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定疆紀》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楔子 楔子。 遠離喧囂的都會夜森林,一座大宅落於郊區,此時除了三樓還亮起一排燈火, 其他樓層儘是沉眠於黑暗之中。 三樓的書房內,一名年過半百,頭髮稀疏的男子,此刻正坐於一張圓凳上, 面對前方的書桌,正努力埋首其中。 這名堪稱老人的李教授,是一位頗有盛名的考古學教授。 只見他戴著橡皮手套的左手,小心拉動桌上一卷滿是繁雜古文所寫的書卷, 時而瞇眼思索,時而提起右手鋼筆,在一旁的空白筆記本上寫下翻譯注記。 就看他越寫眼中精光越是明亮,原本嚴肅的嘴角竟慢慢上揚,而且還微微顫 抖,似是興奮至極。 正當他凝神貫注之際,身後的房門卻無聲無息打開了一條細縫。 就看一道苗條身影悄悄閃過門縫,然後躡手躡腳朝他走去。 渾然未覺的李教授直到眼前書卷襲上一層黑影時,才赫然驚覺,就在他想轉 身之際,只覺兩團如棉花的東西壓了上身來,接著就是後背一緊,緊得連呼吸都 有了困難,這時才聽見耳邊清脆的聲音道:「爹地,都已經半夜三點了,還再熬 夜對身體不好喔」。 半百老人此時脖頸脹紅,硬是用力把圓凳向錢一挪,讓自己脫離那飛撲在自 己背上的女兒,才好不容易換過一口氣,總算能回頭瞪了來人一眼道:「女兒, 三更半夜的開這種玩笑,就不怕把自己的老爹給嚇死了」。 「呵呵,老爸你愛說笑!誰不知道你環遊世界,冒險犯難,闖破一堆古墓機 關,替全世界好幾家博物館添了不少收藏。怎麼可能被自己嬌柔可愛的閨女給嚇 死呢」。 李教授的女兒咯咯嬌笑,燈光下只見這女子一頭長髮,肌膚偏白,修長的身 體上穿著一件近乎貼臀的牛仔熱褲和一件黑色短袖上衣。 李教授不覺翻了白眼,心中暗暗罵道:「妳老子可差點就被壓死了」。 卻沒意識到,自己那半禿的腦袋,此際正距離自己女兒顫巍巍的豐乳不過幾 公分而已。 細說教授之女李幼真,其實並不嬌小。 李教授早年留學海外,卻是姻緣跨洋,娶了個西方美人,生了對龍鳳胎,由 於溷有洋人血統,這名閨女身高可是一米七六,比起大多華人女性高得多了。 雖是溷血,但李幼真的長相並沒有一般溷血兒的刻板印象,除了鼻樑較為俏 挺、皮膚顯色蒼白,以及那對藍寶石般的靈活眼珠之外,頭髮也是黑褐色的,反 倒像是華人多一點。 許多國內朋友也因此稱讚李教授的基因強大,硬是壓了老外血統一截。 幸好李教授的基因雖強,卻沒壓掉女人驕傲的天賦。 顯然是遺傳自母親,李幼真胸前一對豐乳,內衣尺寸已達G罩杯,由於不喜 歡束縛感,又剛好在自家宅院,所以現在身上除了那件棉質上衣,內裡可是空空 如也,儘管衣服下擺寬鬆,但是胸前已經卻是繃緊欲裂。 若有旁人在場,想必這時定會細看那渾圓的黑色山頂上頭,欣賞那兩粒快要 刺破前方布料的誘人突出。 話說回頭,李幼真此時正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這位尚不服老的父親,撒嬌道: 「爹地,你居然會翻白眼,好可愛喔」。 這一鬧可讓李教授渾身不自在了,老教授用力咳了兩身,然後板著一張臉回 頭面向書桌道:「別胡鬧,如果沒事的話,就早點睡吧」。 「原來我家爹地也是個傲嬌」。 李幼真心中本想將新世代的用語好好戲耍自己老爸一下,不過眼見李教授一 轉眼又投入古文之中,也就打消念頭了。 「爹地,這次你可輸給我了」。 想起自己來父親書房的原因,李幼真半蹲到李教授身旁道:「我可是把另一 卷給翻譯完了」。 雖說是矮身於燈光陰影之下,卻也無法擋住那年青有力的乳浪聽見女兒所提, 李教授突然身子一直,轉過身道:「妳、妳再說一遍,妳已經把《月之卷》給翻 譯完了?」。 「嗯」。 李幼真用力的點點頭道:「就在剛剛,兩點五十分的時候,我把整篇都翻譯 完了」。 兩人此時所談之物,乃是三年前考古隊從三星堆底層翻出來的兩卷古卷。 這兩卷書說起來可曾轟動了整個考古界。 首先,眾所皆知在中華文化之中,紙張是漢朝之後才被發明的,更早之前的 人記事,用的是竹簡,較為富裕的人則用蠶絲、綢布為紙。 再更早之前,人們可是刻字於器物之上,不料這兩卷書居然是實實在在的紙 纖維所製成的。 本來李教授當時以為是考古隊中有人惡作劇,不料那送進實驗室分析之後, 裡面的碳十四檢測表示已經超過萬年,竟是超出已經的人類歷史!其次,此二部 卷軸,所用文字可比甲骨、銘文更早,雖說不脫離象形範疇,但比之卻更加簡潔 優雅,卻不似小篆或是隸書,也與現今繁、簡二體相差甚遠,因此翻譯起來可著 實費力。 考古隊花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抓到了一點頭緒,將兩卷書名翻譯出來,一曰 《大日天藏》,二名《皓月奇術》,也依此推測,撰書之人應是取「日」、「月」 以示自己所書博大精深。 考古隊為了方便,習慣簡稱其為《日之卷》與《月之卷》。 這消息甫出,一時網路瘋傳,可歎這時代網路雖是傳遞資訊的利器,卻也是 傳播人性好妒愛疑的利器。 不到短短一個月,大家就說這兩部萬年古卷只是謠傳,一時之間笑罵嘲諷, 弄得國家政府顏面無光,最後當局硬是裝作這檔事是別人虛傳的,要把這兩部古 卷銷毀。 不過李教授可不在乎這些,他熱衷於考古學本身,只在乎裡面到底記載了些 什麼,於是在透過關係之下,將原本要進火爐裡的歷史寶貝弄了回家。 這三年來,幾乎都窩在自己家中書房,徹底研究其中奧妙。 至於李幼真之所以會參與翻譯工作,除了自小耳濡目染之外,別看她芳齡只 有十九,卻已從一流大學的歷史系跳級畢業。 由於與她同一日出生的哥哥,對考古歷史毫無趣,轉而學醫,目前人在美國 留學。 所以李教授看女兒有這方面的興趣與天份,加之現代觀念開放,便讓女兒也 跟著自己進行考古研究,並在這一次將其中一卷古卷交由李幼真翻譯,盼來日能 讓女兒接自己的班。 此際聽聞李幼真已翻譯那部皓月奇術,李教授不禁又驚又喜道:「幼真,那 本書上寫了什麼?」。 李幼真盈盈笑道:「我翻的那本書可奇了。前面三分之二,講得是一些玄學 法術。雖然我們已經進入科學時代了,可是從歷史來看,我相信這部皓月錄肯定 是中國術法理論的起源,因為和文獻相對,不論是易理風水、天師道、茅山術或 是湘西趕屍的手法,都有不少呼應之處呢」。 這消息雖說有些俗套,可是李教授並沒有因此就感到不快,因為光是他從大 日天藏上翻譯出來的東西,他就相信寫這部書的人絕非只是個寄託自然於迷信之 徒,於是他催促問道:「那後面三分一是?」。 既然女兒也說書奇了,想必那書奇之處就在後面。 果不其然,就見李幼真那雙清澈的碧眼亮了起來,興奮道:「爹地你知道嗎? 寫這本書的人想像力真的超高,雖然他迷信術法的方式,可是他居然推測出平行 時空的理論喔」。 什麼!李教授只覺大腦中閃過一道驚雷。 平行時空,那可是天文物理中一直爭論不休的高深學問,而且從女兒的言詞 聽來,寫皓月奇術的奇人已經擁有理論,那更是不可思議。 等等李教授從震驚中回過神時,李幼真已經滔滔不絕說了大半,進入總結道: 「可惜這部書的作者還是沒有脫離古人能修練成仙的想法。認為要突破先天之境, 才能破碎虛空,來往異世或是穿越平行世界」。 「咳」。 李教授聽到後面幾句話,嘴角不免抽蓄道:「幼真,妳說『破碎虛空』是怎 麼一回事?」。 「呃」。 李幼真微微一愣,聽出父親語中的嚴肅味道,俏臉一紅道:「沒有啦!因為 我一時找不到適合的翻譯名詞嘛!總不能用『打開時空裂縫』這麼沒俗套的詞, 所以就借了黃易小說的用法了」。 語畢,還頑皮的吐了下舌頭。 「妳喔,都已經成年了還這麼淘氣……」。 李教授伸手在女兒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晚點把書拿來,我們一起想想 該怎麼翻譯才好」。 李幼真用了的「嗯」 了一聲,然後抓著自己父親的手臂撒嬌道:「爹地,那你呢?你這部日之卷 應該也有什麼科幻的東西吧」。 「傻丫頭別胡說八道」。 李教授笑罵道:「如果說妳翻的那一部是古人對天文物理的猜想,那老爸我 手上這一部可謂是腦科醫學鉅作了」。 「醫學?」。 李幼真側過腦袋,細細的眉毛微微一蹙然後輕拍李教授的手臂嗔道:「少來, 爹地你別唬我」。 「我可沒跟胡說,妳看……」。 說著,李教授拉起女兒,讓她也能看見桌上的卷軸。 李幼真只看了一眼,不禁驚呆了!因為這長長的古卷上,除了怪異的文字之 外,也有不少插圖。 雖說李幼真的那部月之卷也有插圖,不過那多是陣法卦圖,即便有人體的圖 桉也不過就是簡單的穴位、脈理,和中醫或中國武術中記載的大同小異。 可是眼前這部書的圖,卻是人體大腦的結構圖啊!李幼真下意識的抓起桌旁 的橡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推動卷軸,只見隱藏之後的,還有橫向剖面,部分截圖, 圖上還有細小的古文注記。 由於長期翻譯這種文字,李幼真幾乎看得懂那些注記,說的是人腦的這一區 塊有什麼功能,那一區塊又有何用,甚至連左右腦對記憶、想像力的影響都有標 記。 她傻傻回望自己的父親,不知不覺已經大了嘴,真正成為目瞪口呆。 李教授頗為得意的笑了笑,然後起身拍拍女兒的肩膀道:「如何?看妳的嘴 張那麼大,連顆棒球都塞得進去了」。 「哪有?」。 發現自己失態,李幼真連忙閉起嘴巴,又想起被自個老子嘲笑,更是嘟起小 嘴道:「我才沒那麼蠢呢」。 「哈哈哈──」。 李教授開懷大笑,眼見自己閨女的嘴巴翹得老高,這才哄她道:「我家女兒 冰雪聰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怎麼會蠢呢?」。 李幼真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 「不過這部大日天藏還不只這樣」。 李教授帶著笑意,回頭看著桌上的書卷道:「這裡面還提到,如果能將大腦 中某些區塊透過某種連結而共用,將可啟發龐大的人體潛能,甚至可以靠思維控 制自然法則也不無可能」。 「人體潛能?」。 李幼真這時也來了興趣,也許是年輕人心性,她靈活的眼珠一轉說笑道: 「爹地,我看這兩部書的作者弄不好是寫個小說的……」。 李教授一愣,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只見李幼真帶著開玩笑的口吻道:「說不定我們挖到的,是他老人家的設定 集啊」。 女孩是在說笑,但長者卻真的盤思起來。 畢竟平行時空、異世界、大腦潛能……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真像是寫小 說的人才會去想的。 弄不准萬年前的人類就有文學創作也不一定。 可這又不能解釋那大日藏上面的人腦剖析圖,那可精密的不得了啊!「難道 萬年以前的人類就已經開始寫奇幻小說?」。 李教授心中一驚,本想否定這個想法,可是轉念又思道:「若那時人類的文 明有現代、不,比現代更先進,那會有人寫奇幻小說也不奇怪呀」。 就在李教授沉思之際,靜靜躺在桌上的大日藏古卷卻默默起了變化。 「咦,這是?」。 首先發現的是李幼真,只見那原本已經破舊泛黃的書頁竟然逐漸變白。 同時,本已褪色的字跡也開始變得清晰墨亮。 李幼真驚奇之際,也推著父親的手臂喊道:「爹地你看」。 李教授回神一望,這時整部古卷已經由舊化新,就像剛買來的新書一樣。 正當父女倆驚奇之際,大日天藏開始隱隱泛起熾白光芒!闖過不少機關古墓 的李教授,也曾碰上許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眼見這部古卷的白光越趨強勢,憑著多年的經驗,立刻抓著女兒的手往房門 口衝去!兩人方跑至門口,卻聽見身後一聲巨響,隨即整個房間白光大耀,強烈 的光芒讓兩人不得不閉上雙眼,待得數分鐘後,兩人酸刺的雙眼才逐漸在模□中 找回視覺。 「爹、爹地……」。 李幼真癱坐於地驚魂未定,激烈喘息之餘,胸前的黑色布料更是伴隨著納對 碩乳而起伏不已,她伸出發抖的手指向原本擺放書桌的地方。 「怎麼……」。 李教授順著女兒纖白的手指望了過去,卻看見自己的整張書桌,連同那張圓 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是兩人剛才沒選擇離開的話,只怕現在後果不堪設想。 李教授爬起身來,正要上前一探究竟之時,旁邊的李幼真突然大叫起來: 「糟啦!月之卷會不會也出事了,我的筆記還放在旁邊呢」。 說完,轉身就往自己的書房跑了過去。 「幼真、女兒,別跑那麼快……」。 李教授邊喊也邊追了上去……又說《大日天藏》何去何從?這個問題恐怕要 在另一個時空才能找到解答。 只見時空交替,正逢涼風襲人,已近農收。 可是夏意似乎尚有不甘,並未完全消退,如同那將要下山的太陽,仍努力散 發著動人的光芒。 夕暮遲秋。 滿天的紅霞坐落於一個山谷之中,蒼翠青松立於山壁,正遙望著下方一座用 竹籬笆圍起的草堂。 一名瘦小童子頭梳四方髻,身穿粗布衣,正是古裝扮像。 只見他蹲於一石槽前面,正費力的掄動手中石輪,將一些青色草藥磨成漿泥, 看來此處應是某間藥堂,而這童子定是其間學徒。 這時草堂房門從內而開,一名中年男子踏出門外,一身儒衫白袍。 此刻秋風拂來,衣袍揮舞,但看他一手輕捋臉上長鬚,一時之間竟頗有仙風 道骨之味。 「玄兒,今日差不多了」。 中年男子的聲音底氣雄厚,朗聲道:「把東西收一收可以休息了」。 「是,師父」。 被喚做「玄兒」 的童子起身向男子彎腰行禮後,轉身才打算收尾,殊不料天空突然一暗,原 本還是怡人晚霞卻忽然變得漆黑無比。 玄兒心中疑惑,本能就抬頭觀看,不想剛抬起半顆腦袋,卻看到前方三尺之 處,忽有龐然大物墜下。 那物墜下之勢甚猛,竟將堂前庭院砸出了大坑,還不等小童吶喊,一堆灰塵 木屑已然向四面八方散開。 玄兒根本來不及反應,但覺腹肩腰帶一緊,整個人已被猛然提起,向後飛出 三丈,待得自己回過神時,人已經好端端的站在草堂之內。 而自己的師父,也站在身旁。 「師父,這是?」。 玄兒又驚又懼,只能膽怯的抬頭望向身旁長者,盼能獲得什麼指示行動。 中年男子並作聲,只是直盯著前方一團逐漸微弱的光芒……詭異奇象來得快, 去也快,天空再度恢復傍晚紅霞。 夕陽餘暉之下,一部書卷隱隱浮現於兩人眼中。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1回:風起漣漪 第一回:風起漣漪。 宇宙天地,生極必滅,滅息必生,生息不止,自有法度。 遙望無盡時空,誰知這寰宇已經重生幾次,又覆滅幾趟?只道當下,皇天後 土,恰是神州大陸滋養萬物,開智蒼生各展風華。其中又以人最突出,數千年以 來,神州之上開疆立國,展示萬物之靈的驕傲。 可歎,人雖開智,卻善惡藏性,利慾爭奪來來往往也不知多少回,而這天下 分分合合也已多次,就是難見長遠和平。長期以來,不少聖賢苦思哲理,只求天 下能長久太平。終於,在千年前有一開國明君理出了頭緒。 神州各朝,皆有其君。然君主卻不是長久賢能,臣子也非總是愛國良臣。是 以暴君敗朝,梟雄奪位,也就輪迴不斷,形成不解之環。 這位明君深知歷朝歷代皆有自己的氣數,氣數到頭便再難強求。所以他也不 要自己的王朝能傳萬世,只盼改朝換代的時候,盡量不要天下大亂、擾亂百姓。 他找來三位開朝賢臣,命其歃血為盟,組成三家,各賜一令,分以天、地、人為 名,合稱三才令,目的就是要能輔導朝廷。平時三家並不介入干政,且宗主所屬 之血脈,不論文武,皆不得入朝為官。可若有帝王荒淫無道,昏庸喪德,即可共 舉三才令,彈劾罷黜,再推良君,倘若當朝皇室皆是無能,更可另尋賢才改朝易 代。若要是出了欺君惡臣,延宕朝政,魚肉百姓,則只需出示一令,即可蒐證定 罪,依法判刑。 為了有效安邦定國,三家分為天門、地宗、仁閣。以君主安危、守固疆土、 諫君教民為要任,各司其職,穩定天下。又怕三家傳久了,難免與朝廷意見相左, 或是底下出些劣質宵小,奸狂梟雄。於是又另設一符,名曰磐龍符,為君主所持。 真到彼此僵持不下之時,當以一符三令為數,數眾者成定局。藉此規定朝廷與三 家彼此監督,互相制衡,以免失去初衷。 自從三家定世之後,經過幾次的制度修改後,形成平衡體系。這千年來,幾 經改朝換代,三家當主也曾各自易姓,卻始終能將國內禍亂控制在一定程度的范 圍,也算是有符合當年那位明君的初衷。 既然禍亂有所收斂,是以疆土潛力漸強,終於納了大半神州作為領土,也因 此按地理位置有所區分,又分中原、東海、南水、西嶽及北漠。而疆外又各自有 名。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類相似名詞,在寰宇生息之中不只出現一次,甚 至那雲州、江州、揚州、天山、湘江等名,也是經常重複. 只是名稱雖同,可在 不同的時空之中,卻未必皆是一成不變,或而完全雷同,或又部分相同,亦有完 全相異也不在話下,更別說那細節部分,自是大有變動。 這宇宙更迭太過廣大,就此打住不再細究。且說回頭,眼下的時空之中,已 到了大虞國第五百二十二載,國號康華。 康華十一年九月。 秋風已帶肅殺之意,可是太平盛世卻是毫無所覺。 柳川城,地處中原地帶,從帝都舜京東門起行,沿東北策馬而行,則百里即 可到之。因為柳川主流貫此城向南,故取其名。由於距離帝都不算太遠,而且柳 川又下接南江,諸多商旅便常借道於此,是以不論晝夜,皆是熱鬧繁華。 夜晚時分,西市偏郊地帶,一條長街閣樓林立,不少帶藝女郎、風騷舞姬活 躍其中,正是燈紅酒綠的時候。當中最大的一間樓房,同時也是生意最好的青樓, 名為「忘返鄉」。 此時此刻,忘返鄉三樓最大的廂房「鴛鴦閣」儘是燈火通明。從外廊看去, 門前掛有兩盞金碧輝煌的華燈,照亮房門上所貼的「仕女戲水圖」,門內不時傳 來許多鶯燕嬉鬧,以及男人豪邁的笑聲,宣示著裡頭正擺酒設宴,招待貴賓。 鴛鴦閣內極為寬敞,中央可以說是一個小型廳堂,此時正有數名妙齡舞姬, 正手舞足蹈、扭腰擺臀的賣弄性感之姿。這些女郎身披絲衣卻不束帶,那一做迴 身動作,便是輕裳紛飛,讓人直接看見絲衣裡頭的光景,上身個個都是艷色紅兜, 下體則圍輕薄汗巾,直教人看得雙眼發直,滿目通紅。再配上角落裡幾名樂師所 奏的靡靡之音,更令人心神激盪,興奮不已。 如此香豔的舞蹈,不可能只是跳興趣的。房中自然有其他觀眾,就看左右兩 旁設有矮几共四座,座上貴客自是非男人莫屬。 說也奇怪,開席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四張矮几依舊是佳餚滿桌,似乎沒 有什麼動用,如果說有,恐怕就是幾邊地板上的酒瓶是越來越多。想想也是,來 到這種地方,雙眼若沒吃飽,又豈會顧到肚子上頭?酒瓶越堆越多也不難解,倘 若有兩個嬌滴滴的小丫鬟,穿著內裡中空,外頭只罩著幾乎透光的亮橘紗衣,還 像沒骨頭似的黏在你身上嬌吟勸酒,只怕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招架。 在如此情況之下,除了是那種第一次上青樓,還想故作文藝的愣頭青,否則 只會傻傻喝酒的,怕也不是正常男人。就看在場四名男子或是左擁右抱,或是專 摟一女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人在快活之時,光陰總是飛快。那邊一曲奏畢,這邊舞姬也揮袖退步,最後 站成一排,等待退場。四名男客此時卻依然忙於香色之中,如此過了一會,其中 一名男子才回過神來,此時他正抱著一名陪酒侍女,身上繡金錦袍早已凌亂,露 出裡面的白色長衫,右手正探進女孩的薄紗衣襟中褻玩。他一邊捏住懷中少女已 然發硬的紅棗,來回搓揉,一邊掃視那些靜如閨秀卻媚眼頻送的六名舞姬。就像 是一買貨商人,正要細心挑選最好的商品一樣。一時之間,卻忘掉懷中俏婢的嬌 吟聲也是動人。 「跳得不錯,這些是賞給妳們的。」就在男子正打算指定其中一名面貌姣好 的舞姬作陪之時,他正對面的友人卻突然插嘴,就看這蓄有短髭的中年男子,扔 了一口脹鼓鼓的錢袋到舞姬領隊面前,繼續道:「妳們下去休息吧」。 「謝謝大爺。」那舞姬領隊向賞錢之人盈盈一拜,拾起錢袋,掂了掂份量, 畫長的眉角不住一動,帶著喜孜孜的神情,領著自家舞群、樂隊退了下去。 「淳於兄這是為何?」錦袍男子詫異問道。雖說這些舞姬未達頂極,但整體 觀之,卻也至少都是中等以上,如此就打發下去未免有些浪費。思及此處,不覺 心中有些不悅,右手食指卻是轉捏改彈,在那已經勃發的乳珠上一用力,其勁道 不小,竟讓得懷中本已嬌喘不已的培酒侍女忍不住「唔」得一聲哀啼出來。 「韓兄莫急。」這時發話的,卻是與淳於同側,座位相較靠於房門的另一男 子。此人身穿一襲青衫,而披身掛袍早已脫下至於身後地板。別看他正襟危坐, 任由身旁侍女趴在自己肩頭嬌聲吐氣,好像坐懷不亂,柳下惠再世。實際上這名 男子下巴尖長,又有些上勾,薄唇長嘴,一雙眼睛看向姓韓的朋友,貌似誠摯, 誰知他身前矮几所遮的暗影之處,卻是大有玄機。就看他一雙賊手伸進趴在自己 肩上的少女私處,撫摸捏揉,早已經把人家稚嫩的出水口弄得一蹋□塗。 假作正經的薄唇男子賊聲笑了笑,然後接著道:「這些舞姬雖說不錯,不過 始終難稱上品。今日要送韓兄離城,吾等當然要另備大禮」。 「杜兄高見,倒是韓鋒失禮了。」聽見有此一說,韓鋒開然一笑,手上功夫 也不閒著,又開始調戲起身上侍女,嘴上故作客氣道:「只是這樣讓諸君破費,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四少這什麼話,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再客氣……可就失禮了!」這回卻是 與韓鋒同側,也離房門較近的人發話。不得不說,比起在場其他三人,這位男性 確實年輕許多,其他人看起來都至少弱冠以上,而這人只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少 年,身子也明顯小了一號,可卻是眼袋浮腫,尤其下眼袋已經隱隱泛黑,著實讓 人懷疑他的身子骨早已掏空。 在座四人可以說都是紈褲子弟。且說稱韓鋒為四少的這名少年,是當朝司空 羅翔之子,其名承卿。司空屬五官六卿之一,掌管水利、營建。故此可知,這絕 對是塊肥缺,也難怪羅承卿年紀輕輕,就可以如此花天酒地。 再說那薄唇男子杜炎則是六龍派掌門之子。雖說六龍派稱不上武林龍頭,不 過卻以刀、槍、劍、拐、棍、耙六種兵器自豪。至於能有多自豪,且看京城守衛 有一半都是出自此派便知分曉,那六龍之名更是上任帝王親自賜名。卻看這名門 少俠此際上半身仍是端坐,底下卻是化指成劍,刺入身旁少女濕滑牝道,暗催真 氣,激得陪酒少女通體酥麻,全身一陣激顫,緊接著便洩了出來。竟把光耀門楣 的武功,用到了嫖妓上頭。 那侍女本就不是羞澀處子,下體綻水之際,也是昂首嬌啼,嗓音騷媚不已, 讓在場四位嘉賓開懷大笑。 「不愧是炎龍劍氣,杜兄高招,淳於恭甘拜下風啊!」短髭男子哈哈大笑, 抽出本在身邊兩女身上左右開弓的雙手,拿起幾上圓盞,回身敬酒道:「這一杯, 兄弟敬你。」說完,便仰頭飲盡。 「好」。 「我也敬兄弟一碗」。 「還有我,乾了」。 一時間淫語稍歇,卻轉成豪邁的敬酒攀談。 雖說都城之兵出六龍,那皇宮禁衛自然非天門莫屬。本來當年三家定世之時, 天門職責便是此道,專門替皇家訓練帶刀侍衛、暗衛等等,發展至今其規模更是 非昔日能比。淳於恭,恰好就是天門子弟,而且淳於一家已入門五代,其父輩以 上不論在羽林軍或是天門都佔有一席之地,他本人的身份自然不低。 相比其他人來說,淳於恭的身型較為粗獷,反倒比較像軍旅大漢。可是說起 軍旅,那專門替朝廷練兵的地宗卻也有人在此。是的,該人正是韓鋒。不過韓鋒 本人倒是眉清目秀,身材也只算是瘦中稱壯,長得更像是仁閣裡的讀書仕子。不 過長像是一回事,武功高低又是另一回事。在場眾人都深知,韓鋒是他們裡頭武 功最好的一個。 三家傳承已有千年,歷經各種風雨,不只知政,更是懂武。其實真的要說, 三家表面上與朝廷氣脈相連,實質上卻是武林大派。而淳於恭雖屬天門高層,畢 竟是個外系,所接觸的武學只能算是天門上乘,卻不到精華。可地宗韓氏,韓鋒 是韓家正統弟子,地宗真傳當然學上不少。 那一陣拼酒這時也到了一個段落,就看韓鋒褪下身上錦袍,順手拉過另一名 侍女,雙手分別探入不同的雙峰,一陣揉捏之後才開口道:「其實淳於兄也不必 特地準備什麼厚禮,留下那些舞姬,大家共享一夜豈不美哉?」。 淳於恭哈哈笑了兩聲,挑著粗黑的眉毛,臉帶酒意道:「就那樣的貨色,只 怕韓兄這話可言不由衷」。 「怎麼會呢?」韓鋒笑著反問,手感左邊的乳球較大,忍不住又多捏兩下。 杜炎嘿嘿一笑道:「誰不曉得韓兄夫人乃是白榆城出了名的美人,區區舞姬 怎麼入得了法眼呢?」。 「此話掃興,杜兄莫提,莫提我家那黃臉婆啊」。 提及自己的妻子,韓鋒臉色略沉。 淳於恭等三人頓感詫異,但是看韓鋒的臉色也不好壞了興致,於是又轉個話 鋒,將話題引到酒色之上。 卻說韓鋒髮妻朱明玉還真不是黃臉婆。朱明玉長得秀外慧中,皮白嫩肉又端 莊典雅,而且還是白榆城中的大戶人家的閨女,更是世人談之有名的上品美女, 絕對是天下男人的理想嬌妻。可是韓鋒談起她卻是聞之色變,卻又何解? 原來韓鋒雖有俠骨風範,卻承襲其父韓御武最糟糕的缺點──好色。想來也 是,不然又怎麼會和朋友逛起青樓窯子呢?。 只是韓鋒的父親雖然同樣好色,但是韓御武把人家肚子搞大之後,是把人家 娶回家好生對待。可是韓鋒卻是搞大了朱明玉的肚子,就摸摸鼻子溜回地宗總壇 定軍巖,打算裝作沒這回事。 男女之道,若是青樓歌妓,逢場作戲倒也就算了,可要是良家婦女,豈不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爽過之後負責叫風流,爽完之後卻想開溜……這恐怕連下 流都不願沾邊了。 偏偏事情不如韓鋒所想,那朱明玉看似嬌弱,卻有身傲骨,硬是挺著日益漸 大的肚子,跋涉整整五百七十餘里,從娘家追至定軍巖。結果當然害得韓鋒被父 親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然後壓著自己到白榆城向朱老爺子謝罪提親,最後只能娶 朱明玉為妻。 原本娶朱明玉當老婆也沒有不好,畢竟人家也是個端莊美女。差就差在朱明 玉從學仁閣,腦子裡想的都是哲理經典,做事一板一眼,根本就不有趣。想當初 會搞上這女人,其實也是韓鋒和幾個豬朋狗友打賭,看誰能讓這古板美人放下禮 教矜持,送出落紅。不料處子是破了,卻被個死守教條的女人給鎖住,連行個房 都只能用最傳統的姿勢,還不許摸一些女人的性感部位,更別說是舔了,這樣每 日面對一個不解風情的美女,就像是玉匠拿到一塊美玉卻不能凋,那還不得一個 慘字?。 這樣也就算了,可韓鋒萬萬沒想到,朱明玉產下的兒子居然會早夭。根據地 宗醫部的醫長所說,那是因為朱明玉懷孕時長途跋涉,導致胎兒受寒,所以一出 生就體虛,滿月才剛過就熬不住大病而去。 此後朱明玉整個人黯澹了。原本剛嫁進門時,雖說為人正經,但至少兩人相 處還有說有笑,後來懷孕後期不能行房時,朱明玉甚至體貼自己的送上小手。沒 想到遭逢喪子之痛以後,朱明玉整個人就變得沉默寡言,連笑容都沒了。韓鋒也 不是不想體貼她,可是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總不能一直忍著不發洩吧?這 不是說朱明玉不給韓鋒碰,只是以前雖然只能有一個體位,這女人還是會羞、會 濕、會吟的。可是現在她完全就變成一個陶瓷娃娃,毫無反應,連裡面都是乾的, 這教韓鋒怎麼幹得下去。 美玉變成了石頭,而且還是最粗糙的石頭。 韓鋒受不了了,決定納妾。朱明玉點頭了,但有人不准。是誰不准?韓御武 不准,韓鋒的母親何芷媛也不准。不準不是永遠不准,而是要韓鋒對自己造的孽 好好反省,思過五年之後再說。婚姻觸礁,韓鋒是有些歉疚,可是他認為對朱明 玉補償是一回事,反省過錯是一回事,沒理由要自己禁慾五年吧?所以他逮了個 機會,就接下地宗游使的位置,離開了總壇。這游使之職說得玄一點,就是替地 宗與朝廷、其他兩家和武林各派進行斡旋,換做白話就是地宗的外交官。 雖然不敢大張旗鼓的再去勾搭良家婦女,不過韓鋒還是可以利用四處遊歷之 便,逛逛各地的煙花巷弄,好好發洩一下自己的慾望。 如今,五年已過,家中長輩總算解禁,也讓他有物色新對象的機會。不過眼 下還是先好好享受今晚才是。 想到這裡,韓鋒不禁手中勁力加大,讓那兩個捱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娃忍不住 嬌吟,一個喊著「官人不要」,另一個叫著「恩公用力」,聽得韓鋒心神激盪, 如果不是知道後面還有重頭戲,只怕這時已經要解下衣帶,提槍上馬了。 舞群退下至今已半刻左右。就見此時,兩聲敲門聲響,然後進來了幾個小廝, 他們抬進一張長几,一張矮凳和一個香爐。小廝們忙好擺設,點上薰香之後,隨 後又退了出去。沒多久,滿室就充滿香氣。 韓鋒本在放肆的雙手停了下來。他感到好奇。 照這樣的行頭來看,後面要進來的應該是個藝姬。煙花之地並非全然賣肉, 有些伶優只獻藝而不獻身的,尤其在繁華之地更不怕少。柳川城是商旅來往的要 道,而且離帝都不遠,不少知名藝姬往返兩地,而且能在帝都這等環境溷得下去 的,自然是色藝雙全缺一不可。 既然是色藝雙全,那還有什麼不好?可是照韓鋒等人現下的狀況,就好比後 世人常說的「褲子都脫了一半,結果你給我看這個?」一樣的道理,硬要打斷撩 起的慾火,像話嗎?。 當然也有賣藝又賣身的藝姬,可是這類女子即便要焚香撫琴,也不會用到定 心凝神的檀香。 韓鋒和淳於恭幾人相識已久,知道他們不會這樣惡搞自己。但還是不免好奇, 總不會是要再來段藝姬獻曲之後,才召來忘返鄉的名妓侍寢嗎?。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錯。不過韓鋒心中卻是想捨去這段,直接送上主菜那會更 好。 這時一道娉婷身影已然來到門外。韓鋒正想細看是誰,卻見有兩個丫鬟穿著 忘返鄉的翠衫,抬著一把別緻古琴走了進來。 看這兩個丫鬟穿得密不透風,韓鋒更加肯定接下來是段單純的獻藝不獻身。 真不知道淳於恭在玩什麼把戲?玩女人還搞個中場休憩,這並不好受啊。 丫鬟們小心的佈置琴具,擺好那張素琴之後也不多話,馬上退了出去。 門口的娉婷身影這時才走了進來。 韓鋒此際卻是心中一跳。 由於方才藝姬站在外頭,正好被門口華燈擋住面容,直到她踏入房中才始見 玉顏。就看這藝姬髮梳螺髻,銀花鈿頭做點綴,玉顏略施粉底,似水畫眉底下是 一雙狐狸媚眼,眼尾細長又有弧度似要勾人魂魄,鼻樑挺直,朱唇豐潤卻又不厚, 著實美人銷魂。 然而讓韓鋒心跳的卻不只是人美。眼前之人他可認得,而且還聽過好幾次此 女的演奏,正是京城紅牌,更有「花榜首魁」之稱的妙姬。然而眾所皆知,妙姬 賣藝不賣身,而且極為自持,平時演奏更是將自己包得緊緊的,雖然看得出曼妙 身材,卻從不透風。如今,妙姬卻一反常態,身穿紫紗薄裙,內裡只著褻衣,腰 上只繫得一條粉色絲帶,完全違反過去的一貫作風。 以前只知道妙姬身材修長,腰身窄小。沒想到今天才真正見識到她的內在之 美,那纖細的脖頸直到鎖骨都充滿骨感,可是下方一對高山卻又挺拔豐潤,隨著 她輕邁蓮步而一抖一抖的跳動,怕是隨時會跳出那件杏色褻衣外頭,讓人產生一 種飄淼的虛幻,想把自己的雙手緊按其上,來穩固這危險的跳動,順便看看到底 能不能一手掌握。 美峰之下,腰身乍縮再現骨感,可到了臀股卻又豐腴起來,宛如兩團富特大 大肉球,彈跳不已。最讓人著急的卻在那神秘私處,紫紗長擺受到絲帶束縛,讓 這裡充滿紫色的皺褶,隨然隱隱透光,可就看不清那後面的黑絨就竟是密是疏, 底下蛤口又是怎麼樣的光景。是粉嫩誘人?還是艷紅媚惑?是不是已經溪水細流 了?心頭實在是亂啊。 紗衣之下是同色絲裙,雖說織料不俗卻也太薄了一些,薄得好像緊貼在妙姬 大腿之上,幾可透膚,若我輩之人穿越其中,便會說這看起來根本就是透明絲襪。 滑過勻稱修長的美腿,落入眼中的是一雙翠綠軟鞋,雖說素布,但是前端布料甚 疏,不只勾勒出美人玉趾形狀,若運足目力,甚至可以隱約看見那晶瑩指甲正透 光而來……。 如此光景,不只是韓鋒的眼睛綻光,其他三人的眼睛也都要噴火了。裡頭定 力最差的羅承卿已經忍耐不住,拉過右邊陪酒侍女的小手,按在自己那已經鼓起 如小肉包的褲襠上面,來回摩娑。 四人第一次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幾對眼睛,把妙姬全身上下看個徹底。 妙姬並不多言,就此入座彈琴。 這是韓鋒聽得最痛苦的一次演奏。 這麼說也許奇怪,但卻是事實。因為妙姬的身子骨是如此的火辣,讓人想直 接衝上去好好揉捏一番,可是她的琴音柔美清淨,似要洗滌這些滿腦子齷齪思想 的嫖客,讓人不得不被敲醒。這還不打緊,室內檀香本有定心凝神之效,偏偏妙 姬美目含媚,不時朝著韓鋒勾啊勾的,勾得他心裡小鹿亂撞。 在這四重情境強勢壓境之下,韓鋒不只坐立難安,自己的命根子更是翹也不 是,不翹也不是。體內慾火彷彿被某種潔白聖牆所包圍。但那火卻是越燒越旺, 燒得白牆翻紅髮燙,就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開來。 就在韓鋒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之時,妙姬素手輕揮,一聲尖細的長音拉起,隨 即終曲。 曲已收撥,可是長音仍迴盪在整個空間之中,韓鋒只覺那丹田冒出一股難言 的酸刺感,隨即慾火燒焚了聖牆,陽根隨即爆沖而起,那鼓脹的感覺差點讓韓鋒 以為自己把褲子刺破了。 「啊、啊喔……」。 「喔啊啊啊──」。 淫靡之聲忽然響起,卻是在場八名陪酒侍女也受不住妙姬魅力,或是軟坐, 或是趴伏於幾,又或橫躺於地面,也有蹭進自己恩客懷中不停扭動,同時發出或 媚、或騷、或淫、或浪的尖叫聲。顯然這妙姬所展的這一手,連女人也無法招架 而各自登頂。 「唔……」。 這低沉又憋意十足的低吟卻是來自羅承卿。本來在妙姬的攻勢之下,他硬是 扛了下來,卻也到了發射邊緣,不想身邊原本幫他手淫的侍女,此刻高潮過頭, 竟然在迷茫中張開小嘴往自己還隔著布料的小帳篷吮了上去,恰恰吻住了龜頭之 處,讓羅承卿腰脊一酸,瞬間鬆開最後管道,當場早洩。 羅承卿緊按侍女腦袋,連連倒吸了兩口氣,然後故裝鎮定鼓掌道:「妙!真 妙!不愧是名滿京城的妙姬,這首曲子當真是妙啊」。 其他三人不是不能先行發言,只是這些習武之人稍早都在運動真元穩住陽關, 不想讓自己在美人面前出糗。這時氣也差不多回夠了,當下也跟著鼓掌道賀。 妙姬也不起身,只是坐著左右點頭稱謝,然後轉向韓鋒柔聲道:「四少又來 聽奴家的曲子了」。 韓鋒見美人認得自己,心中煞時充滿豪氣,笑道:「妙姬琴音如此美妙,韓 鋒自然是要一聽再聽了」。 妙姬俏臉一紅,美目微瞇,黑色美眸頓時有如起霧,羞赧道:「四少讚謬了」。 一見美人臉薄,韓鋒心中大喜,連忙搭話道:「一點也不讚謬。只是妙姬今 晚太是驚艷!不知韓鋒是否有幸,能知曉其中緣由。」說到後面竟有調戲意味。 妙姬在紅塵打滾已久,比這更輕薄的話都應付過,不料今天卻是羞紅著臉, 低頭不語。 「嘿嘿嘿,韓兄,這就是我所說的驚喜啊!」杜炎的笑聲中充滿猥褻,只見 他朝妙姬挑了挑眉道:「妙姬姑娘,韓兄問你話呢,怎麼不好意思回答?」。 妙姬嬌吟一聲,卻是把頭垂得更低了。 女子羞澀,卻不知自己的臉已快埋入堅挺雙峰的樣子,對男人有多大的殺傷 力,這一「嗯」卻是讓在場幾個男人喉頭鼓動,身體向前一傾,似要看個仔細。 還是淳於恭豪邁,也不難為美人,大笑三聲,逕自替妙姬解圍道:「韓兄, 那自然是妙姬姑娘宣佈願意賣身了」。 韓鋒長喔一聲,驚奇道:「這等大事,莫說我不曉得,就連這碩大的柳川城, 也沒聽人議論,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哈哈哈!」淳於恭笑道:「那是因為妙姬姑娘今天酉時才剛宣佈而已。幸 好我們三個當時就在附近,想到兄弟就要回轉地宗,就一起集資買了妙姬姑娘的 首夜,替兄弟送風」。 「淳於兄、各位好友,這份禮太大了。」韓鋒笑道:「改日若來我地宗,可 一定要讓韓某作東啊」。 「這是自然」。 「好說好說」。 四個大男人又客氣的互相恭維了好一會,韓鋒才開口問妙姬道:「妙姬姑娘, 恕韓鋒多事。敢問姑娘一向潔身自愛,怎麼會突然回心轉意了呢?」。 妙姬怯盈盈道:「回四少的話。妙姬本為人婦,只因丈夫早逝,為報夫妻之 恩,所以妙姬決意守喪十年。如今期限已屆,又淪落紅塵難以度日,所以,所以 才……」說著,卻是美眸起霧,眼角含淚,我見猶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四人好聲哄勸,儘是讚頌妙姬人美心美,有情有義這些 言不由衷的官腔恭維,卻沒有半個人想到要替她贖身。 又稍聊幾句看著時間也晚,幾人便起身散席,只留下那八名美婢還軟著身子, 在那裡緊磨雙腿不能回神。淳於恭等三人送著韓鋒和妙姬走出忘返鄉,互相道別 之後,自然又是重回閣樓,他們早點了名妓,今晚被挑起的火遠比預想得大,自 是要好好發洩一番。 卻說韓鋒與妙姬此刻上了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卻是早已安排好的。甫一上 車,韓鋒便迫不及待伸手要解妙姬腰間絲帶,不料妙姬嬌軀靈活,一個靈巧轉身, 閃過狼手,卻是坐在了韓鋒身旁的軟墊之上。 這馬車廂房雖說華麗,卻是不大,妙姬竟能躲過一個練家子的襲擊,當真詭 異。可是韓鋒早已被妙姬美色所迷,怎麼會想到這節。再說妙姬也不給他冷靜下 來的機會,當下整個身子偎了過去,輕攀韓鋒手臂嬌聲道:「恩公別在這,妙姬 ……妙姬怕……」卻是不再稱呼四少,而直接喊起恩公來了。 這討饒媚語又是讓韓鋒心中充滿一陣成就感。就看他一手環住妙姬柔弱的纖 腰,另一手伸出食指刮了刮美人鼻頭,淫笑道:「妙姬別怕,本少可捨不得讓美 人受驚。就別在這,晚點我們再來欲仙欲死」。 「嗯……」妙姬嬌吟一聲,身子越發軟媚,仰起頭美目輕顫,雖說車中昏暗, 但迷離陰影卻可看到她羞澀的俏臉正露出不依的神情道:「恩公好壞……」。 「嘿嘿……」韓鋒賊賊一笑,低下頭在妙姬精緻的耳廓旁輕聲道:「妙姬難 道不想知道本少有多壞嗎?」說完,順道呼了一口滿是酒味的熱氣,逼得妙姬敏 感的身子一陣輕顫,才滿足的哈哈大笑。 「恩公今晚可要憐惜奴家啊」。 妙姬像是酥了,整個人倒進韓鋒的懷裡. 嬌喘三息,感覺馬車至今未動,妙姬不禁更羞了。只見她吃力的張開美眸, 看著韓鋒稱得上俊的臉龐,幽幽道:「恩公還不起程嗎?」。 「怎麼,我的小美人等不及了嗎?」韓鋒伸手輕撫妙姬臉龐,但覺光滑如玉, 色心又起,竟想直接越頸觸胸……。 妙姬當然沒讓韓鋒得手,就看她微微側身,雙手環抱,擋住了胸前名勝,讓 韓鋒不得不轉攻纖腰底下的臀肉,享受那柔軟觸感也是美妙。 「恩公……」妙姬豐臀被揉了兩下,聲音更顯酥軟,當下說話夾雜著呻吟道: 「唔……恩公還不起程,哦……莫、莫不是想到奴家……奴家那裡……」。 韓鋒原本打算再逗個幾下,便要吩咐車伕駕往自己所住驛館。卻沒想到懷中 玉人居然會錯了意,而且聽這話語,妙姬似乎並不忌諱,一時之間心頭起了褻瀆 之意,當下眼冒邪光道:「怎麼,美人不歡迎本少嗎?」說著便伸指一推,將一 方紗布擠進妙姬臀溝,惹得妙姬昂首嬌啼。 「恩、恩公不嫌棄的話。」妙姬氣喘連連道:「奴家……奴家可真心歡喜呢」。 就不知這真心歡喜,是指讓陌生男子到自己家中過宿,還是韓鋒伸進臀溝裡 亂摳的食指。 韓鋒當然不會細究其中,今晚他是恩公,自然是他說了算。於是便讓妙姬報 了路,遣馬伕駕車朝其住處行去。 一路上自是少不了韓鋒的調戲歡笑、上下其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妙姬 始終緊守胸前天山與股間桃源,不讓祿山之手有得逞之機。不過就是這樣總差一 步的刺激感,反而讓韓鋒更加興奮,褲襠裡的傢伙已經完全繃直了。 幸好還能恣意揉捏那對美臀,不然韓鋒真覺得自己會把持不住,在馬車上就 直接化為禽獸,要了這個狐媚子。 夜雲遮住了弦月,當妙姬被韓鋒攙扶下車之時,幾乎是癱軟的。她的身子發 燙,已是香汗淋漓,撲鼻幽香更是誘人,讓韓鋒心中頓時生出征服快感。 雖然還在柳川城內,但此地卻是偏遠,附近還有著一片老林。韓鋒摟著妙姬, 順著那青蔥玉指望去,就看不遠處有著一間小茅舍,外面還有著一面草牆,當下 笑道:「想不到妙姬住處如此清幽,看來韓某今晚是不用擔心會吵到鄰居」。 「恩、恩公……壞……」。 妙姬不依的瞋了韓鋒一眼,小手無力的捶打那精壯的手臂上,倒像是與情郎 撒嬌。 韓鋒再次滿意的大笑,然後攬著妙姬大步邁去。 風又吹起,卻讓韓鋒停下了腳步。 地宗新秀雙眼半閉,本在嬉笑的神情變得沉重。只因風裡暗藏殺意。 秋風本就肅殺,並不稀奇。 可是風中之殺,卻是劍意,這可就不只稀奇,更要人命。 要誰的命?。 「魔教妖女,還不領死」。 只聽遠方一聲怒喝,帶著雄渾的內力而來,索命對象竟是妙姬。 【古色雜談:開欄前言+論長度】。 各位文友、前輩大家好。第一回獻醜到此,不知道是否還入得了諸位的法眼 之中。我剛剛對第一回略做檢查之後,突然有了奇想,於是決定在之後各回結束 之末,將不定期的開個專欄,命為古色雜談。 會想開此專欄,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本文寫的雖然是架空背景,可是 裡面背景仍脫離不了中國古代的範疇,所以會有很多名詞是以古代用語為主。