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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願心-浴火-輪迴》
正文 【塵緣·願心·浴火·輪迴】序
作者:微嗔
26年9月29日
塵緣·願心·浴火·輪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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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28 23:2
生命的終極意義在哪裡?
人類最終極的歸宿在那裡?
在夜晚晴朗沒有受到光污染的時候,抬頭看看天。
是的,生命的終極意義,人類最終極的歸宿,是天外無垠的宇宙。
我們的生活,我們的現實世界,不過是它無聊破碎的附庸而已。
人類要面對的最終極問題,不是掌控了巨大的權利,不是取得了多麼巨大的
成就,不是得到了多大的名氣和多高的地位,不是你獲取了多龐大的財富,也不
是你的生老病死。
人類要面對的最終極問題,是浩淼無垠又幾乎被所有人忽略的宇宙,你來自
於這裡,也終將歸於這裡。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構成每一個細胞的每個原子,都是遠古火山所噴發的產
物,這些在地球誕生之前,不過只是太陽系中的塵埃。而太陽系來自於更早的幾
十億上億年前就存在的超新星爆發,世界上所有的物質,追根溯源,不過是一
些夸克、膠子;再追根溯源,物質的真正實在是隱態和顯態的量子態。所有這一
切,都可以一直追溯到宇宙剛誕生的時候。
假設某一天,你一個人登上了高山之巔,四周萬籟俱靜,唯獨能聽到泉水的
淙淙流淌。你從峰頂向下俯瞰,你只能看見茫茫的雲海,既看不見村莊和農田,
也看不見樹林和河流,更看不見下面的芸芸眾生。你的前後左右都只是山,向上
仰望,唯獨天空還是那麼湛藍,而所有這一切被正升到天中央的太陽一襯,顯得
清晰異常。
你獨自站在山頂上,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除了一些微小的變化,在你來到這
裡之前,已經存在了千千萬萬年。也許幾十年後,你就要離開了這個世界。可是
這些山,還會繼續存在千千萬萬年,也許還只會發生一些微小的變化。
幾千年來,人類已經在奮鬥,已經在生兒育女,已經在創造屬於自己的文明。
可是和這山相比,人類文明所佔據的時光,也不過剎那之間。
想一想幾千年來,也許有無數的人,都曾和你一樣站在這山峰之巔,和你一
樣欣賞壯美的曠世奇觀,和你一樣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敬畏和嚮往。他們也
和你一樣是父母的延續,和你一樣感到過短暫的痛苦和快樂,和你一樣思考過人
生的意義,和你一樣迷茫過自我的終極歸宿是何方,你是他們嗎?他們是你嗎?
你的自我是什麼?他們的自我又是什麼呢?
如果把自己放在人類文明的長河裡,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只不過是投向
漫漫長河中的一顆小沙粒,也許只會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也許連一朵小水花也
還未來得及濺起,就會被湍急的水流沖沒。
可是如果放在宇宙中?人類的文明又算什麼?
如果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放在人類的文明中,只能算是一片小小的塵埃,
那人類文明在宇宙中,連一粒小小的塵埃都不是。
雖然我們的人生裡,會遭遇到很多的事情,會有愛情,幸福,悲傷,喜悅,
離別,失落,厭憎,歡笑,痛苦。這些對每個人來說,似乎很漫長,很豐富,可
放置在上億年的歷史中,人的一生,年,和宇宙相比,連一個瞬間都算
不上。
這些,本來才應該是一個普通生命最終極的關懷和最本源的存在意義,可是,
這些偉大的命題,全都被人們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
人們只會關注日常生活中的事情,那些看起來和自己直接息息相關的事情。
人們關心錢,關心房子,關心房價,關心股票,關心汽車;再好一點的,或
許會關心親人、關心伴侶,關心朋友。人們將所有人類會本應作為生命附屬品
的東西,擺正的高高在上,把日常生活的需要放大到了無限大,佔據了一個人精
神世界的全部。
落葉歸根是人的本能,只是大多數人也許並不知道,人類真正的根不是在大
地上,而是在蒼穹之上的星空裡。
人們過分安逸,過分自負,已經忘了自己在宇宙中,不過是一個無法察覺的
事物,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微粒。
可是浩渺的宇宙,它就是真正唯一永恆的嗎?它就是至大無比的嗎?
也許,在某個更巨大的存在裡,在我們看來浩渺無垠的宇宙,會不會在那裡
比宇宙中的人類還要渺小?
也許,在某些更宏大的物質結構中,在我們看來近乎於永恆的宇宙,會不會
存在的期限也連一個瞬間都算不上?
也許,人類和這個世界真正的終極根源,才是人類存在的永恆價值和真正意
義。
當你失戀的時候,當你失業的時候,當你事業失敗一蹶不振的時候,當你郁
郁寡歡孤寂無助的時候,當你虛無迷茫,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的時候。
停下來,休息一下,找機會在夜裡去看一看那夢幻迷濛的星空,讓我們與我們最
終極的歸宿,近距離面對面的互相交流,注視,凝望,並最終一。
當你在生活中,無論遇到了什麼在你看來驚天動地或者痛不欲生的事情,不
要忘了,生命的源頭來自於浩淼無垠的宇宙,生命的終極歸屬也將去往無邊無際
的宇宙。
儘管你可能還是會迷茫,孤單,無助,備受煎熬,飽嘗痛苦的磨煉,你可能
會不斷地面臨絕望、甚至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再堅持,
用更加超脫的視角和目光來看淡,終有一日,你會等來自己在浴火中重生的那一
刻,有如鳳凰涅槃!
待你重新自我昇華之後,在晴朗的夜晚,你再看到最美麗的星空時,你終會
明白,在我們的世俗世界之外,還有這超越一切的最終極的至美。人生旅途中遇
到的一切挫折,一切痛苦無奈,一切迷茫彷徨,和它相比,真的連一縷塵埃都不
算。也許那時,你也一定會對宇宙的包容的與宏大,生命的渺小與神奇,發出一
聲出自自我靈魂深處的驚歎!
正文 【塵緣·願心·浴火·輪迴】引子
引子
傳說,在古代的印度,有這樣一個神奇的理論。
就好像花開花落,一年有四季變化等一系列週期現象一樣,古代的印度人認
為,世界也是週而復始的處於不斷地創造,又不斷地毀滅的過程。
後來,古婆羅門教把每一個從創造到毀滅的週期,叫做「劫」。
劫的梵文原文為「kalpa」,完整的音譯應為「劫波,」簡稱為劫。在
梵文中,劫本來是婆羅門教中極大的時間單位,原意是用來指代極為久遠的時期。
後來變成了一種代表世界發展週而復始的週期。
再後來,婆羅門教的劫變理論,被佛教吸收,修改,再創造,構築成了佛教
自己的劫變理念。並隨著佛教的發展,壯大,被一點點傳播到了全世界。
到了現代,有不少的科學家提出了這樣的理論,他們認為地球上的生物,並
非是以往所設想的那樣,低級生物不斷在競爭中進化和適應為高級生物的直線式
進化。而是經歷過不知多少次的輝煌,又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的滅亡,許多次生物
由低級到高級,再到滅亡這樣週期性的循環進化過程。
生命的進化,包括人類的文明,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創造發展興盛
滅絕,再創造再發展再興盛再滅絕。週而復始,循環往復。
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他們的這種循環進化的理論有點像天方夜譚,或
者癡人說夢。
即使經歷了近半個世紀的歲月,支持這個理論的證據,開始變得越來越多。
可是對於人類歷史究竟有沒有過史前文化,在地球悠長的歲月裡,究竟有過多少
個輝煌的文明,大家眾說紛紜。無論是支持這個論點還是反對這個論點的人,都
能輕而易舉的舉出大堆有利於己方的論據出來。
直到某一天,那幾道門的出現。
之所以稱其為門,是因為人們相信,這些突然出現的存在,就像門一樣,是
人類文明開啟新世界與新紀元的人口。實際上,這是幾道奇怪的圓環。通過測定,
圓環的歷史非常久遠,甚至可以遠遠追溯到人類出現之前。圓環上刻著很多奇奇
怪的符號,這些符號有些與古埃及和古印度的象形文字似曾相識。可有些卻從未
在人類的歷史中;留下任何相似的痕跡。
對於圓環留下的符號,以及圓環本身的作用,很多人類學家、考古學家、文
化學家和符號學家進行了長時間的研究、考證和推理;可是幾乎所有學者都發現,
不要說弄懂圓環的作用與意義,甚至連給他一個準確清晰的定義,都非常困難。
因為這些門最初出現的時候,並不存在於地球之上,準確的說,是不存在於
地球的任何地方。
倘若有一個人能夠高高的、遠遠地超脫於地球之上俯覽,那麼他將看到,就
像地球的晨昏線是一條漫長的穿過整個地球,順著地球自轉方向,把地球分成了
光明和黑暗兩個半球的分界線一樣。而那個突然出現的巨大圓環,也像地球的晨
昏線一樣,在地球上光與暗相互輪轉的瞬間驀然出現。然後,又在短短的片刻之
後,突然消失。
也如同地球的晨昏線一樣,這些圓環雖然看的見,會發光,可是他們的存在
完全怪誕,幾乎沒有任何規律可以找探究。似乎它們就像是縹緲的海市蜃樓一
樣,也是某些更抽像實在的投影,雖然在太空中看的見他們發出的光芒,即使用
最先進的科學手段也無法探測他們究竟存在於何處。
但每次圓環出現的時候,在太空中的衛星,總是能夠完整的捕捉和投拍到無
比清晰的影像,那些明亮的圓環,圓環上各種奇怪的突然與符號,圓環內神秘的
類能量實體,這些全部在衛星的鏡頭內栩栩如生,若說他們是海市蜃樓一樣子虛
烏有的虛幻影像,似乎說不過去。
對於門突然出現和存在的意義,科學家和人文學家們眾說紛紜:有的說這些
門是地球歷史上所有曾出現過的史前文明的記錄;有的說這些門是某個時空通道
的入口,當它完全打開,人類的會將會直接跨越到很遠後的未來,屆時困擾人
類的很多難題,例如生老病死、貧富差距以及階級的分化都會消失;有的說這道
門是對人類文明的裁決之門,它將會像審判地球上曾出現過的那些文明一樣,對
人類的文明也進行最終的審判€
一直到了大戰爆發和末世到來,人們才恍然大悟,過往大家對門的猜測和分
析,以及人類文明對未來的掌握,終歸還是太過於淺顯了,也太孱弱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戰爭爆發和末世來臨後,人類竟然奇跡般的有近三分之一
的人口,在這場前所未有的大浩劫中倖存下來。
已經大半變成了廢墟和火海的地球,終於在最後時刻躲過了最致命的小行星
撞擊。滔天的海嘯也由於小行星經過時的巨大慣性力量和地球自身的磁場抖動迅
速消退了下來。
因為核戰爭和末世的自然災害引發的氣候大災變,也奇跡般的在某一天,由
於臭氧層神奇的修復而突然結束了。
人類的文明,就這樣在末世的浩劫中神奇的死裡逃生,並開始以驚人的速度
重新復甦。
同樣神奇的,是從末世浩劫結束至今,一直都流傳著一些神奇的傳說:比如,
據說有幾個延續了數千年的神秘組織,一直為了引領人類文明的未來走向,以及
等待和探門的秘密與真相而存在;有的兩兩之間互不相犯,有的兩兩之間卻互
相爭鬥了幾千年;在戰爭和末世來臨的時刻,他們或為了阻止末世的發生、或為
了加速末世的來臨,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有的傳聞說,有幾個掌握著宇
宙神秘力量的年輕女子,是她們在末世浩劫加劇前的最後一刻,終於徹底改變了
地球和人類文明行將毀滅的命運。而這幾位年輕的女性,有的神秘失蹤了;有的
默默遠走他鄉;還有的,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只是這些,究竟是真是假?倖存之後的大多數人們,已經無從、無法也無暇
去考證和探究。對於這樣的說法,多數人也只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談論一番
之後付之一笑,然後第二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但是這些傳說,對於少數一些人來說,就完全不同。他們有些純粹是為了探
歷史的真相,瞭解六年前末世發生的那一刻,究竟是什麼事情改變了世界和人
類的命運;有些是心懷感恩,希望找到那些傳說中拯救了世界和人類的救世者;
還有些,是希望找到末世發生的原因,使人類能夠以史為鑒,引以為戒,不要再
重複過去文明不斷創造、進化又不斷滅亡的覆轍。
至於極少數的一些人,這些傳說對他們的意義,也許,就更加不一樣了。
正文 【末世浩劫之後的某天】
末世浩劫之後的某天
中國,華北平原。
一艘小型的太空飛船,降落到了一個巨大平原的發射場上。
三個年近三旬的絕美女子,帶著一個冰雪可愛的小男孩走出了飛船的船艙。
一個氣質知性,身材小巧,戴著一副眼鏡;一個婉約文秀,古典素雅,穿著一身
古裝式的長裙;手挽著小男孩的那個女子站在中間,氣質高華典雅,雍容尊貴,
五官精緻完美,穿著一間珍珠白的長裙。在三個人中間,頓有鶴立雞群之感。
船艙下面的大廳裡早已聚集了一群等待的人們,小男孩面對著熙熙攘攘的人
群,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顯出了一股與年齡頗不相稱的鎮定自若。一個身
材高挑修長,高鼻深目,相貌極美的女子迎了上來,迎上來的女子有三個地方最
引人注目,第一是她有一雙極為修長的大長腿,第二是她的面容看起來明顯是個
混血美女;第三是她的一雙眼睛,左眼是藍色,右眼是黑色,一藍一黑兩隻大眼
睛,閃爍著冷艷而神秘的光芒。
長腿美女帶著他們經過了現場工作人員的疏導後,穿過了大廳,逕直走上了
廣場外停著的幾輛個頭碩大的大型越野汽車上。到了汽車上,幾個人才親熱的擁
在了一起,熱情的敘起了舊。
幾輛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一直開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殘體之前,巨大的山
基一眼望不到邊,在向人們無言的昭示著它曾經的偉岸壯觀。幾十米、上米高
的巨大石塊凌亂密佈,已經形成了一個頗為獨特的石林。石塊形態各異,有的好
像一個老者,有的好像一條盤龍,有的好像一口巨大的洪鐘。無數的石頭堆積在
山基周圍,變成了又一個印記時光和歷史的奇特景觀。
山基的周圍,已經被隔離帶隔離了起來,看起來這裡是一個被官方保護的
域。不過,帶著小男孩的幾個女子顯然已經是這裡的熟客了,她們沒有受到任何
檢查,就直接被批准進入了保護。
「噥,就是這裡了。」
長腿美女下巴微揚,向前方指了指。
美婦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山基和石林,臉上的神情時而欣慰,
時而帶著幾分激動,時而又帶著淡淡的落寞。
地上凌亂的碎石上,有一小堆石頭顯得很特別,這些石頭的體積明顯要比其
他的大石頭小得多,擺放的序列也更整齊一些,顯然被人為的整理過。每塊石頭
上面都刻著一個或者幾個斑駁的漢字:「軒」,「雲」,「凌」,「轅」,「洛」,
「風」,「寒」,「星」,「華」,「月」,「陽」,「舞」,「宋」,「揚」,
「歐」,「婷」,「水」,「上」,「霏」,「費」,「詩」,「顧」,「官」,
「舒」,「菡」
「可惜了,當初那麼大的山,被毀成這個樣子了。」
長腿美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也沒什麼可惜的,如果不是有這場巨變,這座山永遠都是過去的樣子,可
能要幾千萬年,甚至上億年它才會發生巨大的變化,那時候早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我們現在就能看到這山變成這樣子,已經很幸運了。」說著,尊貴的美婦又頓了
頓,「何況,你仔細看,這山和原來也沒什麼不一樣。」
「看山還是山,我是沒你們這樣的覺悟咯。」
長腿美女搖了搖頭,低頭仔細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喜色:「不錯,
我的名字倒還保留著呢。」
小男孩走到了幾塊石頭的旁邊,看了一會,很興奮的說:「太好了,我也找
到我媽媽的名字了。」
美婦卻微微的搖了搖頭,「這裡留下的,只是我們一小部分人的記錄了,大
多數人的名字,也許只能靠我們一代代往下傳誦了。」
幾個人在這裡逗留了一會,一直到了快傍晚的時候,才去附近的一家酒店了
隨便吃了口飯。吃完了後,幾個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另一個基地,登上了一艘銀
白色的飛艇。
飛艇上,一個留著齊肩發,笑容溫馨甜蜜的女子,急忙招呼著大家。飛艇的
船艙面積很大,裡面竟然還被分割成了幾個房間。船艙其餘的部分,裝修的猶如
一個小型星級酒店一般。
到了飛艇上,大家似乎放開了很多,冰雪可愛的小男孩背著手,慢慢地踱著
步,對飛艇裡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鮮,這裡走走,那裡看看,小小的模樣竟隱然有
了幾分領導的氣質。
「睿霖,你沒有做過飛艇嗎?」笑容甜蜜的女子看到小男孩對飛艇很好奇,
問了一句。
「阿姨,我沒有,我只做過飛機,飛船和大船。我是第一次坐飛艇。」小男
孩聽到女子的問話,很有禮貌地答道。
「他叫睿霖?」本來側躺在沙發上的長腿美女聽到了小男孩的名字,瞬間坐
了起來。
美婦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溫暖的笑容裡,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長腿美女向美婦笑了笑,搖了搖頭,又躺了下來。
「我聽說,他一直在等著你呢。」小男孩走到了美婦的身邊,美婦把他抱
進了自己的懷裡。
長腿美女懶懶的應了一句:「誰?」
美婦淡淡的笑了笑:「你在和我裝糊塗嗎?」
長腿美女慵懶的側躺在飛艇的上沙發上,看了看眼前的雍容華貴的美婦,淡
淡的說:「他慢慢等吧,也許我們這次辦完了事,我明年就去找他了,也許要後
年,也許要三五年以後,反正我終有一日是會去找他的。」
「既然你終有一日要去找他,為什麼不現在就去,偏偏要等到明年後年,三
五年以後再去?」
「我不想現在就去,人生有些事情,總是要慢慢來調整才能適應的。」
美婦向她笑了笑,明媚的笑容,好像美麗皎潔的圓月般高貴典雅,笑容裡卻
帶著幾分淡淡的揶揄。長腿美女似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裡嘟囔了一句。
「等事情辦完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說清楚,他要是能等得起,我將來有天一
定會去找他。可他要等不起也不用勉強,早點去找別人搭伴好了。」
美婦又笑了笑,哄弄著懷裡的小男孩安詳地睡了,和長腿美女打了個招呼,
抱著小男孩自己的房間了。長腿美女沒有說話,繼續看著飛艇艙窗外的迷濛神
秘的星空出了會神,也自己的房間了。
飛艇的速度雖然達到了每小時24公里,可還是飛了十三個半小時才飛抵
目的地,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隨著一連串的轟鳴聲,銀白色的艇身穩穩
的停落在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上。降落之後,很快就迎來了一大群女僕人,大家忙
前忙後,冰雪可愛的小男孩先跑下了飛艇,幾個女子緊隨其後。
走在一群僕人最後面的,是一個外表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美的令人難以置信
的美女,五官精美的曠世絕倫,肌膚吹彈可破,白得令人不敢直視,在欺霜傲雪
的膚色映襯下,雪白的衣服都顯得顏色不正不純;絕美的仙容淡泊寧靜;氣質典
雅出塵,飄逸脫俗,猶如天上的聖女仙子般風華絕代。
只是她留著一個光頭,她穿的衣服,是一件雪白的僧衣。
一旁的小男孩看得目瞪口呆,緊緊握住了旁邊一身貴氣美婦的手,過了有一
會,口中才喃喃地說著:「媽媽媽這個阿姨,她比你還美呢這
這她怎麼會比你還美呢?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有人比你還美呢
她的頭髮呢」
幾個女子見到白衣女尼都是滿臉驚喜,只是驚喜中也難掩幾分淡淡的幽怨,
白衣女尼卻很淡然,帶著安詳恬靜的微笑注視著大家,還輕輕愛撫著小男孩的頭
發。
「風」
「阿彌陀佛,貧尼法號緣華,因緣之緣,華嚴之華。」
長腿美女一怔,繼而煞有介事的雙手十行禮,極為莊重肅穆的說:「阿彌
陀佛,緣華師太,我等凡夫俗子有禮了,勞駕師太光臨凡間降階以迎,實在惶恐
之至,太折殺我們了。」
白衣女尼嫣然一笑:「少貧!」
絕美的笑靨,頓時顯得白衣尼整個人更加典雅出塵,飄逸如仙。風華絕代的
氣質,竟似絲毫未沾染塵世間的凡俗煙火之氣。
旁邊的小男孩早就看呆了,只覺得自己的雙腳一陣陣發軟,緊緊握住了母親
的手才沒有栽倒在地上。
長腿美女撇了撇嘴:「男人都是這樣的,這小傢伙這麼小,見了緣華師太心
理也不老實。」
美婦嗔了長腿美女一眼:「你胡說什麼,睿霖才六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從來沒見過比我美得女人,今天第一次見到,當然會覺得吃驚和不習慣。」
長腿美女聳了聳肩:「他才見了緣華師太就這樣子了,要是這小傢伙能見到
」
白衣女尼沖長腿美女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哀愁。
長腿美女沒有在說話,眼圈漸漸地紅了。
小男孩輕輕握了握母親的手,問道:「媽媽,為什麼這個阿姨這麼美,可她
沒有頭髮啊。」
美婦稍稍矮了下身,在小男孩的耳畔輕輕說道:「因為阿姨是個出家人啊,
這個阿姨的年紀,其實比媽媽還要大幾歲呢。」
小男孩歪著頭想了想,又問道:「媽媽,什麼人是出家人啊?」
美婦輕輕的答:「出家人,就是離開了家,再也不會家的人。」
小男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過的神情:「媽媽,為什麼要離開了家啊?她
以後不家了,她的爸爸媽媽和家裡人不會傷心難過的嗎?」
美婦輕輕的答:「阿姨的家裡人,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來了。
阿姨離開了家,是想要找一些在家裡找不到的很寶貴的東西。」
小男孩又想了一會,輕輕問道:「媽媽,阿姨要找的東西,為什麼一定要離
開家去找,那些比家還要重要嗎?」
美婦想了一下,答說:「也說不上哪個更重要,我們人啊,是有很多不同
的階段的,像睿霖這麼小的時候,當然是覺得家裡是最重要的,可是等人長大了,
就會遇到很多的事情,有一些事情是家裡的溫暖也許還解決和幫助不了的,等你
到了媽媽甚至阿姨這麼大的時候啊,也許你還是會覺得家裡最重要,也許你就會
覺得有一些東西比家還要重要了。」€
小男孩又問了句:「媽媽,阿姨的家裡人為什麼去了很遠的地方不來了?
