不想做人,因為娘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苗苗靜靜聽著母親發自肺腑的傾訴,堅硬的心腸被母親的柔情慢慢軟化,但死要面子的他依舊扁著嘴巴,裝出不高興的樣子。   知子莫若母,兒子眉宇間流露雖輕微卻真實的變化,最終逃不過母親細心的關注。   田嫂知道兒子不再抗拒自己,方才釋懷,關心的問:「臉還疼嗎?讓娘看看好嗎?都怪娘不好,下手不知輕重,打壞了苗苗,娘真的很內疚。」   苗苗雙眼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滾動。他不想母親看到自己的軟弱,於是轉過身去。敏感的田嫂,只道兒子還在生自己的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被兒子情緒變化控制著的她,心知兒子是她命中剋星,是她一生也擺脫不了的宿命。   此時的田嫂,已沒有架子和尊嚴可言,她唯一希望的是能令兒子開心起來,只要兒子開心,就算要她低聲下氣也在所不惜了。   說盡一大堆平常難於啟齒的肉麻好話,苗苗總算肯轉過身來,雖然依舊一聲不吭,但田嫂早已開心得忘乎所以,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來了。然而,當她看到兒子又紅又腫的臉頰。忍不住再次怪責自已,恨不得讓苗苗狠狠抽打幾個耳光,減輕心中那份難受的愧疚。   田嫂是一個有理智的人,當然不會真讓兒子打自已耳光。衝動過後,情緒逐漸恢復平靜,她伸手輕撫著兒子的傷口,溫柔地問:「還疼嗎?」   苗苗一聲不吭,忽然摔開母親的手。田嫂不知道兒子為什麼說變就變,一時間手足無措。   「這樣說,娘承認自已錯了?」   田嫂正擔心不知怎辦,聽得兒子如此說,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重新撫著兒子的傷口,溫柔地說:「是娘不好,娘知錯了,娘現在正式向苗苗道歉……娘知道,苗苗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計較前事的,苗苗你說是嗎?」   看到母親道歉,苗苗感覺比過年還開心。在和母親的心理角力戰中,他勝利了。他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母親無論再做什麼,都將變得被動。因為她的心理是脆弱的,因為她不能承受失去兒子的打擊,所以她失敗了,當然,這正是苗苗所希望的。   苗苗得理不饒人,得寸進尺的說道:「這麼說,娘你終於承認自已的奶頭大了?」   田嫂渾身燥熱,雖然難堪卻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為得罪了這小祖宗,後果非同小可,唯有含糊其詞、不說是否算作答覆。然而,她萬萬沒想到,令她更難堪的事還在後頭。   「娘,我想看你的奶頭,你不反對吧!」   「什麼?看…看…看娘的奶頭?」   田嫂不知怎樣是好,好容易才把苗苗哄得回心轉意,如果再把他打跑,後果怎樣,她實在不敢想像,但讓兒子看奶頭,這種比死還難堪的醜事她又怎能做得出來?她不明白,兒子為什麼總對自已的身體糾纏不休。   其實這也難怪,田嫂只是一個終日為生活忙碌的農家婦人,又做爹又做娘的她,為了照顧兒子和家庭,己用去全部精力,哪裡還有時間顧及其它事情。   面對日漸長大的兒子,她這個母親或許也曾意識到兒子身體的改變。但是,像她這樣一個思想守舊的女人,強烈的倫理道德,不允許她過分留意兒子生理上的變化。   對兒子開始對女性身體產生好奇這個事實,田嫂不敢也不可能承認,因為,她還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也不曉得該如何去面對改變。   田嫂的本能反應是憤怒,兒子的無理要求再一次刺傷了她的自尊,氣得發抖的手又一次抬了起來,然而當她看到兒子紅腫未消的臉,內心的怒氣隨即消失無蹤。她知道這一巴掌打下去的後果是什麼,永遠失去兒子的心,這種比死還難受的痛苦令她不寒而慄。   田嫂又羞又惱,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近乎哀求的說:「苗苗不要這樣好嗎?   娘跟你不同…娘是女人,怎可能隨隨便便呢?不要再為難娘了,好嗎?「   苗苗怕母親再說下去會把話說絕,連忙說道:「那好吧,既然這裡不方便我就不看了,不過回到家裡,沒有外人,娘就可以放心讓我看個夠了,對嗎?」   田嫂哭笑不得,這還不是同一個要求?只不過時間地點不同而已。只見她急忙擺手道:「不行,不行。回家也不可以。」   苗苗生氣的說:「為什麼不可以?家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娘倆,難道做兒子的想看看自已娘的奶子也有問題嗎?」   和兒子執拗的目光相接觸,田嫂的堅持就像洩氣的皮球,軟塌下來,無奈地說:「你為什麼一定要娘難堪出醜呢?」   苗苗狡猾地說:「我不是想讓娘出醜,只是我太喜歡娘了。」   兒子的話把田嫂一下子逗樂了,她輕戳兒子的頰頭,嗔道:「豈有此理!喜歡娘是這樣子的嗎?有誰聽說過兒子喜歡娘,娘就要脫光衣服給兒子看的?」   苗苗眨著黑不溜秋的大牛眼,說:「別人怎樣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歡娘呀!」   田嫂輕聲歎息,自言自語:「傻苗苗,女人的奶子有什麼好看的?想看還怕沒機會嗎?等你將來長大了,恐怕還會看膩呢!」   苗苗被母親說得心癢難擋,只道母親回心轉意,渴望窺視母親身體全豹的慾望變得更加迫切。   田嫂回過神來,一本正經的說:「苗苗不要胡鬧,你是娘的兒子,天下間哪有兒子看母親奶子的道理?這跟豬狗有什麼分別!」   苗苗道:「娘說得太過分了,怎能把這事跟豬狗扯上關係呢?」   田嫂嚴肅的說:「做娘的,在兒子面前脫得一絲不掛,不是豬狗又是什麼?   只有動物才會這樣不知羞恥。「   苗苗問:「原來娘是在害羞呀?」   田嫂笑罵道:「混帳東西,娘能生得你出來還害什麼羞?娘怕你難為情才是真的呢!」   苗苗這小淫蟲,聽到母親充滿挑逗的話語,頓時淫興勃發,「娘,不會的,我不會難為情的,能看到娘不穿衣服的樣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田嫂自知失言,但說出口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來,唯有苦笑著說:「你這小淫蟲,脫衣服的人不是你,自然不會難為情了,只可惜你娘的臉皮沒有那麼厚,也沒有那麼不知羞恥。」   苗苗過人之處是他很聰明,凡是聰明的人都有一共通處,就是懂得如何察顏觀色。他知道,對付象母親這種臉皮比紙還薄的女人,強硬蠻來是不行的,只會愈攪愈糊塗,反而達不到預期目的。倒不如先來一個欲擒故縱,讓母親放鬆警覺性,再設法讓她踏上自已設下的圈套。母親是一個講信用有原則的人,只要把她迫得無路可退,自已就有機會了。   只見他裝出一副失望的樣子,「不讓看就算了,早知道娘不是真心疼我的,求你也是多餘的,以後我再不會求你了,反正結果都是白費心機,與其失望倒不如不說。」   田嫂看到兒子耍起賴皮,很不高興,「胡說八道,娘什麼時候不疼你了?不讓你看奶子就說娘不疼你,什麼時候學得這樣無賴?娘怎樣不疼你了?是你忘了還是故意氣娘?你這傢伙真是沒良心。」   苗苗知道母親不高興,心想與其說下去頂嘴倒不如閉嘴不說。他捏準母親的弱點,知道母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兒子不高興。   他想:「只要母親看到自已不高興,一定會哄我,只要她哄我,一定會放鬆警覺性,到時候還怕沒機會嗎?」   嘿嘿!苗苗這小子,果然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田嫂是那種直腸直肚沒有心計的女人,看到兒子不高興比自己挨打還難受,為了討得兒子歡心,竟然不加思索地說:「苗苗別這樣,你這樣子娘看了也會不開心的,傻孩子,娘怎會不疼你呢?只要你不再堅持要娘脫衣出醜,別的什麼要求娘都答應你……來!笑一笑,真是傻孩子,怎能因為看不到娘的奶子就說娘不疼你呢?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娘聽了會很傷心的。」   田嫂這回又上當了,她把問題看得太過簡單!同時也忘記了苗苗是一個智商極高的孩子。她怎樣也想不到,隨便一句「別的什麼要求娘都答應你」這帶有哄騙性的話,竟然會變成令她不能自拔的陷阱。   苗苗不動聲色的問:「娘說話算數嗎?真的不再反悔?」   田嫂只求脫身,難得兒子不再糾纏,自然是滿口子答應:「當然是真的,娘做事從來不反悔。」   苗苗開心的笑了,笑得雙眼瞇瞇,像一隻捕獲了兔子的小狐狸,既狡猾又得意。田嫂看到兒子古惑的笑容,頓時醒悟,自已又著他的道了。以為苗苗己放棄無理要求,原來是另設圈套,自己不明就裡,還傻乎乎往裡鑽,唉…真是笨到姥姥家去了。   田嫂自怨自艾,暗罵自已無能,心中更像吃了十付豬膽子,苦不堪言。   她不知道兒子又會想出什麼古怪事兒來為難自已,但話出己口入在兒耳,如何可以反悔呢?田嫂忐忑不安的看著兒子,似在等待著他對自己命運的宣判。   苗苗卻一點也不焦急,他知道母親原則性強,答應過的事從不反悔,哪怕事情如何難辦。事實也是如此,田嫂就經常教導兒子,做人要言而有信,今天她親口答應兒子的事,自然不可能失信了。   苗苗心裡不停琢磨:「看樣子,在短時間內,想騙得母親同意脫衣服是不可能的,與其沒有結果的磨牙,倒不如先撈點其它好處更實惠。」   苗苗回味著偷摸母親乳房的美妙感覺,一對淫兮兮的賊眼,在母親的胸口上瞄來瞄去。對他來說,看不看奶子是以後的事,再摸摸母親那雙豐滿的奶子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田嫂被兒子瞄得心驚肉跳,兒子的心意她已明白了八九分,不覺又羞又悔。   但有言在先、話已出口不能反悔,手足無措的她,緊張得不停地冒著冷汗。   這是一幅有趣的景象:苗苗就像捉住獵物的貓,田嫂就像被貓逮著的老鼠,對著沒有絲毫還擊能力的母親,苗苗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只見他笑咪咪的看著母親,「除了脫衣服這個要求不同意,其它什麼要求都答應,這是娘自己親口說的,你不能反悔也不能提出其它的附加條件……」   田嫂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退路已讓兒子全部堵上,心想:「不讓提出異議,這不是只有無條件接受嗎?看來只有讓苗苗這鬼靈精魚肉了。」   田嫂只能苦笑,心想這當上得也太大了。她勉強堆笑說:「那當然,娘又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怎會自食其言?苗苗快說是什麼要求,看看娘能否辦到,能辦到的娘一定答應,要是不能辦到……」   苗苗何等聰明,自然不會讓母親找到下台階的機會,他急忙打斷母親的話:「能辦到的,能辦到的。只要娘守信用、不反悔,一定能辦到的!」   田嫂苦笑道:「好狡猾的田苗苗,你又何必處處逼人,把娘的後路也都封死呢?唉!娘沒話好說了,你想娘怎辦快說吧。」   苗苗得意的說:「我也不要娘脫衣服,因為這樣的確會讓娘感覺難為情。」   田嫂道:「你知道就好。」   苗苗不理會母親,繼續說:「我的要求很簡單,娘也不會怎麼難為情。」   田嫂心想:「你小子還會安什麼好心?」   只聽苗苗又說:「我只想再摸摸娘的奶子,剛才只摸幾下就讓娘打斷了,真掃興,我現在要摸個夠本。」   苗苗越說越興奮,田嫂卻愈聽愈不是滋味。氣得幾乎吐血的她,心裡大罵兒子是無恥下流的小淫蟲。待要出言責備,但見兒子肥腫不分的臉,剛硬起來的心腸又一下子軟了下去。   苗苗看到母親一言不發,臉色時紅時白、表情陰睛不定,以為她要反悔,急了,大聲叫道:「娘你不能反悔的,做人要言而有信,這是你經常教導我的,我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是一個說一套做一套的無信小人。」   田嫂苦樂自知,無奈地說:「可以換個另外的要求嗎?這事太難了,娘做不來。」   苗苗扁著嘴,「條件是娘提出來的,我又沒有逼你,是你自已說,只要我不逼你脫衣服就什麼都答應,我現在又沒有要你脫衣服,只想摸摸你的奶子,娘怎麼也會反悔?你太言而無信了。」   田嫂近乎哀求的說:「不是娘言而無信,也不是娘要反悔,只是,只是…」   苗苗很失望,大聲說:「只是什麼?只是很難為情是嗎?」   田嫂一臉委屈,「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娘出醜呢?」   苗苗既傷心又失望。說到底,自己還不及母親的面子重要,為了面子,母親可以不顧自已的感受,一次次的拒絕他。苗苗怨恨母親,只是他不明白,對女人而言,自尊與溺愛是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東西。   田嫂視子如命,為了兒子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可以說,這種溺愛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羞恥之心人皆有之,田嫂即使再溺愛兒子,也不能夠廉價出賣自己的羞恥心,因為這是個人的尊嚴問題。對某些人來說,尊嚴比生存更重要,田嫂恰好就是這種人。   對田嫂而言,兒子、尊嚴兩者皆重要。因為只有兒子過得開心快樂,她的生命才會有意義。但另一個方面,如何體面地捍衛固有的尊嚴,這亦是她至死也不能放棄的原則,因為這比她能否生存更加重要。現在要她在兩者中間選擇其一,怎能讓她不左右為難?   苗苗不懂這個道理,也不會理會這個事實。他唯一的理解是,自已不及母親的面子重要。這小子感覺沮喪,但卻不死心,他不肯就此認輸,他還要跟母親鬥下去,看看到底是自己輸還是母親贏。   苗苗決定要「破釜沉舟」。   只見他咬咬牙,大聲說:「算啦!不願意就算哪。不要再說別的廢話,你放心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為難你的,你該滿意了吧。」說著還有意無意摸著被打腫的臉,恨恨的說:「我真傻,竟然會輕易相信別人,上當受騙真是活該。哼!   以後我再亦不會這樣愚蠢了。「   看著滿臉憤恨的兒子,田嫂驚呆了。她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些憤世嫉俗的話竟會出自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嘴裡。看來苗苗真的是長大了,開始有自已的思想,要說服他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欺騙他更是不可能了。   田嫂的思想在劇烈鬥爭著:一方面是固有的尊嚴,另一方面是許下的承諾。   她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但信守承諾意味著必須放棄自身的尊嚴,敞開胸懷接受兒子性的撫摸。   苗苗是她的兒子,是自己懷胎十月,辛苦孕育出來的生命。為了這寶貝,她可以做所有母親所能做的事。然而,這個寶貝兒子現在需要的,已不僅僅是一個正常母親所能提供的東西,他需要的是女人尊嚴的禁區,那對曾哺育他成長的乳房,這種令人羞恥的要求可以滿足他嗎?   天下間,沒有哪個兒子不眷戀自己母親的乳房。   眷戀母親的乳房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眷戀母親乳房的兒子,只是想重拾逝去的童年記憶。母親的乳房是幸福的港灣,亦是回憶中的海洋……捫心自問:有哪個兒子不留戀兒時頭枕母親,聽著歌謠、聽著故事,安然入夢那一段幸福難忘的童年歲月?   兒子眷戀母親的乳房是很正常的事,然而,一個年紀漸長的兒子,對母親的乳房提出性的需求,這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了。   田嫂不知道如何接受這種不正常的要求。讓十四歲的兒子撫摸乳房,這是打死她也不敢想像的。但是,這種荒謬絕倫的事,現在竟變成事實,還擺在前面等她作出決定。她該怎樣做?理性告訴她,讓兒子撫摸乳房,這種有違倫理的事她絕對不能接受,但結果…結果會怎樣?田嫂想到了放棄承諾的後果,她明白,這將是她噩夢的開始,因為她可能會永遠地失去自己的兒子。   她只是一個信奉養兒防老的傳統女人,這種女人是經受不了起失去兒子的打擊的。「永遠地失去兒子」或許言重了,但徹底摧毀她在兒子心目中辛苦經營十四年的信任則是絕對的事實。失去兒子的信任,對這個女人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田嫂平日裡總會自問:生命的價值是什麼?生活的意義又是什麼?到現在她才明白:失去兒子的信任,她的生命沒價值。看不到兒子的歡樂,她的生活沒有意義。   她需要尊嚴,但失去兒子的尊嚴她寧願不要。面對感性與理性的艱難抉擇,田嫂最終選擇了前者,對倫理觀念極強又愛面子的她而言,讓兒子觸摸乳房是一件難堪的事,但相比起失去兒子的大不幸,她更願意接受這種難堪。   田嫂把心一橫,銀牙緊咬,蚊聲道:「苗苗…你…你真的很想摸…摸娘的奶子嗎?」   苗苗笑了!雖然有點無賴,但絕對是一個勝利者才有的微笑。這頭狡猾的小狐狸,終於打敗了他的獵人母親,他已徹底摧毀了一個女人固守的尊嚴和原則。   事實正是如此,像田嫂這種己失去自我保護意識的女人,答應兒子的無恥要求只是遲早的事。苗苗勝利了!不過他卻不敢就此鬆懈,他最怕的是功虧一簣。   只見他摟著母親的脖子,親暱地說:「當然是嘍,難道還會是假的嗎?」   田嫂圓臉羞紅通透,兒子的話雖然令她感覺羞恥,但能看到兒子開心,心想自己的羞恥也是值得的。只見她輕戳兒子額頭,嗔道:「世間上哪有你這樣的壞兒子,千方百計要摸自己娘的奶子,摸不著就不肯善罷甘休?」   苗苗拱著母親的臉,「人家喜歡娘嘛。」   田嫂笑了,「有你這樣喜歡娘的嗎?現在是摸奶子,如果將來再找個什麼藉口,那不是要把娘給操了?」   苗苗正自舔吃著田嫂耳珠上的汗水,聽不清母親語音含糊的話語,抬頭問:「娘你說什麼?」   兒子的舔弄猶如毛蟲爬咬,感覺又酸又麻,這種撩撥心肺的快感田嫂遺忘已久,今天得以重獲,一時間竟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以至聽不到兒子的提問。苗苗又說了一遍,她這才醒悟,心裡暗罵自已無恥,怎可以跟兒子開這種下流的玩笑呢?   她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說這種無恥放蕩的粗話,幸虧苗苗聽不到,要不然真是羞死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圓臉羞紅得有如落日晚霞。   苗苗感覺奇怪,問道:「娘你剛才到底說了什麼?怎麼臉紅紅的?哦!我知道啦,娘一定是害羞了。」   田嫂的臉更加緋紅,她不想兒子看出自己的心事,裝著不高興的說:「苗苗怎這麼多廢話?你到底要不要摸?不摸娘就走哪!你看現在幾點鐘了?還早嗎?   拖拖拉拉,什麼時候才可以趕到外婆家裡?「   苗苗嘴裡嘀咕,田嫂不悅地站立起來,作勢要走。苗苗這才慌亂了手腳,連忙把母親拉回石板坐下,說:「娘別這樣,我還沒摸呢!」   田嫂看著焦急的兒子,心裡暗自發笑:「這傢伙,不嚇唬他一下,還以為他娘是好欺負的。」   看著兒子一雙汗膩膩的手,想到等一會兒將會摸向自己的胸脯,田嫂感覺一陣揪心,因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閉上眼睛,胸膛朝向兒子挺送過去。但很快又一次張開眼睛,不安地向四周張望,看見四周寂靜一片,心想現在正是午飯後休息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人經過的,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又不怎麼放心的再次囑咐兒子:「娘可要跟你事前聲明,摸娘的奶子只能幾下,不許多摸,動作還要快一點,不能讓人看見。大白天,讓人知道娘給你摸奶子,以後娘真是沒臉見人了。」說著又本能的向四周再次張望,看見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放心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苗苗感覺同樣難受,手心因為緊張而不斷出汗。   他曾玩過小蘭子的奶子,對小蘭子的兩隻奶子,他沒有多少印象,因為小蘭子的奶子太小了,所以他並不喜歡。他喜歡肥大的奶子,只有象母親那樣豐滿的奶子,才是他渴望和需要的。   苗苗雙眼盯著母親的胸脯,不停地嚥著口水。他先把手伸到腰間,用衣服擦去手上的汗水,隨後轉側身體,左手按著石板,右手顫抖,試探性的摸向母親急促起伏的胸脯。田嫂呼吸隨即加重,明顯感覺到兒子發燙的手,觸摸到自已的胸乳,她全身的肌肉因為緊張而不斷收縮。   苗苗終如所願抓著母親的乳房,雖然隔著衣服,但依然能感覺其中的軟綿。   此一時彼一時,剛才是偷偷的摸,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弄。乳房依舊,但心情卻是天淵之別了。苗苗細細感受著手中的溫柔,心裡說不出的興奮舒暢。   田嫂靜坐青石板上,全身僵硬不動。   承受著兒子狂熱揉搓的田嫂,緊張得不敢喘息,她不敢睜開眼睛,因為這太丟人了。眼前之人雖是她的兒子,但畢竟是男女之別,她可以放棄尊嚴,但卻忘記不了羞恥。   自已的乳房,除了丈夫之外從未被別的男人觸摸過,想不到今天……而令她貞節不保的「男人」,竟然是與丈夫共同創造出來的結晶品。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什麼樣的心情?田嫂就算有顆七竅玲瓏心也描繪不出來。   田嫂不停的胡思亂想,苗苗的摸索也是一刻不停。   田嫂感覺到兒子的手顫抖得厲害,她知道,這是因為興奮和緊張的緣故。她想起了丈夫,當年洞房之夜,丈夫第一次接觸自已乳房時也是這樣的興奮緊張。   想不到十幾年後的今天,丈夫當年精華締造的小寶寶,觸摸自已乳房的手法,跟他父親竟是如此相似。田嫂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心想這對父子真是有趣!   苗苗摸著母親的乳房,這對豐滿而富有彈性的大肉團,有著令他瘋狂、令他著迷的魔力。無論他怎樣搓弄、怎樣扭捏都難已宣洩心中的騷癢與興奮。苗苗看到母親的微笑,毫無性經驗的他,雖然不理解母親微笑中的含義是什麼,但卻知道,這一定是開心的微笑,因為他看到母親的嘴角,泛起了幸福的笑意。苗苗認為,這是母親對自己的嘉許!受此鼓舞,所用力度在不經意中又加重了幾分。   田嫂感覺自已的乳房被不斷地拉扯,痛苦令她的眉頭皺成一團。身為人母的她,對性愛並不陌生,她不欣賞這種痛苦的抓弄,因為,這是一種粗魯而又笨拙的愛撫手法,只有未經人道的毛頭小子才會如此的不懂溫柔。不過田嫂沒有絲毫怪責之意,因為給予她痛苦的人是她的兒子,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原諒他的,只要能令兒子開心,她這個母親就心願足矣。   田嫂緊閉雙眼,雖然看不到兒子興奮的模樣,但卻能感受到他手中傳來的激情。兒子的狂熱還在不斷地增加,她不敢看,因為她知道眼前的景象實在太丟人了。   更令她不安的是,兒子的愛撫,經過笨拙的嘗試後,手法開始變得自然圓潤起來,漸覺適應的她,不知不覺間竟然產生了遺忘已久的快感,這種歡樂只有跟丈夫合體時才會得到,現在竟然從兒子身上重新拾獲,她感到害怕,但又不能否定它給自已帶來了渴望已久的歡樂。   苗苗置身於情慾海洋之中,波濤洶湧的情慾巨浪,排山倒海般向他撲來。時而將他深捲浪底、時而將他急推浪峰。但是頑強不息的他,有如初試身手的弄潮兒,不畏艱險、義無反顧,衝向一個又一個拍面而來的濤天欲浪。   田嫂戴著一個質地不太硬的舊式棉布乳罩,所以,苗苗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乳罩裡面的彈性和溫柔。   母親的乳房實在太豐滿了,苗苗肥肥的胖手,怎樣也包抄不了。他舔著龜裂乾澀的嘴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一隻手已不可能滿足他的慾望需求,乾脆雙手齊下,抓住母親的兩隻乳房。   搓著揉著,田嫂胸前的鈕扣被弄松崩脫,包裹著淡黑色肉體的潔白乳罩坦露出來。乳罩內的肉體,雖然被特大號布料包裹著,但依然無損其形狀的豐滿。讓乳罩包裹著的大肉球,不甘被束縛地突挺出來,緊貼處形成一道深陷進去的大裂縫。   苗苗見了更加癡醉,動作狂熱得近乎失控,沸騰的熱血把他的情慾推至了頂峰。被慾火熏紅雙眼的他,狠嚥著口水,最後乾脆跳下石板走到母親跟前,左手搭著母親後背,右手向著乳罩中間那道肉縫插了進去。   田嫂頭靠兒子,感受著那股帶著汗味的氣息。   苗苗雖然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但體內汗腺散發出的濃烈氣味,準確無誤地告訴他母親,他已是一個有破壞能力的男人。   田嫂意識到胸前的鈕扣已經崩脫,她有點害羞,但卻沒有理會,因為她不想睜開眼睛重新面對冰冷殘酷的現實,只有在緊閉雙眼的黑暗中,她才可以忘卻身為寡婦的悲哀,才可以如此盡情地放縱自已的情感並近乎放蕩地索取著兒子帶給她的歡樂。   及至兒子把她摟入懷裡,清晰地感受到兒子身上傳來的男人氣息,田嫂的神志變得癡迷,主動地分開兩腿,夾著兒子的雙腳,這一來,母子兩人身體的接觸更加密切了。   苗苗的手插進母親的乳罩裡,兜轉抄著其中一堆肉團,即時感覺到真實肉體的柔軟,這種柔軟的快感是玩弄小蘭子乳房所不能得到的。雖然小蘭子很愛他,並且毫無保留地讓他玩弄肉體,但到底只是一個尚未發育成熟的小女孩,乾乾瘦瘦的身子,對苗苗不具有吸引力。他需要的是象母親這樣成熟的女人。   苗苗摸著母親乳罩裡的肉團,撩撥著肉團中間的大肉頭,這兩顆東西,被他弄得硬硬的豎立起來。用手捏捏,堅硬中帶著柔軟,這就是母親哺育自已成長的奶頭嗎?真是好大哦,回歸的親切感令他感動。情慾在不知不覺中又達至另一個高峰。   苗苗不敢太過貼近母親,因為他的胯間之物,已變成一條人肉旗桿,他很擔心母親發現自己的醜態。幸虧母親雙眼閉合,所以才不至於醜態畢現。   田嫂雙拳緊握,渾身熱燙的她,享受著兒子撫摸帶來的歡樂。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歡樂的感覺逐漸被緊張與不安所替代。田嫂畢竟不是淫蕩的女人,雖然置身於肉慾狂潮之中,但殘存的理智令她沒有忘記現實的殘酷,後怕的她,開始不斷地責怪自己:「光天白日之下,在這兩邊都是田野的交通小道上,竟然同意兒子做出這種荒唐無恥的醜事,還樂於配合,難道自己瘋了不成?」田嫂為自已的把持不定懊惱不已。   乳頭被捏著的田嫂,身體不停哆嗦,每次被捏,她都會有這樣的生理反應。   乳頭是她感覺強烈的性感地帶,這個秘密只有丈夫才知道。她很想大聲呻吟、大聲宣洩心中的感受,但她做不到。她對兒子雖然愛若生命,但這種男女閨房裡的秘密,她是不會也不可能告訴兒子的。她心中有一道界限分明的線,性和愛被嚴格地區分開來。   從小到大,只有兩個男人觸摸過她的乳房。   一個是逝去的丈夫,一個是眼前的兒子。讓丈夫摳摸乳房是自然的事,因為他們是合法的夫妻,夫妻間的正常交媾讓她得到性慾享受和滿足。然而,讓兒子撫摸乳房則是不同性質的另外一回事。   她愛苗苗,所以同意他撫摸自己的乳房。但這只是母親對兒子的愛,絲毫不存在性慾的雜念。田嫂從未想過在兒子身上尋回失去的性滿足,在她看來,這是荒唐而不可能的事,亦是只有豬狗才會做出來的事。   田嫂讓苗苗撫摸乳房,這是一種放縱式的溺愛,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愛到極端時做出的變態奉獻。以後和兒子的關係會怎樣發展?她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但是,在她思想還能殘存保留人倫禁忌的這一刻,她對兒子的愛是不夾雜性慾需求的。她要對兒子保守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雖然要做到這一點是如此的艱難。   田嫂最敏感的死穴被兒子捏住,殘存的理智變得模糊。雖然她知道兒子正做著令她羞恥的事,但她卻無法拒絕,因為自身生理的反應已不受她大腦的控制。   乳頭傳來的快感還在不斷地加深,創造這種快感曾是她丈夫的拿手好戲,丈夫是她最為敬佩的人!   然而造物弄人,恩愛夫妻卻不能相愛白頭,陰陽阻隔,年輕的她只能終日以淚洗面,以此寄托著對丈夫的無限哀思。隨著歲月的流逝,她的思念開始逐漸淡去……   當然,她還很愛她的丈夫,但這種愛已成為遠去的追憶。現在她己將所有的愛與希望轉移寄托到兒子身上,只有兒子才是她可以觸及的依靠。   田嫂偶爾也會自問,她還會有性的需求嗎?   田嫂只有三十一歲,三十一歲的女人,無論在生理還是心理都是成熟的。但是她是一個寡婦,一個寡婦最悲哀的事莫過於不能享受正常女人應有和應得的性愛。   田嫂渴望性愛卻無法得到性愛。她不是那種寡婦門前事非多的淫蕩女人,也沒有想過要改嫁。雖說以她的條件,要嫁一個好男人一點不成問題。但她是一個從一而終的正統女人;少時從父、嫁後從夫、老來從子的傳統觀念使她覺得,自己一生的愛己交託給丈夫,就不可能再轉送予別人。丈夫雖然離開了人世間,但她還有兒子,兒子才是她今後生活的依靠。   為了養育兒子,她能忍受人世間的一切艱難困苦,包括女人最渴望得到的男女歡愛。   歲月匆匆,十多年過去了。看著日漸成長的兒子,田嫂心裡由衷的高興。她最大的心願是將兒子撫養成人,看著他成家立業,然後再替自已生一個又白又胖的乖孫子。每當想到孫子叫自已奶奶的情景,田嫂便會忍不住傻傻的笑。作為一個思想傳統的女人,她一生的祈盼和等待,不正是這一天到來嗎?   歲月在寄托與希望中度過,偶爾出現的生理反應也讓對兒子的愛與期待壓止下去。田嫂已差不多忘記了自已對性還有感覺,直至今天……   兒子的撫摸令她意外重獲遺忘了的快感。她分不清這是天意還是人為,這種子代父職的荒唐事讓她害怕,但卻又無法拒絕,快感令她神志迷亂,不久前的自責已變成了對慾望的進一步渴求。   田嫂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但是依然抑止不住身體的顫抖。她想呻吟、想叫喊,但是強烈的羞恥心卻阻止她這樣做,她不願意被兒子發現生理上的變化,同時,她也不希望兒子對自已產生不必要的性誤會。更重要的是,她還沒有在空曠的野地大聲宣洩表現自己的那份勇氣。   田嫂唯有咬緊牙關忍著,然而,乳頭引發的快感太過強烈,顫抖加劇的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呻吟起來……   「哞、哞、哞、哞∼∼∼∼」   遠處不時傳來低沉的牛叫聲。   田嫂從迷醉中驚醒,睜眼一看,胸前衣扣已被兒子弄脫大半,乳罩也變得鬆鬆垮垮,整個胸腹大半敞開。不由得圓臉羞紅,全身火燙燥熱。   苗苗正在狂熱揉搓著乳房,忽然被母親猛推一下,感覺很是愕然。   田嫂不敢跟兒子炙熱的目光接觸,只見她低著頭,小聲說:「別再弄哪,你聽不到牛叫聲嗎?有人來了。」   苗苗大吃一驚,即時把手從母親的乳罩裡抽了出來。田嫂示意兒子坐好,然後重新戴好鬆垮的乳罩,並利索的扣上崩松的鈕扣。苗苗感覺羞困尷尬,因為他的生理勃發還未恢復平靜,他怕母親發現,於是轉過身去,雙手緊捂胯間,心裡不停祈求,希望那根怒挺的傢伙早點軟化下來。   田嫂忙於整理衣服,無暇注意兒子怪異的舉動。就在這時,小道盡頭的轉彎處,出現了一人一牛。一個趕牛人,趕著一頭膘肥肉厚的大耕牛正向他們慢慢走來。   田嫂鬆了口氣,衣服總算及時穿好,要是再遲一步……她不敢再往下想,但剛才那份久違的快感,卻依然令她興奮難忘。想到兒子的狂熱,她的臉又是一陣燥熱。   趕牛人越走越近,看清楚了,原來是個五、六十歲的鄉下婦人。赤著腳,手裡拿著一根樹技,輕輕拍打著牛背,並不時牽拉一下牛繩,嘴裡不斷吁吁吆喝,催趕戀在路邊吃草的耕牛繼續往前走。   趕牛老婦走得慢悠悠的,瞇著一對混濁小眼,上下不停地打量著田嫂母子。   田嫂就像被當眾扒光衣服示眾的犯人,感覺既害怕又羞困,圓圓的胖臉時紅時白變換不停。趕牛老婦看到田嫂這樣子,感覺更加奇怪,本來就很慢的腳步放得更加緩慢,一雙木無表情的三角眼,死死盯著田嫂,似乎要從她身上發現什麼重要秘密。   田嫂的頭垂得更低,她不敢看那女人,但恨她!這個討厭女人的好奇目光,令她如坐針氈。她是個自尊心強的女人,如今被人當作怪物般觀賞,這種恥辱簡直比死還難受。   那個又老、又醜的討厭女人,懷著強烈的好奇心,趕著耕牛慢慢走遠。   苗苗雙手按住胯間,感覺那頭怪物漸漸變軟,這才鬆了口氣,看到母親低著頭,雙腳不停地左右撥弄,好奇地問:「娘在幹什麼?」   田嫂雙頰通紅,抬起頭,看到那個老女人己經走遠,才如釋重負地說:「好了,沒事了,咱們走吧。」   苗苗玩弄母親的乳房上了癮,不想就此罷手,懇求說:「這就走嗎?我還沒玩夠呢。娘再讓我多玩一會兒好嗎?娘你就答應我,讓我多玩一會兒嘛!」   田嫂心中懊惱,被人當怪物看待的羞辱還未忘卻,現在兒子又來無理胡纏,終於惱羞成怒,瞪著兒子,大聲說:「田苗苗,做人應該有個譜兒,不能太過分了,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小無賴似的,就知道胡纏。娘剛才已答應了你,要玩的己玩過、要摸的亦摸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做人怎可以得寸進尺,娘告訴你,這一回,娘是怎樣也不會答應你的,就算你因為這樣不再理睬娘,娘也一樣不會答應。」   田嫂說完,也不理會兒子反應怎樣,整理下衣服、提起籃子邁開大步就走。   