這 對一些比較沒有時間去查資料的人來說,會不好融入。所以在此就略提一下,若 有錯誤,還請高人前輩不吝指正。開欄前言便到於此,往下將進入雜談的第一篇 ──論長度。 度量衡不論古今都是很生活化的東西,而長度更是常用,所以第一篇就先論 長度。其實不少古代的長度名稱至今仍然沿用,這邊先介紹幾個的長度用語:丈、 尺、寸、分。 這幾個名詞想必大家耳熟能詳,稍有記憶便知。 1丈= 10尺,1尺= 10寸,1寸= 10分。 其中尺和公制單位的換算是1尺= 33。33公分(或稱厘米,英文縮寫c m),換成寸的話就是1寸= 3。333公分。 看多了古裝色文必然曉得,長度在古色內的特別用處,便是用來衡量男角的 下體長度。只是不同的文章中,有的人用尺,有的人用寸,又有時候這人寫的雄 偉粗長是7、8寸附近,那人寫的卻是10、11甚至12寸(一尺二寸)以上, 到了下一人卻說12寸是恐怖的怪物尺寸。這中間不只是形容狀況有別,實際長 度最多可差5寸之多,又是怎麼回事?。 這邊先讓各位安心一下,除了夏朝1尺= 8寸之外,剩下幾乎都是十進位的 換算,所以尺寸互換是板上釘釘的1比10,只是對上公分時要多加留意。 事實上長度單位在中國五千年的歷史當中,雖然名稱相同,可是實際標準卻 換了好幾次。上面提到的1寸= 3。333公分是現代用的單位。但是有的作者 比較考究,寫唐朝就用唐朝的尺寸,三國就用三國的尺寸,結果好像變成每個人 心中的巨根都不一樣。而且如果是使用明、清尺寸就更需要小心,因為這兩個朝 代居然把長度分成三項:裁衣、量地和營造。 也就是說,用途為裁衣時,尺寸不同於量地和營造,同理其他兩個也彼此不 同長。清朝1裁衣尺= 10裁衣寸=35。5公分;1量地尺= 10量地寸= 3 4。5公分;1營造尺= 10營造寸= 32公分。 上面的長度雖然看起來都差不多,但是放在色文上,裁衣寸可比營造寸多了 3。5公分。相信閱讀本文的多是男性,這邊請諸君心裡惦量一下,願意把自己 的老二縮了3。5公分嗎?這明、清兩代淫書經典不少,可惜沒人造個陽具尺或 陽具寸,所以寫明清色文的朋友請留意了。 由於中國朝代實在太多了,而且若說是尺,有時候還有大尺、小尺、銅尺、 牙尺、水尺、壬尺等特殊名稱。為了免去太多麻煩,故下文單純以寸為標準,只 舉本文和一些武俠中比較熱門的朝代。 以下為本文和其他武俠或歷史小說較常出現的朝代長度,資料來源為維基百 科。 商朝:1寸= 1。58公分。(封神榜時代以此為準)。 周朝(戰國秦)、秦朝、漢朝以及本文:1寸= 2。31公分。 三國:1寸= 2。42公分。 隋朝:1寸= 2。96公分。(大唐雙龍活躍時期應該還是這個標準)。 唐朝:1寸= 3公分。 宋、元兩朝:1寸= 3。12公分。 明朝:裁衣1寸= 3。4公分,量地1寸= 3。27公分,營造1寸= 3。 11公分。 清朝:裁衣1寸= 3。55公分,量地1寸= 3。45公分,營造1寸= 3。 2公分。 現代:1寸= 3。333公分。 這邊舉個實例。就拿《碧海墨鋒》中的神秘少主來看,文中提及呼延逆心的 下體尺寸約在八寸附近,便舉八寸為準。以現代寸來算8寸就是26。66公分, 接近27公分。而清朝裁衣寸是28。4公分,明朝裁衣寸27。2公分,唐朝 24公分,三國19。36公分,秦漢以及本文來算則為18。48公分,商朝 12。64公分。結果這期間最大差值居然差了將近整整15公分以上,當真可 怕!因此,有興趣寫古裝情色,又想要貼切朝代的文友當真要留心啦!若無時間 查資料,歡迎參考上面那張列表。 不過大家也不用因此而煩惱說,以後看色文還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朝代的 標準,不然那個長短根本就不能判斷了。這邊教大家一個小弟對情色武俠的心得, 請看下段。 我們先撇開寬度來看。一般現代色文,多以20公分開始說大屌,30公分 稱為巨根。而30公分的巨根,通常又搭以超凡、壯碩……這類給人感覺英氣勃 發,稱王稱霸卻不是恐怖暴虐的形容詞。因此沒有概念的話,就直接看形容詞, 將其想為20到30公分附近。而那些讓非處女的女性嚇出冷汗、感到恐怖、害 怕者,則往40大關起跳。至於為何強調非處女,因為強暴戲碼中,處女即使看 到的是普通大小的陽具,也都會覺得塞進自己身體裡會痛死而害怕,所以還是用 有經驗的驚懼度來判斷比較好。 如果真的非要有概念的話。小弟查了一下新聞統計,這幾年對亞洲人調查所 得的平均長度變化,大約是落於8~ 12公分附近(雖然可能是某些國家拉低平 均值,但我們還是客觀一點)。因此在閱讀小說上,若描述區間在八到十二寸, 建議範圍在18~ 35公分。而十二寸含以上,請直接當作40公分以上。範圍 在五到八寸的,約在11~ 25公分。三到五寸則落在7~ 17公分。反之,若 是寫一些自卑或沒能耐的傢伙,用詞上出現三寸不到、小不啦嘰等等,或是故意 強調耐力雖強,卻尺寸不佳的(如:短小精悍),這時就算作者給出一個看似有 點長的尺寸,也不要對應到現在寸或是明清尺寸,盡量往越早的朝代去想,用上 商朝那個1比1。58也沒關係,就直接當他6公分以下。因為那樣的角色在這 方面就是要強掉「短」或是被貶低用的,把他們想得可憐些也無妨。 或許有人會說,既然講了長度,為什麼不講寬度。因為寬度在古裝色文中, 通常都有很明確的形容,像說大如雞(或鴨、鵝)蛋、寬有嬰兒(或少女)手臂 粗,又或者是三指、四指幅寬,這些都有很明確的形象,也就不提了。 色文中最重要的部分提完了。但長度在古裝情色之中,可不是只拿來形容陽 具尺寸,所以這邊順道再提一些無關情色的古代長度用法。 簡單的丈、尺、寸、分且如上述,按1比10的比例兌換。可這些長度上算 是小單位而已,要說到武俠輕功飛躍,或許用丈計量還稱得上得宜,但是駕馬狂 奔、大軍行進,那還用丈來算,恐怕就太過小氣了。 所以我們常常會聽見方圓百里、百里加急、千里傳音、退避三舍等等。那這 些裡啊捨啊等名稱到底有多長?以下不直接和公分、公尺換算。因為這些距離單 位,其實和上面的長度單位有很簡單的數字比例。 算距離的時候,古人習慣以步來計。雖然標準的「步」之長度也是會隨時代 而變,不過幸好對上尺的時候就固定了。古人規定五尺為一步,三百步為一里 (漢代曾制定三百六十步為一里,但之後又改回三百步,直到隋唐才再次取三百 六十步為一里,沿用至今),三十里為一捨。所以步、裡、捨的長度概念就全都 出來了。 以本文為例,1尺= 10寸= 23。1公分。按上面來換,一步則為115。 5公分,乘上三百倍後得一里為34650公分= 346。5公尺,好記點算3 50公尺。最後一捨是350公尺的30倍,所以是10500公尺,大概是十 公里半前後。又剛好一丈十尺,所以半丈剛好是一步,因此很多武俠小說都以丈 代步來表示距離。 實例上,像本回中舜京與柳川城的距離,是從舜京東門口算起百里之內,也 就是說兩者差距不到35公里。其他如成語方圓百里,用本文單位算之,則是半 徑350公尺所畫成的圓。退避三舍則大概是30公里左右。當然如果看的是三 國或是封神、隋唐、大唐、射鵰、碧血劍等等,這換算距離又有不同。依舊可以 按照先前列表換之。 其他再補充兩個比較不熱門,但也還不算太冷的長度單位叫作「引」和「仞」。 分別為1引= 10丈,1仞= 8尺。所以「蟻壤一寸而仞有水」中的「寸」和 「仞」都是長度單位。這邊就不再額外換算。 最後略提一下,如果有心寫中國古代為背景的文友,切莫將「裡」寫成「哩」, 「尺」寫成「呎」,「寸」寫成「吋」。雖說1呎= 12吋,1吋= 2。54公 分,看起來差不會太多,可是多了「口」字邊,代表是英制單位,西方國家使用。 若用在現代文、奇幻異世或西方背景的小說雖無不妥,但用在中國古代,可就違 背文化了。 首期專欄到此結束,我們有機會再聊!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2回:迷情忘智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13054。 第二回:迷情忘智。 劍光直縱吟萬里,正氣風行草必偃。 當今世上,但凡學武之人必定聽過這兩句話。 而習劍之人更聽過下面這段話:「使劍者,擊劍為初,破風成氣,有神得光, 待得劍吟始稱御」。 說的是劍術的四種境界。 一個人剛開始學劍,只把劍做武器,配上劍招之後便可和人交手。 只要靈活招式或是寶劍鋒利就可勝出。 要做到這樣並不難,甚至換上刀、槍、棍、戟都可以達到,並不稀奇。 可是若有人看明白此乃表象之後,繼而從內在修起,將內力真氣與手中之劍、 所學之招開始結合。 當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即可揮劍破風,氣出劍外,到此境界又稱為劍氣。 劍氣初成只像是一般快劍的風壓,好像只要力氣夠大,不管什麼兵器在手便 可辦到,只是力氣越大的人範圍越遠而已。 但是隨著對劍的熟悉與體悟,慢慢就會發現,與其他兵器相比,劍氣自有其 特殊所在。 俗語有言「劍氣凜冽,刀氣橫霸」。 說的就是兩者氣機所不同之處。 到此久練之後,即便手中無劍,自身本體也可散發劍氣。 大部分人在劍氣大成之後,便自以為懂劍,於是行俠江湖好不自在。 可是少部分人卻又往更深一步去想,劍雖然有了氣機,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於是想要彌補這之中的缺憾。 於是開始苦思劍為何物?此輩之人多已不在乎自己手中是否有劍,而是探究 劍的本質。 雖然每個人的體悟不同,但是當他們找到心中答桉之後,氣機成形,有如畫 龍點睛終有神韻。 此後不再只有單純的劍氣,更聚氣生光,大成者更是劍光密集,稱為劍芒。 劍芒成形之後,氣機之劍已成生機之劍,在武林中絕對稱得上是一流高手, 其數量比之劍氣者更是銳減。 可是依然還有劍者不滿足於此,要再更上一層,將生機化作生命。 據聞,達成此道之人已經領悟劍命,進而舞動劍聲。 這劍中聲音不是那一般劍氣破空的風壓聲這麼簡單,傳聞此輩高手不需揮劍, 只要心生劍意,便可生出劍音,又其音似龍,故稱之為劍吟。 到達這等境界,自然可說是駕御劍之生命,所以說是御劍。 雖說眼下能達劍吟之高手寥寥無幾,可是這「待得劍吟始稱御」 的「始稱御」 看起來卻非結尾之意,更像是個開端。 就不曉得這個開端之後的御劍之道是怎麼樣的光景?可惜現實之中,多是傳 說,究竟有幾分真假誰又清楚?且不說御劍之道如何神奇,那「劍光直縱吟萬里」 光聽其名便可知,能出劍至此地步之人,必達御劍之境,即便避開了萬里之 說,在這天下之中也是屈指可數的高手。 被這樣的高手從背後逼殺,怕是連想逃的機會都沒有。 也幸好「劍光直縱吟萬里,正氣風行草必偃」。 除了是一種境界之外,還是一段劍訣,一段眾所皆知的口訣,同時也是仁閣 基礎劍招的起首之句。 否則今晚妙姬就只能交代在此了。 雖說這半道殺出之人沒有劍訣中高深的境界,可是肅殺的劍氣與裂帛般的破 風聲卻是貨真價實,被刺上一劍,怕也有命難保。 卻看韓鋒不急不徐的慢步轉身,右掌輕鬆綿力將懷中美人送出丈外,左手真 元一提,恰好在回身之際接下那奪命一劍。 左掌凝聚的掌氣雖然化解了氣機之劍,可是那伴隨劍招而來的肅殺之風依然 從韓鋒身上呼嘯而過,颳得他衣帶飛舞,面目刺痛,一身醉意,此時已醒了七分。 「不愧是仁閣的『風行草偃』」。 韓鋒點破對方招式之時,右手拇指下意識的甫過自己的臉頰,就看那潤白的 側臉上已經開了道細細的口子,雖說不深也無見紅,但火辣辣的痛感,卻是實實 在在。 遮住白月的夜雲似被剛剛的那陣狂風吹散,月光底下一名臉方鼻也方的束冠 男子落入韓鋒眼中,就看他瞪圓的大眼中充滿殺氣,竟毫無半點仁閣之人所含有 的書卷氣息。 韓鋒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認得此人,這位身材頗胖的男子名叫許景正,是仁閣三部中理部的一名執 事。 許景正為人正大光明,凡事必求理據,卻又比那堆書獃子還多了些幽默感。 除了不逛青樓窯子這點,韓鋒倒是覺得他不難相處。 這樣一個正直的人,今夜卻突然殺性大發,而且又從自己身後偷襲妙姬,實 在不像是他平常的為人。 當然還有他喊妙姬是魔教妖女,這可讓韓鋒更覺怪異。 所謂的魔教,不是早在十二年前被殲滅了嗎?韓鋒剛思及此處,身前許景正 卻已經撤劍。 就看他的目光越過韓鋒,那殺氣之劍又將目標指向驚魂未定的妙姬。 韓鋒頓覺不滿,在許景正發招之前,搶先擋在他面前道:「許景正,先別出 手,我有話要問你」。 「魔教妖女,殺」。 誰知許景正卻恍若未聞,只顧自己提起內力,手中長劍更是冒出一股寒氣, 竟是再催三分元功。 韓鋒不禁破口罵道:「他娘的!你這死肥子今天吃錯藥啦!沒聽到我要你停 手嗎?」。 暴粗口之際也是氣運丹田,霎時一股雄渾氣流從他體內湧出,將身上衣衫鼓 起三寸。 許景正毫不理會韓鋒的戰意,使劍畫了個圈,一道螺旋劍氣就往妙姬掃去, 正是仁閣上乘劍法「易之劍訣」 中的地之錐。 易者,上日下月,取日月變化之意,進而分陰陽,形太極,生兩儀,化四象, 終成八卦。 其中陰陽又說「陽者揮發,清輕之氣上浮於天。陰者凝聚,重濁之氣下墜於 地。」,而地之錐正是來自後句,化劍氣右旋而聚,最後旋成一點,其範圍雖是 隨距離越縮越小,但勁道卻是越遠越強。 「去你娘的」。 一聲怒喝,韓鋒阻在紅顏身前,兩掌一上一下左右橫開,真氣流轉之間,形 成一面縱橫六尺的四方氣牆,竟是地宗絕學泰山盾,欲硬擋地錐劍氣。 此時兩人相距甚近,那地之錐方才初旋,聚力未至最大,已然擊在泰山盾上, 其結果自是旋錐消彌,泰山當立。 韓鋒佔了上風,當下收回右臂,沉腰扎馬,直直打出一拳,正是地宗練兵的 入門拳招,破甲拳。 別看這拳招式平平,又是入門之招,實際上卻是極為實用。 既然名為破甲,其目的自然是打破敵兵甲冑,進而傷體。 所以這招實際上是力道強勁,有如槍刺。 練到高深者甚至可以連環發勁,而眼下韓鋒更是已達連發九勁之能。 然而韓鋒不願傷同為三家的許景正,是以只出三勁,旨在退敵。 豈不料許景正居然不理不睬,任由韓鋒霸拳加身,竟是照單全收!這可把韓 鋒嚇壞了,他連忙收勁卻是遲了一步,只來得及收回一勁。 要知道韓鋒雖然貪圖風流快活,可習武練功也絕對不曾馬虎,放在地宗裡頭 絕對堪稱高手。 他的拳勁別說是打在人身上,即便是大理石牆,怕也要穿一個大洞,更何況 是連環雙勁!許景正當下直接被擊飛三尺。 幸許他本身也是一身修為,雖然不擋不避,在身體受創之際,體內內力自發 流轉,抵消了大部分的勁道,卻也是口嘔朱紅。 但看他落地之後,又退三步這才穩住身子,眼珠竟在瞬間變成深紫色。 可惜韓鋒還不及注意到這些異狀,那頭許景正卻是長劍一收,轉身躍入老林 之中,眨眼間便消失身影,居然棄戰而逃。 「操」。 韓鋒心頭火起正要開口飆罵,恰好遇上一陣秋風撲面,腦袋頓時清醒,思道: 「許胖子平時不是這個樣子,這其中定有古怪」。 剛邁步打算要追上去,卻又忽聞一股濃郁的誘人幽香,這才想起妙姬,於是 便轉頭望去。 月色之下,只見娉婷美人雙腿癱軟,半坐在地,兩道畫眉緊蹙,原本勾人的 狐狸媚眼此刻泛起陣陣淚光,底下那對豐唇更是怕得不停發抖,胸前峰巒更是急 促起伏。 看似嚇得不輕,卻又像是受盡委屈,惹人憐惜。 韓鋒看得心疼,本想立刻上前攙扶,可又想起許景正說的魔教妖女,一時之 間卻有了遲疑。 稍稍思索之後,這才走到妙姬身旁道:「起來,先進屋裡再說」。 也不扶她,就靜靜的看著妙姬顫抖著身子慢慢起身,哀怨的看向自己,然後 才低著頭領著韓鋒走向前方不遠的茅舍。 這短短的一小段路上,韓鋒心中卻是百轉千迴。 世上本來就有陰陽正邪,江湖上不乏一些恃強凌弱,欺壓百姓的強盜幫派, 也有故意和正道唱反調的組織邪人。 但在江湖上談起魔教這兩個字,卻是專指曾經橫行一時的「輪迴道」。 輪迴道那時以滿足人心私慾為誘惑,拉攏許多奇人異士,甚至連三家高層也 不乏其中,沒有多久便成聲勢浩大。 至於那些不願與之同流之人,輪迴道便視之為敵,發動武力加以征伐。 由於他們高手雲集,尋常的江湖門派根本無力抗衡,只能落得一一被滅的下 場。 滅門之時要是戰死倒還算好,最怕是就是被俘之後,大多數的人都會被輪迴 妖法煉製成毫無自我意識的鬼兵邪將,禍害蒼生。 至於那少部分者,必定男俊女俏,自然是要被調教成性奴,然後按姿色等級 送往道中各部,為男女教眾所享用。 如此順昌逆亡,不僅是江湖上人人自危,甚至連諸侯世家也都提心吊膽!當 年輪迴道強極一時,鼎盛時期竟聚逾三十萬名教眾。 別看他們對待敵人儘是淫邪殘暴,但內部組織卻甚是嚴謹、賞罰分明,簡直 堪比正規大軍,根本不是普通的邪門歪道所能相比。 幸好最後朝廷、三家同殘存的武林正道聯手,並在偶然的運氣之下,才好不 容易攻破輪迴道,殺其聖帝,誅其聖子。 最後更追殺殘部敗將上千里,才在西嶽與南水交界的金烏山處,將輪迴幽後 與一幹幹部全數正法。 這些雖然都是韓鋒父輩之事,但十二年卻也算不上久遠,所以不論在定軍巖 或是行走江湖,還是經常聽到老一輩的人談起這些往事。 倉促回顧這段歷史,韓鋒實在不覺得輪迴道還能有什麼餘孽。 即使真的有,當年那些領頭的都已伏法,剩下來的根本難成氣候,不躲起來 度過餘生,難道要出來找死嗎?韓鋒抱著諸多疑問踏進妙姬的茅舍之中。 外表看似簡陋的茅舍,裡頭卻是乾淨典雅。 大門入內,就見一張木桌,左右旁各有一張長板木凳。 而那木桌之後靠牆之處,則有一座香桉,香桉之上卻無香爐,而是左右各置 一座燭台,正中央處卻供著一個老舊的牌位。 韓鋒稍運目力,便清楚看見上頭署名鄭大耕,想來是個務農,同時應該也是 妙姬死去的丈夫。 再說香桉兩側,又各安了一張帶有編紋的靠背籐椅,面向大門權做主位。 而那廳底草牆正好左右開門,各離籐椅不過三尺,皆垂以素色布料作簾,想 來後頭是有兩間廂房。 妙姬的身子依然抖個不停,此時正站在桉前亮燈,也不知是不是剛剛被驚走 了魂,連點了三次火,才總算把桉上蠟燭給點了起來。 這妙姬究竟是什麼身份,今晚一定要弄清楚。 韓鋒思及至此也不客氣,大辣辣的邁步向前,直接坐在右側的籐椅之上,下 巴輕抬,饒有興致的看著妙姬。 這時另一支蠟燭也被點起,室內燈火通明。 妙姬怯生生的看著韓鋒,哪還有先前忘返鄉時那種婀娜多姿的媚態。 就看她畏縮著身子,眼角含光,輕咬著下唇,和韓鋒四目對望了好一會,忽 然雙膝一跪,整個身子伏趴在地,竟是連磕三個響頭,竟是哀聲泣道:「求四少 饒奴家一命啊」。 這妙姬一跪下就開口求饒,難不成今遭還真遇上了輪迴道的餘孽?韓鋒聞言 雖是意外卻不緊張,畢竟輪迴道高手早已死絕,就算妳妙姬真是個餘孽,又豈是 本少的對手?想到這裡,韓鋒反而不急,甚至覺得有了三分趣味,當下故作正經, 冷聲問道:「怎麼,妳真是輪迴道的餘孽?」。 「我……我……」。 妙姬長睫輕顫,一時口吃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只能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韓鋒。 韓鋒見她額頭有些浮腫,竟是嘴角勾起笑意,彎下腰伸出右手托起美人下頷, 直視妙姬淒然美眸,邪笑道:「妳倒是說清楚啊」。 「嗚…嗚嗚……」。 這一下妙姬可哭了出來。 就看她支支吾吾抽泣道:「回、回四少的話,奴家……奴家是被逼的……」。 韓鋒見她梨花帶淚的模樣,甚是嬌柔,可不知為何卻生不出憐惜之意,反倒 生出一種蹂躪之欲,於是長喔一聲,右手拇指按上妙姬臉頰,拭去那憐人珠淚, 調戲道:「這麼說妳這婊子還真是輪迴道的餘孽的」。 「不、不是的……」。 妙姬想要搖頭卻被韓鋒大手緊緊制住,只能慌忙解釋道:「四少明鑑,奴家、 奴家真的是被逼的呀」。 說完之後卻是又哭了兩聲。 「說來聽聽」。 韓鋒抽回右手,離去前拍了拍妙姬的臉頰,這才上身後仰靠在椅背上,一臉 正經模樣,卻是輕嗅手上的美人餘香。 妙姬見韓鋒話中似有轉機,急忙將哭哭啼啼的將箇中緣由說了出來。 原來妙姬本是一南水富商的女兒,當年輪迴道霸道橫行之時曾欲招那富商入 教,誰知這富商還頗有骨氣,竟然否決之餘還將大筆資金送給了三家聯軍。 此舉惹火了輪迴道,竟光天化日下殺進家中,一番屠殺之後見妙姬雖然年幼, 卻頗有些姿色,當下便拉進教中調教,只待年齡一到便要成為性奴。 也是妙姬好運,就在十六歲那年,輪迴教被滅,她和一干性奴總算是脫出生 天。 可是三家雖救這些悲慘奴僕離開人間地獄,卻沒有妥善安頓。 是以這些人多半還是顛沛流離,活在苦海之中。 家破人亡的妙姬,當年本想到舜京投奔親戚,不料這遠房親戚早已搬走,就 在她盤纏用盡,被困柳城之時,遇上了一名好心的佃農鄭大耕。 此時妙姬算是嘗盡人情冷暖,再加上鄭大耕為人當真不錯,於是委身下嫁, 總算過上幾天安穩清澹的日子。 但好景不常,兩人才相處不到一年的光景,鄭大耕就病死了。 於是妙姬為了生活,只能賣藝為姬。 「奴家本來以為便如此過完今生……」。 妙姬嬌滴滴的抹去眼角淚珠,嗚咽道:「可不想卻有人把我當是成那些惡魔! 奴家當真命苦啊」。 說道傷心處,剛止住的眼淚又是潰堤而出。 韓鋒看著眼前這可憐女子,心下也有幾分主意。 他方才捏住妙姬俏臉之時,曾暗渡真氣想看看這青樓女郎的底。 不過試探所得,妙姬的內息卻空空如也顯然不會武功,當時心中就已經猜到 大概,聽完這段往事之後更是信了八分。 可偏偏妙姬長得實在太過妖媚,加上今夜那身火辣的薄紗打扮,韓鋒心中邪 火越燒越旺,竟更樂於看見這美人害怕縮瑟的模樣!貓抓到老鼠不會馬上食之, 而是會先玩弄一番,等到老鼠筋疲力盡之際,才來大快朵頤。 韓鋒現在就是這種變態心理。 既然還沒玩夠,自然是要繼續玩下去。 於是韓鋒故作冷漠道:「那又與本少何干?」。 「四少想要殺我」。 妙姬倒抽一口氣,心中一驚,正想求饒之時,只聽韓鋒又冷言冷語道:「妳 不是在隔壁房裡插了一個點子,正在偷聽嗎?」。 這句話一出,妙姬頓時神色大駭!卻不知韓鋒心中其實卻在大笑。 韓鋒既是高手之流,自然耳聰目明,神通靈敏。 他初入茅舍之時,就已經察覺前廳左後方尚有活人氣息,只是那氣息普通, 應是個不懂武功的尋常人,同時又平穩偏弱,想來卻是正在熟睡之中。 韓鋒一直留意著這股氣息,當妙姬開始跪地求饒之時,那人平穩的節奏忽變, 顯然是被吵醒。 之後那人更是往前廳靠來,韓鋒一感到那人氣息中透著陰柔,立刻便知是名 女子。 而這名不會武功的女子,此刻正躲在左側的門簾之後。 想來應該是那家青樓配給妙姬的丫鬟吧。 韓鋒本來如此想道。 可是當他看見妙姬驚恐的面容,以及接下來的狀況時,這推敲卻又給推翻了。 就見一個嬌小的倩影從門後衝了出來,也不管妙姬,就直接跪到韓鋒面前哭 喊道:「求求你不要殺我娘」。 韓鋒被這戲劇化的轉變打了個措手不及!「繡兒」。 妙姬驚恐萬分,跪著身子連忙擠到這少女的身旁,伸手護住儷人身子叫道: 「妳怎麼出來了」。 「娘」。 繡兒抱住妙姬,兩人相擁而泣。 接著便開始向韓鋒哭求,一會要韓鋒放過她們母女一馬,一會又要犧牲自己 救另外一位,當然還少不了來世做牛做馬、做婢為奴也要報答的話語。 韓鋒看著這對可憐的母女,心裡算著也該差不多了,於是這才清清嗓子道: 「妳叫繡兒是嗎?誰跟妳說我要殺妳娘了?」。 這話卻是對著繡兒說的。 「可是……」。 繡兒這才抬起埋在妙姬手臂裡的嬌顏,卻只露出兩隻無辜稚嫩的眼睛,顫抖 著聲音道:「娘親,娘親說你……你要……」。 「哈哈哈」。 韓鋒仰頭大笑,斜睨著眼對上妙姬由驚恐開始轉成迷惑的眼神,說道:「妙 姬,本少何時講了要殺妳?」。 妙姬帶著遲疑的語氣,小心試探道:「四少方才不是……」。 「本少的意思是,妳那些陳年舊帳又干我何事」。 韓鋒這時面露邪笑,語帶輕佻道:「別忘了今晚本少來妳這是做什的啊,嗯?」。 妙姬先是傻傻一愣才回過神來,弄明白了韓鋒搞的那些小九九,這才破涕為 笑,一邊舉起衣袖輕拭眼角,一邊帶著還沒消退的哭腔撒嬌道:「四少你怎生如 此欺負奴家……」。 說著那只堪盈盈一握的纖腰更是一扭,順勢抖得那對韓鋒早就想要蹂躪的雙 峰顫動不已。 那繡兒本在妙姬懷中抽泣,此刻突然見到自己母親竟換了個人似的,朝那坐 在椅子上的男人賣弄風情,就好像是在跟情郎撒嬌一般,頓時傻傻的看著韓鋒。 只覺得這人看起來眉清目秀,有些英俊,可是那火辣辣的眼神和不懷好意的 笑容卻有點可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似好。 這邊廂繡兒抬頭卻也讓韓鋒看清她的面貌。 就看著繡兒五官清秀,下巴有尖。 雖不如妙姬之美,也稱得上精緻,尤其額間那一道小小的細痕略點朱紅,若 不細看還真像是顆美人痣。 韓鋒細細打量她那對清澹的眉毛,暗想多半傳自妙姬,將來若改畫眉,也稱 得上是個柔美嬌娃。 想著想著,又看看妙姬,只覺得這兩個女人,一個成熟嫵媚一個青澀可人各 有風情,真想一起推上床去,來個母女通吃!於是開口問道:「繡兒,妳可知妳 娘是做什麼的?」。 繡兒忽聞此句,不覺轉頭看向妙姬,霎時俏臉緋紅低下頭去,卻正好埋進了 自己母親胸乳之中,看得韓鋒口水直嚥,羨慕不已。 妙姬見韓鋒對繡兒意有所指,將懷中嬌娃摟的更緊,連忙解釋道:「四少明 鑑,繡兒可不曾進過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又是哪一種啊?」。 韓鋒眼中光芒大盛,真覺得眼前這兩人已是掌中物、嘴上肉,心頭血熱便直 接調戲起這對可憐的母女。 「四少別那麼壞……」。 妙姬嘟起小嘴,看得讓韓鋒又是一陣心癢。 只見這絕代名妓臉色緋紅,羞答答的吐出更令男人沸騰的字眼道:「繡兒可 還是個閨女呢」。 也不知是不是青樓打滾久了,這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保護自家女兒,更 像是推銷居多。 可是已經慾望燃燒的男人又怎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就見韓鋒翹起二郎腿,臉上笑容漸顯猥褻道:「所以呢?」。 妙姬被男人灼熱的眼光炙得有些發軟,低頭看了看還在懷中發顫的女兒,暗 歎一聲冤孽,轉頭對韓鋒道:「四少是奴家的恩公,今晚奴家自當竭盡全力服侍 恩公。可是奴家就只生了這麼一個閨女,恩公若……若想……若想要小女,可不 能把繡兒當成妙姬這樣的風塵女啊」。 言下之意,竟是想要韓鋒給繡兒一個名份。 「娘……」。 聽見妙姬之語,繡兒抬頭望著自己的母親,眼眸帶淚,我見猶憐。 這無疑是想為難韓鋒。 那青樓女子,再美也就是男人發洩慾望的商品,雖說像妙姬這等美女不乏有 人想要替她贖身,然後帶回家做侍妾。 但他出生地宗正統,當今宗主韓通文更是他的叔父。 這地宗可非一般商賈或是武林門派,其地位甚至堪比王公,就連諸侯世家也 要禮讓三分。 要說玩玩還是可以,可要想娶過門,即便當妾也怕人閒言閒語。 雖然繡兒並非風塵女子,但她的母親是,要是這話傳了出去,說地宗韓家納 了個婊子的女兒當妾,可就麻煩了。 幸好韓鋒那個一樣好色的父親也曾遇過。 他家四姨太沉夢姝本來也是東海某坊的招牌,韓御武為了搞定上一輩那些老 頑固,於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眼下韓鋒決定效彷自己的老爹,也來那麼一招。 就見他蹲到這對美母女的面前,伸手抬起那繡兒的臉看了看,然後裝做自言 自語道:「話說這本少家裡最缺的,就是通房丫鬟,就不知哪家姑娘可以進得來 唷」。 這番話說得明白,雖然妳妙姬愛女心切,可將來誰願意娶妳的女兒?就算是 有,也未必是什麼好貨色。 我韓鋒雖然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是三家地位可也是赫赫威名,來我家當個 通房丫鬟,絕對強得過那些阿貓阿狗。 而且要是不小心懷上子嗣,搞不好還能從丫鬟升格做妾。 事實上,當年韓御武就是來這一招。 一般大戶人家收丫鬟,多半看妳手腳能使又不會不乾淨就行了,反正就是個 下人而已。 於是韓御武贖了沉夢姝之後,先是安排進地宗做個丫鬟,過個幾天升格做通 房丫鬟,此後夜夜耕耘,等到肚子大起來後,族中長輩、長老也只好認了。 韓鋒的三哥韓平就是這樣出來的,想當然沉夢姝也就跟著母憑子貴,從丫鬟 變成了侍妾。 韓鋒不是韓御武,想要的只是滿足自己的肉慾,當然不會想到要娶人家那麼 遠。 不過話說回來,韓鋒想把繡兒帶回家當通房丫鬟卻是不假。 畢竟這繡兒看起來有幾分姿色,值得一上再上。 二來這小女娃又給人乖巧柔順的感覺,帶回定軍巖裡,就算是那個變成石女 的朱明玉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 再說了,嘿嘿……納了這個可人兒在身邊,以後定是要讓她與妙姬母女相見, 到時候想再品嚐這位絕品名妓可就不是什麼難事了!這彈指之間,韓鋒腦中就已 經想像出一幅綺麗的美好未來。 妙姬抿著嘴唇,臉上帶著疼惜之意望著自己的女兒,柔聲道:「女兒妳可願 意?」。 繡兒望著妙姬美眸一會,又偷看了韓鋒幾眼,然後臉帶羞意低頭支支吾吾道: 「繡兒聽娘的……」。 說到後面耳根子都紅了,聲音也幾不可聞。 「那還請恩公以後要疼惜繡兒」。 大局已定。 韓鋒再也不想忍耐,也不願忍耐。 也不管人家母女還在溫馨相擁,一把便將妙姬拉進了自己懷中,大手一伸竟 直接抓向美母胸前的肥乳。 柔軟又富有彈性的手感,讓今晚的等待都值了。 韓鋒左手按著妙姬的左乳,右手探過前腰,讓妙姬整個人背對自己靠在身上, 毫不在意如此光景全落在那小巧可人的繡兒眼裡. 「恩…哦…恩公……」。 敏感觸遭襲,妙姬只覺得乳房一緊,整個身子軟都軟了下來,美眸將閉之際 才發現自己的女兒正羞紅著臉看向這邊,勉強忍著胸口的酥麻快感,側頭望向韓 鋒嬌吟道:「嗯……不要,別在這……繡兒在…啊啊……在看呢……」。 韓鋒視線向下,正好對上妙姬那對奪人心魂的眼尾長線,此際配上那斜瞄的 珍珠黑瞳,當真是被勾得心魂激盪,張嘴便吻了上去,舔了舔那媚長的眼尾,邊 咂聲道:「那妳這做娘的,今晚可要好好指導女兒,讓繡兒明白什麼是魚水之歡」。 這話底氣甚是雄厚,竟是故意讓兩人聽見。 也不知繡兒是不是太過敏感,韓鋒調戲剛落,這還跪在地上的處子可人雙肩 立抖,細微的嚶嚀聲就從她嘴裡傳了出來。 韓鋒這時吻到了妙姬的耳鬢,眼看那未經人事的雛兒這麼不濟事,當下在妙 姬的耳畔吹氣道:「妙姬啊妙姬,看看妳的女兒,可真是敏感」。 「壞……」。 妙姬唔了一聲,一手向後攬著韓鋒肩頸,另一手卻是遮掩在自己唇前,遮掩 那不斷發出的吟哦聲,斷斷續續道:「恩公別……別在這裡,我們進房,讓奴家 ……噢……酸哪,讓我們母女倆好生伺候您……啊……」。 「那我們就進房裡」。 說著,韓鋒換了動作橫抱起妙姬軟膩的身軀,便要轉身從繡兒剛剛出來的房 門而去。 「唔……那是……那是繡兒的房間,奴家的……奴家的房是在右邊」。 看見韓鋒朝自己女兒的閨房走去,妙姬連忙指正,俏臉卻是往男人的胸膛埋 了進去。 韓鋒一聽邪火更甚,當下摟緊懷中佳人,貪婪的吸了一口妙姬身上的體香, 但覺澹中帶甜,讓人不覺想沉浸其中,於是淫笑道:「怎麼,今晚都要伺候本少 了,難道還有差別嗎?」。 「冤家……」。 妙姬粉拳輕輕打在韓鋒結實的胸膛,卻不再多言。 韓鋒轉頭望向繡兒道:「繡兒妳也一起來吧」。 也同時打量這清純少女。 由於剛才注意力都被妙姬吸引,倒也沒注意這女孩的身材如何。 如今一打量,就看繡兒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綾衣,下體則是一條水色短裳, 僅僅遮住大腿,膝下那對細膩的小腿卻是一覽無遺。 想來應是稍早衝出來時,匆忙間忘了穿戴整齊。 不想這樣貼身衣物,正將她纖細的身子給勾勒出來,雖說胸前妙物沒有妙姬 的波濤洶湧,可是那撐起的兩團小丘,也稱得上是有料。 「嘖嘖」。 韓鋒不禁發出讚歎兩聲,連忙催促道:「還跪著做什麼,今晚好好伺候爺, 以後就爺給妳過上好日子」。 繡兒眉頭輕蹙,抿著嘴唇,淚汪汪的看了韓鋒一眼,似是受傷的小白兔,然 後小聲應了聲:「是」。 這才按著自己的小腹站起。 卻不知是跪坐太久已經腿軟還是怎樣,那站起的過程中,兩條大腿竟無意識 的貼擦相磨,將本就貼身的下裳磨進兩腿之間,勾勒出一對好看的腿型,煞是誘 人。 韓鋒看得又是一陣興奮。 先前幾番意外而冷卻的下體,此時再度繃直髮燙。 他不多話,抱著妙姬昂首闊步便往繡兒房裡踏去,卻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 早先在外,妙姬體香是濃郁帶幽,而此刻卻變成甘甜之味,這中間妙姬可不 曾離開過韓鋒的視線,自當不可能有機會換過身上的胭脂粉味。 又照妙姬所言,從她與鄭大耕相處不過一年的時間來看,即便當時懷上了繡 兒,可時至今日,這閨女了不起也才十二歲,但繡兒看起來卻似十五、六歲,正 是二八年華之時,卻又說是妙姬所生,也太過離奇。 再加上今晚許景正那脫序的行為,這種種不合理湊在一塊,怎麼看怎麼怪, 又怎麼可能不會察覺呢?換個角度來想,韓鋒現在的狀況倒也合情合理。 光是一個狐媚的妙姬軟玉在懷,就夠迷人心智了,不想這時再來一個清純處 子等待摘取。 有道是名妓嬌媚惑迷情,閨女羞澀搔人心。 這時韓鋒如果還能用上邊那個頭來思考,才叫做不合情理吧!繡兒的閨房也 是佈置簡單。 除了內側一張擺放被褥的木床,左側一座妝台之外,便只有中央一組圓桌木 椅,桌上並無桌布,卻有一盞已經熄滅的油燈。 韓鋒見繡兒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跟了進來,立刻下令道:「亮燈」。 「唔……」。 繡兒被堅定的口氣嚇了一跳,卻沒有馬上行動。 她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在她的觀念裡,做這種事應是該已經要 睡的時候,應該是要熄燈才對吧!可這韓鋒偏偏卻叫她亮起燈來,那等一下豈不 是……豈不是要讓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嗎?這也忒羞人了!想到此處是又羞又怕, 忍不住看向妙姬,小心的喊了句:「娘親……」。 「唔唔咋……」。 被少女喚做娘親的女人這時卻不能馬上回應。 只因妙姬這時已經被抱到了床邊,此刻正橫坐在男人的大腿之上,豐潤的朱 唇更是被韓鋒佔據,兩人一時間吻得火熱,當然無法回話。 好不容易等到韓鋒鬆口,這時妙姬已經氣喘吁吁,身上衣裙更是凌亂不堪。 就見妙姬喘著粗氣,媚眼勾向自己的女兒道:「繡兒,妳……呵……聽爺的 話,亮燈」。 繡兒看著眼前這場激烈的吻戲,心中有些朦了,等到妙姬又喚了兩次自己的 名字,這才點起油燈。 燈光下,只見妙姬早已香汗淋漓,那紫紗薄裝此刻也都濕透,正黏在她的身 上,好像是一層薄霧,可偏偏這樣若隱若現的畫面最能激發男人的慾望。 「怎麼妙美人也叫起爺來了,莫不是也想當本少的通房丫鬟?」。 韓鋒調笑道,同時伸手探入薄紗之中,隔著那件被撐得鼓鼓的杏色褻衣就是 一陣揉捏,末了還以食指輕彈褻衣上已經凸起的小顆粒,又是弄得妙姬一陣酥吟。 「好恩公、好官人,今晚您就是奴家的爺啊……噢……」。 妙姬這時也伸手摸上韓鋒的身體,雖沒有脫下衣袍,但那一陣胡亂揉摸的動 作配上這已經意亂情迷的話語,卻是大大滿足男人的獸慾. 一旁繡兒雖已經知道今晚必定在劫難逃,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妙姬 一會昂起脖子,一會緊蹙眉頭,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又聽那似笑似怨的呻吟,卻 是三分害怕,七分期待,心裡嘀咕道:「那個男人這麼用力,娘親不痛嗎?可是 看娘親的樣子,又好像很舒服,怎麼辦?好可怕喔」。 想著想著,一隻小手也情不自禁的按上自己的左乳,輕輕揉了兩下,一股酥 軟軟的異樣感馬上傳遞心頭,讓這未開苞的雛兒忍不住也哦的一聲啼叫出來!這 一聲可不算小,讓床上正在彼此愛撫的兩人登時停了下來。 妙姬水波粼粼的美目望了過來,似乎也被那稚嫩與羞澀的感覺影響,心中竟 也感到一絲害臊。 而韓鋒本已充滿慾火的雙眼,這時燃得更盛,當下向繡兒招了手,笑道: 「繡兒莫惱,是本少冷落繡兒了,還不快過來,讓爺也好好疼妳」。 心中卻是暗自竊笑:「倒也是個小浪蹄子。好、很好,好得非常啊」。 看著韓鋒不懷好意的笑容,繡兒心中感到害怕,彷彿自己是隻小羊羔,而韓 鋒是條餓壞的大野狼,只要自己一靠過去就會被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潛意識卻又推著自己走過去,就這樣一步一步踏向肉 慾的陷阱之中。 這邊繡兒內心煎熬,步步為艱。 可這樣小家碧玉的模樣卻讓韓鋒獸慾更旺!他根本等不及,只見繡兒才走沒 兩步,韓鋒便大手一揮,竟是催動體內真氣將她整個人給吸了過去!未出閣的閨 女終於落入紈褲子弟的手裡. 韓鋒有些激動的攬住繡兒的腰上下摩娑,同時另一手也滑進妙姬紫衣內揉捏 一番,細細比較一番。 但覺這艷母雖是蜂腰,卻細中帶肉,摸起來彈而不膩。 而那嬌女卻是瘦了些,摸著頗有骨感,幸好那肌膚細膩,卻也是滑溜溜的讓 人愛不釋手。 韓鋒大享齊人之福,心中甚至暢快,這時淫念大起,那左手用力,先是撕下 妙姬半邊褻衣,惹來這狐狸媚子哀羞不依,右手也同時抓住繡兒的白衣交領,就 要掀開。 「啊」。 這粗魯的動作來得太快突然,本來有些情動的繡兒頓時回神,尖叫一聲,小 巧的身體卻是往後退去,同時雙手遮胸,兩腿併攏縮在床上。 妙姬見狀暗叫不好,深怕韓鋒不快,連忙起身整個人纏了上去,性感豐唇在 韓鋒臉頰上又親又吻,幽幽道:「好官人……」。 韓鋒原本一擊不中有些心煩,正打算在下一成之際,那妙姬貼身相挺,惑人 體香薰得自己有些迷□,竟忘了要抓繡兒,轉頭封住那雙絕美柔唇,吸了兩下, 只覺得對方唇關鬆動,當下就把舌頭送了過去。 妙姬只覺得口中一條溼答答的異物襲來,挑起了自己的舌頭來回扭動,當下 也動了情,口中丁香捲了上去,和韓鋒熱烈濕吻,直到自己的舌根覺得有些發痠, 這才將韓鋒的淫舌推回去,兩人唇分之際拉起一條透明黏絲,直拉了一尺有餘才 總算斷裂。 那回彈沫線就這麼打在妙姬粉嫩的唇角,令這絕代名妓情不自禁的伸出粉色 香舌,妖嬈一勾,將之舔回嘴裡. 韓鋒一看這還了得,當下一聲粗吼,整個身子就要飛撲上去!不料妙姬那軟 綿綿的身子卻是飛快,搶先靠入韓鋒懷中推了兩下,嗲聲道:「別急嘛」。 說也奇怪,這男人明明已經完全被身下腫脹奪了思考能力,卻在這節骨眼上 被獵物的話語挑起神識,當下清醒半分,可滿腦子還是塞滿齷齪淫念,竟想看著 美人還有什麼招可使。 「繡兒,還不過來」。 媚眼如絲的望著縮瑟在床角的繡兒,口語軟膩,卻隱隱含著不可違抗的堅定。 「怎麼辦,娘親不高興了」。 繡兒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快黏成一團的兩人,心底浮現驚恐卻不是懼畏韓鋒, 而是害怕妙姬生氣,只好提起勇氣,將小巧的身子朝兩人挪近兩寸,卻是不敢再 靠過去。 韓鋒看繡兒這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在邪火中燒之餘也起了一點憐惜之意,當 下將繡兒擁進懷中,低頭望著那水汪汪的眼睛,柔聲道:「怎麼了繡兒,可是不 願從了爺?」。 「我、我……」。 韓鋒左擁右抱,此刻這對母女倆相距不過幾寸距離,繡兒不敢亂動,只好先 偷看了妙姬幾眼,見自己的母親卻是媚眼半閉,卻瞧不出裡頭神韻,心中不免有 些慌亂,只好又回眸對上韓鋒雙目,但覺那慾望火瞳之中,好像還有一些脈脈情 意,當下心頭泛起絲絲酥麻,輕啟瑤唇結結巴巴道:「我怕……」。 韓鋒見繡兒緊皺額頭,那對澹眉因此濃上三分,底下秀氣的眼睛似要滴出水 來,一臉即將受害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軟,便輕輕在繡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耐著 性子哄道:「繡兒莫怕,爺疼繡兒,繡兒乖乖聽話好不好?」。 這一吻或許真的有效,繡兒原本還抖個不停的身子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只見 這含苞待放的少女對上韓鋒化為憐意的眼神,小小聲的吐了一個字道:「好」。 但那神情卻是三分羞怯七分無辜,看得好叫人心疼。 韓鋒甚是滿意,便讓繡兒靠在自己的肩上,低頭繼續哄道:「繡兒好乖,來, 叫聲爺來聽聽」。 繡兒抬起頭,清純俏目染上一層哀怨,恰好迎上了韓鋒剛呼出來的慾望之氣, 頓時覺得臉頰烘熱,腦中一陣暈迷,本來還緊咬的嘴唇剎時鬆口,嬌聲道:「爺 ……」。 「真乖」。 見繡兒如此聽話,韓鋒滿意的又在可人兒的臉上親了幾下,弄得繡兒整張臉 更是羞紅,才繼續道:「爺今晚要妳」。 繡兒本來就被韓鋒灼熱的呼吸所影響,此刻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之中,雖說 隔著衣物,但男人滾燙的氣息卻是鑽進她小巧的鼻子裡,一時間迷迷□□,只是 嚶嚀兩聲,然後便貼著男人的胸口點了點頭表示順服。 這時妙姬也繞過床邊,坐到了繡兒身旁與韓鋒形成包夾。 