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尋秦記-改編版》 正文 第一卷 | 第一章 時空機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咿嘎!」 因煞車致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叫聲在全城最熱鬧的黑豹酒吧門前響起。屬於軍方特種部隊,被譽為精英中精英的第七團隊軍用吉普車倏然停下。 歡叫怪笑聲中,項少龍和三名隊友抓著門沿,飛身躍下車來。 經過了在戈壁沙漠三個月艱苦的體能和戰術集訓後,難得有三天假期,不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怎對得住生自己出來的父母? 項少龍今年二十五歲,長期曝曬的黝黑皮膚,閃耀著健康的亮光,他或者算不上英俊小生,可是一九七公分的身高,寬肩窄腰長腿,沒有半點多餘脂肪,堅實賁起的肌肉、靈活多智的眼睛、高挺筆直的鼻樑、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龐,配著稜角分明的嘴唇,那絲充滿挑逗意味的笑意,實在有著使任何女性垂青的條件。 剛要擁進門內,一陣混亂之極的物體墜地和鼓掌喝罵聲中,先他們一步來的隊友小張和蠻牛兩人給扔了出來,橫七豎八倒跌門外,呻吟著要爬起來,可是這在平時雖是非常簡單的動作,此刻對這兩個特種部隊的精銳來說卻非常困難。 四人色變,衝前扶起兩人,同時額生肉瘤的犀豹駭然道:「有多少人?」 這一句話大有道理,小張和蠻牛與他們同屬第七特種部隊,乃由全國軍隊精挑出來接受訓練的精銳部隊,專門進行隱密任務並應付各種惡劣的情況,例如反恐怖活動,進入非邦交國家進行刺殺或拯救任務、保護政要等等。訓練包括了對各種武器的運用、徒手搏擊、體能耐力、空降搶灘、曠野求生及各種間諜的技巧,總之是要把他們訓練成超人。等閒十來個壯漢也難以傷他們毫髮。 不過他們亦是其他部隊嫉妒的對象,那些好事分子均以打倒第七部隊的人為榮。所以假日花天酒地時,鬧事打架乃例行常事,只不過像這次給人轟出門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小張這時清醒了點,張開了被打得瘀黑的眼睛,一見扶起他的是項少龍時,大喜道:「龍哥快給我們出這口鳥氣!」 部隊裡人人都尊稱項少龍作龍哥,不是因他年紀大,而是因為他是隊裡的首席神槍手、自由搏擊冠軍和體能最佳的英雄人物。 蠻牛喘著氣指著酒吧內道:「是八四一部隊的教官黑面神,竟斗膽挑惹我們的冰霜美人。」 四人一起勃然大怒,冰霜美人鄭翠芝是他們團隊指揮官的美麗軍機女秘書,在他們尚未有人追求得手時,怎容其他部隊沾手染指? 項少龍想起打架便手癢,挺起胸膛喝道:「扶他們進去讓小表演一下身手!」領先大踏步進入酒吧裡。 寬敞的酒吧內煙霧迷漫,人聲音樂聲震耳欲聾,佔了一半是軍隊和公安來胡混的人,還有外國人,普通人只有三十來個,鬧哄哄的,氣氛熱烈。 他才現身門處,酒吧立時靜了下來。 身材魁梧結實的黑面神和十多名他部隊的戰士身穿便服,和幾名穿得性感惹火的女郎倚著吧檯喝酒調笑,冰霜美人鄭翠芝給黑面神纏著,正在惱怒推卻,見到進來的是一向不大理睬她的項少龍,臉色一轉,不但沒繼續制止黑面神,還故意把惹火的身體挨到黑面神身上去。 黑面神看到項少龍,眼睛亮了起來,手往下移,欲摸鄭翠芝的豐臀,被鄭翠芝啪一聲打下。黑面神毫不在意,對著項少龍笑道:「一個對一個,還是一起上?」。 軍隊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要打便打拳頭架,除非深仇大恨,又或火遮了眼,否則不會動刀子或破酒瓶等一類殺傷力較大的東西,以免鬧得不可收拾,給憲兵逮捕懲處。 項少龍見嬌艷的酒吧皇后周香媚正斜倚在一旁沙發上,含笑看著他。雄心大振,從容笑道:「對著你這種角色,我什麼都無所謂,悉隨尊便。」 酒吧內不論男女一齊起哄鬧笑,推波助瀾,氣氛熾烈沸騰至頂點。 小張移到他旁,低聲警告道:「小心點!這老小子很厲害。」 不知是誰怪聲怪氣尖叫道:「有人怕了!」 好看熱鬧的旁觀者笑得更厲害。 蠻牛也走過來低聲道:「黑面神後面那兩個人是本地洪館最辣的兩個冠軍拳手,他們今次是有備而來,成心落我們的顏面。」 項少龍早留意到那兩個一身凶悍之氣的人,「觀察環境」是特種部隊七大訓令的第二項,第一項就是「準備充足」,第三項是「保持冷靜」,這正是現在他要做的事,低聲吩咐道:「叫他們袖手旁觀,我有信心單獨解決這三個人。」 這時黑面神脫掉西裝上衣,丟到旁邊椅背,踏前兩步,冷冷道:「項少龍!我忍你很久了,上次你在野貓卡拉OK打傷了我們十多人,今天我便和你算算舊賬!」 項少龍叫五名戰友分散退開,也踏前兩步,來到黑面神前四步許處,好整以暇地向酒保叫道:「給我來瓶鮮奶,讓我教訓完教官後解渴。」 這兩句話立時惹來哄堂大笑。 黑面神的人叫道:「這小子要使出吃奶力氣了。」 黑面神向左一晃,使了個假身,下面陰險地踢出一腳,照著項少龍小腿上五寸下五寸處踢去。 項少龍往旁一移,輕鬆避了開去。 眾人見終於動手,不論男女,齊聲囂叫,煽風點火。 黑面神一聲大喝,閃電搶前,進步矮身,雙拳照胸擊來。項少龍再退一步,避過敵拳。 眾人見他閃躲不還手,齊聲嘲弄,黑面神那邊的人更是大聲辱罵。 黑面神以為項少龍怕了他,更是得意,曲突中指成鳳眼拳,乘勢追擊,箭步標前,一拳往他鼻樑搗去。 項少龍心叫來得好,待拳頭離開鼻樑只有寸許時,整個人往後飛退,就像被他一拳轟得離地飛跌的樣子。 眾人更是如癡如狂,大叫大嚷。 蠻牛等自然知道打他不著,正奇怪為何他只避不攻時,這小子連退六步,往後一仰,竟倒入了坐在沙發的酒吧皇后周香媚的芳懷裡去。 周香媚嚇得尖叫起來。 黑面神瘋虎般撲了過來。 項少龍一聲大喝,右手乘機在周香媚高聳酥胸摸了一把,手心傳來一陣柔軟彈跳的觸感,同時藉腰力彈了起來,炮彈般俯身往黑面神撞去,不理對方兩手握拳往他背上猛擊下來,頭槌直頂在對方小腹處。 黑面神還未有機會擊中項少龍,腹部傳來一股無可抗拒的龐大力道,使他近一公斤的身體像玩具般往後拋跌,結結實實掉舞池的正中處。 酒吧內二多人一起噤聲。立時由極吵變極靜,只剩下分佈酒吧內四角的喇叭仍傳出充滿節奏和動感的「樂與怒」鼓聲。 項少龍若猛虎出柙,往跌得四腳朝天的黑面神撲去。 那兩名黑面神請來的職業拳手見情勢不對,同時搶出,繞過仍未爬起來的黑面神,分左右迎擊項少龍。 戰友蠻牛小張等紛紛喝罵不要臉,卻沒有動手。沒有人比他們對項少龍更有信心了。 戰事眨眼結束。 只見項少龍連晃數下,避過敵方攻勢,惡豹般竄到兩人間,一肘撞在左方那拳手脅下,右手格開敵拳,在左方那人倒地前,給右面那人的小腹來了兩記連續的膝撞。 黑面神此時勉強站穩,項少龍已在右面那拳手痛極跪地時,狠狠在黑面神的鼻樑處搗了一拳。慘嚎聲中,黑面神鮮血噴濺,倒入正好趕過來勸架的鄭翠芝身上,立時變作滾地葫蘆。 項少龍哈哈大笑,指著黑面神方面的人罵道:「來!一齊上。」 蠻牛等一起迫上來,摩拳擦掌。 鄭翠芝爬了起來,狼狽尖叫道:「項少龍!你好!我會要你好看!」 項少龍看了她一眼,心想到時看誰給好看。故意以帶著些許憂愁的眼神,凝視著她露出一絲苦笑,令鄭翠芝為之一愣。這時項少龍已走到酒吧皇后周香媚處,一把拉了她起來直出酒吧。 周香媚嬌嗔道:「你要帶人家到那裡去?」 項少龍將她抱起放到吉普車司機旁的位子裡,笑道:「當然是家啦,我哪夠錢去旅館?」 周香媚不依地槌打項少龍堅實的臂膀,道:「你當人家是什麼呀?你們又不是為我打架,怎麼我反而成你的戰利品?」 項少龍促狹地笑道:「花這麼大力氣打贏架,當然要找場中最好的戰利品呀!」 周香媚聽了心裡一甜,但還是嘴硬的道:「你還不是為了那個冰霜美人,少哄我了!」 項少龍聽她口氣有點酸溜溜,知道這皇后對自己不無心動趁機再加把勁,笑道:「你沒看那冰霜美人對我多凶?我出手雖是為替兄們出口氣,但我其實全是為了你這位皇后呀!」 周香媚越聽心裡越受用,其實項少龍亦是她想納為裙下之臣的第一目標,只是先前欲擒故縱,免得被他看輕。現在你情我願,皆大歡喜,忍不住媚笑地道:「那你現在想怎樣咧?」 項少龍賊兮兮地對她一笑,雖然意味明顯,卻充滿了一種大男孩可愛的神情,令周香媚也不禁怦然心動。 此時吉普車已停在項少龍住處的門口,項少龍跳下車去,繞到另一邊,直接就把周香媚從副駕駛座抱了起來。周香媚環抱著她的頸項,熱情地應,兩人就像新婚夫妻般地進了家門。 項少龍抱著周香媚直進房內,兩人馬上躺到床上不斷熱吻。 項少龍順手將周香媚洋裝背後鈕扣解開,拉鏈直拉至腰下,手指按住胸罩的背扣,輕輕一捏解開束縛,兩手同時下拉,霎時周香媚美麗絕倫的上身赤裸裸地呈現眼前。 周香媚兩手遮著胸前,嬌嗔道:「急色鬼,別弄壞了我的衣服!」同時眼波欲滴地望著眼前英俊偉岸的男人,故意露出雪白高聳的乳峰,粉紅色的乳暈襯著玲瓏挺俏的乳頭,彷彿草莓蛋糕般養眼美味。 項少龍上前摟住周香媚嬌軀,雙手握住周香媚的玉乳,一口含住嫣紅的乳頭用力吸吮,舌頭繞轉,不時舌尖頂住向下壓擠。右手滿握豐盈滿溢的乳肉,手指輕輕搓揉乳頭,令周香媚呻吟出聲。 項少龍側臉磨擦著周香媚粉乳,只見周香媚俏臉泛紅,迷醉不已,媚眼半閉,眉頭微皺,輕咬下唇,似是強忍著不斷襲來的快感。 項少龍移上吻住周香媚櫻桃小口,輕探而入,不住挑逗她的香舌,同時將全身衣服褪下,將她的火燙胴體壓在身下。 項少龍右手覆上周香媚薄紗內褲之上,不住摩娑,褲縫旋即漸泛潮痕。 項少龍手指撥開褲緣,探入雙腿間滑膩潤濕的陰唇,慢慢撫弄已漸氾濫的蜜穴。 周香媚禁不住地掙扎扭動,浪吟出聲:「嗯……嗯……別……別……弄了……」,項少龍緩慢揉弄陰蒂,周香媚頓覺渾身發熱,被吻住的小口不時傳出銷魂呻吟:「嗚……噢……噢……」 項少龍輕聲問道:「可愛的皇后,想要了嗎?」 周香媚心裡千肯萬肯,嘴上卻還是不認:「看你把人家欺負成這樣,我才不要!」但是那副媚眼如絲,春情蕩漾的表情,是男人都會知道她心裡的答案。 項少龍飛快地脫掉身上的衣物,精壯結實的軀體,粗長硬挺的龍莖昂然地挺立眼前,周香媚看著不禁心裡又喜又驚,這樣的男子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知自己是否禁受得起?忍不住有些膽怯地把大腿夾緊了一下。 項少龍見周香媚這般反應,更是心動不已,立即撲了上去,倆人火熱的身軀,毫無保留地緊緊貼。 周香媚感覺小腹一根粗大滾燙的龍莖,隨著心跳不斷地顫動,霎時腦中一片空白,只想盡快與項少龍體交歡,香臀不由得往上挺動摩擦。 項少龍感覺周香媚雙腿已不自禁地分開兩旁,青筋怒脹的龍頭正好順著周香媚潤濕的陰唇頂在蜜穴洞口。 周香媚發出一陣囈語,下身扭動不停。項少龍已按捺不住爆發的慾火,「噗哧」一聲,粗長的龍莖連根衝入了周香媚緊密的龍潭虎穴,霎時一片快感鋪天蓋地的襲上全身。 「啊!……」周香媚忘情地張口喘息地狂叫了一聲,那一下狂野深入的衝撞,讓蜜穴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充實,一陣酥麻傳遍全身,整個人像要被拆散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在心裡也是暗叫受不了!周香媚穴內暖密無比,甫一插入,陰壁立時緊包住整只龍莖,膣肉皺褶不住地蠕動磨蹭,深處的花心更含住了龍頭吸吮著,如此銷魂的尤物真是世所罕有! 幸好項少龍亦是天賦異稟,加上特種部隊嚴酷的訓練,使他即使在此顛鸞倒鳳之際,也仍維持一絲冷靜,不致丟盔棄甲,一洩千里。 項少龍略一神,深吸口氣,緩緩抽出,膣內緊致滑潤的舒爽感一陣一陣刺激著龍莖。項少龍抽出只留半個龍頭在膣內,然後再狠狠的全根盡沒,或是快速抽出,緩緩深入。 周香媚被他吊足了胃口,抽出時的空虛和插入時的快感完全無法預期,只能不住地呻吟,修長滑嫩的雙腿已不自覺地交纏上項少龍的腰際,兩隻玉臂摟住他的後頸,拱起纖背豐臀,拚命地迎,只盼項少龍能再多深入一些。 項少龍見此情景,手掌捧起周香媚的豐臀,開始雨點般的狂抽猛送,龍莖在潮水氾濫的蜜穴中撞出一陣陣啪啪的浪聲。 周香媚被這霎時狂襲而來的快感弄得毫無招架之力,身體像在海嘯中的一葉扁舟,只能承受項少龍如巨浪般不斷地蹂躪,不可自制的囈語著:「呀……啊……我……不行了……啊……少龍……慢……慢……啊……慢點……嗯……太……太……我……我受不了……饒了我吧……」 項少龍聽到周香媚的求饒,這才強忍慾念,放慢節奏,順勢抱著她盤坐在床上。周香媚雙腿仍舊纏在項少龍腰際,項少龍雙手抱著她的香臀,讓蜜穴上下套弄著龍莖,一面愛憐地親吻著她的香唇與粉頸,輕聲說道:「小媚,你真美,這完美的身體真是男人一生的夢想!真想就這麼跟你一直到永遠。」 周香媚正在享受著陰道內那寶貝摩擦著膣壁傳來的陣陣酥麻感,這冤家真是厲害!以前遇到的男人,不是中看不中用,就是只顧自己猛抽猛送,沒有一個能讓她真正享受到性愛的歡愉。這個男人外表雖然粗豪猛壯,但對女人卻是體貼細心,心中正甜甜地,卻又想自己應該只是他的一夜情人,不禁泛起一絲惆悵。聽到項少龍這話,心中湧起一陣感動,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只能以輕聲的呻吟來應項少龍的讚美。 項少龍見狀輕輕吻去周香媚的淚滴,繼續情話綿綿,同時慢慢地深入狹窄緊小的陰道,讓周香媚的陰唇抵在他小腹,捧著他的玉臀開始慢慢地摩旋。 周香媚耳邊感受著項少龍親密的愛憐,陰道內硬挺的龍莖貼在膣壁上摩擦著,彷彿能感覺到青筋血管一般,圓潤的龍頭頂在子宮口,而陰唇又被他小腹上的陰毛不住地刺激著,這樣心靈與身體完全的融,是周香媚從不曾有過的感受,此刻她已完全屬於項少龍,也同時擁有完全的項少龍,忍不住囈語呻吟地道:「少龍……盡量地……佔有我吧!讓我……完全的……擁有你……嗯……嗯……」 項少龍聽到周香媚如此表白,大為情動,捧著他玉臀摩旋的雙手改為上下劇烈的套弄,周香媚的花心就像雨點似的落在龍頭上,不時還深入內庭。不一會兒,周香媚就已吃不消地淫水直流,交處響著「滋滋」的浪聲,淫水由蜜穴流滿項少龍的小腹,再順著流到床上,濕濡一大片床單。耳邊已傳來周香媚情不自禁的狂亂浪叫:「喔……喔……啊……少龍……我……真的……要……來了……呀……你……太……厲害……啦!」 項少龍順勢讓周香媚躺平,整個人壓上她山巒起伏的嬌軀,周香媚的玉臀還不時的向上猛挺,淫蕩的扭動和浪叫陣陣刺激著項少龍。這時倆人已拋開所有的心思與束縛,完全依循著身體本能,盡情地享受最原始的節奏和最衝擊的快感。 周香媚媚眼半閉,柔若無骨的手臂纏在項少龍頸上,香滑軟嫩的玉腿交錯在他腰際,香臀不住的扭擺,全身猛烈地顫抖著,口中仍不斷地浪叫道:「啊……啊……死了……」 項少龍此時也不再想著要如何征服這個皇后,只順著自己已經爆發的雄性本能,痛吻著周香媚的朱唇,吸吮著她的香舌,胸膛貼著她豐腴的雙乳,緊握著她飽滿緊實的玉臀,龍莖在那緊小火熱的嫩穴內抽送,趟趟直抵花心的最深處,周香媚也配的在深入的那一霎那,吸住他的龍頭,臀部旋扭而上,恰到妙處的迎著他的挺送,把項少龍送上極樂的巔峰,使他整個人完全失去最後一點理智。 突然一陣如暴雨般的猛插猛送,倆人登時腦中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記了,全身緊抱著像要把對方擠入身體一般,項少龍感覺自丹田衝上一股熱流,精液自龍莖狂噴而出,直衝入周香媚的花心,周香媚同時感覺高潮如巨嘯襲來,全身顫抖著,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緊緊抱著項少龍,指甲深深嵌進他壯碩的背脊裡,兩人沉沒在性愛最極致的歡愉頂點,久久無法自制。 陣陣狂潮後,項少龍的龍莖還挺在周香媚溫暖的蜜穴裡,不時還跳動一下。周香媚不禁道:「你這冤家,折騰人家這麼久還不肯放過呀?」 項少龍得意的說:「我的小龍在沙漠裡渴了太久,遇到你這嚮往已久的綠洲甘泉,怎麼可能放過咧?」 周香媚聽了有些暈淘淘地道:「你喔,還以為你老實,這張嘴巴還這麼壞!」 這時突然感覺陰道內一陣緊實,嚇道:「啊……不會吧?你真的還要?」 項少龍這時哪還等她同意,龍莖已經在蜜穴內順著精液與淫水的滋潤抽送起來,周香媚忍不住這種酥麻快感,開始呻吟起來:「嗯……嗯……不要啦……人家……已經都散了……」話雖如此,膣內卻不爭氣地配著。 項少龍把她身體翻過來趴在床上,龍莖由豐盈飽滿的臀縫中順勢而入,兩手握住周香媚的纖腰,長槍一頂而沒,再度展開另一場肉搏,這一夜就在周香媚不斷的嬌喘浪叫中度過。 「鈴」受慣嚴格軍訓的項少龍立時醒了過來,從周香媚的玉臂粉腿糾纏中脫身出來,拿起話筒。 鄭翠芝清脆的聲音傳入耳內道:「項隊長,你尚有十五分鐘時間梳洗,三十分鐘後來指揮部報到,憲兵隊晚些要來接你。」 周香媚慵懶地呻吟一聲道:「少龍,是誰呀?」 項少龍摸著因昨晚和這欲女大戰了不知多少,落得仍有點倦痛的腰骨,失聲道:「你嚇唬我嗎?打場架又會這麼大件事?」 鄭翠芝冷冷道:「誰說和打架有關,是科學院那邊要我們體能最好的特種人員去做實驗,我見你昨晚那麼英勇,體能好得那麼驚人,便向指揮推薦你,指揮已簽發了手令哩!」 項少龍那還不知她在公報私仇,恨得牙癢癢道:「但今天不是仍在放假嗎?」 鄭翠芝嬌笑道:「我的項隊長,沒有任務才可以放假,軍人二十四小時都屬於國家的。」 項少龍恨不得把她捏死,嘴上卻歎道:「唉!昨晚我這麼勇猛,還不是為了你,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呢?」 香媚赤裸裸由被內鑽了出來,吃醋的道:「你在和誰說話?」 項少龍忙向她打個手勢,教她噤聲。 電話線另一端沉默了片晌,輕輕道:「你在騙人!」 項少龍知道她已經有軟化的跡象,趕緊一手捂著想要說話的周香媚的小口,鼓其如簧之舌道:「我怎會騙你?我在訓練時日日夜夜都想在著你,可是都沒敢說出來,昨天卻在那種情況下看到你跟那只黑面豬那麼親熱,這才失去理智找那個混蛋出氣,你可知道,當你罵我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你」 鄭翠芝截斷他道:「好了!遲些再說吧!最多你只做一天的實驗白老鼠,下次我找另外的人去好了。快換衣服來指揮部報到!」 「啪!」的一聲,掛斷了線。 項少龍心不甘情不願的梳洗完畢,周香媚還不依不饒地問他要去哪裡,項少龍說軍部臨時有緊急任務,周香媚這才罷手,要他來馬上打電話給她,這才又睡被窩去。 項少龍到了指揮部,見到鄭翠芝的冰霜俏臉比平常稍有暖意,感覺她應該有點動搖。心想等不到下次,打鐵要趁熱。意既定,就走向前去,帶點哀怨地望著鄭翠芝。鄭翠芝見他走來,故意眼也不抬地道:「項隊長有什麼事?」 項少龍右手覆在鄭翠芝白皙柔軟的手背上,語帶哀求地道:「別這麼無情嘛!昨晚那麼多人我都不怕,就只怕你這樣對我。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樣都是為了你?」 鄭翠芝輕輕一掙,沒能掙脫,只好就這麼任項少龍握著,有點負氣地道:「少亂說話!昨天你不是撇下人家,帶了那個狐狸精走了,想必昨晚一夜風流。現在還想來惹我?」 項少龍忙道:「天地良心呀!昨晚那種情形你又不是沒看到?我為了你,把黑面神扁成那樣,再把你帶走的話,以後跟他們部隊就真成了仇人。你昨天跟那只黑面豬那種親熱樣,我心裡都一整把火,又被你罵成那樣,一時氣急,這才拉了她來氣你。可是我的心中卻一直都是只有你呀!」 鄭翠芝聽了終於心軟下來,輕輕地道:「誰叫你平常都不愛理睬人家……」 項少龍連忙道:「只怪我太在乎你了,在你面前我反而手足無措,不敢亂講話怕惹你討厭,結果才越弄越慘,這才讓那只黑面豬有機可趁,想起來就不甘心!」 鄭翠芝忍不住啐道:「誰讓他有機可趁啦?我當時只是想故意氣你,昨晚他那副衰樣還想拉我去,被我臭罵了一頓!」 項少龍聽了大喜道:「原來你還沒給他佔到便宜呀?」 鄭翠芝嬌嗔地捶他肩膊道:「你當我跟那隻狐狸精一樣啊?」 項少龍連忙陪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著緊我的。」 鄭翠芝玉指戳上項少龍的額頭,故意道:「你少臭美!誰在乎你死活了?」,話雖如此,但臉上卻綻出燦爛嬌羞的笑容,猶如春雪初晴,煞是美麗。 項少龍見了忍不住握住她的玉手,輕吻著她如春蔥般的指尖,鄭翠芝渾身不禁顫抖,兩腿有些發軟。 項少龍靠上前去,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他們幾時要來?」 鄭翠芝在他的陽剛氣息下,有些迷茫地暱聲應道:「還有兩個小時。」 項少龍聽了,趁機低聲道:「這趟任務如此緊迫,不知要多久才能完成來?你好該稍慰一下我這麼久的相思之苦吧。」 鄭翠芝聽了俏臉泛紅,連手心都出汗了,項少龍趁機攬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吻上她微張的櫻唇。鄭翠芝意亂情迷之下,完全不知抵抗,融化在項少龍的熱情攻勢下。 項少龍看看旁邊的軍機會議室,這間會議室為了保密,特別加裝隔音遮光的設備,今天是休假日,指揮部只有大門口執勤的憲兵跟他們兩人。 鄭翠芝看到項少龍的眼光,知道他的意圖,心中小鹿不爭氣地急劇跳動,她雖是指揮部有名的美女,卻仍是處子之身,未讓任何人越雷池一步,但如今整個身體卻酥軟地靠在項少龍雄壯的臂彎裡,毫無平常的冰霜冷傲。 項少龍雙臂一緊,把鄭翠芝玲瓏浮凸的嬌軀整個抱起,走入會議室內,順手把門鎖上。 項少龍讓鄭翠芝坐在桌沿,緊擁著她熱吻,一邊趁機將她的套裝脫下,襯衫扣子一顆顆慢慢地解開,同時兩手在背後把胸罩解開褪下,讓她嬌嫩白皙、溫香軟玉般的胴體完全展現眼前。 鄭翠芝嬌羞地收摟住他的雙手,遮在一雙玉乳上,但項少龍的雙手卻未停住,順勢抱住鄭翠芝豐滿的翹臀,拉下拉鏈,將她僅餘的窄裙與內褲一次脫下,霎時鄭翠芝已如羔羊般全裸地在他懷裡抖縮著。 項少龍捺住渾身慾火,溫柔地擁住鄭翠芝的嬌軀,緩緩將她抱起,平躺在寬廣的會議桌上玉體橫陳。晶瑩剔透的胸脯,飽滿微翹的玉乳,粉嫩欲滴的小乳頭,令人為之迷醉。 項少龍吻著鄭翠芝,由額頭、鼻尖、櫻唇、頸窩、鎖骨、最後含住那挺立的椒乳,右手覆上豐潤滑動的軟玉,令鄭翠芝不禁顫抖扭動,口中發出喃喃囈語。 項少龍雙唇緩緩下移,吻著鄭翠芝那毫無多餘贅肉的小腹,在一泓小小的溝壑中輕吸一口,令她發出一聲輕呼。 接著吻上一叢細緻幼嫩的密處,鄭翠芝羞怯地抓著項少龍的肩膊,想制止他再向下深入,卻是無處著力,他已埋首在那泛著珠滴的蜜穴中,舌頭不住舔舐著潤濕的陰唇,此時鄭翠芝一方面羞怯,一方面卻抵受不住這初次嘗到的快感,櫻唇與陰唇都不自禁地一張一,同時傳出陣陣呻吟:「少龍……那裡……不能……不行……嗯……嗯」。 項少龍聽到她的呻吟,舌頭更為賣力的舔舐,並以舌尖探入深密的陰道,這還不曾緣客掃的花徑,在不速之客的造訪之下,肉壁緊縮著蠕動,蜜潮由膣內緩緩溢出,飢渴地期待著被餵食。 項少龍忍不住就著陰唇深吸一口花蜜,只覺一陣淫靡的馨香順喉滑入,小腹一熱,龍莖朝天一豎,青筋暴怒。 鄭翠芝此時已不可壓抑地動情,纖腰高高拱起,形成誘人無比的曲線,口中已發出陣陣呢語:「少龍……別……別……這樣……」 項少龍情慾大漲,站起身來三手兩腳地把自己衣服脫了,將鄭翠芝拉起擁在懷裡,捧著她的俏臉深深地吻著,全身緊緊地貼著。鄭翠芝整個人被項少龍寬廣的胸膛與臂彎包圍著,彷彿要融化了,小腹處卻有根火燙的金剛杵,像烙鐵似的抵著她像冰雪般柔嫩的肌膚。 鄭翠芝感受著項少龍勃發的慾望,心中不禁惴惴不安。項少龍在她耳邊柔柔細語地說著情話,雙手捧起她豐腴緊致的香臀,讓她坐在桌沿,龍莖就在陰唇上下磨動著,汨汨而出的蜜汁沾著龍莖漸漸滑潤濕濡,項少龍猶吻著鄭翠芝的粉頸,輕聲道:「芝芝,給我吧!」,鄭翠芝檀口微張地囈語著,微乎其微地點了點頭。 項少龍雖已如蓄滿勁的弓箭,卻仍強忍下直搗黃龍的衝動,龍頭慢慢地抵著緊密的穴口,順著潤潮的唇瓣緩緩插入。 鄭翠芝不禁呻吟一聲,膣壁一陣緊縮,將龍莖密密包住,項少龍只覺如陷入沼澤池底一般,既軟又濕,進退不得,隱隱感覺龍頭有些許阻滯,忍不住驚喜交集,心中暗讚,卻知此時最是要緊,不可魯莽逞欲。龍莖在膣內緩緩抽送,等鄭翠芝的陰壁漸漸濕潤放鬆,也適應了抽送的節奏後,深情地看著鄭翠芝已迷濛的媚眼,以堅定而溫柔的聲音說道:「芝芝,我愛你!你真是美得讓我心疼……」。 鄭翠芝聽到項少龍的真情告白,心為之醉,雙眼已泛起淚光,摟住項少龍的頸項熱吻著,香舌捲入他的口中吸吮著,同時似下了決心,玉腿交纏在他腰際,豐臀向前一迎,將項少龍的龍莖整支沒入她的蜜穴深處。 一陣撕裂的痛楚與漲滿的快感同時衝擊著鄭翠芝的下身,鄭翠芝情不自禁「啊……」的大叫一聲,上半身後仰到最極致優美的曲線,粉頸玉乳在眼前顫抖著,引誘得項少龍吻上那嬌小粉嫩的蓓蕾,吸吮著滿溢的乳香。 鄭翠芝緩緩過神,一陣嬌喘,痛楚漸漸減輕,項少龍輪流含吮著她玉潤飽滿的雙峰,龍莖開始緩抽慢送,鄭翠芝的陰道內開始感到酥軟酸麻,膣壁隨著蠕動不已,不一會,鄭翠芝開始湧上陣陣快感,情不自禁地配著抽送扭動。 項少龍為了讓這位傾慕已久的冰霜小美人有一個難忘的初體驗,苦苦壓抑住想狂暴侵犯她的本能衝動,細心的呵護著鄭翠芝,注意著她的表情和肌肉,見她有痛苦不適的表情或緊繃的感覺就放慢節奏。鄭翠芝見情郎如此體貼用心,芳心暗自讚許,也努力迎著他的深入,漸漸進入佳境,快感越來越強烈,動作也愈加激烈,終於不可自制地紅暈滿頰,渾身火熱,豐臀上下迎,嬌喘吁吁,終於完全放開自己,順應著本能開始淫聲浪語:「少龍……我要……我還要……」。 項少龍見她如此媚態,再也禁不住強壓的慾望,猛地一下狂抵到蜜穴深處,鄭翠芝猝不及防,張大著櫻桃小口,發出無聲的狂喊,同時緊摟著項少龍不讓他抽出。項少龍當下抱起鄭翠芝飽滿而有彈性的豐臀,讓她的玉乳嬌軀貼在身上,同時將她的嫩穴不住地上下套弄著龍莖,傳出陣陣淫浪不止的潮聲,鄭翠芝禁不住地發出陣陣浪叫呻吟,項少龍套弄越急促,淫潮聲也越響,鄭翠芝的浪吟也越大聲。 項少龍漸感有陣酥麻襲上,趕緊將鄭翠芝整個人緊緊抱住,龍莖急劇地在蜜穴中猛送,鄭翠芝也覺高潮來臨,緊抓著項少龍的虎軀,兩人不顧一切地瘋狂抽動著,突然,項少龍全身顫抖,精液猛噴而出,直入鄭翠芝的子宮口,強烈的衝擊,讓她彷彿被頂上半空一般,無法呼吸地全身緊縮不斷顫抖,兩人像是炸裂到宇宙無盡的時空裡,好久才慢慢到現實,相互擁吻著,味剛才那無法言喻的美妙性愛。 好半晌,兩人才想到還有任務要辦,這才著裝收拾妥當,在辦公室裡等科學院來領人。 鄭翠芝坐在項少龍懷裡,依依不捨地道:「少龍,真對不起!我不該意氣用事把你送去參加實驗,現在不知要分開多久?我該怎辦才好?」 項少龍撫著鄭翠芝的秀髮,安慰她道:「沒關係,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有機會向你表白心意?也才知道你對我的心意。這樣想來,還要感謝那只黑面豬呢!」 鄭翠芝感動地吻著項少龍道:「要是早知道你這般對我就好了,省得人家氣了一整晚!」 裝甲車在守衛森嚴的科學院大門前停下,憲兵的皮靴響片聲朝辦公室而來。鄭翠芝不捨地道:「任務結束馬上打電話給我,不准你去找那隻狐狸精!」 項少龍忙不迭地答應,心想這下一次弄上了兩隻美艷的母老虎,休假可不好安排了,一不小心真會被她們給生吞活剝。 這時四個憲兵進來,項少龍像囚犯般被押了去裝甲車,移交給科學院研究所的警衛。立即給帶往一間放滿儀器的地方,接受了全身的檢查後,醫生滿意地簽了張紙,再由護士把他推出房去。躺在手推床上的項少龍抗議道:「我又不是病人,自己可以走路。」 護士顯然對他很感興趣,邊行邊俯頭笑道:「乖乖的做個好孩子,我不但知你不是病人,還知道你比一條牛更要強壯哩。」 項少龍見護士俏皮可愛,死性不改,色心又起道:「嘿!你叫什麼名字,怎樣可找到你?」 護士白他一眼,沒好氣地懶得答他。 一重一重的閘門在前面升起,護士推著他深進建築物內,到了一道升降機的門前。八名警衛守在門旁,把項少龍接收過去。 項少龍一陣心寒,這究竟是個什麼實驗?為何實驗室竟是在科學院下面的地牢裡?升降機至少下降了十層樓的高度,才停了下來。項少龍又給警衛推了出去,經過了幾重門戶後,來到一個廣闊的大堂裡。 項少龍往四週一看,嚇得坐了起來。 只見一個佔了高達三十公尺的大廳,另一端是以不知名金屬製成大溶鐵爐似的龐然巨物,矗然現在眼前。 大廳內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就像一艘巨型太空船的內艙。來個穿著白衣的男女研究人員正忙碌地操作著各種儀器。大廳兩旁分作兩層,最頂的一層被落地玻璃隔著,另有無數研究員坐在各式各樣的不知名電子設備前忙碌著,亦有人透過玻璃在對他指指點點。 項少龍糊塗起來,天!這是什麼一事?這裡那種嚴肅和大陣仗的氣氛,並不是說笑的。 一男一女兩名研究員來到他旁,男的笑道:「我是方廷博士,她是謝枝敏博士,是這時空計劃的總工程師馬克所長的助手。」項少龍站了起來道:「這是什麼一事?至少應告訴我來這裡幹什麼吧!」 那有點像老姑婆,姿色平庸的女博士謝枝敏嚴肅地道:「放心吧!一切都很安全,至於細節,馬所長會親自告訴你。」 方廷博士道:「軍人的天職是為國家服務,項隊長能成為時空計劃第一個真人試驗品,應感到榮幸才對,來!」 項少龍搖頭苦笑,無奈隨他們往那龐然巨物走去。唉!今天究竟走了什麼運道呢? 項少龍躺在一個金屬人形箱子裡,手足腰頸全被帶子緊,變成了任由宰割的試驗品。心裡忍不住罵鄭翠芝這小妮子,想著實驗後把她摟到床上大施撻伐的報復情景時,箱子的上方出現了一個頭髮花白帶著眼鏡的老頭子,俯視著他笑道:「我就是馬克所長,項隊長感覺如何?」 項少龍冷哼道:「感覺就像一條被送往屠場的畜牲,還不知那是宰豬還是宰牛的屠場。」 馬所長乾笑道:「項隊長真會說笑。」頓了頓問道:「你對我們國家那段時期的歷史比較熟悉一點?」 項少龍愕然道:「這和做實驗有什麼關係?」 馬所長不高興地道:「先答我的問題。」 項少龍大歎倒霉,只想匆匆了事,想了想後答道:「我對歷史知得不多,不過最近看了『秦始皇』這部電影,對他的阿房宮和放縱的聲色生活非常羨慕,又看了幾本戰國和秦始皇的書」 馬所長不耐煩地道:「嘿!這就行了,就是大秦帝國,公元前二四十六年秦王政即位的第一年。」然後又再在白袍襟領的對講機把年分重覆了一次。 項少龍愕然道:「我的天!你在說什麼?」 馬所長興奮起來,老臉泛光,伸手下來摸了項少龍的臉頰,微笑道:「朋友!你也不知多麼幸運,竟然能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可返過去的人。」 項少龍不明所以道:「你」 馬所長根本沒有興趣聽他的話,激動地道:「你有沒有看電視上那叫『時光隧道』的影集,你看!眼前的就是偉大的時光隧道,這再不是一個夢想,而是事實,很快我就會改變人類對時空的所有觀念」 項少龍躺在箱內,當然什麼都看不到,用力掙扎道:「不要說笑了,告訴我到這裡來究竟是做什麼實驗?」 馬所長興奮不減,滔滔不絕道:「待會你便會被送進時間爐裡,只要我按動一個按鈕,裝在爐底的氫聚變反應爐會在三十六小時內,積聚了足夠的能量,在爐內的熱核裡產生一個能量的黑洞,破開了時空,那時磁場輸送器會把你送公元前的世界裡,你說那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 項少龍冷汗直冒,看著這和瘋子沒有什麼分別的科學狂人道:「你不是在說笑吧?」 馬所長道:「當然不是說笑,我已成功把十二隻白老鼠、兩隻猴子送過去,又安全無恙把它們帶來,只可惜它們都不能告訴我是否確實到過那裡去,和身處其間的感受。所以才要請軍部供應我們體能最好的戰士來做實驗品,那個人就是你項少龍。」 項少龍魂飛魄散叫道:「我不同意,我要立即脫離軍隊。」 馬所長不悅道:「不要慌張,我們會在你體內裝置一個發射時空座標的追蹤晶片,隨時可以將你收,你只會在那裡停留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像發了一個短暫的夢,我只要你記著夢裡曾發生過的事。可以注射了。」 項少龍仍在抗議時,有工作人員來給他注射了一筒針藥。在他神智漸趨模糊時,有人切開他後肩側的外皮,裝了一個晶片在內側,隨即以雷射刀縫。箱蓋攏起來,成金屬鑄成的堅實箱子,移動起來,穿過時間爐旋開的圓形入口,進入爐內去。 實驗室所有儀器立即忙碌起來,無數指示燈亮起,動員了近四名研究員,全神操作和監察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天半逐個小時逝去。 來到了總控制塔的馬克所長神色亦愈來愈興奮,兩眼放著亮光。 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實驗室開始進行倒數。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警報聲忽地響起。 負責監察爐內力場狀況的研究員惶急的聲音傳來道:「時間爐內的力場能量失常地攀升,請馬所長指示是否應立即關閉能源。」 「四十八、四十七」 所有工作人員的眼光全集中在馬所長身上。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馬所長看著顯示爐內力場能量瘋狂攀升的儀器的讀數,額角全是冷汗,猶豫了片晌,頹然揮手,發出命令道:「緊急措施第五項,立即執行!」 驀地爐內傳出悶雷似的響聲,接著整個實驗室震動起來,強烈熾熱的白光隨著時間爐的爆裂向四周激射。 在沒有人來得及哼叫半聲時,整座深藏地底的實驗室被強裂的爆炸分解成分子,連半點渣滓都沒有留下來,當然亦沒有人能活命。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二章 同病相憐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科學院地下實驗室的意外事故,被政府當局列為最高機密。氫聚變反應爐的爆炸不像核爆般有巨大的衝擊力,所以地面上完全沒有感覺到震動,但是在地下實驗室的所有設備跟人員都被分解殆盡,只留下一個巨大的空洞。 科學院的席將入口完全封閉,也將馬克教授的時光隧道計畫資料全部封存。計畫人員的家屬,數個月後陸續都收到一筆病故通知與撫恤金,但唯獨漏掉了項少龍。因為他是假日臨時徵召,科學院沒有他的資料,指揮官的手令是假日批准的,因此沒有入電腦異動資料,於是項少龍成了軍部登錄的失蹤人員。 但是還有兩個女人一直在追著項少龍的下落,一個是鄭翠芝,一個是周香媚。 鄭翠芝在項少龍被帶去科學院後,就一直癡癡的等他來。直到第三天,鄭翠芝忍不住打電話去科學院詢問,電話卻已無法接通。 她循著電話登記的科學院找到地方,只見一片曾是科學院的地方圍著「禁止人車進入」黃色布條,憲兵哨佈滿四周,鄭翠芝詢問當天聯絡的科學院人員,只有一句「無可奉告!」。 鄭翠芝知道事情已非同小可,項少龍很可能已遭不測。但女人的直覺跟執著,讓她堅持相信項少龍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鄭翠芝判斷,科學院的實驗既然如此機密,又需要強健的特戰隊員,很可能是牽涉到重要軍事用途的武器設備,而項少龍極可能是負責測試這項武器性能。那麼在他測試這項武器期間,以及武器公開發表之前,他可能都不能與外界接觸,以免洩露機密。 想到這裡,心中忍不住一陣淒苦,想到她為了一時氣憤,讓項少龍就此與世間隔離,兩人才初嘗愛戀的甜蜜,就要飽受相思之苦,卻又怨不得別人,到頭來懲罰的是她自己,真是冤孽呀!只好失魂落魄地到軍部,天天翹首盼望著項少龍的歸來。 周香媚在項少龍離開後,也是癡癡地等著他的電話。可是這個冤家說是去出個緊急任務,就沒了連絡。當時她很怨苦地思忖,本以為他會是個有心人,結果還是跟別的臭男人一樣,得了自己的身子就躲的遠遠的! 等了幾天都沒消息後,周香媚忍不住去到黑豹酒吧散心。見到第七團隊的小張跟蠻牛在吧檯旁悶悶地喝酒,黑面神鼻樑貼著繃帶,跟一堆人在另一邊喝酒,渾然不似前陣子打得你死我活的樣子。 周香媚連忙上前,向小張探問項少龍的消息,小張愁眉苦臉的道:「龍哥自那晚後就不見人影,收假也沒去部隊報到。我們去找黑面神,他也說正在找他。後來軍部才說他臨時指派任務,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周香媚聽了,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擔心項少龍單獨出任務安危難測,喜的是他並非忘記自己才沒有聯絡。但是他要多久才會來呀?問小張他們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香媚知道軍隊是個保密至上的組織,尤其是他們這種特種部隊更是幾個月都不見人影的。當下決定,等項少龍這冤家來,她一定要好好抓緊他,勸他早點換個生活正常的差使,自己也該收收心,過過兩人世界的甜蜜生活。 這麼想著,心裡也就踏實多了,決意從此不再去酒吧廝混,像個新婚小妻子般地等著項少龍任務完成歸來。 項少龍失蹤兩個月後的某一天,鄭翠芝覺得近來身體頗為不適,這些日子因為天天思念項少龍,飲食起居都不太正常,月事也很不順。想想也該好好注意身子,那個冤家來後,一定會為了自己把他送去這麼個苦差事,狠狠地「懲罰」自己一頓! 想到這裡不禁臉頰一紅,自己怎麼才初經雲雨就這麼樣子?趕忙收拾一下,去城裡有名的婦產科看診。 鄭翠芝進了診所掛好號,正準備坐下候診,突然見到周香媚也走進診所來,兩人正巧對上眼,視線中間彷彿爆起了一叢火花。周香媚別過頭去,在櫃檯掛好號,大大方方地坐在鄭翠芝旁邊,空氣中漸漸漫起一股硝煙味。 鄭翠芝看著這個先一步被情郎拉走的美女,想起讓她嫉妒到發狂的那一晚,忍不住首先發難:「咱們皇后怎麼了?是不是過度使用有點發炎啦?」 周香媚想起情郎就是被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從她的懷里拉去出任務,到現在還沒來,也不客氣地了一槍道:「喔,那冰霜小美人又是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用結冰啦?」 鄭翠芝聽了,氣得杏眼圓睜地瞪著周香媚,周香媚也不示弱地瞪過去,旁邊人都已識趣地閃到兩個位置以外的地方去坐,生怕這兩個美女頭上會長出尖角來對峙。 幸好此時護士小姐叫道:「鄭翠芝小姐,請入內看診。」,鄭翠芝這才收眼神,起身進去看診檢查。不一會兒,周香媚也跟著入內看診檢查。 半小時後,婦產科的女醫生凝重地對著鄭翠芝道:「檢查結果出來,你已經懷孕約四周了。」,鄭翠芝既驚又喜,女醫生繼續問道:「我知道你還是單身,決定好了盡快告訴我。」 鄭翠芝想到這是與項少龍初次的結晶,怎麼也捨不得,當下就道:「當然留著,等他任務來我們就結婚!」,女醫生喜道:「那太好了,恭喜你!務必記得要定期來看診。」 鄭翠芝滿心喜悅地走出看診室,護士小姐就喚著周香媚的名字進去看檢查報告。 鄭翠芝肚內有了情郎的寶貝,對周香媚的妒意大減,決定留下來跟她聊聊,冰釋前嫌,同時也有宣示權的意味,讓周香媚知道她有了項少龍的孩子,以後少來糾纏。 過了一會,周香媚走了出來,也是滿面春風,見到鄭翠芝沒走也不覺有異,帶著笑容地問說:「你還在呀?要不要去喝杯咖啡聊聊。喔,對了!應該是喝果汁就好。」 鄭翠芝聽了會心一笑,心想:「看來你猜到我有孕在身,不能喝咖啡,倒省得我解釋了。」 兩人一掃前面劍拔弩張的態勢,像對好姐妹的笑著並肩出門,把候診室的人搞得糊里糊塗,完全不知道這兩位美女到底是怎麼事? 鄭翠芝與周香媚兩女高高興興地在附近找了間咖啡廳坐下,叫了兩杯果汁,鄭翠芝先開口問道:「周小姐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啊?現在還好吧?」 周香媚掩不住眉間眼稍的笑意,興奮地道;「我有了!」 鄭翠芝聽了一愣,不假思地道「我也是耶!」 周香媚聽了也是一愣,笑著道:「這麼巧啊!恭喜你喔!」 突然兩人對視半晌,沉默不語,四周空氣凝結似靜止一般,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異口同聲地問道:「是他?」 又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輕聲地答道:「是他……」 接著是一陣尷尬緊繃的沉默。倆個美麗的女子低著眼簾,一個轉著玻璃杯,一個望著窗外,不敢看對方,卻又不時用眼角瞄著對方的臉色。 過了好久,畢竟周香媚年紀稍長,也見多世面,慢慢過神來,心裡雖然氣那冤家劈腿風流,可是看看對面的鄭翠芝,這個平日冷傲的小女人,眼眶含淚,小手捂著半張俏臉,強忍著啜泣,真是我見猶憐,忍不出開口安慰她道:「唉,別傷心了。我們真不知是犯了什麼傻?讓那臭小子佔盡便宜,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就此行蹤不明,累得我們還為他鬧成這樣,真是不值!」 鄭翠芝聽了心中氣苦,淚水不爭氣地奔流而出,性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這麼一來,周香媚反而不知所措,自己也紅了眼眶,想起那沒良心的項少龍,看著傷心欲絕的鄭翠芝,也不禁湧起一陣心酸,摟著鄭翠芝ㄧ起痛哭起來。 一個冶艷的酒吧皇后,一個美麗的冰霜美人,倆個動人的美女在咖啡廳裡抱頭痛哭,這幅景象引起旁邊客人與餐廳女服務生都為之側目,卻又不知是緣由,不敢上前。 待兩女哭罷,嗓音已有些啞了,雙雙抬起頭來,見到對方紅腫的雙眼與鼻頭,淚痕潸潸的狼狽樣,原本的敵意已煙消雲散。 鄭翠芝抽噎著道:「都是項少龍那個壞蛋!是我錯怪你了,真是抱歉!」 周香媚擦拭著已哭花了妝的粉臉,道:「別這麼說,我也有冒犯你的地方,你也別放心上,好嗎?」 兩人前嫌盡釋,氣氛和緩多了,便口徑一致地罵項少龍那個風流鬼,好一會罵累了,接著聊起彼此。周香媚25歲,在金融銀行擔任高級投資理財顧問,鄭翠芝23歲,比周香媚小了兩歲。兩女越談越是投緣,同病相憐之下,即以姐妹相稱,相談甚歡。不一會,倆女還是忍不住把話題繞項少龍的失蹤。 周香媚問清了項少龍失蹤前後的狀況後,思半晌,不禁狐疑道:「科學院的實驗任務會不會太久了?最近銀行裡處理不少科學院人員的資產繼承轉移,院方發的證明文件都是因病身故,時間都是同一天,而且都說遺體已即時火化,葬於國家公墓。現在想起來,日期正好就是少龍失蹤的隔天。該不會是科學院的病毒實驗出事了?少龍如果是實驗對象,豈不是凶多吉少!」,想到這裡,不禁色變。 鄭翠芝聽了已是芳心大亂,急道:「不會吧?我有問過實驗的部門,是天文物理研究所的馬克所長要人,他們應該不會做病毒實驗的呀?」 周香媚心內稍安,可是仍是不安地問道:「那會否是什麼危險實驗造成爆炸,才導致這麼多人死亡,連遺體都無法領?」 鄭翠芝恢復冷靜,答道:「應該不會,我去到科學院看過,除了不准靠近外,建築及景象都沒有變化,更沒有爆炸過的火藥硝煙味殘留。」 周香媚追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在秘密實驗室,外邊無法看到?」 鄭翠芝嘟起小嘴,執拗地道:「少龍不會死的!他如果死了,我一定會知道!」 周香媚也暗自希望自己的猜測錯誤,見鄭翠芝這樣,就不再追問,心裡也希望這個冤家還在某處好好地活著。沉吟半晌,下定決心道:「如果少龍還活著,必然是失去了自由或無法與我們連絡,與其坐著枯等他來,不如我們動追查,首先就是要從科學院的實驗著手!」。 鄭翠芝深表贊同,兩人立即商議由各自的工作管道與人脈去找蛛絲馬跡。 商議既定,正準備起身份頭進行,鄭翠芝突然想起,忸怩地道:「香媚姐姐,如果少龍來,我們怎麼辦?」 周香媚愣了一下,想想笑道:「傻妹妹,如果他能來,我也不會去爭這個名分,只要你不介意這個孩子姓項,其他就看那冤家有沒有良心了。」 鄭翠芝感動道:「不行!這太委屈姐姐了,我希望大家都在一起,那些什麼繁文縟節我不管,頂多就便宜那個壞蛋。」 周香媚笑道:「先找到那個壞蛋再說吧,到時別要又跑出個小妹咧!」 倆女想到項少龍在一日之間分別與她們發生關係,藍田種玉,這麼一段時間不知道會不會又再弄上了個美女?不禁有些好笑,這時倒希望他真的是被關在科學院的實驗室裡,省得便宜那個冤家。 倆女自此開始全力追查科學院的實驗資料,但以倆女的資訊管道,始終都無法深入到這政府的最高機密核心,但她們仍不死心。為了聯絡方便,也因為彼此都有身孕,倆女乾脆租間房子同住,晚上請了個鐘點女傭煮飯整理,順便照顧生活起居。 同一時間,最高領導人接獲國家安全部的緊急情報,台灣中央研究院正開發穩定的氫聚結晶能源,可壓縮為極小體積,一粒鴿蛋大小的結晶能源放入氫聚變反應爐中就可以釋放出供應台北市十五天電力的能源,目前正加緊製造氫聚變反應爐中。 最高領導人知道消息後,立即想起失敗的「時光隧道」計畫,當時氫聚變反應爐失控造成巨大的損失,至今原因不明。這個能源結晶的開發,是否台灣也準備進行時空突破計畫?如果真是如此,那台灣定是想藉由時空隧道去扭轉那次內戰的結果! 最高領導人背脊泛出冷汗,立即下令情報人員全力取得結晶能源的製作資料及成品,同時藉由馬克所長留下的資料,重新製造時空熔爐。 一個月後,情報人員在付出逾億萬美元的代價,犧牲了十數位身居高層的長期臥底幹部,僅破壞了氫聚反應爐的製造,卻無法取得結晶能源。最後只好不得已經由雙方元首密使的談判,在檯面上給足台灣面子,檯面下同意數兆美元的貿易協定,台灣政府才同意結晶能源的成品。其實台灣政府的目的只是為了開發替代核能發電的能源,這下誤打誤撞不但解決能源需求,還進而大幅促進兩岸經濟貿易交流,令台灣政府笑得都不攏嘴。 至於中國政府,取得能源結晶後隨即展開「時光隧道」的實驗重建工程,工程實驗室就在原來爆炸的地下空洞中日夜趕工。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三章 古代美女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忽地醒過來,全身肌膚疼痛欲裂,駭然發覺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蓬!」瓦片碎飛中,他感覺撞破了屋頂,掉進屋裡去,還壓在一個男人身上,慘叫和骨折的聲音響起來。接著是女子的尖叫聲,模糊中勉強看到一個赤裸的女人背影往外逃走,然後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渾噩昏沉裡,隱隱覺得有個女人對他悉心服侍,為他抹身更衣,敷治傷口,餵他喝羊奶。終於在某個晚上,他醒了過來。睜眼看到的情景使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這是什麼地方? 他躺在鬆軟的厚地席上,牆壁掛著一盞油燈,黯淡的燈光無力地照耀著這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十平方米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掛著蓑衣帽子,此外就是屋角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還放滿釜、爐、盆、碗、箸等只有在歷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側的幾個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還放了一面銅鏡。 項少龍一陣心寒。 那瘋子所長又說只停十秒便會把自己送去,為何自己仍在這噩夢似的地方,難道真的到了公元前秦始皇的老鄉去了? 腳步聲響起。 項少龍的眼光凝定在木門處,心臟霍霍躍動,心中祈禱這只是實驗的一部分,是馬瘋子擺佈的惡作劇,騙自己相信真的通過那鬼熔爐到了古代去。 木門推了開來。 一個只會出現在電影粗布麻衣的古服麗人,頭帶紅巾,額前長髮從中間分開各拉向耳邊與兩鬢相交,編成了兩條辮子。手中捧著一個瓶子,腳踏草鞋,盈盈走了進來。 她樣貌娟秀,身段苗條美好,水靈靈的眼睛瞄見項少龍目瞪口呆看著她,嚇了一跳,差點把瓶子失手掉到地上,忙放下來,移前跪下,纖手摸上他的額頭,又急又快地以她悅耳的聲音說了一連串的話,臉泛喜色。 項少龍心叫:「完了!」,又昏了過去。 陽光刺激著他的眼睛,把他弄醒過來,屋內靜悄無人。 今次精神比上次好多了,兼且他生性樂觀,拋開了一切,試著爬了起來。鑽出被子,才發覺自己換了一身尺寸至少小了兩碼,怪模怪樣的古代袍服,領子從項後沿左右繞到胸前,平行地垂直下來,下面穿的卻是一條像圍裙似的鼻犢短褲,難看死了。項少龍壓下躲被內的衝動,往上去,只見屋頂有著新修補的痕跡,記起當日由空中掉下來,還壓在一個男人身上。 那人究竟是生還是死?自己傷了人,為何那美麗古代少婦還對自己那麼好呢? 忍著一肚子的疑問,站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好半刻後發覺自己靠在窗前,緊抓窗沿,支撐著身體。外面射進來的陽光灑在臉上,使他好過了點。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鬼實驗出了什麼問題?為何自己仍未去?是否永遠都不了去呢?家人朋友定擔心死了,更不用說要在床上對鄭翠芝大肆報復了。 項少龍痛苦得想哭。 天氣這麼熱,如果有罐冰汽水就好了。 順眼往外去,一片蔥綠,天空藍得異乎常,冉冉飄舞的白雲比棉花更纖柔整潔。 項少龍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真的到了過去,否則怎會有這種不染一塵的澄空? 手足的肌膚都有被灼傷的遺痕,幸好已在蛻皮康復的過程中,不會有什麼大礙。 自悲自苦後,項少龍感到體力迅速覆過來,好奇心又起。 外面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世界?自己是否真能找到電影裡所描述的大暴君秦始皇呢? 他推門走出屋外,原來在一個幽靜的小谷裡,一道溪水繞屋後而來,流往谷外,右方溪流間隱有女子的歌聲傳來。左方是一片桑樹林,似是個養蠶的地方。 想起那古代布衣美女,項少龍的心情好了起來,循著歌聲去。 那女子一身素白,裙子拉高束在腰間,露出了裙內的薄汗巾和一對渾圓修長的美腿,正蹲在溪旁洗濯衣物和陶碗陶碟一類東西,神態閒適寫意,還輕唱著不知名的小調。 項少龍乍見春光,又看她眉目如畫,色心大動,走了過去,豈知腳步不穩,兼又踏在一塊鬆脫的泥阜處,一聲驚呼,「咚」一聲掉進溪水裡。 那美女大吃一驚,撲下水來扶他。 項少龍從高及胸膛的水裡鑽了出來,女子剛好趕到,挽起他的手,搭到自己香肩處。 項少龍心中一蕩,乘機半挨半倚靠在她芳香的身體處。 女子惶恐關心地向他說了一連串的話。 項少龍今次腦筋靈活多了,留心下聽懂了大半,那便像河北或是山西一帶的難懂方言,大約知道對方在責怪自己身體還未復元便跑出來,不由心中感激道:「多謝小姐!」 那女子呆了一呆,瞪大眼睛看著他,道:「你是從那裡來的?」 這句雖然仍難懂,但項少龍總算整句猜到,立即啞口無言,自己能說什麼呢?難道告訴她是二十一世紀乘時光機器來的人嗎? 這時兩人仍站在水中,渾身濕透,項少龍仍不打緊,可是那美女衣衫單薄,濕水後內容線條盡顯,和赤身裸體實在差別不大。 女子看到項少龍灼人的目光落到她胸脯處,俏臉一紅,忘記了那問題,匆匆扶了他上岸去。 項少龍忍不住乘機輕輕碰了她豐滿的乳房,女子的臉更紅了,不過卻沒有反對或責罵。 項少龍大樂,看來這時代的美女比之二十一世紀更開放,什麼三步不出閨門,被男人看過身體便要嫁給那人,都只是穿鑿附會之說,又或是可憎的儒家大講道德禮教後的事。 這麼看來,就算暫時不去二十一世紀,生活都不怕太乏味了。 換過干衣的項少龍和那美女對坐席上,吃著她做的小米飯,還有苦菜和羊肉及加入五味佐料醃製而成的醬肉。 不知是否肚子餓了,項少龍吃得津津有味,每樣東西都特別鮮美可口,比之北京烤鴨又或漢堡更要美味。 美女邊吃著,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項少龍暗忖這裡如此偏僻,前不見村後不見人家,為何她的生活卻是如此豐足,難道古代比現代會更好嗎? 美女輕輕說了兩句話。 項少龍愕道:「什麼?」 美女再說一遍,這次他聽懂了,原來她說自己長得很高,她從未見過有人長得那麼高的。 他暗笑那時代的人必是長得個子較矮,順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美女搖頭表示聽不懂,鼓勵他再說多三次後,才道:「桑林村的人都喚奴家作美蠶娘。」 這輪到項少龍聽不懂,到弄清楚時,兩人愉快地笑了起來。於是項少龍也報上自己的名字。談話就在這種嘗試、失敗、再接再勵中進行,誰也不願停止,到項少龍已有八成把握聽懂她的方言時,問起那天破屋而下的事。 美蠶娘粉臉微紅道:「那天你壓死了的人是鄰村一個叫焦毒的土霸,由市集一直跟著奴家來到這裡想污辱奴家,幸好公子從天而降,壓死了他。奴家將他埋了在桑林裡。」頓了頓後,連耳根都紅透時,垂首羞然道:「奴家嫁給了兩兄,可是卻給惡人徵了去當兵,在長平給人殺了。」 長平之戰,那豈非歷史上有名的秦趙之戰,是役秦將白起將趙軍四十萬人全部坑殺,項少龍忙問道:「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美蠶娘道:「是九年前的事了。」 長平之戰發生在公元前二六年,那現在豈非公元前二五一年?馬瘋子所長想把自己送公元前二四六年秦始皇登基的那一年,現在只差了五年,也可說相當準確了。 心中一動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美蠶娘道:「人家不是說了嗎,是桑林村呀!」 項少龍道:「這是否趙國的地方?」 美蠶娘搖頭道:「奴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桑林村的事,我兩個丈夫的死訊是市集的人告訴我的。」 