苗苗看到母親一臉不高興,知道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結果,只好站起來,灰溜溜地跟在母親背後,卻不急不慢,故意保持著一段距離。   田嫂最終還是掛念兒子,走了幾步停下來,看到苗苗走三步退兩步的磨蹭,心知這小子又在發脾氣,不覺微然一笑,站在原地等候兒子。苗苗嘴裡不停地嘀咕,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田嫂等兒子走到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道:「好你個田苗苗,娘不依你,就對娘撒起野來了?」   苗苗摔開母親的手,走到路邊蹲了下來。田嫂也不生氣,上前拉起兒子邁步就走,邊走邊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可以這樣的蠻不講理?」   苗苗嘟著嘴:「我哪裡不講理了?難道玩一下娘的奶子也是蠻不講理嗎?」   「喲!你這個田苗苗好厲害哦,還挺有理由的呢。你以為娘讓你摸奶子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田嫂看著兒子感覺好笑。   苗苗哼聲道:「這有什麼問題?我是你兒子,又不是外人。」   田嫂也不生氣,笑咪咪的說:「怎麼?就因為你是我兒子,我這個娘就必須讓你玩奶子?壞苗苗,誰教你這樣的?」   苗苗不滿的說:「要是你不樂意,小時候幹嘛要餵奶給我吃?」   兒子的歪理令田嫂捧腹,她哈哈笑道:「傻苗苗,那時候你小小的,不吃娘的奶,難道吃飯不成?要是娘不給你餵奶,恐怕你一早就餓死嘍,哪裡還有你這個肥肥胖胖的壯苗苗?」田嫂說到這裡,眼裡充滿慈母的愛意。   苗苗不吃這一套,哼了聲鼻音,「以前可以,為什麼現在就不可以?難道我現在就不是你的兒子嗎?你一點也不疼我,只會罵我。」   田嫂看到兒子如此不講理,想罵又罵不出口,不罵又不知怎樣對付這牛精兒子。她看著兒子,歎息說:「苗苗從小到大都是聽話的乖孩子,怎麼今天卻這樣蠻不講理呢?不是娘不答應你,只是,娘實在是不可以這樣做,你已經長大,有很多事情,不可以再像小時候那樣隨便了,你知道嗎?」   苗苗問:「有什麼不可以?」   田嫂輕撫兒子胖圓圓的腦袋,說道:「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娘都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你應該相信娘,娘是不會騙你的。其實,這些事也不用娘說,等你長大後自然就會知道。」   苗苗道:「這當然,我是娘的心肝寶貝,娘疼我還來不及,又怎會騙我?」   田嫂笑道:「不害羞,誰當你心肝寶貝了?」   對母親的溺愛,苗苗向來非常自信。只見他洋洋得意的說:「哼!娘不疼我疼誰?再說,娘不疼我也沒關係,還有外婆,外婆她一定疼我的!」   「外婆?外婆!」   苗苗猛然想起疼愛他過了分的外婆,忽然靈機一動,心想:「既然娘不答應我,為什麼不去找外婆?不過,外婆她會答應嗎?」苗苗感到了猶豫,但轉念又想:「怕什麼?外婆一定會答應的,她不是說過,只要我高興,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會給我摘下來嗎?嘻嘻!我也不要外婆摘星星,我只要外婆兩隻肥肥的奶子就夠了。」   苗苗胡思亂想,想到母親打他的耳光,不覺又有點氣餒,「外婆會不會像娘那樣打我呢?事關我要摸她的奶子呀,要是她不高興要打我,我該怎辦?」但當他想到外婆慈愛的目光,信心即時大增,「不怕的,外婆對我最好,只要我事先跟她打聲招呼,談好條件,相信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嘻嘻!」   苗苗這淫小子,愈想愈興奮,想到淫慾有了盼頭,不覺眉開眼笑,走起路來也倍覺精神。田嫂怎會想到兒子內心會如此齷齪,難得他不再搗纏自已,早己謝天謝地,哪裡還敢招惹這個小魔君。   「娘,以後真的不許我再摸你的奶子嗎?」苗苗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田嫂想不到兒子會有此一問,聯想到剛才的情景,臉頰還隱隱發燙。她不想兒子對自已的身體再有性幻想,於是緊繃著臉,神情嚴肅的說:「當然不可以,你以為娘是跟你開玩笑嗎?」看到兒子不吭聲,田嫂語氣緩和下來,「苗苗要聽娘的話,好好讀書,腦子裡不要老想那些骯髒的歪念頭。」   苗苗問:「摸娘的奶子也是骯髒嗎?」   田嫂不想跟兒子扯皮,心知讓這傢伙纏上就會沒完沒了,她直接了當的說:「兒子摸娘的奶子,是下流無恥的事,讓學校知道了,不記大過才怪呢。」   苗苗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外婆不怕娘,偏偏就怕他的班主任,真是一物治一物!田嫂及時搬出學校這個法寶,苗苗這無法無天的傢伙果然服貼。田嫂看在心裡也不說穿,繼續說:「如果讓學校的老師知道,苗苗摸過娘的奶子……」   苗苗緊張地說:「娘,你千萬不能跟學校裡的老師說,學校會開除我的。」   田嫂看到兒子害怕的樣子,心底暗自發笑:「這傢伙終也有害怕的時候。」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摸兒子的腦袋安慰說:「傻苗苗,你擔心什麼?娘自然不會跟老師說了,只是,你以後也不能再打娘的歪主意了,要不然,娘真會向你們班主任說的。」   田嫂煞有其事地嚇唬兒子。其實,只要細心想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像她這種死要面子的女人,又怎會把自已的私事向外人抖出來?不過苗苗到底是個學生,沒有什麼社會閱歷,經母親一番恐嚇,果然不敢再放肆。   田嫂看到這一招有效,很開心,問兒子:「娘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苗苗點點頭。田嫂笑了,「這才是娘的乖孩子。」   「為什麼不讓我摸娘的奶子?我就是喜歡娘嘛。其他的女人我是看也不會看的,好像跟我一起玩的小蘭子,胸口平平的,哪像娘豐滿,我就只喜歡娘的。」   不能再摸母親的乳房,苗苗心裡很不痛快。   小蘭子姓白,全名白蘭蘭,今年十三歲,剛讀初中二年級,蘭蘭和苗苗自小一起玩大,是很要好的小朋友。田嫂很喜歡這個樣子俏麗可愛的小閨女,有意招她為媳婦。蘭蘭母親亦很喜歡苗苗,兩個家長都有意聯親,只是礙於兩人年紀還小,不便過早提及罷了。   田嫂聽得暗自吃驚,心想:「原來兒子對自已的乳房關注已久,這麼說,苗苗今天的反常表現就不是一時衝動了,看來這孩子真長大了。」田嫂憂心忡忡,不知如何面對已有性意識的兒子。   苗苗又說:「小蘭子的胸口平平的,我不喜歡。」   田嫂責怪說,「壞苗苗,你怎知道小蘭子的胸口平平的?」   苗苗辯解說:「前幾天我去她家玩,無意中看到她換衣服。」   田嫂的心一陣收緊,「兒子偷看別人換衣服?雖說對方只是個小女孩,但到底也是女性的身體,苗苗怎能……唉!這壞孩子。」田嫂氣惱傷心,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苗苗不知母親生氣,繼續說:「我看到了小蘭子的胸口,兩隻奶子只有一丁點,就像兩隻長不大的小蘋果,一點也不好看,我不喜歡。唉喲!娘你幹嘛?」   原來他的耳朵己被母親楸著。   田嫂臉色難看,責罵道:「壞苗苗,竟然偷看別人換衣服,娘想不到你會這樣壞,你真令娘失望。你快說,還看到什麼?不說,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讓她來處分你。」   苗苗咿呀鬼叫:「唉喲唉喲,娘,娘你放手,你放手。很疼的,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快讓娘扭斷啦。」   看到兒子一臉痛苦,田嫂於心不忍,放開了手,但卻怒氣未消,「你快說,還看到什麼?不許撒謊,不然娘不放過你。」   苗苗摀住被楸疼的耳朵,「沒有啦!」   田嫂不相信,「你沒有看到其它東西?」   苗苗道:「什麼其它東西?沒有!」   田嫂問:「你沒有…沒有看到小蘭子…小蘭子…比如她的下體什麼的?」   苗苗搖搖頭,「看個啥?當時她穿著褲子,能看到什麼?再說她瘦骨嶙峋的有什麼好看。」   田嫂看兒子表情不像說假,卻哪裡知道這小子是睜眼說瞎話。這個老實的女人,以為兒子沒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小蘭子知道你偷看她嗎?」   苗苗不高興地說:「娘你怎能這樣說,什麼偷看偷看的?難聽死了,我只是無意中看到的。」   田嫂也不跟兒子計較,追問:「算你是無意中看到,後來怎樣?」   苗苗嘴裡嘀咕:「什麼算我無意中看到,我本來就是無意中看到嘛!」   田嫂有點生氣了,「別說廢話,後來怎樣?」   苗苗哼了一聲,晦氣的說:「後來讓小蘭子發現了,這死丫頭衝出來,扭著我的耳朵。」   「小蘭子扭著你的耳朵?那你怎樣?」田嫂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苗苗吐了口口水,呸了一聲,「我罵她是小潑婦。」   「你怎能這樣罵人的。」田嫂皺緊眉頭,心裡不悅。   苗苗恨恨的說:「是又怎樣?我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扭過耳朵,外婆不會,娘也沒有…」這小子想了想,補充說:「哦!不對!娘剛才扭了我的耳朵,我想娘今後一定會扭上癮的,以後…唉,慘嘍!」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搖著頭。   田嫂看著兒子紅紅的耳朵,感覺過意不去,所以也不責罵,只是說:「苗苗不要胡說,什麼一定會扭上癮的?娘是那種人嗎?」   苗苗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說:「唉!世事難說,人心難測呀!」   田嫂輕捶兒子,啐道:「你這小子,當娘是什麼人了?」苗苗咭咭嘻笑。   田嫂道:「別打岔,以後怎了?」   苗苗說:「那死丫頭聽我罵她小潑婦,更加用力地扭我的耳朵。說,扭你耳朵就算便你了,你真下流,偷看人家換衣服,如果報告公安局,一定把你抓去坐牢。」   田嫂點頭稱是:「她說得很對啊!」   苗苗哼道:「對個鬼,我又不是存心偷看她的。」   田嫂板著臉孔說道:「警察才不管你是否有心偷看,只要你犯了錯就抓你。   你看了人家換衣服本來就不對,怎可以不作自我檢討,反而怪責別人的?「   苗苗嘟噥著說:「娘就是偏心,只幫外人不幫自已兒子,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跟那死丫頭一模一樣,我真懷疑你們倆是串通一起的。」   田嫂輕打著兒子,笑罵道:「亂嚼舌頭、胡說八道的壞苗苗。娘什麼時候只幫外人了?難道明知你錯都說你對嗎?」   苗苗道:「那個死丫頭,明知我不是故意的,卻偏不肯就此罷休,非要我向她道歉不可,還說,如果我不道歉就大聲叫喊,讓全村人都知道我田苗苗偷看女人換衣服。」   田嫂心裡暗笑:「真是一物治一物,也只有小蘭子這巴辣姑娘,才治理得了苗苗這小惡人。」她不動聲色的問:「你有道歉嗎?」   苗苗苦著臉,「這死丫頭又喊爹、又叫娘的大吵大鬧,我能不道歉嗎?哼!   不是有心偷看卻要道歉,真冤枉!「   田嫂莞爾一笑,「就算不是存心偷看,但事實是你真的看了,向人家道個歉又有什麼冤枉呢?」   苗苗說道:「我不服氣呀,我問她: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我在偷看你?那死丫頭,笑得像一頭該死的臊狐狸,說:我剛穿好衣服就看到你在探頭探腦,心想你這人很壞、色迷迷的,現在又鬼頭鬼腦的東張西望,還會有什麼好東西?一定是在偷看我換衣服。說完還咭咯咭咯的笑。我當時氣得真想一拳打塌她的鼻子。豈有此理,竟然說我色迷迷的,我怎麼色迷她了?」   小孩子間的互相鬥嘴,讓田嫂感到十分有趣,只見她笑嘻嘻的說:「喲!想不到咱家的乖苗苗也會有吃虧的時候呀?」   苗苗不滿的說:「娘你就喜歡幸災樂禍,你這麼偏幫那死丫頭,乾脆認她做你的干閨女好了。」   田嫂笑道:「那你怎辦?」   苗苗一翻白眼,怪模怪樣的說:「娘對我老是看不順眼,乾脆把我當豬一樣賣掉算了!這樣一來,你既不用看著我生氣,又能多拿幾個錢養老,何樂而不為呢。」   田嫂忍俊不禁,摟著兒子,將他緊貼在自已懷裡,不時輕咬他的耳珠,吹氣如蘭的笑道:「傻苗苗,壞苗苗,娘什麼都不要,娘只要一個肥肥胖胖、沒病健康的乖苗苗!」   苗苗被摟得喘不過氣,但母親胸口傳來的抖動溫柔卻令他心神激盪、淫興大發,忍不住伸手抓向母親的乳房。田嫂感覺身如觸電,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摟著兒子的她,無法抗拒這突如其來的騷擾。   田嫂滿臉臊紅,推開兒子,「壞苗苗,你找死嗎?娘說過多少次,不准再摸娘的奶子,你難道忘了?」   苗苗看到母親臉色平和不像生氣,這才放下心來,嘻嘻笑道:「誰叫娘象摟大元寶一樣摟著我不放?我被你摟得呼吸窒息,當然只有雙手亂抓啦!」   田嫂輕敲兒子額頭,笑罵道:「古靈精怪,小小年紀就這般不學好,長大以後那還得了?」最後,一臉嚴肅地說:「苗苗你要給娘認真的聽好,娘這回可不是說笑的,如果你再敢這樣無禮,娘一定對你不客氣。」   苗苗被母親說得很沒面子,神情極不自然。   田嫂知道兒子難堪,為了避免彼此尷尬,換過話題問:「小蘭子後來又對你說了些什麼?」   提起小蘭子苗苗頓時火冒三丈:「這死丫頭捉弄了我,還笑我笨,我生氣的說:你大姨媽才笨。」   「大姨媽」是南方某些地方對女人月經的一種俗稱,好像有些人會對心情煩躁的女人說:「你大姨媽來了嗎?」意思是說:你月經來了嗎?心情這樣煩躁?   因為這種說法帶有一定的侮辱性,所以,很多女性聽了都會十分反感。   苗苗不求甚解,只是聽村裡大人說得多了,感覺有趣,所以才會衝口說了出來。但平日裡正經八百的田嫂,哪能接受這種下流的俗語?看到兒子出言粗俗,心裡很不高興,皺著眉說:「壞東西,從哪學來的下流詞兒?以後不許再說,知道嗎?」   苗苗不服氣的說:「她捉弄我,我自然不高興啦。」   田嫂道:「不高興也不能說這些下流話,讓人聽了多丟臉。」   苗苗不作聲,田嫂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苗苗耍起無賴來,「娘不讓說粗話,我不知怎樣表達才是。」   續田嫂知道兒子性格有點賴皮,愈是跟他糾纏,他愈是得意,相反不理他,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她不再理睬兒子,邁開腳步就走。   苗苗只道母親會跟他鬥氣,想不到母親不上這個當,心感無聊,只好灰溜溜跟在後頭。走不了十步,終於忍不住大聲說:「娘你走那麼快幹嘛?」   田嫂停止腳步,轉過身看著兒子,「你現在肯跟娘說正經話了嗎?」   苗苗笑嘻嘻的,笑得像一隻剛幹完壞事的小狐狸。   田嫂拖著兒子汗膩膩的手,邊走邊說:「嘻嘻嘻!你真是越來越壞了,腦子裡盡想那些骯髒的事,這是不行的。」   苗苗答非所問的說:「誰叫小蘭子那死丫頭戲弄我?」田嫂知道兒子故意轉過話題,只是卻不拆穿。   苗苗繼續說:「那死丫頭,問我是不是看了她的身子,我說:是啊,我看到你的兩隻奶子,小小的象長不大的酸蘋果,難看死了。當時她的臉紅紅的,問我還看到什麼?我說:我全看到哪!」   苗苗說到這裡,吐了一口口水,「那個死丫頭,突然再次扭著我的耳朵,惡狠狠的問:你全都看到了?我說:我看到你媽呀,你這死丫頭,扭著我的耳朵幹什麼?死丫頭臉色很難看,又問一次我,是不是真的偷看了她換褲子。我生氣地說:我看到你媽媽換褲子,你這死丫頭,我跟你有仇嗎?幹嘛老扭我耳朵。像你這種瘦骨嶙峋的死樣子有什麼好看?要看也不看你的!」   田苗苗看到母親不高興,辯解說:「娘你別生氣,是那死丫頭把我扭疼了,我生氣才這樣罵她的。」   田嫂哼聲道:「她扭了你,你也不能這樣說,像什麼話?粗俗無理得像個流氓,你不害羞娘也替你感到難為情。」   苗苗賭氣說:「誰叫那死丫頭扭疼了我?我不說操她已是斯文了。」   田嫂傻了眼,她不敢相信兒子竟會說如此下流的粗話。她真的生氣了,大聲呵斥說:「田苗苗你找死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娘面前竟敢說這種下流無恥的話,你想娘再打你嗎?」   苗苗看到母親滿臉怒容,知道說漏了嘴,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等母親下了火氣再說。於是就不再言語。田嫂本想教訓苗苗一頓,想不到這小子故意耍太極,要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裝聾扮啞,氣得田嫂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唱獨腳戲的她,說到最後也不想再說下去了。   母子兩人頭頂烈日,繼續趕路……   苗苗生性好動,是個嘴巴一刻不停的人,要他閉嘴不言,簡直是比餓他還難受。   這小子看到母親火氣已下,忍不住又開口發表他的沿途所見和心中所想。田嫂知道兒子是一個求知慾極強的人,身為母親的她知道,十四歲是一個容易迷失的年齡,也是人生路上一個重要轉折點,而父母的影響,對孩子的成長又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常言道:「孩子好與壞,全靠傳幫帶」,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田嫂打算利用兒子的好奇心理,趁機糾正他思想上的不良意識,於是耐著性子開導,卻被苗苗一番歪理駁得啞口無言,不禁有點惱羞成怒。   苗苗怕母親罵他,趕緊替自已找台階:「娘說不過我沒關係,千萬不要惱羞成怒找兒子出氣。」   田嫂不怒反笑,「看你美成什麼樣子?娘還沒有誇你就翹起尾巴來了?」   苗苗很得意,屁股朝天扭動幾下,看著母親問:「娘!尾巴翹起來時是這樣子的嗎?」   田嫂被兒子逗樂,輕拍著他的胖屁股,笑罵道:「古靈精怪!娘沒有尾巴怎麼知道?」苗苗更加得意,屁股朝天又扭了幾下。   田嫂擔心兒子摔倒,緊張的說:「苗苗別只顧玩耍,要看著路走,小心點!   不要摔倒啦!「   苗苗看到母親心情極好,眼珠一轉,側著頭,看著母親,「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很想問娘,又怕娘罵我,所以一直不敢開口,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不過一看到娘凶神惡煞的樣子,又……唉,算了!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田嫂笑問:「你到底想說什麼?古古怪怪。你屁股癢了不是?竟敢說娘凶神惡煞。」說著雙眼一瞪,看著兒子。   苗苗象被針紮著了屁股,立時跳開,雙手捂著耳朵,哭喪著臉,「我還沒說娘就這樣子,我要是說了,娘還不把我打個半死不活的?」   田嫂眉頭緊皺,心想:這傢伙真是越來越過分,說話口不擇言,不也管是否合用。她有心要看兒子耍什麼花招,裝著若無其事地說:「是嗎?娘真會把你打個半死不活嗎?哎喲!苗苗你也夠慘的嘍!」   苗苗看到母親沒有罵他,更加放肆,「當然是慘嘍,娘心狠手辣,把我打個半死不活,弄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奄奄一息。」   田嫂壓著怒火問:「最後呢?」   苗苗道:「唉,甭提啦!讓娘這麼虐待,我還能不一命嗚呼嗎?娘到這時候才知道後悔,但一切都晚啦!娘只能是欲哭無淚、悔恨終生了。」   田嫂也不發作,逗問:「好像說漏外婆了,外婆怎啦?」   苗苗搖頭歎息:「外婆就慘哪,驚聞噩號,自然是哭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了,但有什麼辦法呢?唉!早知如此娘你又何必當初呢!」   田嫂嘿嘿冷笑,「還有呢?」   苗苗沒有留意母親表情變化,只道她縱容自己,於是更加得意,「我當然是魂歸天國,然後步登西方極樂世界嘍。」   田嫂冷笑問:「還有嗎?」   苗苗愕然道:「沒有啦!還有什麼?哎喲!哎喲!娘,娘,你幹嘛又扭我的耳朵了?斷啦!斷哪!娘,娘,快放手,放手再說。」   苗苗一時得意便語無論次,他亂說一通倒是暢快,卻想不到把自已的母親氣了個半死。   田嫂恨不得叉死這小子,看到他還在眉飛色舞、口沫四濺的胡言亂語,終於壓止不住內心怒火,一把扭住他耳朵,罵道:「混帳東西,你的書是白讀的嗎?   你都說了些什麼鬼東西?你一定是五行欠打了。好!娘今天就先把你打個半死不活,讓你一命嗚呼,然後再看你怎樣魂歸天國、早登西方極樂世界。「   苗苗讓母親扭得齜牙咧嘴,哀嚎道:「娘,娘,你虐待兒子,弄死了我,一定,一定會悔恨終生的!你…你……」   這小子古惑得很,知道母親正在生氣,無論自已怎樣哀求都是白費的,乾脆來個詐死,還能博取母親同情。只見他雙眼一翻、雙腳一軟,整個人像麵團一樣癱軟在地。   田嫂看到兒子忽然軟倒,雖知他為人古靈精怪,但到底是母子連心,內心還是禁不住的擔心。   苗苗這小子,戲做得還真絕,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只見他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田嫂這一回真的害怕了,只道兒子中暑昏倒,心想:「這樣酷熱的天氣趕路,連自已也受不了,更何況苗苗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呢?」田嫂胡思亂想:「苗苗一定是讓自己扭了耳朵,急怒攻心昏死過了。」   田嫂摟住兒子,發狂地叫喊:「苗苗,苗苗,你千萬不要有事,你不能丟下娘一個人啊!苗苗,如果你有什麼事,娘,娘也不想做人了。」說到最後忍不住嗚咽起來,淚水滴滴答答,不停打在兒子的面上。   苗苗本來還想假裝下去,只是母親的淚水滲入他的眼皮裡,酸澀難忍,惟有睜開眼睛。   田嫂看到兒子轉醒過來,顧不上擦去眼淚,高興道:「苗苗,你醒啦!你剛才,剛才嚇死娘了。」   苗苗翻著白眼,「我在哪裡了?我正在天上飛的呀,怎麼忽然掉了下來?」   田嫂看到苗苗神情古怪,知道又著這小子的道,生氣地推開兒子。苗苗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田嫂雖然有點於心不忍,但想到自己三番四次被他當著傻冒捉弄,愈想愈氣,硬起心腸不再理睬兒子,同時邁開大步向前就走。   苗苗看到母親不理睬他,感覺意外,爬起來,跺腳撒野道:「娘摔疼了我,怎麼看也不看就走?」   田嫂停步看著兒子,「你還有什麼古怪東西,都使出來讓娘瞧瞧!」   苗苗笑嘻嘻地看著母親,田嫂對這個寶貝又愛又恨,走過去拍掉他身上的塵土。嗔道:「壞苗苗,一天到晚都想辦法捉弄娘,你要娘怎樣疼你?」   苗苗擦去母親面上未干淚痕,「娘不疼我,我會很難過的。」   田嫂輕撫兒子腦袋,疼愛地說:「你不聽娘的話,娘也會很傷心的呀。」   母子倆冰釋前嫌,一路說笑繼續往前走。   田嫂想起兒子的話,問:「你剛才想問娘什麼?」   苗苗搖頭道:「不問了,沒事了。」   田嫂問:「為什麼?」   苗苗說:「我說出來,娘又要把我打個半死不活了。」   田嫂不高興的嗔道:「又想捉弄娘嗎?你再胡說八道,娘真的要生氣了。你想問什麼?快點說,娘不罵你就是。」   苗苗側頭看著母親,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田嫂讓兒子看得很不自然,嗔道:「小鬼頭,幹嘛這樣看著娘?真是沒有禮貌。」   苗苗認真地說:「我想看看娘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田嫂道:「當然是真,娘什麼時候欺騙過你?」   苗苗這才放下心來,「那我就放心了。」   田嫂笑道:「到底想問什麼?古古怪怪,不要讓娘猜中,一定不是好事。」   苗苗遠離母親十步站好,田嫂奇怪地問:「這又是幹什麼?」   苗苗得意的說:「娘經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很對啊!所以我就站在這裡跟娘說話,要是等會兒娘不高興想打我,我也好有機會逃走。」   面對兒子層出不窮的古怪言行,田嫂只有招架的份兒,只見她歎息道:「你這小鬼頭,真是愈來愈難管教了,你說吧,娘保證絕不打你,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啦。」   苗苗笑嘻嘻的說道:「我想問娘,是不是每個母親都會樂意讓兒子看著洗澡的……」   「你說什麼?」田嫂向前跨進兩步。   苗苗嚇得向後倒退三步,顫聲道:「娘你說過不打我的,你…你…」   田嫂停下來,歎氣道:「苗苗今天怎了?為什麼盡問些令娘難堪的問題?」   苗苗不服氣的說:「我早就說了不說的,是娘你自已好奇要問的,關我什麼事?」   田嫂看著兒子,忽然覺得有點陌生,一種莫名的悲哀湧上心頭。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已和兒子的心很貼近,到頭來才發現不是這樣,兒子心裡想的是什麼自已竟然一無所知。兒子真的長大了,自已還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又怎能不自討苦吃呢?田嫂惟有無奈地苦笑,對兒子說:「苗苗你過來,好好說話,娘不罵你。」   田嫂拉著兒子的手,邊走邊說:「苗苗為什麼老是問這些下流的問題?」   苗苗奇怪地問:「這問題很下流嗎?」   田嫂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說:「反正問這種問題就不對。」她看看兒子沒什麼反應,又問:「是誰跟你說這種歪事的。」   苗苗道:「那天,小蘭子這死丫頭扭了我的耳朵,最後又跟我說對不起,還請我喝汽水。她還問我,男孩是否都喜歡偷看女人換衣服……」   田嫂心想:「小蘭子問得好啊,苗苗這小鬼頭,古古怪怪,誰敢擔保他沒有偷看自已換衣服?」想像兒子偷看自已穿衣換褲的情景,田嫂的臉,不知不覺緋紅起來。偷偷斜視兒子,看到他沒留意自已,這才放下心來。   苗苗繼續說:「我對她說:那倒說不準,好像你這種瘦骨嶙峋的衰樣,就算在我面前脫光衣服我也沒興趣看的。」田嫂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小子說話真損人。   苗苗說到這裡,神情變得激動,「那死丫頭聽我這麼說,生氣地搶過我喝著的汽水扔在地上,還用腳不停地踩……」   田嫂說:「小蘭子的火氣好大啊!」   苗苗哼聲道:「這死丫頭何止火氣大,簡直就是瘋子。她扔了我的汽水,又給我遞上一瓶果汁。我推開她說:不喝!等會兒又讓你搶去扔了,我還有什麼面子。」   田嫂愛撫著兒子的腦袋,笑道:「小小年紀就這麼大男人主義,長大了還怎得了?」   苗苗說得興起,也懶得理會母親說什麼,只見他繼續說:「那死丫頭,像一隻臊狐狸似的纏著我,說:你不再說那些難聽的話氣我,我自然疼你啦。又怎會搶你的果汁?」   田嫂聽得心裡好笑,「小蘭子這丫頭,果然是喜歡苗苗的。」   苗苗這時又說:「我被那死丫頭纏得難受,於是一把推開她說:誰要你疼?   我有娘有外婆,只要她們疼我就夠了,不要你自作多情。「   田嫂道:「你這樣傷她的心,小蘭子一定很難過了。」   苗苗鄙視地說:「才不會呢,這死丫頭真不要臉,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說:你不要我疼你,我偏要疼你,我就是不要你離開我。我問她:你幹嘛要纏著我?那死丫頭說: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嘛!「   田嫂笑問兒子:「你喜歡小蘭子嗎?」   苗苗搖頭道:「不喜歡,這死丫頭太凶,受不了。」   田嫂說:「你對她好一點,她就不會這樣對你了。」   苗苗還是搖頭,「她一點也不溫柔,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跟娘和外婆在一起。」   田嫂笑道:「真是傻苗苗,娘和外婆怎可以一生一世都跟著你呢?」她本想再說,但轉念想到兒子年紀尚少,說得太多畢竟不好,於是收口不再往下說,改口問:「小蘭子還說什麼?」   苗苗道:「她突然問我,知不知道男孩子為什麼喜歡偷看自已母親洗澡?我說不知道。」   田嫂聽得憂心忡忡,心想:「小蘭子這丫頭,也是個人小鬼大的人,而且,女孩子對性方面早成熟,如果她把那些不好的東西傳給了苗苗那就麻煩了。」   田嫂雖然很喜歡白蘭蘭,但是如果她教壞了她的寶貝兒子,她一樣不會原諒她的。   田嫂不安地問:「小蘭子真的這樣說嗎?」   苗苗點頭道:「是呀!她還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偷看娘洗澡。」   田嫂聽了更加不悅,對白蘭蘭本來很好的印象,一下子差了下來。苗苗偷看母親,看到她烏雲滿面,怕她責罵自己,連忙解釋說:「娘你別瞎猜,我田苗苗對天發誓,從來沒有偷看過娘洗澡。」   田嫂心想:「這小子從來都是言不由衷,誰敢擔保他沒偷看過自已洗澡?只是沒有證據,他是一定不會承認的,自己以後洗澡換衣都要小心點才行,要是讓苗苗偷看了那就麻煩了。」田嫂暗自歎息,「這兒子真是愈來愈難以管教了,要是再放縱他,不但害了他,自已也會悔恨一生的。看來,自己真的要多抽一點時間出來照顧這個寶貝兒子才行了。」   苗苗看到母親的臉色漸漸舒展,這才放下心來,「那死丫頭不相信我沒有偷看,說:你騙人!你這麼色,既然能偷看我換衣服又怎會不偷看你娘洗澡?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就是喜歡偷看我們女人換衣洗澡。」   田嫂哼了一聲,打斷兒子的話:「以後不要跟這丫頭玩了,瘋瘋癲癲的,說話沒一句是正經的。」   苗苗奇怪的問:「娘不是很喜歡那死丫頭的嗎?怎麼……」   田嫂雙眼一瞪,看著兒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娘說不好就不好,你是不是連娘的話也不聽了?」   苗苗性慾初開,只對豐滿如母親、外婆這種女人感興趣。白蘭蘭生理還未發育,身體乾乾瘦瘦,本來就不討苗苗喜歡,現在母親再加反對,自然更不將她放在心上了。   女人本性多疑、好奇,田嫂自然也不能倖免,她雖然不准兒子再跟白蘭蘭玩耍,但卻很想知道她和兒子曾發生的事,最終還是忍不住出口問道:「那丫頭還對你說了什麼?」   苗苗心想:「娘不喜歡小蘭子,所以也改口叫丫頭了。」看到母親站到自己一邊,苗苗很高興,「我當時罵她:臭娘們,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誰偷看你換衣了?你哪一隻狗眼看到我偷看娘洗澡了?你不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田嫂皺眉道:「苗苗說話斯文點,不要滿嘴髒話。」   苗苗不服氣的說:「娘你不能怪我呀,那死丫頭太過分了,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偷看娘洗澡,這不是設套坑我嗎?」   田嫂不解地問:「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能說她坑你呢?」   苗苗驚訝地說:「娘你真的不知道?」   田嫂搖頭道:「不知道!知道什麼?」   苗苗只是嘿嘿冷笑,不再說話。田嫂見此急了,「別賣關子,有什麼問題?   快告訴娘。「   苗苗這才一本正經地說:「娘你有沒有想過這話的問題在哪裡?」   田嫂搖頭道:「有什麼問題?娘倒真是沒想過。」   苗苗得意地說:「所以說娘太老實了,你想想,是不是很喜歡偷看娘洗澡,這話要人怎樣回答?」   田嫂道:「有什麼難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得了。」   苗苗聽了哈哈大笑,田嫂知道兒子聰明過人,見他這般大笑,知道一定是有問題,所以也不生氣,問:「你別只顧傻笑,快告訴娘有什麼問題?」   苗苗得意地說:「這個問題就是無論回答是還是不是都有問題,如果答是,證明很喜歡偷看娘洗澡,當然有問題。但如果答不是,問題依然存在。」苗苗一邊比劃一邊說:「娘你想想就會明白的。」   田嫂搖頭道:「娘腦子笨,想不出,你還是快點說吧,不要賣關子了。」   苗苗說:「問題就出在」「很喜歡」「三個字上。如果我說是,那不用我說,娘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如果我說不是,這也只能證明我不是怎麼喜歡看娘洗澡,而不能證明我從來沒有偷看娘洗澡。所以說,這死丫頭是在假定我有偷看娘洗澡的基礎上問這個問題的,無論我怎樣說,都洗脫不了偷看娘洗澡的嫌疑,答是與否只不過證明偷看次數的多與少罷了!娘你說,這死丫頭不是存心害我嗎?」   兒子的一番道理只聽得田嫂目瞪口呆,心想:「真是好險,幸虧苗苗機靈,要不然傳了出去,叫苗苗日後怎樣做人?」   田嫂在為兒子的聰明慶幸的同時,也為白蘭蘭的「陰險」感到惱火,心想:「這死丫頭不是要存心害苗苗嗎?苗苗有沒有偷看娘洗澡關她什麼事?就算苗苗真的看了又怎樣?是我自願給他看的,她管得著嗎?這死丫頭,表面上看口甜舌滑,挺招人喜愛的,想不到小小年紀竟然這樣陰險,幸虧發現得早,要不然真娶了她做媳婦,這不是把苗苗給害了?不行!這種惡毒的媳婦一定不能要。」   有人說女人是缺乏理性的感情動物,這話說得一點不假。   田嫂一想到有人加害她兒子,頓時理智全失,也不及細想,便妄下判斷白蘭蘭是「陰險毒辣」之人。其實她也不好好想想,白蘭蘭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哪來的陰險毒辣?而且,自小就十分喜愛苗苗哥的她,又怎會存心加害苗苗呢?但田嫂心裡從來只相信兒子一人,加上苗苗說得頭頭是道,更不由她不相信了。   想不到一句無心話語,竟被這對母子如此曲解,要是讓白蘭蘭知道,一定會傷心死了。   