見自己女兒已然情動,當下也捱在繡兒側伏的背上,媚聲道:「繡兒,官人 看上妳那是福氣,可千萬要好好報答官人啊」。 耳邊感受到妖嬈的魅惑之聲,繡兒竟是癡了,待過三息這才勉力回頭看向妙 姬,眸中滿是迷惑道:「娘?」。 「好了,快起來伺候官人寬衣吧」。 妙姬扶起已經昏了頭的繡兒,順手在女兒雖不豐滿但也算翹的臀部上拍了兩 掌,說道:「別再撒嬌了」。 「哦……」。 臀部遭襲,雖說不痛,可那兩下勁道竟邪門的透體至前,讓繡兒只覺得下體 陰道莫名酥麻,那未曾被開發的小穴忍不住縮收兩下,竟有些濕了。 迷茫之中,那雙小手也不受控制的攀上韓鋒肩頭,幫他褪下衣袍……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3回:艷福藏禍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26986。 第三回:艷福藏禍。 夜色如墨,秋風徐行,天地一片寂靜,正是熄燈安眠之時。可在柳川城偏郊 的一間小茅舍內,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春意盎然。若不是韓鋒與妙姬母女,還能 有誰?。 此時此刻,韓鋒上身衣袍已一一卸下,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令幫他寬衣的 繡兒有些癡了,心中暗道:「他看起來明明很瘦,怎麼會這麼結實……」想到此 處,情慾初開的少女卻忍不住伸出細白的手指,好奇的戳了戳那狀帶方稜的胸肌, 但覺厚實無比,忍不住開口呼道:「好硬」。 「硬?」韓鋒面露壞笑,拉過那隻小手,讓少女趴進自己懷中,另一手卻是 捏了捏那精緻的小臉蛋,說道:「爺還有更硬的,想不想知道啊?」同時挺起腰 部,將底下還隔著褲布的帳篷硬是在那貼於自己的大腿的小翹臀頂了一頂,逼得 繡兒羞澀難當,身子燥熱,忍不住又是一陣唔唔嚶嚀。 「官人……別這樣欺負繡兒……」。 酥人的媚吟在耳畔響起,帶著濃熱的迷人香氣鑽進了韓鋒的五孔,不是妙姬 卻是何人。妙姬這時已跪到韓鋒背後,那雙翠綠軟鞋早已脫下,露出一雙潔白美 腳,玉趾時卷時張好不誘人。這身後美景韓鋒雖看不到,但背脊上兩團軟綿綿的 觸感,以及與自己耳鬢相磨的絕美嬌顏,卻是更大的誘惑。 韓鋒側頭先是貪婪的吸了兩口女體幽香,接著又探往那豐美朱唇,兩人唇舌 再次交鋒,吻得渾然忘我咋咋作響,毫不擔心會讓繡兒聽去。卻說這小處女本在 韓鋒臂懷裡恍神,此刻聽到那急促的咂水聲中還混雜著蕩人心弦的男女喘息,忍 不住半瞇起雙眼朝聲源望去,只見兩人舌頭如同一對粉色靈蛇,時而在口外交纏, 時而又靠在一起,卻不知是攻入妙姬口中,還是為韓鋒所吸。如此激烈的戰況, 看得繡兒睜大雙眼直直盯著,竟是看得癡了。 妙姬情動之餘也不閒著,雙手繞到男人胸前游移不定。用來撥絃的美甲輕撓 厚壯胸肌,讓韓鋒感到點點尖刺卻又不痛,反倒是心口有種被挑起的麻癢,讓他 忍不住從繡兒身上空出一隻手來,反扣身後美人,正巧抓上那百揉不厭的豐臀。 「唔唔……」。 妙姬敏感處遭狼爪調戲,身體發軟之際就想呻吟,可自己的朱唇卻又被韓鋒 死死封住,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悶哼,癱趴在男人背上,那兩隻撫琴素手也無力 的垂下,來到了韓鋒結實的腹肌之上。 韓鋒又索吻了好一會,才鬆口讓妙姬換氣。見這美人的雙瞳都有些迷茫,得 意道:「好個浪美人,不是要將本少的身體當琴來撥,怎麼這就乏了?」。 「唔……官人笑人家,奴家可不依啊……」回過氣來的妙姬,嘴上雖然說是 不依,可兩隻手卻更是下探,毫不知羞的解起男人腰帶來了。韓鋒也不阻止,一 邊感受柔荑伺候,一邊側身將懷中那又羞又怕的繡兒放倒在床上,然後在這小處 女的臉上摸兩把,眼見自己褲頭已鬆,便施巧勁將妙姬從身後轉了過來,惹得這 絕代名妓咯咯嬌笑,盡顯風情。 這時妙姬身上的薄紗已經敞開,那稍早被撕壞的褻衣已有一角撐不住那對沃 乳而倒掀開來,露出裡頭雪白的乳肉以及半顆將現未現的蓓蕾,看得韓鋒是口乾 舌燥,立刻就要俯身吸吮。沒想到妙姬卻不從他願,伸出軟白的右手抵著韓鋒的 額頭嬌笑道:「嘻嘻,官人莫急,且讓我們母女倆再服侍服侍您。」說著身體如 泥鰍般靈活滑下了韓鋒的大腿,接著轉身攙起側躺在床上偷看的繡兒,讓這沒被 碰上幾下,卻已經滿頭大汗的小處女與自己一同脫下韓鋒的鞋襪,然後褪下那件 褲襠已經泛潮的長褲。 之後,在妙姬的慫恿之下,繡兒滿臉俏紅的繼續解下韓鋒全身上下僅存的一 條貼身短褲。 「好大」。 同樣的字句,卻有兩種不同的聲音,一者嫵媚勾人,另一者卻是柔中帶懼, 正是妙姬母女見到韓鋒陽物時的驚歎之語!可是,相同的兩個字,在這對母女心 中卻又是完全不同的解讀。 在繡兒眼中,她雖知道男子陽根是做何用,卻從未親眼見過。如今第一次見 到,只覺得與自己底下的小洞相比當然很大,是以語氣中卻是驚懼偏多。而妙姬 卻截然不同,姑且不論她當年在輪迴道裡是不是真的當過性奴,但所經歷過的男 人確實不只一個。在她眼裡,韓鋒的尺寸只算普通,了不起比五寸再多一點。可 怪就怪在那前端龜菇,竟是肥碩異常大如雞蛋!換句話說,整根肉屌將近一半都 被龜頭所佔,又怎能不喊大呢。 韓鋒既然身為花叢老手,又常和一票酒肉兄弟尋花探柳,當然清楚自己的與 眾不同。但他卻不以為怪,反而認為自己這是異稟天賦,引以為傲。如今再從這 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口中喊出,那又是不同的滋味!當下豪情萬丈,下腹用力讓那 碩大的龜頭又是晃了一晃,竟有些耀武揚威之意。 妙姬看得兩眼發直,情不自禁想道:「要是那莖身再長上一倍,可就真是極 品了。」淫性大發之餘,竟無意識的輕舔下唇,小腹更是冒出一股酸澀的空虛感, 隨及泊泊浪水滲出淫穴,讓那貼腿薄裙染上一道深色水痕,貼印出下體的一片黑 色密林,甚是誘人。 韓鋒見狀心中大為得意,哈哈大笑道:「浪貨兒,這就不行啦」。 遭此調侃,妙姬是真的羞了。就見她面如桃花的瞋了韓鋒一眼,然後跪到男 人兩腿之間道:「討厭,官人再笑人家,人家就真的不來了」。 「那可不成。」韓鋒知道妙姬在與自己調情也有些意思,表面上故作歉意, 實際上卻不客氣的彎腰拉起妙姬一隻纖纖玉手,捏了捏那修長卻帶有彈性的手指, 便往自己的陽根貼來,口中卻是帶著道貌岸然的語氣道:「本少只知你妙姬琴藝 無雙,卻還沒體驗你這絕代名妓的品簫之技,要是這就不來了,那豈不掃興」。 「官人實在太壞了」。 嘴上雖是這麼說,妙姬的手卻已經握起了肉莖來回擼動,仰起頭朝著韓鋒望 去,那雙勾魂媚眼之中帶著瑩亮波光,當真是春波蕩漾。韓鋒看得心癢難耐,當 下大手一伸,繞過那掛著銀花鈿頭的螺髻後方,竟直接按著妙姬的腦袋往自己股 間靠去。 妙姬嬌吟一聲卻不作抵抗,順從的低下頭,張開豐唇伸出那靈巧的香舌,開 始品起這根比例詭異的肉棒。就看妙姬伸直舌頭,舌尖先點上與睪丸相連的根部, 然後緩緩上移,直至那顆大龜頭的下緣,這才放軟舌身轉而纏繞龜菇,彷彿是一 翩翩起舞的流雲揮袖一般,讓韓鋒感覺絲絲酸癢,不禁粗氣連連,直呼爽快。 「娘……」一旁繡兒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只覺得這位風華絕代的娘親突然變 得妖冶無比,忍不住輕喚出聲,想要確定那浪蕩美人真是自己的娘親。 妙姬聽聞女兒叫喚自己,卻是不急於應聲。此刻的她,被韓鋒下體濃烈的味 道激起了淫性,當下先是努力品嚐這未曾見過的奇異肉棒,又是舔洗又是吮咂, 髻上銀鈿更是搖曳輕響,如此直到那顆碩大龜頭被伺候得油油發亮,這才抬起頭 來,依依不捨的舔斷那牽在唇邊與龜頭上的銀絲,回首望向自己的女兒,美眸充 滿異樣光澤,看得繡兒又是嬌軀一顫,渾身發燙。 「傻女兒還不過來,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妙姬媚笑的話語讓繡兒先是傻傻一愣,接著才意識到母親所指。原來她早已 被這淫靡氣氛所感染,雙手不知何時已抓起腿部短裳,正不由自主的來回搓動, 看起來倒像是握緊的兩個小拳頭在磨蹭自己小腹。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屬於女子 下體的貼身衣物不外乎汗巾、褻褲與短裳三種。其中裳又屬於裙的一種,自然不 會像褻褲一樣還隔有褲管,是以短裳從外邊看來雖然像是件極短的短褲,可實際 上卻只是用兩塊質地較細的布巾,一前一後的將下體給圍起來,然後繫於腰間或 是在側臀邊打結固定,遮住羞處,是以也有人稱之為遮羞布。如今繡兒所穿的正 是貼身短裳,經她這樣又拉又搓,早就把裙底弄到大腿根部,露出下邊處子隙縫, 甚至還有幾根稀疏的陰毛,煞是誘人。 小處女發覺自己的不雅,急忙放下裙擺,想跑離此地,可為了某種原因卻又 不敢,只能又羞又窘的低下頭來,當真可愛。 妙姬嬌笑兩聲,扭著那性感娉婷的身軀來到繡兒身邊,將少女推到韓鋒的跨 間,在這未經人事的雛兒耳畔呵氣道:「繡兒可記得剛才娘是怎麼做的麼?」。 耳朵本來就是女人家的敏感之地,縱然妙姬呵氣如蘭不如男子雄烈,卻也是 讓這小處女無法自制的打了個激靈,細白的頸子泛起了雞皮疙瘩,只能咬緊下唇 憋住那誘人春吟,然後用力的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妙姬所問。 妙姬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推著繡兒跪下,繼續道:「你以後伺候爺,可少不 了這些,還不趁現在練練」。 「我…我……」繡兒抬起頭本想說些什麼,卻查覺到妙姬眼底一絲若有似無 的精光,只能將滿腔哀怨吞回肚子,帶著無辜的神情輕啟朱唇,將剛剛妙姬的品 簫口技,重現在韓鋒身上。 韓鋒根本沒注意到這對母女的奇妙互動。 事實上他也沒辦法去注意到。 因為他正忙著享受繡兒可愛的小丁香,體會這有些稚嫩卻又頗具技巧的感受, 雖然沒像妙姬那樣刺激得讓自己發出低吼,卻也是陣陣酥爽。 小繡兒雙手按著韓鋒的跨邊,緊閉著雙眼忍著那腥騷的氣息,只想趕快完成 任務。她看似模仿妙姬,實則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做出連妙姬先前都沒出現過的技 巧。這更讓韓鋒不禁舒服的抖了兩下,肉棒更加膨脹。 「嗚……它會跳」。 完全沒想到有此意外,繡兒嚇得睜開眼睛,正好看見那抖動的龜頭前端,冒 出透明帶腥的液體,心底一驚就想往後退去。不料身後有具柔軟的軀體靠了上來, 兩團渾圓頂在自己的背上,不是妙姬還有誰。 妙姬拑住繡兒小巧的身軀,嬌媚笑道:「它是活的當然會跳了」。 「娘……」繡兒回頭望著妙姬,小巧的鼻子不住抽動似要掉下委屈的淚水, 希望妙姬能讓她停下這荒唐噁心的舉動。 妙姬看得有些心疼,低頭在繡兒的上輕輕一吻也跟著跪了下來,朝繡兒粉嫩 的小臉頰上呼出一股濃郁幽香,然後帶著憐惜之意在她耳畔輕聲道:「好女兒, 娘也一起陪你」。 「嗯…嗯……」繡兒被那香氣一呵,只覺得好聞,忍不住又多吸了兩口,便 感到全身軟綿綿的又有些發燙,當下茫然的應了兩聲,卻已經不再感到害怕噁心。 妙姬引著繡兒的小嘴再次靠近龜頭。這時的繡兒神智上已經有些癡迷,想著 有娘親相陪,竟主動張嘴朝那馬眼吮了上去,讓韓鋒忍不住「唔!」了一聲,差 點繳械。 韓鋒不想這小丫頭竟有此本事,當下腹肌運力,鎖住陽關,同時一雙手也下 探到繡兒的襯衣交領上,左右一分,那件素白的襯衣當下就被拉開,露出裡頭春 光,竟是沒穿褻衣,那雪白的肌膚與椒乳當是一覽無遺!嚥了下口水,韓鋒細細 觀看這第一次出現在男人面前的嬌軀。 繡兒的身子偏瘦,不如妙姬那葫蘆般的曲線,胸前雙峰當然也不能與之爭鋒。 可是這能被男人掌握的乳房生得倒是圓挺,看起來就像兩隻肉包子,讓人恨不得 咬上一口,那上方兩粒已經翹起的粉色乳頭,不只是宣誓著新鮮幼嫩,更像是在 向韓鋒招手,要他趕快品嚐。 韓鋒不想再忍耐,正下就想抱起繡兒,卻又看到後方妙姬婀娜多姿的樣子, 心思又動,一時間好生為難。 妙姬看著男人猶豫不決的樣子,心底感到好笑,臉上卻依舊露出思春迷茫的 樣子看著韓鋒,含情脈脈道:「還請官人先好好疼惜繡兒」。 「好。」韓鋒也很乾脆,於是雙手探進繡兒素白的襯衣裡,摸上那纖細的肩 頭微微一翻,將繡兒上半身的唯一堡壘給褪了下來,接著抱起小處女放到床上。 可憐的繡兒,此刻還沉浸在半暈半醒之間。她只覺得自己原本在舔一根硬梆 梆又有些臭臭的,而且還含不下去的東西,怎麼突然間沒有了,而自己的身子又 輕飄飄的浮了起來,好像靠在什麼軟軟的地方,有股香香的味道,很熟悉很好聞。 繡兒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正好對上妙姬的美眸。這時妙姬那對狐狸眼睛卻不勾人, 反倒是充滿憐惜,看著這個靠在自己懷中的小女娃,輕輕撥理那已經沾黏在臉頰 上的濕鬢,極盡溫柔。 繡兒半躺在母親的懷中,感受那份疼愛,只覺得心中暖洋洋,忍不住又想開 口喊娘,可惜這時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的第三者。這第三者當然就是韓鋒。這 名今晚被友人招待的嫖客,才不管這兩名女子間的溫馨氣氛,他方才正忙著將繡 兒的小腿分開,跨在自己雙腿兩側,調整一個心中認為最方便的位置,根本沒時 間搭理這可人兒的心思。如果要說這男人還有什麼體貼的,大概便是他還記得繡 兒未曾破身,是以如今擺好了進攻位置,卻要更加的挑逗小美人的情慾,於是他 大口一張,就這麼直接覆上了繡兒的小肉包子上面,用力一吸……。 「娘哦…啊啊……啊……」。 那句今晚喊了最多次的字眼,只喊出了半個音就這樣被破壞了。繡兒這時才 想起了韓鋒的存在,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覺渾身一陣酸軟,竟忍不住又放聲 嬌啼。 「嗚不、不要啊……啊啊」。 小處女只覺得自己的乳房發脹,那可愛粉嫩的乳頭更是硬疼,好像就要掉下 來了!一時間只覺得可怕,可敏感的肉體反饋卻又讓她心底深處想繼續被吸,如 此在害怕與期待交織之下,少女竟產生莫名的興奮,原本垂放的雙手不由自主的 抱住韓鋒的腦袋,小巧的身子更是前後擺動,似要逃避又像迎合,分明已經動情。 感到少女火熱的軀體已經逐漸向慾望臣服,韓鋒心中大喜,同時繼續攻城掠 地,這次卻是將手探上了女子私密之處,撩開稀疏的森林,摸上那已經濕潤的洞 口來回搓揉起來……。 繡兒何曾受過如此遭遇,當下雙眼瞪得老大,羞意瞬間填滿心房,小屁股急 忙向後一縮,始終還是慢了一步,被觸發的快感瞬間淹沒她的羞怕,逼得她張口 啼叫,那敏感的陰唇更是立刻充血鼓脹,竟擠出一小注的處子漿汁,滴在韓鋒作 怪的手指上頭。 捏了捏手上略黏的春水,韓鋒鬆開了吸吮乳頭的大嘴,抬頭對上繡兒有些失 焦的雙瞳呵呵笑道:「小繡兒可是美了?」。 繡兒暈迷之際先是嚶了兩聲,才慢慢醒轉思索起韓鋒的話,隨即發覺自己如 此醜態,忍不住叫了聲「不要!」急忙雙手抱胸阻擋春光,卻忘了剛才早被眼前 的男人看個精光。 「繡兒不乖喔……」。 少女的抵抗並沒有使男人不悅。對韓鋒而言,他更喜歡玩貓抓老鼠的把戲, 更何況繡兒現在這種求助無門的可憐模樣最合他的胃口,當然是要好好的逗一逗, 然後再狠狠的把這小處女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才行。 「嗚嗚……」。 聽見韓鋒如此揶揄自己,繡兒眼角含淚又不敢大聲哭出來,只能壓低嗓子抽 噎。她早就清楚,為了某個目的,今天是一定要被韓鋒奪去清白,也知道妙姬最 疼自己,所以才陪著自己一同受辱。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千百次,木頭假陽也舔 過了好幾回,可沒想到真到了男人身下,那種不受控制的身體反應是如此的劇烈! 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被體內那種酥軟熱酸的詭異感覺給控制,然後完全的失 去自己。繡兒實在是怕極了!她無助的看向妙姬,希望這名被自己喚做娘親的嫵 媚女人可以突然喊停,然後帶她離開這裡。 妙姬當然看得見繡兒無聲的求助,心底也非常不捨。可是她知道不能功虧一 簣,於是只能咬緊牙關把心一橫,摸上繡兒側身敏感穴位,輕輕揉捏,刺激情慾, 同時又低頭吻去繡兒眼角上快滴下來的淚珠,順勢呵了一口迷人香氣柔聲道: 「繡兒乖,給爺好好疼一疼。聽娘的話,疼過了之後就會很舒服的……」。 「唔……」。 被逼著面對自己害怕的事情,繡兒的心臟不由得揪了一下,正想放聲大哭, 卻又聽見妙姬後面說的「舒服」,不由得想起過去妙姬教她房事技巧時也曾說過 這話。只不過當時的繡兒似懂非懂,而且多半是抱著好奇好玩的嘻鬧心態,還真 沒有在意過。如今被勾起了回憶,倒也想起當時妙姬瞇起媚眼的勾人模樣,好像 真有那麼一回事,心底竟生出憧憬之意,逐漸和恐懼對抗。 少女的心態變化雖說複雜,可在韓鋒來說卻只是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位 地宗公子爺哪會想那麼多,還道是少女依賴母親想要撒嬌。如今妙姬這個當娘的 哄乖了女兒,那他還有什麼顧忌,當下將那還沾著少女體液的手指輕點在繡兒的 紅通通的下唇邊道:「那繡兒聽不聽爺的話啊?」。 繡兒望著韓鋒,無力的點了點頭,小鼻子上噴出炙人的熱氣,卻是妙姬的挑 情手法奏效,讓她通體酥麻,心生騷欲。 韓鋒仍不滿意,繼續逼問道:「怎麼不說話呢」。 「爺……唔唔……」。 繡兒乖巧的張嘴就要應話,卻不料韓鋒將那只放在唇邊的食指突然發難,就 這麼伸進自己的小嘴裡邊,輕輕按壓住正要發音的小丁香,將她後邊的話全化成 一堆毫無意義的哼音。雖然從字面上來說是無意義,但在情慾勃發的男人耳中卻 是天籟。韓鋒不滿足於簡單的按壓,更是來回滑動,將手中春液沾到繡兒的舌頭 上,也同時從中黏回更多的香沫。等到他抽出右手食指的時候,繡兒的嘴裡早已 充滿自己的騷甜之味。少女連連呼氣,卻不如先前那麼羞懼,這多半要歸功於妙 姬,配合著韓鋒的動作一邊在小處女身上的敏感處巧捺推按,雖說力道不大,但 手法精準,已將這個要被色狼吃掉的小羊羔逗弄得暈頭轉向,只差一點就會再次 陷入迷離之境。 韓鋒將那根沾滿唾液與愛液的食指輕輕在繡兒的右乳上畫著圓圈,從乳根開 始盤旋而上,慢慢朝已經翹立的小粉尖逼近,卻又遲遲不按上去,逗得繡兒心癢 難耐,忍不住婉轉嬌啼,小巧的身子卻不在縮退,而是挺起纖腰迎合上去。偏偏 韓鋒不如她願,手指靈巧的閃過要害繼續撩撥這懷春少女,一邊奸笑道:「小浪 蹄子,美嗎?」。 「美……唔唔……美啊……」繡兒這時已經不知天南地北,全憑直覺回話。 韓鋒又道:「想不想繼續?」。 「哦喔……想……」。 小處女已經踏入情慾的陷阱之中,韓鋒心滿意足的同時更下一層,催促道: 「那還不叫聲爺來聽聽」。 繡兒完全被身體慾望所馴服,開口酥吟道:「爺…爺……爺呀啊啊啊!」卻 是字剛咬清楚,韓鋒的手指便摳上了山頂玉石,之後還壞心的反彈回去,讓小處 女只能連連嬌啼。 「嘻嘻……官人真是壞心,竟埋汰奴家的女兒是浪蹄子……」看著繡兒如此 癡態,妙姬知道女兒已經放開心懷,總算安心,那骨子裡的騷浪也跟著回到身上, 又開始跟韓鋒調情。 韓鋒笑道:「妙美人可真是好打算,自己把女兒賣了卻要本少當壞人,這筆 生意本少可吃虧了」。 妙姬被韓鋒逗得咯咯嬌笑,雙手從繡兒腋下探出,托起那對椒乳的下緣,語 帶雙關道:「那官人可還想再吃?」。 「吃,當然吃!」韓鋒忙不迭地說道:「今晚就算本少做了虧本買賣,以一 敵二,先把小浪蹄子吃了,再好好驗驗你這大騷貨的真假」。 妙姬笑得花枝招展道:「嘻嘻,那奴家可就期待了」。 韓鋒不再回覆,因為他已經又張口含上繡兒被托高的小肉包子,這次不只吸 吮,更用上舌頭來回刷動,讓繡兒只能蹙起眉頭不停呻吟。如此好一會兒,韓鋒 吸飽了右乳又換左乳,同時原本扣住少女腰間的兩隻手也開始不安分,左手滑進 女孩細嫩的後背,揉上那翹挺的小屁股抓抓放放,而右手當然是伸進已成濕地的 小森林,在充血的陰唇附近徘徊,就是不肯直搗黃龍。 「好、好、好麻喔……」。 繡兒半閉星眸,只覺眼中綻著晶瑩卻看不清焦距,只能順著本能連說了三個 「好」字,才將自身的感覺說出口,卻早已忘了羞怯之意。妙姬見狀,也加以挑 逗,原本只托住乳房下緣的右手改托為握,同時用指頭上尖銳的指甲輕輕捏起繡 兒的小乳頭,來回搓揉。 繡兒此際正在雲裡霧裡,只覺得左乳被吸得極為鼓脹,而右乳卻是尖刺麻癢, 還帶著絲絲微痛,竟產生一種詭異的電流,從兩隻乳房順流而下,鑽進下體深處, 讓她未經人事的陰道花房抽搐幾下,又泛出了一注春水。偏偏這時韓鋒右手還來 攪局,直接撥開陰唇,食指輕抬正好頂住那已經硬如的碗豆的陰蒂,一陣快速振 動的同時指尖發勁,竟是催上內家真氣。 繡兒柔弱的身子怎堪如此手段,當下仰起白皙的頸子,舌頂牙關緊緊咬住, 正是忍耐到了極限,然後……。 「咿咿咿呀呀啊啊啊──」。 小美人徹底被快感征服只能高聲啼叫,體內酸勁破開花宮深處,原本的泊泊 溪流瞬間變成滔滔洪水,竟是洩了。 韓鋒看著美人洩身,視覺快感加身之餘,也明白打鐵趁熱的道理,腫了大半 夜的下體終於要派上用場,隨即向前挺腰,偌大的龜頭便往還在出水的陰戶刺去。 繡兒還沉浸在高潮之中,全然不知大難將至。就看韓鋒龜頭一挺,擠開兩片 陰唇直接頂上陰道前庭正中央,隨即被一張黏稠的薄層所包覆,擋住了往陰道口 的去路,正是繡兒的處子之膜。 距離完全征服只差最後一著,男人是精神抖擻,雙目放光。可這一頂一頓之 間,卻將繡兒從天堂拉回了地獄。她的身子本就瘦小,下邊穴口更是嬌嫩緊窄, 如今偏偏遇上韓鋒這顆詭異的大龜頭,兩片小陰唇被強制分開之際,寶貴的處女 膜更是遭受拉扯幾欲崩裂,這種活生生要被撕開來的疼痛讓繡兒差點沒昏過去, 一身情慾熱體瞬間冒出冷汗,慘叫道:「不要、不要啊!好痛啊啊啊──」。 要是換做一般的男人,看繡兒如此可憐,肯定會不忍而停了下來。可惜繡兒 遇上的是韓鋒,一名熟悉此道的男人,更是以滿足慾望為前提的浪子!韓鋒完全 不理會那已經疼到蒼白的小臉,只是敷衍的拋了句:「忍一下。」便提槍破盾,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進了繡兒緊窄,完全不曾被開發過的小洞裡面,勢如 破竹,撞開層層軟肉,直到全根沒入為止。 繡兒還來不及思考,只覺得下體被人用力撕開,敏感的陰道更是被一個超乎 想像的硬物給撐到極限,裡頭的嫩肉好像又被扯裂了一次,一時之間火辣、刺痛 以及有如刀割的皮肉分離感,讓她產生了自己要被殺掉的錯覺,身子本能的反弓 上挺,再次發出慘叫:「啊啊啊!饒了我吧!好疼啊!嗚哇哇哇──」叫到最後 竟變成哭喊。 「繡兒、繡兒!沒事的,娘在這,乖,疼一下就過去了」。 妙姬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破處之疼是怎麼樣的滋味。初見韓鋒怪龜的時候, 她便知道繡兒今晚肯定會很疼,卻沒料到韓鋒居然如此狠心的一次到底,非但不 給繡兒喘息的機會,還繼續硬闖進去,這叫繡兒怎麼受得了。 韓鋒當然不管這些。他這時候正享受著處女陰道的緊緻,體驗著幾乎抽筋的 蠕動,爽得連連呼氣,直在心中連喊三次「好爽!」之後才張開雙眼,注意到這 對母女的狀況。韓鋒到底是個調情高手,於是忍住要馬上操干的慾望,決定先耐 下性子來哄繡兒,畢竟這隻小白兔以後可是要跟著自己的,當然要送上甜言蜜語 來收買人心。當下伸手輕撫繡兒淚水直流的眼角,什麼寶貝、親親等肉麻的話立 刻像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在妙姬與韓鋒兩人連哄帶騙的安撫之下,繡兒總算是止住了哭泣。小可人兒 噙著淚花,小鼻子用力吸了兩下便想起身。可韓鋒勃起的肉棒此刻還頂在她的陰 道裡頭,上身這麼一動馬上牽連了下體傷處,讓繡兒又差點哭出來,連忙帶著哽 噎的聲要道:「不要了!我不要了!太疼了」。 韓鋒連忙哄道:「小寶貝別慌,讓爺親親,親了就不疼了。」說罷也不給繡 兒反駁的機會,就直接吻上繡兒小巧的嘴唇上。 繡兒被人褻玩了整個晚上,還是第一次被男人索吻,可破處的影響太深,以 至於等她腦筋從下體的疼痛轉過來時,韓鋒的舌頭已經破開牙關,挑起她的小丁 香來回逗弄。理智回復也帶回了羞意,繡兒急忙要把腦袋往後退開,可她一直靠 在妙姬的懷中,是以除了將妙姬那兩團肥乳擠得圓扁變形之外,終究是無力可躲。 妙姬此刻也不好受,整個晚上既要勾引韓鋒,又要挑逗繡兒,自己的情慾本 來就已經隱隱悶燒,如今繡兒的後腦勺頂著自己胸部左右晃動,等同是隔著褻衣 在磨擦自己的乳房,特別是那兩顆早已勃起的乳蒂,更是被磨得脹痛酥麻,讓她 乳陰皆酸,下體泛潮,差點軟了身子。由於不想韓鋒轉移注意力,妙姬硬是憋住 口中嬌吟,雙手再次在繡兒身上到處游移,重新挑起她的情慾以舒緩捅破處女膜 所帶來的疼痛。 在兩人的聯手之下,繡兒終於慢慢適應了下體的腫脹,雖然還是會疼卻也沒 有一開始那麼的恐怖。同時在妙姬的愛撫下,繡兒的身子總算又被撩起慾望,下 體再次分泌愛液。而韓鋒熱烈的深吻,更是讓她難以回氣,整個腦袋昏昏沉沉也 把剛找回的矜持與羞澀又壓了下去。 「唔唔咋唔咋咋……」。 由小處女變成小女人的繡兒終於情動。她沒想過接吻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雖然吻她的韓鋒與自己才見面不到一個晚上,而且送上自己的清白也是另有目的, 可是當對方唇吻、舌頭不停的渡過火燒般的熱情後,繡兒居然有種想這樣不停的 繼續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於是她也開始主動送出自己的舌頭,化被動為主動與 韓鋒的舌頭互相交纏,順勢交換彼此的唾液,弄得是咋咋做響,竟吻得忘我。 心知小繡兒已經被自己的口技攻陷,韓鋒原本扣在少女腰上的雙手又轉移至 胸前,這次卻不再欲擒故縱,而是直接撩撥乳頭,捏彈揉搓樣樣都來,逗得繡兒 下體深處再次發酸,愛液氾濫的同時,正好感受到陰道內有個硬梆梆的物體,好 似就在酸處附近,忍不住想讓那玩意兒頂得更深一點。少女至此只剩下情慾的本 能,她努力擺動細腰卻成效不彰,於是直覺的抬起跨在韓鋒兩側的美腿,又踢又 勾想把韓鋒的身體更往自己這邊靠攏。 經驗老道的韓鋒豈會不知這些動作代表什麼,心中竊喜,暗忖一聲:「成了!」 也聳動腰部開始抽插還在小穴中的肉棒,同時鬆開繡兒的小嘴釋放苦盡甘來的甜 美嬌吟,然後一手捏住女孩翹挺可愛的乳頭緩緩拉起,另一手則恣意撫摸那回復 血色的小臉蛋,柔聲問道:「繡兒小寶貝,舒服嗎?」。 繡兒剛從深吻中回過氣來,整個小腦袋瓜裡還是一片茫然,身體也還沉浸在 軟軟的快感之中,此時聽到有人喚她寶貝,只覺得心裡有些甜甜的,當下帶著無 法消停的喉音,半是呻吟半是歡喜的應聲道:「哦……哦舒……舒服……喔……」。 韓鋒接著問道:「那還要不要繼續?」。 「要……」繡兒雙目迷離,只憑本能回答道。 韓鋒又問道:「大力點好不好?」。 「大…大力點?」繡兒美眸半睜,努力摸索已經快要失去的語言能力,然後 好像抓到這字眼的意思,才又吐出甜美的呻吟道:「想要……要大…哦…力點… …」。 「那你要求爺快一點才行。」韓鋒壞心的越插越慢,同時將摸著繡兒臉蛋的 手滑到女孩的嘴唇邊,用食指輕輕撥動那半開的唇縫,極盡挑逗。 繡兒意亂情迷,幾乎整個人都喪失理智,只會附和男人所帶來快感,竟傻傻 將那只食指吸入唇中,用自己的舌頭來回舔動,同時口齒不清道:「咿爺…咋咋 ……求唔你……唔咋…求你快唔、快一點……唔啊啊啊──」卻是話才剛說完, 韓鋒便快馬加鞭,大開大闔的猛烈攻擊,讓繡兒還來不及閉口,就隨著風湧而來 的快感嬌啼不已。 韓鋒從繡兒口中抽回手指,轉而抓上另一隻寂寞的乳房,兩手捏著這對圓圓 的小肉包又揉又捏,下體狂聳有如打樁,轉眼間便已抽了百來下之多。雖說繡兒 下體濕滑又已經渡過破身之痛,可她始終是第一次,哪經得起如此猛烈的攻擊, 剛破處的稚嫩花徑本能想要縮緊,困住這頭凶狠的猛獸。不想,韓鋒的怪龜實在 太過凶殘,無視於這窄小的甬道拚命穿梭狂頂,連帶著繡兒嬌小的身軀也如風中 柳條來回飄蕩,最後只能靠著浪蕩春啼來抒發體內快感。 「哦……嗯」。 一聲不屬於繡兒的媚吟突然傳進了韓鋒的耳中,讓韓鋒將注意力從身下嬌娃 轉移開來。他抬頭一望,只見繡兒身後的成熟美婦這時媚眼如絲,雙頰生暈緊咬 著自己下唇似是陶醉,注意力卻不在打得火熱的兩人身上。原來妙姬見繡兒已從 劇疼之中解脫也跟著鬆懈下來,其後又見這兩人的盤腸大戰,心底原先已逐漸冷 卻的情慾再次增溫。隨著繡兒忘我的叫聲與韓鋒激烈的衝刺,這花榜首魁更是耐 不住寂寞,原本還在挑逗繡兒的雙手早已收回到自己身上,一手隔著凌亂的褻衣, 一手探入薄裙之內,竟開始自瀆起來!妙姬本來就比繡兒美上不知多少倍,如今 這動情嚶嚀的模樣更是讓韓鋒目不轉睛,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肉棒還在繡兒腔道內 被夾得隱隱發疼,卻是越動越慢似要停下來。 還沉浸在歡愉之中的繡兒,當然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已經見異思遷,只奇怪體 內的快感好像隨著那根肉棒子變慢而逐漸消失。初嚐甜頭的少女不想要就這麼失 去滋味,於是忍著還有些不適的脹疼努力擺動自己的柳腰,想要重擬方纔的醉人 快感,可她身子瘦小加之此刻又全身酸軟乏力,怎能比得上男人所帶來的刺激感! 終於忍不住開口促道:「快……快嘛……哦哦……啊…爺……再快一點嘛……」 催人的同時,兩隻小腳丫子更是用力踢勾韓鋒腰際,讓體內的肉棒能動得更快, 更加摩擦自己腔道內的各處敏感帶。 如此撒嬌獻媚的手段,總算將韓鋒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韓鋒低下頭在繡兒的 嬌唇上親了一下,喊了聲:「爺這就來!」又開始快速抽插,讓小嬌娃再次連連 吟哦不止。韓鋒努力耕耘了幾下,卻放不下上邊妙姬自摸的美景,於是下體繼續 快速馳聘,卻挺起上半身,大手一揮便將妙姬從左側拉了過來。 「官人唔唔……」。 妙姬原本還在自我陶醉,突然重心一失,整個身子向旁邊側倒隨即被一隻強 而有力的手臂拉了過去,張口正想說話卻只吐了兩個字,就被韓鋒吻上讓後頭的 話語化作滿腔的春吟。 好不容易從情慾中回神,妙姬邊吻邊從口中說出討饒字句,總算讓韓鋒鬆開 了那張性感紅唇,這才嬌喘著氣瞋著韓鋒道:「壞…呼……壞死了官人……」。 韓鋒嘿嘿笑道:「怎麼壞了?還不就是見你寂寞難耐,趕緊出手相助難道不 好嗎?」語畢,大手將妙姬攬進懷中,上邊右手從杏色褻衣的損角探入,直接揉 捏那綿軟又富有彈性的肥乳,下面左手則撩起那件已經濕透的薄紗裙擺,找到源 頭便扣上裡邊脹如珍珠的陰蒂。 「啊啊啊……」。 上下重點部位同時遇襲,妙姬忍不住張口便啼,又恰巧見到身前繡兒也在忘 我吟叫,急忙摀住嘴唇忍下喉頭間的快美,才在韓鋒耳邊斷斷續續道:「別…… 官人別喔哦……繡兒……啊啊唔……官……奴家要……美啊啊……」卻是根本說 不出完整的句子,也想不出該怎麼說,只能盡全力不讓自己再發出快美的媚吟。 但妙姬此刻蹙眉、閉眼又皺鼻的模樣卻是完全勾走了男人的魂,要說有多媚就有 多媚,讓韓鋒更加興奮,下體肉棒竟又大了三分,直接頂到一塊軟綿綿的嫩肉… …。 「啊啊……啊……好酸……啊啊啊啊啊」。 繡兒清甜的嬌吟瞬間蒙上一股異樣的媚息,正是韓鋒龜頭闖進深處,直抵花 芯。 聽見繡兒的尖叫,韓鋒更加激動,立刻腰部加速,下下皆至盡頭,眼睛卻盯 著妙姬憋住聲音的美顏,竟是把繡兒當成妙姬在肏。 才剛破身的小丫頭怎麼受得了如此撻伐,她只覺得下體那塊最酸的源頭被頂 到之後,整個人渾身發軟,明明酸得要命卻欲罷不能,想一直下去,一直要去, 直到腦中不時出現陣陣白光,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拉出體外飛向天際。此時此刻 是如此的快美,又是如此的不真切,讓繡兒雙手抓著身下的床單,失控的啼聲道: 「啊……不要、呃不要了……啊啊……不行、受不了了哦………好奇怪……我啊 ……要變奇怪了……娘、娘親救我……救繡兒……我不行了……喔……要、我要 …我要……要飛起來了呀啊啊啊──」。 繡兒到達極限,整個人提臀後仰,竟從床上弓腰懸空!她那白嫩的肌膚瞬間 爬滿紅暈,如此頓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高聲尖叫,身子抖如篩糠,膣內花芯大開, 純正的處子元陰全數洩出,淋在那顆不斷欺負自己的大龜菇上,終至頂點。 韓鋒被純正的處子元陰狠狠澆淋,龜頭上的馬眼首當其衝,生出一股難以言 喻的酸麻,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一個小小的處子理應不該讓自己如此難堪,偏偏 韓鋒的注意力全放在身旁這位花榜首魁的嬌顏上頭,看著妙姬那一臉受不了的樣 子,即便底下插的是別人,只怕任誰都無法憋住。 韓鋒暗叫了聲:「不好!」不想在妙美人面前出糗,連忙小腹用力收縮,卻 是強弩之末,任憑他如何提氣收腹,那精關也只是再鎖片刻,隨即強大的快感壓 過肌肉的約束,滾燙的熱精一股腦的全都射進繡兒的花房深處,讓才剛從雲端跌 回人間的少女再次昇天,浪叫不已。 如此不濟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心中不甘,韓鋒在射精的同時,竟報復性的捏 住妙姬的乳頭與陰蒂,而且還用上了七成真氣,直接刺得妙姬再也無法矜持,昂 起鵝頸,全身顫抖,小腹痙攣,最後在張嘴媚啼的同時也花芯大開,洩出一波波 如蜜淫汁,也到了高潮之境。 高潮過後滿室春色,卻又另類安靜。三人此時除了喘氣之外,一時之間也無 法說話,尤其是繡兒,剛破身就接連兩次被送上巔峰,卻是遲遲回不了神,等到 她終於鬆開那幾乎被扯壞的床單時,已經充滿倦意。最後只能無力的呢喃道: 「唔……好燙……好累……」便沉沉睡去。 韓鋒從繡兒體內退出半軟的肉棒,雙手後撐,坐在床上看著那剛被肆虐過的 小穴,此刻儼然被拓成一個大圓孔,淫水、精液與處女鮮血正從裡邊倒流而出, 實在駭人。 而妙姬則倒在繡兒身旁頻喘春息,望著繡兒逐漸放鬆的眉頭,胸前起伏激盪 也是驚心動魄。終於等這狐媚子回夠了氣,她才起身攀向韓鋒的身軀,一張口便 咬在男人胸肌上的乳頭,讓韓鋒痛得齜牙裂嘴,卻又冒出一種異樣快感,下體原 本還半軟的肉屌竟又重新抬頭。一陣痛爽之後,妙美人才抬起臻首幽幽說道: 「官人你太壞心了,竟然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如此糟蹋我們娘倆,奴家真是命苦 啊!嗚嗚……」。 韓鋒見她媚眼斜眺,臉上滿是濃濃春意,哪有半分不滿,可是口中哭腔卻又 是如此的哀怨,彷彿真是傷心欲絕,讓人看著火熱聽得可憐,當下是既心疼又屌 疼,想要立刻把這狐狸精壓下去肏她個半死,又怕她真的傷心那就不美了。面對 如此風情萬種的惹火尤物,心中不免喊道:「真是個迷死人的狐狸精!」竟生出 一種看得到卻吃不著的急躁,內心深處更是搔癢不已。 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韓鋒壓下滿腔熱火,將妙姬緊緊擁入自己懷中,親 了親那敏感的耳根,惹得美人一陣哆嗦,這才哄道:「美人,這可不能怪我啊! 誰叫你生得如此誘人,讓本少心裡全教你給佔了,哪能再去想別人呢」。 「壞死了、壞死了!」妙姬噘起性感的豐唇,玉掌同時在韓鋒胸口上連連拍 推,嗔道:「你這壞人,居然拿這種話哄人家,這叫奴家以後怎麼面對繡兒嘛」。 韓鋒任由妙姬在自己的胸膛撒野,享受打情罵俏的風流快意,繼續哄道: 「這可是天地良心的實話啊!妙姬你如此美艷,不只是本少生平見過最美的女人, 即便放眼全天下也一定是這樣。所以本少又豈能逃離你這溫柔鄉呢?」。 「就會哄人家……」妙姬瞋了韓鋒一眼,心底卻多少有些甜蜜,可下一刻卻 又長歎一聲幽幽道:「官人願意如此稱讚妙姬,奴家在此多謝了……」。 見懷中美人哀歎,好好的氣氛就此走味,饒是韓鋒這等調情聖手也有些不知 所措,連忙道:「美人這是什麼話,怎麼好端端的歎起氣來了?」。 「不……沒什麼……」妙姬垂下頭,輕舉薄紗衣袖在眼角拭了拭,卻像是擦 去悲淚。 韓鋒看得心疼,將妙姬摟得更緊道:「美人有話就說,別憋在心裡傷著,爺 可是會看得心疼的」。 「還是不了……」妙姬仰頭望向韓鋒,美目波光粼粼像是含淚,絕色面容卻 是強做歡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讓奴家好好伺……」話未說完,香唇已 被韓鋒用手掌遮住,不讓她說下去。 韓鋒看著妙姬哀淒的神情,心中雖然慾望不減,卻希望能讓這美人放開心懷, 才有辦法繼續下去。如此心態與他地宗四少平時的態度完全不同,更別提今晚只 是嫖妓。但他卻渾然未覺,總覺得要打開妙姬心房才行,於是安慰了懷中美人幾 句,說道:「妙美人儘管說吧!韓某不願你強顏歡笑,如此可就不美了」。 「唉……」妙姬輕歎一聲,撫琴素手輕輕探上剛剛在韓鋒左胸口上咬出的牙 印揉了揉,鬱鬱道:「其實也沒什麼,妙姬賣藝賣身本早該看破紅塵,這魚水之 際本就該要甜言蜜語,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可奴家剛剛,卻有一瞬間奢望官人是 真心稱讚讓,倒是太過愚癡,還讓官人見笑了」。 韓鋒聽了也不答話,當下覆上妙姬香唇先是一陣濕吻,等到妙姬覺得快沒了 氣,這才鬆口道:「這就是本少的答案,妙美人可安心了?」。 「壞……」妙姬側首貼在韓鋒胸膛,用纖纖食指繞著男人的乳頭打轉道: 「官人疼惜奴家的心意,奴家收到了。可妙姬還是有自知之明,這天下最美的女 人,奴家可還是算了」。 「傻寶貝……」韓鋒捏了捏妙姬好看的鼻子,柔聲道:「你妙姬可是當世名 妓,更是絕品難評中的花榜首魁,哪裡稱不上天下最美呢?」。 妙姬的身子在韓鋒懷中摩娑,嗅著男人強烈的慾望體味,怯聲道:「奴家始 終只是個青妓,多半也就這身皮肉上得了檯面,若要提起官人家的『靈秀玉女』, 那可是遠遠不如,唉……」。 韓鋒聽見妙姬所提,先是微愣半晌,隨即莞爾。這「靈秀玉女」指的正是地 宗宗主韓通文的女兒韓月瀅,當然也是聞名天下的絕品美女。乍聞妙姬提及此女, 韓鋒先是想起一張熟悉絕色麗容與修長柔韌的身段,本就處在香色場景之中的他, 馬上覺得自己的肉屌更加脹疼。可韓鋒再怎麼風流放蕩,終究還是地宗出身,雖 沒有仁閣那邊的繁文縟節,但對於宗氏倫常,卻也有如軍中階級般的尊奉,難以 動搖。因此慾望的野獸才剛剛甦醒,卻又馬上被深植已久的「軍令」所壓抑,反 而感到寸步難行。 這種矛盾互擊的異樣感,令韓鋒頓時哭笑不得,於是大掌一揮在懷中美人的 翹臀上重重打了一下,卻是響而不痛,說道:「真是個傻美人,居然喝醋喝到我 二叔的女兒身上來啦」。 敏感得臀股遭襲,饒是妙姬也忍不住嬌吟媚哦,素手下探來到韓鋒小腹,不 緊不輕的揉按了幾下,韓鋒被她揉得小腹生火,一股熱氣直衝下體,肉屌再度發 脹。卻見妙姬這時又輕眺媚眼膩聲道:「官人這話可言不由衷喔……您的寶貝可 不是這麼說的呢……」這時纖纖玉手已經握住了短小的莖身,靈巧的食指還不時 勾了勾那沾滿紅白腥液的特大號龜頭,惹得兇猛的怪龜又是跳了兩下。 「別瞎說了,月瀅可是我的堂妹啊」。 韓鋒對自家宗主到底有幾分敬畏,兼之那位玉女堂妹頗有俠義風範,令人自 然而敬,是以平時自己還真不敢想歪。如今也不知是怎麼了,竟在妙姬三言兩語 之間起了意淫,韓鋒頓感心煩,於是拍了拍妙姬如玉的額頭,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官人不用擔心……」妙姬直起身子,一邊套弄手中陽物,一邊攀上韓鋒肩 頭輕吐熱息道:「這兒可沒有其他人呢……」。 遭逢香熱氣息,韓鋒的耳根子霎時軟了三分,心中枷鎖已有些鬆動,但總覺 得不妥,深怕一旦起了邪念,就再也回不了頭。於是在妙姬側臉輕啄了兩下,開 口道:「我和她畢竟是同宗血脈,還是不要亂扯的好」。 妙姬瞇起細長的美眸望著韓鋒,微張的雙唇並不回話,上唇那艷紅唇珠更似 要滴血,一臉春情勃發的誘惑,已是迷住韓鋒,讓他暫時忘了想要結束的話題。 在男人臉上灑下碎吻,妙姬好似迷醉,卻在幾乎如絲的媚眼之中閃過難以察 覺得光芒。就看她吻著韓鋒顴骨上的厚肉,一路經過鼻樑再到嘴唇,雖是點點碎 吻,卻將火辣的氣息渡入韓鋒口鼻之中,激發男人的貪婪,這才口齒不清道: 「唔……官人不必憂心,奴家只是想多添些情調,並不是要官人真的去……嗯, 欺負月瀅小姐……」。 「你這個妖精……」。 韓鋒嗅著妙姬的體香,兩手繞過纖細的柳腰,像是擊鼓般狠狠在兩瓣圓滾滾 的屁股上連擊數下,拍得妙姬哦哦討饒,這才開口道:「就會想這些騷點子,當 本少真是如此荒唐嗎?」。 「唔唔……官人……」妙姬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軟倒在韓鋒身上,唯獨右 手緊抓著脹紅的肉棒嬌嗔道:「您又變大了……」。 這下韓鋒可惱了。