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伊凡先生的遺產】》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一 白玫瑰大樓) 伊凡先生的遺產 一 白玫瑰大樓 正文: 白玫瑰大樓,處於A市的最東面,臨海而立,一座每天都能享受 到這座城市第一縷陽光的建築。歐式風格,頂部有巨大的玫瑰雕飾, 從建成第一天,周圍的人就讚歎著、仰望著它的美麗。這是著名珠寶 商人伊凡先生的第一筆大手筆投資,是他送給妻子白玫的三十歲生日 禮物,兩人曾在這裡居住過很長的時間,直到十年前,伊夫人因病去 世,白玫瑰大樓便空下來,再也沒有人居住過。 今天,保安老三一早就穿上光鮮筆挺的制服,精神抖擻地站在了 鐵欄雕花的大門口。因為今天,這座荒廢已久的建築將會迎來新的住 客。 老三並不老,四十多歲的樣子,只是因為在家裡排行第三,所以 叫老三。 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有幾個兄姐妹並不是什麼怪事,不是每個 人的排行都能成為其綽號。但老三不同,因為他的出生是有一段故事 的。 老三家裡原本該有三兄,是三胞胎。但是活著走出娘胎的只有 兩個,另一個早早便胎死腹中。母親為了紀念那個孩子,固執地將他 當做三兄的大哥,其他兩個,只好依次往後排,成為老二和老三。 所以,雖然對自己這個綽號並不滿意,但比起整天被叫做老二的哥哥 ,老三還是知足的。 老三當然也有名有姓,但是這麼多年,因為從來沒有人叫過,也 就慢慢被淡忘了。 沒有人知道他過去是什麼人--從這座大樓建起,他就在這裡當保 安,和他的哥哥一起。一干,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十年熱鬧,十年冷落。 人們原本以為,白玫瑰大樓會一直孤獨地站在那裡直至倒塌,永 遠不會再有半點生機。但今天,這個想法要被打破了。 因為伊凡先生在一個月前去世了。 伊凡先生是個很傳奇的珠寶商。他生於偏遠的農村,二十歲來城 市打工,但盤纏用盡也沒有找到工作,流落街頭。最後,他幸運地遇 見了一位珠寶店老的獨生女兒,兩人一見鍾情,結為夫妻。在那位 老過世之後,他接下了生意,越做越大,把一間小小的店面,打造 成了一座巨大的商業帝國,成為一位富可敵國的上流人士。 在伊凡先生功成名就以後,有人猜測過,他可能懷有祖傳的獨門 手藝,才能以流浪者之身獲得岳父與妻子的青睞。這一猜測是其來有 據的。伊凡先生的發家之本,是他獨有的寶石內嵌工藝。 在伊凡珠寶崛起之前,沒有人見過除了琥珀之外的含有內飾的珠 寶,畢竟對單質晶體做到對內鑲嵌,在現有科技下幾乎是無法完成的 事情。伊凡先生如何做到這一點,沒有人知道。只是據說所有內嵌工 序都由他獨立完成,且成功率並不高,因此,伊凡珠寶出售的飾品, 幾乎每一顆都能賣到天價。 說起來,如果放棄天然寶石,直接以人造的方法將它物置於其中 ,做出有內芯的珠寶,雖有難度,但也並非完全是異想天開。只是, 這世上,人人都願意追求稀有的東西,尤其是那些有錢人。伊凡先生 在世時,他出產的首飾已是有價難求,如今這門手藝已然失傳,遺留 在世的那些作品,個個都成了稀世珍寶,多少土豪一擲千金,只為求 得一個確切的可購之處的信息。可以說,能將事業做到這種程度,且 只用了短短二十多載,伊凡先生本人的傳奇性,已經是他商業價值最 大的構成部分之一。 可是,無論創造了多麼的傳奇故事,伊凡先生也終究逃不脫 生老病死。並且這位老人的死亡,並沒有像他的身份那樣風光隆重。 據說,他的屍體在那間只屬於他的秘密工作室中放了三天,才被他最 信任的秘書發現。 死因不詳。 曾有人懷疑過是謀殺,但終究是證據不足。而且,據那位秘書透 漏,伊凡先生死亡時在身邊留下了遺囑,看起來是提前知道了大限將 至。所以,他殺的懷疑,也就逐漸沒人提起了。大家更加關心的,是 那份遺囑的內容。 可惜,能知道內容的人並不多。確切的講,除了經手處理的人之 外,剩下的,只有那些繼承者。 白玫瑰大樓,就是伊凡先生指定的召集來繼承者們,宣佈遺囑的 地方。 哧! 第一輛接送繼承者專用的豪華轎車在院子門口停下,老三連忙整 了整本來就已經很整齊的衣帽迎了上去。 這是到達這裡的第一個家庭,只有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歲的樣 子。老三走到跟前,慇勤地向那位衣著十分普通,但遮掩不住俊朗外 表的小伙子伸出手。 "您好,我是這裡的保安,大家都叫我老三。" "嘻嘻。" 聽到這奇怪的稱呼,男生身後的女孩掩嘴輕笑起來。那女孩的長 相不算很出眾,但是眉宇間流露著一股媚氣,尤其是那一雙笑起來就 彎彎的瞇成一條縫的眼睛,仿似隨時都有波光流轉在其中,讓人忍不 住想多看一會。看起來並不高檔的服裝,卻因為搭配的十分理而襯 托的整個人亭亭玉立。應該說,這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女孩子。 "您好,我叫高天養,這是我的妻子郭小蕊,她不懂事,您別和 她一般見識。" 高天養握住老三伸過去的右手,滿臉堆笑地解釋著,然後過頭 去瞪了郭小蕊一眼。 "小氣。" 悄悄吐了吐舌頭,郭小蕊又笑起來,上前與老三握了手。 "沒事,沒事。這是兩位房間的鑰匙,在十一樓,5號,請先 去休息,到了用餐時間我會打房間電話通知你們的。" 將鑰匙交到高天養手中,老三又彎了彎腰,目送兩個年輕人進了 院子。看著高天養的背影消失在樓門裡,他才歎了口氣,重新抖擻精 神,等待下一個家庭。 沒有過多久,第二輛轎車也停在了門口。這次人更少,只有一位 老婦。 "我是程招娣,您好,住的有點遠,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位滿頭白髮的婦人十分的有禮貌,一下車便向司機和老三致歉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毛皮大衣,看起來雖然貴氣,但識貨的人 一眼便可發現那不過是做工拙劣的仿製品,而且,從隱約可見的褶皺 上可以看出,這件衣服恐怕已在箱子裡壓了很久,到了重大的時刻才 會拿出來穿上。 "程大姐您好,我記得您應該是和您兒子一起來啊。" 老三知道這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婦實際年齡也不過五十五歲年 紀,所以只以大姐稱呼。 "小剛要上課,過兩天才能抽開身,我先一個人過來。不會違反 什麼規定吧?"程招娣小心地問道。 "不會,不會。我讓司機先送您去房間休息吧。" 將老人安排到十樓的房間,老三又再偷偷地歎息一次。這時,第 三輛車也到了。 這是個三口之家,丈夫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眼皮耷拉著,目光裡 帶著仿似永遠睡不醒的惺忪,他的妻子是個相貌平凡的矮個女人,另 外還有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跟在身後。本來是很普通的三個人,卻因 為那女人看起來比丈夫小了不少,又比兒子年長不多而顯得有點突兀 。 "是李先生和馮小姐吧,你們好。" 老三與夫妻倆打了招呼,又向那小伙子微笑致意之後,把十三樓 兩個房間的鑰匙交給了他們。 又等了好久,一直沒什麼人來,午餐時間將近,老三暫時關上門 ,去廚房安排交代了一番,順便自己也填飽了肚子,再來時,已經 有四個人在大門口焦急等待。 "實在是對不起,還以為你們下午才會來呢,剛剛走開了一會。 抱歉抱歉!" 不住道著謙,老三連忙把門打開,把四人迎了進來。這個家庭是 已經到來的繼承者們人數最多,看起來也最特別的。 年長的一對中年夫婦都是身材稍胖,臉上堆滿和氣的笑,眉眼有 著常年笑臉迎人留下的皺紋,看起來相當的有夫妻相。另外還有兩個 二十出頭的女孩,留著一模一樣的披肩長髮,做著一模一樣的著裝打 扮,是一對很容易辨認的雙胞胎。 孿生姐妹一般都長得十分相似,這一對也一樣。說她們容易辨認 ,是因為其中一個長相十分美麗,冰肌雪腮,細眉大眼,身材高挑, 輕塵脫俗,任誰看了都不禁在心裡讚歎一聲。而另一個,雖然有著幾 乎全無二致的五官與身段,卻因為左側臉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幾 乎將半張臉頰都覆蓋,像是一幅精美的畫作被潑上一大塊墨跡,讓人 不由得為之惋惜。 "哪裡哪裡,是我們自己事情多來得晚了,還害得司機先生等了 好大一會,是我們應該道歉才對。" 中年男人十分客氣地與老三握了手,然後介紹起自己的家庭成員 。他叫谷天成,妻子叫晁鳳花,兩人力經營著一家小餐館。兩個女 兒,漂亮的那個是姐姐,叫做谷薔,而臉上有胎記的妹妹叫做谷薇。 "取薔薇之意啊,好名字。"老三嘴上讚歎,心裡卻為那個妹妹歎 了口氣,"我是這裡的保安,你們叫我老三就成了。" "哈,好奇怪的名字哦。" "小薇,別亂說話。" 笑著開口的是谷薇,雖然這女孩容貌不佳,但性格似乎十分的開 朗。不理會母親的斥責,她蹦蹦跳跳地跑到老三身邊,向他伸出手來 。 "大叔的真名是什麼啊?我可不敢那麼隨便的稱呼您呢。" "呵呵,小姑娘還是今天第一個問我名字的人。"老三笑著握住了 那只軟乎乎的小手,"我叫羅武,你就叫我羅叔好了。另外,我還有 個孿生哥哥,也是這裡的保安,不過他上夜班。他的名字是羅威,你 一樣叫他羅叔就好。" "雙胞胎啊!真巧!我和姐姐也是呢!" 谷薇聽到老三也是孿生,驚喜地大叫起來,在說出和姐姐同屬雙 生時,臉上寫滿了驕傲,絲毫沒有容貌差別帶來的自卑。 "是啊,真巧。" 老三笑著給四人拿了十二樓的鑰匙,讓他們放下東西就可以去吃 午飯了。 還剩最後一個人沒來,但站了一上午的老三覺得累了,同時也得 招呼大家用餐,又等了一會,他關上門,向餐廳走去。 四個家庭一共十個人,已經在諾大的餐廳裡散散地落座。彼此不 熟悉,每一家都自成一個小團體,互相基本沒什麼交談。老三看到這 樣子,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吩咐侍應可以上菜了以後,他走到獨 自坐在角落的程老太太面前坐了下來。 精緻的餐點很快擺上了桌子,同時每人面前也擺放了一杯晶瑩剔 透的紅酒。開始用餐之前,老三端著酒杯站起身,清清嗓子引來各人 的注意。 "非常榮幸今天能夠代表伊凡先生站在這裡迎接大家的到來。我 想各位一定都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說實話,我也一樣。不 過,既然大家都是伊凡先生親自選定的繼承人,那麼,你們就是這座 白玫瑰大樓的貴賓。在這裡,我代表已經逝去的伊凡先生夫婦,代表 伊凡珠寶,代表這座因各位的到來而蓬蓽生輝的白玫瑰大樓,敬各位 一杯!" 說完,老三舉杯示意,然後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看在座的人也 都舉杯後,又繼續說道:"按照安排,遺囑的宣讀儀式會在明天早上 舉行。到時會由專業的律師來進行程序,各位的疑惑,應該也會在明 早得到解答。今天剩下的時間,就請大家放鬆心情,不要覺得拘束, 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在這裡好好的休息或者去附近散散步吧。這座 大樓是伊凡先生送給他的妻子白玫小姐的生日禮物,周圍的風景十分 優美,想必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那麼,我就不囉嗦了,大家請用餐吧 。" "老三先生,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老三重新落座,對面的程招娣抬起頭,有點拘謹地詢問道。 "程姐,我姓羅,您叫我小羅就行了。有什麼要問的嗎?" "嗯。你剛才說,我們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我開始 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不認識伊凡老,照你的意思,難道今天來的人都 不認識他?" 猶豫了一下,老人說出自己的疑惑。 "這個,您知道的,我只是負責接待,這些事情恐怕要等到明天 早上才能有人告訴您答案了。" 透露出明顯的不願答的意思,老三歉意的微笑,而老人也識趣 地沒有再追問,默默用起餐來。 飯菜可口,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吃的專心。馮媛媛看到自己丈夫的 眼光一會瞟到那對雙胞胎身上,一會又向那對小夫妻偷瞄過去,心裡 的火早就燒了起來。忍了幾次,見李建仍是不知收斂,穿著高跟靴子 的腳終於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腳面上。 "嘶......" 疼的抽了口冷氣,李建這才發現惹怒了母老虎,訕笑著低下頭輕 聲說:"我不是看那家女兒漂亮,想瞅瞅有沒有可能給咱家勝利說上 嗎?" "你有病啊!勝利才8,高中剛畢業,談什麼女朋友?" 馮媛媛看到兒子李勝利聽到父親的話後,也情不自禁地向雙胞胎 瞅去,火氣更大。 "唉,要麼說頭髮長見識短呢。你想啊,那天給咱送邀請函的人 只說是咱們有機會獲得伊凡老的遺產,沒說遺產有多少,也沒說一 定是咱的。要不是看那十萬元的訂金份上,咱還不一定來呢對吧?但 是,咱不認識伊凡老不代表別人不認識啊,退一萬步說,就算大家 都不認識,那一對雙生家人最多,得到遺產的幾率也最大不是?訂金 出手就是十萬,那真正的遺產得有多少?搞不好那倆丫頭就成了億萬 富婆了!到時候,別說那個長得美的,就是那臉上有疤的,怕是也瞅 不上咱家了,你說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就你能!你能你咋不自己發財去?巴巴地為了十萬塊錢把全家 帶到這破地方來!" 聽著丈夫的話,馮媛媛心裡有了鬆動,但嘴上可沒留情面。當初 自己一時眼瞎,被這傢伙一擲千金的樣子迷了心竅,認識才幾天就糊 裡糊塗跟他結了婚。結果後來才知道李建不但是個賭鬼,而且是老婆 忍受不了跟人跑了以後,獨自帶著個兒子的單身漢,實際年齡也比自 己大了十幾歲。只是那時候後悔也晚了,好在李建雖然混蛋,但是對 自己倒是真的好,也就將就著過了下來。 男人好賭,日子好一天壞一天,兩人也沒敢再要孩子,就這麼一 家三口看起來跟年齡差距大一點的兄姐妹似的湊活著過了小十年。 真要是能給李勝利說上個那樣條件的女朋友,別管有錢沒錢,這個名 義上的媽也該燒高香了。不過,看到連拿臉上長胎記的丫頭掃過來的 目光裡都帶著不屑,這事可能成嗎? "姐,那邊的那小孩又偷瞄你呢!大的偷看完又換小的,就算姐 姐長得漂亮,這樣也太過分了吧!這家人怎麼能這樣?真是上樑不正 下樑歪!" 察覺到李建眼睛不老實的當然不止馮媛媛一個人,從剛剛起谷薇 就注意到那瘦小猥瑣的男人一直在偷看姐姐和那邊那個韻味獨特的少 婦。從小到大,這樣子的事情見過不少,谷薇也知道谷薔那條件有多 抓男人眼睛,更別說外貌上差異如此大的雙胞胎本來就是很引人矚目 的事情。但是,當爹的為老不尊,還不避著孩子,那可就太不知廉恥 了,更可氣的是那高中生一樣的矮小男生也開始對著這邊肆無忌憚地 看起來,谷薇覺得自己的肺都快炸開,連桌上的美食都不想吃了。 "別理他們。" 看到妹妹快要忍不住發作,谷薔皺皺眉頭,輕聲說道。這樣的事 情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本來姿色好的女人麻煩也多,能忍就忍了 ,但這個妹妹是火爆脾氣,每每為自己出頭,最後往往都是惹來更大 的麻煩。至少,自家餐廳的盤子就沒少被摔。 "就是,一樣米養樣人,你老跟那些人置氣幹啥?趕緊好好吃 飯,這麼好的菜別浪費了。" 母親晁鳳花也在旁幫腔安撫著谷薇,父親谷天成則是樂呵呵地看 著,笑而不語。 "切!也就樣子好看而已,還沒我爸做的好吃。"谷薇不屑地瞥了 一眼桌上的菜,忽然又想到別的事,臉上興奮起來,"姐、媽,你們 說那個伊凡先生為什麼會請咱們過來啊?咱又不認識他,該不會,什 麼繼承遺產都是假的,這其實是一場大型真人秀吧?是不是有隱藏攝 像機正偷拍咱們呢?要是那樣就好了,憑姐姐這條件,只要一播出, 肯定變成大明星!哎喲!" "小丫頭,一天哪來那麼多怪想法?好好吃飯。" 谷天成無奈地搖搖頭,笑呵呵地在谷薇頭上敲了一記。 "怎麼不動筷子啊?沒胃口嗎?" 那邊小小的吵鬧沒能引來高天養的注意,倒是這剛剛結婚不久的 小妻子郭小蕊一反常態地沒有對滿桌佳餚大快朵頤讓他有點奇怪。 "這氣氛太怪了,吃不下。" 郭小蕊皺著眉,小聲嘀咕著。 "哪裡怪了?我覺得挺好啊,環境也好,飯菜也好。" 沒有妻子那細膩的心思,高天養傻笑著說道。 "你啊!也就你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才不覺得奇怪。你想,一個 陌生人忽然跑到咱家,給了咱十萬塊錢,讓咱來參加一個爭奪遺產的 遊戲,還弄出這麼大陣仗,哪裡不怪了?" "呵呵,這不是說明咱運氣好嗎?十萬呢!多久才賺得來?既 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就是天生天養的人,還怕人把我賣了?" 自幼在孤兒院長大,高天養從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樂天性格,任何 事都不放在心上。郭小蕊當初也就是被他灑脫的樣子所吸引,才會放 棄眾多追求者,死心塌地地跟了這個什麼也沒有的窮小子。不過,樂 天過了頭,什麼事也不想,也是個麻煩啊。 "我說,天養,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想過找找你的親生父母?" "想過啊,可是怎麼找?脖子上掛個牌子,上面寫上'我在二十八 年前被遺棄在孤兒院,請親生父母前來認領'嗎?那可得找個寫字好 的人幫我弄。" "別貧嘴!"好氣又好笑地打斷丈夫的話,郭小蕊壓低聲音神秘兮 兮地說,"說真的,我不相信那個伊凡會做沒有原因的事。你說,該 不會,他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爸吧?" "啊?伊凡是我老爸?我想想啊......"高天養抬起頭,仔細地思 了一下,然後忽地打了個響指,嚇了郭小蕊一跳。 "要死啊你!幹嘛啦?想到什麼了?" 看到丈夫若有所得的樣子,小蕊連忙湊上前去。 "我想到......伊天養這個名字也不錯!哈哈哈哈!" "你給我去死吧!"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二 遺囑)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5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翌日清晨,住在白玫瑰大樓裡的各個家庭都收到了十點鐘準時在二樓會議室 集的通知。 在同樣的餐廳用過早餐,十個人陸陸續續地到達了會議室。圍成橢圓形的桌 子一頭,已經有一個戴著眼鏡,面前放著一堆文件和信封的年輕律師坐在那裡。 各自坐下,離十點整還有幾分鐘。各人互相打量著,不時與自己的家人交頭 接耳、悄聲私語。 看看手錶,律師清清嗓子,環顧了一下大家,打開了面前的一個密封的信封。 「 大家好,我叫嚴正,受伊凡先生生前囑托,現在向大家宣讀他的遺囑。」 說完這句話,嚴正再次看向眾人,每個人都不發一言,專注地望著自己。 「需要聲明一下,這份遺囑我只會讀一遍,所以,請各位用心地聆聽,盡量 不要干擾、打斷我。那麼,我開始了。」 說完之後,嚴正將遺囑展開,以字正腔圓的聲音大聲朗讀起來。 「 各位親朋,各位好友,大家好。我是伊凡,委託嚴正律師向你們宣讀我的 這份遺囑。遺囑中所涉及的每一項內容,每一個字,都代表我本人意願,絕無作 偽。 今天來到這裡的,都是我生前的好友,或伊凡珠寶最重要的員工,所以,你 們有權利去爭取、獲得我的遺產的一部分。請原諒我的惡作劇,不能將它以最直 接的方式交付於你們,以下,我會告訴你們理由,也是這份遺囑的正文。 第一、我預見到了將會發生的事,並無法將它避免,所以,我寫下了這份遺 囑。在座的各位,每一個家庭都會由我指定一名繼承人,在從現在開始的一個月 內,參與一場遊戲,一個月後,也就是除夕夜,遊戲的結果揭曉。獲勝者,將會 得到我的部分遺產。 第二、遺囑宣讀的同時,每個繼承人的房間裡都會出現一個信封,裡面是給 與你們的破解遊戲的提示。每一個人的提示都不同,你可以獨佔,也可以與別人 分享。 第三、在這場遊戲中,可能會發生許多未知的事情,甚至會有人遭遇危險。 希望各位能夠做好心理準備,畢竟,財富不會隨隨便便地落入誰的手中,沒有相 應的風險是無法得到的。 第四、遊戲沒有規則,在這一個月裡,參與者可以以白玫瑰大樓為家庭。如 果需要外出辦事或者繼續工作,會有專門的車輛與司機接送。但是,我個人的提 示是,如果離開這裡,可能會錯過很多破解遊戲的線。這一點,請大家自行斟 酌,同時請不要為可能會耽誤工作而擔心,作為補償,每一位繼承者都會得到一 萬人民幣,其中的十萬元,想必大家已經收到。無論最終是否獲勝,這筆錢都 不會被收,但是,只有繼承者本人,才享有對這筆錢的支配權,如果發現有其 他成員強行干涉,或者繼承者本人中途退出遊戲,那麼伊凡珠寶有權利將資金 收。 第五、需要向各位聲明,我並不是死於正常的原因,而是一場有預謀的、特 意針對我的事件,因此,遊戲的獲勝者,就是找到那個……」 「哎呀我的媽呀!可算給我找到了!」 打斷宣讀,把眾人驚出一身冷汗的,是一個忽然推門而入的中年漢子。 「 吳先生,你來晚了。」 嚴正抬眼看了一下那男人,沉聲說道。 「 啥?你們已經開始了?我沒錯過什麼吧?」 姓吳的漢子看了下在場對自己透出疑惑目光的眾人,拍了拍腦門。 「 你錯過了很多,不過,現在請先找地方坐下,其他的稍後再說吧。」 「 哦哦哦,好好好!」 男人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嚴正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朗讀起來。 「 第六,請購買伊凡珠寶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謝謝。宣讀完畢。 」 「 啥?!」 會議室一下吵鬧了起來,但誰的聲音也比不上那姍姍來遲的姓吳的男人一聲 驚天動地的大吼。 「 就剩這一句廣告了?那我不是啥也沒聽著?」 滿屋子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這一個人身上。有的人憤怒,有的人幸災樂禍, 但沒人注意到嚴正站起身,將一份名單留在桌子上後就獨自離開了。 「 誒?那律師呢?怎麼走了?說了半天,這遺產到底是多少錢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建,看到嚴正人去桌空,他先是喊了一聲,然後才注意 到留在桌上的那份名單,衝過去抓在了手裡。 「 繼承者名單。」 讀出第一行字,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 嘿嘿。」 很少被人這麼矚目過,尤其是連那個雙胞胎美女和那個迷人的少婦也專注地 看著自己,這感覺還真是不賴!李建的臉上,不自覺地浮上了一絲得意。 「 我說你念不念啊?不念就滾一邊去!」 「 就是,不念讓我來念!」 可惜這得意沒有持續幾秒鐘,自家的母老虎和那個漢子都發出不滿的斥責, 李建看了看兩人,哪個好像都惹不起,只好灰溜溜地將紙上的名字一一念了出來。 「 繼承者名單。繼承者共六人,由每個家庭中各選一個,分別是高天養、吳 德凱、羅武、李建、程招娣、谷薇。」 名單讀完,除了谷薇一家錯愕地看向那個不知為何會成為繼承者的丫頭外,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畢竟,才到這裡一天,根本不知道彼此叫什麼,名單上的名 字對每個人來說,除了自己以外都是陌生的。 「 我說,大家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未來一個月都是鄰居,互相認識一下, 就算得不到遺產,也可以交個朋友嘛!」 看到冷場,李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立刻受到大家的贊同。知道他打著什麼 鬼意的馮媛媛則是冷哼了一聲。 自報了家門,眾人也知道了吳德凱就是那個遲到的漢子,而谷薇也向大家說 明瞭羅武就是昨天負責接待的老三。 「 沒想到羅叔也是繼承者之一啊,這個伊凡先生還挺周到的呢。可是,他今 天怎麼沒來呢?」 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細節,谷薇掃過會議室各處,沒有看到老三的身影。 「 我啊,當然是去接吳德凱那傢伙了啊!」 下午的時候,谷薇在院子裡看到了老三,向他問起原因,他氣惱地答道。 「 那傢伙啊,是個包工頭,每天忙得要命,連日子都記錯了,手機還老打不 通,今早才聯繫上。他沒錯過什麼吧?」 抱怨了幾句,老三還是但心地問起谷薇。 「 能錯過的差不多都錯過啦!」 「 啊?」 「 放心啦!我爸已經把遺囑的內容跟他說了一遍了。我姐姐學過速記,內容 保準沒錯的。倒是沒想到羅叔你也是繼承者啊。」 「 嘿嘿,我們老人好,念著我們兄的功勞呢。」 老三笑了一下,卻又抹了一把眼睛。 「 要不是你們盡心盡責,也得不到這個機會吧。」 看著這中年漢子的反應,谷薇也有點惻然,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隨即又 想到,老三沒去參加遺囑宣讀,豈不是也不知道內容? 「 羅叔,頭我讓我姐姐把遺囑寫一份給你!」 「 嘿,我還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呢!真是個好丫頭!但是不帶這麼咒你姐姐的 啊!」 「 我哪有……啊!討厭啊羅叔,你開我玩笑!」 細細一想才發現自己的語病,谷薇氣惱地錘了老三一拳,而這男人則是毫不 見怪地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谷薇並沒有完全地把上午的事情轉告給老三。在全部人自我介紹完,准 備各自房的時候,吳德凱叫住了大家,希望有人能把遺囑的內容跟他複述一遍。 在場的,李建一家藏著私心,抱著競爭對手越少越好的想法不出聲。高天養 想出聲,卻被郭小蕊偷偷拉住了,她氣惱吳德凱突然出現害她有一處沒聽清,雖 然不算是什麼重要信息,但心裡還是不滿。程招娣年紀大了,自己也沒記住多少, 只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谷天成動地讓谷薔對著速記下來的遺囑又給大家念了 一遍。 「 第五咋沒記完啊?」 發現第五條到了「 找到那個」 後面就沒了內容,吳德凱不解地問道,立刻遭 來一片白眼。 「 還不是因為你!」 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馮媛媛看也得不到什麼更多的信息,帶著李勝利扭著 腰率先離開了。 「 因為我?」 吳德凱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 沒事沒事!」 誰也不想得罪,李建訕笑著湊過去,「 那一句大家都沒聽清。 但是伊老既然說了他是被謀殺的,那肯定是讓大家找兇手唄!」 謀殺!兇手! 聽到這幾個字,在場的幾個女性同時感到脊背一陣發涼。這時,她們才注意 到第二條裡那一句「 甚至可能會遇到危險」 ,指的是什麼。 「 又讓我們找兇手,又建議我們不要離開這裡,又說可能會有危險。這意思 不是明擺著,兇手就在白玫瑰,甚至很可能就隱藏在我們之中嗎?」 到房間後,郭小蕊擔憂地攥著高天養的手不敢鬆開。玩遊戲她喜歡,但是 真有危險她的小心臟可受不了。雖然遺囑未必是那個意思,可是越想,就越覺得 就是那個意思。想到最後,她連身子都哆嗦起來。 「 沒那麼玄乎吧?」 高天養坐下來,環抱著妻子,「 真要是謀殺的話,該找 警察來破案了,找我們這些人來做什麼。我看這伊老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們這些 女人家,惡作劇呢!」 「 我看不像。一家一萬,就是六萬呢!拿六萬出來嚇人,這人得有多 變態啊?」 郭小蕊否定了丈夫的想法。 「 嘿!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現在已經是萬富翁了嘿!怎麼樣,成為土豪的 太太有什麼感覺啊?」 高天養的思維永遠跟郭小蕊不在一條線上。 「 你啊,有命花再說吧!」 小蕊沒好氣地掐了他一下。 「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你說咱倆現在這麼危險,還不得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啦!我決定不管那該死的謀殺,也不想那奇怪的提示,在臨死前好好地放縱一 下。老婆,咱倆還沒在這麼高檔的房間做過呢……」 高天養說著說著就死皮賴臉地貼了上去,將妻子手上那張寫著提示的紙條奪 走扔到一邊,然後將郭小蕊壓在床上。 「 討厭,你個死變態,就知道你越是在陌生的環境下越興奮。」 小腹上明顯感覺到丈夫已經堅硬如鐵,郭小蕊輕啐一聲,也拋開那些有些沒 得,雙手環上了高天養的脖子。 「 嘿嘿,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 嘴唇落在小蕊的耳垂上,高天養感受到妻子的一陣戰慄,小聲調 笑著,輕輕向精緻的耳孔中護著熱氣,雙手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 身材雖不如谷薔姐妹那樣凹凸有致,但25歲,已經過多次性愛洗禮的身體 別有一番成熟與青春相結的韻味,再加上和丈夫共同的那稍顯古怪的性癖,幾 乎是高天養的手剛剛覆蓋上一隻盈盈一握的柔軟乳房,郭小蕊就情不自禁地嬌吟 出聲,同時,一股熱流從小腹中湧了出來。 「 進入狀態很快哦!」 陽具感受到來自妻子身體的抽搐,高天養一面羞著她,一面垂下頭去,在覆 蓋上微張的紅唇前一刻,柔聲地說道: 「 小蕊,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這裡陪著你,保護 你。儘管可能真的危險,但這次我不會選擇退出,這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我 想讓你過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雖然我沒有說過,但是我心裡真的想, 做夢都想。也許你要的不是這個,但是你值得擁有那些。所以,我不會滿足於這 一萬,我會努力地去贏這場遊戲,然後和你重新辦一場婚禮,盛大的、隆重的、 風光的婚禮!」 「 你……你討厭!我愛你!」 無論是否能實現,一向無所謂的丈夫能說出這樣的承諾,對郭小蕊來說已經 足夠了。體內的慾火因這動人的情話而燃燒的更旺,柔嫩的嘴唇動地送上,濕 滑的香舌與心愛的人緊密地糾纏到了一起…… 「 我也愛你!」 熱吻中說出含混的聲音,高天養拉下郭小蕊和自己的褲子,讓滾燙的慾望隔 著勃勃的內褲與妻子柔軟的花瓣緊緊相貼著,在兩人的扭動中忘情地摩擦。 「 天養……進來吧,我受不了了……」 感覺下體已經濡濕,丈夫的肉棒已經和內褲的布料一起壓入裂谷的縫隙,郭 小蕊狠狠收縮著陰道,渴望著能有一根東西將那裡填滿、充實。 「 嗯。」 撥開已經濕透的內褲,在臌脹的花唇中摸到一手泥濘,高天養知道妻子已經 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調整好姿勢,粗大的肉棒找到了那個通往歡樂的入口,輕輕 廝磨幾下,引得身下的嬌妻難耐地抬起屁股去追逐著火熱的龜頭,嘴裡發出不滿 的嘟噥催促,高天養輕笑一聲,含住郭小蕊的耳垂,陽具狠狠地刺入,瞬間填滿 了那條緊窄濕滑的小徑。 「 哦……天哪……好滿……」 即使已無數次承受恩澤,但每次這根肉棒霸道地深入體內,仍是能讓郭小蕊 感受到甘願就此死去的滿足感。但是,丈夫不會讓她就這樣死去,因為緊接而來 的,是更加兇猛的抽插,將妻子推入到快感的驚濤駭浪之中。 「 呃……天養……老公……你好厲害……你怎麼……每次都那麼厲害……」 每一下進入都直抵花心,每一次抽出都將嫩肉帶出體外,暴露在冰冷的空氣 中,然後,再用無比的炙熱將它塞、填滿。傲人的尺寸、充沛的體力、驚人的 爆發力、巧妙的技巧,只有真正享受過的女人,才能體會到它們能夠帶來多麼至 高無上的幸福。 「 天養……我……我又喘不上氣了……」 每一次,在戰鼓般密集不斷的節奏中,郭小蕊總是興奮到連呼吸也忘記,恨 不得用全身的細胞去感受那欲仙欲死的快感。每到這時,高天養都會放慢速度, 輕柔地吻著她,讓她逐漸平靜下來,然後再迎接新一輪的撻伐。 但是今天不同,身處危險遊戲中的刺激,終於說出心中想了無數遍的承諾的 興奮,讓高天養決定狠狠地放縱一次,同時,也讓妻子體驗一次從未有過的感受。 「 啊!天養!天養!慢!啊!」 驚覺到丈夫沒有如以往一般放慢節奏,而是直起身子,托起自己的雙腿,以 更加深入的角度、更加激昂的速度全力衝刺著,郭小蕊連頭皮也麻了,再喊不出 一句完整的句子,雙手無所適從地亂揮,最後,在丈夫的引導下,握住了自己的 兩團乳房,重重揉捏起來。 「 小蕊,寶貝,喜歡嗎?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連續不斷地挺動著腰肢,每一次都直到龜頭頂在一處圓滑的地方才抽出,高 天養看著妻子連眼淚都已經流出來,知道那不是因為痛苦,而是想要徹底發洩的 焦急渴盼,胯下更加賣力地聳動起來。 「 啊!太……太……快……喜……歡……」 「 那這樣呢?」 雙手向上推,將郭小蕊擺弄成幾乎對折的姿勢,高天養半蹲著,居高臨下地 繼續抽插。這樣的姿勢,肉棒還沒有全根沒入就頂到花心,但他並未就此卻步, 而是勢大力沉地繼續深入,強力地將整根陽具塞入幽穴之中。 「 呃……不要……會……插……進去……」 感覺到整個子宮都快被頂進肚子,微微的疼痛伴隨著強烈的刺激將小蕊僅剩 的理智也摧毀殆盡,所有的神經,只剩下陰道中的還在運轉,將快感傳送到四肢 骸。 「 不會插進去的,只會讓你舒服死。」 高天養為妻子撥開被汗水粘在額前的髮絲,像是個不知道停止的打樁機,一 下又一下地勘探著小蕊最深邃、最神秘的地方,挖掘出一波波滾滾的漿液、濃濃 的蜜汁…… 「 天養……我不行了……抱我……抱住我……」 陰道麻木了,小蕊覺得體內好像有一朵花苞,蠕動著,掙扎著,想要綻放開 來,卻被緊緊地收攏,怎樣也無法盛開。唯有求助般地向丈夫伸出了手臂,渴求 著一個擁抱,一個親吻,一個定格,一個,盛放的理由。 「 嗚!」 兩具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四片嘴唇深深地交疊,恥毛相連,肌膚相貼, 肢體交纏,在這沒有一絲縫隙地親密中,在整個甬道都被完全地,甚至過分地填 滿之後,洪水終於衝破了閘門,花蕊,綻開,飛散…… 「 薇薇,在幹什麼呢?」 推開妹妹的房門,谷薔看到谷薇正趴在床上,對著筆記本電腦不知在查些什 麼東西。 「 嘿嘿,我有新發現哦!」 聽到姐姐的聲音,谷薇有點得意地過頭。 「 是嗎?那條提示,你想到線了?」 谷薔驚喜地湊到妹妹身邊,自己對那條不知所云的提示完全雲裡霧裡,雖然 妹妹一向比自己聰明,但這麼快就想出答案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 那個還沒有啦!我想到的是別的東西。」 「 別的東西?」 谷薔看著顯示屏上那一長串關於伊凡珠寶的結果表示不解。 「 你不會覺得遺囑的最後一條很奇怪嗎?」 谷薇翻個身躺到姐姐身邊,如果沒有那塊胎記,這原本該是兩張同樣絕美的 面容湊在一起的難得畫面。 「 最後一條?請購買伊凡珠寶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這一句嗎?伊 凡先生是商人,會這樣說不奇怪吧?」 谷薔沒有看出這一條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 笨蛋姐姐。」 使壞地在姐姐腦袋上輕敲一下,谷薇解釋道,「 你看,前面 的五條,每一條都有實際的內容和明確的意思,唯獨這一條,看起來就好像在湊 數一樣。你是學文學的,如果讓你來寫這個遺囑,你會怎樣寫?」 「 嗯……應該是在所有要說的東西說完之後,加上' 最後,請購買伊凡珠寶 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 這樣一句話吧。對哦!」 谷薔終於明白過來。如果僅僅是一句廣告的話,應該像書信中的「 此致,敬 禮」 那樣放在最末尾,絕不應該佔據一個編號的。既然在前面加了「 第六」 ,就 是說這句話是遺囑中真正的內容,絕對不是客套! 「 薇薇,你剛才想到的是什麼?」 「 不是想到,是找到哦!」 谷薇看姐姐終於反應過來,指著電腦屏幕上的一 條新聞給她看。 三天之後,伊凡珠寶將舉辦一場拍賣會,拍賣的物品包括伊凡先生的部分遺 物。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三 提示) 伊凡先生的遺產 三 提示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6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十三樓的房間裡,馮媛媛對著面前的紙條上有看沒有懂的幾個字 發出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抱怨。 "嘿嘿......" 旁邊又傳來丈夫的笑聲,讓她又是不解,又是惱怒。從到房間 開始,李建看了一眼提示,想不出個所以然之後就跑去看起電視,似 乎是對遊戲的事一點都不關心了,僅讓自己母子倆在這想到頭大。 "哎!你這死人,不會覺得拿了一萬就夠了吧?遊戲不玩了?" 一隻拖鞋飛過去,正砸在李建肩膀上。他也並不惱怒,伸個懶腰 ,看著氣急敗壞的妻子和一臉迷茫的兒子,得意地大笑起來: "哈哈,終於還是要求助我了吧?" "求助你個屁,給老娘滾過來!" 馮媛媛被他小人得志的樣子弄得火大,抄起另一隻拖鞋又要丟過 去。 "哎哎哎!手下留鞋!" 李建不敢真的惹惱她,屁顛顛地跑過來。 "你說,這提示怎麼解釋?" "我哪知道?" "那你坐在那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嘿嘿,我不是怕我說了你不信嘛。" "說什麼?" "說我的想法啊。" "你有個屁的想法,說來聽聽!" 看李建一臉神秘兮兮卻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馮媛媛也摸不準這 個死精的傢伙是不是真的想到了什麼門道。 "據我猜測,咱們的提示看不懂,別人的肯定也一樣。這種東西 ,一定是要幾條湊到一起才能明白真正的意思,所以,現在看這個也 是白搭。" "所以呢?" "所以,在沒有湊齊所有提示之前,這玩意兒不但沒幫助,反而 是干擾。我們應該直接去思最本質的東西!" "喲,你還拽上高端名詞了,什麼最本質的東西?" "哼哼,那伊老要找的是什麼?兇手!殺害自己的兇手!找凶 手為什麼不去找警察?因為他也不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讓咱們幾個 來找?因為他知道兇手就在這幾個人裡面!" 李建一句比一句斬釘截鐵,唬得馮媛媛一愣一愣的。看到母老虎 這表現,李建滿意地繼續說道: "你想想,伊老是什麼人?平常人連見都見不到,是說殺就能 殺的嗎?所以,殺他的,一定是跟他有瓜葛的人。除了我不算,其他 的五個人裡面,一定有一個是和他有關係的人,而且是親密到能創造 出殺人的條件的關係!" "啊?你這樣一說,我還覺得真有點道理。但是,如果真照你說 的,伊老是生前就約莫著猜測這六個人其中的一個要殺他,那他是 憑啥猜的呢?老三是他的保安,跟他有點關係,其他的人有沒有咱也 不清楚,但是咱自己跟他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他咋能懷疑到咱頭上 呢?"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啊......" 李建把雙手枕在腦後,細細地思著:"會不會我在什麼時候見 過這個伊老,而且發生了什麼誤會,讓他對我起了疑心呢?" "你那熊樣,真要見過那種大人物,你怎麼可能忘了?" 馮媛媛被李建壓制了一會,這會緩過來了覺得有點不甘心,說話 又難聽起來。 "不管怎麼樣,咱現在要做的不是破解這該死的提示,而是想辦 法和其他人套近乎,盡快弄清楚他們都和伊凡有什麼關係。" 李建沒有在乎老婆話裡的刺,為三人做出了決定。 "小剛啊,今天上課乖不乖?老師對你好不好啊?" "媽媽在這邊玩一個遊戲,等小剛上完這次的課程,就過來跟媽 媽一起玩好嗎?" "當然了,如果小剛勝利了,媽媽一定買一份大禮物送給你。咳 咳咳......" 十樓的房間裡,程招娣躺在床上拿著手機,與電話那頭的兒子親 暱地交談著。但是,沒說幾句,劇烈的咳嗽聲就將話語打斷。她猛喘 了幾下,從床頭拿起藥瓶,倒出幾片藥吞了下去。等到呼吸平穩後再 拿起手機,發現兒子已經掛了電話。 "唉,這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 老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床頭櫃上放著的那張紙條上,深深地歎了口 氣。 艱難地站起身,走到窗邊,樓下的值班室裡,值夜班的老二和老 三已經換了崗,正靠在門框上抽煙。程招娣試探性地揮了揮手,沒想 到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看到老二轉身進了值班室,沒一會,房裡 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程大姐,有什麼事兒嗎?" "小羅啊,你能不能上來一下,我想問你點事。" "好咧,您等會,我把大門鎖上啊。" 老二掛了電話,很快出了房子,鎖上大門,幾分鐘後,按響了程 招娣的門鈴。 "程大姐找我有事嗎?"進了屋子,老二四處環顧了一下,看到床 頭的藥瓶,皺胃問道,"您身體不好?" "不礙事,老毛病了。你坐。" 老人擺擺手,請老二在床上坐下。 "我坐這,好照應著樓下。"搬了把椅子坐在窗邊,老二又指著床 頭的紙條說,"那東西您可得收好。別忘了我也參加了遊戲呢, 您也不怕我偷瞄了去。" "唉......我這一把老骨頭,要不是為我那兒子,都不應該來這 地方。"程老太搖了搖頭,並沒有去在意這種瑣事,而是盯著老二的 臉看了半晌,"你和你長得真像啊。" "呵呵,雙生嘛。仔細看還是有點差別的。"老二隨意應了一聲, 又看了眼樓下,"馮大姐剛說要問我事情,您想問什麼?" "哦哦,年齡一大就糊塗,把這事都忘了。"程招娣又搖搖頭,問 道,"我是想問,你們伊老,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這......您問我,說實話,我也不好說。畢竟我是個夜貓子, 一直都上夜班,和老見面次數不多。要不然,我是當哥哥的,他能 選我家老三不選我嗎?" 似乎對這件事有點不忿,老二的語氣中有些許的不滿。 "哦......那他有多大年紀啊?" "五十多,和您差不遠。但是看著比您顯年輕。" 老二說話明顯比較直,有什麼就說什麼。 "唉......可惜了啊,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程招娣沒有再問下去。屋裡燈光暗看不清楚,但老二分明看到, 她的眼角有著些許的濕痕。 "嘿!他娘的!這寫的什麼破玩意兒!樓下的,你們有人能看懂 嗎?" 夜空裡,十四樓一間房的窗子被推開,一個漢子粗獷的聲音打破 了寂靜。 "喲,谷家姐妹起這麼早啊?你們爸媽呢?" 早晨,馮媛媛一家走進餐廳的時候,看到谷薔與谷薇一對雙胞胎 已經坐在餐桌邊了。 "他們剛吃完,下樓散步去了。馮姐好。" 谷薇雖然不喜歡這家人,但是對長輩該有的禮貌還是要保持。只 是,面對著這個大不了不少歲的女人,她也拿捏不定該稱呼對方什麼 ,最後還是選了聽起來比較年輕的叫法。 "呵呵呵,小姑娘嘴真甜。要按輩分,你得管我叫阿姨呢,但是 這馮姐聽得我真窩心,勝利啊,你可要跟你薇薇姐多學著點。" 馮媛媛笑的花枝亂顫,問也不問就直接坐在了姐妹倆的身邊,似 乎有聊一會的架勢。 "喲!還有比我早的吶!" 沒等馮媛媛開口,一聲大嗓門就飄進了餐廳,緊接著吳德凱就走 了進來,直衝著幾個人走過去。 "湊巧了,剛好谷家兩個妹子在這,我也就不用專門去找你們了 。"吳德凱走到桌邊,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到桌上,"昨天多虧了你 爸,我才不用瞎子摸黑,不知道該幹些啥。反正這東西我也看不懂, 就給你們當報答了。" "老吳,你......" 這邊馮媛媛和李建意識到那信封裡裝的是吳德凱的提示,差點就 一衝動伸手去搶了來。他倆本以為各人都抱著私心,想把幾個提示集 齊是不可能的事,誰知道這谷家這麼容易就已經拿到兩個了。 "謝謝您,吳大哥!" 注意到馮媛媛夫婦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谷薇不著痕跡地將信封 拿起收好,站起身來對吳德凱鞠了一躬。 "姐,走,吳大哥的好意可別浪費,趕緊去給爸媽看看去。吳 大哥,我要是贏了遊戲,遺產肯定分你一份!" 說完,谷薇就拉著谷薔起身離開,沒給馮媛媛任何開口的機會。 "嘿,老吳兄,你可真大方啊!" 看著姐妹倆跑出餐廳,李建氣得牙直癢癢,但也無可奈何。 "嗨,我老吳孤家寡人一個,又不缺錢,沒你們那麼多花花腸子 。人家對咱有恩,咱就得報,人家對咱不好,咱也不會傻傻地送好事 上門不是?" 一句話堵死了李建的意圖,吳德凱揮揮手轉身去取餐盤。這時候 ,李建才發現這個漢子看起來二,實則粗中有細,恐怕很難對付。 果然,沒過一會,谷薇又蹦蹦跳跳地跑了來,把一個紙條塞進 了吳德凱手裡又離開了。 "他媽的,這下兩家都有兩個提示,我們倒落在後面了。" 李建握緊拳頭,和馮媛媛對視了一眼。現在谷家和吳家看樣子是 走到了一塊,六個人裡還剩下老三、程招娣和高天養,必須想辦法盡 快套出這些人的話,能拉一兩個同伴過來最好。 不過直到一家人吃完飯又刻意坐了一會,三隊人馬也沒有一個出 現的。眼看早餐時間已過,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三路,找借 口登門拜訪。 借口其實好找得很,問明了服務員可以打包,馮媛媛裝了三份早 餐。讓李建去找高天養那小兩口他可不放心,再加上年輕人好溝通, 理所當然把李勝利派去了那邊,自己是女的,又會哄老人家,程老太 那邊自然由她負責,李建呢,就只剩下去樓下和老三搭訕一個選擇。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連著按了幾聲門鈴,門縫裡才隱約傳來穿著拖鞋的腳步聲。隨後 ,房門打開,一臉慵懶的高天養探出頭來。 "你是......李順利?" "天養哥,我叫李勝利。" "哦,對對對,李勝利。找我有事嗎?" 高天養撓撓頭問道。 "我媽看你早上沒下去吃早飯,讓我打包了一點給你和嫂子送上 來。" 李勝利抬手揚了揚手裡的飯盒。 "哎呀,你們家真是有心了。快請進快請進。" 高天養和郭小蕊昨晚纏綿到半夜,早就覺得飢腸轆轆又爬不起床 ,沒想到這時候有人把早飯送到屋裡來,態度立刻來了個8度大轉 變。 "來,勝利,坐。小蕊,李勝利兄給咱送早飯來了,你把衣服 穿上出來吃吧。" 招呼李勝利坐下,又衝著臥室喊了一聲,高天養從桌上煙盒裡去 了一根香煙出來遞過去。 "我......我不會抽煙。" "也是,你還小呢,不抽煙好。" 高天養把煙插盒子,不急著吃飯,給李勝利倒了杯水。 "勝利你先坐一會啊,我去刷個牙。" "嗯,好。" 李勝利隨口答應著,滿腦子卻全是剛剛高天養那句"把衣服穿上"。 "現在,臥室裡,那個漂亮的郭小蕊沒穿衣服在裡面......" 光是這樣想著,李勝利就覺得胯下有點緊了。第一天在餐廳裡, 他就開始注意郭小蕊。論姿色,小蕊完全比不上谷薔,但是谷薔看起 來一是有點冷,二是她實在太漂亮了,李勝利知道自己的斤兩,貌不 出眾還又瘦又矮,就算是癩蛤蟆吃天鵝肉也是排在隊末尾的。所以谷 薔給他的感覺就是高不可攀,連想都不敢想。反倒是這個郭小蕊,雖 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特別有韻味,而且有一種媚骨天成的氣質,比 起谷薔的不近人間煙火,這個女人,似乎是一伸手就夠得到一樣,給 了李勝利一種完全不同的吸引。 "勝利,你真是有心了,謝謝你啊。" 過了一會,郭小蕊穿著睡衣從臥室走了出來,笑著與李勝利招呼 。雖然不暴露,但兩截白生生的小腿,一雙粉嫩嫩的腳丫,還有滿臉 歡愉半夜留下的滿足的紅暈,還是讓李勝利看直了眼。 "不,不客氣,都是我媽吩咐的。" 面對這個女人,李勝利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落,更別提去套她的 話了。 "呵呵,真可愛。" 掩嘴輕笑一聲,郭小蕊在男孩對面坐下來,右腿蹺起來放到了左 腿上。這動作之間,睡裙往下一滑,一截大腿又落入了李勝利眼裡。 "小蕊姐,趕緊吃點東西吧。" "等會,我還沒刷牙呢,等天養出來了。" "嗯。" 看到男孩侷促地答應一聲就不敢再說話,弓著腰以一個十分彆扭 的姿勢遮著下體的樣子,郭小蕊心裡冷笑一下,衝著衛生間喊了一聲。 "老公,你快點,我剛聽見你手機響!" "嗯,知道啦!" 高天養了一聲,擦了把臉走出衛生間,與正走過來的郭小蕊擦 身而過。而妻子背對著沙發上的男生,眼睛向窗外瞟了一瞟。 "勝利,你先坐著,我去看下手機啊。" 招呼一聲,高天養走進臥室,看到自己的手機正停留在短信的草 稿箱界面,上面輸入了一行字。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呵呵。" 搖頭苦笑一下,他趴在窗子上向下一望,看到樓下的保安室門口 ,李勝利他爸正拉著老三說話呢。 "看來還真是。" 嘀咕一句,高天養走出屋子,坐下來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裡。李勝 利看著他吃東西,心裡組織著措辭,想著怎麼樣把話套出來。 "老公,你可有日子沒鍛煉了啊。" 高天養吃了一會,李勝利還沒開口,郭小蕊就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同時悄悄跟丈夫使了個顏色。 "是啊。這不全身都覺得不舒服了,感覺需要跑兩圈。" "那你去唄。" "這不勝利兄在這呢嘛,我陪他聊會。" 兩人一唱一和,李勝利年紀小但也聽得出來這是下逐客令,但是 後媽下的命令又不敢不執行,只好硬著頭皮裝沒聽懂。 "唉,你就去你的。我陪勝利在這聊會!" 看這小子不識相,郭小蕊也無可奈何。老三看起來忠厚老實的樣 子,指不定被李建套出什麼來呢。沒辦法,只好把高天養支下去搗搗 亂了。 "這,適嗎?" "有什麼不適的?勝利這麼小,你還怕他動什麼歪心思不成?" 郭小蕊指桑罵槐地說了一句,高天養雖然覺得這話有點過,但也 知道輕重,跟勝利道了個歉就換上衣服出了門。 "我看看勝利都給我帶了些什麼吃的。" 只剩下孤男寡女同處一屋,李勝利更加拘謹,郭小蕊倒是自然, 彎下腰去用一隻纖纖素手在一堆點心裡翻來翻去。只是這一彎腰,領 口低垂,雖然有胸衣包裹,但一道深深的乳溝和兩片白花花的乳肉就 被對面的李勝利盡收眼底。這可害苦了小伙子,腰弓的跟個蝦米似的 ,偏偏眼睛又捨不得挪開。 "往哪看呢?小小年紀的不學好。" 察覺到男孩的目光,郭小蕊嬌嗔了一句,拿了塊點心坐下來,小 口小口地咀嚼著。 "這點心味道不錯啊,勝利你嘗了沒?" 吃光了點心,又把手指在嘴裡吮吸了一下,郭小蕊抬眼問道。 "沒......沒......" 囁嚅著答一聲,小蕊吸手指的千嬌媚讓李勝利剛剛有點軟化 跡象的小又起立站直,他只好繼續彎著腰當蝦米。 "勝利你肚子疼啊?怎麼老這個姿勢?我看看這個點心還有沒有 啊,找一塊給你嘗嘗。" 故作不解地隨口問著,郭小蕊又去飯盒裡翻找。只是好像忘了剛 剛的教訓,那領口內的風光又給對面的小子看了個徹底。 "唉,沒了。勝利你是不是真的肚子疼啊?連臉都紅了,沒事吧?" 一隻小手貼上了男孩的額頭,柔軟的觸感讓李勝利連心跳都停了 半拍。 "小蕊姐,我,我沒事。" 小在胯下不安地悸動,李勝利雖然不捨,但還是窘迫地躲開那 只手。 "沒事就好。"小蕊又拿了塊點心,靠在沙發上慢慢吃起來,順口 又問道,"勝利你還上學呢吧?多大了?" "嗯,8了,高中剛畢業。" "高中都畢業了?看你也就是初中生的樣子啊!" 郭小蕊的驚訝倒不是裝的,李勝利長得顯小,個子又矮,他媽看 著又年輕,她是把他當小孩子,剛才才敢做出那些舉動。沒想到對方 和自己也就只差7歲而已,那剛才那些事情可就有點過火了。畢竟為 了套話逗逗小孩還行,跟一個已經成年的男生就另當別論。遊戲雖然 重要,但是讓她因此對不起高天養她可不願意。 這樣想著,郭小蕊把領口拉緊了一些,坐姿也擺正了。吃完手裡 的點心,拿起紙巾擦擦手,看李勝利還是一副不知道怎麼說話的樣子 ,她心裡也開始盤算有沒有其他辦法能套出這男孩的話。 "小蕊姐,你跟我天養哥,和伊老認識嗎?" 來了!郭小蕊心裡暗暗說道,臉上卻不動聲色,也沒答,而是 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伊老沒和你家提起過我們?" "我們又不認識......不是,我是說,我們以前又不認識你們, 他怎麼會跟我們提起你們。" 說到一半意識到說漏嘴,雖說李勝利改口也不算不快,但還是被 郭小蕊聽出了端倪。 "說的也對,他也沒跟我們提過你們呢。" 小蕊假裝自然地應了一句。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裝的好像伊 老和自己熟識,純粹是出於不讓對方知道真相的本能說出這句話。 "看樣子你們和伊老很熟啊,那他給你們的提示的意思一定很 明白了?" 成功獲取第一個情報,李勝利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什麼叫操之 過急,又接著問道。 "還行吧,不算太難懂。你們的呢?" 敷衍一句,小蕊又把問題丟去。 "嗯......也差不多。但是還有點地方說不太通。" "是吧?我們也是一樣呢。要不然,你告訴姐姐你們的提示,姐 姐也告訴你們的,咱們一起研究研究?" 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沒什麼實際意義,小蕊決定鋌而走險 ,編個假提示看能不能騙過這男生。 "這......"李勝利猶豫著咬了咬嘴唇,"這事我可做不了。" "喲,我都忘了,我們勝利可還是乖寶寶呢,什麼都得聽爸媽的 對吧?" 小蕊使了個激將法,她知道這年紀的男生最聽不得這個。 "反正......我就是做不了。" 雖然不情願,但是想到家裡的後媽,李勝利還是低頭認了慫。 在心裡歎口氣,小蕊把男生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再聊下去也沒 什麼意思。要麼就此停下,要麼,就得用點非常手段了。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四 老三) 伊凡先生的遺產 四 老三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9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卡嚓! 郭小蕊還在猶豫不定,鑰匙開門的聲音卻忽然傳來。兩人俱是一 驚,同時做直了身子。房門打開,高天養和李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你這臭小子,讓你送個飯怎麼還送的不知道去了?" 進到屋裡,李建首先對兒子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同時敏銳地看 到了李勝利褲子上支起的小帳篷,連忙用眼神示意他遮住。 高天養進了屋就跟郭小蕊打著眼色,沒注意到這些。 "天養哥,你不是說去跑步嗎?怎麼又來了?" 李勝利一面偷偷調整著姿勢想把胯下那根不老實的東西加到兩腿 中間去,嘴上隨便問著問題做著掩飾。 "這不遇見你爸,他問起你是不是在這,我就帶他上來了唄。" 高天養輕鬆作答,看到兒子終於成功將小安頓好,李建也鬆了 口氣。 剛剛看到高天養下樓,他就知道要糟。敢讓李勝利一個人去他家 ,就是看這小子大大咧咧的,估計嘴上沒把門,好套話。