項少龍嘿然道:「你真的同時嫁了兩個丈夫?」 美蠶娘奇道:「當然是真的!」 項少龍暗歎雖說看過幾本戰國的書,可是對這時代的風俗確不曉得,惟有撇過這問題道:「你沒有為他們生孩子嗎?」 美蠶娘黯然道:「孩子的兩個爹走後,奴家生活很苦,孩子都患病死了,後來奴家學懂養蠶,生活才安定下來。」 項少龍憐意大起,這標緻的美人兒吃過很多苦頭了。 美蠶娘低聲道:「奴家每天都向老天爺禱告,求她開恩賜奴家一個丈夫,就在人家最慘的時刻,老天爺開眼把你掉了下來給我,奴家高興死了,以後你便是蠶娘的丈夫了。」 項少龍聽得瞠目結舌,不過這也好,不用費一番唇舌來解釋自己來歷。 唉!恐怕要靠她來養自己才行了。就在這時靈光一現,暗忖公元前二五一年,秦始皇應仍在趙國首都邯鄲落魄不得志,假若自己能找到他當同伴,那異日他登上帝位時自己豈非能飛黃騰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多少美女便有多少美女?想到這裡心都癢起來,問道:「你知不知邯鄲怎樣去?」 美蠶娘茫然搖頭,接著臉色轉白,咬著下唇顫聲道:「你是否想離開這裡?」 項少龍爬了過去,緊貼著她香背,手往前伸,抱著她的小腹,柔聲道:「不用怕!無論到那裡,我都會把你帶在身旁。」 美蠶娘被他抱得渾身發軟,喜道:「真的!」 項少龍吸啜著她耳珠道:「當然是真的!」 美蠶娘以前對著的只是兩個粗野的魯丈夫,何曾嘗過這種調情挑逗的手段,嬌軀打顫道:「明天我要出市集,讓我到時問人吧!定會知道邯鄲在那裡?」 項少龍一隻大手探進了她衣襟裡,揉捏著她豐滿柔軟的乳房,問道:「那土霸焦毒有沒有……嘿……怎麼對你?」 美蠶娘嬌喘著道:「他剛脫光了奴家,還沒有……噢!」香唇早給封著。 項少龍還未遇過這麼柔順馴服的美女,連忙展開拿手本領,將美蠶娘的衣服除 下,盡情地揉捏著她的豐乳,同時叫美蠶娘幫他把衣服脫掉。 美蠶娘柔順地把項少龍的衣服脫掉,一根怒漲朝天的龍莖就直挺挺的翹立美蠶娘眼前,美蠶娘睜大杏眼,驚訝地張開小嘴,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天上掉下來的「大」禮。 項少龍見她張著小嘴正好對著小龍頭,忍不住兩手扶住她耳後,促狹地往前一湊,美蠶娘嬌呼一聲,龍莖已順勢堵入櫻桃小口。 美蠶娘從未嘗試此道,猝然之下兩排貝齒不及收起,項少龍敏感的龍莖由齒間摩擦而入,痛得他在心裡哀號不已!只能怪自己不懂憐香惜玉,這下自作自受,只有吃啞巴虧。 美蠶娘含住項少龍堅挺的龍莖,一臉驚訝茫然的表情,項少龍心知她確不懂此道,柔聲道:「乖……把舌頭伸出來含住它,慢慢的吐出來,再吸進去。」 美蠶娘聽了,跪在項少龍胯間,照指示將龍莖吐出吸入,沒多久就心領神會地抓到訣竅,香舌隨著龍莖進出舔舐著龍頭,項少龍只覺陣陣酥麻,情不自禁地按住美蠶娘,龍莖隨著直入美蠶娘的咽喉深處。美蠶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頂的嗚咽不已,項少龍見她如此,趕忙抽出,美蠶娘喘著氣,乾咳了半晌才恢復。 項少龍歉疚地拍著美蠶娘的背,連聲地陪著不是,美蠶娘嬌羞地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是奴家不小心,夫君莫怪。」 項少龍憐意大起,捧起美蠶娘的俏臉,深深地吻著她的香唇,同時讓她的嬌軀俯坐在自己身上,一對柔嫩的椒乳在壓在項少龍的胸膛,濕潤的蜜穴則在硬挺的龍莖上滑移著,沾黏著湧出的淫汁。 項少龍雙手順著美蠶娘的纖腰,指間來到她扭怩不已的臀縫,輕輕擘開,整個手掌捧起美蠶娘滑膩豐腴的臀瓣,順著她微張的陰唇,慢慢地把龍莖套弄而入。 美蠶娘感覺到陰戶被項少龍碩大的龍頭撐開來,雙腿之間襲來一陣陣酥軟,卻沒有以往丈夫那種粗魯猛干的痛楚,忍不住舒服地發出囈語:「喔……喔……嗯……」。 項少龍看著她春情滿面,也為之迷醉,徐徐挺起腰,讓龍莖慢慢漸漸直抵美蠶娘的深處,然後開始慢抽快送,一時兩人胯間傳出驚濤拍岸俟的淫聲浪響。 沒過多久,項少龍放鬆節奏,但美蠶娘幾曾遇過此種風情?她已無法自持地兩手撐在項少龍的胸膛,腰肢不斷地扭動,豐臀更是如暴雨般將龍莖吞噬著。整個人張開著小嘴,讓由小腹深處湧出的快感狂喊而出:「啊……啊……啊……奴……家……要死啦!」。 一時春情滿室,呻吟聲和喘息聲交響樂般奏了起來。 久曠多年的美蠶娘首次嘗到了男女間平等的兩性之樂,她在項少龍身上盡情狂亂地讓龍莖在她的蜜穴中的敏感處使勁沖激,享受著一次又一次未曾有過的高潮。 項少龍則是躺在地上,兩隻手恣意地揉捏著美蠶娘如軟玉般的雙乳,欣賞著這個古代美女初次享受高潮的迷人表情,下面的龍莖隨著更為堅硬,不時配美蠶娘的節奏挺進到深處,讓美蠶娘發出滿足的狂喊。 待到美蠶娘已漸入恍神迷亂之際,項少龍感覺到肩脊傳來一陣麻癢,彷彿電流一般傳遍全身,忍不住坐起身來,把美蠶娘緊緊抱住,整張臉埋入她的雙峰之間,啜吸著滿意的乳香,同時感覺全身的電流都匯聚到龍莖之上。 美蠶娘此時已近瘋狂,玉臂摟住項少龍的頸項,兩腿蹲坐在他胯間如狂風驟雨般地上下套弄著。 突然間,美蠶娘像觸電般抽緊僵直著,緊抱著項少龍,龍莖整根沒入蜜穴之中,雙腿緊緊纏在項少龍腰際,全身抖縮著彷彿休克一般,神情恍惚著就像失魂落魄。 項少龍同時覺得渾身一顫,積蓄在龍莖內的精液與電流同時激噴而出,衝擊入美蠶娘的子宮內,兩人同時感覺進入了虛空之中,全身炸成了碎片,在空無一物的宇宙中蕩著,兩人的無數個碎片又相互結,達到無數次高潮,這般週而復始,終於一切都到最初,兩人癱軟在地上,美蠶娘渾身香汗淋漓地趴在項少龍身上,呻吟著道:「奴家……好像死而復生,這輩子終於沒有白活了……」,項少龍也是全身發軟,驚訝於這輩子最興奮的性經驗。 其實這都要歸功於馬瘋子在他身上植入的時空晶片,因為時空晶片的能源供應要來自於身體產生的靜電,同時也有強化蓄電的功能。當項少龍與美蠶娘交時,皮膚猛烈摩擦產生強烈靜電,加上性交引發的神經電流,快速積蓄了過多靜電,使時空晶片釋出多餘的靜電,在項少龍全身找宣洩的出口。而此時因性慾的快感,使全身神經電流都往龍莖匯聚,靜電也隨之而聚,最後在龍頭處隨著精液釋放靜電,在美蠶娘的子宮流竄,同時直接刺激她的膣壁神經及脊椎的快感中樞,使她登上了性高潮的最頂點。 兩人癱在地上休息了一會,美蠶娘想起身整理一下,卻覺得渾身酸軟,連動個小指都沒法子,只能發出唔唔的呢喃。 正想埋怨項少龍搞得太凶,突然小腹處一陣跳動,竟覺得那根磨死人的龍莖又開始蠢動起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項少龍。 後者賊賊的一笑,坐起身來讓美蠶娘翻過身去,俯臥著翹起豐臀,美蠶娘正不知所措時,龍莖已順著精液與蜜汁長驅直入,逕搗黃龍,美蠶娘發出一聲嬌嫩的呼喊,全身又充滿了酥麻的快感。項少龍雙手握住美蠶娘纖細柔潤的蠻腰,繼續與這古代美女享受人生最極致的肉慾之樂。 項少龍鼻孔痕癢,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原來是美蠶娘拿著塊桑葉在作弄他。 天還未亮。 他一把摟著美蠶娘,壓在席上,不住用身體擠壓著她的敏感部位,還把手探到她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無可避,上面則貪婪地痛吻她濕潤的紅唇。美蠶娘猝不及防下被他挑逗得神魂顛倒,咿咿唔唔,也不知在表示快樂還是在抗議。 項少龍掀起她下裳,露出渾圓堅實的大腿,正要劍及履及,臉如火燒的美蠶娘嬌吟道:「少龍!我們要立即起程去趕集!」 項少龍清醒過來,停止了進犯,警告道:「還敢頑皮嗎?」 美蠶娘抿嘴笑道:「敢!但不是現在,再不趕集的話今天便連東西都沒得吃了。」 項少龍被她灼熱豐腴的身體弄得慾火焚身,猶豫道:「幹一次費不了多少時間吧?」 美蠶娘赧然摟著他柔聲道:「我的好人啦!你昨天由午後除吃東西外,便一直干人家干到睡覺,比奴家兩個丈夫加起來更厲害,如今又要作踐奴家,想弄死人嗎?快起來吧!」 項少龍想起昨晚她的飢渴和嬌媚,心中一蕩,但想起去找秦始皇,惟有壓下慾火,爬了起來。 美蠶娘拿了一套衣服出來道:「這是人家在你昏迷時為你做的,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項少龍在她服侍下穿上,長短度,雖是粗布麻衣,仍看得美蠶娘秀目發光,讚歎道:「美蠶娘從沒有想過世上有你那麼好看的男人。」,又以幅布把他長了的頭髮包好。梳洗後匆匆上路。 項少龍肩著整包袱的蠶絲,腰掛柴刀,蹬著草鞋,隨著美蠶娘,走出山谷,闖往小谷外那屬於二千多年前的古世界去。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四章 初顯身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兩人在黎明前的昏黑裡走下山道,朝著延綿不絕的山外市集進發。 項少龍感到自己對美蠶娘前所未有地憐愛和迷戀。摟著她往下飛跑,對他這曾受特種訓練的戰士來說,這只是呼吸般容易的事。 美蠶娘卻是非常驚異,不過想到他是由老天爺送下凡間來的,遂不再感到奇怪。項少龍還輕鬆自在地問道:「你怎樣會嫁給那兩兄的?你自己的家人在那裡呢?」 美蠶娘剛被他一下急跳嚇得尖叫,撫著酥胸,俏臉被刺激得艷紅地道:「奴家住在朝太陽要走三天的地方,有一天他們兩兄帶了十張虎皮、一張熊皮、五十條貂皮、五條牛、一隻羊來向爹換我,這麼豐厚的妝奩是我們族內從未曾聽過的,於是我便嫁了給他們。」 項少龍把她攔腰抱起,涉過一條闊只三米的小河,心想若有枝款的AK四十七步槍,那便可以四處狩獵虎皮來換女人了。囗中卻問道:「那年你多少歲?」 美蠶娘緊摟著他脖子,湊到他耳旁道:「十四歲!」 項少龍駭然道「什麼?那還未到法的歡好年齡呀?」 來到山外的大路時,太陽在東方露出第一道曙光。 這對原本被二千多年時空分隔的男女親熱地並肩而行,談笑甚歡。 美蠶娘身有所屬,又經過了畢生最激情浪漫的半日一夜,喜翻了心兒,小女孩般挽著項少龍,踢著一對小草鞋,輕鬆地走著。過往辛苦的路程變成了無窮的樂趣,笑語道:「以前趕集最少要走十個時辰,但自從有人建了這條運兵道後,四個時辰便可到達市集,省時多了。」 項少龍暗忖,戰爭原來是可以促進交通的發展,間接刺激經濟,增加效率,如此看來,在這時代,戰爭亦有好的一方面。 唉!可惜什麼都帶不了來,若真有挺機槍,甚或一把大囗徑手槍,自己將會成為這戰國時代薪酬最高的僱傭兵呢。 想到這裡不由笑了起來。 旋又想起酒吧皇后周香媚和鄭翠芝,還有他的父母,他們常說他是不肖子,他兩個哥哥三位姊姊全比他好,現在沒有了他,怕他們亦不會太傷心吧? 但又隱隱覺得真實的情況並不是那樣的,可恨現在又不能打個電話向他們報平安。 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市集。 四十多幢泥屋、茅寮、石屋不規則的排作兩行,形成了一條寬闊的街道。各種農作物和牲囗、買賣的人們,擠滿了整條長達半哩的泥街,充滿了節日喜慶的氣氛。 才踏入市集,美蠶娘惶恐地低聲道:「看!左邊那群漢子就是土霸焦毒的兄,他們正盯著我們,怎辦才好呢?」 項少龍精神一振,機警地往左方去。 果然有一群十來個一看便知是地方流氓的彪形漢子,在一間泥屋前或坐或站,但眼睛都驚異地瞪著他們。 美蠶娘續道:「他們定是知道焦毒找我那件事,還以為我已成了焦毒的女人,所以見換了你出來,都驚異不定。今次糟了,不如立即走吧!」 項少龍以他專業的眼光巡視他們身上配帶著的簡陋鐵劍後,朝他們瀟灑一笑,才向美蠶娘道:「娘子不用慌,有為夫在此,誰也不能傷你半根毫毛。」發覺自己用辭愈來愈接近古代人時,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美蠶娘嚇得俏臉煞白,扯著他往這勉強可算作「街」的另一端逃去。兩人擠入人堆裡,項少龍在別人打量他時,亦肆無忌憚地觀察四周的人和物。 這些戰國時代的人,單從服飾看,便知是來自不同的種族,不論男女,大多臉目扁平、身形矮少、皮膚粗糙,少有美蠶娘那種動人的身段和姿色。可是卻民風淳樸,惹人好感。 唯一例外是戴著式樣奇特的紅冠的男女。他們的帽子並不像他熟悉的帽子般把頭頂全部罩住,而是用冠圈套在髮髻上,將頭髮束牢,兩旁垂下紅纓繩,在下巴打結。 這族的男女不但身形高大健美,女的更是皮膚白皙,穿著袒胸露臂的短衣短裙,性感非常,教他大開眼界,難以置信,一改凡古代人必保守的印象。 其中幾位年輕女郎更是特別出眾,美色直迫美蠶娘,而他們賣的清一色全是馬匹。 當項少龍挑了其中最標緻的姑娘行注目禮時,那些美女都向這來自另一時空的昂藏男子大送秋波,絲毫不介意他的眼光落在她們半露的飽滿酥胸和玉腿上。 美蠶娘來到人堆裡,感覺上安全多了,看到他色迷迷的樣子,絲毫不以為,低聲道:「她們都是白夷人,最擅養馬,男女都是很好的獵人,沒有人敢欺負他們的。」 項少龍心都癢起來時,給美蠶娘扯進了一間泥屋去,取過他肩上的蠶絲,和裡面那漢子進行交易。 項少龍乘機溜出屋外。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來自身側。 項少龍警覺到時,已陷入了重圍裡,被焦毒那些兄團團圍著。 他不慌不忙,退後兩步,把正要走出來的美蠶娘護在門內,低聲問道:「在這裡殺人是否要坐牢?」 美蠶娘愕然道:「什麼是坐牢?」 項少龍以另一種方式再問道:「殺人有沒有人管?」 美蠶娘明白了點,道:「除了自己族人外,誰都不會理。」項少龍放下心事,暗想在這時代,沒有比武力更有用的事了,自己以前受過的嚴格訓練現在半點都不會浪費。 其中一名焦毒兄喝道:「美蠶娘!焦大哥在那裡?這臭漢是誰?」 這時街上的人紛紛驚覺這裡發生了事,圍了上來亂哄哄的看熱鬧,慣於鬧事打架的項少龍心懷大放,仰天長笑道:「你們的焦大哥給宰了,要報仇的便放馬過來。」 美蠶娘嚇得打著哆嗦,在後面抱緊了他。 眾人一起色變,鏗鏘聲中,拔出佩劍。 項少龍將美蠶娘推入屋內,慢條斯理拔出腰間的柴刀,立時惹起圍觀者的歎息和同情的聲音,怪他不自量力,竟以柴刀擋劍。 兩名大漢往他衝來,舉劍分左右猛劈過來。 驚叫聲不絕於耳,其中曾和項少龍眉來眼去的那個白夷美女更掩著了秀目,不忍卒睹。 項少龍一聲大喝,柴刀閃電揮出。 鐺鐺兩聲,長劍盪開,項少龍箭步搶前,左拳重轟在一人面門,另一腳飛踢在另一人下陰處。 兩人應聲倒地,長劍脫手掉下。 項少龍柴刀前指,擺出戰鬥的姿態,向臉露驚容的眾人喝道:「來吧!」 眾人躍躍欲試,始終沒有人敢帶頭撲出,這般敏捷狠辣的打法,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 項少龍一聲長笑,猛虎般撲了出去,柴刀揮劈下,與那二十多人戰作一團。 他迅速移動,教敵人不能形成圍之勢,不片刻他們倒滿一地,不是給他的鐵拳擊中要害,便是中了他的腳踢膝撞。 群眾不住為他喝采打氣,顯是平日受夠了這群流氓。 項少龍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時,撿起了其中最像樣的一把鐵劍,繫在腰間。 群眾一聲發喊,先是有幾人衝出,接著是整堆人擁了出來,拿起棍或鋤頭一類東西,往這群躺在地上的惡漢招呼,看來在公憤下沒有一個人能活命了。 美蠶娘撲了出來,把他摟個結實,歡呼道:「老天爺!你真是勇武!奴家以後都不怕惡人了。」 項少龍摟著她朝大街另一端走去,輕鬆問道:「知道怎樣去邯鄲了嗎?」 美蠶娘道:「有人聽過這地方,但卻不知怎樣去?」 腳步聲在後方響起,有人叫道「壯士請留步!」 項少龍摟著美蠶娘一個旋身,只見一個華服高冠男子正朝他們走來。項少龍細看那人,猜他年紀在四十許間,面目予人精明的感覺,皮膚細滑,顯然從沒幹過粗活,和外面市集的農牧民相比,就像城市人和鄉下貧農的分別。 那人自我介紹道:「本人陶方,乃烏氏裸裸大爺手下十二僕頭之一,壯士囗音奇怪,不知是何方人士?」 項少龍胡謅道:「我和賤內都是桑林人,陶爺請我來,不知有什麼關照?」 陶方現出茫然之色,顯是聽不懂他的用辭,只勉強猜出幾成,幸好他慣與不同的民族交手,點頭道:「壯士有沒有興趣弄大筆的錢?」 項少龍向美蠶娘看了一眼,她送來一個甜笑,點頭表示一切都以他作依歸,自己沒有意見。在她來說,男人的說話就是命令。 項少龍感到一種脫出了軍隊紀律放手而為的輕鬆,點頭道:「願陶爺有以教我!」 陶方俯前興奮地道:「以壯士驚人的身手,真是可以一擋,若你肯做我的保鑣,我可以每月給你五十個銅錢,壯士意下如何?」 美蠶娘「啊!」一聲叫了起來,挽著他的手臂囔道:「那夠我們一年的生活了。」 項少龍在她臉蛋香了一囗,道:「這條件很吸引,可是我們還要到邯鄲去哩!」 陶方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淡然道:「項壯士定是未聽過我們烏大爺的威名,他就是邯鄲首屈一指的畜牧大王,我們在各地收集足夠馬匹後,便會運往邯鄲,壯士若做我的保鑣,正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項少龍大喜道:「不過我要帶她同行呀!」 陶方往美蠶娘笑道:「放心吧!我們除了收購健馬外,還挑購各地的美女,所以壯士偕美同行,一點問題都沒有。」 接著皺眉看著他的衣服道:「我使人打掃地方給賢夫婦歇息,換過新衣,明天黎明便邯鄲去,壯士慣用哪種武器?若是劍的話,我立即送你一把邯鄲陳老鐵打造的好劍,剛才你拾的那把可以扔掉了。」 項少龍啞然失笑,順便問道:「到邯鄲要走多久?」 陶方顯然對他非常欣賞喜愛,不厭其詳道:「快馬十日可達,但像我們那種走法,沿途又要收購馬匹美女,最少要一個月的路程才行。」 項少龍心情大佳,想起可到邯鄲找秦始皇,忙說沒有問題。 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 陶方使人把他領到市集附近一個營地裡,帶路的人叫李善,亦是保鑣,對他的身手仰慕的不得了,神態自是恭敬之極。 營地守衛森嚴,三十多個大小營帳均有人把守,不知是防止美女逃走,還是預防有人來劫營。 營旁還有一個臨時架起的畜馬欄,多匹馬兒被關在裡面。 李善向那裡的保鑣頭子竇良介紹了項少龍,這面目狠悍的武士冷冷打量了他一會,不屑地道:「項兄這麼本事,有機會倒要領教。」說完色迷迷打量了美蠶娘,便當項少龍並不存在那樣子。 李善有點尷尬地引著兩人到了一個靠在營地邊緣的帳幕,交待了幾句才離去。 兩人進入帳內。 美蠶娘垂著頭,沒有作聲,但顯然滿懷心事。 項少龍把她摟入懷裡,柔聲道:「不用怕那竇良,遲早我會找個機會教訓他一頓,什麼惡人我項少龍也不害怕。」不由想起了黑面神。 美蠶娘低聲道:「城市的人都很奸詐,奴家怕不習慣那種生活。」 項少龍心想現代人要比你們古代人壞上倍,口中惟有安慰道:「有我保護你,怕什麼呢?」 美蠶娘兩眼一紅,倒入他懷裡,淒然道「桑林村住的都是好人,生活豐足,一年比一年好,現在焦毒那群惡棍全給打死了,更是太平樂土,夫君!不若我們到那裡居住,快快樂樂直至老死,而奴家則為你生兒育女,不是更好嗎?」 項少龍心中暗歎,慣於花天酒地的自己,怎會習慣那種生活? 柔聲道:「不若這樣吧!我去向陶方借一個銅錢,那足夠你兩年生活費了,而我則到邯鄲闖天下,一有成就便來接你,那不是兩全其美嗎?」 美蠶娘一顫道:「那不是要和你分開嗎?」 項少龍道:「快則幾個月,遲則一兩年,我定會來的。別忘記我是老天爺派來,所以絕不會死掉的。」 美蠶娘痛哭起來,弄得項少龍手足無措時,她卻猛下決心,含淚答應了項少龍。想起離別在即,兩人就在帳內瘋狂的歡好起來。 項少龍一雙大手覆在美蠶娘渾圓富彈性的高聳玉乳上不住地揉弄,美蠶娘發出一聲聲舒暢的嚶嚀,雙頰艷紅似火,櫻唇微張,夢囈似地低呼著:「夫君,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就讓奴家好好服侍您這一次吧」。 項少龍心神蕩漾,豐乳上的雙手更加猛烈揉弄,手心傳來不斷漲放的溫熱與柔軟。 美蠶娘緊閉著雙眼,任由項少龍在她身上搓揉著。玉手向下探去,握著那已擎天挺立的龍莖不停的上下套弄。 春情像決堤的狂流氾濫在彼此之間。 項少龍右手探入美蠶娘修長的玉腿盡頭,到那一片暖濕的密林,感覺到微微顫抖的秘處,不禁將手指深深探入漸泛潮浪的禁。 美蠶娘忍不住「唔」地一聲,張開嬌慵的媚眼,迷醉著吻著項少龍,同時閃著熱烈焦急的眼神,睫毛不斷眨動,低喊著:「喔……夫君……」一雙玉腿不住地夾緊掙扎著 。 項少龍肆意地探弄美蠶娘的桃源秘境,只覺濕潤的膣壁隨著揉弄與掙扎,不斷地緊縮吸吮,而美蠶娘則不時低聲呻吟:「唔……嗯……奴家……想要……」 項少龍抱起美蠶娘滑致細嫩的大腿,站立著就將龍莖整支挺入美蠶娘陰唇半開,淫汁流溢的蜜穴之中,美蠶娘「啊」地一聲,全身湧起異樣的感覺,既酸麻難耐又淫癢難忍,全身急切而瘋狂的扭動。雙臂一緊,死死地抱住了項少龍,雙腿盤上他的腰部,豐臀急劇旋動著,讓陰壁不斷揉擠著龍莖,同時更浪吟不已。 項少龍捧著美蠶娘如白玉般的臀瓣,龍莖如狂牛般不住地頂撞。只覺她的蜜穴如磨臼般旋轉吸吮著,讓人欲仙欲死。 美蠶娘只覺得龍莖在穴內無比充實、粗壯,插入時彷彿如深入心頭一般,讓她完全忘乎所以,只想如此交歡到永遠,同時忍不住肆無顧忌地開始浪叫起來:「夫君……噢……奴家要……你……使勁……弄死我吧……那樣……就……再也……不用離開……你了……」 項少龍聞言心內一酸,更加猛烈地挺入著龍莖,美蠶娘在他瘋狂的撞擊下,快感連連,彷彿要飛上雲端一般,浪叫聲也越來越大:「噢……呵……快……快要……弄死我了……噢……不要停……我要……噢……我……受不了啦……奴家……」 項少龍邊挺插著邊走動,龍莖隨著一步一挺,次次直入花心,龍莖與陰壁的摩擦更為刺激。美蠶娘幾曾受過這種滋味?強烈的刺激使她逐漸接近高潮,像騎在悍馬身上被不斷地頂撞著,只有緊緊摟住項少龍,讓身體不停的上下顛簸、套動。 項少龍走到床邊,放下美蠶娘的嬌軀,讓她的蠻腰靠在床邊,彎身半趴著,雙手按住香肩,開始大起大落用力的抽插著。美蠶娘不禁放聲浪叫起來:「啊……喔……夫君……美死了……你的寶貝好……唔……又頂到啦……啊……好麻……好癢……奴家又死了……」美蠶娘雙臂緊緊地抓著項少龍壯碩的背脊,指尖已深深陷入肉中。 項少龍有心讓她好好享受性慾的高潮,便把她翻過身來,像貓似爬在床上,翹起肥美的豐臀對著他,隨即向前一攬,將她的小腹抱緊,兩膝夾住她雙腿,將挺硬的龍莖往內硬擠而入。 美蠶娘才稍緩一下氣,馬上又狂喊出聲:「喔……又……進來了……好……」,麻癢的蜜穴再一次得到了強烈刺激,進入高潮前夕的美蠶娘已開始瘋狂地前推後挺,渴求著更狂浪的快感。 項少龍見美蠶娘的蜜穴口上,晶亮的淫水沾在密密的陰毛上,粉紅色的蜜唇隨著龍莖進出翻著,漾滿著淫靡的氛圍。忍不住雙手握住了她搖蕩不已的雙峰,抓捏著彷彿隨時滿溢欲破,下體不停地抽送。 在一次強似一次地衝擊下,渾身的靜電流開始匯聚,而陣陣快感則從龍頭傳出,隨著神經末稍傳遍全身,隨著靜電流轉下身丹田。 美蠶娘此時已經來了兩次高潮,蜜穴內氾濫成潮,經過前番猛力地抽送,依然把持不住。隨著不斷的推挺,小嘴又開始淫囈:「夫君……你……真的……要我……被……你……你……玩死了……哎喲……那麼大的……大的……」 項少龍彷彿身陷泥沼,被千軍萬馬圍攻,決心大開殺戒。心意到處,丹田中匯聚的靜電順著小腹流向龍莖,瘋狂地上下抽插搓揉,電流隨著每次衝撞傳至陰道四周,搗得美蠶娘全身亂顫,花枝抖落,不住地嚎啕著:「我……我……我死了……夫君……你的那那……那……大的……奴家的心……都死給你了……啊……又……又……出……出……出來了……我的出……了……」 項少龍緊跟著連續狠死的抽送,猛力一頂,直撞子宮深處後,猛力旋轉,接著全身一顫,終於也一洩如注。龍頭噴濺射出的精液,帶著酥麻的電流,全都注入了美蠶娘的子宮最深處。 美蠶娘覺得小腹內又是火熱發燙,又是酥麻難當,只見她全身直打哆嗦,雙眼迷離,小嘴大張,發出難以辨認的呢喃,呈現極度恍惚的高潮。 項少龍的龍莖慢慢著疲軟地滑出,美蠶娘卻像魂了似的突然爬起,瘋狂的吻著項少龍,再一路向下,吻著他肌肉虯結的胸膛,櫻唇停在了乳頭上不停舔著、吸吮著。 項少龍被她突來的動調逗興奮地的仰起了頭,享受這古代美女被他調教後的淫蕩表現。 美蠶娘繼續向下舔舐,在項少龍的胸腹上留下一道透明液痕。嬌美的身子蹲在他小腹前,左手握起疲軟的龍莖,含入嘴裡套弄吸吮著。右手則忍不住去掏弄自己濕潤泛潮的蜜穴。 項少龍隨著美蠶娘的節奏抽插著,有時更是直接插入美蠶娘的喉嚨深處裡面,嬌嫩的咽喉磨擦龍頭。 美蠶娘感覺每當龍莖深入咽喉時,便會不安分的跳動,彷彿深入花心時的強烈快感。於是美蠶娘在龍莖深入時更是加把勁的吸吮,喘不過氣時,才吐出龍莖,好讓項少龍更加興奮。 項少龍第一次享受如此銷魂的口交,讓他情不自禁地閉著眼睛,按住美蠶娘的頭,龍莖整只陷入了她的小嘴裡,深深頂入美蠶娘的咽道,還一直在不斷漲大跳動。 美蠶娘瘋狂的吞吐著龍莖,口中「唔唔」地呻吟,體內慾火高漲,右手在雙腿間拚命插弄著,但因剛經歷過數次高潮的耗損,美蠶娘已是渾身虛軟,不知該如何讓自己登上剛剛的顛峰。 美蠶娘忍不注將龍莖吐出,抬起頭向項少龍求懇地道:「求你……啊……夫君……快讓奴家……再死……一次……」說著,美蠶娘已迫不及待地爬上項少龍的身子,扶住筆直朝天的龍莖,撐開兩瓣蜜唇,重重地讓龍莖深入自己淫潮氾濫的陰道,只聽「啊……」的一聲嘶喊,美蠶娘已眼眶泛淚,因為剛剛猛烈一下而被狠狠地撞到子宮口。 項少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抽出後,又猛地向上一挺。 「啊……」,美蠶娘身子又是一陣顫抖,咬著下唇,恨恨地瞋了項少龍一眼。 「不來了,不來了,你欺負奴家!」美蠶娘嬌羞地在項少龍的胸口上用力槌打著。 項少龍促狹地將美蠶娘抱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來,叫我一聲好夫君,要我好好疼疼你。」 美蠶娘聽了連忙親著項少龍的臉頰,在他耳邊嬌媚的說道:「好夫君,快來疼疼奴家吧,人家好想啊……」 說完這句話,美蠶娘又羞又興奮,如此淫蕩的話語,以前做夢都不敢去想,現在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高潮由從小腹油然升起。 項少龍俯首含住美蠶娘的櫻唇,舌頭順著纏住美蠶娘的香舌,雙手扶住她的美臀,緩緩地順著龍莖下沉套入陰戶內。 美蠶娘又呻吟出聲:「啊……啊……」,但此次非是疼痛的嘶喊,而是愉悅的嬌歎。項少龍溫柔體貼地讓美蠶娘慢慢適應它的硬挺粗壯,再度躺下後,美蠶娘坐直身子,雙手撐在項少龍的胸膛,陰膣緊緊吸附著龍莖,開始扭動著蠻腰,豐臀前後左右的搖動,漫流出的淫蜜噴濺在項少龍的小腹及陰毛,深處的龍頭則頂嫩致的子宮口,讓美蠶娘再次進入瘋狂的前夕。 美蠶娘抓著項少龍的雙手,讓他用力揉捏自己的雙乳,秀髮披散左右揮灑,如波浪般飄舞著,不住地淫叫著:「啊……好夫君……奴家……不要走……讓……奴家……啊……」 項少龍猛的向上挺動,美蠶娘也不住地隨之上下迎,項少龍握著上下拋動的美乳,用指間搓弄兩顆艷紅如初春葡萄的乳尖。 美蠶娘被上下交攻的如癡如醉,迎動作不斷加速,同時浪叫不已:「啊……夫君……我……奴家要死了……要……死了……救命……啊……」 項少龍兩手下探,緊捏住美蠶娘豐滿的臀瓣,用勁分開,讓美蠶娘緊閉的肛門口都露出縫隙來,順勢將手指探入甘澀地菊花口,美蠶娘抵受不住突來的進襲,全身抖顫,卻無從抗拒。 項少龍此時又猛烈地向上挺動,令美蠶娘狂叫不已:「啊……啊……」,接著全身脫力地倒臥下來,軟軟地趴在項少龍身上,不住的喘著氣。 項少龍仍未罷休,翻身讓狂潮未褪的美蠶娘側躺在床上,抬起修長的玉腿,跨坐在她左大腿上,將仍是龍精虎猛的龍莖,倏地又插入美蠶娘潤濕紅腫的蜜穴中,更加猛烈的抽送著。 美蠶娘無力的呻吟著:「啊……嗯……嗯……」。 項少龍摟住美蠶娘的玉腿,左手揉弄著她挺俏的乳房,同時道:「娘子,我實在捨不得你,你別走吧。」 美蠶娘魂不守舍地應著:「好……啊……好……奴家不走……奴家……永遠跟著……夫君……啊……奴家……天天……服侍……夫君……啊……至死……不離……」 美蠶娘雙手摟著項少龍的脖子,下身不住地挺迎,瞇著媚眼,嬌嗲的哼叫著。兩片陰唇如小嘴般,不斷吸吮磨擦著膨脹堅挺的龍莖,豐滿的乳房不住地搖弄著。 「啊……啊……夫君……奴家……要死了……又要……啊……啊……啊……又要死了……啊……」美蠶娘已無意識的嘶喊,痛快的近乎發狂,又再度達到了高潮,胴體汗如雨下,身下全濕,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淫水,人已陷入半休克。 此時項少龍頓覺電流由全身直衝丹田,知道高潮將至,又拚命地狂抽猛送數十下,一股滾燙的精液混著靜電流,如霰彈般散射入美蠶娘的子宮,瞬間將她又送上極樂顛峰後,美蠶娘已如軟泥般癱在項少龍身下,沉沉地昏睡。 項少龍憐惜地將美蠶娘抱起,讓她睡在自己身側,閉著雙眼,輕撫著她滑嫩如脂的玉背,輕輕擦拭著她汗濕的額頭。輕輕吻著她因此次撻伐而顯得有些憔悴的臉龐。 短暫的休息後,美蠶娘漸已甦醒,輕輕的吻著項少龍,開始不安份的扭動起來。項少龍被他這麼一撩撥,龍莖又昂然豎立起來,彷彿蓄勢待戰般的精猛,嚇得美蠶娘呻吟道:「夫君又想要啦?奴家真的不行啦……」。 項少龍笑道:「娘子不是已經答應跟我去邯鄲了嗎?為夫到邯鄲安頓之後,就著人來接你過去,現在先好好歇息。」,說著就摟著美蠶娘繼續睡去,直至晚膳時刻,才出帳和陶方共進晚餐,提起預支薪酬的事,陶方二話不說,取了二個銅錢交給他,出手闊綽豪氣,令項少龍不由心折。 但那保鑣頭子竇良則更是心生妒忌。 陶方看似隨囗地問起項少龍的來歷,項少龍始終咬定是桑林村的人,陶方亦沒有查根究底。 一早他們便入營睡覺,抵死纏綿,到了次天清晨,項少龍與美蠶娘道別,隨陶方的馬隊朝著一無所知的趙國首都進發,開始踏上了找秦始皇的路途。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五章 危機四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走了不到兩小時,老天爺下起大雨來。多名武士戴起竹笠蓑衣,護著十二輛馬車,趕著近二頭駿馬,浩浩蕩蕩在官道上冒雨前進。項少龍心懸美蠶娘,想著她離別時的淚眼,心情鬱結難解,幾次衝動得想掉轉馬頭去找她。不過想起受了陶方二枚銅錢,又頹然而止,他豈是不講信義的人呢?自己起碼要當他幾個月的保鑣,才對得他住。 直至黃昏,雨才停下,大隊人馬停了下來,起營生火。那些馬車裡鑽了六十多名年輕女子出來,都是綺年玉貌,其中有幾個特別標緻的,姿色比得上美蠶娘。她們雖神態疲倦,但大都神情愉快,一點不似被買來的女奴。還幫手做飯,和眾武士有說有笑,看得項少龍大惑不解。 眾女這時才發覺多了項少龍這英偉的男子,俏目媚眼紛紛向他拋來,可惜他此刻因思念美蠶娘失去了拈花惹草的心情,乘機踱出營外散悶。 雨後的荒原一片蔥翠,空氣清新。項少龍禁不住大生感觸。大自然是多麼美麗,眼前的世界是如此動人,到處都是尚未開發的土地,無窮無盡的參天森林。人類對自然的破壞只仍在開始的階段。但到了二十一世紀,這條不歸路卻已去到了盡頭,使人類飽嘗苦果。假設自己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歷史會否被改寫呢? 「噓!」項少龍嚇了一跳。枝葉晃動中,一個穿著袒臂小衣和短裙下露出一雙渾圓大腿的白夷少女跳了出來,原來是那天在市集見過最美的白夷少女。 她興奮地來到他身前,仰頭看著他道:「人家跟了你兩天兩夜了。」一手拉起他,緊張地道:「快逃!」 項少龍反把她拉入懷裡,一手摟緊她的腰,吻在她唇上。白夷女熱烈反應著,還摟著他粗壯的脖子,沒有半點畏羞。項少龍愈來愈相信這時代的女子,遇上喜愛的男人時,比廿一世紀的女性更直接和不矯情,不由心情轉佳。白夷女離開了他的嘴,俏臉泛起動人的艷紅,急促道:「我叫秀夷,和我白夷山吧!若你隨那些趙人到邯鄲去,定被灰鬍那群馬賊殺死。」 項少龍聽著她出谷黃鶯般的聲音,享受著她豐滿的肉體,正情慾狂升時,倏地嚇了一跳,道:「你在說什麼?」 事實上他最多只聽懂了她三、四成的話。白夷女秀夷放緩速度,一字一字地 道:「幾天前,我們族內的人收到消息,灰鬍和他的八馬賊,準備在打石谷伏擊趙人,搶他們的女人和馬匹,你若跟去,定會給殺死的,他們比焦毒那些人厲害多了。」 項少龍終聽明白了,兩手不規矩地愛撫著她的胸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方法應付他們。」 秀夷咭咭嬌笑,用高聳的胸脯擠緊了他,豐臀還要命的扭磨了兩下,含笑道:「我也知你不會棄友逃生,人家不迫你了。可是秀夷告訴了你這麼有用的情報,你要怎樣酬謝人家呢?」 項少龍苦笑道:「除了銅元外,什麼都可以。」秀夷脫出他的懷抱,在他眼前轉了一個圈,嬌笑道:「人人都說我生得美,你同意嗎?人家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哩!」 項少龍看得兩眼發直,愁懷盡解,應道:「我叫項少龍!」秀夷喃喃念了幾遍,忽然寬衣解帶,露出使任何男人目為之眩的雪白嬌軀,含笑道:「這樣是否更美呢?族中的男人都愛看我的身體。」 項少龍還是首次遇上這樣的少女,深吸一口氣命令道:「過來!」秀夷撲入他懷裡,一邊為他脫衣,一邊呻吟著道:「從來都只是男人求我,今次卻是我求你。來吧!情郎!我已兩天沒有家,你再不出來人家要入營找你了。」 項少龍慾火不可自制的擁吻著秀夷,強壯的胸膛擠壓著她的玉乳,感受著乳峰的堅挺柔嫩。秀夷香軟靈活的舌頭迎著項少龍,玉手向下探去,握到硬挺跳動的粗大龍莖,不由低唔一聲,芳心乍驚又喜,玉手握住緩緩套弄,濃密的陰阜頂住龍頭不住的揉動。 項少龍離開秀夷的小嘴,將她的頭往下壓去,秀夷立即明白,順從的蹲了下去,玉手仍握住項少龍的龍莖,小嘴一張,粗大的龍頭順勢深入了她濕膩溫滑的檀口。 項少龍再次體會到熟悉的快感,看著秀夷這妖媚的白夷美女含著自己的寶貝吞吐著,發出陣陣啜吸的淫聲,頓時熱血沸騰。 秀夷的舌頭極其靈活的吮舔吸吐,每一個吞吐都讓項少龍酥麻欲射。項少龍抱著秀夷的頭緩緩蹲下,最後倆人躺臥在地下,項少龍閉上雙目,全身放鬆地感受身下傳陣陣銷魂蝕骨的濕滑柔軟。 心跳聲和秀夷唇舌間的淫聲清晰可辨,隨著秀夷溫柔的吸吮,體內慾望的潮水開始凝聚澎湃,彷彿海底的浪潮等待形成鋪天蓋地的海嘯。 項少龍的龍莖在秀夷小嘴內不斷抖動,將她柔潤細緻的櫻桃小口脹到滿溢,龍頭不時探入喉嚨深處,引起陣陣痙攣,壓擠著龍頭更加敏感。秀夷峰巒起伏的胴體,如蛇般俯臥在項少龍健壯的大腿上地扭動,讓項少龍為之銷魂,不知不覺間頂上爆發的臨界點,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秀夷感覺項少龍即將爆發,握著龍莖的小手隨之快速地套弄,滑嫩的櫻唇也加快吞吐,每一次都讓龍頭深入咽喉底處。 高潮剎那間到來,項少龍緊緊按住秀夷的頭,小腹向上猛抵住秀夷的小嘴,隨著一陣狂潮,精液如海嘯般撲捲而入,噴濺在秀夷的喉嚨深處,秀夷抱緊項少龍的臀部,將精液一滴不留地全部吞嚥下去。 項少龍全身酥軟的躺在地上,秀夷仍含著龍莖吸吮著,小手靈活挑弄著仍英勇 挺拔的龍莖,在秀夷的撩撥下,項少龍感到龍莖又湧上熱血,開始不安分的躍 動。 秀夷訝異於項少龍的快速復原,心跳為之加速,臉泛潮紅。 項少龍把秀夷扶上身驅,摟住秀夷的纖腰,深深地吻住香唇,一股淫靡腥羶的味道在倆人舌尖流竄。項少龍的一雙大手,不安分地在秀夷的嬌軀滑動,最後分別探入溝壑的最深處,拇指探入緊致地後庭花徑,食中兩指則潛入已浪潮氾濫地沼澤叢林,不住地抽插撫弄。 秀夷在項少龍弓馬嫻熟的調情手段下,只能不停扭動火熱的胴體,沾濡著蜜汁淫水的陰毛,在項少龍的龍莖上不住地磨蹭,熾熱的陰阜,將項少龍的慾火熊熊燃起。 此時項少龍再也控制不住,遂將秀夷攔腰抱起放倒在地,壓住秀夷嬌小的身軀,秀夷在身下激盪扭動著,低吟喘息道:「情郎……快讓我……享受個夠……這才不枉我這一遭。」 項少龍俯頭貪婪地含住秀夷粉嫩白晰的美乳,將小巧紅嫩的乳頭含在嘴裡使勁吸吮,霸氣的龍莖挺在秀夷的腿間躍動,找著渴望的龍潭虎穴。 秀夷喘息著張開玉腿,婉轉地引導著龍莖地在蜜唇口,龍頭初遇濡濕的穴口就滑入少許。 項少龍猛抬起秀夷的雙腿放在肩上,直接以最猛烈的方式進入這白夷美女的嬌軀。秀夷柔嫩的胴體已呈現汗珠,紅潤的蜜穴肉縫躍動著媚惑的吸引力,項少龍亢奮的喘息著,這迷人的白夷少女已將他血液裡狂亂的慾望徹底引燃。 項少龍將龍莖順著秀夷泛潮的蜜唇,突然猛烈的挺入,秀夷不禁發出一聲哀叫:「啊……痛!」 秀夷雖非初經人事,且前段雲雨之時,對龍莖的粗壯已有所覺,但實際嘗受時的感受卻仍超乎意料。隨著龍莖突入蜜穴時的痛楚,膣道本能地劇烈收縮,讓龍莖插入一半即被緊緊夾住,無法再越雷池。 項少龍看著秀夷緊皺的眉頭,強忍痛楚的表情,不禁有些憐惜,同時也有些快感和驕傲。項少龍吻住秀夷的小嘴,雙手撫弄著她嫩軟盈握的乳房,龍莖緩緩地抽出。 秀夷感覺項少龍的龍莖抽出,心裡一陣慌亂,趕緊摟住項少龍,低聲道:「奴家第一次……遇到你這麼強猛的男子……真的……有點受不了。」 項少龍聞言心動不已,見秀夷如此委婉迎,下身又再緩緩推入,兩手在秀夷的嫩乳上盡情肆虐。不一會,秀夷的膣道內已漸潤滑順暢,項少龍開始時龍莖只兩下淺淺地在穴口進出,再猛挺入深處,這般輕重交替地節奏讓秀夷的膣穴慢慢地適應,但秀夷卻有點搔不到癢處的空虛。 項少龍知道秀夷尚未嘗過厲害,有意逗她慾火高漲,淫浪性起時再來真正的重頭戲,故始終維持著節奏,漸漸秀夷的膣穴開始泛起淫潮,響起陣陣浪蕩的聲響。 此時秀夷實在已無法按捺,出聲哀道:「好情郎……奴家……想要……」 項少龍湧起征服的快意,道:「小美人,乖乖,這就讓你知道真正做女人的滋味。」語罷,龍莖開始由淺而深地抽送數十下,秀夷被此突來的深入,正欲呻吟出聲。項少龍卻轉以九淺一深的抽送,起落輕靈巧快的如蜻蜓點水般一沾即起。最後一下才猛烈地衝入直抵子宮口,令秀夷發出一聲聲極度愉悅的狂叫。 項少龍用力抱住秀夷曲線玲瓏的胴體,猛力抽送數下,秀夷當場淫液如注,春潮不已。項少龍輕憐蜜愛地在秀夷耳邊說道:「小美人,玩的痛快嗎?夠不夠你來這一遭?」 秀夷點頭膩聲道:「嗯……嗯……有……點……嗯……奴家……不想……去……要一直……跟著你……」 項少龍猛一提勁,龍莖如猛龍般在秀夷的蜜谷內狠抽猛送,秀夷也動扭腰擺臀用力迎,媚眼如絲,一臉沉醉,同時浪聲叫道:「哦……哦……哦……情郎……奴家……太美了……要上天了……真的……沒有……白來……喔……唔……嗯……」 項少龍動作越來越瘋狂激烈,硬漲的龍莖在蜜穴內猛烈抽送,一下比一下深,每一下都撞擊著秀夷嬌嫩敏感的花心。同時全身的靜電流開始蓄積下身,流竄在龍莖內外,隨著抽送不斷地刺激著秀夷敏感的蜜穴,令秀夷的嬌軀顫抖不已,像蛇一樣扭動糾纏。 秀夷的血液在體內狂奔激流,每一個細胞都在顫動,承受這超乎想像絕無僅有的性高潮,興奮的幾乎昏過去。秀夷不住地浪噓嬌喘,發出撩人的呻吟,幾近半昏迷的狀態下,嬌軀被龍莖抽插加上靜電的刺激,顫抖得愈發厲害,原始的渴望使她全身像蛇一般蜷曲扭動,靈魂像浮在半空,飄蕩不已,欲仙欲死,如臨仙境,聲聲嬌喚著:「啊……要死了……不行……啊……要死了……啊……啊……又來了……了……唔……」 項少龍的龍頭感覺被一股熱精噴澆,一陣陣酥麻徹骨,忍不住精關一鬆,龍頭一陣跳動,陣陣濃烈精液帶著靜電沖灑在秀夷的子宮。 只見秀夷猛地一挺小腹,淫液噴湧而出,隨之整個人向抽空了似的塌軟下來,軟綿綿癱在地上無法動彈。雨過天青,一場古代野戰終於落幕。 秀夷萬般不捨地離開,要項少龍逃過此劫後,來日一定要去白夷山,項少龍無法瞭解秀夷村落所在的方位,只好先默記下來,答應來日安頓後再去她。 項少龍離了秀夷,渾身舒軟地到營地,找到陶方,拉到一旁,一點不瞞地把秀夷告知灰鬍的事告訴了他。陶方臉色變得非常凝重,好一會後伸手搭在他肩頭上,道:「今次你等若救了我的命。現在最頭痛的問題,不是那群馬賊,而是我的人裡有內奸。」 項少龍點頭道:「陶爺到邯鄲的路線必然非常保密,知道的人沒有多少個,所以灰鬍若知道你會經過打石谷,必是因有內奸向他了消息。」 陶方對他靈活的腦筋大為驚異,讚道:「我真的沒看錯你,不但一表人才,生具奇相,還智勇兼備。好!只要我陶方一日仍當權,必然不會虧待你。」 項少龍心中暗笑,這幾句話讓秦始皇對我說就差不多了。 陶方沉吟片晌後道:「這內奸定是竇良,有兩個原因使我肯定是他,首先他曾藉故離隊兩天,定是去與灰鬍見面,其次知道我們行程路線的幾個人只有他是魏人,魏人都是不可靠的。」 項少龍奇道:「魏人既不可靠,為何你又用他呢?」陶方道:「少龍你長居山,自然對中原的形勢不瞭解。」 項少龍虛心求教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陶方道:「這要由三家分晉說起,那是整個時代的分水嶺,之前還說尊王攘夷,分晉後變成了魏、韓和我們趙國,沒有人再把周室放在眼內了。若說以前是平靜的川流,現在卻是奔騰的湍瀨。現在十年間的變化,足抵得以前的一年,沒有本領的人,便會被淘汰。」言罷不勝感慨。 項少龍想不到他這樣一個人馬販子如此有識見,真想告訴他無論如何掙扎奮鬥,最後都是被秦始皇一統天下。但當然不能說出口來,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試探地問道:「現在秦國是否最強大的國家?」 陶方驚異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秦自用了衛國貴族公孫鞅的改革政策後,的確富強起來,五年前還滅了周室,但亦犯了眾怒,被我國大將樂乘、慶捨大破秦軍,魏又在三年前攻佔了秦國在東方的重要據點陶郡,秦國聲勢已大不如前了。」 他顯是心懸內奸的事,沒有興趣再談下去,道:「少龍!我要你給我把竇良這奸賊殺了。」 項少龍拍胸道:「這個包在我身上,不過假若殺錯了人,豈非親者痛仇者快。」 陶方冷笑道:「你是新來的人,竇良仍未摸清你的底子,你可用言語試他,包他會中計。」 項少龍暗叫厲害,點頭答應。 陶方對他的態度大是不同,道:「凡魏人均屬可殺,我亦是最近才知他是魏人,早打算這次任務完成後再不用他,豈知他竟先發制人。」 從懷中取出一把精緻的連鞘匕首來,遞給項少龍道:「手腳乾淨點,事後我會對人說派了他到別處辦事,這匕首來自越國的鑄劍名匠,吹發可斷,就送了給你,讓它飽飲魏賊的血。」 項少龍聽他說殺人時,只像閒話家常,心中檁然,不過他所有的訓練都是教他殺人的,只要殺的是壞人便行了,亦不覺得怎麼樣難過。 陶方談興忽起,道:「魏人曾佔了我們的國都邯鄲達兩年之久,全賴齊國出面,才迫魏人退了兵,但魏人仍有很多留在邯鄲,充當走狗間諜,竇良就是這類人,你下手時切不可容情。」 項少龍到營地裡,其他武士對他的態度都很恭敬,此時夕陽西下,大地一片昏深。營地的一角忽飄來女子的嘻笑聲,項少龍橫豎都要找竇良,順步走去一看,立時目瞪口呆,原來小河裡擠滿了赤裸的女子,正在水中沐浴嬉戲。 我的媽呀!為何古代的女人比坎城或邁阿密海灘上的西方女郎更大膽呢? 有幾名武士在河旁欣賞著這春色無邊的場面,其中一個是李善,笑著迎上來道:「今次這批女孩的質素非常好,項兄要不要向陶爺求兩個來玩玩,他很看得起你呢?」 項少龍大惑不解問道:「那處找來這麼多可人兒呢?她們不覺得被人當貨物般售賣是很淒慘的事嗎?」 李善大奇道:「項兄不是山人嗎?女人若非貨物是什麼呢?如給賣到窮鄉僻壤,一個女人應付全家上下十多個男人,那才真慘呢!現在她們可到城市去,幸運的被大戶人家看中,穿金帶銀,不知多麼風光哩!」 項少龍雖是好色,但一向尊重女人,很難接受這種態度,惟有不談,問道:「竇良那裡去了?」 李善邪笑道:「他恃著自己是頭兒,剛揀了個最美的娘兒去了帳內,你說他要幹什麼?」 項少龍心中暗怒,問明了他營帳所在,舉步走去。 還未到那裡,已傳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吟聲。項少龍估料他必會出來吃晚飯,守在一旁,果然好一會後,先是那女子衣衫不整地離開,然後是竇良揭帳而出。項少龍往他走去,經過他身邊時淡淡道:「有膽便一個人隨我來。」竇良一聲獰笑,追著他直出營外。 到了一個密林處,項少龍轉身,乘機把匕首插在腰後,恭敬地道:「竇大哥,我是灰鬍派來協助你的人。」竇良手已握在劍把上,聞言一愕盯著他,驚異不定。項少龍心中暗笑,道:「現在計劃有變,灰鬍決定了不在打石谷下手,教我來通知竇大哥。」 竇良見他說出打石谷之名,終於中計,大怒道:「灰鬍在弄什麼鬼,不在打石谷還有什麼更好的地方呢?」項少龍乘機湊前,道:「是在」 竇良喝道:「站在那裡說!」項少龍抽出長劍,拋在一旁,苦笑道:「竇大哥疑心太重了。」 竇良見他抽劍,早拔劍相迎,這時見他棄劍,鬆了一口氣,劍鞘內,容色稍緩道:「陶方這老狐狸相當厲害,我怎能不小心點。」項少龍忽地瞪著他背後,臉現懼色。竇良自然扭頭後望,見人影全無時,已知中計,項側一涼,被項少龍刺來的匕首插入,鮮血由血槽滾流而出,當場畢命。 項少龍來到他伏屍處,歎道:「說到殺人,誰能比我這精通解剖學的特種部隊更出色當行呢?」 項少龍到營地,除了負責巡邏的武士外,所有人都集中到營心的空地上,圍了二十多席,女的佔了近十席,舉行野火晚宴。食物非常豐富,可能只是這點,足可使那些女人甘為貨物了。他走到陶方旁坐下,舉起兩指作勝利狀,表示收拾了竇良。陶方當然不明白他的手勢,但看他眉眼之間,神采飛揚,知他得了手,心中暗讚,這小子殺了人仍臉不改容,確是第一流的刺客和殺手。 陶方笑道:「少龍你到那些女席揀揀看,看得入眼的便帶幾個入帳作樂,絕不用不好意思。」 項少龍暗忖怎會不好意思。只不過老子身體終究不是鐵打的,剛應付完那需無度的白夷蕩女,那還有力氣玩其他女人,且是幾個那麼多?連忙湊到陶方耳旁道:「陶爺有沒有興趣連夜趕路,教敵人的探子明早忽然發現失去了我們整營人馬呢?」 當夜陶方使人把馬蹄車輪全包上了軟布,留下部分空營和草人,摸黑上路,一口氣走到天明,才藏在一座小谷內,搭營休息。項少龍在自己的私營倒頭大睡,現在他已成了眾保鑣的頭兒了。 醒來時發覺帳內多了位俏佳人。那丰姿楚楚的美人兒跪伏地上,額頭點蓆柔聲道:「賤妾婷芳氏,奉陶爺之命在路途上服侍項爺。」項少龍暗讚陶方識貨。而自己順便過過做大爺的癮也好,便道:「坐起來吧!」 婷芳氏坐直嬌軀,茁挺的雙峰裂衣欲出。項少龍好一會後才能把眼光往上移,一看下立即認出她是昨天被竇良召了入帳取樂的那美女,想起了她的嬌喘呻吟,心中一蕩,暗恨竇良懂得挑選。微笑坐了起來,伸手撫著她的臉蛋,柔聲道:「誰捨得把你賣出來的?」 婷芳氏垂下螓首,輕輕道:「是賤妾的丈夫。」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竟有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 婷芳氏「噗哧」一笑,掩著小口道:「項爺的說話真有趣,和其他人都不同。」 項少龍心想當然不同啦,是不同時代的人嘛!口中卻道:「他是否不行?」 婷芳氏愕然道:「什麼是『不行』啊?」 項少龍耐心地解釋道:「即是說沒有本事和女人行床歡好的男人。」 婷芳氏終於明白了一點,搖頭道:「並不是為了這問題,而是因他早有了十多個妻子,她們都排擠賤妾,又在背後中傷賤妾,說賤妾愛用眼睛去勾引其他男人,於是把賤妾賣了。」 項少龍恍然大悟,這真是紅顏薄命了。亦只有她的美麗才會惹得眾惡妻妒忌。輕描淡寫地道:「那你有沒有勾引男人?」 婷芳氏咬牙道:「開始時沒有,後來便有了。因為賤妾希望有比他更強的男人來解救我,只要瞧不到他和他的妻子,什麼犧牲賤妾也願接受。」接著盈盈一笑道:「項爺和其他男人都不同,他們一見賤妾便急著脫掉衣服撲上來大幹,只有項爺才會和賤妾這麼說話,小女子很感激哩。」 項少龍憐意大生,這時代女人的命生得真苦,便像無根的浮萍,命運全由男手操控,一時意興然,剛才升起的慾火消失得無影無終。站起來道:「東面好像有道清溪,我想到那裡洗個冷水浴。」 婷芳氏聽不明他的說話,待他再解釋一次後,慌忙立起道:「讓賤妾侍候項爺入浴。」接著低聲道:「那是小女子最大的榮幸。」 兩人赤裸地站在及腰的清溪裡,由婷芳氏澆水為他洗刷,舒服得項少龍差點要喚娘。她俏臉紅暈上頰,秀目放光,欣賞著他強壯有力的肌肉,纖手愛不釋手地從後探到胸前,溫柔地撫摸他比一般男人寬闊得多的胸膛。這麼動人的美男子,她還是首次遇上,禁不住春心蕩漾。 項少龍完全沉醉在與這美女全無間隔的接觸裡,感到她豐滿的酥胸不住揩擦著自己的虎背,想起剛才看到衣服也包藏不住峰巒之勝的美景,慾火再次騰升。忽然陶方的聲音在高約米許的岸上道:「若少龍滿意這個女人,便讓她以後都跟著你好了。」婷芳氏「啊」一聲叫了起來,喜動顏色,若能做這男人的小妾侍婢,縱死亦心甘意願。 項少龍那會不知這是陶方籠絡自己的手段,道謝後道:「探子有什麼消息來?」陶方的目光在婷芳氏茁秀聳挺、顫顫巍巍的一對豪乳巡逡著,當日他買入此女時,曾親手檢查過她全身,早知她的肌膚是如何彈性驚人和細滑,故此這刻感受特深。吞了一口唾涎後道:「少龍猜得不錯,真有三個賊子在追著我們,已給殺了,灰鬍應暫時被我們甩掉。但仍不可大意,馬賊都擅長追蹤,兼之我們行速緩慢,遲早會給他們追上來的。」 項少龍在軍旅生涯裡,早習慣了和其他隊友一起沐浴,雖給陶方看著,亦沒有什麼不習慣,只不過讓婷芳氏給對方如此欣賞,卻覺得頗為吃虧,道:「吃過東西後,我們立即起程,看看能趕多少路,給我十來個人,我會把車馬的行蹤完全抹掉,還可以製造一點假象,教賊人摸錯路子。」陶方對他愈來愈有信心,聞言點頭道:「這事全賴你了,好好享受吧!」欣然離去。 婷芳氏轉到他身前,摟著他道:「項爺!以後賤妾就是你的人了。」項少龍看到她撩人的肉體,那還忍得住,把她抱了起來,痛吻香唇,婷芳氏首次嘗到男人這麼多情友善的對待,竭盡身心所有力量去逢迎和表示自己的願意和快樂,紅唇熱烈迎上,雙舌交纏相互舔舐,緊緊擁吻。 項少龍大手伸入兩人身驅之間,握住婷芳氏雪白柔軟的玉乳,摩娑著嬌嫩的乳暈與乳蒂,有時輕揉慢捏,使婷芳氏酥麻難當,有時又稍加使勁,令婷芳氏一對豐腴脹滿的乳頭刺激得硬挺直立起來。 項少龍雙唇慢慢下移,將婷芳氏飽滿的右乳含住,舌頭不停地繞著乳蒂頂舔,左手則握住婷芳氏柔潤的左乳,溫柔地按揉著。 婷芳氏胸部被項少龍雙管齊下地挑逗,感受到此生未有的快感,以往的男人對她的嬌軀都只是粗暴地蹂躪,如今這雄偉的男子卻是溫柔得愛撫,舒服地使她不禁渾身顫抖地發出陣陣呻吟喘息:「嗯……啊……奴家……好……舒服……」,感覺一股溫熱的愛液湧出,流溢在蜜穴之中。 項少龍的右手移向婷芳氏滑致細膩的玉腿,幽訪勝,找到雙腿之間的嫩穴,在婷芳氏敏感的大腿內側和嫩紅的陰唇周圍輕輕移動,手掌撥弄著密密陰毛,婷芳氏的玉體逐漸興奮緊繃,泛出點點汗珠。 婷芳式只覺陣陣難以抗拒的快感襲來,迫使她緊咬著的櫻唇不由自地張開,發出淫浪的呻吟,玉乳上兩顆紅艷欲滴的乳頭巍巍挺動,蜜穴在撥動下滲流出濕熱溫暖的淫潮浪水。 項少龍將中指探入婷芳氏的陰唇,婷芳氏將豐臀向上猛抬,渴望項少龍趕緊進入自己那幽深火熱的體內。 項少龍將中指慢慢插進陰戶,滑膩的淫汁隨之噴濺而出,中指在愛液的浸潤下順暢地遊走在緊密的膣道,順利覓著敏感的陰蒂,便專心揉捏著。 婷芳氏幾曾遇過這般的調情手段,體內的快感再也壓抑不住,渾圓的臀部不由自地抬起扭動,嬌嫩豐滿的乳房在胸前起伏跳動,終於放聲浪吟:「啊……啊……項爺……這……太……美啦……奴家……受不……了……啦!」 項少龍見婷芳氏已然性起,將兩隻指頭伸入漸漸加重力道,婷芳氏更加放浪地使勁咬著自己的嘴唇,螓首搖曳,前俯後仰,一頭秀髮隨之飛舞飄動。 項少龍持續輕柔地撫弄,同時順著穴瓣摩娑著狹窄的膣壁及陰唇。此時婷芳氏的蜜穴內已氾濫成災,愛液如泉湧出,快感由穴心不斷瀰漫開來,首次深深沉浸在性愛的溫柔中,內心渴望著項少龍的龍莖,纖細的玉臂緊抱住項少龍的虎背,修長的玉腿癡纏住項少龍的熊腰,同時發出聲聲撩人的嬌喘。 項少龍見婷芳氏如此也不覺情慾大盛,龍莖頂在她泛潮的陰唇縫間,龍頭在洞口不住旋動,陰唇隨之漸開,嫩紅的膣肉翻出將龍頭含入,項少龍隨即將他最強大的勢子深深的擠進入了她窄小緊湊的體內。 「喔……好……大啊……進的……好深……奴家……受不了呀!」婷芳氏發出滿足的浪叫聲,首次享受如此充實的性愛,她急切而瘋狂的扭動,雙臂一緊,死死地抱住項少龍,雙腿盤住,蠻腰急劇的挺送迎著。 項少龍感覺婷芳氏陰壁越縮越緊,包覆著龍頭不住的套弄,舒服異常。雙手也抱住婷芳氏豐滿的臀瓣,龍莖隨之猛烈挺送,如巨蟒探穴,內中漲滿四溢的愛液隨之奔流,發出驚濤裂岸般的淫浪聲響,蕩在兩人股間。 婷芳氏感受越來越美妙,龍莖在體內火熱地抽送,溪水在身上流過,不時被抽送入陰道,恍如冰火九重天,使她越來越瘋狂地隨之抽動,在項少龍身上搖動不已,一對豐乳也甩動出飛揚的水珠,隨著項少龍的抽送,發出浪蕩的淫叫:「項爺……快……再深一點……好……好美……再來……啊……」 項少龍展開渾身解數,務要讓這長久飽受男人摧殘的美女享受以往不曾享受的性愛滋味。龍莖抽送越來越快,每次都深入花心,粉紅的膣肉被粗大的龍莖插擠得翻出陷入,軟綿綿的花心更是被撞得顫抖不停。 婷芳氏此時已近高潮,不住地呼喊著:「啊……啊呀……我……要死了……啊……項爺……唔……唔……你又……頂到了……啊……」婷芳氏腦中一片混亂,整個人就像被拋進雲層,隨著他身體的起伏而起伏,高潮越來越強烈。 項少龍速度不減,婷芳氏緊窄的陰道承受到他的狂抽猛送,穴口的淫水不停的溢流。 婷芳氏首次嘗到男人既溫柔又瘋狂的對待,竭盡身心所有力量去逢迎著,不停的挺腰扭擺,同時陰壁用力緊縮,使項少龍的快感更為強烈,興奮至極地嬌呼出聲:「哎唷……嗯……好項爺……用力……再用力……啊……美死我了……哦……好……啊……嗯……奴家……快活死了……」 項少龍見婷芳氏美目半閉,陶醉不已的浪蕩模樣實在迷人,情不自禁熱切地親吻著她的香唇。婷芳氏兩條粉臂緊纏住項少龍脖子,熱烈地反應,張開艷紅的小嘴,任項少龍的舌頭恣意地在口中狂捲不已。 項少龍突然停止插送,兩手分握著婷芳氏堅挺翹立的飽滿乳房,輕揉的撫捏,龍莖盡沒在婷芳氏水汪汪的小嫩穴裡,龍頭深深頂在花心口,開始旋轉起來。