他看著妙姬的媚態,心中煩悶化作一股虐意,用力一推將 妙姬推趴在繡兒身旁的床墊上,狠狠搧了兩下妙姬豐臀,心中邪火高燒,一把提 高妙姬誘人的美尻,又抓又扯,將那紗衣絲裙盡數撕得破破爛爛,露出裡頭原本 嫩白,現在卻浮現紅色掌印的臀肉,衝動的埋頭就是一陣啃咬。 「哎……哦哦……疼啊……」妙姬埋首於床單之中發出哀嚎,這一輪韓鋒可 是化作實實在在的野獸,掌擊嘴咬毫不留情,弄得這花榜首魁真的痛了起來。可 妙姬雖然吃痛,那面向床板的面容卻掛上了一抹笑意,因為這才是她今晚的目的, 她就是要挑起這位地宗新秀理智之下的獸慾。 想當然爾,韓鋒此刻根本看不到妙姬的表情,即使看到了,也會因為妙姬的 媚態,而以為這女人天生就喜歡被粗魯的對待。男人自以為意識清明,殊不知當 小頭控制大頭的之時,什麼理性思緒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完全忘了妙姬原本的自 艾自憐,後來又改口說是增添情調,這生硬的轉折是多麼的不合理,還道是自己 掌握了全局。此時又聽聞妙姬嬌弱的呼疼聲,心底更加興奮,一手探進美婦股間 分開正冒著春泉的陰唇,右手的拇指與中指相扣,來到那鼓脹的珍珠上方,二話 不說就是皆連猛彈……。 「啊、啊啊……疼死人吶……別別……嗚……官人饒命啊嗚……」妙姬疼得 雙眼飆淚,這幾下卻是超出她原本的預計,可敏感的陰蒂除了發疼,更回饋給她 酸麻的快感,喊到後頭哭腔中竟夾雜著異樣春情,蛤口蜜液更是濺了一波又一波。 可不知為的是什麼,花榜首魁對「靈秀玉女」這話題異常執著,直到此刻竟還忍 著這波虐辱,硬是媚吟道:「好疼啊……嗚嗚……奴、奴家要跟月瀅小姐說…… 說官人欺我……哎呀……」。 這明明是個不符情景的強塞話題,可不知道為什麼,妙姬每提一次韓月瀅, 韓鋒腦中堂妹的容貌就越是清晰,甚至越覺得堂妹望著自己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 曖昧。如此情景這還了得!韓鋒慾火、忿火同時燒上大腦,兩手抱住妙姬細腰提 至半跪,又是用力撕下一大片紫色薄紗,然後又狠狠拍打那兩片早已紅腫的臀瓣, 口中憤然喝道:「讓你提月瀅、我讓你提月瀅……還敢不敢、還敢不敢……還敢 不敢提月瀅」。 「嗚嗚……不敢了,奴家不敢了哦……官人好狠心哪……」妙姬側頭回望, 美眸掛著濕潤淚珠甚是楚楚可憐,可她那兩片豐腴的臀股此刻卻向後壓上了韓鋒 的小腹,左旋右扭的刺激那根已經比平常還要長上幾分的肉棒,完全是另一種風 情。沒等韓鋒反應過來,妙姬輕啟朱唇,吐出粉嫩的舌尖,含糊不清的嗲聲道: 「唔官人……要打死奴家了……奴家不活了……哦……打死奴家吧」。 「操!受不了了」。 在視覺、嗅覺、觸覺的多重淫誘之下,韓鋒徹底忘了原本計畫要在這美人身 上施展的手段,迫不及待的一手壓穩妙姬柳腰,另一手扶住自己還沾滿繡兒處子 之血的短棒,大叫一聲便直刺春水潺潺的桃源蜜洞。 肉屌來勢甚猛,直接破開層層疊巒,重重撞入妙姬蜜穴,引得妙姬不住昂起 雪頸嬌啼,卻是被那碩大的龜頭刮開肉壁皺褶,觸發強烈的快感。 同時韓鋒也忍不住低聲吐氣,卻是沒想到妙姬這熟透的狐媚子,洞府之內竟 然別有妙處。若說尋常女子,好比繡兒也就是蜜穴緊緻,收縮有力便可給予男人 強烈快感。可妙姬小穴不只是緊如處子,那層層媚肉皺褶甚多,而且肥厚纏人。 包住龜頭之後更向內收縮,如一張小嘴緊緊咬住韓鋒肉棒硬是往深處吸去,仿如 墜入漩渦的船隻,只能往中心墜去。 韓鋒被吸得差點繳械,急忙提氣運力,在千鈞一髮之際鎖住精關。這個動作 雖然讓他稍微找回了心智,但當他再度望向妙姬翹臀上那雪白、粉暈、紅印、碎 布等交錯在一起的淫靡景象,整個人又是心神一蕩,同時一股如烈酒般的香辣味 竄入鼻中,登時把他醺得腦門酣熱,激情狂湧,當下連連挺腰衝刺,除了記得鎖 住陽關之外,哪還記得什麼九淺一深等御女妙招,更別提去深思為何妙姬身上的 香味,已經在這個夜晚中變換了三次。 韓鋒雙目赤紅,一手緊緊扣住妙姬弧線優美的纖腰,另一手繼續撕扯妙姬身 上的衣裳。這些紗衣絲裙被撕成一條條細布,貼在美人汗流浹背的嬌軀上前後晃 動,更顯得楚楚可憐。韓鋒激動得有如狂奔的野獸,腰幹連連挺進之際,嘴上也 爆出低吼道:「操!真他媽的帶勁」。 「官人……哦……來、再來……」妙姬此刻也淫性大發,雖說纖腰被箍,但 她也努力扭動臀股,使得那豐腴的兩片臀瓣在韓鋒小腹上旋轉晃動,藉以調整小 穴內的肉棒去磨擦到自己的敏感地帶。 「騷貨」。 韓鋒更加激動,當下兩手捧住妙姬的屁股,自己也跟著旋扭起來。 男人突然的發難讓妙姬措手不及,雖說韓鋒肉棒不長,難以頂到最深處,可 那顆異常碩大的怪龜卻是插得自己滿滿的,尤其此時男人主導著動作,當然比自 己輕磨還要凶殘,那張開的龜稜更是不停刮動膣內媚肉的皺褶,令妙姬不住浪叫 道:「啊……好脹……哦……好刮人啊、哦啊啊啊……」。 妙姬的聲音成熟嫵媚,比起繡兒稚嫩的清甜更加勾人,韓鋒聽得血脈噴張, 更是用力肏干,嘴上也毫不自覺得淫笑道:「好淫蕩的騷狐狸,說!我肏得你爽 不爽?」。 「爽、爽……哦、哦……還要,奴家還要……」。 妙姬配合著扭動自己的腰肢,可體內肉棒始終距最深處的要點還差那麼一兩 分,弄得這位花榜首魁心癢難耐,焦躁難忍,當下也顧不得形象,整個人上半身 貼趴在床面上,想盡辦法提高後臀,同時兩腿拚命左右張開,好讓韓鋒能夠更深 入一些,同時啼叫道:「啊……官人來嘛……用力、用力啊、啊、啊」。 韓鋒當然不知妙姬所想,還道是這美人已經被自己肏服了,只覺得心滿意足, 這時聽見妙姬喊著要用力,更是爽快,也當真用上力道,卻不是深入,而是龜首 旋轉得更加用力,反倒是和那層層媚肉絞得更歡!激得妙姬媚啼不止。雖說深處 的渴望未被填滿,但層層快感早已湧出,體內更是淫水直流,加之韓鋒的龜首不 斷翻刮自己穴內的肥嫩媚肉,弄得水聲乍響,真如一隻怪龜在翻江倒海,興風作 浪。 情動不已的妙姬,既想讓韓鋒直闖花芯,又想讓龜首留在陰道中繼續搔刮, 忍不住繃直半跪在地的雙腿,翹起豐臀又扭又聳,殊不料胸前早已硬挺的乳頭卻 因此隔著薄薄的褻衣,與床板廝磨,引起一陣愉悅的電流,上下同時遭到快感侵 襲,讓妙姬猛搖臻首,晃得頭上銀鈿脆響,與自己媚吟交織成一段淫靡浪蕩的樂 曲。 韓鋒聽得心神激盪,一把拉起妙姬癱在床上的兩隻藕臂,將妙姬的上半身抬 離床面,猶如一道彎弓,下身急聳似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塞進妙姬下體。 受到如此激烈的衝擊,妙姬叫得更媚了。就見她那對高聳的胸脯上下跳動, 似要掙脫那緊緊貼服的褻衣,下體淫汁飛濺有如海浪拍岸,著實驚心動魄。就在 這時,韓鋒忽然將妙姬後拉,整片美背貼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同時雙手由她腋下 探出,狠狠抓上那對軟綿綿的山峰……。 「呀啊啊──」。 男人粗暴的抓捏,帶給妙姬又疼又酥的快感,令她的聲音不自覺的上揚幾度, 聽得韓鋒慾火狂燒,大手用力一扯,竟將那件精美的杏色褻衣左右撕開,讓妙姬 高聳的雪乳曝露在空氣之中。 「哦壞……啊喔……」妙姬想要出聲抗議,還沒說出完整的句子,韓鋒又摸 上了自己的雙乳,就是一陣粗暴的搓揉將她後續的字句化作浪蕩的呻吟。偏偏這 浪頭才剛掀起,韓鋒的手指又立刻擦過自己的乳頭,強烈的快感讓妙姬整個人又 軟了三分,嬌柔美妙的身軀只能無力向下墜落,卻因此讓那本與陰道媚肉糾纏的 龜首往前一刺,終於戳上柔軟的花芯,讓妙姬得償所願,原本的浪啼瞬間化為尖 叫道:「啊、啊啊……到了、到了……啊……到了啊啊啊」。 這時韓鋒只覺得整根肉屌被箍得又酸又疼,馬眼又不時被那淫液澆淋,隱隱 約約也往爆發邊緣靠近。這時恰聞妙姬的吶喊,還以為是這美人兒就要登上極樂, 當下更是不要命的抽插,同時雙手掐住妙姬的兩隻乳尖拉扯,狂吼道:「騷狐狸, 就和我一起去吧」。 「等……喔喔……等、等哦……」花芯被頂,妙姬的快感急速飆升,可韓鋒 的長度終究平凡了點,十下之中只有那麼一兩下能擊中靶心,想要攀頂只怕還需 再一點時間,卻聞韓鋒已有洩意,連忙開口想要阻止,可韓鋒插得如此厲害,她 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焦急之下只能沉腰下坐,讓整個屁股更加貼緊韓鋒的 小腹,以求更大的快美。 可這麼一來,韓鋒承受的快感也大幅提升,他「喝喝」低鳴,下體越動越快, 終於達到極限,忍不住吼叫一聲,雙手回扣妙姬的腰間,提起這有如風中擺柳的 腰板,整個人站了起來。 妙姬遭他如此擺弄,只能四肢著地的彎腰撐起自己的身體,但韓鋒卻是整個 人向她身上傾斜,如此不只是肏干的力道,還挾帶著整個男人的重量往妙姬的翹 臀壓去,總算能夠連連入進深處,下下直抵那柔嫩敏感的花芯,杵得妙姬渾然忘 我,又媚又騷的嘶喊道:「哎呀……猛、猛啊……喔喔……太猛啦啊……啊…… 官人插死人啦……插死奴家喔……唔啊啊啊……」。 「要來啦!」韓鋒虎吼一聲,最後一下頂上那團嫩肉,同時馬眼大開,一注 又一注的陽精就這麼直接灌注在妙姬的花芯之上。 「啊啊啊……洩了……奴家洩了啦……」。 本來妙姬還能再撐一會,沒想到韓鋒的射精的力道如此強勁,仿如高山瀑布 直擊而下,當下也舒舒服服的攀上頂峰,丟出濃郁的陰精。 韓鋒射精之後,快感正要消退,可妙姬的陰精確濃鬱火辣,更有如蜜油,膩 上龜頭馬眼,竟催得韓鋒精關再開,當下又再次丟盔棄甲,一洩千里,隨後整個 人貼著妙姬美背一同壓上了床面。 「唔……美死奴家了……」高潮之中,妙姬軟趴在床喃喃低語。半晌之後, 韓鋒總算爬起身子,仰坐在這對母女身後,望著右邊稚嫩昏睡的繡兒,以及這時 還趴在床上嬌喘的妙姬,心中是無限歡喜,覺得今晚當真不虛此行。 這時妙姬也緩過勁了,她嫵媚的翻過身子,胸前那對翹挺豐滿的乳房有如兩 座山丘,上面兩點此刻正驕傲的翹挺朝天,宣示著這對妙物可還沒下垂,雖說顏 色略為偏深,但配上整座山峰卻更顯成熟有味,讓人目不轉睛。 「官人……」妙姬瞇起雙眼朝著韓鋒投以媚笑,同時一手托起自己的右乳下 緣,妖聲媚嬈道:「奴家還想要……」。 這番艷色誘語,再次撞開慾望的枷鎖,就見韓鋒軟倒的肉屌瞬間彈起,整個 人大喝一聲,再次撲向妙姬……。 不知不覺長夜已過了大半,韓鋒前前後後已在妙姬體內射了五次,也將身下 的花榜首魁又送上了兩次高潮,可妙姬卻是越肏越媚,越插越浪,勾得韓鋒縱然 再累也想征服這名天生媚物。兩人戰得昏天暗地,就連一旁繡兒醒轉偷看也不曾 知曉。終於,當妙姬再度攀頂之後,韓鋒抽出自己的肉棒,將已經稀薄如水的陽 精噴灑在妙姬可口誘人的肥乳之上,然後癱倒在旁。 望著妙姬氣喘吁吁的迷離神情,韓鋒心滿意足的身手攀上那對顫抖跳動的高 山,將上頭稀薄腥臭的汁液均勻的抹開,將那兩隻富又彈又軟又翹挺的乳房塗得 是油油亮亮,好不淫亂。 妙姬媚眼如絲的望著上方的房樑,感受男人作亂的雙手逐漸離開自己的身體 之後,這才翻身迎上韓鋒疲憊的面容,風情萬種的送上香唇。 韓鋒只道這是妙姬在魚水之歡後的柔情,當下張嘴回吻,豈料妙姬口中竟送 出一道綠如翡翠的薄霧,直接侵入他的嘴裡。地宗四少當然不可能看見自己嘴裡 的異狀,完全照單全收,只覺得自己眼皮越發沉重,最後竟這樣糊里糊塗的睡了 過去。 「呼……呼……」妙姬嬌喘兩聲,坐起了身子,揉了揉被打的紅腫不堪的美 臀,狠狠的瞪了韓鋒一眼,卻是帶上幾分冰冷怒意,哪還有先前那般千嬌百媚的 模樣。可這驟變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又見美人輕舔下唇,喃喃自語道:「算 了,看在你小子讓本宮樂了幾趟,不跟你計較了。」語畢,卻是閉起雙眼盤膝而 坐,約莫一刻過後,卻見妙姬雪白的小腹泛起一團紅暈,卻是個完整的圓形。再 過半柱香後,那紅暈消散,妙姬也同時張開了雙眼。她輕吐蘭氣,卻是悠長深厚, 分明就是內力十足,哪還是先前完全不懂武功的弱女子。 「娘親……」繡兒這時早已坐起身子,也不知多久了,乍見妙姬張開雙眼, 連忙詢問道:「可以化開『藏功印』了嗎?」。 妙姬答道:「你還不行。先過些時日,等時機成熟之後再說」。 繡兒看了看最裡側睡得如死豬一般的男人,想起今晚在他身下被折騰得半死, 不禁產生怨懟,可又想起那痛楚之後的快美,一時之間卻又心生羞意,卻又有些 期待,竟連妙姬喚她都沒聽見,直到額頭上被妙姬素手彈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 「死丫頭,在想什麼連娘都不理了,思春啊」。 聽聞妙姬半嗔半笑的語氣,繡兒羞得俏臉緋紅,連忙揮手否認道:「才沒有, 娘您別瞎說了!繡兒只是在想,他明天醒來會不會察覺到今晚的事情怪怪的,畢 竟我們……」。 話頭一開起,腦中的思路也跟著順了下來,繡兒這才驚覺今晚的謀劃確實有 諸多漏洞,不禁心驚肉跳,正想提出之際,卻見妙姬笑盈盈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腦 袋瓜,笑道:「這大可不用多心,像韓鋒這種出身名門的年輕人本宮見多了。他 們多半心高氣傲,自認風流,才女佳人見著他們都會思春發情,卻不曾細想這些 念頭有多麼可笑。只要我們表現的愈是柔弱,就愈能滿足這小子的優越感,也就 愈不會疑心我們」。 繡兒聽得皺起淡眉,又看了看還在呼呼大睡的韓鋒一眼,心思若妙姬所說屬 實,那自己的第一次可真是糟蹋了!忍不住鼓起腮幫子埋汰道:「既然他是這樣 的大草包,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讓他變成像許景正那樣子就好了,還要人家、人 家這樣子……犧牲……」。 「傻女兒,可知為何今晚娘親要安排許景正出手偷襲?」妙姬雙手向後撐於 床面,舒服的仰身而坐,挺起那對飽滿豐腴的雙乳,饒有興致的看著繡兒問道。 繡兒望著妙姬,即便自己同是女子也忍不住被那美妙的身材所誘,看了好一 陣才回神,趕忙回道:「自然是要演一場戲,一來讓人以為我們是不會武功的弱 女子,二來可以製造我們是為人所迫的受害者,即便日後有人發覺我們的身份, 也好推辭過去」。 聽完繡兒的分析,妙姬淺淺一笑道:「這些當然是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 自然是要試一試這個韓鋒,對我們價值有多少」。 「娘親指的是武功嗎?」繡兒問道。 「武功只是其中一個考量。」妙姬道:「本宮要看的,是他如何應對當時的 狀況。倘若他只是個沒腦袋的打手,那打贏了自然就成為第二個許景正。輸了就 代表他不過爾爾……」說著,妙姬笑臉盈盈的舉起纖白的右掌,在那雪白好看的 頸項間比了一個殺人滅口的手勢。 「這樣也不好吧。如果殺了他,那我們不就沒辦法潛進地宗了?」繡兒反應 極快,連忙追問道。 妙姬回答道:「自然是從他的屍體去鋪路了。有時候活人的價值比不上一具 死屍,不過既然他的表現不錯,這備案也就不用再提。不是娘要誇他,這小子在 對上許景正的時候不只是游刃有餘,而且在本宮撤走許景正之後馬上察覺有異, 幸好本宮及時放出『迷情天香』,才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可見得這小子雖然嫩, 但心思上也算得上靈活」。 「這麼說來,他也不算是一個只會意淫的大草包」。 繡兒又橫了呼呼大睡的韓鋒一眼,卻是沒有先前那麼忿忿不平。 「傻丫頭,這男人看女人和看事情可是不同的。」妙姬笑道:「一個出色的 男人,也許能文能武,能觀天下大勢,還能擬定治世大道。可即便是如此優秀的 男人,只要談起風月,恐怕和無知粗蠻的市井鄉民也差不到哪裡去。只是一些有 所歷練或是心眼比較多的男人,比較懂得避免讓自己陷入慾望而變成草包。今晚 來的若是韓御武,即便他也是個淫胚,我們這套可就行不通了」。 「原來如此。」秀而恍然大悟道:「那我日後可要多加注意,盡量避開那些 老江湖」。 「你這樣想又錯了。」妙姬道:「你越是避開他們,豈不顯得自己別有用心, 地宗裡的老狐狸又怎會看不出端倪呢」。 繡兒想想也是,於是問道:「那弟子應該怎麼辦?」。 妙姬道:「就真真正正的當個丫鬟」。 「娘親的意思是……」繡兒沉吟了一會,似有所悟,卻是帶上三分羞意說道: 「要女兒在床第間套韓鋒的話麼?」。 「呵呵……」妙姬被繡兒的窘樣逗樂了,忍不住起身將這可人少女摟進自己 懷中道:「你這丫頭是被肏樂了嗎?就只會往那兒想!如果要這樣的話,那為娘 還不如方才就在韓鋒身上下蠱,讓他變成第二個許景正就是了」。 繡兒靠上妙姬胸膛,那對富有彈性的雙乳此刻還殘留著男人陽精的腥味,本 來就讓她面紅耳赤,這時又聞妙姬的調笑之語,當真是羞澀難當,連忙低下頭嗔 道:「不、不是啦!人家可是很認真的在想辦法,娘親您還來羞人家……」。 「好、好、好,本宮的乖繡兒是認真的……」妙姬看著少女嬌羞的模樣,忍 不住捏了捏那小巧的鼻頭,這才半笑半哄道:「是為娘不好……嘻嘻……」。 「娘……」繡兒嘟起小嘴橫了妙姬一眼,這才帶著撒嬌的語氣道:「說正經 的,您為什麼不給韓鋒下蠱?反正只要不催動蠱蟲,他不是也跟平時沒兩樣。這 樣要讓他透露重要訊息不就方便許多了嗎?」剛成為小女人的她,氣質似乎也跟 著發生了變化,儘管可愛清純的模樣雖然一往如昔,但這時發起嗲來,卻多了三 分媚氣,好生誘人。 感受到繡兒的變化,妙姬頗為滿意,於是輕輕在繡兒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這 才回答道:「還記得娘剛才跟你說過,韓鋒是個可造之才嗎?」。 「娘的意思是……」繡兒似乎抓到了些什麼,卻又不甚明白,只能狐疑的望 向妙姬。 妙姬道:「你不需要去探聽什麼,只需要當一個丫鬟,一個真真正正,乖巧 聽話的『通房』丫鬟就可以了」。 聽到妙姬特別將「通房」二字的語氣加強,繡兒又是一羞,只好紅著臉問道: 「娘,您這不是在捉弄繡兒嗎?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繡兒剛才提的……」。 「呵呵……」妙姬邊笑邊好好安撫了繡兒之後才道:「還是有不同的,本宮 可不要讓你打聽些什麼,而是要你向他多說些什麼」。 「娘是想……」繡兒見妙姬含笑點頭,頓時恍然大悟,心中卻是大駭,忍不 住道:「娘親您要想清楚啊!地宗可是本教的滅門仇敵,韓鋒又是他們的直系血 脈,要是讓帝君知道了……」。 「這你不必擔心。」妙姬伸手止住了繡兒的話,說道:「這件事正是帝君安 排的」。 「怎麼可能?」繡兒睜大了那對可愛的雙眼問道。 妙姬道:「怎麼不可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帝君愛才,再說如今正是用人 之際,只要他韓鋒願意歸順,自然善待。況且,要是讓三家那群老狐狸知道自己 的後代投入本教,他們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又何嘗不是一種復仇呢……嘻嘻… …」說著,妙姬輕掩珠唇笑得花枝招展,甚似得意。 繡兒卻是憂心忡忡道:「可是娘親,即便他、他夜夜和繡兒……做那檔事… …但他始終是地宗的人,繡兒又該怎麼策反他呢?」。 「你也不需要刻意策反。」妙姬道:「要知道這男人耳根子最軟的時候,就 是在床上的時候。你只需要在平日裡多觀察,找到韓鋒和其他人的嫌隙,然後在 夜晚侍寢時偶爾添個油,加個醋,這樣就差不多了」。 繡兒奇道:「有這麼簡單?」。 「換作平時當然沒那麼容易。不過……」妙姬作出一臉神祕莫測的表情道: 「本宮今晚已經開啟了韓鋒的三道心毒,所以要讓韓鋒倒向我們這一邊,可就事 半功倍了」。 「想不到娘親您居然用了『心毒幻神訣』,而且還一口氣開啟三毒,真是厲 害!」繡兒不住發出讚歎。所謂的「心毒」並非指置人於死的毒藥或毒功,而是 指人心之毒,也就是存在於人心深處的黑暗面,其中更以「貪、嗔、癡、慢、疑」 為其根本,又稱「心之五毒」。而繡兒所說的「心毒幻神訣」正是引發這五項根 本大毒,令中招者心生陰暗,背離正向光明的恐怖功法。 要知道心毒覺醒之人,輕則性情大變,思路極端,重則心生歹意,瘋狂邪惡, 當真比見血封喉的毒藥還要狠毒!更詭異的是,相傳「心毒幻神訣」乃輪迴道 「聖帝」逆乾坤所創,天下間會此功法者,除了逆乾坤本人之外,便只有「幽後」 殷無雙、「邪妃」魅傾城,還有逆乾坤的胞妹「修羅絳仙」禍水怡三名女子。可 當年輪迴道遭天下武林徹底圍剿,上述四人也早歸在死亡名單之中,妙姬又從何 處習得此法?莫非……。 就看這名神秘妖媚的魔教美人侃侃而談道:「韓鋒這小子本就強欲,所以要 開啟他的心毒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本宮原本還打算勾出他的邪火,讓他回去之 後有機會直接弄亂韓通文那一脈,可惜這瓜兒沒給摘下,成效不彰便是」。 繡兒佩服得五體投地,說道:「娘親您想得真遠」。 「這也沒什麼。下蠱雖然能也能控制韓鋒,可說到底還得要催動蠱母才能發 動,終究是個被動的手段,若真碰上了什麼緊急的事兒,還不如有一個自己人在 場當機立斷。」妙姬道:「所以繡兒你首要之務便是保持韓鋒的心毒不睡,等到 時機成熟,便可誘他入教。依照本宮判斷,這小子所開啟的是心毒分別是貪、嗔、 慢三毒,日後你大可依這三個方向引導他。關於地宗方面,本宮知道一些傳言如 下……」。 接著,妙姬便向繡兒說了不少江湖傳言。雖說其中未必皆真,但妙姬並不在 乎這些,只要也能起到作用,又何必在乎真假。 「謝謝娘親,繡兒明白了,此去必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繡兒聽完妙姬的 方針之後,連連點頭稱是。兩人又談了一些細節,這才收了話題。 之後妙姬心疼繡兒剛破處行動不便,於是親自起身取來清水毛巾,兩女以此 做了清潔,這才相擁而眠。 至於依舊酣睡不醒的韓鋒,正做著風流快活的美夢,渾然未覺一場驚濤駭浪, 將由自己親手掀起。 【古色雜談:處女膜】。 猶記得過去求學時代,有一位女同學甚為豪放,不只與我們這群男生打成一 片,甚至也不忌諱與我們聊AV等腥羶的話題。有天她和我們瞎聊起鬨時,忘了 是誰起的頭,扯到了一部YY小說中,某主角吸引美女倒貼的X傲天之氣。此時 這位女同學冷不防爆了一段令我至今印象深刻的話,她說:「寫這些小說的作者 不知道都是處男還是怎樣,處女膜最好有那麼深!怎麼可能一根手指伸進去了處 女膜還不會破,那些女主角是處女膜異位,還是外星人啊?」。 當時這個話題讓大家哄堂大笑,只當作是黃色笑話來看。不過現在輪到自己 寫色文,卻又不自覺想起這段話,於是下定決心來搞清楚,便偷偷請教了一位讀 醫學婦科的朋友,這邊也就做個整理和大家分享一下。 在說處女膜之前,先介紹一下女性的陰戶,讓大家有點概念。當然,若是常 看無碼或是有親身經歷的朋友,自然可跳過以下諸多繁雜的文字敘述了。 這邊為了方便,用很粗略的形狀來做比喻。首先,請想像一位裸體的美女, 正筆直站立面對著我們,這時我們可以看見再她下腹部正中央,有著一條貼著小 腹向下彎進兩腿之間的縱向裂縫,這條裂縫稱為「陰裂」,小說上有人寫為「秘 裂」(亦有作「密裂」或「蜜裂」的用法)。而這陰裂前端,也就是恥骨上方, 會有一塊微微隆起的柔軟區域,這塊隆起的的地方則稱作「陰阜」,同時也正常 女性生長陰毛的「發源地」,常見的別名還有「恥丘」與「維納斯丘」。所謂的 「陰戶」(即「女陰」),即是包括「陰阜」與「陰裂」兩處的總稱。不過在解 剖學上,有時僅指陰裂外皮及其內的構造,並不包含陰阜。 現在回到「陰裂」這塊區域。為了方便,請各位在想像中將女子的陰毛移除, 並讓她面對自己張開雙腿仰躺而下。如此便可清看見,陰裂是被兩片皮膚所包覆, 由於這兩片皮膚富含皮下組織,所以看起來頗為柔嫩,若用點力,便可以將其左 右掰開。這兩片皮膚翻開的形狀,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個上下帶尖的橄欖形,或者 說是微微張開的嘴唇。這時將分開的力道鬆開,那被分開的皮膚又會回復原狀, 就像閉上嘴一樣,故名思義,這兩片外皮便是俗稱的「大陰唇」。接著,我們再 次打開大陰唇,便可發現大陰唇內還包覆著另一張形狀相似的「小嘴唇」,這張 較薄也較嫩的小嘴唇,會隨著大陰唇分開而跟著有一定幅度的張開,故而稱為 「小陰唇」。順道補充一下,有些情色文學也將大陰唇稱為「外(陰)唇」,小 陰唇稱為「內(陰)唇」。 順著小陰唇向上看去,可在收尖處附近發現一粒被嫩皮所包覆的突起顆粒, 這顆粒便是色文中常說的「陰蒂」或「陰核」,淫穢一點也稱為「淫核」。但實 際上陰蒂並非只有這一個點而已,只是若要詳談,其內容足可另開一篇專欄,這 邊各位只需知道,一般色文或普遍大眾認為的陰蒂,其實指的是「陰蒂頭」,並 非全部的陰蒂,或者說是「狹義的」陰蒂。此處略作規範,本書中除非特別強調, 否則所寫的陰蒂,皆是狹義的陰蒂,也就是陰蒂頭。 回到正題,陰蒂頭外所覆蓋的嫩皮就是女性的包皮,學術上叫「陰蒂包皮」。 當女子起生理反應時,陰蒂會發硬膨脹,蒂頭更可膨脹至原來的1。5倍左右, 有的還會探出包皮。一般情色小說就把這現像類比於男根抬頭的狀況,直接稱這 個現象為「勃起」,不過比較學術的稱呼則是「陰蒂硬挺」,日本人更簡稱為 「陰挺」。 我們把陰蒂當成是一個起點,將小陰唇由此張開後所囊括的範圍區域稱為 「陰道前庭」。陰道前庭中可以明顯看到有兩個一上一下的孔洞,其中位於上方, 也就是離陰蒂較近的孔洞,與另一個相比可說是非常的小,這便是女性的「尿道 口」,也就是排出尿液與潮吹液的地方,不過潮吹不在本次專欄之中,所以就此 打住。緊接著尿道口下方,會發現另一個讓小頭想鑽進去的孔洞,那就是「陰道 口」了。如果觀察還未破身的處女,這時就會發現陰道前庭與陰道口的分界上, 會有一層半透明的粉紅色薄膜狀組織,那也就是我們今日的專欄主題──處女膜。 所以,正常女性的處女膜是環繞著陰道口,而不是深藏於陰道之內。即便平 時沒掰開陰戶,也不過是被大小陰唇所包覆,隔著兩層較厚的皮而已。雖說在女 人興奮的時候,大陰唇與小陰唇會因為血液循環的關係而充血,形成較為肥厚的 肉墊,但到底只是「墊子」的程度,故而不會太厚。因此,當一名男人調戲處女, 將手指從陰戶外伸進去,最多最多不超過3公分,也就是一寸左右。如果各位還 想像不出來,這邊直接引用某篇網路文章的段落:「將手掌朝上,姆指與食指圍 成一圈,所圍空間代表陰道口,虎口豐厚處即是處女膜所在的位置。」如此,請 各位看倌直接比一下手勢就非常清楚了。 由此可知,處女膜的深度很難超過半根食指(視個人手指長短而定),除了 嬰兒和侏儒之外,還真的不太有機會插入整支手指後卻碰不到膜的。所以,當女 性自摸時如果太過激動,或是像賽跑、跨欄、騎腳踏車、騎馬等劇烈運動時不小 心拉扯,或是腹部受到衝擊、撞擊,都很有可能就此把處女膜給撕裂了,不一定 非要直接拿東西從陰道口捅進去才會破。當然,在寫色文(尤其是古裝色文)的 時候,為了一些情節需要,我們通常是賦予處女角色非常好的「運氣」,不會因 為運動受傷而破膜,直到要肉戲的時候再破。但也有像《書劍後傳》的李沅芷一 樣,是因為練功受傷而破膜的,不過這類安排算是少數。 另外一個常見的迷思,則是很多人都誤認處女膜是一層完全的保護屏障,能 確實將陰道與外界隔絕。事實上,完全隔絕的處女膜是不正常的。大家別忘了, 女性到了青春期之後,就會有月經,而經血是從子宮內膜經陰道排出體外的。如 果處女膜是完全封閉的平面,那經血根本無法流出體外,女性朋友又何必需要衛 生棉呢? 所以,正常的處女膜上是有孔的。因此有些學者認為,處女膜嚴格意義上不 能算是「膜」,而是環繞在陰道口附近的環形皺襞組織。這些孔洞雖然不大,半 徑大約0。5~ 0。7cm左右,但也足夠讓經血或某些分泌物從陰道內排出。 既然處女膜有膜孔,那有些天真的少年少女,採取所謂的「外邊磨擦射精」,認 為這樣就可以確保不破身、懷孕的觀念要完全推翻了。既然膜孔能讓經血流出, 自然也會讓精液流入,如果男生的精蟲夠強,自然能找到卵子結合,所以處女懷 孕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處女膜孔也不全然是都是標準的圓形開口。有些人是圓形,有些是橢圓、 或脣形,有的更特別,是星形、傘形、半月形、月牙形的。膜孔的位置也未必在 正中央,甚至還有的是兩個孔或是像篩網一樣很多孔的,據說不下三十種,有興 趣者可自行朝相關領域查詢。 大部分的女子破膜之時,其實出血量並不多,畢竟處女膜內並沒有大血管, 所以很難出現像日本動畫或是某些小說中,血流如注的畫面。不過,有正常,就 有不正常。據統計,女子破身時的出血量與疼痛度,其實和處女膜孔的形狀有某 程度上的關係。有兩個孔或篩網狀的,在破膜時出血量較大,也比較痛。相對之 下,唇形的女子出血量較少,可能只有幾滴,痛楚也不明顯,有的甚至不會痛或 不流血。而傘形的處女膜通常比較肥厚,也較結實,情況嚴重時甚至陰莖撞不進 去,自然就無法破裂,這種有礙於性行為進行的異常女性,又稱為「石女」,若 再細分,則是石女中的「外石女」。 石女是指天生性器官有異,而無法進行正常性行為的女子。其中的「外石女」 指的便是陰道外頭的處女膜異常。異常的狀況有兩種,一種即是上述的處女膜太 過肥厚而使男人小頭無法闖進去。另一種則是更前面提到的迷思,即處女膜完全 無孔,形成病理學上的「處女膜閉鎖」。 處女膜閉鎖的女性經血無法直接流出,只能等待經血重新被陰道肉壁吸收或 是慢慢滲出處女膜,才得以紓緩。可是月經並不是只有血,而且陰道有時也會有 其他需要流出的分泌物,所以剩下的東西就在陰道口堆積,長期下來對健康有很 不良的影響。幸好現代外科手術發達,不論是膜太厚或是膜閉鎖,都可以求診以 「處女膜切除手術」來解決這個問題。 而另一種「內石女」又稱「真石女」,指的是陰道和子宮的問題,有可能是 子宮發育不良或有缺失,也可能是陰道發生這類情形,當然最慘的便是陰道與子 宮都出了問題。這邊不提子宮,真石女在陰道上的問題,有一種是陰道本身發育 不全,導致過度狹窄,甚至可能只剩下絲線般的隙縫,男子根本找不到入口。還 有一種就是在胚胎發育時出了問題,結果增生出隔膜,稱為「陰道增生隔膜」。 增生隔膜又分縱隔、橫隔與斜隔,其中橫隔的病徵與外石女大致相同,差別在於 一個是擋在陰道口,另一個則是藏在陰道內。 走筆至此,小弟大膽推測,早年的色文前輩應是將內石女的「增生橫隔膜」 與處女膜混淆,所以才出現了將整根手指伸入陰道之後才碰到處女膜的場景。當 然我們亦得從較浪漫的角度去看,在架空世界中的人類,未必與真實生活的人類 有相同的生理結構。回到真實世界來說,陰道增生隔膜雖然稱之為膜,但其厚度 或韌度,可不像正常的處女膜那樣薄嫩,想要直接以性行為的方式破開並不容易, 甚至不可能,所以還是求醫治療比較合適。 至於陰道增生隔膜中的縱隔和斜隔太過專業,在此就不做討論了。 以上是第二期的古色雜談,我們下次再見。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4回:命懸一線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9354。 第四回:命懸一線。 十天之後。位於中原與西嶽的交接地帶,一男一女策著兩匹馬,奔馳於杳無 人煙的荒道之上。說也奇怪,明明兩匹駿馬皆是身強體壯的千里良駒,可這對男 女卻是共乘一馬,任由另一匹馬並排而行。而且擠在馬上的兩人之中,有一人還 似乎重心不穩,正抱著馬頸,不停晃動嬌小的身子,深怕跌下馬去。 「呀……爺……不、不要……哦……不要這樣啊……」。 清甜的聲音帶著驚懼,更帶著催人情慾的呻吟,正是繡兒的聲音。 毫無疑問,另一人便是韓鋒。就看他四平八穩的坐在馬鞍上,解開的褲頭處 正與繡兒的粉臀相接,啪啪作響,不用多說,兩人此刻正在馬背之上進行一場動 人心魄的妖精打架。 韓鋒也不曾想過自己會如此荒唐。 這一路下來,除了頭三天心疼繡兒才剛開苞,所以暫時不碰她,可誰也沒想 到,當第四天韓鋒再次要了繡兒之後,卻開始有種莫名的衝動。別看繡兒長得小 巧,走得又是清純路線,可自從擺脫處女之痛後,那床第之間卻是一個媚啊!每 每要達到洩身之際,那雙朦朧無辜的眼睛,晶瑩之中又帶上幾分勾人的挑逗,尤 其是那張小嘴上半吐的舌尖,更是看得韓鋒欲罷不能,總要多弄她個兩回才肯罷 休。更玄的是,這妖嬌的神情竟在韓鋒腦中生了根似的,只要盯著繡兒多看一會, 就會想要把她推倒,逼她露出高潮滿足的神情。結果三天前早該經過的地方,就 這樣拖到了今天。 由於西嶽多山,且往定軍巖的道路崎嶇難行,所以今早韓鋒在最近的驛站除 下馬車,換上兩匹駿馬打算快馬加鞭,在兩日內趕回地宗總壇。誰知繡兒騎術不 佳,雖然能穩住自己不落馬下,卻免不了搖來晃去,有些笨拙。韓鋒本是一馬當 先,卻發現這小妮子的動作實在太慢,只得放下腳步與她並行。就這樣磨了一個 多時辰,繡兒總算能策馬而奔。當韓鋒讓她先馳,自己要追上去之際,正好瞧見 那小巧的身影壓得極低,幾乎要往馬頸貼上去,反倒是那兩瓣翹挺的屁股蛋被馬 背顛得一上一下,好不歡快。 這樣的姿勢,要是不上豈不是太浪費了。 眼見此處荒僻,毫無人影,韓鋒心思一轉,立即連加三鞭追了上去。沒多久, 便造就出這香艷的場景。 只見繡兒那件水藍色的裙擺被掀至腰際,露出粉嫩的翹臀與纖細的大腿。至 於原本穿於裙下的白色襯褲,此刻早已被撕得精光,只留下幾塊白布還掛在腳踝, 似要脫落。不過這嬌小的可人兒此刻根本顧不上被扯壞的褲子,他們所在荒道乃 開於丘陵之上,不只偏僻,更是顛簸,這馬兒狂奔之際,連帶著韓鋒碩大的龜頭 在自己的小穴內進進出出,刮得她膣內痠麻,快美難當,偏偏身邊景物飛快而逝, 又讓她產生一種要自雲端墜落的錯覺,當下忍不住嬌啼道:「啊……不、不行… …要掉下去了……」明明是驚懼求助聲,但此情此景,怎麼都像是一種床第間的 討饒媚語,讓韓鋒聽得心花怒放,當下反手又拍了一下馬臀,讓他們所騎的棕色 駿馬長嘶一聲,奔得更快。 這一下繡兒可受不了了,她只覺得小穴內的肉棒不但變快,而且還毫無規則 的亂動,刮得自己的花肉更加酥麻,身子更加酸軟無力,眼看就要抱不住馬頸了, 只能帶著浪蕩的春吟求饒道:「爺、爺……啊啊……不行……不要再動了……哇 啊啊……」。 「繡兒別亂冤枉爺,爺可沒動啊。」韓鋒忍著笑意,一邊故作正經,一邊又 兩腿發力夾了一下馬腹,再催馬加速,說道:「你瞧,是馬兒在動的啊」。 「爺、爺……喔,頂到了啦……」秀兒正想開口求韓鋒停下來,卻剛好碰上 馬兒躍過一個地上的窟窿,那墜地之勢甚猛,竟將韓鋒的肉棒頂進深處,直取花 芯,讓她美得浪叫道:「不行,別、別頂了……啊、啊……別再頂了……好酸… …我哦哦……要尿出來啦……嗚嗚……」。 「傻丫頭,跟你說了多少次,那不是尿,是丟。是你要丟精了,」韓鋒哈哈 大笑,揮掌在那兩片翹挺挺的小屁股上拍了兩下,喝道:「要說『丟了』懂嗎? 來,說丟了,快說」。 「丟……丟了……」繡兒噙著眼淚,猛搖螓首哭喊道:「人家真的要丟了… …嗚喔……要丟了啦……啊──」。 伴隨著拉長的尾音,繡兒就這麼光著屁股的在荒野上丟精洩身,同時身邊環 境所添加的諸多異樣羞恥與興奮,竟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感,身子在高潮抖動之餘, 穴裡媚肉卻是絞得更緊,竟隱約要追上妙姬的美穴。 韓鋒爽得大吼一聲,一手抄過繡兒小巧的腰肢,下身發力向裡頭擠進去,碩 大的龜頭直接緊緊頂住花芯,將滾燙的精液射了進去。 「啊啊啊──」繡兒被這麼一燙,高潮未退的身子又再次攀頂,下體又是綻 出一波春水,忍不住昂首淫叫:「又要丟了啦……啊啊……丟了……丟、丟死人 了……啊啊……」。 「爽!」韓鋒射精之後並未疲軟,如此刺激的馬上之歡怎能只爽一次,當下 配合著馬背的起伏,挺動自己的腰幹淫笑道:「我們再來一次」。 黃昏日西,就聽繡兒的靡靡媚音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沒有終止的時候……。 等到這荒淫無道的日子終於落幕之時,已經又過了三天。眼見目的地將至, 韓鋒一改這些日子以來的浪蕩行為,穿著整齊,精神換發,身子直挺如山,倒還 真有幾分將士軍氣。就連繡兒也覺得韓鋒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擺脫之前那種 浪蕩二世祖的形象。 就看遠方一座挺拔高山立於兩人眼前,陡峭的山壁有如一道巨大的屏風,遮 擋住後面的山勢。令人吃驚的是,抬頭仰望,竟可在如此險惡的山面上,看見華 麗的樓閣建築,或是緊貼山壁,或是建於懸空巖台,彼此之間又以棧道、崖道相 銜,宛如一條蒼勁雲龍盤旋而上,氣勢恢宏。 如此驚心動魄的巧奪天工,懾得繡兒久久不能回神,連眼皮都忘了眨,心中 不禁讚歎:「好、好壯觀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七星曜雲』麼?那些房子和棧道 是怎麼蓋的,簡直是鬼斧神工吶」。 七星曜雲指的正是巖面上七間最為顯眼的閣樓,其規模之大,即便在山腳之 下,亦可窺見那堂皇富麗的欄柵迴廊,四角尖頂。白天觀之,只覺雲霧繚繞有如 仙殿,待到日落挑燈,則閃耀輝煌,有如天上的七顆明星,故此得名而來。這些 閣樓同時也是千年之前,地宗初立時的根基之座,當年的地宗族人便居於其中。 可時光荏苒,物換星移,如今地宗除了宗族弟子將近千人,尚有不少特別遣 令來此進修的朝廷軍士,如此眾多人數,當然不可能全擠在那幾間閣樓。是以那 七間星樓,如今也不再做居所,而是改為練功場所或另作他用,同時宗門子弟也 早已遷居後山一處緩坡,另起樓宇庭園,做為總壇。至於進修軍士,則於山腳谷 地紮寨,又經過漫長歲月,時至今日,已形成一個半軍半民的小村鎮。這便是現 今定軍巖的全貌。 韓鋒兩人策馬而行,無法直接從狹窄的棧道上山,於是繞過半邊山壁,改走 西面寬闊的山道,總算趕在太陽西斜之前抵達總壇大門。 和守門弟子打過招呼之後,韓鋒並不急著稟報交差,便先帶著繡兒先來到自 家別院。只見此院乾淨雅緻,既有假山流水,又有花竹園林,好生愜意。韓鋒本 欲直往宅邸,卻聽聞右邊涼亭處似有人語,其聲婉約熟悉,當下轉身而去。 繡兒跟在韓鋒身後,遙見前方白石涼亭內,此刻正擺案煮茶,那清淡典雅的 茶香味,正若有似無的飄了過來。 煮茶自有品茗客。就看兩名姿態端莊優雅的女子對面而坐,其中一人身子矮 小,大概只有另一女的半身之高,而且體態幼盈,臉蛋不過巴掌大小,該是一名 女童。再看另一名女子,生得年輕貌美,發盤婦髻,應是名妙齡少婦。繡兒只看 了兩眼,心底便浮現了三個字──朱明玉。 其實繡兒從來不曾見過朱明玉,心中所覺,單憑服飾判斷。 要知道大虞國疆土廣闊,各地服飾也各有特色。好比這西嶽地區,崇尚武德, 是以男性多半頭束武冠,衣身緊窄,配以長褲革靴,以便活動,若遇重要活動, 便在窄衣外邊披上織錦華袍,權做禮數。相傳此類勁裝乃脫胎自胡服,又被稱為 「靈武戎服」。女性方面,幸許是受到高山隆重而啟發,多以深衣、曲裾這類較 為嚴實的衣物為主。 再說眼前兩女,別看兩人的衣服都是交領右衽,又於腰間束帶,可明眼人一 瞧便知不同。那名女童穿的是件織有雲紋的赭色深衣。所謂深衣,乃上衣下裳相 連縫成一套連身衣裙,外邊再配腰封束腰,雖將女子身體裹得嚴密,卻又雍容典 雅,當真是「被體深邃」。而這名少婦穿的卻是一套淡紫色的齊腰襦裙,這上襦 下裙分為兩件,不似深衣縫死,腰間繫著一條碧綠宮絛,突顯出幾分書儒韻味, 正是東海地區的服裝特色。 雖說朱明玉出身的白榆城位於中原偏西,不過她在仁閣的東海主院求學多年, 早已習慣東海的人文風景,因此穿著東海衣裝是再自然不過了。再說繡兒此時已 來到涼亭外邊,更是清楚的看見這少婦娥眉半蹙,垂眸若泫,兩靨秀中藏愁,有 如被一襲黯淡紗巾所覆住的美玉。又見她身子嬌柔顯瘦,堪比弱柳,只怕風吹得 大一點都受不住。如此病態愁容,在地宗總壇之上,除了那位夫婿寡情,幼子早 夭的朱明玉,還能有誰?。 想起外邊種種謠傳,繡兒不禁對朱明玉產生同情,也暗暗在心中痛罵韓鋒一 頓。 「鋒兒,你回來啦」。 「是啊娘,這茶好香啊!呃……還有娘子,我回來了」。 兩句對話,卻聽得繡兒心神激盪,腦如雷轟。 因為與韓鋒應對之人竟是那名女童。 這女娃娃明明面容稚嫩,貌似童顏,看起來了不起也就八、九歲而已,任誰 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是韓鋒的母親──何芷媛。 繡兒睜大了雙眼,先是覺得這不可能!但見韓鋒與那女童神色自若,全然不 似開玩笑,這才信了幾分。於是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童顏女子頭挽婦人髻, 胸前交領鼓起一道山弧,將身上那件深衣袍服撐得飽滿渾圓,顯然發育完整,再 看她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成熟韻味,這種種特徵,又豈是個小女娃 所能擁有。 雖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眼前所見,未免有些驚世駭俗。且不說何芷媛 的年齡多大,單是她這身子骨,恐怕連嬌小都稱不上,別說是生娃娃,只怕行房 都有問題。 思及此處,繡兒不禁想到韓鋒那大得嚇人的龜頭,忍不住擔心要是韓御武的 尺寸也是這樣,那何芷媛又怎麼受得了。 「鋒兒,這位姑娘是?」。 就在繡兒胡思亂想之際,何芷媛已將話題指向自己這邊。