可是現在兒 子一個人在上面面對那個騷娘們,那毛頭小子別說問話了,可能三句 兩句就能把自家的事交代個底掉。還好自己決定的及時,跟高天養寒 暄了幾句就找了借口上樓,看屋子裡的情況應該還沒發生什麼要後悔 的事。 各懷鬼胎又心照不宣,兩家都不想打沒把握的仗,又客套幾句, 李建就帶著兒子了自己屋。 另一邊,多拿到一條提示的谷家姐妹倆高興得不得了,一屋就 鑽進臥室研究去了。谷天成夫婦對這遊戲其實沒多大興趣,一開始就 是被那十萬元打動,抱著帶女兒來玩一趟的想法過來的。現在十萬變 成了一萬,忠厚老實的兩口子早就知足了,再加上可能會有危險, 現在兩人對這遊戲已經有點排斥,所以只是放手讓姐妹倆去玩,自己 隨時準備著挺身而出保護女兒。 看到兩個丫頭興高采烈地進了屋,過了會又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谷天成悄悄鬆了口氣。如果真是找殺人兇手,那不是離真相越近就越 危險?所以他倒寧願兩個女兒瞎子一摸黑,什麼也猜不出來,耗到游 戲結束就算了。 "怎麼樣?有收穫嗎?" "不跟你說!" 沖父親吐了吐舌頭,谷薇昂首挺胸地又出了門。自從上次聽完遺 囑來後父母和姐妹倆談話,讓她們見好就收,拿了一萬虛耗一個 月就行之後,她就賭氣決定要全靠自己和姐姐的能力贏下這場遊戲。 所以,新提示的內容,以及關於拍賣會的想法,她們並沒有同谷天成 夫婦講。 現在雖然有了兩條提示,但還是完全看不懂,谷薇心裡滿是挫敗 。看來,還是要等全部湊齊,這提示才能有作用,現在也只好暫時把 希望全部放在拍賣會上了。 走下樓,跑到值班室,老三正獨自打盹。谷薇本來是想找他有事 ,但看他睡得安穩的樣子,也沒吵他,躡手躡腳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 制服外套撿起來,幫他披在身上,轉身就想離開。 "呵~欠!" 沒想到還是把人給吵醒了。老三伸了個懶腰,正看到小姑娘高抬 腿往外走的背影。 "小薔還是小薇啊?" 聽到身後的聲音,谷薇尷尬地過身,說了句對不起。 "沒事,上班時間睡覺是我玩忽職守,你就應該狠狠給我一巴掌 的。" 與女孩開了句玩笑,老三才正色問她有什麼事。 "那個,後天我想出去一趟,所以找您來問問去哪要車啊。" "出去?你一個人?找工作啊?" 姐妹倆都是大學剛畢業,暫時在家裡餐館幫忙,都沒有正式工作。 "嗯,我一個人,去辦點事。這會哪有心情去找工作啊。" 谷薇答著,心裡卻盤算著怎麼要到車又不說出拍賣會的事。 "辦什麼事啊?方便說麼?" 老三又問道。 "嗯......" 心裡猶豫,眼光亂掃,谷薇卻在瞟過桌子時驚訝地發現一張紙條 擺在那裡。那,正是給老三的提示! 字夠大,放的又夠近,谷薇還沒來得及考慮道德不道德,紙條上 的內容就已經進了腦子。這下子,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她就掌握了 第三條提示。 "奇怪,剛剛進來時候沒發現那東西啊。應該是他睡覺的時候給 壓身子底下了。唉......" 雖說不是故意,但多少有點歉疚,谷薇咬咬牙,看看四處沒人, 湊到了老三面前: "我告訴您,您可不能告訴別人。" "你是說,姓李的一家和伊老也不認識?" 送走李建父子,郭小蕊把事情撿重點跟高天養學了一遍。又問起 他在樓下都發生了什麼。 "這個,還真是個大大的意外驚喜。" 高天養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條。 "這是?" "臨上樓時候,老三偷偷塞給我的。" "啊?為什麼?" "我哪知道?" 高天養聳聳肩,表示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這個,能是真的嗎?" 莫名其妙有人送上一條提示,郭小蕊哪敢輕易相信。畢竟自己剛 剛還想用假提示去騙李勝利呢。 "你是說,老三拿假提示給我,想把咱們往偏路上帶?他看起來 不像那種人啊!"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這個提示不能信。" "那萬一它要是真的呢?" 丈夫的問題讓小蕊啞口無言。那個保安看起來確實不像壞人,可 是這行為也未免太反常了,真是信也不對,不信也不對。 "小蕊,剛剛在電梯上,我忽然有個想法。" "你說。" "你說咱們為什麼會在這?" "爭遺產啊!" "遺產是什麼?" "呃,不知道。" "咱們和伊老素不相識,遺產為什麼要給咱們?" "不知道。" "咱們到這裡以後,見過幾個伊凡珠寶的人?" "嗯......好像沒幾個。" "見過他們的高層嗎?" "沒有。等等,你是不是想說,這場遊戲是個局?" "有這種預感。你想想,咱們來到這裡以後,見到的與伊老最 熟悉的人就是老三了,他只是個保安,可是這裡的人個個聽他的。他 自己也是繼承者之一,有一萬在手裡,照理說,他完全可以不干保 安這工作,專心和咱們玩遊戲。但是他不但接著干,還為了這工作連 遺囑宣讀都沒去聽,現在又把自己的提示塞給我,會不會太不正常了?" "是啊,你一說我才發現,這太奇怪了。可是伊老設這個局要 幹什麼呢?" "依我看,這個局不是伊老設的。" "啊?你說什麼?" "你想,一個億萬富翁,分配遺產的事,就算只是部分遺產,會 交給一個保安來打理?伊凡珠寶那麼多的領導都到哪去了?為什麼一 個保安能有那麼大權力?" "你是說,是老三設的這個局?可是,六萬......" "不一定是老三。可能老三是受別人指使呢?現在我們已經知道 至少有兩組人跟伊老完全不認識,我就是死也不相信他會找這麼多 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來爭自己的遺產。而且,我們都想著這人一下能拿 出六萬,都被他鎮住了,以為後面的遺產肯定是個天文數字。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根本就沒有遺產這事?" "沒有遺產?那贏的人會得到什麼?" 其實小蕊自己也想到了那個答案,只是,光是想想,她就已經不 寒而慄,更不用提說出口。 "沒有人會贏。或者說,贏的人,就是設了這個局的人。其他的 人......" 不願聽到的答案,還是從高天養口中說出。 "那個人會是誰?" 小蕊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緊緊抓著丈夫的衣袖不敢鬆開。 "首先不可能是伊老,然後也不可能是老三。他沒有這樣的財 力,但是這件事和他絕對脫不了干係。幕後使的人未必在我們中間 ,但是一定是和我們這些人都有著仇怨的人,而且,他和老三的關係 一定很密切,密切到可以把一切事情交給他處理,可以讓他利用職務 之便把白玫瑰大樓利用起來,同時,他還是個能一次拿出六萬的人。" "那到底是誰?吳德凱嗎?他有錢,而且總是神神秘秘的,老三 就是為接他沒去聽遺囑宣讀!" "應該不會,因為大家明顯都不認識他,至少我們和他是無冤無 仇的。我還是覺得,操縱者應該不在我們中間。" "老公,我怕......" 想不出頭緒,郭小蕊已經完全被寒意侵襲,緊緊地貼進了高天養 的懷裡。 "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來到這地方,行蹤完全被掌握操縱,想 退出也已經不可能。恐怕,只有幾家人聯起來這一條路了。可是, 是不是每一家都可信呢?萬一,幫助那個幕後的人的不止老三一個......" "你們兩個收穫怎麼樣?" 李建父子返房間好久之後,馮媛媛才一臉懊惱地來,一進屋 就急著追問情況。 "交換提示?郭小蕊真的這樣說?" 李勝利先是把自己這邊的進展匯報了一遍,當然,他也不傻,沒 敢說出自己說漏嘴的事。但是那個小帳篷是賴不過去的,馮媛媛來 之前,在李建的逼問下,他已將郭小蕊在自己面前頻頻走光的事情交 代了。 "是啊,不過我沒敢答應。" 李勝利低著頭答後媽。馮媛媛低頭沉思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又問起李建。 "我這邊收穫可就大了!"輪到自己,李建很有些得意,"老三和 伊老的關係沒什麼可問的,但是,我偷看了他的那張提示。" "偷看?你怎麼偷看到的?" "我下樓去找他的時候,本來是想和他在值班室聊的。但是他說 外面太陽好,讓到門口去,結果,他穿外套的時候那字條一不小心從 兜裡掉出來了。雖然他撿的快,但是我眼神也好啊,一字不落地看全 了!" "真的?不會是套吧?" "套?就憑那保安?不可能!" "嘖嘖嘖,這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聽到這消息,馮媛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摟著父子倆一人親了 一口。忽然被後媽這樣對待,李勝利的臉呼一下就紅了,但沉浸在喜 悅中的兩口子都沒注意到。 "光說我們呢,你那邊怎麼樣?" "嗨,別提了。老娘們嘴緊得很,什麼也不說,而且好像身體不 太好,說一句話喘半天,我是又端水又拍背的,最後套出的東西也不 多。" "哦?都套出什麼了?" "哼哼,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馮媛媛說到一半,看了看 李勝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話說完了,"是個雞。" "啊?雞?你說伊老選了個小姐當繼承者?" 李建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伊老發家之前也是窮過的,就算富了 以後,有點風流債也不奇怪啊,對吧?" "那倒也是。不過這太太都老成這樣了還能賺一萬,做雞做到 這份上也是真不容易。" "好啦,就算是雞也好,這老太太雖然腦子不好使,畢竟還有一 張提示在手裡握著,也不能放鬆,明天我再過去一趟。然後,小高那 邊,我考慮跟他們交換。現在咱手裡有兩個提示,程老太能搞定的話 就是三個,換給他們一個咱也不吃虧,最重要的是把這小兩口拉攏過 來,然後咱們拿四個,谷家那邊只有兩個,大不了咱們三個換兩個, 這樣子六個就都到手了。" "老婆大人英明!不過......" 李建聽了馮媛媛的計劃,先是拍了個馬屁,繼而露出猶疑的神色。 "怎麼了?" "跟小高他們換的事,還得再好好計劃一下。郭小蕊那娘們不靠 譜,跟勝利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說交換,我上去以後她又提也不提了, 我看就是想耍手段坑勝利一下,咱可不能輕信他們。" "唔,你說的也對,那就再商量商量。" "薇薇,你真的要自己去拍賣會啊?" 晚上,臥室裡,谷薔看著沉心於在電腦中收集資料的妹妹,再一 次不放心地問道。 "對啊,你又不陪我去,我不自己去還能怎麼辦?放心啦,羅叔 開車送我呢。" 偷看到老三的提示,又把自己的秘密跟老三坦白的事,谷薇還沒 想好該怎麼跟姐姐說,只好暫時隱瞞起來,只是說後天老三會開車送 她到市,然後她自己打車過去。 "唉,我也是沒辦法,後天孫耀陽要來嘛。" 孫耀陽,谷薔的男朋友,兩人大學的同學,帥氣多金性格好,當 初在學校裡和谷薔兩人是當之無愧的金童玉女。自從谷家到了這裡, 兩人還沒見過面,年輕人熱戀期間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這兩 天在外地出差的孫耀陽昨天打電話說後天早上一下飛機就會趕過來。 "哼!重色輕妹!" "對不起嘛。" 雖然知道妹妹不會真的生氣,但卻是心裡懷著愧疚,谷薔還是可 憐巴巴地道歉。 "那......讓我撓腳心一分鐘!" "一分鐘,太久了吧,不要......三十秒好不好?" "好!" "哈哈哈哈哈......好癢啊......十五秒......十五秒好不好。 。。求求你放過我吧......哈哈哈......" 又是一夜無話,除了半夜裡,十四樓的窗子中傳來的一聲大喊: "他娘的!兩個提示放在一起老子還是看不懂啊!" "早上好啊,馮姐。" "小高啊,你也早上好。" 第二天,手提著早餐的高天養和馮媛媛兩人,在程招娣的房門口 尷尬地相遇。 經過考慮之後,高天養和郭小蕊還是決定從看起來最是人畜無害 的程老太太入手,先把她拉攏過來再說。而且,所有人中,只有程招 娣是最沒有自保能力的,如果那個人想要下手,恐怕這老人也會是第 一個犧牲者。出於各種考量,小兩口都希望她能和自己站在一起。而 馮媛媛則是惦記著老人手裡的提示,準備今天再使點殺手鑭,務必要 取得突破。 彼此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但都明白大家各懷鬼胎心照不宣,兩人 就站在那裡對峙著,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該硬著頭皮按響門鈴。這 時,程老太卻打開門走了出來。 "誒?小高、小馮,你倆怎麼會在這?" 看到門口的一對男女,老人疑惑地問道。她的衣服穿得很整齊, 臉上精神也不錯,不知道準備去哪裡。 "程阿姨,您要出去?" 高天養搶先問道。 "不走遠。今天一大早,小羅就安排人去接我兒子去了,我下樓 等等他們。" "您兒子?" 高天養不知道老人還有個兒子,馮媛媛則在昨天的交談中聽到程 招娣提過,並不驚訝。 "是啊。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好像很著急下樓,程老太一面問著,一面向電梯口走去。 "沒什麼事,我也要下樓呢,咱一起。" "哎哎哎,我也要去的,等下。" 兩人誰也不給對方單獨與老人相處的機會,三人一起站在了電梯 口。 "程阿姨,您和伊老認識啊?" 裝作等待時的閒聊,天養首先開了口。馮媛媛正想問呢,一聽天 養代了勞,立刻豎直耳朵。 "不認識。" 程招娣很坦率地答道。 "奇了,我昨天聽另外一家說他們也不認識伊老。你說他到底 想幹什麼啊?要我說,他不會是個壞人,對咱們有什麼不好的企圖吧?" 馮媛媛就在旁邊,高天養不想把話說的太明顯,除了委婉點破昨 天的事外,他也想提醒一下程招娣,讓老太太有個戒心。 "不會,伊老是個好人。" 面色平靜地答了一句,程招娣走進了電梯。高天養和馮媛媛疑惑 地對望了一眼。 剛這老太說不認識伊老,現在又斬釘截鐵地說他是個好人,這 未免也太矛盾了吧? "你倆進來嗎?" 看兩人都停在電梯外面,老人問了一句。然後,馮媛媛一把抓住 了高天養的胳膊。 "我忽然想起有事要跟小高說,先不下去了啊。代我跟您兒子問 個好,晚一點我再過來看您。" 高天養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胳膊被抓住,程老太又心 急地按了關門,他也只好留了下來。 "小高,你說這老太太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奇怪?" "你是指?" "得了吧,別跟姐裝糊塗。她剛又說不認識伊老,又說她是好 人,這兩句總不能都是真的吧?" 馮媛媛看高天養還裝傻,有點不樂意。 "這一點是奇怪。" 天養應付了一句,沒再說什麼。馮媛媛一家人到底是什麼底他摸 不准,但從這兩天的表現來看,她家是對這遊戲參與熱情最高的,但 若說就此信任他們,他還是有點猶豫。 "小高,明人不說暗話。昨天我可看到谷家和那個吳德凱已經聯 到一塊了,今天咱倆為啥都到這來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我聽我兒子 勝利說,昨天早上在你那,你媳婦跟他提出要交換提示。我問你,這 話算數麼?" 程招娣那暫時沒進展,馮媛媛心裡著急,雖然說了要從長計議, 但她還是沒忍住把這想法說了出來。 "嘿,她也就那麼一說,逗勝利玩呢,不當真。" 高天養和馮媛媛想的可不一樣,現在他手握兩條提示,但是對上 面的內容還是完全雲裡霧裡,估計再多一條也是白搭。既然對方有要 換的意思,那只要把自己那條捏好了,隨時都可以換,反倒不著急了 。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馮媛媛一家,和自己一家,到底是不是曾經 有過什麼交集,是不是都和某人結下了什麼仇怨。但這種事又沒辦法 問,想在完全陌生的兩個家庭的人際關係中找到一個交叉點,在現 在各自提防的狀態下,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畢竟一切想法都還是自己的猜測,沒有上釘釘。這場游 戲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伊凡,他也不敢分之確定。不過,現 在有了一個求證的方法,那就是程招娣。 剛才程招娣說的那兩句自相矛盾的話,透露出兩層意思:她肯定 認識伊凡,並且認定這場遊戲就是伊凡導的。她為什麼這麼肯定? 只有一個可能,她看懂了提示! 所以,現在要弄清楚的,是程招娣手裡的提示究竟是什麼,她是 如何看懂的,她的判斷究竟可不可靠。搞清這些,對搞清楚整個遊戲 的真正意義會是個非常大的突破。 "馮姐,您對程老太太瞭解嗎?" 昨天李勝利和李建各有目標,馮媛媛肯定也不會閒著。高天養估 計她已經先自己一步接近了老人。 "就聊過一會,不算瞭解。" 馮媛媛又不傻,高天養昨天說要換提示今天又不換了,肯定是中 間又掌握了其他什麼東西,她才不會笨的白白說出自己套出的情報。 "真的?" "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說的也是真的。" 馮媛媛笑吟吟地看著高天養,這樣子拐彎抹角地說話實在是太累 了,而且,進展太慢。所有人裡面,就這高天養和馮招娣看起來是最 好啃的骨頭,她不想在他們身上花費太多時間。畢竟,對付谷家和吳 德凱的聯是更加重要的事。 "馮姐,叫上李哥,咱們到我房裡談吧。"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五 程招娣)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媽媽!」 「小剛!你可算來了,想死媽媽了。」 樓門前,程招娣終於等到司機將兒子送來。才不過兩三天沒見,老人卻好像 已經離開兒子很久,激動的無以復加。 「那就是程阿姨的兒子?」 值班室前,谷薇正在與老三聊天。這兩天時間她不是在上查資料,就是到 這裡與老三攀談。畢竟這保安是這裡最熟悉伊凡先生和伊凡珠寶的人,再加上兩 人有了自己的秘密,有些話,還真是只能找他來說。 此刻,看到程招娣與程剛母子見面,谷薇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震驚。 那個孩子,確切來說,比谷薇還要年長一些,看起來已經快要三十歲。但是, 年輕人該有的朝氣、精神完全沒有,衣服雖然整齊,但是前襟濕了一大片,那是 因為他嘴角不住滴落的口水。他的頭髮看起來並不骯髒,但是凌亂不堪,似乎是 自己揉的,雙眼中完全看不出一絲精明,不住往外透著傻氣,鼻涕更是好像從來 沒停過。身材上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又矮又瘦,弱不禁風。怎樣看,這個 程剛都不是個正常的人。 「唉……天生的。」老三歎了口氣,跟谷薇解釋道,「這程老太沒結過婚, 這兒子的爹也不知道是誰,姓也是隨的媽,天生就是這個一副樣子,智力不健全, 沒法自理。但就這麼個兒子,老太太卻把他當成寶貝一樣,全憑自己做幾份工一 路把他拉扯大,讀書上學肯定是不可能,也就是老太太每次有了點積蓄,就把他 送去做智力復健,但過了這麼多年,好像一點效果都沒有。他今天才到這來,就 是因為老太太一拿到那十萬塊錢,就又把他送去醫院了。可憐這老太太,為這孩 子操勞了一輩子,才五十多歲就老成這樣。」 「是這樣啊……好可憐。」 這樣的可憐人以前谷薇只是聽說,但現在一對母子切實地就站在眼前,想到 這麼多年兩人相依為命的樣子,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酸。那種苦,恐怕不是她這種 從小到大都幸福美滿的女孩子能體會到的。 「是啊,這次有了這一萬,看能不能把孩子治好吧,唉……」 老三歎息著,帶著谷薇一起上前去打招呼。 「程姨好,程剛哥哥好。」 谷薇向來懂禮貌,程剛樣子雖然骯髒邋遢,但她也不嫌棄,動伸手去握他 的手。但是,對面的男生可不像她那樣懂事,看到谷薇臉上那一大塊暗紅胎記, 大叫一聲就躲到了母親身後。 「姐姐……好難看……小剛怕……」 童言無忌,雖然程剛早已不是孩子,智商卻只在幾歲的水平。這話一出口,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小剛,你怎麼這麼說話,快跟小薇妹妹道歉!」 將姐妹倆的情況看在眼裡,程招娣想也想得來谷薇這些年承擔了多少異樣的 眼光,暗自裡也悄悄為她心疼過。現在兒子當著小姑娘的面說出這種話,她就是 再護崽,也不能不責罵兩句。 「哇!」 剛見面就被母親訓斥,程剛直接哇地大哭起來。 「程姨,沒事。程剛哥又沒說錯什麼,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的。他剛到, 您趕緊帶他休息吧。」 儘管心裡也難受,但谷薇還是裝起笑臉寬慰了一句,然後訕訕地離開了。 「這孩子,真不錯,可惜了。唉……」 程招娣與老三望著谷薇的背影,相顧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李哥、馮姐,咱們話攤開了說吧。」高天養的房子裡,小兩口和李家三口 相對而坐,小蕊給幾人倒上茶水,天養開了口,「現在對這場遊戲,幾家人肯定 各有各的想法。從現在的情況看,恐怕除了那位程老太太,誰也弄不懂手上的提 示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現在我和小蕊完全是瞎子摸黑, 再這樣下去,看谷家小妹一天到晚上躥下跳的好像在計劃什麼事,恐怕我們再拖 下去就越來越落後了,所以想跟你們計計,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嗨,我們還不是一樣什麼也不知道,哪能有什麼辦法?」 李建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句。現在兩家能坐在這,說明彼此都下了一定的 作的決心,但是,誰先拋出籌碼,拋多少,誰都沒譜。 「這樣吧。」郭小蕊接腔道,「要是到了這地步咱們還拐彎抹角,那就純屬 浪費時間了。坦白說,現在彼此都沒那麼信任,就算是交換提示,也不知道對方 拿出來的是真是假,我現在就問一件事,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邀 請參加這場遊戲?」 李建面色凝重起來,郭小蕊的問題也是他自己一直疑惑的。為什麼選他,他 完全理不清頭緒,而對方既然能問出這個,估計也是和自己這邊一樣的情況。他 總有種預感,只要弄清楚這個問題,一切答案就都能推導出來。現在,這是一個 兩家力思的機會,如果隱瞞,就代表著放棄了這個機會,而實話實說,也不 會讓自己損失什麼。想通這點,他默默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知道。 「那好。實話實說,我和天養也不清楚。我想現在各人最大的疑惑,就是這 個遊戲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選了咱們來參加。既然大家都是什麼都不明白, 那我們不妨把自己對這個遊戲的想法說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靈感。為了表 示誠意,我們先說說我們的猜測。」 看對方沒有反對,高天養將自己的猜測如實講了一遍。這是他昨天和郭小蕊 商量好的結果,除了程招娣,其他相對能放心的就只有李建這一家了。老三已經 被列入黑名單,吳德凱一天到晚不冒頭,神神秘秘的,看似粗獷卻粗中有細,谷 家姐妹看起來雖然沒什麼心機,但是他們的父母年長,又一直是一副安安穩穩的 樣子,似乎對遊戲沒多大興趣,這一點有些可疑,看來看去,就只有李建和馮媛 媛表現得最正常。所以,當高天養在電梯口聽出馮媛媛話裡有話之後,就決定暫 時放棄程招娣,先拉攏李建他們。畢竟,程招娣掌握的只是一個線,得到以後, 她也就失去了價值,但李建家擁有的是更加強大的行動力,如果和他們敵對,恐 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後悔。 高天養的猜測給了李建和馮媛媛不小的觸動,對方既然已經說到做到,他們 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高天養糾結的點要是這場遊戲的發起者究竟是不是伊凡,而李建他們之前 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只想搞懂伊凡為什麼選擇了自己。現在把兩邊的想法結起 來,李建忽然覺得也許高天養想到的,才更加接近事實的真相。可是,那程老太 太早上的反應又是怎麼事呢?難道,這個老人是在扮豬吃老虎,她就是暗地裡 幫助老三的那個人? 不像,完全不像。馮媛媛那天在她屋裡看到的病態絕對不是作偽,這樣一個 風燭殘年的老人,能做什麼?又為什麼要在晚年做出這種事?一定要有個理由才 行。 「會不會是為了她兒子?」 被高天養的猜測嚇得不輕,馮媛媛原本想隱瞞著自己打聽到的事實,但是如 果高天養猜測的是真的,那她倒是寧願多點線,看這聰明的年輕人能想到 什麼出來。畢竟,什麼也沒命重要。 「你是說,程老太太以前是……小姐?還有個弱智兒子?」 第一次聽到這事,郭小蕊難以抑制地驚呼起來。 「沒錯。而且他兒子這會應該已經到了白玫瑰了。」 馮媛媛肯定地答覆到。 「這就說得通了……」高天養的腦子轉的最快,他揉揉太陽穴,說出自己的 想法,「假設我猜的沒錯,這一切都有一個幕後黑手在使,老三是他的執行人, 而程老太是老三的助手。幕後黑手的目的現在不明確,可能是為了復仇之類的, 老三很可能是為了錢,而程老太身體不好,又有個需要照顧的兒子,估計也是為 了在撒手人寰之前為兒子賺上一筆。所以,現在,老三和程招娣這兩個人是絕對 不能相信了!」 「這樣的話……」 大家都沉默下來,幾乎每個人現在想到的,都是老三或有意,或無意透漏出 來的那條提示。 「小高,我要跟你確認一件事。」馮媛媛猶豫了一下,顫抖著聲音說道, 「老三的提示,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你們也知道?」 郭小蕊的驚呼,明白無疑地表露出了事實。 「唉……」高天養探口氣站起身,拿來了紙和筆,「我們寫下來然後交換吧, 看我們知道的是不是一樣。」 「做錯因為想錯,想錯因為想多。」 兩家的紙上,都寫下了這句相同的話。這是老三的提示。 「干擾!一定是干擾!」李建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這是在暗示我們現在想 得都是錯的!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作為唯一的伊老的員工,遲早會被懷疑,所以 故意把這句話當作伊老的提示洩露給我們,好讓我們不想多餘的事情,專心去 思考那個破遊戲,呆在他們設下的套裡不出來。媽的!陰險!狠毒!」 「李哥,冷靜一下。」 高天養勸了一聲,對著紙上的那句話再次陷入沉思。這句話正如李建所說, 是干擾的可能性居大,那自己的提示、其他人的提示呢?是不是也只是為了干擾 思維而隨便寫下的? 「小高,現在我們怎麼辦?」 馮媛媛這會完全沒了意,丈夫之前猜測的又全錯,他唯有把希望放在這個 充滿智慧的年輕人身上。 「現在……」高天養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下來說的話希望你們別見怪。 本來,現在我們是該交換一下兩家的提示,看看這個遊戲是不是真的像我們猜測 的那樣,只是一場圈套。但是,我不贊成這樣做。因為我知道你們現在和我想的 一樣,也許,這個猜測全是錯的。所以我不敢肯定你們是否存著私心,會不會寫 一句意思相近的話來糊弄我們,因為我也同樣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這樣做。所以, 現在我們只有做另外兩件事,程老太太把她的提示捂得那麼嚴,那麼這條提示一 定有它的意義所在,即使沒有,把它搞到手,對我們也有利無弊,我們要做的第 一件事,就是想辦法盡快得到程老太太的提示。我相信等看到那個提示,我們一 定能有新的收穫。第二,就是各自梳理曾經有過過節的人,不管是最近的,還是 以前的,看看我們兩家的人際圈有沒有重的地方。如果有的話,我們的猜測也 就差不多落實,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幕後的黑手。」 「看起來也只有這樣了。可是,程老太太的提示要怎麼得到呢?」 思考了一番,幾人都覺得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但是第二條實行起來雖 然麻煩,卻是只要在坐的幾個人就能做,真正難的,是怎樣攻克程老太。如果她 真是那個幫手,她的提示又有重大意義的話,她怎麼可能把它交出來? 「我想,得從她兒子入手吧。」一直不出聲的李建終於插上了話,「程老太 精明,她兒子可是弱智,如果能哄得他把提示偷出來……」 「去騙一個弱智?」 高天養對這想法有點芥蒂。如果猜測是對的,程招娣真的對大家圖謀不軌那 還好說,可是如果是錯的呢?一群人算計一對有病有殘的孤兒寡母? 「唉,非常時刻,只能用非常手段。這種事誰都不願意,但是也沒有別的好 辦法啊。」 李建歎口氣勸道。高天養雖然仍然覺得不妥,但也確實想不到別的方式了。 「那這件事,就有勞小蕊了。」 「為什麼是我?」 郭小蕊同樣不喜歡這個方法,聽到李建把任務派到自己頭上,立即不滿地問 道。 「程剛雖然年紀不小,但智商還是個孩子。小男孩最喜歡漂亮的大姐姐了, 這裡當然只有你說話她才最願意聽啊。」 無法反駁的理由,郭小蕊還想推拒,但想到事關重大,終歸是不情不願地答 應下來。 計劃完畢,首當其衝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程老太那裡去探望一番。一來他 兒子剛到,去認識一下表示個禮節,二來,如果老太太都能是幫兇,那兒子是扮 豬吃老虎的假弱智也不是沒可能,小心起見,還是試探一下比較好。 來到程招娣門口,還沒按響門鈴,就聽到裡面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出來。高 天養與郭小蕊對望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愧疚。但是決定的事已經不能 更改,馮媛媛按了鈴,一陣歡快的腳步聲踏踏踏地飄了出來。 門上貓眼的光滅了一下,然後,房門打開了一條縫。拖著兩條鼻涕的程剛好 奇地探頭看了眾人一眼,問道: 「你們是誰?」 「這就是小剛吧?我們是你們的鄰居,來看你的喲!」 程剛的年紀未必比郭小蕊小,但對方是小孩心性,小蕊也就沒有顧忌地叫他 小剛,對她露出大大的微笑。 「姐姐好漂亮!」 果不其然,看到親暱的郭小蕊,程剛真的喜歡得很,抓著她的手就領著大家 進了屋。 「誰啊?」 程老太剛剛從床上坐起,似乎剛才正在小睡,見是眾人來訪,支著床要站起 來,卻又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程姨,您別起來,躺著就好。」 天養連忙過去扶了老人坐下,手上傳來的輕如羽毛的重量告訴他,這個老太 太的身體狀況是真的不容樂觀啊。 「沒事,沒事,老毛病。唉,年紀大不中用了,你們隨便坐,我沒法招呼你 們,真是抱歉啊。」 程招娣拍拍天養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半靠在床頭,請幾人隨意落座。 「看您說的哪裡話?該是我們常來照顧您才對。」馮媛媛慇勤說道,「剛剛 我們聽說小剛過來了,特意來看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沒有,這孩子乖著呢,就是不聰明,隨我,呵呵。」 老人的聲音有氣無力,卻還不忘開個小玩笑。五個人也只好尷尬地陪了聲笑, 同時暗自觀察著程剛。 男孩來時候帶了個大包裹,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玩具,再加上今早老三又特 意送過來一些,整間屋子的地幾乎全部都被玩具鋪滿。成剛坐在其中,玩的不 亦樂乎。 馮媛媛向郭小蕊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向老人噓寒問暖幾句之後就起 身走到程剛旁邊蹲下來。 「小剛玩什麼呢?姐姐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好!」 聽到漂亮姐姐要陪自己玩,小剛立刻拍手答應。 「小剛就喜歡漂亮的姐姐,怎麼不讓哥哥也陪你啊?」 雖然說是低能兒,但畢竟也是個成年男人的樣子,答應一聲之後就和郭小蕊 湊到一起擺弄玩具,兩人連腦袋都挨著了,高天養看在眼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逗了一句。 「哥哥也可以玩啊!只要不要早上的姐姐!」 「早上的姐姐?」 「嗯!這樣的!可嚇人了!」 看程剛用手遮住半張臉比劃著,眾人立刻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谷薇。 「難道這丫頭也想到從程剛這裡下手了?動作夠快啊!」 幾乎同時冒出這個想法,李建和馮媛媛對看一眼,心裡都有點擔憂。谷薇長 得丑,鎩羽而歸是正常,但要是谷薔出馬呢?郭小蕊雖是美女,但比起那一位可 差得遠,看來自己等人還是要抓緊時間,別被人搶了機會啊! 裝瘋賣傻最難辨認,郭小蕊陪著成剛玩了好一會,也摸不準這小子是真傻還 是假傻。床上的老人半天說不了一句話,眼皮耷拉著好像又要睡過去,幾人知道 再不告辭就實在說不過去了。這時,小蕊忽然發現馮剛的褲子上出現了一片濕痕, 並迅速擴大開來,下了個狠心,想出個意來。 「哎呀!小剛是不是尿尿了?怎麼不知道去廁所啊?」 小聲驚叫著,郭小蕊把程剛扶起來,那邊程老太聽到了想要起身,小蕊忙喊 著「我來我來,您躺著就行」,三下五除二脫了程剛的褲子。 智商沒發育,身體可是長到了時候,面對著那根長著濃密陰毛,比一般成年 人尺寸還大一點的陽具,郭曉瑞臊的跟什麼似的,但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拿了 紙巾就貼上去擦拭起來。 女孩子溫溫軟軟的小手在下體上摸來摸去,程剛也有正常的生理反應,那肉 棒騰一下就站了起來。高天養在一邊看的別提有多酸了,小蕊跟自己之前不是沒 有過男人,但是知道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事。眼前自己老婆正抓著另一個男人 的下體細心擦拭,他這當老公卻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得忍著一腔怒火和酸楚靜 觀其變。 高天養是不高興,李建和李勝利就純粹是心癢了。郭小蕊握著那根比自己的 還大的長槍的時候,明顯能看到程剛這小子一臉的舒服樣,李建褲襠裡緊得難受, 只恨不得那根雞巴是自己的,而李勝利想到那天在天養他們屋子看到的美景春色, 不知不覺就又弓成蝦米了。 郭小蕊忍著羞給程剛擦乾淨,看那棒子還沒有要軟下去的跡象,頭瞅了程 老太一眼,發現她想要說什麼卻又咳嗽起來,於是貼到程剛耳朵邊輕輕說了句: 「這裡怎麼這麼不老實,看我拿刀給你剁了!」 這句話雖然輕但語氣說的狠毒,程剛嚇得哇地一下就哭出聲來,小也瞬 間綿軟成一團被他捂在手裡。 這下子,幾個人都信了。 就算不信,一個大男人能做到說軟就軟說硬就硬,栽在這種狠角色手底下, 也沒什麼好說的。 給程剛換好褲子,郭小蕊早就臉紅的能滴出血來。拉著高天養就要告辭,其 他人當然也就跟著離開。但是沒人知道,五個人走後沒多久,李建就又提著一兜 子玩具獨自折了來,小聲敲敲門,等程剛開門後把他拉到樓道上將玩具塞進他 手裡,摟著他嘀咕了一番才又離開。 到屋裡,高天養本想發作,但是看著郭小蕊眼淚汪汪地抓著自己的手搖個 不停,委屈得像要大哭一場,滿肚子火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哄了幾句,妻子破涕 為笑,兩人再說起剛剛的事,竟然莫名其妙的有點興奮,自然而然地,後半天就 耗在了床上,什麼也沒幹成。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六 拍賣會) 谷薇今天起了個大早。 這拍賣會的日子她可是盼了三天了,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就是固 執地認為那份遺囑最後的那句話有問題,而且是解謎的關鍵。她一個 小女孩不喜歡打打殺殺,也沒敢往兇殺案那邊去想,怕想多了晚上睡 不著覺。所以,就算是自己想偏了路,就當是見識見識,也沒什麼損 失。 要是真的讓她去抓殺人兇手,那就還是抱著一萬躲在屋裡別出 來好了。 老三也是一早就等在了樓下,值班室裡坐了個年輕小伙子,應該 是他臨時找來代班的。谷薇不明白為什麼他現在也是個萬富翁,卻 仍然幹著這份辛苦的差事,忍不住張口問了。 "人嘛,總有屬於自己的本分,如果因為這一點事情就起了變化 ,那不就是見異思遷了?" 老三聳聳肩,無所謂地答道。谷薇心裡有點觸動,再沒說話, 跟他上了車。 "羅叔,我跟您說個事,您聽了別生氣。" 路上,谷薇咬牙狠心糾結了好久,看車子已經快進市,終於還 是開了口。 "什麼事啊?" 老三開著車,頭也沒地問道。 "那個......我那天,一不小心看到了您的提示,沒告訴您。" 谷薇心虛地承認了那天的事情,低著頭等著老三發飆。 "提示?" 老三疑惑地看了一眼谷薇。 "就是那天,我吵醒你睡覺的時候,你桌子上的......" "哦?那個啊!哈哈哈哈!"出乎預料地,老三不但沒生氣,反而 哈哈大笑起來,"做錯因為想錯,想錯因為想多是吧?" "對啊。" 谷薇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 "那哪是什麼提示啊?那是我的座右銘!我不是說了人都要本分 嗎?我就覺得吧,人不能想太多,想得多就錯得多,安安穩穩做好分 內的事最重要。所以啊,沒事我就把這句話讀一讀、寫一寫,全當作 自省,也是為了練練字,不但你看到了,我還專門給別人看過呢。你 竟然把它當成提示了,這丫頭,哈哈哈哈!" 老三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得不攏嘴。谷薇心裡就別提有 多懊悔了,原來自己小心臟砰砰跳了半天就是看了句心靈雞湯,而且 還因為內疚把拍賣會的事也和盤托出了。蠢啊!蠢啊! "我說,丫頭,你該不會是因為這事內疚,所以才把拍賣的事告 訴我的吧?" 過了會,老三笑夠了,又問道。 "不是!" 心裡再懊惱嘴上也不會承認,但那頭偏到一邊嘴嘟得老高的樣子 ,其實是什麼都暴露了。 "嘿嘿。" 老三搖了搖頭不再理她,專心開車。 "羅叔,這輛車多少錢啊?" 過了一會,少女終究是耐不住寂寞,又動跟老三說起話來。 "加上手續,8多萬吧。" "哈?那麼貴!"谷薇直咂舌,"我還以為我有一萬已經很富裕 了呢,結果就一輛車錢!" "嘿嘿,錢這東西,多少是多啊。對了,小薇你準備拿那一萬 幹什麼啊?" 路上車不多,老三也與女孩閒聊起來。 "嗯......不知道,說不定一會拍賣會看到什麼好東西,一下就 花光了。" "不考慮做手術嗎?" 聽到這問題,女孩沉默了下來。她知道老三說的手術指的是什麼。 望著倒車鏡裡自己的樣子,手指輕撫過那塊醜陋的胎記,谷薇若 有所思地發了會呆,然後又重新微笑起來。 "不。" "為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 幾天的相處,谷薇覺得這個保安給自己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兩 天天天去找他聊天,也是這種親切感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谷薇覺得 自己好像很願意和他呆在一起,這和男女無關,倒好像,是一種純粹 屬於友誼的,忘年交的感受。所以,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女孩的拘謹 越來越少,也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小脾氣,同時稱呼也漸漸從您變成了 你。 一路上兩人再沒說話,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老三才又開了口。 "這都是父親給你的,不管他,不管他。" "哦......" 只當老三在安慰自己,應了一聲,少女的心思已經全被窗外那巨 大的橫幅吸引過去。 今天來參加競拍的人不少,他們當然不是像谷薇這樣為了破解游 戲的。真正吸引那些富豪們前來的,是"伊凡的遺物"這五個字。 眾所周知,在白玫小姐過世之前,伊凡先生曾經放出消息來說要 挑戰鑽石的內嵌,然後將在妻子四十歲生日時候現場將"伊凡的心"中 嵌入玫瑰圖案,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 要在世界上最堅硬的單質晶體中嵌入內芯,還是指定的圖案,還 是現場完成,這噱頭在珠寶界一度引起驚天轟動。可想而知,如果成 功,這將把伊凡珠寶的影響力推上新的巔峰。可是,白玫小姐不久之 後就查出了白血病,還沒撐到四十歲的生日就不幸去世,這件事,也 就再沒人提起。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顆"伊凡的心"。 那顆鑽石本來是叫做其他的名字的,在被伊凡先生傾力收購之後 ,改名為"伊凡的心"。它的大小在國內數一數二,光彩奪目,美輪美 奐,即使不經過內嵌也是舉世珍寶。如果白玫小姐沒有死,如果那件 事能真的發生,恐怕"伊凡的心"將會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價值連城的 寶物。 不過即使如此,它本身的價值和傳奇性也一樣吸引了無數收藏家 的嚮往。雖然沒有確切消息說"伊凡的心"會在今天的拍賣會上出現, 但仍有許多人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出現在了這裡。 拍賣很快開始了,拍賣師已經請上了第一件拍賣品。 "這件競拍品的名字叫&39;碎塊&39;,名如其物,這是一盒鑽石的碎塊 ,內含雜質。是伊凡先生遺留在工作室中的遺物之一。共十顆,每顆 起價十萬元。" 十分簡單的描述,但許多人已經想到了那是什麼。 想要挑戰最堅硬物質,伊凡先生不可能不事先練習。而且,珠寶 內嵌只能拿真品來進行,找不到任何其他替代品。以他的財力,為了 那足以永載史冊的一刻,浪費幾十顆碎鑽又算得了什麼。畫面上展示 的那些碎塊中,每一塊裡面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著一些灰白的線狀雜質 。鑽石的美好就在於它的純淨、剔透閃耀,內嵌則是給這份美好賦予 更加的點綴,珠寶的收藏,以美麗為基礎。這些明顯是練習失敗 之作的碎塊,雖然有一定的紀念意義,但是其作為珠寶最基礎的"美 麗"已經不在,又是叫出如此高的價格,儘管在場能隨便拿出一萬 的人不少,但"冤大頭"這個稱號可不是誰都願意摘走的。 而且,有這些碎塊的存在,證明伊凡先生確實曾努力地嘗試過鑽 石的內嵌,誰能保證後面不會有成品的出現呢? "羅叔,我想要這個。" 坐在最後一排的谷薇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一眼看到這些碎塊的時 候就有一種莫名的心動,"伊凡的心"的故事她也曾在查閱資料時看到 過,比起那顆巨大的鑽石,少女對其中蘊含的愛情故事更加的在意。 然後,看到那些碎塊的瞬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它們,可能就 是"伊凡的心"。 "請購買伊凡珠寶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 谷薇一直覺得遺囑上這最後一句話暗藏玄機,看著週遭的人們冷 淡的反應,想到父親曾說過的"支持,就是在沒有人願意拉你一把的 時候向你伸出手",也許,這是一個沒有人注意到的天大的機會! "你要這個?一個十萬呢!你想要多少啊?" 老三挑挑眉,疑惑地問她。 "全部,十個!" 心裡有股衝動讓谷薇想立刻把那些碎塊捧在手裡。就在所有人以 為今天第一件商品就要流拍的時候,最後一排的女孩,高高舉起了號 牌。 "嘖嘖嘖,一萬就這樣花出去了,年輕人真是衝動啊!" 去的路上,老三看著後視鏡裡坐在後座上入神擺弄著那些碎塊 的谷薇,苦笑著搖了搖頭。 拍賣會持續了很久,讓人失望的是,沒有再出現一件鑽石相關的 商品,更不要說那顆"伊凡的心。" "羅叔,這件事情你跟誰都不許說,包括我姐姐!" 擺弄了一陣,谷薇抬起頭,滿臉懊惱地對老三說道。 "嗯,知道!" "唉,被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被罵死的......" 谷薇心虛地喟歎一聲。這些碎塊,全部加起來的體積也比那顆" 伊凡的心"小了太多,而且無論怎樣拼湊也沒法拼出一個完整的形狀 ,這自己是真的搞砸了。 白玫瑰大樓又來了一位新客人。 "哼!有這麼有錢的女婿,還來這參加什麼遊戲?這谷家看著正 派,其實也都是貪得無厭的小人!" 扒在窗子上看著那個從豪車上下來的大帥哥被美若天仙的谷薔親 暱地挽著胳膊迎進門,馮媛媛發出一句輕蔑的嘲諷。旁邊的李建則是 看著谷薔裊娜的身段暗暗吞了口口水。 "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和高家親近,與郭小蕊的接觸自然多一點,但是看得到吃不到, 李建也只有心癢的份。那天在聽李勝利講述了在那個房間裡發生的時 候,他更是暗自氣惱連這個木訥的小兔崽子運氣都比自己好。現在看 到令自己垂涎不已的谷薔和其他男人這麼親密,他更是覺得當初娶了 身邊這才三十出頭就十足像是個黃臉婆的女人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不 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委屈而已,現在有了一萬,只要能順利撐到遊戲 結束,就可以一腳將馮媛媛踹開了。只是可惜啊,如果真的有遺產這 事該多好?到時候,身價上億的自己,別說郭小蕊,只怕那個谷薔 也會動貼過來吧? "嗯,要是給那個谷薇做個手術,玩玩雙胞胎姐妹花也不錯......" 一不小心沉浸在幻想裡面,李建連高天養連按幾次門鈴都沒發覺。 等到李勝利把高天養迎進了門,兩口子這才不甘地離開窗戶,問 對方來這裡什麼事。 "小蕊下去了。" 高天養指指樓下說道。 郭小蕊也看到了孫耀陽。 即使對高天養絕無二心,在看到那男生的時候,小蕊還是覺得狠 狠地心動了一下。那男生真是太優秀了,優秀的讓自己有種自慚形穢 的感覺。 然後,她看到谷家的姐姐熱情的迎上前去,挽住了那條結實的手 臂,高聳的乳房貼著他的胳膊輕輕摩擦著。 "他們真是般配啊!" 即使不甘,郭小蕊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真的是天造地設,適 的不得了的一對。再看看那個男生開來的座駕,她心裡有點嫉妒,也 有點惋惜。擁有這樣幸福的女孩,真的不該讓自己處在這樣的危險之 中啊。 直到一對男女消失在樓道大門,郭小蕊才過神來,向著原本獨 自在院子角落玩耍,卻已經盯著谷薔看到失神的程剛走去。 "小剛,怎麼自己在這玩?你媽媽呢?" "媽媽在睡覺呢!" 看到上次陪自己玩的漂亮姐姐出現,程剛抹了把口水,笑瞇瞇地 答。 "哦,你在玩什麼呢?" "我在找螞蟻呢!" "笨蛋,冬天是沒有螞蟻的啊!"小蕊笑著走過去,蹲在程剛旁邊 ,"不過,姐姐可是知道很多比螞蟻還有趣的東西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但是,你要先答姐姐的問題姐姐再告訴你是什 麼。" "嗯,好!" "小剛,你認識字嗎?" "不認識。" "哦,那你有沒有在你媽媽那裡見過這張紙條?" 從懷裡掏出自己家的提示,郭小蕊問程剛。 "好像有見過呢!" "真的嗎?" "嗯......嗯!" 盯著那張紙條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程剛堅定地點點頭。 "那你答應姐姐一件事。" "好!" "你家去,把你媽媽的那張紙條偷偷地拿出來給姐姐看一眼, 不許讓她知道,也不准跟她說你見過姐姐的事,然後姐姐就給你玩好 玩的東西。" "好!" "就這麼簡單?" 趴在窗口的馮媛媛看到郭小蕊沒說幾句話,程剛就歡快地跑了 去,不可置信地問起身邊的三個男人。 "就這麼簡單咯!小孩子很好騙的。" 高天養聳聳肩,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我說,你還真是對那小子放心啊。萬一他真的是在裝傻,你們 的提示不是就洩露了?" "放心吧,小蕊給他看的是背面。" 幾人又等了一會,程剛也沒有再下去,料想程老太太看的嚴,他 可能沒找到機會。外面天冷,高天養給郭小蕊打了個電話讓先去, 在窗子上注意著,等小剛下樓了再下去就成。接著也告辭離開了李家。 "對了,小高,一會讓小郭把程剛帶到樓後面去,那裡隱蔽,我 去看過了,沒監控。" 臨出門時,李建又叮囑了一聲。當初特意不讓程剛把東西送到兩 家的房子裡,就是怕樓道裡都有監控,而老三又有調閱監控錄像的權 利,如果讓他看見了事情會露餡。 "知道了,李哥,還是你細心。" 高天養應一聲出了門。然後李建也換上鞋準備出去。 "你幹嘛去?" 馮媛媛看到丈夫的舉動質問道。 "我得先藏到樓後面盯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兩口多精明, 萬一搞什麼花樣,把提示獨吞了,咱上哪哭去?" "喲!剛小高說你細心還真不是白誇,快去吧。" 幾人離開後,馮媛媛趴窗子上看了好幾次,過了大概有一個多小 時,程剛才下了樓,在門口東張西望。又過了一小會,小蕊也下去了 ,兩人嘀咕了幾聲,裝著鬧著玩的樣子追趕著繞到了樓後面。 白玫瑰大樓的房間以向東和向南為,樓後朝北,幾戶人家都沒 被安排住那邊,也不虞有人偷瞧。郭小蕊和程剛在樓後消失了好一會 ,又從另一邊繞了出來。兩人臉上都看不出什麼異樣,一起進了樓道 。又過了幾分鐘,李建也若無其事地走出來,溜躂著上了樓。 "成了嗎?" "成了。樓後面都是樹,他倆交易的地方離我藏得那棵大樹特別 近,給我嚇得。還好沒被發現。不過好處是郭小蕊看紙條的時候上面 的字我都瞧見了,就看一會他倆過來會實話跟咱說不。" "幹得好!先跟我說說,程老太婆的提示是啥?" "你好,風雪中最美的薔薇。" 李建皺著眉,把偷看到的內容告訴了馮媛媛。而妻子和他一樣,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樓裡那一對以薔薇為名的姐妹。 到白玫瑰大樓已經是晚飯之後。老三安排廚房給兩人加了餐, 一到房子,谷薇先是衝進臥室把花了一萬買來的鑽石碎塊藏好, 才若無其事地走出來。 "孫耀陽不是來了嗎?他人呢?" 看客廳裡只有父母在聊天,少女彷彿想到什麼,撅著嘴問道。 "跟你姐在隔壁房子說話呢。" 晁鳳花正在織毛衣,頭也沒抬地答。 "我就知道!" 谷薇輕哼一聲,開門就要離開。 "哎!人家小情侶說悄悄話,你跑過去幹什麼?" 看到女兒的舉動,谷天成連忙阻攔。 "我有事跟我姐說!"谷薇不理會父親,逕自出了屋,但沒兩秒鐘 又把頭探來,"你倆也真坐得住,也不擔心你家姑娘被色狼吃了!" "這丫頭,說話沒遮沒攔的。" 谷薇撂下這話就跑了,谷天成也只有無奈地搖搖頭。耀陽那孩子 不錯,和小薔兩人感情也好,他又不是那種老古董,年輕人談戀愛, 還能一天到晚盯著?該發生的,想盯也盯不住啊!做父母的,也只有 藏著擔心,默默祈禱女兒遇對人吧。 跑到隔壁,谷薇先趴到門上偷聽了一下,沒聽到什麼動靜,然後 便急促地按起了門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直到門裡響起腳步聲,谷薇才鬆開了手,狐疑地打量著前來開門 的谷薔。 衣服整齊,面色正常,但是脖子上明顯有一道紅印。 "在裡面幹什麼好事呢?" 盯著那個吻痕,谷薇心裡不是滋味,氣哼哼地問道。 "沒幹什麼。" 谷薔臉紅了一下,小聲答,把妹妹迎進了門。 "耀陽哥。" 跟未來姐夫打了聲招呼,谷薇往沙發上一坐,也不說話,就那樣 靜靜盯著兩人。 孫耀陽有點尷尬。幾天沒見女友,說不心急是假的,但是今天谷 薔好像沒什麼興致,其實一直以來她也沒有哪次顯得特別興奮,每次 都要自己費半天勁,才半推半就地和自己做一次。 他年輕,體力好,處過的女朋友也多,對自己的性能力有著充分 的自信。但是和谷薔做愛,每次感覺都不能讓這個冷艷的女孩達到滿 足。倒不是說給不了她高潮,事實上基本每次自己才到一半,就能把 谷薔弄得水流成河,氾濫成災,往往等到他射精的時候,她已經高潮 好幾次了。可是,還是感覺差一點,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剛剛在屋裡,他自然是死皮賴臉地對谷薔又親又摸又挑逗,但得 到的反應就比較一般。而且谷薔死活不願意脫衣服,最後拗不過他, 勉強同意晚上再過來和他做愛。然後兩人就老老實實地坐著聊天,然 後,谷薇就來了。 對這個未來的小姨子,孫耀陽其實有點反感。別的男人都把交到 雙胞胎女友當成天大的福氣,但換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事。這 個谷薇,臉上的胎記看著倒胃口就不說了,性格還特別潑辣,和她姐 姐完全不像。有沒有眼力見,一天到晚纏著姐姐,只要她在,自己和 谷薔就別想有單獨相處的空間。 別人家是長得漂亮的受寵,谷家可不一樣。雙生姐妹的容貌差異 成這樣,人人都害怕這丫頭心靈受傷,從小都寵著捧著,就怕她陷進 自卑的沼澤裡去。尤其是谷薔,谷薇長成這樣又不是她的錯,可是谷 薔老覺得自己好像虧欠妹妹一樣,護的不得了,孫耀陽敢說谷薇一句 壞話,她立刻就會變臉色。所以,摸清女友這性格之後,孫耀陽就是 再討厭谷薇,面子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小薇,拍賣會上有什麼收穫啊?" 已經聽谷薔和她父母大概說了遊戲的事,剛剛谷薔又把關於拍賣 會的發現告訴了他,孫耀陽確實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是沒話找話。 "不告訴你,晚上我跟姐姐說。" 谷薇完全沒給他面子,嘟著嘴頂了一句。 "你告訴你姐姐,她還不是照樣告訴我?再說,她晚上還有事呢。" 不好發作,孫耀陽也只能賠笑說道。 "那是她的事。" 谷薇又頂了去,站起身拉著谷薔就往外走。 "哎!你們幹嘛去啊?" 看谷薔也不掙扎,孫耀陽有點不高興,叫了一聲。 "你不是說她晚上有事嗎?那我現在就去告訴她,不打擾你倆晚 上的二人世界!" 扔一句,谷薇開了門,把姐姐拉了出去。 "嘁!什麼事兒啊!" 嘟噥一聲,孫耀陽搖搖頭,在床上躺下。早上剛從國外來,他 也確實需要休息,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七 薔薇) 伊凡先生的遺產 七 薔薇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2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小高,你覺得這提示和谷薔谷薇那對姐妹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郭小蕊沒耍什麼花樣,確實地把程老太太的提示拿了出來大家一 起研究。和之前老三那一份,以及各自手裡的提示不同,程老太的提 示裡似乎有著很明確的指向性。但是,風雪又是怎麼事?還有開頭 為什麼要有你好兩個字?馮媛媛想了半天沒個頭緒,又把目光投向了 高天養。 "唉......"高天養有點哭笑不得,自己現在儼然成了這一幫人的 智囊,這可是之前的自己從沒扮演過的角色,感受著眾人期待的目光 ,這壓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還好,他並不是全然沒有想法,"我不 知道給你們的提示具體是什麼。但是給我們的那張,並沒有你好這一 類的稱呼詞語,想必你們的也沒有吧?" "嗯。" "那麼,我猜想的是,那個幕後的人並不打算讓程老太太知道他 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程太連老三的身份也不清楚。