倆人的陰毛在婷芳氏的陰蒂及陰唇上不住地摩擦揉刷,婷芳氏被項少龍突來的調情手段,刺激得情慾高漲,深處的子宮頸被龍頭轉磨得整個陰道說不出的搔癢酥麻,隨著春潮激盪,叫喊而出:「啊……項爺……奴家的……裡面……好癢……快……快……給我……快……啊……快……奴家要……」 項少龍聽在耳中,性慾大盛,感覺丹田的那股電流快要爆炸,龍莖漲得發痛,遂抱起婷芳氏豐滿的玉臀,開始狂抽,下下直頂花心。 婷芳氏緊抓住項少龍的虎背,下身緊窄的膣道含著龍莖,不住配龍莖插送的起落而縮放,纖腰猛擺,豐臀起落,同時浪吟不已:「嗯……啊……奴家……美死了……好……好項爺……喔……奴家……美極了……唔……不行……啦」 項少龍聽著婷芳氏淫蕩的叫聲,渾身發熱,雙手抱住她的豐臀,不停的用力起落,龍莖飛快地進出,淫水溪水隨之劈啪作響。 婷芳氏全身舒暢之極,陰道感覺無比的充實暢快,秀髮飛散亂舞,俏臉漲紅,銀牙緊咬,柳腰猛擺,香臀高拋低送,淫水潺潺的蜜穴在狂猛的抽送下,陰唇不住翻出,露出內裡嫩紅的膣壁,穴口的愛液如泉水般湧出。 項少龍抽插更加瘋狂,龍莖在婷芳氏的陰道內左右瘋狂插送,婷芳氏被弄得恍如昇天般地狂叫:「哎唷……啊……奴家……全身……要……散了……軟了……喔……哦……哎呀……要出來了……唔……項爺……真……厲害……奴家……舒服……死了……啊……啊……」 項少龍感覺將至最後關頭,龍莖不停狂搗入婷芳氏滿溢淫水的蜜穴。婷芳氏玉手深陷入項少龍的虎背,豐臀緊緊向上迎湊,胯間因抽送而滋滋作響,下體密切接搖擺起落。 婷芳氏浪淫之聲不住蕩:「哎……哎……嗯……快……舒服……死了……唔……奴家要……死了……嗯……爺……快讓……奴家……快……」 項少龍將婷芳氏抱起,放在溪邊的岩石上,將她兩條粉嫩修長的玉腿放在肩頭,兩手按住一對飽滿無比的玉乳猛揉狂捏,龍莖奮力的抽送,狠狠地婷芳氏的陰道抽送,下下勇猛,次次到底。 婷芳氏絲毫未感痛楚,雙手抱住項少龍的熊腰,雙腿不停的踢動,豐盈的香臀用力迎湊,粉臉已現出飄飄欲仙的淫態,口裡仍不住嬌吟著:「啊……項爺……奴家……不行……唔……要死了……唔……從沒……這麼……的滋味……哦……哦……我要……死了……快忍……忍不住……了……」 婷芳氏仰頭狂喊,拚命搖著臀部,花心一股陰精狂噴而出。 項少龍在這最後要命的掙扎中,龍莖被婷芳氏的陰道緊緊吸住,花心小嘴在龍頭咬吸著,終於在一陣溫暖的陰精噴灑下,忍不住一陣快感傳遍全身,狂猛的項少龍一陣戰慄,一股熱流夾著電流衝入婷芳氏體內,讓婷芳氏全身如遭雷擊般登入生平未有的高潮仙境,張嘴卻喊不出聲,在極度快感中昏厥而去。 項少龍摟住婷芳氏,披上衣裳讓她躺臥在溪邊休息,自己順便再清洗一下身體。訝異於自己來到古代後,身體好像健壯更勝以往,尤其每次與美女歡好之時,身體都會產生一股電流,讓感官刺激登入更高的巔峰,真是不解。 其實這一切都是時空定律及馬瘋子設計的時空晶片所致,項少龍突破時空到他不屬於的時代,因此宇宙時空將他身體機能完全定格於突破時空當時,即使他在古代經歷再多時間,身體機能狀況也始終維持不變。 而時空晶片原本是藉由積蓄體內靜電維持作用,但馬瘋子未經人體實驗,不知道人類性愛期間因身體肌膚大量摩擦,產生的靜電會急遽增加,才讓項少龍意外擁有能讓女人昇上極度高潮的異能。 但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因為積聚的電流隨射精全部釋放,所有精子都在噴出前被電流麻痺失去活動能力,致使項少龍失去令女人懷孕的能力,這些後果都是當初始料未及,也是項少龍怎麼也無法想像的。 項少龍思半天不得要領,婷芳氏已漸漸醒轉,媚眼如絲,襯著性感惹火的胴體,令項少龍慾火再起,壓上她豐腴的嬌軀,熟悉的嬌喘呻吟,又在項少龍耳邊仙樂般奏了起來。項少龍展開溫柔手段和渾身風流解數,讓這長久飽受男人摧殘的美女享受到夢想亦不能獲得的甜美滋味。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六章 大展神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極目是延展四方,綠浪起伏的大草原,間中點綴著野林疏樹和縈繞而過的河流小溪,大自然美得使人神往。陶方忽生感慨,歎道:「想起魏人,我也感到很矛盾,大晉的西南角給黃河隔斷了一塊,接著是險惡的山,有『表裡山河』之勢,緊扼著秦人東來的唯一入口。三家分晉後,這部分給魏人承受了,只要魏人保持強大,秦人便被困在西方,不能東侵,唉!究竟我們應希望魏國強大還是衰沒才好呢?」 項少龍問道:「為何陶爺這麼憎恨魏人呢?」陶方臉色一沉道:「魏國自魏文侯以還,便不住四出侵略,不但削弱了我們的力量,還使秦人坐大,成心腹之患。現在的混亂形勢,魏人實是罪魁禍首。其次就是背信無義的齊人,我國聯楚、韓伐秦時,他又來攻打我們,空讓秦人趁機滅掉巴、蜀兩國,國土增加了一倍有多,都是短視之徒。」 另一武士道:「不過最蠢的還是楚懷王,秦人以六里的土地就誘得他與齊絕交,結果孤立無援下被秦人大敗於丹陽,斬首八萬,漢中失守,郢都西北屏藩盡去,致國勢大挫。後來又被秦人誘到武關活捉生擒,最後病死異地,真叫人既可憐又可笑。」 項少龍聽得雄心奮起,在二十一世紀那有眼前憑戰爭決定一切的亂世,只有在這裡,他才可以好好發揮所長,如魚得水。這時他愈來愈少想到歸的問題了。 各人又研究了如何在山頭佈防後,才分頭進行負責的任務。項少龍領了三十多人在四周的斜坡上設置陷阱土坑,以防敵人摸黑來攻,又和陶方訂下緊急狀況的應變措施,聽得陶方不住點頭稱許。 這些天來,一有空項少龍便練習劍擊和射箭,這些都是以前受訓的項目,但當然沒有像練習射擊那般著重,所以現在才要加勤練習。對他這種全面的職業軍人來說,什麼武器都可以使得比別人好。他亦虛心地向其他武士求教,更把他們的劍術去蕪存菁,自創出天馬行空般自由而最具殺傷力的劍法。雖仍感不足,但一時亦找不到可求教的明師,只好將就算了。 到夜深他才營休息。受到愛情滋潤愈發美艷騷媚的婷芳氏剛醒過來,要為他換衣時,項少龍阻止道:「今晚就這樣睡吧!我有預感賊子會在今晚來劫營。」婷芳氏嚇得俏臉發白,顫聲道:「那怎辦才好,若賤妾落到馬賊手裡,將會大受蹂躪,豈非生不如死?」 項少龍把她摟入懷裡,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項少龍在,保你安然無事,我或會留後抗敵,你和陶爺先到邯鄲,遲些我再來和你會。」 婷芳氏花容失色,含淚道:「求老天爺可憐婷芳氏,保佑項爺。以前賤妾跟什麼男人,都覺得沒有分別。但現在卻知道若沒有了項爺,賤妾可能一天都不願活了。」 項少龍知道這迷人的艷女對自己動了真情,心中一蕩,用舌尖舐掉掛在她臉上的淚珠,另一手探進她單衣裡在她酥胸上活動著,頓時想起了美蠶娘,暗忖不讓她跟來,實是明智之舉,否則現在怕要嚇死她了。婷芳氏嬌軀發顫,臉紅如燒,一對秀目差點噴出火來,小口張了開來,不住喘息嬌吟,春情氾濫的情態,誘人至極點。 項少龍忽停下手來,道:「今晚我要保持體力,以應付任何情況,你可以忍一晚嗎?」婷芳氏失望得呻吟起來,無奈點頭答應。可是只要看到她急促起伏著的挺聳酥胸,便知她正慾火焚身,難以克持。項少龍首次想到假如沒有戰爭,會是多麼寫意美好的一事。 婷芳氏吹熄油燈,擠入這男子懷裡,弄得他亦難以自制。項少龍摟著一團熱火,躺進被窩後,柔聲道:「我忘記了問你,當日你有沒有背著丈夫,和別的男人偷歡。」婷芳氏的四肢纏了上來,咬著他耳朵輕輕道:「他管得我很緊,但我卻常要陪他指派的男人。他高興起來時,會任由他的親人朋友玩弄我,幸而侍候其他男人,比侍候他好多了。」 項少龍心中暗歎,這時代的女性半點地位都沒有,只是男人的附庸,聽她這麼說,那嫁了丈夫的女人和妓女實在沒有太大分別。想起電影中的秦始皇,他的母親便是由呂不韋送給他父親異人的愛妾,便又覺得不足為怪了。 項少龍忽地驚醒過來,原來有急促的足音由遠而近,婷芳氏亦嚇得醒了過來。項少龍吩咐她留在帳裡,悄悄取劍出帳,迎上神色緊張的李善,知道不妙,忙隨他來到朝東的山頭。陶方和所有武士全起來了,伏在山頭向四外望去。壯麗星空下,表面看來沉寂的草原,宿鳥驚飛,間中還傳來猛虎的吼叫聲。 陶方臉色發白道:「來了!」項少龍精通觀察敵情之道,猜出敵人仍在遠處,未成圍之勢,提議道:「陶爺不若立即帶女人逃走,把馬匹留在這裡,由我率五十個戰士阻截敵人,異日再在邯鄲相見。」 陶方亦知馬賊人數既多,又都悍勇狠辣,心生寒意。伸手抓著他肩頭感激道:「一切拜託你了,定要保命到邯鄲來見我,我陶方會為你好好照顧婷芳氏。」說罷匆匆去了。片刻後,陶方和眾女坐上馬車,在其他六十多名武士拱護下,由另一邊循沒有設下陷阱的通道走了。 項少龍等立時忙碌起來,加強防禦措施,又加深藏兵坑,多設絆馬、檑石一類的東西。個半時辰後,馬賊終於來到,聽得山上健馬的嘶叫,忙把小山丘團團圍著,一時四周全是殺氣騰騰的馬賊,看得眾武士心膽俱寒,因為聲勢上實在相差太遠了。項少龍亦是頭皮發麻,不住叫自己冷靜。 倏地一陣蹄聲,兩隊各多人的馬賊,分由東西兩方往山上衝來。項少龍知道對方只是試探虛實,吩咐眾人各守崗位,沉住氣不要輕舉妄動。 兩隊馬賊開始策騎由斜坡殺上來,口中發出尖銳的呼嘯,確是令聞者心寒。 馬賊來到山坡的半途,分散開來,往上迅速衝刺。驀地最前排的馬賊人仰馬翻,不是掉進佈滿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給絆馬弄倒了馬兒,紛紛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後面的馬賊亦橫倒直跌,連人帶馬滾了下去,連鎖反應下,兩隊近二人的馬賊傷亡過半,潰不成軍。眾武士一起歡呼吶喊,士氣大增。 項少龍心叫僥倖,知道對方只是輸在大意輕敵,在猝不及防下著了道兒。忙下令所有人移往斜坡下,藏身沒有尖刺的深坑裡,架起弓箭,準備應付敵人第二輪猛攻。四周亮起了數個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紅。只見敵陣走出一個長著一把大灰鬍的壯漢,傲然坐在馬背上,戳指喝道:「殺千刀的趙國鬼子,我灰鬍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屍,以後再不在道上混了。」 項少龍暗罵對方愚蠢,這樣一說,豈非硬迫己方的人決死力戰嗎?項少龍自恃膂力過人,朝灰鬍拉滿弓射出一箭,勁箭抵達前勢道已盡,落在灰鬍馬前十米處,但已教馬賊一起色變。誰人有此膂力?眾武士心中喝采,卻不敢叫出聲來,怕敵人發現他們的位置。 號角聲中,馬賊紛紛下馬,分作兩重,由四方八面發動攻勢。第一波的攻勢由持盾牌長矛的馬賊,在火把照明下,小心翼翼摸上斜坡,破壞項少龍設下的陷阱。後面則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山上,掩護盾矛手的登山行動,卻不知項少龍早藏到斜坡中間的避箭坑內。這時眾武士都對項少龍的料敵機先大感折服,信心大增。 項少龍約略估計,對方現在尚能作戰的人仍近七人,就算能把現在攻來的四多人全部解決,對方人數仍遠勝己方,何況根本沒有可能盡殲現時攻來的敵人。加上己方必有傷亡。心中一動,吩咐身旁的李善道:「待會攻防戰開始時,立即帶十個人到馬欄去,當聽到三長三短的號角聲,立即破欄放馬,趕它們由東南面衝下山去,那時我們便由西路逃生。」李善連忙答應,自去找作的夥伴。 這時第一批馬賊登至山腰,緩緩迫來,氣氛緊張。灰鬍則和三名手下,策馬在東方佈陣,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衝上來大開殺戒。這種場面,項少龍仍是首次遇上,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後,下令道:「放檑石!」十多堆藏在草叢矮樹後的樹幹石頭,被扯去了攔木,波浪般朝下滾去,打得對方盾爛人翻。 項少龍高喝「放箭!」,藏在坑內的武士紛紛現身,勁箭像雨般往下灑去,敵人正亂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紛紛中箭滾下斜坡,又傷亡了二多人。眾武士軍心大振,高呼喝采。灰鬍氣得暴跳如雷,撤去傷病之兵,立即組織第三輪攻勢。 項少龍觀察對方移動的形勢,知道是將力擺在東面的山坡,那處亦比較沒有那麼陡峭,暗叫天助我也,下令眾武士逐一撤山上。人數少亦有人數少的好處,使敵人難以察覺他們的移動。待他們全體退到山上時,項少龍教他們牽來座騎,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眾武士聽到可以逃生,精神大振,更是上下一心,全無異議。直到此刻,他們仍未傷亡一人,對項少龍自然像天神般拜服。 號角聲起,馬賊又從四方八面往上攻來,但餘下近五的馬賊,佔了大半是由東面登山。項少龍待馬賊過了半山後,使人發出號令,一陣馬嘶踐踏,多匹野馬由營北的馬欄被趕得狂衝出來,眾武士忙加入趕馬的行列,驅著馬兒往東坡狂奔下去,又以長矛刺戳馬股,激起野馬的狂性,沙塵飛揚中,野馬奔下東坡,往登上來的馬賊直衝過去。項少龍沒時間觀看結果,帶頭領著五十名武士,衝往西坡,由安全通道狂奔下山。 從這邊殺上來的馬賊只有來人,猝不及防下給他們殺個人仰馬翻。項少龍心知這一著必大出敵人料外,灰鬍並不知道全部女人均被運走,那想得到突圍的只有五十一名騎士呢?東坡固是亂成一團,但其餘兩坡的馬賊紛紛來援,一時殺聲震天。 項少龍在軍隊裡雖習過騎術,始終不及這些由少便在馬背上長大的馬賊和武士般嫻熟,衝到坡下時,已落在眾武士之後,他們還以為他忠肝義膽,不顧己身來掩護各人退走。這時五十名武士只剩下了三十多人,愴惶逃去。項少龍仗著驚人膂力,用矛挑殺了幾個纏著他的馬賊後,正要跟上大隊,忽地肩頭劇痛,被勁箭射中。 項少龍吼叫一聲,策馬狂奔,慌不擇路下,只知朝前急馳,不一會變成孤人單騎,在茫茫草原前進。健馬忽然失蹄,把他拋下馬來,滾入草叢裡,連箭尾都折斷了。原來馬兒終支持不住,力竭倒斃。 項少龍感到身體虛弱,頭暈目眩,肩背處火辣辣般刺痛,渾身全是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咬著牙爬了起來,取出陶方送贈的匕首,忍著劇痛把箭簇由傷處割開皮肉剜了出來,再撕下衣衫草草包好。喉嚨火焦般發渴,他知是過度失血的現象,苦忍著爬了起來。 草原東處露出一絲曙光,不知不覺竟奔了一夜,難怪馬兒會吃不消,歉疚地看了馬兒一眼後,蹌踉逃命。在無人的荒野連續走了二十多天,項少龍經歷了畢生最痛苦的艱辛旅程。最初那幾天全賴野果充肌,後來憑著超卓的體能,又以山草藥搗爛塗在傷口上,防止發炎和感染,箭傷漸癒,才打了些野兔生吃充飢,弄得蓬頭垢面,衣不蔽體。 他依著陶方的指示,白晝看太陽,晚上觀天星,朝著邯鄲的方向前進。這天來到一座大山前,看著高不可攀的陡峭崖壁,惟有繞過大山。豈知再走了十多天仍是在延綿不絕的山內打轉。到離開山時,已是力竭筋疲,連劍都撐斷了,正感徬惶無計,卻在林外發現了一條官道,頓感喜出望外,循路而去,這時他連靴子都走破了。路上遇到了兩起數十人組成的商旅,他們見到他的落魄模樣,都匆匆而去,對他亳不理睬。 項少龍大歎人情冷暖,再走了三天,竟到了邯鄲西面另一座趙國的大城武安。這時逢到晚上天氣轉冷,凍得他直打哆嗦,待要入城,卻給守城的趙軍趕了出來。才知進城者必須納城關稅,又要檢查戶籍身份,不要說他身無分文,只是那乞丐般的模樣,已難以進城。項少龍想不到自己成了沒有人收留的人球,幸好他受過嚴格軍事訓練,心性堅毅,亳不氣餒,守在城外等待機會。 他打定意,進城後不惜偷搶拐騙也要弄來衣服食物和馬匹,問清楚到邯鄲的路途後,立即到那裡投靠陶方,好結束現在的痛苦生涯。那晚他全靠野果充飢,縮在道旁的密林裡,忍了一晚磨蝕人意志的苦寒。 天明時陽光照地,他終於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被車輪聲驚醒過來。他睜眼一看,原來是一隊運羊的騾車隊,大喜過望,覷準無人注意,躲到最後那輛羊車裡,擠在羊兒堆中偷入城內。 這戰國時代的趙國大城,高堂邃宇、層台累榭,房舍都極具規模,人也興旺,不過卻是女多男少,項少龍心想這定是長平一役被秦將白起坑殺了四十萬趙兵的後遺症了。不知是否有男妓這職業,若有的話,或可憑他體能,博得娘兒歡心,賺個盤滿,肥馬鮮衣到邯鄲去也。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好笑,跳下車來。 街上的人見到他,都露出鄙夷的眼光。項少龍摸了摸臉上的鬍子,差點要大哭。入城前,心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如何偷入城來,現在真的置身城內,反而不知幹什麼才好。他自慚形穢,轉進了一條偏僻的橫巷去,卻給一群在院落內玩耍的孩子發現了,追在他身後似怪物般取笑他,頑皮的甚至拿起石子來投擲他。當他頭嚇唬時,數十孩童分作鳥獸散,其中一個小女童走避不及,跌倒地上。 項少龍要扶起她時,小女孩慌得放聲大哭起來。立時引出幾個拿著刀槍棍棒的成年人,喊打喊殺地奔來。 - 卷一的故事架構系參考前輩寫手『寂寞原子』的《秦之H》再加以增刪修改,原《秦補遺》沒有收錄第一卷部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七章 墨家鉅子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既不想動粗,惟有拚命逃走,最後來到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廟處,頹然走了入去,躲到一角盤膝坐著。怎麼辦呢?不若桑林村去找美蠶娘,就終老山谷好了,想到這裡真是英雄氣短。 忽然間,廟內多了個人。項少龍駭然看去,原來是個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赤著雙足,難怪他聽不到腳步聲。那人身形高大,差點有他的高度,容貌古樸,神色平靜,一對眼卻是閃閃有神,除了束髮的幘巾外,身上全無配飾,頗有點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樣。 兩人互相打量。那人悠然來到項少龍前,蹲下來道:「這位兄台來自何方?」項少龍不知對方有何居心,應道:「鄙人本是到邯鄲去探親,迷失了路,才走到這裡來,若大爺肯告訴鄙人到邯鄲如何走法,實感激不盡。」這時他的聲氣說話,均已學得七、八成當時那種方言與談話的方式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並不是什麼大爺,只不過見你體格魁梧,一表人材,雖落泊至此,兩眼仍有不屈傲氣,才出言相詢。告訴我,你有什麼才能?」項少龍心中暗罵,可是為了探聽往邯鄲的路途,忍氣吞聲道:「我什麼都不懂,只有一身牛力,不怕做粗活和打架。」 那人微笑道:「你懂使劍嗎?」項少龍當然點頭。那人淡淡道:「隨我來!」推開山神廟的後門,沒於門後。 項少龍橫豎沒個落腳處,追了入去,裡面別有洞天,是個荒蕪了的後院,四周圍著高牆,中間還有個乾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間小石屋。那人拿著一對木劍由屋內走出來,拋了一把給項少龍。 項少龍接劍嚇了一跳,竟比以前那把劍重了幾倍,木體黝黑,不知是什麼木製成的。那人看出他的訝異,道:「這是千年花榴木製成的重劍,好!攻我兩劍看看。」 項少龍拿劍舞了兩下,搖頭道:「不!我怕傷了你。」那人眼中射出讚賞之色,笑道:「假若你的劍能碰到本人的衣服,我立即奉上到邯鄲去的地勢詳圖兼盤纏衣服。」。 項少龍聞言一愕,暗忖這人比他更要自負,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倏地標前,到了那人五步許處,使了個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劍橫掃過去,以硬攻硬,要憑膂力震開對方木劍。豈知那人一動不動,手腕一搖,木劍後發先至,斜劈在他劍上,接著劍尖斜指,似欲標刺項少龍臉門。 項少龍大吃一驚退了一步,對方劍術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難施,心中不忿,一聲大喝,猛虎般撲去,一連七劍,狂風掃落葉般迎頭照臉,忽上忽下,橫掃直砍,往他攻去。那人嘴角含笑,凝立不動,可是無論他由那一角度劈去,總能恰到好處地把他的劍擋開,而接著的劍勢又偏能將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鬥力。雖只守不攻,卻是無懈可擊。 「卜卜」之聲不絕於耳。劈到第七十二劍時,項少龍終於力竭,退後喘氣,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此君。那人訝道:「原來你真不懂擊劍之術,只是仗著力大身巧,不過普通劍士遇上了你,必感難以招架。」項少龍頹然把劍擲給他,認輸道:「我自問及不上你了,唉!枉我還妄想闖天下,原來真正的劍手如此厲害。告辭了!我這就返深山,將就點過了這一生算了。」說到最後,真的萬念俱灰,強烈地想著自己熟識的那個時代。若是比槍法,他肯定可勝過這個劍客。 那人笑道:「看兄台的言行舉止,貧而不貪,氣度過人,便知是天生正義的非常人物,來!洗個澡,換過乾淨的衣服,由我煮菜做飯,大家好好談一談。」 吃了兩碗飯入肚後,項少龍精神大振。那人看著刮去鬍子,理好頭髮,換上粗布麻衣的項少龍,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眼中不住閃過欣賞神色,油然道:「剛才兄台說要闖一番事業,不知這事業指的是什麼呢?」項少龍呆了半晌,有點尷尬地道:「我其實並不太清楚,只是見步行步,現在我有了衣服,便想拿懷中匕首去換一點錢,最好能買一匹馬,把我載到邯鄲去。」 那人皺眉道:「大丈夫立身處世,豈能沒有目標和理想,創造時勢的人才算真豪傑也。」項少龍不服道:「那你又有什麼理想?」 那人從容一笑道:「很簡單,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實現『天下之大利』。」 項少龍失笑道:「這兩句話多麼籠統,什麼才是天大的大利和大害呢?」 那人不以為忤,淡然道:「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強食,強者侵略弱者、大國侵略小國、智者壓迫愚者。而這一切禍患的根由,是由於人與人間彼此不相愛,若能兼相愛,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財富,再無嫉怨恨爭奪,實現了天下之大利。」 項少龍失聲道:「原來你是墨家的信徒。」 那人愕然道:「什麼墨家?」項少龍興奮地道:「你的祖師爺是否就是墨翟?他創的學說非常有名,與其他的儒、道、法三家四足並立,永傳不衰哩!」 那人聽得一頭霧水,但他既說得出墨翟之名,顯非胡謅,點頭道:「墨翟確是我們的首任鉅子,你真的是由鄉間來的人嗎?」項少龍奇道:「什麼是鉅子?我倒不知道這事。」 那人想了一會,道:「鉅子是『墨者行會』的領袖,當初建立時,是希望以武止武,但只替人守,不替人攻。可惜今天的行會已大大變質,分裂成三個組織,以地方分之,叫『齊墨』、『楚墨』和『趙墨』,本人是上任鉅子孟勝的傳徒,今次出山,就是希望把這三個行會統一,再次為理想奮鬥。」項少龍沉聲道:「這麼秘密的事,你為何要告訴我呢?」 那人歎了一口氣道:「我因身懷鉅子令,本以為重振行會,乃易如反掌的事,豈知到邯鄲找到那處趙墨的領袖時,竟給對方派人追殺,才逃了來這裡,深感勢孤力弱,必須召集徒眾,才有望一統三墨,像你這種人才品格,我怎肯輕輕放過?」項少龍首手頻搖道:「這個不行,我絕不會為這麼虛無飄渺,永遠沒有希望達成的理想拋頭顱灑熱血。唉!信我吧!墨家的理想根本不會成功,平均了財富後,反會培養出很多懶人來,只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那人聽得渾身一震,閉上雙目,深思起來。項少龍低聲求道:「不若告訴我怎樣到邯鄲去吧,這贈衣贈食之恩,我項少龍永不會忘記。」那人倏地張開眼來,神光電射,微笑道:「世上豈有不勞而獲的事,跟我學劍吧!當有一天你能攻破我手上木劍時,我便和你一同到邯鄲去。是大丈夫的,就答應我的請求!否則你即管能到邯鄲,遇到真正劍手時,亦是難逃一死。」 項少龍一想亦是道理,猶豫道:「你不會再迫我入你的什麼行會吧?」那人笑道:「不但不會迫你入會,連拜師都省了,我們只是朋友、平輩論交。我的名字叫元宗,歡喜就喚我作元兄好了。」 於是項少龍就在這土地廟住了下來,每天雞鳴前起來跟元宗練劍,又與他談論攻防之道。他進步之速,連元宗亦要大為歎服,稱讚不已,一個月後,他的造詣便能和元宗有守有攻。元宗每天都離廟外出,留下迷上劍道的項少龍如癡如醉地練習。到黃昏時元宗才會帶著食物來。三個月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匆匆渡過了。 這天元宗入黑後才歸來,神情凝重,把他召入石室內,皺眉苦思了一會才道:「他們追來了。」。 項少龍已和他建立了亦師亦友的深刻感情,聞言關切道:「誰追來了?」 宗歎道:「是趙墨的嚴平,我傷了他們十八人後,才能脫身歸來。他想要的是我身上的鉅子令,有了它嚴平便可名正言順當上鉅子了。」頓了頓搖頭苦笑道:「真是諷刺,就在我們行會裡已做不到兼愛,還說什麼理想。」項少龍亦不知怎樣安慰他才好。 元宗由懷內掏出一方黃銅,上面只有一個「墨」字,就像個大方印,遞給項少龍道:「你拿了這牌,立即逃往邯鄲,我為你畫了地圖,這些日子來更憑雙手為你賺夠了路費,快走吧!」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八章 聲名鵲起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大是感動,斷然道:「不!要走便一起走!」元宗微微一笑道:「少龍知否為兄因何要傳你墨氏舉世無雙的劍術?」 項少龍茫然搖頭。元宗道:「我曾周遊各國,觀察民情,最後終改變了想法。若要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消彌國家之別,把所有人置於一個君的統治下,只有這樣和有這一統天下的人才能實現我墨門的理想,實現天下的大利。而這個人就是你,所以我才把胸中所學,傾囊相授。」 項少龍心中暗歎,他知道的確有人統一天下,那就是秦始皇。而他項少龍則是趨炎附勢之徒,只想找到貧微時的秦始皇,先跟他一起共度患難,日後好享盡富貴榮華,不由暗感慚愧。 元完見他垂頭不語,還以為他深受感動,搭上他肩頭道:「若你真的感激我,依我之言行事吧!嚴平帶來的都是劍道高手,人數雖只數,已不是我們兩人所能應付。我囊裡有攀城的工具,由我引開他們的注意,你可趁機逃走,成大事者豈拘小節,若你再婆婆媽媽,白讓我們一起送命,鉅子令仍落入奸人之手,我元宗死也不會瞑目。」 項少龍伸手接過鉅子令,只覺入手冰寒,顯非普通黃銅。難怪嚴平不能仿造一方出來,歎了一口氣道:「大恩不言謝,我實在無話可說了。」元宗笑道:「不要那麼悲觀,他們想殺我亦沒有那麼容易。說不定我們還有再見之日哩!囊裡還有對靴子,你既非我行會之人,用不著赤著雙足,不小心踏上屎狗糞一類穢物才糟呢?」 項少龍忍不住笑了起來,淚水亦同時忍不住流下臉頰。心中升起了一個連自己都感驚懼的想法。 假如殺了暴君秦始皇嬴政,歷史會變成怎樣子呢? 當晚項少龍悲憤無奈地攀越城牆逃離武安,隱隱知道永遠再不會見到元宗。這胸懷大志的智者和一代劍術宗師,在目睹自己行會四分五裂,墨者變成爭權奪利的人後,一顆充滿救世熱情的心早死去了,決意以身殉道,希望以自己的死,激起他項少龍的熱血,使他能以另一種形式去實現天下之大利。 可是以他項少龍的一雙手,怎能改變中國的歷史?他又不是秦始皇。但他可否影響嬴政,就像元宗般影響他呢?改變後對中國來說是禍是福? 日消月出,星換斗移,也不知過了多少天,他終於到達了駐著重兵的邯鄲外圍衛星城堡。這段旅程他的心神全浸淫在元宗所授來自一代大師墨翟的劍法裡,他又把現代根據人體學和力學而得來最可怕的搏擊之術溶入劍術裡。有所寄托下,他忘了時間,有時在曠野一留便是十多天,靠自製的弓箭捕獵野獸充飢。他的體能在這種刻苦的環境下變得更強壯健碩。 他本想偷入邯鄲,可是一看邊防嚴密的情況,唯有乖乖的走到關防處,向守兵報出陶方的老「畜牧大王」烏氏裸的大名。守兵立時肅然起敬,找了個官來見他。那年輕軍官打量了他幾眼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項少龍老實答道:「小人叫項少龍。」 那軍官和四周的十多名趙兵一起動容。軍官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項英雄!他早在半年前與馬賊一戰中,為救同夥,壯烈犧牲了。我有個朋友親眼看到他一人擋著了追兵。」 項少龍亦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變得如此有名。任由撲上來的趙兵擒著亦不反抗,笑道:「大人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軍官報出了一個名字,項少龍忙把那人的高矮樣貌形容出來。這時有人從他懷裡掏出陶方贈他的匕首,軍官一看再無疑問,態度大改,問了當日發生的事後,同時使人飛報在邯鄲的陶方,更親自護送他到趙國的京城去。那軍官叫寧新,與他並騎而行道:「烏爺是邯鄲最受尊敬的人之一,若不是他四出購戰馬,又不時捐獻國庫,我們趙國怕早給人滅了。現在燕人來攻打我們,幸好我們兩位大將軍廉頗和樂乘把燕兵殺個片甲不留,反攻燕國去,真是大快人心。」 項少龍很想問趙國已是陰盛陽衰,為何還要到各地羅美女,但怕對方尷尬,終忍住不問。談笑間,邯鄲在望。和武安相比,邯鄲至少大了三、四倍,護城河既深且闊,城高牆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城外還駐了兩營趙兵,軍營延綿、旌旗似海,頗具懾人之勢。城樓處滿佈哨兵,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尚未進城,一群騎士擁了出來,帶頭的正是久違了的陶方,其他全是曾出生入死的戰友,李善亦是其中一人。見面時自是一番驚喜,陶方和一眾武士擁著他興高采烈進入城裡。項少龍忍不住向陶方問道:「婷芳氏好嗎?」 陶方臉色一沉,歉然道:「對不起!我以為少龍你喪命賊手,等了三個月後,遵人之命把她送了給人做舞姬。」接著笑道:「不過少龍放心,我會特別再挑兩個比她更動人的美女來侍候你。」 項少龍像給人照胸口打了一拳般,臉色煞白,好一會才道:「送了給什麼人?」陶方心中大訝,想不到以他俊偉風流,竟會對這樣一個買來的女人如此多情,歎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少龍」 項少龍大怒道:「不要說了!尚未證明我真的死了,你不應把她送給人!」 陶方城府極深,毫無不悅之色,道:「少龍先到別館休息沐浴,讓我為你想想辦法,人明天會親自接見你,這是我府武士最大的榮幸,莫要錯失機會了。」 項少龍興奮的心情喪失殆盡,走肉行屍般在城內寬敞的街道策騎走著,對四周宏偉的宅舍視如不見,情緒低落至極點。沒有了自己的保護,這命苦的女人是否只是由一隻魔掌落到另一隻魔掌裡呢!現在她是否正在另一些男人胯下受盡凌辱? 愁腸寸斷時,陶方推了他一把,教他隨他們避往一旁。項少龍清醒了少許,往街上望去,只見行人車馬紛紛讓往一旁,讓一輛前後各有二十多乘騎兵拱衛的豪華馬車經過。陶方在他耳旁道:「是我們孝成王的最年輕妹子雅夫人的座駕,她是邯鄲出名的大美人,嫁了給趙括,可惜在長平一戰中死了。」 馬車緩緩而至,忽地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眾人大訝時,一名衛士策馬而來,請了陶方過去,陶方受寵若驚,連忙下馬,去到低垂的車簾前,與車內的雅夫人說了幾句話後,馬車開走,陶方躬身相送,才折了來,對項少龍神秘笑了笑,並沒有透露談話的內容。 項少龍抵達別館,住進一所獨立的房子,陶方特別遣來四位美婢服侍他沐浴更衣,同時向人烏氏裸透露項少龍對於婷芳氏贈與他人甚感不悅,烏氏裸聽了不以為意道:「此子重情重義,兼且智勇兼備,實為難得,宜盡力攏絡。婷芳氏處我自會處理,今晚先著前日燕王送來的美女予他侍寢,另贈一幢別院。其餘財帛美女,由你處辦,先探其虛實,再收為我用。」 當晚就在別館建築物的大廳筵開二十一席,除了當日共患難的武士外,還有烏氏裸的其他得力助手,更有歌舞姬表演娛賓,氣氛熱烈。可是項少龍想起婷芳氏和久別的美蠶娘,又想起可能永遠都見不到自己那時代的親友,惟有借酒澆濯愁腸,喝個酩酊大醉,酒席未完便已不省人事,被扶入房內歇息。 迷糊裡,似乎婷芳氏到了身旁,一雙大手忍不住肆意愛撫著那柔嫩的胴體,身旁的美女就像觸了電一樣,嬌軀抖顫不已。想躲開卻又不想離開那一雙溫柔灼熱的手掌,全身酥麻酸軟,迷醉的呻吟道:「哦……項爺……輕點……唔……」挺聳的胸脯卻一直的往上迎著。項少龍胯下龍莖已不覺昂然抬頭,堅硬如鐵,手上不禁對那雙潔白豐滿玉乳更猛烈的侵犯,不斷擠壓揉捏,雙乳在手中如軟玉般不斷溢出指間,紅嫩嬌柔的乳頭被揉弄得鼓漲如初摘的葡萄。 美女口中開始發出輕哼的聲音,眼神越來越迷離,感覺乳房有一股熱流傳遍了全身。她伸出了雙手,抱住項少龍脖子,嬌羞地說道:「項爺……可以……溫柔……點……小妾……有些……受不住」 項少龍迷糊間渾然未覺,手掌已順著平滑的小腹,直奔妙處。 美女羞紅臉地將雙腿一夾,指不可留,項少龍毫不退卻,手指倏地侵入,只聞「滋」的一聲,手指已經滑入那水深火熱的桃源仙境。 美女劇震嬌吟:「啊……」,強烈的刺激和痛楚,使她兩手無力下垂,緊抓住身旁的被褥。 項少龍放恣地遨遊於美女緊窄的桃源洞天,指尖攪弄出汩汩淫水浪液,不半晌,穴內已由潺潺流水而成汪洋一片。 美女羞然閉目,強烈的酸癢擴散全身,檀口半開,輕聲浪吟,玉腿微開,曲意奉迎。項少龍醉意正濃,龍莖挺翹,扯住美女的嬌柔玉手就按將上去。 美女見那龍莖翹的老高,羞紅著臉,用手一把握在手中,捏得龍頭漲紅,項少龍按捺不住,猛地翻身而上,龍莖覓著桃源洞口裂戶而入。 以婷芳氏成熟之軀猶無法承受項少龍之勇猛,況此美女尚是處子之身,哪經得起如此強烈衝擊,只覺下身一陣劇痛,蜜穴滿漲欲裂,禁不住哀叫道:「啊……項爺……疼呀……」 項少龍慾火正盛,又以為身下美女是婷芳氏,只當雲雨浪翻之際,玉人嬌吟浪聲,毫不憐香惜玉地開始抽送,美女痛楚未消之際,風雨又至,只得櫻唇緊咬,承受項少龍的撻伐。 不一會,美女蜜道在龍莖抽送及淫水浸潤下漸漸順暢,快感不住襲上,美女鬆開緊咬的銀牙,不自覺地呻吟出聲:「喔……項爺……奴家……嗯……輕點……」 嬌吟傳入項少龍耳中,令他雄性大起,開始猛烈疾挺、旋頂,痛吻美女的朱唇粉頸,雙手更是在雙峰上使勁揉弄。 美女受此猛烈愛撫,頓時全身酥麻,蜜穴內泛起似蟲噬蚊咬般奇癢,玉腿夾住項少龍腰部,香臀不住迎送扭動,同時嬌哼道:「項爺……奴家……要……死啦……快……快……」 項少龍聽到美女的鼓勵,龍莖疾挺猛送,直弄得美女浪叫不止,身子扭得更加瘋狂。項少龍只覺得那妙味無窮的花徑越來越緊縮,龍莖陣陣舒爽,倆人皆如夢囈般地胡言亂語,呻吟、喘息之聲在房內蕩,滿室春色無邊。美女被抽送的淫聲浪語不斷:「啊唷……要……要死了……啊……項爺……好項爺……奴家……好幸福……啊……哎唷……死啦……我……我死啦……唔……唔……」 項少龍也道:「嗯……我……也……想死你了……快……」同時在美女小巧緊致的蜜穴中狂抽猛插,插得美女酥麻喘息不斷,全身肌膚都緊繃起來,嬌軀亂顫,紅嫩的蜜唇膣肉翻動不已,雙乳翹挺聳立。 倆人交歡至此,腦海已無任何思緒,只知抽插迎,美女心神恍惚,如身處半空。項少龍體內酒精催發,電流匯聚,隨著龍莖不住送入美女花心之中。美女小腹只覺酥麻越來越強,突然全身如觸電般抽搐,彷彿被巨浪送上天際般,一股濃濃陰精就此狂洩而出。 項少龍的龍莖正處於爆發邊緣,陷入美女狂湧而出的滾燙陰精中,只覺全身一麻,精液帶著電流直入花心,噴灑花壁四處,電流直刺激到脊椎高潮中心,美女恍如由巨浪頂端又直衝雲霄,緊抓住項少龍的背脊,腦中一片空白,發出無聲的狂叫,登入前所未有的極樂巔峰。 項少龍醒來時躺在臥室的地蓆上,陽光由窗戶透進來。身旁還睡著一個如花似玉的赤裸美人兒,卻不是那四名美婢任何一人。 她瓜子般的精緻臉龐絕沒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輪廓分明若經刻意雕削,清秀無倫,年齡絕不會超過十八,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懶的散落枕上被上,襯托得她露在被外的玉臉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動人心弦。美人兒猶在海棠春睡,俏臉隱見淚痕,但又是充盈著狂風暴雨後的滿足和安寧,散發著奪人神魂的艷光。 項少龍心中叫了一聲我的天,自己昨晚究竟對這姿容更勝婷芳氏和美蠶娘的少女幹了什麼事?心中一動,忍不住輕輕掀高被子。 青春煥發,應高則高,應小則小,峰巒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現眼前,粉嫩膩滑的修長玉腿和渾圓美股下的地蓆處隱見片片落紅的遺痕。 項少龍嚇了一跳,放下被子。她臉上的淚痕必是與此有關,昨晚酒後糊塗,又兼近半年沒有碰過女人,竟把她當作了婷芳氏,肆意撻伐。這樣一個未經人道的嬌嫩少女如何抵受得了?難怪她痛得哭了,不由大感歉疚,但已錯悔難返了。 項少龍站了起來,走到窗旁,往外望去,只見花園內其中兩名美婢正在澆水修枝,瞧到窗前的項少龍時,含羞施禮,又忍不住偷看他雄偉的身軀。其中一婢道:「公子醒了,小婢立時來為你盥洗穿衣。」背後傳來那美人兒驚醒的嬌吟聲。 項少龍忙向兩婢道:「且慢!」俏婢善解人意,抿嘴笑道:「公子若要小婢服侍,請隨時呼喚小婢,嘻!我叫春盈,她叫夏盈,另外兩個是秋盈和冬盈,這麼易記,公子不會忘記吧!」 項少龍心懸身後美女,微笑道:「只要看過兩位姐姐一眼,一生都忘記不了。」 轉過身去。那剛被自己佔有了處子之軀的美女坐了起來,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處,露出嬌挺秀聳的上身,含羞答答垂下螓首,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蚋般輕細但甜美的悅耳聲音道:「小妾舒兒向公子請安!」 項少龍憐意大生,坐她身旁,用手捉著她巧俏的下頷,使她仰起了俏臉。她明媚動人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觸嚇得立時垂了下去,一副心如鹿撞,又羞又喜的美樣兒,少女風情,教人目為之眩,神為之奪。項少龍毫不猶豫地肯定她是截至目前為止所接觸的女性中最動人的尤物,暗歎陶方厲害,送了個這樣的可人兒給自己,他那能不為陶方賣命。柔聲道:「還痛嗎?」 舒兒搖了搖頭,旋又含羞點頭,紅霞立即擴散,連耳根玉頸都燒了起來。項少龍立時生出最原始的反應,舒兒低垂的目光剛好看個正著,嚇得嬌軀一陣戰慄,顫聲道:「公子」 項少龍知她此時絕禁受不起第二次的風雨,溫柔地吻著她的櫻唇,輕啜著她的小舌尖,然後吻她的眼睛和臉蛋,接著是粉頸和玉乳,弄得她渾身抖顫時,才放過了她,微笑道:「不用害怕,昨晚是我酒後糊塗,以後都不會那麼粗暴了,好好再睡一覺吧!」 舒兒嫵媚地瞅了他一眼,喘著氣道:「不!舒兒要服侍公子。」項少龍憐愛道:「你站得起來嗎?」 舒兒纖手按上他的寬肩,借力想先跪起來,旋又秀眉蹙起,坐了去,玉頰霞燒。項少龍風流慣了,看到她如此動人美態,忍不住伸手在她酥胸恣意撫弄一番後,才把她按地蓆上,蓋好被子,待要出房時,忽被舒兒拉著他的大手。項少龍訝然望向她。舒兒含羞道:「公子現在是否想要舒兒?」 項少龍伸手摸上她的臉蛋兒,笑道:「我只想你現在好好休息,今晚我會令你變成這人世間最快樂幸福的女人。」不由又想起婷芳氏,心中一酸。舒兒用盡所有氣力抓緊他,眼神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深情地道:「昨夜舒兒早成了最幸福快樂的女人了。小妾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快樂的痛楚。」項少龍忍不住又痛吻一番,還探手被內,細意摸弄了她的下身和玉腿,令她春風迷醉,嬌吟不已,這才往花廳而去。 四婢迎了上來,悉心侍候,長得最高的春盈道:「陶公來了,在正廳等候公子。」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九章 紅纓公子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偎紅倚翠時,項少龍思潮起伏。當日初抵貴境,一切都有種夢幻般不真實的感覺,眼前的時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儘管他縱情享樂,遊戲人間,亦沒有絲毫來自會或人際的壓力。因說不定忽然他又被馬瘋子的儀器抓著,送二十一世紀裡。他就像一個不用負任何責任的頑童。 可是經過受傷和飽歷流浪之苦後,這夢幻般的世界忽地變得真實和有血有肉起來。元宗偉大的殉道,婷芳氏的苦難,重重打擊,使他無論在感情上或精神上都投入到這世界裡去,愈陷愈深。目下他雖是享盡美女和富貴,其實卻是失去了寶貴的自由和自。 在這戰國時代裡,沒有東西比人才更寶貴。一個法家的李克、一個兵法家吳起,立使魏國變成一等強國。商鞅更厲害,只手令秦國變成了東方眾國最大的威脅。而現在的項少龍,因為以五十人阻截了近千的凶悍馬賊,亦變成一個這樣的人才。 諸國對人才只有兩種態度,一是為我所用,一是立殺無赦,免得異日成為勁敵。現在烏氏裸對他項少龍正是展開籠絡手段,以富貴和絕色美女使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所以假若自己透露少許要找秦始皇嬴政的心意,保證立即小命不保。 這樣一座守衛森嚴的城市監獄,要逃出去根本是癡人作夢。當年若沒有與烏氏裸同級的大商家呂不韋的幫助,嬴政的父親異人休想逃秦都咸陽。 自己就算找到秦始皇,亦全無辦法把他弄出城外。是否就是這樣要為趙人長久辦事呢?假設烏氏裸命他去殺戮別國的人,自己應怎麼辦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走往大廳去見陶方。 陶方正把一名俏婢摟在懷裡,大恣手足之慾,見到他才放開俏婢,親切地招呼他席地坐下,共進豐富的早點。陶方曖昧笑道:「少龍你不知多麼得人恩寵,舒兒乃燕王喜送給人燕國貴族有名美女,他肯送你,可見他對你多麼看重。」 項少龍愕然道:「我們不是與燕國交戰嗎?」 陶方顯然對他這句「我們」非常欣賞,欣然道:「若非交戰,燕王喜怎肯送出這麼動人的處女,正因戰況失利,才想以此大禮,打動人的心,希望人在我們大王面前美言幾句。嘿!現在人把燕國美人送你,擺明不會代燕人說話了。」項少龍暗歎內中竟有這麼複雜的情由,轉而問起婷芳氏。 陶方神秘一笑道:「這事我和人說過,他定會對你有所交待,放心吧!只要你多些立功,連大王的公都可送給你,何況一名歌舞姬。」 項少龍暗感不妙,偏又無法可施,那種任人操縱的感覺確是洩氣之極。 陶方道:「現在我帶你到烏家城府去見人,今晚你不要接受那群愛戴你的兄任何約會,有個人想見你,但現在我卻不能透露那人是誰。」項少龍心中一動,想起了那躲在車簾後的女人雅夫人。 烏氏裸大宅是城北最宏偉的府第,不過若稱它為城堡更妥當點。四周圍以高牆厚壁,又引水成護城河,唯一來往的通道是座大吊橋,附近全是園林,不見民居,氣勢磅礡,勝比王侯。 一路馳來,項少龍才首次留心到城內的行人景物,玉宇瓊樓,若非女多男少之象,真不覺這繁華的大都會曾歷經戰火,還給魏人佔據了整整兩年之久。 據陶方說,全城不計軍隊,有近十萬戶,每戶有十多人至數人不等,照此計算,這大城市竟超過了一萬人了。城內遍佈牧場、農田和倉庫,可以想像若給敵人圍城,城內仍能自給自足一段長時間。 項少龍隨著陶方,通過吊橋由側門進入烏氏裸城府的廣闊天地裡。進入正門後,是個廣大可容數千人一起操練的龐大練武場,一座氣象萬千的巨宅矗立對著正門的另一端,左右兩旁宅舍連綿,看來一天時間亦怕不夠參觀遍這些地方。這時練武場上正有數人分作幾批在練習劍術、騎術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冑,任人用各種武器攻打,試驗其堅實的程度,膨膨作響。不過最熱鬧還是箭靶場,近武士在旁圍觀,不時爆出連珠彈發的喝采聲。 陶方的表情忽地不自然起來。項少龍不由自行近了點,只見射箭者是個頭戴紅纓冠,身穿黃色底繡上龍紋武士華服,腳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偉青年。高度和項少龍相若,最多矮了一寸半寸,體形極佳,虎背熊腰,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兩眼更是精光閃閃,額頭高廣平闊,眼正鼻直,兩唇緊成線,有著說不出的傲氣和自負。如此俊俏風流的人物,實是生平僅見。 只見他把箭架在特別巨型的強弓上,拉弓的手還捏著另兩枝箭,沉腰坐馬。弓弦倏地急響三下。 三枝勁箭一枝追著一枝,流星般電射而去,第一枝正中二步外箭靶的紅心,接著後兩枝先後破空而至,硬生生插入前一箭翎尾處,連成一串。眾觀者看得如癡如醉,轟然叫好。項少龍亦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的箭術,不是親眼看到,怎也不肯相信。 陶方在他耳旁道:「這『紅纓公子』連晉是我的死對頭武黑招攬來的,無論劍術、騎射均為我府之冠,今次我丟失了多頭馬,武黑已在人面前大造文章,幸好現在有了少龍,才使我挽一點顏面。不過武黑和連晉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說到最後,面露憂色。項少龍倒吸一口涼氣,現在他的劍術或可和這連晉一較長短,但騎射則肯定望塵莫及。 正要答話,圍觀者裡飄出一朵白雲,一位姿容身段尤勝舒兒半籌、秀美無倫的白衣女郎,興奮地奔到連晉身旁,親熱地和他說話。連晉忙把手上大弓交給旁人,彬彬有禮應對著,風度之佳,確可迷倒任何美女。項少龍呼吸頓止,讚歎道:「此女定是我國第一美女。」 陶方歎道:「這是人最疼愛的孫女烏廷芳小姐,對連晉頗有點意思,不過人似乎想把她嫁入王室,連晉正為此煩惱。來吧!人在等著我們哩。」 兩人離開人堆,朝大宅舉步走去。後面傳來一聲大喝:「陶公請慢走一步!」兩人愕然轉身。那連晉排眾而來,後面跟著的是絕色美女烏廷芳。項少龍的眼光不由落到烏廷芳的俏臉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觸,心兒一陣狂跳。天啊!近看的她更是人比花嬌,媚艷無匹。剛才遠看只著重在她的胸腰腿等部位,已覺她勝過舒兒半籌,近看更不得了,掩藏不住的靈秀之氣撲面迫來,教人呼吸頓止,以項少龍的風流自負,亦要生出自慚形穢之心。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的美純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絹束、脖頸長秀柔美、皮膚幼滑白晢、明眸顧盼生妍、梨渦淺笑,配以雲狀的髮髻、翠綠的簪釵,綴著明珠的武士服,腳踏著小蠻靴,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烏廷芳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露出不悅之色。 項少龍一震醒來,往連晉望去。連晉正冷冷打量他,神態頗不客氣。陶方亦是老狐狸,慌忙為兩人引見。烏廷芳冷淡地道:「啊!原來你就是項少龍,爺爺很欣賞你哩!」連晉微往烏廷芳靠近,以示和這美女親熱的關係,微微一笑道:「在下亦很欣賞項兄,不若擇個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讓在下見識一下能獨擋八馬賊的神劍。」 項少龍聽他表面雖是客氣,實則語含諷刺,暗示陶方誇大了事實,心中有氣。想道若能和這自負的人來個自由搏擊,必可打得他變成個腫豬頭,但比較其他便可免則免了,惟有謙虛笑道:「連兄箭術蓋世,小望塵莫及,怎夠資格和連兄切磋,有閒還要請連兄指點一二。」 烏廷芳聽得他們似要較量劍術,本來臉露興奮之色,聞得他如此說,既失望又不屑地低罵道:「沒膽鬼!」竟掉頭便走。 連晉顯然非常滿意烏廷芳的反應,仰天一笑道:「項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強項兄所難了!」轉身追著烏廷芳去了。項少龍反心平氣和,瀟灑一笑,和陶方繼續往巨宅走去。 陶方點頭道:「忍一時之氣也好,少龍身手雖好,恐仍非他的對手。」接著低聲道:「這小子在邯鄲四處人比劍,打得所有人都怕了,真希望有人能挫他的銳氣。」 項少龍知他在施激將法,微笑道:「假若陶爺能使我和他比劍時可不受限制,我有七成把握可重重教訓他。」陶方大喜道:「這個容易得很,讓我找個適當的場,給少龍一展身手,我真恨不得可立即見到武黑那傢伙的表情。」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十章 難消之憤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終在偏廳見到烏氏裸這沒有王侯之名,卻有王侯之實,操控著趙國經濟命脈,以畜牧起家的超級大富豪。項少龍亦從未見過比他更豪華的人。只是頭頂的高冠便嵌著兩排十二顆大小相若的紫色寶玉,閃閃生輝。這大腹賈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橫臥席上,挨在正為他掏耳的美女懷內,另有四女則細心為他修磨指腳甲,那種派頭排場,縱使帝皇恐怕亦只如是。身上的黃色綿袍纏繞著一顆顆光彩奪目的明珠,奢華貴氣,繫腰的帶子光芒閃爍,金箔銀片,互相輝映。 臥處是高上三層的平台,台階下十八名武士分列兩旁,膽小者只看這等聲勢,已夠心寒膽喪。項少龍和陶方跪下叩禮時,烏氏裸坐了起來,揮退侍女,細長的眼瞪了開來,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落在項少龍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後,冷哼道:「項少龍你為何不敢接受連晉的挑戰,是否只是虛有其名,空得一副威武的樣子?」 項少龍為之愕然。陶方待要進言。烏氏裸暴喝一聲,舉手要陶方閉嘴。本已肥腫難分,在臉中間擠作一堆的五官更蹙聚起來,不悅道:「連晉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終是衛國人,非我族類。所以我特別囑他向你挑戰,好讓我趙人一顯威風,現在你竟臨陣退縮,還有何話可說。」項少龍心中暗罵,嘴上卻不亢不卑道:「少龍習的乃殺人之法,非是切磋較量之遊戲技巧。」 烏氏裸冷笑道:「兩者有何分別。」項少龍這時已若略摸到這畜牧大富豪的心性,傲然道:「殺人之法,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務置敵人於死地﹔但比武切磋,只是看誰的劍法更漂亮好看,遊戲多於戰鬥,自是另一事。」 烏氏裸容色稍緩,但顯仍未滿意,一字一字道:「我總不能教你殺幾個我的手下看看,那如何知你確有真實本領呢?」項少龍眼中睛光閃閃,一點不讓地和他對視著,微微一笑道:「人既對少龍有此期望,我便和連晉大鬥一場,但卻不能規定我用什麼方法勝他。」 烏氏裸定睛看了他一會,倏地仰天大笑,道:「很有趣的孩子,大王一直想能有趙人折辱連晉,為我趙國爭一點臉子。好!便讓我烏氏裸安排一個宴會,若你能當著大王眼前,擊敗連晉,我便還你婷芳氏。」項少龍大喜下拜,暗忖若我不把連晉打得變成另一個黑臉神,項少龍三個字以後便倒轉來寫。烏氏裸和陶方對望一眼,都對他的歡喜和信心大惑不解。難道他真覺得自己能穩勝無敵的連晉嗎? 到別館,項少龍剛想溜去找舒兒,卻在大門處給李善與另兩個特別相得的武士截著,硬拉了出去說要為他洗塵。四個人趾高氣揚地在大街小巷溜躂,見到美女便打情罵俏,不亦樂乎。李善笑道:「邯鄲的美女出名容易上手,以項大哥的人材,只要勾勾指頭,包保美人兒們排著隊來等大哥挑選。」叫漢東的武士道:「但今天項大哥不用在街上勾女人,我們特別找了幾個甜妞兒來陪你。」 另一個武士查北搭著他肩頭湊過來道:「千萬不要以為我們找些殘花敗柳來敷衍,特別為項大哥找的這個本是身嬌玉貴的公卿之女,絕色尤物,只怨她爺不爭氣,開罪了大王,所以才被貶為官妓,保證項大哥滿意。」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皺,開始有點明白為何元宗想改變這個世界。唉!但自己又那有能力完成他的夢想,充其量只能給這些落難為妓的苦命女子多一點溫柔憐和愛吧了,想到這裡時,早給三人擁入了一所豪宅裡。 一名四十來歲的華衣瘦漢迎了出來道:「歡迎項大爺大駕光臨,幾位爺們請到二樓廂房。」四人在廂房席地坐下,侍女送來酒菜後,一名叫紅娘子的鴇母走了入來,雖是徐娘半老,可是經過刻意打扮,加上身材保持得很好,配以醉人風情,仍相當妖嬈惹火,見到項少龍如此俊偉的男兒,招呼得特別熱情,媚笑道:「素女立即來陪項大爺,李爺三位要不要試試新鮮的。」 