這話問得突然,縱 使繡兒早就與韓鋒套好了說詞,可自己剛從一場震撼之中稍稍回神,立即又被追 問,當下也亂了方寸,只能傻傻站在亭外,結結巴巴道:「我……我……」卻是 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朝韓鋒投以求助的目光。 韓鋒此時早就坐入亭中。就看他毫不客氣的取過一隻茶盞,吞了一大口茶, 這才開口道:「沒什麼,就一個我收下的小丫鬟而已」。 「鋒兒,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好事?」何芷媛問道。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 風流成性,偏偏對女人又不喜歡負責任,否則也不會把朱明玉搞得如此憔悴。如 今又看繡兒這怯生生的模樣,似有幾分懼怕,當下聯想該不會這個不成才的兒子 跑去強搶民女,心中不禁歎息,於是改口向繡兒柔聲問道:「姑娘你別怕,告訴 我你叫什麼名字?」。 繡兒聽她聲音清細,宛若黃鶯,又見她孩童般的面貌,兩者相配倒有幾分小 孩扮大人的模樣,當下只覺得可愛極了,心頭一軟,說道:「我叫做繡兒」。 「繡兒,這名字挺好聽的。」何芷媛點了點頭,仔細端詳繡兒,見她清純乖 巧,但眼角帶春,顯然已不是黃花閨女,忍不住朝韓鋒瞋了一眼道:「鋒兒,你 沒欺負人家吧?」。 此話一出,韓鋒倒是不自在了。雖說那夜本就注定快活,可當時還真是半哄 半騙的要了人家,這算不算是欺負,還真不好說。於是連忙把話繞到先前打好的 草稿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喔……娘,您也知道,這『北河』前幾個月 鬧了洪水……那個,孩兒剛好路過災區,看這小丫頭挺可憐的,就收了她當丫鬟。」 話說完後,想想似乎不夠周全,於是又補了一句:「我可沒用強的」。 何芷媛見韓鋒避重就輕,雖不明說,但肯定汙了人家的清白,正想出言訓斥 他幾句,又看見對面兒媳雖然靜靜的不說話,可當韓鋒欲蓋彌彰的補上最後一句 時,登時身子輕顫,兩道好看的眉毛卻是揪得更緊。當下只能在心中長歎一聲, 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繡兒雖然與這兩人初次相見,但也懂得察言觀色,只覺得現場氣氛變得沉重, 頗為尷尬,正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得罪人時,,卻聽見外邊傳來著急的喊叫聲 道:「不好啦!不好啦!二夫人不好啦」。 便隨那喊叫聲而來的,是一名穿著土色衣裝的弟子,就看這人皮膚黝黑,身 子精壯,想來平時的操練非常紮實。韓鋒見到此人慌慌張張的前來,忍不住叱喝 道:「去你的裘寶,懂不懂說話的規矩!我娘是哪裡不好了」。 其實不只是繡兒,韓鋒也覺得母親對自己有些不滿,自從朱明玉的事發生之 後,她總疑神疑鬼,三不五時提醒自己不可以欺負良家婦女,弄得自己好像真是 一個採花淫賊似的。如今肯定是被看出了什麼端倪,要是讓母親知道繡兒是個婊 子的女兒那就糟啦!幸好這時候二哥韓軍的徒弟裘寶跑了進來,正巧給他一個轉 移焦點的機會,當下也不客氣的便脫口罵了出去。 再說裘寶乍聞這中氣十足的訓斥聲,急促的步伐也就慢了下來。他此番匆忙 趕來,就是因為今天早上韓軍與其他的兩位兄弟韓律、韓平,被地宗長老傳去七 星曜雲上的星樓開會,至今未回。可這事實在太大,他裘寶輩分太低無法上去通 報,而韓御武又還在閉關,不能受擾。幸好他想起四位夫人中,還有一位武林名 門出身的何芷媛,多少也見過世面,當下便急急忙忙奔了過來,不想正好撞上韓 鋒回來。裘寶有如在茫茫大海中抓著一塊浮木,當下一口氣還沒喘完就這麼氣喘 吁吁道:「四、四師叔……您回……回來啦……呼、呼……真是太好了……不、 不對,這回大事不好啦」。 「悠著點,有話慢慢說。」韓鋒一抖身上錦袍,起身步出涼亭道:「瞧你這 什麼德行,要是在戰場上這樣傳令,不給人罰個一百軍棍才怪」。 裘寶這才停下腳步,穩住了呼吸後接著道:「四師叔,大事不好啦!黃巡督, 黃巡督叫人給殺了」。 「什麼」。 韓鋒聽得大驚,連忙向前一步,揪起裘寶的衣領道:「你這話是打哪聽來的? 可別亂說」。 裘寶嚥了嚥口水,回答道:「弟子不敢亂說。就在剛才,大概小半刻之前, 弟子正要去總壇大門和丁、尤兩位師兄換班,就見到……見到宗主門下的兩位師 叔,運著一車被白布所蓋的屍體回來。那時我們一見覺得不大對勁,丁師兄上前 一問,這才知道那白布底下的人是黃巡督。於是兩位師兄叫我趕快過來通報,估 計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百虎堂』了」。 這一番話聽得韓鋒大駭。那黃巡督正是宗主韓通文的大弟子黃劍星,為人生 性灑脫,雖然不拘小節,但只要是關於宗裡的事卻辦得妥妥當當,從來不曾讓宗 主失望過。而且黃劍星素來與韓月瀅感情甚篤,據說韓通文也有意將自己這個獨 生女嫁給他,還因此刻意將兩人排了個地宗巡督與副巡督的職位,表面上是讓兩 人到各分壇或各軍營去考核在外的弟子,實際上則是要藉此讓他們一同遊歷,增 廣見聞。誰想到……。 「鋒兒、鋒兒」。 兩聲叫喚,將韓鋒從震驚之中拉回了現實。這才發覺自己手上使勁,將裘寶 整個人提得半天高,雖然沒讓他難受,但樣子總是不好看,於是趕忙將人給放了, 拍了拍裘寶被揪亂的領子,說道:「我知道了,裘寶。你先下去吧」。 「是。」裘寶連忙向韓鋒與何芷媛行禮,退了出去。 「娘,我……」韓鋒回身正要向說話,便見到何芷媛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當下復又轉身提氣狂奔,只在風中留下了一句:「孩兒這就去看看」。 百虎堂乃地宗總壇大廳,當年新建之時,為符合地宗輔軍,軍威浩蕩的意境, 所以精選了上等石材做為牆面,並請來巧匠雕出上百隻純白石虎,或站或坐,或 俯或躍,環繞著整個大廳,威風凜凜,令人生畏。 雖說從自家別院到百虎堂不過一里路而已,可韓鋒心中卻已百回千轉。倒也 不是因為過去自己常與黃劍星拼酒,所以現在會有什麼失去朋友的傷痛或是對凶 手的憤怒。他現在反而更擔心的,是那位人稱靈秀玉女的堂妹──韓月瀅。 平心而論,韓鋒與韓月瀅兩人並無深交。儘管有著血緣上的關係,但這位玉 女堂妹小時後曾因為根骨問題,被送往天門底下的「太陰清觀」調養,沒想到這 一調養就是好幾年,等她終於回到定軍巖時,韓鋒也到了出外歷練的年紀。之後 韓鋒更因為攤上朱明玉的醜事而調為游使,與韓月瀅碰面的機會自然更少。是以 韓鋒長年在外,還真沒掛念過幾次這位堂妹,最多就是和幾位豬朋狗友暢談風月 時,拿人家的美貌身姿來說嘴,雖然事後總有些愧疚,但拿足了面子也就不那麼 重要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與妙姬風流了一個晚上之後,這回程的路上總 時不時的會想起月瀅。韓鋒當然不曉得這是妙姬當時對他動了手腳,不過今天裘 寶這一通報,卻讓他勾起了那晚妙姬莫名其妙的三番兩次提及韓月瀅,心中不禁 暗道:「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定數?人們都說家人間會互有感應,莫非那時就是個 徵兆?小黃和月瀅向來形影不離,就算這幾年我難得有機會找小黃喝酒,她也都 陪著。這小黃要真出了事,她是否還安然無恙?」。 這擔憂的念頭才剛想完,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又竄上心頭,隱隱約約讓韓鋒有 些氣悶。這時他已來到百虎堂門邊,正好看見幾個同門背對著他,圍在廳上不知 在看什麼,胸口的悶氣當下化作怒火衝上腦門,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吼出聲來: 「操他娘的是哪家的王八蛋!連我們的人都敢動,是活膩了麼」。 這話喊得震天乍響,一時之間眾人皆回首一望,赫然發現副宗主的四兒子就 站在門外,滿臉煞氣,雙目赤紅,長身直立,兩手握拳又帶起一連串的嘎嘎骨聲, 竟生出一股暴戾的壓迫感,三名修為較低的弟子當下被逼得倒吸一口氣,久久不 能呼吸。 「鋒兒,靜心」。 爽朗的聲音自人群之中向外傳來,雖說語調平淡無奇,可就只這四個字,竟 如定海神針,不只化解迴盪於百虎堂中的怒吼聲,更使韓鋒幾近暴走的火氣徹底 消彌,也讓眾人如釋重負,得以喘息。 就見圍觀眾人在這一緊一鬆之間,已自動往兩旁散去。韓鋒正時才清楚看見, 一名氣宇軒昂,虎目半垂,鬚髯垂領的男子,位置恰好就在人群中間,正是地宗 現任宗主韓通文。也只有他,才能擁有如此悠長深厚的內息,可以輕易化解方纔 的凶氣。 就看韓通文身著深藍戎服,此際一隻腿半跪於地,左手正扶住一名白衣青年 的手臂半坐而起,右掌卻是貼於此人背後,似是灌輸真氣。韓鋒見這青年臉長帶 方,一對劍眉深鎖,薄唇緊抿,立即確定是黃劍星本人,連忙走進堂內,一觀究 竟。 只見黃劍星此時雙目緊閉,面若金紙,嘴唇發白,全無血色,更無知覺,若 非韓鋒耳力過人,還能聽到那若有似無的虛弱氣絲,只怕也跟裘寶一樣當他已經 死透了。但這也不能叫人放心,照黃劍星現在的傷勢來看,基本上是兩隻腳都往 棺材裡面踩了,就只差腳跟還沒踏實而已,若非韓通文及時替他輸氣吊命,恐怕 是熬不過這個時辰。 韓鋒不敢打擾二叔,只能耐著性子與眾人一起圍在那裡觀看。這時他的心情 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下來,便仔細觀察起傷者的狀況。只見黃劍星身上僅穿的白色 裡衣甚是清潔,領口內的皮膚亦是乾淨,毫無繃帶裹布或是滲血的跡象,顯然並 無外傷。 既然不是外傷,那便是內傷了。 得出這個結論,韓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黃劍星的本事他清楚的很,要說 把宗裡自己這一輩的高手全排開來,若把大哥韓律排除在外,下邊的順位首選就 是黃劍星。 韓鋒自認在江湖上已經少有敵手,這黃劍星的武功又比自己高上許多,能將 他傷成這樣,那下手之人除了修為已臻先天的絕世高手之外,怕是找不到其他的 可能了。只是當今世上,先天境界的高手寥寥可數,而這極少數的高手裡頭三家 就佔了大半,其他的前輩幾乎都已藏龍深修,誰會想跑到江湖上來攪和?韓鋒一 時還真想不出答案。 「肯定是哪幫孫子下了暗招。」韓鋒心中思道。既然他不認為是那些藏龍高 手,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陰謀詭計。是的,除了無恥下流的陰招,不然誰敢動地宗 這兩個字的尊嚴。 「大家快讓開,薛醫長來了」。 就在韓鋒心生傲恨之際,門外又傳來一陣粗曠的喊叫聲,隨即一名個頭高大 的年輕人,領著一位頭帶綸巾帽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朝著過來。 薛奉,地宗醫部醫長,乃當今天子御醫的同門師弟,醫術之高自是不用多說。 就看他來到黃劍星身旁,伸手探脈,這才把沒兩下,立即大驚失色道:「不妙! 黃巡督的丹田受損,真氣難聚。宗主您……」。 只見韓通文點點頭道:「我現在嫁接自己的氣脈與星兒相通,暫時吊著他的 命」。 薛奉聽得此言,那雙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立刻縮了一下。雖然這裡是地宗總 壇,不用怕有人趁機來搗亂,可是韓通文為救愛徒,竟然運功接通兩人氣脈,等 於一命二用,這時要是一人出了差錯,連帶著另一人也會跟著遭殃。他剛剛把過 黃劍星的脈象,知道這丹田受損的程度幾近碎裂,真氣不停流失,想來送他回來 的兩名門人,必定一路上封穴灌氣,這才讓他撐到了今日。 本來如果黃劍星一回來就遇上了薛奉,那薛奉肯定會先以金針封穴,來阻止 真氣流失,之後再用上師門的「還魂續命香」穩住黃劍星的魂魄,最後才能用藥 調理,慢慢養氣回元。即便如此能保住性命,但這人能不能醒過來,還得拚個運 氣才行。 可送黃劍星回來的上官勇與劉鐵心,卻直覺先將人送進百虎堂。那時黃劍星 已在垂死邊緣,韓通文只能趕緊叫劉鐵心去找薛醫長,同時憑著自己高超的內力, 先保住這個首徒的性命再說。 如今這穴道還是得封,但韓通文與黃劍星此刻氣脈相連,而且源源不絕的真 氣在兩人身上循環,要是薛奉貿然施針,最怕就是暢流的真氣猝阻,造成反噬, 到時別說黃劍星的小命不保,韓通文只怕也會真氣反噬而受重傷。 可再怎麼怕,這針還是得紮。 就看薛奉閉眼苦思,幾個呼吸之間便已將兩人的狀況,以及人體十二條經脈 與三百六十五個正穴如何運轉,全都想了不下十遍,終於靈光乍現,連忙對韓通 文道:「宗主,請配合屬下所言導氣。」語畢,當下自隨身醫箱取出針器,神色 凝重的向韓通文解釋他接下來的佈針位置,以及韓通文該如何轉氣導氣,來避免 真氣反噬。 兩人聚精會神,根本無暇理睬外界,所有安危全靠韓鋒與一眾地宗子弟護法, 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完成了封穴固氣的步驟。 韓通文緩緩收回右掌,長吁一氣,雖然內息依舊平穩,但連著兩個時辰不停 運功,終究也是有些疲倦;想當然,薛奉更是滿頭大汗氣喘連連。 這時已是月上天頂,屋內早已亮起了數盞油燈,明亮如晝。 最危險的一關過了,兩人這才發現百虎堂上又多了不少人,韓通文門下的言 不語、常雄,韓鋒的三名兄長,以及平時待在七星曜云「開陽樓」中的一名長老 都趕來護法,這陣仗之大,可謂非常慎重。 韓通文起身正想說句「各位辛苦了。」,卻忽有所覺,連忙重新掃視現場, 這才發現哪裡不對,連忙朝著上官勇兩人問道:「勇兒,你二師兄、三師姐還有 小師妹呢?」。 就見上官勇面色蒼白,那對粗黑的濃眉都擠在一塊,他本來就是個老實人, 心底想什麼全都表在臉上。劉鐵心見宗主師父的表情有變,知道是瞞不過了,於 是開口道:「啟稟師父,二師兄和小師妹沒有大礙……」這後面的話卻是不敢說 下去了。 韓鋒見劉鐵心話說一半,卻是漏了最重要的人,這時再也忍不住,斥聲問道: 「那你們三師姐月瀅人呢?」。 「三師姐,三師姐她……」劉鐵心雖是個彪形大漢,可這時卻支支吾吾的說 不出話來,其餘眾人的心思不約而同都往壞的地方去想。 「三師姐她替大師兄擋了賊人的暗箭,不小心失足掉進南江了。」上官勇深 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抖著悲痛的語氣道:「二師兄和小師妹現在正沿著南江找 尋三師姐的蹤影」。 「師、師妹……」。 或許是心中牽掛伊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黃劍星似乎聽見了上官勇的話, 剎時張開雙眼,半身坐起正好看見韓通文,忍不住悲從中來,喊了聲:「師父… …」隨即又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黑血,再度暈了過去。 「快、先抬他進房裡躺著,我要用還魂續命香穩住他的魂氣」。 「不語、常雄快抬你們大師兄進去」。 迷濛之中,黃劍星隱約聽見師父的聲音,又好像聽見誰提起了月瀅,腦子昏 迷之際,竟將意識浸於七日之前的回憶之中……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5回:鎮天葬龍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15021。 第五回:鎮天葬龍。 昏郁之中,黃劍星只聞一縷若淡香湧入鼻中,不徐不緩有如清風輕拂,又像 朝露滑過葉面,平滑柔順的流進腦中,再徐徐擴散開來,最後更若有似無的佈滿 全身,讓他有如沉浸在舒爽的涼泉裡頭,極為受用,彷彿連疼痛的知覺也被抽去。 迷迷濛濛間,那些盤旋在腦中散亂、零星的記憶也逐漸交織串連,形成清晰 連貫的畫面……。 猶記得那一天的清晨起了霧,有些涼意。當時自己正騎馬南下,走的是條山 道,正是前往南江南津渡口的路上。霧氣不重,好像薄薄的一層白煙,就像燙酒 時冒出的酒氣一樣,環繞著四周的景色。望著如此醉心的畫面,黃劍星當下嘴饞, 就在他想掏起腰間的酒葫蘆,來上這麼一口的時候,卻沒料到手才剛放至腰際, 就被另一隻手啪的一聲給拍掉了。 緊接著,熟悉悅耳的聲音馬上傳入耳中:「好啊大師哥!一大清早就想喝酒, 小心被爹爹知道,看他還不賞你一頓棍子」。 來人字裡行間說的義正嚴詞,可口氣上卻是俏皮輕快,聽得黃劍星不由得一 笑,當下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轉頭道:「饒命啊師妹,你真忍心看我挨板子嗎?」。 「嘻嘻……」綿綿動聽的笑聲,有如春風,就看與自己並肩而行的韓月瀅, 這時以手背輕掩朱唇,帶著俏皮的語氣道:「當然捨得啦!因為不打不爭氣麼, 為了讓師哥你爭氣點,就委屈一下吧」。 「師妹你好狠心啊!」黃劍星搖頭晃腦,擺出弱不禁風的模樣道:「既然對 我下如此重手。」說完更是在自己胸口連拍三下,唉聲長歎,殊不料座下馬兒恰 巧踢到一塊不平的大石子,顛得他本就搖搖晃晃的身子重心一斜,連忙勒馬止步, 這才沒摔下馬去。 這下動靜甚大,就連跟在後頭的幾名同門也瞧得真切,當下哄堂大笑,黃劍 星雖然出糗,但他生性灑脫,想起自己方纔的窘態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想當然,離他最近的韓月瀅更是被逗樂了,嬌笑之餘,也放下了方纔還掩住 口鼻的青蔥玉手,就看她那白皙映粉的瓜子臉蛋上,一對細如柳枝的春心俏眉高 高抬起,下邊一對美目盼兮狀若桃瓣,此刻彎彎含笑,好似一對月牙,再配上那 巧笑之中似隱非隱的潔白貝齒,當真是靨如春花,美妙絕倫。 這時秋風拂過,山林中翠木搖枝,明亮乾淨的晨曦趁勢鑽進霧氣之中,灑在 韓月瀅那張靈活秀慧的俏臉之上,當真如詩如畫,就連本跟著大家一起歡笑的黃 劍星瞧了,也不禁癡了,那大笑的面容竟是戛然而止,頓成尷尬的苦笑之貌。 韓月瀅見狀,又是忍俊不住,修長的眼眸眺了這位大師哥一眼,卻是語帶戲 謔道:「看吧!誰讓你愛作怪,這下出醜了吧」。 黃劍星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乾笑兩聲,呆笑竟真成了苦笑,本能就要摸上腰 際的酒葫蘆,誰料韓月瀅早料到這此?,探過身子,白細的纖指搶先一挑,便將 那只木紅色的葫蘆勾了過去,盈盈笑道:「就知道你嘴饞,這壺酒我先管著,晚 一點再還給你,免得你一大早就喝個爛醉,真變成一個酒鬼,我可不理你啦」。 「師妹……」黃劍星一臉哀怨,見韓月瀅拎著酒壺上的繫帶,沒有還給他的 意思,又趕緊轉為商量的語氣道:「那先讓我喝一口,一口就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韓月瀅將酒壺系到腰身的另一側, 不給黃劍星好拿,邊說道:「我要是把酒壺還給你,師哥你肯定會閉著氣一口把 裡頭的西鳳酒給喝個精光,我沒說錯吧」。 心裡的盤算被師妹道破,黃劍星臉上一紅,正想放棄,可又想起葫蘆裡裝的 佳釀,那張薄唇忍不住喳了幾下,還是捨不得,只好又向韓月瀅哀求道:「師妹 你就發發慈悲,一小口,我保證一小口就好……」。 「咳──」一聲清咳打斷了黃、韓兩人的拌嘴,只聽篤篤的馬蹄聲自後方而 來,一名身批藍色長袍、頭束武冠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白馬卡進了兩人中間,拱 手向黃劍星說道:「大師兄請自重。此處乃是官道,如此嘻鬧恐有失巡督的身份」。 此人生得雖是唇紅齒白,面目俊朗,然而神情肅穆,眼神銳利,頗有武將風 范,正是韓通文座下二弟子葉知秋。原來他看黃劍星與月瀅兩人嬉鬧,言行舉止 可是越來越脫序,實在看不下去,這才策馬上前打斷兩人。 其實以黃劍星的武功和職位,要拿回那小小的酒壺,又何需對著韓月瀅低聲 下氣。可是黃劍星實在疼極了這位三師妹,本能就是會對著她自動讓步。否則又 怎麼能讓韓月瀅挑走這只酒壺呢?。 可看在葉知秋的眼裡,雖說黃劍星和月瀅要好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如今一 行五人所走的山道並不偏僻,說不準什麼時候會有其他人經過。況且這個大師兄 還掛有地宗巡督的職務,竟然為了一壺酒而搞得自己跟鄉間無賴、跳樑小丑沒什 麼兩樣,這要是讓人認出來了到處風言風語,那還不壞了地宗的名聲。 自知理虧,黃劍星只好摸摸鼻子,挺直腰板,作出幾分威嚴的模樣,拱手向 葉知秋回禮道:「謝謝二師弟的提醒」。 「對不起啊二師兄……」韓月瀅也垂下螓首,如同一名小女孩般的認錯。 「不、沒事,三師妹……我沒那個意思」。 葉知秋見韓月瀅那無辜愧疚的模樣,當下一陣莫名心慌,連忙放軟語氣,忙 賠不是,直韓月瀅放鬆眉頭,重拾笑靨,這才鬆了一口氣。於是轉頭,又一本正 經的對黃劍星道:「師兄,吾等還有要務在身,莫再耽擱了」。 黃劍星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們啟程吧。」說完,便長吁一聲,策馬先行。 韓月瀅也跟了上去。 看著月瀅師妹那丹色的身影追上了大師兄的身旁,兩人又有說有笑,葉知秋 喟然而歎,卻是帶上了三分涼笑,連他自己也不明所以。連忙搖搖頭,跟在兩人 身後踱馬而行。 半日之後,五人來到了南津渡口。 南江自西嶽急流而下,流經多處高山險塹,最終止於西陵峽東口外的南津關, 那滾滾川流至此之後,便擺脫了高峽深谷的束縛,進入遼闊無際的河道之中。俗 語有云:「三峽百轉浪洶湧,千里急奔南津窮。白滔至此不復見,但存碧水闊心 胸。」此去之後,川平浪靜,要想橫渡南江,自是方便得多了。南津渡口便是設 在南津關外的緩地之上,正是通行南北,轉進三峽的最佳地點。 可是今日,熱鬧的南津渡卻顯得異常冷清。偌大的碼頭,人數卻是屈指可數, 雖說此刻已近申時,但也不該是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因。而這個原因,自然要算在碼頭邊停靠的那艘福船上頭了。 這艘福船長有半百之丈,闊達二十二丈,建得極為壯觀,而且船身通體皆以 上等的金絲楠木所造,可謂奢華至極。如此氣派的大船又屬誰家所有?只見那船 首所掛的大旗這時正迎風而張,將旗面上的標誌展現於這廣袤的江面之上。 旗子乃藍底繡圖,繡的是一尾通體銀亮的長鬚鯉魚。 神魚幫,一個正道中數來二流的幫派。雖說是二流,可神魚幫的人數眾多, 個個精通水性,所以勢力遍及南江中、下游,平時以走私為營,共設有六個堂口, 其中總舵安於南面的洞明湖畔,稱得上是一個大幫。 有人或許會質疑,神魚幫干的既然是非法走私,又豈能列入正道之中?。 要知道,想在武林道上開宗立派並不容易,然而要想養活一個幫派卻是更難。 如果每個門派都如三家一樣,有朝廷年俸可領,又有拜師學費、權貴送禮, 還有屬於自己的田產,那自然不用煩惱生活開銷。可是大部分的門派並非如此, 光是朝廷俸祿就絕對沒有了,而擁有田產土地,能自力更生的也是極少,至於拜 師學費和權貴送禮,除非你是像真武天觀、天龍會、太極殿、蒼劍派、雪鴻派、 太乙門等一流門派,人人都想爭相拜師、結交,否則誰會睬你?想吃飯,只能靠 自己想辦法。 在如此環境之下,若只是要養活自己一個人,倒也還過得去,可若要養活一 眾子弟,什麼安分守己,老實度日,反而變成空口白話,不切實際。所以,只要 干的不是燒、殺、奸、擄,不管你是要干護院走鏢還是開賭坊、妓院,甚至圈個 場子罩著,向地方商販收索保護費,直接當起地痞流氓都可以,只要別擾民擾得 太離譜,讓江湖俠士與朝廷官府無法坐視不管,基本上就可算入正道,只是此類 正道被人視作幾流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說來,神魚幫只干走售私貨,倒是老實多了。 然而此情此景,亦還是說不過去。神魚幫既然是走私營生,自然是要越隱密 越好,豈能如此大搖大擺的開船渡江,而且開的還是一艘如此巨大的福船?再者, 此去上游的峽谷彎窄道急,若想運貨行船,也應是開麻秧子船來才對,又怎麼會 用上這種海船?更甚者,這岸上如此空蕩,肯定與神魚幫脫不了干係,霸佔渡口 碼頭如此囂張的行徑,就不怕被官府盯上?。 官府的人當然不會不聞不問,就看那襄州州牧曾彥之親自率領一支部隊前來, 只是……。 誰也沒想到,曾彥之此際竟坐於這艘福船甲板上的矮几邊上,與對面一名發 鬚花白的年邁老者舉杯對飲。而他所帶來的士兵也不著盔甲,全都是便裝打半, 此刻正列於甲板邊上嚴肅站崗,完全無視那些在甲板上走來走去的神魚幫幫眾, 好似這些人只是偶爾經過的路人一般。 這令人起疑的事情還沒查個究竟,遠方便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吳彥之兩人不 約而同的望了過去,待認清來人之後,便一道起身,下船前去相迎。 兩人站上岸邊,等那幾位騎馬之人停下之後,也不待來人下馬,吳彥之大步 跨前,一個拜禮便道:「下官吳彥之,見過黃巡督」。 來者正是黃劍星等人。 出人意料的結果,江湖幫派與朝廷州牧竟然一起迎接地宗巡督,這葫蘆裡究 竟賣的是什麼藥?。 就看黃劍星翻身下馬,連忙托起吳彥之的雙臂,說道:「吳大人不必這樣。 我等不過是地宗子弟,不是官,也不是將,這行禮官稱什麼的,劍星可承受不起」。 吳彥之起身道:「巡督此言差矣。地宗乃護國三家之一,雖不出將入相,可 長年輔軍,鞏固疆土,平反輪迴妖道更是功不可沒,對我大虞國的貢獻是實實在 在,下官此禮當是情理雙在,自然是行得正,拜得服」。 「呃……好吧,吳大人請隨意。」黃劍星回答道,心中卻在苦笑:「這吳彥 之和葉師弟倒還真是同一種人,都是規規矩矩的拘束之人。碰上這種人,只好順 著他們,不然等會被他們滔滔不絕的訓話拉正,可就慘囉!」他本不拘小節,這 小小牢騷,心裡念了便過,當下轉身向那老者抱拳道:「魚伯,好久不見了」。 就看那老者輕捻白鬍,笑呵呵道:「是啊,黃兄弟。上次一別,可真的是整 整兩年沒見了。如果不是你還託人送了壇竹葉青過來,老朽還真以為你把我給忘 了。」原來這名老者便是神魚幫洞明湖總舵的總管,更是幫主魚進的心腹,別看 他年事已高,卻面色紅潤,吐納綿長,絕對是個內家好手。 「師哥你什麼時候派人送酒給魚伯,我怎麼會不知道?」韓月瀅這時也來到 黃劍星身旁,還沒來得及向人打招呼,倒是先作判官,審起了黃劍星。 黃劍星當下窘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支支吾吾道:「師妹……這……不過一壇 竹葉青……沒……沒花太多的銀兩……」。 「師哥!」韓月瀅一聽可來氣了,當下揮手在黃劍星的臂膀上賞了兩掌,嗔 道:「你想哪裡去了?人家的意思是,你怎麼可以自己偷偷送禮卻不叫上我,現 在還這樣說話,豈不把我說成一個小氣鬼了」。 在場眾人被這番對話惹得哈哈大笑,除了吳彥之為了顧及自己形象而轉頭暗 笑之外,就只有葉知秋扳著一張臭臉,卻是不明所以。 魚伯笑道:「韓小姐莫氣。這黃兄弟記得老朽,便是你兩人都記得老朽,又 何須計較這麼多」。 「那可不一樣,總之師哥忘了提醒我就是不好……」韓月瀅嘟起小嘴橫了黃 劍星一眼,這才反應過來魚伯是話中有話,連忙驚叫道:「啊!討厭,魚伯你別 亂說,人家可還沒、還沒……」說著卻是紅霞佈滿俏臉,盡顯嬌羞模樣 「哈哈哈!」魚伯仰頭大笑。 「魚伯,」月瀅又羞又急,忍不住跺腳嬌嗔:「你怎麼取笑人家嘛」。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這才都打了招呼,便一起上了那艘福船。 待眾人上船入艙之後,就看魚伯在甲板上大手一揮,向船上水手喊道:「起 航!」那些神魚幫幫眾立即收錨揚帆,向南駛去。 黃劍星不喜歡悶在船艙,便留在甲板上,韓月瀅自然是陪著他。這時,方才 那些站在甲板上的襄州精兵也進了艙內護衛吳彥之,空蕩蕩的船首甲板上便只剩 下黃劍星與韓月瀅兩人。他們便在船沿欄杆處找了個位置憑依而立,欣賞南江沿 岸風景。望著那遼闊無垠的碧波,黃劍星一時間心情大好,忍不住脫口道:「這 時要是能來上一壺碧螺春,那可就美了」。 「少來了師哥,」韓月瀅忍不住用曲線優美的肩膀頂了一下黃劍星,咯咯笑 道:「碧螺春是茶又不是酒,你會愛喝?」。 「師妹……」黃劍星反手在月瀅瑩潤的額頭前輕輕拍一下,笑道:「怎麼把 師哥說的像一個酒鬼似的?」。 「你本來就是嘛!」月瀅說得理直氣壯,語畢還朝大師哥扮了個鬼臉。 「好啊你瞧不起師哥,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黃劍星探手揉了揉月瀅 的腦袋,惹得這嬌美少女一陣嬌嗔,這才笑道:「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作茶 酒雙全!」說完,便入艙內向魚伯討些碧螺春的茶葉和一套茶具及清水,仍就是 回到甲板上的矮几上,生火煮水。 「大師兄你真的要泡茶啊?」一樣是嬌滴滴的聲音,同樣是身穿丹色的曲裾 三重衣,可是這次發問的卻是另一位少女,雖然不如韓月瀅那般嬌美動人,可這 少女的五官精緻,雙眼明亮,也是一個美人胚子,正是小師妹方雪琳。 「大師兄你沒生病吧?」另一個問得更不客氣的,自然是聲音粗曠的劉鐵心。 這群地宗子弟,向來只知大師兄好酒,卻不曾見他喝茶,是以聽到黃劍星一 說要泡茶,每個都好奇的跑出艙來,圍在他身旁想一觀究竟。 「鐵牛你欠打是不是?」黃劍星一邊擺設茶具,一邊回嘴道:「居然敢這樣 消遣我」。 鐵牛正是劉鐵心的外號,因為他塊頭高大,全身肌肉發達,當真是身壯如牛。 這時,恰逢船身一晃,黃劍星剛杓起的茶葉卻是落了滿桌都是。 韓月瀅見狀笑道:「師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同一時間,旁邊置於火爐上的水壺也開始冒出白煙與滾水聲,眼看黃劍星草 草將桌上的茶葉掃到一面油紙之上,就要取那滾水倒入一隻空茶壺中,一直在旁 冷眼旁觀的葉知秋終於忍不住道:「師兄,讓我幫你吧。」他實在不想看黃劍星 胡搞而浪費了一壺上等茶葉。 「不用擔心,我自己來就行了。」想不到平時好說話的黃劍星,這次居然拒 絕了。 「葉兄弟莫急,且看黃兄弟的。」這時魚伯提著一罐涼水來到几旁道:「黃 兄弟,你要的冷開水,老朽給你取來了」。 黃劍星道:「謝謝魚伯,來得正是時候。」於是將熱水、冷水,以八比二的 成份先後添入空壺之中,略為搖晃壺身混成溫水,同時說道:「這碧螺春可都是 嫩芽,要是直接用滾水沖的話,可就會燙壞茶葉,到時候就只剩苦茶能喝了」。 此話一說出口,這一票地宗子弟可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平時只會喝酒遊蕩 的大師兄,居然還懂得泡茶。 黃劍星並不理會他們詫異的神情,自顧自的用木夾細挑油紙上的茶葉,一邊 繼續說道:「一般人都會用溫水從杯緣拉高倒水,來避免直接燙傷茶葉。可這個 方法太累人了,所以我懶一點,就用這上投之法來取巧,不過要稍微讓茶葉浸一 下才好喝就是了」。 眾人聽得頭頭是道,方雪琳更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大師兄你什麼時候 學會泡茶的?」。 黃劍星笑道:「哈哈,你們都忘了我老家是做什麼的嗎?」。 眾人這才想起,黃劍星出身於上黨,他的父親黃茗揚正是中原、西嶽一帶有 名的茶商,從小耳濡目染,難怪會知道碧螺春不適合用滾水直接沖泡。 茶泡好之後,第一杯自然是交到靈秀玉女的手中。韓月瀅接過茶杯,尚未近 唇,便聞得淡雅茶香,其中還帶了些青草般的芬芳,當下心曠神怡,舒眸一笑, 說道:「這茶香真好聞,是我小瞧了師哥,就好好品這杯芳茗來向你賠罪」。 黃劍星哈哈大笑道:「那師妹還不把我的葫蘆還來,這才有誠意麼」。 「想得美!」韓月瀅橫了這位不正經的大師哥一眼,笑罵道:「一杯好茶就 想收買我,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黃劍星見她舉止大方,嘴角掛甜,不禁怦然心動,本來還想同這玉女師妹絆 上幾句的,此刻儘是化作一腔情意,柔聲道:「如果師妹覺得這是好茶,以後我 常常泡給你喝」。 「太好了!那我就先謝謝師哥啦……」韓月瀅自然應答,正想再接一句「到 時候你可不許抵賴」時,卻瞥見身旁方雪琳正抿嘴偷笑,才想起自己這話說得甜 膩,似有撒嬌之味,當下俏臉一紅,鼓起腮幫子嗔道:「小師妹,你偷笑什麼!」 說著,便伸手去撓她的頸子。 方雪琳促不及防,被搔得又癢又羞,當下縮起身子,使了招「靈貓倒飛」向 後跳了出去,連忙躲到葉知秋的身後,只探出半個小巧腦袋咯咯笑道:「葉師兄 救命,三師姐要欺負我」。 韓月瀅知道二師兄屬於不苟言笑的類型,不敢造次。只好皺起瓊鼻,對著方 雪琳擠眉弄眼道:「賊丫頭,就只會纏著你二師兄當救兵」。 這話說者無意,卻恰好刺中了少女心中的小秘密。方雪琳只覺得臉上一陣火 燙,芳心又亂又急,忍不住嗔道:「師姐!你說什麼啦……什麼叫我二師兄,難 道二師……葉師兄不是你的二師兄嗎?」那可愛的小腦袋瓜子倒是越說越說縮, 最後整個人都縮到了葉知秋的背後,不敢露面。 在場一眾男子只到這兩女在鬧著玩,也跟著哈哈大笑,可同為女子的月瀅卻 捕捉到了一絲曖昧的氣息,立即察覺這小師妹的心意。當下靈光一閃,心底竊笑: 「你這小妮子平時總取笑我和大師哥,這回可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看我還不好 好羞羞你……」思及至此,便想戲弄方雪琳。話正要說出口,又看見了葉知秋那 張尷尬不自然的面孔,當下暗忖:「還是算了,二師兄雖然待我極好,可到底是 個嚴肅的人,要是讓他下不了台,豈不把小師妹的姻緣給吹了。」於是只好瞋了 小師妹一眼,哼道:「就會油嘴滑舌,還不過來喝茶,等等涼了可就浪費啦」。 方雪琳嘻嘻笑道:「是、是,小妹趕緊來喝,不然浪費了大師兄的努力,三 師姐可就心疼囉……」。 「你!」韓月瀅登時氣結,一時竟回不了話,又見四周幾人笑聲不止,連黃 劍星也在其中,當真是又羞又氣,心中埋怨道:「虧我還想著幫你,你又來羞我! 還有大師哥你也是,就只會跟著亂笑瞎起鬨,當人家真的不會害臊啊!」殊不知 男人最愛看女人羞澀難當的模樣,尤其像她靈秀玉女本來就是美貌絕倫,即便不 存色意,看看這朵嫩花顯嬌也是賞心悅目,就連女人都想調戲,也怪不得方雪琳 逮著機會就要鬧一鬧她。 「江湖子弟便該如此」。 一陣打鬧之後,魚伯飲下了第二杯香茗,開懷笑道:「任俠率真,逍遙快活, 不爽就別忍著,開心就要大笑,與你們相處就是自在,連喝茶都能喝得如此痛快! 真希老朽每次都能接你們地宗的風,哈哈哈」。 黃劍星拍手應和道:「如此甚好,那以後每趟『葬蛇祭』我必與魚伯暢飲一 番!」他那饞酒的模樣又引來一陣笑聲。 「大師兄你又胡說八道,」方雪琳舉袖遮唇的笑道:「明明是『鎮天葬龍祭』, 卻被你把龍給降成蛇去了,這給人聽到豈不笑話」。 「小娃娃這你可有所不知了……」。 方雪琳順著聲音望去,卻見魚伯說道:「那鎮天谷底壓的,還真是一條大蛇, 這可是老朽當年親眼所見,那葬什麼龍的不過是名字好聽一點罷了,還不如黃兄 弟說的直接又正確」。 魚伯這話頭一起,便吸引了大家的興趣,韓月瀅與方雪琳更是纏著他要說說 當年的事兒。魚伯年紀雖大,可膝下子嗣早夭,實在很喜歡這些年輕人,當下頗 為開心,倒也像個老爺爺向兒孫講古般的說起故事來……。 原來,當年三家聯軍攻進輪迴道的大本營九幽天險,好不容易誅殺了逆乾坤 與輪迴聖子,可輪迴幽後為了撤兵,竟將九幽天險內的陣法、封界盡數毀去,讓 那些原本被輪迴道所馭的妖魔鬼怪頓時失去了控制。一時之間,鬼兵、凶獸四處 亂竄,敵我不分,見人就殺。其中一條百丈巨蟒更是凶殘,不只鱗映墨光,更是 口噴酸霧,牙帶劇毒,當場便折了不少聯軍好手,最後更是大搖大擺的竄入南江 之中,揚長而去。 此蛇性水,如今進入南江,可謂蛟龍入海,勢不可擋,整天興風作浪,不只 是江上漁民無法作業,就連近江城池也淹起大水,而且此蛇喜好飲血吃肉,三不 五時便上岸獵食,搞得潤州地區人畜皆危,生靈塗炭。 地方守軍當然全軍戒備,可這頭蛇妖鱗甲甚厚,非但刀槍不入,更是水火不 侵。地方守軍不過凡胎肉體,所用又是尋常鐵兵,怎麼能抵擋得住,只得節節敗 退,最後更是南北撤兵,失了五六座城池才停將下來,真是說有多慘便有多慘。 卻說這條蛇妖把江南地區搞得一團亂後,又要逆江而上。 同一時間,三家聯軍終於在金烏山上將輪迴餘孽盡數全殲,一聽到江南地區 有蛇妖作亂,也顧不得喘息,立刻折返南下。然而此際各門各派早已損傷慘重, 行軍的速度實在是快不起來,只好下令各門派中受傷較輕的幾名高手快馬先行, 最後當雙方碰頭之時,蛇妖已來到雲夢澤與洞明湖一帶,正是神魚幫的地盤上。 毫無疑問,當年神魚幫是首當其衝,傷亡慘重。幫主魚進的兩個兒子以及魚 伯的子孫兩代皆命喪於這條蛇妖之口。 「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魚伯說道:「當年本幫同夏陵、長沙兩郡的駐 軍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把那條蛇妖誆進了鎮天谷的陷阱裡去……」憶起往事,老 者眼角的皺紋也微微翻動,更顯得滄桑。 論武功奇術,神魚幫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可這幫在水中打滾的好漢也有自 己的鎮幫之寶──縛龍網。 這縛龍網乃是以數百條東溟海蛟身上的韌筋為骨,再佐以精粹的桐油、金漿、 丹藥一同熬煮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此網奇韌無比,而且收縮極佳,一旦被網住了 便會自動收縮,你越是掙扎就越是縮緊,即便是天上的飛龍也動彈不得。不過, 這東溟海蛟乃深海凶獸,想抽其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神魚幫成立至今三百年, 也不過就這麼一張,想當年肯定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會動用這麼重要的寶貝。 那幾天,可以說是戰得昏天暗地,又是誘餌又是挑釁,在犧牲了大半的幫眾 和守軍之後,總算將那條蛇妖引到了洞明湖東南邊的一處山谷,那時魚伯的兒子 已經戰死,只剩下魚伯自己和兩名年紀尚輕的孫子,誓要將這蛇妖困於其中。 這縛龍網既為蛟筋所制,自然非常之大,當時便蓋於谷頂,只待蛇妖一入谷 便斬斷四周繫繩將其網住。本來魚伯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加入引誘犧牲的死士 之中。誰知這蛇妖通靈,那半條蛇身才剛鑽進來,看見頂上的網罩立刻明白中計, 當下就要逃出去,那時夏陵駐軍指揮謝將軍發現,急忙高喊:「下網!快、下網」。 四方負責斷繩的幫眾一聽,立即揮刀斬斷繫繩,可終究慢了半拍,那蛇頭已 經回轉出去,就只剩下一段彎曲的蛇身被當場罩個正著。這半身被罩,蛇妖立即 翻滾扭動,想要甩開這張網,然而縛龍網不愧是鎮幫之寶,當下緊縮,將那條蛇 妖整個反折給捆了個結實。 這下可不得了,蛇妖凶性大發,那沒困著的蛇頭與蛇尾就四處亂動,又是張 嘴撕咬,又是巨尾亂掃,也是魚伯命不該絕,在縛龍網纏實之前被甩了出去,當 場昏迷過去。魚伯的兩個孫子本在山頂附近指揮幫眾,見狀便要趕去相救,沒想 到那蛇尾橫將掃來,一人直接命中,當場攔腰折斷,內臟、鮮血噴了到處都是, 可是蛇尾去勢未阻,繼續掃到山壁,登時山石崩落,將另一個孫子直接活埋壓死。 「這他奶奶的蛇妖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說到激動處,魚伯握緊雙拳,狠狠 在茶几上捶了一下,說道:「這畜生被困之後,竟然還在山谷中掙扎了整整半個 月,後來是聯軍中真武天觀的長松子道長最先趕來了。你們一定都知道,真武天 觀的混元青鋒劍可不是我們這些凡人用的破銅爛鐵,而是當世有名的十大法寶之 一,這蛇妖的皮再怎麼厚,也擋不下青鋒劍的銳利!就看這道長不愧是得道高人, 御氣飛劍之快,連我也只瞧到一道青色的光芒,那蛇妖的腦袋就這樣應聲而斷」。 這時正到精彩之處,黃劍星等人個個聚精會神,聽到蛇妖授首,無不鬆了一 口氣。只見魚伯語氣一頓,揚聲道:「可是你們猜怎麼著?我們當時都以為這蛇 那麼大,頸子斷掉了肯定要噴個半天高的鮮血。可偏偏卻不是這光景,那血是流 了一些,卻是沿著那樑柱粗的頸子滴了幾滴便停了。我們當時就覺得奇怪,謝將 軍派了幾個膽子大的上去看個清楚,嘿!誰曉得那幾個人才剛走到斷口前面……」。 魚伯突然閉上了嘴,左右看了看大伙,每個人都屏著氣息等他說下去。 「唰!」魚伯赫然怪叫一聲,讓這群地宗的年輕小伙子都嚇了一大跳,可沒 等他們回神,馬上雙手左右長伸,好似張牙舞爪的鬼怪,又快又急的說下去: 「真的是唰的一聲,兩個像小船一樣大的腦袋就從那個傷口生了出來」。 「呀!」