這個你好,大概 是一個暗示。" "暗示?" "對,比如可能是告訴程太,這個提示是來自於某個人,而後面 的內容,就是給她的指令。"高天養停了一下,又接著說,"薔薇這兩 個字,我覺得應該是指向那一對雙胞胎的。但是風雪中最美的這六個 字,我也想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如果這個遊戲的本質是我們一 開始猜測的那樣,我想,幕後黑手給程老太的指令,很可能就是除掉 那兩個女孩。" "除掉?不可能吧?程老太太都那樣了......" 郭小蕊打了個寒顫提出質疑。 "拿到這個提示的時候,程太的身體看起來還沒有這麼差,也可 能是她為了得到這份工作,故意強裝著讓那個人以為她能勝任。" 高天養說出解釋,但自己也不是很信服。 "可是現在提示已經到手三天,程太卻沒有任何行動,甚至沒見 她和谷家的人接觸過,這又怎麼解釋呢?" 果然,李建立刻指出了問題的核心。 "不知道......"高天養搖頭,他再聰明也不可能什麼都猜得到, 但是,另一個問題又在他腦子裡冒了出來,"各位,老三的那個提示 ,應該是假的。" "假的?" 幾個人一起驚呼出聲。 "沒錯。"高天養點了一根煙,"如果老三和程太是同夥,那麼給 老三的提示就絕不會這麼簡單,更有可能是跟程太的那一張一樣,裡 面蘊含著什麼指令。關於這個,我有一點假設。" "什麼假設?" 郭小蕊心急地問道。 "風雪中最美的薔薇,裡面包含的,可能不止谷薔和谷薇這兩個 名字。" "不止他們兩個......那還有誰?"馮媛媛狐疑地詢問,隨即自己 反應過來,"風雪......風......馮!?" "嗯。"高天養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假如風就是馮的意思,那麼 我想,那個人已經給老三與程太各自分好了目標。程太負責的,是你 們和谷家,剩下的我們和吳德凱,就是老三的獵物。" "怎麼會這樣......" 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冷顫。想起自己去套話時程老太的熱絡與不設 防,馮媛媛心底湧起一股寒意。如果高天養猜得沒錯的話,那就不是 程老太容易套話,而是對方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想和自己拉近關係 。而這兩天,自己根本就是低著頭在往程太下好的套裡鑽! "太可怕了!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長此以往下 去,總會被那老太婆找到機會的!" 馮媛媛心裡哆嗦著,望向自己的丈夫。李建也不顧不禮貌,逕自 從高天養扔在桌上的煙盒中抽了一根香煙,悶著頭吸起來,看不出在 想些什麼。 又坐了一會,幾人還是理不清頭緒。屋裡的氣氛壓抑的郭小蕊難 受,她向高天養使了個眼色,兩人便起身告辭。 到自己屋裡,這年輕的少婦終於忍不住情緒,撲進丈夫懷裡就 大哭起來。高天養知道她被嚇壞了,輕柔地撫背安慰,自己心裡卻也 是一團亂麻。 遊戲進行到這裡,雖然才不過幾天時間,但發生的事情委實超出 了自己的預期。怪只怪自己當初被那十萬元沖昏了頭腦,沒經思就 傻傻地讓妻子與自己一起身處險境。雖說這一切猜測都沒有徹底成立 ,但事關性命,也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兩日兩家人各自梳理了人際關係,高天養平常大大咧咧慣了, 去的地方也多,接觸的人不少,得罪的也不少,再加上郭小蕊天生媚 相,自己雖然行為檢點,但招惹的蒼蠅卻不計其數,其中當然不乏一 些有婦之夫。偶爾事情鬧大也會鬧大,無奈地積累了幾個仇家。李家 這邊,長期混跡與賭桌之上,欠債的、口角的、嫉妒的,那招惹的人 更是數都數不過來,他又對這些事情早已習以為常,吵一場、打一架 也就過去了,事後根本不放在心上。現在要讓他一股腦憶起來,也 真是為難了這個記性本來就不是很好的男人。 情況都這麼複雜,所以目前為止這項工作也沒什麼進展,所有的 突破,也就集中在程老太的那個提示上。如果推測是真,那現在兩家 就要面對不同的敵人,高天養知道自己不能再把心思全放在程老太那 邊,畢竟老三是個更加棘手的角色。放出假提示,說明這個傢伙已經 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下一步他又會怎麼做呢? 郭小蕊這次也許真的是壓抑太久,眼淚如決堤一般流個不停,不 一會就浸濕了高天養的衣襟。做丈夫的,一方面心疼,一方面也怕妻 子哭壞了身體,只好把小蕊抱起來放在床上,又是親吻又是安慰。過 了好一會,哭累的女人才蜷在男人懷中睡著,再睜眼時,已經到了晚 上。 "醒了嗎?餓不餓?" 看到妻子睜眼,高天養連忙關切地問道。在他旁邊的床頭櫃上, 是已經塞得滿滿的煙灰缸。 "怎麼抽這麼多煙?也不注意你的身體。"輕輕在丈夫胸前撫摸著 ,那裡還有著些許自己眼淚流下的微濕,"老公,我有個想法。" "嗯,說吧。" 輕輕應了一聲,高天養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 "一開始來這裡的時候,我只覺得就算是瞎跑一趟,有那十萬也 夠本了。來了之後,聽說十萬變成一萬,我心裡真的是激動了好一 會,後來,又聽說還有更多的遺產可以爭取,瞬間又覺得那一萬不 算什麼了。放在以前的話,別說這麼多錢,就算是賺個一兩萬,也足 夠我興奮。可是,到了這裡以後,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變的那麼不真實 ,我們坐著價值幾十萬的汽車,住著價值幾萬的房子,吃的、用的 都是最好的,反差真的好大。"郭小蕊娓娓地道出自己的想法,"可是 ,真正可怕的是,才不過幾天時間,我竟然開始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甚至,有點捨不得。雖然現在很危險,可是我偶爾還是會偷偷地擔心 如果我們最後什麼也得不到,這樣的日子再也過不上了該怎麼辦。我 討厭這樣想的自己,卻又控制不了。剛來的時候,我不喜歡李建那一 家人,但現在我們卻跟他們走得最近。聽到馮姐的名字出現在提示上 的時候,我心裡又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這幾天,我們做了好多不該 做的,想了好多不該想的,我覺得,我有點迷失自己了。" 高天養聽完妻子的表述,只是靜靜摸著她的秀髮沒有說話。其實 也不用說什麼,同樣的想法、同樣的變化,在自己身上也有。從前, 自己在朋友中是出了名的仗義、正派。雖然不拘小節,但是欺負弱小 的事情絕不會幹。但是這兩天,他卻聯了一個賭徒家庭去算計一對 老的病、小的殘的母子,而一切的原因,只是源於自己那並未定論的 猜測。 老實說,就算一切推測都成立,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的應對方法 。瞞著老三和程太,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發動大家共同去應對他們 ,這才是現在最該做的。可是,自己為什麼要堅持和李建一家聯下 去,將一切偷偷地進行呢? 還是因為私心吧。如果一切都不成立,就還能保有本錢,去爭奪 遺產的私心。因為這份私心,自己才做了平常不會去做的事,才會在 大家都身處危險之中的現在,仍然堅持保守著自家的秘密。迷失的, 不止是妻子啊......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樣躺著,我得去提醒一下谷家!谷薔那麼 漂亮的姑娘,萬一那個人對她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說著說著都打了個寒顫,郭小蕊一骨碌做起來跑進衛生間洗了把 臉就穿起了外套。 "這麼晚,人家都睡了吧?" "不會,谷叔兩口可能睡了,但谷薔谷薇肯定醒著,年輕人哪有 睡那麼早的?" "小蕊,話先不急著說破。萬一這些都不是真的,最後反而變成 了我們在誤導大家。" "嗯,我知道。" 小蕊答應了一聲就出了門。看著妻子著急的反應,高天養好笑的 同時心裡也有了一絲安慰。郭小蕊的各方面條件都只能算不錯,達不 到谷薔那種傾國傾城的地步。但是,不會被物慾沖昏頭,能認清自己 ,及時發現自己的迷失,是妻子難能可貴的特質。當初追求她的時候 ,不乏一些身家優厚的競爭者,最後都是被她以人品方面的理由否決 ,最終選擇了一窮二白的自己。就沖這一點,衝著剛才她說的話,自 己也該不遺餘力地去保護她,同時,為她爭取更好的生活。 這場遊戲到了現在,疑點實在是太多,自己勉強整理出的頭緒也 充滿了破綻。剛剛小蕊無意中的一句"做了太好多不該做的,想了好 多不該想的"讓高天養不由地又想到了老三塞給自己的那句話:"做錯 因為想錯,想錯因為想多。"一切,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因為時差和旅途勞頓的關係,孫耀陽這一覺著實睡了不短的時間 。朦朦朧朧、將醒未醒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雙小手輕輕地伸進了被子 ,解開他襯衫上的紐扣,在他胸膛上輕柔地撫摸起來。 勉強睜了一下眼睛,漆黑的屋子告訴他已經到了夜裡。而那對柔 荑柔軟溫熱的觸感,掃過鼻尖帶來酥麻瘙癢的長長秀髮,以及透進屋 子的月光下雖然看不真切卻熟悉的身影,都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友兌現 了承諾,來滿足自己了。 "小薔,你來了?" "嗯。" 輕輕應了一聲,小手撫摸了一會便離開了身子,然後,一具香噴 噴的身體鑽進了被窩裡,緊緊和孫耀陽樓在一塊,一雙柔軟的紅唇也 悄悄貼了上來。 "我好想你。" 幾天沒有見到女友,孫耀陽早已歸心似箭,白天又沒有發洩出欲 火。現在終於再次擁住了愛人,滿心的柔情蜜意都化作這四個字輕輕 吐出,緊接著,是熱烈的四唇相貼。 "唔......" 口舌突然被捕獲,來自男性的津液湧入口腔,帶著絲絲醉人味道 。谷薔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吟哦,雙手在孫耀陽寬闊的脊背上來摸 著,一隻小腿也不知何時搭上了男人的腰。 感受到佳人的熱情,孫耀陽的手也不閒著,解開睡衣的扣子後就 直驅而入,握住了一隻沒有穿胸衣,柔軟挺翹的乳房。 "嗯......" 敏感的胸部被襲,谷薔從嗓子裡發出愉悅的呻吟聲,挺著胸脯去 迎接男友的抓捏揉捻。小小的蓓蕾也在充滿技巧的挑逗下挺立起來, 然後被男人夾在指腹之間扭轉、摩擦。 "好舒服......" 帶著羞意,卻勇敢地承認著自己的感覺,谷薔比起雙眼,任由男 人拉開自己的衣襟,帶著些許胡茬的臉龐逐漸向下,吻過敏感的脖子 ,來到胸口處,含住了一顆已然綻放的蓓蕾,吮吸舔舐。 少女的身體已完全緊繃,雙手按著孫耀陽的頭顱,十指不自覺地 抓扯著他的頭髮,腳尖和一雙長腿繃成了一條直線,毫無反抗之力地 承受著男人盡情地穿梭於雙乳之間來吻舔,心裡劇烈地糾結、交戰 、期盼。 "耀陽,不,不要了......" 乳尖被充分挑逗,嫣紅、堅硬如寶石一般,女孩不知道自己還能 承受多久,雙手開始用力推拒,想要將男人推離身體。 "每次都這麼害羞,真可愛......" 孫耀陽笑了一聲,繼續吸吮著嬌嫩的乳頭,雙手卻將谷薔的睡褲 連同內褲一起緩緩脫下,然後又褪下了自己的褲子,將粗壯火熱的陽 物釋放了出來。 "不,還不行,我還沒準備好!" 感覺到一條硬如鋼鐵、燙如岩漿的龐然大物緊貼上了自己胯下的 裂縫來廝磨,每一下都帶給自己電擊般的悸動,谷薔害怕地叫了一 聲,同時扭動著腰肢躲避著那顆彷彿在找著入口,隨時都會隙而 入的龜頭。心底,在無助地吶喊。 "已經這麼濕了,怎麼會沒有準備好。不過,我真的好喜歡我家 小薔害羞的樣子,讓我看看你。" "不要!" 阻止已經來不及,孫耀陽一面說著,一面去扭亮了床頭的壁燈, 低下頭,看到了身下的女孩鋪灑的長髮、裸裎的嬌軀、因燈光刺激而 閉上的雙目,以及,旁邊那一塊暗紅色的胎記。 "谷薇!" 驚叫一聲,孫耀陽第一時間翻身離開了女孩的身體,提好自己的 褲子。而那少女,也在事情敗漏之後默默地坐起身,穿好了自己的睡 衣。 "你,你為什麼這樣做?小薔呢?" 面對男人的厲聲質問,谷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不是計劃中的 一幕,她沒有做出任何獨自面對孫耀陽的準備。 "說!到底為什麼!" 孫耀陽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平日裡他本就不喜歡這未來的小姨 子,但是只當她的種種惡作劇都是小女孩心性,又是看在谷薔的面子 上從不與她計較。只是,不懂事也該有個限度,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將來,他該如何去面對谷薔?她們姐妹以後 又該如何相處? "我......" 張了張嘴,谷薇仍是說不出話來,低下頭穿上拖鞋就向門口走去。 "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怕就這樣讓她離開將來會鬧出什麼誤會,孫耀陽上前一步,抓住 了谷薇的手腕。 "你放開我!我誰也不告訴,你讓我走!" 谷薇劇烈地掙扎著,事已至此,自己的計劃完全失敗,想起剛 剛的大膽舉動,連她自己也不確定是否還有勇氣再來一次。此刻,她 只想離開這間房子。 "你不准......啊!" 還要繼續強留住女孩,但撕扯之間被谷薇在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中,孫耀陽鬆開了手,谷薇立刻拉開房門衝了出去,他連忙緊 追而上,然後,在樓道裡迎面遇見了谷薔。 "姐姐......" "小薔,是谷薇她......" 面對當前的狀況,兩人都忙亂地想要解釋。谷薔本是冰雪聰明, 從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已明白一切。 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谷薔的目光在男友和妹妹面上來掃過 ,深深吸了口氣。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摑在谷薇的臉上。 "姐,你打我......" 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盯著谷薔,谷薇的淚水成串滴落。她沒法相信 ,從小與自己相親相愛的姐姐,就這樣在一個男人面前打了自己。 "我的妹妹不該是這麼不自愛的女人!" 冷峻地說出這句話,谷薔的眼淚也湧了出來。孫耀陽手足無措地 站在邊上,想勸也不是,想幫腔也不是。 "如果我和你一樣漂亮,他是不會拒絕我的!" 衝著谷薔大吼一聲,谷薇低著頭沖了姐妹倆的房間,差點將聞 聲而出的母親撞翻在地。 "耀陽,對不起了,你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歎了口氣,谷薔扭頭跟孫耀陽說了一聲,拉著母親進了屋。原本 ,今天姐妹兩個房之後,是要談一下關於拍賣會上的事情的。但是 谷薇說什麼收穫也沒有,她又暫時不想去孫耀陽那邊,姐妹倆便天南 海北地聊起天來。 說話之間,谷薔無意中透露出晚上要去耀陽那邊陪他,沒想到原 本情緒安穩的谷薇立刻激烈反對起來。谷薔自己本來也不想去,但孫 耀陽畢竟是自己的男友,又丟下事業專程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陪自己 ,而且自己又已經答應了他,不管怎樣都不好反悔。只好搪塞敷衍著 拖到晚上,想等谷薇睡著之後再偷偷溜過去。 誰知道,谷薇這鬼精靈看出了姐姐的心思,一直到深夜還不睡, 更是趁著谷薔失神的時候搶了她的手機,丟下一句"我去跟孫耀陽說 你今天太累已經睡著了"就跑出了屋子。等谷薔反應過來想追,卻發 現已經被妹妹反鎖在臥室裡。雖然隱隱覺得不對,但也覺得不失為一 個解決辦法,谷薔也沒鬧騰,又躺了床上。可是谷薇一去半天不 來,心裡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明顯,谷薔這才使勁拍門吵醒了母親 ,把自己放了出來。 對母親,她只說是谷薇鎖了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了,要去樓下看看 ,沒敢讓她知道真實情況。可是沒想到才剛一開門,就撞見了這樣的 景象。 聽到四人各自了房間,郭小蕊這才把憋著的一口氣呼了出來。 李家和谷家人多,都給分的兩套房。剛剛她出了電梯,摸不準那 對姐妹住在哪邊,遲疑之際卻聽到右邊那一間房裡傳出隱隱約約的爭 吵聲。雖然是好心,但畢竟不是真的熟悉的鄰居,在人家吵架的時候 過去打擾就有點不識趣,還在躊躇的時候,屋裡傳來要開門的聲音, 她本能地就躲進了樓梯間裡,然後,將孫耀陽與谷薇的解釋,以及谷 薔對谷薇的打罵聽了個真真切切。 縱使有心做提醒,這種狀況下也沒法敲門。猶豫了一會,小蕊還 是暫時了自己屋。 第二天早上,一向共同用餐的雙胞胎只剩下谷薔帶著孫耀陽去了 餐廳。郭小蕊與高天養進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差不多吃完,正坐在一 起說著悄悄話。谷薔眼睛紅腫得厲害,估計昨晚去又和妹妹大吵了 一架,一夜都沒睡好。 餐廳裡沒別人,雖然現在湊過去有點礙眼,但也沒什麼別的好時 機,郭小蕊和高天養互相看了一眼,結伴走過去在一堆小情侶的對面 坐了下來。 "高哥、郭姐,早啊。" 雖然不明白這一對與自己家走的不太近的夫婦為何會忽然過來, 但谷薔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 "早。這是你男朋友吧?" 郭小蕊了句早,又接著問道。 "啊,還沒介紹呢。這是我男友孫耀陽,跟家裡做點生意,這幾 天不太忙過來陪我。耀陽,這是高天養大哥,這是嫂子郭小蕊。" "你們好。" 經谷薔介紹,孫耀陽連忙站起身,禮貌地與兩人握了手。 "長得帥氣,又年輕有為,你倆可真是般配。"小蕊讚了耀陽一句 ,又問道,"小孫做哪方面生意啊?" "地產方面的,家族餘蔭,小打小鬧,談不上什麼年輕有為。" 孫耀陽答得很謙遜,但郭小蕊那天見過他的陣仗,絕不會認為 他是真的小打小鬧。 又寒暄了幾句,在高天養的暗示下,小蕊終於進了正題。 "小薔啊,這幾天遊戲的進展怎麼樣了?" 聽到這問題,谷薔微微皺了皺眉。她對李家不喜,這對夫妻雖然 平常表現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但與李家走得近,所以連帶著對他們也 有點排斥。現在郭小蕊忽然問起這個,怕是來套自己話的。 "沒什麼進展。" 谷薔含糊地應對了一聲。 "這樣啊。看來大家都差不多。"小蕊看出對方的戒心,稍稍有點 不快,但也沒發作,逕自又說道,"不過做姐姐的還是得好心提醒一 下,這遊戲處處透著詭異,玩歸玩,可得注意著保護好自己,別遇著 什麼危險。" "郭姐有什麼發現?" 敏銳地聽出小蕊話裡有話,谷薔抬頭問道。 "沒有,我們能有什麼發現啊,也就是好心提醒一句。" 暗讚著這女孩果然聰敏,小蕊呵呵笑著打起馬虎眼。 "那真是謝謝郭姐了。"谷薔微笑一下,話鋒又一轉,"不過,這 場遊戲我是一定要玩到底的,有家人保護著,我想,也不至於發生什 麼危險吧。" "不過還是謝謝兩位,真是有心了。" 聽出女友話裡帶點敵意,孫耀陽忙客氣地補了一句,同時擔憂地 看向谷薔。這遊戲他也覺得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那還不 如不玩的好。反正憑自己的財力,就算沒有那筆遺產,結婚以後,谷 家也一樣能過得順風順水。 "沒事。反正大家都多留心點就是了。那我們就不打攪了啊。" 看谷薔不把自己的話往心裡去,又覺得有這樣的男友做強力後盾 或許真的沒什麼好怕,小蕊夫妻也就識趣地起身告辭離開。 "小薔......" "不用說了。"兩人走後,孫耀陽剛開口想說什麼,卻被谷薔打斷 ,"我還是那句話,這遊戲我一定會玩到底,不會中途退出的。"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八 程剛) 伊凡先生的遺產 八 程剛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3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你說那對姐妹到底搞什麼呢?" 高天養靠在窗子上盯著樓下那對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在台階上 靠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曬太陽的雙胞胎,疑惑地問著郭小蕊。 "誰知道呢?昨晚明明鬧得要生要死一樣。" 郭小蕊也走過來湊到窗戶上看了一眼,同樣地不解。 院子裡除了兩姐妹,還有一個總是在那裡溜躂玩耍的程剛。谷薔 和谷薇下來的時候,程剛先是眼睛一亮,想湊過去和谷薔說話,但又 覺得谷薇可怕,踟躕著不敢靠近,可憐巴巴,不遠不近地站著。 谷薇把程剛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有點難過又有點好笑。她知道 對於智力不健全的程剛自己這張臉可怕,但他老是在院子裡玩,總不 至於為了照顧他的情緒自己就一天到晚悶在屋裡不出來吧。 昨晚雖然被姐姐臭罵了一頓,但雙胞胎心意相通,自己那點小心 思谷薔又怎麼會不懂。所以,可憐兮兮地求饒道歉,早上起來又被撓 了腳心,心軟的姐姐也就答應既往不咎了。不過對於孫耀陽,她還是 覺得沒臉見他,也就沒跟著一起去吃早飯。好在孫耀陽吃過飯後就因 為公司臨時有事急匆匆地去了,姐妹倆這才趁著午後陽光好出來溜 一圈。 高天養和郭小蕊對這些可不明就裡。早上從餐廳來,天養就去 找吳德凱想要提醒一下目前眾人的處境,但是那傢伙卻沒在屋裡,不 知道去了哪。暫時無事可做,兩口子就有拿著紙筆繼續整理人際關係 ,不知不覺耗了半天,然後天養到窗邊抽煙的時候看到了樓下的姐妹 花。 程剛的樣子他自然也看到了。這兩天程老太太的身體狀況似乎愈 發的不佳,一天到晚都不露個面,多數時間是老三給送飯上去。郭小 蕊心軟,有心去探望一番,但是被李建那兩口子攔住了。畢竟,在幾 人的推測中,程老太太是壞人那一邊,一切也有可能是故作假象。知 道自己就是她的目標之一後,馮媛媛是打死也不願意再靠近程家的門 一步。 不過,即使程招娣不安好心,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啊。雖說程剛長 的不像是個孩子,但那冷的不停吸鼻子的樣子仍然讓高天養看得有點 不是滋味。他想讓郭小蕊下去陪他玩會,或者乾脆把他帶到屋裡來, 但郭小蕊卻一反常態地強硬拒絕了。 "也許是因為騙了程家的提示,心裡有愧疚,覺得沒臉見程剛吧?" 心裡想著,高天養也沒說破,伸了個懶腰準備繼續未完成的整理 工作。卻看到這時老三從值班室溜躂出來,晃到了谷薔和谷薇身邊。 頭號危險人物出現,高天養可呆不住了。雖說薔薇的指令是給程 老太太那邊的,但誰也保不準是不是因為老人身體欠佳,老三準備自 己接手,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動手是不可能,但要是讓他給兩個姑娘灌 輸了什麼誤導可就糟糕了。 跟郭小蕊說了一聲,高天養穿上外套就下了樓。等到他出了樓道 門,看到老三已經把程剛叫到了姐妹倆跟前。 程剛似乎對谷薇還是有點害怕,半躲在老三身後,眼睛可是沒離 開過谷薔一秒。看這樣子,頑皮的谷薇忍不住去逗他,兩人跟老鷹捉 小雞似的繞著老三打轉。 "天養,也下來曬太陽啊?小郭呢?" 看到高天養出來,老三一邊把程剛護在身後躲著谷薇,一邊笑著 打了個招呼。谷薇看到天養,也略顯尷尬地停止了追逐,對他微笑點 頭示意。 "她在房裡休息呢。"若無其事地踱著步走到幾人身邊,天養對程 剛笑了一下,"你們玩什麼呢?" "沒事,瞎鬧呢。"答的仍是老三,"老太太不舒服,這小子一 天一個人也怪可憐的,我把他叫過來一起說說話。" "程阿姨的身體,沒事吧?" 高天養心裡也記掛著程招娣的健康狀況,關切地問了一句。 "應該沒什麼大礙。" 老三看了一眼程剛,嘴上說著,卻又悄悄地對三人搖了搖頭。 這動作讓三個人心裡都是一沉。一開始只當是程招娣患有頑疾, 身體不好,但看老三的意思竟然是嚴重到了那種地步!谷薔和谷薇當 即就低下頭不說話了,高天養心裡卻只有更難受。 如果一切是自己猜錯了怎麼辦?如果程老太真的是個好人怎麼辦 ?雖說自己沒有做什麼對她造成實際傷害的事情,但是終究是有愧於 心。不過,老三的話可信嗎?如果他和程太是同黨的話,現在只是為 老太太打掩護,故意降低別人的戒心也是可能的啊。 "姐,你帶小剛哥哥去別處玩一會吧。" 谷薇沒有高天養想那麼多,得知程招娣病情嚴重,她只想趕緊問 個清楚,但又顧及程剛在旁,於是想將他支開。 "小剛,姐姐帶你去那邊玩好不好?" 谷薔明白妹妹的意思,她也同樣掛心那老人的狀況,於是立刻牽 起程剛的手,帶著他去院子的另一邊。 天仙般美麗的姐姐突然如此親切的舉動,程剛當然更不會拒絕, 開心地隨谷薔離開。這時谷薇才露出了急切的表情轉向老三。 "羅叔,你剛剛的意思是,程阿姨她......" "唉,操勞一輩子,精力早就被掏空了,又落下一身病。我找醫 生去給她瞧過兩次,恐怕,沒剩下幾天了......" "啊!"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谷薇還是驚訝出聲,旁邊的高天養面色也愈 發沉重。 "為什麼不把她送到醫院去?" 天養陰沉著臉問道。 "老太太不願意去。"老三無奈地搖搖頭,"本來她這身體就不是 一朝一夕之間垮下來的,去了醫院用處也不大。而且她掛心著那一 萬呢,如果她不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程剛這個兒子,這一萬可 是那孩子活下去,甚至治癒的唯一希望。" "可是,程阿姨有其他親人嗎?就算有一萬,小剛哥自己又不 懂去用。" 谷薇立刻提出自己的擔心。 "這個,可能老人家自己有安排吧......" 老三又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谷薇盯著遠處那個開心地繞著谷薔打轉的身影,被心裡陣陣酸楚 壓抑的想要尖叫一聲,自己的爺爺奶奶去世時她還小,其他親人又都 健在,還未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苦。如今親眼看著這一對相依為命的 可憐母子可能很快就會天人永隔,曾以為很遙遠的死亡也許就會在自 己身邊上演,這對於小小年紀又心地善良的她實在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羅叔,我想去看望一下程阿姨可以嗎?"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谷薇提出想法後,高天養也立即附和。他想的比身邊的少女要復 雜的多,若程招娣現在真是那樣的狀態,想要完成任務根本就是不可 能的事,老三對這一切又都心知肚明,肯定早早就做了其他的安排。 所以這對姐妹並不是說比以前安全了,甚至可能落入了更加危險的境 地,畢竟谷薇看起來與老三走的挺近的,老三能下手的時機很多。而 且,雖然把程招娣當做壞人,但是畢竟也是一位為了兒子犧牲了一輩 子的母親,彼此關係再怎麼敵對,看到他們母子的情況,高天養還是 覺得心有慼慼焉。此刻,他倒是希望一切真的只是老三在演戲,程老 太太的身體根本沒有問題,只不過是在計劃著什麼事,不願出現在眾 人的視線中而已。 這希望雖然渺茫,但也未必不可能。而要證實的最好辦法,就是 再到老人房間裡去看一次。 "還是不要了吧。"老三猶豫了一下,搖頭拒絕,"老太太要是還 清醒,也不會放任小剛天天在院子裡這麼溜躂。每次我去送飯,她都 是睡的時間多,醒的時間少,即使醒著,認人也沒那麼清楚。你們去 了其實也沒什麼實際作用,反而打擾老人休息。下午我去送飯時候把 你們的心意帶到就行了,要是老太太精神好,我再打電話讓你們過去。" "這樣啊,也好。" 覺得老三說的也有道理,谷薇便沒有再堅持,旁邊高天養心裡卻 疑竇叢生。 看望重病的老人,於情於理都不是該拒絕的事,老三明擺著是不 想讓其他人和程太見面,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自己的懷疑是真的? "好了,快到吃飯時間了,我也不跟你們聊啦,趕緊去吃點還要 給程太送飯呢。" 老三看了一眼手錶,跟兩人告辭離開。看到三人的談話結束,谷 薔也帶著程剛又走過來,跟谷薇說小剛身上的衣服都髒的不成樣子了 ,要把他帶到自家屋裡去換洗一下。 谷薇當然是同意,高天養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妥,但又說不 上來哪裡不對,再加上程剛的事情他也沒有發言權,也就沒有說什麼 ,只誇獎了一句谷薔好心,便也自行離開。 到家,和父母打了招呼,程剛對谷薇還是害怕,躲躲閃閃的。 谷薇也不怪,讓谷薔帶他去臥室換衣服,由她對父母說明情況。谷天 成兩口子對程太的境遇也是唏噓不已,憐憫著這可憐的孩子,吩咐谷 薇以後如果天冷的時候就去把他帶家來玩,別老在院子呆著。 拿了父親的乾淨衣服,谷薔和程剛一起進了屋,囑咐他自己把衣 服換上,便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身後悉悉地響了一陣,程剛說了一句好了,谷薔才又過身 來,卻看到一幕令她面紅耳赤的畫面。 乾淨衣服仍整整齊齊地堆在一旁,程剛卻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與 其他成年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差異,甚至腋下、胸口和胯下的毛髮還更 濃密些。那根陽具自然也發育的十分正常,不,應該說發育的相當好 ,此刻正不知為何傲然挺立著。 谷薔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裸體,已經和孫耀陽多次親熱的她並不是 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但看到男友以外的男人的陽具這可是第一次, 如此有衝擊力的畫面一入眼睛,立刻將她臊的頭都抬不起來,趕忙又 轉過身去。 "小剛,你怎麼不穿衣服啊?快把衣服穿上!" 沒法責怪程剛什麼,谷薔也只得紅著臉催促。 "我......我不會穿。" 似乎是聽出仙女姐姐的聲音有點嚴厲,程剛囁嚅著小聲答。 "那你平常都怎麼穿的?" 上來的時候,谷薇悄悄跟她說了程老太現在的情況,谷薔可不相 信老人還有力氣每天去伺候兒子起床穿衣。 "以前是媽媽給我穿,現在都是叔叔幫我穿的。" "叔叔?" 谷薔不明就裡,程老太來時候孤身一人,這孩子哪裡又冒出個叔 叔? "嗯,樓下的叔叔。" 聽到程剛的答,谷薔立刻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那個保安,不過究 竟指的是老二還是老三她也不清楚。不過,看來這對兄對那母子的 照顧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呢,倒是兩個好人。 谷薔心裡暖了一下,但眼前的問題可沒法解決,想要喊父親進來 幫程剛穿衣,但覺得屋裡這畫面有點太羞恥,嘴張了張又上了。 算了,就當他是個發育快了點的小孩子就是了! 悄悄自我安慰了一句,谷薔咬咬牙轉身子,卻看到程剛正支著 朝天的肉棒盯著自己的身體猛瞧,又羞紅了臉。 這孩子,真傻還是假傻! 心裡啐了一句,谷薔還是下定決心,走到了程剛身邊,拿起衣服 準備幫他穿上。 剛剛驚鴻一瞥沒看仔細,現在近在遲尺的距離下,谷薔發現成剛 身上實在是髒的可以,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尤其是夾雜在 其中的一股刺鼻的騷臭味更是明顯。聞到那味道,谷薔羞臊地別過臉 去。她知道那是什麼味道,曾經有一次孫耀陽發高燒,捂在被子裡兩 天沒下床,身上不停地冒汗,又沒法洗澡,那時候他下體就散發出了 這樣的氣味。只是比起那時的孫耀陽,現在程剛陽具上發出的臭味要 濃烈許多,熏得谷薔想吐出來。 偷偷垂眼掃了一下,那硬挺的肉棒此刻正因為仙子般的美女靠近 ,絲絲香氣鑽入程剛的鼻息而不安地顫抖悸動,由於勃起的十分充分 ,包皮已經完全翻開,露出冠狀溝裡一層白花花的污垢,那臭味就是 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只看了一眼,谷薔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到大腦裡,渾渾噩噩地 幾乎站立不穩。太羞恥了!從未經歷過這樣場面的她根本承受不了這 種強烈的刺激,心裡全是立刻逃出這間屋子的衝動。不過事已至此, 自己若就此跑掉,那場面就更難解釋,她也只好移開目光,避免再看 到那根蠢蠢欲動的陽物,只當它不存在一般。 "小剛,你多久沒洗澡了?" 有輕微潔癖的谷薔實在沒法對程剛滿身的污垢視而不見,皺眉問 道。 "嗯......好久了。" 掰著指頭數了半天,程剛終究沒法算出個確切的數字,只給了個 模糊的答案。 "小剛自己會洗澡嗎?" "不會!" 這句倒是答得乾脆。 "那......我讓叔叔帶你去洗個澡好不好?" "不好!姐姐幫我洗!" 程剛答的十分堅決。 "小剛乖,要知道洗澡這種事,姐姐不能幫小剛的哦!" "為什麼?" "因為小剛是男生,姐姐是女生啊!" "我媽媽也是女生,都可以幫我洗!" "那是因為程阿姨是小剛的媽媽嘛,可是姐姐不一樣啊!" "哪裡不一樣?" "就是......" 谷薔被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打敗了,她知道不可能就這樣對這個低 能兒灌輸一套倫理學進去,身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從來都是被別人 哄著,也不擅長去做哄小孩子的事,猶豫來猶豫去,決定還是不管這 小子的意願,讓父親強行帶他去洗澡好了。 從地上撿起被程剛脫下的髒兮兮的內褲,忍受著上面散發出的臭 烘烘的味道,幾乎是屏著呼吸才幫他又穿了去。然後谷薔出了臥室 ,可是,客廳裡已經一個人也沒有。 "這麼短時間都跑到哪裡去了啊?" 谷薔嘀咕著,目光掃了一圈,看到茶几上擺著一張字條。 "姐,我們還是決定去看看程阿姨,你先帶著小剛,別讓他去 哦!" "這......我們就在臥室,難道不知道喊一聲嗎?留什麼字條啊!" 谷薔覺得自己真是快要被妹妹無厘頭的舉動搞瘋掉了,拍額不住 歎息,但很快也明白過來他們是不想讓程剛知道,不想他跟著一起 去讓幾人沒法安心地交談。只是,現在這個燙手的山芋就完全被扔給 自己了啊! 儘管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但谷薔還是歎口氣,無奈地又到臥室 裡去,然後好氣又好笑地發現程剛又把內褲給脫了。 "你怎麼又脫下來了?快穿去!" 被搞的心煩,又把對方當孩子看待,這次谷薔的語氣不自覺地加 了些嚴厲。而突然被仙子姐姐斥責,程剛的嘴立刻扁了起來。 "媽媽說,洗澡不能穿衣服的......" 委屈的聲音傳來,谷薔立刻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語氣重了一點,況 且程剛又沒說錯什麼,動脫掉內褲也許還是為了表現的乖一點來討 好自己呢。 唉,谷薔,記住,現在你面前的是個孩子!孩子! 偷偷給自己做著心理催眠,谷薔過去拉起程剛的手,一面柔聲道 歉,一面將他帶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從蓮蓬頭中噴灑而下,沖刷著程剛略顯削瘦的身體。柔 軟的小手套著澡巾,在男生粗糙的肌膚上四處遊走搓洗,骯髒的污垢 不斷隨著水珠淌下,被衝進下水道裡。 谷薔屏息凝神,強迫著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專注地為男孩清洗 著身體,她當然沒有脫掉自己的衣服,任憑全身都被淋得濕漉漉,對 程剛屢次好奇的詢問也是不理不睬。只是,屋裡暖氣足,她來後就 將大衣和毛衣脫掉,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打底衫、一條黑色短裙與 黑色的連褲襪。此刻衣物完全濕透,布料全部緊緊貼在身上,白色本 就通透,飽滿玲瓏的曲線便一覽無餘地縣漏出來,連內裡粉紅色胸衣 上的花紋也清晰可見。下身雖然相對還好,但本來就筆直纖細的兩條 長腿,由於褲襪被浸濕變得更顯誘惑,塑料拖鞋中的一對小腳也在薄 得幾乎透明的黑色絲襪中透出兩排整齊的豆蔻,因為手上用力而略微 蜷曲緊繃著,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如此的香艷美景,要是看在一個正常的男人眼裡,怕是早就忍不 住將谷薔撲倒在地了。程剛雖然懂得少,但身體也自然地起了反應, 不但胯下更顯粗大硬挺,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 谷薔卻無暇顧忌這些,被程剛種種孩子氣的表現激起了母性,她 現在清洗的十分認真,連那一雙臭烘烘的大腳,她也毫不嫌棄地捧起 來細心揉搓。但是,該面對的問題終究是要面對,全身搓洗完畢,關 了水,為程剛打上浴液,現在的他已經比剛才乾淨了許多,簡直是脫 胎換骨一般。只是,那股腥臭味仍未消失。 從頭到尾,谷薔所有的動作全部都避開了那處地方。現在,身體 的其它各處都已清洗完畢,只剩下那根一柱擎天的猙獰肉棒依舊骯髒。 洗,還是不洗? "小剛,這裡你自己洗了好不好?" "不好!" 小孩心性,程剛毫不猶豫地拒絕。但是,除了倔強,谷薔在他眼 裡分明看到了一絲期待! 這孩子,怎麼會...... 少女心裡起了點懷疑,按說以程剛的心理年齡,對男女之事應該 是全然不懂的,怎麼會這麼期待著自己去清洗他的那裡?該不會,這 傢伙根本就是裝的吧...... "怎麼可能?" 訝異著自己怎麼會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谷薔苦笑著搖搖頭,覺 得自己想得太多了。畢竟在自己還是個對性的概念十分懵懂的小女孩 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奇怪的幻想,也許人對異性的嚮往都是天生的吧 ?這樣去懷疑一個可憐的孩子可是不符自己性格的事。 反正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不該看的也看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還糾結於這一點也沒有意義,既然都說了把他當孩子來看待,就不要 再去多想些有的沒的,趕緊洗完才是要緊。 心裡這樣想著,谷薔也不再猶豫,已經摘下澡巾的小手輕輕地握 住了那根勃然大物。 "哦......" 軟綿綿的小手給肉棒帶來銷魂的觸感,程剛在瞬間就情不自禁地 呻吟出聲。這帶著明顯情慾的聲音差點又將谷薔剛剛建立起的決心擊 潰。 好燙! 這是將程剛的陽物握在手中後谷薔的第一想法。那溫度,比本來 就微燙的水溫還要高的多,嬌嫩的掌心裡,滿滿的全都是灼熱感。 而且,好大! 畢竟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從初嘗人事到之後多次的經歷雲雨 ,谷薔也曾偷偷地猜想自己男友那一根究竟是算大還是算小。可是一 來沒有個可比較的參照,二來以她容易害羞的性格也不可能趴在孫耀 陽的胯下仔細地去研究那個東西,所以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雖然沒仔細看過,卻是十分清楚地用小手去握過、感受過 的。現在程剛的這一根一入手,谷薔就不由自地想起第一次將孫耀 陽的命根子握在手心的感覺,雖然是一樣的火熱,但很明顯,這個自 己把他當作孩子的男人,那裡要比男友要粗得多,也長得多。 "如果被這根傢伙塞進去的話,一定會被填滿的吧?" 谷薔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想這樣的事真是太淫蕩 了!我怎麼會這樣!谷薔你還要不要臉了! 狠狠在心底斥責著自己,強迫自己去忽略那驚人的灼熱和粗壯的 觸感,谷薔拿過噴頭,細心地將那烏黑的柱身沖洗一遍,然後,顫巍 巍地手指輕輕地翻開了包皮。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夾雜著雄性特有的難聞氣味和尿液的腥臊味 道,谷薔近距離之下被這股氣味熏得一陣暈眩,可是,比起之前純粹 的嫌棄反感,再一次嗅到這種味道,小腹中又似乎有了一絲難以察覺 的躁動。 濃郁的氣味不斷撲進鼻孔,混著浴室的濕熱一陣陣侵襲,谷薔 皺著眉默默忍受,卻沒有發現自己並沒有像剛才一樣屏住呼吸,只是 任憑著那味道一點點隨著呼吸鑽進身體,而小腹中的某一處,更是隨 著每一次這味道的深入而有節奏地抽動著...... "哦......姐姐,你摸得我好舒服......" 程剛滿足的呻吟將快要進入混沌狀態的谷薔驚醒過來,她這才驀 然發覺自己竟然對那股雄性味道起了生理反應,羞怯的真想一頭鑽進 下水道裡去。但是,程剛的下半句話,卻讓她更加的吃驚,連握著肉 棒的小手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比小蕊姐姐摸得還舒服......" "什麼?!"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九 二十件玩具) 伊凡先生的遺產 九二十件玩具 作者:MRnoody 25年3月6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 什麼?!" 谷薔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程剛一句說完立刻用雙手緊 緊掩住嘴,眼睛裡流漏出說漏嘴心虛的神色,她知道,剛剛那句話, 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 小剛,告訴姐姐是怎麼事。" 程剛慌亂之間弄了自己一臉的泡沫,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滑稽,但 谷薔一點想笑的心情也沒有。那句話透露的信息太可怕了,她對郭小 蕊說不上好感,也談不上討厭,雖然覺得她長的媚的過分了點,但畢 竟長相不能去決定一個人的性格,一直以來也沒見到她做什麼出格的 事。可是,剛剛程剛的華麗分明有著郭小蕊曾經觸碰,甚至撫摸過他 的下體的意思。 谷薔並不知道那天在程太屋裡發生過的事,第一反應是郭小蕊那 個女人,難道真的像她的外表一樣淫蕩嗎? 不,不可能的!就算她真的淫蕩,也只是個性的問題,和審美無 關。從高天養的樣子來看,郭小蕊至少在選人的眼光上沒有什麼問題 ,即使真的要出軌,選擇吳德凱、老三、李勝利甚至李建作為對象的 幾率都要比程剛大得多。也就是說,她會對這個孩子做出那樣的舉動 ,是別有所圖! 郭小蕊圖的是什麼,幾乎不用去猜測。那對母子手裡最有價值的 東西就是那張提示。只是,她仍然有一點想不明白,對程剛這樣的孩 子,多的是手段可以去利誘,沒必要非要犧牲自己的身體和對丈夫的 忠誠,那個郭小蕊到底在想什麼! " 不行,小剛答應了不能說的。" 惶恐地搖著頭,程剛依然緊緊摀住嘴巴,聲音含混地答。 " 小剛,乖,告訴姐姐為什麼不能說。" 谷薔猜測一定是郭小蕊特意交代,甚至威脅這孩子不能將事情洩 露出去,但是對付這樣的一個說不上正常的男生,誘使他講出秘密並 不十分困難。 若是放在平常,谷薔並不會願意去插手別人的事。可是程太母子 實在太過可憐,雖然彼此來往不多,談不上親近,但畢竟也是短暫的 鄰居,又被自己陰錯陽差地窺探到這令人髮指的事情,即使是為了那 筆遺產,她也無法原諒一個人可以因為利益而向這樣值得同情的家庭 伸出黑手。 " 因為小剛答應過叔叔,不告訴任何人的。" 程剛看谷薔面色凝重,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這位仙子姐姐生氣了 ,怯怯地說道。 叔叔?老三? 又聽到一個意外的答案,谷薔的眉頭緊緊皺起來。不對,這孩子 管所有成年的男性都叫叔叔,應該不會是老三,那麼,會是誰呢? " 小剛,告訴姐姐是哪個叔叔好不好?" " 小剛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程剛搖頭。他對別人留意的少,只有對自己特別喜歡的谷薔和郭 小蕊的名字記得比較清楚,其他的一律以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稱 呼。 谷薔低頭不語,默默思。現在在白玫瑰大樓居住的男人,有自 己的父親谷天成、保安老二和老三、郭小蕊的丈夫高天養、李建和李 勝利父子以及吳德凱。谷天成基本可以排除,高天養看起來應該不會 是出賣妻子來換取利益的那種變態,李勝利年紀小又是娃娃臉,程剛 只會叫他哥哥,剩下有嫌疑的就只有老二、老三、李建和吳德凱。這 四個人裡,吳德凱和保安兩兄體型相近,都是高大壯碩,但李建卻 是又瘦又小,而且他是和郭小蕊他們夫妻走得最近的人,嫌疑應該也 是最大的。 " 小剛,那個叔叔,是高高的,還是矮矮的?是胖胖的,還是瘦 瘦的?" 害怕嚇壞了程剛,谷薔收起低沉的表情,帶著微笑柔聲問道。程 剛仰著頭想了一下,答道: " 矮矮的,瘦瘦的。" 果然是他! 谷薔心裡有了底,卻還是沒明白為何出面引誘小剛的是郭小蕊, 叮囑他不准洩露的是李建。難道,是威脅嗎? 想到這裡,谷薔心裡狠狠縮了一下,卻不願被程剛看到,仍是強 裝著笑臉繼續哄著男孩。 " 小剛,你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告訴姐姐好不好?姐姐保證跟誰 也不說!" " 不要!如果告訴別人,叔叔會沒收小剛的玩具的!" 玩具?這就是保密的條件嗎?還好,不是暴力的威脅。 谷薔鬆了口氣,用手拍了拍程剛的臉頰。因為剛才對這孩子的擔 心,現在他已經完全忘了面前是個實際比他還要年長的男人,純粹的 把他當做了一個需要保護的可憐小男孩。 " 小剛,不管叔叔給了你多少玩具,姐姐明天都會照樣買給你, 好不好?" " 唔……好!" 程剛的眼神鬆動了,仙子姐姐長得漂亮,對他又 好,他本來就不忍心拒絕她什麼,現在連玩具也不會有損失,李建與 谷薔,孰輕孰重,立刻在男孩的心裡分出了高低。 " 哈哈,追上你了!" 故作誇張地大笑一聲,在樓後的一顆大樹下,郭小蕊從身後揪住 了程剛的衣領,然後警惕地左右望了一望,到處都是茂密的草叢和樹 木,沒有人,也沒有監控,如李建所說的一樣。 " 小剛,姐姐要的東西拿到了嗎?" 無需擔心被發現,郭小蕊也就不再維持浮誇的表演,急迫地問起 等待了半天的答。 " 嗯,拿到了。" " 快給姐姐看看!" " 不要!" 意料之外的答讓郭小蕊一愣,明明說好的事情,這孩子怎麼會 忽然變卦了呢? " 姐姐先告訴我,你說要帶我玩的更好玩的東西是什麼。" 程剛雙手背後,直勾勾地看著郭小蕊,完全沒有要把提示交出來 的意思。 " 更好玩的東西,就是……" 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來騙這孩子,小 蕊哪裡有去認真思考要拿什麼來兌現承諾,想了一想道," 就是姐姐 給你買一件非常好玩的玩具,好不好?" " 不好。" 程剛搖了搖頭,一件玩具和二十件玩具比起來,誘惑力實在是太 小了。 " 那……小剛你想要什麼?" 原以為勝券在握,程老太太的提示很快就會到手,卻沒想到臨到 跟前出了岔子,但小蕊打心底還是把程剛當作一個容易對付的小孩, 想著隨便滿足他一個要求就能搞定。 " 嗯……" 程剛臉上興奮起來," 昨天在我家,姐姐摸我的棒棒 ,摸的小剛好舒服。小剛想要那個!" " 什麼!" 郭小蕊驚訝地摀住了嘴巴,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子會提出這樣的 要求。難道,真的像之前幾人擔心的那樣,這傢伙是裝傻的?可是, 不像啊…… 想起昨天自己做出那樣羞恥舉動的時候,程剛確實是露出了很 喜歡的表情。也許,他真的是很懷念那樣的滋味吧…… 說起來,反正昨天已經做過一次,丈夫雖然有點不快,但是似乎 也對這種事感覺有點刺激,昨天下午和自己做愛的時候格外勇猛,兩 人玩的花樣出,今早上起來她還覺得腰疼。所以,就算同樣的事情 再來一次,對她來講,心理負擔也不會很重。 但是,反覆對一個孩子做這樣的事情,真的好嗎? 郭小蕊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關,抬頭注視著程剛。 唉,他又哪裡像個孩子了…… 看著那張比自己還要成熟的臉,小蕊心裡暗自好笑又心酸了一下 。換做正常的男人,到了這個年齡,恐怕早就經歷過不止一個女人了 吧?如果程剛的病一直治不好,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嘗到女人是什麼滋 味。 高天養尺寸傲人,能力出眾,每次都能在床上把郭小蕊餵得飽飽 的,所以她明白,性愛這種事說起來不那麼重要,可是如果得不到令 人滿足的性高潮,那樣的人生絕對是不完整的。在第一次被高天養送 上雲端的時候,她有種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的感覺,雖然那只是在性 高潮中對這種快感的迷戀暫時的被無限放大,但不可否認的是,性愛 在人生中所佔的地位是遠遠要比看上去要高的。 對於本就面對家庭、智力的雙重不健全,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在孩 提的自我認知狀態下度過的程剛,郭小蕊是打心眼裡同情的。雖說她 沒有偉大到為了彌補他人生的不完整,真的和他做一次的程度,不過 ,如果只是摸一摸,甚至用手讓他嘗試一次射精的快感,應該是可以 的吧…… 這樣想著,郭小蕊原本在聽到程剛的要求那一瞬間本能生出的拒 絕想法逐漸消散,含著羞意點了點頭。 " 好棒!" 程剛看小蕊答應,高興地鼓起掌來。這樣子,不但又能感受到昨 天那舒服的感覺,而且,十件玩具也到手了! " 噓!小聲點!先說好,只能一小會哦。" 被程剛的喊聲嚇了一跳,郭小蕊連忙比出噤聲的手勢,然後又給 男孩潑了一盆冷水。她可沒有做要打持久戰的準備,料想這個快三十 歲的處男也不會堅持幾分鐘,不過,萬一他真的天賦異稟,第一次就 特別持久,小蕊可不打算耗太長時間,畢竟樓上還有人等著呢。 " 嗯!" 程剛點了點頭,伸手就去解腰帶。 " 我幫你吧。" 輕輕歎息一聲,小蕊動地伸手去解開了男孩的褲子。既然決定 要幫他,那就做的好一點,至少能讓這孩子有一次美好的憶,也算 稍稍彌補一下自己心裡的內疚了。 褲子被解開,連同裡面的保暖褲和內褲一起被扒到膝蓋處,程剛 那粗壯的肉棒帶著濃郁的難聞氣息呼一下就彈了出來。儘管昨天就已 經見識過一次,但小蕊還是被這傲人的尺寸又觸動一次。 而且,那股味道…… 高天養從事過各種各樣的職業,其中不乏出入於工地、倉庫等地 的體力活,每每到家都帶著一身濃郁的汗臭味,而被捂了一天的陽 具就更是腥臭難忍。但是,這種別的女人忍受不來的氣味卻偏偏讓郭 小蕊無比的著迷,他覺得那是男人的味道,是男子氣概的象徵,是那 些坐在辦公室吹著空調的娘娘腔們永遠不會散發出的對女人致命的吸 引力。 來到這裡後,兩夫妻養尊處優,衛生條件也好得不得了,高天養 的身上已很久聞不到那種醉人的氣息。此刻,這股熟悉的味道再次飄 進鼻子,怎能不讓她心神搖曳? 被那股味道迷惑到一瞬間失神,不等程剛催促,郭小蕊已經輕輕 握住那粗壯的柱身,緩緩地套弄起來。 昨天的一切只為試探,接觸的方式也只是擦拭時的觸碰,那樣的 滋味已經讓程剛難忘,此刻小蕊是直接以更能催發性快感的打手槍的 方式為他侍奉,那銷魂的滋味不知又強了多少倍。幾秒鐘的時間,小 蕊就覺得手中的肉棒又足足長大一圈,已經達到了她一隻手握不攏的 尺寸了。 " 這個大小……已經完全超過天養了呢!" 驚訝地發現程剛的資本如此雄厚,第一次在歐美影片以外的地方 見到如此龐然大物,而且是切切實實地將它握到了手裡,感受著它的 灼熱和顫抖,再加上那種瞞著男友為其他男人服務的背德的羞恥感, 小蕊緊張、害羞,又有點刺激、興奮的連呼吸都不順暢,手上機械地 運動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而自己的胯下更是感覺到一股熱流汩汩地 湧出…… " 姐姐,好舒服……" 嘗試著從未有過的銷魂快感,程剛仰著頭、瞇起眼,專注地享受 著那奇妙的感覺,嘴裡發出滿足的讚歎。聽到這話,小蕊更是羞愧, 但同時,心癢的感覺也更加明顯了…… " 姐姐才不舒服,舒服的是你這小子……" 心裡暗暗地嗔了一句,小蕊已經感覺到手臂有些酸了。程剛的那 個太大,她的小手在上面打一個來要晃動的幅度比為高天養服務時 還要大一些,再加上過於粗壯的直徑讓手指無法攏,僅是牢牢握住 它,不讓那不停戰慄的大肉棒從掌心跳出都要用一點力氣。平常習慣 了高天養的動,小蕊對這種只有每個月那幾天才偶然會做的事情並 不那麼適應,柔弱的小胳膊完全沒辦法維持長時間的快速套弄。 " 姐姐,再快一點好不好?" 沉浸在快感中,程剛有點不太滿意逐漸減弱的速度,焦急地催促。 " 你想累死姐啊?" 郭小蕊沒好氣地答一聲。再來的套弄幾下,肉棒上散發的氣 息愈發地濃重,因為姿勢不便,郭小蕊現在已經是蹲在地上,程剛的 陽具與她的臉的距離不過咫尺,寒冬空氣稀薄,雖然進行著這種運動 的男女都不覺得冷,但相對的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呼吸就會有點費 力。程剛還好,仰著頭張著嘴儘管呼吸新鮮空氣,但郭小蕊眼前就是 那顆紫黑色的碩大龜頭,稍微一張口,就覺得將那難聞又捨不得不聞 的味道吸個滿口滿鼻,就彷彿一針超強的催情劑注入血管,立刻在四 肢骸起了反應。小蕊能感受到自己的內褲已經濕透,小穴口更是不 由自地一張一著期盼著什麼東西來填滿,她是強忍著才壓抑住將 另一隻手伸進褲襠去撫慰自己的衝動。現在明明自己都已經腳軟,程 剛卻還要快,她怎麼快的起來? " 姐姐生氣了?" 沒有智力去分辨小蕊的語氣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的生氣,程剛只覺 得是自己的得寸進尺惹惱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 沒有,姐姐怎麼會生氣呢?只是胳膊累了,快不起來了。" 小蕊是想讓程剛感受到大人的快樂,自然是好言安慰,不讓男孩 有絲毫的心理負擔。聽到漂亮姐姐姐姐沒有生氣,程剛鬆了口氣,然 後,趁著這個時機,提出了那個叔叔指示他的,另外一個要求。 " 姐姐,我也想摸摸你的棒棒。" " 啊?姐姐……沒有棒棒……" 一開始沒有聽懂,小蕊愣了一下,隨即好笑的明白過來程剛的意 思,羞澀地答道。高天養喜歡刺激,兩人玩的興起的時候什麼" 大 屌""大雞吧" 之類的淫蕩詞語她都說過,卻是第一次用" 棒棒" 這種可 愛的詞彙去稱呼男人的那東西,說出口時,竟有一種別樣的羞澀,好 像在和一個純潔的孩子說一些很齷齪的事情。 " 沒有?我不信!" 被姐姐摸棒棒獎勵十件玩具,摸到姐姐的棒棒再獎勵十件玩具, 這是那個叔叔和他的約定。可是現在姐姐竟然說她沒有棒棒,程剛是 打心眼裡不相信,只覺得郭小蕊是惱他剛才的話故意騙他。 " 真的啊,姐姐是女的,哪來的棒棒?" 小蕊被程剛幼稚的神態逗得好笑,無奈地答。 " 女的就沒有棒棒嗎?" 程剛努力想媽媽幫他洗澡時候的樣子,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程招娣自己心裡是把兒子當作正常 小孩來看待的,當他開始長大的時候,幫他洗澡時自己都穿著內衣, 程剛那時又不會注意這些,現在根本想不起來母親的下體是什麼模樣 ,最後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我不信!除非姐姐讓我檢查!" " 檢查?" 郭小蕊差點笑出聲來," 你這臭小子該不會想幹什麼壞 事情,故意這麼說的吧?" " 壞事情?" 程剛不解地看著小蕊。那天他們走後,那個叔叔又來告訴他, 小蕊姐姐剛剛把他嚇壞了,心裡很難過。所以要小剛幫忙安慰姐姐, 如果將來姐姐要讓他做什麼事,尤其是讓他找什麼東西的話,他一定 要用心去做,而且在完成以後要讓姐姐再摸摸他的棒棒,然後他也要 摸摸姐姐的棒棒,這樣子姐姐就會開心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就會開心,不過姐姐摸自己棒棒的時候, 他確實是覺得很舒服的,很想要姐姐再摸一次,想來姐姐也是一樣, 很想讓別人摸她的棒棒吧。