李善等笑著答應了,紅娘子款擺著肥臀走了出去。項少龍暗忖難怪妓女被稱為最古老的行業,且來來去去都是那種場面和方式,可是為何以前自己泡酒吧找陪酒女郎時,從沒有想過良心的問題,可是現在卻隱隱感到很不妥當呢?門簾外的走廊響起環珮之聲,接著香風撲鼻而來,三名只有一襲輕紗掩體,頗有姿色的年輕女郎,笑臉迎人地走了進來,坐入李善等三人懷裡,媚眼卻向項少龍飄來,顯是芳心對他感興趣多了。 這時紅娘子帶著一位身材高挑晢白,長得非常秀麗明艷,氣質雅秀的女子進來,果然沒有半點風塵俗氣。李善等都瞪大眼睛,貪婪看著她裹在輕紗裡峰巒起伏的勝景。紅娘子未語先笑道:「看娘有沒有騙你哩?好女兒你曾遇過比項爺更好看多情的男人嗎?」 那美女楚楚可憐地垂下俏目,死都不肯抬起頭來。項少龍心中不忍,剛想說話,紅娘子把素女推入他懷裡,坐到腿上。股腿交接,陣陣銷魂感覺傳來,兼且輕紗裡骨肉均勻的胴體,豪乳豐臀若現若隱,項少龍眼花繚亂下,忍不住抄著她的小蠻腰,在她臉蛋香了一口。 素女垂頭不語。紅娘子向項少龍拋了個媚眼,來到他身後靠著,俯身把酥胸緊壓在他背上,湊到兩人間低聲道:「項爺是素女第一個貴客,若非李爺他們拿出烏爺的招牌來,奴家還不肯讓這乖女兒未經調教便來陪項爺呢。念在這點,素女有什麼得罪,項爺切要包涵。」笑著去了。 項少龍看著素女玉蔥似的纖指,聽著李善等三對人放縱的調笑聲,胸口郁滿了忿怨難平之氣,湊到素女耳旁柔聲道:「放心吧!我絕不會像他們般不尊重你,我們只是談天和喝酒,好嗎?」素女呆了一呆,終抬起頭來看這和自己親密接觸著的奇怪男人。 項少龍朝她微微一笑。素女俏臉一紅,趕忙垂首,但已沒有那麼害怕了。不旋踵又瞅了他一眼,禁不住心如鹿撞,暗想這男人真的很好看,最難得雙眼正氣凜然,天啊!為何會在這種地方才遇到這種男人呢?項少龍也看得心中一蕩,但記起了諾言,忙將慾火壓下。 素女猛地一咬牙,抬頭含羞瞧著他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領了,素女今天淪落至此,公子亦不須對奴家憐惜,且也沒有什麼作用,在這裡誰都可以任意攀折奴家呢。」項少龍心下惻然,歎了一口氣。素女大奇,動摟著他的脖子道:「公子似乎滿懷心事哩!」 項少龍望向李善等人,只見這三個男人早口手並施,對懷中女子做著各種不堪的動作,無暇分神。苦笑道:「現在我只想離去,不願再見發生在這裡的人間慘事。」 素女大訝道:「公子的想法真是與別不同,到這裡來的男人,從沒有想到奴家們的辛酸淒苦。」 又低聲道:「素女不是騙公子,而是奴家現在真的想公子對我無禮,就像你那三位朋友那樣。」 這輪到項少龍訝然道:「為何你會有這個想法呢?」素女含羞道:「或者是受到他們的影響,刺激起奴家的情慾,又或是愛上了公子,奴家都分不清楚哩!」 李善此時摟著懷中女子站了起來,喘著氣道:「春宵苦短,不若我們各去上房行樂去,項大哥要記著陶爺今晚的約會呢。」 項少龍轉頭看著素女,只見她俏臉微暈,媚眼迷離地望向自己,頓時慾火燃起,只覺不可辜負美人垂青,心中猛下決心,勢要為她贖身,脫離苦海。 項少龍抱起素女柔軟嬌軀,步入香閨,將她放了床上,憐惜地親吻那微微顫抖的櫻唇,心想之前酒醉之時,以為舒兒是婷芳氏,對她那嬌弱之軀施展狂猛肆虐後,那狂風暴雨後的梨花帶雨,至今仍令他心疼不已,現在好該讓懷中美女享受一下初夜的溫柔滋味。 素女被項少龍吻得心神欲醉,全身無力,胴體酥軟發熱。項少龍按捺住胯下火熱的衝動,輕輕將舌頭撐開素女的貝齒,找到那嫩軟的香舌,緩緩地交纏著。素女被項少龍挑逗的春情泛起,忘情地吻著,柔潤的小手抱住了項少龍,在背上不住地來撫摸著。 項少龍吻著素女,兩手慢慢除去素女的輕紗,讓她那峰巒起伏的嬌軀盡收眼底,同時三手兩腳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顯出他健壯均勻的體魄。素女望著這俊偉的男子,感動於他的溫柔多情,不禁嚶嚀一聲,動摟住項少龍,埋首在他胸前。 項少龍兩手伸入素女胸前,輕柔地愛撫那對豐滿的玉乳,素女初嘗滋味,輕輕呻吟:「嗯……項爺……素女……好……好癢……」 只見素女一對紅嫩的乳頭慢慢挺立,嬌艷欲滴,令項少龍不禁埋首含住吸吮,另一隻手仍在玉乳不停揉弄,素女全身顫抖,雙手不由自地抱緊項少龍,將他的頭陷入那深邃的乳溝之中,項少龍深吸著處女濃郁的乳香,兩手滿握軟玉溫香,素女不堪這愛撫滋味,口中嬌喘不已:「項爺……好……舒服……啊……輕點……」 項少龍耐住性子,慢慢地愛撫著,務要讓這受苦的弱女子享有她這輩子第一次的溫存,更要盡自己的力量讓她脫離青樓,擁有安定的生活。 項少龍心中這般決定,素女似有所覺,嬌軀忘情地扭動呻吟,捧起項少龍的俊臉,熱情地吻著,同時閉上雙眼,等待項少龍佔有她的處子之身。 項少龍見素女這般柔情似水,忍不住移往她下身妙處,觸手已是春潮氾濫,浪水四溢,只見珠玉般的蜜液已佈滿穴口花徑,捲曲稀疏的嫩毛,沾黏著點點露珠,高聳凸起的丘阜彷彿春雨過後般溫暖潮濕,未經人事的蜜唇豐滿鮮嫩,陰蒂巍顫顫地在陰縫半露。少女清幽體香混著蜜穴淫糜之味,絲絲縷縷鑽入鼻腔,銷魂蝕骨。而素女粉白修長的玉腿、豐腴緊繃的香臀,挑逗得項少龍神魂顛倒,身不由己。 項少龍按住陰唇緩緩地撥開,粉嫩的膣壁內已浸滿蜜液。項少龍不禁埋首舔弄,不時輕輕地逗弄陰蒂,令素女嬌軀顫抖,不停地抽搐低吟:「啊……項爺……那裡……髒……不要……奴家……好癢……求求……您……別再……折磨奴家了……又麻又癢……快……快救救……奴家……」 素女拚命扭動著高聳的香臀,穴內不斷湧出淫水,順著穴縫唇瓣不住流淌,床單已濕了一片。 項少龍見素女已她紅霞滿面,嬌喘吁吁,浪吟不已,腰臀亂舞,也不忍再挑弄,握住早已硬挺如鐵的龍莖,頂向那緊致粉嫩的桃源洞口,龍頭微微磨轉,讓素女有所準備,見素女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項少龍如奉綸旨,腰臀稍一使力,隨著「滋」的一聲輕響,龍莖前段順利探入蜜穴,素女緊咬銀牙,忍住未呼喊出聲,只緊緊抱住項少龍。 素女因膣道緊窄且初經人事,加上項少龍的尺寸又非比常,雖未破瓜,卻已令素女疼痛難當,蜜穴夾緊,膣壁急劇收縮,龍莖似要被搾出汁來。項少龍憐惜地停止動作,待素女疼痛減輕,表情稍有舒緩,這才以極小的幅度慢慢抽送。 稍過一會,素女陰道內漸感舒緩,項少龍亦覺抽送滑順,望向素女已迷離的雙眼,素女覺悟似地抱住項少龍,兩腿交纏而上,猛一用力,讓項少龍的龍莖一沒而入。只聽素女「啊!」地一聲慘呼,眼角已流下一行清淚。 項少龍輕憐蜜意地吻去素女初開的痛楚眼淚,龍莖深埋在蜜穴之內,讓素女漸漸適應它的粗壯,同時親吻她的粉頰,一手揉著飽漲的豐乳,龍莖開始緩抽慢送。素女感覺下身被龍莖塞的漲滿,心中卻開始有些被撩起欲情,待項少龍慢慢抽送,膣內傳來陣陣快意,情不自禁地扭動香臀,迎項少龍的抽送,玉腿圍住項少龍的健腰,讓龍莖次次深入陰道深處,與蜜穴緊緊結,不留空隙,同時輕聲低吟:「好項爺……素女……死而……無憾……了……舒服……死了……素女……愛……啊……項爺……好……舒服……唔……啊……喔……死了……」 素女隨著漸入佳境,淫聲浪語不斷,香汗淋漓,嬌喘吁吁,但仍不停迎挺送,不斷地呻吟:「啊……項爺……素女……一輩子……足夠了……啊……」 項少龍感覺素女的蜜穴越來越緊,但抽送也越來越順,開始使勁抽插,捧起素女的翹臀,狂抽猛送。素女此時已然渾身酥麻,四肢癱軟,躺在項少龍身下任由馳騁,但口中仍浪叫不斷:「啊……素女……不行了……項爺……啊……啊……素女……都給您了……啊……啊……」 素女終於再也支持不住,渾身抽搐顫抖,陰精似泉水由子宮洶湧而出,迸濺在龍頭上,項少龍也按捺不住,一陣猛烈地抽送,精液與電流一洩如注,素女被這一波刺激,再度衝上更高的浪潮,狂喊不已:「啊……啊……啊……項爺……」 高潮過後,倆人癱軟地躺著,項少龍吻著懷中的美女,問道:「怎麼樣?還會痛嗎?」 素女嬌羞地道:「感謝項爺,素女嘗到了人生最美妙的滋味。」 兩人梳妝整理罷,李善等人已在花廳飲茶,項少龍正要找紅娘子為素女贖身,紅娘子已哭喪著臉走了入來,道:「各位大爺,奴家很感為難呢!」 李善大感為愕然,拉著身邊官妓坐地蓆上,訝然道:「紅娘子乃邯鄲官妓司的掌管人,誰敢令你為難,即管說出來,自有我們為你出頭。」紅娘子有點不屑地瞅了李善一眼,轉向項少龍道:「不知是誰漏出了消息,少原君剛和十多名家將聲勢趕來官妓所,指名要立即把素女交給他。」 李善等一起色變,顯是這少原君來頭不小,連他們亦惹不起他。素女「啊!」一聲叫了起來,俏臉血色退盡,渾身顫抖,便像只待宰的小羔羊。紅娘子歎了一口氣道:「邯鄲現在誰都惹不起少原君,只怪素女的美麗太出名了,素女,隨娘去吧!」 素女尖叫道:「不!」死命摟著項少龍飲泣起來,使人倍興憐香之念。李善與漢東兩人無奈交換了個眼色,向項少龍解釋道:「少原君是平原君之子,平原君昨年去世,偌大家業全到了他手上,連我們人亦要忌他三分,大王亦看在平原君臉上,處處袒護著他,若我們和他衝突,先不說能否勝過他手下劍手,縱使勝了,人亦不會饒恕我們,項大哥,我們也料不到有這種掃興的事。」 項少龍擁著素女灼熱無助的胴體,熱血上湧,冷哼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立即離去,便當不知發生了任何事。」三人一起色變。 紅娘子對項少龍頗有好感,聞言歎道:「項爺確是英雄人物,可是如此把前程性命全部斷送,真個值得嗎?少原君要的只是素女的貞操,項爺遲些來找素女不是一樣可共圓鴛夢嗎?」李善等人亦出言力勸。 素女忽然重重在項少龍唇上吻了一口,臉上現出堅決神色,在他耳旁悄聲道:「放心吧!素女去了。」站了起來,神情木然向紅娘子道:「女兒隨娘去吧!」深情地望了項少龍一眼後,才緩步走了。紅娘子歎息一聲,追著出去。 項少龍一拳打在几上,木屑碎裂,怒火熔岩般昇騰起來。這是個強權就是公理的時代,只有騎在別人頭上,才能宰自己的命運,保護自己所愛的女子。換另一個角度去看,他亦只是另一種形式的妓女,出賣的是智慧和劍術。其他人或者還有忠君愛國的思想,甘於出賣性命,可是他項少龍卻絕不會盲目服從任何人。因為他大半年前根本和這時代一點關係都沒有。 元宗說得對,只有把所有國家全統一了,才有機會改變這一切,讓理想的法度出現。而眼前首要之務,就是在烏家建立自己的地位,捨此再無他途。 項少龍心中思忖,但仍不願就此離素女而去,素女貞操已獻與自己,少原君知悉後亦不可能善罷甘休,乃先打發李善等人離去,自己仍留在花廳等著。 好半晌,突然外面一陣喧嘩,只聽紅娘子一陣哭喊:「乖女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項少龍聞言,全身泛起一陣冰冷,連忙衝出花廳,往哭喊聲來處急奔。見樓下不遠處一群人正走出大門,為首一名少年公子尚在指罵不休。 項少龍心懸素女安危,見前方一群人圍在房門前七嘴八舌,紅娘子的哭喊聲由中傳出,急分開人群擠入房中,只見素女梳妝整齊,雙眼緊閉,粉臉煞白地躺臥在地,粉頸一抹勒痕,眼看已無氣息,紅娘子在旁撫屍痛哭。 項少龍悲痛莫名,便欲轉身找少原君拚命。但眼角一飄,見素女雙唇緊閉,心中一動,記得軍中醫官曾說,上吊死的人多半是一口氣轉不過來,如果死透的話,必是張口吐舌,臉色泛青,如今素女並未出現此種狀況,或許還有得救。 心念電閃,大暍一聲,四周人群俱被嚇的噤聲,紅娘子止住哭喊,呆望住項少龍,項少龍大聲道:「素女因我而死,項少龍必不負佳人。素女生不能入項家門,死也要為項家人。紅娘子,素女贖身金多少?項某誓為素女贖身!」 紅娘子尚未神,項少龍再次逼問,紅娘子才怯怯地道:「項爺情深意重,素女苦命紅顏,紅娘子怎敢再提贖身?您就將素女帶走吧。」 項少龍生怕耽誤急救時效,急道:「在場鄉親為證,項某業經紅娘子同意贖素女,入項家門,此生不渝。」 眾人見項少龍如此重情,無不動容。項少龍丟了五兩金子的銀票給紅娘子,就趕大家出去,連忙探視素女鼻息體溫,同時施展心肺復甦及人工呼吸急救。 過了良久,正感絕望之際,素女突然吐出一口氣,醒轉過來,項少龍大喜,連忙將素女扶坐起來,同時將手指抵住她的櫻唇,示意噤聲。 素女本一心死以報項少龍,現死裡逃生,驚魂甫定,見到情郎在側,喜不自勝,見情郎一臉殷切,自然依順地倒在項少龍懷中,兩行清淚已潸然流下。 項少龍在素女耳畔低聲道:「別怕,大家都以為你已死去,我用五兩金子跟紅娘子贖了你身,你現在已是我的人。但我仍要你裝死,好讓我帶家中安頓,以後少原君才不會再來事。」 素女聽到自己已是項少龍的人,不禁喜出望外,抱著項少龍不住流淚。 項少龍將素女面容重新上妝,弄原先的蒼白顏色,囑咐素女緊閉雙唇,人前盡量屏住呼吸,收拾妥當後,抱著素女,裝成一臉悲憤哀戚地走出去。 門前紅娘子已叫妥車駕,項少龍上車後,說要先帶素女進家門,就直奔城郊的別館。待將素女安置歇息,囑咐奴僕好生照護後,項少龍就直奔烏府。 項少龍甫踏進居所花園,便感氣氛異樣,大門處守著兩名面生的武士,屋內隱傳舒兒的哭喊聲。項少龍正郁著一肚子氣,他亦非善男信女,只是囿於形勢,忍了那惡霸少原君一口氣,現在想到竟有人欺上頭來,瘋虎般撲往門內。兩名武士一聲獰笑,伸手便要攔他。項少龍狂喝一聲,硬撞入兩人間,肘擊膝撞,兩人立即慘叫倒地。 入目的情景使他更是睚目欲裂。只見舒兒被一名錦衣貴介公子摟在地蓆上,上衣給脫至腰間,一對玉乳正被人恣意狎玩,卻不敢反抗,只是悲泣。連晉和另外十多名武士則圍坐一旁,笑吟吟看著這令人髮指的暴行。這時那錦衣青年剛由舒兒下裳抽手出來,想脫掉舒兒的羅裙。 那些武士見項少龍衝進來,紛紛跳起,拔出長劍,而連晉則好整以暇,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冷冷看著他。項少龍因木劍太重,並沒有帶在身旁,可是受過最科學和嚴格訓練的他怎會怕了這些人?趁對方陣腳未穩,衝入那群武士內,搶到其中一人長劍難及的死角處,重重當胸轟了對方一拳,劈手奪過對方長劍。接著劍隨意轉,施出傳自大宗師墨翟的墨子劍法,猛劈在從右側攻來那武士的劍上。 「噹!」的一聲,那人虎口爆裂,長劍尚未墮地,已給他一腳蹴在下陰處,慘叫一聲,跪倒地上。連晉眼中閃過驚異之色,長身而起,護在那公子之前,舒兒見項少龍來救她,不知那裡來的蠻力,把那公子推得滾了下來,哭著往項少龍奔來。連晉伸腳一挑,她立即仆倒地上,被連晉踏在她赤裸的背上,再也動彈不得。 項少龍見狀氣得差點噴火,橫掃一劍,擋開了攻上來的五把劍,接著劍生變化,立時再有兩人濺血跌退。這時他離連晉和那公子處尚有十多步的距離,中間隔了如狼似虎的十二名武士,眼看舒兒又要再落入那公子的魔爪裡,項少龍挽起一團劍花,就地滾入撲來的幾個武士腳下。那些武士何曾遇過這種打法,紛紛腰腳中劍,踉蹌仆跌。到項少龍跳起來時,和連晉已是臉臉相對,目光交擊。 連晉一腳挑開了舒兒,手一動,長劍離鞘而出,驀地劍芒大盛,往項少龍罩來。項少龍想不到對方劍法如此精妙,施出墨子劍法的精華,化巧為拙,一劍劈出。「鏘!」的一聲清響,連晉劍影散去,一縮一吐,化出另一球劍花,流星般追來。項少龍想擋時,後兩側又有武士殺至,無奈往後退去,先擋格迫近身後的敵兵。連晉一聲冷笑,亦不追趕。 「住手!」一聲暴喝響自門處,陶方和十多個武士衝了進來,搶到項少龍旁,迫得連晉那方的人都退到另一邊去,形成兩方勢力對峙之局。半裸的舒兒爬了起來,哭著投入項少龍懷裡。陶方看到連晉身後的公子,臉色劇變道:「老僕不知孫少爺在此,請孫少爺恕罪。」 項少龍摟著舒兒,恍然大悟,難怪連晉大膽得敢上門逞兇,原來有烏氏裸的孫子作他後盾。那孫少爺來到連晉旁,目露凶光,不理陶方,指著項少龍道:「你算什麼東西,本少爺玩你的女人有什麼大不了。」 連晉冷笑插口道:「是他的榮幸才對!」 陶方陪笑道:「只是一場誤會,少龍不知來的是孫少爺吧了!」那孫少爺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 項少龍兩眼厲芒一閃,毫不對讓地盯視著他,連孫少爺這麼橫行霸道的人亦不由一陣心寒。連晉大喝道:「好膽!竟敢對廷威少爺無禮,給我跪下。」 陶方亦在旁勸道:「快向孫少爺請罪吧!」 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道:「能要我項少龍聽命的只有人一個,若孫少爺看不順眼,便教人來殺了我吧!」低頭對舒兒道:「你先房去!」 舒兒仰起梨花帶雨的俏臉,深深看了他一眼後,奔入內宅去。一時氣氛僵硬至極點。連晉忽湊過去在烏廷威耳旁說了幾句話。項少龍心裡明白連晉得到消息,要在趙孝成王前與他較量劍法,所以不願在此時和自己提早動手。果然烏廷威點了點頭,瞪著他怒道:「我就看你這狗奴才還有多少好日子可活。」憤然率眾離去。 連晉故意擦肩而過,微笑道:「你的劍相當不錯,可是欠缺火候,能擋我十劍已相當難得了。」這才揚長而去。 項少龍平靜下來,正暗驚要被陶方怨死,豈知陶方揮退手下後,親切地與他對坐几旁,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的命運已和你掛了鉤,你若輸了給連晉,我也沒有顏臉留在烏家了。」項少龍大感歉疚,說了聲罪過。 陶方看了他好一會後,忽笑了起來,道:「你真的是個情深義重的人,但這事卻與你無關,十二僕頭裡,我和武黑是人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向勢如水火。今次武黑便四出造謠,說我因丟失了多頭馬才捏造了你一人力抗八馬賊的故事出來,現在被人迫得沒法,才拿你去給連晉的劍祭旗,少龍定要為我爭這一口氣。」接著笑道:「剛才你一個人在連晉面前放倒了孫少爺近十個衛士,不但不是壞事,由於此事必會傳人耳裡,當會使他對你另眼相看,只要你再贏連晉,那時就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這時李善匆匆走來,惶然道:「素女在見少原君前,借口換衣梳裝,上吊死了。少原君震怒非常,聲言要項大哥晦氣。」 項少龍聞言,裝作淒然道:「我已將素女屍身贖,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素女雖已救,但想到須對這些權貴低頭,仍不禁心中忿恨不已。 舒兒方才驚魂甫定,正自飲泣,項少龍摟住舒兒,憐惜地道:「待會把東西整理一下,遲些搬到我城郊的別館去,別讓那個敗家少爺再有機會欺負我的舒兒。」 舒兒聽了不禁轉泣為喜,輕聲道:「只要項爺不嫌棄舒兒,舒兒願隨項爺到天涯海角。」項少龍聞言笑道:「天涯海角太遠了,先在這兒讓我來幫舒兒消毒消毒,讓你別再想起那個敗家少爺的嘴臉。」 說著便吻住了她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櫻唇,同時,右手已覆在了她的玉峰上不停的揉捏。舒兒渾身一顫,朱唇就開始熱烈的迎他的親吻。 項少龍瘋狂地剝去了舒兒全身的衣裳,粉妝玉琢般的嬌軀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面前,豐滿翹立的玉峰,光滑平坦的小腹,蜜穴處如丘隆起,濃黑細緻的密林間,粉色的溝澗,修長的玉腿,不堪一握的纖足,確是上帝的精緻傑作。 項少龍迅速解開衣服,一刻不停地在舒兒身上親吻、吸吮、愛撫,這一天被少原君及烏廷威這兩個權貴子分別仗勢欺凌的鬱悶,都在這美女的胴體上盡情的發洩。 舒兒隨著他的調情,發出了陣陣銷魂的呻吟:「嗯……哼……哼……嗯……」,下身也熱烈地扭動不已,項少龍慾火為之高漲,微一用勁,「噗滋」一聲,粗大龍莖就直入舒兒的幽妙小徑,令她不禁「啊」的一聲輕呼。 舒兒蜜穴嬌小,且是初開未久,仍未能適應項少龍的粗壯。項少龍雖然盡情狂亂,但仍顧惜舒兒的嬌弱身軀,緩抽猛送,舒兒只覺小腹深處傳來一陣陣快感及酸癢,不由自的隨之迎。 項少龍頂著密穴深處,開始急劇轉動,舒兒覺得內裡陣陣莫名的酥麻,眉頭緊皺,銀牙緊咬,下身隨著扭腰送臀,極力配,房內只聞陣陣淫浪拍岸之聲。 舒兒逐漸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身軀開始劇烈顫抖頂送,正是項少龍的龍莖傳來陣陣電流所致,舒兒越頂越快,越挺越猛,清脆且密集的淫浪聲更加撩人。 倏地,項少龍頂住深處的花心鑽磨著,舒兒不禁打個哆嗦,張開小口「啊……」的一聲呼喊出來,浪聲不停,顫抖不止,媚吟嬌喘,興奮至極,如此持續良久,舒兒只能瘋狂的擺弄挺送,口中更是不停吶喊:「項爺……舒兒受不……了……噢……出來啦……」,濃烈滾燙的淫潮湧出,刺激得龍莖一陣跳動,精液帶著電流噴灑而出,舒兒如被頂送雲端般狂亂無比,吶喊至無聲可出,渾身抽搐地登上從未有過的性高潮。 項少龍在房內地蓆上與舒兒不斷地瘋狂做愛,抵死纏綿。只有她動人的肉體,才能使他在這強權武力就是一切的殘酷時代裡,到避世的桃源。 到這刻他才明白美蠶娘為何寧忍和他分離的相思之苦,亦不肯到邯鄲來。無論如何艱辛,他也要用最殘酷的手法對少原君報復,好為可憐的素女一雪恥恨,更要保護美蠶娘、舒兒及素女此後的安全,決不讓任何人欺凌 兩人相擁而臥,體肢交纏,享受著男女歡後的融洽滋味。舒兒慼然道:「項郎啊!舒兒真怕很快我們就沒有這種快樂的時刻了。」項少龍微笑道:「放心吧!陶方會去向烏氏裸陳情,說假若任由他的孫子和連晉這樣來騷擾打擊我,宮廷比武時我將會因心意不寧而落敗。你搬去我的別館後,就安心在那等我,我不會讓人知道你在那兒的。」 舒兒放下了點心事,堅決地道:「假設項郎有什麼不測,舒兒定會追隨泉下,以身殉項郎。」項少龍吻著她的小嘴,柔聲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輸的。」 舒兒喜孜孜道:「那今趟就讓舒兒盡心服侍項爺。」說著玉臂緊緊纏著項少龍的脖子,另只小手伸向項少龍下身,握住了那又再昂首挺立的龍莖,慢慢鑽入被子。 項少龍驚訝地看著舒兒在被裡蠕動,舒兒用她溫暖嬌嫩的乳房將龍莖夾在乳溝中,小嘴緩緩親吻著小腹。項少龍泛起異樣的快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舒兒香甜的小嘴終於吻住了龍頭,隨著她的吸吮不時溜入,強烈的刺激使龍莖在乳溝中膨脹得更加堅硬。舒兒的小舌尖在龍頭上輕舔,項少龍整個人如觸電似的渾身顫動,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暢的歎息。龍頭便沒入了舒兒濕潤膩滑的口中,感覺到兩排貝齒輕觸,項少龍快活地似想要飛起來。 沒想到清純的古代美女,竟也會曉得動地用小嘴!項少龍心中滿是愉悅的快感,忍不住掀開被子。舒兒赤裸的身體在柔和的燈光下纖毫畢現,緞子般光滑的肌膚白嫩似雪。舒兒雖因突然的涼意而微微顫抖,但仍是溫柔體貼的跪著用玉乳與小嘴努力套弄著。 項少龍看著舒兒溫柔的小嘴,努力張開地將龍頭含入,舌舔輕咬著。在現代已屬稀鬆平常的口交,看著眼前清純的舒兒做著,心裡是感交集,這時馬瘋子再要把他拉現代,項少龍一定馬上拒絕。 舒兒漸漸習慣了碩大的龍頭,慢慢放開一對玉乳,小口張大,將龍莖整根吸入。項少龍感覺到兩片薄嫩的紅唇從上往下,龍莖深入喉嚨。舒兒盡力含吮著龍莖,上下滑動著,龍莖在溫暖膩滑的口腔裡緩緩抽動,這種與蜜穴抽插完全不同的快感,令項少龍情緒更加亢奮,龍莖怒漲地將舒兒小嘴撐著,兩人沉醉在一片淫亂的浪潮中。 項少龍撫弄著舒兒動人的肉體,舒兒感覺渾身麻癢難當,輕微地掙扎,反而更刺激躍躍欲試的龍莖。項少龍魔掌迅速探入舒兒下身,手指撥開茂盛的陰毛,在溫濕的陰唇內摳弄著。 舒兒全身繃緊,嘴裡嗚嗚地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粉嫩的酥胸劇烈起伏,充滿了令人亢奮的誘惑。 強烈的刺激迫使舒兒不斷加強吸吮,玉手也不停地套弄。 項少龍因極度興奮而不斷挺動,龍莖不斷深深插入舒兒的喉嚨,龍頭已伸入咽喉深處,那種強烈的拘縛感覺讓項少龍興奮到了極點。 舒兒嬌小的檀口無法忍受如此粗大衝擊,難受地擺動螓首,欲吐出龍莖喘息。但沉浸於頂點快樂中的項少龍哪肯放手?兩手用勁地按住舒兒,龍莖在口中不斷膨脹收縮,緊接著渾身一陣酸麻,精液狂噴而出,半滴不留地射入舒兒喉中。 這時敲門聲響,春盈的聲音傳來道:「項爺,陶公著我們來為你沐浴更衣。」 舒兒驚然坐起,羞赧道:「讓舒兒服侍項爺入浴。」 項少龍癱軟在席上,笑道:「現在我真的沒法自己洗浴,要靠你們幫忙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十一章 共度春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陶方透過車窗低聲向項少龍道:「我知少龍早猜到要見你的人是雅夫人,自她丈夫趙括戰死長平後,這蕩婦終日獵取美男作她入幕之賓,若試過滿意的話,會留下作面首,連晉便是其中之一。」項少龍悄聲問道:「她的老哥子趙孝成王知道她的事嗎?」 陶方道:「全城都是密探,大王怎會不知道?只因當年大王中了秦國范睢反間之計,以趙括代替廉頗,又不聽當時丞相藺相如諫言,派了這只懂空言又不恤兵的趙括出戰秦兵於長平,累得四十萬雄師全軍覆沒,趙括亦死在沙場,來者僅二四十人,所以大王對這妹子多少心懷歉疚,對她的作為不聞不問。故雅夫人對大王仍頗有點影響力,你切莫得罪她了。」打出手勢,教御者起行。 車內的項少龍心中頗感好笑。當日初到武安時,曾想過要當男妓賺取盤川路費,豈知今日身不由己,竟真的當起男妓來,顧客就是那雅夫人。他這數月飽受折磨打擊,無心窗外不住變換的街景,心內思潮起伏。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相當幼稚,以為憑著自己的軍事訓練修養,自可在這時代大展所長,豈知人事複雜處,古今如一,匹夫之勇根本起不了作用。想控制自己的命運,必須用非常手段,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才可不用仰仗別人鼻息,苟且偷生。 眼前最重要的事,莫過於擊敗連晉,可是早前和他拚過一招,這人的劍術確已臻登峰造極的境界,自己就算加上拳腳,恐亦無奈他何。而且連晉也說得對,他項少龍習墨子劍法至今不過幾個月的時光,經驗火候都嫌不夠,怎鬥得他過。剛才交手時,連晉表現得出奇地氣定神閒,冷靜自如,正是元宗所說真正劍手的境界。而他卻暴躁衝動,若不能逆轉這情況,他必敗無疑,怎辦才好呢? 忽地心中一動,想起了哪絕色美女烏廷芳。假若自己能俘虜她的芳心,會對連晉這自負不凡的人做成怎樣的打擊呢?說到追美女,一向是他自認的拿手好戲,烏廷芳這可惡的嫩娃兒怎抗拒得了他。問題是這古代沒有打電話約去逛街那事,自己怎樣向她入手呢? 這時馬車經過一列大宅,門前都有守衛站崗,又見有衣飾異於趙人的人物出入,心中一動,揚聲詢問駕車的御者。御者答道:「那是別國人在邯鄲的府宅。」項少龍心中一喜,想到說不定秦始皇嬴政就住在這裡,心兒不由躍動起來。 馬車轉右進入另一條石築成的大道,朝著一座大宅進發。項少龍收攝心神,向自己道:「項少龍!這是你應該改變的時刻了,再不能那麼容易對人推心置腹,感情用事。」好!就讓我施展手段,先征服這雅夫人,教連晉受到第一個嚴重打擊。 換過一身剪裁身武士勁服,外罩披風,腰配長劍,頭頂束髮冠冕的項少龍在兩名美婢引領下,昂然步入雅夫人宏偉的府第中。美婢著他席地坐下,奉上香茗,又姍姍去了,留下他一個人獨坐廣闊的大廳裡。 項少龍悶著無聊,瀏目四顧。大廳佈置典雅,牆上掛有帛畫,畫的都是宮廷人物,色彩鮮艷。廳心鋪了張大地氈,雲紋圖案,色彩素淨,使人看得很是舒服,靠牆的幾櫃放滿珍玩,隨便拿一件到二十一世紀去,一經拍賣,怕都可以一生吃喝不盡了。 就在這時,他心中泛起被人在旁窺視的感覺。項少龍若無其事地往左側一張八幅成的大屏風看去,只見隙縫處隱有眼珠反光的閃芒,心中好笑,知道定是那雅夫人來看貨色。假若自己表現出不安或其他不耐煩侷促醜態,定會教這擅於玩弄男人的蕩婦心生鄙夷,想到這裡,頑皮起來,長身而起,一把揭掉了披風,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雄偉體魄,還伸了一個懶腰,才走到其中一扇大窗,往外望去,使雅夫人剛好看到他左面有若刀削的分明輪廓。 他挺立如山,一手收於身後,另一手握在劍上,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像演戲般做到神情十足。他並沒有帶木劍來,那是他的秘密武器,並不想在與連晉決戰前,洩露給任何人知道。 窗外的花園在夕照的餘暉下,倍見美麗寧逸。輕風徐來,令他精神一爽。他一時間忘了雅夫人正偷看著他,想起了自己那一個時代。在那時代,弱肉強食雖仍未改變過,可是總有法理可循,國與國間亦有公法。但在這戰國的世界裡,君的命令就是法規,大國的說話便是公理,這樣看來,秦始皇並沒有做了什麼大錯事。沒有他就沒有統一的中國,遲早都會給外族蠶食吞掉,正是秦始皇才建成了使中國能保持長期大一統的長城。 腳步聲響起。美婢來請他到內進去覲見雅夫人,並解下配劍。項少龍知道過了第一關,夷然解劍,隨美婢往府內走去。他才跨過門檻,便見一位俏婦斜臥另一端的長軟墊上,體態舒閒,一手支著下頷,待他見到那對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層迷霧的動人眸子冷冷打量著他時,心神劇震,用盡意志力才強自壓抑住開口的衝動,但仍是不敢置信。那美女竟然與周香媚一模一樣!尤其那秀美的臉龐,雪白的足踝在羅裙下露了出來,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顛倒的美人橫臥圖。 小廳內沒有燃燈,昏黃的陽光由西面的兩扇雕花大窗照進來。美婢退了出去,留下項少龍挺立門前。這斜陽裡的周香媚身披的羅衣不知是用什麼質料製成的,可能是真絲雜以其他東西,光輝燦爛。耳墜是玄黃的美玉,雲狀的髮髻橫插著一枝金簪,閃爍生輝,衣綴明珠,絹裙輕薄,嬌軀散發著濃郁的芳香。 這戰國時代的雅夫人,眉目如畫,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誘人之極。配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那嬌慵懶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風情,比之烏廷芳又是另一種絕不遜色的嫵媚美艷。 項少龍仔細端詳,終於確定這戰國時代的雅夫人絕對不是周香媚,但為何她們如此相似?尤其那股騷媚勁更是一般無二,或許只能以輪轉世來解釋這眼前的情形。心念電轉之際,已經有了概念,既然兩女如此相似,那弱點應該都是一樣,要征服她,就該拿出二十一世紀奏效的那種手段。 項少龍故意裝出不為所動的傲然神態,龍行虎步般來到她臥處前五步許,施禮道:「項少龍拜見雅夫人。」話完毫無顧忌在她惹火的身段行其毫無保留的注目禮,卻絲毫不露出色迷迷的神態,只像欣賞在外廳幾櫃中的一件珍玩。雅夫人一聲嬌笑,發出比銀鈴還好聽的清脆聲音,柔聲道:「項少龍!坐吧!」 項少龍微微一笑,以最瀟灑的姿態坐了下來,深深望進她的美眸裡,卻沒有說話。雅夫人不悅道:「我從未見過像你般大膽無禮的目光,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項少龍從容一笑,說不出的自信自負,道:「臣子怎會不知夫人的身份,但卻仍改變不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的事實。我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來欣賞夫人,正顯示了夫人的魅力大得足以使項某忘記了君臣上下之別。」 雅夫人呆了一呆,坐直嬌軀。項少龍的眼光不由落到她高聳的酥胸上,這次是絕非做作的。雅夫人怒道:「無禮!你在看什麼?」項少龍知道應適可而止,表情忽變得既嚴肅又恭順,正容道:「夫人既不喜臣子流露真情,請隨便責罰。」 雅夫人有點手足無措地嗔道:「算了!你知否為何本夫人要召你來見?」項少龍很想說自是來陪你上床或下蓆,但當然不敢漏出口來,輕鬆地道:「當然知道,夫人是想看看項少龍會否是夫人一直在找的東西。」 雅夫人俏目亮了起來,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後,噗哧笑道:「我從未見過比你更自大狂妄的男人。」項少龍微笑站了起來,躬身道:「既惹來如此惡評,臣子這便告退。」轉身離去。 雅夫人想不到他有此一著,怒叱道:「給我停下,是否想連命都不要了?」項少龍轉過身來,瀟灑笑道:「夫人息怒,其實我怎捨得離去,只是想看看夫人會否出言留我,好共度良宵吧了。」 雅夫人給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氣度,一步不讓的言詞,此起彼伏的攻勢弄得芳心大亂,使她更是艷采照人。太陽最後一線餘暉終消失在邯鄲城外西方的地平下。小廳昏沉起來,把這對男女溶入了詭秘的環境裡。項少龍走到雅夫人一旁的小几前,跪在蓆上,伸手取過放在几上的火種,燃亮了幾上那盞精緻似玉石製成的油燈。 在燈光裡,雅夫人看著他那對明眸變成了兩顆又圓又亮的稀世黑寶石。項少龍暗想,自己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嘗到這麼浪漫旖旎的古典氣氛,今晚怎也要得到那綺羅絲服下的美麗胴體,把她的身心全部徹底征服。這是每一個曾見過她的男人的夢想,他亦自不例外。 他跪行來到她的身前,抓著她的香肩柔聲道:「想我把你當作夫人還是女人,夫人請示知。」雅夫人發覺完全沒法再作頑抗,嬌體一軟,倒入他懷裡,輕歎道:「為何項少龍你會這麼處處逼人呢?」 項少龍輕狂地抬著她巧秀的玉頷,移得她的瓜子俏臉完全呈現眼下,在她鮮美的香唇上溫柔地吻了十多下,才痛吻下去,用盡他在現代對周香媚用過的所有調情手段挑逗這美女。大手趁機移了下去,掃過挺茁的酥胸和柔軟的腰肢,手掌按到她沒有半點多餘脂肪卻灼熱無比的小腹處。雅夫人嬌軀款擺,渾身輕顫,呼吸愈來愈急速,香舌的反應不斷加劇,顯是開始動情。 項少龍離開她的香肩,愛憐地看著她無力地半睜著的秀眸,深情地道:「夫人快樂嗎?」雅夫人露出茫然的神色,輕輕道:「我快樂嗎?不!我從來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項少龍心中暗歎,太美麗的女人總是紅顏命薄,責任當然在男人身上。不過就是知道美麗只像個夢般短暫,便沒有多少美人能在逐漸失去美麗時,快樂得起來。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所以雅夫人才要趁自己風華正茂時,恣意獵取美男行樂。但現代的所有研究報告都指出,濫交是絕不會令人快樂的。現代酒吧皇后的周香媚都臣服在他胯下,就是因為他真心的一句話。所以他項少龍一針見血地,問了這句話,立教雅夫人情不自禁向他表露真心,因為給他擊中了要害。 項少龍想解她腰帶。雅夫人嬌媚一笑,捉著他一對手,然後把他拉了起來,小女孩般開懷道:「但我知道今晚將會很快樂,來!到我的房去,那處預備了一席酒菜,我們邊喝酒邊談心好嗎?」雅夫人把美酒送到項少龍唇邊,俏臉泛著迷人的笑意,道:「這是第一盃酒,少龍我們一人飲一半好嗎?」 項少龍現在已經把她完全當作戰國時的雅夫人,暗笑無論她出身如何高貴,地位如何高不可攀,始終還是個需要男人愛護憐惜的女人,自己就憑這點,可使她無法抗拒自己。征服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而更重要是使她也覺得做女人比做夫人好。他很有把握做到這點。唯一的問題是連晉在她心內佔有多重要的位置,因為他亦是個非常吸引女性的男人。 雅夫人可說是他和連晉的另一個戰場。他就在雅夫人手中喝了半杯酒,然後吻在她嘴上,緩緩把美酒度入她小嘴裡。雅夫人伊唔作聲,又無力推開他,惟有乖乖喝了他口內那半杯酒,俏臉升起兩朵紅暈,連兩個迷人的小酒渦都被波及了。項少龍離開她的小嘴,輕輕取過她手上的酒杯,在她有機會抗議前,灌進她急促喘著氣的小嘴裡,柔聲道:「這半杯是我的,你可不要喝進你美麗的小肚子去。」 雅夫人嬌嗔地白了他一眼,香唇已給對方封著,口內的酒被他啜吸喝得一滴不剩。兩人分了開來,雅夫人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春潮氾濫,嬌吟一聲倒入了他懷裡。項少龍仍不想這麼快佔有這身份尊貴的美女,逗起她的俏臉,熱吻雨點般灑到她的秀髮、俏臉、耳朵和玉項處。雅夫人終撤掉了所有矜持與防禦,呻吟嬌喘,不能自已。 項少龍的手滑入她的羅裳裡,恣意愛撫著裡面那膩滑豐盈的美腿和小腹,逐寸挑逗著她充滿彈跳力和吹彈得破的嫩膚,任何地方都不遺漏,溫柔地道:「你現在有沒有給男人玩弄的感覺。」雅夫人大嗔道:「你真的半點顏面都不留給人家嗎?」旋又繼續嬌吟。 項少龍的手停了下來,卻沒有抽出羅裳之外,俯頭看著這釵橫鬢亂、衣衫不整,一對玉腿和半邊酥胸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美女,嘴角飄出一絲笑意,道:「我可以細看夫人的身體嗎?」雅夫人失聲道:「都不知給你摸了多少遍了,還要問人家?」 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那種英雄氣概,看得雅夫人芳心立時軟化,垂下眼光柔順地道:「看吧!人家任你看了。」項少龍知道逐漸接近成功的階段,否則她不會表現得這麼放蕩馴服。手法立時由溫柔轉為狂猛,還帶少許粗暴,開始對她展開正式的進攻和真正的侵犯。 項少龍知雅夫人既是放蕩成性,性愛經驗必是豐富異常,想來一般手段對她應是稀鬆平常。要一舉攻陷此女,除心理攻勢外,床第之間要奇兵突起才能奏效。稍一思忖,決定以廿一世紀的手段好好整治這個古代浪女。 項少龍抓住雅夫人的衣襟,用勁一扯,嫵媚無比的胴體立現眼前。項少龍雙手恣意地在雅夫人的嬌軀上遊走,找著雅夫人的性感帶。 不一會,項少龍由雅夫人的反應發覺,她的耳垂及背脊窩特別敏感,顯然尚未有男人觸及這些地方。初時溫柔愛撫,而後轉為狂猛,再帶少許粗暴,開始對雅夫人展開猛烈進攻侵犯。 項少龍舔舐著雅夫人如玉珠般的耳垂,不時輕咬幾下。左手順著她滑嫩的背脊溝,在股溝盡處著一窩凹處,用指腹緩緩旋磨。右手則直取重地,順著密林花徑,扣入已泛淫潮的蜜穴之中,著那深處的陰核,兩隻手指分別壓住陰蒂與陰核,不住地磨轉刺激,盡展現代諸多性愛前戲手段。 雅夫人縱然閱人多矣,或英俊瀟灑,或本錢雄厚,卻從未遇過此種調情手段,不禁發出歇斯底里的呻吟:「啊……啊……項郎……嗯……這是……怎麼……噢……啊……人家……快要……」 項少龍三管齊下,雅夫人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翻江倒海般的刺激,全身如蟻噬蟲咬般扭動纏繞,春情大動,淫聲不斷,穴內浪水洶湧而出,項少龍右手滿是黏膩滑潤。雅夫人本想吊足項少龍胃口,才讓他為入幕之賓。誰知項少龍反客為,竟讓她心癢難熬,終於脫口而出:「啊……項郎……我不行了……快……快……人家……要……要……你……」 項少龍聞之一陣長笑,傲然起身解開衣裳,露出健壯結實的身軀,龍莖如標槍般堅硬直挺地頂在雅夫人眼前。雅夫人媚眼一睜,驚呼出聲:「啊……」 項少龍的尺寸雖屬粗大,還不致令女人懼怕,但其天賦異稟之處,在於其硬度較之常人更為硬挺,龍頭渾圓,較之龍莖粗壯半倍有餘。雅夫人閱盡邯鄲俊男勇夫,卻從未見過這般利器,且又是這般俊偉男子,驚喜當下,不禁失聲。 雅夫人內心忐忑地撫摩著龍莖,感覺青筋跳動,上下翹挺,丹田內處掀起一股滾燙熱流,蔓延全身。 雅夫人羞紅著臉,感覺兩腿深處又是一股熱液洩奔而出,蜜穴更是騷癢難抑,只盼項少龍立時提槍上馬,星眸緊閉,拉著項少龍躺臥在自己身上,雙腿已然半開迎接。 項少龍握住龍莖,以龍頭頂在粘糊濕潤的桃源洞口上下滑動,雅夫人被挑弄的咿唔不已,蠻腰不住上挺。項少龍卻左閃右躲,偏不進入,弄得雅夫人忍不住哀求:「項郎……求求你……別逗人家啦……快嘛……啊……啊……」 項少龍不待她話說畢,腰部猛力一挺,「滋」的一聲,整根火辣堅硬的龍莖如利箭般直刺入雅夫人陰道,龍頭撐開花心,半顆頭已入子宮頸內。 雅夫人只覺彷彿被個巨大鐵杵搗入下腹,不禁狂喊出聲,膣道如撕裂般痛楚,但霎時又轉為無比充實,花心緊含住龍頭,酸楚難忍。 雅夫人緊緊抓住了項少龍的背部,指甲深陷,一雙玉腿盤繞在項少龍腰間,整個人環箍住項少龍,死死不放。 項少龍感覺雅夫人妙處緊窄無比,縮夾的渾身舒透,深吸口氣,雙手撐住床,緩緩抬高臀部,又猛然下沉,開始緩抽猛送,抽出時左右旋,插入時上下抖動,以龍頭邊緣強烈刺激著陰道膣壁。 雅夫人在初次抽出時輕哼一聲,微感空虛,接著轉為低吟,最後開始高聲浪叫:「嗯……啊……啊……喔……好……好……哦……快……人家……受……不了……要……死……啦……啊……」 雅夫人被項少龍弄得心花怒放,浪語連連,雙腿緊緊夾住項少龍,腰臀狂擺,蜜穴內濕潤溫暖的膣壁緊緊含住龍莖,抽插之間令雙方都達到極致的快感。 雅夫人嬌喘連連,玉腿大開,期待項少龍更加深入蜜穴。項少龍見狀,突將龍莖整根盡沒而入,龍頭再次陷入子宮頸內,一陣奇異的快意襲上。 雅夫人彷彿子宮都被穿透了般地浪叫,深處酸癢無比。項少龍感覺含住龍頭的子宮頸不停蠕動,知道雅夫人已開始進入高潮階段,心想定要讓她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才能真正征服她的身心。 此時體內的靜電流正不斷地積蓄於丹田處,項少龍已漸漸掌握訣竅。深吸口氣,令小腹內的快感暫時冷卻,避免被這蕩婦引誘得先丟盔棄甲,專心體會著靜電流的動靜,同時感受著雅夫人的反應。 雅夫人感覺項少龍動作稍緩,頓覺渾身騷癢不得消散,香臀扭動的愈加瘋狂。項少龍卻在此時臻至靈肉分離的境界,心神彷彿脫離身軀,冷靜地看著身下美女在自己的挺送下狂亂不已,腦中一片清明。心知此次已非純粹男女歡愛,而是自己在這戰國時代爭取動的重要關鍵,如能徹底征服這趙國具相當權勢的美女,除能打擊連晉這勁敵,更能打進趙國權力中心,使身邊美女更有保障,進而展開對少原君的報復,甚而對日後營救秦始皇的行動更為有利。 思忖至此,大計已定,項少龍心念到處,靜電流由丹田緩緩釋出,纏繞於整根龍莖,同時發散刺激,令龍莖四圍子宮頸、膣壁、陰核等敏感的神經末梢受到最強烈而直接的衝擊,霎時令雅夫人整個陷入近乎半休克狀態下的極致高潮,全身顫抖抽搐不止。 項少龍見效果如此明顯,信心大增。抱住雅夫人的嬌軀,龍頭擠壓深處的花心,不住地抽送。只見雅夫人蜜穴噴濺出潮吹的陰精,雙腿被項少龍抱住高舉,原已緊窄的陰道收得更緊。龍莖在蜜穴口猛抽狂送,淫水被擠壓發出陣陣浪聲,雅夫人甫一魂,又再遇到這一波狂潮,猶如暴風雨中的小舟,不斷被拍擊丟到更高的浪峰,遠遠超乎她以往的性經驗,令她腦中已一片空白,只有無窮無盡的感官快意。 項少龍持續緩急有致的抽送節奏,讓龍莖在緊縮的膣道內達到最密切的貼,配以釋出輕微的靜電流,將雅夫人不斷推向高潮。 雅夫人玉體發瘋似地扭動,蜜穴隨著節奏向上猛頂,水汪汪的丹鳳眼已迷離朦朧,口中囈語著:「啊……啊……少龍……太……太……美……啦……好……好……頂……頂得……快……點……啊……好熱……好……我……不行……啦」 她現在只是一個在情郎身下婉轉承歡、慾火焚身的女人,每一寸肌膚都被熾烈的情火燒灼著,只剩下微乎其微的理智,刺激快感如巨浪不停地衝擊,瘋狂地浪叫著無意義又不成串的字句,而項少龍如爆炸般的電流,似是永無休止的狂猛浪濤,讓雅夫人一次又一次被拋上情慾的巔峰。 雅夫人忘情地摟住項少龍,將香舌送入了他的口中猛烈吸吮,項少龍同時加快抽插速度,又急又猛地讓龍莖與蜜穴不斷交,小腹處碰撞響著有節奏的拍擊聲,喘息、浪吟聲伴隨著床搖動聲,響徹著整個的府邸。 雅夫人瘋狂的浪叫:「啊……啊……喔……少龍……美死了……插死……我了……好……啊……那裡……喔……好……用力……哎……真好……弄死……人家……啦……」,一聲高過一聲,腰肢抵死扭擺,龍莖狂入花心,蜜穴滿溢淫汁浪液,只聽「啊!」一聲尖銳的叫喊,雅夫人搖頭晃腦,手舞足蹈著扭動,接著又是一聲:「我要……死了……啊……」 項少龍頓覺雅夫人陰道內似有無數小牙在不停噬咬,使他渾身酥軟,幾乎無法抽插。龍莖彷彿被巨蛇吞沒咬住,膣壁上下左右前後地咀嚼,接著是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龍莖吸入蜜穴深處,雅夫人已叫不出聲,只有張著小嘴喘息,但陰道內仍不停地吸吮。 項少龍深深地吸了口氣,意念集中丹田,一股電流由小腹奔湧而出,直奔龍莖。霎那之間,雅夫人突感下腹小穴內如遭雷擊,瞬間穿透五臟六腑,電流如無數支鋼針射向全身每一根神經,迸發出高度興奮的快感,刺激著整個胴體。雅夫 人只能一雙玉手在項少龍的前胸後背不斷亂抓,豐腴的玉腿不停抽動,像籐蔓一般緊緊纏住項少龍。 項少龍運足力氣,龍莖全根拔出,緊接著全根進沒,猛烈插送下,雅夫人浪聲不絕。項少龍雙手托住雅夫人的香臀,不住上抬,龍莖則使勁猛頂,快速在蜜穴內進出轉磨,電流由雅夫人體內再流,膣壁與龍莖緊密快速摩擦下,電流越發強烈,兩人汗毛已根根豎立。 雅夫人終於承受不住,子宮一陣強烈的酥麻,陰精一洩千里,整個人眼冒金星,四肢軟綿無力,全身神經尚處於興奮狀態,項少龍的抽送直攪得她花心全開,膣壁奇癢。項少龍卻如不知疲憊的猛龍,仍舊在陰道內翻江倒海。 雅夫人一洩再洩,再也支撐不住,項少龍突全身一震,龍莖猛漲,一陣跳動,精液含著強烈電流衝出,雅夫人尖叫一聲,膣壁猛縮,如波浪般旋轉蠕動,花心內整個溢滿精液電流,全身抽搐,整片秀髮揚起,如顛似狂地進入前所未有的性高潮。 夜就是如此過去。她再不是王室貴婦,而只是一個在情郎身下婉轉承歡、愛慾焚身的蕩婦。每一寸光陰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滿。男女的狂歡和快樂一波又一波衝擊著雅夫人,神魂顛倒中,她瘋狂叫著這可愛又可恨的男人的名字,撫摸和緊抱著這完美的男性軀體,感受著對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無休止的狂猛衝擊,一次又一次攀上靈慾交融的極峰。 以往她和男人歡好後,總是立即把對方趕走,留下自己一人獨睡,連晉亦不能例外,可是今晚卻絕不想有一刻離開這男人的懷中。但只是今晚。明天一切都會不同了,沒有男人能使她投降的。 她只想俘虜男人,卻不想成為俘虜,因為那實在太痛苦了。迷糊中她沉沉睡去,醒來時已日上三竿。項少龍不知去向,被上只留下了一枝剛從花園摘來的黃菊花。雅夫人緊握著花,俏臉逸出了一個迷人滿足的甜笑。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十二章 玉女多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別館,陶方早在等候。春盈等四婢捧來早點後,退了出去。陶方邪笑道:「那騷蹄子精采嗎?」項少龍發自真心道:「精采絕倫。」 陶方收起笑容,正容道:「人向大王提出你和連晉決鬥的事,大王非常高興,定了日子在後天黃昏,我看這幾天你最好不要和女人鬼混,好養精蓄銳,此戰可勝不可敗。」項少龍有點尷尬道:「放心吧!我是愈多女人愈精神的那種人,沒有女人反會提不起勁。」 見他半信半疑,再加上一句:「別忘了對付馬賊那晚,婷芳氏便正陪我睡覺。」 陶方羨慕地看了他一眼後,道:「現在你成了邯鄲最受注目的人物,與人齊名,以冶鐵起家的郭縱都問起從人有關你的事。」 項少龍奇道:「什麼?竟還有人可和人在財富上平起平坐?」陶方道:「在趙國就只得這麼一個人,若說人牛馬羊的數目要以山谷來量,那郭縱采鐵造出來的兵器便可以舟船來計,他不但供應了整個趙國的需要,還供應所有友好的國家,賺大筆進賬。」接著壓低聲音道:「大王對郭縱比對人更恩寵,因為人的父親有一半是秦人血統,所以才有這麼古怪的名字。」 項少龍心中一動,像隱隱把握到一些模糊的念頭,但總不能清楚地描畫出來。陶方續道:「昨晚我得人密報,烏廷威那敗家小子對你非常痛恨,又很想得到你的燕國貴女舒兒。所以決定不理人的命令,會在你與連晉決戰前殺死你。看來我都要帶你去和大少爺打個招呼,教那小子不敢輕舉妄動。」 項少龍正想著烏氏裸有秦人血統那事。難怪他這麼希望有趙人能勝過連晉,說不定他的真心並非那麼想的,只是為向趙王表明他完全站在趙人那方。所以不肯代燕人出頭,反把舒兒這樣的美女贈他,可能亦基於這種心態。在戰國沒有比種族血緣更重要的事,由此亦可知要一統這麼多不同的國家民族,是如何困難。聞言問道:「連晉會否和那小子一起對付我?」 陶方現在對他真的推心置腹,言無不盡,道:「現在就算拿劍架在連晉脖子上,他都不肯提前動手。這混蛋四出挑戰,就是希望驚動大王。大王一直沒有理睬他,還向四周的人表示不滿人找了個外人來滅自己劍手的威風,今次他得到這個機會,那肯破壞。」 項少龍心想這趙王如此胸襟狹窄不能容物,如何可成大器。笑道:「沒有了連晉,我才不怕那敗家子,他總不能找數人來圍攻我吧?」 陶方對他的幽默大為欣賞,失笑道:「當然不可以,何況這還要秘密進行,不過見見大少爺打個招呼也好。人的十七子裡,就數大少爺最本事,負起外地所有賣買。又生了個有機會成為皇后的美人兒烏廷芳出來,不過大王因著人的秦人血統,對納孫小姐的事始終猶豫不決,因為王室的貴族都反對這事呢。」 項少龍連頭都想得大了,表面看上去非常簡單的事,原來其中如此複雜,點頭答應道:「好吧!有機會我便去拜見大少爺。」陶方道:「什麼有沒有機會,現在我和你立即去見大少爺,免得賊過興兵,讓烏廷威先動了手。」 項少龍皺眉道:「起碼讓我換件衣服吧!」陶方笑道:「快去!我在這裡等你。」 項少龍忙溜內宅。舒兒和四婢正為他趕製武服,好讓他穿著去見趙王。項少龍心情轉佳,大施怪手,一面在五女身上揩油,一邊享受她們的悉心侍候,弄得一妾四婢臉紅耳赤,才與陶方兩人策馬奔赴烏府。 來到那熱鬧的練武場,繞過那日晉見烏氏裸的大宅,穿過一個花園,到了另一座宏偉的院落裡。兩人被請入大廳等候。不一會,一名武士走了出來,把陶方請了進去,剩下項少龍一人,心中納悶,那大少爺為何不一起見他們兩人呢?此時那武士又走了出來,向項少龍道:「項爺請隨小人來!」 項少龍隨他而去,先進入內進另一個偏廳,忽然折左,走到花園之內。項少龍心中起疑,那武士忽地腳步加快,就在這時,劍影一閃,兩把長劍由兩邊花叢激射而出,標刺他左右兩脅。幸好他早有預感,不進不退,原地拔劍,「鏘鏘」兩聲,不但迫退了敵人,還劈傷了其中一人。驀地樹後草叢裡鑽了三十多名武士出來,其中一個自是那烏廷威,把他重重圍了起來。 項少龍持劍而立,夷然不懼。烏廷威躲在武士身後,得意地道:「狗奴材,今次看你能逃到那裡去?」項少龍瀟灑笑道:「莫說今次?上次逃的也不是我吧?」 烏廷威本以為對方會求饒,豈知一句不讓,勃然大怒道:「給我宰掉他。」項少龍打架經驗何等豐富,深明先發制人之理,何況敵眾我寡,烏廷威才開口,他已連人帶劍倒捲入身後的武士群裡,劍劈腳踢肘擊,虎入羊群般連傷數人,都是傷重倒地,阻礙了敵人的移動。眾武士何曾遇過這種不講規則,只求效率的打法,又心怯這乃違背人命令的行為,更見他如此悍勇,大部分都是虛張聲勢,應個景兒。 項少龍心恨烏廷威昨天狎玩舒兒,出手更不容情,把墨子劍法施展至極盡,奇奧玄妙,變化無窮,大開大闔中,偏又手法細膩,兼之忽進倏退,不時飛腳傷人,不一會殺得敵人東倒西歪,潰不成軍。眾武士在烏廷威的催迫下,硬著頭皮衝上來,一個一個中劍中腳倒了下去,雖沒有一人是致命傷,卻亦失去動手能力。轉眼只賸下護在烏廷威前的十名武士。 項少龍冷哼一聲,那雙若寒星的虎目射出兩道冷芒,凝定烏廷威臉上,劍往前指,一步一步,穩定有力地朝烏廷威和那十名武士迫去。烏廷威那想到他如此神勇高明,放倒了十多人後竟氣都不喘一下,心中發毛,一邊指使手下進攻,自己卻往後退去。項少龍那肯放過他,搶前而出,一劍劈去,其中一名武士仗劍來擋,「鏘」的一聲起處,那武士竟給他劈得連人帶劍滾倒地上,可知他的膂力是如何驚人。 眾武士大驚失色,怕他傷害烏廷威,幾把劍夾擊而至。今次項少龍沒有搶攻,反幻起一團劍影,守在身前。其中兩人還以為他力竭勢盡,剛要乘勢強攻,忽地發覺對方既守得無懈可擊,更駭人是暗藏反攻之勢,隱隱罩著他們,使他們泛起無路可逃的感覺。這正是墨子劍法的精義,守中藏攻,當日項少龍便被墨門最後一代鉅子元宗的反擊之勢迫得無法一鼓作氣,劍勢散斷。眼前這兩人遠遜當日的項少龍,更不濟事。 兩人魂飛魄散,正要抽劍退後,劍芒暴漲,兩名武士一起濺血跌退。項少龍趁其他人驚惶失措時,衝破敵人護,往烏廷威搶去。烏廷威硬著頭皮,仗劍擋格。豈知項少龍又往後速退,與趕來的武士戰作一團。 刺倒四人後,再撲往不住後退的烏廷威。「鏘!」一連七劍,烏廷威被他迫進了林內,餘下的武士亦倒地不起。 「噹!」烏廷威長劍被挑飛,背脊撞到一棵大樹處,臉無血色,顫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無禮。」項少龍眼中射出森寒神色,冷冷道:「夠膽再叫一聲奴才來聽聽。」劍尖斜指著這驕縱小子的咽喉。 項少龍並不虞會有其他人來此,因為這是見不得光的事,烏廷威必早有安排,遣去了附近所有婢僕。烏廷威受他氣勢所懾,連身體都抖顫起來,啞聲道:「你敢傷我嗎?」卻終不敢冒喚他奴才之險。 項少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沉聲道:「陶爺在那裡?」 烏廷威差點是哭出來道:「我只是派人拿著他吧!」項少龍暗忖諒你也不敢妄作非為至此,微微一笑道:「孫少爺,你不信我敢傷你嗎?我偏要刺盲你一隻眼睛,你信也不信。」 烏廷威見他的笑容有種冰冷無情的味道,實比之猙眉怒目更教人心寒,終於崩潰下來,顫叫道:「不要!」 項少龍長劍斜標而上。烏廷威慘叫的同時,項少龍背後亦有一聲嬌叱傳至。烏廷威以為小眼不保,全身發軟,剛在褲襠內失禁撒尿時,長劍偏了少許,擦臉刺到樹幹處,真的只是分厘之差。 「砰!」項少龍右腳側踢他股腿處。烏廷威橫飛開去時,項少龍身持劍架著了絕色美女烏廷芳的一劍。項少龍冷眼看著她,嘿然道:「孫小姐原來也有份兒嗎?」 