苗苗看到母親臉色忽晴忽陰,知道她已相信了自已的話,很高興的說:「死丫頭說不過我,最後笑嘻嘻的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也經常偷看你娘洗澡呢,看來你還不至於壞到透頂。我聽了很生氣,打著她的頭罵她:你這臭娘們才壞到透頂。那死丫頭咭咭笑道:你偷看了我換衣服,還不是壞到透頂嗎?」   田嫂厭惡地說:「這死丫頭幹嘛總是冤枉你?」   苗苗看到母親偏幫他,更加興奮,「就是嘛!我聽了這話很生氣,把她摁倒在地就揍她。」   田嫂說:「這丫頭雖然不好,但你也不能打她啊,把她打壞了怎辦?」   苗苗哼聲道:「誰要她這樣說我?再說我只打她的屁股,怎會把她打壞?」   田嫂心裡正恨白蘭蘭坑害自已兒子,心想教訓一下這死丫頭也好,當下也不再說什麼。   苗苗繼續道:「這死丫頭好像犯賤似的,被我摁倒在地竟然一動不動,我心想,你不反抗更好,於是也不理她,按著她狠狠地揍了一頓才罷休。那死丫頭看到我停手,竟然從地上爬起來摟住我……」   田嫂對白蘭蘭的印象已經大不如前,聽說她摟著自己兒子更是不高興,雖然還不至於跟一個生理尚未完全發育的小丫頭爭風呷醋,但內心的不悅還是表露無遺。心想:「白蘭蘭這死丫頭,長大後一定是個四處賣騷的賤貨,我家苗苗,還是少跟這隻小狐狸精在一起為妙。」   苗苗手舞足蹈,繼續說:「我摔開她,說她不要臉。那死丫頭也不害羞,反把我摟得更緊。我罵她:臭娘皮,你摟住我幹什麼?我田苗苗只給娘和外婆抱,你這臊狐狸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摟住我?快點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那死丫頭打死都不肯放手。還說:你揍了我的屁股,難道讓我摟抱一下也不可以嗎?我就是不要臉!我就是要做臊狐狸!你能把我怎樣?」   「我讓她摟得喘不過氣,再一次摔開她。說:你發什麼花癲?為什麼要纏著我?那死丫在我耳邊呵著氣,咭咭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呀!我讓她吹得耳朵直發癢,一腳踹開她。罵道:我要操你!你也要跟著我嗎?她說:」你就是操了我,我也要跟著你。最後還纏繞著我,笑咪咪地說:苗苗哥,你要操我我很高興啊!   你是不是真的想操我呢?我現在就讓你操好嗎?「   田嫂聽得心驚肉跳,心裡不停的罵:「死丫頭,臭丫頭,臊狐狸,竟然膽敢勾引我兒子……」   她不敢相信,白蘭蘭小小年紀竟然會如此不知羞恥。她很擔心自已的兒子會被這種不要臉的臊貨教壞。驚怒交集的她,竟然忘了問苗苗有否做出「錯事」。   苗苗看到母親沒有罵他,這才放心,「我很生氣,一把推開她說,滾!不要臉的臊貨,我田苗苗只操娘和外婆,不操你這臊狐狸。」   田嫂鬆了口氣。心想:「原來苗苗還不知道『操』是什麼意思,不然,也不會說只操娘和外婆這些粗話,看來那個死丫頭對苗苗的勾引還沒有成功。」   田嫂暗自慶幸的同時,不免憂心忡忡:雖然,苗苗現在還不知道『操』是什麼意思,但是以他的聰明,相信不用很久就會知道。更令她擔心的是,兒子既然能說出只操娘和外婆的粗話,證明他對自己和母親的依戀是很深的,自已該怎樣面對兒子日後提出的性要求呢?田嫂羞得滿臉通紅,卻又說不出的煩惱。   苗苗看到母親滿臉通紅,奇怪地問:「娘你怎了?臉紅紅的?」   田嫂從沉思中驚醒,鎮定一下心神,說道:「娘沒事,苗苗別想歪事。」   苗苗滿臉不悅,「娘你自已才想歪事呢,我又沒有說什麼,你怎能冤枉好人的?」   田嫂怕自己言多有失,又讓兒子抓著話柄,尷尬的問:「不說這些了,你說說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吧?」   苗苗說:「我被那死丫頭摟得喘不過氣,就說:你放開我好不好?那死丫頭說:不好。過了一會兒,鬆開我說:苗苗哥別生氣,我是真心喜歡你才這樣的,你人好,不像我哥。」   田嫂心裡暗想:「這丫頭看來是真心喜歡苗苗的,只是人太臊,容易教壞苗苗,還是不讓兩人在一起好。」   苗苗不知母親所想,又說:「那死丫頭對我說:要是你像我哥那樣壞,我早就不理睬你了,還怎會摟住你?我好奇地問:你哥怎樣的壞?她咬著嘴唇說:總之就是很壞。我看她這樣子,更加好奇,你哥到底怎壞呀?他偷看你換衣服?偷看你洗澡?她只是搖頭,我問:你哥操了你?那死丫頭,咭咯咭咯地笑了起來,臉紅紅的,用力打著我說:你真下流,才沒有那回事呢。」   田嫂愈聽愈不是滋味,苗苗雖然對『操』字不甚瞭解,但似乎用上了癮,開口閉口離不開這個操字,田嫂是一個不喜歡粗俗的人,聽到兒子滿嘴髒話,自然是無名火起,最終忍不住大聲呵斥起來。   「田苗苗,你找死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就算是市井無賴,也沒有你這樣滿嘴粗話,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這樣,你怎麼就不聽,你的耳朵畫在牆上嗎?有你這種兒子真丟人。」   奇怪的是,苗苗竟然罵不還口,一改凡事反駁的習慣,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聽著母親訓示。   田嫂以為自已言重,於是平緩語氣說:「娘也不想說你,只是你太過分了,開口操、閉口臊,聽得娘反胃……你知道操是什麼意思嗎?」苗苗搖搖頭。田嫂撫著兒子的腦袋說:「操是很庸俗很下流的話,正經人是不說的,苗苗一定要記住,以後不能再說這話了,不然會被別人恥笑下流無恥的,知道嗎?」   看到兒子點頭,田嫂才開心的說:「這才是娘疼愛的乖苗苗!對了,白蘭蘭說她哥很壞,她哥到底怎壞了?」   苗苗說:「我也問過那死…那丫頭,她說她哥經常偷看她娘洗澡。我問她:你有告訴娘嗎?她說:有啊,但娘反而罵我多管閒事,還不許我四處亂說。我又問她:你哥現在還偷看你娘洗澡嗎?她說:我哥現在不用偷看啦,因為娘每次洗澡都會叫他一起洗。我說:真的?她說:我騙你幹什麼?哥和娘不但一起洗澡還一起睡覺呢,我還發現他們……」   苗苗欲言又止,田嫂追問:「還發現什麼?」   苗苗腦子轉彎快,說:「小蘭子正想說,她娘卻在這時回來了,小蘭子不敢再說,我也不想再呆下去,於是就回家了。」   田嫂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感覺喉嚨就像塞滿了豬毛,反胃作嘔,說不出的難受。   白蘭蘭父親白輝,是開山工程隊的一名施工員,在一次施工事故中身亡。白輝的妻子年輕守寡,獨自哺育一對年幼的兒女,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白輝生前是苗苗父親的同事,田嫂也是年輕守寡,同病相憐,自然是互相照應,所以,田白兩家關係向來十分友好,這才有白嫂有意招苗苗為婿,田嫂有心娶蘭蘭為媳的美好想法,想不到今天竟發生這樣的事。   田嫂心情難靜,她在回想兒子剛才說過的話,她不敢相信人世間還會有這等不知廉恥的事發生。白輝出事那年,白中玉剛好八歲,十幾年過去了,白中玉早已是二十出頭的青年人,還跟母親一起洗澡同睡,雖然白蘭蘭沒說看到什麼,但田嫂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母子亂倫」這個可怕念頭,突然從她腦裡湧起,田嫂頓覺寒毛倒豎。   田嫂想到白蘭蘭,對這個丫頭,她已失去往日的好感。自小耳聞目睹兄母淫亂,在這種骯髒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受到不良的影響,哪有不學壞之理?田嫂最擔心的是她的兒子。苗苗天資聰敏,凡事能舉一反三,這種高智商的孩子百里無一,但是,正因為太聰明了,所以會不自覺流露出好勝和自負的缺點。   田嫂心想:「苗苗這孩子,天生好奇好動,加上情竇初開,對性充滿疑惑不解,在白蘭蘭的引誘下,難保不會做出那種越軌的醜行。」   苗苗今年才十四歲,田嫂不希望兒子過早涉足男女情慾之事,所以,她必須防範於未然,阻止兒子接觸到任何危險的人和事。   田嫂想到這,嚴肅認真地說:「苗苗,你以後不要再和白蘭蘭玩了,這丫頭滿腦子骯髒歪念,你跟著她有害無益,聽娘的話,不要跟她再來往,知道嗎?」   苗苗問:「要是她死纏著我呢?」   田嫂正色道:「她死纏著你,你也不能跟她一起玩,要是她繼續纏著你,你就告訴娘好了。」   苗苗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不苟言笑的母親,最終還是忍住不說。   田嫂看到兒子點頭答允,這才舒展眉頭,然而,另一心事隨即湧起,看著神情古怪的兒子,她心裡充滿疑問,那天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從小看著兒子長大,深知兒子性格的她,從言談舉止中知道,苗苗確實未曾接觸男女床笫歡愛,但有否接觸過女性的肉體,這卻是她不敢保證的事。   她不安地問:「白蘭蘭那丫頭,除了摟抱你之外,還做了什麼沒有?比如…   比如讓你摸她…摸她…什麼的沒有?「   苗苗問:「娘你想說什麼?我不明白。」   田嫂鼓起勇氣說:「娘是問,白蘭蘭有沒有讓你摸她的身體。」   苗苗道:「娘是說,那死丫頭有沒有讓我摸她的奶子?沒有!再說像她這種瘦骨嶙峋的樣子,我根本就不喜歡,又怎會摸她。」   女性的直覺告訴田嫂,兒子的話有點口不對心,但她又找不出什麼可疑的破綻。其實,她關心的並不是摸摸奶子這等不算嚴重的小事,她想知道的是,苗苗有否融摸過女性的生殖性器,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大事。   她信不過白蘭蘭,知道這臊丫頭對性的尊嚴看得並不重要,而且又是那麼喜愛苗苗,所以,只要苗苗喜歡和需要,她讓苗苗觸摸最敏感的私隱,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是說讓苗苗操嗎?能說這種不知廉恥的話的女人,還會有什麼貞節觀念?田嫂愈想愈擔心,然而苗苗卻故意一問三不知,令她找不著北,雖然內心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田嫂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苗苗這古惑小子,說話不盡不實,他並沒有如實告訴母親當天發生的事。當然,站在他的立場,他也是不可能把真相告訴母親的。   田嫂知道,無論再怎樣問,苗苗都不會說真話,唯一能做的是亡羊補牢,希望兒子在兩性情慾上不至於愈陷愈深。   她語重心長地說:「現在讀書要緊,不要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女人的事,長大後再說不遲,有了本事還怕沒有好的女人?等你長大了,娘一定幫你找一個最好最漂亮的媳婦。要玩女人,有的是時候。只怕你到時不想要,你媳婦也饒不了你呢。」   田嫂說到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苗苗這個鬼靈精,聽了這話不禁淫興勃發,問母親:「玩女人很過癮嗎?」   田嫂暗自叫苦,知道自已又說漏了嘴。苗苗這壞小子就是不學好,喜歡雞蛋裡面挑骨頭。田嫂當然不會把男女閨房情事告訴兒子,但是如何擺脫他的胡纏,的確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沒有辦法,唯有板起臉孔,裝著不悅的說:「別胡鬧,娘是女人又怎知玩……」說到這已是雙頰漲紅,換過話題說:「這些下流的事不許再問。」   苗苗不悅道:「什麼下流?什麼胡鬧?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你幹嘛老是罵我。」   田嫂回想兒子觸摸自己的情景,臉更加羞紅,蚊聲說:「不是娘故意罵你,只是…你總是提那些令人難堪的問題,要娘怎樣回答你?」   苗苗哼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說的,但沒關係。難道我不會問外婆嗎?」   兒子的話,把田嫂嚇了個魂不附體,顫聲道:「田苗苗,這種事娘可不跟你開玩笑。你問娘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問外婆。要是讓娘知道,以後就不再疼你了。」   苗苗本是隨便說說,母親的緊張反而激起他的好奇。   田嫂怕兒子聽不清楚,又說了一遍才問:「娘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苗苗心想:「看娘的樣子不像說笑,不答應她恐怕又要挨罵。管它的,先應付過去再說。至於問不問外婆,只要我不說,娘又怎會知道?難道她會問外婆不成?」想到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神情古怪地說:「娘不告訴我,我當然要問外婆啦!娘現在告訴了我,我明白了,自然不會再問外婆了。」   田嫂心裡叫苦,兜來兜去,最後還是擺脫不了兒子的糾纏。又氣又惱的她,推搪說:「有時間再告訴你吧。」   苗苗問:「為什麼要有時間再說。現在說不好嗎?」   田嫂不知如何回答,忽然靈機一動,「娘是女人,怎知道玩女人的感覺是怎樣?不好好想想,怎能回答你?」   苗苗哼了一聲,知道母親在敷衍自已,但也不折穿。田嫂哪裡知道兒子的心思,還在不停地說:「這種問題要時間考慮,不好回答。你還是問別的吧。」   苗苗說:「問別的問題你會回答嗎?」   田嫂回答:「只要不是什麼男人玩女人的骯髒問題,娘都回答你。」   苗苗說:「那好。娘你告訴我,你讓男人玩的感覺是怎樣的?會……」   田嫂氣得臉如豬肝,恨不得一掌打死兒子。這小賴皮,實在太過分了,兜來兜去,老是纏著那歪事不放。她不知道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無恥,感覺既氣惱又傷心。   苗苗看到母親臉色大變,知道自己把話說過頭了。這小子有一過人之處,就是懂得見好就收,他知道再迫母親也沒用,反而會趕狗入窮巷,為了不讓母親反咬一口,於是息事寧人地說:「娘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絕不會問外婆的。我也知道這是羞人的醜事,只不過是一時好奇問問罷了。」   田嫂鬆了口氣,心中怒氣一下子消失無蹤,柔聲道:「娘經歷過你這樣的成長階段,也知道你這個年齡,對很多事都充滿好奇,包括那些事……娘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你還小,娘真的不方便告訴你,希望你體諒娘的苦心。」   苗苗心想:「你不告訴我,我不會問外婆嗎?」   這只狡猾的小狐狸,表面上一付畢恭畢敬的樣子,不但老老實實的聽著母親講話,還不時的點頭以示同意。   田嫂心情大好,輕撫兒子腦袋說:「時間不早,再不趕路,到柳家灣便很晚了,好啦!咱們走吧。我想,你外婆現在一定等得非常焦急了。」   苗苗想起外婆,頓時淫興勃發,精神大振……   田嫂帶著兒子,頂著烈日繼續趕路。從她家到柳家灣,路程不太遠,但也有一、二十里路。這一、二十里路,對田嫂這些莊稼人來說雖然不算什麼,但要在烈日當空下走完全程,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母子倆走著走著,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艱苦的旅程總算走完。不過,兩人也已變成汗水混和塵土的泥人。   田嫂擦去臉上的汗水,停下來等待滯後的兒子,催促說:「快一點啊苗苗,過了前面那個坡,咱們就到外婆家啦。」   苗苗雖然詭計多端,但畢竟是人小腳力短。渾身大汗的他,正要出口埋怨,聽到母親的話,不覺精神大振。一股強烈的淫慾,支配著他的大腦神經,令他忘卻疲勞,腳步不知不覺的加快起來。   田嫂笑道:「懶苗苗,剛才還走得拖拖拉拉,聽說快到外婆家,就變得龍精虎猛,原來一路上不斷喊累是騙人的。」   苗苗說:「累就是累嘛,哪裡會騙人的?只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外婆,心裡高興,力氣不知不覺就上來了。」   田嫂當然不會知道兒子內心的淫慾衝動,只道他是實話實說,笑道:「小懶鬼,就是有理由。娘說不過你,咱們要走快一點,不然外婆會等得不高興的。」   說著拖住兒子的手,加快腳步向柳家灣走去。   **********************************************************************第二節講述田苗苗見到外婆時發生的故事……   田苗苗的故事【二】   柳家灣位於長江中下游一處轉灣口,是一個有著三四百戶常住人口的中等鄉鎮。   由於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特殊,所以,柳家灣也從改革開放前一個默默無聞的江邊小鎮,逐漸發展成為長江兩岸貨物分流的一個重要集散地。   每天進出柳家灣的南北客商,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如此一來,名氣本來就不小的柳家灣更顯得人潮如湧、熱鬧非凡。   ************田嫂母子又趕了一陣子路,將到村口,苗苗眼利,老遠就看到大榕樹下,站著一位體態豐滿、翹首張望的中年婦人。   苗苗滿臉興奮,大聲叫道:「娘、你看到了嗎?外婆!外婆她在等我們哪。   啊!外婆看到我們了,還正向我們招手呢!「   田嫂擦去臉上的汗水,笑道:「娘也看到了,瞧你開心的樣子。」   看到外婆,苗苗心裡立時湧起一股淫慾衝動,趕路的疲倦也一掃而空。田嫂看到兒子精神煥發,只道小孩子精力容易恢復,怎想到這小子竟然心懷齷齪。   苗苗表面單純,其實性趣已開,他的內心充滿對女人肉體的好奇與渴望。對這一點,田嫂有不可推御的責任,要不是她的過分溺愛與放縱,苗苗便不會輕易接觸到女性的私隱(雖然不是第一次接觸女性,但白蘭蘭尚未發育的身體,對他來說是沒有吸引力的)。   田嫂雖然只讓兒子摸了乳房,但己經足夠,它足以將苗苗的性慾從朦朧中喚醒。田嫂將兒子性意識的閥門打開,如同水滸中的洪太尉,誤將一百零八位魔君放出。後果怎樣?只有天才知曉。   苗苗這鬼靈精知道,在可見的日子裡,很難再觸摸母親的乳房。但他並不失望,因為母親並非他的惟一選擇,在他生命裡,有兩個極其重要的女人,一個是母親,另一個是外婆。   母親、外婆都疼他,然而跟母親不同,外婆對他的愛更直接、更徹底,亦更無保留。   母親的乳房結實嫩滑,這種舒服的感覺,已經深印苗苗腦海,成為終生不滅的印記。初嘗性慾快感的他,無法從母親身上得到進一步滿足,惟有將目標轉向另一個摯親的人,那就是疼愛他的外婆。   苗苗在腦海裡不斷重複搜索外婆的音容笑貌,努力描繪從未見過卻可以想像其肥大的乳房。   「外婆的奶子有娘的大嗎?外婆的奶子有娘的舒服嗎?樣子會怎樣的?」   苗苗撓著後腦勺,不住的苦思冥想。   想著想著,胯間的屌屌不知不覺豎立起來。苗苗暗自叫苦,偷看母親,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然而,外婆的乳房畢竟誘人,心癢難當的他最終難耐慾火煎熬,發狂般向村口跑去。   「苗苗,小心點,別摔倒,別跑那麼快,小心點!苗苗,苗苗,聽到嗎?」   田嫂對著兒子大聲叫喊。然而,苗苗就像火燒屁股般,早就跑得老遠。田嫂沒有辦法,只能搖頭苦笑,心想:「這小鬼,真是愈來愈不聽話了。」   站在村口的中年婦人,看到苗苗朝她奔跑過來,連忙快步上前,把苗苗摟在懷中,呵呵笑道:「唉喲喲!外婆的好寶貝,怎現在才來?快把外婆想死嘍!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她忽然放開苗苗,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很仔細的打量起來。   「好寶貝!讓外婆好好看看,到底長胖沒有?一年不見,苗苗長高啦!快要超過外婆嘍。唔!很好,很好,哈哈!好小子,長得還真不賴呢,肌肉挺結實,不錯!不錯!」   說到這裡,忍不住扭著苗苗臉蛋,笑咪咪的說:「再過兩年一定超過外婆,你娘平常都給你吃什麼?瞧!肉墩墩的,像頭小肥豬,你這小傢伙真會長肉啊,哈哈!」   苗苗忽然齜牙咧嘴的叫起疼來。原來中年婦人不留意,扭著他的傷處,難怪這小子殺豬般叫。   看到外孫臉上的紅腫,中年婦人大吃一驚,忙把苗苗拉近身邊,心疼地問:「快告訴外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打的?告訴外婆,外婆幫你教訓他!這傢伙一定是吃了豹子膽,竟敢打我的苗苗,一定是活膩了,讓我知道是誰一定宰了他!」說著把苗苗摟進懷裡,柔聲問:「你娘知道嗎?」   苗苗沒有吭聲,心裡卻在嘀咕:「你的寶貝女兒怎會不知道?這傷本來就是她搞出來的。」   中年婦人只道女兒不知詳情,埋怨道:「也不知道怎樣做娘的,兒子被打成這樣,竟會懵然不知,也太說不過去了。」   她親著苗苗的發頂,溫柔地說:「不用怕,到了外婆這,一切有我,無論什麼事,外婆一力頂著,誰也別想欺負我的好寶貝。」   苗苗緊靠外婆,感覺置身一處大肉團上,觸及處柔軟嫩滑,說不出的舒坦暢快。他把頭貼著外婆寬大的胸脯,那兩團軟肉,隨著主人的聲音頻律不住顫動。   中年婦人只道外孫撤嬌,也不以為意。苗苗看出外婆遷就自己,頓時放肆起來,伸出一個指頭,在外婆的胸口打起圈來。   中年婦人感覺奇癢,一把捉住外孫的手,嗔道:「壞苗苗,不見一年就學壞了?一見面就不老實,快說!跟誰學的?竟敢對外婆做這下流事兒。」   苗苗正興高采烈地圈點著外婆的乳房,聽了這話嚇了一跳,抬頭看見外婆面帶微笑、神態慈和,哪有一絲責備之意?   外婆的默許,助長了苗苗的淫慾衝動,色膽包天的他,掙脫外婆的懷抱,牽住外婆的手便走。   中年婦人感覺奇怪,「苗苗要帶外婆去哪?」   苗苗的呼吸由於興奮變得急速,「外婆先別問,跟我來就是。」   中年婦人眉目含笑道:「神秘兮兮的,見不得人嗎?不要讓外婆猜中,你這傢伙準沒好事兒。」   村口的大榕樹,枝繁葉茂,粗壯的樹幹,沒有八九個人牽手別想將它攏抱。   這棵大榕樹真實樹齡是多少?誰也說不清楚,有人說它一千、也有人它說八百!   反正是眾說紛紜,但議論歸議論,這棵千年古榕,卻是柳家灣著名的風景標誌。   方圓數百里,提起柳家灣,沒有人不知道這棵千年古榕。   苗苗拉著外婆,轉到古榕背陽處,粗大的樹幹,將兩人與外界隔斷開來,苗苗感覺安全,才放開外婆的手。   「小鬼頭,拉外婆到這幹什麼?」   苗苗也不回答,只是瞇起雙眼,色迷迷地盯著外婆的胸脯,不停地嚥口水。   中年婦人被外孫看得很不自然,內心不悅,嗔道:「壞苗苗,盯著外婆的胸口乾嘛?哦!你壞了!哼!小壞蛋,心裡在打什麼歪主意?快告訴外婆,不許說謊。」   苗苗近距離感受著外婆身體發出的氣息,禁不住的遐想連翩。   「外婆的奶子,看樣子還真不錯,就不知道有沒有娘的好,外婆的奶子會怎樣的呢?跟娘相比,到底有什麼不同?要是能比較一下就好了。」   充滿好奇幻想的他,內心淫慾湧動,胯間之物迅速膨脹。看著似笑非笑的外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淫小子,不顧一切的撲進外婆懷裡,用下體不停摩擦著中年婦人的肉體。   苗苗的異樣舉動,令中年婦人大為吃驚,「這孩子今天怎了?古古怪怪,還有……」   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苗苗身體的變化令她驚訝,她探身張望,看到女兒正以不緊不慢的步履向村口走來,粗略計算,距離大概有五六百米。心想:「以現在步履,走完這段距離,起碼需要幾分鐘時間。」   苗苗不見外婆責備,只道她默許,行為更加放肆。胯間的屌屌,在主人的放縱下,冒著騰騰熱氣。   中年婦女無暇細想,她雖然不介意外孫的無禮,但必須問個明白。她溺愛苗苗,可以滿足他的任何要求。但是,她必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就是女人的奇特心理。   女人可以為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這種付出,可以徹底而無保留,但條件是接受的男人必須讓她覺得,她的付出是值得的。每一個女人都希望,她身邊的男人,喜歡的是她的思想性格,而非只是她的肉體。   中年婦人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思想言行,自然無法擺脫女人特有的思維約束。她不覺得讓外孫撫摸是件可恥的事,但她亦不希望她的付出,換來的只是外孫對自已肉體的渴求。如果苗苗對她的感情只是建築在對肉體的渴求上,對她來說,這是一種恥辱的痛苦。她要證實,只有證實苗苗不是虛情假意,她才會讓他得到渴望的滿足,這是獎賞,也是感情的回報。   中年婦人心情複雜,她推開外孫,不苟言笑的問:「快告訴外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許撒謊。」   苗苗摸不準外婆心意,雖然他知道外婆很疼愛自已,但亦明白自己的要求非同一般。   「外婆會答應嗎?如果不答應,會像娘那樣罵我嗎?」   對能否摸著奶子,苗苗心裡沒底。他想:「能摸著當然最好,摸不著,讓外婆教訓兩句也沒什麼,只是千萬不能讓母親知道,如果讓她知道,那就糟了。」   苗苗摸著余腫未消的臉頰,想到那痛徹心肺的耳光,感覺心有餘悸。中年婦人看到苗苗目光游離不定,追問:「小鬼頭,到底在想什麼?快告訴外婆,不許撒謊。」   「外婆你疼我嗎?」苗苗看著外婆,忐忑不安的問。   中年婦人感覺好笑,嚴肅的表情慢慢舒展開來,「那就要看你怎樣對待外婆了!你對外婆好,外婆自然疼你。」   「我很愛很愛外婆的,只是不知道外婆是否也愛我?」   「傻苗苗,外婆只有你這個寶貝孫子,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不疼你疼誰?」   苗苗看著滿臉慈愛的外婆,心道:「外婆外表嚴肅,原來只是唬人的………   哼!「摸準外婆的心意,這小子隨即放肆起來,」這麼說……外婆是不能沒有我了?「   中年婦人敲著他的腦殼,笑道:「壞小子,古靈精怪,到底想說什麼?外婆從小看著你長大,難道還看不出你的心思?快說是什麼,不許對外婆撒謊。」   苗苗嘿呵怪笑,嘲弄說:「外婆真不害羞,吹牛都不臉紅,既然知道我想什麼,幹嘛還要問我?說話前後矛盾,一點邏輯也沒有。」   說著不停的搖頭,最後還裝模作樣的說:「唉!這也難怪,外婆畢竟只是個讀書不多的鄉下女人,偶爾犯點邏輯錯誤也是正常的,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原則問題,只要以後多些讀書看報,充實自已,就不會重犯這樣幼稚的錯誤了。外婆你千萬不要為此事不高興呀,不要老是耿耿於懷,做人應該開心點,怎樣才開心?凡事向前看自然開心啦!」   這小子最後還鄭重其事的問:「我說的話,外婆都記住了嗎?」   對這種沒大沒小的嘲笑奚落,換了田嫂,早己暴跳如雷,就算不狠狠賞這小子一個耳光,也會指著他的鼻子痛斥一頓。然而,中年婦人卻沒有這樣,她知道苗苗生性頑皮,常以損人為樂,跟他鬥氣,正合心意,讓他纏上,令你頭疼的事無窮無盡、沒完沒了。   她也不生氣,只是笑咪咪的說:「對呀!外婆本來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女人,除了養豬什麼都不會。正想趁著暑假,要苗苗教外婆讀書識字,怎樣?你肯教外婆嗎?」   苗苗對什麼都有興趣,就是不喜歡讀書,田嫂為此沒少說兒子,但苗苗個性活躍好動,要他靜下心來看書,真是比牽牛上樹還困難。平常就懶得翻動書本的他,聽說要教外婆讀書識字,腦袋瓜子立時炸鍋,傻了眼的瞪著外婆,嘴裡不停地呵呵乾笑。   中年婦人拍著他的屁股,啐道:「呵呵呵!誰跟你笑?你這傢伙好的不學,就喜歡拿別人開涮,外婆倒沒什麼,要是讓你娘聽到又要罵你了。」說著掏出手帕,擦去他面上汗水,疼愛道:「小孩子是不能這樣損人的,苗苗不聽話,外婆就不再疼你了。」   她再次探身張望,發現女兒的步履有所加快。心想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於是追問苗苗:「你還沒告訴外婆到底足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見面就……為什麼會這樣?」   苗苗認真的問:「外婆真的疼我嗎?」   中年婦人嗔道:「壞苗苗,就是不相信別人,外婆疼你,難道還會假的?」   苗苗舒了口氣,「這麼說,我要什麼外婆都肯給我了?」   中年婦人奇怪道:「你這傢伙想要什麼?不問你娘反問我要?嘿嘿!一定不會是好事。」看到外孫面有難色,改口說:「你說吧,只要外婆有的,外婆一定答應。」說著敲敲苗苗腦殼,催促道:「快說呀,不要像個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爽快點!」   苗苗想不到外婆如此爽快,興奮的說:「有的,有的,外婆一定有的!這東西娘也有,只是她不肯給我,所以我才向外婆要。」   中年婦女笑道:「你這小鬼,一定又提出什麼古靈精怪的要求,不然你娘又怎會拒絕你?」   她心想,女兒對苗苗珍愛如寶,只要不是太過分,一般都會答應,之所以拒絕,自然是要求太過分,令她不能接受了。   看著滿臉興奮的外孫,中年婦人心裡琢磨:「這小鬼,提出的要求到底有多過分?致使女兒會拒絕他?」   忽然想起苗苗盯著自已胸口的貪婪目光和摟住自已的異常舉動,還有那熟識的生理反應。她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苗苗他?」但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不可能,苗苗還只是個孩子,又怎會……」只是,外孫的生理反應,令她不得不相信這孩子己長大的事實。   透過苗苗熾熱的目光,她已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   作為一個女人,中年婦人有女人的羞恥心,苗苗雖然是她的親孫,又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大孩子,但說到底也是個男人。自己的身體除了過世的丈夫,從來沒讓別的男人碰過,難道今天……   她的內心充滿矛盾,不知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在她眼裡,苗苗只是一個小孩子。然而,當她發現苗苗的目光充滿色慾時,她才知道,這個心目中的小孩子,己變成現實中對女人有了感覺的小男人了。   不過,跟田嫂不同,中年婦人雖然對外孫的怪異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但卻不認為難以接受。她跟女兒一樣將苗苗視為生命,但對苗苗溺愛更深,為了外孫,她能拋棄一切倫理禁忌,當然,還有她的個人尊嚴。   苗苗不知道外婆此時的思想鬥爭,心裡只是想著如何反駁外婆,只見他裝作委屈的說:「我小小年紀,而且人又是老實聽話,還能提出什麼古怪要求?只是娘太吝嗇不肯答應罷了。」   中年婦人不想跟外孫無謂糾纏,微笑道:「外婆不想跟你討論你是否老實聽話,外婆只想告訴你,你娘馬上就到了,再不抓緊時問,等會兒你想問也沒機會了。」   ……、………、…………   看到苗苗還在猶豫不決,中年婦人嗔道:「傻小子,磨磨蹭蹭幹嘛?你到底想說什麼?就這麼難開口嗎?」   苗苗嚥著口水,「不是難開口,只是怕外婆你打我。」   中年婦人啐道:「壞苗苗說話不經大腦,外婆什麼時候打過你?胡說八道,外婆是那樣的人嗎?好好的,外婆幹嘛要打你?」   苗苗當然知道外婆疼他,只是母親那一巴掌,令他想起來還感覺後怕。   他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不打不等於現在不打,娘以前不亦不罵我嗎?但現在罵得可凶了,俗話說:知人口臉不知心,見過鬼怕黑,吃過一次虧,我田苗苗還怎會輕易相信別人?特別是女人說的話,就更不能信了。」   中年婦女哭笑不得,罵道:「混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胡說些什麼?什麼知人口臉不知心?什麼見過鬼怕黑?你吃過誰的虧了?什麼不再輕易相信別人?   還特別是女人說的話更不能信?這都是些什麼鬼話?你這小壞蛋一定是五行欠打了。「   苗苗知道說漏了嘴,怕再說下去,外婆追問起來沒法圓場,只好嘿嘿怪笑。   中年婦人看到外孫面帶譏諷,更加生氣,「你這種態度算是什麼?譏笑外婆嗎?」   苗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中年婦人笑罵道:「你想說什麼?」   苗苗搖頭晃腦,「外婆認為我說什麼我就是在說什麼!」   看著今非昔比的外孫。中年婦人歎了口氣,「你這小鬼,越大越變得刁鑽古怪,真是難為小英了。」   苗苗哼道:「你的小英能有我這麼一個聰明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又難為她什麼?」   中年婦人不想跟外孫夾纏不休,直接了當的說:「外婆不想跟你再胡鬧,有什麼話盡快說吧,再這樣囉哩囉唆,外婆真要生氣了。」   看到外孫沒聲沒色,中年婦人正自奇怪,苗苗雙手突然抓向她的胸口。中年婦人大吃一驚,「田苗苗,你找死呀!想幹什麼?」   苗苗嘻嘻淫笑,「我想要的東西,就是外婆這兩隻寶貝。是外婆自己說的,只要你有就答應給我,這兩隻寶貝是外婆身上的肉,所以讓我摸摸亦不算過分,外婆你不能食言的,不能罵我更不能打我。」說話同時,雙手用力揉搓起來,由於太過興奮,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中年婦人的乳房雖然被乳罩密實包裹著,而且外邊還隔著一層不薄的汗衫。   但女性身體獨有的彈性,仍讓苗苗清晰感受到那一份溫柔。   苗苗的突襲,雖沒把中年婦人嚇得半死,但也弄出一身冷汗。她想:「不出自己所料,這小子果真沒好事。