所以,雖然答應那個叔叔的理由有一部分 是為了玩具,但程剛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情。 男孩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偽,郭小蕊也覺得他不會有那樣的心機, 剛剛純粹只是調笑他一下。但是,真的要給他檢查自己的下面?不行 ,太過了! 想到自己站在這個男人面前,脫掉褲子任他趴在自己的胯下仔細 研究的畫面,郭小蕊就覺得臉燙的快要燒起來。不行不行不行!那樣 就真的是對不起天養了,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 姐姐,好不好嘛?" 程剛的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眼睛撲閃著望著小蕊。 " 小剛,你告訴姐姐,為什麼想摸姐姐的棒棒呢?" 不忍心看孩子那乞求的神色,又不願意答應他的要求,小蕊只好 試著用語言迂著打消他的念頭。 " 因為我也想讓姐姐舒服啊。" 程剛十分天真地答,那無邪的神色讓郭小蕊的心又顫了一下。 " 姐姐現在就很舒服啊,小剛不用摸也可以的。" 舒服個屁!內褲黏黏地貼在下體,小穴裡還在不住往外流水,郭 小蕊已經快難受死了,她現在最想幹的就是趕緊滿足了程剛,然後 去拉著高天養到床上狠狠地做一次愛。 " 我不!姐姐一定是騙我的!我就要摸!不然我就不給你那個紙 條!" 程剛看小蕊還不願意,乾脆耍起賴。 " 這……" 本來就已經心軟,再加上在下面已經耽誤太久,再不去的話, 天養還好說,李建他們一定會懷疑自己耍了花樣,只是,要做那樣的 事,她根本接受不了啊! 進退兩難,小蕊懊惱著為何這種任務要落在自己頭上,眼睛掃過 程剛那依舊堅硬的下體,忽地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來。 " 小剛,這樣好不好。天氣實在太冷了,姐姐身體又弱,要是脫 褲子的話一定會感冒的。你看你的棒棒那麼大,就算隔著褲子也一下 就能摸到了,所以你不要脫姐姐的褲子,就從外面摸一下,看看姐姐 是不是真的沒有棒棒不就好了嗎?" 儘管不願,但是自己已經犧牲了這麼多,如果最後沒拿到提示就 糗死了,雖然隔著褲子被摸同樣恥辱,但也比真的在戶外對其他男人 坦露下體要好得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 唔……那好吧!" 那個叔叔只說要摸姐姐的棒棒,並沒有說一定要把褲子脫下來摸 。擔心漂亮姐姐真的會感冒,程剛想了一下,接受了這樣的提議。 和很多女人一樣,愛美之心遠遠大於對寒冷的恐懼。大樓裡又谷 薔這個仙女般的存在,小蕊雖然也不錯,但各方面沒有一處比的上人 家的。嘴上不說,但她心裡總有些不甘,自己身高不高,每次看到谷 薔邁著那雙苗條筆直的大長腿出現在視線裡,她總有股自卑感。因此 即使接近年關溫度低,她在穿衣服的時候仍會特別注意,除了胸前一 定要能擠出乳溝外,褲子能穿一條就絕不會穿第二條,決不能讓自己 已經不夠長的腿再顯出粗來。 今天小蕊在內褲外面就只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彈力褲,有外面的 大衣和腳上的過膝長靴護著,倒是不覺得冷,可是這樣的打扮就太便 宜程剛了。 褲子本來就薄,小蕊小穴中不斷湧出的花蜜更是早已將蕾絲內褲 泡透,微微的濕意已經滲了出來。當程剛的手塞進小蕊胯間,貼到雙 腿間的那處方寸之地的時候,感受到的,就是一片溫熱、綿軟、潮濕。 " 唔……" 小蕊咬著牙關,卻仍是露出了半聲呻吟。小穴從剛剛開始就已經 很飢渴,自己想去撫慰一下又不敢,那兩片嫩肉渴望觸碰已經到了十 分難耐的程度,現在程剛的手指一貼上去,就像是乾枯許久的土地終 於迎來了雨水的滋潤,讓小蕊興奮地全身都戰慄起來。 只是,一根手指的觸碰,就好像毛毛細雨一般,起不到什麼實質 的作用。些許的安慰帶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空虛感。好在程剛並沒有 滿足只是碰一下,另一根手指的指尖也貼上了胯間,來撫摸起來…… ************************************************** 題外話: 想幫朋友買一個邀請碼,可是交易那邊已經發了三天的帖子卻沒 有人處理,是我哪裡操作不當了嗎?不知是否有人可以指點一下。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 失控) 伊凡先生的遺產 十 失控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7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天吶......" 郭小蕊從來沒想到,僅是這樣輕柔的撫摸,也能帶來如此巨大的 快感。雖然比起真正的插入,甚至比真正肉貼肉的愛撫來說都顯的太 過不夠,但是被另一個男人撫摸下體,而且還是個心思純潔如兒童的 智障人士,這種背德感,這種罪惡感,所帶來的刺激是任何肉體上的 行為都無法比擬的。 程剛的檢查很仔細,粗大的手掌將郭小蕊胯間每一處都不放過地 來來摸了好幾遍,入手處確實沒有自己像那根硬硬的棒棒的感覺 ,只有兩團微微隆起的熱乎乎的、軟綿綿的肉片。 指腹劃過那兩團嫩肉中間的裂縫,隱隱覺得似乎有個小洞在那裡 。程剛用指尖探、找著,在微微凹凸不平的裂縫中來滑動,終 於,找到了那個小孔的位置。 稍稍用力按下去,那小孔便劇烈地收縮起來,黑色的布料上看不 真切,但手指的感受卻十分明顯。這一按,就好像按下了一張覆蓋在 水面上的薄薄的紙片,一股熱流立刻就滲了出來。 這一按,幾乎將郭小蕊的魂都按沒了。明明是冰涼的指尖,卻好 像在陰道裡點了一把火。她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胯下,小穴劇烈地張 著,希望能捕捉到那只是淺淺探入的指尖,將它吞入,緊緊包裹。可 惜,那根指尖只是按了一下後便立即離開了。 "唉......" 郭小蕊發出一聲失望的喟歎,卻再沒說什麼。本來,檢查到了這 一步也該結束了,可是她卻沒有動地提出停止...... "姐姐,你尿尿了,我幫你擦擦。" 誤會了那股熱流所代表的東西,程剛想起昨天他尿尿以後小蕊姐 姐有幫他擦拭,覺得應該做一樣的事情,也沒有注意到小蕊聽到"尿 尿"兩個字時臉上飛起的紅霞,逕自從兜裡掏出一塊手絹來。 手絹這種東西,郭小蕊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看到程剛掏出來 ,她還感到一絲新奇,但注意到那手絹黏糊糊、髒兮兮的,不知道已 經佔了多少鼻涕口水在上面,不由得一陣噁心,被挑起的情慾也因此 消退了大半。 也就是趁著這一下的清醒,郭小蕊立刻多開了程剛的擦拭,幫他 提上褲子,任由他苦苦哀求,也不願意在做任何事了。 "小剛,姐姐已經滿足了你兩個要求,你要再這樣,姐姐可就真 的生氣,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起臉來做出這樣的威脅,程剛才終於就範,不情不願地掏出了 紙條。小蕊看了一眼,將上面的內容牢牢記在心裡,便又交還給程剛 ,讓他悄悄放原處別讓程太看見,同時一定要對今天發生的一切事 情保密。然後,兩人便一起離開。 只是,程剛和郭小蕊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不久,距離剛剛兩人 所立之處不遠的一顆大樹後,李建躡手躡腳地探出了身子。他的一隻 手還伸在褲襠裡,另一隻手卻拿著手機,已經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部 悄悄地錄了下來。 谷薔臉紅耳赤地聽程剛敘述完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默默地拿起噴 頭,幫他沖洗掉身上的泡沫。 程剛並不知道李建偷看、偷拍的事情,因此告訴谷薔的經過中也 沒有這一段。但是冰雪聰明的少女已從這整件事情中推測出一個大概 的輪廓。 郭小蕊設計了程剛,李建又設計了郭小蕊。好一個螳螂捕蟬,黃 雀在後! "要提醒那個女人嗎?" 一邊幫程剛沖洗,谷薔一邊猶豫著。對郭小蕊設計欺騙程家提示 的行為她覺得不齒,但是說到底那女人也沒有真的去傷害程剛。但李 建就不一樣了,這個男人從第一天來這裡就透著一股好色,他老婆雖 然年輕,但姿色平庸,比起郭小蕊差了幾個檔次。高天養看起來大大 咧咧的,未必能處處把自己妻子保護的嚴嚴實實。如果李建真的對郭 小蕊有什麼想法,現在已經通過程剛邁出了第一步,而且第一步就已 經侵犯了郭小蕊的身子,那如果還有下一步的話,他又會做出什麼樣 的行為? 但是,郭小蕊那麼容易就同意了程剛的要求,感覺上也不是什麼 好女人。也許,她就是和李建兩個人狼狽為奸呢? 不會......默默將高天養和李建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谷 薔覺得除非郭小蕊瘋了,否則絕不會在兩個男人中間選擇相貌平凡、 性格猥瑣又拖家帶口那個。而且李建的一切事情都是背著郭小蕊做的 ,他們兩個應該沒有聯在一起的可能。那只剩下最大的可能性,就 是李建垂涎郭小蕊的美色,想要設計得到她了。 看她面對程剛時的表現,李建要得手,恐怕並不會很難吧。 谷薔當然不知道當時小蕊的心思,只覺得這女人未免太過隨便, 已是有夫之婦卻輕易地與其他男人發生肉體的接觸。可是她驀然又想 到自己現在還不是對著完全赤裸的程剛,甚至還幫他清洗了陽具,臉 又紅了起來。 胡思亂想著,程剛身上的泡沫已經沖洗乾淨,因為心思飛到一邊 ,整個過程谷薔倒是少了許多羞澀和尷尬,不過,當她拿來衣服要幫 程剛穿上的時候,男孩卻死活不願意了。 "姐姐,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獎勵?" 雖然是嘟著嘴,兩眼閃爍的孩子像,但一個實際年齡近三十的男 人做起這幅樣子並不可愛,反而好笑得很,谷薔這會雖然思緒複雜, 但也被逗得一樂,笑著問她想要什麼獎勵。 "那天,小蕊姐姐給我摸的時候,小剛覺得好舒服,但又好難受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棒棒裡出來,卻又出不來。這兩天小剛一想起 來就覺得難受,睡覺都睡不著,姐姐可不可以再幫我摸摸,讓那個東 西出來啊?" 程剛對自己說的東西不明就裡,谷薔可是完全明白了。翻譯成正 常人的話,這孩子是在求自己幫他手淫,面對這樣的要求,她心裡暗 罵郭小蕊幹的好事,嘴上自然是斬釘截鐵地答不行。 "嗚......" 剛剛還衝著自己笑的谷薔拒絕的堅決,程剛卻被她的樣子弄的一 陣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但谷薔沒有郭小蕊那麼放得開, 即使心疼程剛可憐,這種要求卻是萬萬不會考慮的。 "小剛,你乖好嗎?這樣的事情是不對的,你還小......"話說到 一半,谷薔卻驚覺對方已經不小,立刻改口道,"姐姐是說你現在還 不懂得那些,也不明白對錯,等將來你就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不該做的 。" "哇!"不說不要緊,一聽谷薔這話,程剛反而放聲大哭起來," 姐姐你也這樣說!所有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說我什麼都不懂 ,都說等我長大了就明白了。可是小剛已經很大了,連媽媽都變老了 ,可是你們還是說我還小。小剛到底什麼時候能長大?到底什麼時候 能懂事?" 程剛的問題,谷薔無言以對。智力發育不健全,記憶卻是有的。 尤其是母親逐漸從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婦變成垂垂老矣的老婦人,而自 己卻總是被說還小,即使再不懂事的孩子,也都會隱隱約約的有一點 覺察了。程剛的潛意識裡,應該已經認識到了自己"永遠不會長大"這 個事實,並且可能進一步會逐漸生出"大人都在騙我"的想法,如果說 以前的他一直像個孩子一樣活著,什麼也不自知還能勉強叫做傻人有 傻福的話,有了這樣的意識後,會漸漸的連身為孩子的快樂也感受不 到了吧...... 想到這裡,谷薔有些心酸,對程剛的同情又增加了幾分,但這並 不代表她就願意去滿足程剛的要求。那樣子做只是將錯就錯,於事無 補,她心裡盤算著要怎樣才能消弭掉他這樣的想法。 可是,谷薔還沒想出什麼來,程剛卻哭鬧的越來越凶,在這樣激 動的情緒下,嘴皮子反倒利落起來,將心裡的委屈一倒而出。 "自從那天開始,小蕊姐姐就不再理我了,也不來找我玩,現在 我把她的秘密告訴了姐姐,姐姐卻也不願意理我了。小剛白天沒有人 陪,晚上也睡不著覺,棒棒難受的要死,又不敢跟媽媽說,就只好偷 偷地打它,可是怎麼打也不管用。姐姐你要是不願意幫我摸的話,那 你幫我割掉它好不好?小蕊姐姐說它不聽話就要用刀子割掉,我還捨 不得,可是太難受了啊!姐姐你幫我割了它吧!" 聽到程剛這樣哭喊,谷薔是真的沒轍了。有些話沒法跟他講,就 算講也講不懂,郭小蕊惹下的爛攤子現在丟給自己,自己也不能再丟 給她,最重要的是,剛剛男孩說了那樣的話,如果不將他安撫好, 誰知道他會不會自己偷偷地做出什麼傻事。為難啊!她甚至覺得有點 理解郭小蕊了,對這樣的孩子,很多事確實是很難拒絕啊。 谷薔知道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並不多,過一會父母和妹妹他們就 會來,屆時看到這樣一幅場景自己根本沒法解釋。程剛不懂事,力 氣卻大得很,自己也沒法強制幫他穿上衣服,而且,隨便用暴力的話 ,對孩子影響不好不說,萬一給他發現姐姐其實沒有他的力氣大,任 性起來強制做出什麼事就嚴重了。還有一點麻煩的,就是看程剛現在 這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如果不滿足他就等於惹惱了這孩子, 頭他若口無遮攔的跟別人說起自己幫他洗澡的事,他本來表述就不 清不楚的,聽到別人耳朵裡還不一定是怎麼事呢。就算他表述的清 楚,像谷薔這樣的女孩,也早就明白人心隔肚皮,有多少表面上的誇 贊溢美,就有多少背地裡的惡意中傷,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各家關係都 特別敏感的節骨眼上,任何不好的事情被傳開,都會讓全家跟著自己 丟人。她都能預見到別人在自己家人後面嘀咕著"為了騙老太太的提 示,竟然讓自家女兒陪傻子洗澡"之類的話的情景。 唉,思來想去,似乎都只有滿足程剛的要求這一條路啊。 其實剛剛該摸的不該摸的也都摸過了,根本沒必要有這樣多的糾 結與堅持。但在谷薔心裡,幫程剛洗澡,是對孩子做的事,幫程剛手 淫,可就完全是對成年男人做的事了。她自小到大就交了孫耀陽一個 男朋友,所有男女之事也都是和他一人發生的,現在忽然要和別的男 人發生扯到"性"這個字的關係,心裡的坎,當然不像郭小蕊過得那麼 容易。 不過終究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到了這種局面,那就......做吧! "小剛,你聽姐姐說。姐姐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姐姐的要求。" "嗯嗯嗯!什麼要求?" 聽到仙女姐姐改口,程剛立即破涕為笑,猛力地點著頭,連帶著 胯下那根東西也一上一下的晃動。谷薔看到,又羞紅了臉,別過眼神 說道: "第一,姐姐就幫你這一件事,你不可以再提其他的要求;第二 ,這種事情只有這一次,以後提也不要提,不只是姐姐,還包括小蕊 姐姐和其他人,跟誰也不能再提這種要求;第三,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情都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媽媽。全部都答應的話,姐姐就幫你。" "嗯嗯嗯!答應,全都答應!" 為了解決掉那讓自己難受的感覺,程剛連自切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這些要求又怎麼會拒絕? "打勾勾!" 看他答應的乾脆,谷薔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去。 "嗯......"程剛被程招娣寵溺慣了,心裡當然是抱著要反悔的小 心思,一見谷薔要跟自己執行打勾勾這最為神聖莊重的儀式,有點猶 豫。 "不打勾勾就不幫你哦!" 谷薔又認真地說了一句,程剛看逃不過,咬咬牙也伸出手指,跟 谷薔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年不許變!" 一起喊出對孩子來說最莊嚴鄭重的承諾,谷薔無奈地搖頭苦笑起 來。 昨天晚上,親生妹妹爬上了男友的床,今天自己又跟一個智障患 者,以這種最孩子氣的方式約定了最羞人的事情。從沒想過這麼荒唐 的畫面會由自己來擔任女角,自從參加了這遊戲,感覺簡直要瘋了 啊! 打過勾勾,再想這些也沒用了。程剛放開谷薔的手指後就把胯間 那東西挺得高高的,一臉期待地看著她。谷薔也唯有歎口氣,伸出一 只白嫩如玉的小手,挽起袖子,將那根每次看也都覺得粗的嚇死人的 肉棒握在了手中。 說起用手幫男人服務這種事,谷薔的經驗可比郭小蕊豐富許多。 對孫耀陽,她一直心懷愧疚,因此在男歡女愛方面也就比較順從。每 次來例假,只要孫耀陽想要,她雖然害羞,也都會不遺餘力地按照他 的要求幫他解決。幾年下來,打手槍、口交、乳交、足交等各種花樣 都做了不少次。但是,比起郭小蕊看起片來葷腥不忌,結婚前又交過 不少男朋友,谷薔可就見識過孫耀陽一個男人。她性格又和妹妹不一 樣,是偏文靜的類型,現在面對男友以外的男人,首次以讓對方射精 為目的握住他的肉棒,那心裡的折磨不言而喻。 谷薔個子高,手比郭小蕊還大一些,十指又修長,卻仍無法將程 剛的陽具完全握住。這樣的觸感對她來說完全是頭一次,咬著牙紅著 臉套弄了幾下,聽著程剛舒服地喘著粗氣,她就羞的進行不下去了。 "姐姐,怎麼不動了?" 谷薔手上一停,剛舒服起來的程剛就不樂意了,挺著屁股自己在 白嫩嫩的手心裡摩擦起來,但畢竟是比不上小手套弄的靈巧,於是不 依地抱怨起來。 "對,對不起,姐姐換個姿勢。" 提醒著自己不能再耽誤,要趕緊把這小子解決掉。谷薔答應著, 在程剛面前蹲了下來。 程剛個子雖然比她高,但一直是坐在個凳子上,谷薔站著幫他弄 確實不方便,蹲下以後,手上動作雖然是順暢許多,但那根猙獰的肉 棒離自己臉的距離卻更近了。雖說剛剛洗乾淨,沒有了那股味道,但 紫黑色的大龜頭就威風凜凜地豎在眼前,隨著自己的動作一前一後地 晃動,彷彿隨時會戳上來,這樣的畫面讓谷薔的羞恥感有增無減。 而她不知道的是,因為蹲下後雙腿叉開,緊身的短裙自然地向腰 際收縮,褲襪又已經被水泡的濕透,半透明的布料根本遮掩不住雙腿 間的春光,一抹白色影影綽綽地透出來,全部落入程剛的眼睛。 之前雖然將郭小蕊研究的比較細緻,但她那天穿的畢竟是褲子, 和絲襪的薄如蟬翼不能相比。對女陰的樣子沒有概念的程剛,眼睛死 盯著那抹白色不肯離開。想起那天在小蕊胯間摸到的形狀,對比著眼 前絲襪與內褲緊貼著花瓣勾勒出的輪廓,程剛只覺得谷薔的花苞似乎 比郭小蕊還要再凸出一點,像個小小的饅頭。 摸起來一定特別舒服...... 憶著那天入手的濕熱綿軟的觸感,感受著谷薔溫熱小手不疾不 徐的套弄,程剛的肉棒脹得更加厲害,彷彿隨時會爆掉。 驚覺到手裡的東西又變粗了一點,谷薔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被 這種東西插進去,那就不只是被填滿,恐怕會被撐破的吧。孫耀陽的 粗細長短大概只有程剛一半的程度,她已經覺得十分適,若是換成 手裡這一根,谷薔可真不敢保證自己受得了。 "該死!怎麼想到那方面去了!" 慚愧地發現自己竟然在思考被程剛插入的事,谷薔暗暗啐了自己 一句,卻壓抑不住因為那想法而湧起的陣陣悸動。小腹那股抽搐感又 出現了,谷薔連忙打起精神,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力求趕緊完事 ,不再胡思亂想些別的。 程剛現在可沒心思想別的了。谷薔對他的吸引力要比郭小蕊大得 多,小手又舒服,還有上身的濕身誘惑和股間的走漏春光可以欣賞, 沒過多少時間,有東西想要出來的感覺就又出現了。出於男人的本能 ,他現在是咬著牙強忍著那股衝動,因為他知道,如果東西出來了, 眼前的享受就結束了。 這樣可就苦了谷薔。先前郭小蕊的感覺她現在也感受到了,這根 肉棒太大,套弄起來十分吃力,沒一會就手臂酸痛,速度也無法維持 。可是,她弄得越慢,程剛就堅持的越久,自己耗費的體力只會更多。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蹲下來以後,程剛的肉棒離自己太近,那顆 隨著動作忽近忽遠的龜頭就好像催眠用的懷表一樣,總是在有著節奏 韻律的搖擺中讓自己失神,似乎世界上除了這顆在自己眼中一會放大 、一會縮小的可怕東西,就沒有再剩下別的什麼。更甚至,恍惚中她 覺得現在自己為之服務的男人不是程剛,而是自己的男友孫耀陽。 而且不知何時,龜頭的馬眼處開始流淌出絲絲白漿,順著紫黑色 的海綿體一路流至冠狀溝裡,然後被不斷縮起又翻開的包皮吞沒,在 摩擦中變成白色的泡沫。然後,那股混著精液味道的雄性臭味就又 來了。 先前聞到那股惡臭,谷薔心裡只有嫌棄,但現在,那味道卻彷彿 有無形的吸引力,吸引著她不自覺地用力呼吸。也許男人陽具中分泌 出來的物質在空氣中滋生了其他的成分,每一口呼吸,谷薔都覺得大 腦被過多的東西衝擊、填滿,好像缺氧,卻又好像吸氧過度,每一次 ,都是一陣暈眩。 這個時候,如果程剛夠細心的話,就會發現谷薔絲襪上其它地方 都已經開始慢慢地變干了,卻唯有襠部的濕潤更勝剛才,而那抹雪白 的顏色也比剛才暗了許多,卻似乎把隆起的花苞包裹的更加緊密了...... 可惜程剛沒有注意那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谷薔的小手帶 來的快感上了。就算再忍耐也終究有限,他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幾 秒鐘,那股東西,馬上就要噴出來了! 谷薔急促地呼吸著,來自男人的腥臭味已經熏得她有點分不清東 南西北,眼睛裡除了一顆巨大的龜頭再也看不到別的。那顆龜頭在隨 著自己的動作歡快的跳躍,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畫面,曾經無數次在 自己眼前出現,雖然往日的那一顆比起眼前這個要小得多,但現在的 谷薔已經分不清這些。 無數次,自己就這樣跪在孫耀陽的雙腿間,用這雙柔若無骨的小 手為他侍奉,帶給他銷魂的快感,然後,他就會撫摸著她的長髮,指 尖緩緩穿過髮絲,按在她的腦後,將她的臉龐帶往自己的胯間,讓那 兩片誘人的唇瓣將自己的陽物緊緊包裹起來。 這樣的動作,兩人早已形成了默契。現在,雖然沒有手伸到自己 的腦後,可是身體已經自發地記下了所有的步驟。渾渾噩噩的谷薔, 在感受到手心裡那虯結的血管不住跳躍的時候,知道那股東西要來了 ,本能地向那顆龜頭慢慢地靠近,聞著越來越近的精液味道,緩緩張 開小嘴,讓那顆已經漲得如雞蛋大小的龜頭,漸漸消失在兩片絛唇之 間。 一下!再一下就好!程剛咬著牙,盯著谷薔胸前隨著動作不斷上 下晃動的飽滿乳房,強自忍受著要噴薄而出的慾望,只想要再多享受 一點仙子姐姐這無比溫柔、無比銷魂的服務,哪怕多一分鐘,一秒鐘 也好。可是,當她看到仙子姐姐那絕美的臉龐慢慢靠近,那誘人的紅 唇緩緩張開,那迷離的眼神早已不知沉在何處的時候,心裡模模糊糊 預感到了什麼,肉棒一下子膨脹到了極限。然後,一汪溫熱包裹住了 棒棒的頂端,一條舌頭開始繞著那本就麻癢不堪的頭頭靈巧打轉,仿 佛一顆炸彈,落入水中,靜止,然後,一股酥麻從尾椎骨開始蔓延, 穿過四肢,穿過手指、腳趾,穿過大腦、心臟,重新匯聚到胯下那一 個點上,爆炸! 當入口的龜頭將整個口腔塞滿,卻仍以要將小嘴撐破的勢頭向內 挺進的時候,谷薔才突然驚醒過來,被自己不知不覺含入口中的這一 顆龐然大物,並不屬於自己的男友。慌亂地想要將之吐出,卻已經太 遲。射精之際的陽物漲得最厲害,入口之後,龜頭就好像卡在口腔中 一般,任谷薔如何用舌頭去頂也無法將它推出分毫。反而那柔軟濕滑 的香舌不斷抵在馬眼、海綿體上,倒像是谷薔在賣力地為程剛舔舐一 樣。 從未嘗過女人滋味的程剛只覺得感受到了這輩子最銷魂、最難忘 的快感,谷薔的嘴像是這世上最神秘、最美麗的漩渦,將自己的棒棒 包裹其中,並誘使著他更加深入,那條舌頭像是溫水中的游魚,俏皮 地在頂端蹭來蹭去,又癢、又麻,似乎是在向自己討取食物。程剛當 然不會讓她失望,他的大腦已然空白,只會跟著本能行動,再也不去 傻傻等待谷薔的動作。 程剛抱住仙子姐姐的腦袋,猛然站起身來,谷薔措不及防,頸項 都快被他拉斷,只好隨著他的用力使勁抬起身子,失去平衡之下,慌 亂間無處依靠,雙臂本能地抱住了程剛,兩隻小手一邊一個地握住了 他的兩個臀瓣,整個人以一個半蹲的姿勢,被程剛牢牢按住腦袋,埋 首在他的胯間。 在程剛失去控制的力道之下,柔弱的谷薔根本無法反抗他的推進 ,龜頭強行地向口腔內部探入,將小嘴塞得密不透風,直到頂到咽喉 處,無法再前進分毫才停下來。 谷薔被頂的直翻白眼,想要嘔吐卻根本吐不出來,但她知道,真 正可怕的事情,下一秒才會來臨。 果然,嘴裡的肉棒僵了一會,像是被吹到極限的氣球忽然炸裂般 ,撲地射出了第一股精液,緊接著,是第二股、第三股...... 堅硬的肉棒稍微縮,然後又猛地漲到極限,每一次,都伴隨著 一股直衝咽喉的濃郁精液大力噴薄而出。積攢了三十年的東西,今天 ,在自己最嚮往的仙子姐姐嘴裡強烈地噴發出來,程剛只恨不得時間 永遠都停留在這一瞬間,好讓這快感永遠都不會消散。 谷薔的雙眼已經完全翻白,雙手死死地抓著程剛的臀肉,全身的 肌肉都緊繃著,腳上的拖鞋在掙扎亂蹬中不知飛到哪去,十趾狠狠扣 在濕滑的地上,與腳掌角度相反地扭曲著,幾乎快要把絲襪撐破。程 剛這波精液來勢兇猛,又是在口腔最深處爆發,儘管不願,她除了大 口吞嚥也別無他法。可是,量實在太大了,嘴角被完全堵住,滴水不 漏,少量來不及吞下的精液終於在口腔爆滿後從鼻孔溢了出來...... 場面,完全失控......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一 薔薇) 伊凡先生的遺產 十一 薔薇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8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叮咚! 猶豫了一會,高天養還是按響了程老太太的門鈴。郭小蕊今天不 知道怎麼了,死活就是不願意和他一起下來。說起來,自從那天將提 示拿到手,她也基本沒理睬過程剛。是因為內疚嗎?高天養搞不懂, 但隱約覺得大概是這樣。女人嘛,隨時隨地都會有點奇怪的想法,他 向來懶得去猜測,好在今天來不是執行什麼任務,只是單純的看望, 小蕊不想來,就由她去吧。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不含其他心思。老三的話,高天養不敢全信, 程剛是真傻差不多可以確定,但程太是不是真病又是另一事。真真 假假的誰也說不準,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是在爾虞我詐,老三又儼然 一副大魔王的樣子,要是隨隨便便被他騙的起了同情心,最後恐怕沒 有人會反過來同情他自己。 理智上,高天養並不想來這一趟。雖說老三阻止她和谷薇來看程 太的舉止有些反常,但是既然當時話已經說到那裡,老三知道了二人 有來探望的想法,不可能不事先知會老太太做好準備。現在自己下來 ,搞不好就是往他們的圈套裡鑽呢。 但是,高天養還是下來了。因為在他心裡有那麼一絲的不確定, 不確定自己猜測的是否準確。而萬一這一絲不確定最後成了真,那麼 現在他們對程剛母子使用的手段,採取的心機,表現出的冷漠,都將 會是纏繞他一輩子的心病。因為這個,他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 由於不確定的因素就放棄該有的良知並不是符他性格的做法,於是 提了禮品,來到老人門前,按響了門鈴。 "是小高啊,你也來看望程太太嗎?有心了。" 出乎高天養意料,開門迎接自己的不是程剛也不是老太太,而是 晁鳳花。他看向屋裡,谷家人谷天成和谷薇都在,唯獨缺了谷薔,程 太躺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閉,不時輕咳兩下,程剛也不在家。 "谷大哥好。" 高天養與谷天成打了招呼,照說谷薔和谷薇都把他叫哥,他該叫 谷天成叔叔才對,但是人雜輩分亂,大家年齡差距又都尷尬,現在也 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又與屋內的母女點頭致意後,天養走到床邊, 握起程太的手關切地詢問是否好些。 沒有應。老人雖然眼睛睜著,但是看向他的眼光有著一絲疑惑 ,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旁邊走過來的谷天成輕輕對高天養搖 了搖頭: "好像是有點糊塗了,認不出人。" "啊?"高天養可沒想到老人病情已經嚴重到這地步,驚愕了一聲 ,"那怎麼還不送醫院啊?" "羅武兄不讓啊。"谷天成又搖頭,"我們過來的時候,羅兄 也在呢。他說老太太身子已經這樣了,再去哪都是瞎折騰,他給請的 醫生是全市最好的,白玫瑰大樓同樣也是全市環境最好,最適療養 的地方。與其去醫院讓老太太受苦,還不如就在這裡......唉......" 高天養這才看到老人床邊其實有不少的各類醫療器械,只不過不 知道為什麼沒有使用。 "那老太太還能......" 高天養心裡堵了一下,顫著聲音問。 "唉,不知道。估計是不久了......" 谷天成小聲地答,再次搖頭歎息。 "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沒?" 谷家的房子裡,谷薔已經換了一身乾衣服,與程剛一人一個沙發 坐在客廳裡。剛剛她把離開以後程剛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給灌輸了好 幾遍,但是心裡還是不放心啊。畢竟是那麼羞人的事情...... "吭......吭......" 想到那事,谷薔又拿起一團紙巾使勁擤起鼻涕來。本來是發好心 做好事,卻莫名其妙變成被這個傻傢伙堵著嘴巴射了一肚子,谷薔真 是死的心都有了。偏偏自己又不能去責怪他,事情是自己答應的,嘴 也是自己湊上去的,真要傳出去,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被一個 智商只有幾歲的低能兒連哭帶鬧地央求著給他手淫,最後還情不自禁 地含了他那裡,更可恥的是還把他射的壞東西給吃了,這根本已經不 必等別人去惡意中傷,自己直接帶著全家老小去院子外面跳海好了! 心裡羞恥是一方面,肉體上的折磨也還在。程剛剛才是直接頂著 她的嗓子眼射的,好多精液都是越過味蕾直接衝進了食道,雖然嗆得 慌但是沒嘗到多少腥味。不過從鼻子裡衝出來那一股可就不好受了, 谷薔總覺得還有點東西殘留在鼻腔裡,拿著紙巾不停的擤,卻又擤不 出什麼來,被折磨的有苦難言。 "誰帶你來的?" "谷薔姐姐。" "誰給你換的衣服?" "小剛自己。" "誰給你洗的澡?" "小剛自己。" "除了換衣服和洗澡小剛還幹什麼了?" "看電視,玩遊戲。" "小剛和誰玩遊戲、看電視?" "自己一個人。" "谷薔姐姐在幹什麼?" "在屋裡面看書。" "嗯,記得不錯,別人問起千萬別說錯了啊!" "嗯!" 又把交代好的東西對了一遍,谷薔才放下心來,看看時間也不早 ,她給谷薇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妹妹的情緒似乎很低落,看來老三 說的程太的情況應該是真的,一面聽著電話,谷薔一面又擔憂地掃了 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被自己教育的不敢吭聲的程剛,心裡對剛才自己 對他那麼凶竟又有點自責。 "姐,要不你先帶程剛哥去餐廳吃飯吧。我們在這幫程阿姨把屋 子收拾一下,再給她換身衣服。" "嗯,好吧。" 谷薔應了一聲,心情同樣沉重起來,但是面對程剛她也不敢表露 ,笑著說帶他去吃飯。 程剛什麼也不懂,剛才已經做好了被趕走的準備,現在一聽仙子 姐姐說還要帶他去吃飯,高興的什麼似的,手舞足蹈著就蹦躂起來。 這反應看在谷薔眼裡自然又是說不出的苦澀。 高天養沒在老太太那呆多久,谷薔帶著程剛去吃飯的時候,他與 郭小蕊以及李建一家已經坐在一桌用餐。兩邊也沒打招呼,自顧自各 吃各的。 知道程老太太的情況後,谷薔對這兩家人的所作所為更是看不慣 ,也沒了去提醒郭小蕊的心思,一心都只為這可能很快就失去最後一 個親人的孩子擔心。 但谷薔和程剛出雙入對的情形落在高、李兩家眼裡,就又是另一 番猜測。從那會看到谷薔和程剛兩人雙雙不在程太屋裡時候,高天養 心裡就犯起了嘀咕。自己這邊利用程剛在先,他不保證谷家不會採取 同樣的做法。尤其是幾人先前還擔心過谷家會派谷薔出馬,程剛那小 子對美女姐姐沒一點抵抗力,如果只是洩露了提示還好說,反正他本 來就有提醒這對姐妹的意圖,她們自己能猜破當然最好,可最擔心的 是程剛把和郭小蕊的交易說出來。 高天養當然不知道那個交易的過程有多麼的活色生香,他只是單 純覺得自己等人的做法太過下作,尤其是別人不知道程老太太可能有 問題的情況下。但現在自己也沒法去跟谷薔解釋什麼,萬一程剛什麼 也沒說,那這樣的舉動就是此地無銀三兩了。 互不理睬又偷偷地互相關注,餐廳的氣氛就這樣變得微妙,一頓 飯的時間也就顯得特別的長。快吃完的時候,谷天成一家其他人才上 來,晁鳳花看程剛已經吃飽,就把他送了屋,谷薇則把程老太太的 具體狀況跟谷薔低估了,姐妹倆相對紅了會眼睛。受到這消息的衝擊 ,谷薔把剛在屋裡發生的事也暫時忘在了腦後。 夜幕很快降臨了。也許對白玫瑰大樓的住戶而言,這注定是個難 眠之夜。 高天養剛剛洗完澡出來,看到郭小蕊正躺在床上玩手機。這幾天 妻子異常的厲害,不理會程家人也就算了,可以用內疚來解釋,但是 和李家呆在一起的時候也一言不發就未免太過奇怪,他剛想過去詢問 兩句,門鈴卻忽然被急促地按響。 "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一開門,門外的李建就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 李家三個人也聽高天養說了程家的情況,但他們的心思和高、谷 兩家完全不同。對於他們來說,程老太是病的越重越好,這樣作為她 的下手目標,自己一家人才能活得輕鬆一些。所以三個人到屋裡也 就是隨便聊了幾句,就又把心思放到了其他地方。 李建已經好幾天沒認真看過電視,對他來說,人生最大的樂趣就 是賭博,可是在白玫瑰沒人陪他賭,他也只能找點其他的消遣。 男人的消遣不外乎黃、賭、毒三樣,賭賭不成,毒他又不碰,唯 有黃這一途。只不過,家裡的母老虎他提不起興趣,又不能像平常一 樣贏了錢和狐朋狗友偷偷去洗浴中心風流快活,好在現在手機裡有了 一部現場拍攝的小電影,短是短了點,不過勝在內容刺激,李建又向 來不持久,躲在廁所裡偷偷對著視頻打了一槍,他便舒舒服服地躺在 沙發上看起了電視。但是,躍入眼中的新聞讓他很快躺不住了。 伊凡的遺產被拍賣! 這時候拍賣會已經過去了兩三天時間,得知這消息確實是有點後 知後覺,不過總比完全不知道的好。李建看到新聞鬼叫了一聲,立刻 引來馮媛媛和李勝利的注意。報道不是很詳細,只說已故著名商業家 伊凡先生的部分遺物於日前進行了公開拍賣,其中包含了數件在他生 前的秘密工作室發現的物品,但拍賣會並沒有出現萬眾矚目的"伊凡 的心"等等。 看到這新聞,馮媛媛立即想到一件事情。按照日期來看,拍賣會 舉行的日子剛好就是谷家女婿來的那一天,當天她和李建都趴在窗戶 上瞅著呢,孫耀陽來時候,谷薔直迎到大門口,谷天成和晁鳳花也在 樓道口迎接了一下,卻唯獨沒有見到谷薇的身影!而且,當天老三也 沒在,保安值班室是個年輕小伙子代的班! 白玫瑰的住戶偶爾會要出去辦點事情,抽不開司機的情況下老三 也可以暫時頂替一下,幾個人當時都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現在過頭 來想想,那麼樣有錢有勢的姐夫上門,平日裡閒散著沒什麼事做的妹 妹卻忽然不見了蹤影,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可是為什麼是老三呢?是了,程老太那邊出了狀況,現在極容易 被人看出問題來,谷薇挑在這會要出去,老三肯定不會放心。再說了 ,如果老三真的參與了整個計劃,那拍賣會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 估計也是為了監視著谷薇看她會不會在那裡有所作為吧。 這時候,一向悶不吭聲的李勝利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腦子笨點 ,想事情慢,加上在家裡被壓制慣了,有想法也不敢提,這會是看到 新聞,有了一定的信心,才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李勝利剛從高中畢業,很多想法還按老師教的路子來。而高中生 學語文的時候,最常幹的就是逐字逐句的琢磨。那天去聽遺囑,他一 聽律師說只讀一遍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按說這麼嚴肅的事情,多念幾 遍讓所有人都聽仔細,甚至現場解答大家的疑問才應該是正常的做法 啊!所以李勝利從第一天起就隱隱覺得遺囑有問題。後來谷薔他們給 吳德凱解釋的時候,他也長了個心眼,在旁邊默默地聽了,到屋裡 就趁著記憶還熱乎用手機輸入了一遍。中學生擅長這個,別看腦子不 靈光,遺囑的內容倒是被他記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幾天也一直在偷偷 鑽研著,想在適的時候說出來,玩個一鳴驚人。 "爸,你把這段話念一遍試試。" 對於鑽研出的結果,李勝利賣了個關子,只是指著其中一條讓李 建試著讀一下。 "小兔崽子,你還學會使喚你老子了,我......" "讓你讀你就讀!" 李建的威風抖到一半就被馮媛媛拍熄,灰頭土臉地念起來: "我預見到了將會發生的事,並無法將它避免,所以,我寫。。。" "等等!" 剛一開始念就又被兒子阻止,李建的火又上來了,剛想發作,卻 看到兒子一臉得意地對馮媛媛笑起來。 "媽,看到了吧,我一打斷,後面的內容我爸一個字也沒讀出來!" "你小子......" 直到這時,李建才反應過來李勝利發現了什麼。如果一個人的正 常反應是突然被打斷後一個字也說不出,那就說明...... 第五條被打斷的地方和第六條之間,根本沒有內容! 因此,遊戲的獲勝者,就是找到那個......第六,請購買伊凡珠 寶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 這,才是遺囑的真正原文,才是遊戲的真正目的,才是獲勝的真 正方式,才是那一萬真正的用途! 馮媛媛也反應過來了,抱著李勝利猛親了幾大口,一家人像是已 經贏得勝利般高興了一會,這才想到,拍賣會已經結束了,知道的再 多也是馬後炮,先機已經被搶了! 好不容易有了新頭緒卻發現自己落了後,三個人是怎麼也接受不 了這個事實,但也琢磨不出什麼補救的辦法,於是還得找高家商量。 "也就是說,所謂遊戲的獲勝者,並不是找什麼兇手,而是要敏 銳地察覺到其實伊老是要我們去注意第六條的內容?這個......倒 是和他的商人本色挺相符。"聽到李建帶來的新思路,高天養立刻開 動腦筋全力思,等到兩家人都聚齊以後,他又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李哥你們猜得沒錯。那麼這場遊戲的本質就不是我們先前想 的那樣了,所謂遇到危險什麼的都是故弄玄虛,真正的目的是把大家 的眼光引向拍賣會。但是,這樣一來,那些提示怎麼解釋呢?而且, 谷薇和老三都去了拍賣會,他們有什麼收穫嗎?如果一切答案都在那 裡,照理說,現在遊戲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才對。疑點還是很多啊。" "我覺得,那個吳德凱有問題!"馮媛媛插了句嘴道,"不早不晚 ,剛好在那個時候進來打斷了嚴律師的話,說不是串通好的我都不信!" "也不一定。"高天養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串通好的,那他這 樣明目張膽的做法未免有點太大膽,很容易被看出破綻。不過,別忘 了他是老三接來的,在適的時候指給他正確的地方讓他進來,嚴律 師這邊的語速再稍微配一下,一樣能達到這個效果。" "那你的意思是,疑點還是在老三身上?"李建問道。 "嗯......現在誰也說不準,這兩個人都很可疑。我比較在意的 是,那個拍賣會上究竟拍賣了什麼,谷薇和老三又買了什麼。一個公 開的拍賣會,又有'伊凡的心'做噱頭,參與的人肯定不少。所有的繼 承人中,除了吳德凱就沒有比較有錢的,如果伊老真的在那場拍賣 會上給我們準備了什麼,那肯定是一件我們買得起,有沒有其他人會 出來競爭的東西。小蕊,你到了嗎?" 從剛剛開始,高天養就讓郭小蕊在絡上和那場拍賣會相關 的新聞。不過也許是"伊凡的心"沒有出現而使大家都普遍失望,各大 媒體的報道也都集中在這一個點上,其他的東西很少提及,郭小蕊 了半天,終於在某條報道下方的評論裡找到了線。 "這個破拍賣我去參加了,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最可笑的是 還有個醜女花一萬買了堆垃圾。" 谷薇真的有所得! 所有人的心裡,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小蕊,有辦法聯繫上這個人嗎?" 高天養焦急地問道。但小蕊只是搖搖頭,表示對方是匿名評論, 無法聯繫,只能在下方給他留言,但是他會不會復,何時復,誰 也不知道。 "媽的!"李建狠狠捶了一下沙發,但是很快又疑惑起來,"小高 ,你說,如果'伊凡的心'沒有出現,那他到底是把什麼賣給了谷薇, 那種被人稱為垃圾的東西憑什麼賣一萬,又是通過什麼手段把訊息 洩露給那丫頭,讓她買這一件的?" 李建的疑慮,高天養同樣也想不通。在他的推測,谷薇買到的東 西,很可能是另一個提示,是進一步解開這個遊戲的鑰匙。也就是說 ,遺囑只是把大家引向拍賣會的第一關,第二關的鑰匙,就是谷薇手 裡的東西。可是為什麼最近不見谷家有什麼進展呢?對了,提示!也 許這幾張大家都看不懂的提示根本不是用在第一關的,第一關破解的 關鍵就是遺囑,第二關才是真正用得到提示的地方!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以前的猜測就完全被推翻了呢。" 高天養望向窗外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猜測全都不成立的時候 ,他的心裡竟是一陣輕鬆。 程招娣睜開了眼睛。 屋裡的月光很柔和,外面也很安靜,程剛在裡面睡得很安詳,一 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靜謐。卻唯獨自己,顯得格格不入了點。 這幾天,白天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到了夜裡反而腦子格外地清 楚,清楚到很希望和誰聊一會。可惜啊,那幾個年輕人白天慇勤,晚 上卻見不到面了。 在床頭摸到枴杖,程老太費力地支撐著身體下了床,一步一步 ,艱難地挪到了窗邊。 身體機能衰退的厲害,他已經看不清楚那遠遠的值班室裡還有沒 有燈光,有沒有人。但是她還是抬起手,輕輕地揮了揮。她知道,那 個人會在那裡注意著這裡的。 程招娣知道,那個人與自己一樣渴望著和人說說話,但是他怕打 擾了自己,所以從不動上來。每天晚上,只要自己站在那裡揮揮手 ,不過一會,門外就會有腳步靠近。 不需要老人去開門,保安擁有所有房間的鑰匙。她只需要重新坐 下或是躺下,安安靜靜地等待,等著那個人進來陪她聊聊天就好。 今晚的精神似乎格外清楚一些,也許,能多說點話呢。咳咳咳咳...... 卡嚓! 果然,十幾分鐘之後,輕輕的腳步聲靠近了程太的房門,停了一 會,鑰匙插入鎖孔,門鎖被旋開,一個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程老太張開已然乾癟的嘴笑了起來,像往常一樣與那個人打了個 招呼。 "你好,陌生人。" "你好,薔薇。"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二 死亡)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9日同步發表於、. 正文: 程老太的死訊傳來的時候,谷薔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在聽到妹妹帶著哭腔 的聲音的剎那,手裡的一疊鈔票嘩地散落了一地。 這些錢,原本是打算給程剛買玩具用的。 醫生初步鑒定的結果是程招娣在凌晨六時許病逝,至於是何種病症沒有詳細 說明。八點鐘,老三與哥哥換班,打包了早餐去送給老太太時,發現老人已經過 世。當時程剛還沒有起床。 等到白玫瑰大樓裡的人陸陸續續得知這件事情,老人的遺體已經被醫院帶走, 老三跟去幫忙處理一些相關的事宜,和他們一起消失在這個院子裡的,還有那個 總是晃來晃去的程剛。 谷薔與谷薇一起跑下樓的時候,裝載著遺體的車已經緩緩地駛出了院子,兩 姐妹拔腿跑了幾步,卻終究是沒有追上。 其實追上了又能怎麼樣呢? 姐妹倆從小都在幸福美滿的家庭中長大,對生離死別的事情從未切身地經歷 過。此刻,活生生的死亡就這樣上演,兩個女孩相顧著,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 什麼也說不出。她們與程招娣接觸的不多,只覺得老太太挺和藹,卻並不瞭解更 多的東西,然而那與此刻她們心裡的難過無關。有人死了,明明是住在一起的鄰 居,卻忽然就這麼不見了,再也不來了。未經世事的少女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那 樣的感覺,此刻的她們,只想要相擁著大哭一場。 遠遠注視著女兒的谷天成歎了一口氣。他是生意人,講究以和為貴,自家與 鄰里之間的相處一直都十分融洽、來往密切。兩個女兒自幼在這種環境下生長, 早已習慣把那些天天見面的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們當做親人一樣。可是,在這個 院子、這幢大樓裡,鄰居們的相處卻總隔著一層微妙的牆,爾虞我詐、互相算計, 你永遠不會知道對面伸過來的手是否真的是好意。雖然兩個女兒已經是二十多歲 的大人,但對這樣的人情世故畢竟見識的很少,程太的死和她們全無關係,但是, 明明是一個這麼多人居住的大家庭,卻讓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就這樣冷冷清清地 離開了世界,連遺體都那麼晚才被發現。會讓這種事發生,其實這裡的每個人, 都應該覺得內疚啊。 兩姐妹那種說不出的感覺,也便是這種內疚吧。 「他媽的!演的真像!」 高樓的某扇窗戶中,高天養緊握著拳頭,從牙齒裡擠出這一句話。 對於程太的死,他同樣難過、內疚,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憤怒。 「小高,你這話的意思是?」 李建對高天養忽然冒出的話有點不明就裡。早上一聽說程招娣的死訊,他就 急急忙忙地去找了高家。明明在前夜事情已經逐漸的明朗,這忽然離世的老人卻 又給他的心裡投下一塊大石。 程太究竟是怎麼死的?真的是病逝?李建不知道。 這個老人原本是幾人認定的幕後黑手的幫手,但在李勝利破解了遺囑的秘密 之後,這個想法已然不成立。本來,她的提示已經被搞到手,以後可以說沒有什 麼利用價值,也沒什麼競爭能力,應該是個可以被忽略的角色。可是這個小角色 在一夜之後忽然又躥上檯面成了角,這,真的能用巧解釋嗎? 「李哥,我們以前都想錯了。」高天養的拳頭握的發白,狠狠地說著,「的 確有幕後的人,但是,那個人並沒有隱藏起來,而是一直在我們身邊。」 「你說的是?」李建被他的語氣弄得汗毛直豎,其他三個人也都不約而同地 打了個寒顫。 「谷家!」高天養的拳頭狠狠砸在了牆上。 「谷家?你為什麼這樣說?」 幾個人都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發問。 「想想剛才馮姐說的事情吧。」高天養平復了一下情緒,沉聲說道。 馮媛媛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原本是奔著巨額的遺產來到這裡,可是沒過兩天, 遺產就變成了要命的威脅,就在自己提心吊膽的時候,事情卻忽然又有了轉機。 所謂一波三折,不過如此。 想到可以不用去顧慮身家性命,反而又可以做做發財的美夢,這個小婦人真 是睡著了也會笑醒,更何況根本就睡不著。 李建打鼾打得厲害,馮媛媛受不住,身上又燥得慌,想幹點什麼也沒那膽子, 乾脆起身在屋裡溜躂,卻無意中看到本該在值班室中看守的老二正鎖了大門,轉 身往樓裡面走來。 當時馮媛媛心裡犯了下嘀咕,但也沒怎麼在意,可是又轉了一會,越來越睡 不著。屋裡熱她的有點難受,乾脆開了窗子,搬了兩把椅子對放在窗邊,躺靠在 上面乘涼打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糊了過去。 也不清楚是過了多久,馮媛媛被開大門的聲音吵醒,睜眼一看,天已經濛濛 有點要亮的樣子,開門的是老二,門口停了輛車,跟那天去接他們來白玫瑰的車 一樣。老二打開門,那車就風風火火開了進來,停在院當中,裡面下來個中年男 人。 由於距離遠,馮媛媛也看不清楚那人究竟什麼樣子,只知道從來沒見過,看 走路的步伐是挺精神,但好像來的很匆忙,穿的是一身睡衣。那人跟著老二進了 樓就沒了聲息,馮媛媛卻再也睡不著了,看了下時間是凌晨五點半。 約莫著過了有一個小時,那男人又出來了,一起的除了老二,還有程剛。程 剛估計是被從夢中叫醒的,走得東倒西歪,三個人出了樓門就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再也沒來。到八點來鐘的時候老三來上班,一切都看不出什麼異樣,然後過沒 多久,就聽說了程老太的死訊。 這事雖然蹊蹺,但那會大家心裡都亂,也沒整出個什麼頭緒。此刻高天養再 次提起,似乎是想通了關鍵,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們還按照先前的猜測。」高天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有一個幕後黑手 操縱了這場遊戲,想要置我們於死地,這個人找了老三做幫手。老三的嫌疑,在 昨晚上本來已經洗去,但是今天又重新到他身上,而且,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 人,就是他的哥哥羅威,也就是老二。 按照我們聽到的說法,程老太的死亡是今早八點多才被老三發現的,可是馮 姐凌晨的時候明明看到有人帶走了程剛,而且老二也全程參與。先不說他們帶人 走的目的,可以確定的是,老二絕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程太的去世! 明明知道,卻沒有說出來,反而和其他人一起帶走了老太太的遺子,為什麼? 這一點我不清楚。但是,按照馮姐的說法,老二很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就去了程太 的房間,這中間如果程太身體有什麼問題,他有足夠的時間給醫生打電話。可是 直到天亮,醫生也沒有來過。 那麼程太真的是自然死亡?還是有人謀殺了她?又或者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她 去世卻見死不救?我們想想昨天下午的事吧。昨天,老三叮囑我們不要去看望程 太,可是轉眼谷家一家人卻都去了她的房間,唯獨少了谷薔。谷薔當時在哪裡? 和程剛在一起。程剛最喜歡的是誰?谷薔! 我們先前利用過程剛得到了程家的提示,但是,程剛可以利用的只有這一點 嗎?他能不能做別的事情?比如偷偷換掉母親的藥?」 「什麼!」 聽到這裡,郭小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高天養的意思到這已經十分明白,程 招娣,是被谷家謀殺的! 「我知道這很駭人聽聞。」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高天養接著說,「但 真正可怕的想法我還沒說出來。之前我們一直以為程太是要加害谷薔和谷薇,可 是,如果是反過來呢?如果那個提示是有心人給程太的報警,或者,我們拿到的 提示已經被人調包呢?」 「調包?你是說,那個提示也是假的?」 李建寒著聲音問。 「不是沒可能。」高天養點點頭,「我的猜測是,老二和老三是幕後黑手的 幫兇,而幕後的黑手,就是谷家!這場遊戲,恐怕是半路被劫了!」 「嗯?」 其他人又聽不懂了。 「各位,你們覺得,伊老有沒有錢?」高天養似乎是問了個蠢問題。 「廢話,他當然有錢!」李建答道。 「他為什麼那麼有錢?」高天養又問。 「人家珠寶生意做得大唄!」馮媛媛答。 「那麼多珠寶商人,為什麼唯獨他最有錢?」高天養再次發問。 「因為……珠寶內嵌!」郭小蕊終於答到了點子上。 「沒錯,珠寶內嵌,伊凡先生的發家之本。」高天養不再發問,接著說下去, 「那場拍賣會,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在' 伊凡的心' ,卻忽略了一件事。寶石內 嵌的手藝只有伊老一個人掌握,究竟怎麼做的,沒有人知道。不過那可是堅硬 的單質晶體,伊老不可能徒手將它掰開,一定有專用的工具!」 「工具?你是說,谷薇買的那個東西?」李建眼前一亮。 「很有可能。」高天養點頭,「經過這些天的整理,我們基本已經可以確定, 咱們兩家之間的人際圈沒有什麼聯繫。我們和其他家庭,同樣也沒什麼關係。所 以我猜測,我們兩家來這裡,其實只是被隨機挑選的。」 「隨機挑選?為什麼?」郭小蕊皺眉不解。 「為了保護某個人。」 「什麼人?」 「程老太太。」高天養低聲答,「程太是第一個看懂提示的人。我不相信 那門手藝全世界只有伊老一個人知道,難道如果他遭遇不測,這絕世的工藝就 此失傳嗎?應該不會的,那樣的人,理應留有什麼後招。我推測的是,這套手藝 包含著一套方法和一套工具,保管工具的是伊老,方法卻另有人知道,那個人, 我們暫時假設就是程太。 伊老在遺囑裡說過,他預見到了將會發生的事,並無法將它避免,很可能 是指他當時是處在一個被控制的狀態,而控制他的人想要得到的,就是他寶石內 嵌的秘密。 失去了伊凡先生,伊凡珠寶就只能賣存貨和普通飾品,很快就會淪為一般的 商業公司,不復其龍頭地位。伊凡珠寶的核心,就是伊老的技術。這樣的技術, 當然有人偷覷,卻也沒法強制地取得。畢竟白玫小姐去世後,伊老只是孑然一 身,對方連拿來做人質的對象都沒有。但是伊老也知道對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如果一直耗下去,恐怕直到他去世,也沒辦法逃出來,所以他和對方提出條件, 玩了這場遊戲。 遊戲應該是由伊老設計,他的目的是通過這場遊戲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工具 送給那個知道方法的人,也就是程太。而為了保護程太,他又找了幾個完全無關 的人作為候選,混淆那個幕後黑手的眼睛,讓他無法確定目標,最後演出了這一 場爭奪遺產的大戲,其實,這就是伊老和那個幕後的人的一場博弈! 那個幕後黑手不知道伊凡先生究竟想幹什麼,所以自己也安插了人參加了游 戲,並且買通了為伊老工作的保安,同時,為了防止後患,他們使了很毒的一 招,釜底抽薪。」 「啊!」聽懂了高天養的意思,郭小蕊掩嘴驚叫起來。 「沒錯。」高天養走過去,將小蕊摟在懷裡,「迫使伊老做出最後的佈置 後,那個人殺了他。這樣子,無論伊老想做的是什麼,都已經永遠沒有翻身的 機會。而成功接手遊戲的他,擁有著比別人都更高的獲勝幾率。 