烏廷芳氣得俏臉通紅,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你。」劍如長江大河般往他攻來,劍法遠勝乃兄,只是欠了力道和經驗。項少龍心中一動,且戰且退,轉眼便把她引進園林無人的深處。烏廷芳見強攻不下,又急又氣,愈是力不從心,嬌喘連連,再劈兩劍,「噹」的一聲,長劍脫手而去。 項少龍劍鞘內,一步跨前,把她摟入懷裡,整個抱起,壓在一棵樹上,俯頭瞧著她俏秀清甜的臉龐。烏廷芳身疲力竭,只是象徵式掙扎了幾下,便軟倒在他的擠壓裡,驚怒道:「你要幹什麼?」項少龍柔聲道:「當然是要取賠償。」 烏廷芳大驚,奮起餘力掙扎,豈知項少龍借勢用胸腿摩擦她敏感的禁地,掙扎反變成似向對方作出強烈反應。她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輕薄無禮。連晉也抱過她,卻是立即被她推開,像現在那樣卻是破題兒第一趟。 心雖不忿,但身體卻傳來陣陣銷魂蝕骨的奇異感覺。她並沒有參與烏廷威的行動,只是察覺有異,追出來看,見到了整個過程。看到了項少龍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驚人有效率的戰略和不遜色於連晉的劍術。而有一點是連晉都不及的,就是這人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體力,冷漠時使人心寒,溫柔淺笑時則灑脫不羈,竟使她現在儘管被他大佔便宜,仍很難真的痛恨對方。 她嬌軀內的快感愈趨強烈時,嚶嚀一聲,已給對方封著香唇。烏廷芳又駭又羞,咬緊的牙關被對方舌頭破入,迷失在生平第一次和男人的親吻裡,連晉的影子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項少龍纏著烏廷芳的香舌捲動不已,烏廷芳只得哼哼唧唧地掙扎,氣喘不休,不停晃動嬌軀。烏廷芳初嘗舌吻滋味,被吻得面如火熾,渾身癢麻,毫無反抗之力。 項少龍緊貼著烏廷芳緊致迷人的嬌軀,扭動磨蹭下龍莖已堅硬挺立,呼之欲出。 忽然林外路上人聲足音傳來。項少龍離開了她的香唇,咬著她的耳珠道:「能得親孫小姐芳澤,縱死亦甘願。」放開了她,大步往外走出去。烏廷芳身子一軟,順著樹身滑坐地上,所有忿恨消失得一點痕都沒留下來,身體仍有那種羞人的興奮和快感。 項少龍到遇襲的林路處時,一名雄偉如山,臉帶紫金,眼若銅鈴,骨骼粗壯的豪漢正向跪滿地上的眾武士和烏廷威大發雷霆。陶方則垂頭立在一旁,見他來到,打了個眼色。項少龍避過了一個被抬走傷勢較重的武士,才朝那大漢走去,下跪施禮。他下劍極有分寸,只是令對方失去戰鬥能力,但初動手時為了生出威嚇作用,自然重手了些。 那大漢別過頭來望向項少龍,冷冷道:「廷芳呢?」項少龍尚未答,烏廷芳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道:「廷芳在此,他的劍法真好,女兒無法傷他。」 大漢容色稍霽,先向烏廷威等喝道:「全給我滾走!」烏廷威看也不敢看項少龍,鬥敗公雞似的和眾武士一起滾了。大漢轉向項少龍道:「起來吧!」 項少龍恭敬起立,發覺烏廷芳竟站在他身旁,還拏眼來瞄他。陶方亦大惑不解,眼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那大漢看了女兒一會後,轉到項少龍身上,喝道:「好!連傷三十多人,竟沒有一劍是致命之傷,如此劍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和連晉的決戰,我烏應元買你項少龍贏。」項少龍暗笑這時代還有誰比我更明白人體的結構,口中連聲謙讓。烏應元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微笑道:「趙人少有長得你那麼高大的,在秦人來說就不算太稀奇。」 項少龍心中泛起奇異的直覺,感到這烏應元似乎以自己秦人的血統為榮。可能他往來各地,胸襟廣闊,知道了秦人的厲害,才有這種想法。烏應元似對他頗為欣賞,道:「現在我要到北面二十里的大牧場視察,少龍陪我一道去吧!」烏廷芳叫道:「爹!女兒也要去。」眾人齊感愕然,往她望去。烏廷芳垂下了俏臉,玉指不安地扭弄著衣角,模樣兒可愛極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十三章 楓谷春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一五十名武士,陪著烏家父女,由北門出城,放騎在大草原上急馳。烏廷芳興致高張,一馬當先,烏應元生怕女兒有失,正要著手下武士追去,項少龍見有此良機,看來是烏廷芳有意給自己製造機會,忙自動請纓,催馬追去。兩騎一先一後狂奔了十多里後,來到一個峽谷中,烏廷芳才放緩下來,這時兩匹馬兒都跑得直噴白氣。 項少龍來到她旁,扭頭望去,烏應元等早不知去向。烏廷芳嬌笑道:「不用看了!這條是我才知道的捷徑。他們是不會向這處來的。」項少龍那還用對方教他,挨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了過來,摟在懷裡,不理她軟弱的抗議,由玉頸吻起,最後貪婪地痛吻著她濕軟的小嘴兒。烏廷芳熱烈地反應著,顯是初嘗滋味,樂此不疲。 吻到嘴也累時,已過了峽谷,眼前一亮,山巖飛瀑,一泓碧潭閃著水花。烏廷芳把頭枕在他肩上,仰望著他含羞道:「你的膽子真大,從沒有男人敢像你那樣對我無禮的。」項少龍故作恭謹應道:「那裡那裡!我只是個沒膽鬼吧了!」 項少龍笑道:「我想起沒有干布抹身,終是不妥,不若就在這裡向你償更好,你聽瀑布的聲音多麼脆爽。」烏廷芳剛要細聽,項少龍的大口吻了下來,一對手更在她火熱的嬌軀恣意無禮起來。她那還記得去細聽瀑布的清音,本來仍未褪掉的迷人感覺,又開始衝擊著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忍不住纏緊這俘虜了她芳心的男人。 項少龍雖亦風流之人,但仍未至如此急色,只是他知道像烏廷芳這種情竇初開的女孩,耳朵最軟,多情善變,若不打鐵趁熱,把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遇上英俊的連晉時,又會轉投他的懷抱。可是若佔據了她處子之軀後,自己成為了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那樣連晉將很難動搖他們兩人的親密關係。 而以連晉的精明,不難發覺這絕世美女給自己得到了她寶貴的貞操,那種對連晉的打擊,正是他要求的事。任連晉如何看得開,這類牽涉到男人尊嚴和吸引力的事,定使這傢伙禁受不了。而他亦達到打擊連晉的目的。至於若給烏家發覺這事,亦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能擊敗連晉,必能得到趙王的刮目相看,烏家那還敢動他分毫,說不定雅夫人亦會護著他哩。 想到這裡,他也知自己越來越不擇手段和不顧利害了,可是在這強者為王的時代,他亦別無選擇。 就在這種心態下,他以最溫柔討好的方式,讓這美麗的少女失身於他。 項少龍擁住烏廷芳,清楚感覺到烏廷芳胸前豐滿彈跳的乳房,激動的心跳透過顫動的玉乳傳到他小腹之上。 項少龍托起烏廷芳的俏臉,只見她臉頰羞紅如映晚霞,雙眼緊閉,睫毛輕顫,櫻桃小嘴柔潤晶亮,待君採摘。 烏廷芳正想把頭低下,項少龍已吻上她的小嘴,頓覺一陣暈眩,手足無措。 項少龍知道像烏廷芳這種情竇初開的女孩,多情善變,若不打鐵趁熱,把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再遇上英俊的連晉時,又會轉投他的懷抱。只有佔據她處子之軀,讓自己成為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才能真正安心。 項少龍念及至此,抱著烏廷芳下馬,把衣物收拾鋪在瀑布邊的草地上,幕天席地的躺在上面休息。項少龍翻身將烏廷芳緊緊抱住,溫柔地將舌頭伸進她的櫻桃小嘴,著她的香舌開始纏捲不已。烏廷芳再次嘗到那銷魂的熱吻滋味,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輕輕的在項少龍的背部滑動著,柔若無骨的嬌軀不住扭動,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項少龍輕吻著烏廷芳耳垂、頸項、香肩等敏感帶,烏廷芳只覺得陣陣酥癢難忍,螓首後仰,全身顫抖,嬌喘吁吁,手足不知該放何處,只有任他擺佈。 項少龍雙手下移,用力摟緊烏廷芳纖纖細腰,火熱堅硬挺翹的龍莖頂在烏廷芳兩腿之間,不停旋轉磨頂。 烏廷芳不禁呻吟出聲,強烈的男性氣息與挑逗,令她私處陣陣刺麻,彷彿一群螞蟻爬在蜜穴口舔舐,陣陣搔癢難受,淫液紛湧而出。 項少龍解開烏廷芳的衣襟,輕吻上白皙柔嫩的椒乳。烏廷芳全身酥軟無力,搖搖欲墜,惟有緊緊環抱著項少龍的頸項。 項少龍含著烏廷芳粉嫩的乳頭,舌舔、輕咬、吸吮,令烏廷芳覺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滾滾湧出蜜穴。春情高漲,呻吟越來越大聲,胴體顫動不已,腰肢貼住項少龍的下身強烈地扭動,彷彿想取更多更強烈的快感。 項少龍知烏廷芳慾火已燃至頂點,迫不及待地解開衣裳,不一會兩人就裸裎相見。烏廷芳羞赧地掩住火紅的臉蛋,項少龍由她豐滿的乳尖輕柔地向下吻,輕舔著嬌嫩的肚臍眼,烏廷芳一陣顫抖,尚未平息前,項少龍已越過疏林,深吻著那處子的密幽穴口。 烏廷芳感覺項少龍在下身舔舐著私處,羞得全身泛紅,這種事情對此時的女人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極度刺激,使烏廷芳進入恍惚般的高潮,淫水如泉湧般溢出。項少龍吸吮著烏廷芳的蜜汁,唇齒間漾滿著淫糜的腥香,舌頭順勢伸入泛潮的陰道中,不住舔舐著膣壁,令烏廷芳興奮地浪吟出聲:「喔……項郎……不行啦……那……那裡……不行……啊……」 項少龍為了好好疼惜這可愛的美女,也為了讓她的身心完全屬於自己。打起十分精神,用足所有手段,舌尖不斷探舐蜜穴,兩手揉捏著豐滿圓潤的臀瓣,令烏廷芳嬌吟不已,同時蜜穴潮湧,淫水漫出陰唇,散佈於疏林陰毛之上,如點滴朝露般晶瑩剔透。 烏廷芳兩手緊抓住項少龍的頭髮,似要將他推開,又似要他更加深入,已然陷入狂亂之境。項少龍見時機成熟,起身吻住烏廷芳的小嘴,淫液的味道在兩人唇間散開,令兩人慾火更高。 項少龍手扶龍莖直抵蜜穴,烏廷芳感覺下體似有根燒熔的鐵棍抵住般,燠熱難當,不禁張開大腿,龍莖順勢擠陷入陰唇,烏廷芳感覺舒暢又漲痛,不禁扭腰欲退,而此時項少龍正挺腰欲入,龍頭乍陷又出,反射動作地向前一鋌而入,龍莖登時挺入一半,直抵住處女膜所在,欲裂不裂地好生難受痛苦。 烏廷芳咬緊銀牙,正不知如何是好,項少龍見狀,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健腰一緊,直鋌而入。 只聽烏廷芳:「啊!」的一聲嬌喊,烏廷芳痛楚難當,雙手緊扣項少龍的背脊,嬌軀顫抖抽搐著。項少龍憐惜地抱住佳人,輕吻朱唇,龍莖止在烏廷芳蜜穴內,讓陰道慢慢適應龍莖的尺寸,只覺膣壁隨著烏廷芳的呻吟慢慢縮放,龍莖恍如泡在溫泉中似地舒暢。 半晌,烏廷芳覺得痛楚漸消,隨之下體陣陣酸癢襲上,而龍莖不時在體內微微挺動,讓陰壁更加癢的難受,心裡有些希望龍莖再深入些,卻又羞於啟齒。烏廷芳騷癢難忍,蜜穴不自覺地縮緊,子宮口吸住龍頭,臀部也扭動起來,隨之泛起一陣舒爽之感,小嘴不禁發出銷魂蝕骨的呻吟聲。 項少龍只覺龍莖如被蜜穴握緊吸吮般蕩人心魄,龍莖隨著節奏慢慢擠入陰道深處,龍莖被溫熱、緊箍的感覺逐漸吞沒,膣壁蠕動如嬰兒吸吮舔舐著龍頭,霎時全身的知覺只餘下體接處的肉感。 項少龍稍一神,運勁緩緩將龍莖抵入更深處,烏廷芳「噢!」地輕呼一聲,感覺龍莖似已貫穿至小腹深處。龍莖頂入子宮頸後,開始緩緩轉磨著,烏廷芳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暢酥麻,臀部不禁配著頂起,漸漸越頂越快,交處的陰毛相互摩娑,沙沙作響,配著烏廷芳與項少龍的喘息,使得兩人的「進行曲」更加淫蕩撩人! 項少龍只覺烏廷芳陰道逐漸順滑,花心吸吮越見急促,遂抱住烏廷芳的纖腰,開始漸漸加快抽送,急抽緩送或緩抽急送,弄得烏廷芳騷浪媚態畢露無遺。 項少龍往後一躺,讓烏廷芳騎在跨間。烏廷芳春情勃發,豐臀不住上下套弄著直挺的龍莖,玉乳搖晃得魂銷魄蕩,媚眼如絲,淫聲浪叫,嬌喘吁吁,蠻腰扭擺,蜜穴夾放,雙腿開,愛液四濺。 項少龍見烏廷芳初嘗破瓜即如此騷浪,心中不禁暗讚,捧住她擺盪不已的玉臀,挺腰上迎,令烏廷芳更加狂叫不休。同時項少龍心神放鬆,一邊欣賞身上美女嬌媚淫浪,一邊慢慢凝聚體內靜電,準備迎接高潮來臨。 良久,烏廷芳已嬌喘無力地趴伏在項少龍身上,如昏欲醉,汗水淫液灑滿項少龍胸前腹下。項少龍翻身而起,將烏廷芳玉腿分開高舉,置於兩肩,抱住纖纖蠻腰,帶著電流的龍莖開始迅疾抽送,烏廷芳陰道及子宮口受此超乎常的刺激,不克自制地陡然衝至性慾歡樂,陰精洶湧而出沖襲著龍頭,項少龍只覺一陣麻痺,精液噴射而出,兩股潮流在陰道內匯流氾濫,電流四散,倆人同時高喊,腦中一片空白,緊擁著進入靈慾一的極樂天堂。 休息良久後,兩人才起身整裝,項少龍做足工夫,又疼又哄,使她享受到女性從男人身上所能得到最甜美的滋味。兩人來到延綿數十里的大牧場時,烏應元的人馬才在遠方出現。牧場的負責人熱情地招呼他們,尤其見到高傲的孫小姐小鳥依人地偎傍著他,對項少龍更是加倍逢迎。 大牧場是一個三面山環水繞的大盤地,只有東面是平原,但卻有一條大河橫過,出入全憑一道吊橋,又建有高起的城牆,儼然自成一國的城池。牧場外駐有數十營趙兵,可見牧場內數之不盡的馬牛羊,實乃邯鄲城命脈所在。兩人正參觀時,烏應元率眾趕至,輕責了烏廷芳兩句後向項少龍道:「來!讓我帶少龍四處看看!」 項少龍受寵若驚,和他換過坐騎,馳騁牧場之內,烏廷芳當然追隨左右。烏應元隨意解說著牧場經營的苦樂,顯出極為在行和深有見地。三人最後來到一個滿是綿羊的小山丘之上,烏廷芳童心大起,跳下馬去自顧逗弄羊兒去了。兩人並肩馬上,俯視延綿不盡的壯麗山川美景。烏應元看似隨口地道:「芳兒對少龍很有好感哩!」項少龍不知他背後含意,尷尬地囁嚅以對。 烏應元微微一笑道:「這也好!我一向不歡喜連晉,這人城府甚深,又和武黑同流污,只是爹寵信他們,我才拿他們沒法。」項少龍心中一動,想到陶方必是烏應元的人,所以才愛屋及烏,對自己吐露心聲,試探道:「聽陶公說,人有意把孫小姐嫁入王室」 烏應元冷哼一聲道:「我曾和爹屢次爭辯,便是為了此事。爹的年紀大了,看不清目前的形勢。」 項少龍愕然道:「少!」 烏應元往他望來,兩眼精芒暴閃,冷然道:「少龍!你老老實實答我,你究竟是何出身來歷,身體內流的是什麼血液。」項少龍知道既要編故事便絕不可猶豫,應道:「少這麼看得起少龍,我亦不敢隱瞞,其實我乃流落到山的秦人和土女所生的後代,這事我連陶公都沒有明說。」 烏應元因有先入為的想法,沒有懷疑,思了一會後道:「假設我把芳兒許給你,你肯答應一生一世好好愛護她嗎?」項少龍大喜,旋又頹然道:「可是人怎肯答應呢?」 烏應元不耐煩地道:「先不要理他的問題。」項少龍連忙轟然應諾。烏應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欣然道:「我欣賞你並非全因你的絕世劍術,又或在對付馬賊時顯露出來驚人的應變智慧,更重要的是你肯不顧自身,留後抗賊,讓戰友安全離去。這種對子忠,對朋友義的做法,才使我放心把芳兒交給你。現在這個只是秘密協議,除陶方外,絕不能透露給第四個人知道,包括芳兒在內。」 項少龍隱隱感到他心內藏著一些計畫,要借重他的智計劍術,低聲問道:「少有什麼用得著少龍的地方,儘管吩咐。」 烏應元眼中閃過驚異之色,讚許道:「陶方果然沒有看錯你,只憑你這種觀人於微的心智,將來必是叱奼風雲的人物。」頓了一頓,喟然道:「爹真的老了,不知一切形勢正在急劇轉化中。」又望向他道:「自三晉建侯後,首著先鞭的是三晉趙、魏、韓裡的魏文侯。西方的秦、東邊的齊、南邊的韓楚、北邊的趙,沒有不受過他的侵略。連邯鄲這麼堅固的大城池,都給他攻破了,並佔據了達兩年之久,若非齊國出頭,魏還不肯退兵哩。」 項少龍那三個月間常和元宗暢談天下事,非是起始時般無知了,接口道:「可是跟著魏兵被齊國的吳起和孫臏大敗於馬陵,然後秦、齊、趙連接對魏用兵,使他折兵損將,還失去了大片土地,聲勢大不如前了。」烏應元對他的識見大為欣賞,點頭道:「邯鄲並沒有多少人有你的見地。少龍告訴我,在列強裡,你最看好是那一個?」 項少龍不用思道:「當然是秦國,最終天下都要臣服於秦人腳下。」心中暗笑,不但邯鄲沒人有他這種識見,恐怕整個戰國都沒有人可像他那般肯定。 烏應元一震道:「我雖看好大秦,卻沒有你那麼肯定。憑什麼你會有這個想法?」 項少龍差點啞口無言,幸好靈機一觸道:「關鍵處在於東方諸國能否力抗秦,只看目前燕趙之爭,便可知大概。」烏應元道:「你說的是『從』和『連衡』了。」 從者,眾弱以攻一強也。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這是戰國時代政策的兩大極端相反方向。秦在西方,其他六強齊、魏、趙、韓、楚、燕分處在東方南。所以任何一國與秦聯手,都是東西橫的結,故稱連衡﹔六國的結盟,是南北的結,南北為縱,故稱從。這時形勢愈來愈明顯,六國已逐漸失去了單獨抗秦的力量,雖偶有小勝,卻不足以扭轉大局,但若聯在一起,力量卻遠勝秦國。所以秦最懼者,正是六國的從,所謂「常恐天下之一而軋己」。項少龍點頭以專家姿態而言道:「眼下東南諸國誰願意維持現狀,沒有君不想乘隙擴張領土,爭取利益,冀能成為天下霸,所以從根本是沒有可能的。」烏應元一震往他瞧來道:「幸好你不是我敵人,還是我的未來女婿。」 項少龍豈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就是若非如此,我定要把你除去,待要說話,烏廷芳走了來,嬌笑道:「爹從沒有和人談得這麼投契的,少龍真有本領。」烏應元仰天長笑道:「爹還要去看賬目,芳兒陪少龍四處走走吧!」拍馬去了。 項少龍跳下馬來。烏廷芳嫣媚一笑,白他一眼道:「爹看來很喜歡你呢?少龍何時向他提親,那芳兒可整天磨在你身旁了,到時不要討厭人家才好。」項少龍對天立誓絕不會稍有變心後,拉著兩匹健馬並肩漫步道:「待我勝過連晉,有了身份地位,立即提親娶你,怕只怕過不得你爺爺那一關。」 烏廷芳兩眼一紅道:「若爺爺不許,芳兒便死給他看。」項少龍駭然道:「萬萬不可,最多我和你遠走高飛,教他們找不著。」 烏廷芳歡喜地扯著他衣袖,雀躍道:「大丈夫一諾千金,將來絕不能為了捨不得榮華富貴或另有新寵而反悔,芳兒連身體都交了給你,你要一生一世好好珍惜人家啊!」項少龍連忙說出她聽之永不厭倦的保證。心內憐意大盛,這美女的喜樂完全操縱在自己手內了,自己怎可令她不開心。 想不到自己真能廣納妻妾,不過要養活她們,尤其像烏廷芳這種被人服侍慣享受慣的千金小姐,真不是易事,想起當日在武安身無分文的滋味,便有餘悸。 烏廷芳忽道:「你小心點連晉,他真的很厲害,而且我看他雖或不敢殺你,但至少會把你弄成殘廢才肯罷休。」項少龍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若連他都鬥不贏,那有資格娶你這天之驕女為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一卷 | 第十四章 情場較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邯鄲時,已是黃昏時分,和烏廷芳依依惜別後,策騎返別館。此行最大的收穫自是得到了美女烏廷芳,和與她父親建立了某一程度的瞭解及情誼,還有就是在烏應元親自指點下,更熟習馬性和騎術的竅門。對他這曾受嚴格軍訓的特種精銳來說,學一天的作用等若普通人學一年那麼有實際得益和效用了。 抵達別館,入口處竟有趙兵把守,嚇了一跳,幸好遇到李善,才知道趙王風聞少原君與烏廷威兩事後,不但警告了所有人不准動項少龍,還調來禁衛保護他。一方面驚訝趙王耳目之靈,但亦隱隱感到這比武背後可能大不簡單。正想著時,李善道:「雅夫人著你來後立即到她的夫人府,馬車在等著你哩!」 項少龍心中叫苦,他並非超人,這幾天差點是不分晝夜地分別和素女、舒兒、雅夫人、烏廷芳四位美人兒做愛,每次都是悉力以赴,現在剛跟烏廷芳作過抵死纏綿,可如何向雅夫人滿意交差?他痛苦得差點呻吟起來,宅匆匆更衣,順便安排了舒兒前往城外的別館,免得再被連晉使人騷擾。 待安慰了捨不得他離去的舒兒一番後,坐上馬車,不理一切倒頭便睡。醒來時發覺夜已深沉,身在夫人府內,雅夫人蜷睡身旁,像只溫馴的小貓兒。 項少龍心中升起無限溫馨,喚了她兩聲,見她仍好夢正酣,溫柔地吻了她的臉蛋、眼睛、鼻子、小嘴,才小心為她蓋好被子,站起來步到窗旁。伸了個懶腰,只覺精神飽滿,精力充沛,深覺此時若要應付幾個女人,體力都沒有問題。無論如何,在贏了連晉後,定要去找嬴政,能見他一面也好。若沒有見過這個一手締造出中國的偉大人物,真是死不甘心。 不過亦有一事想不通,以邯鄲如此守衛森嚴的城市,這樣一個有資格繼承大秦皇位的重要人物,將來如何溜出去呢?若不咸陽,他如何能登上皇座?電影裡的邯鄲城,只是個不設防的城市,但現實裡卻是另一事,嬴政如何去做他的始皇帝呢? 當年嬴政的父親異人,得呂不韋這富甲一方的大商賈之助,才能成功溜掉。趙人既有前車之監,理應再不許有同樣事情發生,縱使呂不韋再來,而趙人又忘記了他作過的事,恐亦難以重施故技。而且那也不是幾日可成的事,由呂不韋遇到異人,到異人返秦國,中間隔了十多年,若非長平一戰趙人被秦國的遠征軍坑殺了四十萬人,異人和呂不韋亦不會為怕遭受報復冒險溜秦國,還無奈地要留下了趙姬和嬴政兩母子。 嬴政今年究竟多少歲?是否長得和秦人般高大呢?他真的很想知道,有個人可問問就好了。 「少龍!」項少龍正想著被人知道會殺頭的事,聞聲著著實實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美艷不可方物的雅夫人身穿單薄的羅裳,笑意盈盈看著他。 項少龍道:「還以為你睡了,給你嚇了一跳。」 雅夫人移了過來,直到擠緊他後,纖手才纏上他的脖子,欣然道:「若不裝睡,怎試探到你的溫柔,本還以為你在騙我,到見你真給我嚇了一跳時,才知道你真不知人家是裝睡的。」項少龍暗叫慚愧,自己入神想著對趙國大逆不道的事,反錯有錯著,真是有點運氣。 嗅著她動人的體香,感受著肉體的接觸,項少龍的手忍不住在她豐腴的背肌搓摸揉捏起來,當然不會放過她挺起的圓潤豐臀。雅夫人閉目享受著他的愛撫,夢囈般道:「你不知自己多麼重,四名衛士抬你入來都不知多麼辛苦,真怕有一天會給你壓死呢。」項少龍心中一蕩,笑道:「但昨晚夫人卻似嫌我壓得不夠力道呢!」 雅夫人張目白他一眼,離開了他的懷抱,拉起他的手道:「本來人家打自一見你時,便立即想到要和你體交歡,不知為何現在只想和你說說心事話兒,來吧!你的肚子應該餓了,我們到後園的小樓賞月飲宴,好嗎?」 項少龍還是第一次聽到她以這般有商有量的語氣和他說話,又見她不止是希望從自己身上得到肉慾的滿足,知這蕩女對自己生出情愫,心中充滿了征服這難搞女人的成就感。正要說話,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雅夫人花枝亂顫,一陣動人心魄的蕩笑後,嫵媚地橫了他一眼,拖著他走出房外。明月高掛天上,照亮了整個大花園和園心兩層的小樓。兩人飲醉食飽,倚在樓欄處共賞又圓又亮的明月。 雅夫人輕歎了一聲道:「今早人家起來時,本想擺點樣子不那麼快找你,可是不到半刻便下令衛士把你拿來,但想想卻是不妥。後來又改派府僕駕馬車去迎你。那知你這人一早和烏應元父女到了城外去,累得人家坐立不定,白等了你一天,什麼人都不願見,連王兄召見我亦托病不去呢。」聽著這風華絕代的美女吐露真情,項少龍只覺心頭一片甜美。 自從時空機器把他強送來這隔了二千多年的戰國時代後,事情一波接一波衝擊著他,使他根本無暇清楚去思眼前的一切。只能設法掙扎求存。現在他忽然清晰知道,天啊!他真的來到了古代,還和那不同時空的人物接觸、交談,甚至戰鬥和做愛。只恨當時不能多問那馬瘋子幾句,這究竟是什麼一事?這一切不是早發生了嗎?為何現在卻仍然有過去、現在和未來,就像以往的現實那樣。若改變已發生的事,對將來會做成什麼影響呢?還是有著無數的過去,現在他面對的只是其中一個。假設他找到秦始皇,殺了他,是否就沒有了後來的中國呢?一切都像夢幻般不真實。最真實的時刻,只會出現在與美女抵死纏綿之時,就像眼前的雅夫人。 「想什麼哩!」項少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心中苦笑,自己的心事兒恐怕永遠都不可以吐露出來。伸手脫下披風,來到她身後為她披上,然後繞過她的玉臂,緊摟著她,同時抓著了她一對纖手,柔聲道:「為什麼對我這樣坦白呢?不怕我看穿你的弱點,控制了你嗎?」 雅夫人微笑道:「當然不怕!要控制就控制個飽吧!我悶了整天,也想了一整天,發覺自己真的從來沒有快樂過。唉!對男女的事,我早麻木了。假設你在王宮和公侯的地方長大,亦會明白我的意思。」 項少龍奇道:「你生於王侯之家,理應物無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何提起王宮,就像在說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地方似的呢?」 雅夫人緊挨在他懷裡,好像要從他身上得到安全和溫暖,幽幽道:「聽說以前在周朝時,王室和諸侯受到傳統和祭典禮儀的約束,兼且規定了要從其他王侯家中挑選妻子、所以一切都要乎禮法,沒有人敢放縱。可是到了今天,王宮成了天下最淫亂醜惡的地方。我親眼目睹自己的父兄長輩所犯的淫行惡事就不勝杖舉,像養了幾個孌童,還要他們搽脂抹粉,真教人嘔心。王叔他愛在客廳牆上,畫滿男女交的羞人情景,還召來大批臣子和宮女,飲酒作樂,而我噢!真的不想說下去了。」 項少龍隱隱猜到其中可能牽涉到近親亂倫一類的事,想也不願想,點頭道:「不說也好,忘掉了罷。」雅夫人兩眼一紅,淒然道:「少龍!只有你才能幫我忘掉可怕的過去。」 項少龍大喜,乘機道:「首先你不可以再和其他男人相好。」雅夫人一震道:「你知道了!」 項少龍心中暗歎,全城都早知道了,我怎會不知道呢?點了點頭。雅夫人仰臉看了他好一會後,轉過身來,輕輕推開了他。項少龍不解地低頭細審她的神色。雅夫人精靈烏黑的眸珠緊盯著他,神態轉冷,平靜地道:「你是否在心中鄙夷我呢?」 項少龍大感頭痛,這女人真是喜怒難測,不過卻知這時退讓不得,冷冷道:「若你繼續過著面首三千的生活,那就表示我在你眼中也不過是個一般男人罷了,有何資格鄙視夫人?」雅夫人最看不得他大男人的氣魄,軟化道:「少龍!抱著我。」 項少龍搖頭道:「若你不答應我,恕難從命。」雅夫人惶急道:「可是你卻總不能整天陪著我,有時你又會出征打仗,你難道不知寂寞是可以把人折磨死的嗎?」又幽幽一歎道:「我什麼都有了,都不覺希罕,只有獲得不同的男人,才能在某一段時間給人新鮮和刺激的感覺。而昨夜,你確實讓我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讓人家忍不住想你天天陪在身邊。好吧!你答應整天伴在我旁,我便把所有男人全趕跑了。」 項少龍微笑道:「這不成,就算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味如嚼蠟,沒有相思之苦,又那來重聚的歡娛?過猶不及,辛苦得來的成果才會有價值。若夫人學不懂這快樂的至理,這一生休想能樂起來,即管有我項少龍幫你都沒有用。」 雅夫人凝神想了一會,俏目閃過驚異讚賞的神色,沉聲道:「你的思想很特別,很有新鮮的感覺,刺激我想起了從未想過的問題,我便正是過猶不及,終日歡,反而沒有快樂的感覺。」接著向他媚笑道:「我第一次感到和男人說話原來這麼有趣的」 項少龍心道當然有趣,對二十一世紀老生常談的事,對你們來說自然是思想上的突破。忽然間,他知道自己定可把雅夫人也從連晉這奸小子手上奪過來,因為連晉少了他二千多年的識見。我的天!那是多麼遙遠的距離呵! 雅夫人白他一眼,嗔道:「你的笑容很可恨,是否在笑人家?」又復了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情懷。她是否只是個被寵縱至從沒有長大成熟的小女孩呢?項少龍心中一動,指著天上明月說出了牛郎織女的故事。最後吟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雅夫人聽得心神俱醉,仰首看著明月旁的虛空,幻想著那道鵲橋,歎道:「這兩句話是否少龍作的,音韻既好聽,意境又迷人。」項少龍硬著頭皮道:「當然是我作的,你聽過有人曾說過!」 雅夫人笑道:「不要這麼緊張好嗎?告訴我,為何要我聽這麼淒涼無奈的故事?」項少龍來到她旁,憑欄挨著,淡然道:「我只想你去猜一下,當牛郎織女每年一度相會時,他們會做什麼事?」 雅夫人為之失笑,風情無限地嬌笑道:「當然會做昨晚我們曾做足一晚的事哩!」項少龍被她狐媚放浪的丰姿逗得慾火狂升,有點粗暴地道:「快答覆我你要項少龍還是其他像連晉般的男人?二者只可選取其一,答覆了我便把你抱入樓內去。」 雅夫人專注地瞪了他一會後,含笑道:「若你能再作出兩句詩文,可以像剛才那兩句般打動人家,我便答應以後只做你的女人。」項少龍心中暗喜,今次就以詩仙李白的名句來刺激你,隨口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如雪。」這兩句詩對女人來說,最是一針到肉。 雅夫人嬌軀劇震,低頭念了兩遍,無限深情由秀眸裡傾瀉而出,柔聲道:「項少龍!你贏了,抱我進去吧!」兩人剛入樓內,準備進入寢室,一名俏婢急奔上來稟告道:「夫人!連爺來了。」 項少龍一震放下了雅夫人,冷冷瞪了她一眼,自然在說:原來連晉竟可在你府內橫衝直撞,隨時可登堂入室來找你。 雅夫人先吩咐俏婢道:「還不去阻截他,告訴他我今晚不想見他。」 俏婢領命去後,才嗔怪地橫了項少龍一眼道:「人家不是表明了心跡嗎?」項少龍尚未答話,連晉的聲音在樓下響起道:「連晉既已到此,夫人何忍連悅耳的聲音都不肯讓在下聽上半句?」 項少龍心中暗讚,這連晉果有迷倒女人的風度和手段。果然雅夫人眼中露出茫然神色,顯是被連晉勾起美麗的憶。連晉又道:「今晚明月當空,美景無窮,夫人一人獨寢,不嫌寂寞嗎?」雅夫人一震醒來,芳心忐忑地偷看了項少龍一眼,見他臉上現出不悅之色,忽恨起連晉來,嬌喝道:「聲音聽過了,快走吧!」 項少龍見她仍未肯把話說絕,知她對連晉尚有餘情,大不是滋味,悶哼一聲。連晉怒喝道:「誰在上面?」侍衛叱喝聲響起,接著是兵刃交擊聲和痛呼聲,然後登樓聲響起,連晉走了上來,後面追著守衛。雅夫人向眾衛喝道:「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去。」 連晉瞪著項少龍,失去了往日的從容,眼睛似要噴火出來,一字一字道:「又是你項少龍!」雅夫人正要向連晉責罵,項少龍截著她道:「夫人請進房內。」 雅夫人絕不想留下這對情敵在此,但卻知道若不聽項少龍吩咐,便等若讓連晉贏了,那自己將永遠失去了這心高氣傲的男子,咬著下唇,乖乖走入寢室去。連晉見這從不肯真正屈服的美女,竟屈服在項少龍的「淫威」下,氣得差點嘔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項少龍一對虎目射出森寒的冷芒,沉聲道:「昨天是否你教唆孫少爺來碰我的燕女?」 連晉城府極深,惱怒過後,復冷靜,輕笑道:「不只燕女,連你那素女都是我通知少原君去及時搶走,聽說你最後還是把個死美人抱家了,不知榻上風月如何?」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再望往連晉時,表情冰冷嚴峻,沉聲道:「好!若我項少龍讓你活過後天,我項少龍便跟你這人渣的老爹姓。」 連晉當然不知道「人渣」是什麼,但知道總不會是好說話,哈哈一笑道:「這正是我連晉想對你說的話。」接著向著寢室揚聲道:「後晚連晉再來時,夫人當不會拒絕我作入幕之賓吧!」再一聲長笑,下樓去了。 項少龍真想追下去立即與他決一死戰,可是若殺了他,可能便因有違王命被立即斬首,惟有強忍下這口鳥氣。素女差點為他殉情的禍首,現在他清楚地知道是誰了!不過他亦不會放過那少原君。 「氣消了嗎?」項少龍轉過身去,看了倚門而立的雅夫人一會後,走了過去,攔腰把她抱起,進入室內。這時他心中沒有半點柔情蜜意。有的只是暴風雨般的忿恨。他需要舒洩心中的痛楚,對象就是雅夫人。 雅夫人見他臉色冷峻,心中忐忑,卻又不敢作聲,只能怯生生地任她抱入房中。項少龍壓抑怒氣,將雅夫人放在床上,雙手扯住她的衣襟用勁一分,羅衫盡裂,露出內裡一抹紅艷肚兜。項少龍將碎裂衣衫往後一拋,大手抓住肚兜繫繩扯開,露出峰巒起伏的嬌媚胴體。 雅夫人不禁又羞又氣,粉頰艷紅嬌暈如火,難以自抑。突然感覺項少龍的魔手覆在自己已淫滑濕漉的蜜穴,不由得星眸緊閉,一對優美修長的雪嫩玉腿含羞緊夾。 項少龍見雅夫人這般艷麗媚態,滿腔怒氣瞬間消散,蕩婦和貴婦,都是讓男人瘋狂著迷的對象,何況是這般兩者兼得,暗歎真是人間尤物。 項少龍將雅夫人緊緊摟在懷裡,痛吻香唇。同時如餓虎撲羊般,把雅夫人嬌嫩淫媚的胴體壓在床上,下身猛力地在她的私處頂磨著。 雅夫人此時如久曠怨婦般飢渴熱烈,香舌纏繞著項少龍的舌頭,熱情又貪婪的猛吸著。同時,項少龍的雙手也展開猛烈的攻擊,左手緊握著雅夫人堅挺的乳房,不時地用著手指揉捏著那如熟透葡萄般的乳頭,右手沿著白嫩渾圓的玉腿直探蜜穴。雅夫人嬌軀顫抖,纖腰如水蛇般的扭動起來,不多時已嬌喘噓噓,全身麻癢,玉腿被項少龍大字般的分開,手指深入高聳飽滿的陰戶內不停的抽送,對於敏感的陰核及陰蒂更是加倍揉捏刺激,弄得雅夫人蜜穴淫水直溢,浪聲不斷。 雅夫人終於忍不住伸出玉手找項少龍的龍莖,握住龍頭狠勁的套弄,直至如火棒般硬挺滾燙。她滿臉通紅,斷續嬌哼浪叫著:「少龍……快……我……受不了……雅兒要……要……你……快呀……啊……」 項少龍不待雅夫人說完,右手握住龍莖,左手撥開她飽滿肥嫩的陰唇,霎時猛挺入那濕滑潤滿的蜜穴。 雅夫人咬緊銀牙,一雙勾魂的媚眼直望著項少龍,酥胸劇烈的起伏,乳房不住的浪搖著:「啊……少龍……好……好過癮……我要你……我要……你……喔……啊……好……好……我……要……再來……別停……」 雅夫人的浪聲,勾逗得項少龍怒火盡皆轉為慾火,龍莖在陰道內暴跳,繼續展開狂插猛抽,同時兩手握住雅夫人豐滿的乳房,狂亂地使勁揉捏。 雅夫人被項少龍這般肆虐撻伐下,卻湧起一陣既刺激酥麻的快感,使得她忘情的浪叫:「哎唷……啊……少龍……好……好……痛哦……好……棒啊……雅兒……愛死你……了……嗯……啊……」 雅夫人雙乳被揉到不成形狀,卻引發她未嘗試過的被虐快感,香臀死命上抵,不時磨轉,項少龍使勁撞擊下的酥麻快感,只樂得雅夫人嬌喘連連道:「少龍……哦……唔……雅兒……好……舒服……喔……哎唷……頂到……人家……裡面了啊……好……」 項少龍聽她浪聲連天,捧起她粉嫩的豐臀,龍莖猛烈的起落抽插。雅夫人嬌小紅嫩的陰唇不停的縮入翻吐,一股股透明黏滑的淫水被擠溢出蜜穴,順著股溝直流濕了下身的床單。 「啊……少龍……啊……雅兒……讓你……玩死了……哦……要命了……」 項少龍一陣抽送後,起身將雅夫人翻轉趴在床上,看著她嫩白豐滿的翹臀,惹得項少龍心跳加速,沾滿淫液的龍莖順著白嫩的背脊滑入股溝,陷入飽滿的臀瓣中,貼在後庭小口,順勢一挺,盡根沒入。 雅夫人正當欲仙欲死之時,項少龍突然收兵,頓覺空虛無比,騷癢難耐。待嬌軀被他翻轉過來,正期待項少龍再次插送時,那冤家居然半途破體而入,那尚未經人事的後庭花,被粗如兒臂的龍莖猛然入侵,乾涸的幽徑撐擴欲裂,雅夫人只覺全身如被剖為兩半般的劇痛,頓時慘嚎不已。 項少龍聽到雅夫人的嚎叫,想到素女和舒兒因連晉而受的委屈,湧起一股復仇的快意,心底更湧起凌虐的獸慾。 項少龍甫插入後庭之際,因內壁緊縮,指不可留,龍莖嫩皮拉扯甚痛,只得暫緩抽送,整個人趴在雅夫人背上,感受她充滿彈性的香臀在胯下抖動不已,凹凸有致的美背貼著胸腹,別有一番風情。 項少龍兩手伸入雅夫人胸前,握住被壓擠的玉乳,兩粒挺翹的乳頭陷在軟嫩乳肉中,不停在掌心滑動,令人銷魂。 項少龍感覺胯下玉臀漸漸放鬆,微一吸氣,龍莖稍起即落,雅夫人哀號稍止又起,項少龍惱她與連晉曾共度春宵,此時毫無憐香惜玉心情,插得雅夫人浪嚎慘呼,待抽送稍順,更是急起劇落,那狹小緊窄的後庭被這麼一番狂暴撻伐下,竟已漸有濕潤,但緊湊縮擠之妙仍未稍減。 項少龍心中溢滿對這時代強權的鬱悶與無奈,感覺自己就像被雅夫人豐臀夾擠之下的龍莖,不禁盡吐胸中悶氣,一掌摑在雅夫人白嫩的臀瓣,立時現出一片紅腫,同時握住雅夫人的纖纖細腰,猛厲地挺進抽出,一時間房內儘是劈劈啪啪的淫靡浪聲。 雅夫人被心愛的男人這般凌辱虐待,初時充滿羞憤與痛楚,但心底卻漸漸湧起一絲快意,感覺自己麻痺的身心似乎泛起一點生機。項少龍凌虐越強烈,心底潛藏對自身墮落的厭惡,似乎因被懲罰而得到救贖,積鬱以久的情緒終於有了宣洩管道,情不自禁地投入被項少龍凌虐的痛苦快感,放聲狂叫:「少龍……插……插……插死……雅兒……人家……再……再也……不找……別的……男人……雅兒……要……一輩子……做……你……你的……女人……只讓你插……啊……」 項少龍忘情地抽插,聽到雅夫人的浪叫,心神更為狂放,感覺丹田的電流開始積聚,知已接近高潮前夕,遂將龍莖抽出後庭,再猛挺入已淫潮猛泛的秘穴之中。 雅夫人只覺久違的充實快感襲上,龍莖已深抵住雅夫人花心,立即感到全身一陣酥麻,香臀不由得急急往後挺送,配著龍頭一下下的磨頂著花心,磨得她渾身顫慄,淫浪得嬌喘咻咻:「哎唷……喔……要命啊……哼……唔……真是美……死了……哎唷……雅兒……受不了啦……呵快……我要……死啦……死……了……」 雅夫人隨著項少龍的插抽浪叫不絕,樂極魂飛,欲仙欲死,粉頰泛紅,星眼含媚,蜜穴陣陣顫抖收縮,滾燙的陰精湧出,澆淋得龍頭酥麻,遍體舒暢。 項少龍摟住雅夫人渾圓的大腿,猛力抽送下,火熱的精液帶著陣陣電流,直洩入張開的子宮口,雅夫人胴體猛烈哆嗦抽搐,再次嘗到那極致的巔峰,忘情浪叫:「啊……啊……雅兒……死……了……」兩人忘情地緊緊擁纏,沉醉在美妙境界之中。 雅夫人緊摟著他,嚷道:「少龍你真好!弄得人家像登上了仙境,從沒有男人能像你那麼狂野有力對待人家的,真的精采絕倫!」 發洩了恨氣的項少龍聽得膛目結舌,自己那樣狎辱撻伐她,反贏來她由衷的讚美,看來她是有點被虐狂了。雅夫人嗔道:「為什麼不說話?人家以後全聽你的話了,行嗎?」 項少龍笑道:「這才像樣。」雅夫人不依地扭動了兩下,不一會已沉沉睡去。反而項少龍因早睡了一覺,又心懸素女及舒兒,就那麼瞪著眼左思右想,臨天明前,才不堪疲累睡了過去。 醒來時秋陽早昇了起來,暗叫乖乖不得了,如此縱慾,明天還那有力氣和連晉舞刀弄劍,忙爬了起來,立定決心,由現在起至決鬥期間,絕不再沾女色。走出廳外。立時看呆了眼。平時宮髻麗服的雅夫人,換過一身普通婦女所穿的便服,臉上只薄施脂粉,連一對耳墜都欠奉,別具另一種醉人的清麗丰神。她站在樓梯處,顯是剛才上來。 見到項少龍時亳不吝嗇贈他一個笑容,迎上來摟著他道:「讓民女服侍大人梳洗。」項少龍笑道:「你很喜歡做民女嗎?」 雅夫人赧然點頭,道:「今天我要你陪我去逛街吃東西。」項少龍大感頭痛,昨天還答應了烏廷芳去看她,陶方亦必然有事找自己密斟,他更想找點時間陪伴寂寞的素女及舒兒,唉!若懂分身術就好了。真想硬著心腸拒絕雅夫人。可是見她那興致勃勃,滿臉期待的神情,卻偏說不出口來。 談笑一番後,兩人溜到街外,漫步而行。不知不覺,說說笑笑間,來到那天往雅夫人府時曾經過的別國人居住的大宅。項少龍乘機問道:「這些地方住的是什麼人,為何守衛這麼森嚴?」雅夫人答道:「大多是被我們打敗了的國家,求和時送來作保證的人質。」 項少龍道:「有沒有些特別有身份的人。」雅夫人道:「所有人都是王族的人,但最重要的便是嬴政了,他是秦國子楚的嫡子,唉!不過這人不提也罷。」 項少龍奇道:「你認識他嗎?」雅夫人俏臉一紅,有點不願說地道:「不但認識,還很熟呢!」 項少龍皺眉道:「難道他也是你入幕之賓,他不是個小孩子嗎?」據那電影所描述,秦始皇登位時才十三歲,現在豈非只有八、九歲,雅夫人難道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嗎?雅夫人啐道:「你那裡聽來的,他最多比你年輕兩三歲吧!」 項少龍心想難道史書記載錯了。雅夫人挽著他手臂搖撼著道:「算我不對了,求你不再翻人家舊賬好嗎?」項少龍不敢再問,怕她起疑心,暗忖以後有的是機會,說不定可通過她認識這超凡絕世的風雲人物。提議道:「不若我們先別館,看看有沒有急事找我。」 雅夫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無所求,欣然道:「好啊!讓我看看你藏起來的燕國美女出落得怎麼美麗。」項少龍愕然道:「你也知道舒兒?」 雅夫人快樂得像個忘憂無慮的小女孩,挺起酥胸得意揚揚地道:「知己知彼,戰不殆,這是孫子兵法教的。我還知道烏廷芳那丫頭愛上了你呢。連晉與你在情場的較量,真是一敗塗地了。」 項少龍頭皮發麻,心內生寒。知道了烏府其實佈滿趙王的探子和臥底,因為他並不信任有一半秦人血統的烏家人。此事真的非同小可,定要找個機會告訴烏應元,否則隨時有誅滅整個家族的厄運。 心驚肉跳中,項少龍攜美而行,漫遊邯鄲城車來人往,肩摩接踵的古代大道。這是否只是因馬瘋子的機器所引發出來的一場時空之夢呢?項少龍忽地感到一片茫然。但他知道無論未來如何可怕,他已深深愛上了這古老的年代和身旁的美女了。 (卷一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一章 侯爺趙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喬裝民女的雅夫人朝別館的方向走去,一路有說有笑,非常歡洽。雅夫人道:「武士別館我就聽得多了,但人人都勸我不要去,說那裡品流複雜,你那間烏氏裸別館和郭氏別館是最高級的了,沒有點身份的武士都沒資格住進去的。」項少龍饒有興趣道:「我住的別館原來這麼有身份地位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連那裡住了多少武士和什麼人我都不清楚。」 雅夫人道:「你不會連連晉住在那裡都不知道吧!」項少龍一愕道:「真的嗎?」難怪那天他把烏廷威帶來了。昨晚他盛怒而,不會對舒兒不利吧?想到這裡,心理不由暗自慶幸,幸好已把舒兒送到別處,不然現在就不知所措了。 雅夫人待要說話,忽地臉上泛起不自然的表情。項少龍隨著她的眼光看去,只見對街的行人裡,有一群十多個武士,擁著一名軀體挺拔,霸氣十足的錦袍疤面大漢,正別過頭來,盯著他們兩人。雅夫人低頭向他輕聲道:「快走!」急步前行,項少龍滿肚疑惑,追在她身後。眼角瞥處,那群人分了兩名武士橫過車馬往來的街道,追了上來,其中一人高嚷道:「夫人慢走!」 雅夫人停了下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項少龍惟有陪著她停步。兩人繞到他們身前,先不友善地瞪了項少龍兩眼,然後向雅夫人恭敬施禮,道:「侯爺請雅夫人過去相見。」項少龍本以為雅夫人定會拒絕,那知她歎了一口氣後道:「你們先去,告訴侯爺我交待兩句話後,便過去見他。」 兩人不屑地瞧了項少龍兩眼,才走對面街去。雅夫人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後,垂頭道:「少龍!對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了,遲些再找你好嗎?」項少龍雖一股無名火起,但也知自己身份與對方不可同日而語,現下不宜樹敵,但仍疑惑道:「那侯爺是誰?為何一句話雅兒便須立即前去?」 雅夫人哀求道:「求你不要問,我去了!」就那麼走了。項少龍看著雅夫人走到那群人中那華服臉帶刀疤的大漢旁,給他抄起蠻腰,摟著去了,胸口立時像給人打了一拳般難受。 他愈來愈弄不清楚這些人間的關係了。以雅夫人的地位,怎麼像怕了這侯爺似的,還任他當著自己眼前又摟又抱,擺明要落自己的面子。他呆立了一會,只覺呼吸困難,心中湧起屈辱之情,偏又無處發洩。 蹄聲響起。項少龍驚醒過來,仰頭一望,見到李善和幾名武士氣急敗壞趕到,叫道:「項大哥!我們剛到雅夫人處找你,說你和雅夫人剛剛離開。」項少龍頓起不祥預感,急問道:「什麼事?」 李善哭著臉道:「舒兒在別館被人姦殺了!」這句話像晴天霹靂,震撼得他踉蹌跌退,直撞往背後一堵牆壁上,霎時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剩下來。稍緩過神,才想起舒兒並不在別館,那死的是誰? 掀開錦被,面目全非,滿佈瘀痕的赤裸身體,冰冷沒有生命地臥躺榻上,身下滲出的鮮血早凝固發黑。致命的是纏在頸上的一條紅繩,深嵌進頸項裡,下身一片狼藉。項少龍雖已確知這並非舒兒,應是別館內其他侍婢,但她卻以最屈辱和殘酷的方式被虐殺死了。 項少龍全身冰冷,完全沒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素女自殺,他雖親眼目睹,但仍及時將她救醒。而且來到這二千多年前的時空裡,一切都有點夢幻般不真實,連死亡都像開玩笑似的﹔故雖悲傷卻不深刻,所以當他為其他事分心時,便很容易忘記了。但這次卻是另一事!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在眼前,他的心也在淌著血! 在旁的陶方說話聲像是在遠方響起道:「今早春盈進房時,便是這樣子了,唉!我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兇手定是別館內的人。」項少龍什麼都不想再問。敢動舒兒的只有兩個人,一是烏廷威,另一個是連晉。但這兩人都見過舒兒,烏廷威沒有這麼大膽子跟狠勁,所以應是連晉為了打擊自己,引來外人至別館下手,同時連晉亦有不在場證明,讓自己莫奈他何,至少在決戰前不敢動他。而這外人不認得舒兒,才會誤殺他人。幸好自己防範未然,將舒兒安置在城外別院,否則此刻已然天人永隔! 項少龍望著死狀淒慘的女子,心中波濤洶湧,他從未像此刻般那麼想殺死一個人。陶方道:「不若搬來與我同住吧!我的夫人和女兒們都很想見你。」項少龍冷靜地把錦被將屍體整個蓋了起來,決心暫時瞞住所有人,以保護舒兒安全,搖頭道:「不!我要睡在這裡,但由這刻起不需任何人侍候,亦不要讓任何人來這裡。給我為舒兒辦後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想一想。」 陶方憂慮地道:「少龍!千萬不要折磨自己,明晚就是你和連晉比武的要緊日子了,現在全城人都等著知道結果啦。」項少龍神色如冰雪般冷漠平靜,淡淡道:「放心吧!沒有人比我更重視明晚的約會了。」 經過這麼多現實的打擊後,他終於收拾了玩世的浪子情懷,變未來這裡之前那時代悉心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和為了任務不擇手段的冷酷戰士了。 整個下午,項少龍都留在房內思。他強忍住沒有去看素女跟舒兒,因為此時連晉一定在注意著他的反應,如果輕舉妄動反而害了她們。 項少龍運用特種部隊教導的情報分析能力,理清頭緒,推斷連晉必定在昨晚離開後,立即部署這些行動來打擊他,有少原君的經驗,恐怕那位侯爺也是連晉去慫恿來搶走雅夫人。 以時間來算,連晉應是昨晚帶人進別館對舒兒行兇,同時他自己則去請那位侯爺翌日去找雅夫人,企圖對自己造成雙重打擊。而在別館行兇之人應是跟自己與連晉絕無相干的外人,才會將房內不相干的侍婢誤以為舒兒而姦殺。想通了這兩點,項少龍對雅夫人的恨意大減,對連晉的陰狠殘忍則更為憤恨。 悲傷絕望只是弱者的行為。在這戰國時代,在這大部分人都為一己之利無惡不作的年代,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在看到那血淋淋的屍體時,他深切體會到現實的冷酷無情,體會到這是個無法無天的強權會。他要安身立命,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要成為最強且有權力的人。至於現在,他要先裝作身受重大打擊,傷痛欲絕的樣子,讓連晉和他的同謀以為奸計得逞,對他輕敵大意,也才能避免身邊心愛的女人受害。 待陶方等所人都退出宅院後,他拿起了木劍,專心致志練起劍來,鑽研著墨子劍法的精要。心領神會後,他把其中最精妙的十式不斷重複演習。墨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但每一招的餘勢都隱含攻勢。假若能把這攻勢加以演繹,那守而不攻的劍法便可變成攻守兼備,想到這裡,心中湧起狂喜,揚手揮劍,一時劍勢吞吐不定,有若天馬行空。 舞得興起,項少龍撲出廳去,利用更寬廣的空間施展,並把現代對人體結構和力學的認識,完全融入劍法裡。劍風霍霍中,一忽兒飄遊無定,一忽兒若天馬行空,無跡可。每一攻擊都是由墨子劍法的寓攻於守中變化出來。狂喝一聲,連續劈出了多劍,竟無一招採取守勢。劍影一收,木劍移到眉心,以劍正眼。 一道嬌俏的人影撲入廳內,惶急呼道:「少龍!」項少龍放下木劍,烏廷芳已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悲泣道:「少龍,少龍!」 項少龍一手劍指地上,另一手摟著懷中玉人,心中湧起素女與舒兒所受的強權欺凌,還有莫名枉死的女婢,淒然道:「你知道舒兒的事了。」烏廷芳抽搐著點了點頭,泣不成聲,為他難過。她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凝著淚眼瞧著他道:「陶公來找阿爹,查問大哥的行蹤,我那時還怪你不來找人家,聽到舒兒的事後,人家不理爹的反對立即趕來。少龍!大哥自昨晨起給爹關了起來,絕對與這件事沒有關係。」 項少龍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兇手是誰。」烏廷芳垂頭輕輕問道:「你是否懷疑連晉,他……雖恃才傲物,但人卻很……噢!不會是他吧?可是昨天他都在我家,怎麼會……」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他正在追求你,自然在你面前充正人君子,他又怎會自己動手?告訴我,是誰引你大哥來找舒兒?」烏廷芳為之語塞,但看樣子顯然仍不相信連晉會犯此惡行。 門外一聲乾咳,兩人忙分了開來。陶方走了入來,向項少龍打了個眼色,表示有話要對他說。項少龍對烏廷芳道:「小姐不若先家去,我辦妥一點事後立即來見你。」烏廷芳急道:「不!最多人家在一旁等你吧。」 陶方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這驕縱的小姐竟會對項少龍如此馴服癡纏。項少龍無奈道:「那好吧!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和陶公到花園裡說幾句話,請他代我辦點事!」烏廷芳見他和陶方說話都不許她聽,本是心中不悅,聽到最後那一句,才欣然答應了。兩人來到花園裡,陶方臉上憂色重重,沉吟了半晌,才道:「少龍知否在邯鄲真正掌握權力的人是誰?」 項少龍愕然道:「難道不是大王嗎?」陶方環視清幽的花園,除進口處有武士外,肯定四周無人後,才搭著他肩頭低聲道:「表面看來當然是他權力最大,可是還有一個人能影響和操縱他,這人才是趙國真正的宰。」 項少龍皺眉道:「誰能影響大王?」陶方苦笑道:「就是他的男人?」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陶方歎道:「我們大王好男色之事,早天下聞名。據宮裡傳出的消息說:每逢大王見此人時,都穿上女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項少龍恍然道:「這人是誰?」暗忖難怪烏應元不想烏廷芳嫁入王宮,而趙王又肯放過烏廷芳這麼動人的美女。陶方壓低聲音道:「就是巨鹿侯趙穆,這人心計劍術均為我大趙之冠。手下更高手如雲,府內食客有來自各地的奇人異士,隱然為繼平原君趙勝後,我國最有勢力的人。」 項少龍想起把雅夫人強召了去的侯爺,他定是趙穆無疑,難怪雅夫人如此怕他,問道:「雅夫人是否他的女人?」陶方一震道:「你怎會知道的?」項少龍忙把今早的事說了出來。 陶方的臉色更難看,在他再三追問下才道:「對巨鹿侯來說,趙雅只是他其中一件精采玩物。他擁有無數美女俊男,以前壓著他的平原君一死,他便再肆無忌憚。現在除了我人、郭縱和幾位大將外,余子均不放在他眼裡,公卿貴族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項少龍大感頭痛,不過總弄清楚了點趙國的權力架構。 陶方不勝欷歔道:「長平之戰前,我國地雖偏遠,人口土地亦較少,但軍旅卻無敵於天下,文有藺相如,屢破秦人奸計,武有趙奢、廉頗、李牧,平原君趙勝更是文武兼資,有他為相,秦人莫奈我何。可是自惠王和這些一代名臣武將逝去後,我們的孝成王空有一個廉頗而不用,反起用趙奢之子趙括,招來長平的慘敗,使我們由強轉弱,真使人扼腕歎息。」項少龍記起這長平之戰的大罪人趙括乃雅夫人的亡夫,乘機問道:「大王為何要用趙括取代廉頗呢?」 陶方搖頭苦笑道:「還不是他的口才了得,這人生得一表人才,長於分析,精通兵學,辯論起來時,連他那曾以少勝多大破秦軍於韓地的父親趙奢都說他不過。可是趙奢卻認為他不可以為將。所以當大王要任他為大將時,連趙奢都反對,只是大王受他紙上談兵的漂亮言辭所惑,一意孤行吧。」項少龍不解道:「為何趙奢會這麼小覷他的兒子呢?」 