小小年紀,就如此下流,這算什麼要求?別說女兒臉皮薄難答應,就是自己這樣看得開也覺得難為情,田苗苗呀田苗苗!你真是人細鬼大了,乳臭未乾就學人玩弄女人?唉……」   想起外孫小時候跟自已去曬穀的往事,中年婦人不勝感概。   那時苗苗年紀雖小,卻頑皮胡鬧,四處搗亂,惹得村民意見極大。回想當年四處陪禮道歉的狼狽情景,中年婦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稚氣未脫但頑皮更甚的外孫,想到歲月無情的流逝,她的心不由得一陣唏噓。   苗苗哪知道外婆思潮起伏?看她沉默不語,只道是默許,於是更加放肆地揉著乳房,動作也因興奮而變得粗魯。   再次摸到渴望的乳房,感受著那份無以倫比的快感,苗苗的心情激動澎湃,這淫小子,內心竟不自覺的比較起來:「外婆的奶子雖說比娘的大,卻沒有娘的結實。」隨後又自我安慰的想:「沒關係啦!無論怎說,外婆的奶子總比小蘭子的小蘋果強,那死丫頭的奶子算什麼東西?又小又硬,酸不溜秋的,讓人看了直倒胃口,怎象娘和外婆的奶子,又大又軟,玩起來舒服。」   苗苗感覺外婆的乳房很好玩,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有點鬆軟,不像母親,結實爽手。不過,對他這種如饑似渴的小淫蟲來說,這只是無關重要的小事。他想:「只要是大奶子,管它是娘還是外婆的,鬆軟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是那死丫頭的小蘋果就行。」   苗苗時而和風細雨、時而暴雨傾盆的淫弄,令中年婦人的身心產生一種奇妙的變化。雖然小得不輕易察覺,但卻真實存在。兀自陶醉其中的她,猛然想起正向他們走來的女兒,神智即時清醒過來,急忙推開外孫。   苗苗正自輕狂,忽被推開,驚愕道:「外婆你反悔了?」   中年婦人整理一下被弄皺的衣服,笑罵道:「外婆什麼時候答應過讓你摸奶子了?你這小淫蟲,年紀不大,壞水卻不少,你說,到底從哪學來這樣的無恥下流?」說著假裝生氣地瞪著外孫。   苗苗想不到外婆說變就變,滿腔慾火立時冷卻下來,心有不甘卻無計可施,悻悻道:「早說過你不會答應的,這不?反悔了,哼!算哪!算哪!沒事了!算我白說,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得了。」說著轉身準備走出樹陰。   中年婦人一把拉著他的手,嗔道:「小壞蛋,說你兩句就跟外婆耍無賴,什麼算哪?什麼就當沒發生過?玩了外婆的奶子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呵呵!你想得倒美,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樂事?」   苗苗大驚失色,「外婆你…你想告訴我娘?」   中年婦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誰要你對外婆耍滑頭。」   苗苗無言以對,又不敢再問,只好用嘿嘿乾笑來掩飾心中的忐忑。   中年婦人把苗苗重新摟在懷裡,嗔道:「壞苗苗,你真是越來越壞了,小小年紀就這般無恥下流,要是讓你娘知道了,一定砍斷你的鹹豬手。」   苗苗暗自發笑,心道:「只是摸摸奶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女兒的大奶子早就讓我這對鹹豬手摸過了,砍掉卻沒有,只是無端挨了一巴掌,真他媽的冤枉。」   中年婦人不知道苗苗滿腦子歪念,更不知道他正齷齪的意淫著自己的乳房,只見她依然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苗苗被摟得吃不消,大聲叫道:「外婆,你輕一點嘛,你的胸口把我憋得發悶,好難受呀!」   中年婦人笑道:「既然難受,你這小淫蟲幹嘛還要打外婆的歪主意?吃得鹹魚忍得渴,你連這點小苦頭都受不了,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外婆聽你的話?」說著還故意挺起胸脯,用那對肥大健碩的乳房不斷擠壓著外孫。   苗苗怕惹怒外婆令自己的美夢落空,所以雖然難受,但亦不敢出言頂撞,只是中年婦人的乳房實在厲害,最終還是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中年婦人看到苗苗齜牙咧嘴、神情古怪,知道他真的難受,這才鬆開摟抱,洋洋得意的說:「就是要讓你知道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如此好色。」   苗苗感覺將要窒息的時候,胸中的鬱悶忽然消失無蹤。他長舒一口氣,揉著被擠得作痛的胸口,喘著粗氣,不滿道:「外婆你瘋哪,想憋死你的外孫嗎?」   中年婦人也不生氣,盯著他很認真的說:「外婆不跟你鬥嘴,你快說,為什麼要對外婆動歪念?如若撒謊,以後別想外婆再疼你。」   苗苗哼道:「什麼撒謊?什麼歪念?難聽死了,只是隨便摸摸,就像審訊犯人似的,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家需要嘛!」   「你需要?」   中年婦人啞然失笑,「哈哈!我的好苗苗,不要再逗外婆了,你今年多大?   竟然學人談起需要?「   苗苗反駁道:「你問得真奇怪,需要不需要,跟年紀大小有什麼關係?」   中年婦人正色道:「誰說沒有關係?年紀小小,你做了多少天人?腦筍還沒長好就學人玩女人,你知道什麼是需要?」   苗苗被問得啞口無言,但兀自強辯:「我今年十四歲了,還小嗎?」   中年婦人忍俊不禁,「好你一個田苗苗,還理直氣壯哪?十四歲又怎了?十四歲就可以隨便玩女人了嗎?」   苗苗說不過外婆,卻很不服氣,「最起碼我知道女人是怎麼回事。」   中年婦人樂道:「是嗎?那好呀!你告訴外婆,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苗苗不屑的說:「女人有什麼好說的,還不是男人的玩物?沒有男人,女人的生存根本就沒有意義。」   中年婦人雖然不是女權主義者,但看到外孫如此賤踏女性,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用力扭著苗苗的胖屁股,生氣的說:「小賴皮,你胡說什麼?不要忘記你娘也是女人,狗嘴裡長不出象牙的東西,如此作賤侮辱女人,讓你娘知道,一定打斷你的狗腿。」   苗苗只是一時得意語無論次,哪曾想到「娘也是女人」這節骨眼上,看到外婆生氣,這小子既不反駁也不道歉,只是張嘴吐舌扮鬼臉。   中年婦人拿他沒有辦法,於是祭起她的殺手鑭。   「你笑呀!儘管扮鬼臉取笑外婆好了,惹怒了外婆看你以後玩什麼?不過沒關係啦!不玩外婆可以玩你娘嘛,你娘的奶子不也是挺大的嗎?再說,你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一定會答應你的,你小子以後玩你娘得了,不要再喋喋不休的纏著外婆沒完。」   田嫂雖溺愛兒子,但也不至於凡事無條件答應,像讓兒子玩弄乳房這種事,就是打死她,也不會同意第二次。中年婦人知道女兒面皮薄如紙,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訓斥外孫。看到苗苗收斂,她不無得意地笑了起來。   苗苗表面和順,內心卻另有打算。自從挨了田嫂一巴掌,這小子便知道,母親對他的愛是有保留的,還遠未到任他為所欲為的地步。雖然他最終還是摸著了母親的乳房,但這只是使詐的結果,如果讓母親自願選擇,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但他已嘗到甜頭,要他收手又談何容易,於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婆身上。   他知道,只有這個溺愛自已的女人,才會滿足他的無恥要求。   令他既意外又高興的是,外婆竟然沒有拒絕,便讓他摸到夢寐以求的奶子。   那種感覺真爽、真舒服!   不過苗苗有些擔心,自己把外婆激怒了。現在她正拿奶子要挾自己,這該如何是好?這小子死穴受制,哪還敢放肆。   充滿自信的中年婦人,笑瞇瞇的看著外孫。   苗苗愁眉苦臉的說:「外婆不要這樣嘛,娘凶巴巴的又怎會讓我摸奶子?與其受責罵,外婆你不如先把我打死算了。」   中年婦人說道:「能不能摸你娘的奶子是你的事,與外婆無關,你不用扮可憐,我不會同情你的。」   苗苗哭喪著臉說:「外婆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中年婦人看看捉弄得差不多了才說:「給你機會也可以,只是你要告訴我,這些下流事兒是從哪學來的?如果回答令我滿意,就讓你摸奶子。不然,不但不讓你摸,還要告訴你娘,讓她打斷你的狗腿。」   苗苗聽說給他機會,頓時滿心歡喜。然而外婆最後的話時卻讓他犯難。   「又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學成材的,外婆你要我怎樣說呢?」   中年婦人哈哈大笑,「玩女人也能自學成材?你小子真是大天才啊。」   苗苗臉皮比牛還厚,對外婆的嘲諷不以為忤,反而沾沾自喜的說:「那還用說嗎?我田苗苗本來就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中年婦人忍著笑,罵道:「呸!逗逗你就自以為是了,你真以為自己是天才嗎?真是馬不知臉長!」   頂牛耍嘴皮是苗苗的拿手強項,聽外婆這樣說,他怎肯善罷甘休?立時大聲反駁:「外婆你是在說自己嗎?」說著還煞有其事的端看中年婦人,一本正經的說:「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外婆的臉長在哪裡?馬臉長長的有什麼好看?真不明白,外婆幹嘛還要說自己是馬臉。」   這小子裝模作樣,喃喃自語:「不像,不像,外婆長得肥頭肥腦,豬八戒似的,跟馬臉根本沾不上邊,說豬臉還差不多,說熊臉也勉強可以,如果一定說是馬臉,那實在太過離譜了。」   說到鬥嘴,中年婦人就是策馬也追不上苗苗,捉弄外孫,卻想不到反惹火燒身,不覺又氣又惱,想反駁,又怕說不過,更沒面子,只好壓住怒火,冷笑道:「我不跟你耍貧嘴,本事不是吹出來的,真金不怕熔爐火,是驢是馬拉出來遛一圈便知道。既然你說得如此本事,還什麼自學成材,想必知道很多事了,不妨說出來,讓外婆看看到底有多少真材實學。」   苗苗不屑的說:「這還用說?女人身上有什麼是我田苗苗沒見過的?除了奶子和屄子,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吸引男人的。」   俗話說講者無心聽者有意,中年婦人聽了苗苗這番恬不知恥的話,眉頭立時打結,怎也想不到外孫竟如此的無恥下流。她不禁替女兒擔憂起來。   「看來,苗苗對女人的身子還蠻熟識的,他又是從哪裡看到的?」   中年婦人當然不知道苗苗跟白蘭蘭的事,只道外孫偷看女兒換衣洗澡才知道了女人身體的秘密。   「苗苗這小鬼真不簡單,比自己想像的更壞。」   她不明白苗苗小小年紀為什麼會如此好色,她很擔心,知道長此下去難免要出亂子。但她能做什麼?外孫滿腦子歪念,淫根深種,要徹底剷除又談何容易?   她想到女兒。「苗苗是她一生的希望,要是苗苗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孩子能受得了這打擊嗎?」   中年婦人不敢再往下想。但不祥的念頭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知道,苗苗心智已開,對女人充滿幻想,一定會想方沒法滿足內心的好奇。   女兒性格倔強,而且死要面子,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種無恥的要求。苗苗從母親身上得不到滿足,一定會另找目標發洩。   中年婦人深信,以苗苗的口才和聰明,一定能迷倒眾多的女孩子。然而令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外孫,欺騙女孩子只怕不會單圖個口爽這麼簡單。   「要是苗苗動真格的,搞了人家那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一層,中年婦人更加煩惱。「如果真是這樣,別人怎肯善罷甘休?即使對方家長不告苗苗,但搞得路人皆知,從此背負流氓惡名,長大後還怎挺直腰桿做人?要是不小心搞大了別人的肚子,那就更麻煩了,苗苗的一生從此被毀。   到時女兒又怎樣承受這個打擊?「   越想越複雜的她越想越害怕。就在這時,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忽然湧上了心頭。   「苗苗現在對所有女人都充滿好奇,他渴望的是肉體成熟的女人,至於年齡大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自己是他的外婆,又有他需要的肉體,為什麼不趁此機會管束他放野的心呢?」   想到這裡,中年婦人鬱悶的心豁然開朗。「此事既然女兒做不了,那就讓她來完成好了。」   然而,她還是有點擔心,要是苗苗不再滿足於乳房,進一步提出性的要求,她該怎辦?   有人說,在這世上,衝動的女人多、理性的女人少,這話不假。「亂倫」雖說是人類文明首推的第一禁忌。但卻難以抵禦各種變態親情的衝擊。對中年婦人來說,她關心的只是如何才能圈住外孫的心,至於所用方法合適與否?則不再是她考慮的內容了。   這個慈愛、善良又有點愚昧的女人,最終下定了決心。   「既然要管束外孫,那種事遲早都會發生,沒什麼好擔心的。再說,自己跟苗苗雖有血緣,卻只是婆孫關係,不比母子血親,隔了一層關係,問題應該不大的。」   中年婦人的心情變得開朗,唯一擔心的是女兒的反應。她知道女兒的性格,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想到這裡,中年婦人有點退縮,心想,「這樣做值得嗎?」然而,當她看到苗苗色迷迷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餘地了。   她暗道:「小英別怪娘,娘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你也許還不清楚,但娘卻知道,苗苗已經淫根深種,任其下去遲早都會出事,與其看著這孩子誤入歧途,為什麼不趁有能力的時候幫他一把呢?」   「我知道你可能會怨恨娘。然而你可曾想過,娘只是做了你不能做的事,你敢和自己的兒子…,唉!你能背負這種血奸亂名嗎?既然不能,那就讓娘來承擔這個罵名吧!娘知道你在乎苗苗,但這孩子何嘗不是娘一生的希望呢?」   中年婦人知道,如要圈住苗苗的心,首先得瞭解他的生活喜好,她最想知道誰是苗苗的性啟蒙者。只見她穩定一下不安的情緒,溫柔又不失誘惑的說:「乖苗苗,如果你告訴外婆,到底是哪個壞女人勾引你,外婆不但替你保守秘密,還答應讓你玩奶子,你覺得怎樣?」   苗苗側頭看著焦慮不安的外婆。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已作出影響他一生的決定,但卻可以看出她很緊張自己跟誰交往。   他心中暗想:「剛才還叫我小鬼頭、小淫蟲、壞小子……現在卻改口叫我乖苗苗,哼!女人真他媽的善變,想套我的秘密?嘿嘿!當我田苗苗是傻子嗎?如果把小蘭子的事說出來,讓娘知道了,還不把我揍得七犖八素?老子才沒有那麼笨。」   但是外婆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苗苗心裡嘀咕:「管它的,先把外婆的奶子玩了再說,至於藉口,到時胡亂瞎編一個就是。」他自信,「以我的本事,要騙外婆這種蠢女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嘻嘻,呵呵!」   苗苗這頭無恥的小狐狸,忍不住開懷淫笑起來。   中年婦人怎想到外孫此時正淫慾澎湃,看到他呵呵傻笑,不滿的說:「笑笑笑!外婆正跟你說話呢,你小子儘是傻笑幹嘛?」   苗苗哼了一聲,「我說的就是沒錯!女人真他媽的善變,剛才還口口聲聲叫我乖苗苗,現在又改口了,哼!你當我是傻冒?高興就叫乖苗苗,不高興就叫壞小子、淫小子?老子才沒有你這麼笨,理你都費口舌!」   這小子惱怒外婆不尊重自己,乾脆把耳朵掛在牆上,對外婆的話不聽不理。   中年婦人明知外孫在跟自己鬥氣,卻不知道哪得罪了這小祖宗,看到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又氣又惱,沒辦法,只好半帶哀求的說:「我的好祖宗,算外婆怕你了,你開口說話呀。」   苗苗看著外婆豐滿的胸脯,改變了主意,一臉賴皮的說:「既然外婆誠意懇求,那我就勉為其難說上兩句吧!外婆想知道我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又怎可以隨便說呢。不過,我這人心地太好,太輕易相信別人,特別容易相信象外婆你這種,表面笑呵呵內心不知想什麼的女人,所以嘛吃虧也多。」   「唉!可能是我年紀大了吧,也可能是吃虧太多。反正,我現在已不再輕易相信別人,特別是三八的話,我更不相信!我也知道外婆很疼我,但誰讓你是個女人?我不相信你也是正常的。」   中年婦人耐著性子,聽著苗苗口沫橫飛的大發謬論。然而這小子實在過分,又女人又三八的不停捉弄自己,不由得大為光火,大聲說:「外婆不想再聽你的廢話,你只要告訴我怎樣才肯說就行。別的廢話不說也罷!」   苗苗盯著外婆的胸脯,嘻嘻淫笑,「外婆真是心急的人。」   中年婦人瞪著外孫,「還要說廢話嗎?」   苗苗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連連擺手道:「好好好,算我怕外婆你了。   我不說廢話,不說廢話就是。「隨後稍作停頓,繼續說:」如果外婆真有誠意,不妨先滿足我的要求,我田苗苗對天發誓,對外婆的提問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中年婦人看著苗苗,心想:「這小淫蟲刁鑽古怪,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對你說的話,如有五成真實,就該謝天謝地了,看樣子不先給他一點甜頭,這小子一定不會開口。「   她探身張望,看到女兒離村口還有一二百米距離,心想:「還有一點時間,不妨先給這小鬼一點甜頭。」至於苗苗會否說實話,她卻不擔心,自己畢竟是個活了幾十年的人,這小鬼大話雖精,但又怎能輕易騙得了自已?   滿懷自信的她,微笑道:「讓你玩奶子也行,不過你要答應外婆,等會兒問你問題,你不能大話西遊、關公大戰方世玉的漫天胡扯,知道嗎?」   苗苗看著外婆起伏不定的胸口直嚥口水,慾火焚身的他只求盡快一償淫慾,別說這麼簡單的要求,這時就算要他上刀山、入火海,這小子也會托塔答應。只見他像金雞啄米般不停點頭,一雙肥胖胖的淫手,迫不及待的抓向中年婦人的胸口。   ************「苗苗,田苗苗,你這小鬼,跑到哪裡去啦?」   抓著外婆奶子正玩得起勁的苗苗,聽到熟識的呼喚,大吃一驚,怎也想不到母親這麼快趕到,惶恐的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中年婦人到底是閱歷豐富,雖遇突變,但仍能人不亂心不慌,看到苗苗手足無措,心裡發笑,嗔道:「壞苗苗,剛才的勇氣哪去了?瞧你害怕的樣子,像老鼠見貓似的。真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   苗苗慢慢鎮定下來,聽外婆這樣說,順勢道:「外婆你有所不知,娘她可凶了,全然不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待,每天不是打就是罵,還經常扭我的臉蛋,好像不這樣她的生活就乏味沒趣似的。」   這小子越說越沒譜,到最後竟然添枝加葉的搬弄起事非來。   「外婆你知道嗎?我在家過的日子真是好慘呀,每天提心吊膽的做人,惟恐不小心說錯話惹娘生氣。現在,我一看到娘就雙腿哆嗦,要是娘生氣瞪眼,我更會嚇得口吐白沫,渾身發軟,最後還不省人事。」   苗苗說到這裡,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唉!我看我的『恐娘症』是治不好的了,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外婆你就節哀順變吧,千萬不要太過傷心啊,你年紀大了,身體要緊。」   中年婦人用力扭著外孫的胖屁股,笑罵道:「小賴皮,你當外婆是傻冒,可以任你隨意胡弄?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有多少道板斧,還不清楚?你不用挑撥離間,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你小子狗嘴裡長不出真像牙,說話不是口不擇言就是口是心非,如果這也相信,那我真是三八大傻冒了!」   苗苗被識破謊言,感覺有點尷尬,只好嘿嘿怪笑幾聲。   中年婦人嗔道:「少來這一套,如果你再這樣賴皮,以後甭想再摸外婆的奶子。你不要當這是耳邊風,外婆說話,從來說一不二。」   苗苗這個人,心地其實不壞,就是喜歡耍弄小聰明,愛捉弄人。中年婦人知道外孫性格,與其跟他沒完沒了胡纏,倒不如直接了當,把利害關係說個清楚明白。   苗苗聽外婆說要拿奶子制裁他,果然不敢再放肆。他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哀求道:「外婆不要這樣嘛!你不讓我摸奶子,我會很不開心的,我不開心就會吃不下飯,我吃不下飯就會餓瘦,我餓瘦了娘一定會很擔心,娘為我擔心就會生病,娘生了病就沒人餵豬,豬沒人喂就會餓死,死豬賣不出去就沒錢吃飯,沒錢吃飯就……」   中年婦人心中納悶。按她原來的打算,先讓外孫玩一陣子乳房,然後再套他的秘密,想不到女兒這麼快就趕到,計劃被打亂,心裡正不暢快,聽到苗苗還在喋喋不休的胡扯,不由得大為惱火,很不高興的打斷他的話。   「你到底有完沒完?囉哩囉唆,你不煩外婆也替你煩,我警告你,少跟外婆胡扯,你這一套鬼把戲嚇唬不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好好聽話,我不單讓你摸奶子,你想怎樣都可以,要是你不聽話,那你就吃自己吧!」   苗苗聽外婆這樣說,既擔心又興奮,既像保證又像討價還價的說:「我當然聽外婆的話了,不聽外婆的話聽誰的話?外婆你千萬不要不給我摸奶子啊,我會很難受的,要是憋死了我,以後你就見不著苗苗啦,所以,外婆你一定要三思才後行呀,千萬不要做蠢事。」   中年婦人被外孫氣得哭笑不得,心道:「這傢伙滿嘴胡讒,讓他纏上也真夠人頭疼的。」   苗苗還在嘰嘰咕咕地亂說一通,中年婦人啐道:「壞苗苗,哪裡學得如此賴皮?」苗苗很得意,笑嘻嘻的對著外婆吐舌歪眼扮鬼臉。中年婦人嗔道:「嘻嘻嘻!你笑呀!等你娘來了告訴她,讓她收拾你,看你還怎樣笑得出來。」   苗苗聽到「母親」這兩個字,嚇得再也笑不出來,聲音發抖的問:「外婆你不會真的對娘說吧!」   中年婦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外孫,「說與不說,那得看你的表現如何?如果你惹怒了我,就一定告訴你娘,讓她揍你的屁股,反正肉疼的人又不是我,我不會難受的。」   苗苗咂舌道:「外婆的心真黑。」   中年婦人道:「心黑不黑是我的事,你對外婆許過的承諾卻是你我兩個人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你敢撒謊食言,哼!小心我敲破你的豬腦袋。」   苗苗看到外婆似嗔非嗔,知道她在逗自己,心情立時放寬。看著外婆高聳起伏的胸脯,不覺淫慾勃然,忍不住雙手齊發,襲向那兩堆豐滿柔軟的肉糰子。   中年婦人想不到外孫會來這手,嚇了一跳,急忙推開那雙業己抓著自己乳房的手,正色道:「小淫蟲,要玩也得看時候,你娘馬上就到,還敢搞這小動作,你一定是不要命了。」   苗苗只是一時興起,如果要他著實盡情的摸玩,反而沒有這份膽量。是己也不反駁,只是看著外婆肥厚的胸脯嘻嘻淫笑。   ************「田苗苗,你在幹什麼?丟下娘一個人,跑到這裡纏著外婆,又想搞什麼鬼名堂?」   田嫂趕到村口已是滿頭大汗,看到兒子纏著母親,不由得無名火起,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汗水,對著苗苗大發脾氣。   苗苗以為母親發現自己的醜行,嚇個半死,哪還敢吭聲。   中年婦人看到女兒不問原由大發脾氣,心裡暗自吃驚。「難道女兒發現了什麼?但看樣子又不大像。」她到底是人老經驗足,內心雖自吃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通過細心觀察,發現女兒並非衝著自己而來,於是心裡便有了個底。   她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女兒說:「天氣酷熱,趕路一定很辛苦,瞧你走得滿頭大汗,別的不忙說,先擦擦汗。」看著女兒情緒穩定下來,才語氣婉轉又不失試探的說:「不是娘多嘴,小英你也太過分了,苗苗好好的,你幹嘛要大聲呼喝他?這樣會把孩子嚇壞的。」說著緊握苗苗的手,暗示他不用驚慌。這招果然有效,兀自惶恐的苗苗得到外婆相助,心情即時平定下來。   田嫂沒有理會母親的質問,一邊擦汗一邊追問兒子:「你剛才纏著外婆幹什麼?」   田嫂看到苗苗拉著母親閃到榕樹背後,生性多疑的她,擔心兒子又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所以亦顧不上回答母親的問題,只是不停的追問兒子。   苗苗這時己恢復一貫的機靈,哄騙母親說:「外婆跟我說,白龍潭裡的鯉魚又肥又大,我想明天去釣魚,所以要找些蚯蚓作餌。這不,外婆還幫我找呢。」   田嫂看著表情古怪的兒子,將信將疑的問:「蚯蚓都捉到了嗎?在哪裡?讓娘看看。」   苗苗想不到母親有此一問,饒是機靈百變,情急之下也不知如何應對。   中年婦人看到外孫受困,替其解圍道:「苗苗剛才的確在找蚯蚓,後來聽到你呼喊,怕你責罵,於是便把蚯蚓擲了。」   田嫂聽母親這樣說,再看樹根果然有幾條蚯蚓在蠕動。雖說兒子手腳乾淨,心中難免尚有疑團,但轉念又想,母親替苗苗擦去泥巴也是有可能的事。生性敏感多疑的她,終於相信了兒子和母親配合天衣無縫的謊言。   看到騙倒母親,苗苗心情大樂,捉弄心又起。   「剛才,我正聚精會神的捉蚯蚓,忽然聽到一聲怪叫,我以為是夜叉出動,心想,夜叉白天出動可不是鬧著玩的,讓它抓去吃掉那真是冤枉死了,正當我膽顫心驚的時候,那母夜叉又是幾聲怪叫,嚇得我手一鬆,剛捉到的十幾條小蚯蚓一陣湧動,全鑽回泥巴裡去了。」   「我正自大歎倒霉,這時傳來母夜叉『隆隆隆』的腳步聲,當時我心想,完了,完了,我田苗苗這一回準定讓母夜叉吃了。雙腿發軟的我,要不是靠外婆撐著,準會嚇死過去,後來,我睜開眼一看,唉!哪裡有什麼母夜叉?原來只是娘在『呱呱呱』的練她的河東獅吼功。」   田嫂氣得七竅冒煙,真想狠狠揍兒子一頓,無奈礙於母親情面不便發作,惟有搓手跺腳,暗生悶氣。   中年婦人看在眼裡,心裡暗笑,但也惱苗苗無禮,心想:「這小鬼真過分,捉弄人也不分場合,如果再不好好管教他,將來一定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苗苗洋洋得意,還要往下說。中年婦人看到田嫂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苗苗再說下去,難免要遭一頓臭罵。於是,明說暗示的說:「壞苗苗,你在胡說什麼?怎能這樣損娘?你一定是屁股癢了。」   苗苗這才想起母親面皮薄不耐說,偷偷斜視田嫂臉色,看到她臉色黑沉沉,挺嚇人的,當即對著外婆吐吐舌頭,不敢再說下去。   田嫂本要發作,看到母親出面圓場,只好忍著怒氣說:「要魚餌就自己找,怎能要外婆幫你找這些髒東西?娘說你兩句,就裝神弄鬼的損娘,要不是看在外婆份上,今天一定饒不了你。」   中年婦人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笑道:「小英你就別怪苗苗了,這孩子說到底還小,有什麼不對,以後慢慢教導便是。」   田嫂歎氣說:「這傢伙,說話沒大沒小,得罪人多、稱呼人少,我只怕他會惹怒娘令你生氣呢。」   中年婦人摸著苗苗的腦袋,呵呵笑道:「這孩子雖然頑皮,但心地不壞。再說我就只有他一個外孫,要疼還來不及,又怎會生他的氣?小英你太過慮了。」   苗苗聽外婆這樣說,更是有恃無恐,躲在外婆背後向母親眨眉弄眼。田嫂氣得吹鬚瞪眼,打不成,罵也不是,只好獨自生悶氣。中年婦人見此,敲著苗苗腦袋瓜子,笑罵道:「小壞蛋,又在捉弄你娘了?難道你屁股癢,欠打不成?」   田嫂身寬體壯,加上長時間趕路,早已疲憊不堪,看見母親這樣說,也不再理會兒子,把籃子往青石板上一放,擦著面上的汗水,問母親:「娘來了很久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在這已等老半天了,左等不見右等不來,班車過了好幾趟,就是不見你們,心裡不知有多焦急。小英你也是的,幹嘛弄得這麼晚才來?   難道就不怕娘擔心?「   中年婦人說著把苗苗拉到身邊,神情極為親暱。苗苗趁機緊貼外婆,胳膊手肘不停觸碰她的胸脯。中年婦人渾身騷癢,但在女兒面前又不便多說,只好裝著不知。   田嫂顧著低頭擦汗,沒注意兒子的越軌行為,聽到母親語帶責備,這才抬起頭,歉意地說:「事太多,忙不過來,讓娘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中年婦人不滿道:「再忙也該事先打個電話過來吧,說好時間到,卻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們母子倆,還以為路上發生了什麼事,你也身為人母,應該體諒母親牽掛兒女的苦心才是呀。」   田嫂不知怎樣解釋,只好賠笑說:「現在太平盛世,一路平安,哪裡還會有強盜攔路打劫的事?娘你太多慮了。」   中年婦人不高興道:「你不用岔開話題,娘不想跟你說大道理。娘只是擔心苗苗還是個小孩子,人小力短,這樣炎熱的天氣趕路,要是中暑怎辦?這孩子要是有個衫長褲短,你能安心嗎?你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一點也不替兒子著想?」   田嫂被母親說得啞口無言,她能說什麼?母親的話固然有理,但說她不緊張兒子,這是不公平的,苗苗是她的命根,比什麼都重要。只是母親先入為主,認定自己疏忽大意,那麼她說什麼都是白費的。   田嫂正自苦惱,苗苗看到外婆偏幫自已,更加得意,添油加醋的說:「對呀外婆,今天的天氣真是熱死人了,娘卻像趕牛一樣催促我,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外婆你不知道,不休息趕路是很辛苦的,雙腿就像灌了鉛,怎也邁不開腳步,一路上我大汗淋漓不說,單是翻眼吐沫就好幾回了,要不是想見外婆的念頭支撐著我,恐怕早就累死途中了,我田苗苗這麼聰明活潑、人見人愛的乖孩子,外婆你以後再也見不著了。「   中年婦人清楚苗苗的性格。知道他說的話可信度極低,是一個整天喊『狼來了』的大話王。要是平常,她對外孫的話一定會多打幾個問號,然而,今天的天氣實在太過酷熱,這樣的天氣趕路,不要說是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了。   看著外孫那被烈日曬得黑紅黑紅的圓臉,想像一路奔波的勞苦。中年婦人這回相信了苗苗的話,還忍不住摟著他親了又親。苗苗這淫小子正是求之不得,偎依在外婆懷裡,上下其手地偷弄起來。   田嫂被母親一頓搶白,本己不高興,現在兒子又來添枝加葉的搬弄是非,感覺更是氣惱。及見兒子變本加厲地粘著母親,終於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對著兒子大聲呵斥道:「田苗苗!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你不要纏著外婆,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你的耳朵呢?掛在牆上了嗎?你以為自己還小嗎?白天大路的纏著外婆,你不怕別人見笑,娘也感到難為情,有你這樣兒子真丟人。」   苗苗看到母親忽然發火,嚇了一跳,笫一反應是捂緊耳朵,然後才撇著嘴,不服氣的說:「娘你吃錯藥嗎?我又沒有招惹你,你幹嘛老是罵我?是你自己說不過外婆,關我什麼事?人家這麼長時間沒見外婆心裡高興,難道這也有錯嗎?   娘你就喜歡無理取鬧。「   兒子竟敢在母親面前不留情面的頂撞自己,這口怨氣田嫂怎樣也嚥不下去。   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只是看到兒子纏著母親的那股親熱勁,心裡很不舒服,感覺酸酸的,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   這也難怪,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視兒子為生命的她,有著超乎常理的佔有慾。要她和別人分亨兒子,這是比死還難受的事,哪怕這人是她的母親。   更令她忌妒的是,苗苗雖然是她的兒子,卻從沒有象摟抱外婆那樣摟抱自己。   田嫂感覺很沮喪,不明白兒子為什麼會這樣厚此薄彼。她的腦海在不斷的想為什麼?只是,如若苗苗真的摟抱自已時,自已能否象母親那樣坦然接受呢?這卻是她沒想到的。   田嫂內心充滿嫉妒,兒子的頂撞加速了痛苦的發酵。她面部的表情因氣苦而變得難看,兒子己在不經意之中刺傷了她的心。只見她緊咬嘴唇,一言不發地瞪著兒子,眼眶裡閃動著晶瑩的淚光,然而,生性倔強的她卻強自忍著,不讓淚水掉落下來。   女人的心思是細密的,也只有女人才真正理解女人的思想。   中年婦人是一個精明人,女性特有的敏感令她時刻留意著女兒的情緒變化。   田嫂面部表情的變化雖然細微,但仍被她看在眼裡,她知道女兒已起了戒心,為了避免尷尬,她推開外孫。