也許那個人一開始是以為最後的遺產就是那套工具或者方法,最差也會是那 塊失蹤的鑽石的,但是,他比我們擁有更多的線,我們能想到的,他只會想到 更多。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拍賣會的事情,這一點甚至不用去研究遺囑。那個 人有財力,足以將整個拍賣會的拍品買下,但她只挑中了那一樣價值一萬的, 可能是她有足夠的線證明那個東西就是那套工具。得到了工具以後,他們不得 其法,於是開始找懂得使用的人。 所有人裡,我和小蕊年輕,不太可能曾與伊老有交情,李哥你是賭徒,說 句實在話你別生氣,在別人眼裡,你們這類人並不可靠,吳德凱和程太的嫌疑最 大,其中最好對付的卻是程太,因為她不但自己虛弱,還有程剛這個明顯的弱點, 所以他們先從程家下手。 現在的情況,程太已經不在,死因不明。程剛不知所蹤。事情的發展有兩個 可能,第一,那個方法確實在被程太所掌握,現在已經落入那個人手中,他得到 了想要的,只要驗證真偽後這遊戲就會結束;第二,掌握方法的不是程太,他們 將會把目標轉向其他人,而程太只是一個被淘汰的候選人,被他們本著寧可錯殺 不可放過的原則滅了口。如果是第一種可能,對我們來說算是比較好的,因為我 們還有希望拿著一萬各各家;但如果是第二種,各位,嫌疑輕不代表沒有嫌 疑,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是誰,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自求多福…… 這四個字,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去思過它們真正的含義,此刻由高天養嘴裡 說出來,每個人的口中都在喃喃地重複著。 自求多福……什麼也做不了,只有向老天祈禱著能夠活下去嗎? 「不對,天養。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說清楚為什麼要懷疑谷家啊,就因為 谷薇買了那件東西?拍賣會的提示是包含在遺囑中的,一萬每個繼承人都有, 也有可能是那小姑娘聰明,自己發現的啊。」 出乎意料,現在幾人中最冷靜的竟是平常最膽小的郭小蕊。 「這一點,第一方面是因為谷薇和老三走得最近,第二方面,所有繼承人中, 只有谷家有安排這場遊戲的財力。」 「孫耀陽?」 郭小蕊想到了谷薔那個帥氣的男朋友。 「沒錯。孫耀陽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場遊戲,但是他可以算作半個谷家人, 或者說,谷家人的行動都操縱在他手中。昨天早上他離開白玫瑰,下午谷薔就去 接觸了程剛,第二天凌晨程太就去世了。而恰恰也是在昨天下午,老三和谷天成 都告訴我程太的時日無多。這一切,是否太巧了?」 「沒錯。所以你是說,前天孫耀陽來陪谷薔是假,審查一下目前的情況才是 真。也就是說昨天早上孫耀陽離開前向谷薔下達了要殺程太的命令?」 郭小蕊很快就理解了高天養的意思,李家三個人這會已經完全跟不上思路, 只有在一邊聽的份。 「嗯,大概就是這樣。實際上,我判斷谷家有問題,還有第三方面的原因。」 「第三方面?」 「對。剛才我說程太的提示可能已經被調包,其實只是打個比方,並不是指 一定是谷薔讓程剛調包了提示。仔細想想,我們都是聽了遺囑後第一時間見到了 提示,程太當然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谷薔不知道我們要利用程剛來獲取提示, 應該不會提前調包了紙條來守株待兔,況且提示天天被程太收著,調包要隱瞞住 她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如果提示有被調包的可能性,那只會是在程太見到之 前! 之前我們懷疑程太,所以認為那句話是指示她除掉雙胞胎。但現在程太已經 洗清嫌疑,那說明我們的理解錯了。你好,風雪中最美的薔薇,這句話,如果我 們反過來理解呢? 薔薇,不是她要殺的人,而是要殺她的人。最美的,雙胞胎一個美一個丑, 最後接觸程剛的剛好是美的那一個。你好,風雪中這幾個字我暫時無法理解,但 可能就是我們之前猜測的,是個暗示。而這個提示,就是對程太的警告。 假如我剛才說的都沒錯,那麼伊凡先生在已經死亡的狀態下不可能知道是由 誰對程太下手,也不可能提前就做出這麼準確的警告。所以,發出警告的人,一 定是知道了谷薔的計劃後才出手的。可是這一點又說不通,孫耀陽是昨天早上下 的指令,提示卻是幾天前就交到了程太手上,不管發出這個警告的是誰,都不可 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除非,寫下這個提示的就是兇手本人!」 「啊?」 這下連郭小蕊都跟不上思路了。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那個提示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威脅!」高天養 一拍掌,卻是將前面的結論推翻了,「兇手不知用什麼方法得知了程太就是他們 要找的人,於是用這個提示給與了她暗示,讓她知道身份已經敗露,谷薔就是掌 握著她命運的人!風雪中,可能是暗示了某個時間或地點,也許就是伊老將那 個方法交給程太時的天氣。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提示的意思就非常明朗了,所 以程太第一時間就看懂了提示,所以她不承認認識伊老,卻又說他是個好人!」 「按照這個推論的話……」郭小蕊已經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程太沒有受他 們的威脅,於是他們選擇了除掉程太。可是如果要這樣做,必須確保仍然有人知 道寶石內嵌的方法,否則這場遊戲就是去了意義。所以,他們一定是掌握了證據, 確定那個方法即使在程太死後他們仍然有辦法得到。那麼,現在得到那個方法的 線就是……」 「程剛。」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名字。 思路到這裡就算斷了,程剛已經被那個男人帶走,在場的人誰也沒有辦法和 能力去救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祝福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不要受到什麼折磨吧。 第一宗死亡事件的發生讓整個白玫瑰大樓的氣氛都異常地沉重,甚至有點可 怖。所以即使已經沒有什麼可推敲的地方,兩家人仍是沒有分開,細細地思著 所有推測中的可疑之處。 以往,白玫瑰的夜晚是最安詳的,除了偶爾聽到吳德凱在樓上的鬼吼就不會 有其他聲音。可是現在,那個坐在值班室裡,原本該是保衛大家安全的男人很可 能就是深夜裡取人性命的煞星,又有哪個人還能安然自處呢? 「各位,有一件事。」想到這裡,高天養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悸,「剛才我們 推測的,掌握那套方法的可能性最大的兩個人,一個是程太,一個是吳德凱。你 們誰記得,吳德凱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三 生日) 作者:MRnobody 25年3月2日同步發表於、. ************************************************************ 個人原因,停更一周或更久 ************************************************************ 正文: 高天養忽然問起吳德凱的下落,其實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這個人平常出現 的太少,除了谷家和別人又沒什麼聯繫,總是被淡忘在腦後。因此雖然幾度提起 這個名字,高天養也沒有把他當做一個重要角色去思關於他的事情。現在忽然 又想起來,與大家一起憶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漢子自從那天與谷家交換過提 示,只有在當晚在樓上大叫了一聲,然後便再也沒出現過。 也就是說,這個出現的最晚的男人,第一個和谷家接觸的男人,只在白玫瑰 呆了兩天就消失了。 他死了嗎? 每個人都在心裡問著這個問題,卻沒有人敢真的問出來。 「唉……」歎了口氣,高天養知道有些話還是得自己來說,「如果吳德凱已 經死了,那就是說程太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那麼也正如我之前所推測的,兇手 可能是從嫌疑最大的繼承者開始下手的。 吳德凱是包工頭,伊凡先生雖然不涉及房產生意,但也有一些建築項目的投 資,就比如大家所住的這座白玫瑰大樓。推算起來,他和伊老相識的可能性最 大,在兇手眼裡嫌疑也就最大。而且,孫耀陽家裡做的是房產生意,看樣子規模 還不小,很可能也曾與吳德凱接觸過。若按照之前我們的想法,伊老是挑了其 余的人來混淆視聽,那麼,他在選這些人的時候有沒有用意呢?坐在這裡的為什 麼是你們?為什麼是我?我們到底是伊老隨便挑出來的犧牲者,還是他對我們 寄予了什麼其他的期望呢? 直到現在,我也想不出我們家和伊老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我是孤兒,還在 襁褓中的時候就被人放在孤兒院門口,我對我的身世並不瞭解,可是不代表別人 也不知道。萬一,其實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曾經和伊老有過什麼關係,這種 可能也不是完全沒有。程太那天說伊老是個好人,我們姑且相信這句話,相信 一個好人不會拿一萬出來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聚集到這裡,而且如果只是混淆 視聽的話也沒必要讓我們和家人一起來。所以,我更加相信伊老在安排這一切 的時候是希望我們能做些什麼的,這一點,恐怕吳德凱比我們更加清楚,而且, 他也已經做了。」 「你是說,吳德凱最早知道了谷家不對勁,給提示完全是為了接近他們,在 樓上喊叫也只是掩飾?」 郭小蕊問道。 「嗯。我想,吳德凱肯定是試圖對谷家做什麼,才會想出給提示這個方法去 接近他們。可惜,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他應該是失敗了。」 「小高,這個猜測完全沒根據吧?吳德凱和伊老他們認識只是可能,你家 和伊老有關係也只是可能,我家則跟伊老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樣猜,會不 會太大膽了一點?」 馮媛媛一聽到吳德凱可能也死?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做謘篰駁D縷鵠矗五X們X筧悜暮鶴?br /> 如果都躲不過厄運,自己這種弱女子又能做什麼? 「是不是太過大膽,恐怕也只有求證一下才知道了。小蕊,我們的戀愛紀念 日是哪天?」 高天養答了馮媛媛,又忽然轉向郭小蕊,問了句不時宜的話。 「我哪記得這些?」 小蕊聳聳肩,她知道丈夫忽然問這個一定有原因,但是他們都不是特別在意 這些東西的人,確實是不記得。 「那就當作是明天吧。」高天養微笑了一下,「明天,跟老三說我們要過紀 念日,要了車出去約會一天,不,或許要兩三天。有些事情,我需要去求證。然 後,如果真的全都被我們猜對,在不確定兇手是得到東西就放過我們還是要趕盡 殺絕的情況下……我先想辦法幫你逃出去。」 不懂的人,懂的最多。 谷薇與谷薔第無數次坐在一起,面對著這條看不懂的提示細細思著。程老 太太的死給這對姐妹帶來了太過沉重的打擊,原本只是一場遊戲,卻忽然被蒙上 厚厚的陰霾,現在的她們,只想要這一切快點結束掉這一切,到以前平靜的生 活裡去。 「不懂的人……會是誰呢?」 谷薔直覺地認為這個提示中所謂不懂的人是指向了白玫瑰大樓的某一位住客, 而這個人應該會掌握著更多的線。可是究竟是不懂什麼?她也想不清楚。 是指所學不多嗎?根據姐妹倆的瞭解,所有繼承者及其家屬中,高天養和李 建讀過的書都不多,李勝利也只是高中剛畢業,程老太似乎只有小學的文化水平, 老二和老三都是做保安的,估計也沒上過多少年學,但要說真的什麼都不懂的, 就只有程剛一個人。 兩人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但每次面對那個孩子的時候,就又覺得自己一定 是想錯了方向,一個智商發育不健全的人又能什麼突破的線呢? 可是找不到其他什麼解釋了,即使是和吳德凱的提示放在一起,也根本看不 出它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或者偶然的聯繫。這幾天谷薔沒有一天睡得好,眼睛早 已紅腫不堪,雖不影響她的美貌,但那份憔悴看在谷薇眼裡,也讓她少不了對姐 姐的心疼。 谷薇其實想到的比谷薔多一些,思路也並不完全和姐姐在一塊,但是她總覺 得自己的猜測有點過於簡單,而且其中有太多不確定的地方,一直也沒敢說出來。 再加上最近事故頻發,看似安定祥和的白玫瑰大樓其實已經各自為營亂成一團, 而這表面上的安定在程太忽然離世後也可能會變得搖搖欲墜。面對這樣的處境, 谷薇一開始對遊戲的那份熱情早就消磨殆盡,她覺得自己好無力,那是一個少女 面對著紛亂複雜的世界的無力感。 從小被保護慣了,谷薇不在乎自己的醜陋,也不在乎那些無關的人異樣的眼 光,但她很害怕自己會有一天離開現在美滿的生活,被捲到更大的漩渦裡去。在 她的內心裡,爸爸、媽媽、姐姐會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驕縱著她的任性,扶持 著她的弱小,可是在心裡更深處,她又清楚地知道那樣並不可能,於是一直這樣 懼怕著,懼怕著任何嚴肅的、複雜的東西。 「真是沒用呢……」 在心裡偷偷歎息一聲,谷薇輕輕靠在了姐姐肩膀上。那個肩膀並不寬闊,和 自己的一樣柔弱,但是靠在那裡就會覺得安心。雖然每一個家庭成員對少女來說 都是一樣的重要,但是真正心意相通的,能夠互相敞開心扉的卻只有姐姐。只是, 來到這裡之後,連以前無話不談的姐妹也漸漸有了不能告訴對方的秘密。 這場遊戲,自己當初真的該來參加嗎? 其實這是個蠢問題,來不來參加遊戲並不由年紀最小的她來決定。但她心裡 一直介意著,因為當初在父母都疑慮著不想來的時候,是姐姐谷薔一意孤行,堅 決地拖著全家來到這裡。 谷薔性格一向溫和文靜,很少會在家人面前去堅持什麼事情,這次的反常曾 讓谷天成夫婦一度非常奇怪。但是,那個原因,谷薇卻隱隱約約地懂得,也正是 因為如此,在聽說繼承人是自己的時候,她才會覺得壓力那麼沉重,沉重到讓她 不得不收起玩鬧的心思,認真地、拚命地去贏得這場遊戲。 可是,即使再有決心,想不懂的就是想不懂,谷薇覺得自己那個想法有一點 道理,卻偏偏與眼前的提示搭不上一點關係,如果自己真的對,那就說明提示只 是毫無意義的東西,這樣子,可能嗎? 「不可能啊……」 懊惱地將小臉在姐姐肩膀上蹭了蹭,谷薇再次跑去打開電腦中被姐姐復原的 遺囑,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唉……如果吳德凱在就好了,他應該知道點什麼的。 盯著屏幕上一行行黑色的漢字,谷薇又歎了一口氣。 院子裡沒了程剛跑來跑去,值班室裡老三也不在,明明溫暖的午後陽光卻沒 有人來享受,白玫瑰大樓似乎又到了幾位住客搬進來之前的冷寂。 還好,一輛機動三輪車打破了寂靜,突突叫著駛到了門口,停下來,車頭的 年輕小伙子拿出手機,對著手裡的單子按下號碼。 谷天成接到電話時被嚇了一跳,程太太突然去世,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件 事上,好多其他的事情都給忘記了,而且,他雖然在女兒的傳授下學會上上看 看新聞買買東西,但畢竟打字生疏,不懂得使用絡和人交流,當時下了訂單就 忐忑地等著收貨,也摸不準快遞是不是真的能送到這稍顯偏僻的地方來。 結果自己都快把這事忘了的時候,快遞卻送到了。只是現在這個氣氛,搞這 些會不會不時宜啊……谷天成心裡也沒譜,搖著頭簽收了包裹離開,快遞小哥 則依舊留在原地等著。 「這人怎麼這麼慢……」 等了一會不見人,他有點不耐煩了,又撥了電話過去卻被按掉,大概是馬上 就會下來的意思吧。 「真是的,要你給我省這點電話費嗎?」 不滿地又嘀咕一句,小哥憤憤地看向快遞單上的名字。 「誒?剛都沒注意,這倆人姓一樣啊!該不會是一家人吧?早知道剛讓那男 的給一起捎上去了!」 下午用餐的人只剩下了三家,高天養夫婦和李家坐在一起,谷家人自己坐在 一桌。程老太生前和兩邊都有接觸,確切來講,老人更像是兩邊勾心鬥角的一個 陣地。現在,這個陣地忽然消失了,彼此都在毫無預備的情況下直接面對對方, 那種氣氛,十分的尷尬。 谷家其實對高、李兩家沒有什麼惡意的猜測,要說真對他們有什麼成見的, 也只有谷薔一個人而已。但每次同在一個場時候,李建那雙總在谷薔身上打轉 的賊眼全家人都看得清楚,所以每個人都對這人討厭的很,連帶著對與他們親近 的高家也沒了好感。 可是今天有點不同,李建的目光雖然仍不住往這邊瞟,但多了幾分飄忽閃爍, 甚至,似乎有點懼怕的意思。而平常一般不會看向這邊的馮媛媛和那小兩口,今 天也好像總是偷偷地對自家斜眼觀察。 谷天成不知道這幾個人在打什麼算盤,他心裡有個想法,除了妻子晁鳳花外 對誰也沒說起。他不知道現在這個當口做這種事是否適,不過,作為一個有著 幾十年閱歷的中年男人,他明白雖然死者為大,但生活下去的終究是活著的人。 這場遊戲進行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但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可控制,甚至可接 受的範圍。雖說這些事情在現今會裡不算是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說是稀鬆平常, 可是自己家裡有兩個對這些並不瞭解的女兒,已經在這次經歷中被動搖了心態。 谷天成自認不是一個格的父親,他對孩子寵溺的太厲害,總覺得只要有自 己在一天,就不應該讓孩子接觸到太過陰暗的東西。他明白這種做法不太適, 他和妻子終歸有老去的時候,介時若谷薔和谷薇仍維持著這份天真的話,恐怕會 吃到很多苦頭。但是,女兒的前半生由自己照顧,後半生由丈夫照顧,一生幸福 平安,不要經歷什麼太大的風雨,天下做父親的,大多都抱著這個一樣的想法吧。 關於未來的丈夫,谷天成倒是不擔心谷薔,孫耀陽那孩子雖說是富家子出 身,但長相人品各方面他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真正該擔心的還是谷薇。 谷薇臉上的胎記不是沒辦法去除,但是因為是最難治療的紅胎,又是長在臉 上,面積也很大,手術費用相當昂貴。並且,去除胎記的年齡越小越好,價格與 效果都會好很多,但女兒小的時候谷家又確實拿不出那筆錢。後來姐妹倆慢慢長 大,生活起居、讀書上學全是費用,治療可能達到的效果也在慢慢減弱,到了現 在這年紀,可以說即使做了手術,想要變成和姐姐一模一樣的程度也絕對不可能 了。 若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子臉上長快胎記,生活難是難了點,但也不是太大不了 的事。偏偏谷薇又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兩人一卵雙生,站在一起看著相似卻 又天差地別,谷薔美得渾然天成,而谷薇就活脫脫像是一個殘次品。買東西還怕 比較呢,那些男孩就算願意親近谷薇的,看到姐妹倆這情況也望而卻步了,所以 這孩子別說終身大事,到現在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一個。這種事情當爹的再著急, 也不可能去大街上綁個女兒中意的男人來,有心把棺材本拿出來給谷薇做手術, 能做成什麼樣是什麼樣,但她本人卻死活不同意,打死不願意為了自己的相貌把 家裡抽空了。一拖再拖,一拖再拖。 當時伊凡珠寶的人找上門的時候,谷天成覺得這遊戲太過蹊蹺,本來不打算 參加。可是一方面是谷薔執意要來,另一方面,那十萬元也確實讓他心動。有了 這筆錢,自己家不用再加入過多的花費就能幫谷薇做手術,這種機會並不是天天 都有的。來到這裡,十萬變成了一萬,可以說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但遺囑 又偏偏規定了這筆錢只有谷薇一個人能決定怎麼花。家裡的人都跟她談過做手術 的事,但這丫頭總是神秘兮兮地拒絕,一毛錢也不願意拿出來,後來谷薔在她面 前掉了淚,她才勉強答應等遊戲結束後會去除了胎記。 到這裡,應該說谷家的問題已經全部解決了,要做的也只是等遊戲結束安安 穩穩離開就好。所以谷天成對兩個女兒依然天天研究線,查找資料的行為不以 為然。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事,這遊戲的蹊蹺感在他心裡一直沒有消失,總覺得 會有一個真相隱藏在後頭。他沒有年輕人那股子好奇心和無所畏懼的精神,那個 真相不知道是好是壞,所以他不想女兒們觸碰到它。谷薔和谷薇的研究一直一無 所獲,他看在眼裡也安心,但事情不會總是如他所願的發展下去,程太的去世把 很多原本隱藏著的東西都推到檯面上來了。接下來的時間,來自其他人的猜疑、 冷漠,甚至陷害都會找上這姐妹倆,即使自己可以挺身而出保護她們不受到身體 上的傷害,但心靈上難免會見識到很多人性醜惡的一面,這個,就不是自己能阻 止的了…… 所以,為了避免那樣局面的發生,儘管覺得不太適,谷天成猶豫了半天, 又和妻子交換了眼色之後,還是站起身來,慢慢向高、李兩家的桌子走去。 那邊谷天成一起身,這邊幾個人就留上了意。看他往這邊走過來,心裡都打 起了鼓。這個節骨眼,每個人都希望谷家能拿到東西後見好就收,放棄繼續加害 其他人的想法,所以誰也不願意和他們接觸,恨不得在谷家人眼裡自己就是個隱 形人。 谷天成在他們眼裡大概是除了吳德凱最神秘的人物,來了這裡以後就跟度假 似的,對遊戲也不上心,也不動做什麼事,有點懶懶散散的樣子,臉上又總是 掛著看似和藹親切卻高深莫測的笑容。高天養一度覺得比起孫耀陽,這個人才是 真正難對付的那個。 早上程太剛走,谷天成這會又動地往向來不多接觸的眾人這邊走來,是否 說明他們完全沒有要收手的打算?他又想做什麼?怎麼做?隨著那慢慢靠近的腳 步,每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李兄、李太太、小高、小郭、勝利,好啊。」 谷天成看起來有點侷促,和每個人都一一打了招呼。 「谷叔好,快請坐。」 雖然心裡恨不得他走得越遠越好,但面子上卻沒法表現出來,郭小蕊把椅子 往天養那邊挪了挪,給谷天成騰了個地方。 「哎,好,好,謝謝,謝謝。」 唯唯諾諾地應答著,谷天成在椅子上坐下,開了開口,又閉上了。 「谷叔有事要說?」 高天養心裡打著鼓,不知道這個男人這番表現是真的還是作偽。如果是假的, 這演的可就太真了點,果然是老狐狸! 「是有點事,可是……唉……」谷天成搖了搖頭,歎口氣,「這事情真不該 這個時候說的。程太太早上才剛走,真是世事難料啊,挺好的人……」 「是啊,我們也真是沒有想到。」高天養話裡有話地了一句,又問道, 「谷叔要說的事和程阿姨有關?」 「沒有,沒有。」谷天成連忙搖頭,「我是覺得吧,這個遊戲一直到現在都 處處透著蹊蹺。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家現在有什麼收穫沒,反正我看我家那兩個丫 頭是沒想出什麼意。現在伊老到底是個什麼目的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咱們各 家各戶之間起點猜疑恐怕是難免的。這些事我懂,但總覺得有點不適,你們說, 萬一那伊老起的是壞心,那咱們這各自為營的,是不是有點不安全?」 「是啊,谷叔您說的有道理。」 高天養心裡冷笑著與他演戲。 「所以,我想咱們剩下這幾家是不是該團結起來,走得近一點?吳兄那邊 露面的少,幾天沒見著人了,你們兩家咱們可是天天碰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 系,卻總是這麼隔道牆似的相處,各自也彆扭是吧?」 「谷叔,您的意思是?」 幾個人都有點弄不明白這人想說什麼了。 「唉唉唉,人年紀一大就愛囉嗦,我又繞遠了。」谷天成急忙收口,又有點 尷尬地道,「其實我是想說,這幾天咱這院子氣氛著實是怪了些,壓抑的人心裡 難受。剛好,臘月十九是我家那倆丫頭的生日,我想請大家都到我們那去,咱們 坐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消除一下隔閡。遊戲結果是什麼咱誰也不知道,但 畢竟各家都已經有了不小的收穫了,犯不著都處心積慮的把彼此弄得像仇人一樣, 你們說呢?」 「谷大哥,看您這話說的,我們怎麼可能把你們當仇人呢?小薔那麼漂亮, 小薇人又可愛,我們可是喜歡得不得了,但又怕貿然親近讓你們不高興呢。」虛 與委蛇的事情還是馮媛媛比較拿手,立刻就把谷天成的話接上了,「只是,您這 消息可透露的有點晚了啊,這才剩幾天時間,我們想準備份大禮都有點來不及呢。」 「這話就見外了,我就想幾家在一起坐坐,可別說什麼禮物的事。」 谷天成聽了這話連連擺手。 「谷叔這才是見外呢!過生日收禮物是天經地義的事,您覺得沒必要,但小 女孩的心思您可沒我懂,到時候我和天養肯定好好給兩個妹妹準備一份禮物。」 郭小蕊接上話頭,頓了一下又說道,「再說,現在各家都有天上掉下來的一萬, 我們心裡都知足的很了,對那遺產其實也不是志在必得,也就是玩的心重一點。 而且反正我們也是什麼都沒琢磨出來,差不多都放棄了,反倒是多交個朋友收穫 還大一些,所以,您也別跟我們堅持了唄。」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四)毛頭小子 十四 毛頭小子 李建並不知道那天谷天成有沒有聽出郭小蕊話裡暗示的意思。 在他看來,到了這種時候再去向對方服軟示好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現 在大家都像是砧上的肉,除了這種綿薄又含蓄的努力之外,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其他事情。 事實上,他現在正在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動向谷家攤牌,甚至投靠過去。 因為,高天養和郭小蕊已經四天沒有來。 那天聽到高天養說先找機會讓郭小蕊逃出去的時候,李家人除了暗自讚歎這 年輕人有擔當之外,並沒有往別處去想。 可是四天以後,他們驚覺到砧上只剩下自己家這一大塊肥肉,才想到也許 當時高天養的計劃也許並不是打探消息,也並不是讓郭小蕊逃走,而是兩個人一 起離開!如果吳德凱真的已經遇害,那麼說明即使離開白玫瑰也並不能保證安全 ,要逃,就得去往更遠的地方。 現在高天養揣著一萬,別說去到其他城市,就算是暫時出了國也不是沒有 可能。 李建只恨自己當初被嚇破了膽,什麼事情都被那夫妻倆牽著鼻子走,結果被 人當作安撫、迷惑敵人的棋子,落到這種騎虎難下的境地。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剩三條路,一是像那夫妻倆一樣找借口離開然後 隙逃走,二是動攤牌,投靠谷家換取保住小命,三是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坐以 待斃。 他給高天養打過幾次電話,對方都只是說仍未完成打探的工作,並沒有失去 聯繫,所以可以排除他們已經遇害的可能。 問題是,他們究竟在打探什麼?什麼時候來?李建猶如爪撓心般難受。 一方面,高家和李家是作的關係,在別人眼中他們是利益一體的小團伙, 高天養如果做出什麼影響局面的事,他們也難逃要共同承擔責任的風險;另一方 面,在私下裡,郭小蕊還欠他一個答覆,高天養在這時帶她離開,自己沒辦法阻 攔,不過那女人並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在這段時間她想到什麼反制自己的措施, 自己對她是絕對的無能為力。 想來想去,李建都覺得當日放任兩人離開是自己目前為止最為失誤的地方, 如果他們真的不再來,一切的一切,無論是自己的計劃,還是全家的未來,恐 怕,全部都會落空在這裡吧。 谷家這段時間風平浪靜,孫耀陽又來看望谷薔,還沒有離開,但也看不出有 什麼異樣。 李建知道如果他們有什麼大的動作,應該會留到那對姐妹的生日那天,否則 不必多此一舉地來邀請自己這些人。 但是也排除不了谷天成此舉只是為麻痺眾人的可能。 白玫瑰地方小,程太死去帶來的陰影久久不散,程剛又毫無音訊。 李建曾試探地問了一下老三,對方的答覆是程剛已經由他的遠房親戚接納, 正用程老太太留下的一萬進行治療。 老三說得輕鬆,李建可不敢真信,同時他也懷疑著那個看起來悠然自得,輕 松得有點詭異的男人。 高天養他們離開這麼久,他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那天幾個人商議的結果, 宣讀遺囑的時候,換掉程老太太提示的九成九就是老三,他並不是去接吳德凱, 而是去做了這件事。 但是吳德凱又為何會在那麼巧的時機闖進來,讓伊凡順利地給眾人設下小 埋伏?要解釋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吳德凱和嚴正的配了。 嚴正只在白玫瑰大樓出現過一次,之後就消失不見。 本來他的職責就是宣讀遺囑,這樣的人誰也不會去在意,那天遺囑打開前又 是密封的,誰也不知道內容。 可是如果遺囑中本身有那樣一個圈套需要兩人配,那嚴正之前很可能已經 看過。 話說來,如果伊凡死前確實處於一個被控制的狀態,那他為什麼會指名由 嚴正來宣讀遺囑就值得推敲了。 對方會採用釜底抽薪的做法,以伊凡那樣精明的生意人沒理由想不到,除了 把工具送出去以外,應該會留有什麼後手。 吳德凱是一個,那嚴正呢?能在最後被指名為宣讀遺囑的人,他應該是伊凡 十分信任的人選,那麼,那個人是不是還交給了他什麼其他的任務?人人都有值 得懷疑的一面,李建越想越亂,他開始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長一顆高天養那樣的腦 袋,那樣就算做不出什麼有效的行為,至少不必像現在這樣面對妻子失望的目光 毫無頭緒。 毫無頭緒的還有一個人,那個本來跟這一切毫無關係,卻莫名奇妙因為谷□ 那丫頭的古怪行為而頭痛不已的孫耀陽。 孫耀陽不喜歡谷□,那是因為這丫頭首先對自己存著敵意,總是好像一副自 己要害她姐姐的樣子,以一顆超亮的大電燈泡的形態長期橫亙與孫耀陽和谷薔中 間。 但是如果說谷□是個壞女孩,是會因為嫉妒姐姐或者喜歡姐姐的男朋友而做 出深夜動爬床這種行為的不自愛女生的話,孫耀陽絕對不會相信。 谷家人一直以來對這女孩的寵溺呵護,除了因為那塊胎記以外,她自己的善 良懂事與聰明可愛才是要的原因。 孫耀陽和谷薔從上學時間就開始戀愛,與谷□接觸也不可謂不多,從小被當 作家族接班人培養的他在識人之明上要超出同齡人不少,而且那天晚上谷□最後 阻止她插入的行為絕對不是什麼半推半就,而是真的不願意進行到那一步。 因此他相信谷□那樣做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其實也不 必過多思考,谷□想拆散他和谷薔的意願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麼不好會讓這丫頭那麼記恨,一直以來只當她是小女孩心 性,因為自己搶了她姐姐所以不給他好臉色看,可是如果只是女孩家的小脾氣的 話,真的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孫耀陽又想到一直以來自己和谷薔之間的那一絲 隔閡感,那是只有當事人才懂的感受,兩個人不是不相愛,卻就是因為不知道什 麼原因無法做到靈魂完全的契。 這是讓自小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感到無比挫敗的事情。 他覺得那對姐妹之間有秘密,但看她們兩個有時相處時的彆扭姿態,又覺得 那個秘密似乎連她們自己也不自知,而自己作為局外人當然更無法知曉,只覺得 谷薔和自己在一起時好像隨時都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女友有壓力,孫耀陽自己何嘗不是?谷家的家世實在太過平凡了,從自己一 開始和谷薔在一起,父親就對他說過玩玩可以,不要當真這種話。 那時還是學生,很多事情無法自己掌握,出了會以後,他才敢於對長輩明 確說出谷薔是他要娶的女人,為此還和家人鬧翻過一段時間,直到現在,父輩仍 未對他們的事情完全答應。 谷薔參加這場遊戲,對他來說也同樣是個機會,一個拉近兩家距離,順利取 得父母首肯的機會,因此原本不必上心的事情他也表現的特別關注,程度甚至超 過了自己手上的項目。 伊凡珠寶是本市的商業龍頭,放在全國也是屈指可數的龐大企業,但由於涉 及領域不同,和自家企業幾乎沒有過來往接觸。 孫耀陽也只是知道伊凡老是個十分傳奇性的人物,僅此而已。 處於那樣地位的人會心血來潮搞出這樣一場古怪的遊戲不難理解,但是這場 遊戲中竟然死了人,這讓孫耀陽無法再去簡單地看待它。 對程太事件的始末他僅是來到這裡之後聽谷薔口述,並不是那麼詳細清楚, 但他仍是被這個心情低落的女友交代了一項重要的任務。 找到那個叫程剛的低能兒,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以孫耀陽的地位和能力,探查工作並不需要費太大力氣,而且到了這種地步 ,他想知道的早就不只是程剛的事情,還有更多關於這場遊戲,關於伊凡珠寶的 東西。 所以,他花費了很多心機去讓人多方打聽,雖然沒有找到程剛,卻得知了一 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伊凡珠寶正在清算資產,這座商業帝國,要易了!李建還在焦慮不決的時 候,高天養和郭小蕊卻忽然來,告訴了他這句話。 高天養確實懷著帶郭小蕊一起逃離的想法。 但是,一萬的資金不支持繼承者在遊戲未結束之前離開本市範圍內消費, 當他們想要訂機票去提取資金的時候卻被老三這樣告知。 除了照顧各位繼承者在白玫瑰的一切事宜,老三同時也擔負著掌管每一個家 庭剩餘的九十萬的責任,在遊戲進行期間,除了各自手裡的十萬,其他的花費必 須要由他經手,等到遊戲結束才可以將剩餘的一次提取。 儘管高天養編造了要為戀愛紀念日出去旅遊的借口,但老三隻是對他們搖頭 致歉,並未開啟方便之門。 十萬,僅夠離開本市,但不夠兩個人長期躲到國外去。 如果再執意出走,等於明白地告訴那個某後操縱者自己已經有所警覺,無疑 是給自己夫妻下了一道追殺令。 而且,當初說讓小蕊獨自逃走只是在李建一家面前的托詞,高天養並不放心 在這危險的當口讓妻子孤身一人。 原本只是作為借口的打探工作無奈之中變成了現實,四天時間,兩人四處奔 波,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穫。 嚴正確實是伊凡珠寶的法律顧問,身份沒有問題。 吳德凱尚在人世,是白玫瑰大樓建築方負責人吳德昭的,當初同樣參與 了白玫瑰大樓項目建設的工作。 但是,那個吳德凱,並不是出現在白玫瑰大樓的那個男人。 當然,最令人震驚的,還是伊凡珠寶要易的消息。 伊凡珠寶是伊凡先生個人名下的產業,現在他既然去世,有其他人繼承並沒 有什麼奇怪。 可是,如果這座商業帝國的下一位掌權者不是目前伊凡珠寶的任何一個人, 而是一個絕對的外來者,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就難免讓人覺得蹊蹺。 對方是誰,沒人知道,但不是毫無頭緒。 因為伊凡珠寶的上下員工最近都在擔心一件事:聽說企業要交給一個毛頭小 子打理,這樣沒問題嗎?『毛頭小子......遺產......繼承... ...』孫耀陽先高天養兩天就把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雙胞胎姐妹。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震撼,反而沖澹了他與谷□見面時的尷尬。 因為三個人都想到了一個地方:所有的繼承者中,能被稱為毛頭小子的只有 一個人前兩天忽然莫名其妙帶著妻子離開白玫瑰的那個人。 如果所謂伊凡先生的遺產是整座伊凡珠寶,如果高天養在眾人不知不覺中已 經破解了遊戲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麼他就是那個所謂的毛頭小子無疑。 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現在這場遊戲應該已經結束才對,為何谷家沒有聽到 任何人知會?這是孫耀陽和雙胞胎姐妹想不通的事情。 對孫耀陽和谷薔來說僅僅是毫無頭緒,但是對谷□來說,心裡則滿滿是挫敗 感。 現在遊戲的答桉雖然沒有揭曉,但如果高天養已經獲勝,那麼說明即使她一 直以來的猜測是正確的,自己也已經落後了別人,而現在她手裡掌握的所有,無 論是來自於各方的線,還是來自於拍賣會的那堆鑽石碎塊,都已經成了毫無用 處的東西,這讓一直對獲勝抱有希冀的谷□感到十分不甘,讓她有種立刻找到高 天養問個明白的衝動。 然後,高天養來了。.. 神色如常,並不是以一個勝利者凱旋的姿態出現在白玫瑰中。 而且,在谷□與她們夫妻在院子裡相遇的時候,那兩個人雖然依舊友好地打 著招呼,並提前預祝自己姐妹生日快樂,但谷□感受得到他們身上所散發的那種 抗拒,不願多談的抗拒。 要問的話,終究是沒問出口。 高天養夫婦對谷家表現的保留,當然是因為他們對那個毛頭小子的猜測範圍 並不局限於現有的繼承人中。 應該說,此刻高、李兩家已經認定了伊凡珠寶的下一任人就是谷薔的未婚 夫孫耀陽!『看來,東西終究還是被他們得了去啊!』感慨了一聲,高天養靠在 李家房子裡的沙發上使勁抽著煙。 『哦?為什麼這樣說?』李建也點了根煙坐在天養對面。 『現在誰都知道伊凡先生去世之後,伊凡珠寶在最有優勢的內嵌珠寶方面供 貨不利,不,應該說是斷了貨源,可以說這座珠寶界的金字塔現在最有價值的東 西只剩下那顆鑽石,其他的方面,已經和普通珠寶公司無異,等到那顆「伊凡的 心」 也被找到,資產大幅貶值就是它唯一的結果。 會選擇在這個當口收購它的只有傻子,可是一個傻子又怎麼能拿得出這樣大 的手筆?除非......那個人能讓伊凡珠寶的輝煌延續下去!』高天養斬釘 截鐵地說道。 『所以,你是說伊凡珠寶將會由孫耀陽接手,繼續做內嵌珠寶的生意?這樣 也不錯啊!』李建也已經想到這層,隨意答了一句。 『沒錯,對我們來講,谷家已經得到一切是最好的結果,這意味著他們應該 不會再把毒手施加在下一個目標身上。可是我搞不懂一點。』高天養皺眉道,『 我打聽到的情況是,伊凡珠寶開始清算資產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是程老太太去世 ,程剛失蹤不過才幾天日子,這時間對不上!』『也就是說,如果按這時間來算 ,谷家在對程太下手之前就已經開始著手收購工作了?』李建對這些不太懂,模 模□□地問道。 『沒錯!』高天養掐滅了煙頭,『如果照這樣推算,可能谷家得到東西的時 間比我們猜測得還要早很多。但是這樣子疑點就越來越多了,首先來講,孫耀陽 雖然有錢,但是伊凡珠寶不是一般小企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這頭駱駝不 是瘦死的,截至目前還肥得很,他們哪裡來的資金進行收購?第二,吳德凱和伊 老是舊識沒錯,我們雖然沒見到他本人,但是在他負責的一個工地裡看到了他 的照片,絕對和我們認識的吳德凱不是一個人!這究竟是怎麼事?』『你問我 ,我問誰去?』李建在高天養面前早已放棄了自己的思考能力,看對方望向自己 ,連忙擺手表示自己毫無想法。 事實上他當然不是毫無想法,只是他的想法不在這裡,而是在沒有和高天養 一起來的郭小蕊身上。 遊戲的事現在已經全完成了一團亂麻,李建知道就算思出個頭緒來自己這 干人也一樣無能為力,而且自己只有些小聰明,跟高天養比起來腦子轉速根本不 夠,乾脆也就不去想了,把這活完全丟給了對方。 反倒是跟郭小蕊那邊的事,他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 自從兩人來,小蕊就時刻小心著不和李建單獨見面,也不接聽他的電話, 更不復他的短信,要不是偶爾可以看到兩口子相依偎出入的樣子,李建幾乎以 為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李建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男人,因此在偷拍了郭小蕊和程剛那短暫的風流片 段後沒多久就偷偷拿著視頻去找郭小蕊並開出了兩個條件一是高家的那條提示 ,二是郭小蕊陪自己一夕快活。 李建相信即使拿到高家的提示,對自己等人目前的處境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幫 助,而且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兩家共享提示只是遲早的事,所以他的第一條 更多的只是留給郭小蕊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是郭小蕊並沒有給他明確的表態,只是說要考慮一下,然後就跟著高天養 離開,再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面,避而不見。 李建當然不敢真的把視頻公開,因為他沒法跟任何一個人解釋這段視頻的來 歷,郭小蕊同樣是看破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跟他一拖再拖。 李建心裡再著急,一時之間也只有束手無策。 這個男人,從懷抱著發家致富的夢想參加遊戲,到現在連想要貪一點小便宜 都要弄得焦頭爛額,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長期以來頗具自信的頭腦、能力產生 了極度的懷疑。 李建是自我懷疑,馮媛媛對他則是已經瀕於絕望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遊戲開始以來,這個原本自己覺得已經很精明的老公處處都被高家的小伙子 壓下一頭,現如今人家在那侃侃而談,自家老公卻是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根本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馮媛媛也是女人,而且是個年齡不算很大的女人,這幾天白 玫瑰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谷薔和郭小蕊身上,就連谷□那丫頭受到的關注也 比自己多。 她明白以自己的姿色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出於一個女人天生的攀比心態, 她仍是有著很強烈的不甘,很希望自己這家人可以在遊戲中有一番作為,讓人刮 目相看。 可是,事態從一開始就出乎了馮媛媛的意料,她曾以為以丈夫的精明,就算 不能完全導這場遊戲也應該有一些耀眼的表現才對,但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家已 經儼然成了高家的跟班,天養和小蕊不在的時候丈夫的表現只能用六神無來形 容。 這種表現,無異於狠狠地給了馮媛媛一個耳光!自己是個婦人,家裡的男人 一個笨,一個不中用,在李建那句『你問我,我問誰去』出口的時候,馮媛媛心 裡的不平已經膨脹到了極限,恨不得就此一腳踹了身邊的男人。 這股火氣一忍再忍,終究是沒能忍下來,化作了一聲重重的冷哼。 『馮姐?』其他幾個人當然都聽到這聲哼聲,高天養看了一眼馮媛媛,發覺 她面色不善,想想現在再聊下去也沒什麼進展,況且自己也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話說到這已經差不多,於是留下一句『所有的事情,等到那對姐妹的生日聚會上 應該會有一個答桉』便告辭離開。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五)偷聽 十五偷聽這幾天裡,白玫瑰的院子即使在白天也格外安靜,更不必說夜裡。 繁星點點下,寒冬的天氣,連蟲鳴鳥叫也聽不到。 院子裡,星光和燈光雖不是非常明亮,但因為空曠的關係,一切皆一覽無餘 。 也因此,當一副曼妙的身軀躡手躡腳地溜到大樓後面時,儘管她小心翼翼, 看起來仍是格外突兀。 谷薇在院子後面了一棵大樹,在樹後面蹲了下來,安撫起自己砰砰跳的小 心臟。 姐姐現在和孫耀陽在一起,估計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雖然不樂意 ,但也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有機會瞞著姐姐偷偷做一些事情,又擔心姐姐隨時會 房,所以只好挑了這個沒人的地方。 一個小丫頭深更半夜地鑽小樹林,難免有點心驚膽寒,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 會讓她汗毛倒豎,谷薇只盼著趕緊做完趕緊離開,可惜偏偏天不從人願,手裡的 東西沒那麼好搞定,打開它已經費了半天功夫,藉著手機昏暗的光線研究透徹更 是花了好長時間,等到她終於完成準備起身離來的時候,一陣雖然不大但在夜色 裡仍十分清晰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她趕緊滅了手機的燈光。 『就是這裡嗎?』『嗯。』腳步聲不斷靠近,終於在離谷薇不遠處停下來, 然後兩個人進行了簡短的對話,又沉默不語。 雖然只是短短的發聲,但谷薇仍聽出來的是高天養和郭小蕊。 她在心裡叫苦不迭,不知道這對小夫妻大半夜的跑來這裡做什麼,如果是心 血來潮跑來幽會的話,那自己可是有苦頭吃了。 不能就這樣走出去和對方打招呼,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解釋不說,萬一 被對方誤認為是在偷聽誤會就大了。 但是,剛剛蹲這麼久,腿腳早就酸得難受,此刻又不敢貿貿然起身,屏息凝 神又渾身僵硬,別提有多痛苦。 谷薇默默地祈禱著那兩個人只是散步經過這裡,很快就會離去。 可惜,少女的祈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高天養和郭小蕊沉默了很久,沒有 說話,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老公,我......』『不用說了,我不怪你。』良久之後,郭小蕊終 於開口,語氣裡滿是歉疚,但是話到一半就被高天養打斷。 『真的?』小蕊的聲音聽起來喜出望外。 『真的。因為你告訴了我一切,所以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你選擇傻乎乎地自 己去面對,做出什麼不可挽的事,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天養的話很堅決, 但聽得出其中的釋然和寵溺。 『老公,我愛你!』小蕊喜極而泣,在天養懷裡哭出聲來。 『這兩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演什麼狗血言情戲啊!?』唯一的聽 眾對這樣的戲碼並不買賬。 出門出的倉促,又沒打算在外面呆很長時間,谷薇就只是一身毛絨睡衣外面 披了一件羽絨服,腳上穿的還是雖然包得嚴實但並不很厚的居家拖鞋,剛剛做那 件事的時候心裡緊張不覺得冷,但現在一動也不能動,刺骨的寒風就吹得她不停 打哆嗦,久蹲不動的一雙小腳丫麻得像有針在刺,難受得不得了。 『再跟我說一遍,那天你倆在這都幹什麼了?』小蕊哭了一會就沒了聲音, 似乎情緒已經好轉,這時高天養再度開口,語氣裡卻已帶著促狹的意味。 『你......你討厭......小剛還下落不明的,你就說這個。變 態......』小蕊的語氣確實恢復了平穩,但帶著無限的嬌羞。 『你們倆都討厭!你們倆都變態!』樹後的谷薇一面悄悄揉搓著腳丫,一面 在心裡大聲抱怨。 『小蕊,這幾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高天養的語氣嚴肅起來,『正如你 所說的,我們到這裡之後都已經迷失了。一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們想得對不 對,做得對不對。但我明白了人生有些事情,就好像我們對程太太和小剛一樣, 做過了的事就無法追,再後悔也沒有用。這場遊戲進行到這種地步,事態並不 是你我能控制的,就算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也只不過是做個□塗鬼和做個明白 鬼的別而已。這樣說並不是說我已經放棄,而是我更加堅定了,我知道無論事 情怎樣發展,只要我們盡了力,就無愧於那個未知的未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 望到最後你和我都變了,變成那種我們討厭的人,所以我希望今後不再被這場游 戲所影響,我會努力破解它,但不會再讓它牽著我的鼻子走,把我變成一個討人 厭的高天養。從今以後,我還是以前的身份,是你郭小蕊的老公,是你愛的男人 ,即使最後要赴死,我也要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死,我們做一對恩恩愛愛的亡命 鴛鴦!』『所以......這就是你把手伸進我衣服的理由?討厭,冰死了! 』小蕊嬌嗔著,聽起來是有人雖然說著正經的話,卻做了不正經的事。 『嘿嘿,既然前途未知,那就更不該放棄及時行樂的機會嘛,說起來,這麼 隱蔽的地方,連那傻小子都嘗試過在這裡偷情的刺激了,我怎麼能不試試?』『 不准說那個詞!我們不是偷情,我只愛你一個!』小蕊阻斷了天養的話,隨後傳 來的嘖嘖聲告訴谷薇,她用的一定是那張嬌嫩的小嘴。 『傻小子?偷情?』谷薇完全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一會生一會死一會又偷 情的。 傻小子?小剛雖傻,李勝利看起來也不機靈,聽起來似乎是那個郭小蕊和這 兩人中的一個曾經在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 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說明高大哥戴了綠 帽子!?那他們兩個還能在這裡濃情蜜意!?』谷薇只覺得自己被推測出來的事 實衝擊的三觀盡毀,那邊小兩口的動靜卻大了起來。 小蕊一面喊著手好冰一面又發出陣陣嬌喘,谷薇雖然聽得害臊,但也不由自 暗暗猜想起來兩人的動作。 『這兩個傢伙真是大膽,在這裡就......感覺,好像是高大哥在摸小 蕊姐那裡呢......』聽著郭小蕊的銷魂呻吟,谷薇沒來由吞了口口水,嗓 子燥熱起來,腳似乎沒那麼麻,身上也似乎沒那麼冷了......這感覺,一 半是因為緊張刺激,另一半則是因為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孫耀陽撫摸自己胸部的 感受。 高天養此刻在做的可不是摸那麼簡單,事實上,他的雙手早已解開了小蕊大 衣的紐扣,從毛衣下擺探入,將妻子的文胸推至鎖骨處,抓著兩團豐盈柔軟的美 肉揉捏起來。 『唔......輕一點......』小蕊似乎是有點承受不住刺激,聲 音酥媚入骨。 『想輕一點,那你就告訴我,那天他有沒有摸你的這裡?』高天養壞笑著, 雙手各自用手指夾著一顆挺立的乳頭搓弄把玩。 『沒......沒有......這裡......沒有讓他碰.... ..』郭小蕊被丈夫的變態癖好弄得沒轍,明明早就將事情的經過向他敘述一遍 ,現在他又逼著自己再次說起那天羞人的事。 只是,為何想起那天的畫面時,自己的下體也會湧出滾滾熱流呢..... .『這這這這這......太變態了吧!?』谷薇只覺得兩人的對話簡直天雷 滾滾,本就已被震驚的小腦瓜再次如遭雷擊,半天反應不過來,只是..... .『平常看不太出來,小蕊姐姐真的好淫蕩啊,這麼快就喘成這樣子..... .不過,我哪有什麼資格說她啊......哎呀,真是羞死了!』想起那天夜 裡,原本只是為了做戲的自己也是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孫耀陽挑逗得呻吟出聲,谷 薇羞得不能自已,但雙腿間又分明地感受了一絲濕潤......『奶子沒有, 那這裡呢?』高天養的用詞開始粗俗起來,右手下移到了妻子的雙腿之間。 若是小蕊知道此刻在他們不遠處還有個小丫頭在偷聽,恐怕會直接羞死吧。 『這裡......他只是......隔著褲子......摸了... ...一下......』小蕊的聲音斷斷續續,溷雜著粗重的喘息,羞臊卻又 興奮。 『只一下嗎?那小子那麼容易滿足?』高天養當然不會相信有任何一個男人 可以滿足於對那塊銷魂秘處只是撫摸一下,手指沿著小蕊股間的裂縫不輕不重地 摩擦,像是在對妻子不誠實的懲罰。 『嗯......唔......別這樣......受不了...... 』小蕊的腰都彎了下來,腦袋無力地靠在丈夫的胸前,承受著被他上下其手帶來 的歡愉。 『受不了的話,是受不了這麼刺激,還是覺得不夠刺激呢?』此刻的天養看 起來既不文雅也不老實,嘴上使著壞,手底下動作更壞,左手捏著乳頭不斷捻弄 ,右手則已經從褲腰探入,隔著內褲撥弄那顆小小的陰蒂。 『不......不夠......』小蕊雖然羞澀,但並不對丈夫隱藏自 己的需求,雙腿打著抖,胯部卻隨著天養的動作不斷挺動。 『已經夠了啦!』谷薇在樹後聽得面紅耳赤,雙手想要掩住耳朵,卻發現自 己的耳朵竟然已經滾燙起來,胸部也脹得難受,雙腿間更是潮濕得一塌□塗。 『想要更多的話,就告訴我他是怎麼摸你的,摸了多久?』天養的手指不疾 不徐地撥弄著,看著妻子雙目迷離的難耐樣子。 『啊......他......用手指頭......順著我下面... ...來......摸了很久......還用指頭......戳我的洞 洞......呃......』小蕊知道這些描述會讓高天養很興奮。 以往的日子,每次她被人佔了便宜,事發當時丈夫雖然會很憤怒,也會為自 己討公道,可是事後又會腆著臉來問自己被別的男人碰是什麼感覺,舒不舒服 什麼的。 小蕊自己也有點羞於人知的小癖好,和天養在一起倒是陰差陽錯地湊對了人 ,所以那些事情最後都會成為兩人歡好時助興的東西,但也僅此而已,如果真的 讓高天養放開胸懷送小蕊給別人搞,或是小蕊自己動地對別人投懷送抱,他們 可都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過這樣的程度就已經足以使偷聽著的谷薇開始懷疑人生。 她沒有戀愛過,更遑論交男朋友,因此也沒有什麼需要保持忠誠的對象。 但是因為和姐姐谷薔無話不談,也從她口裡對男女之事知曉了不少,自然也 有過這個年齡少女該有的性幻想。 在谷薇的認知裡,女人屬於男人是無稽之談,因此她那天敢於爬上孫耀陽的 床,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目前並不需要對誰去負責任。 但單身和有了愛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既然有了該為對方保持忠誠的伴侶, 又會因為不忠於對方而感到興奮,這不是很矛盾的事嗎?小腦瓜一時想不通這些 ,但衝擊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高天養的動作並沒有刻意地壓抑,小蕊的喘息呻吟也越來越大聲,谷薇放棄 了無意義的掩耳行為,一面祈禱著這兩人可以把更多的事情留到房再做,一面 又似乎暗自期待著想要多聽一會。 『那他戳進去了嗎?是這樣的嗎?』天養似乎是收到了少女的期盼,用指尖 壓住了小蕊的穴口輕輕探入。 但是那天程剛好歹是隔了兩層布料,現在他的手指和小蕊蜜穴的間隔只有一 層蕾絲內褲而已。 指尖一用力,一股濡濕就切實地傳遞出來。 『呃啊......他......進去了......一點點..... .』『舒服嗎?』