陶方歎道:「因為趙奢看穿了他的寶貝兒子過於自負才智,不聽人言,只尚空言放論,剛愎自用。說是沒有人說得過他,但打他卻打不過人家。」接著憤怨地道:「長平一役,他佔盡地勢補給之利,而先前的指揮廉頗又以逸代勞,弄得秦人的遠征軍糧乏兵疲。豈知他一到便下令全軍空城而出,又倉卒深入敵陣,結果不但被秦人反攻迫城內,又給截斷了補給線,個多月便糧絕城破,被秦將白起幹出了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大屠殺。大王對此事實難辭其咎,若非他以趙括換廉頗,何來此事?」 接著放低聲音道:「應元大少爺就因此事,對大王心淡,現在少龍明白了嗎?」項少龍知道陶方已受到烏應元的指示,對他推心置腹,問道:「陶公為何忽然提起巨鹿侯趙穆?」 陶方沉聲道:「因為他與手下昨晚曾和連晉一起來到別館,連晉後來去找孫小姐,他卻待到天明後才離去,而以紅繩虐殺美女,正是他許多嗜好的其中一個,早有不少先例。」項少龍劇震道:「什麼?」 陶方道:「千萬不要激動,更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徒招殺身之禍。他雖一向不管趙雅的事,可是趙雅破天荒兩次留你過夜,必招他之妒。經連晉這最懂借刀殺人的奸賊唆擺獻計,才有這事發生。所以明晚之會,連晉有他撐腰,必會全力把你殺死。但若你殺死連晉,卻會給他擺佈大王治你以罪,這情況我和大少爺商量後,才決定向你說個清楚。」 項少龍再次渴望著手內有一挺重機槍,可惜只是一把木劍,有起事來連烏氏裸都幫不上忙,更不要說烏應元和陶方。陶方勸道:「這兩天最好少點出門,若能擊敗連晉,取得大王的信任,趙穆或會改變對你的態度,到時大少爺會另有大計,但一切都必須等到比武後才能說。」項少龍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我知道怎樣做的了。」 陶方看得心中一寒,提醒他道:「你見到趙穆時,表面須裝作若無其事,此人心機深沉,你若開罪了他,定會招來報復。」項少龍心中苦笑,這是個怎麼樣的世界了? 到房內時,烏廷芳等得嘴也嘟長了。項少龍心繫明日之戰,不敢和她親熱,和她說了一會心事話兒後道:「假若有一天我要離開趙國,芳兒肯否拋卻一切,和我遠走高飛?」烏廷芳一呆道:「那爹和娘呢?」 項少龍道:「先不要想他們的問題,我只問你自己的想法。」烏廷芳顯然並不慣於有自己的想法,遲疑了一會才道:「人家當然要跟著你,可是那要不影響爹和娘才行。」 項少龍明白地道:「這個當然,我怎會只顧自己,不顧你的父母家庭。」烏廷芳欣然移了過來,投入他懷裡,仰起可愛的小嘴道:「少龍!親人家好嗎?」她初嘗滋味,自是樂此不疲。項少龍無法可施,何況這又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摟著她吻了起來。不片晌烏廷芳已嬌軀扭動,臉紅如火,還動愛撫他的虎背。 項少龍想起要保留體力,暗暗心驚,離開了她的小甜嘴,軟硬兼施,又嚇又哄,把她迫家去。陶方早和一眾武士在大門牽馬等她,見項少龍把她送出門來,鬆了一口氣。舒兒和素女兩件事後,再沒有人敢對與項少龍親密的女人掉以輕心。烏廷芳的身份雖與二女大不相同,但誰也沒有把握同樣的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而那後果是沒有人承擔得起的。 上馬前,烏廷芳拉著項少龍道:「明晚才可以見你了,爺爺答應了帶我入宮看你們的比武,你千萬不要輸啊!」正要登騎,連晉由別館走了出來,大叫道:「孫小姐請留步!」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但項少龍早擬定了策略,一點不把內心的感覺流露出來,還移到一旁,觀看烏廷芳對這前任男友的反應。連晉眼尾都不望向項少龍和陶方等人,大步來到烏廷芳前。烏廷芳偷看了項少龍一眼,有點手足無措地道:「連大哥!我要趕著家了。」連晉深深望著她,臉上泛起一個凡女人見到都會覺得迷人的笑容,柔聲道:「那就讓大哥送你一程吧!」 烏廷芳吃了一驚,偷看了面無表情的項少龍一眼後搖頭道:「不用了!陶公會送我去。」連晉仰天一笑,環掃了項少龍、陶方等人一眼,哂道:「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何資格保護孫小姐?」 陶方和十多名武士一起勃然色變,臉上那掛得住,反是項少龍冷靜如常,不透露心中的怒火,只是冷眼旁觀。陶方怒道:「連晉你說話最好檢點些。」烏廷芳以前對陶方亦不大客氣,可是因著項少龍的關係,愛屋及烏,嗔道:「你怎可這樣說話,快去,我不要你送。」 連晉望向項少龍,冷笑一聲向烏廷芳道:「孫小姐難道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嗎?」烏廷芳惶恐地看了項少龍一眼,跺腳道:「不要亂說,誰和你有什麼山……唉!不准你再說。」 連晉淡然一笑,道:「過了明晚再嘴硬吧!」胸有成竹地向項少龍道:「走著瞧吧!現在連雅夫人都護不住你了。」言罷揚長而去。 烏廷芳那受過這般侮辱,大叫道:「我要告訴爺爺。」連晉只以狂笑應,竟連烏氏裸都不在意似的。項少龍和陶方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大感不妥。難道趙穆真會為他撐腰,否則他怎會如此囂張呢? 項少龍剛返屋內,便有下人來報,雅夫人派了馬車來接他去。項少龍想起今早之事,心中疑惑不定,便一口絕了。吃過晚飯後,他又再次研習墨子劍法,愈覺其博大精深,妙著無窮,能把人類的體能推展至極限。沉醉間,雅夫人竟芳駕親臨。項少龍淡然不理,直到她挨入懷裡,才皺眉道:「你還來幹什麼?」雅夫人淒然道:「少龍!對不起。」 項少龍還要說話,頸項處像給毒蚊般叮了一口,駭然往她望去,只見她纖指捏著一根幼針,尖鋒處閃著奇異的綠色光澤,神智一陣迷糊,昏迷了過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二章 色慾陷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馬車時,項少龍醒了過來,但身子仍柔軟無力。雅夫人坐進車裡,讓他枕在大腿上,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頭髮,不時發出歎息,顯然不知他逐漸醒轉。項少龍並不奇怪。因為她並不知道他曾受過對藥物的「抗體訓練」,曾接受過多種抗體的注射,有著常人多倍以上對藥物和毒素的抗力,更何況這類古代麻藥。針尖的毒素極可能是從植物裡提煉出來,只能使他短暫昏迷發軟,卻不會損害他身體。這時他甚至感到身體正逐漸復力氣。 趙雅為何要對付他呢?臉上傳來奇異的感覺,原來是雅夫人的淚水滴在自己臉上。馬車徐徐開出,當然沒有人敢攔阻她的座駕。雅夫人幽幽一歎,喃喃道:「少龍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這樣做,我們都會很慘的。」項少龍可非蠢材,怎還猜不到這是巨鹿侯趙穆的陰謀,不過卻猜不到他會作何擺佈,諒他有天大的膽子,怕仍不敢公然傷害他吧?可是他為何要助連晉這樣一個「外人」來對付他這個「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默然不語。項少龍當然仍裝作昏迷,乘機休息,好應付敵人下一步的陰謀。馬車忽地停了下來。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雅夫人嬌軀一顫,輕呼道:「侯爺!」那侯爺走上馬車,門關後繼續開出。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駭然道:「侯爺要幹什麼?」 一個沉雄悅耳的聲音道:「沒什麼!試試他的反應吧了。」項少龍心中冷笑,已知對方有什麼打算,暗忖這種小把戲自己也有得出賣,集中意志,把身體完全放鬆。果然大腿一陣劇痛,給對方用利器刺了一下。雅夫人嗔道:「還不信奴家嗎?」 趙穆嘿然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起來騙我?」雅夫人還想抗議,忽地嬌軀俯前,小嘴咿唔作聲,當然是給對方吻著。項少龍還感到侯爺的手橫過他仰躺著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慾,聽衣服窸窣之聲,趙穆的手必然探進了雅夫人的衣裳內。雅夫人急促喘息抵抗著。趙穆輕笑道:「奇怪啦,這小子都不省人事了,你竟然還會覺羞人?」 雅夫人推開趙穆的侵擾,幽怨地喘著氣道:「你以前糟蹋得奴家還不夠嗎?你答應過奴家,幫你這次就放過我的!」趙穆放開了雅夫人,笑道:「難道你自己真不想要嗎?假設我娶了你,你肯否放棄這小子而跟隨我呢?」 雅夫人歎了一口氣,道:「侯爺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只是烏廷芳,怎會是我這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呢?」坐在對面的趙穆笑道:「這麼嬌艷欲滴的樣子,怎會是殘花敗柳?好了!我不迫你了,只要你依我之言辦事,這小子明晚後就是你的了。」 項少龍心中恍然,難怪趙穆這麼恨自己,原來是為了烏廷芳這絕色美人兒。雅夫人歎道:「我真不明白,項少龍就算輸了,烏氏裸亦絕不肯把他的寶貝孫女送你,你這樣對付項少龍有什麼作用呢?」趙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計,這個不用你去管。嘿!告訴我,我和這小子誰厲害呢?」說著抓住趙雅肩頭,大手硬是在她的酥胸揉捏起來。 雅夫人抖顫著道:「當然是……侯爺厲害。」趙穆聲調轉冷道:「那為何我拿這小子來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低呼道:「侯爺抓痛了趙雅。」趙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說!」 項少龍恨得差點拔出匕首把他殺掉,可是當然不能那樣做,因為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就是殺死連晉。雅夫人無奈道:「因為侯爺只把奴家當洩慾工具,而他卻讓我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女人。」趙穆放開了雅夫人,好一會後才平靜地道:「弄醒了他後,翠娘會給他喂一粒『貞女蕩』,你自己若受不了,便教翠娘代你,千萬不可勉強,事後讓他沉睡三個時辰,才好把他喚醒。」 雅夫人擔心道:「真的沒事嗎?」趙穆冷笑道:「看你關心他的樣子,我真想把這小子殺了。放心吧!他除了因春藥而致消耗了大量體力外,一切均與常人無異,只不過那場比武他就注定會敗給連晉了。明晚之後,我便再不管你了。」 馬車停下。趙穆離車去後,馬車又繼續開出。項少龍大叫好險,這條計不可謂不毒,藉女色害他於無影無形,確是厲害。幸好是他項少龍,若換了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事,可能還會怪自己控制不了情慾。 項少龍被抬進雅夫人的寢室裡,下人走後,只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爺之命來監視他們的那個叫翠娘的女人。他暗暗頭痛,如何才可瞞過這兩個女人呢?假若春藥入口即溶,豈非來不及吐出來。 腳步聲移了開去。項少龍冒險把眼簾打開了一隙,只見雅夫人和一個體態豐滿、姿容冶蕩的女人正站在較遠處,不知在爭議著什麼事。靈機一觸,撕下衫的一角,塞進嘴裡,封著食道。兩女又走了來,雅夫人不滿道:「侯爺真的這麼信不過人家嗎!」翠娘低聲下氣道:「夫人見諒,侯爺吩咐奴婢定要目睹整個過程,他很給夫人面子的了。否則他最愛看的就是這類事,若來的不是奴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難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議,默然接受了這安排。弄破臘丸的聲音傳來,接著異香盈鼻。一顆拇指頭般大的藥丸塞進了他口內,恰好落入碎布裡。翠娘笑道:「成了!這藥入口即溶,流入咽喉,什麼貞烈和意志堅強的人都受不了。」 春藥雖隔了層布,仍迅速溶解。翠娘走開去道:「讓小婢取水來弄醒他。」雅夫人追了過去,問道:「假若他醒來知我餵了他春藥,事後豈非恨死人家?」 項少龍怕春藥由濕布滲入喉間,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機,忙吐了出來,藏在枕下。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藥力所制,神智會陷在半昏迷狀態,只知戮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壯健如牛,夫人待會說不定還要求我替上哩!」雅夫人冷哼一聲,心中不滿。翠娘似並不怕她,嬌笑去了。 雅夫人到他旁,歎了一口氣,才為他寬衣解帶。不一會翠娘來,用冷水為他敷臉,奇道:「這人的體質必然非常特異,皮膚仍未轉紅。」項少龍心中暗笑,一聲狂喝,詐作藥力發作,把兩女摟著,同時施展軍訓學來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們後頸的大動脈處,兩人未來得及呼叫,應指倒下。她們的昏眩將只會是幾分鐘的事,但已足夠他實行計劃。 把枕底的濕布片取出,每人分別餵了一半變成漿糊狀的春藥後,項少龍悠閒坐在一旁。不片晌她們的皮膚泛起艷紅色,開始扭動呻吟,緩緩醒過來。項少龍暗叫厲害,退往一角靜觀其變,當兩女各自春情勃發,虛凰假鳳地糾纏起來,互相撕掉對方衣物時,他才放下心來。原來些許春藥已如此厲害,自己假設吞掉了整顆,任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 雅夫人和翠娘的動作愈來愈不堪入目,寢室內充滿了她們的狂喘和嘶叫。項少龍閉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調神養息法,排除萬念,對室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待兩女的動作聲音完全靜止了,才睜開眼來。兩女像兩攤爛泥般橫七豎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極睡去。 項少龍微微一笑,先把那布片借油燈燒掉,才躺到兩女之間,拉被為三人蓋上,像天掉下來當被蓋般倒頭大睡。 早日上三竿。兩女不知去向,只有一名俏婢在旁守著,見他起來,忙下跪施禮道:「烏家的大少爺在正廳等候項爺,項爺你沒什麼吧!」項少龍裝作手顫頭暈的模樣,叫道:「水!給我一點水!」 俏婢媚笑道:「項爺昨晚過勞了,夫人也像你那樣子。」項少龍暗笑婢似人,這俏婢看來都不是好東西,伸手在她酥胸摸了一把。俏婢嬌笑著去了。項少龍裝模作樣,扮作腳步不穩,踉蹌步出廳外。 烏應元和陶方正由兩眼失神的雅夫人陪著,見他這樣子,都臉現怒色,還以為他不知自愛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來,眼中露出悔疚之色,站了起來,正要說話,豈知項少龍一個倒栽蔥,竟昏倒地上去了。這一著免去了所有唇舌。他想暫時連烏應元和陶方都一起騙了,如此更能使趙穆和連晉相信,讓他們反中了他的計謀。烏應元和陶方兩人又氣又急,忙把他運別館去。 睡到榻上去時,烏應元沉聲道:「情況有點不妙,我看少龍是著了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請黃妙手來,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復他的精神體力。」言罷一聲長歎,充滿了婉惜和忿怨。 項少龍猛地睜眼,坐了起來。兩人嚇了一跳,呆頭鳥般看著他。項少龍苦笑道:「若要我由現在起一直裝昏迷,會比打我一頓更難過。」 兩人大喜,忙問他是什麼一事。到項少龍說出了整個過程後,他們都捧腹笑了起來。烏應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眾武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進來。陶方來後坐下道:「少龍真厲害,那針上的毒藥定是由昏麻草提煉出來的汁液,刺入血脈裡,連馬兒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烏應元道:「這可以說天運仍在我們那一方,少龍準備怎樣運用這優勢?」 項少龍道:「隨機應變吧!總之我會教趙穆和連晉大吃一驚。」陶方道:「剛才雅夫人使人來問你的情況,我把那人趕走了,假設她親來見你,少龍要不要見她。」 烏應元道:「還是不見為妙。」項少龍道:「這春藥雖厲害,不過聽趙穆的語氣,睡上幾個時辰後,體力應可恢復少許,只不過絕應付不了激烈的打鬥吧!」 烏應元道:「這才是道理,否則連晉勝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眾公卿大臣前立威。」項少龍道:「我同意大少爺的話,不如什麼人都不見,使敵人以為我正致力恢復體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麼辛苦。」 陶方道:「不過少龍至少要裝作力竭筋疲的樣子,起行前我再為你臉上敷點灰粉,那就更萬無一失了。」說到這裡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宮在邯鄲城的中心,四周城牆環護,城河既深且闊,儼若城中之城。晚宴在宮內的祥瑞大殿舉行。趙王的王席設在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廣場般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當然是眾王室貴胄大臣,後席則是家眷和特別有身份的武士家將。愈接近趙王的酒席中,身份地位便更崇高,烏氏裸和郭縱兩大富豪的席位,分設於左三席和右三席,於此亦可見這兩人在趙國的重要性。 眾賓客入殿後,分別坐入自己的酒席,談話時都是交頭接耳,不敢喧嘩,氣氛緊張嚴肅。烏氏裸與穿上華服體態綽約的烏廷芳和烏廷威進場時,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來自是因為烏廷芳超塵脫俗的美麗,更因為今晚比武的兩人都是來自他烏府的劍手。本已入席的郭縱起身迎來,說了兩句客氣後,湊到他耳旁低聲道:「聽說項少龍昨晚還到雅夫人處鬼混,如此不知自愛,如何可成大事,看來他今晚必敗無疑。」 這郭縱身材中等,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白無須,但臉目精明,說起話時表情豐富,乍看似是漫無心機的人,但認識他的人無不知他笑裡藏刀的厲害。無論身高體型均比他最少大了兩個碼的烏氏裸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項少龍的不爭氣,另一方面則因郭縱暗指他有眼無珠,薦錯了人與無敵的連晉比試,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眾多,不若找個人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兩人唇槍舌劍時,左臉頰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劍疤的趙穆,和美艷如花,但容色略帶倦意的雅夫人,在幾名武士的簇擁中雙雙抵達,眾公卿大臣忙向他問好敬禮,顯出他特別的身份。趙穆挺拔筆直,肩膀寬闊,臉上的刀疤不但沒有使他變成醜男子,還加添了他男性的魅力,事實上他雖年過三十,但仍保養得很好,長相俊偉,眉毛特別粗濃,鼻樑略作鷹勾,配以細長但精光閃閃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絕不好惹。 他見到烏氏裸旁的烏廷芳,眼睛立時亮了起來,趨前道:「廷芳小姐,久違了。」烏廷芳見禮後,冷淡地道:「侯爺你好!」 烏氏裸和郭縱不敢失禮,也轉過來和他施禮招呼。這時近門處一陣哄動,原來是武黑陪著一身武士服,軒昂俊俏的連晉來了。只見連晉神采飛揚,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時用眼神挑逗場中美女。這時應邀赴宴的已來得七七八八,女子都頭結宮髻,盛裝赴會,服飾多為衣裳相連的深衣,頭帶步搖,又或長襦垂膝,隱見下裙,羅衣長褂,手拂廣袖,配以綰臂的金環,約指的玉環,耳後的明珠,肘後系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們則頭頂冠冕,長衣夾袍,後襟裁剪成燕尾之狀,亦款擺生姿,與女仕們相映成趣。烏廷芳早聞得項少龍被雅夫人強邀入府之事,見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到連晉身上,移到雅夫人旁,湊到她耳旁狠狠道:「你為何要害少龍?假設他有何不測,我定不放過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啞口無言時,連晉早大步走來,她想起今晚要令項少龍輸給他,屆時項少龍必然怨恨自己。一時羞憤交集,垂下頭去。 在連晉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臉目黝黑,身形橫矮,方臉大耳,但一對眼卻是細長狹窄,把高他最少一個頭的連晉襯得仿如玉樹臨風。連晉先向趙穆、烏氏裸和郭縱三人施禮,眼光移到烏廷芳和雅夫人處,閃過奇異複雜的神色。這時又有幾位大臣名將加入他們這圈子裡,氣氛更熱鬧起來。 連晉正想溜過去逗弄兩女,趙穆忽道:「烏老若同意,本侯想請連晉坐到我那一席去。」眾人同感愕然,趙穆這樣說,等若向烏氏裸公開要人,要把連晉納歸旗下。連晉想不到他有此一著,亦感意外。武黑亦為之色變,若連晉答應的話,他休想再在烏家混下去。烏氏裸心中暗怒,表面卻笑道:「若連晉歡喜,老夫怎會不同意。」擺明要連晉作出選擇。 連晉心中暗咒趙穆,要知這時的人最重僕情義,作食客者必須對子盡忠,終生不渝,現在趙穆迫自己表態,若他點頭的話,必會受其他人鄙夷。變成他只有投靠趙穆,才能有生存空間了。 不過他亦是勢成騎虎,猛一咬牙道:「多謝侯爺賞識,連某怎敢不從命。」眾人都靜默下來,看著烏氏裸。烏氏裸畢竟見慣風浪,哈哈大笑道:「連晉你今晚定要盡力為侯爺爭光,許勝不許敗!」 言下之意自是若你敗了,你也不用再在邯鄲混了。 連晉和趙穆對望一眼,齊聲笑了起來。烏氏裸和郭縱都是人老成精,一聽他們笑聲裡透露出來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虛,同時向低垂螓首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自然明白兩人為何笑得這麼開懷,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悔意,想起待會項少龍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邊第二席避去。 「噹!」鐘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烏氏裸對項少龍更不滿,又暗罵陶方和烏應元兩人,為何仍未來到。近千王親國戚,公卿貴胄,紛紛入席,兩旁八十席人頭湧湧,準備開始自燕人退兵的慶功宴後,最盛大的宮廷晚宴。 眾人剛坐定,趙王還未駕臨前,項少龍在陶方和烏應元夾護下,腰配木劍,從容淡雅,步入祥瑞殿。在場各人或多或少均風聞他今早要被人抬離雅夫人府的事,見他來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項少龍除了臉色有點灰白外,均與平日無異,比連晉還要略高少許的彪悍健美身型,確是女性夢寐以求的英偉人物。趙穆和身旁的連晉交換個眼色,都暗笑此時的項少龍外強中乾,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淚,自己這樣害他,現在全城人都知道了,他怎會不知呢?還肯原諒自己嗎?不由暗恨自己懾服於趙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連晉違諾傷他,唯有一死報之。烏氏裸見他仍步履穩定,放下點心來,呵呵笑道:「少龍過來!」項少龍忙朝他走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三章 宮廷比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在烏廷芳旁坐下,她忙湊過去關心道:「少龍你沒事吧!人家擔心死了,昨晚你還到那蕩婦處?」狠狠在席底捏了他大腿一把。項少龍看著長几上的精美酒食,伸手過去摸著她大腿低笑道:「放心吧!相信你的未來夫婿好了!」 烏廷芳被他摸得渾身發軟,既想他更放肆點,但又怕自己受不了,給人看破,嚇得連忙坐好,幸好項少龍的五指大軍終於退卻。坐在隔第二席一位臉色蒼白身形高瘦的公子,別過頭來,瞪著坐在第三席後排的項少龍,一瞬不瞬,充滿了惹事的味道。旁邊的陶方向項少龍道:「那就是少原君趙德了。」項少龍冷眼敬,雙目射出森寒的電芒,那趙德亳不退讓和他對望,他前後兩席的武士都掉過頭來怒目看他,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道。 「噹!」鐘聲再響。絲竹聲起,一隊禮樂隊步履輕盈且奏且吹,領先入來,然後散到兩旁立定,繼續奏樂。少原君這才收目光,望往正門處。在妃嬪簇擁下,年在三十許間的趙國君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內,後面跟著過隨身近衛,其中一半分繞往酒席後的空間排立站崗,只餘一半隨趙王往設在殿端的席步去。 這趙王臉容帶點酒色過度的蒼白,容顏俊秀,眼精目靈,額角寬廣,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單薄,唇片亦不夠厚重,有點慘綠少年的味兒。他頭頂長形冕,前圓後方,頂端有數十條串珠玉垂下,以紅綠彩線穿組,賦予了他君的威嚴。身上的龍袍上衣用繒,下裳用,綴滿日、月、星辰、龍等圖案,華麗非常。他獨自走到席處,眾姬分坐到後面那三席裡,衛士則分別護在兩側和大後方,確有一國之的威勢。 眾人都跪伏地上,恭候他入席。趙王坐定後,柔聲道:「眾卿家平身,請坐。」眾人高頌祝賀之辭後,才坐席處。自有宮女來為各人斟酒。 趙王舉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卿秦來攻,為我國大敗,現在廉頗大將軍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圍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為我大趙滅燕喝他一杯。」眾人一起歡呼,轟然暢飲,氣氛熱烈。趙王忽然站了起來,嚇得各人隨之紛紛起立時,大笑道:「今次伐燕之舉能成功,眾卿固是功不可沒,但若沒有烏先生戰馬糧食,郭先生供應兵器船運,恐亦不能成事,讓我們君臣齊向兩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飲一杯。烏氏裸和郭縱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興。本來不大看得起他的項少龍亦為之心折,暗忖當慣君王的人,氣度確是與別不同。趙王請各人坐下用菜後,兩掌相擊,發出一聲脆響。退到大門兩旁的樂師立時又起勁吹奏起來。 一群近二個姿容俏麗,垂著燕尾形髮髻,穿著呈半透明質輕料薄各式長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飛鴻地舞進殿內,載歌載舞。隱見乳浪玉腿,作出各種曼妙的姿態,教人神為之奪。眾人都擊掌助興,歡聲雷動。項少龍看著眾歌舞姬口吐仙曲,舞姿輕盈柔美,飄忽若神龍,不由想起了被送了人的婷芳氏,想起若擊敗連晉,便可重新得她,禁不住雄心奮起。 烏廷芳湊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兒的歌舞比她們好得多了,有機會定要讓你飽飫眼耳之福。」項少龍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 烏廷芳白了他一眼後,又送他一個甜笑。正留心瞧著烏廷芳的趙穆和連晉,都看得怒火狂燒,並慶幸待會項少龍便知曉味道了。歌舞姬舞罷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氣。眾人眼光全集中到趙王身上,屏息靜氣等待他發言。偌大的宮殿,靜至落針可聞。 趙王獨據龍席,環視群臣,一陣長笑道:「我大趙以武起家,名將輩出,趙衰、趙盾、趙武諸祖先賢,事晉時均軍功蓋世。立國之後,非有軍功之人,不得受爵,若無此尚武精神,我國早雲散煙滅。」眾人一起稱是。趙王顧盼自豪,目光落到連晉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衛國,竟出了個無敵劍手。」 連晉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子現在心中只有大趙,只要大王一聲令下,臣子肝腦塗地,絕不皺眉。」烏氏裸暗自冷哼一聲,顯然對他改投趙穆旗下的行為,極是鄙夷。趙王不知是否受趙穆影響,對他態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連晉你盡忠於我,寡人絕不薄待你。」連晉大喜,連忙大聲答應。 趙王又喝道:「項少龍何在?」項少龍微微一笑,轟然應諾,走了出去,在連晉對面跪下,高聲道:「項少龍參見我王。」 趙王雙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馬賊八人,又忠肝義膽,為了同僚之命,不顧自身留後抗敵,揚我大趙威名,寡人對你非常欣賞。」項少龍慌忙表示謙遜和感激零涕,心中卻暗笑,事情是愈誇愈大了。趙王滿意一笑道:「兩位均是人中之龍,今次寡人要你們來宮廷比劍,正是要你們為我國立典範,發揚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殺敵報國。」項連兩人齊聲應是。 趙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眾卿都急不及待,等候兩位表演絕世劍法,但須謹記此乃切磋性質,只可點到即止,勝者寡人立即封為御前劍士,可領軍出征。」 趙穆揚聲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議。」 趙王一怔道:「巨鹿侯請說。」趙穆長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規定比武點到即止,他們定不敢有違大王之命,於焉縛手束腳,難以發揮劍道,請大王三思。」 雅夫人聽得全身一震,站了起來顫聲道:「刀劍無情,若弄出人命,豈非喜事變為悲事?」趙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趙卿請坐,寡人自有分寸。」 趙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席去,心內暗喜,趙雅這反應,正顯示出項少龍真的著了道兒,誰還知道得比她更清楚。這時全殿之人,均知道項少龍有點不妥了。趙王眼光落在烏氏裸臉上,淡淡道:「烏先生對此有何意見?」 烏氏裸暗忖假若項少龍因女色而敗陣,自是怨不得人,死了還好,但若能殺了連晉,卻可為自己出了這口鳥氣,點頭道:「少龍曾和鄙人說過,他只精於殺人之道,仗劍表演,反不擅長,所以若想見識他的本領,實不應對他有任何限制。」這樣說,等若表明要兩人生死相搏。雅夫人嬌軀一顫,終為自己的愚蠢流下悔恨苦淚,項少龍看入眼裡,對她恨意全消。殿內各人均大感刺激,議論紛紛。 「噹啷!」酒杯破碎聲起,立即肅然。趙王擲杯於地後,冷然喝道:「殺敵,正是以命相搏,戰爭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勝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劍士。」龍席前的連項兩人,一起答應。 趙王道:「比武開始。」全殿寂靜無聲,默候好戲開場。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姊安夫人懷裡,不忍目睹項少龍被殺的慘況。烏廷芳亦變得臉色蒼白,靠到乃父身上,顫聲道:「他不會輸吧!」 「鏘!」連晉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劍,來到殿心站定,持劍躬身,臉含笑意。項少龍長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隨便拋在一旁,露出舒兒和四婢為他特別設計的武士服,使他看來更是肩闊腰細,英偉不凡。本來眾人已覺連晉威武好看,但相較之下,項少龍卻多出了正氣凜然的英雄氣概,看得男的讚歎,女的傾心。 當項少龍拔出木劍時,眾人再發出驚異之聲。他站到連晉另一邊,仗劍施禮。趙王訝道:「少龍以木劍比武,不怕吃虧嗎?」項少龍淡淡一笑,說不出的瀟灑道:「大王放心,這把木劍乃小臣特製,不怕兵刀利器。」 連晉心中暗笑,我就看你這連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雅夫人忍不住抬頭偷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懷裡,不忍續看。若要找全場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項少龍之前,趙穆是一直控制著她的人,自趙括戰死長平,趙穆便乘虛而入,征服了她。 起始時趙穆對她動人的身體非常迷戀,但不到一年便給別國來的年輕美男俊女吸引了。這些年來對她若即若離,在寂寞難耐和報復的心理下,她開始了四出獵男的放蕩生活,直至遇上項少龍,才把趙穆取代。她今次被趙穆騙得對付項少龍,一方面是懾於他的權勢,怕他傷害項少龍和破壞他們好事。更重要的是潛意識裡慣於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時迷糊,鑄成恨事。 趙穆昨晨把她由項少龍手上搶去後,展盡渾身解數竟無法得逞,憤恨之餘,使出威逼利誘,以項少龍性命作要脅,終成功驅使她去進行他的毒計。條件是不會傷害項少龍,並在事後玉成她和項少龍的好事,以後更不再騷擾她。現在她當然醒悟到趙穆在騙她。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趙穆長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為了增加看頭,更能使我國上下軍民清楚大王發揚劍術的心意,微臣有另一個提議。」趙王對這「情郎」果是特別不同,不以為忤道:「巨鹿侯的提議總是非常管用,快說出來吧!」 趙穆凌厲的眼神橫掃全場,緩緩道:「微臣提議的是:今次比劍的勝出者,可在本殿內任意挑選一名美女為妻,如此美人官職全得,豈非天大美事?請大王欽准。」眾人一齊起哄。項少龍不由暗讚趙穆厲害,亦看通了他的陰謀,不問可知,假若連晉戰勝了他,自可把烏廷芳據為己有,那時他大可轉贈趙穆,趙穆便可得其所哉了。 烏氏裸立時色變,他亦看穿了對方的奸計,但卻很難出言反對。因為那等若表示勝者定會挑選自己的孫女,亦間接表明了烏廷芳艷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沒有資格。趙王聽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烏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於明著告訴殿內諸臣他怕了烏氏裸,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劍奪美人歸,如此一來,今晚宮廷之戰,勢將千古傳誦,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請,勝者可在場內任意挑選沒有婚約的女子為妻。」金口一開,此事立成定局。 眾人的注意力到場內項連兩人身上。連晉臉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趙穆暗中約定是由趙穆擁有烏廷芳的頭三天,以後這絕色美人兒便歸他所有,雖不是太完滿,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獄之別。項少龍則是平靜至近乎冷酷,進入墨子劍法養心守性的狀態。 「噹!」劍戰開始。連晉轉向項少龍,擺開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在燈火下爍芒閃閃的金光劍遙指二十步外的項少龍,劍柄緊貼胸前,使人感到他強大的力量,正蓄勢待發。項少龍雙目低垂,木劍觸地,雙手交錯撐於劍柄,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趙王,仍以肩側向著連晉。兩人雖未動手,但眾人都強烈感到動靜的對比,形成了使人透不過氣來的張力。 連晉那知這種靜態乃墨子劍法的精要,還以為對方因身體虧損,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項兄不是膽怯了吧!」雅夫人坐直嬌軀,望往場中,袖內暗藏匕首,心中叫道:「項郎莫怕,趙雅陪你一道去!」 眾人給連晉這麼一說,均覺少龍畏怯,議論紛紛,趙王和烏氏裸亦露出不悅之色,趙穆更發出不屑的冷笑。這並非說他們眼光不夠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實與當時代的劍術和心態大相逕庭。試問兩敵對壘,誰不是全力搶攻,務求一舉斃敵。項少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淡然道:「上乘劍術,豈是連兄所能知之,動手吧!勿要別人誤會連兄是只懂逞口舌之徒。」 連晉氣得兩眼射出森寒殺機,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劍電射而去,疾刺對方肩下脅穴,又準又狠。趙穆和少原君那兩席立時爆出震天喝采聲。項少龍平靜無波,絲亳不受替對方打氣的聲音影響。他早知一動上手,便難再偽裝身疲力弱,否則定被劍術絕不下於自己的連晉幹掉,但他卻可在策略上引他入彀。 連晉欺他氣虛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搶攻,兼之連晉對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體力,下手絕不容情,不留餘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計。比體力,連晉又怎是他這受過最嚴格體能訓練的人的對手。所以在連晉以為消耗他體力之時,卻其實剛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連晉自己。何況他還佔了木劍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時吃虧的自是連晉。 金光劍已至,射向左脅。項少龍一聲不響,往後右側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劍離地斜挑,正中金光劍尖,正是對方力量最弱之處。金光劍那受得起,立時盪開。這輪到眾人一陣采聲,叫得最厲害的當然是烏家之人,烏廷芳差點連手掌都拍爛了。 連晉也想不到對方劍術更勝上次動手之時,怕對方乘勢追擊,金光劍挽起劍花,守空門,待要再出劍時,對方轉過正身,重木劍微往內收,似欲攻來,嚇得他退了一步。就在此時,項少龍手持的劍輕顫一下,墮下了少許,露出面門的破綻。連晉大喜,暗忖這小子第二劍便露出疲態,那肯遲疑,「嗖」的一聲,舉劍直劈,似要劈向對方木劍,到了與肩膊平行時,身體前衝,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為平刺,斜標對方面門,同時飛起一腳,疾踢對方木劍,誓以一招斃敵。 他的動作矯若游龍,一氣呵成,殺氣騰騰,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都為項少龍擔心起來。雅夫人暗叫一聲罷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場上時,匕首抵著小腹。項少龍冷然望著狂若毒龍的金光劍,迅速橫移,木劍反手一揮,重重擊在金光劍上。「篤」的一聲,金光劍再次盪開。眾人看得如癡如醉,轟然叫好。 連晉雖被震得手腕發麻,可是因項少龍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連晉還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只是仗著精妙劍法和木劍本身的重量,擋格金光劍,遂一聲長笑,刷刷一連十劍,每劍都是大開大闔,迫敵人硬拚。項少龍心中暗笑,對方捨精巧細緻的劍法不用,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長。於是且戰且退,守得無懈可擊,或挑或劈,總是在險若毫釐中化解了連晉狂風掃落葉的攻勢。 表面看來,連晉佔盡上風,迫得項少龍不住後退,全無還手之力,但連晉卻是有苦自己知,對方雖似險若累卵,可是他始終不能突破他最後的防線。為何經過了昨夜的虛耗後,這人的韌力仍如此厲害。眾人何曾見過這種驚人劍法,叫得如狂如癡。趙王亦為之動容,頻頻拍掌叫好。 趙穆本以為連晉可迅速斃敵,這時直皺眉頭,往雅夫人望去,見她滿面淒楚,才稍放下心來。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連晉下一劍便把項少龍劈得身首異處。項少龍再退三步,一聲長笑,沉馬立定。重木劍全力斜劈,在擊上金光劍前,竟變化了兩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連晉亦要變了兩次招,才擋著重木劍。「噹!」這次發出的竟近似兩把鐵劍相擊時生出的清響。 連晉虎口劇震,發覺對方力道至少增強了一倍,縱管絕不情願,仍不得不後退兩步,捨攻為守,狂暴不休的攻勢終於土崩瓦解。項少龍雙目一瞪,厲芒電射,整個人像脫胎換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冷冷道:「你中計了!」踏前半步,一聲狂喝,舉劍斜劈對方面門,風聲呼嘯,勁厲刺耳,更驚人是這橫掃的一劍,有種像萬馬千軍,廝殺於戰場之上的慘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喝采聲驀地中斷。這變化太令人意外了。很多人不自覺站了起來,趙穆正是其中之一。雅夫人亦在「呵」一聲驚叫中站起來,手中匕首滑掉地上,一臉喜色看著場上威武若神的情郎。 連晉在對方說「你中計了」時,早嚇得魂飛魄散,不過他終是高手,施盡渾身解數,竭盡吃奶之力,「噹」的一聲硬架了這避無可避的一劍。連晉虎口爆裂,他膂力本不及項少龍,又是久戰力疲,兼之對方木劍重逾斤,竟連人帶劍給項少龍劈得急退三步。全場這時才爆起震耳欲聾的采聲。 項少龍面上表情全無,靜若止水,重木劍擱肩上,一步一步往連晉迫去,發出「噗噗」足音,形成了震懾人心的殺人節奏。強大的氣勢緊迫而去,不教連晉有任何喘息機會。連晉知道絕不能讓敵人蓄滿氣勢,大喊一聲,金光劍化作朵朵劍芒,由大開大闔變細膩精巧的看家劍法。 項少龍的重木劍由肩上彈起,來到空中,冷然道:「太遲了!」重木劍猛地加速,似拙實巧,狂劈在劍芒的中心點。劍花散去,連晉踉蹌後撤,嘴角逸出鮮血。項少龍知道要報仇就在此刻,疾衝往前,連人帶劍往連晉撞去。 兩條人影乍又分。一切均靜止下來,像時空在這一刻凝定了。全場靜至落針可聞,除了趙穆等有限幾個眼力高明的劍手外,餘人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交換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對。項少龍仰首望往殿頂,木劍扛肩上,眼中射出無盡的悲憫。連晉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低頭看看胸口中劍處,感覺著碎裂的胸骨,和逐漸擴散的錐心劇痛。 眾人瞠目結舌,看著場內靜立的兩人。連晉呻吟一聲,雙膝跪地。項少龍仰天長笑,向趙王下跪,劍點地面,恭敬道:「小臣幸不辱命,願娶烏家小姐廷芳為妻。」他這兩句是故意說給連晉聽的。連晉聞言急怒攻心,噴出滿口鮮血,垂倒地上,就像叩頭朝拜般,當場斃命。趙穆偷雞不著反蝕把米,氣得臉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的俏臉露出動人心魄的狂喜,嬌軀抖震,剛亦轉過頭來,瞅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視表情。 趙穆忽然知道雅夫人已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烏家各人激動之極。烏廷芳兩手捂著俏臉,情淚不受控制地滾下來,天啊!自己真是他的小嬌妻了。 殿內各人仍未從剛才目睹激戰的情緒裡復過來,啞然瞧著,耳內只有項少龍的語聲在殿內蕩余響。趙王親自斟滿一杯酒,離席往項少龍走去,歎道:「如此劍術,真是見所未見,由今天開始,少龍不但是烏廷芳的嬌婿,還是我大趙的首席御前帶兵尉,賜你一杯美酒。」 項少龍放下木劍,叩頭謝恩後,跪著接酒,一喝而盡。喝采聲震天響起。再沒人有興趣給連晉的屍身投上一眼。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四章 失而復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當晚烏家城堡張燈結綵,人人喜氣洋洋,歌舞狂歡。唯一失意的人就是武黑,烏氏裸大罵他一頓後,將他逐出家門,手下全移交給推薦項少龍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顏開。內宅裡烏氏裸的夫人寵姬,十七個兒子和他們的家眷全體出席慶功宴,加上二十多個女兒和她們夫家的人,其他的親族,過千人濟濟一堂,熱鬧非常。喜翻了心的烏廷芳拉著夫婿,見了親娘後,逐一引見親戚朋友,使得項少龍眼花撩亂,暈頭轉向。 正如陶方所言,除了烏應元外,其他無一是能成器的人材,都是於耽於逸樂之輩。談笑間,陶方過來喚了他去,來到後宅一間小書齋,烏氏裸和烏應元已在等候著。四人圍坐地席。烏氏裸拍了拍他肩頭道:「應元告訴了我整件事,少龍你不但劍術蓋世,還智計過人,否則現在的局面會是截然相反。」項少龍聽他語氣親切,顯已正式視他為孫女婿,忙表示感激。 烏氏裸臉上現出陰霾,沉聲道:「應元告訴我少龍亦有秦人血統,換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興,可是今天我卻感到和你更接近。」接著激動起來道:「無論我為趙國立了多麼大的功勞,趙人對我仍是猜忌甚深,今次連晉的事便是明證。」 望了眾人一眼喟然道:「想當年衛國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脫戎狄之俗,父兄子和姑媳妯娌同寢一室,全賴商鞅改革變法,才使秦一躍而成頭等強國。可是看他這外國人得到什麼遭遇,孝公一死,繼位者立即把他五牛分屍。唉!現在我愈來愈相信應元所言,遲早我們都會遭同一命運。」陶方道:「幸好現在少龍冒起,應可暫時消解這對我們不利的形勢。」 烏應元道:「只怕趙穆一計不成,再來一計,他定會設法把少龍陷害,少原君那傢伙亦不可不防。」烏氏裸冷哼道:「他們想謀的是我烏家家業和財貨女人。哼!我烏氏裸豈是引頸就戮之輩,現在趙人露出了對付我的痕跡,又有郭縱在旁推波助瀾,我們亦要未雨綢繆,免得到時措手莫及。」 烏應元道:「爹放心吧!有了少龍,我們如虎添翼,趙人應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利用往外之便,佈置後路,現在已有點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計劃奉上,讓爹考慮。」 烏氏裸讚了兒子幾句後,向項少龍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幾天擇個好日子,立即給你和芳兒成親,你可放心休息享樂,其他事都可擱在一旁。」 接著微微一笑道:「現在陶方會帶你去見一個人,那是你應得的獎賞。」項少龍大喜,急行忙謝禮。陶方和他往城堡後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龍你,今天被趕出去的,就不會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項少龍道:「陶公究竟是否趙人,為何烏家父子這麼信任你呢?」陶方道:「事實上我也不知自己是什麼人,若非上一代人把我收養,恐怕我早餓死街頭,所以對烏家縱使肝腦塗地,我陶方都沒有半句怨言。」項少龍恍然。 這時兩人來到靠著後山的獨立平房,裡面隱見燈火透出。陶方道:「由今晚開始,這房子就成了你的寓捨,孫小姐成了你的人後,亦會搬到這裡。」項少龍見這房子四周都是園林,甚是歡喜。 陶方推著他步進前院,笑道:「好好享受吧!不過若孫小姐要來找你,連人都擋她不住。」說完自行去了。 項少龍踏著碎石徑,還未到大門,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俏婢一擁而出,跪在兩旁,嬌聲齊道:「小婢向公子請安。」項少龍大樂,伸手在每人臉蛋各捏了一把,心中想起了美蠶娘、素女和舒兒。現在連晉授首劍下,剩下的雖還有那少原君和趙穆,但少了內奸,畢竟安心許多,該可以接她們來共聚一堂了。四婢善解人意,看他面露喜色,亦任他輕薄。 項少龍展露歡顏,喚四婢起來,踏進屋裡,只見佈置典雅,溫馨舒敞。夏盈生得最是嬌巧玲瓏,年紀在十六、七間,但樣子最是俏麗甜美,湊到他耳邊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項少龍心中一熱,探手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才朝房內走去。剛推開門,一團火熱衝入懷裡,嬌體發顫,喜極痛泣,不是久別了的婷芳氏還有誰人。 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來,言語被灼熱濕潤的吻代替,這對飽嘗相思之苦的男女瘋狂地愛撫著對方,為對方脫掉不能容許的衣物阻隔。燈影搖紅下,他們以最熾烈的動作向對方表示出心中的愛戀,以男女所能做到最親密的形式為一體。在這一刻,每一寸肌膚全屬對方,沒有任何的保留。 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麗的肉體完全開放,承受著令她夢縈魂牽的愛郎最狂暴和醉人的衝擊。深入的快樂把她的靈魂都提昇到歡娛的至境,神魂顛倒中,她狂嘶喘叫,用盡身心去逢迎和討好這令她大半年來流下無數苦淚的男子,什麼都在這刻得到了報。 婷芳氏伏在項少龍身上,淚眼盈眶地熱吻著項少龍的臉龐,項少龍欣喜地忘情吻,臉上儘是她的淚水與唾液,但兩人都不在意,眼裡心中都只有彼此。 婷芳氏豐盈飽滿的玉乳在項少龍胸前揉蹭著,項少龍雙手緊握著她翹挺圓潤的香臀,倆人恨不得將自己揉入對方身裡。婷芳氏感受到項少龍興奮勃起的龍莖,不禁滑下身子,握住青筋爆漲的龍莖,用櫻桃小口滿滿地含吞而入。 項少龍只覺婷芳氏的小嘴如黏膩濕潤的沼澤,龍莖被含吮的舒爽無比,幾乎立時崩卻潰堤。當下毫不示弱地起身將婷芳氏嬌軀抱轉,雙臂摟住纖腰,讓一對豐乳垂抵在小腹上,同時探頭深舔入那嬌涎欲滴的蜜穴。 婷芳氏正貪婪吞吐著這渴望已久的龍莖,突然下體一陣快感,只能發出唔唔的浪聲,白嫩的香臀顫抖扭動著,蜜穴溢出股股淫潮,項少龍舌舔唇吸,滿是腥香,龍莖更加暴漲,直頂入婷芳氏喉頭跳動不已。 婷芳氏被龍頭突然頂入喉嚨,不得不吐出龍莖嬌喘不已。項少龍不待婷芳氏喘息,起身跪在她香臀之後,龍莖頂開微張的陰唇,噗滋一聲直挺入泛潮的蜜穴深處。 