苗苗也不是蠢鈍之人,看到母親面上陰雲密佈,知道不是鬧的時候,於是很知趣地離開外婆的懷抱。   中年婦人看到女兒面色緩和下來才說:「小英別怪娘多嘴,大家都是女人,你想什麼,娘一清二楚,你在生苗苗的氣是嗎?唉!何必這樣呢?苗苗到底還是個孩子,頑皮胡鬧一點是難免的,有什麼不對慢慢教導便是,總不能動不動就開口責罵呀!從剛才到現在,前後不過十來分鐘,你就罵了他三四次,做母親怎可以這樣的?」   「苗苗慢慢長大,開始有自己的思想,你再這樣動不動就罵他,這孩子日後會怨恨你的。再說,經常責罵孩子,對他日後的成長也不好,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長大後變成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吧。」   「苗苗小孩子心性,喜歡跟人,讓他摟摟抱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看得那樣認真?苗苗還小,很多事還不知道其嚴重性,我們做長輩的,日後多加開導便是,搞得太過敏感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這只會產生反效果。」   田嫂不知道母親在說違心的話,母親對苗苗的縱容令她擔心,但要她將路上發生的事告訴母親。說苗苗摸了她的乳房,這種事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樣做固然是女性的羞恥令她難以啟齒,更重要的是,在她內心深處,隱約覺得,苗苗是她的兒子,無論自己讓他做什麼,是錯是對,都是她們母子的事,不必讓人知道。母親雖然不是外人,但田嫂也不希望她知道這個秘密。   田嫂不想再跟母親糾纏,又不想她誤會,於是說:「娘的話當然很有道理,只是,很多事並非想像中那樣簡單,娘你不知道,苗苗他……」   中年婦人很不客氣的打斷女兒的話。   「娘有什麼不知道?娘什麼都知道!苗苗怎了?苗苗是因為怕了你,所以才什麼也不敢跟你說,你瞧他臉上的巴掌印,又紅又腫,看了都心疼,真不知道你這母親是怎當的,兒子讓人打成這樣子,竟然亳不知情,也太說不過去了。」   中年婦人心裡明白,苗苗被打,田嫂這個當母親的不會不知情,只是,她實在不希望女兒再為剛才的事糾纏不休。俗語說:言多必失。女兒生性敏感,難保她不會在自己話中找到一絲半跡破綻。再說,就算自己很小心,也難保苗苗不會出錯。所以,話雖然說得有點強詞奪理,但為了引開女兒的注意力,她也顧不上這些了。   田嫂無言以對,兒子臉上的巴掌印是她打的,但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打了苗苗,她的心比誰都疼。然而她可以說什麼?難道說苗苗無禮,偷摸自己乳房,所以才打他嗎?   她不想這樣說、也不能這樣說,這不單因為它是自已和兒子間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母親對苗苗溺愛太深,深得超乎常理。要是她知道苗苗偷摸自己,恐怕不但不責備,相反還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滿足他的要求。面對這個只講親情不講道理的母親,她又能說什麼?   田嫂的心很苦,但苦說不出口。   田嫂受困,最不開心的是她的兒子。苗苗自幼喪父,是母親含辛茹苦地將他拉扯成人,他對母親的感情很深,這種感情是依賴與依戀的結合。   苗苗很喜歡跟母親頂牛,也常以捉弄母親為樂,但這並不是說他對母親有什麼成見,相反,這只是他對溺愛自己的長輩的一種撒嬌逞能的表現罷了。俗語說「母子連心」,當母親受困時,做兒子的他,是會毫不猶豫站在母親同一陣線上的。   苗苗那雙牛一般大的眼睛,滴溜溜轉動幾下,便已計上心頭。   他說:「外婆你怪錯娘哪,我臉上的傷娘一早就知道了,為了這事,娘還哭了好幾回呢。」   中年婦人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引到女兒身上,想不到苗苗竟會出面解圍,感覺愕然,半晌才說:「好小子,現在倒幫起自己娘來了?真不愧是母子連心啊。」   說到這,苦澀的笑了笑,心想:「到底是母子,血緣難斷,自己只是一個外人,有什麼好說的?」   苗苗替母親解了圍,也沒有忘記他的外婆。這小子之所以深受她們兩個的寵愛,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平衡處理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   只見他眨眨眼睛,狡猾的說:「我是娘和外婆的心肝寶貝,你們這樣疼我,如果我偏心,那還是人嗎?所以外婆放心,我幫娘也幫你。」   中年婦人微微一笑,心想:「這小鬼還有點良心,總算自己沒白疼他。」   苗苗討回外婆歡心,心中得意,繼續說:「今天一早,我們村的田二牛跟我吵架,他理虧說不過我,於是耍無賴罵人,我忍不住揍了他一頓,這小子打不過我,於是就叫他大哥田大牛,那個田大牛比我高出半個頭,哦,不對,應該是高出我一個頭。」   苗苗連說帶劃,手舞足蹈地說:「那頭燒壞腦的發瘟牛,聽到田二牛鬼嚎,急不及待地從牛欄裡衝出來,揪著我的衣領,不分青紅皂白,一巴掌扇過來,那一巴掌把我打得昏頭轉向、滿天星斗。」   「娘正在餵豬,聽到爭吵,丟下豬飯趕了過來,看到我半邊臉都被打腫,心疼死了,豬也不餵了,拖著我衝進田家評理,那兩頭死牛看到娘怒氣洶洶地尋上門來,嚇得縮作一團不敢吭聲,他們老爹田老牛大叔倒是個公平人,聽了娘的來意,不但再三道歉,還從門後抄起一段手膀粗的大木棍揍那兩條發瘟牛。」   「看到兩頭死牛被老子揍得通屋亂竄,娘這才下氣。只是由於這件事耽誤,我們也錯過了班車的時間,最後不得不花好長時間才趕到這裡。」   苗苗讀書成績一般,但說謊本領卻無人能及。一件本來子虛烏有的事,經他的大腦組合,從無到有,變成一個活靈活現的事實,還不由你不信,說他是天才一點也不過分。   中年婦人聽得目瞪口呆,怎也想不到外孫臉上的巴掌印竟會引出如此曲折離奇的故事,謊言實在合情合理,不由她不相信,只是有點不解,問:「好好的,你揍田二牛幹嘛?」   苗苗神情得意,因為他的謊言又一次騙倒了外婆。存心捉弄的他,煞有其事的說:「這傢伙罵我是又懶又貪吃的小肥豬、娘是又蠢又鈍的肥母豬、外婆是又醜又皺皮的老母豬。我聽他這樣損人,當然要揍他啦!」   苗苗說到這停了下來,看看母親和外婆的反應,田嫂倒沒什麼,中年婦人卻臉如黑炭,不悅之情表露無遺。   苗苗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母親和外婆,然後再看她們生氣時的樣子,對他來說將這兩個溺愛自己的女人肆意戲弄是他的最大享受。   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態卻極為複雜,在他的潛意識裡湧動著一股強烈的佔有慾,這股慾望源自洪荒世紀,源自血緣混濁的雜交年代,那時期的男人對女人擁有絕對支配的權力……   苗苗繼承了這種慾望,他愛母親和外婆,但更愛表現、支配自己的慾望,他要通過不斷的捉弄,證實自己的價值,顯示征服母親和外婆的高超能力。   目的達到了,但苗苗的卻不肯就此罷手,繼續的添油加醋。   「那頭雜種牛,如果只是罵我,我認了,我本來就肥,又懶又貪吃,再多說幾遍我也不生氣。但是把娘也罵了,這可不行!說娘是肥母豬?說娘又蠢又鈍?   哼!他媽媽才是肥母豬、他大姨媽才是又蠢又鈍。豈有此理!娘哪裡肥了,娘只是豐滿了一點。說娘又蠢又鈍?哼!又蠢又鈍能生出我這麼聰明可愛的兒子嗎?   那頭雜交牛,竟敢胡說八道,不是五行欠打嗎?我不揍他,還真對不起他老爹田老牛呢。「   苗苗說得興奮,竟然忘記母親就在身邊,舉止輕浮地摸著中年婦人的臉蛋,笑嘻嘻的說:「外婆的皮膚又白又嫩,沒有一絲皺紋,跟大姑娘似的。田二牛竟敢說外婆又老又醜,哼!這小子一定是瞎了狗眼,哦,不對,應該是瞎了牛眼才對。」   苗苗不停地賣弄自已的說謊本領,田嫂卻越聽眉頭越打結。兒子編造的謊言實在太過離譜,雖說目的是替自己解圍,但這種方式實在不足取。怎可以說外婆是老母豬呢?還又醜又皺皮。這小子真過分,連自己母親也不放過,說什麼又蠢又鈍,還…還,是肥母豬,這不是損人嗎?   看著口沫橫飛手舞足蹈的苗苗,田嫂內心一陣惆悵,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兒子天資聰敏、悟性過人,然而,卻機靈有餘誠實不足。   田嫂暗自長歎,她己痛下決心,在往後的日子裡,無論多忙多累都要抽時間來管教兒子。她想:「不能再放縱下去了,要是再任其發展,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雖說是個農家婦人,但田嫂也清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她只一個兒子,一生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她知道,如果兒子因聰明而誤入歧途。不但危害社會,害他本人,就連她自己也會抱恨終生的。   她打算阻止兒子繼續說謊,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心想:「苗苗說謊,目的只是替自己解困,到底是一番好意,怎好拆穿令他難堪呢?再說,拆穿又怎樣,到時還不得牽扯到路上發生的事?母親問起該如何回答?唉,還是算了,回家再管教他吧。」   田嫂心煩意亂,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只是隱約覺得讓母親知道太多的事並不好。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保守那份秘密。   中年婦人年輕時以敢作敢為、性情耿直見稱。現在年紀雖大,但火爆脾氣依舊不改。聽外孫說竟然有人取笑她,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衝口而出罵了一句:「操他有娘生沒爺教的狗雜種。」   從未聽過外婆粗口罵人的苗苗,猶如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將信將疑地看著中年婦人,張口結舌地說:「外…外婆…你…你要操…操田二牛?」   中年婦人猛然醒悟,自知失言,只是說出的話就如潑出的水收。她想,不說也說了,還顧忌那麼多幹嘛?田二牛這小子實在氣人,小孩子爭吵本是平常事,鬧鬧便算,哪像這雜種,竟然把別人的家人也問候了,這狗雜種實在過分。   她仔細觀察外孫臉上的傷痕,面積很大,顯然是大人所為。「誰會狠心把苗苗打成這樣?」她知道絕對不是女兒,田嫂雖然偶爾也會責罵兒子幾句,但這都只是母親對兒女的一種關心,像這樣不要命的摑打,對愛子如命的女兒來說,是難以想像的。   說女人是缺乏理性的感情動物,雖傷害女性自尊,但卻有其道理。不是嗎?   中年婦人素來精明過人,凡事三思,然而,苗苗胡編亂扯,一句又醜又皺皮的老母豬,便把她氣得暴跳如雷,連苗苗是個怎樣性格的人也忘了。由此可見,女人的所謂理性是相對的,前提必須不能觸及她的承受底線,如若觸及,那麼,再理性的女人也會變得不理性了。   中年婦人哼道:「操他就操他,有什麼大不了?我不單要操那有娘生沒爺教的狗雜種。還要操這狗雜種的全家。」   苗苗驚訝地看著外婆,感覺就像找到了知音。興奮得渾身燥熱,不停的呵呵淫笑,心想:「原來外婆也喜歡粗話,嘻嘻!外婆真好,夠爽快,不像娘,說一兩句粗話也不行,真沒勁。」   這小子推波助瀾的說:「對,對,對,操他田二牛這狗雜種,外婆不要顧忌什麼,放心操!你操累了還有我。」   中年婦人愕然望著外孫,「還有你?」   苗苗說:「對呀!我田苗苗跟外婆是志同道合,咱們一起狂操田二牛小子十八代祖宗。」   中年婦人呵呵笑道:「壞小子,誰跟你志同道合?」   苗苗認真的說:「外婆如若不是跟我志同道合,幹嘛要操田二牛?」   中年婦人故意逗他說:「外婆操田二牛是外婆的事,跟你的志同道合有啥關係?你這傢伙就喜歡認親認戚拉關係。」   苗苗不滿道:「外婆說話真令人莫名其妙,我本來就是你的親孫子,哪來的認親認戚?真不知你為什麼會這樣說,燒壞腦似的。」   中年婦人讓外孫一頓搶白,感覺惱羞成怒,一時間又找不著理由反駁,只能嗔道:「混小子,你屁股癢嗎?竟敢說外婆燒壞腦。」   苗苗嘻嘻笑道:「外婆如果不是燒壞腦,說話怎會語無論次?」   中年婦人不再跟外孫計較,只是面帶嘲弄的說:「外婆不跟你磨牙,我想問你,你知道什麼是操嗎?別人說操你也說操。」苗苗頓時語塞。中年婦女嘿嘿笑道:「我還以為你如何的聰明絕頂,原來只不過是拾人牙慧的傢伙。」   苗苗不服氣,大聲說:「不知道好出奇嗎?外婆你別笑,只要你肯教我,以我的聰明和領悟能力,保證能操出水平、操出成績來!」   田嫂聽著婆孫倆一問一答,越聽越感覺不是滋味。她們村根本沒有田老牛這家人,田大牛、田二牛只是苗苗即興瞎編的人物,想不到母親竟信以為真。更令她不高興的是,母親不但不管教,還帶頭並縱容苗苗講粗口,實在太過分了。   她終於忍無可忍,大聲責罵兒子:「田苗苗你找死呀!你知不知道自己說什麼?講粗話竟像吃黃瓜般爽口,你怎麼就沒有羞恥心?你還聽人教嗎?娘對你說的話你全忘了?你真讓娘失望。」   苗苗很不服氣,反駁道:「關我什麼事,是外婆先說的,怎可以不問情由全怪我?你實在太過分了。」   看見兒子不承認錯誤,還出言頂撞自已,田嫂更加氣惱,舉手作勢要打,同時大聲斥道:「娘在說你,不要扯遠,外婆是大人,跟你怎同?大人可以說的話小孩子卻說不得。」   苗苗看到母親舉手要打他,嚇得閃到外婆背後,不服氣的說:「什麼大人小孩,還不同樣是人,為什麼外婆可以,我就不可以?諸多理由,倒不如說娘你偏心好了。」   中年婦人原意只是跟外孫說說笑,想不到女兒竟會如此認真,始料不及,一時間彼感尷尬。所以,田嫂要打苗苗,她也不便出面相勸。   苗苗還在鬼嚼泥似的不停嘀咕,田嫂不再理會兒子,轉而埋怨母親:「苗苗年紀小不懂事,不清楚好醜,尚且說得過去,但娘也幾十歲的人了,怎還陪他一同胡鬧?而且,什麼不好說,偏…偏要說那些粗俗的話。」   看到母親神情尷尬,田嫂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沉默一陣子才說:「娘,算了吧,跟那些粗人生氣不值得,只有沒家教的畜生才說不出人話來,咱們又哪計較得那麼多呢?」   田嫂這樣說,一來替兒子的謊言圓場,二來為了避免母親繼續尷尬,同時也讓她有個好階梯下台。   中年婦人怎會不懂女兒心意,於是順勢說:「娘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怎會跟田家那兩條畜生計較。娘只是想逗逗苗苗,想不到卻過了頭,呵呵!小英別怪娘才好。」   田嫂笑咪咪的看著母親,心想:「娘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裡還結著疙瘩,不然,也不會畜生不離口了。」她心裡明白,嘴上卻不便說明,只能說:「娘,以後跟苗苗開玩笑要多留個心眼,你的外孫可非同一般,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這小子滿肚子壞水,不能不防。」   田嫂還沒說完,苗苗已忍不住大聲抗議:「娘你太過分了,有誰像你這樣說自己兒子的?俗話說:虎毒不吃兒,娘是虎毒又吃兒,你真是比老虎還狠毒。」   兒子的再三頂撞令田嫂很氣,怒火上湧的她大聲罵道:「娘有說錯你嗎?」   苗苗被母親一罵,牛脾氣一下子迸發出來,瞪著母親,大聲說:「娘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有眼無珠,瞎了眼,認錯路投錯胎。」   田嫂氣得臉色發紫,雙手不停顫抖,心中氣苦,只說了個「你」字便說不下去,淚水就像斷線珍珠,滴滴答答掉落不停。   中年婦人看到女兒外孫越說越僵,知道再說下去一定不可收拾,連忙拉開苗苗,訓斥道:「混小子,你胡說什麼?娘對你這樣好還不知足,還說這種沒心沒肺的話,小心下雨雷公劈死你!」   苗苗只是一時衝動,牛脾氣發作,過後內心也挺內疚的,也就低頭不語。   田嫂還在哭,她心都碎了。兒子的話就像利劍,刺碎了她的夢想。她把一生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到頭來才發現是夢景一場,這打擊實在太大了。她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這樣的恨她。   「我這樣做錯了嗎?」   田嫂不停的問自己,然而現實卻無情地告訴她,她雖然還是原來的她,但兒子卻己非昨日的兒子了。兒子變化速度之快,令她手足無措。面對古怪言行層出不窮的兒子,田嫂感到失落迷惘。   「這是我的苗苗嗎?」   田嫂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但她也知道,在苗苗身上,她己找不回往日那個精乖聽話的兒子了。   「我的苗苗在哪裡呢?」   田嫂懷著一顆失落的心,追憶著遙遠的過去。   那時的苗苗很天真、很單純,喜歡跟著母親下田除草。田嫂一個婦人,帶著兒子,既當爹又做娘,還要裡裡外外忙農活,日子雖然過得艱苦,卻充實愉快,因為她有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子,這孩子寄托了她一生的希望。   田嫂永遠也忘不了苗苗給她遞水擦汗的動人情景,也忘不了在那月滿星稀的夏夜,母子倆坐在地堂上,偎依唱歌講故事的溫馨一幕。那時的田嫂很開心,因為苗苗是屬於她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苗苗也逐漸長大,隨著政策的改變,清窮的生活開始變得富裕,然而,田嫂卻再也尋找不回過去那種充實的感覺了。   中年婦人看到女兒如此傷心,感覺鼻子酸楚,她安慰道:「小英別哭,苗苗不是故意的,你別怪他,他年紀小不懂事,慢慢教,這孩子會學好的,你一定要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呀。」   田嫂滿肚子委屈化作千行淚水,對著母親抽泣道:「娘,我們當年的決定有沒有錯呢?」   中年婦人大吃一驚。   「傻孩子,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當年的決定怎會錯呢?如果不這樣做,苗苗早就讓他爺爺奶奶糟蹋死了,哪裡還有今天?」   田嫂搖著頭,嗚咽道:「不是的,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要回苗苗,苗苗應該跟著他爸爸一起去,這樣對我、對他、對大家或許都有好處,也不會有現在那麼多的煩惱了。」   田嫂目光呆滯,兒子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中年婦人看得心驚肉跳,雙手扶著女兒,拚命的叫喊:「小英,小英,你別嚇唬娘,苗苗他知錯了,他知錯了。」   田嫂茫然望著母親,哭道:「娘,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這樣了,我想休息,石螺哥他在等著我,他說他好想念我,娘,你知道苗苗在哪嗎?我的乖苗苗在哪呀!娘,你能告訴我嗎?」   女兒不祥的話令中年婦人冷汗浹背,她知道女兒已經是萬念俱灰,感覺生無可戀,也失去生存的慾望,如果不盡快令女兒清醒過來,恐怕還會有自尋短見之虞。   中年婦人拚命呼喊著女兒,並對呆立一旁的苗苗大聲說:「你這沒良心的小壞蛋,把你娘氣成這樣子,你很開心嗎?」   苗苗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長期以來,他不停地捉弄母親和外婆,為的只是顯示自己的聰明,他從未想過尊重她們,他覺得,這兩個女人不及他聰明,是傻冒,應該盡情地嘲笑捉弄她們。   他從未想過親情的可貴,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親情的包圍中。母親和外婆對他過分的溺愛,養成他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惡習。在他看來,身邊的一切都是為他準備的,不用他操心,自有母親安排,過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的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失去。   今天,當他把母親氣得失去生存慾望時,他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一面,那就是母親的脆弱。一直以來,母親在他的印象裡都是堅強的,事實是,他從小到大所接觸的都是母親的堅強。所以,他才會不斷地用詭計來挑戰母親這種堅強。   潛意識告訴他,母親其實是不堅強的。所以,他才如此有興趣探究母親人性的另一面。今天,當他一次次衝擊母親堅強的外殼,並最終將它擊碎時,他感受到的卻非想像中那麼有趣,相反第一次嘗到了失落的迷惘。   苗苗從未看過母親如此痛苦,他知道,所有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嚇呆了,不知如何面對這種局面。當外婆亳不客氣地訓斥他時,他已失去往日的囂張,呆若木雞的定立一旁。   中年婦人看到外孫無動於衷,更加生氣,大聲說:「沒心沒肺的東西,還不趕快向你娘陪禮道歉?難道真想把你娘氣死才高興嗎?」   ………、………、………、………   兒子的聲聲呼喚把田嫂從迷亂中喚醒,看著焦慮的兒子,田嫂己失去往日的熱情,只是淡淡看上一眼便別過頭去。   母親的冷淡令苗苗害怕,手足無措的他,雙手捉住田嫂的手拚命的搖。幾近哭喊的叫道:「娘,娘,你怎啦?你怎啦?你為什麼不理睬我呀!我錯了呀,我向娘道歉,我向娘道歉好嗎?娘,娘,你不要不理睬我呀!我害怕呀,我好害怕呀!」   田嫂逐漸恢復清醒,她的心很痛,兒子無情無義的話不但刺傷她的心,更毀掉她一生的夢想。苗苗雖然向她認錯,但她的心已經麻木。只見她轉過頭,神情冷漠地看著兒子,「你很聰明,亦很本事,娘管不了你,以後也不會再管你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說著甩開兒子的手,擦乾淚水,頭也不回,快步向村裡走去。   苗苗望著母親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娘走了,娘她不要我了。」   中年婦人走到苗苗身邊,推推他說:「傻小子,還呆在這幹嘛?你娘她走遠了。」   苗苗突然撲在外婆懷裡放聲痛哭:「外婆,娘走了,娘她不要我了。」   中年婦人安慰說:「傻苗苗,怎會呢?你娘不會走,也不會不要你的,只是你把她氣得太傷心了,所以才不理你。」   苗苗擦去淚水,看著外婆問:「娘真會原諒我嗎?」   中年婦人說:「當然會了,只是你必須向娘真誠的道歉,她才會原諒你的,知道嗎?」   苗苗拚命的點頭,中年婦人輕拍他的屁股,催促道:「傻苗苗,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上去向你娘道歉?」   苗苗如夢初醒,像離弓之箭飛趕上去,邊跑邊叫:「娘,等等我,等等我,別丟下我一個人,我錯了,我向娘道歉,娘,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好嗎?」   田嫂明知兒子趕來,但就是硬起心腸,頭也不回,步伐更快的向村裡走去。   中年婦人看著女兒和外孫一前一後的身影,聽著苗苗聲嘶力竭的呼喊,心想:「苗苗這回可真把他娘氣苦了,不然,小英也不會如此狠心的。好好一次聚會,弄成這樣,何苦呢?唉,但願這次真能給苗苗一個教訓吧!」   中年婦人搖搖頭,提起田嫂留下的籃子,沿著女兒和外孫走的方向,快步追趕上去。   **********************************************************************田嫂母子能否冰釋前嫌?苗苗到外婆家後又有什麼古怪事情發生?第三節將逐一細述……   田苗苗的故事【三】   在講述田嫂如何原諒兒子之前,在此先給大家介紹一下田嫂的過去。   田嫂姓馬,名小英,柳家灣人,十六歲嫁給田家村的田石螺為妻,十七歲生下苗苗。說也奇怪,自從生下苗苗,田嫂再沒有懷孕,田石螺很希望再生一個女兒,為此還不停的日夜催谷。然而,田嫂的肚皮卻像洩了氣的皮球,怎樣也吹不起來,田石螺沒了辦法,只好聽天由命。   田嫂卻不這樣想,看著懷中又白又胖的兒子,早己心滿意足,根本沒想過多生一個女兒,她不想多個孩子分薄對兒子的愛,難得丈夫不再迫她,自然樂於接受現狀,一心一意,把心思全放在兒子身上。   奇怪的是,苗苗這小傢伙,單聽父母與外婆的話。除此之外,任憑是誰也逗不樂他。田家上下對此意見很大,田石螺父母更是滿肚子不高興,在兒子面前不斷數落媳婦,說她教唆苗苗與田家作對。   田石螺為人雖老實木訥,但也不是不辨事非的人,自然不會相信父母的話。   只是雙親的話,不能不聽,惟有勸說妻子,教導孩子多與爺爺、奶奶親熱。田嫂滿口答應。然而苗苗似是與田家無緣,無論父母怎樣努力,他就是不賣這個帳,田石螺又氣又惱,卻又沒有其它好的辦法,只有順其自然,希望孩子將來長大,這種冷漠的親情會有所好轉。   苗苗越來越依賴母親與外婆,就算哭鬧厲害,只要她們輕輕一抱就會裂嘴歡笑。田嫂和馬大娘感到十分奇怪,這一來對苗苗的寵愛更深了。   田石螺看到兒子長得虎頭虎腦、白嫩肥胖,心裡高興。慢慢地,再添一個閨女的念頭也淡了下來。夫妻倆一天到晚守著兒子過日子,生活過得倒也甜蜜。   然而,世事好景不常,正如古話所說「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   苗苗將滿週歲那年,田石螺指揮工程隊開山爆破,被流石擊中頭部,送醫院途中因流血過多不治身亡。   當時,田嫂剛滿十九歲,不到二十歲便守寡,這份傷痛可想而知,但是,對她打擊更大的是田石螺父母堅持:石螺是九代單傳的獨苗,現在雖己不在人世,但他的兒子還在,苗苗是田家唯一的香燈繼後人,他們一定要把孫子接回去。   田嫂新近喪夫,人輕言微,勢單力弱的她,眼巴巴看著別人把兒子接走。想跟著去,田家的人卻說她命硬會剋死苗苗,堅決不讓她進門。   被趕出家門的田嫂,又哭又鬧,像瘋了一樣哭著要兒子。村幹部看不下去,於是出面調停。田家上下正為苗苗只哭不吃心煩。既然村幹部出面,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同意媳婦進門,田嫂這才見到久違的兒子。   苗苗自從到了田家,開始不吃不喝,母親回來後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依舊是哭多吃少。   田家同意田嫂進門,原本指望她能帶好孫子,想不到田嫂回來後,苗苗的情況不但不見好轉,反而一天到晚哭個不停。於是開始怪責田嫂,並聽信神婆的鬼話,認定田嫂是個剋夫害子的掃帚星,只有將她趕走,田家才能免災,否則,不但苗苗小命難保,就是大人也難有平安……   田家的人聽了,害怕起來,又一次趕走田嫂,並揚言跟她斷絕一切關係。   離開母親,苗苗的情況愈發變壞,往日胖胖圓圓的小臉不見了,一天到晚哭著要娘。田嫂知道後心如刀割,田家卻不斷迫她改嫁,田嫂雖然年輕,但生性倔強,經此刺激,自丈夫去世後所受的委屈,即時化作憤怒迸發出來。   馬大娘原名朱虹玉,年輕守寡,只有田嫂一個女兒,好不容易拉扯成人並盼到出嫁這一天,原以為從此有了安樂日子,想不到,到頭來還是讓人欺負孤兒寡母,這口怨氣如何嚥得下去?她的性格本來就火爆,女兒被人欺負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在母親的支持下,田嫂終於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她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取回苗苗的哺養權。在有力證據的支持下,田嫂終於贏回了兒子,法院不但判田家敗訴,還規定每月必須支付150元哺養費,直至孩子滿十六歲為止。   田嫂從法警手中接過奄奄一息的兒子,忍不住痛哭起來。倔強的她當庭表示不要田家一分錢,她要用自己的雙手把苗苗哺養成人,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田嫂的言行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主審法官當庭宣佈:馬小英是田苗苗唯一的合法監護人,田家不得以任何理由或藉口刁難恐嚇,如若違反,立刻行政拘留!   田家上下這才感到害怕,提出上訴,被中院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並維持地方法院的一審判決。有了法律的保護,田嫂終於安下心來,但隨之要面對的卻是另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苗苗雖然回到母親懷抱,但長期的營養不良,使他的身體加速變壞。這孩子已認不出自己的母親,只是不停地哭,最後,哭得聲音沙啞、氣弱如絲。田嫂的心隨著兒子的衰弱下沉,沒了主張的她,只能不停地擦著淚水。   馬大娘安慰女兒,「小英別哭,不用擔心,你瞧,苗苗的眼睛還挺精靈的,事情還沒到絕路,這孩子還有得救。」不過,話雖如此,但怎樣才能令苗苗好起來,馬大娘的心著實沒底。   經過田家那幫人亂攪胡來,苗苗嘴嚼東西的能力嚴重退化,就是喝水也變得困難,要知道,不吃不喝,就是大人也支持不了多久,更何況是一個只有週歲的小孩?   苗苗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這一來,馬大娘也焦急了,怎樣才能讓這孩子恢復嘴嚼能力呢?看來首先要喚醒他的求生慾望,但他還這樣小,如何做才對?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馬大娘想盡辦法,苗苗也只是勉強喝點牛奶,多就吃不下去了。看著虛弱的兒子,田嫂的眼淚又一次掉落下來,她不敢抱苗苗,這孩子瘦得實在厲害,除了一雙眼睛還有一點精神,其餘的已變得不似人形。這段日子,馬大娘瘦多了,既怕女兒傷心,又怕外孫不測。徹夜不眠的她,雙眼通紅的守著苗苗,田嫂看在眼裡,心中說不盡的感激。   馬大娘抱起瘦得只剩一層皮的外孫,這時的苗苗,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馬大娘知道,這孩子再不吃東西,只怕過不了今明兩天,她很焦急,卻束手無策,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把一小湯匙牛奶送到苗苗的嘴邊。   形容憔悴的田嫂,捧著湯碗坐在母親身旁,看著奄奄一息的苗苗,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這段日子她的淚水己差不多哭干,她知道,如果兒子有什麼不測,那她的生命亦將走到了盡頭,因為,沒有兒子的生活對她來說只是一片黑暗,世間將變得無可依戀。   田嫂身體不停哆嗦,雙手顫抖,此時她多希望能有奇跡出現,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情況依舊沒有改變。她體內的鮮血在凝固,她徹底失望了。   馬大娘把牛奶送到苗苗嘴邊,苗苗只是無力搖著頭,這孩子連張嘴的力氣也沒有了。田嫂雙手急促顫抖,手一軟,捧著的湯碗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她,哇的一聲,痛哭起來。馬大娘嚇了一跳,想要阻止已來不及,苗苗受了驚嚇,一下子哭了起來,聲音細小無力。   田嫂見了,哭得更加傷心,嗚咽道:「娘,苗苗沒希望、苗苗不行了。」說完又放聲悲泣起來。   「小英別哭,別哭嘛,你這樣會嚇壞孩子的。」   馬大娘邊哄外孫邊安慰女兒。田嫂點著頭,把手塞進嘴巴,用牙緊緊咬著,強忍著淚水不掉出來。   就在這時,馬大娘發現懷中的外孫不停的擺動腦袋,開始她並不以為意,只道孫子被自己抱累了,於是便換了個姿勢,怎想到,苗苗的小腦袋搖擺得更加厲害,一張瘦小的臉不斷在她的胸口上拱來拱去。   馬大娘靈機一動,「難道這孩子想吃奶?如果這樣就有救了!」   她把外孫小心的交給女兒,「小英,你先幫娘抱一下苗苗。」   田嫂正自六神無主,聽得母親吩咐,茫然地接過兒子。苗苗雖然瘦弱,但求生的本能令他繼續在田嫂胸口上拱動,馬大娘看在眼裡,她的信心更足了。   當時,正值盛夏季節,身上所穿衣服不多,馬大娘動作利索,三兩下功夫便把外衣脫掉,隨後解開乳罩背扣。   田嫂被母親的舉動嚇壞,「娘,你、你幹什麼?」   馬大娘晃動著一對豐滿的乳房,把衣服放在一邊,對女兒說:「小英,別呆著,把苗苗交給娘吧。」   田嫂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樣做,馬大娘也不多言,只是很小心的抱著苗苗,在小木凳上坐下來,然後托起一隻乳房,小心湊向外孫的小嘴。說也奇怪,這一次苗苗竟然有了反應,開始只是嘴唇動動,最後竟能張開小嘴。   馬大娘不敢用力,很小心地把乳頭放進外孫的小嘴。剛開始時,苗苗只是用嘴唇輕輕觸動,慢慢地,舌頭變得靈活,吸吮的力度也大多了。不過,由於身體虛弱,所以,嘴嚼機能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恢復,但即便這樣,也令田嫂高興得再一次熱淚盈眶。不同的是,這一次流的是開心的淚水。   田嫂邊擦淚水邊笑道:「娘,你看!苗苗的小嘴能動了,這下好了,可算好了。」   馬大娘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這一回苗苗有救了。」說著轉過頭對女兒說:「小英別光顧看,快去煮點牛奶麥片,等苗苗吸吮夠了,再用麥片餵他,只要這孩子肯吃東西就有辦法了。」   