『嗯......舒服......』小蕊已經被挑逗得有問 必答,根本無暇去扯謊話。 當然,對高天養,她本來也無需去隱瞞什麼。 『舒服個屁!』谷薇可就是另外一種感受,指尖淺淺探入穴口,雖然有一點 慰藉的作用,但是深處明明是覺得更空虛了啊......不對!這樣想著的谷 薇忽然驚覺到自己不知何時竟把手伸進了睡褲,並且開始用纖細的手指撫慰起私 處來,臊得恨不得直接一頭撞到樹上去,可是,明明已經發覺到,但手指為何停 不下來,為何會把那一層薄薄的內褲越按越深呢......『是他摸的舒服, 還是老公摸的舒服?』高天養繼續用言語刺激著郭小蕊,但他不知道,他此刻的 話語已經是同時在挑逗著兩個女人。 『當然......是老公......摸的舒服......』程剛那天 的動作純粹只是探,當然比不上天養有技巧的撫摸。 但小蕊可不敢說出來,被一個低能兒觸摸下體的背德刺激感是丈夫遠遠比不 上的。 『那你對他做什麼了?』天養當然知道程剛對小蕊的行為就僅止於此,於是 換了話題。 『我......我幫他......打手槍......』『你為什麼這 麼做?』『因為......覺得......小剛他......好可憐.. ....沒有碰過女人......』『嚇!真的是小剛!』谷薇把這句聽得真 切,但對整個事情就更加地撲朔迷離。 郭小蕊和程剛竟然有過這麼一段露水姻緣?理由是小蕊姐姐覺得他很可憐? 谷薇自認為是個還算善良的女孩,但是要為同情心去向任何男人獻身,她知道自 己可做不出這種事。 『不過,就算我願意,小剛哥哥他也不會同意的吧?』想到程剛對自己懼怕 的神情,谷薇暗自歎了口氣,又想起他現在不知身在何處,心裡又有點難過起來 。 『誰在哪裡!?』一聲大喝忽然打斷了現場一對男女的好事,也打斷了谷薇 的自哀自憐,緊接著,一束光線落在了慌亂整理衣服的高天養和郭小蕊身上。 『是你們啊?』老二看清了林子裡的兩個人,臉上尷尬了一下。 『嘿嘿,羅大哥,讓您見笑了......』場面實在是太過明顯,高天養 知道解釋無益,好在現在藏在自己身後的是自家老婆,倒也不算是太見不得人的 事,紅著臉笑了一下。 『唉,年青人。能理解。就是要小心著涼了......』老二也不知道該 說什麼好,隨口應了一句,又把手電筒往別處晃了一下就準備離開。 只是,這一晃,另一個小小的身影可就暴露出來了。 高家的小兩口和老二分處兩個方向,就那麼一棵樹,谷薇又不可能鑽到裡面 去,儘管手已經從褲子裡抽出來,也已經盡量悄悄挪動隱藏身形,但仍是毫無懸 念地被發現了。 『那個......羅叔好......高大哥好......小蕊姐姐好 ......這麼晚了,你們也散步啊......』弱弱地縮著肩膀從樹後走 出,乾巴巴地打著不時宜的招呼,誰都聽得出來這女孩現在窘到了什麼地步。 『是小薇啊,這大半夜的,興致不錯嘛!』發現此處還有別人,天養和小蕊 自然是被嚇了一大跳,待看到出來的是谷薇的時候更是犯起了嘀咕。 小蕊一時沒忍住說了句陰陽怪調的話,但隨即想起來谷薇不可能事先知道兩 口子心血來潮跑到這裡來情景模擬,所以她該是一早就在這幹什麼。 至於幹的是什麼就沒什麼必要去猜了,因為任何時候一個穿著睡衣的小丫頭 手裡提著一個顏色鮮亮的大盒子的時候,那個盒子都會顯得很突兀的。 『小薇手裡拿的什麼啊?』老二當然也看到那個盒子,出聲問道。 他本來就是無意中瞄到谷薇溜到這邊,又半天不見她出來,這才起身穿衣過 來瞅瞅的,倒是沒發現小高這兩口什麼時候也鑽了進來,鬧出這檔子烏龍事。 『這個啊......沒什麼......姐姐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是我偷 偷給她準備的禮物。』包裝精緻的盒子,任誰看也只會把它當做禮物,所以谷薇 也沒有意義去找其他的借口。 『喲,真是個好姑娘,自己也過生日,還給姐姐準備禮物,只是這準備的地 方可真是太陰森了點......』小蕊心裡暗惱著這丫頭既然沒幹什麼壞事還 這麼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因為剛剛聽得過癮。 想到還好自己兩口子沒干到很出格的哪一步,不然自己的浪態若全被一個丑 丫頭聽了去,一陣彆扭之下嘴上又忍不住了。 『哼!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跑到這地方來做這種事,被你老子知道了還不 打爛你的屁股!趕緊去!』老二聽出小蕊的不滿,沒有等他們再說話就出了聲 ,語氣裡更是帶上了長輩教訓晚輩的嚴厲。 天養和小蕊對老二態度忽然變這麼差有點奇怪,思及這保安本來就可能和谷 家關係不一般,隱隱覺得他有點要為谷薇解圍的意思,但也不便再說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月黑風高殺人夜,要真是在這鬧出什麼事,看老二那身, 高天養還真不一定幹得過他。 谷薇可就沒想那麼多,這會她已經很不得找地縫鑽了,老二開恩讓她走,她 哪還有心思去管對方態度好不好?立刻就隨便打了個招呼拔腳開溜。 『這丫頭,小孩子似的......』看谷薇進了樓,老二才有搖了搖頭, 臉上的嚴厲不見,倒是堆滿了長輩的慈愛和寵溺。 『嘿嘿......』天養二人不知如何應,乾巴巴地笑了一下。 『您二位,要是還想繼續就自便吧,只是別鬧出太大動靜。』老二對兩個人 說了一句,但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情再繼續打野炮?年輕的小夫妻立刻也告辭 了房。 不為人知的小小風波悄悄地過去,清晨,仍然是一樣的清晨。 除了早餐時間谷薇在遇到高天養時一臉尷尬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今早李建依然沒有見到郭小蕊的身影,只有高天養一個人來打包早飯,他猜 測這女人是鐵了心給自己賴到底,卻苦於沒有任何的辦法。 谷家看起來依舊其樂融融,自從上次向眾人發過邀請以後,谷天成夫婦總是 隨時會向這邊兩家人投來友善的笑。 如果,如果沒有那些猜測,那些隱藏在表面下的明爭暗鬥的話,這應該是一 幅很美好的畫面吧......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六)炸彈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六)炸彈 作者:MRnobody 25年7月2日首發 正文: 十六 炸彈 無論實際的情況有多少波濤暗湧,表面上,白玫瑰大樓看起來依 舊風平浪靜。甚至在臘月十九這一天,因為接近春節和薔薇姐妹生日 的關係,有了一種張燈結綵的喜慶感覺。 谷天成這幾天可是忙壞了,除了一再向各家發出邀請確認他們會 到來之外,佈置房子,準備禮物,還特意借了廚房親自為大家做了一 桌好菜。這些事情雖然辛苦,但是作為一位父親,在這個年輕人都喜 歡和朋友共同慶生的時代,能親自為一對女兒準備生日宴也同時是一 件快樂且欣慰的事情。 不過白玫瑰裡能完全享受好心情的大概也只有這一家人而已,高 天養和郭小蕊等人在這幾天可謂如坐針氈,隨時小心翼翼地戒備著谷 家會突然發難,尤其是李建,一面要提防谷家,一面又要苦思冥想該 拿郭小蕊怎麼辦,短短日子真是連頭髮都白了幾根。可惜,兩家事情 沒有一件有個結果,不知不覺,還是到了這一天。 對谷家來說,唯一遺憾的可能就是賓客未能全部到齊了。高、李 兩家都同意前來,倒是平常總呆在白玫瑰的老三接口有要事需要處理, 遺憾地告知不能赴宴。不過好在他只是孤家寡人,少他一個,桌子上 也不算空曠。 晚上八點鐘,谷天成、晁鳳花、谷薔、谷薇、孫耀陽、高天養、 .bZ. 郭小蕊、李建、馮媛媛、李勝利十個人準時在谷家騰出來的客廳裡聚 齊。高、李兩家人一進門自然是祝賀不斷,場面話一句比一句好聽, 倒像是已經融洽相處數年的親戚一樣,谷天成和晁鳳花臉上都樂開了 花,谷薇也一路笑的燦爛,唯獨谷薔看起來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姐,今天是咱倆生日,遊戲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先拋到一 邊,就算是為了精心準備的爸爸媽媽也要高興一點嘛!』 『就是就是,伯父伯母這幾天忙前忙後的,小薔你這樣他們可能 會難過的。』 谷薇和孫耀陽這次難得地保持了一致,偷偷地勸說著谷薔。 『嗯,對不起,就是剛才走神了一下,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谷薔掃了兩人一下,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擺起笑臉,也開始和 家人一起對來客們感謝致意。 另一邊,幾個客人也是之間眼色不斷。場面看起來太過溫馨正常, 無論是餐桌上的酒菜,還是堆在茶几上的禮物,都和一般的生日宴席 沒什麼不同之處,完全看不出要搞什麼陰謀詭計的樣子。難道兩家人 苦苦擔心幾天的鴻門宴真的就只是一番寒暄,一桌飯菜? 叮咚!叮咚! 眾人各懷鬼胎的時候,門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谷天成和妻子對 望了一眼,其他人臉上也都寫滿疑惑,說好要來的人都在這裡了,這 時候還會有誰來按門鈴呢? 谷薇離門近一些,趴貓眼上瞅了一下,立刻歡天喜地地開了門, 緊接著一聲標誌性的大嗓門就傳了進來。 『哎呀!這路上堵的......我們沒來晚吧?』 嘩! 發出這一聲刺耳聲音的,是從郭小蕊手上摔落的茶杯。從門外進 來的兩個人太讓她,也讓高家和李家其他人意想不到了一個,是 早就被大多數人忘記的律師嚴正,另一個,則是他們以為已經死了的, 冒用了其他人身份的吳德凱! 『小郭妹子這是怎麼事?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 吳德凱剛進屋就被茶杯落地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緩過神來才跟小 蕊開了句玩笑。 『嘿嘿,碎碎平安,碎碎平安,這小郭有日子沒見到吳老和嚴 律師了,反應大了一點,不過摔這一下倒也應景。』 馮媛媛反應算快,看小蕊不知如何應對的樣子,連忙出來打圓場。 『呵呵,郭小姐不用這麼驚惶,大家都是白玫瑰大樓的貴賓,就 算損壞了什麼東西,伊凡珠寶也不會要求你賠償的。』 上次看起來滿臉嚴肅的嚴正也適時地開了個小玩笑,在大家的笑 聲中化解了尷尬。可是,他卻不知道,兩人的到來已經使在場的一些 人心裡疑慮更深了。 『看來,那件事得找機會提前做了!』 高天養心裡想著望向郭小蕊,而妻子的眼神說明了她也是一樣的 想法。 『聽說谷薔和谷薇兩位女士今天生日,我和老吳商量了一下,雖 然沒有收到邀請,但還是不請自來了,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嚴正和吳德凱放下手中的禮物,對谷天成說道。 『哪裡哪裡,是我們該賠罪才是,吳兄好久沒露面,也聯繫不 上,嚴律師事務繁忙,不敢冒昧打擾,今天你們二位能前來,我們一 家真是受寵若驚了。』 谷天成也是真沒想到這兩人能來,話裡話外都透著真誠的感激。 『哎呀,你們幾位長輩就不要在哪裡客套了,沒看到你們不坐下 別人都不敢坐嗎?來,趕緊坐齊了我著急拆禮物呢!』 谷薇心急,抱著谷天成的胳膊就往餐桌那邊拖,在場自然沒人會 怪罪今天的小壽星沒大沒小,也都笑呵呵地跟過去一一落座。 不知道在生日宴開始之前拆禮物是哪國流傳出來的習俗,在老一 輩人眼裡,當著客人的面去看人家送的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現 在既然是年輕人過生日,父母又對雙胞胎寵溺,自然也就由著她們去。 高家、李家先前既然已經說過,當然不可能空手前來,就連嚴正 和吳德凱也臨時為兩姐妹準備了禮品,作為父母的也沒有毫無準備的 道理。谷薔和谷薇一路拆下來,嘴裡感激讚歎不斷,只可惜這些話沒 幾個人真正聽進去。 高天養從嚴正他們進門就沉默不語,這兩個人同時出現、不請自 來,吳德凱又毫髮無損,代表當初兩家『吳德凱想對谷家做什麼,不 過已經失敗被殺』的猜測是錯誤的。那麼他在這關鍵的時刻前來,是 否可以說明他要做的事情已經成功?又或者這段時間只是失敗後暫時 躲起來,然後挑了這個時刻來提醒、保護眾人?還有,他那撲朔迷離 的身份究竟是怎麼事? 圍繞著這個人的疑點實在太多,高天養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又將 目光放到正和谷天成親切交談的嚴正身上。 這個人,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局外人,為何又忽然出現在了白 玫瑰?是巧,還是他也在整個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咦?這份禮物是誰送的啊?』 打斷高天養思緒的是谷薔。桌上的禮物已經拆到差不多,現在就 只剩下一個包裝艷麗的大盒子。並沒有卡片標注它來自什麼人,曾經 見過這個盒子的幾個人也都含著笑沉默不語。 『這個讓我來拆!』 谷薔剛想解開盒子上的緞帶卻被谷薇阻止,她楞了一下,然後微 笑了一下,把盒子推到了妹妹的面前。 『哇哦!是什麼東西呢?好期待......』 谷薇的手指捏著緞帶的兩端,故意吊大家胃口般緩緩地將它們拉 開,然後...... 彭!!!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在谷薇拆開禮物的一瞬間, 一聲巨響伴隨著大量的粉塵煙霧充塞了整間屋子,高天養將郭小蕊護 在懷裡,用胳膊遮住了頭,李建第一時間縮到了桌子底下,馮媛媛和 李勝利各自抱著腦袋轉身躲避,谷天成晁鳳花和孫耀陽則是手忙腳亂 地將姐妹倆拉開。剩下的嚴正和吳德凱兩人也都抬手遮擋住面部。本 來溫馨和睦的場面忽然間亂成了一團。 『大家都沒事吧......啊!小薔,你的臉......』 煙塵逐漸散開,谷天成一面用胳膊揮開殘留的煙霧一面出聲詢問, 然後看到自己的大女兒正跌坐在一邊,右手緊緊摀住臉頰,而一縷血 絲,正從指縫中緩緩流下。 『姐,你......』 谷薇尖叫了一聲,跑過去要將姐姐扶起,晁鳳花也立刻上前為女 兒查看傷勢。 『不要緊......是意外......』 谷薔驚魂未定,喘息著斷斷續續說道,同時將右手鬆開,在妹妹 的攙扶下掙扎著起身。 『這......怎麼這麼深的傷口!』 隨著晁鳳花的驚呼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道明顯是由銳器劃出 的,長達三四厘米的深深傷痕,獻血不斷從裡面流出,將谷薔半邊臉 都染得鮮紅,原本是絕色之姿的谷薔此刻看起來,竟和臉頰被暗紅胎 記覆蓋的谷薇看起來相似了許多。 『姐,這是......怎麼事......』 谷薇不可置信地盯著姐姐,眼裡寫滿困惑。 『這個東西......好像是現在年輕人經常會買的那種惡作劇玩意, 一打開就爆了,不過應該沒什麼殺傷力啊。』 眾人關心谷薔傷勢的同時,吳德凱已經開始檢查桌上爆炸物的殘 骸,並很快得出結論。 『本身沒有殺傷力,但是如果有人把什麼危險物品放在上面,那 就是另一事了。』 在場的人全都被這句冷冷的話吸引了過去,說話的,是郭小蕊。 『小蕊,你別亂......』 『這東西我見過,是谷薇送的。』 高天養知道妻子要說什麼,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小薇?你......』 谷天成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盯向忽然被質疑而 目瞪口呆的小女兒。 『你們別亂想,只是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谷薔看到大家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谷薇,撥開母親為自己擦拭傷 口的手,一把將妹妹護在身後。 『小薔,我知道你們姐妹感情好,但是相信我,這件禮物真的是 谷薇送的,那天晚上我、天養還有羅威先生全都看見了。』 郭小蕊堅定地說著,眾人將目光轉向高天養,後者也只有無奈地 點了點頭。 『小薇,你為什麼這麼做?』 第一個出聲責問的孫耀陽,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兩姐妹之間有一種 莫可名狀的東西,但他以前只以為那是不為外人所知的雙胞胎間獨有 的心有靈犀,沒想到此刻這丫頭竟會出手害了自己姐姐。 『我......你們......』 谷薇躲在姐姐身後,一一環顧著在場每個人的目光。質疑、不解、 責怪......無論是那些只存在著表面關係的所謂鄰居,還是平常對自 己疼愛有加的父母,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冷,冷得讓她害怕,冷 得讓她心碎...... 『呵呵......』谷薇笑了,笑聲低沉而無奈,每個人,都因這笑 聲而沉默下來。 『你們知道雙胞胎最大的樂趣是什麼嗎?』 這女孩的這個問題讓眾人都感到不解,不過她也沒有等著誰給她 一個答,而是自顧自說下去。 『雙胞胎最大的樂趣,就是穿一樣的衣服,化一樣的妝,聽別人 說「這姐妹倆可真像啊」,站在一起的時候連爸爸媽媽也分辨不出誰 是誰。可是,這種樂趣,我從來沒有體會過......』 『小薇,你在胡說些什麼!?』 聽聞身後的妹妹說出如此說辭,谷薔急忙轉身,抓著她的肩膀不 停搖晃。 『姐姐,你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現在,我照樣還給你。』 啪! 一記耳光重重落在了谷薔臉上,所有人全都震驚了。 『我的姐姐,不該是這麼不自愛的女人!』 『這......這丫頭瘋了!』吳德凱反應得最快,驚呼了一聲上前 抓住了谷薇的胳膊強行將她脫開,又對嚴正喊了一句,『我先帶這丫 頭出去冷靜一下,老嚴你幫忙看著點屋裡!』 『嗯。』 一直默不作聲的嚴正應了一聲,谷天成和晁鳳花想說什麼但是終 究沒出口,只是圍在谷薔身邊幫她查看傷口,其餘人,眼睜睜看著谷 薇被拖出了屋子。 『呼......』 事情暫告一段落,李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口粗氣。這場面他 還真沒經過,剛被嚇了個不輕。 『真是沒想到,小薇那丫頭,平常看起來挺乖巧的孩子,怎麼竟 然能做出這種事。不過也難怪,和姐姐長相差成那樣子,換誰心裡也 不平衡,要我說平常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話說來,小蕊妹子你是 什麼時候見到她拿著那玩意兒的啊?』 馮媛媛受的驚嚇比老公更多一點,這會說話還有點打顫,語氣刻 薄得厲害。 『我為什麼會見到那東西,問你老公可能會比較清楚。』 今晚上郭小蕊的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能讓大家大吃一驚。 『小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聽到小蕊的話,李建心呼不妙,想要阻攔卻已晚了一步。 『在這裡我要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這個人!』郭小蕊上前一步, 用手指指向李建,『之前我受他們家蒙蔽,對程太太和程剛母子做了 很不好的事,這幾天我一直在深深懊悔。可是更可恨也是更可怕的是, 我之前被他偷拍下了很糟糕的視頻,他竟然要挾我,要我交出我們家 的提示,還有......還有......』 小蕊說到一半,忍不住趴在高天養肩上哭了起來。 『你們別聽她胡說,這都是造謠!是陷害!』 怎麼也估不到郭小蕊會忽然把事情抖出來,這一局面立刻讓李建 失了方寸。 『李先生,請你先不要說話。郭小姐,還有什麼?請說下去。』 嚴正伸手制止了李建的大呼小叫,對小蕊說道。 『嗯。』小蕊深吸了一口氣,哽咽著繼續說,『他讓我等遊戲結 束以後,不管結果如何都離開天養,還要把那一萬偷出來,到時候 跟他一起拿著兩家的兩萬一起遠走高飛。』 『這,這純屬放屁!你這臭婊子!你陷害老子!』 『視頻就在你的手機裡,你說我陷害你,那你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啊!』 『我......我......』 李建完全沒想到高家能使出這麼毒的計策,一旦拿出手機,事情 就全由郭小蕊去說,哪怕指控他想殺人越貨他也無從辯解。事情的演 變已經到了他無法應對的地步,唯有一步一步地後退著,卻撞上了站 在身後的人。 『把手機拿出來。』 馮媛媛看著驚慌失措的丈夫,眼神冰冷如霜。 『老婆,你相信我,我沒有......』 『李先生,如果你不願意交出手機,那麼我只好立刻請警方介入 了。』 嚴正冷冷說道,同時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我......我拿出來就是了......』 眼看無計可施,李建唯有將手機掏了出來,卻在遞向嚴正的時候 忽然將它高高舉起,向地上摔去。 『唉......』 看到丈夫這不打自招的行為,馮媛媛歎息一聲,兩行眼淚立刻滑 了下來。而嚴正也沒有多說話,向前一步從地上零件四散的手機殘骸 中撿起了一張小小的存儲卡,然後抬起頭開口說: 『李建先生,很抱歉地通知你,你和你的家人被驅逐了。請在今 晚收拾好你們的行李,交你們從伊凡珠寶獲取的所有資金,明天早 上我親自送你們離開。至於你對郭小姐所做的事,我會在鑒定過證據 並且徵詢過她本人意見之後,再通知你下一步是否會採取法律手段的。』 『驅逐......不!你憑什麼驅逐我?你憑什麼收走我的錢?我是 繼承人!你沒資格!』 『不好意思,在這裡,我有著代表伊凡先生本人的資格。李先生, 請去收拾你的行李。』 嚴正語氣陰冷地又重複了一次,馮媛媛這時已經拉著李勝利向外 走去,李建看了一圈屋裡各人或仇恨,或鄙夷的目光,自知大勢已去, 這自己是完全栽在了郭小蕊手裡,再多說什麼也沒用了,也只好灰 溜溜地跟了上去。 『等一下!』 快要出門的時候,李建又被嚴正叫住,『既然你已經被驅逐,那 麼請把給你的提示公佈出來。』 『我......唉......』 李建本能地想要拒絕,但想起事到如今他已是自身難保,提示早 已毫無價值,無奈地將那句全家思了很久也沒有結果的提示說了出 來: 『街角的邂逅,兌現的承諾。』 白玫瑰大樓安排給每家的房間都備有醫藥箱,這當口雖然場面混 亂,但晁鳳花仍是細心地為谷薔清洗了傷口,用紗布包了起來。 『看傷口的深度,將來可能會留疤,稍後我會讓醫生過來再看一 下。在白玫瑰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代表伊凡珠寶向您致歉。』 處理完李建的事,嚴正又轉谷薔這邊,向一家三口鞠了一躬。 『不,這不是您的錯。』 谷天成起身扶了嚴正一把,微笑搖頭。 『是啊,小薇會做這種事誰也想不到,嚴律師您不必自責。』 郭小蕊今晚可謂是大獲全勝。她和高天養出去的那幾天就一直在 思著如何對付李建,想來想去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如果這件事瞞 著丈夫,那麼一旦有一天捅出來,無論如何她都會失去在這世界上最 為寶貴的東西。而除非自己真的打算委身李建,否則等到兩人鬧翻臉, 這件事遲早都會被丈夫知道。 想清楚這一層,這個果決的女人便沒再猶豫,坦誠地向丈夫道出 了一切並求他原諒,雖然高天養因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終究還是 選擇諒解了妻子的做法。之後要到白玫瑰的時候,兩人也已經商量 好要把這事當做一個殺手鑭,在必要的時候把李家拋出去,作為保全 自身的手段。 今晚谷家辦生日宴本來就目的不明,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吳德凱 又忽然現身,小蕊總覺得可能會發生什麼大事情,便與天養達成共識 要及時把李家丟出來個棄車保帥。但是後來像是谷家自己起了內訌的 時候,天養便臨時改了意,覺得這種時候把李家趕走也許不是什麼 明智的舉動。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及時跟小蕊溝通,妻子就已經自作 張地連拋兩枚炸彈。 小蕊不知道天養的心思,只當在自己的機智下既清除了李家,又 挑撥了谷家的內部關係,現在吳德凱應該是自己這邊的人,谷家那邊 手忙腳亂,看起來情勢大大的有利,一時之間便有點得意忘形,為拉 攏嚴正而多了一句嘴。 『郭小姐,我們的家事不用你做評論,現在能請你出去嗎?』 冷冰冰的一句,讓郭小蕊意識到了自己那句話的不時宜,她想 要開口說什麼,晁鳳花卻先一步指責起女兒: 『小薔,郭小姐是客人,你怎麼這麼說話?而且她說得也沒錯, 平常就屬你對小薇最寵著,現在溺愛成了這樣子......』 『夠了!』聽到連母親也這樣說,谷薔終於忍不住含著淚大喊出 聲,『別人不知道小薇是什麼樣的人,連你也不理解自己的女兒嗎?』 說著,谷薔伸出了那只依然還沾著鮮血的緊握的右手,攤開了掌 心。裡面,是一枚鋒利的刀片。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七)薔·薇 【伊凡先生的遺產】(十七)薔·薇 作者:MRnobody 25年8月7日首發 正文: 十七 薔·薇 李建垂頭喪氣地到了自己的屋裡,馮媛媛和李勝利都沒在,應 該是去了另一間屋子這行為的意思很清楚,他們沒想聽自己解釋。 其實解釋也已經沒有什麼作用,郭小蕊今晚真是來了好狠的一招 釜底抽薪,半真半假的指證加上無法銷毀的證據,沒有任何一個人會 在那種場下還站在自己這邊。胡思亂想著呆坐了半天,李建也只能 得出一個結論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栽在郭小蕊這女人手上了。 另一邊屋子,馮媛媛打從進門就哭個不停,李勝利在旁邊勸也不 是,不勸也不是,加上他自己也被父親的所作所為震驚得無以復加, 只覺得屋子裡氣氛壓抑得他想大叫出來。 馮媛媛哭了好一會終於收了聲,但依舊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原以 為是發財良機,本來想著可以藉著這次遊戲改寫全家的命運,可是沒 想到一番又一番的波折過後,命運是被改寫了沒錯,結果,卻不是自 己想要的那個樣子。 『媽,我出去走走。』 李勝利覺得再在這屋子多呆一秒自己可能都會炸掉,跟馮媛媛招 呼了一聲,也沒等她話就出了門,卻沒想到在電梯口遇到了剛從谷 家出來的嚴正。 『勝利,要出去?』 嚴正似乎沒有打個招呼就走的打算,在李勝利面前止步。 『嗯,出去轉轉,今天......』 他想為父親解釋點什麼,可是,那樣的行為又有什麼好解釋?一 句話卡在口中,這個才剛剛高中畢業的大男生紅了眼睛,低下頭去沉 默不語。 大概天下所有的兒子都會在朝夕相處間不知不覺地將父親作為榜 樣,即使那個榜樣的身影並不高大偉岸,甚至可能瘦小而猥瑣。然而 畢竟血濃於水,即使再壞的父母也是父母,作為子女又能苛責什麼? 榜樣崩塌之後的那種難過,又有幾個人可以理解? 李勝利從父母離異後就缺乏管教,馮媛媛畢竟是後媽,有些話也 不好說得太多,加上這孩子本來性格就內向,很多想法根本沒人理解, 也沒人去試圖理解過。 來到這裡,整天和父親為伍,白玫瑰的大部分人都抱著上樑不正 下樑歪的態度去看待這男生,沒有人去細想他是否對父親的做法全部 知曉,又是否全部認同。反而因為李建的種種表現而自作張地扣了 帽子,把李勝利青春期正常的躁動不安當做了和他父親一樣的好色、 輕浮。 嚴正從事律師行業多年,見過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也認識各種形 形色色的人,雖然兩個人之前幾乎沒有過任何的交流,但是能夠從這 男孩的舉動看到他內心的,在白玫瑰大樓裡,也許他是唯一一個。 『剛好,我也想下去透口氣,一起聊聊吧。』 嚴正歎了口氣,拍了拍李勝利的肩,和他一起進了電梯。 『小薇,跟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事?』 吳德凱的房間裡,這中年漢子雙手背後,盯著坐在床邊低頭不住 啜泣的女孩嚴厲地責問。 『我剛都說過了,我想讓姐姐看起來跟我一樣,就是那麼事......』 谷薇的眼神冰冷的厲害,自從來到白玫瑰,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 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別跟我打馬虎眼!』 吳德凱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谷薇的話。經商多年,他自以為是個 足夠瞭解人心、人性的人,這場遊戲,他也本來有足夠的把握讓它完 美收官。可是,這些日子,白玫瑰大樓裡的連番變故已經完全超出了 他的預期,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也在逐步地使他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 對是錯。 然而,即便如此,一個成功商人、一個閱歷豐富的中年男人的自 信猶在,的對谷薇的說辭,吳德凱打心眼裡完全不相信。 『小薇,雖然現在看起來你很有嫌疑,可是我剛剛已經檢查過那 個禮物,做工很粗糙,沒有任何精密的儀器在裡面。假如是你把什麼 東西放在盒子上,然後拆開的時候用它劃傷了你姐姐的臉,那我只能 說我們一直以來太小瞧你了。那個方位,那個精準度,恐怕就算是手 法巧妙的魔術師、工程師也做不到。而如果利器飛出去的角度稍有差 池,就很有可能直接劃開小薔的咽喉。』吳德凱抓住了谷薇的肩膀, 強制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小薇,我問你,你想殺了你姐姐嗎!?』 『我......我沒有......』 被吳德凱忽然的兇狠表情嚇得慌了手腳,谷薇連忙否認。 『那就很簡單了,禮物是你送的,也是你拆的,別人不可能知道, 更不可能做到這件事,真正能做到這種程度又能保證不出差錯的就只 有一個人。』吳德凱重新站直了身子,收起怒氣,臉上掛起了溫和的 笑容,『小薇,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 谷薇有點難以置信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如此心思縝密, 三言兩語便道破了真相。沒錯,除了谷薔,只有她知道那個盒子裡是 什麼,也只有她早有防範,在那個玩具爆炸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驚慌 失措的時候,也只有她在丟開禮物遮住臉的同時還有餘裕去幸災樂禍 地觀察眾人的反應。 也就只有她,看到谷薔在那一瞬間用刀片劃傷了自己的臉。 『吳叔叔,你知道雙胞胎最大的樂趣是什麼嗎?』 『嗯?』 吳德凱不知道這女孩為何在此刻又第二次說出這句話。他不是孿 生,自然也不會真的懂得有一個雙生的兄姐妹會有什麼樂趣。 『雙胞胎最大的樂趣,就是穿一樣的衣服,化一樣的妝,聽別人 說「這姐妹倆可真像啊」,站在一起的時候連爸爸媽媽也分辨不出誰 是誰。』一模一樣的話,當谷薇再次說起,語氣中已帶著無限的唏噓, 『那種樂趣,我曾經體會過一次。』 女孩此刻臉上的表情無比沉靜,眼角雖然還掛著淚,嘴邊卻已浮 起一抹微笑,似乎是想起了一件很快樂的事。吳德凱沒有打岔,靜靜 地聽她說下去。 『我和姐姐從小就形影不離,白天一起玩,晚上一起睡,雖然在 別人眼裡我們兩個差別很大,可是姐姐和爸爸媽媽對我特別好,好到 讓我常常都忘記了我和姐姐之間的不一樣。 但是,當看到電視上的、小說裡的那些雙胞胎總是會被人弄錯, 甚至連父母都會分不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會有點難過,因為從來沒有 人認錯過我們。別人說起姐姐的時候,會誇她聰明、漂亮、懂事,但 是說起我的時候,就會搖頭歎息一聲,說一句可惜之類的話。 其實我真的沒有很在乎這塊胎記,但是他們都好在乎,總是在我 要忘記它的時候又提醒我我是多麼的特殊。我知道他們是善意的,但 我不喜歡這樣,這樣會讓我覺得這塊胎記就是我身為谷薇的唯一標識, 似乎除了這一片暗紅之外,他們在我身上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十歲生日那天,爸爸媽媽也像今晚這樣為我們準備了生日宴,親 戚鄰居們也送了我們好多禮物。前一晚上,我興奮地睡不著覺,結果 第二天醒得很晚,只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姐姐很早就起床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姐姐正站在窗邊笑嘻嘻地看著我,然 後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臉上有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胎記。 姐姐從小就有潔癖,衣服上任何一處地方有點髒都會渾身難受, 可是那天她竟然早早地就爬起來把自己的臉畫成了那樣。當我們穿著 一樣的衣服一起走出去的時候,連爸爸媽媽都驚呼著分不出哪個是小 薔,哪個是小薇了。 呵呵,現在想起來也許有點傻,也許那天她沒有畫那麼像,也 許那件事只是爸爸媽媽和姐姐聯起來送我的一件生日禮物吧。但是, 那天真的很開心,以前在別人誇姐姐的時候我總是有意無意地躲到一 邊,可是那天我們兩個一直手拉著手依偎在一起,直到現在,那幅畫 面依然是我最美好的記憶...... 慢慢地,我和姐姐都長大了,因為家人的照顧,我沒有自卑,也 沒有自哀自憐,一直就那麼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反倒是姐姐的煩 惱看起來有很多。 我慢慢覺得大家要苦惱的問題其實都差不多,就好像我小時候覺 得這塊胎記佔據了我整個人生一樣,對姐姐來說,漂亮,也似乎成了 她的代號。在高中、大學的時候,每個人都知道有一個叫谷薔的女孩 子長得像仙女一樣好看,也都在猜測著這女孩將來肯定會釣個金龜婿, 嫁入豪門什麼的。後來她和孫耀陽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人就都帶著好 像在說「看,我說對了吧,像那種女孩最後肯定都會這樣做的」這樣 的話的表情。沒有人去關注姐姐真正的愛好,真正的理想是什麼,所 有人都篤定了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是為了錢才會跟孫耀陽在一起。 不過,其實這樣說也沒什麼錯,姐姐答應孫耀陽的追求確實是為 了錢,但要更準確地說的話,其實是為了我這個妹妹罷了。 我們小的時候,有一天餐館來了個客人,他看見我和姐姐長相差 那麼大,就說一定是我們在媽媽的肚子裡打架,姐姐把我的臉打成這 樣了。現在的我明白那只是一句無心的玩笑,但那時候姐姐真的相信 了那句話,一個勁哭著跟我道歉。呵呵,她一直就是那麼個傻傻的好 姑娘,到現在也沒變。 姐姐想讓我做手術,幾年前的時候我也很想,但是我們家沒錢, 所以我告訴他們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塊胎記,我想做獨一無二的谷薇而 不是第二個谷薔。可是,我瞞的過所有人,卻瞞不過和我心意相通的 姐姐。她明白我的心意,從來都明白,所以她答應了孫耀陽的追求, 為了用他的錢來治我的臉。 孫耀陽的家人不喜歡姐姐,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是我們家不能 給他們任何生意和會地位上的幫助,而且他們和所有人一樣都 認為姐姐只是想攀龍附鳳而已。因為孫耀陽的堅持,他們兩個還可以 在一起,但是孫家不允許姐姐碰他們家一分錢,除非兩個人結婚並且 生了孩子。 我真正開始不想做手術就是從這段時間開始的。雖然姐姐什麼也 不說,但是我明白她的想法。姐姐心理上的潔癖比生理上更嚴重,我 不知道她愛不愛孫耀陽,但我知道這會是她心理上的芥蒂,如果她覺 得自己是因為錢而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麼她一定沒法原諒自己,更 沒法好好地和孫耀陽相處的。說這種話可能你們沒法理解,其實就連 我自己也很難去理解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就是能夠感受到,姐姐是這 樣想的。 那一刻,我忽然發現自己雖然一直說著不在乎,但仍是被這塊胎 記左右了人生,自己的人生,姐姐的人生。我發現以前的自己好可笑, 然後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可憐的不是有胎記的我,而是有我這樣一個妹 妹的姐姐。於是我決定要把姐姐從這種生活中解救出來,她不願意放 棄也好,我被說不懂事也好,總之我想讓她也感受到我的這份心意, 然後遵從自己的內心重新選擇一次。 我想盡辦法拆散她的孫耀陽,因為我知道姐姐和他相處時內心裡 承受著怎樣的折磨,但是沒有得到手術費之前,姐姐是無論如何都要 堅持下去的。然後,這場遊戲給我們帶來了一絲曙光,哪怕不能獲勝, 哪怕只拿到那一萬,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所以,姐姐今天 做了這樣的事,她原本可以跟孫耀陽很和平的分手的,但是她卻選擇 毀了自己的容貌。 你知道嗎,她劃下那一刀的時候,我的心裡感受到了很多東西。 長期以來無法卸下的疲累,對孫耀陽的抱歉,對自己的苛責,全部都 在她的手從腮邊揮過的時候清清楚楚地傳達到了我的心裡。我知道她 是愛著孫耀陽的,只不過因為那份完美義,因為我這個妹妹,她沒 法和他正常地愛下去。』 『所以,谷薔這樣做,只是為了給孫耀陽一個交代和對自己的懲 罰?他覺得孫耀陽會因為她毀容而跟她分手?』 吳德凱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敢相信這姐妹之間竟存在著這麼復 雜的牽連。 『嗯,應該不止這些,但是,對你們來說,也就只能理解到這種 程度了吧......』 谷薇低頭苦笑,吳德凱知道她不是諷刺,雙生姐妹之間那種心有 靈犀才能感受到的微妙情緒確實不是外人能夠體會到的。 只是,竟然能用這種方式來做出了斷,谷薔那丫頭比表面上看起 來要決絕的多啊...... 『唉,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家估計也亂的很。但是我相信你姐姐 是不會就這樣讓你背黑鍋的,這樣吧,今晚你就睡我這,我去老嚴房 子對付一宿,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嗯......』 谷薇小聲應了一句。事實上她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姐姐。 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見面,絕對少不了要推心置腹地交談一番, 她沒把握自己可以控制得住不把所有的事情講給姐姐聽。那麼,如果 被她知道自己已經把一萬全部花光的話......那個場面,谷薇都不 敢去想像。 『對了,聽你的意思,你事先也不知道小薔要這樣做,那那件禮 物是怎麼事?』 吳德凱一面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面問道。 『嗯......我那天不小心在樓上看到姐姐收了個快遞,還滿懷期 待地等著她上來給我看是什麼東西。可是誰知道她到房間裡的時候那 件東西已經被藏了起來,我問她收的什麼,她說是快遞打錯電話了, 不是給她的。然後我就很好奇,趁著她和孫耀陽約會的時候把東西翻 出來,偷偷拿下樓去看裡面是什麼了。所以今天爆炸的時候我才不驚 慌,因為我知道那就是個虛張聲勢的小玩意兒。』 谷薇詳細地解釋了來龍去脈,吳德凱暗自笑道原來是這點小女孩 心性害得谷薔漏了餡,也沒多說什麼,就囑咐了谷薇一句以後不要三 更半夜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然後就離開了。 高天養和郭小蕊很想弄明白谷薔手裡那枚刀片是怎麼事,但是 谷薔很堅決地下了逐客令,他們也沒法再待下去,和嚴正一起離開了 谷家的房子。 門一關上,谷天成、晁鳳花和孫耀陽的疑問便幾乎同時鋪天蓋地 地席捲了過來。谷薔臉上貼著紗布,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幾次張嘴都 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眼淚不住地滑落,將潔白的紗布浸濕一片。 在場的三人看到谷薔這幅.B.樣子都不忍心再逼問下去,谷天成邊說 讓谷薔平靜一下,請孫耀陽先房去休息。但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 卻被谷薔開口叫住。 『耀陽,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短短一句話,讓大男生的身影瞬間便僵在原地。在那一剎那,他 心裡想到了許多事,長期以來谷薔和自己的那層隔閡,谷薇對自己的 刁難,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孫耀陽自己也不知道在女友對自己提出 分手的時候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這些,可是他直覺地認為所有的一切其 實都是有聯繫的。 『小薔,你先休息,不管什麼事情都明天再說吧。』 孫耀陽沒有轉身,逕自拉開門走了出去。門關上的那一刻,谷薔 撲進母親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這樣可以了嗎?這樣......就可以了...... 谷薇對谷薔瞭解得很透徹,這個女孩,正如她所猜測的那樣生理 和心理的潔癖都十分嚴重。雖然大家都認為她和孫耀陽是天造地設的 一對,但是從兩人確定關係開始,谷薔就無論如何也逃不開『我是為 了他的錢才跟他在一起』的想法。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夠和孫耀陽重新認識一次,在兩人都不 曾預想的情況下相遇,然後怦然心動,而不是由自己三番五次處心積 慮地接近他,設計各種場景去吸引他,讓他愛上自己。 谷薔認為愛情和親情一樣是世上最單純、最美好的事物,容不得 瑕疵,也容不得陰謀和手段。孫耀陽和自己的相戀,在她眼裡是不公 平的,是不可接受的。可是她又不能放棄妹妹,每次看到谷薇臉上的 胎記就好像是一把刀子在心口上狠狠剜了一刀。 這次的遺產遊戲對於谷薔來說,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 事。本來,她已經打算就這樣嫁給孫耀陽,為他生個孩子,用孫家的 錢給妹妹做手術,然後就那樣帶著一顆不快樂的心和心愛的人共度一 生。她甚至覺得,只要自己努力地工作,也許有一天可以還掉這筆債, 可以坦然地告訴孫耀陽一切,求他原諒自己,然後,也許,可以卸下 心理的負擔快樂地生活下去。但是...... 一場遊戲,毀了她的計劃。從天而降的一萬,可以讓谷薇提前 接受手術,也可以讓谷薔不必再去算計孫耀陽,她原以為這是上天的 恩賜。但是,在白玫瑰大樓居住的日子,守望著幸福即將到來的日子, 她卻背叛了孫耀陽一次。不是心理上,而是生理上的,自己半動地 背叛了他。 那一次和程剛的意外,谷薔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將責任全都 推到那個可憐的孩子身上,也無法因為程剛的缺陷就把一切看得淡然。 她覺得自己已經髒了,含過了其他男人的陽具,吞下了其他男人的精 液,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這都是背叛,都是孫耀陽絕對不可能輕易介 懷的事。 原本心裡就存在的愧疚,加上與程剛的一場意外,最終的最終, 谷薔還是選擇了離開孫耀陽。而作為對自己的懲罰,她決定製造一場 意外,毀掉這張給自己帶來說不清好處還是壞處居多的臉,給自己, 也給孫耀陽一個交代。 『媽,你知道嗎?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過,我從小的夢想是將來可 以當個演員。我知道我笨,學不會表演,所以這件事除了小薇我誰也 沒告訴。從高中開始,我就偷偷地去參加了幾次試鏡,每一次小薇都 堅決地要跟我一起去,還要穿一樣的衣服,梳一樣的髮型,化一樣的 妝。我知道她對表演沒興趣,問她為什麼每次都要跟來。她說,她說......』 谷薔在母親懷裡痛哭著,把長久以來深埋在心裡的話全部宣洩而 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疲憊,所有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所有的所 有,伴隨著流不盡的淚水崩塌潰散。然而,只有想起妹妹帶著笑臉理 所當然地對自己說出那句話時的樣子,想到那張有缺陷卻比任何時候 都要美麗的臉,心痛的感覺就讓她無法再說出話來。 『有我這個醜八怪跟著,姐姐看起來就會更漂亮一點,成功率也 會高一點嘛。』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18) 作者:MRnobody 字數:6582 (十八)另一起死亡 李建終於還是見到了自己的妻子,但是馮媛媛並不想和他說什麼。原本熟悉 的家人,此刻瀰漫於其間的,卻只有形同陌路的尷尬,以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驅 逐的屈辱。 『李先生,在徵詢過郭小姐本人的意見之後,我們決定不在法律方面對你再 做追究,但是希望你明白,這個決定只是暫時的,如果你今後再對郭小姐造成任 何困擾,同時還有以任何方式干擾遊戲的進行的話,你將第一時間收到法庭的傳 喚,這點你明白嗎?』 『嗯……』 無力地答一聲,李建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聽到任何關於郭小蕊,關於這場游 戲的字眼。在白玫瑰大樓的這段時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好像南柯一夢,他的野 心,他的慾望,還有他的無能,都在這場夢中被分解的纖毫畢現地展現在所有人 面前。 只是,夢是可以醒來的,自己卻沒有辦法選擇讓這所有的東西好像夢一樣從 未發生過。 『另外還有一件事。』嚴正送李建一家三口上了車,在關上車門前緩緩說道, 『昨天晚上我和李勝利一起去了一趟你家,拿走了一件東西,也留下了你應得的 東西,希望你在看到之後能想起什麼。』 『什麼?你和勝利?』 李建疑惑地頭去看自己的兒子,但李勝利只是緊握著繼母的手,拍著她的 肩膀安慰著,並沒有去對上父親的目光。 汽車在沉默中緩緩發動。 再到久違的家中,李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擺放在茶几上的五沓人 民幣。看著這五萬元鈔票,他愣了一會,眼裡的疑惑逐漸變成了震驚,然後,他 發瘋一般地衝進了臥室,裡面傳來了 找?2請??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等到李建再出來的時 候,他的臉上,已經是帶著癲狂的笑意。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老子知道是怎麼事了!走!老婆,兒子,我們 一起白玫瑰去,把那狗日的伊凡的財產全部拿來!』 『夠了!』看著父親的形象在自己眼前轟然倒塌,分崩離析的連一點碎片都 不剩,李勝利終於哭著大吼了出來,『夠了!我們已經被淘汰了!你……已經被 淘汰了……』 『淘汰?老子怎麼會被淘汰?老子贏了!老子知道這遊戲是他媽怎麼事了!』 李建臉上帶著不屑,帶著不甘,帶著不願面對現實的可憐,嘶吼著。 『勝利說的沒錯。』馮媛媛抽了被李建拉住的手,『你被淘汰了。不只是 被這場遊戲,也是被這個家庭……我們離婚吧。』 谷薇也終於還是見到了谷薔。和李建他們家不一樣,雖是相同的沉默,但是 這一對姐妹之間並非無話可說,而是只要看對方一眼,就已經明白彼此間所有想 說的東西。 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事,倒反而是嚴正返之後將眾人召集在一起公佈了程 招娣所留下的那條提示這件事顯得有點不那麼重要了。是啊,遊戲進行到這一步, 早已超出了一場遊戲該有的範疇,事到如今再想起伊凡先生留下的遺囑,每個 人心裡的想法都已經改變了許多。 這種改變,在谷天成身上尤其明顯。 谷薔和谷薇,兩個他和妻子最為看重,最心愛的女兒。他曾自以為瞭解她們 的一切,也曾自以為有足夠的能力和擔當在有生之年支撐著她們的人生,為她們 引導正確的方向。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錯了,兩個女兒都已經是成年人,都已經 具備了做為成年女性所該有的和不該有的各種想法。雖然她們還是青澀的、幼稚 的,但是總有一天她們會成熟,而將她們引向成熟,卻已不再是身為父母就可以 做到的事。 『小薔、小薇。對於這場遊戲,我以前看到的太少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姐 妹倆只管放手去玩就好了,不管結果如何,過頭來,我和媽媽就在你們身後。』 聽過嚴正宣讀完馮老太太的提示過後,谷天成握著兩個女兒的手,帶著如往 常一樣,又和往常不一樣的笑容,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們說。 可是,現在的谷薔沒有心情去思關於遊戲的事,甚至連聽到那句提示中出 現薔薇兩個字時,都沒有力氣去想它們和自己姐妹有沒有關係。 孫耀陽還沒有離開。 他並不像谷薇那樣可以體會到谷薔心裡的糾結,但是他也不需要去理解這些。 作為一個富家公子,孫耀陽從小接觸到的東西要比一般人多得多,但是在某 種角度來說,他所接觸的也比一般人要單純得多。 他愛谷薔,也能感受到谷薔同樣愛著他。在他眼裡這便已經足夠成為兩個人 永遠在一起的理由。他的家世讓他不需要去考慮大部分男女在做下將影響一生的 決定時所不得不考慮的那些世俗的事情,因此,在他的眼裡,他和谷薔中間沒有 阻礙,也絕對不會接受愛人口中說出的『分手』這兩個字。 『如果,我背叛了你呢?』 谷薔的問題讓孫耀陽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令他震驚的,令他心痛的 那些可能性。可是當他直視著谷薔的眼睛,讀出那哀慟的目光中一覽無餘的清澈 時,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對我來說,你做任何事都不是對我的背叛,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不愛我。 對不起,我感受不到你的背叛。『 『老公,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原以為自己掌控了局面,卻被谷薔冷臉驅逐的郭小蕊在一夜思之後還是無 法放下心結,而思緒同樣紛亂複雜的高天養面對妻子的這個問題,也不知如何 答。 嚴正、吳德凱,一個是冒充了他人身份的繼承人,一個是屬於伊凡珠寶官方 的律師,這兩個人為何在消失了那麼久後忽然又一起出現?宣讀遺囑的時候看起 來兩人並不認識,現在他們怎麼又會那麼熟稔的? 原本是猜測中的鴻門宴,設宴的谷家卻忽然自己亂成了一鍋粥,谷薇為何要 對姐姐做出那樣的事?真是因為長期以來容貌差異引起的心理不平衡,還是…… 在利益即將到手的時刻,那一家人終於因為分贓的問題而鬧崩了? 如果伊凡珠寶接下來的繼承人是孫耀陽,那麼得到這個男人就等於得到了一 切即使沒有伊凡先生的遺產,他本身也是令所有姑娘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但問題是,就算谷薔被毀了容,孫耀陽就能看上谷薇嗎? 不,一切不會是自己所猜測的原因,一定還有更複雜的糾葛在裡面! 高天養無力地揉著太陽穴,就算想明白這一點,但對於更深層次的東西他根 本也是一籌莫展。這段時間小蕊和李家人對他的依仗讓他一度覺得自己可能被激 發了什麼潛在的能力,錯以為一定可以帶著妻子走出險境,可昨夜的一場鬧劇打 亂了所有的計劃,也讓之前所做的種種猜想看起來更加破綻出。直至此刻,高 天養心裡終於真正地升起了那個想法,那個這段時間很多人心裡都曾有過的想法。 不要再出什麼事情,就這樣風平浪靜地直到結 3找請?|| 束吧。什麼遊戲、什麼遺產, 我已經放棄了。 但是,遊戲沒有結束,風平浪靜的那天似乎就永遠不會到來。 當警笛在白玫瑰響起的時候,院子裡並沒有什麼人。一夜的風波讓大家都太 過疲憊,以致於連值班室裡沒有了老三的身影都沒人發現。 因此,當大家陸續下樓準備詢問老三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沒有人想到那個 總在那裡的男人會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說是出現,並不適。 他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臉上蓋著一塊白布。警察在向大家解釋著發生了什 麼事,但谷薇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那些說辭。只是怔著神,麻木的腳步一步步 走向那台擔架,那具一動也不動的身體。 『小薇, "點"b'點 他現在的樣子並不好看,讓他留點尊嚴。』 想要伸過去揭開白布的手被站在旁邊的老二阻止了。這個剛剛失去了孿生 的男人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悲愴。谷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退 了去。 『你今天早上發現他的時候,附近確定沒有什麼異樣嗎?』 警察還在反覆詢問著那個報警的人。那個叫司亮的男人是附近的漁民,生著 高大魁梧的身材和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他說自己是在早上準備出海打漁的時候在 岸邊發現了老三的屍體,口鼻邊有白沫,皮膚也有皺縮的現象,根據他的經驗判 斷應該是失足跌入海水淹死後又被沖岸上的。 對於這樣的說法,白玫瑰的眾人自然都覺得疑竇叢生。昨晚是薔薇姐妹的生 日,老三說有重要事情才沒有參加。那麼所謂的重要事情就是去海邊散步?以他 和谷薇的關係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而放棄去參與那麼重要的場? 況且,落入海中,並不一定是因為自己失足不是嗎? 吳德凱早上沒有招呼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離開了,在場的只有嚴正、高天養 夫妻和谷家人。由於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作為白玫瑰目前的住客,每人都要單 獨被問話。 白玫瑰房間很多,臨時騰出一間作為問話室不是什麼問題,可問題是該說什 麼? 因為薔薇姐妹生日的關係,在場每個人昨夜都聚在一起,似乎根本毫無嫌疑 可談,可實際呢? 高天養默默地看著面前的警察,沉默了好一會,還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如果按照以前所猜測的,谷家是幕後的使人,想要對大家不利,老三是他 們的幫兇,而嚴正和吳德凱是站在伊凡這邊的人,那眼下的一切該如何解釋? 高天養不相信老三是閒得無聊跑去海邊吹風的,對他來說這次死亡事件幾乎 不存在發生意外的可能性,他殺是幾乎上釘釘的事情。昨晚吳德凱和谷薇一起 離開谷家房間,之後自己就再沒見過他。嚴正則是和自己夫妻一起走的,出了房 門便分道揚鑣。如果老三是他殺,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假設之前的猜測成立, 那麼昨晚很可能是谷天成利用生日聚會的借口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老三則是去執 行什麼不為人知的任務。