」
美婦輕輕的笑了:「阿姨的家裡人也不想去的,可是到了那個時候,由不得
他們啊,就算是媽媽,在很遠很遠的未來,也是要去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的。」
小男孩輕輕偎依到了母親的懷裡:「我不要媽媽去」說著,眼圈也有些
紅了。
美婦輕輕撫摸著小男孩的頭:「沒事的,媽媽應該要到了很久很久之後才去
呢,那個時候,你會比媽媽現在還大得多呢。」
小男孩把頭輕輕的鑽進母親的懷裡:「那我也不要媽媽去。」
美婦哄弄著小男孩:「不行的,我們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天,等到你將來很
老很老了,自己做了別人的爸爸,別人的爺爺外公,也會有這麼一天的。不過,
只要我們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即使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們也不會覺得害
怕和孤單了。因為那個時候,即使媽媽不在你身邊了,媽媽的心也一直會在你身
邊陪著你的。」
長腿美女帶著幾分淡淡的艷羨,對白衣女尼說:「我要是像你一樣,能一直
不老就好了。」
白衣女尼搖了搖頭:“永葆青春就一定好嗎,不老自有不老的煩惱。”
幾個人微笑著等待了母子一會,等到小男孩破涕為笑了,又一起向前方行進。
眾人步行了十幾分鐘,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高塔,一座巨大的金剛座,
小男孩對這裡的一切都感覺很新鮮。可是幾個女子卻知道,這裡是佛教的聖地,
佛陀的悟道之處菩提伽耶。
一行人在聖地做了幾小時的冥想和禮敬之後,又步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了距
離菩提伽耶不遠的苦行山。在苦行山的一側,有一個有警衛保護的洞口,兩邊的
幾個警衛看到了這群人,非但沒有阻攔,反而向白衣尼敬了個禮。白衣尼點了點
頭,帶著眾人徑直向洞內走去。
洞內燈火通明,明亮的好像白晝一樣,白衣尼走在前面,一邊說著:「我是
三年前才找到這裡的,找到這裡之後,就打算一定要把這裡修好。還好在重建的
時候,很多很多人來幫忙,大家出了非常非常大的力,不然這裡哪能修繕的這麼
快。」
幾個人走到了山洞的深處,前面的一塊山壁上,突然出現了幾行龍飛鳳舞的
字,不知是被人用手指的指力寫出來的,還是用用什麼利器寫出來的,看情形,
應該是前者。
「佛歷二五六六年觀自在菩薩聖誕之日,洋瀚宇自我流放於異世地球,累修
萬世緣心,終得重遇星幻天女。今緣末劫將至,環顧當世,人間紛亂,山河破碎,
人類文明幾已毀於一旦,世間生靈塗炭跡近滅絕,途與星幻天女為救眾生擺脫末
世劫難,多出嘔心泣血之力,惜徒勞無功;然只得與其自護大藏經於布達葛雅,
搬移佛經並於釋迦佛祖佛誕之日抵菩提伽耶,罩藏佛典於佛祖悟法成道聖地山壁
之中。
於是甘受佛法教誨洗禮而發願,敬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九九八十一次於山壁
內,願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上求佛法,下化眾生,普度萬物,造福世間蒼
生。
『伏願昔日悟法成道諸佛,長為護助,世界和平,人類幸福安寧,慈悲眾生,
少苦多樂;』
『次願星幻天女,承此善因,現世業障,盡皆消滅,自積無量功德,不受過
去業因所染,解脫生死輪,得大自在,證無上法,終至不生不滅,入不可說之
境。』」
石壁上的字跡矯若驚龍,翩若驚鴻,每個字對仗極為工整,字痕深入數寸,
顯然留下這段文字的筆者筆力極為遒勁。只是這段書法氣勢雄厚,宏偉剛健,卻
難掩字跡中那股濃濃的哀怨,似乎其中藏著一段淒婉而雋永的過往。
大家看著石壁上的字,反覆咀嚼了幾遍後,不約而同的輕輕歎了幾口氣。雍
容華貴的美婦和長著一雙妖瞳的長腿美女,兩雙明亮的大眼裡更是淚珠滾來滾去,
似乎憶起了什麼往事。白衣女尼伸出了雙手,輕輕摩挲著二人的後背,可自己的
眼圈卻也紅了。
眾人平復了下情緒,又向山壁內走了幾步,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石洞內出現
了一個飛船巨大的洞窟,洞窟內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大堆大堆的經卷。在洞窟正面
和兩側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
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
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
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石壁上所刻的經文,正是大乘佛教地位極為崇高的總經《般若波羅蜜多
心經》。在洞窟的正面和南北兩面,每面正好被刻寫了二十七次。
在正面最中間經文的下面,又另行刻了幾行小字,字裡行間記錄了一段跌宕
淒美的羅曼司。
看著密密麻麻的經文和另行記錄的一幕幕往事,眾人各有所思,淚珠不禁在
眼眶裡滾來滾去。白衣尼,美婦和婉約文秀的女子虔誠的跪拜於地,雙手十,
輕聲將刻錄的經文念誦了一遍。
過了一會,三個人輕輕站了起來,白衣尼輕歎了口氣,說:「這山附近,本
來在6年前已經風化成沙漠了,3年前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小花園,
還多了一條清泉,聽附近的人說,都是他離開之前留下的。」
婉約文秀的女子說:「洋先生是哪天來的我們這裡?」
美婦緩緩地說:「正好是十年前,那天,是她十九歲生日。」
長腿美女再也忍耐不住,在一邊輕輕抽泣了一聲,淚水已經順著白皙的面龐
滾滾而下。
這一生抽泣,竟似一曲離傷,終於衝開了記憶的門扉,幾個人再也忍耐不住,
滾熱的淚水全都奪眶而出。
眾人的耳畔,又響起了那個仙靈的聲音,如同天外極樂世界的玄音天籟,幽
雅的無法在塵世中存在。一如她的氣質一樣;無比神奇的意境,仿若無限浩瀚的
宇宙一般博大無垠,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神韻和至美
正文 第一部 緣起 第一章 重逢(一)
作者:微嗔
26年9月29日
第一部 緣起 第一掌 重逢 (一)
喜馬拉雅山,珠穆朗瑪峰。
晨。
天地蒼茫,萬籟俱寂。
抬頭仰望,天空似已觸手可及。
白雲奔騰洶湧,與皚皚白雪渾然一體。
放眼望去,所見一片雪白,天與地的界限完全模糊,徹底望不到邊際。仿若
整個塵世,已然一片空無。
群峰好像一塊無邊無際的白色錦緞,如蒼穹鬼斧神工織就的仙境,虛無縹緲,
找不到一絲一毫人間的塵俗和雜念。
如果此刻有人坐在飛機上從天空中向珠峰俯瞰,眼中所見,定是蒼茫的白色
群峰此起彼伏,高原玉帶纏繞,蠟像奔馳,又好似萬千白花花的水流在陽光中一
瀉而下,無遮無攔。
即使飛機下降到距離珠峰很近的時候,飛機上的人恐怕都很難看到,此刻世
界之巔的珠峰之上,矗立著一個白衣如雪的青年和尚。
白衣和尚一身如雪的白衣,和整片片蒼茫雪白的世界已無任何別。
白衣和尚微仰著頭,似乎在看著頭頂白色的蒼穹,又放佛入定一樣,若有所
思,臉上的神情,平靜,淡漠,似乎身心已然徹底超脫出整個塵世之間。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把視角從白衣和尚的身邊,一點點的由近處拉到遠
方,他會看到白衣和尚的身影迅速的越發看不清楚,逐漸模糊,終至消失在一切
雪白空無之中,不留任何痕跡。
喜馬拉雅山,洛子峰
距離珠穆朗瑪峰直線距離僅三公里的洛子峰頂上,同樣站著一個穿著卡其色
夾克的高大男人。
男子的身材極為魁偉,比普通人人至少高了近兩個頭,此刻正站在峰頂東面
一側,注視著山壁一側上的一行大字,每個字都有一米見方,深入山壁數寸。
在這雪峰之巔,不知道是何等本領的能工巧匠,才能攀登上這這八千米的絕
頂之上,行此鬼斧神工之絕技。
「天地為證!我獨孤寰宇若辜負軒轅神璇,天誅地滅!生前苦受烈火焚身而
亡,死後屍首無存,挫骨揚灰!獨孤一族血脈族嗣自我而絕!」
高大的男子注視著眼前清晰可見的字跡,看了好一會,才緩緩搖了搖頭,神
情裡似帶著濃濃的遺憾和傷感。
在洛子峰的峰腳,一個極不起眼的山坳裡,一邊的山壁上也刻著整齊的小字:
「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
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凡所有相,皆為
虛妄。」「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
諦,菩提薩婆訶。』」「須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一個身穿黑袍的喇嘛,正在呆呆凝望著山壁的下面,另外一些凌亂的字體雖
然飽經風霜的侵蝕,卻也依舊清晰可見:
「何為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顛倒,混亂,本末倒置;夢想,夢幻,虛無縹緲;究,最終;竟,到達;
究竟,最終到達;顧名思義,離開這個混亂的如夢幻般虛無縹緲的世界,最終達
到完成涅槃。」
「何為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善法者,修善之法,世人喜善憎惡,佛祖與眾生心中立相說法,以誘眾生
入門修法悟道。然凡所有相,皆為虛妄;名為假名,相為假相。是以善法者亦為
虛妄名相。善法本體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是為名善法,非為本善法。
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
是名善法。」
「何為以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般若者,智慧;波羅蜜多,彼岸;般若波羅蜜多,解脫至彼岸的智慧;阿
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無比完滿徹悟一切的至高境界;依靠解脫至
彼岸的智慧,可以證悟無比完滿徹悟一切的至高境界。」
黑袍喇嘛的臉色木然,神情猶如枯木磐石,毫無波動,只是眼神中,卻漸漸
露出了一絲極淡極幽的哀傷。
在山壁的另一側,刻著十個巨大的漢字:「生」、「老」、「病」、「死」、
「怨」、「貪」、「嗔」、「癡」、「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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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28 23:2
夜。
喜馬拉雅山。
新月如眉。
夜色凝重,冰雪素裹的山峰,一個賽過一個高地屹立在夜空中。
璀璨的群星遍佈整個天際,夜空被燦爛的星光映照得格外夢幻,迷濛。
這裡,是人類的「世界屋脊。」
這裡,是地球的「世界之巔。」
這裡,更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
這裡有最空靈神秘,最玄妙至美的星空。
這裡有最神聖,最高高在上的雪山。
這裡有最優雅,最讓人窒息的孤風。
這裡還有最冷寂的萬年玄冰,最皎潔高貴的明月,最清新自然的雪蓮,還有
最寧靜又四處飄蕩的白雲。
如果此刻站在喜馬拉雅山某座山峰的峰頂,會是什麼樣子呢?
是的,現在在洛子峰的峰頂,就站著一個極為魁梧的長髮男人。
此刻,他也正在仰望著晴朗的夜空。
站在海拔8多米的高空之上仰望夜空,映入眼簾的星空無比壯麗,震
撼!
所有的星星看起來就壓在頭頂,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得到。
人類的文明,來自於這裡,人類的終極歸宿,也在這裡!
此時此刻,與這個世界最本質的源頭終於再無任何隔閡,只有不斷湧入眼中
的無限至美,直接湧入到了人的內心,給人的精神帶來無比的震撼。
在高高在上的雪峰之巔,注視著神秘玄妙的星空,固然會帶來無盡的至美,
可是也給人帶來了無盡的寂寞,冷冽刺骨的孤獨。
「啊!」
一聲巨雷般的大吼,足足延續了數分鐘之久。
剎那之間,四周的雪山全都爆發出了一連串震天動地的巨響,仿若所有的雪
山都變成了火山,並在同一分同一秒不約而同的發生了大爆炸,把所有的山峰一
齊炸裂了。巨大的轟鳴聲讓頭頂的天空和群星都在不停的抖動,震顫,好像天空
隨時都要崩塌了。
巨大的雪塊鋪天蓋地,如突然爆發的山洪,夾帶著大量的碎石,好像無數條
巨大的瀑布一樣從山頂傾瀉而下,又好像無法阻擋的滔天巨潮,雷霆萬鈞般洶湧
而至。
聲音過了好一陣才徹底平息下來,原本晴朗的夜空,竟出現了一堆堆的雲彩,
遮住了半邊璀璨的群星,似乎連蒼茫的夜空都被這一聲包含著極抑鬱、極悲嗆的
狂吼所感染,所震動!
「天地為證!我獨孤寰宇若辜負軒轅神璇,天誅地滅!生前苦受烈火焚身而
亡,死後屍首無存,挫骨揚灰!獨孤一族血脈族嗣自我而絕!天地為證!我獨孤
寰宇若辜負軒轅神璇,天誅地滅!生前苦受烈火焚身而亡,死後屍首無存,挫骨
揚灰!獨孤一族血脈族嗣自我而絕!天地為證」
當年立誓時豪邁剛烈的鏗鏘之音,有如洪鐘巨雷,正在天空中一次又一次的
盤旋響,聲音霸道熾烈,蕩氣腸。
兩行奔放的熱淚,從長髮男人的面頰緩緩留下。
因為那個為她起誓,聽到誓言的人,此刻,早已無處話淒涼。
附註:
,本作全篇總計5萬字8萬字左右,大概十章左右。
2,第一章前三分之二部分,大約十萬字左右全部沒有肉戲。
3,肉戲集中於全篇第二、三、五、六、七、九、十章,第一,四、八掌為
純故事,全章肉戲較少或通篇無肉戲。
4,肉戲佔全文比重大概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左右。
5,目前劇情完成度分之二十五到分之三十左右。
6,本作發生在一個和現實世界極為相似的架空世界觀內,與現實世界均毫
無影射及關聯。無論在這個故事內發生了什麼樣的戰爭或者政治事件,請勿與現
實世界發生聯想,亦請勿與現實世界對號入座。
正文 第一部 緣起 第一章 重逢(二)
第一部 緣起 第一章 重逢 (二)
好熱啊!
這裡是什麼地方?
眼前怎麼一片黑暗。
臉上和胸口火燎般的疼?
我在哪裡?我死了嗎?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來做什麼?
我以前都經歷過什麼?
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咦?怎麼突然明亮了?
天上有好多的星星啊。
它們一閃一閃的,
好像在跳舞一樣。
眼前的世界怎麼了?
身周的一切,變得仙氣濛濛,
每一棵樹,每一株小草,每一枝花,
空氣中的每一縷塵埃,
土地上的每一顆砂礫,
都充滿了神奇的靈幻之氣。
璀璨曼妙的星河,
似乎突然降落到了大地,
正環繞著四方徐徐流動。
星河越來越白,越來越亮,
匯聚成了一片明亮的星海,
星海距離我越來越近了。
在星海最中央,
似乎有一道白色的光影。
好美啊,太美了。
身週一切,愈發變得神奇。
夜色裡,
似極光般絢爛的彩霞,從天而降,
月光下,
若海浪般閃爍的寶光,輕盈流動。
天空中,
無數嬌艷的鮮花,飄落而下,
夜風內,
無比幽雅的甜香,緩緩吹來。
美妙無比的天籟,
響徹在寂靜的夜。
咦?這是什麼聲音?
太好聽了!
這聲音太美了吧?
啊!這難道是走路的聲音!
是誰來了?
這世上竟有這麼好聽的腳步聲!
足踩在地上的聲音,
如同天上的仙籟般,
玄妙夢幻!
真的有人,
走路都走的這麼輕靈、優雅嗎!
每走一步,
似乎都輕輕踏進了,
人的心房。
啊!空氣中,
傳來了極為淡雅的幽香。
這味道,真好聞啊!
好像把人的靈魂都淨化了。
聞到了這樣的香氣,
臉上和胸口也不那麼疼了。
這香氣絕對不是花香,
也不是什麼香水的味道。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花,
會有如此幽濃,
又淡雅的甜香。
至於香水的味道,
更是想都不要想,
和這香氣天壤之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
眼前突然了極耀眼的白光,
一切都看不見了,
一切都聽不到了,
一切都無法感知,
燦爛的光芒,
耀的大腦一片空白,
意識,徹底消失了
一朵潔白輕靈的羽毛,在光暈流動的夜色裡,緩緩隨風起舞。
一片優雅美麗的花瓣,在璀璨的漫天星光下,輕盈飄在空中。
一抹純淨無暇的落雪,在絢爛的彩霞極光中,倒映澄淨瑰麗。
璀璨的夜空下,到處漂浮著絢麗繽紛的彩霞;到處流動著斑斕繽紛的異光。
整個海灘,每一寸空間,每一粒細小的塵埃,每一顆微不起眼的砂礫,都被
耀上了夢幻璀璨的光暈。
海灘上,一個至美的超絕塵寰、如夢似幻的白衣少女,正出神凝視著,一個
倒在沙灘上的高大男人。
她的身上,散發著極為神異的璀璨靈光,耀眼灼目的光輝讓人不敢直視。
眺眼遠看大海,浩渺無垠的大海,被少女夢幻的光華映耀的熠熠生輝,宛
如無數條星河匯聚其中,變成一片閃耀奪目的星海。
抬頭仰望天空,無邊無際的蒼穹,似因少女的存在帶來無限的光明。帶著
絢麗流光的蒼穹,涵蓋著大地,使本已璀璨的星夜更加夢幻迷濛。
天空與大海,完全連成了一片,變成了沒有止境的無窮空間。
廣闊無限的空間裡,無數星光綻放的額外絢爛,到處都是繽紛斑斕的流光異
彩。
身在海邊,每一處空間,都散發著繽紛斑斕的神光;每一個角落,都被籠罩
上了靈幻神異的仙氣;每一顆沙礫,都被熏染到了靈性和神韻;每一粒塵埃,都
被映耀上了夢幻迷濛的輝暈。
風景優美的海岸,竟被一個美得極不真實的少女,映耀成了神話中的極樂世
界,仿若變成了傳說中的天堂仙境。
************
中國,黃海海濱。
夜晚初靜。
明月初升。
點點繁星,漸漸佈滿天空。
漸黑的蒼穹,被無數珍珠般的星,映襯得絢爛、澄淨。
一個巨大的基地,坐落在海濱深處,幾座龐大的銀灰色建築,在月光下反射
著清冷的光輝。
背山面海的基地內,並未看到有太多人群忙忙碌碌,只有一隊隊黑衣人,如
突現的幽靈,悄無聲息在基地門口迅速向內前進。
基地的柏油地上,到處躺著全副武裝的軍人屍體,黑衣人沒有理會這些,迅
速向基地縱深滲透。
「遠程,一切正常。」
一身黑風衣的狙擊手,從狙擊鏡中目視著看到的一切,滿意的點了點頭。正
要繼續查看下一處目標,猛然覺得不對,遠方似乎有什麼光輕閃了一下,他剛迅
速調轉槍口方向,空氣中已傳來了「呲」的一聲輕響。狙擊手的頭頂瞬間綻開了
一朵血花,整個人僵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雙眼還未來得及上,空洞的眼神中,
似寫滿了不甘。
在山壁另一側,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狙擊手,正俯臥在地上通過狙擊鏡觀
察著,突然戴在耳中的通訊器,傳來了「嘶、嘶」的輕響聲。狙擊手的臉上猛然
一變,剛要有所動作,空氣中傳來了「呲」的一聲輕響,狙擊手的的眉心出現了
一個黑黑的洞,整個人輕抖了一下,再也不動了。
小山山腰一塊大石頭後面,一個身穿黑衣狙擊手正趴伏著,冷冷注視著狙擊
鏡裡。突然,空氣裡突然穿過了硬物和空氣摩擦淡淡聲響,狙擊手一怔,還未來
得及反應,在他的左右兩側太陽穴出現了一個血洞,一發子彈已經貫穿而出。
基地正門門口不遠,一個手持狙擊槍的黑衣男子,正輕手輕腳的向前走,神
色中帶著幾分如釋重負和輕鬆,走了幾步,黑衣男子猛覺得有什麼不對,突然猛
一轉身,欲舉起了槍向前方瞄準,可槍還未完全舉起來,他的胸口已經出現了一
個血洞,黑衣男子向後一仰,栽倒在了地上。
一棵大樹的樹下,一個一身黑衣的狙擊手,正緊張地用狙擊槍的狙擊鏡觀察
著,可他來看了幾次,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可是繃緊的神經卻絲毫不
敢放鬆,就在他狙擊槍的狙擊鏡固定了幾秒鐘未動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遠處似有
什麼不對。
在更遠的地方,一個一身迷彩戎裝的女子,身上鋪滿了樹枝和樹葉,俯臥在
一棵大樹上,身前的迷彩色狙擊步槍,與旁邊的大樹幾乎融為一色。女子的容貌
明艷絕倫,一雙美麗的杏眼一張一,張開的右眼正聚集會神地看著狙擊鏡。氣
質英氣逼人,一頭黑色的長髮帶著微微的波浪捲,鋪散在她雕塑般嬌美的肩膀上。
「第九個,遠程,狙擊手已全部清理。」
************
「大洋洲,注意,距你東南方向一千五米,有一名女狙擊手,帶你的人向
她靠近,先不要驚動她,待玄武神將和你會後,將她圍,聚而殲之。」
在森林的另一側沙地上,站著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的耳畔,傳來了輕
微的通話聲。
「聚而殲之?聚而奸之吧!」
黑衣男子暗暗淫笑,正要躡手躡腳的率領手下向前。突然聽到自己頭上似乎
有些不對,忙抬頭一看,在皎潔月光的映耀下,距自己頭頂約數十米高的半空中,
有一朵美麗的白花,白花下面還隱約掛著一個身影,正從半空中緩緩而降,看起
來像是一個跳傘的人。
空中的身影,似見到男子看見了自己,輕輕動了一下,整個人立刻脫離了降
落傘,像一支離弦的箭,以極驚人的速度直落下來。
黑衣男子大吃一驚,正常物體直線墜落的速度遠沒這麼快,顯然跳傘的人加
快了自己的下墜速度,男子急忙閃身躍到一旁。自己剛剛躍開,半空中的人已經
穩穩落在地上。來人從數十米高空急速落地,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地上竟然連灰
塵都沒濺起一片。
眾人一見來人落地,嚇得心膽俱裂。對方武功之高,遠在一行人眾的首領之
上,只怕是大家生平從所未見。
來人是個身穿藏青色軍裝的女子,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高挑修長。
年紀看起來大約二十四、五歲。一頭極利落的斜劉海短碎發,一對顏色極濃的纖
長劍眉,似最濃的墨所描繪;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像熟透的黑葡萄,泛射著淡
淡寒光,高挺的鼻樑在正面對著人時仍顯得輪廓清晰,嫣紅的櫻桃小口渾圓豐潤,
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已經露出了一對深深的酒渦;身材前凸後翹,一雙筆直渾圓
的修長美腿包裹在藏青色軍褲裡,腳穿一雙黑色短靴;纖長矯健的腰間,似挎著
一把軍刀;女子的神情嚴肅,帶著幾分木然,木然裡又似藏著時隱時現的剛毅。
一群男人好像全都嚇傻了,所有人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身穿藏青色軍裝的短髮美女對他們看都不看一眼,逕直越過眾人,向他們身
後快速走去。
幾秒鐘後,短髮美女的身影漸行漸遠,在黑衣男子的位置看起來已有些模糊
不清。黑衣男子們晃了晃,發出一連串「撲通」「撲通」的聲音,像散倒的多米
諾骨牌,先後栽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們,眼睛、鼻子、耳朵和張大的嘴裡流出了一道道鮮血。
為首的黑衣人,留著鮮血的空洞雙眼,直勾勾注視著夜色朦朧的蒼穹。似乎還帶
著徹骨的驚懼。
「大洋洲,為什麼你們沒有動?」
「大洋洲,立刻行動。」
「大洋洲,收到馬上話。」
「大洋」「咦,怎麼事?你們幹什麼呢?」
「你們!」
戴著通訊器的高大男子站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的一些手下都傻了一樣,愣愣
看著近處的海濱森林,男子疑惑地摘下通訊器,拿在了手裡向前走了幾步,順著
手下傻看著的方向凝神望去,可一望之下,頓時呆若木雞,通話器也脫手而出,
掉在了地上。
一個白衣女子,緩緩走出了海濱森林,整個人站在月光下,竟與照亮她的明
月爭相輝映,超凡飄逸的氣質,如神女般遺世獨立,風華絕代。
一座景致優美的小山,正對著鬱鬱蔥蔥的海濱森林。山腳下,幾十個黑衣男
子呆呆注視著一個絕美的白衣女子。他們已經被白衣女子的絕世容光,震懾到大
腦一片空白。
天地萬物,一片靜寂。
唯獨心臟的「砰砰」劇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不好!大家小心!是凌風啊!」
************
潛入基地的黑衣人,向基地縱深有序滲透。基地很大,黑衣人分成三隊,一
隊直奔基地最中間高大的銀灰色建築物,一隊繞過了高大的建築物,向基地後方
悄悄走去,最後一隊向基地一側一個類似地下建築的洞口奔去。黑衣人行動極其
有素,基地巡防的戰士幾乎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消無聲息的被黑衣人們迅
速清理了。
「進入基地的建築後,可要小心了,外圍巡邏的戰士還只是些特戰兵,建築
裡面可就有高手了。」
進入地下洞口的黑衣人,留下了兩個人在洞口,其餘人沿著走廊開始慢慢向
前,每走一段,就會留下兩個人負責看護後路。走廊內亮著燈,一路上竟沒有遇
到阻礙。為首的黑衣人略有些奇怪,但很快,他的心思就被一個遠處一個亮著燈
的玻璃房間吸引住了。
房間由玻璃建成,燈光不很明亮。房間中間,被淡藍色的病房隔簾遮住了,
透過燈光映在隔簾上的影子,可以看到隔簾後面正有幾個人忙忙碌碌,好像是在
給人做手術。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幾個人悄悄走到玻璃房門門口,兩個人各取
出一副黑色手套戴上。輕輕把手按在玻璃上,「嘶」得一聲輕響,玻璃牆壁瞬間
被手套震開一大塊,出現了一個大洞。
牆壁被割開的一瞬,一陣涼風吹進了玻璃房內,房間內的幾個人剛吃了一驚,
兩個黑衣人已經一把拉開了隔簾。輕吼了一聲:「不許動,不然打死你們!」
十幾支黑洞洞帶著消音器的槍口,瞬間對準了房間內的人。
隔簾內共有五個人,一個躺在床上,身體披著潔白的棉布,露出了精緻玲瓏
的鎖骨和光潔如玉的肩膀,左邊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似乎還沒有縫完。頭
上臉上纏滿了繃帶,只能看到深深的眼窩和小巧精緻的鼻廓。四個站在地上的也
是女人,都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最裡面的女人手中拿著一根長長彎彎的銀針,
應該是正在給床上的病人縫傷口,其餘的三個人,身材高挑的女子手裡拿著止
血鉗和棉花,一個中等身材的拿著盛著液體的瓶子,還有一個身材小巧,戴著黑
框眼鏡,像大學新生一樣文質彬彬的少女,手中拿著固定的支架和繃帶。
十幾個黑衣人的目光,都被拿著銀針的女人吸引住了。
拿著銀針的女子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戴著小巧的金絲眼鏡,剛剛摘下
來的口罩還掛在右邊的耳朵上。秀美的五官如畫般唯美驚艷,知性嫻雅的臉上,
已略帶歲月的留痕,可這些淡淡的風霜,非但未損及她的美麗,反給她的嫻雅知
性更增亮彩。
此時的她,猶如一塊歷經歲月打磨的極品美玉,優雅,淡定,溫潤,知性。
氣質裡還帶著淡淡的安靜和自信。眉目之間,似藏著如年美酒般醇厚不顯的媚
意。
「這裡還有病人,你們要幹什麼?」
悅耳動聽的聲音,雖帶著幾分吃驚和惶惑,卻絲毫未見慌張。
為首的黑衣男子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下自己被美女驚艷的尷尬失態,壓
低聲音說:「這裡是做什麼用的,還有你們多少人,你們的力又在基地的什麼
位置?」
「什麼我們你們?什麼多少人?什麼力?我們就這麼幾個人,都在這裡了。」
黑衣男子臉色一沉,聲音嚴厲了幾分,說:「少裝蒜!我看你們幾個都是她
們的人!」
「什麼你們的人?他們的人?我說了,我們的人都在這。」
黑衣男子臉色一變,伸手就欲抓向拿著銀針的女子,手剛抬起來又停住了,
微一沉吟,一使眼色,下巴微微一努。他身邊的兩個黑衣人心領神會,向最矮小
的拿著繃帶的少女抓去,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淫笑。
兩個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各出一隻手按住少女纖弱的肩膀,另外兩隻大大的
黑手狠抓在少女胸口。黑手用力揉捏著,在潔白的護士服上形成了強烈對比。少
女美麗的眼睛,從透明鏡片後泛射出一絲憤怒和慌亂,小巧的身體不停掙扎。可
她的力氣太小了,嬌小的身體在兩個男人的掌控下,就像被兩隻餓狼按住的小兔
子,顯然敵不過兩個訓練有素的強壯男人。
「行了,放開她吧,我們都是市軍醫院的醫生,臨時受上級部門指派,調
到這裡來做手術的!只知道這裡是軍事禁,至於什麼你們她們,我們都不認識!