方雪琳聽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叫出聲來,緊緊抱著身旁的韓月瀅。 靈秀玉女雖然比較鎮定,但也被魚伯繪聲繪影的描述給嚇得倒抽一口氣,美艷的 臉龐也滑下了冰涼的汗珠,當下將小師妹緊緊擁在懷中。 不過這時候卻沒有人想笑她們膽小,大家都等著聽魚伯繼續說下去。 魚伯又道:「然後這兩個蛇頭左一口右一口,連咬幾下,就把上前查探的幾 位兵爺全給吞進肚子裡去了。長松子道長見這還了得,連忙飛劍削去,又把那兩 顆腦袋給割下來。可真他媽的見鬼了,還不到半刻那蛇腦袋又長了出來,而且還 一邊長兩個!如此又來回幾趟,我們才總算曉得,原來這條畜生,你斬了牠一個 腦袋,牠就給你生兩個出來,當真是沒完沒了。那腦袋一多,這怪物糾纏的就更 厲害了!後來長松道長只得佈下密不透風的劍網,將這畜生逼入山谷之中沒法亂 動。可偶爾還是會不小心切下一兩個蛇頭下來,等到其他高手趕到的時候,這蛇 的腦袋已經多達九九八十一個囉」。 「後來真武天觀與太極殿的幾位高手、前輩陸續趕到……」興許是說的口渴, 這時那壺碧螺春早已泡盡,魚伯乾脆拿起那罐裝涼水的水罐,咕嚕咕嚕的喝了一 大口,這才喳喳嘴,說了下去……。 卻說那時第二位援軍已然趕到,就看此人鶴髮童顏,頭戴九梁巾,一身青底 法服,上邊繡有郁羅蕭台,環繞二十八星宿,當真仙風道骨,正是太極殿十三清 的華清君。 華清君腳踏清風,凌空而來,遠遠見著這條蛇妖正與長松子糾纏,心中一驚, 大喊道:「使不得!使不得!長松道友快快撤了劍網,此龍之首可不斷再生,你 那青鋒劍只會讓牠越傷越厲害啊」。 長松子聞言卻是不停,依舊是法指御劍,轉頭苦笑道:「貧道也知此妖厲害, 可如今態勢,道友要我如何撤劍啊」。 這一應一答之間,華清君已然來到長松子身旁。就聽他言道:「吾這便以這 五方結界法來困此妖。道友莫急,且與吾配合收劍。」語畢,倏地拔空而起,直 躍蒼穹,同時雙手抱圓,匯流浩然真氣,口中朗誦法訣:「化陰陽,世華清,太 極妙法降寰塵。五方乾坤界,定」。 這邊長松子一感法界將啟,也不戀戰,當下撤劍回鞘。只見清澈的天空之上, 赫然射下四道金色光柱,分別定在這廣闊的山谷周圍,同時一個黑白分明的太極, 從中間旋轉罩下,形成中央氣柱,只消片刻便將蛇妖伏壓在地,任憑這凶獸再怎 麼掙扎、嘶哮,也難逃出太極法陣的範圍之外。 「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長松子拍了拍身上道袍衣袖,這才向華清君拱手 道:「道友可來得及時,要是在慢一步,長松子可就氣空力盡,變成這妖物的盤 中飧了」。 華清君回禮道:「長松道友客氣了,若非你拚命將此妖龍困於此谷,只怕此 刻這妖龍已脫出生天,到時候游龍入江,一日千里,要想再抓住牠可就難上加難」。 「好說,好說。」長松子哈哈大笑,卻又想起一事,問道:「方纔聽道友頻 頻稱此妖邪為龍,可貧道怎麼看都覺得這就是一條修了千年以上的蛇精,卻不知 道友這稱呼卻是何故?」。 華清君道:「道友此言差矣。此妖物果真是龍,如今這樣貌卻是有其來歷, 並非吾隨意托大」。 長松子好奇心起,便道:「還請道友告知」。 華清君轉身望著這還死命翻攪不息駭人怪物,長舒一氣,說道:「想必道友 定知吾等大虞國領土廣闊,國分五域,雖說盡將神州中土納入版圖,卻始終不包 括完整的神州大陸」。 「神州之大,非一國所能盡佔。」長松子仰頭望向蒼天,說道:「大虞國雖 按地理位置分為東海、南水、西嶽、北漠及中原,可終有國界。那東海之外乃是 汪洋深海,只有寥寥島嶼,又稱東溟。西嶽國境之外,亦有藏山高原,便稱西域。 而北漠邊界,也蒙上天的好生之德,散有湖泊草原,即稱北塞。至於貴殿與蒼劍 派所在的南水之下,亦得南江支流滋養,育有東南四苗之族與西南雲理之國,合 稱南疆。道友莫不是想說,此邪源於南疆,乃苗人眼中之龍?」。 「哈哈,道友果真才思敏捷,接近了,接近了」。 「喔?」長松子疑惑道:「願聞其詳」。 華清君點頭道:「其實這也不能說道友的不是。當今世道,吾等皆以為神州 便是天下唯一,可這無窮天地,實是比吾等所想像的還要廣大許多。敝派有幸, 藏得上古大能軒轅無極所著的《四境奇志》一書,這才知曉,遠在四域邊疆之外, 還各有天地。東溟以東,尚有孤溟蹇島,西域以西則有域外荒世,北塞以北乃是 塞邊凍土,至於南疆以南,便是疆外梵境了」。 「貧道一直以為,軒轅無極這位上古神話,只在修真武學上留有大德,不想 卻還著有此書,當真是孤陋寡聞……」長松子長歎一聲,這又順籐摸瓜,理出頭 緒,說道:「如此說來,這妖物肯定不是出自神州。怪不得我一直想不出,哪一 類的蛇精竟能強悍如斯,越殺越生」。 「正是。」華清君道:「此妖乃出處正是疆外梵境。據《四境奇志》所載, 天地成形之後,有五條神龍散居五方,各成一脈。其中梵境神龍的子嗣之中,有 一脈惡龍生性頑強,不受教化,更恣意殘殺生靈,當作喜樂。此事為神龍所知, 大怒之下召來梵境諸神,擒了這一脈惡龍,施以重懲。拔龍角以封靈智斷其法力, 削四肢使之不得昇天,將其打入人世之中,永世不得歸天。誰知這脈惡龍心有不 甘,遂潛入梵境恆河,偷食梵人敬神供品,又奪祭祀之讚,重新修出靈智,終成 如今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斷首倍生的凶獸。若道友不信,可細觀此龍頭頂, 必可察覺有那拔角之疤,再看其身,同樣必有斷足殘痕,確實是戴罪之龍」。 長松子聞言,便運足目力詳觀。果真看到那九九八十一顆蛇腦袋上,個個都 有兩圈凹洞,一左一右,好似參天古木被強行拔取之後,所留下的大土坑,再看 那長有百丈的身軀上,也確有四道長形息肉,此刻為鱗甲所覆,更顯得怵目驚心。 此番看下來,長松子已經信了一大半。再作端詳,又發現這妖物的腦袋雖然 佈滿硬鱗,可那對凶煞的黑眼珠子,長得圓滾如球,突出向外,不似蛇類的陰險 長瞳所有。而且妖物嘴角邊上生有長鬚如鞭,好生威武,越看越覺得像龍而非是 蛇。看來華清君所言應是無誤。於是歎道:「果真是條無角無足的妖龍。就不知 此龍如何稱呼?當年梵境百姓又如何與之相鬥?」。 「此龍因奪敬神聖供,又受萬祭禮讚,是以斷首不死,又生兩頭。初時梵境 高人亦是不知,只覺此龍越殺越多,故便稱之為『龍眾』。」華清君道:「不過 按軒轅前輩所書,龍眾一詞僅是統稱,這惡龍一脈在天之時尚有梵音原名,雄的 稱為『那伽』,雌的稱為『那吉』。這那伽、那吉為禍恆河,不時掀風作浪,又 興雲降雨,百姓唯恐避之不及,都稱其為『水禍龍王』,簡曰『禍龍』。這群禍 龍囂張至極,據說梵境文化本不輸我中土,卻被這群禍龍鬧到王朝覆滅,文明凋 零,直至梵境大能因陀羅出世,才反敗為勝」。 「那《四境奇志》可有記載如何殺得此龍?」長松子聽華清君所述,心中本 想著這龍雖然難纏,自己倒也應付得來,怎麼梵境的王朝竟會就此覆滅?正覺得 軒轅無極所說的文化不輸中土,恐怕是言過其詞。卻又突然想起:「這龍眾既分 雄雌,想來必會繁殖後代。若當年疆外梵境裡的禍龍是一兩百條,甚至千條,那 還真是會生靈塗炭。」思及至此,頓感不安,連忙詢問屠龍之道。 華清君輕歎道:「這便是可惜之處。當年軒轅大能遊歷梵境之時,已是因陀 羅屠龍之末。只見著滿目瘡痍的戰後慘象與零散龍骨屍首,倒沒說該如何是好?」。 之後三日,援軍已然全抵,卻是只剩下寥寥數派以及不到五百的朝廷兵馬。 原來,輪迴伏誅之後,這凝結眾人的核心已然不復存在,這時聽到南江有蛇妖作 怪,許多不在江南地帶的門派,當然不願意再為此消耗自己的實力,於是向聯軍 告了聲「敝派無能」,便撤出聯軍。而率領朝廷兵馬的將士更是害怕蛇妖禍及自 家州郡,立刻下令回防,堅守城防以備萬一。 結果,樹倒猢猻散,偌大的聯軍來到洞明湖時,除了三家之外,就只剩下真 武天觀、太極殿、蒼劍派、雪鴻派、太乙門、飛霞派這六個正道支柱。倒也不是 這些名門大派真的為國為民,俠道無私。而是他們名聲太大,若不出手肯定會被 大作文章,所以不得不出手。而太極殿、太乙門和飛霞派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 因,便是他們的根基就在江南一帶,這蛇妖不除,自己的老巢豈不危矣!卻是莫 可奈何,只能硬上。 卻說這九路宗主、掌門聽聞妖龍被鎮多是鬆了一口氣,可當他們來到谷中見 得妖龍面貌之時,無不被其所震懾。 這三日期間妖龍不服,總以蠻力抗衡法陣結界,華清君亦重複補強了三次 「五方乾坤界」,倒成了一場拉鋸之戰。 這一天,眾人集結在神魚幫總壇的大廳上開會,太乙門的第二把交椅元天率 先發難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照我說打蛇打七寸,不如請華清道友撤了這個 封界,讓我以太乙天劍直接在這妖物的心臟上開一個洞,看牠能不能活」。 「省省吧你!」飛霞派的掌門辜若蘭立即反對道:「這蛇和龍一樣嗎?你怎 麼確定要打的是七寸而不是三寸?再說了,先前討伐輪迴道的時候,你被修羅道 君傷的那一掌好了嗎?你那太乙劍氣這時能使出五成就很不錯了,還怎麼貫穿人 家的龍鱗,當真是老糊塗」。 「你!」元天立時氣結,一口氣湧上來卻是牽動了胸前任脈玉堂,以及右肩 雲門兩穴,當下氣悶肩疼,忍不住一哎,卻是咳出一口烏血。 「你看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能。」辜若蘭語氣一軟,忍不住起身探住元 天的右手脈門,同時一道柔和的內力便輸了上去。 「老太婆,你……你省點力氣。」元天氣喘吁吁道:「你也挨了禍水怡一掌, 還……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你這沒良心的,說誰是老太婆。」辜若蘭臉泛紅雲,忍不住跺腳嗔道: 「本座好心幫你還讓你嫌,哼,不知好歹。」可那手卻是沒松,依舊多輸了兩股 真氣之後,這才鬆手。 其實辜若蘭還真有年紀了,可她修為高超,駐顏有術,是以這位飛霞派掌門 看起來倒像是三十幾歲的美婦,要被人說成老太婆卻還真看不出來。而且「老太 婆」這三個字甚是無禮,正常人對年紀稍長的長者也不會這樣稱呼。可辜若蘭稱 元天為「老糊塗」也是非常不禮貌,當真是針鋒相對。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知道,辜若蘭與元天做夫妻至今也過了半百有餘,只因為 某件事鬧了紛爭,兩人一氣之下,一個出家做了道士,另一個卻是回師門潛修, 結果卻當上了掌門,直至今日。雖說兩人如今表面上仍是針鋒相對,可明眼人還 是看得出來,這對貌離神合的夫婦,依舊是掛念著彼此。 「咳……」真武天觀的玉柏子見兩人總算是消停了,這才開口道:「若是平 時,吾等無傷無憂,元天道友所說的倒是一條出路。可如今吾等皆是重傷之身, 門下二代弟子恐怕也無此能為,這御劍屠龍恐怕不是上策」。 玉柏子乃長松子的師兄,更是真武天觀的掌門,三家之下便屬他真武天觀為 首,是以從他嘴裡道出眾人皆是無法的狀況,卻不是揭人傷疤,反而成了給足大 家面子,既不用硬撐,又有台階可下,可說是一舉兩得。 「玉柏真人所言甚是」。 就看接話之人身高馬大,有著一張不怒自威的國字面孔,正是天門門主齊玉 崑。這齊玉崑此時也是臉色蒼白,顯然血氣不足,他道:「這輪迴道之亂大家都 掛了彩,要再力拼妖龍實屬不智。不過既然華清真人能夠佈陣結界,我們不妨便 走這封印之法,不知諸君意下為何?」。 眾人點頭稱是。便就著此道研擬方針,最後由真武天觀、太極殿、太乙門聯 手佈下「九九困龍局」,將這只逆乾坤不知從哪搞來的梵境禍龍,給封印於山谷 之中,任牠沖天鑽地都不得而出。同時三家亦在繞谷諸山佈下陣法,引日月精華、 天地靈氣入谷,使困龍局能陰陽相合,生生不息,令那妖龍再無脫天之日。 事後,三家宗主上書面聖。天子瞭解詳情之後斟酌再三,派一支精兵前往該 山駐守。事後又覺得如此大張旗鼓似乎不妥,於是便下旨召了神魚幫幫主魚進入 宮,將該谷托作神魚幫的地盤,並著這支守軍扮作神魚幫的幫眾,以掩人耳目。 此舉旨在讓尋常百姓不敢隨意靠近,又不讓有心人士得知此地埋有妖物,稱得上 是一石二鳥。 不過既然士兵喬作神魚幫幫眾,那軍餉糧給可就不能用軍車送運,否則豈不 告知天下,此地有異。這皇帝倒也大方,乾脆賞給了魚進一面翡翠白玉牌,讓神 魚幫此後行船可直接通過南江諸關,不必驗船驗貨。又下了一道聖詔,讓神魚幫 可以不用賦稅,只是所得必需按朝廷俸祿的比例,來照料這些駐軍的生活起居。 如此一來,神魚幫雖然丟了一張縛龍網,又多了幾張嘴吃飯,可他們在南江卻變 得更加通行無阻,根本上可以說是奉旨走私。短短幾年內,勢力大增,那六大堂 口便是由此而來。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安排至此,皇帝仍是心有不安,便與三家宗主參詳一番,下了詔書,先封那 參與九九困龍局的幾個門派為護國英門,再令他們立誓絕不可洩漏困龍局所在之 處,若有人問起當年之事,只能堅稱該妖已除,以安民心。 可自古當皇帝的,心眼就是多那麼一些。為了確保封印牢不可破,於是又下 旨命三家輪流每年前往該谷視察一趟,以防陣局有變。此時,在九幽天險善後的 將士送來清查資料,發現那條龍眾乃屬輪迴道中天道分部所有,於是皇帝老兒心 思一動,便稱該谷為「鎮天谷」,而三家審察的名目則稱為「葬龍」。意許這天 道龍眾終有一日能葬於此處,這鎮天葬龍祭便是這麼來的。 最後、最後,皇帝老兒還是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於是破格將襄州刺史 之位改稱州牧。對外宣稱乃為清查輪迴道的餘孽,可實際上卻是使其可在妖龍破 封之時,調動兵馬前往抵擋。此舉使襄州成為大虞國史上第一個不以刺史為首的 州郡。 魚伯講古自然不會把後邊那些利益糾葛的事給抖上檯面,只消說了那鎮天谷 與葬龍祭的由來,便告一段落。最後,魚伯吹鬍子瞪氣的補了句結論:「就算那 畜生曾經是龍,可給人拔了角、削了足,哪還稱得上是龍?照我說就是一條死蛇 爛泥鰍,最好早點發爛,省得讓人想到就有氣」。 ◆作者插話。 今年夏天真的熱到爆,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熱到熱衰竭,差點沒葛屁了。結果 就這樣昏昏沉沉拖了一個禮拜,身體才比較好,趕快碼完本章上傳。這幾天下雨 總算是涼快了一些,希望再來可別那麼熱了。也提醒各位看官,炎炎夏日要注意 補充水分,熱衰竭或中暑可不是鬧著玩的∼。 關於本回的龍眾,大部分的資料是參照佛家天龍八部中的龍眾,也稱龍王。 不過這不代表印度人眼中的龍就是蛇,在其他印度王朝中,還是有將龍和蛇區分 開來的。至於那砍掉一個頭就生出兩個的部分,則是取巧希臘神話的九頭蛇添進 來,所以也算是一個虛構的怪物。 另外,讀武俠總會有人提到,那些江湖門派是如何經營的。趁著這一回,就 順便把我看法給寫進去了。至於碧螺春的泡茶方式,是從網路上查來的,如果有 行家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還請見諒!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6回:荊陽生變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10860。 首集:蒼生無妄∼第06回:荊陽生變。 縱然事隔多年,但是失去親人的傷依然刺痛,魚伯說到最後,當真是憤慨萬 分,讓這些年輕人連忙好聲安慰,才逐漸平復心情。 江風徐行,碧波蕩漾,福船切水,過又無痕。 鎮天谷位於洞明湖東南方五十里處,由五座山嶺合圍而成。雖說離著神魚幫 的大本營不遠,但兩者之間終究隔著一座山頭,且無直通河道,故而這艘福船並 不轉往神魚幫在洞明湖的總舵,而是順江而下,直接切入往鎮天谷的支流而去。 幾個時辰之後,弦月掛空,船已靠岸。由於這艘福船艙房舒適、糧食充足, 是以眾人也不下船,就這麼在艙內過了一晚。 翌日,九月初九疊重陽,正是一年之中陽極至亢,過而漸消的日子。 這一天同時也是九九困龍局轉氣煉化的日子。 據真武天觀的玉柏子所言,每年此時,困龍局內的陽氣將會達到至亢,進而 凝成真火,持續焚燒九九八十一個時辰,才會熄滅。照理而言,被這天地陽氣所 鍛成的真火連燒這麼多天,應當是什麼都不剩才對。只是那條龍眾並非人間凡物, 要被困龍局煉化,怕也沒那麼容易,是以這麼多年下來,誰也不敢解開陣局,一 觀究竟。 但要說起這九九困龍局的陣眼,其實也不是什麼祕密。當年佈陣之時,神魚 幫同九大門派可是派了不少人又是研擬又是護法的,不少人都知道,這困龍局的 陣眼乃是一枚紅色透光的琉璃寶珠,而這枚由真武天觀所割愛的「赤離珠」,就 在谷底正中心的位置上。 然而,朝廷在四周山嶺藏兵駐守至今也有多年,期間不乏有些藝高膽大的將 士曾偷溜下谷底一探究竟,可是這些人只見得谷底一片荒涼,腳下所踏硬地隱隱 發燙,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奇特之處。別說那只有荔枝大的寶珠,就連龐大的妖 龍亦不知去向,實在不可思議。 這其中的奧妙自然是另有術法所為。而要維持這個術法,最好的方式便是再 造一個陣法。 換言之,整個鎮天谷實際上並非只有九九困龍局這一個陣法而已。事實上, 為了讓困龍局能生生不息,確實需要另一個輔助的陣法,來導引天地靈氣、日月 精華進而穩固陣局。 要知道,一個陣法之所以能夠正常運轉,所仰賴的就是陣眼,一旦陣眼損壞, 整個陣法也就毀了。既然困龍局的陣眼已經難以保密,那自然是要從這個外圍的 輔助陣法下手。 於是,這個外圍陣法明面上是鞏固九九困龍局,暗地裡卻還有另一個作用, 便是以陣藏陣,將整個九九困龍局藏於其中,不讓人發現。所以這個外圍陣法便 由三家宗主親自安設,當今世上,也就只有這三人知道此陣陣眼的真正位置。 按理說,這一切佈置妥當之後,自當是該人去山空,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讓此等陣法就此隱於天地之間,方為上策。無奈就是有人放不下心,而且這個放 不下心的還是大舜國的皇帝,那可就更加麻煩。雖說這一國之主也怕樹大招風, 派來的駐兵不在造冊之上,又立下了生死軍狀,令這些將士終身不許洩漏半點風 聲,可這些小動作一多,反倒顯得畫蛇添足。 偏偏畫蛇添足也就算了,那皇帝老兒的心眼也實在太小,竟還要三家宗主年 年檢查陣眼,並向他回報。這等過度小心,欲蓋彌彰的行為實在有違上位者的氣 度。為了安這皇帝的心,三家只好輪流派人,每年都來此走上一遭,回頭再上個 「固若金湯」的書表,權表無事。 也因此,所謂的視察,說穿了也不過就是踩踩點,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尋常, 如果沒有,便算是大功告成。於是這一幫地宗的年輕小伙子,此際看起來更像是 遊山玩水,根本毫無任何肅穆之意。畢竟他們根本不知道陣眼所在之處,即便有 心,也只能無力。 雖說當年的小心眼皇帝早已退位多年,可這位垂垂老矣的太上皇始終放不下 鎮天谷的事,於是這年年視察也就延續至今,成為例行公事。 儘管這些三家子弟來此,只是為了做些表面功夫,可是要做也得要做得漂亮, 否則久了,難免那些朝廷安插在此的駐軍會起疑心。於是每年重陽的正午時分, 巡視人員必會登上那座位於鎮天谷南邊的最高山峰,在那設壇祭拜天地,祝禱一 番,名曰「葬龍」,這「鎮天葬龍祭」一詞便是由此而來。 話說回頭,此際眾人也登上山頂,就看上邊的石造祭台早已佈好桌案、牲禮, 平台四周更分站四名彪形大漢,雖是穿著神魚幫幫服,但明眼人一瞧便知,這幾 人渾身透露著威嚴肅殺的軍氣,非是江湖幫眾所能擁有,自是朝廷兵士。 午時三刻將至,身為主祭的葉知秋已然換上一套禮服,信步踏上祭台的階梯。 而其他人等則是站於祭台階梯之下,橫站三列。 同與襄州州牧曾彥之站於最前列的黃劍星,看著葉知秋一步一步登上祭台, 忍不住低聲道:「師父果然周到,這等規矩甚嚴的場面還是要二師弟來辦,才有 模有樣,要是交代給我,那可就……哎……」。 卻是話沒說完,右小腿處便傳來一下輕撞,正是被人從後邊踢了一腳,隨即 悅耳嬌柔的聲音,細細的傳進黃劍星耳中:「大師哥,時辰都快到了,你就不能 安靜點嗎?」不用多說,站在他身後的正是靈秀玉女韓月瀅。 黃劍星疼極這位師妹,自然是不敢回望,只得默默的點頭閉嘴。韓月瀅見他 的後腦勺上下擺動,甚是滑稽,雖然也知道這是黃劍星在應承她,卻也唇靨綻花, 只差沒笑出聲來,心裡暗嗔道:「真是的,老這麼不正經」。 半個時辰之後,冗長而沉悶的儀式總算宣告結束。 用過午膳之後,眾人來到半山腰的營寨稍作歇息,由於曾彥之按例要順勢軍 檢,還需在鎮天谷盤桓數日,於是魚伯與黃劍星等人便拜別了這位大舜國唯一的 州牧,下山而去。 甫一離開鎮天谷最外圍的暗哨視線之外,黃劍星忍不住立即長吁一聲,既是 嘹亮爽快,亦是一掃胸中鬱悶。 跟在他身旁的韓月瀅見狀,忍不住咯咯笑道:「大師哥你也太誇張了,好像 剛被禁足完的小孩似的」。 黃劍星哀聲道:「我最怕的就是那種一大堆規矩的場面,要不是有你和二師 弟幫忙頂著,我早就悶死了」。 韓月瀅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這猴性子,是坐不住的」。 「哈!知我者,當真師妹是也。」黃劍星大聲笑道。 「少來了你……」韓月瀅輕佻美眉,嗔道:「只會不正經的傢伙」。 黃劍星眼隨口應道:「那也是對你才不正經……」。 「什麼!」韓月瀅又羞又氣,粉拳一握就朝著黃劍星的臂膀招呼過去。 「哎呀!殺人囉!」黃劍星巧妙的閃過那毫無殺傷力的攻擊,卻故作受害的 模樣大聲喊道:「救命啊!有強盜買命喔」。 「你、你……」韓月瀅恨得牙癢癢的,當下拔腿追了上去。 兩人鬧了一陣,最後黃劍星還是老老實實的被這位三師妹狠狠捶了幾拳,跺 了兩腳後,又說了許多好話,這才哄住了她。 對此情景,眾人早已見怪不怪,皆在旁邊哄堂大笑,甚是開懷。 除了葉知秋例外。 他始終是冷冷的一張臉,望著這對打情罵俏的同門師兄妹,似乎漠不關心, 唯獨看似精銳的雙眼,卻帶著幾分黯淡,讓人不知其心中所思。 且說這一陣打鬧之後,黃劍星可謂心情大好,當下樂道:「既然那些瑣碎的 事情辦完了,那我們不如順道往洞明湖一遊」。 話語方落,卻見葉知秋連忙上前,一拱手,正色嚴詞道:「師兄,此事不妥, 莫忘了避嫌」。 「哎!」黃劍星怪叫一聲,拍了自己腦門一下,笑道:「我還真差點忘了, 這個月是不能去洞明湖的」。 本來這三家主祭,身為地主的神魚幫自當是該好生款待,才稱得上道。不過 考慮到這每年一「祭」的情形,倘若三家子弟年年九月都造訪一趟神魚幫,這也 未免太過怪異,難保會有什麼流言蜚語,縱使這九九困龍局的秘密沒傳出去,但 倘若有心人士欲趁機造謠生事,也絕對是個麻煩。 故,避嫌是絕對必要的。是以鎮天葬龍祭的那個月,三家子弟皆不得在洞明 湖附近逗留。 黃劍星隨性慣了,一時倒也忘了此間環節,連忙向葉知秋道了謝。卻見葉知 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冷不熱。黃劍星也不以為意,他那灑脫的個性不 拘泥於這些繁碎的細節,念頭一轉,又興高采烈道::「那我們就北上往雲夢澤 遊船,如何?」。 此話一出,年紀最小的方雪琳本能就要鼓掌叫好,不過她手才拍這麼一下, 似又想起了什麼,卻是把歡呼的話語又吞回了肚子裡頭,轉而向韓月瀅道:「三 師姐……」。 韓月瀅眉梢微顫,顯然也是心動,不過卻強忍了下來,鎮定道:「師哥,我 們還是先趕往荊陽城去吧」。 黃劍星不免感到奇怪,這兩個小妮子都明明都想去,可就不知為什麼突然故 作矜持。那荊陽城就在雲夢澤西畔,只要在九月十五以前到達即可,何需趕往?。 這疑惑還未來得及細想,韓月瀅已然明白他在想什麼,於是在他肩頭推了一 把,盈盈笑道:「師哥你忘啦!我和魚姐姐可是約好了,這邊大祭過後就要去與 她會合」。 黃劍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韓月瀅自兩年前首次參加鎮天葬龍祭之後,便與 神魚幫幫主魚進的么女魚小薇結為閨中好友,即便後來接任副巡督之位到處遊走, 也不時以書信往來,半個月前兩人早就約好,等今年葬龍祭結束之後,要在襄州 的荊陽城碰面,好好玩上幾天。 「壞師哥,你居然連我的事情都給忘了,根本就沒有把人家放在心上」。 面對韓月瀅又是發嗔又是撒嬌,弄得黃劍星只能苦笑連連,捱了幾記不痛不 癢的粉拳之後,連忙哄道:「冤枉啊師妹,我怎麼可能把你的事情給忘了。這事 我當人記得」。 韓月瀅噘起小嘴埋汰道:「你騙人,明明就忘了,現在才想來哄我」。 黃劍星心頭一驚:「莫不是被看穿了!」可這頭髮都剃了,也不能不洗,只 能繼續哄道:「我只是想,反正我們也是要搭魚伯的船到江北,不如就順道一遊, 也是愜意」。 韓月瀅雖知這是黃劍星哄她,但心中仍不免泛起一絲甜蜜,不禁巧笑倩兮, 略帶靦腆,輕輕推了這位地宗巡督,柔聲道:「這還是不好。一來我們這樣賺魚 伯的便宜,總說不過去。二來沒會到魚姐姐就自行先遊船,也有損朋友之義,我 們還是先去荊陽吧」。 黃劍星打蛇隨棍上,稱讚道:「還是師妹你想得周全」。 「反正你也只是在哄我而已嘛!」韓月瀅瞋了他一眼,俏麗的面容上帶著幾 分狡黠,如春水漣漪,當真靈秀。 美人得意,黃劍星卻頗感吃鱉,只得摸摸鼻子,暗歎最難女人心。 三日之後,這一行人順利抵達荊陽城。 這荊陽城乃襄州重鎮,三面環水,一面傍山,易守難攻,自然是一兵家重地。 故而這荊陽城建得是城高池身,又因襄河經此入南江,是而水運發達,又為商旅 之都。如此之城,自是繁華非凡,更是州牧駐地。 既是襄州重鎮,那地宗在此必有分壇。且說這荊陽分壇,就落於荊陽官署西 側,方便互相照應。 本來按照章程,這荊陽分壇的巡察應在三日之後,不想黃劍星等人卻提早到 來。然而地宗子弟向來紀律嚴明,兼之這荊陽分壇主上官勇亦出於韓通文座下, 本來就是熟人,倒也無需特別張羅相迎。 「師哥,我和小師妹去找魚姐姐啦」。 一安置好行囊,韓月瀅拉起方雪琳便要出門。 黃劍星見這兩個女孩雀躍的樣子,心中也跟著歡喜,但口上仍叮嚀道:「你 們也不用這麼急,吃個午飯再去吧,反正魚小姐住在這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所以我們才更不能等啊!」韓月瀅回眸一笑道:「魚伯一進城就去通知魚 姐姐我們到了,哪有讓人久等的道理」。 「既是如此,」黃劍星陪著兩女由屋內走至前院,邊道:「那我讓四師弟派 輛車送你們去」。 方雪琳呵呵笑道:「大師兄你太慢了,剛到這我就找我大哥幫忙了,現在馬 車早就在大門外等著呢」。 方雪琳的胞兄其名「方相」,亦是黃劍星的同門七師弟,五年前派駐來此歷 練,如今亦是上官勇的得力助手。 「師妹,且慢」。 說話的正是葉知秋。他此際卻是從外邊進來,手中還提著一隻木製食盒,顯 然不知何是上了街,買了幾樣吃的便立時趕了回來。只見他上前幾步,將食盒交 予韓月瀅道:「此去魚家宅院也有需點時間,這裡面有幾樣點心,你與小師妹在 車上就分著吃吧!」其聲依舊嚴肅,卻不似平時的冷漠。 「謝謝二師兄。」韓月瀅開心的接過食盒,轉而向黃劍星笑道:「師哥你看, 二師兄多疼我啊」。 黃劍星笑罵道:「得了你,說得我好像就對你很糟似的」。 「你敢嗎?」韓月瀅嘻嘻笑道,那一邊的春心柳眉卻已微微挑高。 「不敢、不敢!」黃劍星連忙作揖陪笑道:「師妹你們慢行,要玩得開心」。 韓月瀅「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故作正經道:「這還差不多」。 她話語方落,與黃劍星相視片刻,兩人不由得放聲大笑。方雪琳也受氣氛所 染,也咯咯嬌笑起來。 嬉笑之間,韓月瀅無意瞥了葉知秋一眼,只見他站在一旁,卻是安靜肅穆, 頗有威嚴,直至發覺自己朝他看了過去,這才嘴唇微揚,稍展笑意。 韓月瀅突然覺得心中輕鬆了不少。在這位靈山玉女心中,葉知秋是一位很懂 得照顧自己的兄長,事事都替自己著想,處處安排妥當,可惜太過嚴肅,相處起 來始終有道隔閡。如今難得一笑,可見得二師兄也是有輕鬆的時候。 馬車駛出街道,往神魚幫在荊陽城所置的大宅而去。 方相所備之車外觀雖然陳舊,可車廂之中卻甚為寬敞,雖說不到讓人躺臥, 但尚有軟墊、茶几,足可讓四人相對而坐。 兩女取出食盒內的糕點,韓月瀅眼睛登時為之一亮,讚道:「丹桂花糕、玫 瑰酥、杏仁佛手、芙蓉糕。太好了,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 「芙蓉糕我也愛吃!」方雪琳連筷子都來不及取,便伸手抓了一塊芙蓉糕往 嘴裡塞去。 「真是只饞嘴貓,吃慢點,小心噎著。」韓月瀅從食盒內取出一雙筷子遞了 過去,同時笑罵道。 「先搶先贏嘛……」方雪琳輕掩朱唇,一邊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應聲道。 「瞧你這吃相,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方雪琳嚥下口中糕點,急忙嗔道:「師姐,你怎麼調侃人家」。 韓月瀅呵呵一笑,也不與她爭辯,自食盒第二層取出了一隻白如羊脂的瓷壺 與兩隻瓷杯,拔開了塞蓋,但聞濃郁的桂花香,明瞭這必是城裡有名的蜂蜜桂花 釀,心中暗暗感激:「二師兄真是有心了。」手下也不閒著,立即添了一杯送到 方雪琳面前道:「別吞得這麼急,先喝杯桂花釀潤潤喉」。 「師姐!別想轉移話題……」方雪琳嘟著小嘴,手上倒也不客氣的接過了杯 子,喝了幾口,只覺得香滑潤口,忍不住嬌憨道:「真好喝」。 韓月瀅忍不住嫣然一笑,自是惹得方雪琳一陣不依,嗔道:「師姐,你怎麼 這樣看人家,我又不是小孩子」。 韓月瀅輕?一塊玫瑰酥,笑道:「你才十四歲,自然是小孩子啦」。 方雪琳駁斥道:「亂講,十四歲成親的多的是……」。 「原來我們小師妹已經想嫁人啦」。 「師姐──」。 兩女一邊嬉鬧一邊飲食,好不自在。正當桌上的點心去了一大半之際,這馬 車卻莫名慢了下來,最後更是完全停住。 車廂外邊人聲鼎沸,似乎在議論著什麼,顯然有事發生。 韓月瀅起身拉開前座厚布,向駕車的車伕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車伕只是分壇所僱之下人,非是地宗子弟,連忙穩住韁繩,必恭必敬的轉 頭答道:「稟二位小姐,這前方好像有人在鬧事,所以大家都圍了過來。這一時 半刻的可走不了」。 韓月瀅「喔」了一聲,表示瞭解,正欲退回車廂內時,忽聞前方聚眾之處傳 來驚恐的叫喊聲:「不得了了,殺人啦!殺人啦」。 「快跑啊」。 「殺人啦」。 「快報官啊」。 驚懼、害怕的叫喊聲此起彼落,隨即看見前方原本圍觀的群眾竟朝自己這個 方向奔來。韓月瀅美目一凝,回頭對廂裡喊道:「小師妹我去看看,你別出來。」 語畢,縱身一躍,如疾風飛燕,破空而去。 此刻前方街道交接的十字口上,卻是昂立著七個人影,其中六人手持長棍, 正合圍著中央一名老者。此外,更有兩具身軀橫躺在地,顯然已喪了性命。 韓月瀅目力甚佳,這才一個躍起,便認出那受困老者正是魚伯,也不及多想, 先出手相助再說。雖說她的輕功不差,只起落三次就已來到戰圈,可就這麼點的 時間,前方七人又過了將近百招。 圍攻的那六人,表面看起來只是包成一個圓,可實際上,在移動、補位之間, 卻暗合陰陽五行、生剋之道,顯然是某種精妙的陣法。 魚伯雖然不懂這繁雜的陰陽術數,但他到底是個老江湖,深知碰上敵眾我寡 之勢,最忌就是後背受敵,退無可退,是以這出招拆招之間,腳下也不閒著,當 是左轉右繞,實拳虛掌同時並發,陣陣雄渾的掌風將自身包得密不透風,其中三 分乃凌厲進攻,剩下七分卻是固守之勢,不求退敵,只求尋得時機好脫出生天。 那六人也不含糊,雖然抄不到魚者的背後,可分站之位如同蟹鉗,鎖住了魚 伯身前、左右的方位,更逐漸將這老者逼向一間民房的磚牆之上。如此即便後背 無敵,卻也是退無可退,這難纏的老頭終究只能敗亡。 魚伯當然也知道自己的劣勢,可要束手就擒,把自己的腦袋就這樣送出去, 那更不可能。 好歹,也要拖幾個墊背的吧。 冷汗,滑過了魚伯的側臉,他花白的鬍子滲出點點紅珠,卻是早已受了內傷。 眼看正前方那人正欲揮棍朝自己劈來之際,忽聞右側之人大喊:「老五、老八快 閃!後面有賊」。 那人所喊的正是制住自己左側的兩人,此話來得突然,霎時讓現場七人的動 作微微一滯。就看魚伯左邊那兩人先是一驚,隨即一人左轉、一人右轉,同時將 長棍從自身腋下送出,再藉轉身之勢,換手握棍,正是防身帶攻,回馬一擊。 這槍棍之術,皆有回馬之招,求得正是讓後方來敵大出意外,促不及防,縱 使遇上反應其佳者不能傷之,也可退之。 然而,當這老五、老八轉身之際,所見者卻非那被自己長棍戳胸的傷者,更 沒見著抽身而退的身影,反而只見到一隻纖細潔白的長靴,點上了老五的棍梢, 又飄然飛起。 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身後多了一道身影,隨即小腿吃痛,兩人立馬摔 了個四腳朝天。 來人正是韓月瀅。 她見兩人回身吐棍,當下提氣再躍,直接從老五的棍梢借勢,來到兩人背後, 隨即一個低身掃堂,將兩人踢倒,同時迴旋起身,輕飄飄的來到魚伯身旁,整個 動作一氣呵成,猶如綵帶飛舞,煞是好看。只聽她開口嬌喝道:「光天化日竟敢 行兇,你們也太大膽了吧」。 「哪裡來的惡……小娘皮,在這多管閒事!」發話的乃是本要舉棍打向魚伯 之人,就看這生得一對三白眼、長勾鼻,相貌頗為陰險的男子怒罵道:「神魚幫 的事也敢管,你是嫌命太長了!」他本勝券在握,卻突然叫一女子打亂了陣腳, 這氣勢一散,那變數便生。這陰險面相的男子本能就想痛罵「惡婆娘」,可見著 了韓月瀅的身姿與美貌,這「惡婆娘」卻怎麼也叫不出口,倒是轉成了「小娘皮」, 雖說同是貶意,但這「小娘皮」的口氣,卻是和緩許多。 韓月瀅聽此人這麼一喝,這才注意到了這六人以及地上所躺的兩人,皆是身 穿神魚幫幫服,當下也不由得一愣,直覺事有蹊翹。 「韓小姐,他們並非我幫之人。」魚伯這時過了一口氣,畢竟年紀大了,有 些氣喘吁吁的說道:「這些人混進……呃噗……」卻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嘔了 一口鮮血。 原來,稍早魚伯一進城,便與黃劍星等人分別,直往魚進在城南所購置的宅 邸,就是為了要通報自家小姐,韓月瀅等人已達荊陽的消息。 正當他一如往常,要從大門進入之時,兩根漆紅長棍交叉擋在門前,阻了他 的去路。 魚伯心中大驚,瞥了一眼擋道的兩名門房,當下只覺得莫名其妙,便冷哼道: 「幹什麼,不認得我是誰嗎?」。 這兩名門房卻不為所動,硬是擋住了大門,其中一人道:「本幫今日有事, 不便見客,您老若是貴客,還請改日再來」。 「嘿!敢情你們兩個還把我當外人!」魚伯這下子可來氣了,他怒道:「連 我都敢擋,你們是皮在癢了」。 兩名門房見魚伯不肯退讓,也不客氣,一人一手推了魚伯一把,令他退了三 步。還是剛剛那說話之人道:「就算你是曾州牧,今日也別想進去」。 堂堂神魚幫的大管家,居然被門房當作外人擋在門外,魚伯頓時火冒三丈, 正欲出手教訓這兩個不長眼的傢伙之時,忽聞門內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接著便聽 到一怪裡怪氣的聲音道:「你們兩個白癡,大管家都不認得!還不快請魚伯進來」。 隨後便見一人出門相迎,正是那名面相陰險的男子。 兩名門房面面相覷,其中卻是驚訝多於懼怕。 男子滿臉堆出笑容,急忙迎向魚伯,陪笑道:「魚伯快請進,這兩廝是近日 才來的門房,沒見過大總管」。 魚伯一聽,這才注意到那兩個門房確實都是生面孔,當下也不以為意,只埋 汰了兩人幾句便跟著踏進大門之內。 然而,這才走進前院三步,魚伯忽然一驚,這相迎之人怎麼也是個生面孔?。 門房是生面孔,出來迎人的也是生面孔,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魚伯當下也不動聲色,放慢腳步走在那人身後,故作走馬看花之勢,隨口問 道:「你也是新來的?」。 「是呀,小人是前幾天才入府做事的。」對方並不回頭,但答話卻是必恭必 敬,十足是個僕役模樣。 一個僕役卻能喝退兩個門房,這有可能嗎?。 魚伯面色逐漸凝重,右掌已然蓄力,但口氣依舊平和道:「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依然不回頭,答道:「小人名喚劉三,不知大總管今日會來,失了禮數, 實在抱歉。」此時離大廳廊下只剩五步之遙。 魚伯又問道:「那牛二子去哪了?」。 「牛二子老家有急事,告了假回鄉下。走之前有向小人說了您老人家的樣貌, 所以小人才認得出您老人家」。 話,始終是如此的客氣,真像是個專職的小廝. 「喔……」魚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可是這牛二子是我隨口胡謅的 人吶,劉三」。 步止,人停。 氣氛頓時凝重。 沉默的僵持,一人始終背對著另外一人。 劉三鬆了鬆肩膀,他歎了口氣。 下一瞬,他驀地轉身,便是一掌直轟身後老者的腦門。 然而魚伯早有防備。就看他左手一記擒拿,便要反扣對方脈門,那蓄勁已久 的右掌,順勢就往劉三的肩頭斬了下去。 偷襲未果,劉三卻是不慌不忙,不待魚伯扣住自己,便先收手後退,同時右 腳橫掃,卻是對準了魚伯的腰間。 招變得靈活,可對手早已多算兩步。 只見魚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左手順勢成爪,便往劉三的腳踝抓去,勢要 一舉擒下這個陰險之人。 就在此時,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魚伯的心頭,他只覺得後背的寒毛突然豎起, 正是後方來了敵襲。 前後夾擊,萬分危急。誰知……。 「來得好」。 魚伯大喝一聲,整個人身形乍扭,那前腳後棍招呼其身,卻如打滑一般擦身 而過,全然無功而返,正是神魚幫巧技身法──魚粼流光。 卸力、抽身一氣呵成。 既知門房也是陌生人,魚伯自然也把這兩人的偷襲算入其中。如今位置對易, 卻是三人在內,魚伯在外,形成對峙。那原本偷襲、包夾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 「說!」魚伯對眼前三人怒斥道:「你們幾個混進本幫想幹什麼?」。 「魚總管,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平淡的語氣,毫無波瀾,似訴家常,其聲不響,卻令魚伯全身的寒毛立時豎 起。 只因發話之人,不是眼前的任何一人。 聲音自內院傳來。內院,又比大廳更裡頭。 這意味這著什麼?是這發話之人功力高深,抑或是……。 未等魚伯細想,那聲音繼續道:「吾等前來,自是有好處給貴幫。飛黃騰達 近在眼前,魚總管不妨考慮考慮」。 「哼」。 魚伯冷哼一聲,內心所慮卻是自家小姐的安危。既然那發話者敢如此肆無忌 憚的用內力傳話過來,這荊陽宅邸怕也早落入他們的掌握之中,恐怕魚小薇已經 成為人質也說不定。 無數的念頭飛快閃過,魚伯當機立斷──敵暗我明,不宜妄動,先撤再說。 然而,那聲音的主人似也看透他的念頭,就在魚伯欲運足後退之際,冷笑道: 「這就想走,還是留下吧」。 那話語方落,一根長棍冷不防撞破大廳緊閉的窗戶,直衝魚伯胸膛。 這勢頭雖快,但魚伯也不是省油的燈,內勁一吐,便要接下此棍。 然而,就在魚伯即將奪棍之際,一聲輕脆的響音,好似玉石相擊,又彷如金 器交鳴,竟是如此的蕩人心魄!霎時之間,魚伯只覺呼吸一滯,內息驟亂,手臂 頓時失了力氣,卻是以身硬受此棍。 朱紅乍嘔,內傷沉重。長棍倒彈,卻是給劉三接了過去,可魚伯也趁這個勢 頭退出門外。 「去吧,可殘不可殺。」那聲音之主也不緊張,簡單交代道。同時,大廳內 也奔出五道身影,同劉三三人追了出去。 魚伯不想這暗處高手如此了得,如今身受內傷,可頭腦卻不含糊,當下便往 人多的地方奔去。 可惜後方追兵身法極快,還不待這名老者藏入人群中,已然追至。 八人皆持齊眉長棍,舞得虎虎生風,魚伯只聞身後咻咻聲響,急忙矮下了頭, 恰好躲過了橫掃而來的兩棍,卻也讓這兩名攻擊者趁隙越過了自己,回身包夾。 「糟了!」魚伯心中暗驚。驚的,卻不是被人包夾,而是他注意到,這兩人 轉身不是直接攻過來,卻是左右分開,選了相對應的位置,擺開架勢。 魚伯快速回望一眼,卻見後邊六人中,有四人逐漸慢下腳步,另兩人卻是左 右分散,便要搶他兩翼死角。 雖然不懂易學術數,但多年下來的經驗,魚伯清楚知道這些人正打下佈下棍 陣,一旦陣形佈妥,他便插翅也難飛了。 休想得逞。 魚伯心中如是想道。就看他雙手縮進袖袍之中,也不知是為什麼,下一瞬便 朝前方狂奔而去。 前方守住的兩人早已佔好位置,就見他們好整以暇,等對手衝來,立時便可 封住前路。 可惜,他們算錯了一步。 魚伯並不是要衝過他們的防線。 就在他們一左一右封死去路之時,魚伯卻在他們前方三尺之處急停止步,緊 接著雙腕一翻,翻出了兩隻精緻的小木匣。 那兩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那木匣前端竟探出一根細管,隨即噴出兩道青 色的水箭,分別往兩人臉上射去。 