田嫂沒有動身,只是喜滋滋的看著兒子出神。   馬大娘知道女兒心意,微笑道:「小英你是不是也想給苗苗吃奶?」   田嫂連連點頭,看到兒子生存有望,她早已開心得忘乎所以。馬大娘道:「那好吧,你喂苗苗,娘去煮麥片,只是你的動作要輕點,苗苗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田嫂不停點頭,「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說著伸手就接苗苗。   馬大娘阻止女兒,「你一定是開心過頭,迷糊了,穿著衣服怎樣喂苗苗。」   田嫂拍著自己的腦袋說:「只顧開心,其它的事都忘了,娘你稍等,我這就脫衣服。」   由於驚喜交集,田嫂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馬大娘笑道:「別緊張,慢慢來,不用焦急。」   一陣子忙亂,田嫂終於脫去上身的衣服。她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婦,生理的成熟令身體顯得格外豐滿迷人,一對肥美的乳房,高高聳立,偶爾的晃動更顯得彈性十足。馬大娘不由得讚歎起來,「小英的身子好豐滿,娘年輕的時候也沒有這般迷人。」田嫂羞澀一笑,晃動一對誘人的乳房,從母親手中接過兒子。   苗苗正吸吮起勁,嘴裡的乳頭忽被拔去,即時哇哇哭叫起來,音聲跟剛才相比顯得響亮多了。田嫂怕兒子哭壞,急急忙托起乳房就住苗苗嘴裡塞。想不到忙亂之中錯抱乳頭塞進兒子鼻孔裡,苗苗幾乎窒息,哭得更加厲害。田嫂見此更加慌亂,急得滿頭大汗。   馬大娘連忙幫女兒把乳頭重新放進外孫嘴裡。   握住女兒的乳房,馬大娘忽然泛起一種異樣的快感,為什麼會這樣,連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苗苗重新吸著乳頭,情緒也安靜下來。田嫂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母親握住自己的乳房呆望出神,不由得羞紅滿臉。   「娘,你不用擔心,我應付得來,麻煩你幫苗苗煮點麥片好嗎?」   馬大娘猛然醒悟,連忙鬆開手,尷尬笑道:「一時高興,竟然把要緊的事也忘了,好吧!娘這就去煮。」說著揉揉被外孫吸吮過的乳房說,「苗苗這孩子,出大牙了,讓他咬的滋味可不好受,瞧,奶頭都咬出一排牙齒印了。」   就在這時,田嫂忽然眉頭緊皺,唉喲叫疼,原來她的乳頭也被苗苗狠狠地咬了。馬大娘笑道:「忘了告訴小英小心點,你是他娘,奶子從小吃慣,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吸吮起來難免用勁。」話未說完,田嫂又叫起來,這一次還疼出了淚水。   馬大娘笑嘻嘻的說:「苗苗這小傢伙真會使壞,剛說著,又咬上了,嘻嘻,小英你慢慢亨受這份滋味吧,娘去煮麥片了。」   田嫂雖被咬得痛徹心肺,但內心卻是美滋滋的。對她來說,只要兒子生存有望,別說只是受丁點皮肉痛苦,就算整只乳房被咬掉,她也心甘情願。田嫂輕撫兒子瘦弱的身驅,內心的柔情與母愛,化作淚水,點滴落在孩子瘦小的臉上。   苗苗趴在母親懷裡,嘴巴吸吮著嫩嫩的乳頭,同時用小手摀住另一隻乳房,生怕別人搶走似的。   馬大娘看到女兒喜極而泣,鼻子不覺一陣酸楚。歎口氣,她為了節省時間,也顧不得穿上衣服,就這麼晃動著一對豐滿的乳房走進廚房。   一會兒功夫,牛奶麥片煮好了。馬大娘把它晾個半溫,然後用碗盛著,小心端到田嫂面前問:「麥片煮好了。怎麼?苗苗這小傢伙還沒吸吮夠呀!」   田嫂擦去面上的汗水,輕聲說:「現在已是笫二隻了,剛才那只奶頭都被他咬麻木了。」   馬大娘放下湯碗,仔細看著外孫,高興的說:「小英你發現沒有,苗苗的精神好多了。」   「是呀,開始我還擔心他支持不了,想不到擔心是多餘的,瞧!奶頭上全是他咬的牙齒印。」   田嫂說著想把乳頭從兒子嘴裡拔出。苗苗吸吮正歡,自然不依,用死勁咬著不放,田嫂疼得叫了起來。   馬大娘笑道:「你要拔走奶頭,苗苗自然不饒你了。」   田嫂吁了口氣,「這孩咬人真疼。」   「小英你也累了,讓娘來替你吧。」   「不,我還不累,娘你就讓我多喂一會兒吧。   田嫂固執地回絕了母親的好意。   馬大娘歎了口氣,「傻孩子,苗苗是你的兒子,難道還怕娘把他搶走?」   田嫂知道母親誤解了自己,連忙解釋說:「娘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馬大娘接過苗苗,說:「苗苗有希望了,難怪你高興,但你還年輕,不注意身體,難道你想累垮自己不成?」   田嫂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累了,她揉揉隱隱作痛的乳頭,看著兒子笑道:「這傢伙,瞧他的狂樣,長大後一定是個害苦女人的壞蛋。」   馬大娘用毛巾擦去外孫面上的汗水,聽到女兒這樣說苗苗,很不高興,說:「小英你瘋哪?怎能這樣說自己的兒子?你瞧他的眼睛多精靈,將來一定是個人見人愛,聰明伶俐的好孩子。」   田嫂也不反駁,只是嘻嘻的笑。   馬大娘把乳頭塞進外孫嘴裡,苗苗精神不錯,馬大娘和田嫂雖然沒有乳汁,但濕潤的乳頭卻幫助了苗苗嘴嚼機能的恢復。看到外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馬大娘心裡一片甜蜜,她知道,經過這場磨難,她的命運已和苗苗緊緊連繫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   苗苗吸吮乳頭已好長一段時間,精神好了,胃口也慢慢恢復,他將嘴裡含著的乳頭吐了出來,「哇哇」哭叫起來。田嫂即時慌了手腳,「娘,娘,苗苗又哭了,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他不舒服了?」   馬大娘看到外孫把自己的乳頭吐出來,同時哭聲清脆,已知道是怎回事。   「不用擔心,苗苗沒事,只是吸吮乳頭時間長了,感覺寡味,再說,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現在精神好轉,自然會感覺飢餓,這下好了,只要苗苗願意吃東西,那問題就解決了。」   田嫂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連忙捧起還微溫的湯碗遞給母親。馬大娘抱起苗苗,舀了一小湯匙麥片,放到嘴邊吹了幾下,等溫度適合,才小心地灌進外孫嘴裡。苗苗餓了許久,等到食物入口,急不及待地咽進肚裡。馬大娘用湯匙壓著外孫嘴角,防止汁液往外流。苗苗以為和他玩耍,開心得裂嘴直笑。   田嫂已很久沒看到兒子的笑容了,這份遲來的笑容如同陽光,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情不自禁的她,忍不住再一次喜極而泣。   馬大娘舀起另一湯匙麥片,送進苗苗嘴裡,看到女兒又哭又笑,歎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真一點不假,瞧你,苗苗有事時哭,現在好點了也哭,唉!   做母親難啊!「   田嫂擦去眼淚,「娘,我是開心。」   馬大娘道:「我知道,看到苗苗沒事娘也開心。」   田嫂看著兒子,忽然產生一種親手餵食的念頭。她對母親說,「娘,讓我也喂喂苗苗吧。」   馬大娘知道女兒緊張兒子,看到外孫精神已沒大礙,這才放心地遞給女兒,同時不忘吩咐,「喂孩子時不能心急,要慢慢來,苗苗雖能恢復吃東西,但還很虛弱,如果喂得太急,吞嚥不及,卡住喉頭或入錯氣管就麻煩了。」   田嫂接過苗苗,連聲說:「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馬大娘聽了笑笑,把湯碗遞給女兒。田嫂果然很小心,小心得連馬大娘也感覺過了頭。苗苗太餓了,麥片剛到口邊便急不及待地張嘴吞吃。田嫂見了,心裡比灌蜜還甜,兒子有救了,這份喜悅比她增壽百年還大。馬大娘看到湯碗裡的麥片已吃去大半,便阻止女兒繼續餵食。   她說:「好哪,就喂到這裡為止吧,苗苗剛恢復食慾,一下子吃得太飽,會撐壞腸胃的,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調教吧。」   田嫂也怕兒子吃得太多適應不了,於是放下湯匙。不過,大人的好意,苗苗卻不領情,半饑不飽的他,急得手舞足蹈、哇哇直哭。田嫂有點於心不忍,問母親:「看樣子苗苗還沒吃飽,你看他哭得多厲害,娘,現在怎辦?還餵他嗎?」   馬大娘正擦洗碗筷,聽女兒這樣問,連忙阻止說:小英別喂,苗苗既然能吃東西就不會有事,這孩子這麼長時間沒東西下肚,一下子吃得太多,他的腸胃承受不了,哭就讓他哭吧,不會哭壞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循序漸進,慢慢來,不要搞壞身體,不然就手尾長了。「田嫂看到兒子哭得厲害,很心疼,但又不敢不聽母親吩咐,因為母親說的很有道理。只是苗苗不停地哭,搞得她心神不寧,忽然靈機一動,把乳頭再次塞進兒子嘴裡。   馬大娘從廚房裡走出來,擦著手上的水跡笑道:「我還納悶是什麼法子,能讓苗苗不哭,原來是這樣,小英真有辦法。其實,苗苗也不是真餓,吃了大半碗麥片,還能餓到哪裡去?這孩子只是牙齒發庠,要吸吮東西才安心,你看,現在不是安定下來嗎?」   苗苗身體還未恢復,一哭一鬧,加上食物下肚,疲倦的他,最後含著母親的乳頭睡著了。看著睡得香甜的苗苗,田嫂和馬大娘終於鬆一口氣。   「小英,把苗苗放到床上磕睡吧,這樣抱著他,怎舒服呢?」   田嫂聽母親這樣說,便把乳頭從兒子嘴裡抽出,站起來抱著兒子走進房間。   苗苗太累了,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田嫂給兒子蓋好被子才走出房間。   馬大娘拿著毛巾正在擦汗,看到女兒便問:「苗苗睡得好嗎?」   田嫂點頭說:「睡得甜甜的,我把他放到床時一點反應也沒有。」   馬大娘把毛巾遞給女兒,「小英你也擦擦汗吧,這些天夠辛苦的了,幸虧苗苗沒什麼大礙,托菩薩的福,總算是大步跨過了。」   田嫂接過毛巾,在母親身旁坐下。這時一陣晚風吹來,田嫂感覺一陣涼意,這才醒悟,自己上身還光溜溜、絲毫不掛,不由臉頰發燙,人也變得尷尬起來。   馬大娘看在眼裡,笑道:「瞧咱們這副樣子?要是現在有個男人闖進來,那我們真是虧死了。不過,幸好苗苗沒事,虧死就虧死吧。」   田嫂雖然知道母親在說笑,但心裡還是充滿感激。   她說:「沒有娘,苗苗恐怕早就沒有了,娘的大恩大德,我,我真不知怎樣才能報答。」   田嫂不善言詞,但真情流露,聲音已是哽咽。馬大娘眼眶一片濕潤,擺著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子的話,小英再這樣客套,娘真的要生氣了。」田嫂個性率直,既然母親這樣講,她也就不再說什麼。   ……、………、………。   「娘,咱們還是把衣服穿上吧,老這樣光著身子,怪難為情的。」   「傻孩子,自家人,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娘倒覺得坦誠相對,這樣更好。」   田嫂不再說話,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樣說,彼此雖是母女,畢竟都是成年人,老是四乳雙對的光著身子,始終是羞人的事。   「怎麼?小英害羞哪?」   田嫂不知怎樣回答,只能尷尬一笑。   「這裡又沒有外人,再說,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東西娘也有,有什麼好害羞的?」   馬大娘說到這,歎了口氣,「日子過得可真快,記得你第一次跟娘到曬穀場時,年紀比苗苗還小,剛學會走路。想不到一眨眼功夫,十多年過去了,你已為人母,而娘也變得更老了。」   看著一臉失落的母親,田嫂不知怎樣去安慰。為了她,母親辛苦大半輩子,直到如今還要為她的兒子操心,自已欠母親的債實在太多了,今生今世,恐怕也難以償還。   「娘!我…」   馬大娘從沉思中清醒,問:「什麼事?」   田嫂臉頰忽變通紅,最後鼓足勇氣說:「我,我想吃奶。」   「你要吃奶?」   馬大娘啞然失笑,「傻孩子,你現在已是苗苗的母親,還要娘餵奶,小英你是跟娘開玩笑吧。」   田嫂眼裡滾動著淚水,她說:「在母親心目中,兒女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當苗苗吸吮我的奶頭時,這種感觸尤其深刻,到了現在我才明白,做母親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這次如果沒有娘幫手,苗苗恐怕早就不在人世,沒有了苗苗,我,我做人也沒意思了。」   田嫂言詞真摯,說到激動處,淚水又像斷線珍珠般掉落下來。馬大娘雙目含淚,哽咽道:「傻孩子,真是傻孩子,一家人何必說這兩家的話,娘只有你一個女兒,不幫你還幫誰?苗苗是你的命根子,何嘗不也是娘的心頭肉?現在孩子沒事,應該高興才是,別哭,別哭!你再哭娘也忍不住了。」   「娘!」   田嫂撲在母親懷裡,放聲痛哭,丈夫去世後所受的不平和委屈,隨著淚水完全徹底的渲洩出來。   馬大娘摟住女兒,輕拍著她豐腴的背部,安慰道:「傻孩子,別哭、別哭!   苗苗沒事應該高興才是呀!好啦別哭啦,你難道想把苗苗吵醒不成?「   田嫂果然不敢再哭,脫離母親的懷抱,揉著哭紅的雙眼,不好意思地說道:「娘,我……」   馬大娘笑道:「好了,不用說了,真是傻孩子,做了母親還這樣的孩子氣,也不怕人笑話,對了,剛才你不是說想吃奶嗎?現在還要不要?」   田嫂滿臉通紅,羞澀的說:「我只是一時之興,說說笑,算了,娘不必太認真。」   馬大娘正色道:「這怎麼可以?我可是認真的,來吧小英,讓娘再餵你一次奶。」   田嫂忍不笑了起來,「我己為人母,也曾餵養過兒子,怎可以再做吃娘奶的無聊事?將來要是苗苗知道了,不笑話死才怪呢。」   「苗苗笑什麼?他是你兒子,吃你的奶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是你娘,餵你奶不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來吧小英,別磨磨蹭蹭,快來吃娘的奶!」   馬大娘開始一本正經,說到最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田嫂哈哈大笑,閃身想躲開母親的摟抱。但終究晚了一步。馬大娘一把抓住女兒,把她摁在懷裡,笑道:「別婆婆媽媽的,快把娘的奶頭放進嘴裡,娘今天要好好的餵我閨女一頓。」田嫂沒辦法躲避,唯有趴在母親懷裡,把乳頭含在嘴裡。馬大娘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手不自覺的抓住女兒豐滿的乳房,田嫂條件反射的渾身顫抖,想閃避,但最終還是忍著。   含著母親的乳頭,身為人母的田嫂,思緒慢慢回到童年的記憶當中。   ************自從可以進食,苗苗經過母親和外婆的細心調養,身體一天天好轉,到最後不但恢復到從前胖胖的可愛樣子,甚至更強壯。   苗苗會走路了,還學會了說話。當他用稚嫩的童聲,奶聲奶氣叫出娘和外婆時,田嫂和馬大娘高興得合不攏嘴,忍不住抱在一起哭了。   田家輸掉官司,加上認為苗苗沒救,於是也就放棄了要求,至於田嫂母子生活怎樣,似乎不關自己的事,不提不問。後來得知,苗苗不但奇跡般救活,而且比以前更強壯。數代單傳的田家看得眼饞,於是又萌生了將苗苗搶回去的念頭。   田家雖人多勢眾,但法院已將孩子判給田嫂,到底不敢明搶,他們想,既然不能硬來,那就用軟的法子吧。   由於沒有離婚,所以田嫂名義上還是田石螺妻子、還是田家的媳婦。苗苗自自然也就成為香燈的繼承人。田家以此為由,不斷纏磨田嫂,懇求看在石螺的份讓,讓他們重新照顧苗苗,至於迫她改嫁一事,田家知錯了,也願意當眾認錯。   好容易才把兒子從死神手裡奪回,田嫂又怎肯再將兒子送進虎口?更重要的是她已看穿田家的虛偽,想起過去,田嫂總會不寒而慄,經過磨練,她再不是以前那個怕事的田嫂了。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幸福,田嫂毅然拒絕了田家所有要求。   為了躲開田家沒日沒夜的糾纏,田嫂乾脆搬回了娘家,田家的人這才有所收斂,不敢再那麼放肆,田嫂母子也終於可以過上幾天清靜的日子。然而,長期住在娘家終究不是辦法,弄不好反會授人話柄,雖說問心無愧,但畢竟人言可畏。   經過深思熟慮,田嫂決定離開娘家。她把打算告訴母親,馬大娘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這些天,她也在為女兒的事心煩,原來,田家的人不敢親自上門,便找人前來鬧事,而且專挑難聽、歹毒的話說,說什麼朱虹玉是教唆、斷絕別人香火的爛潑婦,將會一定不得好死。   馬大娘聽了哭笑不得。她知道,老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自己雖說不怕,但卻不想影響女兒的生活,而且苗苗日漸長大,她也不想在外孫的童年裡留下不好的記憶。馬大娘最後還是同意了,不過她有一個要求,就是不可以再搬回田家村,而且也不能離柳家灣太遠。因為她要經常去看望苗苗這個外孫。   幾經篩選,田嫂帶著兒子最終在小楊溝住了下來。小楊溝地理位置不錯,不但繞過田家村,而且離柳家灣很近。如果從小楊溝到田家村要四十里路,那麼,到柳家灣則不到才二十里路程。更重要的是,柳家灣位於三點一線的正中,無論從田家村到小楊溝,還是小楊溝到田家村,都無法繞道柳家灣。有了柳家灣這道阻隔,田家的人想跑到小楊溝撒野,就困難多了。   馬大娘很滿意女兒的選擇,田家上下卻恨之入骨。田石螺父母更不顧疲勞,一大早跑幾十里路,趕到小楊溝撒野。田嫂看到田家非要趕盡殺絕,一口怨氣怎樣也吞不下去,忍無可忍,心中的怒火終於迸發出來。   苗苗當時不滿四歲,卻很懂事,看到兩個老怪物指著母親不住的罵,心中生氣,從屋裡拿出田嫂給他造的小掃帚,往兩人身上打去。田石螺父母看到孫子如此大逆不道,氣得吐血。   田父更是七竅生煙,舉手便打苗苗,口中還不停叫罵:「兔崽子,竟然敢打自己的親爺,老子打死你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小雜種。」   田嫂快步上前護著兒子,大聲說:「老畜生,你敢打苗苗,我就跟你拚了,頂多一命償一命。」   田母見勢不妙,即時滾地捶胸嚎叫起來。   小楊溝人口不多,但民風純樸,從不因為田嫂母子孤兒寡母而瞧不起。相反還十分關心同情他們的遭遇,如今看到母子被人欺負,於是都跑了出來支持,紛紛遣責田父田母的無理。   田家二老看到如此多人支持田嫂,知道討不了什麼便宜,加上被苗苗用掃帚亂打一通,更是心灰意冷,最後咒罵一句「天保佑你這兔崽子養不大」,便灰溜溜的走了,而且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踏足小楊溝半步。   馬大娘得到消息,急忙趕來支援。當她知道外孫的勇敢表現時,高興地摟住苗苗,又親又疼,加上苗苗開口一聲外婆、閉口一句外婆地叫個不停。馬大娘更加心甜,只覺得就是掏出心來也無法表達對外孫的愛。對兒子的貼心表現,田嫂更是無比欣慰。   這一晚,馬大娘和田嫂母女兩人,抱著苗苗。聽著孩子一聲娘、一聲外婆的歡叫,足足開心一整夜。   ************自從在小楊溝定居下來,田嫂的性格開始變得開朗。然而對改嫁一事,卻心如止水,她唯一的心願是守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好好的過日子。   歲月如梭。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和母親相依為命的苗苗,今年也十五歲了。這孩子生得圓頭圓腦,肥肥胖胖,加之聰明伶俐,更是人見人愛。而三十出頭的田嫂,由於生活順心,所以也日益的體態豐滿,十足一個無錫泥人、滿臉福相。小楊溝的人都喜歡跟她交往,也常常笑她:「福頭福腦、將來想不享兒孫福都難」,田嫂聽了,總會樂得合不攏嘴,連連說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這些年政策好,加上勤快,田嫂一家的生活慢慢富裕起來。苗苗學習成績雖然一般,而且又頑皮胡鬧,但卻十分孝順,所以,田嫂對這孩子並不怎樣擔心,心想:「男孩子好動胡鬧是正常的,長大後便會改正,不用擔心。」   由於生活無憂,田嫂的體態更加豐滿了。不過她是一個勤勞慣的莊稼人,因此,體形雖然豐滿卻非常的結實。絲毫沒有肥人的虛腫。田嫂的外貌本來就十分美,加上一副福相,更顯得別有一番韻味。於是好事之人便給她取了個外號「再世楊貴妃」,相傳,中國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楊玉環,就是一個以體態豐滿而著稱的大美人。   田嫂對這一讚美並不感到十分高興,她不是個沾沾自喜的人。當然,以她的年齡和長相,追求她的人並不少,而且無不異口同聲,不介意苗苗存在的事實,並保證一定把這孩子當作親生兒子般疼愛。   田嫂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年輕而又生理正常的女人,不可能沒有性慾的渴望,但田嫂畢竟不是那種沒有男人就過不了活的放蕩女人。她想自己是一個不祥的女人(寡婦的心態大多如此),已害了丈夫,又怎可以再連累別人?加上苗苗已長大,自己怎可能再嫁人?以前尚且不會,現在更不可能了。對她來說,兒子比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重要,苗苗是她的命根子,只要有了兒子,那麼,其它的事也就不再重要了。   田嫂對自己的婚姻早已死心,不過對每一個追求者,她都會很有禮貌又不傷其自尊地婉言拒絕。漸漸地,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了田嫂的品行,如此一來,對她的尊敬也就更深了。   田嫂還是那麼喜歡笑,也不在乎別人怎看。每當有人笑她不但自己吃得胖,就連兒子也養得像她家裡的小肥豬時,田嫂總會開懷大笑,自豪地說:「咱們母子倆一個模樣,一副福相,這有什麼不好?」   ************這些年,馬大娘發福了。   這也怪難,女兒和外孫的日子過得好好的,她這個做長輩的怎會不開心?其實說真的,馬大娘一點也不老。舊時候女人早婚,在鄉村更是如此。試想,田嫂才三十出頭,兒子已經十四、五歲,她的母親又能老得哪裡去?馬大娘今年大概五十歲左右吧,確切點說,應該是四十有餘、五十不到。   至於「大娘」這一稱呼,那是一處鄉村一處例,稱謂而已!在這裡,一個女人只要結了婚就稱「嫂」,有了孫子便稱「大娘」,也不管她實際年齡是多大。   馬大娘長得很胖,也沒女兒保養那麼好,說到底也五十的人了,又發了福,身體沒有年輕時結實,這是自然的。不過,無論田嫂還是馬大娘、甚至是苗苗,他們的身體雖說胖了點,但一點也不難看,這卻是事實。   左右鄉鄰都非常喜這祖孫三代,每當看到他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在這些人看來,這祖孫三代太可愛了,加起來恐怕連一頭大象也重不過他們,至於讓這家子當路一站,整條大路都給佔了就更不在話下了。每當這時,田嫂和馬大娘只是一笑置之,她們知道這些人其實並沒有惡意,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   回頭再說苗苗。這小賴皮,一番沒大沒小的昏話,氣得他母親悲痛欲絕,似乎想要自殺。   田嫂想自殺,在外人看來是絕不可能的事。的確,像田嫂這樣心地善良,樂於幫助弱小,而且性格又樂觀開朗的人,是很難與自殺聯繫在一起的,但不要忘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田嫂當然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那就是疑心重氣量小,也許這是所有寡婦的一種通病吧。   田嫂含莘茹苦地將兒子拉扯大,到頭來卻換來了兒子一句「有眼無珠、抬錯胎」。對像她這種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的女人來說,這份打擊是難以承受的。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那裡?一直以來,她對兒子的管教雖不算嚴格,但關心卻是無微不至的,為什麼兒子還這樣恨她呢,難道以往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嗎?   其實,田嫂還真的不明白。疼愛孩子,這是每個母親的天職,也是母愛的偉大,但如果把孩子當成自已的生命,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那就疼愛過頭了,且不說方式對錯與否,單說這種愛的代價也是沉重的,它能讓人的正常思維失去功效,時刻背上一個本不該有的心理包袱。   很不幸,田嫂就是這樣的人。   作為母親,田嫂理應清楚兒子的性格,但她真的清楚嗎?答案是否定的!苗苗的思維敏捷,凡事舉一反三,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孩子,但畢竟年紀還小,又染上自以為是的毛病,所以偶爾也會說出一些語無論次的廢話,這是難免也是正常的。   田嫂如果清楚兒子的性格,就應該知道,正確的教育方法是「疏」而不是「堵」。很可惜,田嫂是一個性情火爆的人,加上素質不高,這就決定了她不會是個諄諄引導、善於講理的人。當她面對像苗苗這樣蠻不講理的小賴皮時,那只好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了。   苗苗那句「有眼無珠、抬錯胎」的怪話,只是鸚鵡學舌,對話的含義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田嫂犯不著耿耿於懷。只是如前所說,她的愛子行為已至極端。   人若極端,無論是思想還是言行都是危險的,它能令人失去理智。田嫂的悲傷源於對失去的恐懼,一直以來她都堅信,兒子雖然頑皮胡鬧,但心始終是屬於自已的。然而,苗苗的氣言無疑打破了她的自信,令她明白到,她想法是不現實的。   田嫂的心很亂,除了傷心想不到別的問題。她聽到了苗苗的呼減,也知道他在追趕自己,但她仍狠下心來不停腳步,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用受傷的心去接納兒子的道歉。雖然,她也知道這種怨恨不可能一生一世,但她也不能輕易地原諒兒子,因為她的心已經傷透。   「娘,你等等我,等等我呀!我知錯哪,娘、娘……。」   苗苗看到母親不理睬他,反而加快腳步,想跑上去拉住母親又不敢,急得跺腳哭了起來。「娘你怎啦?你為什麼不理睬我呀,娘,我知錯哪,你不要不理睬我呀!」   苗苗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傷心。他也沒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己對母親造成極大的傷害。當然,這不能怪他,因為他平常所看到的是他今天所不曾遇到的。   在他們村,壞小孩毛小毛,每逢被母親追打急了,就會說自已有眼無珠、抬錯胎,借此發洩心中的怨恨。   奇怪的是,他母親阿牛嫂也不生氣,只是笑罵反駁:「對呀,誰叫你不長眼的,既然你認了老娘的門,就得服老娘管,臭小子,毛還未長齊就跟老娘校勁,嘿嘿!你小子一定是屁股癢,不打不舒服,好!老娘今天就給你來一頓『籐條煨肉腿』,保管令你回味無窮。嘻嘻,兔崽子你別跑……」   看到這對母子通村追跑,村裡的人無不側目非議,然而別看母子架勢嚇人,其實過一會兒又沒事了。村裡的長者有看不下去的,就對毛小毛老子說,「阿牛你也該管管小毛母子了,整天的瘋瘋癲癲,成何體統啊?」每當這時,毛小毛他爹毛毛牛總會笑呵呵地說,沒事的,沒事的。氣得說者大聲罵道:「你老婆兒子沒事,就是你這頭蠢牛有事。」   苗苗平日裡喜看熱鬧,耳聞目染,不知不覺,竟喜歡上這句口頭禪。今天跟母親鬥氣,一時衝動破口而出,當時只圖個痛快,那想到會有什麼後果。後來看到母親傷心欲絕,這才感到害怕,但卻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和阿牛嫂的反應會如此的不同。   苗苗當然不會明白,因為他母親和阿牛嫂壓根兒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毛小毛性情頑劣,是出了名的壞小子,為此也沒少遭母親打罵,但他畢竟生活在一個雙親健全的家庭。所以,阿牛嫂對兒子的管教與別的母親沒有兩樣。也就是說,阿牛嫂對兒子的母愛是不夾雜其它感情色彩的。她最喜歡說的話是。   「娘就是娘,爺們的事咱婆娘不能管也管不了!」   阿牛嫂很清楚自已的角色定位,她是個女人,只要做好女人的本份就行。至於兒子成材與否,她並不考慮,因為那是丈夫的職責。   相比之下,田嫂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是個寡婦,這就迫使她承擔起本該由男人來完成的責任。既當爹又做娘的她,承受的生活壓力可想而知。更折磨人的是,每天還要擔驚受怕,擔心兒子遭遇不測。她已失去丈夫,再也經不起失去兒子的打擊。   無時無刻不緊繃的神經令田嫂變得異常敏感,她那爽朗的外表只是內心脆弱的掩飾。如果說打兒子那一巴掌是自尊的本能反應,那麼讓兒子撫模乳房則是對現實的無奈妥協。因為,她已無法承受失去兒子的痛苦,那怕只是心理上的距離增加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毛小毛怨恨母親的話,相信很多頑劣的孩子都曾說過,但聽在田嫂耳裡,卻是另一番感受。這話不但否定了她過往所做的一切,更徹底地摧毀了她所堅持的信念。   田嫂之所執著這句令她傷心的話,是因為她對兒子的愛,已夾雜了不該有的男女情慾。在她的潛意識裡,苗苗已成為丈夫的化身。   在田嫂既複雜又簡單的感情世界裡,只有兩個男人可以永久佔據她的心靈,一個是逝去的丈夫,另一個是共同生活的兒子。丈夫是記憶,它代表著過去,兒子是現實,真實而可以觸摸。如果說,對丈夫的懷念能喚起她記憶中的歡樂,那麼對兒子的把握,則令她的未來有了保障。   一直以來,田嫂都在無意識地分配自已,那就是她的身體是丈夫的,但心卻屬於兒子的。這種分配看似方唐,卻有現實意義,因為它堅定了田嫂所堅持的原則,她是一個從一而終的女人,既然選擇了丈夫,那麼無論發生什麼變故,她都不會改變自已的初衷。這也是為什麼眾多追求者,雖然攻勢凌厲,但始終破解不了田嫂感情死穴的重要原因。   田嫂的思想是固執的,但頭腦卻是清醒的。她知道,無論自已怎樣痛苦,丈夫都不可能起死回生,所以把感情傾注在記憶上是不現實的。於是,苗苗便成了她現實生活中的唯一依靠,把兒子當成是感情的最後歸宿,這不但是對丈夫愛的延續,也是她堅定不移的人生信念。   在過去的十多年裡,田嫂一直都能輕鬆地固守自已的原則,和兒子的生活也過得美滿愉快。然而所有的一切,卻在一天時間裡發生徹底的改變。先是一記沉重的耳光,無端打出了母子間的心理隔閡,隨後是乳房對兒子的解禁,結果完全摧毀了她自認牢不可破的倫理防線。   子代父職!父子間的輩份等級,在兒子的滿足中土崩瓦解,田嫂為此感到迷惘與恐懼。雖然,撫摸她乳房的人是她的兒子,但她仍有一種強烈的失貞羞恥,她感覺對不起死去的丈夫,因為她沒能固守本該屬於丈夫的權利。   不管田嫂是否承認,她內心的天秤已開始向兒子傾斜,雖然苗苗並沒有真正得到她的肉體,但在她陳舊的觀念裡,撫摸她的乳房和進入她的身體並沒有實質性的區別,結果都是將她的思想、生活、乃至人生徹底地改變,唯一分別只是兩者份量輕重不同而已。   田嫂或許還沒意識到,她對兒子的感情已發生質的改變,她的母愛已不可避免地滲雜了男女的情慾。雖然,她曾嚴厲地告戒自已,絕不能讓兒子撫摸自已乳房的方唐事再發生。然而,如果兒子繼續要求甚至強來,她會拒絕嗎?田嫂不敢回答自已,因為她也不相信,面對兒子的執著自已會有拒絕的勇氣。   不管別人是否相信,田嫂的觀念的確在不斷的改變,她已由開始的惶恐變成了最後的期待。「少時從父、嫁後從夫、老來從子」,這條根植國人思想千年的古訓,再一次發揮出強大的威力。田嫂已徹底接受了現實,那就是,苗苗有繼承他父親一切的權力,包括他的母親。在外人看來,這種想法不可思議,但田嫂卻認為這是她的宿命。只要有需要,她可以無條件地向兒子敞開一切。   田嫂知道,只有拴住兒子的心,兒子才不會遠離自己。至於用什麼方法,她卻沒有想過,但如果用自已的肉體(乳房)能留住兒子,她絕對不會猶豫。   然而天意弄人,正當田嫂不斷調整自已迎合兒子的時侯。苗苗一句近乎弱智的氣言,不但打破了田嫂的夢想,更把她拖回殘酷無情的現實。巨大的感情落差令她無法接受,她感到窒息的痛苦,對她來而言,以往所做的一切都已變得沒有意義,在這一瞬間,田嫂感覺強烈的厭世,因為她已生無可戀。   苗苗還是個孩子,不明白女人白心理,更不懂得男女情感的奧妙。然而,他的悔意卻是真誠的,他愛母親,雖然他瞧不起母親的智商,但卻無損他對母親的熱愛,這是兒子愛母的天性,也是田嫂感情投入的回報。   苗苗一歲喪父,他的性命也是母親和外婆從死神手裡奪回來的。這一段特殊的經歷令祖孫三代的感情牢牢地栓在一起。「母親和外婆」,這是苗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但如果要細分感情的輕重,差別還是有的。苗苗最愛的人是他的母親,雖然他也愛外婆,但基本只是孫子向祖輩撒嬌的一種本能。   苗苗對母親的愛是任何一種感情都不能替代的。雖然外婆對他的愛不比母親少,但他是母親一手哺養大的。冷暖自知,母親哺養他的艱辛,苗苗銘記腦海,還在他幼小的時侯,他便有一種強烈的意識,「母親是他的,任何人也不能從他手裡將母親搶走。」   苗苗很在乎他的母親,但卻不懂得尊重他的母親,或者說根本沒想過要尊重母親。他在乎的只是母親不能接受除他以外的任何感情。這是一種極其自私,以自我為中心的狹隘思想,它忽略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做人準則。   