還有,她還只是個孩子,有什麼怨氣衝我來好了。」
「你們,都過來,跟我們走!」黑衣男子手一揮,抓住小巧少女的兩個人,
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少女嬌俏的粉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深情裡又氣又羞
又怒,眼睛裡已經隱隱泛出了淚光。
抓著少女的兩個黑衣人,似乎覺得意猶未盡,又緊緊盯著拿著銀針的的極美
女子,有些蠢蠢欲動。為首的黑衣男子輕輕『哼』了一聲,兩個人忙把目光收了
來。
為首的黑衣男子壓低了聲音說:「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反正她們是要被帶走
的,只要正事辦完了,還愁沒有樂的嗎。可要耽誤了正事,哼,你們知道有什麼
後果!」
兩個黑衣人一起打了個寒噤,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為首的黑衣男子一擺手,
五個女醫生都被押到了一旁。黑衣男子又打量起了床上的病人,雖然病人的身體
被白布蓋上了,可看著白布的輪廓和露出來的柔嫩肌膚,顯然病人也是一個女子。
而且看白布在她上身的隆起,她的身材應該非常好。
「把她弄醒。」
「她的手術還沒有做完。」
「不行,馬上把她弄醒,我們要離開這裡!立即弄醒,不然的話!」說著,
一個黑衣人拉了下衝鋒槍的槍栓。
「好吧,你們等下。」
女醫生放下了手中的銀針,拿起了一隻注射器,在一個小瓶子裡抽吸了一些
液體,對身旁的黑衣人看都不看一眼,挽住了床上病人的手臂,動作非常輕柔的
把注射器內的藥品注射進去。
躺在床上的病人,輕輕發出一聲呻吟,睜開了雙眼。雖然她的臉被繃帶纏住
了,看不見她的臉,可是她的一雙眼眸,竟然是介於綠色和藍色之間的藍綠色,
清涼的象沙漠裡的甘泉,澄澈明亮的如一泓碧水,令人一見而心神搖蕩。
十幾個黑衣人都有些看呆了。連領頭的首領,都覺得在和她對視的時候,腦
子裡一陣陣恍惚。
旁邊一個黑衣人看的色慾難耐,一把拉開了病人身上鋪著的潔白棉布。十幾
個黑衣人頓時發出了一陣驚歎。
病人穿著一件很短的煙紫色抹胸和一條淡紫色的長褲。上身僅遮住了高高聳
立的玉胸,白皙粉嫩的纖腰,平坦微凹的小腹,都暴露在了眾人視線內。俏皮可
愛的肚臍,圓圓的深凹在柔軟若棉的小腹上面。兩直纖秀的玉足,像精心雕琢的
藝術品一樣美好精緻。
「把臉上的繃帶解開!」
病人用右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繃帶,病房裡的黑衣人,都有些呆住了。
病人的年齡大概二十出頭,深目高鼻,樣子很像是混血兒,似乎帶有異族的
血統。容貌好像精緻的珠寶,泛著奇特奪目的美麗;明媚的藍綠色雙眼,美得放
佛水晶色提子,晶瑩剔透的讓人不忍多看。柔潤細膩的皮膚好像羊脂凝乳,白皙
的近乎透明,嬌嫩的似乎捏一把都能捏出水來。
「我美嗎?」
床上的美女病人轉過身坐了起來,一雙腿垂在了床邊,面對著黑衣男子們,
露出了勾魂攝魄的微笑。藍綠色的眼神冷艷而神秘,冷艷中似帶著讓人瘋狂的性
感,神秘中更蘊著足以致命的魅惑。這誘惑,似能讓男人們心甘情願的跪倒於她
的石榴裙下,俯首稱臣。
「嘿嘿美!美!」,「呵呵」,「哈哈哈,美美美!」「美人啊,你比
我媽都美!」「美啊!太美了!」
黑衣們仿如集體瘋癲了,十幾雙眼睛,癡癡呆呆直勾勾盯著病床上坐起的美
女,手舞足蹈個不停。只有為首的黑衣男子愣愣的,帶著幾分疑惑,又帶著幾分
恍惚,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可到底什麼對方不對,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怎麼也
想不出來了。
忽然,黑衣人中一個稍年輕的男子,口中發出了「呵、呵」的沉重喘氣聲,
像狗一樣爬在了地上,想去抱病床上美女垂在床邊的玉足,病床上的美女冷艷魅
惑的一笑,纖腰輕輕一扭,閃到了一邊。
一個黑衣人撕開了自己胸口的黑衣,不住的叫著:「好熱!好熱!美女,快
來讓我涼快涼快吧。」
又一個黑衣人一步步慢慢走來,湊到了病床上美女的旁邊,『撲通』一聲跪
了下去,喃喃的說:「美人兒,只要你讓我親親你的小腳,我就死了也甘心!」
說著,撅著一張難看的大嘴,像一頭拱地的黑豬,向垂在床邊的雪白晶瑩雙足,
直拱了過去。
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裡的黑衣男人們,除了首領還勉強保持著幾分清醒外,
其餘人竟被病床上的美女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顛倒,全都傻了瘋了一樣。
那個首領前胸後背冷汗直冒,黑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病床的美女確實極美,但好歹自己手下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絕不至於
看床上的美女一眼就失魂落魄的程度,顯然這些人是出問題了,可是到底是出了
什麼問題呢?
病床上的美女,身體閃來避去,把被她迷住的黑衣男子們,勾引的欲罷不能。
她越是這樣,病房裡的黑衣人們就越是失魂落魄。
「你們到底要人家幹什麼啊。」床上的美女病人,一雙藍綠色的美目,媚的
好像要滴下水來,配上嬌滴滴的聲音,對黑衣人們的魅惑無比巨大,更讓他們神
魂顛倒。
「我們我們嘿嘿美人兒,我們當然是要你讓我們親一親,抱一
抱啦。最好還能打上一炮!」。一眾黑衣人色迷心竅,有的,連口水都流出
來了。
「那這樣,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來了,可要乖乖告訴我呀。人家看到你們都要
嚇死了,小心肝嚇得跳個不停,你要不說,我只顧著害怕,可什麼都做不了啦。」
「好!好!美人兒只要你肯讓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美人兒!我先說,」
「我們來基地的,一共有三批人,我們是其中一批,不過其實啊,我們只是
餌,是來想辦法把基地裡和基地外的高手都吸引出來,然後我們後面還有高手坐
鎮,來個黃雀在後。」
黑衣男子癡癡呆呆的傻笑著,一邊笑一邊向紫衣美女和盤托出了他瞭解的所
有事情。
「啊!後面還有人啊?寶寶好害怕啊,後面的高手有多厲害,你告訴寶寶好
不好。你可要保護寶寶啊。」
「哈哈哈!後面啊,我們後面的高手可厲害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聽大哥
的話,他們」
「夠了!」
首領猛咬自己舌尖,藉著疼痛,頭腦清醒了幾分,一把揪住自己的手下喝道:
「你傻了嗎!敢洩露機密!不要命了!洩露機密什麼下場!」
「啊」剛剛說話的黑衣人搖了搖頭,似乎清醒了一些。
「帥哥你怎麼剛和我說完就不說了啊,再說一點嗎,只要你都說出來,
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嘛」床上的美女,向剛剛說話的黑衣人又看
了一眼。
「我我我不能說了。」剛剛說出了秘密的黑衣人,
「哎,他不肯告訴我了,這可怎麼好呢,人家本來打算好好的犒勞他的。」
「美美人,我說你說!」「美人,我全都告訴你!你犒勞我吧!」「美
人,我來說!我一定比他們說的都詳細!」「他媽的!死就死了,只要能抱抱這
美人兒,死了也快活啊!」
十幾個黑衣人蜂擁而至,有的舉著鼻子瘋狂聞著;還有的奔到了床邊,舉勢
欲抱;還有的像狗一樣,爬到了美女的雙足邊。
「好,你們先別著急,一個一個的來說,誰說的最詳細,說的最全,我就保
證好好的獎勵獎勵他。」說著,床上的美女,又露出了極為魅惑的微笑,微笑中,
藏著致命的妖嬈和吸引力。
「好!美女,我先說,我們是源輪神」
「他媽的!你們想死是不是?還有你,你做什麼了!」首領勃然大怒,一拉
槍栓,對準了床上的美女。
「我沒有讓他們做什麼啊,你看,這都是他們自己非要告訴人家的,你看他
們對人家這麼好,你是他們的老大,更不該比他們做的差,對不對啊」甜甜
膩膩的聲音,滿蘊著蝕心蝕骨的誘惑,令人不由得為她迷魂顛倒。
「不不對!」首領差點把一個「對」字說出口,話到嘴邊才反應了過來。
「少廢話,趕快讓他們停下來。」
「這不是我弄得啊,是他們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啊,你看,她們變成這個樣
子之後,多帥啊!你在這群人中長得最高最帥!你也變成他們這個樣子,好不好。」
說著,床上的美女又向首領一笑,銷魂蝕骨的媚意,讓首領也禁不住心神一
陣陣搖蕩。
「呃,好,好好個屁!」
首領嚇出一身冷汗,心中又驚又怕,自己對床上的美女雖有色心,但決不至
於被她迷的神魂顛倒,可腦袋迷迷糊糊,就是不聽意識的指揮,明知道床上的美
女還沒美到天仙下凡、顛倒眾生的程度,偏偏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急忙一抬槍口,
對著房間裡的天花扣動了扳機。
房間裡發出一陣呲呲輕響,首領向天花射了一梭子彈後,把槍指向了拿著
不明液體的女護士,對著床上的美女喝道:「少他媽和我來這套!趕快讓他們停
下來,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病房裡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十幾個黑衣人都是一怔,似乎瞬間清醒了
一些。
「不好!這是紫煙攝心術!」為首的黑衣人如夢方醒,猛地大喝了一聲!
「大家快醒醒!這是催眠術!你是伊紫」為首的黑衣人剛要舉槍射擊,
突然襲來了一股極強的勁風,憑著本能的反應,運足真氣舉起雙掌一迎,「啪」
的一聲脆響,身體好像騰雲駕霧,順著洞口飛出了病房,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站
不起來了。
坐在床上的美女,身形似一隻離弦的箭,撲向站在地上的黑衣人眾,手腳並
用,拳起肘落,轉眼間已打倒了七八個黑衣人,招式異常凌厲狠辣。凡是被她拳
肘足膝碰到的人,無不噴血斃命。
拿著液體的護士突然把瓶塞一拔,把瓶中的液體猛潑在了欲舉槍瞄準射擊黑
衣人的臉上,黑衣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把搶扔到地上,雙手捂著臉跪了下
來。
與此同時,剩下兩個護士一起動手,每人都打倒了兩三名黑衣人,被猥褻的
嬌小女護士,手腳肘膝無所不用,把剛剛猥褻她的兩個人好一通暴打,一會兒的
功夫,那兩個人就被打的連親生爹媽都認不出來了。
黑衣人的首領,使出了吃奶的勁,搖搖晃晃的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哇」
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定睛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手震飛自己的,赫然是那個做手術的女醫生。
那個知性優雅的女醫生,剛剛收光潔如玉的右手手掌,正滿臉淡淡微笑,
注視著自己。澄若秋水的雙眼,出現了一絲時隱時現的寒光。原本知性嫻靜的臉
上,更增添了幾分颯爽英姿。
穿著紫色抹胸的美女,已擊斃了七八個人,相比三個女護士,她出手的速度
和力量明顯要迅捷凶狠的多,身形一晃,又向病房洞口的五個人撲來。
病房洞口的五個人,似乎被她嚇傻了,三個人如夢初醒,發一聲喊,鑽出玻
璃病房撒腿就跑,恨不得再生出兩條腿。病房外的首領見勢不妙,站起來後退了
幾步,咬牙又舉起了手上的衝鋒鎗,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女醫生,右手拇指和食指
一扣,其他手指伸張,單手擺了個優美玄妙的手印,向外一揮,自己立即被一股
重重的力量狠狠打了一下,整個人又像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
「步奪魂你林雨林雨」
胸口重重吃了凌空一掌的黑衣首領,摔在地上,好像一灘軟泥,喃喃說了幾
個字,一動不動了。
剩下的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紫衣美女剛要再施重手,身後一個聲音傳了過
來。
「紫郁!手下留情!」
紫衣美女眼中射出兩道寒光,可臉上卻露出了無奈的神情,緩緩放下了抬起
的手。
剩下的兩個人如蒙大赦,急忙丟下了手裡的槍,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
「你們老老實實說,後面做黃雀的高手還有多少人,都有誰。」紫衣美女緊
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我我們不知道真不知道這個得問」兩個黑衣人的目光,齊齊
落到了癱倒在病房外的首領身上。
紫衣美女淡淡的向門外躺著的首領掃了兩眼,幾步走了過去,蹲下來,用一
雙勾魂攝魄的美目,盯住了首領的眼睛。
「你都知道什麼,乖乖說出來吧,說出來人家一定會好好獎勵你喲!」
銷魂蝕骨的聲音,再加上勾魂攝魄的眼神,首領的大腦陣陣恍惚,心臟砰砰
劇跳,覺得紫裙說不出的性感妖魅,再聽到她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只想要滿足她
的要求,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幾次想把眼睛閉上或者把眼神移開,可竟
然做不到。
「你你你對我用這種鬼蜮伎倆!也不嫌丟你們的名聲!」黑衣人的
首領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咬牙從門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笑話!我用這門功夫,也叫做鬼蜮伎倆!那你們對我們姐妹們強姦!剝皮!