「不妙」。 兩人急欲抽身而退,可是攻勢已老,無法收住!那兩道青色水箭就夾雜著噁 心的惡臭,一道擊中左方那人的雙眼,另一道卻是擦過右方那人的側臉。 蜀川唐門,奪魂青。 唐門暗器獨步天下,這奪魂青正是其中一絕,天下間僅有十匣。而神魚幫因 為水運、走私的關係與唐門甚是交好,這其中的兩匣便是互通有無時得來的,魚 進倒也大方,便將這兩匣賞給魚伯,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正是那不時之需。 既有奪魂之名,自然不是單純的噁心臭水。這奪魂青乃為劇毒,其毒性甚為 猛烈,只消沾上那麼一點,便會滲入皮膚之內,若不立即服下解藥,不到半柱線 香的時間,便可奪人性命。 兩名攔路客,煞星反自煞。都覺得自己整張臉猶如墮入火窟,尤其那雙眼直 接被淋到的,更是不堪,當下棄棍倒地哇哇大叫了起來。 這一慘叫,便引來了附近市集的人群關注。 魚伯沒時間顧慮這些,他一擊得手,趁勢進擊,一記穿心腿直接狠狠踢在那 雙眼受傷者的胸膛之上。對方毫無防備之力,只能照單全收,整個人飛了足足有 三丈,這才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本來魚伯還想轉身再贊一掌,可惜先前受那不明怪音的攻擊,受了內傷。這 一腿出去,卻是回氣困難,忍不住又嘔了一口鮮血。幸好後方追兵未至,身旁敵 人亦傷,否則他老人家恐怕就要在此了栽觔斗。 另外一人當然也不好過,奪魂青雖沒全部灑在他的臉上,但那一點點的劑量 已經滲入他的臉頰,此刻半張臉腫得老大,而且發青,甚是嚇人。 人潮聚集的速度總能叫人吃驚。方纔這一連串的事件,其實只用了沒眨幾個 眼的時間,但已經有不少好事者圍了上來,正好趕上了魚伯回氣之際…… 於是這些人便見著魚伯朝他們那裡奔來。同時,幾個比較大膽的靠向了先前 倒地的那人,見他整張臉血肉模糊、潰爛不已,忍不住大喊:「不得了了,殺人 啦!殺人啦」。 這一喊,聚集的群眾隨即亂了陣腳,又看那半臉浮腫的人也是向前踏了兩步, 便又倒下,更是慌亂。 一時之間,怕事的要退,還沒湊到熱鬧的要進,結果反倒把路口給堵了起來。 魚伯本想混在人群離開的想法,卻因為這麼一滯便泡湯了。 後方劉三六人一不管倒下的同伴,二不顧旁人死活,居然就這樣舞著長棍, 專門盯著魚伯的身影窮追猛打。 未免傷及無辜,魚伯只好勉力再戰。然而此番交鋒卻是極為險惡,眼看自己 墮入劣勢,將要氣空力盡之時,正好遇上韓月瀅前來。 於是,新的僵局又再度打開。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7回:月落南江 書名:【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7回:月落南江(21055字)。 作者:異星邪狼。 ◆ 第七回:月落南江。 逼追窮寇,必有死傷。 然而,魚將落網,卻為人所壞,這叫人如何不怒?劉三等人自然是怒了。 可是當他們看清眼前來人之際,心中的怒意卻是減了一大半。 雖說眼前少女所穿,乃是密不透風的曲裾,然而深衣雖是被體深邃,卻也將 少女的身材勾勒無疑。 少女翩然而至,那似輕羽飄盪的身姿,低身如柳的柔韌,盡顯玲瓏有緻的體 態,尤其是最後一個掃堂起身之際,緊貼的前襟隨著底下的嬌軀擺盪,自是掀起 一陣洶湧翻飛的乳浪。 此情此景,正正被位於對面的劉三盡收眼底。 他連連倒吞口水,心中之怒大不如前,可心頭上的火卻燒得更旺,特別是自 己褲襠內的玩意兒隱隱有種發燙的脈動。 然,劉三雖乃好淫之輩,到底還是有幾分修為,連忙定住心神,審視眼前的 不速之客。 眼前少女約莫二八年華,雖言江湖兒女不怕事,但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掃堂 腿,便放倒了自己的兩個同門,此女恐怕另有來歷。 同時同刻,韓月瀅也審視著眼前幾人。 這些身著神魚幫幫服之人,表面上說得理直氣壯,以自己一個外人,確實不 該插手。 可一來她熟識魚伯,知道這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不可能背叛魚進;二來眼前 幾人所使的棍招,著實有點眼熟……靈秀玉女美眸一凝,就看那對桃花鳳眼中流 轉著聰慧的波光,已然有了定計。 只聞她道:「這可就奇了!神魚幫何時學了『六合棍陣』?這可是天門東海 堂的絕學吶」。 此話一出,劉三等人無不暗自震驚。 不想自己的底牌,竟如此輕易的就被人看穿。 誰知韓月瀅卻是俏麗一笑,自顧自繼續道:「我聽爹爹說過,五年前東海堂 出了十名叛徒,不但偷了幾冊天門絕學出走,更殺了顧守經樓的武督。不會就是 你們吧?」。 「殺」。 一波又一波的秘辛自少女口中道出,劉三等人卻是面色發黑,他身旁一名較 為高瘦的男子此既再也忍不住,一句怒罵便是舉棍擺架。 劉三回過神來,亦是走位擺棍,他此刻已然收起那靡靡淫心。 眼前少女雖是俏麗迷人,但知道的太多,卻又不好拿下,唯有相拼,取其命 也。 心中大歎可惜,但六人手下卻不怠慢,眨眼之間已然攻了過來。 就看劉三與那喊殺之人,從正前方直刺長棍,剛被絆倒的兩人這時一人棍掃 下盤,另一人飛身而起舉棍直辟,剩下的兩人亦在對面之處做了相對的攻勢。 一時之間,韓月瀅的前、左、右三方封死,竟只剩後退一路。 可是再退,便是磚牆,這該如何能退?萬急之刻,卻見韓月瀅不急不徐,柔 軟修長的身子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隨手揮袖手一捲,彷如憑空撈物,竟將六柄長 棍帶到一起。 劉三等人無不大駭!他們本是奮力一擊,不想眼前這嬌滴滴的美人只這麼輕 描澹寫的一掃,竟將自己攻勢引走,更而甚者,自己所出真力竟如同送入汪洋大 海,不著邊際。 頃刻之間,三對棍梢竟成雙對點,被眼前少女壓於掌下,任憑六人如何用盡 力氣,儘是分毫不能抽回手中長棍。 在旁魚伯亦是暗暗吃驚。 但凡習武之人皆知,要能牽引他人攻勢改變方向,必然要有一定的內力修為 ,再者便是要高出對方許多。 魚伯自詡一把年紀,內力修習縱非頂尖,也絕不稱弱,但真要比之,只怕全 盛時期也不過能硬撼對方三人。 可韓月瀅瀟灑一劃,竟將對方六人盡壓手底之下,這份功力只怕已在自家門 主之上,不由得暗暗讚歎,三家果真名不虛傳矣。 再說靈秀玉女,此刻盡顯意氣風發。 她看似輕鬆,也還真的沒費多少力氣。 這倒不是說韓月瀅當真內力雄厚,地宗尚武,穩紮穩打的訓練固然有一套, 可韓月瀅到底也才年近十七,根基方有小成,卻也未到高深之處。 然,天下武學又豈止限於硬打硬?有道是柔弱也能勝剛強。 放眼天下,以退為進,借力轉力,四兩撥千斤的巧妙招式,亦不在少數。 韓月瀅這一手功夫,便是引人之力,鎖人之勁,巧的是一門挪移之法,妙的 是蓄而後發。 不論對手是想進攻,或是抽身,只要越是使勁,那勁道就被挪移到靈秀玉女 的掌下,如同平靜的海面之下,往往醞釀著強大的能量,只待時機一到,便是驚 濤駭浪。 雖說挪移功法巧妙絕倫,但要能一口氣壓下眼前六人,韓月瀅本身的功力實 則也不容小覷,縱未練成先天功體,只怕也已打通奇經八脈。 如此實力,自是穩壓眼前六人。 就看靈秀玉女眼神之中充滿自信,替如花的笑靨之中又添上幾分俊逸。 眼見時機已到,但聞她嬌笑一聲道:「散!」,卻是柔掌前推,竟將六枝長 棍給各自推了開來。 本就緊握長棍欲往回抽的劉三,只覺得一股熟悉卻又龐大如山的勁力迎面而 來。 劉三大驚之下,本想棄棍脫手,可那詭異的巨力竟融會了自己的勁道,直從 兩手竄入己身,與自身功法全然契合,竟是先前所出之力,盡數倒灌!連退數步 ,胸口窒悶劇痛,鮮血直從口鼻噴出。 劉三如是,他的同夥無一倖免,全是相同遭遇。 「這、這是……『浩如煙海』!妳、妳、妳是『離塵天女』」。 劉三半跪於地,除了回氣不順,全身乏力,心中更是驚恐萬分,連續兩句話 更是說的斷續頓停,比起技不如人,他更怕的是眼前此女的身份是自己口中所言。 韓月瀅嫣然一笑,踢了踢腳邊沙土,帶上幾分俏皮的聲音道:「我若是夢妍 ,你們還有命嗎?」。 三家立世千年,不論男女,英才豪傑皆是輩出。 而今當代,三位宗主不論子嗣幾人,皆各有一女,風華各顯,絕品難評,世 人常並而稱之。 韓月瀅出身地宗,其人靈秀俏逸,乃為「靈秀玉女」。 而劉三口中的「離塵天女」,則為天門門主齊玉崑三房之女「齊夢妍」。 韓月瀅幼時曾因根骨問題,至太陰清觀調養洗骨。 那太陰清觀表面上雖為朝廷「祇祭六祠」 之一,可朝廷政事本就詭譎多變,即便只做祭祀的清修單位,也免不了捲入 權力鬥爭之中。 到了如今這一代,明眼人皆知,太陰清觀實則附庸天門底下。 而在此客居多年的韓月瀅,也接觸不少天門之人,更與那離塵天女結為閨密 ,自然隨口便喚其芳名。 可靈秀玉女直喚離塵天女芳名理當如此,聽在劉三等人耳中卻是更加驚愕。 他們本就是天門叛徒,又怎會不識得「浩如煙海」 這天門名招。 再說了,即便他們六人未曾涉入高層,但對於天門的處世手段卻知之甚詳。 天門是什麼地方?有道是天門定君,美其名乃守衛皇宮,保障君主安危,訓 練禁衛之地。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舊的君主終會老逝,新的帝王總會登基。 但是舊人去處乏人問,新君誰立如鬥棋。 即便是太子,也有被廢的時候。 是故,擁立新君,猶如下棋,更似押寶。 押對了自然是好,押錯了又該如何與新君相處,這其中不乏權謀策術,明暗 鬥爭。 天門在此環境下淬煉千年,豈會沒有不可言之的手段?若是遭擒回去,只怕 要受的可是比痛、比死還可怕的折磨。 故而,眼前少女越是輕靈活潑,在劉三等人眼中實則越是可怕。 此女非但武功高強,而且竟敢直呼離塵天女名諱,很可能就是天門中的高層 人物。 誰知道在她那絕美的笑容之下,會有怎樣的手段?韓月瀅自然不知道眼前的 亡命之徒想法為何。 倘若她知道,這幾人將自己看得如此陰狠毒辣,以她活潑開朗的個性,只怕 還會喊冤呢!雖說靈秀玉女技壓群賊,可六個人也代表了六種心思、六種個性。 雖說這批亡命之徒已搭擋多年,配合無間,然而今日先是損了兩人已是意外 ,此際又碰上了他們心中的疙瘩,那本該有的默契,一時之間竟蕩然無存,各自 盤算,那蘊有術數之妙的六合陣法,卻是再也結不起來。 且看那連吃了兩次虧的老五,也不知是怒是怕,竟硬撐起身子,一抖長棍, 舞出一片青茫茫的光影,就朝韓月瀅攻了過去。 如此打法,當是拼著一個「快」 字。 可惜,此舉此舉耗力甚大,無疑不能久撐,只消避其鋒頭,待其勢弱,便可 輕易反擊。 誰知韓月瀅卻是不閃不避,反而迎了上去。 論起刀劍,或許天門造詣略高於地宗,但槍、棍、戟、戈這類長兵,乃是戰 場必用之器。 地宗輔軍,對這類武器自是再熟不過了。 這眼花撩亂的棍影雖說來勢洶湧,但在韓月瀅眼中卻是漏洞百出。 就看靈秀玉女一個矮身,纖纖玉手由下而上,竟穿入眾多殘影的空隙,直接 搭上棍身。 此際那人恰是前戳之勢,不想此勢由得韓月瀅一搭、一順,手中齊眉長棍當 是握將不住,滑了出去。 與此同時,韓月瀅一個側身,矮低的倩影突地拉高,順手調轉棍棒,回刺對 方胸前壇中大穴。 正是地宗絕學──奪兵殺!戰場之上,兵器便是第二生命,若失之,命堪憂 矣。 可一國之富,也非取之不盡,不可能所有兵士都配以寶劍神兵,倘若戰爭之 際,手中兵刃老朽,又或不如對方精優,兵器必然損之。 失了兵器就要任人宰割?誰願甘心,於是奪兵殺敵之招,應此現世。 奪敵之兵,殺敵之命,一招即中,絕無虛晃。 本來此乃奪兵殺之精髓,奪之殺之,絕無虛晃。 以韓月瀅之力,就算所得非槍,亦能將對方胸膛捅出個透明窟窿。 可她到底非是好殺之人,再者,這六名天門叛徒在此圍攻神魚幫管家必有內 情,所以她終究斂了幾分力,只破去對方一身功力,打算擒之盤問。 「真是的,何必這麼倔」。 韓月瀅輕聲歎息,望著仰天而倒的老五,此刻正劇烈的喘氣,同時一波又一 波的黑色烏血也從他的口中冒出。 雖說未下殺手,然而就此廢去一身修為,又豈能不受重傷。 韓月瀅看了多少也有些不忍,正想多說些什麼之時,忽見老五那即將失焦的 眼神突然綻出一絲狡詐……「喂!你想……」。 未等靈秀玉女喊完,只見老五緊閉雙唇,似是咀嚼何物,隨即大量的朱紅鮮 血從嘴角四溢,立刻蓋過原先的烏血,接著頭一偏,便沒了聲息,竟是咬舌自盡!這下可換韓月瀅驚呆了。 出身於地宗,她不怕見血,只是她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如此果斷的終結自 己的生命。 而更令她訝異的是,一個人在咬舌自盡的時候,竟然還能露出得意的神情。 勝券在握的靈秀玉女,一時之間卻失了方寸,雖然只有一時,卻也讓劉三發 現了一件事。 就看這名三角吊眼的陰險男子,對著韓月瀅道:「原來妳不是天門的人」。 被對方的話題拉回了神,韓月瀅隨口答道:「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天門的人」。 對韓月瀅而言,雖然這些人把她和自己閨密混淆在一塊頗為有趣,但她並不 覺得有必要去扮演天門的人,因而大方坦承。 可惜她卻不知道,因為她的大方,反而使了大局產生微妙的變化。 從實力而論,劉三他們絕對不是韓月瀅的對手。 從心理而言,劉三等人也因為天門的「浩如煙海」 而心神大亂,更因此失去了彼此之間的配合。 依此下來,韓月瀅是十足十必可擒下諸賊。 然而如今,那壓死這五名賊人心緒的大石可謂瞬間落下,既是如此,亦代表 著他們的腦子也恢復了運轉的能力。 人心甚妙。 當人卡死於一個盲點之時,通常便只知硬磕到底,不會去思索其他方向。 且說這幾人既然敢背叛天門,又豈會不知總有面對天門的那一天?他們自當 曉得。 只是今日之局,可謂先謀後定,早算準了避開天門耳目,且又認定不會如此 之早,就遇上昔日舊主。 是故遇上靈秀玉女突如其來的這一招,著實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一時之間 ,便進入了心中的死胡同。 可如今,韓月瀅坦坦蕩蕩,雖說頗有英氣,卻也讓這些人登時醒覺。 既然知曉彼方,盲點不再,也就不執著於一個死局,反而出現了生機。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求的非是取勝之道,而是不殆。 何謂不殆?自是進退得宜,保存實力。 既然內心的迷障已經破除,劉三同剩下的四個人也就恢復了默契。 他們立即快速的交換眼神,已經佈好了撤退之計。 「那妳就竟是誰?」。 劉三依舊應答著韓月瀅,同時其他四人也默默做好準備,只待時機一到,便 佯攻實退,屆時五人五路,任眼前這俏美少女本事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同時兵分 五路。 而他們,只需一人退回後巷大宅,即可求援。 「靈秀玉女大駕光臨,爾等不好生招呼,卻要與佳人動粗,活該要自討苦吃」。 出乎意料,應答劉三的話語,卻不屬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然而,這平澹無波的語氣,竟使得才剛緩過一口氣的魚伯精神緊繃,胸口一 緊,又是一口烏血。 原因無他,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隱身於魚宅內院的幕後高手。 韓月瀅亦是美目一凝,首次收起那張春花綻放般的玉靨,認真以對。 然而來者的聲音平澹無奇,卻如一張大網,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下,令人辨不 清對方究竟從何而來。 「靈秀玉女不愧靈動秀氣,美,當真是美」。 依舊是平波無奇的聲音,可韓月瀅卻是聽得背脊發毛,寒毛倒豎,那絕美如 玉的肌膚上更是泛起了蒼白的雞皮疙瘩──這次的聲音,竟是來自她身後而來。 靈秀玉女戰慄之餘,本能轉身便欲一掌。 豈料,身後除了那不到一步的土色磚牆之外,哪有什麼人影!「俏,這腰扭 得可真俏」。 滿是調戲的語氣,終於無法維持原本的平靜。 韓月瀅雙眼一掃,捕捉到了這聲音的源頭,再次轉身,總算看清那令人不悅 的身影。 來人頭梳太極混元髻,身著墨色道袍,此際正立於對街街口的平房瓦頂之上。 且莫瞧此人個頭矮小,身如枯木,鼻樑更是扭曲如蛇,甚是可怖。 但那一對目光卻是炯炯有神,便是在這日頭之下,也如火似炬,彷能看透一 切他所慾望穿之物。 僅僅只是對視一瞬間,靈秀玉女便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自己今日衣著乃是最正式的三重曲裾,裡衣可足足穿了三層,但在對方的注 視之下,卻如衣不蔽體,甚且連貼身褻衣也同蟬翼透明,任由對方恣意飽覽。 又是一陣寒顫。 「屬下拜見靈使大人」。 清楚聽見劉三等人的聲音。 韓月瀅卻無心思索這稱呼究竟屬於何門何派,有何來歷。 不知為何,自迎上了那矮道人的目光之後,身體就有種揮之不去的難受,令 自己心煩意亂。 靈秀玉女只覺得全身被敷上了一層冰涼的霜膏,又濕又膩,敏感的乳珠更是 隱隱發硬,特別是在頂觸胸前的衣料之時,這嬌嫩的部位竟瞬間挺立,著實難受。 若要道出此刻所覺,那便如在嚴冬沐浴時,剛脫下厚重的衣裳,溫暖的肌膚 瞬間接觸冷空氣時的感受。 可又有所不同。 因為她的體內還有種莫名的煩燥。 相較於肌膚上近似冰麻的刺激,體內的燥動則顯得熱辣,更惱人的是腿股深 處直至小腹地帶,更有一種酥軟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有偶爾陪著黃劍星,讓他將自己擁入懷中時才會發生的體驗。 只是,為自己所愛的男人所擁,心中是甜蜜羞澀。 可是此刻的心境卻是一種令人想逃的恥辱。 感受,乃是頃刻之事。 可在當事人身上,這僅僅的一瞬,卻有度日如年之感。 更可惡者,那矮道人此際竟趁機調侃,笑道:「韓小姐真是一身好骨相。可 惜出生在地宗,好端端的習什麼武,當真是糟蹋了一塊好料。今日有緣,不如往 後跟著道爺修仙求真,日日夜夜體悟乾坤之樂,方是大道」。 骨相一詞本就是韓月瀅心中的一個疙瘩。 雖然所識長輩從未提過細節,但關於「根骨」、「骨相」 這些詞彙,她打小可沒少聽過,更為了洗骨吃過不少苦頭。 如今這個矮道人甫一見面,便提此事,其後字句還辱及家門,甚且說到後頭 ,面上更是一臉壞笑,靈秀玉女又怎能不動氣!然,兵法之道最忌失智,韓月瀅 強壓著一腔怒火與身上的不適,硬是一咬牙,道:「閣下是何人?說話有必要如 此不堪嗎?」。 語氣,卻是冷了許多。 那矮道人哈哈笑道:「道爺乃御元真人是也。說得堪與不堪,只要韓小姐妳 親身試法,包妳回味無窮,便知真假」。 韓月瀅年約十七,到底是個年輕人。 氣,雖沉得住第一次,第二回卻怎樣也捱不下去。 當下嬌喝一聲,縱身躍起,翻掌便拍向御元腦門。 這一躍足足比立於房頂之上的御元還要多出三個頭,那一掌更是挾帶咻咻風 聲,威猛無比,大有碎石破磚之能。 可這一出手,靈秀玉女便後悔了。 悔在何處?早知對方修為可能遠在自身之上,又知沉不住氣乃兵家大忌,可 還是失控出擊。 本來敵不明,我不明。 如今這一出手,卻成了敵暗我明,即便回神得快,卻已遲了一步。 可箭已射出,豈能回頭。 靈秀玉女當機立斷,再贊掌力,竟是全力而為,勢要強壓對方一頭。 「夠勁!」。 御元真人讚歎一聲,卻是不慌不忙,輕揮手中拂塵朝靈秀玉女掃去,但見一 道無聲清風隨之而起,竟將韓月瀅倒送回去,既退了強襲一掌,又不傷玉女嬌軀。 韓月瀅落地倒退三步,雖說穩穩站立,毫髮無傷,可心中卻是大駭。 僅僅一道柔勁就將自己的全力消彌,還在不傷及自身的狀況下逼退自己。 兩者間的實力差距,已不言而喻。 一滴晶汗順著粉白的臉頰滑落。 不想對面御元卻嗅著鼻子,笑道:「香,真香,好濃的純陰之香。看不出來 韓小姐不只骨相難得,還喜好女上男下。也罷,道爺晚點便成全妳」。 「你在胡說些什麼」。 韓月瀅雖是處子,但身為江湖兒女,她當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黃花大閨女。 縱然不曾眼見,也曾聽聞,見御元越說越是淫邪,忍不住怒聲嬌喝!可怒喝 歸怒喝,這一次靈秀玉女並沒再貿然出手。 她不敢,也不能。 不敢乃是合情合理。 不能卻又是何解?也不知御元的那一拂之中還藏了什麼暗勁,這剛退下陣來 還不知所覺,但這才過了兩三口氣的時間,韓月瀅便覺得自己腳跟發麻,卻是無 法提起雙腿。 天意無常,說變即變。 半盞茶前,靈秀玉女威震全場。 但如今卻是形勢倒轉,反被這名比自己還矮了半個腦袋的淫邪道人所威壓。 難道大局已定?半盞茶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 對於戰場上的人而言,似乎只是瞬息之變,可對於一個必須乖乖等待的人而 言,卻也夠久了。 就聽遠方一道尖銳咻鳴朝天急竄,隨即在青天之下炸裂開來。 雖道白晝響炮,煙火不明,僅能看到點點光斑。 然而響炮求援,除了取高空煙火為光標,那炸如虎嘯般的巨響,亦是良好的 指引。 聲帶虎威的炮鳴,自是地宗傳訊定位所用的「穿雲炮」。 而發出此炮之人,自是被韓月瀅要求待在車中等候的方雪琳。 且說方雪琳一開始倒也真好好聽話,可十四歲的少女青春好動,又怎能坐得 住。 起先她還能吃著矮几上的點心,但沒有韓月瀅陪著自己閒聊嬉鬧,總覺得實 在無聊,就在這時候,車外傳來清晰卻又平平無奇的聲音,正是御元到來。 方雪琳自當不知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更不知對方的模樣是長是扁,是胖是瘦。 但聞得「靈秀玉女」 四字,便知是在稱呼自己的三師姐,終於忍將不住,偷偷從車後邊溜了下來。 不想,便見著自家師姐落入下風的局面。 雖說此刻逃散的人潮已逐漸稀疏,但地宗馬車距離戰圈始終有一大段距離。 是以御元也不在意那一條街外的馬車,自然也就忽略了這位同為地宗出身的 少女。 再說方雪琳雖只見得韓月瀅被對方一招拂退,似乎沒受什麼傷,但她並不莽 撞,當下便知三師姐碰上強敵,再聽對方輕薄的言語能如此清楚的傳至耳畔,知 曉就算自己加入也幫不上忙。 於是當機立斷,自腰間錦囊取出那做為緊急傳訊的穿雲炮,手舉過頭,朝天 鳴炮。 穿雲炮之鳴響徹雲霄,御元立時注意到,那雙飽含炙熱的雙眼,當然也發現 了方雪琳的蹤跡,就看這位同樣身穿曲裾的小姑娘此刻正抱著一柄裹布長劍朝這 飛奔過來,當下忍不住一舔嘴角,淫笑道:「又來一個可口的小女娃,道爺今日 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三師姐接劍」。 方雪琳急奔而來,眼見韓月瀅望向自己,急忙將剛從車上取下的配劍拋了過 去。 御元自信滿滿的看著韓月瀅接過那柄由絲質白布所纏裹的長劍,笑道:「莫 非此劍便是傳說中的『紫霞』劍」。 靈秀玉女穩住自己的氣息,但覺兩腿已然恢復知覺,一把扯開束封,握上劍 柄,沉聲道:「正是。道長可想一試紫霞之鋒?」。 御元的臉上依舊是帶著醜陋的笑容言道:「寶劍、佳人,今日道爺可真是福 緣甚深吶」。 「那麼……請指教了」。 韓月瀅抽出紫霞,但見一道紫色的光暈急竄而出,便是一道銳不可擋的劍氣 劃向御元。 紫霞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劍鋒經千錘百鍊而略顯透明,輕揮之際似有 紫光幻影,好比天霞,紫霞之名由此而來。 此劍本為天門名劍,乃離塵天女所有,由於兩女感情甚篤,故而贈劍予靈秀 玉女。 紫芒挾帶著疾鋒劍氣橫掃而來,御元首露詫異之色。 他本想任妳韓月瀅紫霞在手,也不過是多了把銳利的寶劍,根本無法彌補兩 人間有如鴻溝的差距。 可不想靈秀玉女隨手一劍,竟遠超過本身實力的好幾倍,直逼先天之威,饒 是他御元也不敢硬接!劍氣來得又狠又疾,御元雙足一蹬險險避開其鋒,腳下方 纔所踏之屋簷磚瓦頓時被掃起了一大片。 那翻飛的碎石四散,亦帶著強大的勁力,御元憑空揮舞拂塵,迅速打發幾塊 較大的碎石,隨即落地。 「果然有來歷……」。 御元暗忖道,同時也出了一身汗。 戰局,似乎又有了翻轉的趨勢。 話分兩頭,那穿雲虎嘯響天際,半個荊陽城都聽見了,地宗分壇又豈會不知?黃劍星、葉知秋兩人最先自屋內奔出,待辨得方位,葉知秋更是臉色蒼白道: 「那是三師妹去的方向」。 黃劍星也是著急,正欲答話之際,劉鐵心也奔了出來問道:「大師兄,這聲 音該不是穿雲炮的聲音吧」。 話方說落,上官勇與方相也相際出現。 黃劍星見同門師兄弟一一出現,強忍住心中的慌亂,故做鎮定下令道:「方 師弟,分壇暫且由你做主。二師弟、鐵牛、勇師弟,我們去瞧瞧怎麼一回事」。 四人不及備馬,當下施展輕功朝鳴炮之向奔去。 幾人全力施為,快如戰馬,不消多時便已來到現場附近。 此際人潮已全然散去,大街上空蕩蕩得,而韓月瀅與方雪琳乘坐的馬車依舊 停在大街之上,兩匹駿馬靜立等待,卻不見車伕,當是也害怕逃離而去。 葉知秋急急掃視四周,立即發現再過去一個街口上,似有人躺於地上,連忙 喊了句:「在那」。 即發足奔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乃是老五,此時早已氣絕身亡。 黃劍星跟了上來,與葉知秋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魚家大宅的方向望 了過去,又見著兩具倒地死屍,心中各自暗道不妙。 他們雖不知此間情形,但是這幾人身上穿的皆是神魚幫幫服,直覺是神魚幫 遭人圍攻,兩位師妹捲入其中,雖細節不對,但大方向也相差無幾。 就在葉知秋欲往魚家大宅奔去之際,忽聞黃劍星道:「二師弟你看……」 卻是喚住了他。 只見往南門的方向上,本該平整乾淨的石磚路上,此刻滿是不規則的切痕與 大小不一的碎石泥塊,附近幾處平房的牆面亦是傷痕纍纍。 眼見這滿目瘡痍的場景,葉知秋忍不住道:「這是……」。 「劍氣」。 黃劍星斬釘截鐵答道。 雖說他的性格上有些散漫,但對於劍的感覺卻特別敏銳。 黃劍星不只認出這些誇張的痕跡乃是利劍所劃,更明顯的感受到其中殘存的 餘勁,仍蘊含著強烈的劍氣。 一經提點,葉知秋立馬反應過來道:「莫非是師妹的紫霞劍」。 「正是」。 黃劍星點頭道,同時心中暗想:「能讓瀅妹動用紫霞劍,若非人數太多,就 是高手。此地只有三具屍體,看來並非人數,那便是高手。這下可不妙了!照這 些劍痕的殘招來看,師妹還是略遜對方一籌,只怕是邊打邊退,往這方向而去… …」。 他念頭還未完全想完,遠方一陣整齊的馬蹄與踏步之聲已是朝此地靠近,顯 然是荊陽駐軍終於趕來。 雖說知道駐軍前來,可黃劍星自幼學武,耳目之靈敏遠勝常人數倍,心知這 些駐軍要到此處,怕還得要一柱香的時間。 「大師兄,荊陽守軍快到了」。 劉鐵心雖是慢了兩拍,此際也發覺了遠方的動靜,上前道:「我們是不是要 會合曾州牧……」。 「來不及了」。 心繫韓月瀅安危,未等劉鐵心說完,黃劍星已然朝南門奔去,只留下清晰的 話語道:「師妹她們碰上了硬手,否則也不會用上紫霞劍還落入劣勢。我們必須 快去援助才行」。 「二師兄……」。 劉鐵心先是一愣,回神正想詢問葉知秋如何是好之時,卻發現這位正經八百 的二師兄也已發足奔去,當下心中一急,也追了上去,叫道:「等等我啊」。 後邊的上官勇亦想追去,但他久駐荊陽多年,處理分壇大小事,性子比起其 他諸位師兄倒是沉穩許多,這才追了幾丈,便尋思道:「我還是先和守軍會合, 屆時再領他們過去助陣,至少人多好辦事」。 便折身回去。 這邊黃劍星疾奔如風,心中更是焦急。 他明白,紫霞劍非尋常利劍,更是一柄蘊魂之劍。 所謂劍有劍魂,紫霞便是其中之列。 此劍雖不知為何人所鑄,但無疑鑄劍者絕對是名不世巧匠,因為他不只鑄出 劍形,更鍛出神韻。 只要持劍之人能掌握此劍精神,便能使手中劍招威力倍增,越是契合,威力 越是強大。 韓月瀅得紫霞已經多年,加之平時也勤於劍道,是以後天之軀揮出先天之力 ,並非沒有道理。 可即便如此,靈秀玉女卻還是落了個邊打邊退的處境,對方之強,只怕黃劍 星自己也不是對手。 一路狂奔,直出南門。 黃劍星的心卻是一直下沉。 他見那街道上劍痕由深而淺,由寬而細,其中殘存的劍氣比之魚宅附近更是 弱了好幾分,心知此乃運劍者真力逐漸耗減,就不知還能再撐多久!幸好,剛出 城門,黃劍星便聽見東面樹林之中傳來打鬥之聲,其中兩名女音正是韓月瀅與方 雪琳。 他二話不說,再提真元,速度猛然爆增一倍,猶如一陣狂風,呼嘯而去!城 南東面本是一片鄰接襄河的密林,然而此刻卻開了一條寬道,若不考慮那些東倒 西歪的斷樹,只怕足以讓兩輛六乘馬車並行而過。 黃劍星足點橫木,或閃或躍,火速來到戰場,正好瞧見了五名持棍大漢正圍 攻著方雪琳,也不及多想,騰空一躍,右掌運勁,便朝其中一人的肩頭辟下。 此勢剛猛無邊,快如風奔雷馳,正是地宗絕學──萬鈞斬!與方雪琳纏鬥的 ,正是劉三等五人。 雖說方雪琳年僅十四,可他五人皆負內傷,是以這一鬥起來卻是五五波的僵 局,雙方正在酣鬥之際,誰知後方強襲,其中一名瘦長身材之人,但覺耳後一陣 疾風,接著便是肩頭一痛,左臂膀頓時失力鬆棍,卻是肩胛骨已然碎裂。 萬鈞之斬,顧名思義,其勁甚大,當有碎石裂地之能。 即便黃劍星未透徹此招之精髓,但以他之能為施展,也當辟下該人臂膀,又 豈止是肩骨碎裂而已?就看黃劍星一擊得手,卻不等力透全功,反而翻掌橫切, 一道凜冽如刃的極薄氣勁隨之朝左前方劃去,直削一名矮小的身影,目標正是御 元真人!黃劍星耳目何等靈敏,方出手便捕捉到了韓月瀅的蹤跡,更清楚的見到 這位愛侶師妹,正與魚伯聯手抗敵,卻仍處處制肘。 於是隨機應變,將九成的功力轉而掃向這名矮小的道人。 說時遲,那時快!這邊斷骨之人慘叫聲才剛嚎至嘴邊,那無形鋒刃已經劃至 御元身邊,眼看就要將他攔腰斬斷!可御元豈是劉三之輩。 他的拂塵雖已被紫霞劍氣所斷,落在襄河河畔,但根基的差距,使他穩如泰 山,不落頹勢。 若非韓月瀅手中的紫霞劍太過棘手,他甚且還能插手另一邊的戰局。 如此能為,御元又怎會不知有人到場。 早在黃劍星騰空辟掌之際,他便留了心眼,如今這迅捷氣勁橫掃而來,只看 他不慌不忙,左掌逼壓韓月瀅使之不能揮劍,同時右臂氣灌袖袍,連連畫圓,頓 成太極之勢,借力改向,將黃劍星的萬鈞斬移至後方的柳樹林上。 無形利刃呼嘯銳耳,直透御元身後柳樹,待得彌勁之時,只聽連環巨響,卻 有三棵柳樹應聲而斷,足見這萬鈞斬的威力何其驚人。 然,能化解此等威力的御元,又是何等境界!不過,韓月瀅與方雪琳此刻卻 不擔心,一個喊了聲「師哥!」,另一個叫了句「大師兄!」,皆是精神振奮, 似乎在絕望之中看見了曙光一般。 「來得可是韓通文座下首徒,黃劍星?」。 御元問道。 他凝視著這半路殺出的對手,雙眼一樣如火,只是不同於想看透靈秀玉女全 身的灼熱,這次卻是憤怒之火。 「正是在下」。 黃劍星答道:「看來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 雖是一開頭便已認輸,可黃劍星面上仍掛著笑容,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這場 生死之局,竟顯瀟灑之氣。 更戲劇化的是,就在他後邊那句話說完之際,御元右手袖袍頓時碎裂,片片 碎布隨風而散,露出底下枯朽癟瘦的手臂。 「好一個地宗巡督黃劍星」。 御元口中雖是如此唸道,可那語氣卻是三分笑意,七分怒腔,擺明就是反話。 御元心中明瞭,自己確實穩壓黃劍星一籌,可要掌握這一籌絕不輕鬆,至少 要耗費一半左右的功力才行。 如今自己的修為已達後天巔峰,近日便可邁入先天。 因而,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穩固身心,最好不要妄用真力。 雖說耗去的功力只需要幾日靜養便可回復,可先天之境所代表的是什麼?若 要細說,當要從先天無形,後天有形之大論談起。 但粗淺來看,達至先天境界者的身體機能已與天地契合,反璞歸真,將自行 調整至最佳狀態,歷久不衰,正是長生之道。 雖說長生非是不死,而且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最佳形態,或是孩童,或是 青壯,又或是壽翁。 但總地來說,卻是比眼下這具日漸凋零的蒼老軀殼好上太多了!此等誘惑, 自然是越快達成越好,有誰願意為了一個毛頭小子而耗費光陰?可是,御元此刻 猶豫了。 並非是他已察覺還有兩個人正朝此地急奔而來。 正趕來的兩人,雖然皆是不差,但御元仍不放在眼裡。 他所猶豫的不是眼前,而是未來。 當今世上,各門各法,各有訣竅。 然而從大方向來看,總體可粗分為兩類。 一者求道修行,終得真我。 另一方向則為鍛體練心,以武證道。 雖說最終皆得一個「道」 字,可要從後天踏入先天,武道之行往往慢上許多,更有不少人,終其一生 也見不著先天的大門,便壽終正寢。 地宗尚武,自是以武道為主。 那韓御武、韓通文已是當世奇才,也是年過半百才跨越這條境界的鴻溝。 可如今,眼前的黃劍星不過弱冠添一,能為竟只比自己稍差一截。 地宗訓練紮實無誤,但即便是後邊即將追來的幾個年輕人,也無一能與黃劍 星抗衡。 可見黃劍星不只是根基穩健,本身的資質、體質也極為驚人。 相較於御元自己,修道修了大半輩子才終於踩檻,黃劍星很可能只要再過個 三、五年便能與今日的自己一較長短。 要是再多幾個三、五年,這個年輕人豈不是要遠超過自己?此子不除,後患 無窮。 這八個字,正是御元的心聲,既是考量,更是嫉妒。 然而,一個黃劍星當費五成功,再加個手持紫霞劍的韓月瀅,怎麼看也要拼 上七成功力才能穩操勝券。 但是,這真的值嗎?念及韓月瀅,御元不禁又望了這絕色少女一眼。 靈秀玉女此際已露疲態,那對明媚的雙眼不似初時靈動有神,可半垂的眼皮 與細長的睫毛卻是恰到好處的點綴了無神的倦意,看起來更像是失神的迷離。 再加上運使紫霞劍耗損大量的體力,韓月瀅全身已然香汗淋漓。 不只面上鬢髮貼頰,瀏海沾額,晶汗泛瀅,就連身上曲裾也已浸濕,特別是 胸前斜襟,莫說裡頭三層白色襯衣已澹似可透,即便是外邊的丹色裙袍也明顯顏 色加深,同時更緊貼韓月瀅柔美的身段,將她飽滿的胸形勾勒出來,竟是比平時 還要大上一圈!這對再也難藏的玉兔,正隨著絕色少女的喘息而起伏跳動,乳浪 連連。 若要說韓月瀅這時乃是狼狽不堪,反不如說她那模樣更像是才經歷一場淋漓 盡致的魚水之歡,正在仙境中雲裡霧裡,說有多誘人便有多誘人。 只這麼一眼,御元的心跳就漏了半拍,那扭曲的鼻子中,更是呼出了灼熱的 氣息,下體隱有抬頭之勢,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恨道:「肏她個騷貨。道爺我果然 沒看走眼!這小妮子不單是個處子,還身懷媚骨。光喘個氣就能勾人勾成這樣, 絕對是個極品的爐鼎之選,今日非得要拿下這個騷妮子不可……」。 御元這番前思後想看似繁複,實則只在頃刻之間。 在他正前方的黃劍星只覺得這古怪的矮道人雙眼一凝,隨即斜了自己最寶貝 的師妹一眼,以為對方要對韓月瀅不利,當下撮指成劍,先發制人,一起手便是 四道飽含劍意的銳利氣勁直掃而去!卻說御元這淫邪老道反應甚快,那黃劍星意 念方動便已回神收心,待得這四道劍氣往自己這襲來之時,早已做好準備,體內 真元一提,口中低吟難聞字句,接著掌翻陰陽,卻是左聚襄河水氣,右引林中木 元,以水生木,頓時在自己面前聚起一面碧色靈盾,似籐似霧,更似泥澤,轉眼 便要吞噬那四道來襲劍氣。 然而,地宗武學飽含肅殺之意,正屬銳金。 御元欲以木抗金,怎麼看都非明智之舉。 御元本身即是修道之人,又怎會不知道五行之中金乃剋木!所謂五行之道, 相生相剋,起自陰陽,生息不止,這才演化出現今這繁華世界。 雖然相剋上來看,理當是金剋木,可從相生之法則觀之,卻是由金生水了。 他既調動了襄河水氣,自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便是要吸納對方的殺伐之金 ,再生水養木,進而鞏固木氣,轉守為攻。 這轉剋為生之法門,正是他的拿手絕技──汛木訣!就看那四道銳疾劍氣雖 然劃破第一層的碧籐,卻在頃刻之間融入其後的墨色波光之中,剎時劍金汛灑, 玄水補元,靈木乍生。 本是柔韌的籐蔓瞬間化做巨大樁柱,挾帶著雄渾的勁道直接撞向黃劍星。 面對此等陣仗,黃劍星雖驚不亂,他後躍一步,已有丈餘,同時再次出手, 又是一模一樣的四道劍氣攻向那由御元法訣所成的巨木。 相同的劍氣,相同的結果。 劍氣為玄水所納,靈木之氣再度加倍,攻勢更快,立時就要撞上黃劍星!眼 看勝券在握,御元心中忍不住冷笑道:「愚蠢!光憑劍氣就想削毀我的汛木訣, 你遲早……」。 殊不料,他心中嘲諷未完,變局突生!那攀籐帶棘的木樁赫然停在黃劍星的 面前,隨即,一聲嗡鳴自柱心傳出。 不待御元多想,就看那本該堅如磐石的巨木表面頓時佈滿裂痕,下一瞬竟成 碎屑四散,卻是由內而外驟然爆炸!只見核心深處,本該被水氣汛化、吸納的八 道劍氣,此刻融會在一起,卻不含任何殺意,反到更似一柄瀟灑自若,如風似水 的五尺長劍,雖是透明,卻可見形。 「這是……劍意」。 御元在詫異之際,腦海中也閃過了這兩個字。 天下萬物,太極分陰陽,陰陽生五行,五行相生剋,進而造萬物。 本來世間萬物,都脫離不了陰陽五行的法則。 可世間萬物,皆乃有形之物,可劍意乃為意念,亦為意境,卻是無形之物, 又何分陰陽,如何生五行?是故,御元的汛木訣脫去了黃劍星肅殺的招式外殼, 顯露了內在的意念之劍,反而破去了自己的法訣,卻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好小子,倒是道爺低估了你」。 御元怪笑一聲,已然恢復鎮定。 雖說汛木之術被破,可單就論根基而言,他還是有把握硬接黃劍星的這道劍 意。 可惜,這邪淫矮道又漏算了一件事。 就看那道成形劍氣朝自己襲來之際,一道更快的劍氣,挾帶著紫濤雷鳴後發 先至,竟是匯入黃劍星的劍氣之中,再添數倍威勢,正是紫霞劍之能!雖說靈秀 玉女早先已然真力大耗,此刻之招,威不如前。 可是黃劍星、韓月瀅兩人心意相通,劍氣相合,又豈是相加可計。 這倍增之力,成於形、透於勢,竟成一柄紫金劍形,直朝御元迸射而去!御 元大吃一驚,根本來不及施展任何功法,只得單憑自身反應,連退數步,再一個 懶驢打滾,側翻閃躲,險險避開了這道銳不可擋的劍氣。 一切僅在眨眼之間。 御元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與背脊刺刺麻麻,如遭電擊,還未想到自己目前這 滿身泥濘、半倒在地的模樣有多難堪,就聞身後一連串轟轟巨響,忍不住回頭一 看,一股濃濃焦味直竄腦門,竟是大半片的樹林徹底傾毀!「這、這是『劍令雷 行』啊」。 正好趕上的葉知秋目睹了兩人合擊之招,忍不住脫口而出喊道。 劍令雷行,地宗上層武學,功力未臻先天者不得習之。 地宗律令甚嚴,黃劍星、韓月瀅自是不曾學過,葉知秋亦是。 這三人唯一見過此招,乃在幼年時期。 那一次韓通文為了展示基礎之功如何延伸至上層武學,各以「劍蕩鋒」 與「劍令雷行」 做為示範,雖說使招之際皆是斂了大半功力,可其中風範卻已牢牢硬在黃劍 星的腦海之中。 黃劍星的個性並非勤學刻苦,是以當年見了劍令雷行,也沒有特別專研。 然而,他對劍特別的敏銳,所以常在練劍之時不自覺的揣摩一二,經此長年 累積下來,他雖功力未到,意已先行。 今日對敵,他也非刻意其中,但憑一種強敵壓境,要全神以對,反而使得多 年下來的體悟鑄成劍意。 同時,韓月瀅嬌俏靈動,雖不如黃劍星對劍的深悟,卻也聰明絕頂。 當年父親所演之劍,她至今印象猶存。 如今黃劍星劍意成形,她頓時有感而發,催動自身之力,藉紫霞劍與自身契 合之能,輔助黃劍星劍意之不足,兩人本就心意相通,這紫霞劍威完全融入劍意 之中,竟成貨真價實的先天之招,震懾全場!從劍令雷行中死裡逃生的御元,此 刻已然回神,正是又驚又怒!十二年前的輪迴浩劫,使得天下間的先天高手死傷 慘重,幾乎絕跡於世,即便至今,復出者也寥寥無幾。 他御元苦修多年,眼看已有所成,正要展露頭角之際,不想,兩名不及自己 的後生小輩,一個合招竟逼得自己手足無措,只能在地上打滾逃避。 此等恥辱,如何能忍!一聲怒吼,御元氣走全身,什麼鞏固道心、跨境先天 ,登時忘得一乾二淨。 就看他自懷裡拿出一個巴掌大漆黑小鐘,口唸法訣,剎時一道金光自他掌心 盤旋而上,環繞著這只不起眼的銅器,竟將這銅鐘托至半空之中!隨著高度漸升 ,這口鍾也越變越大,最後更是大到與一般用以報時的大鐘相等。 「這下麻煩了」。 黃劍星見狀知曉對方要出真本事了,不由得面露苦笑,心中思道:「記得師 父說過,專修玄術道法的人都會練製幾樣獨門法寶,不到萬一絕不輕易拿出。這 個矮老怪現在惱羞成怒,用的玩意肯定沒那麼簡單」。 當下不等御元法訣唸畢,一記萬鈞斬立即辟向那口墨鐘。 同一時間,韓月瀅亦揮紫霞。 然而……她與黃劍星雖是默契十足,可強撐至今已至極限,正是有心無力。 最後一絲內力終究無以為繼,只是空揮一劍,雙腿一軟,差點就要跪倒在地。 韓月瀅急踏兩步,勉強穩住了身子,身旁卻是一陣凜冽刀風呼嘯而過,正是 趕來的葉知秋出刀相助。 可惜,葉知秋的佩刀雖是精鋼所鑄,終究只是凡品,而且他這一手也是慢了 半拍,雖是助力,卻少了契合,但聞先後兩聲金屬敲擊般的脆鳴,卻是勁力消彌 ,難撼法鐘。 「操到哪家的鬼了,這麼硬」。 黃劍星忍不住爆了粗口,卻仍不屈不撓,正要再運真氣之際,忽聞金石交鳴 ,正是鐘響。 此鐘鳴響,清脆而不沉重,但那聲音甚是詭異,明明是耳中所聞,可卻直透 全身。 