無論他們有什麼陰謀,從眼前的狀況來看無疑已經被吳 德凱和嚴正破解了,並且還除去了作為執行者的老三。那現在若將一切和盤托出, 是否就等於將保護自己和妻子的兩人置於了不利之地?如果這兩個人因此而被帶 走,那剩下他和郭小蕊又如何去面對谷家和依然活著的老二? 可是,如果之前的猜測不成立呢? 如果谷家是無辜的,如果老三也是無辜的,如果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更甚 至如果一切都反了過來,身份成謎的吳德凱和出現目的不明的嚴正才是宰這場 遊戲的人,那自己的隱瞞又會把事情推動到什麼方向去? 兩起死亡,兩邊都殺了人,且似乎當事人都已開始不那麼刻意地去掩藏自己 的情緒。高天養還記得當程招娣去世時谷薔和谷薇悲傷的樣子,而今早看到關係 更好的老三離開人世,谷薇卻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悲傷,甚至沒有流一滴眼淚。 人命在你們眼裡真的那麼卑微嗎?高天養只覺得這場遊戲背後的東西比他想 象的還要複雜,複雜到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而夾在中間的自己又顯得是那麼 弱小。 小蕊,我的妻子,我真的能保護好她嗎? 『警察同志,我想把我知道的,我想到的,全部告訴你們……另外,我想請 求你們叫停這場遊戲。』 最終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當要保護的人太過重要,高天養不敢去賭自己 的猜測和能力,唯有選擇依靠更加強大的人。 問話結束,誰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外的人跟警察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從這 裡獲得了什麼線。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白玫瑰失去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以外,似 乎什麼也沒發生。 沒有人被帶走,也沒有什麼被叫停。 『各位,我沒有想到一場遊戲會帶來這種結果。我想伊凡先生邀請諸位前來 時並不曾預想到這樣的局面。現在我不在了,接下來的幾天我會去處理我們 的家庭事務,不會留在白玫瑰。會有其他工作人員來照顧你們的生活起居。』上 車前,老二對再次聚集在一起的眾人叮囑了一番,拉開車門後,他又過身來, 『此外,按照規則,當我的退出繼承人的行列,他的提示也應該向大家公開, 請你們記一下:這都是父親給你的,不管他,不管他。』 老二離開了,在場的諸人卻沒有散開。連番的事件讓每個人心裡都有著一種 奇怪的情緒,一種害怕獨處的情緒。不同的是,有的人是害怕陷入危險,而有的 人,是怕彼此之間出現更深的隔閡。 『既然如此,我也自作張一。』谷天成看了看目前在場的應該說自家唯 一的競爭對手,清咳兩聲緩緩開口,『我們家的提示是「不懂的人,懂的最多」, 吳德凱兄雖然不在這裡,但我相信他會同意我現在的做法,他的提示內容是 「在開始,在中間 ??度◢? ,也在最後」。小高、小郭,我不知道你們對這場遊戲,對伊 凡老,以及對我們有什麼樣的猜測,但是我想要說的是,我和我的家人始終不 曾對你們抱有什麼惡意。李建對你們的作為我深表遺憾,也希望這種遺憾不要再 因為猜忌而發生在我們身上。』 『所虧欠的,不是不還,也不是忘了。這是我們的提示。』沒有表態,也沒 有應,郭小蕊只是淡淡地說了這句話便靠在高天養身上低頭沉默。身邊的丈夫 輕吻了一下她的髮絲,同樣沒有說什麼。 高天養:所虧欠的,不是不還,也不是忘了。 吳德凱:在開始,在中間,也在最後。 羅武:這都是父親給你的,不管他,不管他。 李建:街角的邂逅,兌現的承諾。 程招娣:你好,風雪中最美的薔薇。 谷薇:不懂的人,懂的最多。 六條提示湊在了一起,但似乎沒有人在這個時刻有多餘的心情去深刻地研究。 晨風輕撫著谷薔的髮絲,她臉上的紗布仍然沒有揭掉,一如想斬斷的牽絆仍 然存在著。孫耀陽就站在她的身邊,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谷薇看到了 這不易察覺的一幕,臉上卻泛起了一絲有點不時宜的微笑: 『姐,你說,如果現在遊戲結束了,我們還能到和以前一樣的日子嗎?』 谷薇的問題,每個人都在認真地思著,卻沒有人給出答。 無論事情的真相是 2地度◢ 怎樣的,如果大家都能活下去,除夕夜過後,在場的人會 再次分道揚鑣,也許一生都不會再有交集。已經畢業的兩姐妹會迎來各自不同的 生活,羽翼豐滿的鳥兒終究會離開父母的庇護展翅高飛。時間推動著一切向前行 走,不管人們願不願意,捨不捨得。 暖暖的陽光鋪照在臉上,今天會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谷薇在光中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無論有沒有這場遊戲,過往的日子都已經不去了。 『姐,有些話我想趁現在說明白。』睜開雙目,拂去腮邊的髮絲,谷薇盯著 一言不發的姐姐,再次微笑起來,『那一萬已經被我花了,用一種你們都不會 贊同的方式。』 『薇薇,你……』 『你不要說話,讓我說完。』打斷了姐姐的話,谷薇咬了咬下唇,繼續說道, 『小時候,我一直很想變成你。想變成你那樣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想變成走到哪 裡都被人誇的女孩子,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有時候我也會偷偷地討厭你,想著 如果你生得醜一點該多好,那樣子我也不必承擔那麼多異樣的眼光,至少,你能 陪著我一起承擔不是嗎?可是你對我太好了,好到只要你對我笑一下,那些討厭 就會立刻無影無蹤。於是我就越發地想變成你,變成你那樣讓人連討厭都討厭不 起來的女生。可是……我也曾經幻想過要是我家很有錢該多好,我可以不帶任何 負擔地接受手術,那樣子就能實現我的願望。但長大以後,我慢慢地明白了,生 得再醜陋,面對再多憐憫的目光,比起擁有這樣好的爸爸媽媽,比起擁有這樣好 的姐姐,都是值得的。姐,對不起,這些年來做了那麼多想拆散你和耀陽哥的事, 儘管我一直告訴自己我這麼做是因為你和他在一起不快樂,但我心裡明白都是我 的私心在作祟。因為我知道外面沒有人會像你那樣理解我、照顧我、保護我,所 以我害怕你會離我而去,害怕你結婚之後我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害怕自 己面對不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真是太自私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選擇都是 因為我,卻以此為籌碼去捆綁住你,我放棄了一切可以接受手術的機會,只是因 為我不想變成一個不需要你保護的妹妹。我從來沒有去考慮過你的感受,從來沒 有想過我可以將你從內心的芥蒂中解放出來,從來不願意放手讓你去追求屬於你 自己的幸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不管遊戲最 終的結果如何,不管我們有沒有錢,我都不會去做手術,但不再是因為想要把你 留在身邊的原因。我是谷薇,是你的妹妹,永遠都是你最親密的妹妹,我不想讓 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都被這一塊胎記所掌控,我想讓你看到我可以依靠自己 成長起來,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像你一樣找到懂得珍惜我的人。』 『耀陽哥,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抹了一把湧出的淚水,谷薇把目光轉 向孫耀陽,『因為我們兩姐妹的原因讓你承擔了許多,也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對 待,但是我想說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其實我很喜歡你的。你不要誤會哦,我說 的喜歡,不是那種女生對男生的喜歡,而是願意讓你成為我家的一份子的喜歡。 我姐姐很愛你,她雖然有點傻,有時候還很固執,但我知道她很愛你,就是 因為太愛你,也太愛我這個妹妹了,她才做了一些看起來很蠢的事。但她真的是 很好的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這一點你是明白的對不對?所以,不管 你願不願意原諒我,都請你無論如何也不要放棄她,要好好地對待她,可以嗎? 『 『你這丫頭,你才蠢,你才固執!還有,不要以為你說了這麼多就能矇混過 去,你必須告訴我那一萬你花到哪去了!』 不等男友答話,谷薔已經哭泣著把妹妹一把擁進了懷裡。面對谷薇的問題用 力點頭的孫耀陽伸出的手再次落了空,但他相信下一次他會把那隻手攥進掌心, 而且再也不會放手了。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19) 作者:MRnobody 字數:7811 ***    ***    ***    *** (十九)坦誠 由於並不像其他人一樣知道姐妹之間具體發生的事情,所以高天養和郭小蕊 看著谷薔與谷薇從昨夜的相對相殺忽然變成現在的相親相愛多少有點尷尬,這看 起來溫情十足的氣氛也讓他們實在不好再將之聯想到什麼陰謀上去。 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對著同樣站在一邊含笑不語的谷天成和晁鳳 花點頭示意,然後默默離開。 在將一切都向警察和盤托出以後,高天養就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等待警車 開進白玫瑰,將什麼人押上車帶走,然後將這場遊戲徹底終結掉。然而,一場風 波過後,一切又似乎恢復了平靜。就只是……少了一個叫羅武的,大家都是既熟 悉、又陌生的人而已。 六條提示拼湊到了一起,高天養卻怎麼也靜不下心去研究它們。在連續的兩 起死亡面前,在一切依舊未知的面前,想要依靠幾張紙條去反敗為勝的期望顯得 是那麼可笑。這個時候,他反而有點希望李建一家還在白玫瑰,就算他們的腦子 沒有用,但那樣子至少能給自己帶來一點點的,知道有人在一起面對的心理上的 安全感。 距離除夕還有整整十天,也就是說現在還住在白玫瑰的人都已經在此待了二 十天的時間。現在回望當初,似乎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再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 時的心情了。 『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李建念的那個繼承者名單,次序應該是高天養、吳德 凱、羅武、李建、程招娣、谷薇排列的。也就是說,如果線索破解的秘訣在於所 有的首字連接的話,那也應該是這個順序。可是……』 『所、在、這、街、你、不?這什麼意思?說不通啊。』 不同於高天養把遊戲線索當做是十有八九已經指靠不上的救命稻草,對谷家 來說,它更像是一種為了緩和各種氣氛——尷尬的、悲傷的,以及一些說不清道 不明的微妙氣氛而用來轉移注意力的工具。 老三的死給了谷薔很大的衝擊,若不是谷薇那一番適時的告白和孫耀陽對她 堅定不移的相信所帶來的感動,她不敢想像此刻的自己會壓抑到什麼程度。不過 有些事情說到恰到好處就最好,如果一味地再繼續深究下去也許就會適得其反, 所以當孫耀陽自告奮勇地提出要幫她們破解線索時,谷薔也沒有拒絕。 『難道不是按照名單上的順序?或許是每個人的年齡?』 『也有可能。我想想啊,程阿姨年紀應該是最大的,下來是羅叔。吳大哥和 李建……應該李建大一些吧,兩人下來是天養哥,最後是小薇。嗯,這樣排出來 就是……你、這、街、在、所、不。還是說不通……』 『我說……你們兩個啊……』看著孫耀陽和姐姐臉上的挫敗,一直只在旁邊 看著而沒有說話的谷薇終於開了口,『你們腦子沒事吧?這六個字一看就知道怎 麼也不可能拼出一句話啊!』 『嗯,好像的確是這樣。』孫耀陽尷尬地摸摸頭又道,『而且這六句話如果 只有第一個字有用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我覺得……可能是要把所有的字都打亂, 然後按照某種順序排列起來。』 『那樣子工作量就有點大了,不過我知道好像有種軟件能做到這種事,小薇, 電腦幫我拿來一下。』 『嗯,好。』 谷薇乖乖地將筆記本電腦遞給姐姐,看兩人專注的樣子,心裡有點小小的感 動。 無論如何,最後自己的家人都還在這裡,誰也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這 樣的結果就已經很好了。至於這兩個傢伙現在在做的事……就讓他們去做好了。 一對情侶專注地頭貼著頭湊在電腦前,沒有人注意到谷薇輕手輕腳地出了房 門,走進了另一間房間。 『在開始,父親虧欠的承諾……不對。在街角開始的邂逅……這樣也不對。 不行,就算這麼多字也根本不可能剛好拼出一段通順的話的,肯定不是這樣 的方法。小薇……誒?跑哪去了?『 在電腦軟件的幫助下也沒什麼收穫,谷薔本能地想問問妹妹的意見,卻發現 那丫頭已經不在房間,屋裡面只剩下了自己和一個呆呆看著自己的孫耀陽。 『你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 微笑著搖了搖頭,孫耀陽的目光仍然注視在谷薔臉上,並且炙熱得讓她有點 不自在。 『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在想……現在和以前,會不一樣嗎?』 孫耀陽伸出手去在谷薔臉上的紗布邊緣撫摸,輕輕說著。 『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你被小薇傳染了嗎?』 聯想到了一點什麼,谷薔乾脆轉過臉去再次盯向電腦屏幕。 『唔!』 可是還沒一秒鐘,孫耀陽就把她的臉掰了回來,然後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唇。 『你幹什麼?』 半分鐘之後,唇分,谷薔氣喘吁吁地盯著孫耀陽問道,語氣並未有不悅。 『小薔,我得承認一件事。』孫耀陽頓了一下,還是看著谷薔的眼睛猶疑地 說了出來,『關於你說的背叛……我好像還是想知道!』 『我……』 谷薔知道這件事男友遲早會問起,但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開口。 『我能感受得到,你還是愛我的,和以往一樣。我不相信你在心理上對我有 什麼背叛的情緒,所以,我猜測……可能是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 種女孩,是不是誰強迫了你?是不是李建?』 自從知道李建對郭小蕊的所作所為後,孫耀陽就一直有著一種隱隱的擔心。 如果那傢伙會對小蕊存有歹心,那麼對更加漂亮、更加有魅力的谷薔,他怎麼可 能無動於衷? 『不是的。』谷薔聽到男友誤會,立即開口否認,『其實……你見過程阿姨 的孩子吧?』 『那個……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你是說,你和那個智障兒……』 若女友承認被李建設計或脅迫,孫耀陽也不會這麼驚訝。但想起那個連正常 人都談不上的男人,自己的愛人和他……孫耀陽一下子覺得無比荒唐。 『嗯,他叫程剛。我……』既然已經開了頭,谷薔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坦率 地承認,『我幫他洗澡了,還……還用嘴給他……就是……你知道的……』 害羞的谷薔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交或者其他能代替的詞語,但孫耀陽已經聽 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你給她口交了?』 『嗯。他還……還射進來了……』 最後幾個字的音量已經輕到幾乎聽不見,但匪夷所思的信息還是讓孫耀陽腦 袋差點瞬間炸掉。而谷薔在終於把這羞於啟齒的事情交代過後,也深深地垂下頭 去,再不敢多看男友一眼,自己的眼睛裡也蓄滿了淚水。 看愛人這幅樣子,孫耀陽一陣心疼,說不生氣是假的,但他太瞭解谷薔的性 格了,知道她會那樣做一定有其他隱情,所以也沒有出言責備,只是輕輕地把谷 薔攬進懷裡,撫摸著她的長髮柔聲安慰道: 『沒關係,小薔。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出自於你的本願,那我不會怪你的。』 由於家庭事業的需要,孫耀陽經常穿梭於國內外,體驗過各種文化風俗的碰 撞,思想上要比一般人開放得多。他當然沒有所謂的綠帽情節,但在感情方面也 沒有那麼強的潔癖,在他的認知裡,比起肉體的完全佔有,愛人的心思完全在自 己身上更為重要。 『對不起……』孫耀陽溫柔的撫慰讓惴惴的谷薔心安了許多,他知道男友一 定還有許多的問題想問但問不出口,體貼地主動開口,『那時候,我腦子很不清 楚,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就……就把他當成了你……』 『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必說的。』 『沒關係。』谷薔搖了搖頭,握住了孫耀陽的手,『那天,我和小薇看到程 剛一個人在院子裡……』 谷薔娓娓地講述著那天事情的經過。孫耀陽越聽,心裡就愈發地釋然。谷薔 所做出的那些舉動,雖然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終歸是出於她的善良使然,而且 其中並不包含任何她對其他男人的半分的情愫。只能說……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吧。 『討厭!幹什麼呢?』 在說到為程剛搓洗下體的時候,谷薔驀然驚覺男友不知何時竟將手伸進了自 己的衣領,立刻重重打了他手背一下。 『嘿嘿,不由自主就……』 孫耀陽訕笑著,卻沒有將手縮回來,反而隔著胸衣在一團豐盈之上輕輕地揉 捏摩挲。 谷薔也不再去阻止他的動作,在這種時候,她更加擔心的是男友嫌棄自己的 身體曾經蒙污,而他現下的舉動,恰到好處地化解了她的這份擔心。 『幫他洗乾淨以後,我本來想就可以結束了,可是他忽然說到了關於郭小蕊 的事情。嗯……』 實在太過羞恥,谷薔沒敢提起其實當時在程剛說起小蕊之前她就已經對他的 雄性味道起了生理反應,但正如那時一樣,身體依舊是誠實的。再說起這一段, 回想到那樣的場景,谷薔又一次覺得呼吸不順暢了起來,尤其當孫耀陽的手偷偷 擠進胸罩,捏住了一邊的乳尖時,一聲呻吟便情不自禁地溢了出來。 『郭小蕊?嗯,就是李建設計她的事被程剛一不小心說溜嘴了吧?接下來呢?』 孫耀陽聽到了谷薔的輕吟,但假裝著若無其事,只是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將已 逐漸硬挺的蓓蕾夾在指間來回揉捻。 『你……你別擾亂我。』谷薔的喘息愈發粗重,嬌嗔一句又接著說道,『那 時候我還不知道李建做的那些好事,只是程剛的話裡好像有小蕊曾經和他……的 意思,我被嚇到了,再問他,他卻怎麼也不肯說。』 『怎麼也不肯說?』 孫耀陽促狹地問了一句。 『就……開始是不肯說,後來……就說有條件……』 『哦?什麼條件?』 通過愛人更加羞紅的臉和蚊吶般細微的聲音,孫耀陽不必猜也知道條件是什 麼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聽谷薔自己說出來。 『就是……就是……用手……幫他弄出來。』 『這小子,該聰明的時候一點都不傻嘛。』孫耀陽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 啐了一句又接著問道,『然後你就答應他了?』 『沒有!我不想答應的。然後他說了好多話,我覺得他很可憐,而且他畢竟 是個大男人,萬一真的衝動起來做出什麼事我也沒辦法,後來就……反正那天我 腦子不怎麼清醒,肯定……肯定是當時浴室裡太熱了……』 『那也應該只是用手啊,怎麼後來變成了用嘴的?』 孫耀陽沒有去笑話谷薔那蹩腳的借口,手掌握著白膩的乳肉繼續揉捏,問話 聲中已經帶了些挑逗的味道。 『就……我……我說不出口……』 對羞人過往的描述和愛人手上的動作不住刺激著感官,谷薔軟綿綿地靠在孫 耀陽懷裡,雙眸碧波蕩漾,剛一抬頭就對上男友帶著壞笑的目光,嚶的一聲把臉 捂在了他的胸口。 『沒關係,我又不會怪你。我想聽。』 其實要說也沒有那麼想聽,只是孫耀陽覺得如果這件事兩人沒有完全的開誠 布公的話,谷薔心裡就難免還是會留下一絲芥蒂。再加上或許那個男人本身的殘 缺的緣故,一直聽到這裡,他也沒有覺得太過不可接受。 『你真的不會在意嗎?』 谷薔不太相信男友會那麼大度。 『要說完全不介意也不是。』耀陽在女友額上吻了一下說,『我只是在想, 當時我的小薔一定很性感,怎麼會就被那小子瞧了去,那副模樣該是我來看才對 啊。』 『哼,你看得還少嗎?』 孫耀陽的話讓谷薔放下一些心來,猶豫了一會才又繼續講下去: 『我同意用手幫他了,就想著快點結束就好了。可是因為姿勢不太方便,我 就蹲在他面前。然後,他的那個就……就剛好對著我的臉。』 『哪個啊?』 『討厭!你知道的嘛!』不依地錘了故意使壞的男友一下,谷薔又接著說, 『那時候我真的太害臊了,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暈過去,然後腦子就更不清楚了。 然後……他的那個就在我面前那麼動來動去的……我就……一恍惚……就想到以 前我幫你解決的時候……然後……就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好像在我面前的就是 你……就那麼弄了一會……我覺得……你要……要那個什麼了……你以前不是每 次到最後都讓我用嘴……我就……我就……』 『原來是這麼回事。』孫耀陽內心波瀾起伏,但語氣上盡量放得平和,『他 那個東西和我的很像嗎?』 『那倒也不是。他的……比你的……大一些……』 剛一說完就發覺自己說錯話,谷薔連忙抬頭看孫耀陽的反應,果然,男友已 經誇張地做出受傷的表情: 『ouch!這話可太傷人了!』 『沒有啊!我是覺得你的就剛剛好嘛,他的……嗯……太大了……』 『太大?你又沒有試過怎麼會覺得太大?還是說……』 『你別瞎想嘛!』害怕孫耀陽誤會,谷薔連忙解釋,『就是……後來……他 在我嘴裡……射……的時候,我就發現真的……太大了……我的嘴被……被他塞 得好酸……也……也吐不出來……』 『什麼吐不出來?』 『都……都吐不出來……』 谷薔再次垂下頭去,小聲說道。 『也就是說,你把他的精液喝下去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裡的時候,孫耀陽還是扎扎實實地心痛了一下。 『嗯……』 聽出愛人的語氣不復剛才的平靜,谷薔本已快要放下的心又重新忐忑了起來, 頭已經低得快看不見臉。 『就這樣?』 看到女友的反應,孫耀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自己還能 怎樣呢?畢竟也不能完全說是她的錯,作為已經離不開這女孩的癡心男友,總不 能讓她一直抱著這個心事活下去吧? 『嗯,就這樣。』 『呼……』孫耀陽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又微笑起來,『還好嘛!』 『嗯?』 谷薔又抬起頭。 『我是覺得還好啊。說實話你可不准生氣,這些事情嘛……高中時候我都已 經和女生做過了,嘿嘿……』 [第一版主正版網站http://m.diyiΒΑnΖhu.la] 『好啊!你還騙我說我是你第一個女朋友!』 『是第一個女朋友不假啊!不過以前還是有出於好奇,和要好的女孩子一起 探討摸索過一些東西嘛。嘿嘿,現在咱倆扯平了。』 『哪裡扯平了?明明是我吃虧了好嗎!』 谷薔不知道炮友這種東西,但孫耀陽話裡的意思也足夠她聯想了。雖然以前 『彼此都是對方的第一次』這種認知已經破滅,不過在目前的狀況下,不知道為 什麼,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裡反而有了點輕鬆的感覺。她明白,這就是眼前自己 的愛人在為自己做的事。 『謝謝你,耀陽。』 非常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不過被感謝的人這次卻不怎麼買賬。 『剛剛講了那麼刺激的故事,現在兩個字就想把我打發嗎?至少該照故事內 容的樣子全套也向我做一次吧?』 『討厭啊你!』 雖然嬌嗔,但並未拒絕。自相識以來,谷薔少有的主動地將孫耀陽推倒在床 上,羞紅著臉為他脫去了衣服。當那一根雖比程剛的小一號,但依然是雄赳赳氣 昂昂的傢伙出現在眼前,絕色的美女首次拋開矜持,溫柔地將它納入了口中。 『嘶……』 雖然不是第一次享受女友的口交,但谷薔從未如今天般侍奉的如此細緻。濕 滑的舌頭從龜頭到冠狀溝沒有一處遺漏地細細舔舐,舌尖俏皮地試探著微微頂入 馬眼,溫熱的小手一邊撫慰著鼓囊囊的陰囊,一邊握著仍留在外面的一部分棒身 輕柔套弄。只是,隨著龜頭越來越深入稚嫩的咽喉,這短短的一部分也慢慢消失 不見,最後,孫耀陽只看到愛人的嘴唇,與自己陰毛叢生的鼠蹊處完全貼在了一 起…… 『小薔,我愛你。』 聽到孫耀陽的深情告白,谷薔沒有把肉棒吐出,只是眨了眨眼睛以示回應, 雙手則是褪下了自己的褲子。孫耀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知道這一向害羞的女 友也許今天會給自己帶來別樣的享受。 果然,一邊將肉棒吸吮的嘖嘖有聲,谷薔一邊挪動著身體,將動人的嬌軀與 男友擺成一個直角。然後,潔白的小手牽起愛人的大手,一條玉柱般光滑筆直的 修長美腿輕輕抬起,被柔軟毛髮覆蓋的幽幽裂谷稍稍地張開,微微吐露著晶瑩液 體的粉色花蕊悄然綻放,小手牽引著大手,來到了那處無數人渴望,卻只有一個 人能夠到達的地方。 『小薔,你今天好美……』 手指伸入曲徑,立刻便被黏密的軟肉包圍,指尖不過微微動作,花蜜便已迫 不及待地湧出。 谷薔輕聲呻吟著,口舌依然專心地為愛人做著周到的侍奉。孫耀陽迫切地想 要品嚐那已沾滿了自己手指、手掌的瓊漿蜜液,於是也將上身傾斜過去,以同樣 的姿勢把臉埋進了谷薔的胯間。 『唔……』 不經意的角度變化,使龜頭更加深入谷薔的口腔深處,她有點窒息的不適感, 但立刻就被孫耀陽舌頭鑽進小穴的快感所代替。兩條美腿不自覺地將男友的腦袋 夾緊,孫耀陽只覺得馨香撲鼻,花蜜比剛剛更加洶湧,他長大了嘴巴,舌頭如靈 蛇般在幽穴裡肆虐,來者不拒地將開發出的蜜液盡數吸納。 『耀陽,我……我……』 終於無法再繼續含著肉棒忍耐下去,谷薔吐出被口水染得晶亮的陽具,大口 喘息、大聲呻吟起來。 『啊!』 孫耀陽無暇說話,卻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回應。谷薔直覺得男友捏著自己的兩 瓣雪臀一用力,身體一騰空,便已成了完全將他壓在身下的姿勢。 『呃……』 耀陽的手在谷薔小腹往上頂了一下,谷薔便本能地接著他的力量直起上身。 現在她等若騎坐在孫耀陽的臉上,全身的重量都化作了讓愛人的舌頭更加深入自 己身體的力量。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用上這種姿勢,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淹沒了恬靜 女神的所有理智,在男友的牽引下,一雙小手不自覺地托起了自己的雙峰,手指 捏著凸起的紅梅用力捻弄。而身下,完成嚮導任務的男人的雙手猶不知足地掰開 了兩瓣雪臀,讓那朵羞於見客的小菊蕾毫無遮掩地開放…… 『不要!那裡不可以……啊……』 作怪的舌頭離開了水分充盈的蜜穴,便又立刻拐入了一處更加緊窄的腔道。 谷薔沒想到男友連那麼羞人的地方也會願意親吻,含羞的拒絕還未來得及說完, 孫耀陽卻用兩根手指填滿了剛剛空虛下來的花徑…… 前所未有的充實感一下子炸開了谷薔的末梢神經,她高高的仰起頭,長髮甩 出一道美麗的軌跡,然後,滾滾洪流從胯下洶湧地宣洩了出來…… 這一次高潮,孫耀陽終於欣喜地發現以往存在於兩人之間的那層莫名其妙的 隔膜已然消失不見了。他知道這一刻,自己才真正地擁有了這個女人,儘管…… 這份擁有看起來似乎會很短暫…… 『不要碰我,你給我走開!』 從近乎虛脫的高潮中回過神來,渾身癱軟倒在床上的谷薔看到孫耀陽已經將 臉上的液體擦拭乾淨,挺著長槍對著自己的下體正準備開始正餐。然後……她尖 叫一聲,一腳將男友踹下了床。 『怎麼了?』 孫耀陽一臉莫名。 『別碰我,你這壞人!你……你把我弄……弄尿床了……』 看著谷薔又羞又氣的表情,孫耀陽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沒有啦,寶貝,那個才不是尿,是女人只有在最快樂的時候才會流出的東 西啦!』 『你少唬我!你又那麼懂了?』 『我當然懂啦,真的沒騙你啦!』 『哦?還當然懂?和你的要好的女孩子一起探討摸索出來的吧?我不管,總 之你不許碰我,還有,我都對你坦白了,你也要把你的事給我解釋清楚!』 『啊?』 面對這個狀況,孫耀陽覺得啼笑皆非,果然解決一個問題就會有新的問題嗎? 看來兩人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 不過,接下來的路……會很幸福吧。 『爸爸。』 『嗯?』 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谷天成看到小女兒進來,身子往邊上挪了挪。谷薇在他 身邊坐下,小腦袋輕輕地靠在父親肩上。 『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心情了。』 『嗯?』 谷天成握著女兒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說下去。 『剛剛,在看著姐姐和耀陽哥的時候。我忽然有點能感受到你和媽媽在看著 我們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在看著我和姐姐忙著破解遊戲的時候,看著我們兩個吵 架,甚至姐姐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時候,你們……很擔心吧?』 『當然擔心了。』谷天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除了擔心,也有點無奈。看 著你們一天天長大,終於成了我和你媽沒辦法完全理解,也沒法辦法去掌控的大 人,再回想起你們小時候……唉,為人父母,遲早是會有這麼一天。我都明白, 但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想去幫你們解決所有問題,還是忍不住把你們當 成以前的小女孩來看待。但是……不管是小薔,還是你,你們兩個的變化都太令 我們驚訝了,尤其是你。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姐姐才是比較成熟的那一個,沒想到 你才是最先長大的啊。』 『你不是說過嗎?姐姐像你,我像媽媽。在咱們家,不一直也都是媽媽比較 穩重一點?所以,嘿嘿,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嘛……』 谷薇吐吐舌頭。俏皮地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誇一下就想上天,這一點就比不上你姐姐。』 『因為誇我的人少嘛!』 看著女兒向自己撒嬌的樣子,谷天成知道這樣的對話以後會越來越少,禁不 住心裡有點落寞。但人生就是這樣,有的人在茁壯成長,有的人會悄然退出,不 管怎樣,總是要向前走的。 『所以,你現在準備好要結束遊戲了嗎?』 『嗯。』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20) 作者:MRnobody 字數:7375 ***    ***    ***  (二十)遊戲結束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他媽的有明日再說吧!』 胡亂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高天養躺在沙發上,手中的啤酒瓶高高舉著,澄黃 的液體化成直線澆入他的口中……以及臉上。 『咯咯咯咯……』 飛濺起的星星點點灑了趴在天養胸口的小蕊一頭一臉。她也已經醉得差不多, 傻笑著、惺忪著眼睛伸著舌頭去和老公爭搶。 距離老三死亡已經過去了整整九天。也就是說,明天就是除夕,也是遊戲結 果揭曉的時候。 這九天裡,嚴正和吳德凱沒有再出現過,谷天成有時會和晁鳳花一起去院子 裡轉一轉,吃飯的時候雙方也都能見到,他們還會友好地打個招呼,甚至邀請天 養夫妻去他們房間坐一坐。 至於那對姐妹。谷薔平常不怎麼出門,只有孫耀陽來的時候兩人才會偶爾一 起去散散步、秀秀恩愛,而谷薇……在老三去世的第二天,她就離開了白玫瑰, 再也沒回來。 『嘿嘿,多半那醜小鴨也在鬥爭中失敗,被殺人滅口了。現在啊……這勝利 的果實樹上,只剩下我們這最美味的兩顆嘍!咳咳咳咳……』 被啤酒嗆得喘不上氣,高天養狠狠咳了一會,又摟著郭小蕊哈哈大笑著唱了 起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早就說過,這遊戲搞不好會把人玩瘋的。』 站在房門前,聽到裡面傳來的刺耳的歌聲,嚴正苦笑著搖了搖頭。猶豫了一 會,還是按響了門鈴。 『喲!是嚴律師啊!你……嗝……你好!』 開門的高天養連最簡答的一句話都沒說完整,就打了個長長的酒嗝。 『嚴律師,進來一起喝酒啊!』 郭小蕊的口齒倒是清楚得多,不過嚴正只往屋裡掃了一眼就立刻尷尬地偏過 頭去——屋裡空調開得足夠,現在小蕊就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同色的內褲,而 且因為差不多被啤酒完全打濕,說是半透明的也不為過。此刻,她胸前的兩點凸 起和雙腿間那一叢暗影十分顯眼。 『不了,不進去了。』嚴正把目光放回到高天養身上,『我是來通知一下你 們,明天上午十點鐘,還是在二樓會議室,我會宣佈這次遊戲的結果,希望你們 能準時參加。嗯……我想我還是明早再給你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好了,畢竟現在 參與者所剩不多,最好,還是不要缺席吧。』 『好!保證準時到達!』 高天養誇張地立正敬了個軍禮,屋裡的郭小蕊咯咯笑成了一團,嚴正也只能 暗歎一口氣後告辭。 『唉……前途堪憂,還是盡快另謀高就為好。』 房門關上,嚴正再次搖頭,然後舉步前往下一家。 『是嚴律師啊,快請進!』 好在谷天成和晁鳳花都很正常,而且谷家的房間裡堆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 為了春節準備的。其實雖然是佳節前夕,但明天可能大家就都會離開,本沒有必 要費這種周章。 『不管遊戲結果如何,年還是要過,年夜飯也還是要吃嘛。提前說好,明天 的年夜飯還是由我準備,伊凡老闆的廚房,我的手藝,就在此地,嚴律師你可不 能缺席!』 『一定,一定。』 面對谷天成的熱情,嚴正也沒有客氣,應允過後又說明了來意。 『嘿嘿,這話跟我說也沒用,我家小丫頭不在,我也不是繼承人啊。不過, 應該趕得回來吧。』 『不管怎樣,勞煩您帶話了。』 嚴正確實沒見到谷薇的身影,但也大概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含笑說了一句後 告辭,走出門後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老吳啊,明天早上十點,二樓會議室宣佈遊戲結果,你能來嗎?』 『你給我滾一邊去!』 『誰啊?你那麼不客氣?』 『嚴正。』 聽到對方的笑罵,又依稀聽見話筒那邊傳來的兩句對白,嚴正笑著掛了電話—— 除夕 上午快要十點鐘,二樓的會議室裡已經坐了幾個人。比起一個月前,人數雖 然是少了一些,但今天能來的也就差不多只有這幾個了——應該說,就只差一個 人了。 『谷薇沒來。』 高天養悄悄附在郭小蕊耳朵邊上說了一句。 『哦……』 小蕊睡眼惺忪。高天養酒量好,她可是典型的一瓶倒,這會還沒緩過神來。 嚴正坐在圓桌的一頭,看著谷天成、晁鳳花、孫耀陽、谷薔、高天養和郭小 蕊這幾個人,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幾個人同樣也在看著他,只不過,谷家的人 表情都很善意,而天養夫妻就明顯是疑慮重重。 『正式開始之前,我以私人的身份想提前問問你們兩邊,你們自己覺得能贏 嗎?』時間還有一點點,嚴正難得地與大家聊起天來。 『說實話,我是沒什麼進展。』看到嚴正看向自己,谷薔微笑說道,『不過 還好繼承人是小薇,希望她能贏吧。』 『天養,你呢?』 『別提了!玩到現在,連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沒搞清楚。』 看似垂頭喪氣,實際意有所指。但嚴正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而不語地又看了 一眼手錶。 『好了,我們開始吧。』 指針正式指向十點整的位置,嚴正正起神色,打開了桌上的文件袋。眾人也 都嚴肅下來,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大家好,我是嚴正,受伊凡先生生前囑托,處理其遺產遊戲的後續事宜。 在最開始,我要代表伊凡先生,也代表我個人,為在遊戲期間去世的程招娣女士 獻上最沉痛的哀悼。』 說完這句,嚴正和大家一起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下去。 『接下來,我代表伊凡先生對大家這一個月的參與和付出的努力表示感謝, 也對大家在遊戲期間蒙受的物質或精神上的損失表示抱歉,尤其是高天養先生和 郭小蕊小姐。』 說完,嚴正起身,對高天養夫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捉摸不透對方的意思, 二人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還禮。 『第三,仍然是代表伊凡先生和我個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祝大家新年快 樂、萬事如意。』 『謝謝。』 『謝謝。也祝您新年快樂。』 兩邊紛紛回應後,氣氛又安靜下來。開場已經說完,大家都知道接下來就是 重點了。 嚴正又環顧了眾人一圈,臉上泛起了微笑: 『其實中間還有很多話,但是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心急,所以我決定把它們 省略,也不拐彎抹角了。李建、高天養、羅武、吳德凱、程招娣、谷薇,這六位 繼承人中最後獲得遊戲勝利的是……谷薇小姐。』 『yes!』 嚴正話音剛落,孫耀陽就忍不住興奮地低喊出聲,旁邊的谷薔雖然沒有這麼 失態,但眼睛也有點霧濛濛的,緊緊攥住了男友的胳膊。 高天養那邊沒什麼大的反應。反正知道自己沒戲,又只剩下三個繼承人,獲 勝的不是谷薇就是吳德凱,而在他心裡谷家既然是主導一切的黑手,那最後谷薇 獲勝一點都不奇怪。現在他只擔心後面會發生什麼事,谷薇不在這裡,她究竟去 做什麼了?是在籌備最後的『處理』工作,還是真如自己瞎猜的那樣,內鬥失敗 被滅口了? 篤篤篤!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谷天成臉上泛起微笑,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不好意思!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走進來的正是剛剛獲勝的谷薇,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壯實的男人,手中 各拖著一個大皮箱。 呵呵,刀斧手出場了嗎? 高天養摟緊了小蕊,兩人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身體的顫抖。看來,事情還是 發展到了最壞的方向。 『小薇!』谷薔最先站起身來一把將妹妹抱住,『你也真是沉得住氣,這會 才來。 祝賀你啊,剛才嚴律師說你贏了!『 『嘿嘿,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拋下一個令姐姐驚訝不已的答案,谷薇卻又 露出興奮的表情,『姐,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都在到處逛街哦!所有東西都隨便 挑,我選東西,別人買單,想要什麼就買什麼,那種感覺超爽的!』 『呃……』 『好啦好啦!詳細的待會再說,我給大家都買了新年禮物哦!』 拋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姐姐,谷薇又轉身去在兩個男人的幫助下把那兩個大皮 箱打開,露出裡面一件件包裝精美的禮物。 『絕對貴重!絕對誠意!並且,絕對沒有炸彈的新年禮物!』頑皮地說著, 谷薇將那些盒子包包一一取出,『嚴律師,最先送給你!』 『多謝。』 嚴正也沒有打斷這忽然出現把氣氛帶偏的小丫頭,笑吟吟地將盒子接過。 『小蕊姐,這個是你的。天養哥,這個是你的。嘿嘿……特別要感謝你一下, 大金主!』 『謝……謝謝。』 小兩口已經被一連串變化徹底弄懵,根本沒明白谷薇的意思,機械式地接過 禮物道了謝。 『老爸,這是你的,老媽,這是你的。我最親愛的姐姐,這是你的!然後, 耀陽哥……』發完一圈,雙手空空如也的谷薇壞笑著望著孫耀陽,然後忽然一把 把谷薔推了過去,『這是你的!哈哈,發完收工!』 『好了,谷薇小姐,我們都感謝你的禮物。不過,你作為遊戲的獲勝者,我 想大家都更期待聽你的獲獎感言,以及,你是怎麼贏得遊戲的。』 小小插曲暫告一段落,嚴正立即提出大家的心中所想。 『沒問題!剛好最近聽了不少陳年往事,來!我有故事,誰有酒?』 『小薇!』 谷天成終於笑著將得意忘形的小丫頭斥責了一聲。 『嘿嘿,今天過年,不興打罵孩子哦!』朝父親吐了吐舌頭,谷薇終於轉向 眾人,『那麼,我開始講了。』—— 臘月二十 谷薇懷著無比緊張又興奮的心情,在一處古香古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晨曦路三十三號,玫瑰小院。就是這裡了!』 再次確認了一遍門牌號,谷薇伸出手去,按響了雕花門上的門鈴。 『請問找誰?』 對講系統裡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呃……你好。我想……我想找一位姓劉的先生。』 這聲音從未聽過,谷薇以為自己出了錯,說話也緊張起來。 『呵呵,不是姓劉,是姓柳!』 『隨便啦!趕緊開門!』 當對方換上自己熟悉的聲音和語調,谷薇的心終於安定——不,或者說跳得 更快了。 大門緩緩自動向兩邊打開,谷薇小心翼翼地舉步走進去。沿著小石徑,看著 兩邊那大片的在這寒冬裡依然嬌艷綻放的白色玫瑰。 這是當年白玫小姐家裡經營的珠寶店,後來伊凡先生接手後生意越做越大, 有了自己的公司,這裡也在白玫小姐去世後被擴建改造,變成了現在的玫瑰小院。 院中除了一幢雖不算特別大,但僅外部就裝飾得美輪美奐的白色房子之外,就全 是怒放的白玫瑰。 說是小院,但看起來足足有十餘畝的面積。高高的頂棚上排列著數百盞日光 燈,良好的通風和汽溫調節系統讓人走在這裡絲毫不會有身處溫室的感覺,只仿 佛身處一片白色的玫瑰花海,景色美不勝收。 可惜,這樣美麗的地方常年緊鎖,不對任何外人開放,僅供憑弔一人。 『小薇,我等你很久了,歡迎來到玫瑰小院。』 小徑盡頭,一個身材魁梧,精神矍鑠的五十多歲的長者踱出屋子。這張面孔, 谷薇雖然見過,卻從未與他這樣子相對。 『你好,柳先生。』 小女孩臉上浮起壞壞的笑容,向男人伸出手去—— 『喜歡這裡嗎?』 帶不停四處打量的女孩在玫瑰園中的小亭裡坐下,男人微笑著問道。 『嗯,太喜歡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 谷薇由衷地讚歎道。 『那你對我呢?見到我,有什麼感覺?』 男人又問。 『嗯……不可思議。』 谷薇轉過臉來,對著男人仔細端詳了半天,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什麼?』 『我還是看不出來,你是怎麼偽裝成那些人的。』 『呵呵,為了這個遊戲,我準備了接近十年的時間,聘請了國外最頂尖的化 妝師,購置、訂做了上百種道具,如果這樣都還騙不過你們,那我就……』 『就怎麼樣?』 看男人忽然神色一黯,谷薇明知不妥,但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那我就無法完成她的願望了。』唏噓了一句,男人又微笑起來,『好了, 既然你來到了這裡,那麼你的一切疑惑我自然都會幫你解答。不過,在那之前, 我想先聽聽你是怎麼破解這個遊戲的。』 『這個嘛,還要感謝你的幫助呢!』 提到這個,谷薇不禁有點沾沾自喜,雖然說著感謝,但語氣中那種小得意任 誰都聽得出來。 『哦?仔細說說吧。』 男人為女孩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期待地看著她。 『嗯。其實剛拿到提示的時候,我也是完全看不懂,我爸媽和姐姐也是。說 到這裡,我就要說一句,我不僅要感謝你,還要怪你!』 『為什麼呢?』 男人饒有興致地笑問。 『因為啊,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時候,我家店裡來了一位客人。這個人吶,對 我姐姐說了一句很不負責任的話,由於這句話對我們姐妹後來影響實在太大了, 以至於那天那個客人還說了什麼,我們全都忘光了。』 『哈哈,說是忘光了,但谷老闆還是想起來了嘛。看來你也是靠你父親的幫 助才能想到這一切的囉?』 聽出女孩的意有所指,男人沒有理會她的故意刁難,而是反將了一軍。 『誰說的?其實我早就想到答案了,只是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不敢說出來 而已。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伊凡老闆,準備了十年,最後真的只是籌備出了一個小 兒科的文字遊戲呢?『 谷薇嘴上也不吃虧,毫不留情面地反擊起對方,順便點破了面前這個男人的 身份。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去世的傳奇珠寶商——伊凡老闆。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那你說說,既然是小兒科,為什麼別人沒有想到?』 『這也正是我要感謝你的地方。』谷薇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要不是你一直 給我提示的話,我也沒辦法確定。所以,感謝你的偏愛!』 『偏愛?其實並沒有。』男人輕輕微笑著搖了搖頭,『你猜的沒錯,我就是 伊凡。 但是你可知道,最初選定的繼承人並不是你,而是你的父親?『 『啊?』 這點谷薇可真沒想到。 『呵呵,這個待會再說,還是先回到你怎麼破解遊戲的問題上吧。』 『嗯,好。第一個讓我懷疑的,是來的路上司機講給我們聽的關於老二和老 三這兩個外號的由來。後來我拐彎抹角地和別人聊過,發現所有的繼承者在來的 路上都聽說了這個故事。那麼就很有意思了,六個,不,現在應該說是四個,四 個司機在同一個時間講同一個故事?太巧合了吧?』 『嗯,這種小細節你都注意到了,了不起。然後呢?』 『然後就是羅威和羅武這對雙胞胎的身份問題。我們一共才十幾個人,一下 子出現兩對雙胞胎,又是在這麼蹊蹺的場合,還是有點太巧。但一開始我不敢確 定,因為兩個人一個白天、一個晚上,總是在我們眼皮底下,你一個人連軸轉未 免也太辛苦。不過後來看到你總是打瞌睡,我就越來越相信這兩人其實是一個人 了。』 『嗯,這個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猜測也成立。不過說實話,我還真不是天 天都連軸轉。畢竟年紀大了,那麼做太累,身體還是受不了。還有嗎?』 『第三是遺囑的內容。這一點我和姐姐也說過,但因為拍賣會的存在把我的 思路帶偏了,我一直都以為第六這兩個字是指向拍賣會的,雖然後來這條路走不 通之後我也想到了其他答案,但因為缺少關鍵人物,所以也沒法確信,一直到昨 天,這個關鍵人物出現了,但是竟然是跟羅威同時出現的,我差點就以為自己全 猜錯了。不過,最後我還是發現了昨天那個羅威不是你。』 『呵呵,昨天我就注意到了,看到老三死了的時候你那麼淡定,一個勁盯著 我看,還差點揭開了我的障眼法。當時我很慶幸,還好我又準備了另一個羅威這 一步棋——不是針對你,一方面就是我剛才說的,一個人連軸轉太辛苦了,所以 得有個替身;另一方面是我覺得司亮的出現會給出太明顯的提示,畢竟離預定的 日子還有十天,要是結束太早的話我會很沒面子。誰知道還是被你這丫頭看破了, 我最好奇的就是你怎麼看穿這一點的。』 『嘻嘻……』谷薇卻有點尷尬地笑了起來,『其實我沒看出來。』 『嗯?那你剛又說你發現了?』 『對啊。我說的是我「最後」發現了嘛,這個最後,就是指來到這裡之後。 你出現了,那就代表我沒猜錯啊。』 『你……』 伊凡被這答案弄得哭笑不得,指著谷薇說不出話來。 『哎呀,你想,都到這時候了,我也想不出其他答案了,那反正……就來試 試唄!大不了是錯的就是了,不過還好,我運氣向來不太差!』 『唉……天意啊。』 伊凡好笑地搖搖頭,示意谷薇繼續說。 『嗯,司亮出現以後,結合前面說到的我對遺囑的懷疑,等於答案已經算是 呼之欲出了。不過在這之間有幾個很重要的因素,是促使我敢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哦?哪幾個?』 『第一是那天我在保安室看到的你寫的那個紙條。當時我以為是你的提示, 但你後來說不是的。可是問題是那個紙條上的筆跡和我們收到的提示上一模一樣 啊! 首先你也是繼承人之一,別人的提示不可能是你寫的。所以就只剩下了兩個 可能,要麼你特別崇拜你老闆,連寫字都模仿他的筆跡;要麼你就是你的老闆本 人,伊凡先生沒有死。可是這個遊戲是建立在伊凡先生已經死了的基礎上的,既 然他已經去世,那麼提示就不可能是他寫的,所以第一個可能根本就不成立。福 爾摩斯說過,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後剩下的那個不管多麼不可思議,它也就 是真相。『 『嗯,這個猜測完全站得住腳,第二呢?』 『第二是拍賣會那天,下車前你對我說的那句話。這都是父親給你的,不管 他,不管他。你沒有明說那是你的提示,我當時也沒想到。但後來我有了關於遺 囑的猜測之後,又回過頭來想這句話,覺得它應該就是你的提示,可是我不明白 是什麼意思。直到那天晚上我在樓下誤打誤撞偷聽到天養哥和小蕊姐在……嗯, 被你發現,然後你訓斥了我一句。我當時就有點奇怪,你平常不是這麼嚴厲的人 啊,再說嚴格來說我們是賓客,你是保安,也不應該對我說話那麼不客氣。然後 我靈光一現,忽然想到如果你的那條提示中的「父親」,其實就是暗指你話中的 「老子」呢?提到老子,我立刻想到《道德經》,在網上搜索出來以後,看到它 是分章節的,於是兩個「不管他」的意思也呼之欲出了。我們常說不管他三七二 十一,兩個二十一加起來是四十二,《道德經》四十二章的第一句是道生一,一 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雖然我看不懂,但基本確定所謂的一、二、三就是同 一個人了。不過話說回來,伊凡叔叔你這編冷笑話的水平堪憂啊。』 『哈哈,那麼隱晦的暗示竟然真的被你抓住了,不錯,不錯!』 伊凡沒有理會谷薇對自己文字水平的吐槽,在他心裡那些提示自然還有其他 意義所在。但谷薇能想到這一點倒真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所以,再結合我一早就得到的來自於吳德凱的那條提示——在開始,在中 間,也在最後。來到白玫瑰第一個見到的是你,這是在開始。宣讀遺囑過程中突 然闖進來故佈疑陣的也是你,這是在中間。而最後的答案也是你,這是在最後。 「一」是伊凡;「二」是羅威,也就是老二;「三」是羅武,即老三;「四」是 司亮,「五」是吳德凱。這五個人的真實身份全都是你,而遺囑說得很明確—— 遊戲的獲勝者,就是找到那個第六。是你忽然出現的故意引導,才讓我們以為這 個「第六」和「請購買伊凡珠寶的產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這句話是在一起 的。其實最後那句話並非遺囑的正式條款,這個遊戲到頭來也真的只是一個簡單 的文字遊戲而已。獲勝的條件,就是找到第六個人,而這個「第六」就是你—— 伊凡先生、羅威先生、羅武先生、司亮先生、吳德凱先生、柳先生!』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21) 作者:MRnobody 字數:7012 ***    ***    ***    *** (二十一)不懂的人,街角的邂逅 除夕 雪後初晴,路面上還留著不少化了一半的積雪水潭,有頑皮的孩子或穿著雨 鞋在裡面蹦跳,故意將污水濺的來往行人一身,或將鞭炮點燃了扔進雪堆,然後 在砰然響聲中拍掌大笑。 谷天成和妻子坐在店裡,手捧一杯香茗,含笑看著一對女兒在一起打鬧。家 裡迎接新年的大小事務已然安頓好,雖然最後一天生意往往沒什麼客人,但夫妻 倆還是想要在這多坐一會,把這小店也多開一陣子。 『您……您好。』 一個衣衫單薄的身影有點踟躕地靠近店門,輕輕地打了個招呼。 『嗯?你好。』 谷天成抬眼望去,看到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表情有些猶豫,眼睛略帶 希冀的看著自己,便立刻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請問……還有什麼吃的嗎?我……我沒什麼錢,可以的話,如果你們有什 麼要幫忙的……』 『進來坐吧。』 谷天成笑著打斷了年輕人的話,妻子晁鳳花也帶著笑意起身,為年輕人在一 張餐桌前拉開椅子。 『我……』 『沒關係,出門在外,總有不順利的時候。你先坐,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沒有讓年輕人把話說完,晁鳳花只是招呼他坐下,然後就去了廚房。谷天成拿起 茶杯、茶壺走到這邊桌前,在年輕人面前落座,為對方倒了一杯熱茶。 『真是……太感謝您了……』 年輕人垂下頭去,虔誠地道謝。 『沒什麼。大過年的還一個人在外面,你比我們更不容易。怎麼弄成這樣的? 除夕了還不回家,能跟我說說嗎?』 『唉……無家可歸了。』 年輕人搖搖頭歎了口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谷天成也沒有追問,看對方把 杯子裡的茶喝完,立刻又續上一杯。 不過會功夫,晁鳳花便張羅了幾個小菜和一碗麵條端上桌來。年輕人看起來 是真的餓壞了,匆忙道謝後就狼吞虎嚥起來,也許吃相太過狼狽,連一對小姑娘 也被吸引過來,在一旁咯咯直笑。 『別著急。小店裡雖然剩的東西不多,但三四個人吃飯還是能管飽的。』谷 天成看著年輕人的吃相,心生憐憫,起身去櫃檯又拿了瓶酒過來,『來,一起喝 兩杯酒吧,暖暖身子。』 『謝謝。』 再次抬頭看了這和善的老闆一眼,年輕人沒有推辭。 吃喝一陣,身心俱暖。這落魄客人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些笑意,看到一旁不住 好奇打量自己的雙胞胎,衝她們招了招手。 家裡客人來往多了,小女孩們也不認生,手拉這手靠近了一些。 『兩個小丫頭,剛過了四歲生日,大的叫谷薔,小的叫谷薇。』 晁鳳花在旁主動介紹。