電刑!鋸斷手腳!注射毒品!人體改造!弄得不死不活,倒很光明正大了!」紫
裙美女越說越激動,清亮悅耳的聲音更多了幾分冷厲。
「好,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嗎,我給你換一個痛快的。」
說著,紫裙美女妖魅的一笑,輕輕深吸了一口氣,像水晶提一樣清澈的藍綠
色美眸,上面突然漸漸佈滿了血絲,血絲和藍綠色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詭異的
紫色。
黑衣人的首領渾身劇顫,眼神裡寫滿恐懼,似乎見到了什麼極為可怖的事物。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紫裙美女的聲音越來越冰冷,聲音裡已經帶上
了幾分淡淡的煞氣。
首領只是拚命的搖著頭,喉嚨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過了幾秒鐘,
鼻子和嘴巴流出了一道道的鮮血。
「紫郁!留活口!」旁邊的女醫生走了過來,突然厲聲制止了紫裙美女。
紫裙美女臉上露出了一絲惋惜,站了起來,眼神也漸漸變了藍綠色。
「你這樣不行的,不能這麼硬來!我們的目的是要情報,他現在無力作惡了,
不能殺他。」
紫裙美女臉上帶著淡淡的埋怨和不解,可還是點了點頭。
穿著白色制服大衣的女醫生,走到了黑衣首領的面前,笑容裡,依舊帶著嫻
雅的知性和溫婉
病房裡逃出去的三個人一路狂奔不止,跑了幾分鐘,遇到了走廊中最後一組
斷後的人。
「咦?怎麼了?」兩個殿後的黑衣人問了一句。
「操!快跑!」病房裡逃出的三個黑衣人嚇得心有餘悸,殿後的兩個黑衣人
見狀,來不及多問,跟著二人撒腿就跑。
逃跑途中,病房裡逃出的人結結巴巴,把病房裡發生的事情,加油添醬講述
了一遍,殿後的兩個人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的說:「當初上頭派咱們來幹這
個活,我就覺得不對。這不擺明了是讓咱們做替死鬼嗎!」
「誰說不是呢!他媽的!神教高手那麼多,讓咱們來打這頭陣!」
說著,五個黑衣人跑到了走廊轉彎處,前面赫然又出現了兩個殿後的同伴。
「快快跑!裡面有妖精!」五個勉力逃出的黑衣人,只顧倉皇逃命,連
話都說不完整了。
「妖?妖精?」負責殿後的兩個男子一愣。「什麼妖精?」
「快跑,裡面不止有妖精,還有」
男子話音未落,人猛地向前一撞,砰的一聲撲倒在地上,好像被人用大鐵錘
在背後重重打了一下,再也站不起來。
後面出現了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極美女子,帶著冷艷神秘的笑容,不緊不慢
地走了過來。
殿後的兩個男子,一看到紫裙美女的微笑,頓時頭腦裡一陣恍惚,咧開了大
嘴,滿臉傻笑。迷迷糊糊向她走去。
「操!別看她眼睛,她眼睛會妖法!」
「別管他們了,中招了,快跑!」隨著一聲招呼。剩下四個人沒命的跑遠了。
兩個男子充耳未聞,還是呆呆傻傻地向紫裙美女走來。
紫裙美女還是帶著神秘魅惑的微笑,在男子的眼中,眼前的紫裙美女對自己
的誘惑大到無以復加,他們心裡覺得,她是這個世界最有魅力,最性感,最妖嬈
的美女,沒有人能和她相比。
「你們兩個長得真帥啊,幫我個忙好不好。」紫裙美女吹氣如蘭,帶著淡淡
香甜的氣息,吹拂到了兩個黑衣人的臉上。
兩個男子身體一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像坐在了
高高的雲彩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男子呆呆傻傻的站了起來,咧著大嘴傻笑著,手中的
衝鋒鎗互相對準了對方,剛要扣動扳機,突然一股極大的力量,從遠方夾帶著勁
風打了過來。兩個男子被這股大力打的飛出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了。
「紫郁!你幹什麼!」
「紫郁,當初我傳授你這門功夫的時候,告訴你什麼來著?」
女醫生跟了過來,知性文雅的臉變得異常嚴肅。
「我記得,林姨,你當初傳我這門功夫的時候叮囑過我,這門功夫高深莫測,
殺傷力很大,不可濫用。」紫裙美女歎了口氣,緩緩地說。
「你既然記得,為什麼今晚還要這麼用?你剛剛在病房裡用,是為了迷惑敵
人。可逼供那個領頭的,就已經過了,現在怎麼對幾個嘍囉也這麼用!」
「林姨,這些人都是無恥匪類,留著也都是禍害。不如」紫裙美女微一咬
牙,狠狠地說。
「不如什麼!」女醫生原本嫻雅的臉,已經籠上了一層寒光。
紫裙美女歎了口氣,纖長的柳葉眉微微一蹙:「林姨,是我錯了。」說著,
嫣紅精緻的嘴唇抿到了一起。
在走廊裡沒命跑路的四個黑衣人,又先後遇到了四個殿後的同伴。這一次,
四張嘴巴一起唾沫橫飛,把剛剛病房裡和走廊裡發生的事情,加了十倍油鹽醬醋,
大肆誇張渲染了一番。四個殿後的同伴本來就揣揣不安,眼見幾個同伴異口同聲,
哪還來的及分辨是真是假,跟著同伴撒腿就逃。
逃了一會,漸漸跑到了地下室的門口。八個人倒還記得,地下室門口還有兩
個同夥殿後,可視線已經能看到門口了,兩個同夥卻都不見了。
一個身穿淡黃色古裝長裙的女子,帶著溫雅婉約的恬淡微笑,不知何時,已
站在了地下室的門口。
逃到地下室門口的八個人,見到古裝美女,呼吸又是一窒。
古裝美女長著一張恬靜淡雅的鵝蛋臉,雪白的皮膚晶瑩剔透,端莊明亮的雙
眼,如一泓清泉清澈見底;修長細美的瑤鼻,高高的鼻樑,鮮艷的櫻桃小口,絲
般的長髮梳成了古典韻味很濃的髮髻垂髫。眉目間隱隱蘊著一股書卷清氣,文靜
典雅的氣質又滿溢著嬌滴滴的溫柔婉約,就像是古代仕女圖中的美女脫畫而出。
眾人和她對視了幾眼,心中說不出的舒服。
黑衣男子們嗜血如命,也專愛和殘忍暴虐之人打交道。縱然是組織的高層,
雖有些恪守信仰,並非殘暴之人,但也多好鬥喜爭。一生之中,大家從來沒見過
這樣文雅溫婉的女子,不由得都看傻了。
也許是不習慣被男人這樣直勾勾的注視,古裝美女俏臉一直紅到耳畔,把頭
扭到一邊,不再接觸他們的目光。修長的眉毛微微一蹙,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口輕
輕顫動,雪白纖長的脖頸,也變成了誘人的粉紅色。溫婉如水的容顏,添上這幾
份淡淡輕嗔薄怒,讓古裝少女更增幾分別樣風情,讓人看的怦然心動。
「他媽的!明知道基地有高手,還讓咱們送死!擺明了把咱們當炮灰!」
「操他媽的,你以為咱們在他們眼裡是什麼人,不就是一群走狗炮灰!先把
這小妞抓了爽爽!」
一個黑衣大漢伸出黑色的大手,伸向了古裝美女的纖長玉頸。
眼前人影一閃,大漢粗壯的身體已然飛起,被扔到了美女身後數米之外,砰
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幾聲,再也不動了。
婉約秀雅的古裝美女,還是文文靜靜的站在那裡,溫婉靜好的儀容,宛如古
代畫卷中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看著好像什麼都沒做。只是手裡多了一款淡黃繡
著粉色碎花的絲帕。
「你你」
剩下的黑衣人手臂一動,就要舉槍射擊。可眼前一花,似有一個美麗的淡黃
身影一閃而至。幾個人只覺得手臂上被一股柔柔的力量一帶,身體不由自被裹
進了一個軟軟的漩渦,幾乎同時跟著這股柔和的力量飛了出去。
幾個人摔在地上,身體好像散了架,也沒覺得有多疼痛,就是軟軟的,一點
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你來了?好了,我們這裡都解決了,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溫婉文雅的
古裝美女,看見紫裙美女帶著神秘微笑向自己走了過來,向她打了個招呼。
「啊,怎麼這麼一會,就換了衣服了?咦,這是和田的艾德萊斯綢,手工做
的真精緻!」古裝美女看到女病人穿著的是一件紫色的長裙,和之前見她時穿著
的衣服已然不同,溫婉的微笑著問了一句,還輕輕摩挲著長裙的面料。
「濺上血了,就換了一件。」穿著紫色長裙的美女,笑著答說,笑容裡依
然帶著令人魅惑的神秘和媚意。
「你的傷口縫完了嗎,要不要再幫你處理一下?」古裝美女帶著恬淡溫婉的
微笑,
「不用了,沒事的了。」紫裙美女笑著抬起左臂,晃了晃。
兩個美女並肩而行,談笑晏晏,把軟倒在地上的八個黑衣大漢丟在一旁,待
會自然會有人來收監他們,再把他們押走,也不去管他們了。一路上,已經開始
有基地的工作人員來處理
「咦,師叔呢?」古裝美女掃視了一眼,沒看到女醫生,問了一句。
「林姨應該去指揮中心了吧。」紫裙美女笑著了一句,又說:「看看警報
是從哪裡響起來的。」
紫裙美女和古裝美女到玻璃病房,打開了病房裡藏在機器後面的監控設備。
屏幕被分割成若幹部分,其中一個部分一直有個紅點在不停閃爍著。
「就是這裡了。」紫裙美女向著屏幕一指,切換出監控的畫面,畫面顯示出
的是基地後方,一隊黑衣人分成了兩隊,一隊奔向了基地的後門方向,還有一隊
進入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倉庫的建築物。
「倉庫不用看了吧,欣蕊在裡面,估計沒什麼事情的。」古裝美女柔聲細語
的說。
「那守後門的人是誰,」紫裙美女問了古裝美女一句。
「是詩婷。」
「怎麼能把詩婷放那兒呢?」紫裙美女纖長的娥眉微微一蹙。
「沒辦法啊,詩婷自己堅持鬧著要去的,開始的時候沒把詩婷放在後門,是
和欣蕊一起放在了倉庫,可詩婷不同意,她開始還一直鬧著要去前門或者月揚一
起去基地研控中心呢,商量了好陣子,後來風華姐下了臉,詩婷才勉強同意去
後門。」古裝美女的輕輕細細的聲音,宛如春天最輕的和風,溫軟細密地輕拂著
聽者的心。
「總部,我是伊紫郁,誰在基地深處,注意下後門的詩婷,她可能要有事,
如果誰先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去幫她一把。」紫裙美女拿起了設備旁邊的監視器
說。
「紫郁,我是月揚,我這魚兒已經咬鉤了。等我釣完了魚,就去幫詩婷。」
監視器裡傳出了一個清亮悅耳、又帶著凜然高貴的女子聲音。
「紫郁,詩婷還沒出事呢,你現在請人過去幫忙,會不會」古裝美女睜
著清泉般純潔澄淨的美目,望著紫裙美女說。
「墨韻,你看著吧,詩婷一定會出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紫裙美
女蹙了蹙眉,搖了搖頭,冷艷神秘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人已經到了基地後門,後門前面,躺著幾個身穿軍裝的
戰士,也不知道是傷是亡。黑衣人剛剛要打開後門,地上有幾個穿軍裝的戰士動
了動,一個黑衣人抬手給了一個戰士一槍,剛要開第二槍。胸口突然出現了一個
大洞,噴出一股鮮血,人也栽倒了。
十幾個黑衣人剛剛圍成了一個圈子,所有人臉向外的四處掃視著,可又有幾
個人中槍倒地。黑衣人們有些慌亂,不停地望著後門方向,看著是想要逃跑。可
還沒來得及動作,又有幾個人中槍倒地。
剩下的黑衣人再也不做停留,向後門方向逃走了。
畫面突然一閃,似乎旁邊突然跳出了什麼事物。紫衣美女和古裝美女憑借稟
異於常人的目力,看的清清楚楚,在後門附近的一所房子上面,跳出了一個穿著
時尚服裝、英氣逼人的少女。左手拿著一把大號廓爾喀彎刀,右手手持一把碩大
的左輪手槍。
畫面中,英氣逼人的時裝少女,手裡拿著手槍彎刀,大呼小叫追了出去。
畫面外,古裝美女早看的呆住了,一雙秋水般明亮純淨的大眼睛,怔怔盯著
監控屏幕。過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柔聲細語的說:「這這詩婷也不是
第一次執行任務了,怎麼怎麼還是這麼這麼輕率啊。我我去幫她一
下吧。」
「我說什麼來著。等你去了,已經來不及了,還是等月揚師姐支援她吧。我
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做呢。」說著,紫裙美女輕輕聳了聳肩。
************
人數最多的一隊黑衣人,直奔基地中間最高大的銀灰色建築物,迅速進入。
建築裡雖然被照進了淡淡的月光,可裡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眾人轉來轉去,
越轉越找不到方向。基地裡除了狹長的走廊就是通道,人影沒見到一個不算,連
一間正經的房間倉庫也沒找到。
轉了幾圈,黑衣人們越走越頭昏,領頭的首領帶著隊伍只好停住腳步,思
了一下。再頭清點了下人數,除了四個人殿後外,隊伍竟不知不覺少了四個人。
「這是怎麼事?」首領一頭霧水,建築物內的路雖然錯複雜,但是所有
人進入建築物之後,都緊緊跟在一起的,怎麼無緣無故的少了四個人?
「老大,這可怎麼辦?」
「我們先往走下看看,也許他們是掉隊了。」
「好。」首領只好帶著黑衣人們,想繼續依循來路向走,可沒想到越走越
迷糊,不但來時的路找不到了,連四個殿後的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領隊的首領越來越恍惚,思得不得其解,更隱隱添了幾分恐懼,一清點人
數,結果和剛剛來之前相比,又少了四個。算了一下,整個隊伍和來時相比,
已經不知不覺的少了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不但不知道去
哪了,而且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你們一定要緊緊跟住?游椋譕r氐穆泛苣訝希陷茷檡T覽錈嬗惺裁矗?/div>
萬要小心,大家知道嗎!」
剩下的人急忙點著頭,不少人嚇得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可又不敢示弱,只好
硬著頭皮和帶頭的首領一起向前走。
走了一段路,首領凝心靜氣,仔細聽著基地裡面的聲音,突然聽到隊伍末尾
發出了極為輕微的響動。
「誰!」首領大喝了一聲,所有的黑衣人一起向隊伍最後面看去,沒看到有
什麼人。首領忙輕跑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現,可是一點人數,又少了四個。
這一下,連首領自己都不禁冷汗直冒。越是未知的東西,越容易使人產生懼
怕。他率領的這支?游椋祀@嫦綬r厝鬌w游櫓械鬧髁Γo糾醋薌樸形迨ンA}?/div>
現在莫名其妙沒有了十六個,這十六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他們失蹤的
時候,除了最後這一次有一點輕微響動,其餘的三次毫無一點聲息,猶如被鬼魅
直接攝走了。
「他媽的!難道這世上真有鬼,而且就在這基地裡?不然這麼大的建築,不
但沒有警備守衛,還連一個活人都沒。」
「老大!快來看!」聽到前面一個手下在輕聲召喚自己,首領急忙向前輕聲
奔了過來。一跑到前面一看,隊伍最前方突然不知不覺的多了四具屍體,每具屍
體身上都貼滿了祭奠亡人用的冥幣。仔細一看,正是最先失蹤的那四個人。
這下黑衣人眾聲喧嘩起來,一齊叫道:「鬼!鬼!有鬼!」
領頭的首領忙檢查了一下四個人的屍體,每個人後背的皮膚上,都有一大塊
慘白,五指掌形清晰可見。掌印的形狀非常纖細秀美,顯然是一個女子的手,而
且,這隻手很美很美。眾人不禁心想,看來,這女鬼活著的時候,一定保養的很
好,十有八九不是普通人家的。
「是是個女鬼!鬼摸!」
「安靜!別出聲!」帶頭的首領心下雪亮,這基地裡不是有鬼,而是藏著一
個高手,不知不覺暗中偷襲,把自己手下都弄死了。只是她在殺人時,自己這邊
幾十雙眼睛耳朵,竟沒察覺到半分,功力之高自然可想而知。
首領猜測到了對手的身份,驚懼之心頓時弱了幾分,雖然面對這樣匪夷所思
殺人的高手,還沒半點頭緒和對策。可總算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比之剛才毫無
頭緒的驚懼,已然好了很多。
可首領剛站起身,猛然又感覺隊伍隱隱有些不對,再一清點人數,不知不覺,
人數再次少了四個。連自己在內的五十個人,現在只剩下三十個了。
一眾黑衣人更加怕得要死,有十多個人,甚至越來越想偷偷溜走。首領剛放
松幾分的心情也又變的更緊張了。雖然知道了對方不是女鬼,是個女高手。可她
這麼來無影去無蹤,如同鬼魅般殺人於無形無聲無息之間,讓人細思極恐,實在
不由得他不寒而慄。
「來,大家十個人一組,一起圍成三個圈子,再把三個圈子聚攏在一起。我
就不信,就這樣,她還能把咱們怎麼樣。」首領大聲喝道,其實這話一半是給自
己的眾兄打氣,一半也是故意給黑暗中的那個高手聽,讓她投鼠忌器。
剩下的黑衣人漸漸聚攏起了三個圈子,所有的人都臉向外,可這樣一來,別
說向前前進或是後退,想再走一步都很難了。
眼前的麻煩是解決了,可是之後怎麼辦?難道就在這建築裡面站一夜?別說
這一夜會不會再有高手來支援,而且不知道基地被襲的消息一旦傳了出去,大批
軍隊一來,立刻就會被甕中捉鱉。他媽的!老子這是怎麼了,居然罵自己是王八!
帶頭的首領恨恨想道。
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什麼聲音,藉著淡淡的月光,黑衣人們看
到,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白影,白影時遠時近,忽明忽暗,幾個膽小的
黑衣人嚇得渾身發抖,連叫都不敢叫了,生怕把女鬼驚著。
「誰!滾出來!」
首領一聲大喝,本想給自己人壯壯膽子,沒想到反把身邊幾個膽小的手下嚇
了一大跳,一潑尿全都撒在了褲襠裡。
白影似乎聽到了這一聲大叫,離得越來越近了。這邊的黑衣人無不嚇得瑟瑟
發抖,有幾個人在心中,早已將他們老大的全家女性狂操了一萬多遍。
「你們快來呀我他們都在這邊等你們來來啊
」
微弱的聲音時斷時續,讓眾人本已忐忑不安的心中,更增幾分恐懼。
「不好!女女鬼!」
人群中,也不知道哪個膽小的人下的發出一聲驚叫,頓時四下裡一片嘩然,
這邊有幾個人頓時就要向來路逃去。
首領大喝一聲,制止住幾個想要逃破的人,一揮手,幾支衝鋒鎗對著白影噴
吐出了火舌。
白影的位置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擊打聲,憑借銀色的月光,大家驚奇的發
現,白影身上既沒有流血,也沒有出現彈孔。子彈明明打在了她的身上,可竟然
連一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槍聲剛剛止歇,隊伍裡猛傳出『撲通』『撲通』幾聲,大家一驚,往旁邊一
看,又有四個同伴向前趴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首領臉色大變,一伸手,親自拿過了一個手下手中的衝鋒鎗,連同幾個手下
一起開火,整個彈夾的子彈全部傾瀉而出。
和剛剛如出一轍,白影已經越飄越近,此刻在月光的映耀下,大家已經能看
的見她了,她的身上別說流血彈洞,連一點子彈碰到身體的痕跡都沒有。
首領的槍聲剛停,隊伍裡又撲通撲通的向前趴倒了四個人,可是白影明明就
在大家的眼前,並沒有做出絲毫動作。
「鬼啊!」一個膽子小的黑衣人,猛地發一聲喊,轉身就跑,六七個人緊隨
其後跟著跑了,剩下的人緊跟著四散逃竄。首領大聲喝止,卻再也約束不住了,
急忙跟著跑過去,要把逃走的人都追來。
「臨陣逃跑,混賬!」一片漆黑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聲音
一進耳朵,聽者無不感到一陣刺骨寒冷。
眼前血光一閃,四顆頭顱突然一起滾落到一眾黑衣人面前。
四個黑衣人瞬間身首異處,頭頸斷裂處的鮮血,像噴泉一樣猛的噴湧而出,
四具身體過了幾秒鐘才倒下。見到眼前的情景,其他的黑衣人都被嚇傻了。
「臨陣脫逃,殺無赦!」
一個黑衣人攔在了所有人的退路,兩隻青灰色的手上,還沾著血跡。
「你你是誰!」
黑衣人一把撕下了身上的黑色衣服和頭罩,一個一臉死人一樣青灰色,酷似
香港老電影裡殭屍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雙目炯炯有神,帶著一股極
威肅的陰煞之氣。
「不!不好了!僵殭屍!」
「去你媽的!什麼殭屍,這是修大人!」說著,領頭的首領急忙向殭屍樣的
男人行了一禮,叫了一聲:「修大人。」
「哼!你帶的好一群廢物!」『殭屍』陰沉著臉,對黑衣人的首領呵斥了一
句。
其他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老大對殭屍畢恭畢敬,也急忙跟著行了個禮,叫了
一聲「修大人。」
「混賬!連我何時混進你們的都不知道。難怪被人耍的團團轉!」殭屍樣的
男人滿臉煞氣,聲音中帶著幾分陰狠。
「別慌!和我一起走,誰要再臨陣脫逃,他們就是榜樣!」『殭屍』一擺手,
自己帶頭向前走去。
一眾黑衣人嚇得心中砰砰亂跳,心中都想:「前有殭屍,後有女鬼,今天我
們想不沒命都難了。」但也有些人心中想:「最好讓殭屍和那女鬼打起來了,打
的你死我活,同歸於盡,我們或許還會有活著的希望。」
「修大人,那那女鬼那女鬼是什麼?」一個黑衣人壯著膽子,
問了一句。
「什麼女鬼,是個高手。」『殭屍』冷冷說了一句。
「高手?可為什麼我們開槍射她,她一點都沒反應?」
「哼!待會再見到她,你們就明白了。」
『殭屍』面無表情得帶著剩下的黑衣男子向前走。沒過一會,那道白色影子
又開始在前方若隱若現。
「修修大人!那那女鬼又出來了!」一個黑衣人嚇得結結巴巴的說。
『殭屍』發出一絲冷笑,說:「沒事,你們站在我後面,留出一半人背靠著
我,看著自己前面的方向,豎起耳朵,只要聽到聲音就開槍。」說完之後,竟徑
直向那道白影走了過去。
「修修大人,那那女鬼會啊!」
面向殭屍般男人的黑衣人們大吃了一驚,發出了一陣驚歎聲。
只見『殭屍』已經和白影走的幾乎貼到了一起,可是白影竟然沒有絲毫動作,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幾個黑衣人更不禁在心中想:「看來還是殭屍的法力高些,
那女鬼的道行明顯不夠深。」
『殭屍』轉過身,淡淡的說:「怎麼樣?沒事吧。」
背靠著殭屍的黑衣人們,聽到身後的驚歎聲和說話聲,都很好奇,陸續都轉
了過來。殭屍急忙大喝一聲:「別轉身!」
話音剛落,剛轉過來的黑衣人中頓時有幾個人發出一聲慘叫,口中狂噴鮮血,
向前伏跌在地上。
「修修大人!這是怎麼事!」幾個黑衣人嚇得心膽欲裂,渾身顫抖個不
停,害怕的快要摟抱在一起了。
「你們眼前的這個白影,是她的影子,她本人現在在大家前面。就藏在那
片漆黑中呢。」『殭屍』背對著白影,緩緩地說。
「只要大家緊盯住影子相反的方向,聽好這邊的動向,就一定不會有事。」
『殭屍』的眉頭微微一揚。
「修大人,那剛剛,我們的人怎麼不知不覺的就沒了?」
「剛剛她用的武功叫做無相神手,這門武功使用出來無形,無聲,無相。不
但打出來沒有絲毫聲音和形跡,中招的人也不會劇烈疼痛,只會產生類似心肌梗
塞的突發麻痺,直接猝死。在我找到你們之前,她就像我剛才那樣混在你們中間,
暗施毒手,你們又渾渾噩噩,看起來不就像是被鬼攝走了嗎。」說著,殭屍樣的
男人露出淡淡一笑,笑容裡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呵呵,不錯,來了個像樣的高手啊。」漆黑之中,突然傳出來一個高貴清
亮的聲音,聲音很是甜美,但聲線中,卻帶著一股凜然的尊貴之氣。
「把戲揭穿了,現身吧。」『殭屍』冷冷的說。
「別急啊,這才哪裡到哪裡啊。我們再來試一試。」高貴典雅的話語聲剛落,
漆黑之中,猛湧出了一股極為凌厲的勁鳳。『殭屍』身邊的幾個男人,頓時被打
的應聲飛出數米之外,口中鮮血狂噴,再也站不起來了。
『殭屍』旁邊的幾個男人端起衝鋒鎗,剛要對準眼前得漆黑扣動扳機,黑暗
中又猛地湧出了一陣極為凌厲的勁鳳,幾個要射擊的男人頓時又被打飛了。緊跟
著,第三股勁鳳猛地刮了過來。
『殭屍』一樣的男人一閃,運足真氣接了一記凌空掌力,雙臂被震得隱隱酸
麻,胸口氣血翻騰,猛發出一聲厲嘯,聲音像極了香港老殭屍電影中的屍叫。
「月影魅蹤!步奪魂掌!林雨禪!不對?」
「不對,你,是水月揚。」
一臉青灰色的男人,一頭長髮幾乎根根豎立,擰到了一起得眉毛,又猛地舒
展開來。
「對啦,要是林雨禪,剛剛那一掌,你就算不死,可也沒半條老命了。」甜
美清亮的聲音中,隱隱透出了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尊貴之氣。
「呵呵,廣寒聖女。」殭屍樣的男人露出了一絲冷笑,「我還奇怪,林
雨禪什麼時候學會裝神弄鬼了,原來是你這黃毛丫頭在整蠱作怪。」
說著,男人的冷笑中露出了濃濃的淫邪之色:「哼,這幾年,廣寒聖女闖下
的名氣可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除了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還有多少真才實學!」
陰氣森森的聲音剛落,極尖銳的厲嘯聲再次劃破了瞬間的寂靜。一剎那,僵
屍樣的男人化身為一道青灰影子,一股強烈殺氣以影子為圓心,向四周以驚人速
度蔓延開來。迅疾的灰影伴隨著屍叫般的厲嘯,快的讓肉眼無法辨識,向黑暗中
聲音傳來的方向直掠而去。
************
海濱樹林深處,十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或站或坐,圍成一個圈子。一個身材
高大,鉤鼻深目的印度人,正戴著通訊器不停說話。
「斗皇大人!基地裡面已經打響了!」渾身黝黑的印度人,向旁邊一個高大
的青衣男子行了一禮。
被稱作斗皇大人的,是一個一臉青氣的魁偉男子,一頭短髮,濃眉龍目,雙
眉入鬢,穿著一件深青色的男式大衣,站在一眾黑衣人中立顯卓爾不群。巍峨的
氣勢極為雄壯,猶如古時統兵萬征伐天下的名帥,眉宇間更赫然藏蘊著睥睨天
下、目空一切的氣度風華。
「好,第二批人,按原計劃圍攻基地,盡量要把基地內的高手都引出來!第
三批人,向基地外圍滲透,負責基地外部支援的高手。鬼王的人繼續在海岸待命。」
一臉青氣的高大男子點了點頭,向通報的印度人發號施令。
「是!」印度男人重新戴起通話器,「高域,開始行動!大疆,向外圍發展。
海岸,原地不動。」
通話器裡,傳來了「嘶」、「嘶」的聲音,卻沒有人話。
一臉青氣的高大男子,臉上微露不悅。站在他身邊的印度人忙用通話器重新
呼叫:「高域,話,開始行動!大疆,向外圍發展,海岸」
通話器裡傳出的,依然是「嘶」、「嘶」的聲音,還是沒有人話。
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旁邊的印度人稍感不安,高大男子
猛一揮手,臉色一變,低聲輕喝:「不對,出事了。」
話音剛落,樹林內無數樹葉無風自落。林內積雪融化形成的數條小泉,本來
潺潺流動不停,可現在竟已停止了流淌。
數里之內,猛突現出了一股極恐怖的氣息。
驀然出現的氣勢強大至極,如一把巨大長劍,似要劈開比鐵還堅固的黑暗夜
空;又像是可以焚盡一切黑暗的神火,欲徹底焚盡陰沉的蒼穹。
巨大的氣息,瀰漫著整個夜空,似乎蘊藏著極其巨大的力量,隨時要爆發出
無窮怒火爆發,把整個陰森森的天地炸的粉碎。
恐怖的氣壓,如烈日墜落般熾烤大地。此時時隔初春,傍晚天氣本來略帶幾
分寒峭,可是整個林內竟似進入了盛夏,高大男子身旁的幾十個人,宛如看到一
片極刺眼的火光,欲把一切的罪惡污穢,連帶包含著自己的無邊黑暗,全都焚燒
炸滅。
高大男子身旁的十個人毛骨悚然,被震懾的一動也不敢動,一些定力較差
的人已經嚇得冷汗浹背,如癲癇般全身打顫。
青衣高大男子劍眉一軒,突然爆發出一陣極響亮的長嘯。
嘯聲好像半空中打響了連串巨雷,霹靂般轟隆隆的雷聲,一陣比一陣更加響
亮。
嘯聲中,竟似包含著千軍萬馬的奔騰聲,嘶吼聲,殺伐聲!剛猛霸道的聲音,
與樹林內驀然而現的強大氣勢,頓時鬥得難分軒輊。
嘯聲一出,高大男子身旁的人眾被震得心魂不定。似乎全身骨骼都要被震鬆
震碎。可恐怖氣勢帶來的重壓,在嘯聲的衝擊下,驀然減緩。
足過了一刻鐘,嘯聲方始止息,高大男子深吸一口長氣,緩緩地說:「聖峰
凰,二十年不見,閣下功力精進如斯,可喜可賀啊。」
青衣男子的聲音並不大,可他身邊的十人又都被震得兩耳發麻。好在耳朵
雖然難受,那股剛剛讓人肝膽俱裂的無形壓迫又減輕不少,不少功力較高的人已
能勉強咬牙站立。
一個極冷傲,極高峻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聲音環繞著整個大森林,說話的
人,似乎離眾人很遠很遠,又似乎近在咫尺,就在大家身邊。
「呵呵,老朋友大駕光臨,不遠萬里光降日照,我等未能掃徑以待,有失遠
迎,實是有違待客之道!」
「道」字聲音一出,猶如一聲驚雷,突然在耳邊炸響,整座蒼穹似乎都被撕
裂!