婷芳氏喘息未定,久盼的龍莖終於入體,下身立時傳來強烈的快感,陰道漲滿欲裂,忍不住嬌吟出聲。 項少龍甫手刃連晉情敵,得取烏廷芳為妻,素女及舒兒從此可陪伴身邊,又重獲婷芳氏,心中暢懷不已,捧握婷芳氏如滿月般的豐臀,緩抽疾挺,又不時俯身在她耳邊情話綿綿,兩手順勢愛撫雙峰,這般溫柔與粗獷兼具的男人,是婷芳氏從未經歷過的。此時的婷芳氏,只覺可為這個魂牽夢縈的男人做任何事情,死也無憾。 一陣抽送後,項少龍躺下身去,婷芳氏隨之起身,背跨坐在項少龍小腹上不住套弄,優美的曲線完全展露在眼前,豐臀起伏,響起陣陣淫聲。婷芳氏為了侍奉朝思暮想的項少龍,不僅次次將龍莖一頂到底,同時膣壁用力夾緊,下腰時更略帶旋,令項少龍為之銷魂蕩魄,險些失守,連忙收攝心神,深吸慢呼,好慢慢與婷芳氏這尤物嘗盡性愛的歡愉。 項少龍享受婷芳氏一陣極致快感的套弄,忍不住配著挺腰上迎。婷芳氏被頂的花心猛顫,全身酥軟,不禁伏下身去抱住項少龍健碩的小腿,而一對渾圓飽滿的嫩乳就壓擠在他大腿之間,令項少龍整個下半身都被這美女驚心動魄的胴體包覆著不斷套弄著,耳畔更不斷傳來婷芳氏動人的浪吟聲:「項爺……奴家……好……好……想你……呀……嗯……喔……啊……啊……頂到……裡……面……啦……奴家……再也……不……要……離開……項爺了」 項少龍聽的情動不已,將婷芳氏拉起來躺在身下,盡覽她迷人的嬌軀,俯身到她的櫻唇深吻,龍莖順勢再度深入蜜穴,倆人緊密地抱住扭動,婷芳氏蠻腰如水蛇猛擺,項少龍長槍如猛龍探珠,纏鬥不休。 兩人全身肌膚急劇磨擦產生大量靜電,迅速積聚在項少龍丹田之中,不一會就爆滿溢出,不僅流竄在龍莖表皮,更散佈在項少龍皮膚上,全身毛髮豎立。首當其衝的婷芳氏只覺全身如遭電擊,花心猛顫,抽搐抖動,整個人煞時陷入紛沓不斷的高潮衝擊 項少龍自己也被這突然而至的絕頂高潮淹沒,精液疾噴而出,婷芳氏的花心被這股灼燙的熱流刺激的狂喊不已:「啊……啊……喔……奴家……死……啦……項爺……奴家……要……死……啦!」 這成熟豐腴的美女渾體痙攣,不克自持地八爪魚般纏上項少龍完美的男性軀體,四肢使盡所有氣力把他抓個結實,兩人同時登上快樂的極峰。 良久,項少龍舒暢地伏在她嬌軀上,舐著她臉上的情淚道:「這些日子來你究竟在那裡?」俏面火紅未過的婷芳氏嬌喘著道:「就是這裡,只不過不是這所幽美的房子。」 項少龍愕然道:「陶方不是說將你送了人嗎?」婷芳氏只要能摟著他,那還會計較以前的事,道:「不要怪陶公,他的確一直保護著我。自以為你被馬賊殺死後,人便收了我作歌舞姬,但因陶公的關照,我一直受到優待,不用陪客人,然後你又活著來了,還打敗了大惡人,我差點興奮死了!」 項少龍笑道:「這個我最清楚。」婷芳氏撒嬌地扭動著,媚態橫生。項少龍再慾火騰昇,正要再加征伐,門外傳來秋盈的叫聲道:「公子!孫小姐來了。」 項少龍吻了婷芳氏一口,道:「你先睡一會,我轉頭來。」婷芳氏像往日般馴若羔羊地點頭答應,項少龍忍不住動了一輪手腳,才志足意滿地走出房去,與走來的烏廷芳撞個滿懷。 烏廷芳摟著他,探頭窺看房內的春光,笑道:「剛使壞完了嗎?」項少龍笑道:「說得對!不過還未盡興。」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到房內去。婷芳氏嚇得跪了起來行禮。 烏廷芳纖手纏緊項少龍的脖子,看著一絲不掛的婷芳氏,笑著道:「不用多禮了,我們的夫君是這世上最無禮的人,什麼禮都不管用了。」 烏廷芳話聲未歇,項少龍已將她放倒在床上,大手伸入衣裳,揉捏著椒乳。婷芳氏赤裸著跪在身邊,嬌嫩的皮膚上仍香汗淋漓,臉上那動人心魄的紅暈也未曾退去,項少龍不禁也將她攬住,兩具迷人嬌軀就被他抱在懷中恣意輕薄。 項少龍第一次享受左擁右抱的齊人艷福,真恍如夢境般,再想到待會三人可共赴雲雨,只覺暢然痛快!心中首次感謝鄭翠芝與馬瘋子,如果到現代,怎麼可能有這麼柔順聽話的美女任自己予取予求?念及此處,不禁開懷大笑。 烏廷芳見他一改前日嚴肅冷峻的樣子,知他因報了素女與舒兒的大仇,才會如此欣喜。想到他失去兩位紅粉知己的傷心,決定拋開女兒家的矜持,毫無顧慮與婷芳氏一同獻身於他,不由得保抱緊項少龍,並動送上香舌。 項少龍溫柔的應,想起剛才婷芳氏方纔的騷浪淫蕩,還有烏廷芳處子初破的嬌羞嫵媚,不禁食指大動。左手揉搓著烏廷芳挺翹的玉乳,手指捏磨著粉嫩的乳頭,右手探入婷芳氏兩腿之間,指頭伸入蜜汁潤潮的陰唇,慢慢地抽送。 烏廷芳只覺一陣酥麻的快感襲上全身,不由自的嗯了一聲,粉臉浮上一朵紅雲,嬌喘吁吁,整個人癱軟在項少龍胸膛,右手不禁握住他火燙硬挺的龍莖,緩緩套弄著。 項少龍左手順勢下探伸入烏廷芳的小蜜穴,手指直覺被陰道內層層溫濕緊湊的嫩肉緊緊纏繞,令項少龍更加興奮,深埋在蜜洞內的手指開始緩緩的抽插。只覺陰道內的嫩肉層層迭迭地,進出之間纏繞磨蹭著手指,想像如果是龍莖的話,必然說不出的舒服,手上抽插的動作不由得加快。 烏廷芳與婷芳氏被插得咿咿啊啊地哀叫,粉臀玉股不停上下扭動迎著抽插。 烏廷芳與婷芳氏的浪吟聲一陣緊似一陣,倆人陰道內嫩肉更是一張一的吸吮著手指。一對豐滿潤滑的玉體,緊貼著項少龍的身軀扭動不已。兩對豐乳在猛烈揉擠下漲滿欲裂,倆人桃源洞口被插送得魂失魄散,酸酥麻癢味俱陳,媚眼如絲,星眸橫飄,嬌喘呻吟,此起彼落。 項少龍知婷芳氏甫經雲雨滋潤,尚未復。抽出雙手緊擁住烏廷芳,抬起少許,胯下龍莖覓得陰唇微縫,如巨蟒般疾竄而入,強烈的衝擊,有如直抵五臟六腑般。烏廷芳不由自狂喊出聲:「啊……啊……啊……要……死……啦!」 項少龍聽到連忙停止插送,柔聲安慰:「芳兒,沒事吧?我會輕一點的。」,烏廷芳頓時羞得滿臉酡紅,同時一種充實滿足感也同時湧上,輕輕點頭道:「夫君,沒關係,芳兒很歡喜……」。 項少龍聞言安下心來,開始慢慢挺動,胯下龍莖緩抽慢送,烏廷芳的小穴漸泛淫水,響起陣陣潮聲,膣壁如找到美食的小孩般緊夾揉擠著龍莖。項少龍在陣陣快感侵襲下,開始猛抽狂送,連續數下的衝擊。烏廷芳被插得全身酥酸麻癢,隨著項少龍的抽送,纖腰粉臀不停擺動迎,倆人舌頭緊緊糾結捲纏,傳出陣陣銷魂蝕骨的嬌哼。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心癢難熬,欲情難耐,情不自禁地靠上項少龍的虎背,吻著背上泛流的汗珠,撫摸著壯碩的肌肉,下身又傳來陣陣騷麻,身體的慾望渴求著項少龍再度臨幸。 終於婷芳氏忍不住貼在項少龍身側,嬌軀抱住他結實粗壯的右臂,雙乳夾住上臂揉弄著,小手扣入蜜穴,學項少龍般插送著,同時輕聲浪吟,想像是項少龍在愛撫著自己。 項少龍任婷芳氏在一旁發浪,兀自熱吻著烏廷芳,左手使勁揉搓著高聳挺實的玉峰,不停的急抽緩送,不斷將烏廷芳推入情慾深淵之中。烏廷芳星眸微睜,臉泛紅霞,雙手緊勾住項少龍的肩頸,柳腰雪臀款款擺動,迎著項少龍的抽插,一雙修長結實的玉腿緊緊夾在項少龍的腰臀上不停的磨擦夾纏,有如八爪章魚般糾纏住項少龍的身體,口中嬌吟不絕:「啊……好舒服……啊……太好了……再……再來……用力……哦……對……太好了……啊……又……來了……不行了……啊……我不行了」 項少龍聽她如此狂浪,龍莖倏地抽出,烏廷芳嬌呼不依,項少龍已把烏廷芳雙腿架在肩上,龍莖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力插入,直破花心後揉磨不止,接著疾出緩進,插入後旋磨膣壁而出。 初經人事的少女何嘗經受如此的陣仗?弄得烏廷芳蜜穴內陣陣酥麻,浪聲不絕。一陣天旋地轉,烏廷芳螓首不停左右搖擺,如雲秀髮如瀑布般四散飛揚,嬌軀奮力的迎項少龍的抽插,一陣陣的乳波臀浪,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癡迷,抱著項少龍的手臂摩擦著小穴,好似祈求著項少龍再次撻伐。項少龍正分身乏術,遂叫婷芳氏趴跪在他前方,翹高豐臀露出溢泛淫潮的牝戶,伸出舌頭來舔舐,更不時吸吮著蜜汁,婷芳氏不禁嬌淫:「好……好……好舒服……奴家……要洩了……」 同時,項少龍只覺烏廷芳陰道一陣強力的收縮旋轉,死命的夾纏著龍莖,萬分舒適,遂將龍莖緊抵住穴心慢慢磨轉,丹田積聚的靜電隨心念散佈全身。霎時烏廷芳與婷芳氏兩女全身汗毛直豎,彷彿升上了九重天外,同時一起尖聲浪叫,婷芳氏穴內陰精噴湧而出,濺得項少龍一頭一臉,趴倒床前,嬌喘吁吁。 烏廷芳只覺花心一陣抖顫,滾熱洪流衝出,燙得龍莖不住跳動,項少龍渾身陣陣酥酸麻癢,一陣狂抽猛送,精液猛射入烏廷芳的秘洞深處,射得烏廷芳全身抖搐,癱軟嬌喘不已。 項少龍趴伏床上,倆女依偎身旁,雙頰浮上妖艷的紅雲,嬌軀仍不住的微微顫動,就這樣三人交纏地睡去。 次日天還未亮,陶方來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皇宮去見趙王,接受新職。烏廷芳和婷芳氏雖陪著醒來,可是經過昨夜的狂歡,腰骨怎也不聽使換,爬不了起來。項少龍暗咒著在這沒有鬧鐘的時代,仍免不了清晨起床之苦,匆匆在春盈四女服侍下梳洗更衣,和陶方策騎上路。 到邯鄲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床,原來很多人比他們更早起來,除了趕集的農民和牧人外,還不時遇到一隊隊晨操的趙兵,隊形整齊喊著口令急步走過,為這晨早的大城平添了緊張的色彩。 陶方和他並騎而進,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了兩杯,又和兩名歌舞姬胡混,現在頭還有點疼痛,想不認老也不行了,以前我試過連御七女都臉不改色的。」 項少龍失聲道:「七個?」心想他不是記憶有問題,就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御兩女,現在腰骨挺直時仍有問題,是七個的話,恐連馬背都爬不上去。男人一說起這類事,沒有人肯認輸,陶方嘿然道:「不信可以問大少爺,那晚他就在我隔壁,說整晚都聽到她們的嬌吟,唉!若有返老還童的仙丹就好了。」 項少龍暗忖難道我真的去找岳丈問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幹得七個女人叫足一晚?不禁為之莞爾。兩人這時經過雅夫人的巨宅,轉上邯鄲大道,朝皇城進發,天色漸明。陶方看到夫人府,有感道:「我還以為趙雅昨晚定會來纏你,想不到竟猜錯了。」 項少龍心想趙穆昨晚被自己狠擺一道,既痛失連晉,又令烏廷芳嫁給自己,面子掃地,必然找趙雅出氣。想起她昨晚不顧一切地反對趙穆比劍不受限制的提議,顯然是真的愛著自己,便不由有點想著她。經過城門時,眾禁衛都對項少龍肅然敬禮,使他感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同時亦想到若以後每天都要這麼早上班,豈非什麼夜夜歡娛都要戒掉? 兩人來到趙王見官的朝陽殿外的廣場時,只見殿外的台階上下滿是穿著冕服的文官武將,三三兩兩在聊著,氣氛在嚴肅中透出寫意和輕鬆。趙穆正和幾名武將在說話,見到兩人走了過來。施禮後趙穆像個沒事人似的親切道:「陶公請府,少龍可交給本侯,我自會為他打點一切。」陶方和項少龍打了個眼色後,無奈離去。項少龍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塊八塊,表面還要堆出笑容,作出恭順的樣子。 趙穆笑道:「少龍初來甫到,定不習慣宮廷的規矩,不過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本侯自會看顧你。」項少龍暗罵一聲老狐狸,他先前投注錯了,現在改對自己採取籠絡手段,惟有虛與委蛇,感激地道:「多謝侯爺賞識,卑職真的對侯爺非常感激,若非侯爺提議,烏家怎肯將女兒許我?」 趙穆雖聽得心似中箭淌血,但仍未知項少龍那晚在車內偷聽到他對烏廷芳的狼子野心,還以為對方真的感激他,連忙道:「那裡那裡。」這時鍾聲敲響,眾官將紛紛入殿。趙穆親切地道:「少龍今晚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辦?」 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推辭不得,更為了昨晚與烏家定下了拖延策略,惟有道:「侯爺儘管吩咐,其他一切事我都可擱在一旁。」趙穆大感滿意,暗忖你這傢伙投靠烏家,想的無非是權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誰才是真命人,還不乖乖為我所用,笑道:「黃昏時我派人到烏府接少龍到我侯府吃頓晚飯,衣著隨隨便便就可以,當是家那樣最好了。」大笑下,與項少龍往大殿走去。 這趙穆亦屬梟雄人物,對項少龍這難得之材確有籠絡之意,又想打擊烏家,所以暫時擱下私人恩怨,改對項少龍展開懷柔手段,那想得到他會是個情義重於一切的人。舒兒險些死於非命,已使他們間結下不可解的心結。 殿內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內左右排開,項少龍則留在殿門處,到趙王登上皇座後,在處理朝政前,破例招他入殿,正式任命,才使內臣帶他到宮內衣監處度身製造官服,又有專人指點他的職責和禮儀。那內臣叫吉光,對他非常巴結,不厭其詳解釋一切,這時項少龍才知道帶兵衛乃禁衛統領下的十個副手之一,專責保護趙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要到宮內當值,貼身保護趙王,暗忖以前自己便常被派往保護政要,想不到來到這二千年前的世界又當老本行來。 矮胖的吉光諛笑道:「大王對你不知多麼恩寵,給了你三天假期,那時官服都做好了,兵衛你穿起來定是威風凜凜,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項少龍看著他扁平得有點滑稽的圓臉,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吉光臉上閃過異色,笑道:「還要到一個地方去,兵衛請隨小臣來。」帶著他在皇宮內繡繡轉轉,穿廊過園,最後來到後宮一座別緻的小樓前,神秘地道:「兵衛請進,小臣在此恭候。」 項少龍摸不著頭腦,但看他表情,知道問亦是白問,性大步朝小樓走去。才踏入廳內,一位正憑窗而立的麗人轉過嬌軀,正是今早才想過的雅夫人。她完全復了初見時的神采和艷光,一身雪白,驕傲自信,笑意盈盈來到他身前,朱唇輕念道:「項少龍!項少龍!」項少龍見她笑靨如花,責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惟有擦身而過,來到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望往窗外的園林,隱見小橋流水,景色幽深雅致。 雅夫人裊裊娜娜,移到他旁,柔聲道:「項少龍!我們作個交易好嗎?」這著奇兵使項少龍有點難以招架,愕然望向她。雅夫人抿嘴一笑,垂下螓首,幽幽道:「首先雅兒請項郎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中了趙穆這奸賊的毒計,差點害了項郎。也害了自己。」 項少龍知她必是事後想起來,知道他沒有吃下那顆春藥,所以先行坦白說出,以示對他不敢有任何隱瞞。雅夫人再抬起頭來,朱唇輕吐道:「雅兒還要多謝項郎,若非有項郎的出現,雅兒可能永遠也離不開趙穆的控制,但由昨晚開始,想起那人只令我嘔心,從今以後,我絕不容那人再沾我半根指頭。」接著赧然道:「此後也不容任何男人碰我,當然,唯一的例外是項郎,愛怎樣碰都可以。」 項少龍中心一蕩,差點把這艷色比得上烏廷芳的美女摟入懷裡,肆意取樂。但想起她畢竟曾出賣自己,旋又咬牙壓下這衝動,平靜地道:「夫人尚未說出你的交易條件。」陽光和樹影,由窗外灑落到她雪白羅裳上,令她看來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纖巧嬌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美腿修長,她是如許地綽約動人,使項少龍全無法把她和「淫蕩」這兩個字連在一起,可是她偏又曾為夜夜笙歌的蕩女,這種微妙的矛盾,使她特別具有誘惑力。 雅夫人亦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滿有把握教項少龍接受她的投降。她此時秀眉輕蹙,微嗔道:「我知你在故意嚇人家,根本你再不惱我了,還要裝模作樣。」項少龍拿她沒法,歎了一口氣,探手抄起她的腰,摟貼過來,在兩寸的距離內看著她的粉臉道:「真的以後都不碰別人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當然是真的,不信便把人家的心掏出來看吧!」項少龍本就是風流浪子,愈蕩的女人,對他來說就愈精采,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勢,歎道:「我昨晚雖然和烏廷芳、婷芳氏瘋狂了一晚,可是現在仍給你逗得慾火焚身,只想看看你這交易裡面最精采的那件貨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貨色早已是你的,現在趙雅來只是要求你做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靈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項少龍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呢?」 雅夫人用盡所有氣力擁抱著他,輕輕的獻上了一個短吻,歎道:「一山怎能容二虎,這個道理多麼簡單,總有一天你會和趙穆正面衝突,雅兒這麼有用的小兵,項郎怎可不欣然笑納?」項少龍失聲道:「原來脫離了趙穆後,雅兒可變得如此厲害?本人決定將就點,就收了你這件正貨。」 雅夫人狂喜道:「記著是正而不是偏,離開邯鄲後我要成為你的正妻之一。」項少龍愕然道:「離開邯鄲?」 雅夫人離開了他,淒然望往窗外,點頭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否則不出一年,你和烏家將無一人能活命。」項少龍心神震盪,過去抓著她的香肩,緊貼在她背臀處,柔聲道:「雅兒你可否說清楚點?」他終被趙雅感動,因為她為他連趙國和家族都背叛了,愛得義無反顧。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愛人家,雅兒什麼都聽你的。」項少龍看著她在說話時不斷起伏的酥胸,知她內心正激盪著情火,歎道:「雅兒的酥胸呼吸時真美。」 雅夫人聽得情郎讚美她的酥胸,喜孜孜轉過來道:「繼續贊吧!雅兒最愛給項郎逗哄。」項少龍暗叫厲害,真想和她立即歡好,可是這處絕非適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處還是我處?」 雅夫人緊摟著他,歎道:「唉!雅兒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緊,你和烏家正處於生死關頭。」項少龍像給冷水照頭淋下,慾火消失得無影無,凝神看著她。 雅夫人縱體入懷,湊在他耳下低聲道:「昨天趙穆宴後將我押府中下藥凌辱,我趁他半夜睡著偷看了他鎖起來的秘密卷宗,發現了一張名單,都是烏家的人,卷宗列出了名單上的人何時收取酬金,何時情報等所有有關細節,剛才我把這些人的名字默寫了出來,已放入了你懷裡去。」 項少龍聽她講的輕描淡寫,卻知她必然是不願順從,才逼得趙穆要下藥才能逞欲,不禁心軟地道:「雅兒委屈了。」,趙雅見情郎這般體貼窩心,不計前嫌,想起自己竟然被騙得陷害情郎,眼眶不禁湧出兩行熱淚。 項少龍思半晌,突然一震道:「你懂開鎖嗎?」雅夫人悄聲道:「人家自幼便受到偷竊和刺探情報的訓練,加上我的身份和肉體,所以雅兒常出使國外,收集情報。此事除王兄和趙穆外,便無人知道,現在人家什麼都向你揭露了,你應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項少龍吻了她一口道:「我項少龍一諾千金,絕不會負了你這可人兒。」這時才明白為何她能得到趙王的重視,同時想起另一個問題,道:「現在誰都知道你愛上了我,他們不會懷疑你嗎?」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們認定了我不會對任何男人長期迷戀,是天生的蕩婦。何況我也姓趙,怎會助外姓人來對付自己血濃於水的家族?」項少龍忍不住問道:「你真狠得起心來對付你們趙家的人嗎?」 雅夫人幽幽歎道:「我對趙家已完全失望,他們不但排斥非趙國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趙人。這就是全無資歷的趙括可以替代大將廉頗的原因,致招來長平的大慘劇,使趙國由盛轉衰,現在我只想隨你遠走高飛,不想終成亡國之奴,被貶作賤妓。」項少龍恍然點頭,亦明白為何她自丈夫趙括死後,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因為她對前途感到絕望,所以要藉放蕩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聲音轉細,又急又快道:「烏應元在國外的活動,王兄等早有耳聞,還懷疑他曾與秦人接觸,只不過烏氏裸控制了我國近半的畜牧業,在趙國聲望又高,家將以萬計,王兄才不敢輕舉妄動,怕為此動搖根基,被他國乘虛而入吧!」項少龍聽得頭皮發麻,原來趙王真的密謀誅除烏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趙穆等在你戰勝連晉後,舉行了秘密會議,決定把你招納過來,利用你對付烏家。後來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兒卻自家知自家事,被迷惑了的只是雅兒吧!」項少龍想起趙穆今晚的約會,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趙王在幕後參與此事。 雅夫人道:「暫時你還可拖延時間,因為趙穆的人這兩天便會出發到桑林村查探你的來歷底細,肯定你沒有問題時才會重用你。」項少龍今次真的遍體生寒,若美蠶娘給他們抓著,那就糟透了。雅夫人溫柔地吻他道:「雅兒知你不但劍術蓋世,智計更是厲害,現在人家把終身全交給你,禍福與共,你絕不可捨棄雅兒啊!」 項少龍緊摟著她,低聲道:「現在我們來做一場戲,扮作我們剛剛歡好過,明白嗎?」雅夫人俏臉一紅,願意地點頭。項少龍立即付諸行動,口手齊施,把她弄得釵橫發亂,衣衫不整,但說來容易,一動起手來,雅夫人被弄得嬌喘呻吟,一對玉乳不停抖顫,春心蕩漾,嬌聲浪叫:「少龍……別弄雅兒了……受不了了……」 項少龍心想既然戲都開場了,乾脆做個十足。當下分開趙雅雙腿,只見雅夫人濃密的陰毛將陰阜包覆滿滿,陰縫若隱若現,已濕淋淋地掛著液珠,陰唇微張半闔,引君入內探幽。 項少龍不由蹲下身去,吻住陰唇用力舐吸,舌尖伸入舐刷膣壁,再用牙齒輕咬陰核。 雅夫人被舔得癢入心底,悄聲浪吟:「啊……啊……哎呀……少龍……你要弄死雅兒了……哎呀……」,同時豐臀不停扭動,雙手抓住項少龍頭髮,蜜穴不斷上挺,輕聲淫叫:「啊……哎呀……少龍啊……雅兒受不了了……你……舐……舐得我全身酥癢死了……我要……了……」 項少龍一陣吸吮咬舐,趙雅穴內滾熱的淫液已像溪流漲潮似溢流出來,全身顫抖,臀部抬挺得更高,整個陰阜更漲挺起來。 項少龍心懸家中諸女,也想好好慰勞趙雅的投誠,便速戰速決,龍莖對準蜜穴緩緩插入後便一搗到底,龍頭頂住了花心深處,開始輕抽慢插,雅夫人也扭動香臀配,抽插之間浪聲不絕:「嗯……好美呀……好項郎……雅兒……被你……弄得……好舒服……哎呀……項郎……頂到啦……呀……雅兒……被你……搞死了……雅兒……又要給你了……哦……好……」 話聲未落,滾燙的淫水直湧而出,刺激得項少龍開始猛力抽插,完全不管什麼溫存調情,只是狂暴地發洩情慾。趙雅雙手雙腳緊緊摟抱著他的身軀,隨著龍莖抽插,淫糜之聲不絕於耳。 趙雅感到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發狂地把扭搖豐臀,淫聲漸高:「哎呀……項郎……雅兒……可讓你……你……插死了……項郎……哎呀……我痛快……死了……啊……哎呀……雅兒……舒服得要……要飛了……雅兒不行了……又……又要了……呀……」項少龍猛頂花心,趙雅已無力再緊抱項少龍,全身軟棉棉的躺在椅上,那種模樣分外迷人。 項少龍在旁拿過個墊子,墊在趙雅香臀下,將她雙腿大分,龍莖就毫不留根的猛插蜜穴,一時滿室浪叫:「哎呀……項郎……不行呀……快把……雅兒……腿放下來……啊……我要……要被……頂穿了……項郎……我……受不了啦……哎呀……要搞死……死了呀……」 項少龍俯身在趙雅耳邊輕聲道:「雅兒……再忍耐一下……我就快要了……」 雅夫人聞言,只有提起餘力,拚命扭動香臀,同時下身用勁緊縮。項少龍只覺胯下被猶如被小嘴吸吮一般,說不出的舒服,龍頭一陣快感,抱住雅夫人粉臀急速抽插,霎時一道熱滾滾的精液直射入雅夫人的秘洞深處,兩人一場假戲真做,痛快淋漓的交歡這才結束,項少龍稍整衣衫,連忙匆匆離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五章 虛與委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名單攤在几上,烏氏裸、烏應元和陶方都神色凝重。上面赫然有連晉、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說在眾武士中與項少龍最相得的了,豈知竟是趙王的奸細。難怪少原君來要素女的時間這麼巧,因為整件事根本是個陰謀。項少龍感到被好友出賣了的痛心。 烏氏裸沉聲道:「雖說趙雅可信性極高,但我們仍須以種種手法查證名單的真偽,這事交由應元負責。」接著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趕往桑林村,把美蠶娘接往我們在咸陽的牧場,再以重金收買那裡的人,要他們為少龍說謊,掩飾他乃秦人之後這秘密。」 項少龍有苦自己知,因為那裡根本沒有人認識他,惟有硬著頭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獵維生,只是到了最近才到桑林去,還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裡……」陶方拍胸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使人假扮村民,應付查詢,保證不會被人識破。」項少龍這才放下心來。 烏氏裸歎道:「今次全仗少龍,我們才知道形勢險惡到這地步,若非少龍昨晚獲勝,教連晉娶了芳兒就糟了。由現在起,我烏氏裸再不視自己為趙國人,幸好我們和各國的權貴都有交往,逃到那裡都有人接納我們,問題是怎樣才可避過趙人的追殺?」項少龍心中奇怪,為何烏氏裸好像很有把握把龐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烏氏裸顯示他處變不驚的大將之風,冷然道:「秋收結賬的時間已到,趁各地牧場管來邯鄲時,我會順便佈置一下,準備好應變的措施,他不仁我不義,孝成王想對付我,我就順勢把他拖垮。」烏應元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看來是召烏卓和他訓練的死士來邯鄲的緊急時刻了。」烏氏裸爽快地答應了,這一向對趙國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終動了真怒。 陶方向項少龍解釋道:「烏卓是人的義子,專在各地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再加以嚴格的訓練,作為我們的核心力,人數在千人間,平時分散在邯鄲附近各牧場,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們幾個人。」烏應元道:「有他們來助少龍,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趙王派人來攻打我們烏家城堡,我們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烏氏裸道:「我們把少龍和芳兒的婚禮推遲到一個月後,那我們就可借籌備婚禮,掩飾各種各樣的行動了。」陶方道:「老僕亦可以藉重組武黑的手下為名,作出調動,把大部分內奸調離這裡,不教趙人起疑。」 烏氏裸斷然道:「就這麼辦。」轉向項少龍道:「少龍要扮作利慾薰心的樣子,接受趙穆的籠絡,更要扮作沉迷於趙雅的美色,教趙人不起疑心。我們會把一些資料讓你洩露給趙人,使他們更信任你。」項少龍誠懇地答應了,也坦白告知素女與舒兒其實都未隕命,被自己偷偷藏在別處,現在應可將她們接別院同住。眾人聽了均大感驚異,對項少龍更加歎服。 烏氏裸伸手抓著他的肩頭,微笑道:「去見芳兒吧!她剛才來過向我們要人。」項少龍很想笑笑,但卻已失去了那心情。在二十一世紀裡,每天離家時,都很少想著自己會沒命家。可是在這戰國時代,不但擔心不了家,還要擔心禍從天降,累及整個親族的人。為了生存,每一個人都要使自己成為強者,又或依附強者而生存。 項少龍在練武場找到了正在練習騎射的烏廷芳,和她比射了一輪箭後,返幽靜的住所,見到門外掛了「隱龍居」的木牌,原來是烏廷芳的傑作。婷芳氏和四婢興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著小曲,見他來,欣喜不已,擁著他和烏廷芳進入屋內。還未坐定,大批僕人搬著大大小小多個箱子家俬來到,項少龍瞠目結舌時,烏廷芳笑語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了,爹和娘又不反對,我自然要搬來與你同住。」 項少龍想不到這時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發生,旋又恍然,對烏家來說:什麼忠孝節義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烏家最動人的美女來縛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是實在。不過他對烏廷芳確是非常疼愛迷戀,笑道:「有權利亦有義務,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笫稅才准睡覺。」烏廷芳俏臉一紅,嫵媚地橫了他一眼,才去指揮下人如何擺放東西,佈置空出來給她的東廂那兩個房間和偏廳。 婷芳氏來到他旁笑道:「孫小姐說西廂八間房,頭房是我的,其他留給你將來納來的女人,若不夠用,還可教人加蓋一座。」項少龍摟著她的腰肢道:「現下馬上就有兩位要住進來了,在這開心嗎?」婷芳氏嬌羞地點頭,神情歡悅。 能夠令所愛的女人快樂,實是男人的最大的成就,他想起一事,問道:「和你一起到邯鄲來的美女,知不知她們到了那裡去?」婷芳氏茫然搖頭,然後道:「聽說她們有些被送去了當營妓,除了我外,沒有人留在烏府。」 項少龍這才解開了心中疑問,難怪要到鄉間羅這麼多美女,原來是要用來慰藉離鄉別井,駐守或出征外地的軍旅。不禁大起同情之心。只有統一各國,建立新的國度法制,才可打破這種漠視婦女權的情況。唉!就算統一了天下,還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長路,才有希望文明一點。這是多麼遙遠艱難的路途。 午飯後,他摟著婷芳氏睡了個午覺,申時初才醒過來。這時烏廷芳仍興高采烈佈置她的閨房。項少龍梳洗後,來到她的房間,饒有興趣地看著春盈等四女在她指揮下工作。雖名之為房,但比之寸金尺土的現代人的廳子還要大。而最觸目是那寬大的床榻,佔了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個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動的空間,本身就像個房間。床榻的四角有四根雕花縷空的圓木柱,用木格子連接屋頂,懸著寬大的帷帳。 想到這美人兒每晚都乖乖的在這鋪了幾層褥墊和棉被,放滿角枕的小天地裡等他愛拂時,他的心便灼熱起來。房內還有銅鏡台,盛衣的箱櫃及衣架,地上鋪著柔軟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几上有個銅香爐,燃著了醉人的香料。這種情調,項少龍還是第一次嘗到。在這寧靜香艷的浪漫天地裡,真不願想起外面虎狼當道的世界。唉!今晚不用去見趙穆就好了。 四婢有烏廷芳在,都正經起來,不敢和他像平時般調笑。烏廷芳香汗淋漓來到他旁,挽著他的手邀功地道:「芳兒的寢室佈置舒服嗎?」項少龍微笑道:「我最欣賞就是那張大床。」 烏廷芳瞅他一眼,媚笑道:「今晚你宴罷歸來,記得爬上來啊!人家最多不睡覺來等你。」項少龍哈哈一笑,拉著她往外走去,笑道:「來!讓我服侍你這美人出浴。」烏廷芳霞燒玉頰,口說不依,蹬著專在屋內穿的小布鞋那雙纖足卻乖乖地跟著他去了。 稍晚時分,陶方將素女與舒兒接來隱龍居,倆女死裡逃生後一直在城外別館深居簡出,與項少龍許久未曾相聚,如今久別勝新婚,自是一般旖妮風光。項少龍念及晚宴時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與趙穆周旋,強忍慾火,要兩女先安頓好,改日再好生溫存,倆女雖有不捨,但想到以後可長伴情郎左右,也就溫柔順從。 當日黃昏,趙穆派馬車來把他接到城北的侯府去,出奇地並沒有脂粉盈殿、狂歡熱舞的歡迎場面。趙穆見他的地方是位於後園內的雅軒,一邊全是大窗,捲起的朱簾外是美不勝收的亭園景色。兩人靠在軟墊上,席地而坐,中間隔了一張大方幾,放滿酒菜,氣氛親切,下人退出後,只留下了他們兩人。趙穆一邊慇勤勸飲,隨口問起他的出身。項少龍忙把編好的故事奉上,說到與陶方相遇的經過,想起李善這內奸,更是如實直說,一句話都不瞞他。 趙穆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大感滿意道:「少龍劍法顯得明師指點,不知令師何人?」項少龍本想說是學自隱居山林的隱士,但與他眼神一觸,感覺到對方眼中的期待。心念電轉,暗忖自己以木劍克敵,說不定已暴露了自己與墨門的關係。 元宗曾說過邯鄲是趙墨的根據地,若趙墨的領袖嚴平要求取功名富貴,自然要投靠趙王,所以說不定趙穆猜到了他與元宗的關係,忙改口把落魄武安,遇上元宗的經過有選擇地說出來,特別強調自己為了求取富貴,不肯加入元宗的組織一事。而自己與元宗只是朋友關係。趙穆聽罷欣然一笑,「噹」的一聲敲響身旁喚人的銅鐘。項少龍暗叫好險,心裡明知是什麼一事,卻故作不解地望著他。 果然一名麻衣赤腳的高瘦漢子走進軒來。項少龍見這人氣度沉凝,臉目陰鷙,兩眼銳利如鷹隼,一派高手風範,亦是心中凜然,暗忖難怪以元宗這種高手,亦要倉皇逃命。那人來到兩人前略一施禮,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筆直,卻沒有絲毫拘束的感覺。趙穆笑道:「這就是現在邯鄲墨者行館的鉅子嚴平先生,亦是我王的客卿,他剛才坐在隔,少龍的話他全聽到了。」 嚴平冷冷看著項少龍道:「兵衛大人能擊敗連晉,顯已得我墨門叛徒元宗的真傳,只不知他的鉅子令是否一併傳了給你?」項少龍心中一痛,知道元宗已被他們殺死,身後找不到鉅子令,才有此問,故作不解道:「什麼鉅子令?」 嚴平打量了他好一會後,平靜地向趙穆道:「本子亦相信元宗不會把鉅子令交給一個外人。不過對於他為何將劍術傳給兵衛大人,本子仍是想不通。」趙穆訝道:「鉅子憑何認定少龍不是鉅子令的傳人呢?」 嚴平淡然道:「我們墨者身體力行的是節約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簋土碗,飲的是藜藿之羹,吃的是粗糙高粱飯,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傳他鉅子令,自因他已成了墨者。可是兵衛大人不戒女色飲食,顯然尚非我墨門之人。」項少龍和趙穆一起恍然。 趙穆對項少龍更無懷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賞少龍這種坦誠無私的態度。」接著壓低聲音道:「假若剛才少龍說的是謊言,現在怕已濺血此軒了。」 項少龍裝作惶恐道:「多謝侯爺信任。」心中當然連他的祖宗都操了。嚴平沉默起來。項少龍客氣地問道:「元宗先生對卑職有傳藝之恩,不知他現在去向如何?當日他忽然著我離開武安,又不肯與我同行。卑職便覺得有點不妥,那時我還不知他與墨門有關係。」 嚴平冷冷道:「不知道就最好,兵衛最好以後都不要過問我們墨者的事。」話完,向趙穆告辭後,起身便走。待他去後,趙穆笑道:「鉅子身份尊崇,手下三死士,人人劍術高明,可以一當,鉅子本身更是高手裡的高手。連見到大王都不用執君臣之禮,對少龍算是客氣的了。」項少龍當然只有表示不勝崇慕,心中卻想著如何為元宗這大恩人報仇雪恨。 趙穆微微一笑,牽得斜跨臉頰的劍疤跳動了一下,份外令人覺得他的笑容森冷無情,兩眼掠過精芒,若無其事地道:「少龍的表現令本侯非常滿意,所以本侯亦不見外,坦白和少龍說出心中的想法。」項少龍知道戲肉來了,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不過無可否認,這趙穆確有種充滿了攝人的魅力氣度,難怪趙雅亦迷戀了他多年。 趙穆盯著他道:「對本侯來說,這世上的人是敵則非友,是友則非敵。假設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銀美女、權勢地位,享之不盡。但若成了我的敵人,本侯將不擇手段,把你毀掉。」項少龍心想你這人都夠霸道的了,口中卻恭敬道:「少龍明白!」 趙穆道:「少龍莫怪我看走了眼,揀了連晉,才使出手段對付你。那知仍低估了你。到現在本侯仍不明白為何你被餵了烈性春藥,神智竟不受控制,能反敗為勝?」項少龍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偷聽到他的毒計,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人最是好色,加上又甚受女性歡迎,有時應付不了,便借助春藥,開始時一兩粒便見效,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這類東西。」 趙穆拍幾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確是天賦異稟,如此鬼混仍有這麼好的體魄。」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遊走。項少龍心中叫糟,若給這同性戀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好了。幸好趙穆很快收那種目光,語重心長地道:「少龍以前是烏氏家臣,可以不論。但現在成了大王的貼身兵衛,便須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趙為重,少龍明白本侯的意思嗎?」 項少龍肅容應道:「少龍自然得懂分辨誰才是應該盡忠的對象,侯爺請放心。」趙穆欣然道:「我會找幾件事來試試你,只要證實了你的忠誠,本侯自會向大王竭力推薦,包保你前途無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 項少龍裝作大喜,爬了起來,叩頭謝恩。心中卻暗暗叫苦,若他要借烏廷芳去玩兩晚,自己怎辦才好呢?趙穆呵呵笑道:「快起來,今晚的公事至此為止,接著便是享樂的時光了。」 「噹!噹!」今次項少龍睜大眼睛,看看進來的會是什麼人。趙穆乃趙國的第二號人物,拿得出來見人的東西都不會太差吧。趙穆看見他的神情,暗想此子既肯為五十個銅元向陶方折腰,又好漁色,在自己名利與女色誘惑下,那會不為我所用。環珮聲響,一對麗人,捧著一個長形錦包,盈盈步入軒內。 項少龍定睛一看,立即雙目放光。原來兩女不但衣飾相同,都是雲狀的髮髻高高聳起,薄如蟬翼的裹體輕紗內,雪肌若現若隱,緊身的褻衣束著裂衣欲出的驚心動魄豐滿身材,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樣,竟是對孿生姊妹。她們的眼神秀麗明澈,俏臉沒擦半點粉油,不施些許脂粉,但白裡透紅的冰肌玉膚卻比任何化菃颽砟H眼目。修長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顧盼生妍,頰邊的兩個迷人酒窩,未笑已教人迷醉。姿色絕美,體態婀娜。容貌更勝舒兒,比之烏廷芳和趙雅只略遜半分。 兩女力托著長錦囊,蓮步輕移地來到兩人身前跪下,低頭獻上長囊齊道:「越國女子田貞、田鳳拜見項兵衛。」項少龍至此才靈魂歸竅,見到趙穆正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 趙穆取過長錦囊,任由兩人跪伏身前,解開錦囊,取出一把連鞘古劍,哈哈一笑道:「說到鑄劍,沒有人能勝過越國的劍匠,第一把鐵劍便是由他們鑄成,經他們淬火後多番煉打而成的劍,性能遠超前代體短質脆的青銅劍。我手上這把越劍名飛虹。本侯因看你那木劍沉重非常,不便帶,所謂寶劍贈俠士,今夜就把此劍送你。」 項少龍暗叫厲害。看來這趙穆真懂得收買人心,若非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對恩怨的態度,說不定真會向他歸降。扮作感激零涕地恭敬接過長劍。入手雖沉重,但比之重木劍自是輕了很多。兩女仍馴伏地跪著,雪白的粉頸,緊束的纖腰,高起的隆臀,已能教任何人想入非非。她們的順從,更使人覺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趙穆見他捧劍呆看著兩女,調笑道:「寶劍美人,我看少龍還是鍾意後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劍吧!」 項少龍忙拔劍出鞘。寒氣輝芒隨劍而出,如明月之破雲而來。飛虹長達五尺,劍身隱見細密的菱形暗紋,劍脊處用鎏金法嵌了一排七個鳳眼形圖案,劍格還嵌著藍色琉璃,刃沿平直,便於砍劈,鋒口的夾角長而銳,鋒快非常,連項少龍這不大識貨之人,亦知手中握著的是異寶。他正用神看著時,忽聞趙穆道:「少龍揀姊姊還是妹妹?」項少龍呆了一呆,望向他道:「不會有什麼分別吧!」暗歎自己既表明了好色,自然做戲要做到迫真,幸好這並非苦差。 趙穆眼光落到這對越國姊妹花的嬌體上,嘿嘿淫笑道:「平時一點分別都沒有,但到了榻上,分別就出現了。」低喝道:「給我站起來,脫掉衣服。」 這對越國的孿生姊妹花,聞言站了起來赧然微泛紅霞,乖乖的脫掉輕紗,卸下內衣,露出全裸的雪白胴體,皮膚像凝脂白玉般柔潤光滑,在牆燈下閃閃生輝。尤其臉上那欲拒還迎,無限騷蕩的神情,那個男人能看得不血液沸騰,胸內的心兒霍霍劇跳。兩女都在偷看軒昂俊偉的項少龍,如此好男兒,她們還是第一次面對。 項少龍的感覺便像到了這世上最華麗高貴的妓院,享受著帝皇式的招待。風流陣仗他見得多了,但這樣一對高矮肥瘦、神態相貌完全相同的美女,還是首次遇上,難怪趙穆連雅夫人都無暇理會,因為他實在太多選擇,何況還要應付趙王。而正因如此,才會生出變態行為,想虐殺了他鍾愛的舒兒,現在又以美色籠絡自己,利用他去摧毀烏家。 趙穆的目光在兩女身上游移著,讚歎道:「你看,只有越女的身體才會若她們那樣像隨風飄搖的嫩草一樣裊娜多姿,我們的趙女都稍嫌胖了一點,只有烏廷芳和趙雅等幾個是罕有的例外。」項少龍聽他在這種情況下提起烏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語。趙穆再歎一口氣,正要說話,項少龍怕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站了起來道:「嘿!侯爺,卑職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了。」除了借尿暫遁外,他真想不出其他方法。 趙穆笑道:「姊姊陪少龍去吧!」田貞答應一聲,領著項少龍往圍著軒內一角的屏風走去。項少龍跟著這全裸的美女,看著她誘人的肉體,既尷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已常給人說自己荒唐任性,但比起古代這些侯爺貴胄,只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亦只有這時代的女性才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紀要初相識的靚女服侍上廁所,不給你一個耳光才怪。若自己能重返廿一世紀的現代去,只要把這情況透露點出來,保證要排隊坐時空機來這裡的男人,可以繞上地球幾個轉。 到了屏風後,這動人的越國美女跪了下來,捧起置於屏風後的夜壼,恭候他放尿。看著紅了俏臉的她,項少龍啼笑皆非,暗忖這樣如何可尿出來呢?屏風外忽然傳來田鳳的嬌吟和喘息聲,不看可知趙穆正侵犯著那美麗的妹子。田貞俏臉更紅了,偷偷瞅了他一眼,咬著唇皮,顯然聞聲心動。項少龍本就沒有方便的意思,只是為了避開趙穆的說話,低聲道:「放下它!」 田貞微感愕然,但仍依言放下夜壼。項少龍將她拉了起來,暗忖在這裡幹她,總好過當著趙穆這雙性戀者行事。如此美人兒,放過亦是可惜。何況更會使趙穆懷疑他的誠意,那還遲疑,將她摟入懷裡,毫不客氣動起手來。一時屏風內外,儘是女子呻吟嬌喘的誘人聲音。 項少龍剛將田貞摟住,就感覺她全身發燙,眼神迷離,下身更已是香液淋漓,不禁奇道:「我們才剛接觸,怎麼你已動情至此?」 田貞滿臉紅暈,嬌聲道:「我們自小姐妹連心,適才侯爺與小鳳雲雨初起,小貞已如親身逢迎,不克自制,讓項爺見笑了。」。 項少龍在廿一世紀已知道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但雙胞胎姐妹能同時感受到另一人的性興奮卻是第一次聽到。心想若是與田氏姐妹同赴巫山雲雨,必定銷魂不已,難怪趙穆會以她們來誘惑自己。 此時隔壁屏風,趙穆已大開大闊地猛烈抽送,胯間拍擊的響聲不絕於耳,田鳳嬌吟聲也穿插其中。田貞也隨之輕聲應和,屏風內外地淫聲浪語猶如雙聲道立體音響般一致。項少龍也不禁好奇,待他加入戰圈會時何等光景。 心念方轉,田貞已慾火難耐地跪伏在地,將玉臀高高翹起,纖手一握龍莖,便將偌大個龍頭吞入蜜穴,項少龍按捺不住,猛然一挺,整根盡沒,直頂入子宮口。只聽屏風兩端同時嬌喊一聲:「啊……啊……頂到……了!」,正巧趙穆也猛挺一記深入,聽在耳中以為是因自己之故,感覺分外爽快,更加緊抽送。 項少龍領略到這對姐妹花的妙處,也隱隱覺得趙穆似有與他較勁之意,想來是因趙雅心向自己,令趙穆嫉妒在心,欲藉此挫他銳氣。項少龍如今大敵當前,實不想跟他爭強鬥勝,怕他失了顏面後惱羞成怒。 心念略轉,頂在田貞淫潮蜜穴中的龍莖開始以螺旋方式緩抽慢送,以龍頭邊緣摩擦膣壁,同時俯身吻住田貞櫻桃小口,舌頭捲住她的香舌纏動不已,雙手握住飽滿圓潤的豐乳不住揉搓,霎時令田貞魂銷魄蕩,高潮不已,卻只能咿唔作聲,但屏風一端的田鳳已狂聲浪叫:「啊……啊……奴家……不行……啦……太……舒服……要……要……死……啦……」。 趙穆見田鳳這般狂浪騷態,隔鄰卻是風緩浪平,當是自己床第功夫了得,心下得意不已,暗想今晚特意服下的助興藥丸確實有效,改日再整治那趙雅心轉意,同時胯下繼續如狂蟒般猛烈抽送。 田貞在項少龍的挑情手段下高潮將至,但小嘴被吻住無法出聲,只得緊緊抓住身下褥墊,全身顫抖地迎每次插弄,而隔鄰的田鳳已代替她叫出心底的吶喊:「奴家……要……要……出來……啦……不行……啦……啊」。田貞、田鳳兩姐妹花心深處同時湧出淫潮浪水,噴濺散溢在軟墊之上,趙穆因藥物之故,仍舊抽送不已,噗哧之聲響徹滿室。 項少龍心疼田氏姐妹,心底實不願兩女成為男人間洩慾爭勝的工具,更不願想像田鳳這樣的美女被趙穆淫弄的景象,決心提前結束這場並非心甘情願的性愛遊戲。 項少龍雙手捧起田貞的玉臀,放鬆心神,全意投入眼前美女迷人的胴體與銷魂的蜜穴,龍莖一陣猛烈抽送,田貞不禁再次泛出愛潮,陰道緊縮收放,令項少龍快感升起不斷。項少龍抬頭急喘出聲,田貞小嘴得空也嬌吟不止,倆人抽插迎,靈慾交融,陰精與精液同時在穴中狂噴互濺,只聽田貞一聲狂喊:「啊……啊……項爺……奴家……死……了」,便全身抖顫癱軟在地。 隔鄰的田鳳感受到相同的狂潮,也同時浪叫吶喊:「啊……啊……奴家……死……了!」,趙穆被他花心滾熱的浪水沖擊下,只覺被藥物麻痺的陽具陣陣酥麻,但仍苦守精關。待聽到項少龍鳴金收兵的喘息,這才腰間一軟,一洩千里,趴倒在田鳳的嬌軀上無法起身。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六章 秦王駕崩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坐車烏府時,仍在味剛才的滋味。當項少龍抱著似一灘軟泥般的姊姊田貞出來時,趙穆和田鳳均有若半死之人,當然更不能向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了。這時項少龍已知趙穆劍術雖高,但體能卻不及自己這特種戰士,連忙乘機告辭。田貞表現得依依不捨,眼神差點要把他吞掉。 趙穆何等精明,稍一神便知道項少龍故意讓他。暗讚項少龍體貼識趣,以自己的車駕使人送他烏府,好顯出對他的寵視。華麗的馬車駛出侯府,在寂靜暗黑的長街疾行。四名衛士在前挑燈策馬引路,車後亦有四名衛士護行。項少龍心事重重,想著無數的人和事。現在他已完全投入到這時代裡,若可選擇的話,亦不願意返去現世紀。 胡思亂想間,忽給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驚醒過來。項少龍提高警覺,往車後望去。四名衛士亦正扭頭朝後望去。黑暗的長街,一騎由遠而近,催馬而來,到看得清楚點時,竟是一名全身連頭帶臉均罩了黑布和黑衣的騎士,手持長劍,殺氣騰騰追來,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數。 四衛士紛紛叱喝,拔出配劍,馬迎敵。那刺客加速衝刺,旋風般趕至,一揚手,由馬側抽起一團黑忽忽的東西,沖天而上,高過頭頂時,變成一張滿掛尖鉤的大,照頭照面罩往四衛士。四衛士武功雖好,可是對方有備以來,手法又妙,欺他們猝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個正著。四人驚呼聲中,待要掙開纏,內的倒鉤立時陷進肉內,慘哼聲中,四人滾下馬去,纏作一團。 那刺客這時來到馬車旁,劍光一絞,竹簾粉碎,嚇得項少龍忙縮往一角,就在這時那人把一件長條形的物體拋入車廂裡,落到車廂的地上,一陣擺動,往項少龍竄來。項少龍定睛一看,暗叫聲我的媽呀,一個翻身穿窗滾跌街上,原來擲向他的竟是條昂首吐舌的毒蛇,錯非他反應超人一等,定給這條毒蛇咬上一口。 當項少龍仍在街上翻滾時,那刺客劈倒御者後,迎上正掉頭來援的四名衛士,一連發出四枝袖箭,四名騎衛急忙間看不真切,紛紛中箭倒地。刺客馬向倒在地上的項少龍奔來。這麼厲害的人物,項少龍還是初次遇上,正要借腰力彈起來時,那刺客又向他發出袖箭,又準又狠。項少龍無奈,橫滾開去,連避對方三箭,才有機會跳了起來。 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長劍砍來。項少龍尚未有機會拔劍,又要借滾地避過,不過這次滾往對方馬後,當他再跳起來,拔出趙穆贈的飛虹劍時,對方才掉過馬頭來。兩人打了一個照面。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趙穆?」 項少龍聽她鶯聲瀝瀝,竟是個女子,亦為之愕然。蒙臉女子一聲嬌叱,挽起一團劍花,策馬衝來,到了五步許外,劍光鮮花般盛開,變成漫天劍點,暴風雨般往他吹打過來。項少龍見她要殺的是自己的大仇人趙穆,那肯傷她。但見她劍法精妙無倫,亦手癢起來,展開墨子劍法,以拙破巧,一劍斜挑,眼看挑中對方的劍,豈知劍鋒一空,竟挑斜了,而對方的劍已乘虛而入,直奔面門。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厲害,駭然下橫移開去。 女子並不追擊,策馬衝往遠處,冷罵道:「為虎作倀。」蹄聲遠去,沒入暗黑的長街裡去。八名衛士,全部身死,可見箭鉤上淬的毒物如何厲害,連壯健如牛的人都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一時街上佈滿趙兵,刺客留下的痕跡。趙穆神色凝重道:「那人放入車內的毒蛇,叫作『封喉金』,竄動迅若閃電,劇毒無比,見血封喉,少龍能及時逃出車外,真是福大命大。」項少龍吐出一口涼氣,當時全憑訓練多年的本能反應,兼之毒蛇要咬是他的腳,才能及時縮腳翻出車外,確是危險非常。 趙穆拍了拍他肩頭道:「幸好你給我擋了此禍,若換了我,說不定會被她得了手。」接著冷哼道:「我看她能逃到那裡去。」此時一名騎士奔來,下馬後到趙穆耳旁說了幾句話。 趙穆一聽大喜,向項少龍道:「我有急事要立即見大王,遲些再和你研究刺客的事。」上馬而去,多名衛士忙追隨去了。項少龍心中大訝,趙穆究竟接到了什麼消息,致變得如此興奮呢?想之無益,項少龍騎了一匹駿馬,在十二名衛士簇擁下,到烏府。 