說到姐姐時,谷薔甜甜一笑,說到妹妹,谷薇則立刻 高高舉起手來。 『取薔薇之意啊,好名字。我曾經見過一朵最美的薔薇花,沒想到今天在這 裡又見到兩朵。』客人讚美了一句,又被谷薇逗笑,在她小腦袋上摸了摸,開玩 笑道, 『臉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和姐姐打架打輸了啊?』 『哇……』 沒想到這簡單一句話一出口,卻惹得旁邊的谷薔大哭起來,還抓著妹妹的手 一個勁地說起對不起。晁鳳花連忙過來將女兒抱起安慰。 『抱歉,沒想到小女孩心思這麼敏感,是我說錯話了。』 造成尷尬局面,小伙子連忙道歉。谷天成則微笑搖頭: 『小薇天生如此,我們做父母的一直教育小薔要疼愛保護妹妹,所以她對這 些話就比較上心。不過小孩子嘛,過後就忘了,不礙事的。』 谷天成並沒有想到,他以為過後就忘了的話,卻在谷薔心裡盤亙了二十多年。 即使長大成人後已明白妹妹的胎記並非自己的責任,但潛意識裡仍舊事事以谷薇 為優先,即便天平的另一邊是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也一樣。 酒菜吃完,年輕人又再感激道謝一番便準備起身告辭,那邊晁鳳花已用袋子 裝了些饅頭鹹菜之類的,不管客人如何推脫,硬是塞到了他的手裡。 『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年輕人眼裡已見濕潤,又將這不大的店面打量 了一番,『沒想到竟讓我遇見這樣好的一個地方,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來,當 然,下次一定會帶著錢的。』 『呵呵,錢不錢的不重要。』谷天成雖然笑著,但望向那一張張桌椅的眼神 帶著濃濃的落寞,『不過,只怕以後沒有那個機會了。這家店……今天應該是最 後一次開張了。』 『啊?為什麼?是生意不好嗎?』 老闆與老闆娘待人和善,菜餚味道也很好,年輕人不明白為何這樣的店舖要 關閉。 『生意還不錯吧。』谷天成搖搖頭,『剛開張的時候確實不錯,但你也看到 了,這條街上小吃店舖很多,但其他店裡的生意都一般。我這裡好了一段時間, 或許是遭了同行妒忌,打壓也多了起來。三天兩頭便有人來找些不愉快,也總有 人傳我們用的東西不乾淨。唉,也許是我不懂得經商之道,吃不了這碗飯,還是 盡早另謀出路的好。』 『別這樣說。』年輕人聽聞這緣由,心裡也一陣唏噓,但仍是正起神色, 『問題絕對不是出在您的身上。我相信清者自清,像您這樣的好人也不會沒有好 報。有時候……看似不懂的人,其實懂的才是最多的。』—— 『不懂的人,懂的最多。其實看到這個提示的時候,我爸爸並沒有想起你, 所以我也一直到現在才破解了遊戲。』 回憶起這段往事,谷薇並無太多印象。如果說當年那位客人曾對她造成什麼 影響,那也只是因為那句隨口開的關於自己這塊胎記的玩笑而已。 『那後來他是怎麼想起來的呢?』 伊凡問道。 『嗯……是那天知道了程阿姨的提示之後吧。因為你跟他說過你曾經見過一 朵最美的薔薇花,這句話因為比較怪,他記得還是挺清楚的。』 『果然如此。』伊凡點點頭,『之後我又去了那家店幾次,但老闆已經換了 別人。 我一直以為你父親真的不再開餐館了,後來才知道你家是搬到了別的地方。 唉,平白錯過那麼多年……『 『也沒什麼啊,最後不還是被你給找到了嘛。對了,你剛說一開始繼承人不 是我的事,畢竟當年給你一飯之恩的是我爸爸,把他當作繼承人我能理解,可是 後來為什麼換成我了呢?』 想起這件事,谷薇好奇問道。 『唔……丫頭,有沒有興趣看場電影啊?我這有個小放映室,雖然沒有電影 院那麼大,但環境還是挺好的。』 『嗯?』 谷薇不知道伊凡為何忽然來這麼一出,不過預想自己問題的答案應該就在電 影裡了,點頭答應下來。 正如伊凡所言,屋子裡小小的放映廳佈置的優雅溫馨,沙發坐起來很舒服, 隨處可見的白玫瑰也妝點出濃郁的浪漫氣息。但是…… 『《灰姑娘》?你喜歡看這種電影?』 小女孩可沒想到這個與自己父親年齡相當的長輩會挑選這樣一部少女心爆棚的片 子來看,但伊凡只是笑而不語,示意她只管看就好了。 之前是聽說過這部電影,但谷薇比較節儉,又一直沒有男朋友,所以也不曾 去影院看過。今天遇到這出乎預料的機會,雖心裡存著疑竇,但放映開始沒多久, 心思還是被吸引了進去。 『看完了,怎麼樣?有什麼感想?』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伊凡看小丫頭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笑著問道。 『嗯……王子不太帥,不過還是很慶幸,辛德瑞拉有個好歸宿……呵呵,其 實這個結局從小就知道了,但還是會有點擔心。』 谷薇憨笑著回答。 『有什麼印象深刻的情節或者台詞嗎?』 『當然有啊!那件漂亮的衣服,還有水晶鞋。嗯……還有就是灰姑娘的媽媽 臨終前那句話吧,保持勇氣,善待他人。』 『嗯。』伊凡讚許地點點頭,『我問過很多人,尤其是女孩子看完這部電影 的想法,他們大部分都在說仙女教母、晚禮服、水晶鞋和南瓜馬車,但很少人提 及全片出現最多的那句台詞。丫頭,你之前說我給你提供了很多的幫助,但我要 說,那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嗯?什麼意思啊?』 谷薇一頭霧水。 『其實這些年裡,我對你一直有挺深的印象,或者說好奇心吧。我一直想知 道像你和小薔這樣一對雙胞胎姐妹,作為有缺陷的一個,你會成長成什麼樣子。 你們初來白玫瑰那天,看到你的活潑和可愛,我真的覺得很欣慰,也很心安。那 天我對每個繼承人都做了自我介紹,但只有你一個人問了我真實的名字。這是一 種不易察覺但難能可貴的善良,那時候我就想,「這小丫頭成長得不錯嘛,要不 就試試讓她來當繼承人看看好了,說不定能有不一樣的驚喜呢。」所以,後來我 緊急改了名單,把你父親的名字換成了你。』 『是這樣……』谷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之後的那些提示呢?』 『如你現在看到的,就算開始的時候一無所知,但只要夠聰明,全憑遺囑內 容也可以把遊戲的真相推敲出來。所謂的提示,只是針對每個人量身定做,希望 大家能籍此回憶起一些往事而已。真正能對所有人都產生幫助的其實就只有兩條 ——吳德凱手裡的和老三手裡的。吳德凱的提示在遺囑宣讀的當天就給了你們, 原因很簡單——只有你們家人願意向他提供錯過了的遺囑內容。這是一個小小的 考驗,而你們通過了考驗,得到了應有的獎勵。』 『嘿嘿,當時也就是覺得他什麼都不知道挺虧的。那另外一條呢?』 『還記得那句話嗎?「做錯因為想錯,想錯因為想多。」這句話,我用不同 方式透露給了所有的繼承人,大家估計也都以為那會是老三手裡的提示,但是只 有你一個人在「偷看」到它以後,主動地向我坦白,並且將你們家的提示給了我。 所以作為這另一個考驗的獎勵,我告訴了你老三手裡真正的提示。』 『啊?原來這都是套路啊!』谷薇撓了撓頭又接著問,『那後來我看不懂提 示的時候,你又委婉地提示了我,這也是獎勵?這個的考驗又是什麼?』 『這個啊……其實不是獎勵,應該說是……饋贈吧。』伊凡笑著搖搖頭,拍 了拍谷薇的肩膀,『是時候給你講講其他繼承人的故事了,你想先聽誰的?』 『唔……』谷薇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抬頭道,『其實我對每個人都很好奇, 不過,還是先聽李建的吧。』 『哦?為什麼?』 聽到出乎意料的答案,伊凡挑眉問道。 『因為……我覺得既然能被你選成繼承人的話,肯定以前多多少少對你有一 些恩惠,也就是說應該是做過一些好事的。可是李建那樣的人……我想像不來他 能做什麼好事。』 『哈哈哈哈,回答的倒是夠坦率。不過,有些人未必一直都是你看到的那個 樣子啊。還記得他的提示是什麼嗎?』 『嗯。街角的邂逅,兌現的承諾。』—— 天邊才依稀露出一點光亮的時候,大街上仍是空無一人的。連上工的工人、 準備迎接考試的學子們現在也應該還在夢鄉中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李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空曠的街道上絕不是因為他的勤奮。事實上,他自己 也明白他比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更加的懶散和游手好閒。所以,他並非出門 早,只是離開賭場太晚而已。 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李建很想買個包子什麼的充充飢,可是平常隨處可見的 小攤販今天竟然沒有遇到一個。 『他媽的!』 嘴裡狠狠罵著,他轉過到家前最後一個路口。 『啊!』 『我靠!』 差點撞個滿懷的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李建定了定神,才發現面前的是一個 抱著一副大大的應該是油畫一類的東西的年輕人。 『對……對不起!』 『沒……沒事。』 如果是平常,李建應該會破口大罵一句才是。但眼下的環境有點過於安靜了, 安靜得人似乎會不由自主地不好意思去發出太大的聲音。而且對方很有禮貌,自 己也只是嚇到而已,沒什麼損失。現在的他,反常的不想和別人置氣。 簡單的對話過後兩人擦肩而過。可是李建沒走幾步路,身後就傳來一個有點 顫抖的聲音: 『先生,您……您願意買幅畫麼?』 『畫?什麼畫?』 李建不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但是此刻他不想回家,所以他還是轉過身 來,又走了回去。 『就是這幅,來,您看看。』 彷彿看到了希望,年輕人連忙把手裡的畫框在路邊一處乾淨的地方平放下來 ——畫面上,是一個流著眼淚的老人。 『您看,這幅畫可不是普通的油畫,而是用木頭雕刻出輪廓,然後再用油漆 上色的。這是我父親的作品,花費了他大量的心血,對我而言也是非常的重要,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出售。雖然它對您還說可能沒有特別大的收藏價值, 但是如果您願意買下的話,將來有機會我會用十倍的價格把它買回來的。您……』 『這幅畫的題目是什麼?』 似乎沒有聽到年輕人一連串的話語,李建從看到畫的內容時就一直怔怔地盯 著它。 『它……』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低頭道,『我的父親說它的名字就叫悔恨。』 『悔恨?呵呵……』苦笑了兩聲,李建乾脆在路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哥們, 能在這時候遇見也是咱倆的緣分,你的畫我要了,坐下一起聊聊吧。』 『嗯……好啊。』 遲疑了一下,年輕人也在李建身邊坐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是個賭徒。』以這樣的話開場,李建扭頭看了一眼年輕 人,見這位聽眾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他又苦笑了一下,繼續說下去,『在我還沒 開始染上賭癮的時候,生活過得還不錯。有個正經工作,娶了個漂亮媳婦,前幾 年還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 說到這裡,李建停了一會,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時候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良久 之後,他才從懷裡掏出一包香煙,掏出一根遞給年輕人,被對方擺手拒絕了。 『切!他媽的!你個連煙都不抽的傢伙還不是淪落到大清早來大街上賣畫。』 很不中聽的一句話,但年輕人依舊默不作聲,靜靜等著李建把煙點著,深深 吸了一口,然後繼續說下去: 『三年前吧,我開始喜歡上了打麻將,然後慢慢地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一年 時間,各種賭法差不多都學會了,全市各大賭場我不敢說都熟,但至少也去過有 一半。 可是,媽的運氣太背,賭一次輸一次。才過了一年的時間,我的積蓄就被我 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用我手裡的那點小權利挪用 了一筆公款。債雖然是還了,可是……媽的被發現了。 單位領導都是熟人,還有點人情在,說好了把錢補上,然後我人滾蛋,就可 以不走法律程序,不用吃牢飯。可是我他媽哪來的錢?最後你猜怎麼著?我媳婦, 背著她爹媽把她娘家三頭牛給賣了,其中一頭還是下崽的母牛。嘿嘿……所以人 家都羨慕我,有個好媳婦啊! 那一次我跪在她面前,向她保證這輩子不會再進賭場。但是只過了兩個多月, 我他媽就沒管住自己……從那以後,就是犯錯、認錯、再犯錯、再認錯的惡性循 環。這兩年我幾乎沒往家裡貼補一分錢,全是靠她一個人養著全家三口。直到上 個月……『 這一次李建停頓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眼睛混沌著不知道思緒去了哪裡,直到 手裡的煙蒂燙到手指才驀然驚醒: 『上個月,我媳婦娘家人來了,我岳父、岳母、大舅子、小舅子……他們來 了很多人,把我狠狠揍了一頓,然後逼我簽了離婚協議。他們說要趁著我媳婦還 年輕,給她重新找個好婆家。那天她哭的啊……嘿,可是我知道她不是為我哭的 ——她對我應該早就沒感情了,她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她父母說帶著孩子不好再 嫁,不顧她拚死反對,把孩子留給了我。 你知道嗎?這一個月裡我兒子天天在家裡哭著找媽媽,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甚至連他的一日三餐都不敢保證。昨晚上,他又在家裡哭鬧,我實在心煩,就把 他反鎖起來自己去了賭場。也是老天爺他媽的跟我開玩笑,我竟然贏了,贏了他 媽足足五千塊錢!但是……但是沒他媽什麼用了。『 『你可以再去找她啊。』 聽到這裡,年輕人才忍不住開了口。 『沒用了,找到也沒用了。她要是沒有對我死心的話,那天就算再多人也勸 不走她的。唉……』李建又點了根煙,目光盯著那副畫上的男人,『剛一看到你 這幅畫,我就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將來的自己一樣……這畫我要了,我不知道你打 算賣多少錢,但我這裡就這五千,全給你。』 『不,先生,這畫我不賣給您了。』年輕人卻拉住了李建去掏錢的手,『這 筆錢您留著照顧孩子用吧。』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李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我覺得這是天意。 老天讓我贏了五千塊錢,又讓我遇見了你,看見了這幅畫,就是要讓我迷途知返。 如果我戒不了賭,再贏多少個五千遲早都會再輸回去,而如果我戒得了,那 這筆錢根本不算什麼,我幾個月就能把它再賺回來。所以這幅畫我要定了,你記 住我說的話,也記住你自己說的話,我李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跟賭博沾上一點關 系,我也等著你有一天拿十倍的價錢把你的畫買回去!『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 『很可惜。決心人人都會下,但不是每個人最後都能做到。』講述完這段往 事,伊凡歎了口氣,『那天我讓嚴正和李勝利聊了很久,也約摸知道了這些年他 們家都發生了什麼事。說實話,在所有繼承人中,我最感激的人就是李建。我就 是拿著他的五千塊錢,來到這裡——當時的這裡,買了一塊白水晶,然後……第 一次見到了小玫。也許真的是天意吧,我看了她一眼,就知道我遇上了我這輩子 最愛的女人。不久之後,那塊白水晶也成了我這輩子第一個成功的作品。直到我 的妻子去世,它仍然掛在她的脖子上。』 『所以……李建可以說是你的第一個成功的投資人,也可以說是你的媒人?』 『沒錯。』伊凡笑了一下,沒有否認谷薇的說法,『關於他,我只能說很遺 憾,我兌現了我的承諾,他卻沒有兌現他的。』 『那李勝利呢?』 谷薇想像著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被父親反鎖在家中無助地痛哭的樣子,心 中一陣抽痛。 『放心吧。』理解女孩的心思,伊凡拍了拍谷薇的手背,『嚴正已經幫他聯 繫好了美國的學校,也從伊凡珠寶名下的教育慈善基金裡抽出了一筆錢,專門用 作他直到大學畢業的學習和生活費用,這筆錢李建是絕對無法插手的——事實上, 馮媛媛已經和李建辦理了離婚,李勝利目前也由她照顧,他們嚴格來說已經不算 一家人了。』 『唉……』 谷薇長歎一聲,卻不知再說什麼。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在往好 的方向發展,面對這些,誰都一樣無力。 『好了,李建的章節就此揭過,我們來講下一個故事吧。這一次你想要聽誰 的呢?』 『嗯……程阿姨的吧。她的提示裡有薔薇兩個字,我想知道為什麼。』 『好,那我就跟你講一講在遇見你們姐妹倆之前,我所見到的另一朵薔薇的 故事。』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22) 作者:MRnobody 字數:6580 ***    ***    ***    *** (二十二)風雪中的薔薇,虧欠的東西 這座海濱城市從來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雪。 呼嘯的寒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的疼。這樣反常的天 氣,對生活在這裡習慣了溫暖氣候的人們來說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一樣, 沒有人願意去外面感受它的可怕。而對於不得已在外遊蕩的人來講,那份痛苦卻 是不得不承受的。 那時的伊凡先生,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沒有高高在上的地位,甚至沒有一 處可以避風擋雪的屋子,他只有一身單薄的衣衫,包裹著瑟瑟發抖、飢腸轆轆的 身體,在這風雪夜裡蹣跚前行。 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影,雖然批著厚厚的大衣,但看起來依舊很妖嬈。 在這樣的夜裡,即使總是徘徊於夜色中的流鶯們也都消失了蹤跡,伊凡不知道這 個女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但看起來她無疑是自己今天還能吃點東西 的唯一希望。 『小姐您好,我……』 走到女子身後,伊凡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在巨大的風聲中他不知道自己那小 小的聲音有沒有被對方聽到。但很快,女子轉過了頭,風雪中,她的表情裡有一 些他讀不懂的東西。 『小姐,能不能給我點錢,或者,給我點吃的?』 折磨人的飢餓和寒冷讓伊凡放棄了委婉的說法。 『好啊!』 那女子卻忽然明媚地笑了起來,然後親暱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 『噓!別說話,跟我走,我帶你去吃東西。』 錯愕的伊凡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那連狂風也吹不散的香味 闖入鼻息,他有一點眩暈,然後乖乖地跟著她走進了不遠處一間亮著紅燈的店面。 『喲!先生,您好。您……』 店裡的中年女人似乎沒有想到這樣的夜晚還有人能帶生意回來,而且還是那 個清冷已久的女人帶回來的,所以她滿臉的笑意堆出來的速度著實遲鈍了一些, 並且在看到伊凡粗陋的穿著時一下子隱去了大半。 『阿姨,我帶客人去三樓北房。客人還沒吃飯,您讓廚房趕緊弄點吃的送上 來。』 身邊的女子一面說著,一面掏出兩張鈔票塞進中年女人手裡。於是那女人的 笑意與諂媚又堆了回來: 『好勒好勒,薔薇你好好招待客人休息,這大冷天的,吃的馬上就送上來。』 伊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意識到了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隨著女子的 牽引,踏上木質的階梯,走進狹窄的小屋,昏暗的紅色燈光下,女子終於鬆開了 她的胳膊,然後指著那張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異常巨大的雙人床,笑著說: 『請坐。』 『我……』 伊凡機械地走到床邊,但又尷尬的不知道該不該坐下,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呵。』女子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自顧自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把窗簾撩起 一個小小的角,朝窗外望了一眼,神色又黯了下來,『吃的應該馬上就送來了, 先休息一會。你今晚可以就住在這裡,我們……聊一聊天。』 『嗯。』 伊凡確實疲憊了,也沒有再推脫,輕輕坐下。兩人就那麼沉默著坐了一會, 女子時不時地撩起窗簾看一看外面,每看一眼,神色就難過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響起了一串敲門聲。女子起身前去開了門,然後端了個 餐盤回來。吃的不算多,但差不多也夠一個人的份量。伊凡接過餐盤,道了謝, 雖在這姿色撩人的女人面前想顧及一點形象,但終究是抵不住飢餓的折磨。大口 吃了起來。 女人沒再說話,就那麼默默地看著他,臉上表情沉靜,不知道是喜是憂。待 到伊凡吃完,她上前收了餐盤放在一邊,然後重又坐回窗邊,輕輕地說了聲『謝 謝』。 『這話……該由我來說才對。』 伊凡不明白她為何向自己道謝。 『不,是我該謝謝你。』女子又拉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 來,『剛才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恐怕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走到馬路對面去了。』 『……』 伊凡沒聽懂她的話,向她投去詢問的眼神。 『你過來。』 女子向他招手,伊凡起身走到她身邊。她再次掀起窗簾,示意伊凡順她手指 的方向看去,在剛剛兩人相遇的地方對面,站著一個已經幾乎被雪花覆蓋的男人。 『他是?』 『坐吧,我們聊聊天。』 請伊凡重新在床上坐下,那女子又為他倒了杯水,才娓娓開口: 『我在這裡的名字叫薔薇,但是我真實的名字是程招娣。』 『嗯,我的名字是……』 『你不用告訴我你的名字,這些話我只希望講給一個陌生人聽。你聽過以後 忘了就好了,不必記得這個故事,也不必記得我這個人。』 想自我介紹卻被打斷,伊凡也只好默默地點點頭。 『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的意思,就是我的父母希望下一胎能生個男孩。叫我 這樣名字的女人,遲早都會有一個弟弟。我爸媽運氣不太差,在我之後果然就生 了一個男孩子。他……小我三歲。 如果一個人的名字都不屬於她自己,那麼她的人生往往也是一樣的。我的人 生,就是完全為我的弟弟存在,小時候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長大了要出來為他 賺學費和將來娶媳婦的錢。可能你會覺得這樣很不公平,也可能你認為這是理所 應當的事,但不管別人怎麼想,不管我自己怎麼想,現實就是這樣子。怎麼想… … 都沒什麼意義。 但是很可笑。在我們姐弟倆逐漸長大以後,有一天……我發現我愛上他了。 不是姐姐對弟弟的愛,是女人對男人的愛。而且愛得很深,甚至有時候我在…… 我在接客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把身上的男人想像成他。『 程招娣在提到接客時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坦率地把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他……他知道嗎?』 伊凡心裡有了一點猜測,但還是輕輕問道。 『他知道。』程招娣點頭,『有一次……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每次我回家時候他都已經睡著了,但我都會到他房間裡去,假裝去給他蓋蓋被子, 其實就是想去看看他。有時候還……那天晚上我又忍不住,偷偷地親了他一下, 結果他一下子醒來了,在我驚慌地想要逃跑的時候,他……一把抱住了我。 那時候他只有十五歲,但力氣比我大得多。我反抗不了他,而且……我也不 想反抗他。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並且從那以後都沒有停止過。一直到現在。『 『那你們……』 伊凡已經確信了街對面的那個男人的身份,但他不知道現在兩人面對的是什 麼狀況。 『在他漸漸長大以後,終於說不願意我再這樣作踐自己了。他說……要帶我 走。』程招娣臉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你知道嗎?多少女人一輩子最盼望的, 就是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有一天願意放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他跟我說那句話的時 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樂的就像要死掉了。』 『……』 伊凡無從理解那種感受,但他相信程招娣說的是真的,他只是不知怎樣回應 她的話。 『就在今天晚上。他從家裡偷了存折,準備好了去北方的車票,只要剛剛我 走過馬路去,我們以後就能一起面對全新的生活。事實上,我剛差點就走過去了, 還好你及時的出現。呵呵……剛剛在看到我挽住你的時候,他應該很失望、很難 過吧……』 『為什麼?』 伊凡忍不住問道。 『因為他是我弟弟。』程招娣笑了,笑容很平淡,『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 是當他的女人,可是我忘不了我是他的姐姐。他明年就要高考了,而且他的成績 很好。 總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出色的男人,而我……只是一個小姐而已。如果我 今天跟他走,就會毀了我弟弟的一生。我的名字是程招娣,是屬於他的,我的人 生也是屬於他的,我不能就這麼毀了他。『 『可是……』 伊凡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那麼我可以放開心思去做我 想做的一切。但我是他的姐姐,我應該做好姐姐該做的事。』 程招娣的語氣很堅決,但眼神卻透著深深的無奈。 『那你打算今後就這樣下去嗎?我覺得他不會放棄的。』 『不會的。不會就這樣下去的。』程招娣搖頭,『我沒有告訴他,其實我已 經很久沒有接過客人了,自從……自從我知道我懷孕以後。』 『你懷孕了?』 伊凡小聲地驚呼道。 『沒錯。』程招娣點頭,右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 『那你準備……』 『我打算離開。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離開,但不會去很遠的地方。因為…… 因為我希望想要見到他的時候,還能偷偷回來再看他一眼。』 程招娣說著,又輕輕地掀起了窗簾—— 『程剛……就是那個孩子?』 谷薇的聲音顫抖著,不自覺地抓住了伊凡的右手。 『嗯。』伊凡點點頭,『那天凌晨的時候,那個男孩終於離開了。我不知道 當時他的心裡有多麼怨恨他的姐姐,恐怕他也不知道薔薇為他做了多少的犧牲。 在那之後,我和薔薇也離開了那裡,在告別的時候,我對她說了一句話,我說你 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薔薇花。』 『這就是程阿姨的提示的含義。』 谷薇幽幽地說道。 『是的。』伊凡再次點頭,『她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卻告訴了我一個一生 都難以忘卻的故事。這些年來她藏得真的很好,即使就在這麼近的地方,我卻一 直找不到她,最後終於找到的時候……卻已是美人遲暮。』 『那程剛他現在……』 『在他父親那裡。』伊凡輕輕說道,『薔薇去世的那晚,我就在她的身邊。 當我感覺到她已無法再撐下去,便立即去找到了她的弟弟……還好,兩人終究見 到了最後一面。小剛那邊你不需要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他去接受最好的治療,即 使沒辦法完全治好,他的父親也會把他照顧得很妥當的。』 『嗯……』 谷薇又想起那個在院子裡孤零零的大孩子,鼻子一陣酸澀。 『你知道嗎?第一個破解這場遊戲的並不是你,而是你程阿姨。』伊凡輕拍 著谷薇的手背緩緩說著,『在遊戲開始不久的一天晚上,她就把我叫到了她的房 裡。 當時我還試圖瞞著她,但很快就發現她已明瞭了一切。遊戲……本該在那個 時候就結束了的。『 『那為什麼後來……』 谷薇不解。 『是她的意思。』伊凡答道,『還記得我剛對你說的饋贈嗎?在薔薇去世前 的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和她聊聊天。她還像那時一樣稱我作陌生人, 於是我依舊叫她薔薇。她說她不想去爭奪什麼財產,她這輩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 只有程剛。我告訴她我會把小剛當成我自己的兒子一樣重視的。或許……就是這 最大的心事有了著落,薔薇她才會走得那麼快吧。薔薇她真的很喜歡你,她是個 聰明的女人,看人比我還要准。她喜歡你的純真和善良,有一天晚上她對我說: 「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想送給這些孩子的話,不妨就給小薇那丫頭吧。她會是最好 的人選。」就是因為她這句話,我才給了你那條提示。因為她本該是遊戲的獲勝 者,有權利做出這樣的要求。』 『竟然……是這樣……』 谷薇的淚水終於蓄滿了眼眶,此刻她心裡有一萬個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去多 看看、多陪陪那個老人。 『好了,你也不必傷心。現在這樣對薔薇來說已經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伊凡也有點傷感,安慰著谷薇,也是安慰著自己,『那麼只剩下最後一個故事了, 你要聽我講完嗎?』 『嗯。』 谷薇抹去眼淚,用力點了點頭。 『關於高天養的故事,其實是發生在我的父親身上。』 『你父親?』 『嗯。』伊凡揮揮手示意谷薇不要打斷自己,繼續娓娓說道,『我的父親, 是當時十里八村最有名的能工巧匠。那時的他盛名在外,我家裡的條件也很不錯。 雖然我母親早逝,但憑藉著父親的手藝,我從小就生活優渥、衣食不愁。 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年輕人,找到了我的父親。他說他是慕名而來,專程 讓我父親幫他看一件東西。後來我知道那是他家傳的寶物,是一台精妙絕倫的儀 器,可惜沒人能弄懂它是做什麼用,怎麼用,他的先祖從何得來我們也不得而知, 但那確實是個了不得的東西,我父親拿著它擺弄了一陣便再也停不下來。 在父親的極力挽留下,那年輕人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他只比我大幾歲,姓 高,我一直叫他高大哥。在這一個多月裡,我父親和高大哥的精力全部耗在那件 物事上,可惜最終也沒什麼結果。後來高大哥告辭離開,我以為這事就這麼了卻 了,誰知我父親卻像是染上了心魔,一天到晚對著那些草圖發呆,嘴裡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 後來有一天父親出了趟遠門,他再回來時,那東西便又出現在了我家。但他 把它藏在地下室裡,叮囑我不准對任何人說起。那以後我基本就只能在那裡見到 父親了。還好當時我也差不多能照顧自己和他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多, 有一天父親又出門去了,過了快半個月才回來。回來以後他一直失魂落魄的,那 東西也被扔在了最角落再沒有碰過。後來他忽然開始發瘋般地雕刻一幅畫,雕完 之後又用油漆上色。等到他完工,才把我叫到身邊來,告訴了我一些事。『 『那幅畫……是李建買走那幅嗎?』 『是的。』伊凡點點頭,『在完成那幅《悔恨》之後,父親像是一下子就蒼 老了。 那天他對我說,當年是他對那件東西放不下,所以前去高大哥家把他偷了回 來。 苦心研究兩年之後,終於有了些眉目,知道了它的用途所在,但用法卻依舊 不甚明瞭。他琢磨著也許高大哥當初是藏了私,還有一些其他配套的工具或者信 息沒有一併告知,於是又去了一趟,卻聽到了高大哥因為丟失祖傳寶物,愧憤難 當,情緒無法疏解之下選擇了自殺的消息。『 『啊!』 聽聞到此,谷薇忍不住驚叫出聲。伊凡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頭髮以作安 慰,看她平穩下來才又繼續講道: 『父親告訴我,高大哥並未娶妻,但辭世時留有一個尚在襁褓的兒子,聽說 是得自一段露水姻緣。高大哥去世後,那孩子被送去福利機構收養,但那時這些 相關的資料登記都不完善,當父親輾轉數日終於找到那間孤兒院,才知道那孩子 已經自己偷偷跑掉,不知所蹤,只打聽到高天養這個名字。』 『天養哥……』 儘管已意識到那孩子的身份,但聽到這名字時,谷薇還是忍不住呢喃了一聲。 『沒錯,那孩子就是高天養。』伊凡歎了口氣,『我父親去世時有兩個遺願, 一是研究出那件工具的用法,給高大哥一個交代;二是找到那個孩子,盡力做出 一切能做到的補償。父親走以後,我便把精力也全投在了那件工具上。父親生前 已研究出它是用作寶石內嵌,但用法難以摸索——畢竟這種事情試驗起來成本太 高,找不得任何替代品。但那時我鐵了心一定要完成父親的囑托,不計成本地開 始了鑽研,很快就花光了家產,賣掉了房子,甚至淪落到有時需要乞討的地步。 天可憐見,李建的那一筆投資讓我絕處逢生,在遇到小玫的同時也終於成功地完 成了第一件內嵌作品。那塊水晶是我用來迎娶小玫的彩禮,也為我換來了更多的 試驗機會。後來的作品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比起成功一次能帶來的收益, 失敗的成本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我有了越來越多的財富,也有了更多的資源去投 入到尋找高天養的事情上。雖然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但終於還是在一年多前有 了眉目。正是因為找到了他,這場遊戲也才真正具備了開始的條件。』 『所虧欠的,不是不還,也不是忘了……所以這場遊戲……其實是為了天養 哥準備的?』 谷薇問道。 『也不是。』伊凡搖頭,『我父親欠下的東西,無論遊戲的結果如何,我都 會還給高天養。』 『啊!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耀陽哥打聽到伊凡珠寶正在清算資產,說是要 轉給一個毛頭小子,就是……』 『沒錯。春節過後,我的律師們就會正式和高天養接觸,商量交接事宜,只 是他現在還不知情而已。』 『天養哥……他懂得做生意嗎?』 雖然覺得伊凡這樣的做法沒有錯,不過想到那個大大咧咧的男人要接手這一 大攤生意,就連外行人的谷薇也覺得不放心。 『不懂。』伊凡笑著搖搖頭,『還記得老三死的那天,有警察向你們每個人 都問了話嗎?』 『嗯。』谷薇點點頭,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訝地捂起嘴巴,『該不會,那 些警察也都是假的吧!?』 『呵呵,沒錯。』伊凡笑了起來,『又不是真的發生了命案,哪可能去驚動 公安部門,那天的警察都是由伊凡珠寶的員工假扮,警車則是嚴正出面借來的。 這樣做一方面當然是為了做戲,另一方面也是我想知道截止那時候為止,大家對 遊戲的猜測和看法。那天高天養就說了不少他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比起做生 意,他更應該考慮去寫寫小說才對。』 『啊……那樣子的話,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你捨得嗎?』 想到龐大的商業帝國可能就要這樣毀於一旦,谷薇不僅惋惜。 『捨得捨不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年我一直牢記伊凡珠寶並非我一個人的, 無論我讓它變得多麼輝煌,始終都該屬於高天養家。』 『好吧。』谷薇不再爭辯,停了一下又問道,『那你覺得天養哥會因此就原 諒你的父親嗎?』 『不知道。』伊凡聳聳肩膀,『所以我才假裝死掉,縮在這裡不敢去見他啊。 好了,現在故事都講完了,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唔……好像有挺多的。不過這裡有點悶,我們還是去外面吧。我想看那些 玫瑰花。』 『嗯。』 伊凡點頭應允,兩人走出放映廳,再次來到花園中的亭子裡坐下。 『好了。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搞這場遊戲?』 正文 伊凡先生的遺產(23) 作者:MRnobody 字數:6822 ***    ***    ***    *** (二十三)新年快樂 『你為什麼要搞這場遊戲?』 谷薇的這個問題,從第一天來到白玫瑰時就盤踞在每一位繼承人心裡,但直 到現在也沒有人給出答案。連此刻伊凡聽到這句話時,也閉目沉思了好長一段時 間,才又緩緩睜開眼睛: 『你看過一本叫《威斯汀遊戲》的書嗎?』 『聽都沒聽過。』 谷薇搖頭。 『也對。如果你看過的話,應該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伊凡笑了一下, 眼睛望向那一大片白玫瑰,『這些年,我認識了很多人,經歷了很多事。如今再 回想這麼多年的人生,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但奇怪的是,商場上那些人,不 管是親密的合作夥伴,還是勾心鬥角過的競爭對象,現在都已經漸漸模糊了,唯 獨年輕時遇到的那一些,經歷的那一些,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如果說這輩子有什麼人是讓我覺得能遇見她就算是不枉此生的話,那就是我 的妻子。可惜,我們彼此相伴並沒有多長時間,她的身體不好,我們也沒有能擁 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生前最後的時光是在白玫瑰裡度過的,那時候我每天都陪 著她,和她說說話,給她讀讀書。在我給她讀過的那些書裡,她最喜歡的就是那 本《威斯汀遊戲》。她說希望我們能有一個像特圖爾那樣的女兒,不需要很漂亮, 但一定要勇敢、聰明、善良,然後我就想到了你,可能是因為那個女孩也有一個 很漂亮的姐姐吧。『 『嗯……我覺得,這個時候你可以把那一句「不需要很漂亮」省略掉的。』 『哈哈哈哈……』看到這小丫頭也難得地在意起自己的容貌,伊凡大笑了一 陣子才又接著說下去,『那本《威斯汀遊戲》講述的,就是大富豪威斯汀先生組 織了很多繼承人來參與遊戲,爭奪自己財產的故事,而他也像我一樣,不,應該 說我像他一樣,悄悄混進了這些人中左右遊戲的走向。小玫她覺得這個故事很有 意思,直到去世前,她都一直遺憾自己沒有機會也去組織一場像這樣的遊戲。』 『嗯,我明白了。這應該算是白阿姨的遺願吧。』 谷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許叫阿姨。小玫很喜歡漂亮,也很在意年齡,不管多小的孩子她都只准 人家叫她姐姐。』 伊凡笑著敲了谷薇一下,提起妻子,他的表情總是歡喜中帶著哀傷。 『嘿嘿。』 對那個女子所知不多,谷薇一直以為她會是個端莊的大家閨秀,卻沒想到也 有這樣的一面。 『小玫去世後,我就開始籌劃這場遊戲。一方面請了化妝師、整形外科醫生 來為我設計打造不同的形象、訂製所需的道具,另一方面也開始去尋找當年那些 見過的,想要再見到的人。可惜,幫助過我的人很多,最後能找到的卻很少。人 生就是這樣,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管手握多少財富和權利也找不回來。』 『是啊。』谷薇也跟著唏噓了一會,忽然又問道,『還有個問題。既然組織 了遊戲,那最後的獎品究竟是什麼?就只是錢嗎?』 『你是想問你這個獲勝者能得到什麼吧?』 伊凡點了一下谷薇的鼻子,谷薇嬉笑著躲了一下,但是沒有否認。 『其實一開始我已經打算好,不管遊戲最後是誰獲勝,每個人也都會得到屬 於自己的回報。當然,獲勝者應該是有額外的獎勵的。最初的計劃的確是錢,不 過既然獲勝的是你,那恐怕就要想個別的什麼獎勵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嗯……一下子想不到誒。』 就好像忽然遇到了可以隨便許願的神燈,谷薇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想許什麼 願望好。 『沒關係,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伊凡看著這個已經被自己不知不覺當作女 兒的小丫頭,笑容慈善而祥和,『你剛來這裡的時候,我不是問過你喜不喜歡這 個地方嗎?』 『你是說要把這裡……』 谷薇不敢置信地環望著大片的花海。 『嗯,以後你就是玫瑰小院的主人了。』 伊凡笑著點了點頭。 『那……那你呢?』 『我也該走了。遊戲結束以後,真相公開,可能會有很多人來試著找我,就 算繼續留在這裡,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清淨。所以這座院子送給你,不僅僅是一 份禮物,也是一個麻煩,往後你可能要辛苦一段時間了。』 『你……你要去哪裡?』 突然聽到伊凡說要走,雖然相識時間不算長,但谷薇心裡還是湧起一股濃濃 的不捨。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也許哪天我就會換一副面孔回來這裡找你 喝茶聊天的。』伊凡微笑著回答,又接著道,『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一直瞞著 你。 我認識幾位全球頂尖的整形外科醫師,前段時間我把你的照片給他們都發了 一份過去,他們說這塊胎記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現在就看你要不要接受手術了。 『 『啊?』沒想到對方還為自己做了這樣的事,谷薇心中感動不已,但仔細思 考後還是緩緩開口道,『伊凡叔叔,你聽過醜小鴨的故事嗎?』 『當然聽過。』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讓我們改寫一個童話故 事,然後我就選擇了《醜小鴨》。我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寫的:醜小鴨一從蛋裡孵 出來就非常醜,而且它並不是白天鵝,就是一隻非常醜的鴨子。鴨媽媽和其他的 鴨寶寶都不喜歡它,連主人都覺得它太醜了,不願意把它拿去賣。於是,後來所 有的鴨寶寶都被賣到市場上做成了烤鴨,只有這只醜小鴨還快樂地活在農場裡。 嘿嘿……』 谷薇講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伊凡卻沒有笑,他明白那個年紀的 女孩子會寫出這樣的故事,心裡一定有很多委屈和憤怒。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繼續 問道: 『那麼你究竟是同意,還是拒絕呢?』 『我不知道。』谷薇搖頭,『我一直跟別人說就算醜小鴨不是白天鵝,它也 有屬於自己的快樂,可是……』 『可是農場裡的那只醜小鴨,還是會想變成白天鵝的對吧?』 『嗯。』女孩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只是害怕,已經這麼多年了,如果現在 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來新的生活。』 『是你這鬼丫頭的話,我相信一定可以的。』伊凡拍了拍她的頭,『那麼現 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唔……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好像是……啊!對了,拍賣會!』谷薇這才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拍賣會 上你就在我旁邊,如果這些碎塊真的毫無價值的話,你應該不會放任我花一百萬 把它們買下來的吧?』 一面說著,谷薇一面從包包裡把當天花一百萬在拍賣會上買回的十塊鑽石碎 片掏了出來遞給伊凡。伊凡接過,將它們放在掌心細細地端詳了一陣,又仿似面 對什麼珍寶一般逐塊地撫摸了一遍才又抬起頭: 『其實把這些碎塊送去拍賣會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能再見到它們。 那天,當你舉起號碼牌,我心裡就只有兩個字——天意。』 說著谷薇聽不明白的話,伊凡把碎塊放在身邊,又從懷裡掏出一塊形狀奇特, 但體積較大的完整鑽石。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到這塊鑽石上有一些小小的凹槽。 『這些碎塊的確就是伊凡的心,但只是一半。我手裡的這個是另一半。』一 面說著,伊凡一面將那些碎塊小心翼翼地插入到凹槽裡,『小玫不得不開始做化 療的時候對我說:「對不起,我已經不漂亮了。」那句話真的很讓我心疼,她一 直是個那麼愛漂亮的女孩子……那時我暗暗發誓,會做出全天下最美的珍寶送給 她,告訴她在我心中她一直都是最美的樣子。可惜,在這件東西完成時,她已經 離開了。』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失敗,只是完成的晚了一點。那……那些碎塊裡面的 東西是……』 『是她的頭髮。』伊凡盯著碎塊裡那些灰白的看似雜質的東西,回想著它們 從青絲變白髮,又從妻子頭上脫落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那些留不住的時光,不 知不覺淚水就濕了眼眶。 『伊凡叔叔……』 谷薇知道他想起傷心事,輕喚了一聲,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沒事,已經好了。』 伊凡搖搖頭,又重新微笑起來。右手兩指輕輕捏著那塊重新拼湊好的花朵形 狀「伊凡的心」,將它高高舉起。日光燈的光芒從晶瑩剔透的鑽石中穿過,然後 因那些鑲嵌於其中的頭髮而起了微妙的斑駁變化,最後在地面上投下的,正是一 朵栩栩如生怒放著的白色玫瑰。 不世之寶。 谷薇被這幅美景驚呆了,不只是因為面前的男人所創造出的奇跡,更是因為 感受到了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時所傾注的心意。 『這份禮物,我代替小玫,送給她無緣得見的女兒。』—— 『因為伊凡叔叔說過,若遊戲結束得太早的話他會覺得很沒面子,所以後來 的這些天呢,我就沒有回來,而是開開心心地去到處購物,給大家準備新年禮物 啦! 不過嚴格說起來,這些東西可都是花的天養哥的錢,高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 講述清楚前因後果,谷薇嬉笑著看向一直神色複雜的高天養。 『不會。』 高天養麻木地吐出兩個字,此刻的他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消化。當年尚且年幼, 他對父親沒有什麼印象,後來逃離孤兒院後也沒有刻意去打聽自己的身世。如今 再聽到這些往事,竟陌生得如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一般。 這都是父親給你的,不管他,不管他。 如果沒有猜錯,伊凡的這條提示其實是寫給自己。暗示著如今的一切都起源 於那個不存在於記憶中的爸爸,也是想勸告自己不要執著於過去發生的事,不管 他丟下自己的不負責任,也不管他自殺時懷抱著的仇恨,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天養……』 身邊的妻子握住了高天養的手,傳遞著從未變化過的不離不棄的溫暖。沉默 了很久之後,高天養終於又微笑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我一下子就從客人變成了主人。不管怎麼說,大家都依然 是這座白玫瑰大樓的貴客。遊戲結束了,不必再有什麼思想包袱,這最後的一天 裡,就讓我們一起開開心心地迎接新年吧。小薇,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嗯,本來是準備了不少。不過,伊凡叔叔對我說過,遊戲其實很簡單,是 玩的人把它變複雜了。所以,就只說最簡單的一句吧。』谷薇環顧了一圈在場的 人,綻放出甜甜的笑容,『新年快樂。』—— 尾聲 當孫耀陽拉開車門,將谷薔迎下車時,她根本不敢相信這就是兩年多前那片 熟悉的海灘,那座熟悉的白玫瑰大樓。 不同於那時的寧靜,現在從很遠處就能聽到一片喧囂的人聲鼎沸。吵鬧聲來 自於停在離海岸不遠處那艘豪華游輪,放眼看去,能看到一個身上曬得黝黑的家 伙正站在船頂向這邊招手。 才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原本肌肉結實的高天養就已經有了明顯的小肚腩,戴 著墨鏡,意氣風發的他也早看不出當年那個四處打拼的小伙子的樣子。 孫耀陽牽著谷薇走到岸邊,高天養也已經從船上下來,跑過來給了他一個熱 情的擁抱。 『那個……這麼久不見了,我也抱一下小薔,你不會介意吧?』 『她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兩個男人一本正經的對話將谷薔都笑,她大方地張開雙臂,與赤裸著上身的 高天養抱了一下,然後問道: 『小蕊姐呢?』 『在上面給我招蜂引蝶呢。你們上去就能看到了。』 帶著兩人登上游輪,果然看到穿著比基尼,渾身曬成小麥色的郭小蕊正與三 四個健美帥哥談笑風生。兩年不見,當初已媚態攝人的女子如今更顯風姿,又是 遊艇主人,坐擁龐大家產,儘管已名花有主,但仍有不少公子哥眾星拱月地湊上 去。 『嘿嘿,看起來不錯吧?』 遊艇上香檳美酒供應不斷,帥哥美女不絕於眼,加上陽光沙灘美景醉人,也 難怪高天養洋洋自得。 『的確很棒,還是天養哥你會享受生活。』 孫耀陽上道地恭維了一句。 『嘿嘿,我可不像你小子那麼聰明,讀的書多,也懂得做生意。但好在我有 自知之明,與其等著錢被我賠光,還不如今早賣了股份在這花天酒地呢。要我說 你也別老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身邊有這麼個美嬌娘,多享受享受生活才是正事。』 『那是自然。』 孫耀陽攬著谷薔的腰應和著,那邊郭小蕊看到兩人,立即也風姿綽約的走了 過來。 『小薔,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哪裡啊,還是小蕊姐你的變化更大,看你的皮膚,我特別羨慕你這種膚色, 可惜我一曬就黑,就曬不出來這種顏色。』 『得得得,你們倆就別比著謙虛了。』女人的這些話題向來讓高天養頭疼, 立刻跳出來打岔,『要說變化大,誰敢說比小薇變化大啊?可惜那丫頭今天沒來,聽說她現在和小薔真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我還挺想見見呢。』 『小薇啊,現在變成淑女了。』孫耀陽笑著搭腔,『不止長相跟姐姐一樣, 性格也越來越文靜,天天在她的玫瑰園裡養花弄草,要麼就看看書聽聽音樂,跟 頤養天年似的。』 『所以要說你們這當姐姐姐夫的,別光顧著自己享樂,趕緊給她張羅個男朋 友才是正事。』 一說到谷薇,小蕊內心深處那女人特有的媒婆屬性便冒了出來。 『那丫頭,主意正著呢,我們哪說得動?隨緣吧。』 谷薔提起這個妹妹也很無奈,不過她相信小薇遲早會遇到自己的幸福的。 玫瑰小院裡的谷薇可不知道自己成了幾個人的話題中心。最近的玫瑰花開得 格外好,她每次一進來,聞著醉人的花香,看著那些搖曳的花瓣就捨不得離開。 還好屋子裡經過少女的改造已宛然一座小型圖書館,待在這裡也不會無聊。 早上與程剛通過電話,這兩年多的治療已讓他好了很多,雖然離正常人還有 一些距離,但基本的自理能力是沒問題了,對話也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像個大人 樣,電話裡還和谷薇約好等回來了就要來看玫瑰。 李勝利那邊谷薇沒有太關注,但後來和嚴正律師通話時也聽他簡單提起過, 說是在國外很用功,也很上進,並沒有重蹈他父親的覆轍。 一切似乎都變得很美好,只是直到現在,看不到那塊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 胎記仍然有些不習慣。谷薔常常勸她要多出去走一走,她當然知道姐姐操的是什 麼心,那用意簡直跟她婚禮上故意拋向自己的那束捧花一樣明顯。谷薇總覺得結 婚以後,這個姐姐越來越像媽媽了。 說也奇怪,以前還是醜小鴨的時候她總是那麼活潑,可如今變得漂亮了,性 子不知怎麼的就忽然安靜了下來。除了在家陪伴爸爸媽媽,谷薇唯一喜歡的就是 賴在這裡,看看書,聽聽音樂。 晁鳳花說這是女人的必由之路,因為心裡開始期待遇見一個喜歡的人了,就 會不自覺地把自己變成心目中最漂亮的樣子,然後默默地等待那個人能找上門來。 而谷薇心目中最美的樣子,或許就是姐姐谷薔了吧。 儘管嘴上不願意承認,但谷薇約莫覺得媽媽說得可能沒錯。很多時候,會沒 來由地感到寂寞,在澆花的時候,想要有個人和自己一起打理那些嬌艷的花朵; 在看書的時候,想要有個人能分享那些優美的句子;在看電影的時候,也會想有 個人在身邊一起聊一聊劇情,猜一猜結局。 但是這些事情都很少人能陪自己做,就算是經常來造訪的姐姐,偶爾會回來 一次的伊凡叔叔,在一起做這些事時,也都找不到內心裡憧憬的那種感覺。 也許,真的是少女懷春了吧…… 有些自嘲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谷薇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是否真的該試著走出去,去親手抓一個喜歡的男生回來呢? 叮咚! 忽然響起的門鈴聲嚇了胡思亂想著的谷薇一跳。今天姐姐他們應該去天養哥 的派對了,這時候會是誰來造訪呢? 谷薇起身,來到可視對講系統的液晶屏前,看到一個長相秀氣的大男生正呆 呆地立在門外。 『你好,請問找誰?』 沒有來由地,谷薇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怦怦跳了起來,像是要從嗓子裡跳出 來一般。 『您好,我的園藝老師告訴我這裡有人需要幫忙打理花園,請問您是谷薇小 姐嗎?』 『你的園藝老師?』 『嗯,他告訴我,只要跟您說他姓齊您就知道了。』 全文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