高大男子猛地大喝一聲:「鳳嘯九天!快護住心脈!」
可惜,他慢了一步。
身側的十個人,已經被一聲「道」字震得雙耳嗡嗡作響,劇痛難耐,腦中
陣陣轟鳴,頭顱胸口幾欲炸裂!
功力較差的幾十個人口中鮮血狂噴,一陣轟隆隆的『撲通聲』,嘔血的人全
都栽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高大青衣男子臉色劇變,還未等他行動,遠處又傳來了一個清亮至極的聲音。
「道似無情卻有情。無為堪得體,自然尚證形。教我眾生歸本性。」
「佛是有名更無名。有靈方覺醒,大願真菩提。渡我眾生脫苦境。」
優雅清爽的聲音,宛如一陣溫和的春風,柔軟的細雨,綿延滋潤萬物於無聲
之中。
除了青衣男子,聽到這聲音的人,頓覺自己已身在柔雲之中,沐浴著明媚陽
光,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心中一片寧靜祥和。生死存亡,勝負成敗,全都在心中
一掃而空。
「宇文梵心,既然已經大駕光臨,何必藏頭露尾,裝神弄鬼!乾脆現身相見,
決一雌雄!」青衣男子入鬢的劍眉一揚,又向遠處喝了一聲。
「阿彌陀佛,東方先生此言差矣,世人風波漸多,全因爭競之心所起,因爭
競而生貪,因貪生嗔,由嗔生怨,由怨生爭戰,終至殺伐不止,爭鬥不息。我有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篇,專可去人貪嗔癡三毒,熄五蘊之無明,特為你們所
備,可助你們息心養性,遠離苦海,早悟正法大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
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
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高潔清雅的唱誦聲,如天籟般的仙音,在樹林的半空中音不絕。
被清和淡雅的唱誦聲所環繞,所包圍。十個黑衣人,好像浸在一個大大的
熱水池之中,身體說不出的舒爽,說不出的愉悅。每個人早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
的,只想永遠享受著,這份內心的美好與安詳。
「不好!這是空梵」高大的印度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咬牙,想站起來。
可他的身體剛動了動,唱誦聲突變得更加澄澈清亮。印度人的神情有幾分恍
惚,臉上露出了極為歡喜的笑容,又坐下了。
聲音繞林蕩,竟似響徹在空蕩的山谷中,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這個聲音的
音。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
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
藐三菩提。」
旁邊的高大青衣男子冷冷一笑,深吸一口氣,猛的又發出一陣長嘯。
雷霆萬鈞的嘯聲更加猛烈,嘯聲一出,十個黑衣人頓覺心中的安寧祥和,
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極強烈的爭鬥殺伐之心驀然再起。
可沒想到,經文的唱誦聲雖然高潔淡雅、澄淨清和,可隨著嘯聲的衝擊,卻
遇強則更強,轟隆隆的嘯聲不但完全壓制不住它,反而把唱誦聲帶的越來越高,
越來愈加清亮。
美好的安詳清靜,一瞬間,又縈繞了黑衣人們的心頭。
高大的青衣男子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暗暗吃驚:「我自以為近二十年來功力
大進,不想差點變成井底之蛙。來的時候,陛下曾告訴過我,一定要小心敵方可
能隨時增強力量,一旦發現佈置有變,立刻收兵返。可我忒也托大了!」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
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青衣男子猛一運功力,嘯聲又響了三分,霎時之間,樹林內所有樹木,都猛
發出了一陣「嗚嗚」低鳴聲。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嘯聲越強,唱誦聲隨之更強,片刻之間,清雅的唱誦聲愈發清和明亮,竟
幾乎徹底掩住嘯聲。
青衣男子心中雪亮,自己的功力已催發至極限,若再勉強提高嘯聲,對身
體有損無益。可若不提高聲音,自己的手下已經被誦經聲所攝,再過片刻,恐
怕會被誦經女子徹底制服。
青衣男子猛一咬牙,豁出自己玄氣受損,把嘯聲拔的越來越高,眼見只需再
高少許,唱誦聲非被自己打敗不可。但至此為極,竟再也高不上去。
唱誦心經的女音,發出了一聲輕輕歎息,停頓了片刻。
此時,一篇心經已然誦完,聲音卻未停息,又重頭唱誦起來。只是這一次,
唱誦的頻率和音節的停頓,與剛才全然不同。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唱誦聲一變,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都已被清雅高潔的女音充滿。
本已昏暗的森林,突變得一片明亮耀眼。恍惚之中,似有無數轟隆隆的巨雷
聲,在天空中旋震盪,把天空也震的隱隱顫抖。
巨雷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天空中然自傳來一聲天崩地裂的炸響。烏暗的
天空,出現了一個大洞,天空中非但未出現意料中的狂風暴雨,反而一片耀眼明
亮。
巨大的雷聲全都變成了洪亮無比的唱誦聲。轟鳴的梵音神曲,震撼的大地陣
陣顫抖,明亮的天空似乎隨時會被唱誦聲撕裂。聲音雖震耳欲聾,卻絲毫未讓人
身體不適,反有一種靈魂將和世界一起被唱誦聲徹底淨化的感覺。
森林裡所有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座莊嚴的觀世音菩薩法相,降世顯現於半
空之中,正用無比玄妙清雅的天籟神音,唱誦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空靈聖潔的聲音已撕裂層層蒼穹,直指無邊無際的宇宙,又從宇宙間到地
球,包圍了整個天空。適才巨雷般的梵音,全部被蕩在整個天空的空靈聲音掩
蓋,漸漸和它融為一體。
超凡脫俗的空靈天籟,和天崩地裂的巨雷梵音甫一融,整個天空頓時一片
刺目的金色,竟似千個太陽同時出現,天地之間,萬物再不可見,到處都是耀
眼的金光。
森林裡的人,雙眼已經被照耀的無法睜開,似乎自己的靈魂,正經歷著一次
聖潔至極的洗滌。眼前一切,都已被唱誦聲所淨化,自己因為昔日所犯下的殺孽
罪欲,必須要承受這痛苦卻神聖的淨化。最終歸到沒有沾染任何污穢和慾望的
純淨之中。
青衣男子口中的嘯聲再也發不出來,心中驚駭至極,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不
斷地滾來滾去:「二十年不見,她的功力,竟高深至如此境地!」
************
「碎碎玉拳,你你是凌風華」
在海濱森林的另一邊,一座小山山腳,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還有
二十幾個人或躺或坐,不斷呻吟著。
人群中,僅兩個男人勉強站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臉滿身都是鮮血,一
頭散亂卷髮,濃眉大眼,神情中滿是狂躁兇惡的戾氣,眼神像垂死的餓狼般陰鶩
凶殘。
另一個身高比他稍矮,劍眉入鬢,高鼻虎目,皮膚白皙,寸許長的黑髮根根
直立。一隻手扶住了大樹,另一隻手揉按著胸腹,嘴邊正不斷流出鮮血。
距離他們幾米遠,一個白衣女子,如神女天仙下凡般,悄然站立在微風中。
正悠閒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側身對著他們,雙手很自然垂著。對不遠處或站或
倒的眾人,瞥都不瞥一眼。
女子一身雪白的長袖長裙,黑絲般的長髮飄瀑般垂直及腰。絕美的容顏,
在月色的映耀下令人不敢直視。精緻的五官光芒四射,宛如陽光下的稀世美鑽。
整個人站在月光下,讓人分不清是月亮照亮了她,還是她照亮了明月。吹彈可破
的肌膚,白得令雪色長裙黯然失色。超凡脫俗的氣質,如御風的神女絕代風華,
遺世獨立。
不過,現在她身邊的男人們,可沒心情欣賞這個神女天仙般的絕世美女。他
們的目光,一直都緊盯著女子自然垂立的雙手。這雙玉手,本來美的曠世罕見,
皓如明月的玉腕,春蔥般修長的纖纖玉指,瓊玉般的手從腕到指,像天上的明月
一樣,泛著淡淡的瑩瑩光暈。
可是這雙絕美的玉手,在這絕世美女身上,卻變成了讓人心膽俱裂的凶器。
無論是攥成了小玉錘般的拳頭,還是伸展開成美麗的玉掌,輕則讓人重傷嘔血,
重則讓人喪生沒命。
兩年前,神教前任四魔使者之首的霍焱亢霍大人,就是在舊金山,被這雙曠
世罕見的玉手,打的全身骨骼碎裂而亡。
今天,又輪到山腳下這些人了。
還活著的十幾個人,除了兩個勉強站立的首領之外,餘人心中無不踹踹,不
知道剩下的人,又有幾人能僥倖倖存,只要能活下來,哪怕被關進傳說中的神秘
監獄也無所謂了。
眼看站在月光中,卻幾乎奪走月亮光華的絕世神女,即使明知道,她隨時會
下辣手打死自己,可地上或躺或坐的十幾個人,每每望向她時,大腦還是覺得一
陣陣天旋地轉,太陽穴突突亂跳。有的人甚至還在不時想起,剛剛在海邊初遇
她那一幕,當她出現在森林旁、月光中的時候,天地萬物一片靜寂,唯獨自己的
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目視她的所有人,還以為是自己天上御風而行的神女穿越了出來,可沒想到
才幾分鐘,這場美夢,就變成了一場夢魘。
************
基地後門外,十幾個人圍成一個大圈子,大圈子內,又有五六個人圍成了一
個小圈子,把一個一身時裝、一臉英氣的少女圍在中間。大圈子的十幾個人裡,
已經有五六個人的臉上身上都見了鮮血,可還是不肯撤下去。
少女的形態有些狼狽,身上穿著的urerry風衣在左肩被撕開了一
個大口子,右手的大號左輪手槍不知道哪去了,本來拿在左手的大號廓爾喀彎刀,
已經換到了右手,左臂上流著鮮血,臉上的神情滿是憤怒和不屈。
在圈子之外,一個穿著一身綠衣的中年男子,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臉英氣
的少女。中年男子的深目內,帶著幾分淡淡戲謔,神情像是一隻正觀賞著老鼠被
戲弄的貓。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人,臉上寫滿了淫邪之色。
「不用硬撐了,束手就擒吧。老實點,哥哥可以讓你舒服點,少吃點苦頭。」
小圈子裡的一個黑衣人,帶著一臉的猥褻,語氣裡半是引誘半是威脅地說。
「我呸!」英氣逼人的少女,依舊一臉凜然不屈。
「呦呵,小脾氣還挺倔,待會看你還是不是也這麼倔。」一個黑衣人一臉淫
笑,打量著英氣少女高聳的胸。
「哼!看你們能有什麼好下場,就算你們今天殺了我,我的姐妹也會來給我
報仇!」
「殺了你這美人兒,我們可捨不得,你先別為我們操心啦,先想想你自己吧,
你的那些姐妹,現在自顧尚且不暇,誰有時間來管你。說不定現在她們已經被我
們的兄們玩個夠了。」
幾十米外,突然傳來了一個高貴清亮的聲音:「誰說的!」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似有個白影飛躍了過來。一眨眼的功夫,白影落
在地上,已打倒了圍住時裝少女的幾個人。圍成大圈子的人立刻向她衝了過去,
可沒想到不到一秒鐘,也被她打倒了四五個。
綠衣男子臉色一變,一聲長嘯中,人已向白影直撲過去。白影一轉身,向綠
衣男子衝來。綠衣男子臉色又是一變,剛剛見到白影打倒眾人時的身手之捷,就
知道此人武功很高,再見來人飛躍的身法之快,更是暗暗吃了一驚。
半空之中,辟啪之聲大響,掌力劈空,掌風呼嘯,竟似有數十人對掌交戰。
地上刮起陣陣猛烈旋風,綠色的魁梧身影和皎潔的纖長白影在花園中盤旋飛舞。
旁邊圍觀的人陣陣窒息,氣都透不過來了。地面塵土飛揚,掌力掌風不斷在半
空中激起一道道漩渦。
不到兩分鐘,猛傳來篷篷兩聲巨響,綠衣男子牢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對面的白影也是穩穩站定。綠衣男子的二十幾個手下都是驀然一驚,不知是誰打
贏了,看綠衣男子並無異樣,急忙齊向白影望去。可一望過去,眾人竟不約而同
的倒抽了一打口涼氣,發出了「嘩!」的一片驚歎聲。
皎潔的月光下,映襯出一張比初雪更潔白的面孔,五官精緻絕美:一雙黑亮
的大眼睛,宛如一對又黑又大的珍珠,秀氣挺拔的瓊鼻,豐潤玲瓏的嫣紅珠唇。
身著一件纖塵不染的珠白長裙。如絲般的齊肩發在微風的吹拂下略有凌亂,似水
流般傾瀉而下。凡是能看得見的肌膚,無論絕美的俏臉,修長的頸項,還是露出
短短一截的皓臂,都如皎潔的明月般隱隱發亮,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淡淡光芒。
白影是個絕美少女,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氣質高華典雅,雍容尊貴。尤
其令人震撼的,是她從黑絲般的齊肩發直到長裙的裙擺,全身從上而下、自內向
外散發著一股極罕見的貴氣,凜然不可侵犯,讓人一望而自慚形穢。
綠衣男子的部下們,全都被她的高貴氣勢所懾,竟一動也不敢動。
綠衣男子臉如金紙,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問了一句:「你是水月揚?」
絕美少女的臉上依然帶著冷冷的貴氣,新月般的纖眉微微一揚,緩緩伸出右
手,纖纖玉手在空中從右至左,凌空劃過一道優雅至極的弧線。弧線轉瞬即逝,
可只剎那間,弧線竟如明月般發出了淡淡白光,似一道白色的彩虹,無比的美麗
雅致。
「月虹神劍掌!水月揚!」
人群中有幾人失聲驚叫,綠衣男子臉色陰沉,神情未見慌亂,眼神中卻隱隱
露出一絲陰鶩和忌憚。
「我是水月揚,怎麼樣?」
白裙美女的聲音,竟也如她的氣質一樣。冷冷的清甜中,帶著淡淡的溫潤,
更隱隱透出了一股凌然於頂的尊貴之氣。
「好,好!原來是廣寒聖女到了,果然名不虛傳。我們暫且退讓一步,他日
再來算這筆賬吧。」
身後有些狼狽的時裝少女欲張口說話,卻沒有說出口。綠衣男子一揮手,二
十幾個人架起了受傷的同伴,已跟著他走得乾乾淨淨。
白裙美女輕喘了一口氣,身後一身時裝的少女急忙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白
衣美女的手臂:「月揚姐,你怎麼把他們放了,魔教領頭那個是青龍孟監章,你
要把他抓住或殺了,可立大功了,還為這世上除了一害,。」
穿著珠白長裙的絕美少女擺了擺右手,沒有答話,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陣
陣蒼白,膚光勝雪的左手輕按住了胸口,彎月般纖長的眉毛,也蹙得緊緊地。
時裝少女大吃了一驚,急忙上前,緊握住她另一隻籠著層淡淡光暈的玉手。
「月揚姐,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絕美的少女搖了搖頭,向時裝少女笑了笑。大大的雙眼彎成了兩道月牙,臉
上浮現出了一對深深的酒窩和一對深深的梨渦。笑靨高貴典雅,既似夏夜中美麗
皎潔的圓月,又像盛夏照在身上的朝陽;嬌艷的笑容裡充滿了青春和尊貴,更讓
人心中說不出的溫暖,似乎連千載不化的寒冰,都會為這微笑動容,直至漸漸融
化。
「我沒事,沒受傷,剛才和他對掌的時候,有點脫力了,胸口氣血有些難受,
可能是來的時候太急了,還沒調整好就和他動手了。」
看到時裝少女依然滿臉的關切和擔心,絕美的少女又補充了句:「你放心,
我真沒事,青龍比我慘,你別看他表面沒什麼,其實他已經被我打傷了,傷得還
不輕。」
「月揚姐,我扶你坐下,你慢慢調息下真氣。」
「不坐了,地上髒。」
「月揚姐,我扶你去那邊,那邊有木頭椅子,還挺乾淨的。我這有紙巾,再
好好擦擦,保證給你擦的一點灰都沒有。」
尊貴的白裙少女微笑著點了點頭,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向另一邊走去。
「還好,月揚姐,幸好你來了,不然我非吃大虧不可。你都累成這樣了,還
特意趕來幫我。我」
一身時裝的少女武功雖然不算很高,眼光卻很不錯。此刻看到白裙麗人的臉
色,心中已經雪亮:白裙麗人在和青衣男子對掌之前,已經和人劇鬥了一場,真
氣耗損很大,不然不會讓青衣男子和他的手下揚長而去。
「傻孩子,我們從小就認識了,雖然我只有寒暑假才來西藏,可我們一起訓
練,一起長大,早像姐妹一樣了。」
「月揚姐,你剛剛和誰動了手?累成這樣子了。」
如明月般絕美的少女,輕輕吸了一口氣,淡淡笑了笑,說:「修煞。」
時裝少女臉色一變,「異獸屍魔!」
「對,可惜,讓他跑了。哎!」高貴絕美的少女,輕輕歎息了一聲,歎息聲
像清爽的夏風,讓聽者聽到聲音後如沐其中,說不出的舒爽愜意。
時裝少女的鵝蛋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惋惜,「真可惜,太可惜了!月揚姐,
你要是能把修煞抓住或者打死,那就立了大功了,更為這世界除了一害!」
「哪有那麼容易,修煞武功很高的,又有一群狐群狗黨跟著,我是打了他那
群狐群狗黨一個措手不及,才勉力贏了他們的。」
絕美的少女又向身旁的時裝少女笑了,面對著明月般絕美高貴的笑靨,一邊
的時裝少女,竟有些看癡了。
輕輕的微風,悄悄隨著夜色,柔和緩慢地降臨了大地。
朦朧的初生明月,在天空中漸漸升高,給夜色平添了幾分典雅和嫵媚。
一個尊貴高華的白裙少女,坐在一塵不染的木椅上,沐浴在高貴溫潤的月光
下。
一雙美麗的銀白色短靴,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的誘人光輝,靜靜放在木
椅旁邊。
短靴的人,正坐在長椅上,擺著一個優雅的吉祥坐。兩條雪白的美腿盤在
了一起,左面玉足的足心,頂住了圓潤柔滑的右大腿,右面的玉足,放在了筆直
纖細的左小腿上。少女的小腿很直、很細,這樣盤腿打坐,把小腿正面柔美纖細
的曲線,全都展露無遺。
雖然穿著薄薄的透明絲襪,可少女腿足間細膩的肌膚,比身上的絲裙還要光
潔,比包裹著玉腿的絲襪還要柔滑。詳細的足踝盈盈一握,渾圓飽滿的踝骨,好
像一對大大的玉珠。一雙白皙柔嫩的纖美玉足,像是羊脂玉雕琢而就,柔軟的放
佛在撩撥著人的心弦。
少女的兩隻玉手散發著淡淡柔光,拇指與中指相扣,其餘三根手指伸展,擺
著一個聖潔玄妙的手勢。珍珠般的秀目微微閉著,迎頭正對著頭頂蒼穹中的上弦
月,淡淡的月光,耀在了她的臉上,皎潔的光茫,和她月暈般的膚光相映成輝。
少女的氣質尊貴,這份華貴雍容,甚至和她滿溢著朝氣的青春芳華,略顯有
些不襯。絲般的齊肩發,在明月的映耀下黑的發亮。似乎天上高貴皎潔的明月,
化身為傳說中的月宮仙子,降落到了人間。
漆黑的夜空中,點點繁星開始若隱若現,西南的天空中,非常明亮的長庚星
(金星,即啟明星)已經出現在了夜空中,閃耀著奪目的光輝。
「不知道星舞在海邊怎麼樣了。」
尊貴高雅的少女,睜開了圓圓的美目,宛如暗夜中兩隻暖人心扉的燭花,仰
望著夜空,喃喃地說。
「剛才在通話器聽紫郁姐說,魔教負責襲擊海邊的,是一個又矮又黑的高手,
和一個穿著土黃色衣服的高手。」旁邊美得英氣逼人的少女,正撇著嘴看著手裡
打壞的手機。左臂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高貴的少女新月般的秀眉微微一蹙,「黃龍和玄武?咱們除了星舞,還有誰
負責海邊?」
時裝少女扔掉了手機,輕輕拍了拍手,「沒事的月揚姐,聽紫郁姐說了,海
邊不但有銳鑏姐這個大高手在,連慕容阿姨和我表姐也都向海邊去了。」
白裙少女的眉毛舒展開來,淺笑著搖了搖頭,「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是覺
得魔教再海邊的佈置好像有些不對。」
「誰說不是呢,害我們準備了好幾天的生日宴都不知道能不能照常了。」
「對了,月揚姐,魔教前年新來美國的那個噬魂心魔,她很厲害嗎?」英氣
逼人的時裝少女,問了尊貴的少女一句。
「心魔來美國快兩年了,還沒和風華姐交過手。講武功,她應該是比不上霍
焱亢,但她雖然是女人,為人陰險狡猾,心計毒辣,比霍焱亢可要難對付多了。
這一年多來,風華姐帶著我們在美國三次設局誘殺她,都沒成功。對了,風華姐
呢?」
「聽紫郁姐說,風華姐去抓一個短頭髮的男人和一個像狼一樣的男人去了。」
絕美高貴的白裙少女微微一驚:「屠梟也來了?」
************
綠衣男子帶著二十幾個人走出了幾公里遠,突然停步不前,身後的一個部下
一愣,問了一句:
「青龍大人,那水月揚雖然厲害,只有一個人,可我們這麼多人,何必怕她。」
綠衣男子搖手不答,臉上青光一閃,猛然哇的一聲,重重噴出一大口鮮血。
旁邊跟隨的眾人都大吃了一驚:「青龍大人!」
綠衣男子右手摀住胸口,又嘔出了幾大口鮮血,臉色由青轉紅,調息了好一
會氣息,才緩緩的說:「這水月揚這水月揚近幾年,在美國闖出了好大名氣,
好好他媽厲害。還好,她和我對掌之前,已經和人大鬥了一場,真氣略有不繼
,不然」
「記住,你們以後遇到她,除非趕上她重傷,有大便宜可撿,否則立刻躲的
遠遠的。千萬別和她動手,不然只會白送命,知道了嗎?」綠衣男子深吸了口氣
頓了頓,又說。
看見手下滿臉的害怕,不停點頭,綠衣男子又調息了一會氣息,終於長出了
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些血色。一抬頭,正看到天上將滿的凸月,不由又想起了剛
才那張月華般高貴嬌美的容顏。
「這廣寒聖女好漂亮啊,要是在床上操她,不知她是不是還擺著一張高貴的
冷臉。看她的樣子應該還是處女啊。哎,她武功那麼高,自己肯定難有機會了。
要是被神教更強的高手擒住,一定會被人先開苞了,搞不好還會被哪個大人物當
做禁臠霸起來。」想到這裡,綠衣男子心中一陣陣惆悵。
正文 第一部 緣起 第二章 繁花 (一)
第一部 緣起 第二章 繁花 (一)
中國,浙江省,舟山群島普陀山。
午。
一座設計構造極為巧妙的假山,山體內嵌造著碩大的殿堂。殿堂裡滿是排列
整齊的木櫃。每座木櫃上,或多或少擺放著近一人高的木塔,形成了一片塔林。
在塔林最後兩排木櫃前,站立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女性。
諾大的殿堂夢幻璀璨,在身高略矮的白衣少女映襯下,變得宛如極樂世界。
一切,充盈著無量光明。
站在她身邊的白衣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歲,纖長的雙眉優雅如畫,一頭瀑
布般的黑色長髮,清澈深邃的水目像秋湖一樣深不見底,顧盼間溢滿了智慧靈動
的神韻。曠世罕見的瑤鼻櫻唇如完美的藝術品,鑲嵌在毫無瑕疵的臉上。泛動著
絕品玉璧般光暈的玉容,白得幾乎透明。
超然鎮定的白衣女子,宛如一朵傲然綻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可站在她旁
邊略矮的白衣少女,雖然正夢遊般發呆出神,美到超絕塵世的天姿嬌顏,竟使年
長的女子黯然失色,仿若消失不見。
白衣少女微仰著頭,出神看著最後一座木塔,木塔上刻著「軒轅星舞」四個
字。
恬靜的微笑,浮現在了白衣女子絕美的面容上。她靜靜凝視著自己的徒兒。
知徒莫若師,她知道愛徒一定又在神遊天外,思索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了。
白衣女子發出了一聲極美的歎息,眼光落在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上。望著
「宇文梵心」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思緒早已飛到了自己第一次帶徒兒來這裡時
的情景。
宇文梵心走到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前,慢慢地打開了木塔上的門,從門裡
輕輕拿出了一個白色綢布包裹的盒子。耳畔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徒兒幽雅帶著稚嫩
的聲音。
「師傅,這裡的木塔是做什麼用的啊?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們這一脈的前
輩嗎?」
那個時候,舞兒這孩子才多大?是10歲?還是12歲?嗯,是她10歲那
年。
那個時候,這個孩子的聲音就那麼幽雅,好聽的無法形容。那空靈幽雅的聲
音,用天籟仙樂這樣的詞來比喻都太俗氣了。可除了這樣的詞語,你還能怎樣來
形容她玄美至極的聲音呢!