不可否認苗苗很聰明,但他的聰明只是為他個人服務的,他並沒有化心思去瞭解母親,他不清楚,母親雖然平凡得可以忽略不計,但畢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女人。她可以接受兒子的戲弄,但這種戲弄必須在她可承受的範圍之內,而這一點,恰好是苗苗所輕視的。   苗苗不明白,其實他母親需要的並不多,只要有那麼一點兒尊重,她就已經心滿意足。然而,苗苗連這一點該給的尊重都備吝嗇不給,這叫田嫂如何不痛心呢?   如果說,田嫂的傷心是因為執著於兒子說過的話,倒不如說是因為兒子不分場合的出言不遜,傷害了她的自尊。   做為一個母親,當著外人的面,被兒子不留情面的奚落,顏面何存?雖然所謂的「外人」只是她的母親,但田嫂仍覺得很沒面子。所以說,田嫂激動的情緒反應,很大一部分是由於內心惱怒造成的,平心而論,如果當時只有她跟苗苗母子倆,兒子的頂撞固然會令她傷心失望,但絕對不會想到去死。   苗苗不明其中道理,只覺得母親的冷寞前所未有。失魂落魄的他,跟著愈走愈快的母親,心裡除了焦急一籌莫展。他不明白,平常好使好用的方法,為什麼忽然失效,難道母親已不再愛他了嗎?   正當苗苗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踢到一堆毛茸茸的物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聽到一聲憤怒的吠叫。苗苗大吃一驚,定神一看,只見一條小牛牯大小的狼狗,正齜牙咧嘴地瞪著他狂吠。   這條狼狗原本躺臥路邊啃著不知從那刁來的骨頭。正吃得滋滋有味,冷不防被苗苗踢了一腳,嘴裡的美食不見了,狗頭還無端受踹一腳,即時狂性大發,咧著呼呼噴氣的利牙大嘴,瞪著碧藍發綠的雙眼,一付隨時攻擊的模樣。   苗苗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狗的毛病,自小改不了。平時看到剛斷奶的小狗都會全身冒起雞皮疙瘩的他,如今碰到小牛般強壯的大狼狗,如何不心裡發毛?   又驚又怕的他,嚇得哭不出聲來,撥腿就向母親跑去,還邊跑邊喊:「哎呀……別追我,別咬我,娘、娘,救命啊!狗、狗,它追我、它咬我,娘、狗追上來哪,娘,救救我呀!」   田嫂心中悲苦,所以對兒子的道歉置若罔聞,但最後愈聽愈不對勁,苗苗不但呼喊救命,而且還傳來急促的吠叫聲,女人特有的敏感令她意識到,兒子一定是遭遇危險。她轉頭一看,一頭高身齒利的大狗正發狂地追咬著兒子。   田嫂嚇得花容失色,對兒子的怨恨頓時煙消雲散。她知道兒子自小怕狗,如今讓一頭小牛牯一樣粗壯的大狗追咬,不嚇個半死才怪。   焦急萬分的她,對東躲西藏、狼狽逃避的兒子大聲說:「苗苗別跑,你愈跑狗愈追你,別怕!娘在這、娘來幫你!」說著彎腰執起一塊斷磚,快步向兒子跑去。   惡狗看見田嫂向它衝來,即時丟下苗苗,轉身撲向田嫂。   田嫂看到那頭雙眼閃著磷火的惡狗瘋狂地撲向自已,感覺寒毛倒豎,她怕狗的毛病並不比苗苗好多少,但為了兒子,她義無反顧地舉起磚頭,向惡狗頭上擲去。   惡狗極有靈性,看到磚頭向它頭頂飛來,一個跳躍,躲過這致命一擊。但由於田嫂用力猛、方位准,所以狗的頸脖還是被重重擊了一下。惡狗「嗡」的一聲慘叫,幸虧這畜生長得皮厚肉韌,因此雖受傷不輕,但也生命無阻。   田嫂一擊不中,反惹的惡狗狂性大發,不由得心底發毛,但她不能後退,為了苗苗,就算豁口性命她也要堅持下去。   受傷的惡狗變得更加凶悍,齜牙咧嘴,咆哮著再次撲向田嫂。田嫂手中沒了武器不能反擊,只能閃身躲避,但動作稍為遲緩,衣袖即時被鋒利的狗爪爪破。   田嫂嚇出一身冷汗,幸虧沒傷及皮肉,這才放下心來。苗苗看到惡狗張牙舞爪地撲咬母親,又急又怒,頓時忘記了恐懼,隨手拾起一塊石頭擲向惡狗,並大聲罵道:「死狗、病狗、癩皮狗,你敢咬我娘,我打死你。」   惡狗被石頭擊中,注意力馬上轉到苗苗身上,這畜生三番四次地遭受戲弄,這一次學乖了,並沒有立時撲擊,而是前爪伏地,昂首露出一口白森森的長牙,低聲咆哮,似在等待攻擊的時機。   苗苗被惡狗盯得雙腿發軟,田嫂心裡焦急,大聲道:「苗苗別管娘,娘來引開惡狗,你快走!」但惡狗動作何等靈敏,它瞅準苗苗身體移動的空檔,迅捷騰空躍起,直撲他的咽喉。   田嫂嚇得臉無人色,情況危急,相救已來不及,眼看苗苗就要命喪犬齒,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馬大娘及時趕到,只聽她大聲斷喝:「畜生你找死!」話音剛落,手中碗口粗的大棍已迎頭猛擊狗頭。   惡狗騰越到半空,轉身不靈活,只聽「啪」的一聲悶響,狗頭即時被木棍擊中,狗身象斷線風箏一樣半空掉落下來,惡狗頭骨異常堅硬,一棍之下竟不能將其打昏,反而發出更淒厲的慘叫。馬大娘不給它反撲機會,掄起大棍沒頭沒腦就是一頓亂打。   惡狗被打懵了頭,除了滾地慘叫,已沒了剛才的凶悍,這畜生瞪著一雙渾濁的狗眼,恐懼地看著馬大娘,它終於知道自己遇上比它更凶的惡人,狗也像人,欺善怕惡,被馬大娘打得滿地找牙的惡狗,拐著受傷的腿,夾著尾巴,「哼哼唔唔」的跑得不見蹤影。   馬大娘扔掉手中木棍,活動一下發疼的手腕說:「算這畜生知趣,如若走遲一步,狗頭也給它打下來。」   田嫂腦子一片空白,第一反應是緊緊抱住兒子,哭道:「苗苗你沒事吧,你嚇死娘哪。」   苗苗嚇得面如土色,雖死裡逃生,但雙手仍在毖毖發抖,剛才的情景實在驚險,只要稍緩片刻,恐怕早成狗口冤魂。他摟住母親哭道:「娘別走,我怕。」   田嫂親著驚魂未定的兒子,柔情地說:「苗苗別怕,娘在這,乖孩子別怕,娘永遠也不離開你。」   苗苗哽咽道:「娘對不起!剛才我說胡話惹你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娘你別介意,以後再也不會了,娘你原諒我好嗎?」   這時的田嫂早己經淚流滿面,心中的怨恨也隨著淚水化為無盡的母愛。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狗大戰,雖然早己落幕,但她仍未能擺脫那份軟弱無助的恐懼。在那一刻,她領悟到平常所無法體會的感受。那就是人生的無常!   當苗苗置身狗口,生命危在旦夕的瞬間,田嫂這才明白到,其實人是多麼的脆弱,生死的差別只存在呼吸的片刻間。當時如若母親晚來一步,或者惡狗再凶狠一點,後果又是怎樣一付景象呢?田嫂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實在太可怕了。   兒子問她是否還生氣,她還會生氣嗎?她早就不生氣了。   她有的只是反思。她在想,自己對兒子執著的怨恨是否值得。不可否認,兒子的確有不對的地方,但以冷寞作為報復,是否有這個必要呢?假如苗苗剛才遭遇不測,自己不是間接害了兒子嗎?   田嫂感到後怕,她在為自己的過激行為而懊悔,她終於明白到,其實生離死別並不是想像中那樣遙不可及。如果不懂得珍惜,最後抱恨一生的只會是自己。   苗苗以為田嫂還在生氣,他擦去母親臉上的淚水,誠懇地說道:「娘你別生氣,看到娘不高興,我會很難過的,雖然我平常頑皮胡鬧,但我是真心喜歡娘,我從沒有想過惹娘生氣,真的!娘你要相信我。」   兒子的話有如及時春雨,滋潤著田嫂枯竭的心田。她擦乾淚水,親親兒子,憐愛道:「傻苗苗,娘早就不生你的氣了!」   「太好了,娘,多謝你!」   苗苗高興發自內心,摟住母親,情不自禁地親了一口,田嫂雙頰一片暈紅。   苗苗感受著母親胸口抖動的溫柔。不由得心神激盪。這小子,惶恐未定色心又起,竟趁著田嫂不曾防備之機,一把抓向她那高聳的胸脯。   田嫂感覺身如觸電,臉額一片臊紅,但卻沒有拒絕。此時她正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兒子雖然無禮,但她也不再感覺難己接受了。苗苗對母親的默許先是驚愕,隨後是淫心大喜。田嫂對兒子的放肆有點擔心,偷看母親,發現她正自擦汗,似乎沒注意到苗苗的不軌行為。   田嫂心想:「苗苗這孩子真色,這種情況下也敢亂來,幸虧他外婆沒發現,唉……誰叫自己在路上曾讓他嘗過甜頭呢。現在拒絕他,一定不高興。算了!就讓他鬧幾下吧,說到底還是個孩子,長大後就不會這樣的。」   田嫂轉過身,用背部擋住母親的視線。如此一來,馬大娘頂多看到他們母子相抱,而不會察覺其中的秘密了。   這無疑是一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以馬大娘的精明,又怎會看不出其中破綻,只是為免尷尬,假裝不知罷了。她的心很不舒服,原本以為女兒不能接受的事,女兒如今竟坦然接受。苗苗既然能從母親身上得到滿足,對自己的要求自然就會降低,自己那種以為用奶子就能套住外孫的想法,顯然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馬大娘滿懷失落,一種自身價值被貶的感覺佔據她的腦海,陰影揮之不去。   田嫂開始還能勉強的接受,但到後來,苗苗的抓弄實在過份,搞得她渾身酥癢。同時,她也怕母親發現其中秘密,於是推開兒子說:「苗苗站好,你這樣摟住娘,娘不舒服,瞧,外婆都笑你了。」   田嫂這樣說只是測試一下母親的反應,看她有否發現苗苗的不軌行為。馬大娘如何不明白,但卻裝著若無其事地說:「苗苗你一定是被狗嚇壞了,到現在還纏著娘,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你一定是不想去外婆家了。」   苗苗一時忘形,忘了外婆就在身邊,他忽然想到,要是讓外婆發現自己摸了娘的奶子,一定會不高興,如此一來自己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他很焦急,因為他知道,母親的默許只是一種短暫的放縱,等她的情緒平靜下來,這種好處就很難有第二次了。外婆跟娘不同,她可是實牙實齒地答應讓自己玩奶子的,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令外婆生氣。   苗苗看到外婆臉色平和不像生氣,這才鬆了口氣,但內心仍有點忐忑不安。   田嫂推開兒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答謝母親說道:「剛才多虧娘及時趕到,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馬大娘笑道:「一家人客氣個啥,苗苗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只是想不到這畜生倒夠凶狠的,也不知是那個缺德鬼幹的好事,這麼大一條狗不鎖好,讓它隨處亂走,要是咬壞了小孩子怎辦?」   田嫂也感覺奇怪,她問苗苗。「你怎會招惹上這頭惡狗的?」   苗苗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怎會招惹那畜生了,當時它好像正趴在路邊啃骨頭,我怎會撞上它的…啊!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只顧喊娘,沒注意走路,無意中踢飛了它嘴裡的骨頭,於是這畜生就像我殺了它親爹一樣,發狂地追著我咬。」   馬大娘樂道:「你踢走了它的美味,何止殺它親爹,簡直比殺了它全家還恨你!難怪這畜生瘋了一樣追咬你,當時我看得嚇壞了,幸虧找到這段斷木,不然可真不知怎樣對付這條癲狗。」   苗苗拾起地上的木棍,東瞧西看,唧唧稱讚說:「外婆本來就厲害,加上這根碗口大的打狗棒!別說只是一隻癲皮狗,就算打死一隻老虎也不成問題。」   馬大娘微笑不語,但對外孫的討好似乎很受落,神情也極為得意。   田嫂嗔道:「你這壞苗苗,虧你還好意思說,走路不看路,什麼不好招惹,偏撞上這麼一頭瘋狗,那齜牙咧嘴的凶樣,差點沒把娘嚇死!」   苗苗說道:「娘當時那麼生氣,又不理睬我,我心裡害怕,還那裡管得那麼多。」   田嫂俏臉沒紅,道:「如果你以後還故意氣弄娘,娘真的不再要你了。」   苗苗沒有回答,卻問:「娘,咱們也養條狗好嗎?」   田嫂奇怪道:「好好的養狗幹嘛!再說,你不是還怕狗的嗎?」   「是呀!」   「那你還要養?」   「因為如果沒有狗咬我,娘到現在恐怕還生我的氣呢,所以我想養條狗,記念記念這件事。」   田嫂笑了起來。「壞苗苗,就你古靈精怪,這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   苗苗一本正經地說:「娘你別笑,我是認真的!看到娘不再生我的生氣,我心裡高興極了,我怕自己以後再犯糊塗,所以想養條狗,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再惹娘生氣,是真的!娘你要相信我。」   兒子真誠的話令田嫂感動,她熱淚盈眶地說:「傻苗苗,娘怎會不相信你,娘相信你,其實娘也離不開你,只是你有時太過份,娘才生你的氣,以後只要你不再捉弄娘,娘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苗苗問:「那我們還養狗嗎?」   田嫂道:「只要你喜歡,娘沒有意見。」   看到女兒外孫和好如初,馬大娘心裡高興,笑道:「母子倆和好如初,和睦相處,這不是很好嗎?幹嘛非要橫著脖子豎著臉的,以後可不要這樣哪。」   ……、………、………。   「娘,你剛才為什麼這樣生氣呢?」   苗苗怎也想不明白母親剛才為什麼會如此傷心,所以一有機會便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田嫂嗔道:「你說胡話氣娘,娘自然要生氣了。」   苗苗不解的問:「以前我也經常氣娘啊,但從未見過娘像今天這樣傷心。」   「因為這次不同!」   「為什麼不同呢?」   田嫂啞口無言。她不知怎樣回答,因為她實在無法對兒子解釋自己生氣的原因。苗苗不知道母親的苦衷,還在一個勁的追問,馬大娘看到女兒面有難色,於是插嘴道:「壞苗苗,氣苦了娘,還好意思問究竟?」   苗苗撓著腦門說:「我真的不知道錯在那呀,外婆你告訴我好嗎?」   馬大娘道:「瞧在你認錯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外婆就告訴你吧!你剛才說的話太忤逆了,簡直是天理難容。你想過沒有,你娘懷胎十月生你,容易嗎?過中受了多少酸苦,你又知道幾多?不感激還不算,還說『有眼無珠、抬錯胎』這種沒心沒肺的昏話。你說你娘能不傷心嗎?早知如此,小時候就不要你,免得現在受氣。」   田嫂雙眼發紅,淚水又一次在眼眶裡打滾,鼻子酸楚的她,哽咽道:「娘,不要再說,不要再說了。」   馬大娘態度堅絕地說:「小英不用擔心,趁這機會把話說明也好,我就不相信田苗苗是個沒良心的傢伙,如果他真是這樣,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苗苗如夢方醒,到這時候才明白到母親傷心的原因。看著神情淒苦的母親,想起她從小哺養自己的艱辛,苗苗終於良心發現,愧疚地說:「娘,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話原來這樣昏。我只是看到我們村的毛毛狗,每次被他娘追打的時候都會說這話,他娘也不生氣,還笑嘻嘻的,我看得有趣,於是就記住了。我以為只是尋常的氣話,那想到竟會如此大逆不道。娘,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氣你了。」   田嫂抹去眼眶裡的淚水說:「村裡那麼多品學兼優的孩子你不學,偏耍學那毛毛狗,你不是存心氣弄娘嗎?」   苗苗道:「娘,真對不起,我知錯了!」   看著一臉誠懇的兒子,田嫂早己怒氣全消。她微笑道:「傻苗苗,今天你已經說過很多次對不起了。以前的事過去就算了,只要你以後不再惹娘生氣,娘就開心了。」   苗苗高興地說:「娘你放心,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不惹你生氣!」   馬大娘拍拍苗苗的頭,笑道:「這就對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別老是跟大人作對,這不好的。對了,那個毛毛狗是誰?怎能連自己母親也罵,對這種大逆不道的兒子,他母親還笑的出口?世上怎會有這種方唐的事?」   田嫂道:「毛毛狗是我們村裡一個有名的壞孩子,真名叫毛小毛。由於她生性頑劣,所以很多家長都不讓自己的孩子跟他來往,不知苗苗是怎樣群上他的,他母親叫阿牛嫂,是那種五大三粗的人,嗓門挺大,但心地不壞,就不知她怎會生出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兒子。   這對母子平日子總是追追打打,村裡的人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毛小毛這野孩子,有時被他娘追打急了,胡言亂語也是有的,就不明白苗苗這小壞旦怎會也記住這昏話。「田嫂說到這沒再說下去。苗苗雖然再三向她道歉,但她的心怎樣也高興不起來。她感覺自己愈來愈難以捉摸兒子。這些年來,生活環境不斷地改善,但生活的壓力也更大了。她一早到晚忙著顧飼養生口,很少有時間跟兒子思想溝通,原本以為兒子年紀漸長,懂得分辨事非,想不到這孩子……   田嫂滿臉愁雲,她的心在為兒子的成長而憂煩。   馬大娘不知女兒的擔憂,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這種兒子不要也吧,小英你以後不要讓苗苗再跟這壞子玩了。」   田嫂沒有答話,她的心早已煩透了,母親不疼不癢的話等於沒說。   她心想,娘說得輕巧,但實際做起來就沒這麼容易了。你以為我不想嗎,但苗苗他肯聽才有用啊!苗苗這孩子真不聽話,怎就喜歡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壞孩子來往,剛開始以為他只是被白蘭蘭這潑丫頭帶壞,想不到如今又來一個毛小毛。   天啊!苗苗這壞孩子到底還有多少事在隱瞞自己啊!   馬大娘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毛小毛是怎樣一個人,她聽過就算,並不像田嫂那樣憂心忡忡。她抬頭看看夕陽開始西沉的天氣,提起地下的籃子說:「時間不早哪,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吧,我說小英啊,你弄那麼多食品幹嘛?瞧籃子多沉,我提一陣子都累,難為你大熱天提著它,還趕了幾十里路。」   田嫂搶過母親手中的籃子。歉意地說:「娘,東西重,還是我自已拿吧。」   馬大娘活動一下酸疼的手腕,笑道:「那娘也不客氣了,好哪,走吧!咱們回家去。」說完拖著苗苗的手,大踏步向村裡走去。   ************   苗苗孩子心性,一會兒時間便把剛才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由於很長一段日子沒到柳家灣,看到日新月異的變化,感覺事事新鮮有趣。好奇的他,搖著外婆的手,吱吱喳喳問個不休。   馬大娘笑咪咪地看著外孫。   「傻苗苗,慢一點,你說得那麼快外婆聽不清楚怎樣回答你?」   田嫂看到苗苗故態復萌,很擔心他亂說一通,及見他跟外婆說話絲毫不提路上發生的事,這才鬆一口氣。   ……、………、………。   祖孫三代,說說笑笑,很快就進了村裡,村民見了他們無不熱情招呼。   「馬大娘,小英她又回來看望你哪,這一定是苗苗吧。」   「不是這小頑皮還有誰?苗苗,快叫叔叔阿姨好!」   「唷!真是苗苗呀!乖嘍乖嘍,呵呵,幾年不見,孩子都長這麼高啦,哈哈哈,馬大娘你真有福氣啊。」   馬大娘滿心歡喜,拉著苗苗的手逢人便介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一個好外孫似的。   田嫂自小生活在柳家灣,兒時的玩伴不少,相熟鄰里更多,跟在母親身後的她,聽到別人誇獎兒子,心裡高興,頻頻地向過往熟人點頭回禮。唯獨苗苗嘟著嘴嘀咕,過往行人,十人中九人與他無關,卻被外婆不停的催促問好,心裡不痛快,到最後,乾脆裝聾扮啞,不再理會外婆的招呼。   看到兒子十問九不應,田嫂心裡有氣,馬大娘示意女兒不要發火。她笑咪咪的問:「苗苗,喜歡外婆這裡嗎?」   苗苗一雙牛眼骨碌碌轉個不停,滿腦子好奇的他,東瞧瞧西看看,竟顧不上回答外婆的問題。   田嫂嗔道:「壞苗苗,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外婆在問你,怎不回答?一點禮貌也沒有,是不是又想惹娘生氣了?」   苗苗看看母親,哼道:「我的耳朵沒有毛病,外婆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也沒想過氣娘,娘你不用千方百計找我的茬。」   田嫂看到兒子又在故技重演的跟自己作對,心裡氣苦。馬大娘看在眼裡,心中歎氣,「苗苗這小子,一有機會就夾七夾八的胡扯,死性不改,唉!真是難為小英了。」   看到母子還在拌嘴,馬大娘把苗苗扯到身邊,低聲斥道:「混小子,外婆問你話,不好好回答,卻說娘在找茬,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把娘給氣跑了才甘心?」   苗苗其實也怕母親生氣,聽外婆這樣說,也就不再說話。   然而,苗苗的收斂並沒有減輕田嫂的怒氣,她不明白兒子為什麼說變就變,不久前還言之鑿鑿,保證以後孝順聽話,但眨眼功夫又變得復態復萌。田嫂心中失望,更多的卻是氣苦,怨恨之餘,苗苗雖然不再說話,但她仍難以壓制心中怒火。只見她瞪了兒子一眼,鼓氣說:「娘你就別白費心機了,這寶貝的茬我可不敢找,他既然這樣恨我,乾脆讓他回爺爺奶奶身邊算了。免得我礙他的眼。」   苗苗這個人,說不好聽就是一個極其自私自利的人,母親從小對他的遷就,養成他只能說人不能被說壞習慣。如今聽到母親冷嘲熱諷,如何忍受得了,心底那股牛勁一下子湧了出來。至於不久前向母親許下的承諾,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只見他大聲道:「娘你說清楚一點,我怎恨你了?你討厭我也不用這樣說,什麼讓我回爺爺奶奶身邊算了。告訴你!你捨得外婆她還不肯呢。」   馬大娘哭笑不得,心想:「這對母子,前世一定是攪亂了骨頭,不然怎會剛和好如初,現在又爭個沒完沒了。」   路人看到田嫂母子拌嘴,無不投來奇異的目光。馬大娘看到女兒外孫還在吵嘴,心有不滿,沉聲道:「好哪!你們就一人少一句吧,當街當巷吵架頂嘴,你們不怕丟人,我怕呢!再這樣你們都回去算了,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看到母親發火,田嫂不再說話。苗苗卻心有不甘,咕噥說:「又不是我要吵嘴,是娘她先無理取鬧,這怎能怪我?」   馬大娘哼道:「田苗苗,你別當外婆真是傻子,你娘她無理取鬧?你小子不無理取鬧她就謝天謝地了,好哪!你不要說,也不用解釋,誰是誰非外婆心裡清楚,我警告你,再這樣胡鬧就趕你回小楊溝去,以後再也不許你來外婆這裡。」   外婆已經把話挑明,苗苗再蠢也不敢在這時候撒野。馬大娘看到外孫氣焰全收,心中好笑,「這小子,不剎剎他的氣焰還真不行。」   「時間不早哪,咱們走吧!」   馬大娘打破悶局,拖著苗苗的手,招呼女兒,大踏步向家走去。苗苗平白無故被涮了一頓,愈想愈氣,說道:「剛才又不是我的錯,外婆為什麼要罵我?太不公平了。」   馬大娘哼了一聲:「我只是問你喜不喜歡這裡,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還用得上思考嗎?還夾七夾八的說你娘找茬,這也不算錯,難道說我冤枉你不成?」   苗苗委屈的說:「外婆你這回真的冤枉我了,剛才我只是顧著看風景,遲了回答你的問題,娘就說我的耳朵有毛病,還說我想惹她生氣,我什麼時侯惹她生氣了?這不是憑空捏造嗎?士可殺不可辱,這口惡氣不能出,我自然要據理力爭了,外婆你卻不問事實,一味地責怪我,難道這還不是冤枉嗎?」   對外孫的強詞奪理,馬大娘不怒反笑。   「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什麼惡氣不能出?你小子胡扯什麼?你娘就算千般不對,但終是你娘,你怎能這樣說話,做兒子沒孝心還說娘不是,單憑這點就天理難容!理虧了還說別人冤枉你,你的書難道是白讀的?你小子也太不長進了。」   苗苗聽得目瞪口呆,怎也想不到外婆會將他一軍,想反駁,一時又找不到好的理由。馬大娘假裝不見,繼續說:「古人說百事以孝為先,像你這種不孝的傢伙,要是在古時候早就被裝進豬籠沉塘了……」   田嫂看到母親正經八本的教訓兒子,心中暢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苗苗開始還感覺不到什麼,到最後卻愈聽愈不是滋味,偷看母親,發現她在抿嘴竊笑,外婆亦情神古怪,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以他的聰明即時知道已被戲弄,不由得惱羞成怒,大聲地抗議:「我誠心誠意地聽,外婆你卻像耍猴般戲弄我,實在太過份,太過份了!」   田嫂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苗苗看到母親笑彎了腰,更覺沒了臉子,於是大喊大叫起來。馬大娘一臉嚴肅的說:「得了!你小子窮嚷嚷什麼?說你兩句就受不了,也不想想你平常怎對自己的娘,怎樣?知道被人戲弄的滋味不好受吧!瞧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捉弄人。」   苗苗自知理虧,但心有不甘,嘴裡不停嘀咕。   「外婆你也實在太過份了,什麼裝進豬籠沉塘,說得我十惡不赦似的。」   田嫂哼道:「不孝順母親,就是十惡不赦!」   苗苗聽了頓時扯火:「娘你可不要狗皮膏藥亂貼,我什麼時侯不孝順了?」   馬大娘看到母子倆又要拉開架勢,這回真的不高興了。   「怎麼?又想吵架不是?看來我這張老臉真的沒用了,既然這樣,你們乾脆不要來了,趁著天還沒黑,早點回去吧。」   這招「以退為進」果然有效,田嫂雖然知道母親說的不是真心話,但也不好意思再訓斥兒子了。   苗苗還是小孩,不知外婆話中另意,以為真要趕走自己,急道:「外婆你想趕我們走?別,別趕我們走,外婆,外婆,求求你別趕我們走。」   馬大娘忍住笑,「你不聽話,外婆當然不歡迎你了。」   苗苗咕噥道:「外婆平常說得好聽,其實一點也不疼我。」   馬大娘道:「你說什麼?大聲點,外婆聽不清楚。」   田嫂瞭解兒子性格,知道他牛脾氣一上來,什麼也敢說什麼也敢做。再說,讓他來外婆家住幾天是她答應過的事,母親雖不是真的要趕他走,但把這小子逗急了總不好。最令她擔心的還是來時路上發生的事,要是這小子一不高興,來「竹筒倒豆子」有啥說啥,那自己的臉還往那裡擱?   田嫂愈想愈害怕,打斷母親的話說:「娘你不知道,這傢伙一天到晚吵著要來你這,我沒辦法,只好對他說,如果期終考試有九十分以上就帶他來。前幾天成績發下來了,還算理想,於是就抽空帶他來了,唉!這搗蛋鬼一來,恐怕又要累娘你操心了。」   母親幫自己說話,這是苗苗造夢也沒想到的,這小子既得意又興奮,竟然哼起一曲「世上只有媽媽好」。   田嫂看到兒子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心想,「這傢伙還真不能放縱,瞧他的德行,才說兩句,尾巴就翹上了天,唉!對這個兒子,不嚴厲管教是不成的了,只是這小子會服管嗎?」想到苗苗的末來,田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馬大娘沒想這層,更不會有田嫂的憂慮,說實話,要趕女兒外孫走,說說可以,要是真做,打死她也不肯。現在女兒既然搭了台階,她也樂得往下走。然而又不想外孫太過得意,於是一臉嚴肅的說:「成績考得好固然重要,但如果頑皮胡鬧,我一樣不歡迎。你想在外婆這裡玩,就得老實聽話。」   本以為外婆會誇獎自己,想不到反被說了一頓,苗苗沒了興子,嘟著嘴說:「外婆不要要挾我,我聽話就是。」   馬大娘忍住笑說:「這才是乖孩子。」   苗苗低聲嘀咕,「我本來就是乖孩子,只是外婆你不承認罷了。」   馬大娘也不跟他糾纏,轉頭對女兒說:「苗苗是你的兒子,但他也是我的孫子啊!這些年,你們來得愈來愈少,掛念苗苗這孩子,想去探望你們,卻一直抽不出時間,當我知道你們今天要來,心裡甭提多高興。」   田嫂聽了母親的話,心裡甚感愧疚。   馬大娘輕撫苗苗的腦袋,歎息道:「娘的年紀大了,事務繁忙,加上腳力不好,不能去你們那還情有可原,但小英你年輕力壯,卻不帶苗苗來探望我這個老太婆,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田嫂無言以對,母親的話固然有道理,然而,她的苦衷又怎能告訴母親呢?   這些年來,她回娘家次數日漸減少,一方面是因為農忙抽不出時間,但更主要的是,隨著苗苗一天天的長大,她對兒子感情的依賴愈來愈深,就拿這次來說,她之所以允許兒子離開自己,這也是因為農活實在忙不過來。   不知為什麼,田嫂愈來愈害怕獨自一人,那怕兒子只是離開片刻她也感覺難受。雖然,她也知道兒子不可能一生一世地留在自己身邊,但她始終不肯接受這個現實或者說故意迴避這個必須面對的事實。   她經常想,「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做娘的自私點又有何不可以?」   田嫂就這樣給自己開脫,雖然她也知道母親很疼愛苗苗,但卻打心眼裡不願意苗苗接觸他的外婆,她害怕馬大娘分薄了兒子對自己的愛。苗苗是屬於她的,誰也不能從她手裡搶走,那怕是她的母親也不可以。   苗苗雖說頑皮胡鬧,但卻聰明絕頂。自小生活在兩個女人中間的他,深諳母親和外婆的脾氣,看到她們在為自己爭風呷醋,這小子內心說不出的暢快,卻滿嘴公道的說:「外婆你錯怪娘哪,其實娘最近忙得很,一早到晚不停幹活,有時候我勸娘早點休息,她都不肯,說趁現在年輕多賺點錢,等我日後的生活過得好點。我說我長大後自然會掙錢,娘現在又何必這樣辛苦自己呢?要是累壞了身子,我又不懂得怎樣照顧娘那該怎辦。娘聽了這才肯休息……」   田嫂想不到苗苗會替自己說話,不由得一陣甜蜜,剛才還生氣的她,這時恨不得摟住兒子親個夠本。   馬大娘看到苗苗如此懂事,心裡也非常高興,拍拍外孫的頭笑道:「懂得關心別人,這才是好孩子,苗苗你能這樣做,外婆很高興!」   苗苗聽到外婆誇獎,心裡得意,口沫橫飛地說:「娘一早忙到晚,別說探望外婆,就是照顧我的時間也抽不出來呢。」   馬大娘哦了一聲,問「你娘真忙得那樣厲害?」   苗苗說:「那當然了,我家養了幾十頭豬,其中一半是母豬,有一回一頭母豬生崽難產,娘連夜冒雨趕到鎮獸醫站找大夫,一來一回二十多里路,回來時天己大亮,看到娘又累又渴,衣服被雨水汗水濕了個透,我當時心疼極了。   田嫂心頭發熱,雙眼模糊,「到底是兒子貼心,自己的苦心總算沒白費。」   苗苗看出母親的心意,說得更加賣力,當然再說下去便是假話多於真話了。   他說:「娘經常對我說,要是能抽出時間來就好了,那怕一天也好,這樣就可以帶我到柳家溝去探望外婆你,娘還說,外婆你一定很想念我,看不到我,恐怕又會怪她沒良心。」   我說:「娘你別擔心,外婆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你忙,一定不會怪咱們的,反正我很快就放暑假,到時再去外婆家也不遲呀!」   娘笑道:「好,娘答應你,等你放了假,娘一定帶你去外婆家玩幾天。」   苗苗果然是個說謊天才,他這樣一說,既解了田嫂的困局,又為自己找到多留幾天的合理藉口,還母親外婆兩不得罪,這種不露痕跡的說謊技巧,只怕連大人也未必做到。   他偷偷看了看母親,反應不錯,更如得意,煞有其事地說:「外婆你真的怪錯娘啦!好比說今天,一大早娘就下豬舍搞衛生,把豬洗得乾乾淨淨再餵得飽飽的,等她幹完活,班車早就開走了,最後我們還是靠雙腿走過來的,外婆你說娘她忙嗎?」   馬大娘打斷外孫的話,疑問:「你剛才不是說你娘因為跟田家評理才誤了班車嗎?怎麼現在又變了洗豬舍餵豬誤了點?到底那樣才是真的?」馬大娘只是隨便問問,田嫂卻嚇出一身泠訐,心中不免怪責兒子,好好的添油加醋幹嘛?瞧弄出個大頭佛,看如何收場。   這種情況換了別人的確不好收場,但苗苗可是身經百戰的人,這種小事又怎會難得倒他?只見他眉頭不皺一下,回答說:「對呀!娘是去了田家評理,還耽誤了不少時間,但評理後豬舍衛生還是要搞,豬也得繼續喂啊!這一來,自然錯過班車嘍。」   苗苗這半真半假的話,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相信。   田嫂鬆了口氣,馬大娘也信以為真,她說:「這倒也是!」   苗苗得意的說:「當然啦!我田苗苗為人忠厚老實,從來不說謊。」   這小子睜眼說瞎話,到底心虛,忍不住瞅了瞅田嫂,他最怕的是母親當場拆穿他的把戲。幸虧母親沒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喲喲喲!說你一句,你尾巴就翹起來啦!」馬大娘看到外孫洋洋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苗苗故技重施,屁股朝天扭動幾下,笑咪咪地看著馬大娘說:「對呀!我的尾巴久不久就會翹起來的,外婆你說我的尾巴好看嗎?」   田嫂知道兒子的性格,你愈順著他,這小子就愈胡鬧,趕了大半天的路,又累又渴,實在不想耽擱時間,於是制止說:「苗苗你作反了,怎愈說愈上臉,竟然對著外婆翹屁股,你想找死呀?」   苗苗的屁股正扭得起勁,聽到母親說他,心中不爽,不服氣地說:「娘你才作反呢,是外婆想看,我才翹的,關我什麼事。」   「喲!好小子,你前世姓賴的嗎?怎都推到外婆身上了?我什麼時候想看你翹屁股了,胡說八道。」   馬大娘想不到苗苗如此賴皮,心裡不高興,一掌拍在他的胖屁股上,正要繼續教訓他。想不到苗苗「啊」的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地摔倒在地。原來這小子只顧反駁母親,全沒料到外婆會來這著,屁股受力,頓時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   田嫂以為兒子又在裝神弄鬼,大聲說道:「田苗苗你起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玩,你是不是不想到外婆家了,如果是,你就說出來,我馬上帶你回小楊溝。