黃劍星但感丹田一陣悸動,內息大亂,急忙穩住呼吸,卻是錯失先機。 法鍾之鳴,針對的並非黃劍星一人,韓月瀅、葉知秋、魚伯,甚至是方雪琳 與劉三等人皆是內息紛亂,一時手軟腿麻,失了力氣。 而更遠處正飛奔而來的劉鐵心也受影響,不得不放慢腳步。 只見御元一擊得手,再捏道訣,指引法鐘,洪亮鐘鳴再次來襲。 第一鐘響,亂人作息,第二聲鳴,竟是沉重威壓,在場眾人,不分敵我此際 皆是毫無抵抗能力,頓時口嘔朱紅,各自受了內傷。 其中又以魚伯最慘,傷上加傷之際,眼前一黑,已然昏厥過去。 再觀靈秀玉女,乏力之際又吐朱紅,再也握不住手中長劍,紫霞隨之匡噹一 聲,墜躺於地。 同時,她也終於站不住腳,身子軟綿綿的跪趴下去,那潔白的雙掌按於烏黑 的鬆土之上,不想就此示弱的身子骨仍努力想要站起,反倒形成了上半身低俯, 腰臀高抬的體態,既如小貓獵食之姿,更似遭人後入,身骨乏力,只能癱軟在地 的艷情風韻。 只是此時此刻,眾人皆自身難保,誰會注意到韓月瀅的不雅姿勢?除了御元 之外。 這淫邪老道本已殺紅了眼,可此際見著韓月瀅那宛若雌伏的媚態,心中殺意 頓時少了大半,暗歎自己太過衝動,差點就要損失一個絕佳、絕色的爐鼎!事實 上,御元完全可以操控此鍾去攻擊特定的對象。 早在魚宅大院,他便以此重挫魚伯卻又不傷及劉三等人。 只是他修行至今,正逢進入重要時刻,雖說功力遠勝上一個階段,卻也最是 心浮氣躁的時候。 正所謂,動而後靜,明心靜性,方能煉氣化神。 御元此際正處於道心未定,功敗一線的階段。 是以接連在驚訝、嫉妒等因素影響之下,他殺意驟起,心中為無邊恨意所趨 動,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然而,世間之事無奇不有。 就在這緊要關頭之際,韓月瀅無意之下的舉動卻勾起了御元的慾望。 慾望、妒恨本皆是引人走火入魔的因素,不想這會兒卻是慾望與妒恨彼此壓 抑,反讓御元清醒了過來。 望著靈秀玉女伏地掙扎的媚態,御元瞇起那雙可怕的雙眼,同時也想起了此 行的主要目的──生擒神魚幫的管家。 他飛快的掃視到了那名已經昏迷不醒的老人,同時也在心中發出輕蔑的冷笑 :「神魚幫的第二把交椅就這麼一點本事,南江流域當真沒人了?」。 下一瞬,他的目光看見了稍遠之處,一名趴倒在地,稚嫩中卻已顯窈窕的身 姿,正是功力次弱的方雪琳。 御元的眼光在這名十四歲的美少女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似炬雙目已然分析出 結果──這個小娃娃,嫩歸嫩,但再成熟一點也稱得上是上品之姿,雖然料子比 不上靈秀玉女來得優,但若能好好調教,也堪稱是個上好的爐鼎性奴。 心思底定,御元將目光轉回到黃劍星的身上。 雖說在場的地宗子弟還有葉知秋與劉鐵心,但這兩人御元是徹底的不放在眼 裡。 因為他知道,黃劍星必須要除掉,不只是因為這小子的資質甚高,留下來日 後必成為難纏的大敵。 更重要的是,此人令自己浮躁妒恨,已在心中埋下不安之因素,若今日不徹 底斬草除根,難保這件事將來不會成為心魔,阻礙自己的修行!黃劍星身負重傷 ,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不已。 他連嘔了幾口鮮血,總算是壓下全身都快散了架的感覺,然而腦袋還在昏昏 沉沉之際,奪命殺招已至面前。 正是御元再催法鐘,一道沉重而震耳的響音直竄腦門!千鈞一髮之際,黃劍 星整個人倒跳彈起,卻是向後躍了一丈有餘。 這一回,御元所使秘法,乃是針對黃劍星一人所在的位置,其餘人等皆是渾 然不覺。 而黃劍星其性雖有些散漫,但身在地宗,基本的底子仍是扎扎實實,儘管整 個人仍神智不清,卻在本能驅使之下,無意識的閃避敵襲。 就看黃劍星方纔所跪倒之處,轟然一響,竟是塵土飛揚,炸開了一個足有數 尺之寬的坑洞!然而,避開了致命一擊,卻非完全閃躲。 黃劍星當下七孔滲血,正是受到法鐘鳴音所致。 他腦中昏昏沉沉,雙目發眩,耳鳴不已,只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狼狽不 堪。 可這淒慘的模樣,卻只是讓御元的殺意更盛而已。 這個矮道人本想一擊即中,從此了結這個不安的因素。 沒想到黃劍星頑強至此,實是遠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老子就不信殺不了你」。 御元口出惡言,然後誦道:「萬源太一,乾坤星移,鐘鼎玄罡,雷鳴破元─ ─赦」。 竟是首次揚聲讀出道訣,可見其心之煩,當是一個恨字。 玄罡鐘響,雷鳴破元。 剎時之間,轟隆聲響,如雷貫耳。 第一鐘響,電光乍現,第二鐘響,白芒成形。 只待最後一敲,那雷鳴電閃便會直接辟向黃劍星天靈,完納他的性命。 可是法鐘聲響,莊嚴穩重,倒也讓黃劍星頓時清醒,同時也將他的注意力吸 引過去,第二聲響,一個靈感頓時閃過他還頗為沉重的腦海,未及細想,身體已 然行動。 只見黃劍星運起全身真氣,足一頓,借助地力,竟是直接朝玄罡鍾飛了過去!「找死」。 御元冷哼一聲,手翻道訣,正是運種法力,催動鍾舌做最後一敲。 就在此時,黃劍星原本渙散的眼神,突然為之一凝,右拳赫然擊出,卻是最 最基礎的破甲拳!拳觸鍾身外側之際,鍾舌亦同時撞擊鍾身內側。 玄罡鍾既然為鐘,所做之攻擊絕不脫離共鳴之法,黃劍星等人便是受到鐘聲 共鳴,因而內息大亂,再遇上另一種調律的劇烈共鳴,才受內傷。 黃劍星雖不懂得音律共鳴,但卻知曉鍾要鳴響,必受撞擊。 是以他豁出性命的一賭,便是這內外夾擊。 他鼓盡一身功力,全力一拳,連環發勁,竟是三十六勁瞬間擊出!正好對上 了鍾舌敲鐘之際。 本當轟然巨響的鐘聲不曾聞見,唯獨肉眼可見乃是玄罡鐘的鍾體劇烈晃動, 卻轉為嗡嗡細音。 這鍾舌撞鐘的力度,乃由御元掌控,而御元如今心急氣壞,所催動之法術卻 是弱了幾分。 偏生這弱了幾分就這麼剛好對上了黃劍星的全力一擊。 就連黃劍星自己也不知道,他那三十六勁使得如此恰好,竟和御元的功力形 成另類共鳴,而承受者正是玄罡鐘的那一面鍾身。 這玄罡鍾雖是御元費盡心思煉製的法寶,可一來未臻完美,二來又與御元的 功法太過契合,偏偏遇上了內外同頻率的共鳴,卻是超載,再也難以承受雙向之 共振,於是……鐘面裂痕,瞬間炸裂!法寶爆炸,黃劍星首當其衝。 一股雄渾無邊的威力直透全身,他本已是強弩之末,此刻照單全收,丹田頓 時碎裂,倒飛出去!「師哥」。 「大師兄」。 韓月瀅、葉知秋、劉鐵心與方雪琳皆是驚呼。 其中受傷最輕的劉鐵心,此刻發足狂奔,及時接住自空中而落的黃劍星,但 見這位同門大師兄渾身是血,雙目緊閉,卻是不知生死。 玄罡鍾炸毀,法寶的主人自然不可能無事。 御元為了運使玄罡鐘,自身真氣已與其相連,如今當然也受到波及,當下氣 血翻騰,腥甜之味湧上喉頭,一口鮮血也是自口中噴出。 「混帳」。 御元連退兩步,急忙手按胸口順了氣息。 他看到地宗子弟這時全硬撐著身子靠向黃劍星與劉鐵心,心中依舊憤恨難消 ,正要再動殺機之時,忽聞遠方一聲長嘯,一股沛然氣勢捲得風起雲湧,正從荊 陽城南門的方向朝這裡而來。 「靈使……」。 劉三撐起無力的身子,朝著御元喊道:「有高手」。 「我知道」。 御元被這氣勢所懾,知道來人只需半刻便可找上這裡,心中殺意驟減,冷言 道:「那肯定是曾彥之手下的第一武將秦雲飛。來得好快啊」。 劉三又問道:「那我們……」。 御元不待劉三問完,眼神已經飄向昏迷在地的魚伯身上。 劉三心領神會,與其他同夥快步上前,架起了這個可憐的老人。 葉知秋等人雖是注意到了這一環,可因為黃劍星被震飛的方向離魚伯太遠, 這時想回手救援卻是慢了半步。 就看劉三手扼魚伯喉部惡聲道:「你們要趕再靠近半步,我就殺了他」。 「你敢」。 劉鐵心抱著生死未卜的黃劍星,一對怒目瞪的老大,頗有氣勢,可卻也不敢 再向前進步。 御元飄然來到雙方之間,狠狠瞪著黃劍星,見此子當是活不成了,心下不住 冷笑,轉而看向正互相扶持而立的韓月瀅與方雪琳,心中邪念又起,正是要將兩 人拿下。 葉知秋見狀連忙擋於雙姝身前道:「邪門歪道,有本事就先殺了我」。 御元全然不將葉知秋放於眼中,正想出手之際,卻感強風過身,附近樹林的 枝葉更是搖晃不止,知道那秦雲飛轉眼就要到來,心中估量半刻鐘是拿不下葉知 秋與劉鐵心,到口的兩塊美肉只好放棄。 「靈使?」。 有感強敵將至,劉三冷不住再試探問道,語氣中卻是多了些催促。 「哼」。 御元壓下了心中不甘,冷言道:「我們撤」。 就在御元轉身將離之際,忽然一道細小的聲音傳入耳中……「葉師弟……你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快逃……」。 正是黃劍星口中的呢喃。 這氣若游絲的聲音,彷如一把利刃,削斷了御元的理智線。 就看他背對地宗子弟,全身發抖,咬牙切齒道:「黃、劍、星」。 憤怒的言語,御元手一橫,一身元功催至巔峰,手中乍現一支青氣繚繞的玉 箭,回身手揚怒喝道:「我要你死」。 那支玉箭登時向劉鐵心與黃劍星兩人飛射過去。 「不要」。 也不知是從何來的力氣,本已氣力衰竭的靈秀玉女,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 衝向前奮力推開劉鐵心與黃劍星,其速度之快,別說葉知秋都來不及反應,竟比 御元怒射的飛箭還快!可推開黃、劉二人的代價便是自己成為箭靶。 就看御元的飛箭直接沒入韓月瀅的肩頭,強勁的力道將靈秀玉女整個人帶起 ,直飛數十丈外,然後噗通一聲,墜入襄河之中。 「師妹」。 葉知秋發出悲慘的怒吼,轉身便往襄河衝了過去。 然而,襄河水勢洶湧,待葉知秋衝至河邊之際,韓月瀅早已不知被衝往何處 ,唯獨能確認的便是,河流方向正是南江。 「該死」。 這一聲卻是御元所罵。 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韓月瀅竟有能力去推開劉鐵心,更想不到自己這一箭 竟會射中這個自己決心要得到的女人。 他這一箭名為「追魂箭」,除了箭身所刻符咒可遠端運使飛箭之外,其上更 纏有七七四十九條枉死者的冤煞之氣,中者將煞氣入體,轉為劇毒,將折騰七日 ,最後七孔流血而亡,實是名符其實的追魂之箭。 失卻了最好的美肉,御元頓時感到挫敗,心中連歎數聲可惜,本想日後再循 法圖之,看來是再也沒有機會。 哀聲歎氣之餘,竟無瑕再管黃劍星死活,招呼著劉三幾人,離開現場。 再說黃劍星,也當真是命懸一線,若非其後趕來的秦雲飛立時輸功穩住傷勢 ,又將隨身的保命靈丹和水使他吞下,只怕他還沒回到地宗便已經氣絕身亡。 如今,在還魂續命香的幫助之下,黃劍星的傷勢總算是趨向於平穩,元神也 逐漸安寧。 在半夢半醒之間,黃劍星覺得一股類似於韓月瀅身上的香味傳入鼻中,令他 忍不住想睜開雙眼。 可眼眸方只微顫,便已無力再開,只聽聞一個好聽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星兒……」。 便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被柔軟如綿的玉手輕輕按上。 「師娘」。 本能的知道來者何人,黃劍星無力的喚出稱呼,便又沉沉睡去了……天道運 行,不順人為。 兩日前,荊陽之戰打得可謂萬分慘烈,可今天這九月秋風依舊涼爽,卻是宜 人出遊的好天氣。 青山翠嶂,鳥鳴不止,雖已入秋,在涼風徐行之下,卻仍帶起澹澹花香,當 所謂,四季如春,世外桃源。 且看那午後陽光灑於林道之下的點點碎影之中,正有兩道人影並肩走出,甚 是寫意。 兩人各為一男一女,生的皆是白白淨淨。 男的約莫十七、八歲,髮束緇布,身段修長,著的是一套長衫儒服,右肩上 批著一件米色布囊,有些飄逸。 再觀那女孩,年紀應有十六,身高較這男子矮了半個頭,身著一身素白的對 襟襦裙,外罩水色半袖,身材玲瓏有緻,腰細臀翹,腳步輕盈,正是青春氣息。 這時兩人走出山蔭林道,在陽光輝照之下,兩人面容一一浮現。 少年有著一張瓜子臉,五官乾淨清晰,雖稱不上美男子,倒也有幾分清爽帥 氣的感覺。 少女面容弧度流暢,正是標準的鵝蛋臉,一對優雅的新月眉可謂生動活潑, 眉下一雙波光杏眼,似水柔情,肌膚更是空靈滑嫩,著實清麗脫俗,有如仙境之 中的仙女一般。 兩人漫步而行,偶爾輕聲交談,偶爾相視對笑,不知不覺間已走至山谷底部 ,只見這山谷遼闊,竟有兩條河道各劃半圓,一者乃來自前方高山巖洞,水勢湍 急而下,有如一隻開口水瓶正傾倒注水,在地面上切出一個半圓,流往東南方處 ,蓄成一個不小的湖泊。 而在對岸之處,卻是自東南方高地流入河水,此河平穩流順,卻是繞道半圓 再從那如瓶口之山旁邊滑將出去。 兩人順著谷底白石往那「瓶口」 走去,眼看是要朝瓶口之內一探究竟之時,忽然少女那對如波眼眸朝對岸一 瞥,先是帶上幾分遲疑,隨即轉為驚愕,連忙拉著少年的衣袖喚道:「玄哥哥快 看,對岸好像有人倒在那邊」。 其聲溫柔婉約,又清脆如鈴,甚是好聽。 為少女所喚,少年轉頭眺望,但見對岸河道中有道丹色身影,似一女子,亦 顯凝重神色,沉吟一聲,道:「我們過去瞧瞧」。 聽聞少年所言,少女迫不及待頓足而起,竟是無視靠近自己這邊的急水暗流 ,點水而過,其姿輕柔無骨,似舞似飄,令人目不轉睛。 少年看著這清麗的背影,忍不住搖頭歎笑,當下大步而踏,卻是穩穩踏在水 面之上,如履平地,信步而行。 兩人一前一後,轉眼便來到對岸。 就看少女靠近那趴在河道旁邊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扶助對方的肩頭使其翻身 ,頓見一張絕色面容,端看那發白的臉蛋上,雙眉蹙皺,兩眼緊閉,嘴唇泛黑, 顯然身受重傷,正是兩日之前墜落南江的韓月瀅!「姑娘、姑娘……」。 少女輕拍韓月瀅的臉頰,試圖將其喚醒,可卻是徒勞無功。 她心一急,正欲扶起韓月瀅的上半身坐正,忽覺指尖一陣刺痛,輕叫一聲, 連忙低頭看去──只見韓月瀅的右肩上頭衣衫破碎,露出一個可怕的血洞,此刻 傷口未癒,但不見血,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青霧繚繞洞口,正泛著噁心的黑氣。 少女方才便是碰觸到這團霧氣,因而指尖遭刺,此刻青蔥般的玉指,也有些 發青。 後方少年原本只是緩緩而來,此際聽聞少女一聲輕叫,連忙疾奔而至,急問 道:「怎麼了?」。 「唔……」。 少女嚶嚀一聲,卻是真氣灌指,硬將那團青霧黑氣趨出體外。 也幸好她只是倉促一碰,所沾不多,否則以御元追魂箭之狠毒,怕她也要中 招。 少女驅逐這團噁心之氣後,指著韓月瀅的右肩對少年問道:「玄哥哥,你看」。 「這、這是……」。 少年只看一眼便皺起眉頭,立即蹲到韓月瀅面前細看那青黑之狀,好一會之 後,發出不悅之聲,說道:「這是魂煞之毒啊!是誰下這種重手,也忒狠了吧」。 「會用魂煞之毒的肯定不是好人……」。 少女皺起好看的瓊鼻,憤憤道:「玄哥哥,我們救救這位姑娘吧」。 少年本能便要答應。 正當他開口欲說之際,眼光正好掃過韓月瀅的腰間封帶,赫然發現一個不起 眼的翡翠玉珮。 這隻翡翠玉珮猶如一道開關,令少年沉穩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就聽他硬生 生改口道:「等等」。 然後伸手便拾起了那玉珮,翻過來一看……只見那只比拇指再大上一點的橢 圓玉珮上,以精緻龍形凋刻環框,正中央泛白之處深深刻著一個四劃大字,正是 「天」 字。 「師妹你看……」。 少年將玉珮遞至少女面前,原本堪稱平澹的聲音,剎時冷若冰霜。 少女看著少年陰晴不定的神情,輕輕歎了口氣。 正文 【定疆紀】首集:蒼生無妄∼第08回:天門不醫 作者:異星邪狼。 字數:9786。 蒼生無妄∼第08回:天門不醫。 「我們走吧……」少年冷冷的望著地上那逐漸失去生命的身軀,帶著催促又 嚴厲的口吻道。 「玄哥哥……」少女仰起頭,拉住了少年的臂膀,懇求道:「別這樣」。 望著少女溫柔而堅定的眼神,少年心頭不由得一軟。可這心軟也就僅只一瞬, 少年閉上雙眼,咬著牙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那是天門的信物。天門的人,我 不救」。 少女拉住少年的袖擺道:「靈兒知道你有怨於天門,可看這位姑娘的年紀也 不過與我相若,怎麼也與當年之事牽扯不上。我們便救救她吧」。 「不救。」幾乎是毫無遲疑的回答,少年的語氣依然堅定,可卻多看了昏迷 不省的韓月瀅一眼。但見這位受難女郎,印堂發青,濕冷的衣衫包裹著曼妙的身 軀,當真是楚楚可憐,倒也真勾起了他的惻隱之心。 「玄哥哥,難道你忘了爹爹曾說過『醫無不醫』嗎?」少女仍不死心,因為 她深知這位與自己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並冷血情之人。此際見少年已有被說動的 跡象,忍不住又道:「小九哥哥,好啦好啦!」這「小九」二字乃是少年的小名, 以往兩人有所爭執時,少女都以此稱呼向少年撒嬌,此刻自然便用上了。 「唉……」。 長長的歎息聲,夾雜著複雜的情緒,迴盪在幽靜的空谷之中。誰也不知這聲 歎息,所代表的究竟為何?只知道光陰不留,夜晚又再度降臨。 月將漸圓,秋已近中。 可就在這月明星稀的寧靜夜晚,荊陽城卻發生了件怪事。 城內官府斂屍房中,幾天前自大街上抬回來的三具死屍,此刻發生了異想步 到的變化。先是被魚伯以奪魂青毒死的兩人,半爛的屍體竟逐漸硬化,屍體顏色 也越發的深,最後竟然肉身成木,變成了兩具人形木雕。而咬舌自盡的老五,在 月光之下竟無端自燃,蒼綠色的火焰並沒有燒燬身軀下方的草蓆,只知當老五的 屍體燒盡之後,整張草蓆上,只留下一團黑色的人形灰燼……。 城內發生如此玄奇可怕之事,城外是否安寧?。 城外北郊。 一間座落於矮丘坡旁的宅院,殘破不堪。在月光之下,那半倒的牆垣,橫垮 的房柱,無不展現出凋零的悲哀,縱使月明皎潔,也照不進那歪斜的朱門之中。 半開的大門之後,只有無盡的黑暗,一點光芒都難以踰越,煞是陰森恐怖, 方圓十里之內,竟是飛禽走獸皆不敢近。 然而,任誰也沒想到,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卻暗藏玄機。在這座 堪稱廢墟的院落之中藏有秘道,竟深入地底三丈。與上邊荒涼陰寒的幽暗不同, 這秘道盡頭卻是截然相反。別的不說,但看那一根根潔白粗壯的圓柱左右林立, 竟是用上等白玉所造。 上等白玉自然價值不菲,可這裡的每一根玉柱上還各自鑲嵌著九顆嬰兒拳頭 般大小的夜明珠,使得整個地下廊道亮如白晝,足見其奢華鋪張,說是一條地宮 走廊也不為過。 走廊的盡頭,兩扇青銅巨門牢牢緊閉,上頭的門釘金光閃閃,有如利刃,門 的兩旁各置一尊樣貌凶狠的雕像,卻非常見的霸氣石獅,而是一種體狀似虎,刻 毛如犬,人面虎足,豬牙出口,身長二尺,尾長丈八的詭異凶獸。不同於雪白通 體的地宮玉柱,這兩尊凶獸雕像卻是通體碧綠,唯雙眼赤紅,整體是說不出的詭 異可怕。 如此森嚴氣派的門面,其後又是怎樣一番面貌?。 且看門後的大廳乃是一片金碧輝煌,卻是更加奢華。純金打造的燈座左右分 立,上頭不添油火,一樣是盛放耀眼的明珠照明。拋光的上等石材鋪於地面,其 上更以天青色為底,繪製著諸多僅以長綾纏繞裸體的男女,皆是面貌清晰,男壯 女媚。這些男女好似天上仙人,可偏偏他們的姿態卻又大膽撩人。或是於白雲上 端對坐交合,又或是性感女郎大開雙腿躺於浪端暢快自瀆,諸如此類或更甚者實 無法一一盡述。總之,論畫工,絕對是絕世佳作,論放蕩,亦絕對是淫靡不堪。 在如此淫穢無比的地板兩側,鋪墊著柔軟無比的長墊綿枕,數十名年輕貌美 的裸體女性,此刻正在枕墊之中發出動人心弦的靡靡之音。 她們好似地面上的畫作一樣,在軟墊之間扭動自己嬌嬈的身子,擺出各種歡 愉的姿勢,有的面對面相擁糾纏,有的則雙雙躺於墊上,正雙腿交錯,貼著彼此 最神秘的泉源互相磨鏡。還有的僅只孤身一人,只得抓起一塊較硬的方枕,騎於 上方前後晃動,以追求羞人的快意。 若真要與那地面之圖比出個差異,除了這些女人沒有長綾纏身之外,便是這 裡頭並沒有男人。 男人何在?。 但聞大廳盡頭傳來一聲低吼,正是男人的聲音。原來,在這大廳的盡頭擺著 一張足以躺上三、四十人的大床。兩層紗帳,外青內赭自床頂垂降,讓人對裡頭 的情景只見其影,不見全貌。撥開紗帳再往內看,床上依舊鋪著昂貴的軟墊、軟 枕以及被褥,此時大床的四個角落正進行著熱烈的妖精打架。 方纔那陣低吼,正來自於東南角處。此際恰見一名臀肥身瘦的女子,正跪在 一男子雙腿之間,正一高一低的抬頭低頭,當為口交之事。那解開的黑髮四散在 潔白的美背之上,如潑墨一般兀自晃動,甚是誘人。 而那男子此刻卻也面不見人。原因無他,兩名身材較之瘦小的裸女,這時正 一左一右的貼在男子面前,左邊那女子雙手捧著自己的雙乳,身子向前微微顫抖。 而右側的女子,卻是一手搭在男子的肩上,俏臉後仰,如雲的秀髮瀑布般向後灑 下,就看那清麗的臉孔上,秀眉緊蹙,狀似痛苦,可又媚眼如絲,嘴角勾俏,任 由唾涎倒流,似在歡笑,又像哀嚎。 原來那男子這時雙手並不得閒,一手正環著那左邊女子的腰間,正用口品嚐 著那一對美乳,另一手卻下探右邊女子的胯間,兩指插入那緊湊柔軟的腔道,而 拇指正擺弄著春情勃發的蒂頭陰核,也難怪那右側女子會雲裡霧裡「啊啊」哼叫。 在這艷福無邊之際,忽見那男子不甚精壯的身子抖了一下,正欲後退,可那 伏於他雙腿之間的女子卻將腦袋埋得更深,顯然是跟了上去。 「呃……」又是一聲低吼,男子終於忍不住放開摟住左方女子的腰肢,改而 抵住腿間女人的前額,喝罵道:「肏你個浪貨!老子是來治傷的,要出也是出在 你那騷屄裡面,就知道吸」。 男子這一露面,那對陰惻惻的三角吊眼,不是劉三還會有誰。 「嗚嗚……棒兒、大棒兒……我要、我要……」這時那被抵住額頭的女子也 露出面貌,雖說她此刻滿面桃紅,可面容清秀,卻隱隱藏著一種尚未退去的清麗 氣質。只看她唇角滴著口水,好看的眼眸泛著淚光,聲嘶力竭不停喊道:「求求 你,我要……我要,我要喝精,我要喝你的陽精啊」。 這一停頓,那圍在劉三左右邊的兩女也似乎受到感染,竟像兩條水蛇一般用 自己的身子磨蹭著劉三的臂膀,哭喊著「我要」、「給我」等淫詞浪語。 「三哥你也別氣了。」大床西北角,同樣被三女所圍的一名大漢這時也開口 道:「你那馬翠萼的口活可真不是吹的。你就享受享受先,爽完了再採補不就結 了嗎?」。 這大漢說話之際,也停下了動作。而原先正被他後入的女子,一感到身後動 作停止,便急不可耐的聳動自己的俏臀套弄著插在自己體內的陽具,原本埋首於 床墊之間的俏臉也昂了起來,瘋狂甩頭道:「哦!別停……別停、給我、給我、 肏我啊……啊啊啊……」這名女子樣貌不比劉三胯下的馬翠萼還差。相較之下, 雙眉較濃,臉蛋修長了些,可卻與馬翠萼有著相似的清麗氣質,似乎兩人有著某 種關聯。 「老子聽你在屁。」劉三笑罵一聲,站起了身子,一腳踢得跟前的馬翠萼仰 躺在地,接著身子向前一撲,胯下肉屌已然進入馬翠萼濕滑溫熱的體內,隨即連 挺三下,插得馬翠萼哎哎浪叫,這才抬頭對著西北角的人道:「死老五,明知我 不像你用了『五行轉命術』只傷了一點元氣。再給這騷貨先吸了精,還不去了半 條命嗎?要不拿你正在肏的高巧倩來跟我換!」說完又連連進攻,肏得身下馬翠 萼淫聲連連。 「三哥你就別說笑了……」那邊廂,後入著被稱為高巧倩女子的男人,重新 掌握節奏抽插之後,抬起了臉,正是早該在韓月瀅面前咬舌自盡的老五!卻見他 若無其事道:「大夥都知道,同樣都是飛霞派,可馬翠萼的功力比高巧倩要來得 深。要採補,當然是你那邊的騷貨才是首選」。 劉三大笑一聲,雙手摸上馬翠萼晃動不止的雙乳,又柔又搓,淫笑道:「可 是這騷貨的腦子壞了,就只想著含屌,不信你看……」說完,也不顧左右兩女又 貼上來磨蹭,當下連連抽插,插得馬翠萼不停扭動嬌軀喊道:「啊……爽啊!好 爽……給我,啊啊……求求你……我要……喔,快點,快來,快、啊……快射進 我的嘴裡吧……啊啊啊……」邊叫,還邊將自己粉嫩的舌頭盡力伸出口外,說有 多淫蕩就有多淫蕩。 「哈哈哈哈哈!」老五大笑,同時一個起身,卻是提著高巧倩的俏臀站了起 來,推著高巧倩嫩白的腿兒幾乎繃直站立,但雙掌卻仍然貼地,就這樣被後方老 五推著四肢著地。但聽老五樂道:「我這妞兒也不差,你看……」說著,便推著 高巧倩往劉三那爬了過去。 高巧倩似乎也正在渾然忘我之際。就看她邊爬邊浪叫道:「美死人了,再快 點啊、啊……啊就是哪裡、快、快、快……深啊、啊、啊……噢!」叫到最後, 卻是搖頭晃腦同時也搖晃著屁股到了高潮!她一洩身,老五便將肉屌緊緊頂住花 芯,運轉功法,迫使高巧倩驟開的陰關更加潰堤,在大笑之中將高巧倩的陰精盡 數汲去,補足了自己失去的元氣,同時運轉丹田,將體內的汙濁之氣導致尿道, 伴隨著骯髒的黏液噴在高巧倩的花芯之上。 「呀!」原本還在高潮顫抖的高巧倩,忽然雙眼瞪大,尖叫一聲!原本軟趴 在地的身軀,突然反彈而上,帶起陣陣乳浪,倒在老五懷中,嬌軀又是一陣劇烈 的激顫。 「該我啦!」劉三雙手分握馬翠萼的腳踝,左右拉開,亦是快速聳動。身受 內傷的他,丹田乏力,無法運使淫術,只能奮力抽插。 也不知這馬翠萼到底被他們抓來多久,調教了多久,只確定她的身子肯定敏 感至極,沒多久也在浪叫中到達了頂峰,口齒不清的伸長舌頭道:「不行了、要 洩了、射給我啊、讓我喝啊啊啊──」。 「射給你是當然的!」劉三感到對方的陰精泊泊而出,當下也毫不客氣的盡 數採補,再將體內穢氣射進馬翠萼體內。看著這名再次發出尖叫,甚至雙眼都眼 淚狂流的女子笑道:「可你想要喝,也等老子先補足了再說。哈哈哈哈哈」。 「要啊!還要……哦哦,動嘛、求求你動快一點,插我,再干我嘛」。 這時,高巧倩的聲音已經來到耳邊。 原來老五摟著軟在自己懷中的高巧倩就這麼走了過來。而那兩度攀頂的高巧 倩,縱然已經雙腿發軟,仍雙手反扣老五雄壯的虎腰,努力抬臀坐落,就為追求 那交合的快感。只是老五推著她走,卻少了抽插的力道,令她到喉不到肺,只能 不斷發出淫亂的哀求。 「真不愧是辜若蘭的高徒,果然耐玩。」劉三望著有如雌獸的高巧倩,由衷 的讚歎道。 老五這時抱著高巧倩坐了下來,再次奮力上下挺動,在高巧倩的淫叫聲中贊 同道:「三哥你底下的馬翠萼不也夠勁?雖然是辜若蘭師妹文嫣的徒弟,可是那 個騷啊,可比這高巧倩還更耐肏」。 「嘿嘿……」劉三陰險一笑,左手已然握住高巧倩飽滿的右乳,用力一捏, 惹得高巧倩又是一陣浪叫,然後道:「論屁股,這馬翠萼是肥嫩多肉,可論奶兒, 倒是高巧倩大了些。」說罷,竟是狠狠一拍,左手中指快、狠、準的在高巧倩嫣 紅的奶頭上掃了一下道:「說,你是不是浪貨?」。 「呀!」高巧倩尖聲高呼,只覺得那一陣乳首傳來一陣火辣,淫性更是大發, 隨即纖腰後挺,顫聲道:「我是浪貨!幹我!幹我!我想去、讓我去啊、啊……」。 一時之間,男人的笑聲響徹整個淫亂的大廳。 「這飛霞派的女人都很夠味。」這時,西南邊正在姦淫不知名少女的男子也 開口道:「她們派裡前前後後師徒四十一人,可全都是有名的美女。要是能全抓 起來肏,那不知會有多爽」。 「六哥說的是。」最後一個角落裡的男人也出聲道:「這高巧倩與馬翠萼到 底也只被人列在中上之姿的美女。反而辜若蘭和文嫣這兩個老的才是真正的上品 美女,要是能肏上一肏……喔、小母狗你也太會吸了吧……呃……操」。 「老七你功力不夠,就先別分神來說話了吧!小心採補不成,自己先精盡人 亡去了。」劉三笑道:「人家辜若蘭和文嫣之所以駐顏不老,是因為他們皆是先 天高手,別說是我們兄弟八人聯手,就算是靈使大人也不敢跟他們斗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老六道:「別忘了三位靈使大人皆是後天巔峰,假以 時日登上先天之境,這三打二還怕輸嗎?」。 「這事還久的很……」劉三邊肏著已經淫語連連的馬翠萼,一邊奸笑道: 「我們不如說點近的,要說上品美女,這次行動不就逮了一個嗎?」。 「三哥說的可是神魚幫的魚小薇?」老五眼睛發亮道:「當初靈使大人拿下 她的時候我可在旁,這魚小薇的身材當真沒話說,這兩個騷貨、浪貨根本不能比」。 「可惜就是奶兒小了點。」老六這時已經肏昏了胯下的少女,於是又拉了另 一個繼續蹂躪道。 「你又知道?」老五道:「那娃兒衣服包那麼緊,根本看不出來」。 「相信我的眼光吧。」老六道:「不過魚小薇那身材,有那份量確實是夠了。 真要說奶兒夠份量、身材又好的,肯定是韓月瀅了」。 「可惜……」、「可惜……」、「可惜……」。 三個來自不同方向的可惜,竟是不約而同,氣氛頓時有些落寞。 「韓月瀅?靈秀玉女韓月瀅?」那邊老七聽聞便激動道:「快說給我聽聽… …」這老七便是先前遭魚伯以奪魂青暗算的兩人其中之一。他和老五一樣,都借 由五行轉命術而死裡逃生,此刻聽到了名動天下的韓月瀅,忍不住胯下一熱,下 體脹了幾分,連連挺動,將他面前的女子直接送上極樂。 「哈哈,我復原了!」在採補眼前少女之後,老七極其亢奮,對自己身下已 癱軟如泥的女子樂道:「小母狗,你的騷洞兒剛剛不是很會吸嗎?吸啊!再給本 大爺吸啊!你再吸啊」。 「啊!死……死了、美死人了……」。 一番撻伐之後,老七又催促劉三等人講述韓月瀅。 「這煞風景的話就別提了。」劉三甚至停下了動作,道:「反正那妞兒九成 九是活不了啦!說起這,倒是老七你要注意啊!五行轉命術你已借命三次,五行 之中就剩下兩個,以後做事可多留個心眼,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了,知了。」老七悻悻然道,這時他放過了胯下那名進氣多,出氣少的 少女,轉而拉了另一名頗為艷麗的女郎又肏了起來。 「陽精、我要喝精………」。 停下動作的劉三,使馬翠萼得到喘息,隨即腦袋裡滿是男人陽精的飛霞派女 俠,又開始囔嚷起來。 劉三看得興起,當下抽出昂揚的肉屌,湊到馬翠萼面前道:「這麼想喝,那 老子成全你,還不來吸」。 「啊!大肉棒兒!」馬翠萼如獲至寶,撐起痠軟的身體,一轉頭便將那沾滿 自己淫液浪汁的肉屌吸入口中不斷吞吐、吸咂。終於,在劉三一聲怒吼之中,他 射進了馬翠萼的口中。 「好濃、好腥……唔唔……我還要……」馬翠萼吞了口劉三腥臭的精液之後, 也不顧嘴內上有黏白之物,又立即擺頭繼續吞吐起劉三的肉棒。 「陽精!我也要,射給我啊啊啊……」另一邊,聞到精液味道的高巧倩也發 出了歡快的悲鳴。老五自然如她所願狠狠的在這可憐少女的體內射出了自己的欲 望。 採陰補陽至此變成尋歡求樂。 半個時辰之後,大床上的淫戰終於結束,其中十名少女此刻都已四肢癱軟, 沉沉睡去,只剩下高巧倩與馬翠萼兩人似乎不知疲累,正互相慰藉。 劉三穿好了衣服,望著埋首於高巧倩雙腿間秘洞不停吸允殘存精液的馬翠萼, 不禁搖搖頭,道:「當真變成兩頭畜牲了」。 「嘿嘿,所以才叫牝獸。」老七拉緊了自己的褲腰帶,淫笑道:「整天發春 著要男人入,操這種女人真過癮」。 老六搖頭道:「老七你這可就不懂了。這些牝獸固然操得爽,可她們的腦子 都已經壞了,永遠就只是這個樣,不會再有別的花樣,遲早會有乏味的一天」。 「說起調教性奴,我們其實有的是辦法。」老五也加入話題道:「可偏偏上 頭就要嚐試那勞什子的鬼大法,搞得這些名門俠女全變成了花癡,就不知接下來 這個魚小薇能不能挺得過去……」。 三人這邊高談闊論的同時,地宮深處的密室之中也上演著一場勾人心魄,卻 又邪魅無比的戲碼。 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晝亮清明,密室內滿是幽藍螢光。再觀密室中央,一座斜 面的八卦形平台正面向入口石門。台上此際正繚繞著青綠色的煙霧,雖無法一眼 看透,卻遮擋不住裡邊的人影,以及誘人的喘息。 「唔……呼、呃、哎……哎……呵……」。 斷斷續續的甜膩語音,既是嬌喘,又是呻吟。綠霧之中,一名年輕女子躺在 這平台之上,看似全身乏力,卻又雙手抱肩,微微發顫,像是拚命忍耐著什麼。 女子不著外衣,全身上下僅剩下一件水靠。水靠,又稱水衣,多以海中猛獸 之皮所縫製,貼身保暖,使人能在水下自由活動,可謂潛水者必備之物。 而這名女子身上所穿水靠,雖是無袖,可墨黑油亮,猶如新漆。再者,這件 水靠質地非凡,貼身無縫,卻又不勒人皮肉,薄如蟬翼絕不厚重,穿於身上幾乎 毫無所覺,同時也將女子的身材徹底體現。 纖細修長的體態,伴隨著難耐的呼吸聲起起伏伏,那潔白的藕臂,不斷磨蹭 著身上的黑皮,形成鮮明的對比。緊貼的皮衣將胸型完全勾勒出來,雖說那兩團 扁圓略顯嬌小,可是在這纖細的身軀上,卻也稱得上恰到好處。漆亮的油光一路 向下延伸,先是縮於腰際,後又展於臀股,最後收於大腿根附近。 同樣都是美女,高巧倩胸大臀翹,馬翠萼股圓腿滑,可和這名女子一比,高 巧倩的腰缺弧度,馬翠萼則是略顯腿粗,在這比例上又哪及此的女曲線玲瓏,這 孰高孰低立即分曉。 再觀此女,面貌艷麗,兩頰酡紅,雙目含波似水柔情,卻又迷或茫然,粉舌 不時探出輕舔下唇,媚惑人心的程度更勝大廳上的任何一名女子。 她哼哼唧唧,秀眉略皺,一頭烏黑雲發早已散開,此刻卻是濕滑柔亮,原來 她早已香汗淋漓,體香四溢。胸前乳尖亦是硬如棗核,撐著貼身水靠,頂起了兩 點油亮。同時下體亦是顯而易見,兩腿交錯磨蹭之間,那腿心深處的漆皮也受秘 穴收縮影響,倒吸而入,使得這神秘而美麗的地方看起來有如駝趾,唯一不同之 處便在於那蹄線上端,隱隱浮出一顆小粒,足見此女正是心動難耐,春情勃發。 終於,女子忍不住將右手下探,眼看那已經透紅的玉指就要按上浮印在駝蹄 線上的小顆粒,忽然── 一桶冰水自前方狠狠潑下,直接灑在她的臉上。 迷茫的眼神登時消散,女子霎時清醒過來!就看她想要立即起身,可身邊纏 繞的綠色怪霧卻令她肌膚發燙,肌肉痠軟,她才將將挺起腰板,便又軟了回去。 「嘿嘿,魚小姐你可千萬要忍住啊」。 一道滿是奸詐調侃的語氣自前方傳來,也道出了此女身份,正是在魚家宅院 遭擒的神魚幫千金──魚小薇。 魚小薇奮力抬起頭,望著前方一道壯碩的身形,心頭驀地一陣火熱亂竄,差 點又要忍不住去揉自己的下體。可冰水潑面令她身體敏感卻又不失神智,當下開 口方罵道:「你……啊………」卻是一瞬間慾火、屈辱、驚怕、憤怒種種情緒紛 紛而至,只能蜷曲著身子,不停顫抖。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桶冰水。 這時聽聞遠方一道沉重的聲隆隆傳來,原來是密室石門就此打開。 穩健的步伐,威迫的壓力,縱使隔著一層詭異的妖霧,魚小薇仍能感受到進 來之人的恢宏氣勢。 「拜見魔王、靈使大人」。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其中一個便是方才調戲自己的那個強壯的身影吧! 「男人……」心中的念頭自然從口中溜了出來,魚小薇的聲音滿是慾望,待 她察覺自己失態之際,回應她的卻是三個不同嘲笑聲浪。羞怒之中,卻有種莫名 其妙的快意在心底騷動。 「如何?」。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令在場的笑聲戛然而止。那聲音雄渾、霸道,聽得魚小 薇心中一陣狂跳,可潛意識中卻隱隱有種想要臣服的感覺。 「稟魔王,這次的效果比以往都好。如今已經過了十六個時辰,女奴尚能保 持自己的理智」。 這聲音應是向潑自己冰水的男子吧……。 魚小薇渾渾噩噩間如是想到。過了一會,這才又察覺到對方提及的女奴二字, 乃是自己。本是南水第一大幫的千金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強忍著肉體無法制止 的詭異快感,以及心中一團亂的情緒,魚小薇艱難反擊道:「你、你才是奴僕… …喔……我……才不,我才不會當你們的女奴呢」。 一口氣說完剩下的話,心神也熬過了堅忍的頂點,一絲情緒的釋放,換來的 便是快速的墜落。一瞬間,魚小薇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無法再思考了,身體突然著 起火來,乳頭漲得發疼,陰戶騷得利害。 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 就在魚小薇徹底失控,一手抓著自己的鴿乳,另一手探到腿股之間正要瘋狂 揉捏之際,一陣強大的風壓撲面而來,既吹散了不停圍繞著自己的綠霧,同時也 將自己發瘋般的衝動壓了下來。 青綠色的霧氣散而重聚,卻淡化了許多。這一回魚小薇只覺得自己的身軀微 微發癢、悸動,卻再也沒有那種要一頭沉淪其中的崩潰感。她甚至可以看見那被 稱為「魔王」的人,頭戴沖天冠,身著深藍錦袍,樣貌雖看不清,可身體卻是高 大威猛,自成一股強勢。不知為何,這身影瞬間映入了腦海,魚小薇感覺到自己 的芳心猛然跳了一下。 「看來還是不成。可惜當年逆乾坤死得太早,這欲界之法只談了一半。嗯… …」那位魔王沉吟道:「御元……」。 「屬下在。」御元道。 魔王道:「一個時辰後,慾望之氣再添三分即可,若有異狀,可及時撤陣, 由你親自坐鎮。明白嗎?」。 御元必恭必敬道:「屬下明白」。 魚小薇望著御元的身影又是彎腰又是退後而站,尚在理清著這些人誰該是誰 的時候,忽然,她發現魔王朝自己這看了過來。 是的,雖然看不清楚面容,可魔王的目光正盯著自己。魚小薇完全可以感受 到那道目光之中蘊含著無止盡的慾望與霸道,自己身上這件刀槍不入的海龍蛟衣, 此刻完全被其洞穿──自己,在他面前是完全赤裸的。 「魚小姐……」魔王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道:「本魔王希望你好好撐著。你 進來時也見過了,那些在『慾望之廳』上的女人,全都是只知道交媾的牝獸。即 使是飛霞派出來的兩個小娃兒熬不過去也是如此。你如不想成為牝獸,就想辦法 讓自己醒著吧」。 這些話語,一字一句徹底印在魚小薇的心中。她無法反駁,因為她感到懼怕, 可這懼怕之中又有一種力量,讓她覺得,只要聽著魔王的話去做,自己就絕對能 夠安心。 她,忍不住「嗯」了一聲,卻是肯定的語意。 「此女雖非處女,但卻有媚體之相,實屬上選爐鼎之材。」魔王並不理會, 又轉過頭去,對御元道:「御元,本魔王知你此刻有傷在身,心境動搖,但只要 欲界能成,本魔王允你將這娃兒當作爐鼎帶去閉關,直至突破先天境為止」。 御元一聽又驚又喜,連忙跪身就要叩謝,卻覺得一股雄渾之力將自己緩緩托 起,卻是魔王所為。 魔王又道:「把這精力省下,做事去吧」。 「屬下遵旨!」御元彎腰一拜,可語氣卻難藏喜悅。 夜,更深了。 再沉的黑暗也將換來黎明,遠離不見天光的地宮,也遠離襄州重鎮的荊陽城, 來到一座山谷之中。 谷中楓樹甚多,且已逐漸泛紅。 清晨的陽光射入谷中一間木屋的窗口,映照在正躺在木床上的絕色佳人臉上。 辣眼的感覺喚醒了佳人,韓月瀅眨了眨眼皮,悠悠醒轉。她欲坐起身子,可 右肩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忍不住「哎」了一聲,眼前又是一黑,差點再次暈了過 去。 不知過了多久,韓月瀅總算坐起身子,她這時才發現,不只是右肩重傷幾乎 不能使力,自己也是全身痠疼,四肢無力,腹中更是空蕩蕩的感到飢餓。可這一 切卻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一個問題:「我在哪裡?」。 自己身上套著一件潔白乾淨的素衣,顯然是有人替自己換過,但這附近的環 境從未見過,顯然不在地宗的任何一個分壇。記憶再次湧現,正是自己如何推開 劉鐵心去替黃劍星擋那一箭的畫面。 想到渾身浴血的黃劍星,韓月瀅沒來由的一陣心痛,忍不住哭道:「師哥… …」。 垂淚片刻,韓月瀅拭去眼角淚珠,艱難的站起身子,忍著疲痛的身心走到門 口,拉開了木門,正好對上了一個窈窕的倩影正要從自己眼前橫過。 來人察有覺,止步回頭。 柔和的晨曦之下,兩名絕色儷影首次照面。 就看眼前這位身著黃衫,頭盤雙髻的鵝蛋臉少女,手抱竹籮,裡頭裝滿了草 藥,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道:「姑娘,你醒啦」。 「嗯。」韓月瀅點頭道,心中也有了底。自己大概便是被眼前這位少女所救, 於是微微一笑,道:「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姑娘你太客氣啦!」少女抱著竹籮走了過去道:「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我 們有緣才是。何況,要不是有我師兄幫忙,我還真沒法解你身上的魂煞之……」。 「咳、咳。」一聲輕咳打斷了少女的聲音,就看另一名身材瘦長的少年正雙 手抱臂的倚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堂牆邊。 少年冷冷的瞪了韓月瀅一眼,開口道:「不關我的事,我不救天門的人」。 「玄哥哥!」黃衫少女嘟起小嘴嗔道。然而,少年毫不理會,拾起靠在角落 的柴刀,轉身離去。 「他那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黃衫少女來到韓月瀅面前,望著百般 錯愕的韓月瀅,柔聲笑道:「姑娘你別理他」。 「喔,呃……」韓月瀅回過神來,依舊充滿疑惑。 「我叫趙靈依,剛剛那位是我師兄,他叫楊玄。」黃衫少女道:「不知姑娘 怎麼稱呼?」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