每次聽到這孩子說話,心靈都好像被那空靈玄美的聲音,帶離了渺小喧囂的
凡塵俗世,來到了一個無限高遠的神秘世界。那個世界裡,只有無限的靈性和光
明。那個世界,似乎離眼下渺小的世界很遠很遠;又似乎在冥想的時候觸手可及。
宇文梵心輕輕解開了白綢,打開了白色的木盒。雕著觀音菩薩的盒子裡面,
放著一串菩提,自己在九年前和徒兒的暢聊,好像就發生在片刻之前。
記得當時,自己也是這樣打開了刻著名字的木塔,取出了盒子給這孩子看。
「師傅,這木塔裡的盒子,是專門用來收藏前輩們留下的寶貴物品的吧?」
「是的,本門脈的前輩們,他們生前的遺物,全部都保存在這些木塔裡了。」
「這殿堂裡的木塔,是專門保存我們『普陀門脈』所有前輩遺物的,殿堂裡
的記錄冊,還記載著他們昔年的事跡。每位前輩都會在塔裡留下兩批遺物,第一
件遺物,是他自己第一次來到這殿堂,親自放在木塔裡的。他們都會選擇一件自
己最寶貴,最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在木塔裡;第二批遺物,是由他們最親近的一
位後輩,在他們故去後,把他們需要一直保存下去的遺物放在木塔裡。」
「舞兒,把軒轅師姐給你留下的遺物,放在她的木塔裡吧。」
一雙足以奪盡天地光華的小手,緩緩出現在了滿溢著聖潔流光和靈幻之氣的
殿堂內。熠熠生輝的纖纖玉指,微微顫抖著,打開了最中間木塔上的門。木塔上,
「軒轅神璇」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安靜鐫刻在木塔塔身的中央。
至美無匹的纖手,散發著璀璨迷離的神光,周圍的空氣被它映耀的聖潔而迷
離。熠熠生輝的玉指,一層層打開了白色綢布包裹,動作很輕很柔。似乎包袱裡
正酣睡著一個無限靈性的小生命,在它進入長眠,整個殿堂都會被它變得猶如夢
幻仙境般絢爛美麗。手的主人生怕驚擾到它安靜美麗的長夢,一旦它醒過來了,
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不再如眼前這樣似仙境般絢麗夢幻。
包裹被緩緩解開了,一個白色的木盒子浮現了出來,盒子上面雕刻著觀世音
菩薩的畫像。輕輕打開盒子,紅色絨布中間,安靜擺放著一枚純潔無暇的白玉觀
音,在觀音的左邊,還放著一串菩提念珠。
一串白玉佛珠,被手的主人從炫目耀眼的皓腕上摘了下來,輕輕放在了觀音
的右邊。被放在紅色絨布中的白玉佛珠,品質極為出色,色澤柔和均勻,質地致
密,光潔堅韌,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和異色,更不見一斑一點的綹裂。摸上去
好像凝脂一般,極為光滑細膩,竟似有人在玉器上面塗滿了一層油一樣溫潤而澤。
顯然佛珠的材質是極罕見的絕品美玉。
可是這串佛珠,在剛剛戴在主人手腕上的時候,卻仿若徹底消失了。在那只
泛動著夢幻聖光的皓腕前,別說極品美玉,縱然匯聚世間最珍貴的奇珍異寶,在
這雙讓天地萬物縱失華彩的纖手前,也不過一縷塵煙。
手的主人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啜泣,那猶如天籟神樂般的幽怨輕泣,放佛來自
遠古時蒼穹之外的神秘悲鳴。空靈、幽雅、神秘,聽到這聲輕泣,自己的心放佛
都被融化了。
珍珠般純淨無暇的淚珠,一滴一滴灑落在地上,似洗褪著塵世鉛華。
是啊,那孩子的手,多美。
宇文梵心的目光落在了愛徒的手上,看,那只纖手正慢慢舉起來,輕輕撫摸
著刻有自己名字的木塔。小手四周的空間早已被它變得夢幻神秘,連空氣都變得
氤氳靈幻了。
九年前,這孩子第一次打開軒轅師姐的木塔時,也是這個樣子。只是當時她
在第一次打開木塔的時候,輕泣個不停,別說是自己,就是這世上最殘暴、魔念
最深的人,聽到她的哭泣聲,也會觸動他們僅存的那一點點良知,讓他們有悔悟
的一刻吧?
記得在當時,自己慢慢走到了愛徒身邊,輕輕把她攬在了懷裡,飽含愛憐的
輕聲安慰著她。
「舞兒,前幾天師傅和你一起做冥想的時候,和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師傅,我記得的。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遲早都是要死的。從我們出生
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剎那,都是前行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所以我們應該珍
惜生命,體會活著的不易,更要學會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找到真正的自己。這
樣,才不會迷失在終點是虛無的旅途中,向死而生。」說著,還帶著稚嫩的天籟
童音終於止住了抽泣,抬起頭凝視著自己的師傅。
那雙大眼睛,真美啊!
每次對視著這孩子浩渺深邃的眼眸,都會覺得裡面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和靈
性,還有星宇般璀璨明亮的瞳仁,似乎還透著無窮無盡的智慧和寂寞。這樣的眼
睛,
「是啊,世間萬物,有生必有滅,小到一草一木,空氣裡的一粒塵埃,大到
浩瀚宇宙,都是這樣。我們活著,只能珍惜當下的每一刻,每一剎那,去尋找自
己的真我。只要找到了,就會明白人生雖然苦短,卻不會毫無意義。」
宇文梵心輕輕歎了口氣,自己用了近三十年才悟到的人生道理,之後又用了
近二十年來信證合一,現在也還覺得做得不夠。舞兒這孩子當年才只十歲,自己
真的希望這孩子能早一天真的領悟到這些。可是又隱隱覺得,最好這孩子永遠都
不要明瞭這些人生道理,最好她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永遠像一枚聖潔無暇的水晶
一樣,過著單純快樂的生活,就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啊。」
「軒、轅、星、舞,師傅,我的名字,是哪一位長輩給我起的?」當時,愛
徒沉思了好一會,才慢慢用空靈天籟的童音,輕聲問了自己一個奇怪的問題。
記得自己當時對他說:「舞兒,你小的時候,師姐沒有和你說起過嗎?」聲
音裡,帶著淡淡的迷離和感傷。
「我小的時候,問過媽媽幾次,每次媽媽都不說,只用很憐愛的眼神看著我,
有的時候,眼睛裡還會有一閃一閃的淚光呢。」說著說著,那雙璨若星宇般的眸
子裡,又多了幾絲朦朧水氣。哎,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感情用事了。
宇文梵心輕輕歎了一口,把白衣少女攬進了懷裡,摩挲著她的長髮,飽含慈
愛的眼神,又一次凝視著那雙蘊含著整個宇宙的眼眸。
「舞兒,你剛剛在想什麼?」
「師傅,我們所見、所照、所知、所感、所想、皆為名相,並無真實可得,
那我也應該是假的才對。為什麼給我起名字的人,要起這麼個好聽的名字。連媽
媽都說,我的名字起的很好。為什麼不隨隨便便給我起個小紅、小蘭、喵喵喵、
汪汪汪什麼的就算了?」
對了,那個時候,舞兒就那麼看著自己,那孩子星宇般浩渺深邃的大眼睛裡,
寫滿了無盡疑惑。
宇文梵心剛聽完她的話,已經忍俊不禁了,抬起另一隻泛著柔光的玉手掩住
了櫻唇,優雅的微笑了一會,才調勻呼吸說:「軒轅師姐剛剛有你的時候,就已
經開心的不得了,在你誕生那天……那天,怎麼可能給你隨便起個名字就算了。」
這孩子,腦子裡總是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孩子,當時她是怎麼說的來著?對,她當時凝視著自己的眼睛,輕輕呢噥
了一聲:「師傅,我……我就是怕媽媽太愛我了,這樣她會不會著了相啊。」
「舞兒,我們破相,首先就不要執著於相。何況,來,你來看看你自己。」
佛殿的兩側,豎立著兩排玻璃櫥櫃,後面是十八羅漢的雕像。玻璃突然被映
耀的一片光明,放佛正反射著初升的日光。白光徐徐散去,一張至美無比的天姿
童顏,藉著玻璃反光驀然而現。那張無法形容的臉頰,雖然還帶著稚嫩,可美到
超絕塵世的容顏,已經讓人無法直視。
一雙蘊含著無限宇宙的大眼睛,正怔怔凝視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怯怯的眼
神裡滿是小心翼翼的羞澀。漸漸的,羞怯慢慢變成了欣慰,又一點點變成了開心
和陶醉,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自戀,一點點小驕傲。
「師傅,身入空門,四大皆空,該不去理會皮囊色相的美惡才對。可我……
我……現在這樣子……算不算著相啊?」
「不算,你現在年紀還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怎麼能著相呢?」
「師傅,可我每次在鏡子裡看見自己,都會很開心。還有,風華姐姐和月揚
姐姐每次見到我,都會凝視我很長很長時間,然後,都會說我現在就美得不了,
等我長大了,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子。我心裡也會很開心。可你總是
教我,這個世上所有的事和物都是相對的,我們在世上,要看淡事物表面的美醜
好惡,不要對它們生出分別智。要盡量去看他們表象背後的一面。可……可我
……可我……」
空靈天籟的童音,帶著幾分怯怯的尾音,停住了。
「並不是這樣的。」
說著,宇文梵心輕輕低下了身子,讓自己和稍矮的徒兒一樣高。這樣,自己
可以平行凝視著她那雙如星宇般深邃明亮的大眼睛,不必像剛才那樣俯視著她。
「是的,在這個一切都是相對的世界上,絕對的標準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好、
壞、美、丑,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所以,有的事情我們看著是美的,可是有
的人看著卻不是。」
「比如我們修佛,我們會很開心。可如果是地裡種地的農夫們,他們還沒有
這麼高的悟心,如果讓他們來選,他們一定會覺得在田地裡大汗淋漓的暢快勞作
會讓他們更開心,因為勞作之後,他們在秋天會收穫豐厚的糧食。可修佛,他們
修不來這些的。」
「所以,舞兒,我們不能用相對的美好、快樂、幸福來對應出相對的醜惡、
劫難、痛苦。如果我們用妄心分別了這些,就會有了自己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
這樣就會有對他們的執念。是無助於我們修佛的。」
「可這世上的美,也不全都是相的,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美好的。『可知
我常一生兒愛好是天然。』」
「人們喜歡這些,是出自內心中的天性使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哪怕
他再渺小、卑微,也都是有靈性的。只要我們能發現、能感受到他們本性中的靈
性,就會覺得自己內心很美好,很快樂,這很正常的。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壓抑這
樣的美好。」
「有的事物,他們的靈性藏得很深,他們可能看起來,並不會給我們帶來美
好,有時候你第一眼是看不到的,摒棄他們外表的皮相,去看他們內裡的一面。」
「其實這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好的,根本不需要師傅教你。你在北京基
地收養的那些可憐的小傢伙們,有的傷到了身體,有的傷到了四肢,有的傷到了
臉,有的傷到了翅膀和腳,可你照顧它們的時候那麼用心,就像它們都是你從小
養大的一樣。」
「只是舞兒,做什麼事,都要適當把握好一個『度』。即使是發現和感知萬
事萬物的靈性,救護照顧那些受傷了的小傢伙們,也不要過度的癡迷。過度的癡
迷其中,都會產生執念。一定要用更超脫的心,來看待他們的生死緣盡才可以
……」
看著那雙如宇宙般深邃璀璨的大眼睛裡,一點點流露出了欣慰和喜色。宇文
梵心繼續撫摸著愛徒柔絲樣的長髮,泛動著美玉般柔光的臉上,終於也浮現出了
寬慰的微笑。
是啊,這孩子天性善良仁慈,寬容大量,內心世界更是宏大廣闊的無遠弗屆,
本來是最合適修佛不過的了。可惜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孩子什麼事情都拿得起放
不下。
是啊,修佛如果什麼事都還看不開,這怎麼能行呢?
就在那之前,基地裡的小姐妹有人也學她養花,可是因為不認識花苗,把長
出來的花苗當成雜草拔出來扔掉了。多虧了這孩子發現後給撿了回來,又重新種
好,細心的服侍它,同它說話,對它唱歌,給它澆水施肥,安安靜靜的陪著它。
一直到它開花,那天鵝絨一樣的紫羅蘭花,開的可真美啊。
可再美的花,終歸也有謝掉的一刻啊。這花後來謝了,舞兒這孩子捧著花盆
哭了好長時間,給這花做了好幾天的超度,連做超度的時候都會做著做著就忍不
住哭起來了。後來,自己著實花了一些力氣,才把她哄逗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這次和她一起來這裡,正好借這個機會,再好好的引導她一下。只是不知道,
她真的能明瞭多少呢。
這孩子,從小做什麼喜歡的事情都那麼癡癡迷迷的,那紫羅蘭花剛開的時候,
她對著花從早上看到夜晚,有時候第二天早晨剛一起來,都會立刻去看著它發呆,
看著它的花瓣,看清晨落在它枝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連冥想靜坐的時候,都要
把花搬過來放在一邊。
還有她後來學會救治那些小傢伙。哎,走到了那裡,只要見到了……
「師傅……」
「師傅,師傅……」
咦,是誰在叫自己?這麼好聽的聲音,不是舞兒的嗎?
「師傅,師傅,師傅……」
宇文梵心如夢初醒,剛回過神,猛然間眼前一片耀眼明亮,急忙收斂真氣,
凝定心神,再仔細向眼前看去。
一個氣質超絕塵世的少女,正帶著恬靜幽雅的微笑凝視著自己。未染絲毫塵
俗煙火的笑靨,竟似從無限宇宙中倏然而下,傾瀉到了凡塵俗世間。
那張天姿仙容雖然尚有幾分稚氣,可無比嬌嫩的容顏中,竟似滿溢著無法形
容的至美與光明。她的身上帶著夢幻耀目的光華,仿若神話中浩淼無極外的光明
天神,光降到了渺小的塵世。偌大的殿堂被她映耀的一片光明,氤氳縹緲的靈幻
之氣,環繞在少女的身周,瀰散在整個殿堂內。
似乎是人類的雙眼和心靈已久被塵俗蒙污,無法承受少女無與倫比的至美,
整個殿堂竟被少女變得宛如極樂世界般,似充盈著無限神性和光明。
「師傅……您剛剛在想什麼呢,我都叫您有一會兒了。」
宇文梵心正出神凝視著愛徒冷不丁聽到愛徒發問,不由怔了一下,沉思了片
刻才微笑著說:「哦,沒什麼。師傅剛剛在想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呢。」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師傅,那是九年前了吧?」說著,超絕塵世的白衣少
女慢慢環顧著四周,似乎要在殿堂每一個微小的蛛絲馬跡中,尋找時光留下的無
聲印跡。
「是啊,九年了,真快啊,一晃九年就過去了。師傅第一次帶你來這,好像
就是昨天的事情呢。」
宇文梵心發出了一聲優美的歎息,也向四周望了幾眼。好像那個孩子第一次
來這裡,她第一次問自己木塔是做什麼用的,還有第一次打開她媽媽的木塔,還
有當時問自己的名字,擔心自己喜歡美好的事物會不會著相,甚至為了那株紫羅
蘭花哭個不停,一切的一切,似乎恍惚中,都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時光雖
然流過了近十年,可那些往事,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反而越發清晰。
「師傅,我們該走了吧?已經要過了中午了。您不是說,我們的時間只能在
這裡待到中午嗎。」
「哦,對。怎麼,這麼快就到中午了嗎?」宇文梵心竟微微一驚,怔怔看著
自己的愛徒。
「是的,師傅,已經快過中午了。
「哦?啊,真的啊。」宇文梵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啊。」
宇文梵心在心中感歎了一句,張望了一下。愛徒已經走到了木櫃稍向前的位
置,正抬著頭,看著上面刻著的字。
「至慈」、「至善」、「至空」、「至苦」、「至玄」、「至性」……
「隱風」、「隱清」、「隱起」、「隱散」、「隱聚」、「隱緣」……
宇文梵心一陣迷糊,眼中的徒兒,似乎並不是眼下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而
是變回了九年前那個可愛稚嫩的孩童。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九年前,正看著徒兒第
一次來這裡,看著她對殿堂裡的每一件事物都那麼新鮮,那麼好奇。
九年了,看著她長大了。每一年帶她到這裡,她和前一年相比都會發生一點
點變化。個子變得越來越高了,聲音變得越來越嬌柔、越來越空靈幽雅,氣質也
越來越神異了。看著她變得越來越美,美得連小姐妹們再也不能直視她。終於變
成了現在這樣子,
「師傅……您又在想什麼了啊?」
宇文梵心一怔,徒兒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了自己面前,急忙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師傅沒想什麼,師傅在想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你不知不覺長得這麼
大了,師傅也變得老了。」
白衣少女仔細看著宇文梵心的臉,看了好一會,才用空靈的天籟之音呢喃著
說:「師傅,您明明一點都不老的啊。您的樣子和我來西藏那年一點都沒變。」
宇文梵心微微一笑:「師傅的人沒老,心已經老了。舞兒都長得這麼大了,
師傅還有不老的嗎。」
白衣少女聽得似懂非懂,星宇般璀璨的大眼睛帶著淡淡俏皮,凝視著宇文梵
心說:「師傅總說我是癡兒,可今天師傅怎麼也有些癡癡的了。」
宇文梵心微笑著搖了搖頭,輕撫著白衣少女的長髮,聲音不急不緩的說:「
是啊,徒兒是癡兒,連帶著師傅都被影響了。」心理卻也很奇怪:「我今天怎麼
了?一直在想從前的事情幹什麼?」
想到這裡,宇文梵心又微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白衣少女的肩膀,說:「我
們該走了。」
白衣少女說:「好的,師傅。」說完又向殿堂內走了幾步,怔怔看著刻著自
己名字的木塔。
看著白衣少女有些捨不得離開,宇文梵心不禁暗暗歎息:「哎,這孩子,她
每次離開這裡,都那麼依依不捨的。尤其是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可一想到這
裡,心底又微微一驚:「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想著舞兒第一次來這裡呢?」
眼望著徒兒戀戀不捨的樣子,宇文梵心竟也不好開口催她。還好,白衣少女
沒有等待太久,在看了幾眼自己的木塔和母親的木塔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似
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終於向宇文梵心這邊走了過來。
宇文梵心愛憐的凝視著徒兒走到自己身旁,一起輕輕退出了殿堂,本來如仙
境般夢幻璀璨的殿堂,在白衣少女剛離開的剎那,恢復了原狀。
兩個人傳過長廊,又走過了後殿,重新回到了大殿。
繽紛絢爛的太陽,不再懸掛在天空最中央的位置,已經悄悄向西偏移了稍許,
耀眼的陽光中隔著玻璃照射入佛殿之內,似乎還帶著沁人心靈的柔和溫涼。
此刻,日光如滔天海浪一樣湧來,淹沒了肅穆的大殿。大殿中的每一樣物品,
都被映耀上了夢幻的光暈。一襲白衣的少女緩步向前,如同漫步在光的海面。她
身上璀璨夢幻的聖光,與身周的陽光相映成輝,卻又不會如太陽般讓人覺得刺目
灼眼。
這種足以令時空靜止的美,剎那間即能直擊人的靈魂最深處,似乎,更應該
屬於無限遠離世界、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的絕對永恆,本與渺小短暫的塵世無緣。
宇文梵心心中突然一動。九年前自己開導徒兒時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猛地
湧上了心頭。
「這世上美麗的事物,都是轉瞬即逝的,再美的花,終究會有凋謝的一天,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所以,我們必須要看淡這些,才能在美麗消逝的時候,不
會為了逝去的美好而傷心。」
為什麼自己當年沒把這些話對徒兒說出來?是因為害怕徒兒當時的性子太纖
細,太柔弱?和她說這些,會讓她更傷心?亦或是因為這世上有些事情和道理,
還是要讓她來自悟更好呢?