以後再也不來了。」   苗苗苦著臉站了起來。馬大娘眼利,看到外孫捂著胯襠,神情痛苦,似乎受了傷,她吃驚地問:「苗苗你怎了?受傷了嗎?疼不疼?」   田嫂這才發現兒子神情有異,頓時慌了手腳,緊張地問:「苗苗怎了?沒事吧、你可別嚇唬娘啊。」   苗苗手捂胯間,痛苦道:「剛才摔倒被石頭撞了一下,屌屌疼得厲害。」   要是在平常,耳裡聽不得半個俗字的田嫂,恐怕早已開口責罵。但今天情況不同,兒子撞傷的是男人的命根子,這話兒弄不好可是要絕後的。只見她焦急地問:「傷得嚴重嗎?怎樣哪?讓娘瞧瞧!」   苗苗的確碰到石子,也挺疼的,但絕非疼得汗流夾背。這小子怕母親駕他,於是小題大做,田嫂不明袖裡,只會幹焦急。苗苗騙倒母親,心裡得意!聽說她要看自己的屌屌,不知怎的,心中竟泛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娘,你,你想看我的屌屌?」   「不,不是,娘不想,娘是想,不不,娘是擔心苗苗你撞壞了身子。」   田嫂羞得滿臉通紅,苗苗雖然是她的兒子,但在她心目中已是一個長大了的小男人,如果真要她看兒子的生殖器,臉皮薄如沙紙的她,還真沒有這份膽量,冷靜下來,田嫂開始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   馬大娘心中忐忑,苗苗撞成這樣子,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恨不得自扇幾個耳光,以減輕內心的負罪。看到田嫂還在磨蹭,忍不住催促道:「小英你怎了?還等什麼,快看看苗苗撞傷沒有啊!」   「娘,苗苗已不是小孩子,隨便看他那,恐怕不方便吧!」田嫂一臉為難的說。   「小英你說什麼呀!苗苗他有多大?還不是小孩子一個,有什麼不方便的?   你既然不看,那我看好了。「   馬大娘把外孫拉到身邊,關心地問:「乖苗苗,讓外婆看看摔傷沒有?還疼嗎?」說著竟然拉開苗苗的褲頭,把手伸了進去。   苗苗的陰莖被外婆溫暖的大手握著,感覺一陣鑽心酥癢,沉睡中的屌屌一下子甦醒過來。又酥又癢的他忍不住咭咭笑道:「外婆你真下流,哈哈,癢,庠!   外婆你別摸哪,我受不了!「   馬大娘掏著長滿茸毛的陰莖,正為外孫的異大感歎,忽然感覺手中肉體變得粗硬,她張嘴結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想:「怪不得這小傢伙見了自己,又是磨蹭又是摸奶,原來是屌屌能起頭想幹壞事呢!」   苗苗的陰莖愈來愈硬,心中的暢快也愈來愈烈,從未試過這種感覺的他,飄飄欲仙,美不可言!   心思細密的田嫂也已發現兒子的生理變化,她的驚訝並不比馬大娘少,同時內心竟產生一種莫名的嫉妒,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潛意識裡是如此的渴望與兒子親近。   田嫂正自懊悔,看到苗苗還在大呼小叫吵個不停,頓時把一腔妒火發洩在兒子身上。   「田苗苗!你鬧夠了沒有,一刻不說你就放肆,外婆好心關心你,怎說是下流?你愈來愈目無尊長了,我警告你,別再胡鬧,不然娘定不饒你。」   馬大娘不敢再摸下去了,苗苗陰莖的粗壯超出她的想像,雖然她很想多摸幾把,但她看出女兒心裡不快,她不想女兒誤會,於是抽出手,拍拍苗苗的腦袋笑道:「沒事,等一會兒就好了。」   「但我現在還很疼呀!」   苗苗被摸得渾身酥癢,這種舒爽前所未有,第一次嘗試的他,很想外婆為他繼續延續這種快感,於是裝模作樣地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田嫂是過來人,看到兒子高高隆起的褲襠和擠眉弄眼的模樣,心中早已一清二楚,她不好意思直白折穿兒子的把戲,又不想他繼續放肆,於是若無其事的警告說。   「苗苗你快起來!外婆都說你沒事,怎還耍無賴,你是不是不想走?那好!   我和外婆走了,你就一個人在這裡蹲著吧!「   「我走累了,站不起來!拉我一把才行。」   苗苗不敢不聽母親的話,又不甘心就此起來,乾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賴來。   馬大娘笑著伸出手:「小小年紀就古靈精怪,長大後還怎得了。好哪,外婆怕你了,我拉你一把吧。」   「娘你別管他,這傢伙一刻不搗旦就不舒服!你愈理他愈胡鬧,不管他等一會兒就沒事了。」   田嫂知道兒子的特點卻就是對付不了他,真是奇怪。   苗苗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娘你不疼兒子就算了,還說這麼多不知所謂的話幹嘛?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的冷血。」   「你說誰不知所謂?我又怎樣冷血了?田苗苗,你好本事!愈來愈不把娘放在眼裡了,但只要我一天還是你娘,我就不允許你放肆,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話說個清楚,我一定饒不了你!」   田嫂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她也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何如此容易動怒,這種忽喜忽悲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她無法解釋自己的改變,這只能說,她或許在為自己無法瞭解兒子而悲哀;又或許因為苗苗的再三嘲弄令她很沒面子。無論怎樣,田嫂此時的心情非常的糟。   「小英你幹嘛?苗苗他可是你的兒子呀!他有不對,好好管教就是,用得著罵這樣凶嗎?」   馬大娘看到女兒動不動就責罵外孫,心中極為不滿。田嫂沒有想到母親會不分情由地偏幫苗苗,一陣氣苦,心想,難道自己管教兒子也有錯嗎?心中有氣的她,面色放沉不再說話。   苗苗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對母親感情的複雜非三言兩詞可以說明,看到母親不高興,喜歡惡作劇的他,早已忘了心中的不滿,心裡想的只是如何幫助母親解困。   他說:「外婆你別這樣說娘啊,我聽了心裡會很不舒服的,娘沒錯,她罵我是為我好,其實我心裡從不記恨娘!」   馬大娘想不到苗苗在這事非關站在自己母親一邊,驚訝之餘難掩心中失落。   她板著臉說:「好啊!到底是娘的親,現在你長大了,有娘就行,可以不要外婆了?」   苗苗瞅著馬大娘問:「外婆呷醋了!」   馬大娘被外孫逗樂,扭著他的胖臉蛋笑罵:「混小子,誰說外婆呷醋了!」   苗苗一本正經地說:「其實外婆也不必呷醋,娘她經常對我說,沒有外婆就沒有我田苗苗,所以要我長大後好好孝敬外婆。我對娘說,娘你放心!你和外婆對我一樣好,將來長大後,我對你們兩個都孝順。」   田嫂身體一陣顫抖,心中對母親的千般不滿,片刻間消失無蹤。   「沒有外婆就沒有田苗苗」   這是多麼情真意切的話啊!雖然不是華麗動人的詞藻,但卻真誠感人,事實如此,要是沒有母親,世上還那有苗苗的存在呢?苗苗是母親一手救活的,對他感情深厚是必然的,只是自己一直以來,思想太過狹隘,沒想到這一點罷了。   田嫂在為自己的自私懊悔,她愧疚地說:「娘,你別生氣了,這些年來只顧生活,忘了娘你,真對不起!正如苗苗所說,沒有娘,世上就沒有他的存在,你對苗苗的恩情,我和苗苗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馬大娘眼眶一片濕潤,她雖然不是一個感情脆弱的人,但田嫂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依然令她熱淚盈眶。   苗苗雙眼銳利,發現外婆在偷偷抹眼淚,於是張開嗓門大聲叫道:「娘,你看,外婆她哭啦!」   馬大娘被外孫說破,感覺頗為尷尬,嗔道:「傻苗苗,你別胡說,外婆這不叫哭,這是高興,知道嗎是高興!」   苗苗哦了一聲,轉過頭看著母親,問:「娘,你高興嗎?   田嫂不解道:「娘當然高興哪!」   「那你為什麼不哭?」   「你……」   田嫂被兒子氣得哭笑不得,想反駁,一時間又找不出好的理由,只能乾瞪眼生悶氣。   馬大娘笑道:「壞苗苗,說話沒大沒小,這樣捉弄娘,小心她揍你屁股。」   苗苗扮了個鬼臉,不敢再作聲,事關他的確有點怕他母親。   ************   馬大娘拖著苗苗的手在前,田嫂提著竹籃隨後,一家人說說笑笑地繼續往前走。   不一會兒,來到一棟新蓋的小樓前,馬大娘指著新樓對苗苗說:「這是外婆蓋的新樓,怎樣,漂亮嗎?」   苗苗驚訝地哇了一聲:「外婆你做財主婆,發財哪!」   田嫂制止兒子:「苗苗不許胡說,什麼財主婆,難聽死了。」   馬大娘笑道:「童言無忌,小英就讓苗苗說吧,這些年我的確賺了不少餞,說我不是財主婆還真沒人相信呢!」接著問外孫,「你喜不喜歡這幢新樓?」   苗苗說:「當然喜歡了,這麼漂亮的新房子,只有傻瓜才會說不好。」   馬大娘聽了很高興,說道:「你喜歡就好,外婆就把它送給你,怎樣?高興嗎?」   「給我?外婆你說把這幢新樓送給我?是真的嗎?」   馬大娘道:「當然是真的,外婆難道還會騙你不成,不過這房子正在裝修,要過三四個月才完工,等你下次再來時就好了。」   外婆把這麼大一幢房子送給自己,苗苗做夢也想不到,只見他張嘴結舌,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是好。   田嫂同樣驚訝不爾!母親的豪爽令人吃驚,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幢樓以造價來算,最便宣也要二十萬,單憑苗苗一句話就送給他,這也太兒戲了。   「娘你不是說笑吧,蓋這幢新樓少說也要二十萬,就這樣送給苗苗不是浪費嗎?再說他還是個孩子,懂得什麼好壞?」   田嫂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擔心。馬大娘打斷她的話說:「這幢樓本來就是為苗苗蓋的,我只有這麼一個孫子,不給他給誰?」   「這會把苗苗寵壞的!」田嫂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馬大娘道:「小英你也知道,苗苗是你我的命根子,咱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還都不是為了他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執著那些小節呢?你放心,苗苗不是那種敗家子,娘不會看錯人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   「小英你不要再說了。」   馬大娘不讓女兒把話說完。她說:「我雖然讀書不多,但畢竟做了幾十年的人,一個人將來是好是壞,這一點我還能看得出來,其實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幢樓嗎?再說苗苗日後也要娶媳婦,現在送了,這不是正好嗎?」   看著母親和外婆對答的苗苗,忽然開口說:「外婆,你這幢樓我不能要。」   「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又說不要了?」   馬大娘看到外孫竟不領情,心裡很不樂意。田嫂沒有作聲,雖然她的驚訝一點也不比母親少,但她相信兒子說這樣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苗苗一本正經地說:「娘曾對我說,等我長大後給我蓋一所房子娶媳婦,現在外婆把這房子送給我,將來娘又給我重新另蓋,用兩幢房子娶一個媳婦這不是太浪費了嗎?」   田嫂聽後微笑不語,馬大娘卻鬆了囗氣,笑道:「傻苗苗,你娘是你娘,外婆是外婆,難道你娘能蓋外婆就不能送了嗎?而且,你娘要蓋房子那也是十年八年後的事,那比得上外婆現成的,再說,苗苗你要了這樓,你娘的房子也不用蓋了,這怎能算是浪費呢?」   苗苗雖然膽大包天,而且滿肚子詭計,但接受一幢樓房這種大事他畢竟不敢胡來。只見他嘴裡吱唔的看著母親,不敢答應外婆。   田嫂知道母親的性格,說了送就一定會送,要是不接受反而會惹她生氣。她想,既然都是為了苗苗好,那就接受了吧,只是這份禮也太大了,一定要苗苗好好孝順他外婆才行。   想到這,她對兒子說:「外婆送這麼大一份禮給你,還不趕快說多謝!」   「多謝外婆!多謝外婆!」   苗苗拉著外婆的手拚命地搖。馬大娘笑道:「好哪,我的好苗苗,你別搖了哪,再搖外婆的手就要斷了,瞧你小孩子似的。」   田嫂笑道:「娘你也是的,苗苗本來就是個小孩子嘛!」   ************   離開新樓,又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四周房子開始密集起來,眼利的苗苗,老遠就看到馬大娘那座半新不舊的二層小樓,興奮地大叫起來:「到哪,到外婆家哪,娘,咱們到外婆家哪!」   田嫂辛苦了半天,終於到家心裡也高興,但卻不像兒子那樣忘形,她擦擦汗笑道:「到就到唄,瞧你的高興勁,好像第一次來似的,也不怕外婆見笑!」   馬大娘住的房子,左右雖有鄰居,但屋與屋之間的間隔,並不像村口那些房子密集,加上不遠就是一處大叢林,所以環境顯得十分幽靜。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道:「這裡人口少,環境比不上新樓那邊熱鬧,但四周清靜,又沒有人打擾,加上屋後就是大河,浮生物多,養豬方便,所以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   苗苗問:「外婆一個人住,夜晚不怕嗎?」   馬大娘逗道:「怕呀!所以不是要你多陪陪外婆嘍!」   苗苗哼了一聲,雙手緊握成拳,手肘向內收縮,把兩條胖乎乎的手臂弄得結實異常。說道:「有我田苗苗在,外婆你什麼也不用怕!」   馬大娘樂得哈哈大笑,田嫂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說:「苗苗別胡鬧,你看不到娘在跟外婆說正事嗎?」   苗苗被母親說了一頓,心裡不爽,嘴裡滴咕道:「就你說的是正事,別人說的是費話?娘真霸道。」   田嫂不想跟兒子吵嘴,於是假裝聽不見,問母親:「這裡晚上的確夠靜的,娘一個人住不怕嗎?」   馬大娘看到苗苗還在滴滴咕咕,不停地自說自話,感覺有趣,於是把外孫摟進懷裡,笑道:「這裡治安很好,連一個小毛賊也沒有,再說住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沒什麼怕不怕的。」   苗苗這小子生性胡鬧,一張嘴更是片刻也停不下來,聽外婆這樣講,便自作聰明地說:「這裡雖然沒有毛賊,但有色狼,難道外婆也不怕嗎?」   田嫂聽到兒子又在胡說,連忙制止說:「苗苗你胡說什麼,沒大沒小,竟敢對外婆說這種胡話,你找死呀!」   苗苗本來滿懷興趣,讓母親一說,有如一盤冷水當頭淋下,興趣即時涼了半節。馬大娘輕撫著他的腦袋,笑道:「壞苗苗!又在胡說八道,瞧!又挨娘罵了吧,這一回外婆也不幫你了,你知道嗎,女人什麼都不怕,就怕色狼,你這樣說難怪你娘她要生氣。」   苗苗表面不說,心裡卻不服氣,暗道:「說說笑而己,這也當真?女人真他媽的煩人!」   看著外婆,這小子忽然淫念大動,心想,這裡環境僻靜,難保真沒色狼,要是色狼遇到外婆會怎樣?外婆的奶子這麼肥,我想這傢伙一定不會放過。想到馬大娘柔軟豐大的乳房,苗苗頓時淫慾勃發。他瞅瞅外婆高聳的胸口,繼續意淫,「不行不行!外婆長得身強力壯,一般的色狼又怎能輕易得手?除非這色狼長得一米八十,而且孔武有力,這才有可能搞掂外婆……」   想到外婆被人強姦,苗苗更加興奮!但轉念又想,一米八十的色狼,恐怕不會很多吧,就算碰著也不一定有機會下手啊!所以說,就算遇到外婆,一般的色狼對著那兩隻肉墩墩的大奶子,也是能看不能用,除非是外婆自願,否則只能望梅止渴干吊癮!   「外婆心甘情願給色狼操,這不成姦夫淫婦了,有這可能嗎?」苗苗打死也不相信,只是意淫太過投入,竟不知不覺地傻笑起來。   田嫂不知兒子會有如此齷齪的念頭,看到他不停地傻笑,不高興地說:「外婆在跟你說話呢,你傻笑什麼?」   馬大娘笑問:「苗苗想到什麼好笑的事,能告訴外婆嗎?」   苗苗當然不會把那些骯髒的想法說出來。田嫂看到兒子裝聾扮啞心中有氣,剛要開口責罵。苗苗卻主動轉移話題,這小子有一樣好處,就是懂得什麼時侯說什麼樣的話,他知道母親正在生氣,與其反駁討多一次責罵,不如想辦法讓她氣消。田嫂想不到兒子會來這招,頓時洩了氣,想罵也沒了藉口。   馬大娘打破僵局說:「小英你也很累了,有什麼話進屋再說吧!」   說著拖住苗苗的手走進屋裡,苗苗好奇地打量著屋裡的擺設,驚訝得合不攏嘴。   「真皮大沙發、三十四寸大電視、高級音響、VCD空調、哇!外婆好會亨受呀!我家還沒有這裡好呢。」   田嫂看著滿屋子嶄新的電器,忍不住問:「這些東西去年來的時侯還沒有,是娘新買的吧!」   馬大娘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們要來,怕苗苗住不慣,於是就到鎮上的商場買了這些東西,不算貴,這麼多東西花費才一萬多元。」   「一萬多元還不貴?外婆你真豪爽呀!」正在玩弄電視遙控的苗苗,聽了馬大娘的話,忍不住插起嘴來。   「苗苗別亂搗?你以為是自己的家嗎?隨便亂動,搗爛了怎辦?」   田嫂看到兒子熟不拘禮地隨意亂搗,忍不住地責備起來。馬大娘聽了很不高興。   她說:「小英你怎了,這裡不是你的家嗎?盡說些客套話幹嘛!那些東西又不是豆腐,怎會一碰就爛,再說只要苗苗開心,就是全部搗爛娘也高興!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他而買的,很多功能我都不會用,現在正好,讓他自己搞搞熟識一下。   田嫂看到母親如此出面偏幫苗苗,無可奈何,惟有苦笑不語。   就在這時,田嫂小時侯一塊長大的閨房密友王秀芬找上門來。   原來,這位年過三十而未嫁的村婦女主任,聽說田嫂今天回家省親,於是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聚舊。   對這種近乎閒聊的「聚舊」,田嫂本來沒什麼興趣,趕了大半天的路,她早累得不想動,只是好友來訪,出於禮貌不好推卻。再說,平常也難得回來一趟,況且自己明天就走,為了不掃朋友的興,她最終還是答應了。   田嫂走進自己平常回來住的房間,拿出一套乾淨衣服替換下身上汗跡斑斑的汗衫。並匆匆梳理一下凌亂的頭髮,臨出門時不忘吩咐兒子:「苗苗你要記住娘說的話,不許到處亂跑,不許到河邊玩水……」   「還有不許搞爛外婆的電器、不許胡鬧!是嗎?知道哪!娘你真煩,同樣的話說好幾遍,我都能背出來了。」   苗苗對母親的嘮叨感到嫌煩,於是埋怨起來。田嫂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責怪兒子,微微一笑,對母親說:「今晚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如果到了吃飯時間還不見我,娘就和苗苗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苗苗不高興的說:「又不是有什麼要事去辦,幹嘛遲一點回來?早一點不可以嗎。」   田嫂還沒回答,王秀芬的臉色已是睛轉多雲。她是一個思想狹隘的女人,性格善變多疑。苗苗對母親的抱怨,在她眼裡竟變成了對她的不滿。她心裡罵道:「這個有爹生沒爹養的小雜種,為什麼偏跟我作對?真討厭。」   心生怨恨的她,把滿腔怒火全發到苗苗身上。只見她用力扭住苗苗的臉旦,陰質質的說:「胖小子,這麼緊張幹嘛?捨不得你娘嗎?」   「關你什麼事?」   苗苗想推開扭他臉旦的手,但王秀芬卻更加用力。並嘿嘿冷笑道:「不關我事?你還蒙在鼓裡,真可憐呀!告訴你吧,你娘她跟我說了,因為你拖累,所以至今她還不能改嫁,現在你已經長大,她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她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吧!」   「你說謊!」苗苗奮力地掙扎,但王秀芬的手就像老虎鉗子,怎樣也掙脫不掉。   「我說謊?對呀!你就當我說謊好了,嘿嘿……你小子真不是東西,看來你樣子不單粗胖,而且頭腦也笨,我念在你傻傻的挺有趣,所以才好心告訴你,想不到你卻『好心變成驢肝肺』,不但不領情,還敢辱罵我,像你這種沒家教的東西,別說你娘不要你,就算你現在磕三百個響頭認我做乾娘,我也不要你這沒心沒肺的龜兒子。」   田嫂臉色大變,雖然她早就耳有所聞,現在的王秀芬性格陰沉怪異,但她怎樣也想不到,這個閨中密友,竟會當著自己的面捏造這種子虛烏有的鬼話,總算她修養好,沒有當面發作,但黑裡透亮的秀臉卻早已脹紅一片。「」你幹嘛扭我,疼死了,快放手!「   苗苗的臉曾挨母親一巴掌,紅腫未消,如今又被王秀芬死勁扭住,那份疼痛可想而知,忍受不了的他,疼得大叫起來。   「我偏不放手,看你能怎樣,像你這種不懂禮貌的小壞旦,就得吃點苦,疼死也活該!」   王秀芬看到苗苗齜牙咧嘴、表情痛苦不己,心裡竟泛起一絲變態的快感,不但不鬆手,相反還加緊了力度。   馬大娘實在看不下去了,剛開始她還顧念王秀芬是女兒的朋友,不便開口阻止,想不到這女人愈來愈過份,竟變態地折磨起苗苗來。   苗苗是她的命根子,自已平常裡捨不得動他一根指頭,如今竟被王秀芬扭得一臉痛苦,馬大娘如何不心如刀割,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田苗苗是什麼人,王秀芬不會不知道,但仍無顧忌地虐待,分明就是不把她和女兒放在眼裡。   忍無可忍的她,快步上前,一掌推開王秀芬,把苗苗摟在懷裡,柔聲說道:「苗苗別怕,有外婆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馬大娘勁大,情急之下更是不顧一切,王秀芬毫無防備,頓時後退幾步,一屁股摔在沙發上。   「我說王主任,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幾十歲的人還這樣無聊,竟然跟小孩子嘔氣,還動手動腳,你也太過份了吧!」   馬大娘恨王秀芬言詞刻薄,所以說話時再也不留情面。   王秀芬大齡未嫁,所以對年齡一事向來敏感,如今被馬大娘一番奚落,不禁惱羞成怒,再也顧不上和田嫂的情誼,大聲反駁說:「誰的年紀不小了,什麼幾十歲,什麼無聊,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別亂說髒話!」   馬大娘鄙視地瞧了王秀芬一眼,一臉嘲笑地說。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沒嫁人,對對!沒結婚的女人是不能說一把年紀的,只能說是大齡青年,是嗎主任?沒錯,我說的是髒話,因為說好話畜生聽不懂!」   「你說誰是畜生?」   「誰答話誰是!」   「你……」   「我怎了?」   「你,你!……」   說到鬥嘴,王秀芬那裡是馬大娘的對手,不甘受辱,但是又理屈詞窮反駁無力,羞怒交集,除了一個「你」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田嫂看到母親和王秀芬拉開架勢,再說下去必定反目成仇。   她想:「王秀芬大小都是個婦女主任,弄不好只怕日後會給母親穿小鞋,雖然不怕她,但也犯不著得罪這種小人,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給她留個面子吧!」   田嫂雖然也恨透王秀芬,但畢竟不像母親那樣潑辣敢為,性情善良的她,壓著心中不滿,勸說母親。   她說:「娘!你就少說兩句吧,秀芬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苗苗又沒什麼大阻,何必弄得彼此不歡而散呢?」   馬大娘知道女兒的心意,雖然她根本沒把王秀芬放在眼裡,但也不想鬧僵了令女兒難堪,於是咳嗽幾聲,緩和一下緊繃的氣分,然後不緊不慢地說:「剛才我語重了些,秀芬你別見怪,你和小英從小一起長大,大娘是怎樣一個人,你應該清楚,苗苗是我的孫子,他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剛才看你跟他的玩笑有點過火,所以才……咳,咳咳!沒事了,現在沒事了!秀芬日後如有時間,隨時歡迎你來坐。」   王秀芬被推得渾身酸疼,心中恨死了馬大娘,以她的性格,這份怨恨恐怕一生難消。但她不能發作,且不說馬大娘主動道歉令她失去發難的藉口,就算她想繼續鬥下去恐怕也不容易,別的不說,單憑口才她就不是馬大娘的對手,如果一味逞強,結果只是圖添恥辱而已。   這個女人心中雖然充滿怨毒,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只見她乾笑幾聲,皮笑肉不笑地說:「瞧大娘你說的,什麼見怪不見怪?我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難道我還真會怪責大娘不成?再說,剛才跟苗苗開玩笑的確過火了一點,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馬大娘知道王秀芬言不由衷,卻沒打算折穿她的虛偽,相反笑道:「既然這樣,那好,今天的事就如黑板上的粉筆字,擦去了事!哈哈!」   ……、……、……、……!   「苗苗你怎了?臉還很疼嗎?」   看到外孫的臉比剛才更加紅腫,馬大娘心疼不已,對王秀芬更加恨之入骨。   苗苗搖搖頭說:「不疼,只是害怕。」   馬大娘鬆了口氣,笑道:「傻孩子,有外婆在你怕什麼?」   苗苗愁眉苦臉地說:「我怕娘要嫁人。」   「苗苗你胡說什麼呀!」田嫂的臉一片暈紅,嗔道:「苗苗不許胡說,誰說娘要嫁人了?」   苗苗指著王秀芬大聲說:「是她說的!」   田嫂瞅了王秀芬一眼沒有說話,內心卻在埋怨,「都是你惹的禍,什麼不好說,偏要拿這事來開玩笑,苗苗最緊張的是他的母親,如今你卻捏造他母親要嫁人,這傢伙不跟你拚命才怪呢!」   王秀芬被當眾指責,感覺非常尷尬。   苗苗這時還碟碟不休說個不停:「娘你為什麼要嫁人,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苗苗對你不好嗎?你怎就捨得離開我和外婆?娘你好狠心……「   「你住口,娘從來沒想過要嫁人,不要胡說八道!」田嫂心煩意亂,看到苗苗還嘮叨個沒完,怒從心生,忍不住大聲呵斥起來。   「如果你沒有想過嫁人,別人又怎會說你?」   苗苗本來就一肚子怨氣,如今還挨責罵,更加不甘心,於是橫著脖子豎著臉地跟母親頂撞起來。   「你住口!娘說沒有就沒有,你再胡鬧,娘真的不要你了。」   田嫂臉皮紙薄,卻性如烈火,兒子的再三誤解令她羞憤交集,忍不住衝動想扇苗苗一頓耳光,把他打醒,但最終還是忍住,她畢竟是有理性的人,不想在外人面前過份地教訓兒子。   馬大娘冷眼旁觀,看到王秀芬乾瘦的面忽紅忽白,神情極為興奮,似在期待更大爭吵的到來。馬大娘厭惡頓生,忍不住心中咒罵:「每天千千萬萬人死,怎麼還輪不到這個臊貨,讓她遺漏世上害人!」   苗苗和田嫂的爭吵愈來愈激烈,馬大娘看看不是辦法,於是把苗苗拉到了一邊,半安慰半責怪地說:「傻苗苗,遇事不用腦子想,就只會像牛一樣衝動,什麼嫁人不嫁人的,一聽就知道是捏造,你還以為是真的!你娘又不是沒人要的老姑婆,也不會一天到晚想嫁人想得發瘋,你娘她又怎會這樣犯賤?想嫁人,十年前就嫁了,還用等到今天?」   苗苗其實也不大相信母親會改嫁,只是他心裡緊張、迷失了方向,加上田嫂又是一個不善言詞的人,於是就弄出了各說各話的誤會。   田嫂和苗苗都是直性子的人,脾氣有如炸藥與信管,一搭就爆!一個並不難折穿的低級謊言,經過這對母子的口中對白,竟變成一場風趣橫生又充滿火藥味的爭吵。   「外婆,你說娘她不會嫁人是真的嗎?」   苗苗其實只要一個明確的答覆,如今馬大娘言之確鑿地否定了他的疑慮,心結打開,心情頓時大好。   馬大娘笑道:「傻苗苗,外婆騙你幹嘛?不相信可以問你娘啊!」   「娘!外婆說的話是真的嗎?」   「娘早說過沒這回事,你偏不信,還死鑽牛角尖,現在虧你還好意思問…」   苗苗只要母親不嫁人就行,至於挨一兩句罵,他根本不在乎。只見他眉飛色舞地問馬大娘:「外婆,什麼是老姑婆呀!」   馬大娘有意無意地瞅了王秀芬一眼,答道:「老姑婆就是到了幾十歲還未能嫁出去的老處女。」   「那老處女又是怎麼回事?」苗苗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馬大娘看著王秀芬,呵呵笑道:「苗苗你別問我,這問題我可不會回答你,你想知道問你娘吧!」   苗苗還沒有開口,田嫂已很不客氣地警告說:「苗苗你造反了,怎愈鬧愈上臉,什麼嫁人,什麼老姑婆、老處女……亂七八糟!這些東西是你問的嗎?娘警告你,不該知道的事別問,否則就算有外人娘也對你不客氣。」   田嫂明說兒子,暗裡其實抱怨母親。她想:「苗苗胡鬧也罷了,母親怎能跟著起哄呢?什麼老姑婆老處女,這不是嘲笑王秀芳嗎!王秀芬氣量極小,母親還是不留情面地嘲諷,這只能說母親對這個女人己恨之入骨。但恨歸恨,她們之問的『怨』可就結的更深了。」   王秀芬臉色陰沉不定,馬大娘和苗苗的調侃,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是衝著她來的。她恨得咬牙切齒,但她不能發作。一來攝於馬大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二來是對現實的自卑。她不敢發作,因為馬大娘說的全是實話,爭吵起來,她雖佔了理,卻輸了臉面,弄不好張揚出去,那日後她還有什麼臉見人?   所以,她只能忍耐!她是一個有恩不念、有仇必報的女人……   馬大娘在不經意間己為自己種下一個禍根,為自己日後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煩惱。當然這是後話,這裡暫且不表。   再說王秀芬雖然內心恨得滴血,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只見她乾笑幾聲,說:「大娘說話好幽默,對了小英,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不然苗苗又要怪我了,呵呵,呵呵……」   看著笑比哭難看的王秀芬,田嫂心裡嘀咕:「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苗苗和母親如此嘲笑她,竟然若無其事,難道她真的犯賤不成?」   性格率直的田嫂,那裡知道王秀芬此刻內心的陰暗,這個時刻想著報仇的女人,心知「在人屋簷下不能不低頭」的道理,對方人多勢眾,她一嘴難敵眾口,沒辦法只能忍耐。   只要離開這事非之事,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她不信憑她的口才說不過田嫂,她要挑撥田嫂和家人的關係;她要離間他們的感情,總之,要弄得這家人永無寧日,最好是家散人亡。   馬大娘很留意王秀芬的舉動,看到她惡毒的臉上忽然陰陰的笑。她知道,這個女人一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雖然她不怕她,但也不想女兒吃虧,她很想看看這個女人搞什麼鬼花樣,於是假裝熱情道:「秀芬你平常難得來一趟,不如今晚就留在這吃頓便飯,你和小英一邊吃一邊聊,這不更好嗎?」   「不用客氣了大娘,改天再吃吧!」   王秀芬生硬地拒絕了馬大娘的「好意」,田嫂看她面有慍色,知道這女人還在生氣,心想:「這裡人多嘴雜,不好說什麼,而且母親和她積怨己深,她又怎會留下吃飯,不過這也好,等到了她家再找個機會解釋一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們反目成仇。」   馬大娘留不住王秀芬,只好提醒女兒。   她說:「那你們去吧,只是這裡天黑後路很難走,小英你要小心點,早些回來,免得我和苗苗掛念。」   「娘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的,苗苗你要聽話,不許跟外婆搗旦知道嗎?娘,我去哪!秀芬咱們走吧。」   田嫂再三囑咐兒子,然後和王秀芬一起離開了小紅樓。   【第三節完】**********************************************************************田嫂外出聚舊,家裡只剩下苗苗和他外婆,苗苗到底能否把握機會?馬大娘又如何應付外孫的無理要求呢?所有故事將在第四節繼續講述。   田苗苗的故事後話:   「田苗苗的故事」第三章節,其實很早就寫好,但我一直沒有網貼。這是因為第三節跟一、二節一樣,都是無色無味的,考慮到讀者的口味,加上第四章節正在寫作當中,我最後還是決定暫不公開發表。   但是,從七月份開始的屏蔽愈來愈厲害,我己很難保證第四章節完成時還能否順利上網,所以我決定改變計劃,先把第三節(連同修改後的第一、二節)發表。當然,為了彌補田文沒色沒味的缺憾,我會在近期(如能順利登錄)發表一篇色情俱備的【名門亂族】。希望不會令大家失望。   最後,還是那句老話,喜歡「藍天白雲」文章的讀者(朋友太多,不能一一道名答謝,抱歉!),多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不喜歡的,看過便算。畢竟每個作者的選材取捨不同,讀者用不著因為文章不合自己的喜好而說三道四。   尊重作者寫作的辛勞,這是每個讀者都應該認知的基本道德。當然,由於每個作者寫作水平的高低差別,他們的文章,或許存在或這或那的缺點,但是無論怎說,文章畢竟是作者的心血,得到一份尊重總不算是奢望吧!   多謝各位!   藍天白雲2004/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