可是今天,看著愛徒漫步在陽光中美到無與倫比的身影,宇文梵心知道,自
己想錯了。
這世上的美好,也許都是短暫易逝的。可是他們身上,似乎又都有那麼一絲
一忽至美的影子。雖然萬事萬物的美各不相同,可是影子映射出的至美,美得那
麼無與倫比,卻是共通的。
隱蘊那一絲至美的影子,它的本來面目是永恆的。它永遠存在,先於時間的
無盡回溯,廣於空間的無限延伸。哪怕未來某天世界終結、人類的文明消亡,甚
至宇宙毀滅。可是這至美依然會存在,依然是永恆的,依然不生不滅。甚至不會
受到分毫影響。
只是這樣的美,原本和渺小的俗世徹底無緣。可現在,她卻真實的出現在了
世間。
她來到了渺小苦短的大千紅塵,是不是也要在塵世間經受重重磨礪和淬煉?
會不會也要如凡夫俗子一樣歷盡人世間的愛恨恩怨,離合悲歡?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會像她不染絲毫煙火的美麗那樣一帆風順嗎?她會不
會也要像過往那些聖潔美好的至聖大賢們,哪怕超脫如本師釋迦如來,成道之前
尚有六年苦修,涅槃之前還要承受毒草斷腸之痛;即使聖如耶穌,最後也要被釘
在十字架上為世人流血受難。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仙霧迷濛的佛殿,聖潔璀璨的神光如海浪般到處流淌,本來有限的空間,放
佛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虛空。佛殿內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粒塵埃,都被染上了
神秘的靈性。似乎有無限神性與光明,正包容著宇宙萬物,涵蓋無極十方。
鎏金色的佛像,籠罩著夢幻般的光暈,似也被白衣少女染上了無窮的神秘。
本來莊嚴肅穆的佛像,多了幾分如夢似幻。佛祖的神情肅穆安寧,正凝視著向自
己合十行禮的白衣少女。飽含無限憐愛的眼神,慈祥的令人心顫。
宇文梵心走到佛像蓮花座前,在蓮花座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天花板上的巨石,緩緩合攏了,明媚燦爛的陽光被假山上的石頭完全阻隔。
不再明亮的佛殿,重新變得夢境般綺麗斑斕。
清雅女子和白衣少女緩緩退出了佛殿,白衣少女離開的剎那,夢幻仙境般
的佛殿頓時一片黯淡,璀璨繽紛的光明與靈氣驀然消散。佛殿內重歸肅穆寂靜,
只剩佛祖的塑像在漆黑中隱約可現。
走出了假山,宇文梵心走到假山下雕刻著「如」、「無」、「寂」、「空」
四個大字的幾塊大石之前。在深入大石的「如」字和「無」字上,沿著字跡飛舞
臨摹。寫完後,帶著柔光的纖長玉指,又在「空」字和「寂」字最上方的「點」
上各按了九下。
假山腳下的石門,重新凹縮了回去,整座假山依然完好如初,沒有絲毫異狀。
「師傅,我們沒有帶雲香,她們要昏迷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們不吃東
西也不喝水,等她們醒過來,會不會餓壞了?渴壞了?我們給她們準備些飲水和
食物吧?」回到了古樸廟宇的白衣少女,看著仍然暈睡在床上的幾位女尼,微微
顰起了纖長的眉毛,輕聲詢問著清雅女子。
宇文梵心面含微笑點了點頭,說:「我們給她們備好水和食物是好的,可不
用讓她們昏迷幾天幾夜了。待會我們把食物和水給她們取來,你到前面等著師傅,
師傅給她們做一下理療,讓她們快點醒過來好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輕聲呢喃了一句:「都是我不好。」
「這怎麼能怪你呢。」宇文梵心一邊微笑著說,一邊凝定心神,又仔細端詳
愛徒的超絕至美的側臉。
少女的側顏白得璀璨耀目,全身上下泛動著夢幻般的光華,讓人無法直視。
整座廟宇斑斕繽紛,早被她映襯成了神話中極樂世界的寶殿。
自己修習空梵神舞近四十年,積累真氣的量早已和數百年尋常真氣相當,又
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可每次看到愛徒美得極不真實的天姿天容,還是會感
到恍惚眩暈。
在這孩子超絕塵世的氣質和至美無比的容顏中,放佛蘊藏著極為神異的魔力。
這魔力可以奪走天地萬物的一切光華,更可以把渺小的凡俗世間變得仿若神話中
的極樂天堂。
「師傅,不知道風華姐姐現在在忙什麼呢,她本來說好今天一起來的呢。」
白衣少女一直被師傅飽含愛憐的目光凝視著,有些害羞了,忙問了師傅一句話。
「是啊,風華每年都陪我們一起來的,這次沒有來,一定是因為她有很重要
的事情吧?」宇文梵心何等聰明,立刻明瞭愛徒的心意,微微一笑收回了視線。
*** *** *** ***
東中國海與菲律賓海交界。
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島,安寧靜臥在大海中。雪白的浪花在島畔時而捲起,時
而舒緩向前。
柔柔的海風,輕輕吹拂著乳白色的沙灘。島上生長著一片高大茂密的椰子樹,
鬱鬱蔥蔥的翠綠色在乳白色島嶼上形成了優美雅致的點綴,再襯托在碧藍的大海
中,猶如一幅美麗的油畫。
風景如畫的海島上,不時夾雜著幾聲粗俗吼罵聲,和優美的海景很不相稱。
「凌風華……賤人!早晚有天,老子……老子要操死你!」
在空地的北面,有一大塊的海巖,這裡的地勢比空地高出了一塊。海巖上稀
稀落落坐著幾個男人,還站著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裝的女人。聲音來自一個異常
凶戾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正坐在海巖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頭旁邊的衣服
滿是血跡,男子渾身上下肌肉遒勁,前胸後背到處都是長長的黑毛,逼人的戾氣
讓人覺得端坐在這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從神話中地獄穿越而來的凶獸。
「屠梟,別叫了,凌風華根本沒出全力,她只要再加兩成功力,你還有命叫
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裝的女人。容貌身材妖冶的令人不敢直視,一
頭染成了紅色的大波浪長髮,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迷離的光澤;修長的鳳目含笑
含妖,媚意蕩漾;鼻子帶著一個明顯的鷹鉤,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
豐滿高聳的酥胸放佛圓圓的山峰,隨時要衝破束縛呼之欲出;細細的素腰不堪一
握,一雙頎長水潤的美腿穿著肉絲,就連高跟涼鞋中性感的足也在無聲妖嬈著,
令人垂涎欲滴的誘惑。
女子全身上下,從骨子裡向外散發著極濃的誘惑和艷冶,似乎無時無刻都在
引誘著人的慾望本能。坐在島上的男人們,大多都會偷偷向她這裡瞟上幾眼,只
是瞟過之後,馬上就把視線收回來,似乎生怕被這個女人發現自己看過她。
她手上拿起一枚枚銀針,正為野獸般的男人做針灸。男人哼了一聲,說:
「她沒出全力,又他媽沒安好心。她是不知道我師傅會來,不然還會讓我活命?」
妖冶女子戲謔地掃了野獸樣的男人一眼,說:「她好心也好,壞心也罷,你
總是活著回來了,不然還有機會在這裡嚷著報仇嗎?真想報仇,也要伺機而動,
在這裡干叫有什麼用?」
野獸般的男人還要張嘴說話,高處一個身材高大魁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淡淡的說:「屠梟,羅魅沒說錯。真想報仇,要伺機而動,不能光靠狠。」中年
男子赤裸著上身,從肩膀直到胸腹連接處包紮著潔白的繃帶,不言自威的氣勢極
其雄壯。
被喚作『屠梟』的男人立即住了口,微微閉起了眼睛,偶爾會在喉嚨中發出
野獸般『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在屠梟對面,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鉤鼻深目的印度人,後背上插
滿了銀針,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妖冶女子的話,突然開口說:「陰魔使,可惜你
來遲一步,你向來足智多謀,靈活善變,如果你在,我們或許不會損失慘重了。」
妖冶女子臉色微微一冷,陰寒的眼神在印度人臉上轉了轉,說:「提婆達多,
你不必諷刺我,聰明人首先就要有自知之明。宇文梵心親自下場,豈同小可?就
算我在,咱們一樣討不到好。」
提婆達多緊皺著眉毛搖了搖頭,旁邊又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陰魔使,
魔僧的意思不是譏刺你,誰都知道宇文梵心詭計多端,神鬼難測。只是大家都按
時間來了,唯獨你不聲不響沒到,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如果你在,應該能早些
發現我們的情報有問題,那我們也許就不會損失慘重了。」
說話的是一個殭屍般的男人,青灰色的皮膚,黑白分明的雙眼,陰冷的神情,
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慄。只是他身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陰森之中,也多了
幾分尷尬。
「修煞,如果有人掏了你在日本的獸窩子,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和我說風涼話
嗎?」
妖冶美女冷冽陰寒的眼神,猶如毒蛇突出的信子,在殭屍樣的男人臉上掃了
幾掃。
殭屍般的男人雖然真氣深厚,可一看到妖冶美女的眼神,心中還是一凜,勉
強在臉上硬擠出幾分和緩說:「哦,原來你的實驗室遇襲了?是誰幹的,恆光的
人嗎?」
只是這份和緩出現在他臉上,並沒顯得他臉色和氣了,反而把他的臉變得窘
態十足,讓人看了哭笑不得。
「沒什麼,年年打鳥,今年倒讓只小鳥把眼睛琢了。沒事的,她就快飛到我
的籠子裡了,我倒看看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妖冶美女陰陰冷笑了幾聲,原
本妖冶的笑聲中,藏著狠毒徹骨的寒意,除了坐在高處兩個年紀較大的人,其他
聽到笑聲的人無不感到後背陣陣發涼。
島的面積不算小,朝向大海的一面有一塊不小的空地。幾十個受傷男人或坐
或臥的聚在一起,還有一些人不停忙碌著,為受傷的人清理傷口、敷藥、包紮。
很吸引男人們人眼球的,是忙碌的人中有三個美女。
坐在空地角落的黑矮男子,一雙手正很不規矩,在旁邊美女身上大吃豆腐。
被他摸到的美女容貌很美麗,穿著一件玫紅色的貼身連衣裙,胸乳和翹臀豐滿的
略有些誇張。白皙的後背上,隱約可見半個詭異的紋身,紋身是一個黑色的十字
架。一隻黑黑的手在她的兩乳前摸來捏去,高聳雪白的酥胸圓滾肉感,似乎還帶
著誘人的香甜奶香,隨著黑手的抓捏撫摸,光滑細膩的雪乳再也隱藏不住,已經
在枚紅色的衣服和文胸的罩杯邊上溢了出來。
另一隻黑手,落在了美女挺翹渾圓的臀部上。雖然隔著衣物,可絲毫不影響
手下美妙的觸感,豐滿的圓臀帶著十足彈力,摸在手裡說不出的愜意。
黑矮男子一臉享受愉悅的神情,兩隻手下帶來的手感各不相同,左手帶來的
感覺柔軟中極富彈力,右手帶來的觸感更是妙不可言。
穿枚紅色連衣裙的美女,精緻的臉容已流露出淡淡嫌惡。可她依舊在為黑矮
男子處理著傷口,並沒有阻擋對方的動作,任由黑矮男子的手在自己胸乳翹臀上
肆虐著。
距離她不遠,一個氣質放蕩的女人也在接受著男人的調戲,她穿著一件亮紫
色的超短裙,渾圓碩大的酥胸沒有穿戴文胸,雪白的乳肉已經在短裙肩帶和胸襟
露出了大半,兩粒深紅色的乳頭猶如熟透的紅提般時隱時現。
比起穿玫紅裙子的美女,她的表現可要放開多了。無論是哪個男人摸她,她
都會還給對方一個挑逗放蕩的媚笑,如果哪個男人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她還會
笑呵呵地伸出手,在哪個男人臉上身上捏上一把,笑聲是那麼的蕩漾。
不過,坐在空地上的男人們,沒有一個人敢碰最中間穿著粉紅色長裙的美女。
她的容貌異常精緻,一雙黑玉般的大眼睛,彎長的睫毛好像黑色的小刷子,又高
又直的鼻樑,秀氣的紅唇彷彿一片玫瑰花瓣。
她的胸雖不像另外兩個美女那樣大的誇張,但身材更修長,腰身更為纖細。
精巧的的手好像一雙白瓷雕塑。纖細筆直的小腿穿著透明絲襪,精緻迷人的線條
令人垂涎欲滴。
更吸引人的,是踩在乳白色高跟涼鞋中的優雅美足,那雙纖足穿在透明絲襪
裡,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白嫩柔滑,說不出的誘惑動人。
她的氣質驚艷而端莊,波浪般的長髮挽成了一個精美的髮髻,髮髻上懸著一
枚乳白色的簪子,上面還嵌著一顆熠熠生輝的鑽石。纖細修長的脖頸優雅的好像
天鵝。粉紅色的長裙隨著她的步伐搖擺飄蕩,宛如一株驕傲脫俗的粉玫瑰,在芸
芸眾生之中舒緩漫步。
雖然她的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可她的眼神中,始終帶著一抹淡淡滄
桑,和她的正當韶華的年紀有些不大相稱。
她已經給幾個人處理完了傷勢,可無論哪個男人,在她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不要說摸她,連猥褻的目光都不敢落在她身上。只有當她的視線不再看向自己這
邊的時候,才趁她不注意急忙在她臉上、身上、那雙圓潤修長的美腿,甚而是藝
術品般的纖足狠狠掃上兩眼。
等到她走遠了,看著她曼妙有致的背影,玲瓏誘人的曲線,剛剛不敢有絲毫
無理言行的男人們,這才用色瞇瞇的目光看了個夠,眼神中還夾帶著滿滿的忌恨。
「修大人,是誰傷了你啊?」一個帶著放蕩媚意的聲音問了一句,最後一個
「啊」字被她故意拖得老長,
擺著殭屍臉的修煞瞥了一眼,問話的是那個媚態十足的女人,她已經離開了
人群,站到了陰羅魅身後。正一臉諂媚的給為屠梟療傷的陰羅魅打著下手。
修煞頓了頓說:「是水月揚。」
海巖一側距離空地很近,聲音傳到了這邊,穿著綠衣的男子一聽到「水月揚」
三個字臉色頓時一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穿粉紅長裙的美女正在為他做針灸,見他顫抖了一下,停住了手說:「孟大
人,請您別亂動。」
綠衣男子沒有說話,深吸口氣,鎮定了心神。一撇眼,正看見美女白瓷般的
雙手,嫩蔥般的手指,白皙細膩的肌膚。綠衣男子頓時起了想緊握這雙手的念頭,
可黑黑的手剛抬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垂下了。
綠衣男子陰狠的眼神,恨恨地向站在海巖高處的妖冶美女望了兩眼。
「斗皇大人,戰皇大人,帝師大人應該調養的差不多了,兩位可以去面見一
下了。」妖冶美女走了過來,向氣勢雄壯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打了
個招呼。
氣勢雄壯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來。
向位於小島中心稀稀落落的椰子樹林走去。
陰羅魅走下海巖,向穿著粉紅色長裙的美女打了個招呼:「瀟晚,我們該走
了。」媚態十足的女子急忙緊緊跟在妖冶美女身後,臉上堆滿了諂諛的笑容。
穿粉紅色長裙的美女向妖冶美女還以微笑,點了點頭,收拾起了自己的藥箱
和銀針,向她走了過來。
四個女子一起兩前兩後向海岸邊的直升飛機走去。穿粉紅色長裙的美女和陰
羅魅並肩而行,一直和她淡淡地有說有笑。
穿著玫紅色衣裙的女子和媚態十足的女子走在後面,兩個人都低垂著頭,穿
玫紅衣裙的女子神情中依然帶著幾分畏懼,一臉放蕩的女子卻滿是諂媚之色。無
論是畏懼還是諂媚,跟在後面的兩個人,倒像是妖冶美女卑微至極的奴僕,生怕
哪點小事兒做得不對了,得罪了主人。
*** *** *** ***
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進椰子林深處,快走到林子中央時,一個
略帶病容、卻絲毫不減凜凜神威的高大老者出現在了兩個人眼前。
老者正端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起來年約六旬,寸長的頭髮微見花白,鷹目勾
鼻,五官非常深邃,臉上的神情深沉陰鶩,似乎心情很是陰鬱。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走到老者身前,很是恭敬地向老者鞠躬行禮:「帝師先
生。」
老者點了點頭,下巴向旁邊的石頭微微一揚,說:「你們坐吧。」
青衣男子一邊坐,一邊滿是敬意地問:「帝師先生,您傷的如何,好些了嗎?」
老者不急不緩的回答說:「沒什麼大礙了。」
青衣男子一臉疑惑,向老者問道:「帝師先生,是誰傷的您?恆光的絕頂高
手除了百里鳳翎和贏毅寒都在日照,這兩位就算在一起,應該也不是帝師先生的
對手啊?」
老者緊擰著雙眉,面色凝重的想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這個人我也不認
識。」
青衣男子依然不急不緩的問:「帝師先生,襲擊你們的人,功力真的深不可
測?」
「要說深不可測,也還不至於,他的功力比陛下當然尚有所不及,比起獨孤
殿下可能也稍遜幾分,可是要和我比……」老者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青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恆光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高手?」
老者又搖了搖頭說:「不是恆光的人,是男的,恆光自從十三年前澹台鴻岳
出走後,已經沒有了不起的男人了。」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寫滿了驚懼和不解。眼前的老者姓
熬名萬銅,是源輪神教教主武學一道的啟蒙老師,在教中大家都尊稱他為帝師先
生。他還負責教中的傳統玄學與神秘事物研究,因此在教中還有「神師」的封號。
青衣男子複姓東方,名盛天,在源輪神教中任職二皇之一,名號斗皇,負責全教
軍事戰爭之外的一切武力行動。中年男子複姓赫連,名衝霄,名號戰皇,直接負
責負責總覽指揮全教的一切軍事力量。
十年前源輪神教勢力正值如日中天,不想其實主掌教中軍教大權的聖皇獨孤
寰宇突然和教主源輪神帝鬧翻,之後竟帶著教內大批精英遠赴南美,一去不回。
從獨孤寰宇離開神教那天起,帝師熬萬銅已是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手。可
沒想到這次連他竟也栽了個跟頭。
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軒:「既然不是恆光的人,這人為什麼要多管閒事?難
道也是神教過去的宿敵?」
熬萬銅頓了片刻,說:「現在還不清楚,我們和他驀然相遇,一動上手,就
發現他的實力太強,只好暫時退避,還好,他也沒有拚死相逼,不然的話,哎
……」
赫連衝霄看了一眼東方盛天,向熬萬銅問道:「帝師先生,陛下原計劃是安
排您老人家做最後援軍的嗎?」
「是啊。」熬萬銅點了點頭繼續說,「可惜我被人阻隔,到底沒能來。哎,
跟著老夫多年的手下也被打的七損八傷。」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又對視了一眼,東方盛天問道:「帝師先生,截擊你們
的只有一個人?他是圖謀已久,還是偶遇的?」
熬萬銅沉吟了片刻:「不太像是偶遇的,不過,他應該也不是對我們圖謀
已久。」
赫連衝霄長於軍事謀略,微一沉吟,說:「這麼說,他很可能起初是和帝師
先生偶遇,之後臨時開始圖謀,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對帝師先生突然施以偷
襲。」
熬萬銅點了點頭:「對,衝霄分析的不錯。不過他倒沒有偷襲,是光明正大
的截擊了我們。」
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揚:「要這麼說,帝師先生……」
「沒錯,他應該認識我們。」熬萬銅微抬起頭,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喃
喃自語道:「其實,那個人我也應該是見過幾面的。好像是十九年前,難道是在
南迦帕爾巴特峰……」
一聽到「南迦帕爾巴特峰」七個字,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兩人臉上都微微變
色,東方盛天幾乎一字一頓地問道:「帝師先生,那個人真的不是恆光的人?以
前也不是?」
熬萬銅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以前不好說,現在鐵定不是了。他在截擊
我們時,我問過他是否恆光的高手,他是搖了頭的。我們和恆光打了這麼多年交
道了,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都把身為恆光一員視為極大榮耀。這樣的高手
如果是恆光的人,會否認自己的身份嗎?哎,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說著,熬萬銅又長歎了一口氣。
椰林中沉寂了片刻,東方盛天突然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開口說:「帝師先
生,這次任務行動失敗,我要負全責。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行動不至於一敗塗
地,楚冕輝被擒,五靈神將中一人殉難,連疑似神魔女的朱雀神將也落入敵手。」
「算啦。」熬萬銅笑了笑,揮了揮碩大的手掌,示意東方盛天坐下。「我臨
行前,陛下專門叮囑我,這次任務如果失手,首要原因應該是情報出現了問題,
既然情報本身就不對,那也談不上誰的責任了。只是這一次,朱雀神將的事情……」
東方盛天卻沒有坐下,依舊臉色凝重的說:「這件事情縱然陛下不追究了,
我也要負責。尋找神魔女是神教重中之重的大事,朱雀神將一直是神魔女的重點
疑似人選,她是在我手中失卻的,我一定要再把她帶回來。」
熬萬銅微笑著點了點頭:「這點陛下和我是放心的,你做事向來盡心盡力。
事情即便責任不在你,你也一定會全力亡羊補牢。不過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恆
光既然得到了朱雀神將,一定會嚴加防護。盛天,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縱然神
魔女一事至關重要,可是如果要你和衝霄任意一人用命去換,別說我不願意,陛
下也會痛心疾首,對神教更是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這次陛下一再叮嚀我,如果
我到了日照,神教已經遭受了不小損失,危急關頭切記:丟卒保車,棄車保帥。」
東方盛天坐回了石頭,臉上露出了幾分愧色:「帝師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
更小心謹慎。這次雖然是因為情報系統出了問題,可要不是我過於托大,剛愎自
用,這次行動的損失本來可以降到最低的。」
熬萬銅搖了搖頭說:「這個也不能怪你,因為情報的來源被反覆核實過,所
以當時教內的核心幾乎全都對情報出現了誤判。唯獨陛下,一再告誡我們情報是
死的,人是活的,做事一定要臨機應變……衝霄,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赫連衝霄一怔,他剛剛心中有所感觸,不過輕輕抬了下頭,沒想到這個微小
的動作還是被熬萬銅捕捉到了,心中不由得極為欽佩。笑了笑說道:「這不能怪
戰皇,盛天他對行動本來也做了極為周密的部署,無論是誘敵、打援和殿後都布
置的非常合理,只是,宇文梵心……她連我會帶人前來增援居然都料到了。」
「宇文梵心這個人確實足智多謀,別說是你這邊,恐怕連老夫這裡,她應該
也做好應對的部署了。」熬萬銅點了點頭,不急不緩地說道。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對視了一眼,起初驚訝的神色中尚帶著幾分半信半疑,
可不過思索了幾秒鐘,兩個人的神情不約而同變成了歎服、欽佩,甚至還略帶著
幾分惶惑不安。
熬萬銅輕歎了一聲說:「宇文梵心聰明絕頂,贏毅寒雖然不是老夫的對手,
可是要拖住老夫一段時間,已然綽綽有餘。恆光有這個第一智者在,神教未來的
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臉上都有了幾分慚色,熬萬銅向兩個人笑了笑:「夫尺
有所短,寸有所長,各人各有所長,這也沒什麼。何況宇文梵心雖然聰明絕頂,
擅於用智,可智者多屈,辯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一個人越聰明,思慮
的事情就會越多,思慮的越多,反而會過於謹慎顧慮。這樣的人再了不起,終究
也難以舒展大志,統御全局。嘿嘿,當年的恆光,唯有太史道恆才是真正了不起
的大才,萬幸他已經死了,要是他還活著,神教現在的局面才真的更棘手。」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的神色都舒展了幾分,熬萬銅仰起了頭,臉上竟似多了
幾分興奮,好像回憶起了過去輝煌的往事。
「盛天,衝霄,如今神教式微,教中人才凋零,你們能留在神教共襄大業,
實是神教莫大的幸事。兩位萬勿妄自菲薄,未來可還有多少大事需要兩位鼎力主
持。」話未說完,熬萬銅略顯蒼老的神情中更多了淡淡的滄桑肅穆。
東方盛天神色極為凝重地說:「自我加入神教伊始,命運便與神教繫於一身,
與神教榮辱同心,存亡與共!」
赫連衝霄一言不發,可臉上堅毅的神情,顯然心中所想也和東方盛天一樣。
熬萬銅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赫連衝霄向來不喜歡說話,此刻他一句話不
說,卻已經勝過了千言無語。眼望著天際的朵朵流雲,熬萬銅又想起了過去的往
事,喃喃說道:「可惜啊,要是聖皇殿下也能有二位的覺悟與堅守,神教今日何
以會落到如此境地。」
赫連衝霄搖了搖頭說:「聖皇殿下雖有氣吞天下之志,經天緯地之才,縱橫
萬里之略,拔山超海之力,可是他終究欠了幾分容人的雅量。這點和帝師先生您
老比起來,難免有所遜色了。」
「哈哈,衝霄,不必捧我了,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和他的性格是相輔相成的。
只有聖皇殿下那樣的性格,才做的成這樣的大事;反之亦然,想做大事,恐
怕也只有聖皇殿下這樣性格的人才行。只是一個人的能力越大,野心也一定會隨
之更大嗎?還是能力大的人,天生野心都很大?」說著,熬萬銅的臉色重又變得
陰鬱肅穆了。
「帝師先生,既然今天我們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我有一句心裡話,實在是不
吐不快,您老別見怪。」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揚,神色凝重的說。
熬萬銅微微一笑:「這裡只有我們三人,你們有什麼心裡話,但說無妨。我
當然不會見怪。」
東方盛天臉色變得平和一些:「帝師先生,請恕我直言,我看聖皇殿下當年
出走神教,未必是為了什麼野心,更多還是與陛下的思想理念不合所致。」
熬萬銅爽朗的笑了幾聲:「呵呵呵,盛天,你以己度人,把獨孤殿下想得簡
單了。當年聖皇殿下出走,要說純粹為了野心,那當然不是。他和陛下對於神教
的意識形態與整個神教的未來確有極大分歧,他離教出走,這些也確實是非常主
要的原因。可是他帶了那麼多人離教,神教數十年來栽培的精華之才,幾乎被他
一掃而空。嘿嘿嘿,要說全是因為理念不合,毫無異志,恐怕也未必盡然啊。」
東方盛天卻苦笑了一下:「無論是因為理念還是因為異志,聖皇殿下當年出
走,神教的精華確實幾乎被他一帶而盡,可是這些人為什麼心甘情願離開總教隨
他遠赴異域?只怕,這也是事出有因的。」
熬萬銅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和的微笑:「盛天,這些話憋在你心裡
好多年了吧,到了今日才終於一吐為快。」
東方盛天也露出了微笑說:「我的心事,從來都瞞不過帝師先生的眼睛。」
繼而又一臉沉重的說:「帝師先生,我看現在神教的人才選拔機制,未必能選的
來什麼真正的人才,只會招來一群無信仰、無大志、無理想、徒有凶殘的亡命徒。
這樣的人就算再多,打仗的時候或許尚可充當馬前卒一用,可要指望他們來復興
神教,只怕難於登天。」
熬萬銅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赫連衝霄見熬萬銅沒有說話,也補充說:
「斗皇說的也不全對,這樣的人打仗也用不到他們。如果徒有匹夫之勇,既無組
織也無紀律,真上了戰場只會死的更快,當炮灰都未必夠格,戰爭從來都不是只
靠不怕死就能獲勝的。」
熬萬銅重重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們心中所想,其實我早就知道。
我既然都知道,陛下就更看得出來。只是這件事情,遠比兩位所想還要難辦。」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又對視了一眼,神情中寫滿了疑惑。
「俗語說得好,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神教培養人才雖然未必真的需要百年,
可每批人才從萌芽成長到棟樑精英,總需數十載之功。十年前神殿生變,聖皇殿
下帶走了絕大多數精銳,幾乎從根基上令神教元氣大傷。盛天,衝霄,如果我們
還像過去那樣吸收人才入教,再從中選拔培養新的精華,你們兩位倒說說看,大
概需要多少年時間,能把神教的人才積累到和十年前相當呢?」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都被問的怔住了,片刻間,椰林內一片寂靜。
「盛天,衝霄,給大家二十年時間,你們覺得夠嗎?」熬萬銅緩慢卻深沉有
力的話語聲,打破了沉寂片刻的寧靜。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一起搖了搖頭。
「那三十年時間呢?」
這一次,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緊皺眉頭沉思
著。
「就是說,再有三十年的時間,我們都未必能把教內的新人才培養到和十年
前相當。就算我們真拿出了三十年的時間來重建整個神教,可是恆光會站在原地
靜靜等著我們恢復元氣、重新發展嗎?如果就靠十年前的殘留根基維繫這場延續
數千年的戰爭。你們說,三十年之後,神教會變成什麼樣子?」
東方盛天和赫連衝霄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愧色。
「陛下何嘗不知道,現在神教的人才選拔機制有重大缺陷。可是眼下恆光咄
咄逼人,留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也唯有大批招募那些腦子裡只想著拚命殺
人拚命享受的凶殘惡棍,憑借數量優勢,尚還能和恆光周旋。如果再想像過去那
樣耐心培養精英,嘿嘿,只怕不出十年,這個星球上就沒有神教的立足之地了。」
熬萬銅又搖頭苦笑了幾聲。
東方盛天沉吟了一會說:「如此說來,現在神教也只能先靠這個沒有辦法中
的辦法了。只是這樣終非長久之計,一定要把人才的選拔重新復甦起來才行。而
且不能讓整個教內千百萬人都是這樣的人,不然對神教的未來百損而無一利。」
熬萬銅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基層教眾如果都是沒有腦子的凶殘惡
棍,長久來看確實對神教有損無益。這次我們回去,有必要和陛下仔細商議一下,
如何能夠既不影響和恆光的整體戰局;同時還能重新培養吸收教內的人才。」
三個人言談正歡,椰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繼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帝師大人,斗皇大人,戰皇大人,鬼王大人的傷……太……太……」連說了兩
個「太」字,說不下去了。
熬萬銅蒼老的臉微微一揚:「把鬼君帶過來。」
椰樹林中閃進了幾個人,一身黃衣的高大男子和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架
著一身白袍的男子走了過來,白袍男子的臉色猶如厲鬼般陰森慘白,沒有半點血
色,只是他的神情太過於委頓,否則在大半天陡然見到他的臉,即使是膽子大的
普通人也一定會被嚇得不輕。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白袍男子放到了石頭前的平地上,東方盛天走過來問道:
「鬼君是被誰打傷的?」
高大的黃衣男子回答說:「鬼王大人和我,都是被日照海邊突然出現的那個
怪人打傷的,我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可是……可是鬼王大人……」
東方盛天長眉一皺,伸過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手腕,心中登時一驚。白袍男
子體內空空蕩蕩,數十年內力竟如化為烏有一般,全都消失了。
熬萬銅見到東方盛天臉色不對,伸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另一隻手,剛一接觸
到了他的脈門,頓時發出了「嘿」的一聲。
東方盛天轉臉問道:「帝師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熬萬銅緊皺著眉頭凝神思索了好一會,才沉著氣喃喃說道:「嘿嘿,了不起
……了不起啊!沒想到近百年來,恆光又有人把這門神功練成了!」
「帝師先生,袁鬼君的功力哪去了?是被人吸收了嗎?」東方盛天一臉不解
的問道。
熬萬銅搖了搖頭說:「鬼君的功力不是被吸收了,是被人用高明至極的神功
鎖死了,真元被鎖死之後,在身體內再也探查不到,就和消失了一樣。應龍神將,
和你們動手的人,是不是還非常善於療傷,而且真氣防禦能力也特別強,你們的
武功對那個人完全束手無策,對不對?」
黃衣男子深吸了一大口長氣,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是一回憶起那個白衣少
女,心臟仍然劇烈狂跳不已,大腦還是好像醒著做夢一樣陣陣暈眩恍惚。用盡全
身力量凝聚起心神說:「帝師大人料事如神。和我們動手的……哦不對,她全程
都沒有和我們動過手,她就站在那裡自顧自的擺手印,可我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
有,要不是因為她要分心照顧別人,恐怕直到現在我們也拿她沒什麼辦法,不過
她好像也不會來攻擊我們,一直打下去,她雖然立於不敗之地,可也未必能贏。」
「嗯,無勝無敗,無慾無求,無掛無礙……」熬萬銅又仰起了頭,緊鎖的眉
毛快擰到了一起,又過了好一會才說:「這門功法神異之至,我是解不開的。」
「帝師先生,那……那鬼王大人,豈不是一輩子都成了廢人嗎?」聽到熬萬
銅的話,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大驚失色。
「把他帶回神殿去見陛下吧,也許陛下是有辦法的。」熬萬銅搖了搖頭。
「帝師先生,這是什麼神功?」黃衣男子滿臉疑惑的問道。
熬萬銅閉著雙眼,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過了幾分鐘,黃
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對視了幾眼,剛要扶起白袍男子離開,熬萬銅突然雙目圓睜,
一字一頓的說:「恆光三大神功之首———琉璃光神法!」
椰林之外,島上重歸一片靜寂。缺少了美女在畔,本就灰頭土臉的男人們變
得像之前那樣垂頭喪氣。唯獨不久前的喝罵重新響了起來,只是聲音卻變得低沉
了許多。
「凌風華……賤人!早晚有天,老子要操死你!」
「凌風華……早晚有天,老子要活活操死你!」
*** *** *** ***
中國,浙江省,杭州。
一座極為神秘的巨大院落,坐落在市郊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谷中。
院落正對著浩浩蕩蕩的錢塘江,庭院中滿是整齊劃一的樹木,翠綠的草坪已
經生長出了新芽。五顏六色的鬱金香花盛開的嬌艷芬芳,與藍天白雲相映,和遠
處群山若隱若現的墨綠搭配到一起,映在眼中極具感染力。
三幢流溢著現代藝術美感的建築呈品字形座落在院落內,建築的設計風格時
尚雅致。雖然從院落的設計看,這似乎是一個古樸典雅的世外桃源。可是建築精
致唯美的外觀,似乎在向人們暗示,裡面很可能會奢華到讓人們無法想像。
這是一個與所有普通人都絕緣的地方。偶有遊客出遊到這附近,不免也會猜
測起這些建築的來歷,極少數消息靈通的人,知道這裡是一位來頭極大的外賓在
杭州的私人公館。可這位外賓是誰,熟知消息的人卻莫衷一是。有人說這裡的主
人是某位和中國外交關係極好的中東王國王儲;有人說是南美洲某個極權國家的
元首;也有人說主人是美國或者歐洲傳承超過百年的超級巨富家族掌舵者。
但無論答案如何不同,有一點是大家的共識:那就是這座公館的主人,來歷
非常大,大到足以讓政府破例劃出一平方公里土地來給他建造一所私宅。更何況
這裡的每座建築面積大致估測下竟然要幾萬平方米。更不要說庭院裡耀眼的鍍金
噴泉、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寬闊的跑馬道,以及一個面積巨大的樹籬迷宮。
一座極為奢華的浴室,宛如王冠中的明珠,嵌在其中一座建築內。
整個浴室的四角立著漢白玉柱子,四周牆壁全都是由市面上看不到的鑲鑽帝
皇金大理石所鋪設。純金雕成的各種花朵,在純白玉瓶中永不凋謝地綻放。高達
十米的金頂石天花板上,繪著各種各樣的藝術畫作。
浴室內水霧氤氳,整座池子全部是由白玉所造,上千平米的白玉池中已經灑
滿了玫瑰花瓣,枚紅色的花瓣在澄淨清澈的水中隨波蕩漾。
一個天仙般的女子正站在玉台上,她緩緩舒展著玉臂,輕輕解開自己穿著的
雪白睡衣。柔絲般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在她身周翩翩起舞,美麗輕靈的動作,
仿若一片若有若無的薄雲,又宛如一抹在流風中盤旋飛舞的雪花。
白色的絲綢睡衣悄然滑落,堆在了天仙美女的玉足邊。
一剎那,諾大的浴室內霞光滿室,大放光明。
全裸在外的仙姿玉體沒有半分猥褻淫穢,反而猶如上天最優美雅致的傑作般
渾然天成。超凡典雅的氣質飄逸脫塵,凌霜傲雪的肌膚宛如極品美玉所塑就,連
玉雕般晶瑩白皙的纖足,都把白綢睡衣都映襯得顏色不正不純。她的身體似縈繞
著一層淡淡的溫潤光華,美的放佛從未沾染到塵世煙火。
女子輕輕彎腰拾起睡衣,把它工工整整的疊好。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纖
長的藕臂玉腿,前凸後翹的雪峰翹臀,纖細微凹白嫩柔滑的小腹,就連巧奪天工
的幽蘭玉戶也是光潔無毛,一片令人眩目的雪白,在薄紗般的霧氣中似真似幻。
若非下凡的神女,謫塵的仙子,世間的凡人焉能完美如斯?
天仙美女的神情很有趣,羞澀、靦腆、不甘、幽怨、窘迫,內心的多種波動
全都反映在那張令人無法直視的絕美容顏上,再和眉宇間那令人心動的淡淡春情
和媚意糅合在一起,看起來別樣的旖旎。
透過薄紗般的霧氣和她肌膚的柔光仔細望去,會發現她天鵝般的纖長頸項和
晶瑩無暇的胸口上,竟佈滿了紅莓一樣的吻痕,連白皙細膩的玉背和柔美纖細的
腰腹間也有不少。如玉般光潔無瑕的絕美花穴更是微見紅腫。似乎她剛剛發生了
什麼令她羞於啟齒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女子輕輕走進了玉池,池中的水波泛起陣陣蕩漾,似乎連池水也恨不能在如
神如仙的美女身上多留上片刻。天仙般的美女輕輕鬆了口氣,剛把身體徹底放鬆
下來。只片刻間,女子絕美的仙容突然一變,玲瓏的玉耳微微豎了起來,好像聽
到了什麼聲音,女子剛剛放鬆的玉體重新繃緊了,白玉般的臉頰開始漸漸粉嫩,
神情也變得越發尷尬和窘迫了。
浴室外傳來了一陣緩慢卻剛健有力的腳步聲,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打開門走
了進來。高大修長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稜角分明的面容,一雙極為烏黑的深
邃大眼,泛射著迷人的光芒;濃密修長的劍眉,高挺寬大的鼻子,絕美的嘴唇,
氣宇軒昂的氣質,無一不在散發著高貴優雅的俊美。只是男子英俊的面龐,也隱
隱蘊含著淡淡的邪氣,這幾分邪氣,讓男子在高雅俊朗之餘,更多了份勾魂攝魄
的魅惑。
男子輕輕打開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修長健美的傲人身軀,稜角分明的肌肉
猶如古希臘羅馬的藝術雕塑。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藍黑色內褲,因為正中間
的隆起物已經勃起到大得驚人,內褲的布片被支撐的緊緊貼在了渾圓結實的臀部
和大腿上。
天仙般的美女心頭猛一陣劇跳,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抱緊了
白玉般的胸口,纖長的身體也微微縮到了一起。
男子看著天仙美女後背的吻痕,露出了壞壞的邪笑,輕手輕腳脫掉了身上僅
存的內褲,巨大的陽具非常驚人,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昂然翹首,向上高高豎
立,像一條飛出海面的蒼龍,幾乎要貼在了男子剛健的腹肌上。空氣中迅速散發
出一股帶有濃烈男性荷爾蒙的雄性味道。
英俊男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玉池中神女般的美女。
玉池中天仙般的美女嗅到了空氣中的雄性異味,絕美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可
過了幾分鐘還沒等到男子下水,心中有些奇怪,在水中輕輕轉過了絕美的身體,
看了男子一眼。沒想到正看到了男子的赤身裸體。急忙又轉了回去,羞紅了臉低
下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英俊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玉池中美女害羞的樣子,自己和妻子結婚已經有一
年多了,可是妻子過分拘謹的性格,還是一如婚前一樣害羞。自己當然很樂於享
受這種能夠時時重溫新婚時甜蜜溫馨的感覺。
「你就不能文明一點嗎?」玉池中傳來了優雅悅耳的嗔怪聲。
「這是我自己家裡,這裡又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好文明的?」
說著,英俊男子踏進了玉池,到了美女的身邊。天仙般的美女感覺到男子到
了自己身後,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了下。
英俊男子暗暗好笑,火燙的嘴唇吻在了美女修長白皙的玉頸後,兩隻大手一
只按在了美女的平坦柔滑的小腹上,另一隻輕輕摩挲著她的玉乳和腰側。
天仙般的美女輕咬著下唇,盡力抵禦著小腹和胸乳腰間傳來的酥癢感,可正
在按揉小腹的大手得隴望蜀,突然襲擊到了自己光潔如玉的花穴。
女子絕美的仙容微微一沉,一雙玉手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的大
手阻擋過來,沒想到男子早就識破了他的意圖,火燙的唇舌突然從她的玉頸轉移
到了美女的耳畔,猛地含住了美女的玉耳,柔軟滾熱的舌頭還時不時在耳孔上鑽
來鑽去。
天仙般的女子發出一聲嬌嫩的悶哼,兩隻玉手一軟,男子的大手已經扣在了
她如玉般最私密的地方。
聖潔玉穴被襲的美女瞬間緊張的緊緊夾住了大腿,男子的唇舌依然在美女的
玉耳上熾熱的吻舔著。一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輕說:「風華,放鬆,放鬆…
…」
美女的身體停頓了片刻,終於一點點分開了緊閉的大腿,男子很快把手談到
了美女最隱私的玉穴,輕輕分開兩片薄薄的花瓣,中指緩緩的觸摸花瓣內的玉肉。
「雷淵……你……你……你都……都……一上午了,怎麼整天就想著這種事,
下流不下流!啊……」隨著一聲嬌吟,天仙般的美女話未說完,男人邪惡的大手
溫柔輕緩的撩撥挑逗下,花瓣內那顆小小的珍珠又露出了芳蹤,大手當然沒放過
這絕佳的機會,立刻輕輕擒住,反覆溫柔的揉捏撩動。
美女的玉穴立即分泌出了情動的液體,一股比池水更熱的涓涓細流直噴到了
男人的大手上,天仙美女纖長可愛的玉趾更是用力夾住了男人的腳趾腳背。
「呵呵,我下流,風華,每次你下面流的都更不少啊。你自己看看,你下面
可愛的小嘴可比上面這張口硬的小嘴誠實多了。」說著,男子的大手在美女的如
玉般的私處上重重摩挲了一把,又迅速伸到美女的眼前。
古銅色的大手上沾滿了粘粘的液體,修長的中指還掛著一條透明的細絲,細
絲漸漸滑落,在晶瑩的水面上打出了一個小小的漣漪。本來絲毫不起眼的小細節,
可此刻出現在天仙般美女的眼前,讓天性極為害羞的她幾乎徹底酥軟在玉池中。
奢華典雅的浴室內,一派旖旎春情的風光。
附註:
1,本作全篇總計200萬字左右,十部。
2,第一部肉戲相對較少,不過在第一部結尾的部分會有一段四萬字的肉戲
,敬請期待。
3,肉戲集中於全篇第二、三、五、六、七、九、十部,第一,四、八部為
故事過渡,全篇肉戲較少。
4,肉戲佔全文比重大概四分之一,肉戲佔全文的比例可能隨時會發生變化。
5,目前劇情完成度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6,本作發生在一個和現實世界極為相似的架空世界觀內,與現實世界毫無
任何影射及關聯。無論在這個故事內發生了什麼樣的戰爭或者政治事件,請勿與
現實世界發生聯想,亦請勿與現實世界對號入座。
7,本文肉戲的特點為:純愛,強暴暴虐,黑暗調教(SM),精神控制
(部分催眠)。無綠帽(女性主動出軌),無NTR,無亂倫,無後宮。
8,故事的最初靈感,來源於我在2011年3月下旬做的兩個奇怪的夢。
9,這部作品中的一個設定,借鑒了作者臨河的《門》一作,在這裡特別向
作者臨河表示感謝。
10,特此謹向從元元時代起,歷經十七年依然筆耕不輟的活化石級前輩作
者幻想致敬!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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