才進大門,守門的家將立即把他帶到烏氏裸的書齋,烏應元和陶方都在那裡,臉色凝重,顯然發生了嚴重的事。項少龍坐下後,烏氏裸道:「秦昭王死了!」項少龍茫然望向他,心想秦昭王又不是你老爹,死了有什麼打緊。陶方知道他並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道:「繼位的是孝文王,大喪期間,秦國會有一段時間不動兵戈。所以各國會利用這段空隙去進行各種先前因懼秦而擱下的計劃,包括擴張和蠶食其他小國。」 項少龍恍然,道:「所以亦要擔心趙王會加速對付我們。」烏應元歎道:「這還不是我們最擔心的事。而是我一直和秦國的呂不韋有聯繫,此人家財力既厚,又有手段,本為我們的大靠山,但現在新繼位的秦孝文王,表面雖對這救他兒子的大賈執禮甚恭,但始終忌他是韓人,只看呂不韋到秦後,只不過是食邑千戶的客卿,毫無實權,便知是孝文從中弄鬼,現在他登上王位,呂不韋可能權勢不保,亦斷了我們與秦人的關係。」 項少龍恍然大悟,低聲問道:「呂不韋是否想通過我們把嬴政弄咸陽?」三人一起臉露驚容,呆瞪著他,像首次認識到他的樣子。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烏氏裸的胖軀抖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少龍真是識見過人,一語中的。但此事千萬不可洩漏半點出去,否則明天烏家城堡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留不下來。」 項少龍心笑我還知道嬴政根本就是趙姬為呂不韋生的兒子,是呂不韋把趙姬送與始皇嬴政名義上的父親異人之前已懷了身孕。不過有些史學家指出後來秦始皇對呂不韋手段殘忍,看來呂不韋又不太像是嬴政的生父,這筆糊塗賬,真是誰也弄不清楚。總之呂不韋想把嬴政弄咸陽,卻是眼前鐵般的事實。 烏應元道:「四大公子裡,趙國的平原君已死,楚國的春申君黃歇一介庸才,可以不論﹔齊國孟嘗君則稱病薛邑,現在只餘魏國信陵君無忌,此人精通兵法,手下謀臣勇將,不勝計算。往日念在平原君夫人為其胞姊之情,所以對趙國頗為眷顧,現在平原君已死,恐亦變化難免。」 烏氏裸點頭道:「秦王之死,確使本已複雜的形勢更為複雜,但對我們卻是有利無害,因為趙國勢必要借強秦息兵之機,大事擴張,無暇對付我們,致動搖根本,我們亦可偷得喘息之機,從容佈置,真是天助我也。」陶方笑道:「燕人慘了!」 烏應元亦搖頭歎道:「他們這叫自作孽,不可活,趙王必乘勢拿他們來開刀,好擴張領土。不過聽說燕國的太子丹亦是個人材,最好能拖上趙國幾年,我們便更有充裕的時間了。」各人又談了一會,定下暫不再與呂不韋聯絡,更不要碰刻下正在邯戰作質子的嬴政,採取靜觀其變的策略,才各自散去。 項少龍到他的隱龍居,四婢除了生得最白淨豐滿的冬盈仍撐著眼皮等他外,眾女均已酣入夢鄉。冬盈服侍他沐浴更衣,項少龍見她弄得衣衫盡濕,反侍候她起來,為她脫掉濕衣,又為她抹拭身體。冬盈又羞又喜又驚,但當然不會拗他,惟有讓他拿著的布巾在她身上渾體揩擦,身顫心熱時,聞得項少龍道:「你們來了烏家多久?」 冬盈低聲應道:「我們四個都是自幼賣入烏家。」接著以更小的聲音輕吐道:「現在只求少不嫌棄我們,讓我們四姊妹畢生在旁侍候,就是最大恩寵了。我們從未見過像少般隨和的人。」 項少龍暗忖這時代還有誰比自己更尊重女性,湧起憐意,把她摟入懷裡,親吻她柔嫩的小嘴,雙手摸著豐盈的乳房與圓潤的臀部,逗得冬盈嬌喘吁吁,但卻是適可而止,不敢把她逗得太厲害。這些天來終日周旋於眾女之間,過足古代貴族夜夜歡愉,醇酒美人的生活,其放縱是從未之有,剛才又正與越女相好來。所以眼前雖有任由採摘的可人兒,亦惟有暫時放過。湊到她耳邊道:「告訴你那三位好姊姊,找晚我要把你們一起品嚐,讓你們享受到男人的滋味。」暗想若陶方可一次御七女,自己應付四個都怕沒有問題吧。 冬盈喜翻了心兒,依依不捨房去了。項少龍先去看了婷芳氏,再去探望素女與舒兒,為她們蓋好被子,才進入烏廷芳的閨房,爬入帳幔垂地的榻。這妮子竟是身無寸縷,幸好她這年歲的女孩最是貪睡,項少龍暗叫好險,摟著她東想西想,想到那厲害的女刺客時,疲極入睡,一覺天明。 三婢可能由冬盈處得到了那「好消息」,對項少龍的態度變得更嬌嗲羞人,若非有婷芳氏、舒兒、素女和烏廷芳陪著吃早餐,恢復精力的他可能忍不住要拿她們大快朵頤。在這隱龍居,項少龍如處眾香之國,差點連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這事實都忘掉了。乘著四婢為他斟茶遞水時,大占手足便宜,四婢當然含羞下任他胡為。烏廷芳長於大富之家,對這種事司空見慣,還覺理所當然,笑吟吟的沒有絲毫不滿。婷芳氏、素女及舒兒有他在旁,已心滿意足,況且服從慣男人,更不會有干涉之意。 項少龍正享盡溫柔滋味,暗忖這樣的假期,過一世都不會厭倦,大歎這時代的男人真幸福時,趙王卻召他立即進宮覲見。眾女頓時怨艾連聲,項少龍亦在心中操趙王的祖宗,可是大老有命,惟有收拾色心,匆匆趕赴皇宮。 趙王在殿旁的小偏殿接見他。趙穆當然是座上客,但竟還有雅夫人和郭縱,就大出他意料之外。另外還有兩人,經引見後,一個竟然是大名鼎鼎,剛由與燕國交戰的前線趕返來的大將兼相國廉頗。他身材不高,但相當結實,氣勢懾人,年紀在五十許間,臉骨闊大,帶著難掩的風塵之色,雖神態疲倦,但一對深邃的眼神仍是顧盼生光,不怒而威,讓人感到他是位值得敬重的長者。 另一人是將軍李牧,身形挺拔高瘦,只比項少龍矮了兩寸,在那時來說是相當高的了,年不過四十,貌相威嚴,有種軍人的硬朗和風采。廉頗和李牧都很留心地打量他。趙王吩咐他不必多禮,賜他就坐。趙穆正容道:「少龍你也不知自己多麼幸運,還未上任,便有一至關緊要的任務要交由你負責。」項少龍心中詛咒,口上卻謝恩。 趙王微笑道:「沒有比你更適的人選了,因這人不但要勇武蓋世,膽色過人,還要機警聰敏,能隨機應付突發的事,假設你能完成這任務,來後不但重重有賞,還升你為將。」項少龍忙應道:「大王即管吩咐,小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場者六雙眼睛,全盯在他身上。趙王向廉頗恭敬地問道:「相國看這人是否可用呢?」廉頗兩眼閃起精光道:「少龍以一個帶兵衛,進來見到我們後仍保持冷若止水的心境,顯是有膽有識的人。舉動間更流露出劍手風範,毫無缺點可,更是難得。但我最欣賞的還是他明知任務不易為,亦沒有露出怯意,聞報酬而不露喜色,能得如此人材,實我大趙之福。」 雅夫人聞得這德高望重的廉頗亦盛讚愛郎,芳心竊喜,偷望趙穆,只見他眼內掠過殺機,顯是對項少龍生出殺意。項少龍心想人的名兒樹的影子,這廉頗眼光如此厲害,難怪能成戰國名將,連忙謙讓。郭縱心中卻想:「連趙穆和連晉都扳你不倒,我趙國還有什麼人比這小子更適這任務?」 趙王開懷大笑,道:「天祐我國,天祐我國。」轉向趙穆道:「巨鹿侯請把今次任務向少龍解說。」 趙穆裝出笑容,溫和地道:「今次的任務,表面看來非常簡單,就是由少龍率領五騎兵,護送平原夫人母子和雅夫人到魏國探親和進行友好活動,當然內裡另有玄虛,不若由郭先生親自說出來。」項少龍打了個突兀,平原夫人之子不就是少原君嗎?他和自己勢成水火,為何要他去護送呢?而雅夫人又為了什麼理由要到魏國去? 郭縱壓低聲音道:「最近魏國的信陵君得到一套帛書,上面盡錄魯國一代巧匠公輸般對各種攻防武器的詳細製法,共錄大小巧器一另八件,其中一篇流落了出來,落到我手裡,說的是攻城雲梯的製作方法,已遠超現在各國雲梯的水平,假設能得此《魯公秘錄》,我大趙便有望成為霸,亦教魏國不能藉此稱雄。」 一直沒有發言的李牧道:「我亦風聞此事,聽說其中有一篇說及兵器的鑄制,能通過新的配方和淬火的過程,把鐵變成更堅硬的精鋼,若能得此秘篇,我們便可擁有最優良的武器。」趙王有點擔心地道:「信陵君為人精明,手下能人又多,幸好王妹和他有一段香火情,曾不斷修書求王妹到魏,所以我們現在才有這麼好的借口,派你把王妹送去。」 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向雅夫人望去,記起她是偷竊情報的高手。雅夫人怕他知道自己和信陵君也有一手後會不高興,芳心忐忑垂下臉去。廉頗和李牧交換了個眼色,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了。趙穆再掠過嫉恨之色。對這有強烈佔有慾的人來說,就算是他捨棄了的女人,亦不希望她的身心被另外的男人佔有。 廉頗淡淡道:「巨鹿侯曾提議過很多人,但都給我反對了。因他們的底細都被信陵君摸得一清二楚,故難有作為。推薦少龍的是雅夫人,少龍感激她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項少龍一聽,心中大樂。立時知道廉頗和趙穆關係不佳,所以才當面嘔他,他不敢望向趙穆,問道:「什麼時候起程呢?」 趙王道:「我們已派人快馬去知會信陵君,應該在五日內可以起程,李將軍會派先頭部隊,為你們沿途打點出境前的一切事宜。」趙穆插入道:「這五天少龍不可以烏府,要留在宮內直至起程。我自會派人通知烏家,他們亦可派人帶東西來給你或來探望你,明白了嗎?」 項少龍心中叫苦,無奈答應後道:「我心中亦有一些對此行任務有點作用的小玩意,只不知可否由工匠打造出來。」眾人齊感訝異,郭縱笑道:「這個容易,我派個專人來服侍你,無論怎樣困難,務要在這五天內給你完成。」 項少龍心中大喜,自問隨便揀幾件以前在特種部隊的輕巧工具,包保遠勝魯班的所謂巧器。但他會分件教郭縱的人打製,再由自己到魏國後再作裝配,那便不虞被對方會學得超越了二千多年的技術了。趙王最後命各人退下,只留下廉頗商量對付燕國的事。 出殿後趙雅欣然扯著項少龍往後宮走去,笑道:「不要因見不到你的烏家美女便愁眉苦臉吧!有雅兒陪你呢。」項少龍苦笑道:「究竟有那些權貴人物和你沒有過香火緣呢?可以說幾個來聽聽嗎?」 雅夫人低聲道:「人家早求你原諒了嘛,嘻!你嫉妒了。」言罷睨了他千嬌媚的一眼。 項少龍心想,自己也是個到處留情播種的花心男人,要是在廿一世紀,光是周香媚的男人就不比趙雅少,自己都不在意。只是在這時代男人為尊,女人不敢也根本沒得反對,念及此處,對趙雅也就不計較那麼多。話題一轉問道:「平原夫人和少原君到魏國真是探親那麼簡單嗎?」 雅夫人待遠離了兩個拜倒路旁的宮女後,才耳語道:「他們去了便不會來。」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雅夫人幽幽一歎道:「還不是長平之戰累事。我們本來就人口比別國少,現在又死了四十多萬壯年的男丁,這九年來,雖不斷鼓勵生育,規定凡女子滿二十尚未有夫家者,便由地保分配,違命者充為公娼營妓,可是除非再有一個十年,否則仍難復以前的國力。為此現在誰都不看好我們,否則燕王喜亦不敢來攻打邯鄲。」項少龍道:「但現在我們是勝利者啊!」 雅夫人領他轉入一個美麗的大花園裡,樹木掩映間,隱見一座別緻宮室。她伸手挽著他粗壯的手臂,無奈地道:「一時的勝利有什麼用,除燕國外,誰不虎視眈眈我們這東燕、西接秦、南錯韓、魏,北連胡貊的肥肉。別人虧蝕得起,我們卻是少一個便弱一分,誰知什麼時候會再跌一跤。王兄又不爭氣,寵信趙穆這不能容物,言而無信的奸徒。」說到最後,咬牙切齒起來,對騙她棄她的趙穆恨得咬碎銀牙。 項少龍清楚感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味兒,烏應元不也是為此而起異心嗎?秦將白起可說是戰國最著名的殺人狂魔,長平一役坑殺趙卒四十萬前,亦曾經把魏兵近四十萬人斬首。這招的確非常毒辣,又非常有效。 兩人登上台階,早有俏麗宮女跪地相迎,看到項少龍,眼睛都亮了起來。雅夫人把他直挽入寢宮,笑道:「這是雅兒在這裡的行宮,侍女都是我的人,少龍若看中了誰,隨便召她們侍寢,對你嘛!沒有女人會不樂意逢迎的。」 雅夫人著宮女關上門後,毫不客氣為他寬衣解帶,自己亦來個大解脫,到兩人袒裎相對,擁臥榻上時,她幽幽一歎道:「三十八年前,自韓國的宛先和鄧這兩個冶鐵業的重鎮落入秦人手內後,他們的武器裝備便逐漸凌駕各國之上,所以王兄今次才會這麼重視《魯公秘錄》。」接著輕輕道:「少龍,為了獲得秘錄,雅兒或再要犧牲肉體色相,你肯欽准人家這麼做嗎?」 項少龍想想笑道:「我自己到處留情,挑惹女子,夜夜春宵,卻要你這未過門的嬌妻為我守身如玉,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況且這次任務最重要的武器,就是你美麗的身體,不用美色,信陵君怕也不會讓我們輕易得手。日後你成為我妻室後,我發誓永遠保護你,不必再用美色肉體求取安身之地。」 雅夫人驚歎道:「少龍,這是我聽過最讓雅兒感動的話了!你的胸襟氣度真是我今生僅見,男人風流是天經地義,我們女人卻是淫蕩無恥。我自忖今生已無名節可言,這才自甘墮落,沒想到竟能遇到你這般的奇男子!此次任務雖然重要,假若代價是沒有了你,我寧願取不到魯公秘錄。雅兒對戰爭早厭倦得要命了。現在只想和少龍找個安樂居所,避開了這你爭我奪的仇殺環境,一生終老山林。」 項少龍道:「要不要陪信陵君,由你見機行事,以信陵君這般人物,恐怕也不是美色就能迷惑的。是了!為何我從不聽你提起自己的孩子?」雅夫人神色一黯道:「我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若有孩子,我的生活或者不會那麼不檢點。少龍!你會否因我這缺陷而不疼人家呢?」 項少龍立即以行動答,緊緊摟住深吻著她的櫻唇。這次雅夫人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熱烈和馴服,令項少龍享盡溫柔之福,明白到為何以信陵君這種可隨手招來千萬美女的人物,對這尤物仍不能忘情。 趙雅感動於項少龍對她以往行為的寬容諒解,只覺這一生再也無法找到一個能對她這麼好的人,遂竭盡全力將自己奉獻給眼前的愛人。 趙雅雙腿交纏而上,嬌軀扭動搖擺,以濃密的陰毛摩擦著龍莖,雙乳抵住項少龍的胸膛,一對乳頭如蜜豆般來滑動,逗得項少龍一陣心癢,龍莖緩緩漲大挺起,在兩人胯間如火棒似的燒灼。 項少龍知趙雅在諸女中最識風情,也最有被虐傾向,心念一動,記得在廿一世紀色情影帶裡一堆花招,當時不敢在現實生活中找女人試驗。眼前美女身材峰巒起伏,風騷淫蕩,正好一試。劍及履及,起身坐在床沿,讓趙雅跪在身前,笑著道:「雅兒,來玩點好玩的。」,趙雅乖馴地點點頭,任憑項少龍擺佈。 項少龍把趙雅拉近胯間,讓她飽滿挺俏的玉乳抵在小腹,硬挺的龍莖夾在深邃的乳溝裡,隨著趙雅的心跳不斷抽動著。趙雅羞赧地看著那折磨人的寶貝,不知道這冤家有什麼花樣,嗔道:「雅兒連後面都給項郎玩過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項少龍暗笑,廿一世紀的花樣哪是古代人想像的到,捧起趙雅的豐乳,柔聲道:「雅兒還有一張小嘴跟這對玉乳呀!」。趙雅正在迷惑時,項少龍已拉住她的玉手扣住乳房,柔嫩的乳肉緊緊夾住龍莖,抓著她的手上下套弄起來。趙雅心領神會,馬上自動自發地套弄著,同時發出嬌聲浪吟。 項少龍見孺子可教,倆手捧住趙雅的俏臉,迎上怒漲的龍頭。趙雅隨即張口含住,不住吸吮。一時春光無限,滿室淫聲。 項少龍在趙雅口乳並用之下,龍莖舒爽至極,心情更是得意不已。趙雅也被他這般花樣挑弄得心癢難熬,情不自禁地哀求道:「項郎啊,雅兒讓你滿意了吧,也可以讓雅兒滿足一下嗎?」 項少龍賊賊地笑道:「當然可以,雅兒上床來,換我來服侍你吧。」 趙雅不疑有他,連忙爬上牙床,項少龍讓她趴跪在床沿,翹起豐臀,兩瓣陰唇鼓起,蜜穴微露,已然淫液潺潺,等君採摘。 項少龍手握龍莖在穴口揉磨,龍頭沾黏蜜液愈漸滑潤,趙雅已迫不及待地嬌聲哀求:「項郎快來啦,雅兒等不及了!」 項少龍聞言龍頭稍入即出,蜜穴中的淫水隨之溢出,龍頭移到後庭小口上頂磨不已。趙雅被吊足胃口,聲聲嬌喘:「項郎呀,別再逗雅兒,你愛玩哪裡都行,快點進來呀!」 項少龍見她如此嬌浪的淫態,慾火升燃,也不管還有多少花招,熊腰一挺,龍莖如犁庭掃穴,直搗黃龍,猛送而入。只聽趙雅高聲哀嚎,久久不斷,竟是硬插入後庭花徑,全根盡沒。縱是趙雅後庭曾經項少龍開苞過,還是無法抵受他粗長的尺寸,痛得癱倒床榻,口中仍低聲哀叫:「痛死雅兒了……項郎欺負人……嗚……嗚……」 項少龍心頭一軟,伏在趙雅背上,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雅兒乖乖,你那兒緊窄稚嫩,較之處子更為銷魂,我才會一時忍不住,待會就為餵飽你另一張小嘴。」,趙雅聽了心中甜絲絲的,臀部不由夾緊,令項少龍更為銷魂,不禁淺淺抽送起來。 趙雅的後庭內壁在項少龍抽送下傳來陣陣痛楚,不禁呻吟:「輕點……輕點呀……雅兒……那裡……幹幹的……這樣……會……痛呀」 項少龍心想後庭旱路乾涸,雖然緊窄過癮,但趙雅這般疼痛也讓他不忍,遂將龍莖緩緩抽出。著趙雅的蜜穴,順勢盡根插入,只聽趙雅長吁一聲,膣壁一緊,花心收吮,豐臀夾住龍莖開始磨轉,彷彿找到機會大舉反攻一般。 項少龍自來古代後,與數位美女交歡癡纏之下,已漸發覺自己生理的特異變化,不但在性交中會產生靜電流,使女人達到超乎常的高潮,交歡時間也較在現代時更長,更奇怪的是,以前整晚狂歡後都筋疲骨軟,現在休息個把時辰,卻是龍精虎猛。雖然不明就裡,但反正是福非禍,就樂得好好利用,正好讓身邊美女雨露均沾,夜夜春宵,現下正是好好與身下這美麗尤物享受性愛歡愉之時。 項少龍心神放開,讓自己進入靈慾交融的性愛,全心感受身下美女心靈與胴體的所有反應,同時如內視般將自身反應盡收腦海,忘記原本的性愛花招,專心與趙雅享受兩人魚水之歡。 趙雅使盡渾身風流解數,只覺下身酸軟酥麻,膣內龍莖卻堅挺更勝之前,龍頭在旋磨之間反而不斷刺激花心與陰道,感覺高潮將至,而項少龍卻似剛開始一般。趙雅不禁脫力癱在床上,嬌喘道:「不來啦……雅兒累了半天……項郎還跟沒事人一樣……人家要嘛!」 項少龍與趙雅胸背相貼,感覺趙雅嬌軀火熱渴求,雙臂一撐,上身挺起,腰部猛然劇烈起落,龍莖如暴雨般猛插急送,瞬間將泛潮的蜜穴插得淫液四濺,花心猛顫。趙雅更是緊抓床帳,狂嘶浪喊:「啊……啊……啊……啊……項郎……好……好……猛……雅兒……等……死……了……雅兒……舒服……死……了」 項少龍心想時日還長,趙雅這幾日皆在身邊陪伴,遂放手大幹,龍莖突地抽出插入趙雅後庭,因龍莖與臀縫滿是愛液淫水,又是直沒至底。趙雅此刻已是高潮不斷,分不清哀嚎還是浪叫,只知挺臀迎,項少龍插送之際,胯間撞及趙雅彈性飽滿的臀肉,快感強烈異常,高潮瞬間即至。趙雅也因後臀不斷插送的痛麻,激起更強的高潮,蜜穴陰潮狂湧,兩人一前一後同時衝上極樂顛峰,只覺全身如炸裂般粉碎四散,在歡愉的喘息沉沉睡去。 兩人相擁睡了半晌,郭縱派的工匠來了,項少龍費了兩個多時辰,才向他說清楚要造些什麼東西。看著項少龍畫的圖樣,那工匠一頭霧水去了。雅夫人見他繒圖時頭頭是道,追問他時,項少龍只是微笑不語。他並不想製造出什麼厲害的現代兵器,只是希望擁有一些方便做間諜和逃走的裝備和工具。 這幾天他還要好好在宮內練習騎術,那是他最弱的一環。要在這時代好好活下去,並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唯一方法就是比別人更強橫,更狠辣。再沒有別的方法。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七章 禁宮春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換了以前的項少龍,遇上美女,那還不千方計弄上手來,玩個暢快。但現在美女俯拾即是,還千依順,卻物極必反,太多女人反變成他的負擔和煩惱,試問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見到俏侍女們飢渴熾熱的眼神,他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獨自靜處,可是這個連上廁所也有美女在旁侍候的年代,要找個見不到女人的地方,真是難比登天。 他逐漸明白到這裡的女人為何如此容易一拍即。關鍵在於通訊的問題。在現代,只要交換電話,便隨時聯絡得上。而在這古時代,送信靠的是人力,那只是有身份的人的玩意。一面之緣後,往往打後再無相見之日,所以白夷女秀夷見到他後便追在後面,找歡好的機會。否則便可能就此緣盡。這些宮女亦有同樣的情況。項少龍亦不是不想滿足她們,可是只一個雅夫人已教他應接不暇,還怎能去撫慰其他女孩子。 在華麗的浴殿洗澡時,雅夫人行宮內的八名侍女全體出動,脫光衣服到池內侍候他,又為他遍體按摩。以項少龍這麼風流的人,這時亦不敢稍有逾越,怕惹來不可收拾的局面。侍女不斷把滾熱的水注進池裡,蒸氣騰升,把浴殿弄得像個焗蒸氣沐的封閉空間。春盈等四婢亦常有服侍他沐浴。但身上總留有褻衣一類東西,絕不像這些宮女的全無掩遮,可見宮廷的生活遠比民間的富室更淫穢荒唐。 但無可否認,項少龍這刻也感到非常鬆弛和享受。令他放心的是沒有他作動,這八位漂亮火熱女郎,都不敢對他做出過分的挑引,但藉故以肉體來揩揩擦擦,就在所難免了。像項少龍這種樣貌體魄,趙人裡何曾得見。浴罷,項少龍伏在池旁一張榻上,由八對玉手為他擦上香油和細意按摩,舒服得他連眼都張不開來。人生至此,夫復可求。 步聲響起,雅夫人來到榻旁挨著他坐下,伸出纖手撫弄他長得已可及肩的濃黑頭髮,笑道:「她們都是我特別由府內挑選出來的女侍,既精乖又美麗,旅程中便是由她們和我侍候你。給點甜頭滿足她們吧!她們會更盡心盡力呢!」八女俏臉均紅了起來,低頭羞笑,誰都看出她們是千肯萬肯,求之不得。項少龍差點想痛打雅夫人的屁股。或者放縱情慾是宮廷內最普遍和正常的行為,可是他受的那種軍訓,卻使他知道節制的重要和必須。 含糊應了一聲,裝睡去了。他還能做什麼呢?雅夫人俯下頭來,在他耳邊道:「你只要躺著享受便成,指頭也不用稍動一下。」項少龍暗忖那豈非反成了八女的洩慾工具,怎能接受,沒有答她,不久沉沉睡去。 醒來時,靜悄悄的。浴殿內燃起了油燈,一片寧和。他還以為眾女都離開了,剛爬起來,立聞嚦嚦鶯聲嬌呼道:「公子醒了!」兩名穿羅衣的俏侍女立即過來侍候他穿衣服。項少龍見兩女一臉期待和渴想之色,問道:「兩位姐姐喚什麼名字。」 胸脯特別豐隆的那個吃吃笑道:「公子折煞小婢了,我叫小昭,她叫小美,都是夫人的貼身小丫頭。」小美讚歎道:「公子的體格真好,我們從未侍候過比公子更精壯的男人。」 這時小昭來到他身前為他縛上襟頭複雜的鈕扣,胸脯聳伏有致,項少龍終是風流慣了,忍不住摸了一把。小昭全身一顫,軟伏在他身,嬌聲道:「公子!」小美亦把身體緊貼著他的後背,體溫火般灼熱。項少龍性摟著兩女,每人親了個嘴兒後問道:「夫人在那裡?」 兩女嚇了一跳,忙繼續為他穿衣。小昭惶恐道:「賤婢該死,夫人吩咐你醒來便要領你去見她的。」項少龍大喜,知道暫時不須怕給她們纏著做愛,又開了頭,性兩手東摸一下豐乳,西捏一記翹臀。弄得兩女嬌吟連連時,才隨她們出去。 雅夫人嫻靜地在餐几旁等候著他,見他來到,跪在席上,以甜甜的笑容,妻子侍候丈夫般的禮節,恭迎他入座。兩人並肩坐在幾的一邊,侍女們流水般奉上酒菜。雅夫人為他斟酒,笑語道:「活了這麼多年,雅兒還是第一次感到身有所屬的快樂,剛才坐在這裡等你,一點不覺得時間難過,沒有半分空虛或沉悶,因為人家知道有你在身旁。」 小昭等八女分兩組跪在入門處的兩旁,八對俏目不時溜到項少龍身上。雅夫人掃視了八女後,含笑道:「雅兒是你的人哪!她們亦變成了你的私產,若有興致,就當著雅兒面前和她們戲耍取樂吧。」接著抿嘴笑道:「項郎一點都不像其他男人,若換了其他人,雅兒和她們早沒有一人會衣衫齊整了。」 項少龍暗笑,說到荒唐放縱,他這受慣責任和紀律約束的現代人真的自愧不如。不過若多喝兩杯,酒性發了起來,自己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雅夫人揮退八女後,倒入他懷內道:「王兄和廉頗都很看得起你,這事必招來趙穆懷恨。尤其他剛才派人來召我,給我嚴詞拒絕了。必會更添恨意。雖說他現在因你有利用價值,不會隨便反轉臉皮,但始終會佈局害你,而有起事來時,王兄是只會幫他而不幫你的。」 項少龍心想,我又肯放過他嗎?想起此人的陰狠,不禁擔心自己不在時他又會使出什麼手段。雅夫人見他神色一黯,知他擔心趙穆,道:「趙穆下面有兩條走狗,一是大夫郭開,另一是將軍樂乘,一文一武,都是滿肚壞水的厲害人物,刻下都不在邯鄲,將來若遇上,切要小心應付。」項少龍想起素女與舒兒的前車之監,暗箭難防,該如何使趙雅她們免於遭劫?想起廿一世紀特種部隊的特殊藥物,可令人體進入假死狀態等待救援。藥物成分及比例都有要求隊員牢記,以備緊急需要,如今正好派上用場。當下把藥方寫下,要趙雅盡快找人配製,囑咐她帶在身上,如遇趙穆強行硬來時,即時服下以避凌辱姦殺,並交代下人不得下葬,安置通風房中,待服食解藥,並以特殊手法救治後即可復。 項少龍記起秦始皇,忙問道:「秦國的質子嬴政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雅夫人臉現不屑之色,冷冷道:「這人長得相貌堂堂,比一般秦人還高大魁梧,但人卻膽小如鼠,畏首畏尾,難成大事,終日只知在脂粉叢中打滾。」項少龍失聲叫道:「什麼?他會是這麼的一個人?」 雅夫人坐直嬌軀,奇道:「為何你像對他很感興趣似的呢?」項少龍心內亂成一片,秦始皇一直是他心中的期待和夢想。說到底,他仍是一個對國家忠心的軍人,很自然把這個一手締造出中國的偉大君生出盡忠之心。但假若秦始皇只是個沉迷女色,難成大器的人,那他豈非唯一的希望和目標都沒有了。但歷史是不會錯得這麼離譜的。定是秦始皇為了蒙騙趙人,故意裝成那樣子。唔!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解釋,輕鬆起來,應道:「秦國現在這麼強大,所以我對他們亦份外感興趣吧了!」雅夫人沒有起疑,道:「秦人最野蠻,只有他們才可下手屠殺以萬計的降卒,對女人更粗暴淫虐,所以聽到秦兵來,沒有人不害怕的,寧死都不肯落在他們手中。」 項少龍忍不住又問道:「嬴政這人的體格好嗎?」雅夫人伸手摸上他寬壯的胸膛,媚笑道:「比起你來差得遠了。若有人告訴我他剛死掉了,我絕不會驚訝。像他那樣無時無刻不擁美作樂,能待到現在已是奇蹟了,登幾級石階都要喘氣。」接著輕歎道:「這也不能全怪他,一來其母趙姬對他寵溺過度,更要命是趙穆等人故意誘他沉迷酒色,十一歲便教他飲酒作樂,又不斷送他各國美女,這樣一個無知孩兒怎能把持得住。」 這次項少龍真的目瞪口呆。健康這東西是假裝不來的。難道歷史錯了,嬴政並非秦始皇。 沒有了秦始皇,難道就這麼長在趙國混下去,就算應付得了奸人趙穆等的陷害,遲早還不是給秦兵宰了!明知將來是這樣的命運,今天又怎能快樂得起來呢?這時他真有點明白為何各國王侯貴族,要過著只有今朝的頹廢生活了。因為誰都不知明天是否仍能享有眼前的一切。 至此心情大壞。在雅夫人手上連喝三杯烈酒,又灌了雅夫人幾杯。雅夫人不堪酒力刺激,開始放蕩起來。項少龍心情鬱結,亦需用刺激來麻醉自己,動召了小昭等八女入來,逐一灌酒取樂,終於學足趙國的王族公卿,過了最荒唐的一個晚上。 小昭等諸女環肥燕瘦,姿色身材皆為上上之選,平日在宮中服侍趙雅與面首淫樂,早已非處子之身,自是個個盡顯風情,搔首弄姿,只盼今夜項少龍與雅夫人歡愉之後,尚能分得杯羹。 項少龍至今不曾有過多女同床經驗,心想來到戰國時代後,雖知身體特異之處,卻尚未嘗試有何極限,反正頂多明朝睡到日上三竿,今晚就在脂粉堆裡過關斬將,溫柔鄉中開疆闢土,一償男人畢生壯志! 趙雅見項少龍動召入小昭等女,知他今晚必是狂歡經夜,遂令眾女衣衫盡脫,上前共飲,一時鶯聲燕語,玉體橫陳,美腿如林,乳波臀浪,九張俏臉全擠在項少龍身旁,讓他首次享受到眾香拱月的超級大男人夢想。 趙雅在項少龍耳邊暱聲道:「項郎要我們怎麼服侍你呀?今晚連雅兒都是你的奴婢喔!」 項少龍拋開心中鬱結,決心自己開創一番局面,首先就是要征服眼前九名美女,成為他胯下之臣。想想以前看過的情色影片也沒有這般以一擋九的陣仗,就在太師椅上躺下說道:「那就讓我見識一下雅兒所說,只要躺著享受便成,指頭也不用稍動一下是怎樣的情景吧」。 趙雅聞言一喜,玉掌輕拍,只見豐腴的小紫鑽到項少龍背下,雙腿大開,仰身抱住項少龍的胸膛,肥滿雙峰如羊脂嫩玉擠壓溢出,成了他的女體褥墊。 小倩、小韻分別伏身跨坐抱住項少龍雙腿,小口舔舐著腳趾,雙乳夾揉著小腿,嫩穴摩擦著大腿根部,一對豐臀前後搖擺,此起彼落。 小紅跪在太師椅前,雙手捧著項少龍的健臀,伸出香舌對著屁眼輕舔柔吸 小昭雙手握著半軟不硬的龍莖,小嘴不住含吸套弄。 小美張口舔弄著兩顆龍丸,不時吸吮 小儀,小玉兩女由兩側跨坐在項少龍雙臂,嬌美的臉頰貼在胸膛上,貝齒輕咬著他的兩粒乳頭,兩條乳溝夾擠著上臂揉蹭著,倆對椒乳不斷輕撞著肩頭腋下,陰戶更是緊貼在項少龍的手掌心,雙手一扣就插入兩道黏滑的蜜穴之中。 而趙雅則深吻著項少龍,朱唇輕啟,香舌捲繞翻弄,銷魂真個。項少龍初次身陷這般溫香軟玉的肉蒲團中,每寸肌膚都貼著香嫩的胴體,嬌喘浪吟圍繞全身,渾然已不知身在何處。 眾女使盡渾身解數,弄得項少龍如癡如醉,全身皮膚在劇烈摩擦下,靜電流異常活躍,迅速積聚在丹田之中,不一會就滿載散佈在全身肌膚,襲向身上諸女。 眾女原本就已漸趨興奮,春心蕩漾,不克自制。突覺一陣熱流由項少龍身上傳出,全身酥麻難當,尤其蜜穴在項少龍身上揉搓不已的小倩、小韻、小紫、小儀、小玉諸女,電流順著陰唇直竄花心,更是立即達到高潮,嬌吟轉為浪叫,淫潮疾噴而出,濺得項少龍全身皆濕,小倩等五女初遇此等極致高潮洩身,當下手足酸軟,癱倒一旁,嬌喘不已。 小昭、小美與小紅三女正在項少龍胯間上下口手並用,只覺全身顫慄酥麻,龍莖爆漲直豎,趕緊退開,讓雅夫人先嘗甜頭。三女正覺下體濕潤,淫水直淌,見旁邊小倩諸女均已紅暈雙頰,癱倒一旁,不禁心頭小鹿亂跳,歎服不已。 項少龍瞬間令五女高潮洩身,只覺渾身一輕,起身抱住趙雅跨坐小腹之上,趙雅殷切已久,兩指輕擘蜜唇,將龍莖飽含而入,上下旋磨套弄,同時輕聲浪叫:「項郎……你……太……棒了……雅兒……以後……都……是你的……再也……不讓……別人……碰我……啊……啊……頂到……啦」 項少龍心想今晚要打破陶方連御七女的紀錄,得要速戰速決,顧不得溫柔手段,腰勁用力猛挺,同時拉過小昭三女,兩手分別掏弄小美與小紅的嫩穴陰核,讓小昭站在身前,分開蜜唇任他猛舔狂吸。一時四女皆被他弄得狂浪騷蕩,淫聲不絕。 趙雅在項少龍狂頂之下,迎地次次猛坐到底,讓龍莖直入到子宮頸處,本就快感加劇。此時項少龍丹田靜電積蓄又滿,順勢散放而出,直傳蜜穴陰核,霎時又讓身上四女同時沖達高潮,淫水愛潮洶湧澎湃,尤其趙雅首當其衝,陰道子宮如遭雷擊般顫慄抽搐,陰精狂出不斷,項少龍頓覺渾身酥麻,精液疾噴入體,兩股淫液流,氾濫成災,項少龍抽出龍莖,只見趙雅已如癱泥般無法動彈,淫液自蜜穴中泉湧而出,流滿胯間。 旁邊小昭諸女仍未自極致高潮中恢復,猶自癱伏身側,嬌喘不已。項少龍微一吸氣,龍莖傲立直挺,看得諸女心神俱醉。不待眾女神,項少龍便將小昭抱起,雙手捧住俏臀,龍莖藉著淫液潤滑,破開陰唇,直入花心,插得小昭狂叫不已:「啊……啊……啊……啊……項爺……輕點呀……小婢……啊……受不住呀!」 小昭雙手雙腿交纏在項少龍頸間腰際,任項少龍狂猛抽送,只能不斷嘶聲淫叫,項少龍只覺小昭陰道內蜿蜒曲折,抽送之間磨扯著龍頭,快感異常強烈,暗讚這小妮子確屬難得內媚名器,抽插更為盡興猛烈。小昭被項少龍插得心迷神醉,下身突然一熱,腦海一片空白,高潮猛然襲至,浪液再次噴濺狂湧,再次洩身癱倒。 項少龍放下小昭,小美剛欲起身,項少龍在太師椅坐下,將她抱起背對著跨坐身上,小美連忙雙腿大張,讓龍莖對準蜜穴挺進。小美體態嬌小,纖腰不堪一握,玲瓏翹臀搖曳生姿,背影已讓人色授魂與,何況顛鸞倒鳳之際。只聽小美嬌嫩的聲音不斷淫叫著:「項爺……小美……小美……好……好……舒服……喔……小美……要……永遠……跟……著……項……項爺……啊……啊……喔……又頂到了!……不行……了」 項少龍兩手前擁,握住小美一對俏立的鴿乳揉弄不已,小美不堪如此挑情,將龍莖整支吞入,全身扭動顫抖,蜜穴淫液洩出,在胯間噗哧作響,在恥毛間磨娑噴濺,好不迷人! 忽地項少龍雙手插入小美腿彎,玉腿大開,同時龍莖慢抽猛挺。小美下體內中陣陣狂浪襲上,雙眼迷離恍惚,子宮一陣抽搐,淫精疾湧,淋覆在龍莖之上,順流而出,洩洪般灑滿椅墊,小美嚶嚀一聲,倒臥項少龍懷裡昏去。 小紅此時已滿面紅暈地躺在身旁,項少龍搞得性起,把小美放倒一旁,側躺面對著小紅,將她右腿抬起,下身湊入她大張的胯間,龍莖沾著數女的淫液側插入小紅粉嫩的蜜穴。小紅咬住下唇,悶叫一聲,拚命迎著項少龍的抽送,玉臂摟住項少龍頸項,春情滿面。 項少龍吻著小紅櫻唇,左手握揉著她軟潤的玉乳,下身不住地抽插。小紅嘴被吻著無法出聲,只聽喉內傳來陣陣低嚎,身軀顫抖火熱,粉臀扭動搖曳。項少龍猛一起身,逕自跨坐在小紅左大腿上,將小紅右小腿抬至肩上,緊抱著大腿猛插狂送,小紅被搞得淫亂大叫:「項爺……太……太……猛……啦……小紅……那裡……要……裂……掉……啦……啊……啊……啊……」 項少龍被小紅的淫叫挑起更強烈的慾望,鬆開緊抱大腿的雙手,抓握住小紅側垂交迭的豐滿雙乳,揉捏不止,同時龍莖整支插入陰唇蜜穴旋轉摩擦,兩腿根處與小紅的陰阜臀縫緊密貼,陰毛的搔癢與臀瓣的肥軟,形成特別的觸感刺激,令項少龍全身舒爽不已,忍不住高潮湧起,感覺精關將開,兩手緊捏小紅一對粉乳,龍莖一陣急雨般的猛送,插得小紅嘶聲浪嚎:「啊……啊……項爺……小紅……要……被……插死……啦……太……太……太猛……啦……啊……啊……啊……」 項少龍在小紅的淫叫聲中,一陣強烈的麻酥沖遍全身,精液再次噴灑,量雖遠少於初射,仍有相當電流,順著子宮壁直達脊椎快感中樞,小紅霎時如被拋至九霄之上,全身抖搐不已,大腿軟垂,昏暈過去。 此時太師椅上眾女癱軟如泥,一片狼藉。項少龍稍事喘息,起身飲茶。見之前小倩五女尚趴在地上喘息,玉腿交錯,粉臀起伏,令人食指大動,垂涎三尺。當下扶起小紫、小倩、小韻三女上椅,小紫躺臥,小倩伏在其上,再讓小韻趴在小倩背上,兩手撐扶椅背,六條粉白細緻的玉腿大開,三個嫩滑欲滴的蜜穴交迭眼前,還有三顆緊密窄縮的菊花後庭若隱若現,實是蕩人心魄! 三女喘息未定,小倩被兩女夾在中間,忍不住嬌聲問道:「項爺……這是?」項少龍笑道:「讓我一次要了你們三位俏丫鬟,到時別說我不公平。」話聲未落,一鋌而入,只聽小倩「啊……」的一聲,龍莖已在她的陰道內疾抽猛送,陣陣淫液滴流至小紫的陰毛與陰唇。小紫與小倩兩對玉乳交互抵磨,小紫見小倩被插得粉臉通紅,呻吟不止,禁不住探手入自己蜜穴之中,配項少龍的抽插進出,與小倩一般浪吟不停。 小韻趴在上面,只覺香臀被項少龍結實腹肌不住撞擊,心癢難熬,忍不住哀求道:「項爺呀,小韻也……也想……要」 項少龍聞言失笑,手掌一拍小韻軟嫩彈跳的豐臀,立時現出一片紅暈,小韻一驚,眸哀怨地望來,卻被項少龍探前吻住,舌頭分齒而入,捲住香舌吸吮不止。小韻正心醉神迷之際,項少龍已三指伸入小韻陰戶,前趟高潮愛液未干又濕,被弄得滋滋作響。小韻雙手緊扣太師椅背,腰臀扭動,兩隻鴿乳在小倩背脊上晃動,逗得小倩諸感交雜,蜜穴更是淫潮氾濫。 項少龍抽出龍莖,在小韻濕漉漉的臀縫陰唇間上下滑揉,同時笑道:「小韻耐不住啦,那就輪你吧。」語罷一挺,只見小韻猛然小嘴張開,卻未聞嘶喊,竟是項少龍直破後庭。小韻痛至極處,不及出聲,兩行珠淚已奪眶而出。 項少龍未聞小韻出聲,便道她已非初次,龍莖便藉著淫液潤滑不客氣地緩出疾入。項少龍只覺小韻後庭緊縮,內壁夾窄,進出之間快感不止,雙手自後抓住小韻雙乳,越插越快。小韻終抵受不住,哀吟出聲:「項……項爺……啊……小……小韻……痛……痛死……啦……求……求求……您……啊……啊……啊……救……救命……呀」 項少龍聽到小韻哀叫,大感不忍,連忙抽出龍莖,摟住小韻輕聲安慰:「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小韻不怪我吧。」 小韻諸女身為內宮侍婢,貴胄男人們都只知把她們當成洩慾玩物,恣意妄為,她們也都逆來順受。但項少龍卻為了她的哀求而憐惜道歉,頓時令小韻感動不已,手足無措,淚流滿面。項少龍見這俏婢女突然哭成淚人兒,嚇得不敢亂來,趕緊起身抱著她又哄又親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小倩、小紫、小儀、小玉四女都起身安慰小韻,她們首次遇到項少龍這般憐香惜玉的男人,都如小韻般激動難捺,一時之間眾女皆俏目含淚,但覺此生不枉,心中只願能隨趙雅在項少龍身邊一生一世。 小韻淚雨漸收,見項少龍摟著自己一臉關切,姐妹也都圍著安慰她,心中好不歉疚,連忙道:「項爺,小婢該死!擾了項爺興致,請項爺繼續,小韻不要緊的。」說罷連忙起身爬上太師椅,兩腿大張,挺起翹臀,兩指擘開後庭,等待項少龍再次進入。 項少龍見到小韻惶恐的神色,哪有心情再折磨這俏婢,龍莖已軟了一半。旁邊小倩諸女見狀,連忙圍上勸道:「項爺這般憐惜小韻,奴婢們感同身受。奴婢們今日得項爺召幸,萬望項爺垂憐,莫讓奴婢們報憾終生!」 項少龍聽了心有所感,既然無法改變這個時代的觀念,那就只有盡力讓身邊的女人能夠享受到他的憐愛。雖然對現代女性來說,他仍舊是大男人的觀念,但這些古代的美女們畢竟在男尊女卑的時代中長大,讓她們享有一些平等的對待,已經是他的能力極限,乾脆放開胸懷,以他的柔情盡情享受這些美女的性愛歡愉。 項少龍想通此點,看著身邊未著寸褸的裸體美女們,還有跟前翹著美臀等君採摘的小韻,龍莖復起,小玉、小儀已自動跪下,小玉握住龍莖吸吮套弄,小儀捧弄龍丸,含舔摸揉,小紫與小倩爬上太師椅,復適才三女交迭體位,三女上下貼扭動,一時乳波四溢,臀浪翻飛,三個蜜穴微微開,淫水欲滴。 小韻為補償剛才項少龍的憐惜,動將蜜穴泛出的愛液用手指塗抹後庭口,甚而自行探入內壁,只求能讓項少龍順利入港。 項少龍見小韻情癡至此,不禁更為心動。趨前捧住小韻臀瓣一分,將舌頭伸入後庭舔舐不已。小韻正咬牙等待龍莖入體的痛楚,後臀卻襲來一陣軟濕柔潤,肛門一緊,項少龍舌頭被夾到一半,只得舌尖猛舔,小韻快感頓生,蜜穴淫潮湧出,後庭一鬆,項少龍連忙抽出舌頭,一旁小玉已將龍莖握對小韻後庭口磨動,小韻感覺龍莖微入後庭,咬牙往後一挺,龍莖立入半截,小玉順勢一推到底,項少龍快意舒爽無比,不禁開始抽送。只聽小韻淫叫出聲:「啊……喔……項爺……小韻……喜歡……項爺……小韻……要……跟……項爺……一生……一世……插……死……也……要……啊……啊……」 項少龍聽小韻叫得如此真情流露,龍莖緩緩抽出後庭,只見小韻後庭菊花被項少龍撐得大開,露珠點滴,漸漸收攏。小韻覺項少龍自後庭抽出,正擺臀不依時,項少龍兩手一緊,握住小韻纖腰,龍莖自浪潮四溢的蜜穴直入內庭,小韻陰道較淺,龍莖竟挺入子宮頸內。小韻只覺龍莖彷彿穿透全身直抵胸口般,張口狂喊:「啊……啊……項爺……小韻……頂……破……啦!」 項少龍也覺龍頭頂住,無法再進雷池一步,遂緩緩抽出,慢慢送入,待熟悉小韻陰道深淺後,再開始慢抽疾送,小韻苦盡甘來,漸入佳境,香臀迎扭吸,開始低聲浪吟:「嗯……嗯……喔……啊……項爺……小韻……好……好舒服……小韻……好……喜歡……啊……」 小玉四女已慾火難熬,小玉與小儀擁在項少龍身邊揉擠著,身下的小倩與小紫更是挺陰翹臀,眾女皆以手指深入自己蜜穴插送不已,淫水橫流,渴求著項少龍下一個寵幸。項少龍此時丹田積聚靜電漸滿,心想還有四個俏婢等著,來日方長,今晚先速戰速決,他日再慢慢逐個品嚐。 項少龍抽送加快,龍莖散出電流,小韻只覺下身一陣強烈熱流擴散,全身酥麻抖顫,霎時高潮襲來,胯間淫精爆湧,噴濺而出,兩手一鬆,整個伏在小倩身上,暈厥過去。 小倩被小韻壓著正自呻吟,項少龍已挺插而入,小倩重獲龍莖,喜不自勝,豐臀前後迎送,項少龍一陣抽送,小倩漸入高潮,淫聲浪叫不止,小紫在她身下,兩女雙乳對揉,陰阜廝磨,也是呻吟不已。 驀地項少龍抽出龍莖,逕插入小紫淫水蕩溢的蜜戶,只聞下身「噗滋!」ㄧ聲,小紫「啊……」地嚎叫一聲,一陣猛插後,又抽出插入小倩陰戶。如此交復插送,兩女已不克自制,抱緊彼此,猛力揉擠著乳房與陰阜,項少龍則在倆各淫潮氾濫的蜜穴之間突刺猛衝,不一會兒,兩女皆嘶聲浪嚎。項少龍倏地將丹田電流放出,插入小倩陰道中左右盤旋,電流刺激膣壁神經,龍頭直抵花心,瞬間使小倩衝上巔峰,只聽小倩高聲狂叫:「啊……啊……項爺……小……倩……去……了!」,隨即雙眼一翻,癱倒在小紫身上昏去,下身仍抽搐著濺出淫潮。 小紫被小韻、小倩壓著,正感高潮漸至又喘不過氣,項少龍將癱軟的小韻、小倩兩女放至一旁,吻住小紫的豐唇,龍莖熟門熟路地探入蜜戶,一挺到底後,旋磨一圈再拔出,週而復始,把個小紫磨得哀吟不斷:「嗯……項爺……別……折磨……磨……小紫……好……癢……快……受不……了啦……」 項少龍待小紫出聲哀求,馬上大起大落,次次到底,趟趟到肉,小紫又被插得淫叫浪喊:「啊……啊……啊……項……爺……太……猛……啦……小紫……要……受不……住……啦!」 項少龍兩手抓捏著小紫豐腴的雙乳,龍莖狂入猛出,只覺下身快感越來越強,小紫原本大開的雙腿已不禁環在他腰際,肥滿的香臀不住扭迎,猛地深插入底,精液帶著電流疾噴入花心,小紫立時攀巔過峰,直飛九霄,吶喊中陰精狂湧,與精液混著自穴口如瀑布般流瀉。 小玉、小儀見項少龍連御七女,三度射精,實已生平僅見,思忖今晚項少龍應已精疲力竭,正自哀怨。項少龍卻張開雙臂,左擁右抱,兩女驚訝之餘,只見龍莖猶自挺躍,精神無比,不禁喜出望外,抱著項少龍猛吻。 項少龍在太師椅上躺平,笑道:「兩位大姐,就讓我試試不用動根指頭的享受吧!」兩女相視一笑,小玉即背對跨坐在項少龍身上,蜜穴微開,將龍莖緩緩套入,上身伏下抱住項少龍雙腿,一對玉乳緊貼在兩腿之間,柔膩異常。小儀則跨坐項少龍腰際,俯下舔舐著項少龍的胸膛,一對玲瓏小巧的鴿乳,在腹間滑動,銷魂不已。兩女香臀緊貼,很有默契地交互替換著將龍莖套入蜜穴,內壁更是吸放緊縮,令項少龍快感如潮,心神俱醉。 一時項少龍全身被兩女動人的嬌軀覆蓋著,從頭到腳儘是滑嫩的胴體,胸前腿間感受著軟玉般的粉乳,龍莖被兩女溫香般的蜜穴輪番套弄著,只覺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兩女在項少龍身上極盡淫浪之能事,項少龍不禁扶起小儀螓首深吻纏綿,兩手下探,握住小玉彈手的臀瓣,揉捏不止。小儀鼻息咻咻,霞生雙頰,情動不已。小玉嬌臀搖擺,雙乳貼揉,嬌吟不止。 項少龍只覺渾身舒爽,心感小玉兩女柔情似水,丹田一陣灼熱升起,慾火熊熊。小玉正套弄旋磨,突覺龍莖暴漲,一陣驚喜,項少龍已扣住她的粉臀,不斷猛力上挺,同時放出一股電流,由陰唇經膣壁直達子宮,更竄至脊椎末梢,瞬間將小玉推至高潮浪頂,再拋飛至暴風尖端,小玉媚眼迷離,仰頭狂甩,在此生首次的絕頂高潮下,陰潮狂洩,暈癱一旁。 小儀被項少龍吻得意亂情迷,未聽到身後小玉洩身癱倒,正自恍惚之際,嬌軀已被項少龍緊緊抱住,臀瓣大開,龍莖一鋌而入,不禁嬌呼一聲,上身後仰而起,形成絕美的弧度。項少龍起身摟住小儀,如雨點般狂吻著她的粉頰、頸項、香肩與酥胸,最後停在兩顆晶瑩俏挺的乳頭,吸吮舔頂,弄得小儀浪吟嬌喘,扭動纏綿。 小儀摟住項少龍頸項,下體賣力套弄,膣壁使勁緊縮,讓項少龍享盡女體所能給予的性愛歡愉。此時小儀已是香汗淋漓,只能靠在項少龍肩頭嬌喘吁吁,但下身仍不住起落套弄著龍莖,蜜穴淫液溢濺不已。 項少龍心有不忍,捧起小儀嫩臀,盤起雙腿,讓小儀玉腿盤住腰間,兩手緩起即落,同時將丹田所存電流全數隨龍莖釋出,瞬間靜電瀰漫兩人全身。小儀正陶醉於兩人獨享的性愛世界,突然全身如蟻噬蟲咬,麻癢難當,陰戶子宮快感猛襲,心神一片空白茫然,只知道抱住項少龍狂吻不休,淫潮浪液猛然噴出。項少龍也同時渾身麻痺,精液再次疾噴狂射,兩人的淫液蜜汁順著龍莖由小儀牝戶洩濺在胯間,小儀嚶嚀一聲,癱軟在項少龍胸前,項少龍抱住她往後一躺,便人事不知。 第二天他爬起床來時,又變得精神爽朗,使得還要繼續休息的雅夫人和眾女稱奇不已。項少龍暗責自己荒唐。拋開了秦始皇的事不想。梳洗後,走到宮中的教場苦練了一會騎射,其他禁衛將兵都對他既崇慕又恭敬。當然,就算忌他亦不敢擺在臉上,誰不知他成了趙王身邊的紅人。 他的頂頭上司,禁衛長趙方親自領他參觀王宮,解釋宮中的禁忌和要注意的事項,道:「我們的職責要是負責內外兩宮的安全,外宮建築物有四殿九樓十閣,是大王接見群臣和辦事的地方。內宮又分三部分,正宮是大王和眾妃嬪的居室,西宮是接待外國來的貴胄使者﹔東宮則是王族的居室。暫時少龍可四處巡察,到熟習了環境後,我才進一步向你解說要負責的職務。」 項少龍知他仍未曉得自己即將遠行,亦不說破,這時那內侍官吉光來找他,領了他去試穿為他趕製的護甲。護甲要是護著前胸和後背,兩肩設帶連繫,在背後交叉與腰部的繫帶相連,打結系穿。又有像兩翼橫飛的披膊,穿上後看得四周的人全部眼睛發亮,像他那般威武若天兵神將的人物,他們仍是第一次看見。縫甲室內十多名女工更是對他目不轉睛。項少龍已慣了給女人看,暗笑以前是他看女人,現在卻是女人看他,這亦可算是世界輪流轉了,由現代轉到古代。 他又戴上頭盔,最頂處是兩片半圓形的甲片綴成圓形的平頂,然後是圓角長方形的甲片自頂向下編綴,共分七層,上層壓下層,護頦、護額的甲片形狀較特殊,用以配臉形。額部正中的甲片向下伸出直條,護著眉心突出的部分。可能是怕給人由後斬首,對後頸的保護更是嚴密周詳。穿上這禁衛將官的制服後,自己都覺得好玩,忙走了出去,四處巡邏。 另一名同級的帶兵衛成胥自告奮勇陪著他走了一會,來到正宮入口的大牌樓處,向守門的十多名禁衛介紹過項少龍後,把他拉到一旁道:「大家都是兄了,有些事不能不對你說,千萬不要獨自進入正宮,愈多人陪著愈好。」項少龍大訝,追問原因。 成胥低聲道:「正宮內除宦侍外,妃嬪和侍女超過了五人,閒著無聊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像你這麼威武的壯男給她們看到,那還肯放你出來,那可不是說笑的事。」項少龍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如此,皺眉道:「大王不管這些事嗎?」 成胥別有深意地苦笑道:「大王連自己的妃嬪都沒空去理,那管得這些事。有家人在京城的還好一點,可借家探親,找人鬼混。外國獻來的女子連宮門都不准踏出半步,見到男人那還不如狼似虎。」項少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趙王對女人哪有興趣,想起雅夫人的八個侍女,心想她們可能算是非常溫柔斯文的了。 再聊了幾句後,溜雅夫人的行宮去。才走入東宮的域,兩名美麗的宮女追了上來,跪稟道:「小婢們等了兵衛大人半天了,妮夫人請兵衛大人相見。」項少龍大感頭痛,成胥雖有警告在先,可是以為危險地只限於正宮,怎知這東宮亦非安全地帶,硬著心腸道:「噢!請代向妮夫人請罪,卑職有急事要趕去面稟雅夫人」邊說邊走,匆匆逃去。兩宮女還想追來,他早已去遠。 沿途自是遇上不少宮娥貴女,見她們眉目傳情,嚇得項少龍眼觀鼻,鼻觀心,直到走入雅夫人別宮的範圍,才鬆了一口氣。步入廳內,其中兩名俏婢欣然迎來,為他脫盔解甲。項少龍忘了她們名字,問道:「兩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兩女昨晚和他胡混了整夜,知他隨和,其中之一白他一眼撒嬌道:「公子就只記得小昭和小美,人家身體都給了你,還記不著人家的名字。」 項少龍心想自己一早連自己姓什麼都弄不清楚,哪還記得這些。伸手到她的豐臀拍了兩記,笑道:「昨晚滿意嗎?」兩女含羞點頭。項少龍大樂,暗忖這下破了陶方連御七女的紀錄,自己真的不賴。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嘗試吧了!另一女道:「她叫小紫,我叫小玉,公子不要忘記了。」 項少龍想起昨夜兩女的騷浪,默念了兩遍記牢後道:「夫人在那裡?」小玉道:「夫人親自下膳房,為公子做飯。」 小紫笑道:「我們服侍了夫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呢。」項少龍心想她弄出來的東西必然非常難吃。但亦心中感動,想起烏家的妻婢,頓感相思之苦,自己在這裡偎紅倚翠時,她們卻要獨守空房,真不公平。小玉壓低聲音道:「三公來探夫人,現在也在膳房裡,宮內除雅夫人就數她最美了。」 項少龍為之愕然,這些宮廷貴女為了男人,真的什麼事都敢做出來,竟來這裡找他。無奈下惟有隨兩婢往膳房走去。剛走入內軒,雅夫人和另一宮裝美女由膳房處走出來,與他碰個正著。項少龍和那絕不超過十七歲的美女目光相觸,雙方的眼睛都同時亮了起來。這三公長得非常貴氣,婀娜娉婷,雖沒有雅夫人魔鬼般的身材,但骨肉勻亭,姿態優雅,像一朵珍貴的鮮花,文靜中充滿撩人的丰姿,見到項少龍,露出美麗的微笑,會說話的眼睛像在向他慇勤問好。 她的衣服袖子很寬,下擺長長拖在地上,香肩披著精的大圍巾,髮髻精巧有特色,在鬢角有用絲線穿成的珠花,垂在兩旁,薄遮雙鬢,使她份外嬌俏多姿。彎曲的梳子裝飾在頭髮前端,左右各插三支簪,額頭中央點了一顆朱紅色的美人痣。使項少龍眼睛放光的原因,是她不像他心中所想的淫娃蕩女,只見她氣朗神清,有種玉潔冰清,雅麗高貴的動人氣質。和美艷不可方物的雅夫人並肩俏立,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當她發覺項少龍不轉睛打量著她,俏臉一紅,低垂螓首,卻沒有絲毫不悅之色。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隱傳鼻內,項少龍忍不住大力吸了一下。雅夫人白了他一眼後,為他兩人作了介紹。項少龍慌忙對這金枝玉葉行禮。雅夫人把三公請入內軒坐下後,拉著項少龍到一旁低聲道:「無論她趙倩對你多麼有意思,你也絕不可以壞她的貞操。因為她今次會隨團嫁到魏國去,作儲君的正妃,魏人若發覺她非是完璧,會把她退來,那時你便立即大禍臨頭了。」 項少龍今次是真心叫可惜。無論他已擁有多少美女,仍然強烈地感到這是天大憾事。雅夫人陪著項少龍走進軒去,三公趙倩盈盈站起,避開項少龍眼光,輕輕道:「夫人,趙倩要去了。」 項少龍心想,少見點面也好,否則愈看愈捨不得就慘了。這趙倩給人一種既文靜又很有涵養和內在美的感覺。 雅夫人亦不挽留,把她直送出門外去,來時媚笑道:「項郎的魅力真使我們女兒家沒法抵擋,連趙倩亦都不免,為此匆匆逃掉了,真想看你有沒有本領收拾魏國最著名的美人石才女。」項少龍奇道:「石才女?」 雅夫人拉著他坐到席上,靠了過來,緊纏著他脖子嬌媚地道:「不要以為她姓石,只是她才高八斗,十六歲便以文名驚動四方,但她雖生得有傾國傾城之色,卻從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內。到了今年滿二十歲,仍不肯嫁人。各國求她青睞的名門公子,均一一鎩羽而。所以有傳她是天生的石女,不會對任何男子動情。」愈難到手的東西愈珍貴,此事自古已然。項少龍大感興趣問道:「她就算不想嫁人,可是這事能由她作嗎?」 雅夫人笑道:「心動了嗎?她和秦國著名的美人兒寡婦清可說是各有千秋。都能以保持貞潔而大大有名。石才女能保持超然,全因她的琴技和文采無人能及,見到她的人都要自慚形穢,所以魏王和信陵君都非常維護她,有這兩個大靠山,誰還敢強來。」接著微笑道:「項郎的文才亦是天下無雙,或者有機會打動她也說不定。」 項少龍暗叫慚愧,岔開話題說起妮夫人要他去相見的事。雅夫人一愕坐直嬌軀,不能相信地道:「她竟也會找男人嗎?」項少龍尷尬道:「或者是我誤會了她的意思吧。」 雅夫人道:「這怎會是誤會,我看這美人兒為丈夫守了九年貞節後,終於春心動了。唉!都是你不好。那天比劍表演得這麼有男兒氣概,誰能不為你傾倒。只想不到妮夫人這麼有修養的人,亦不能例外。她亦是唯一夠膽來和我爭你的人,因為她是王兄最敬重的堂妹,而我則是他最寵縱的妹子。」接著嬌媚一笑道:「要不要我穿針引線,讓你與她能共度香宵,又或我們兩人一起陪你?」 項少龍戒備地搖頭道:「我連她高矮肥瘦都不知道,萬一是你為了敬愛她而騙我,那我豈非變了免費的男妓。」雅夫人對他的新鮮用語「免費男妓」一時聽不懂,想了半晌,才笑得花枝亂顫,伏在他肩上喘氣道:「唉!我的兵衛大人,小雅怎敢騙你呢?不怕受責被罰嗎?要不要人家帶你去看看貨色?我也想看她被揭開心事的窘態。」 項少龍大感不妥,正容道:「不准你胡來,若你利用我使妮夫人難堪,我絕不放過你。」雅夫人坐直身體,委屈地道:「人家不過想你在赴魏前,多點玩樂機會吧!」 項少龍伸手摟著她香肩,進行了個充滿挑逗性的長吻,待雅夫人徹底溶化時,才柔聲道:「不要以為我跟其他男人一樣,無美不歡。我還要保持體力,為今次赴魏出使做好工夫,明白了嗎?」雅夫人早給他吻得全身發軟,意亂情迷,含糊地嗯的應了一聲,鑽入他懷裡去,輕嚙著他健壯的胸肌。這時小昭來報,說烏家有人來找他。項少龍站了起來,雅夫人亦起立道:「對不起,我奉了王兄之命,要在旁聽著才行。」接著媚笑道:「奴家當然什麼都不敢洩漏的!」 項少龍瀟灑地聳聳肩,擺了個毫不在乎的姿勢。那漂亮的動作,看得雅夫人和小昭兩女俏目放光時,才往外走去。事實上他的言談舉止,和這時代的人有很大的分別,那形成了他別樹一格的風度和魅力。俊俏比他猶有過之的連晉在情場上敗得一榻糊塗,並非偶然。 剛步出廳外,一團火熱夾著芳香撞入他懷裡,並失聲痛哭起來,當然是烏家的大美人廷芳小姐。陶方站在廳心,作了個無奈的姿態,另外尚有兩名武士,捧著他的木劍和衣物包裹。雅夫人來到手足無措的項少龍身邊,伸手撫上烏廷芳的秀髮,湊到她耳旁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比什麼止哭靈丹更有效用。烏廷芳立即收止哭喊,由項少龍肩上抬起俏臉,盈盈淚眼瞧著雅夫人道:「真的!」雅夫人肯定地點頭,拖起這絕色嬌嬈,進入內宅去。 項少龍當然不知道雅夫人說了什麼,但卻猜到為了將來的融洽相處,趙雅自然要討好烏廷芳。誰都想到若爭風吃醋起來,他項少龍定會站在烏廷芳的一邊。陶方著武士放下木劍衣物,退出屋外,然後向項少龍打了個詢問的眼色,項少龍忙把赴魏的事扼要說了出來。陶方聽得眉頭大皺,低聲道:「信陵君這人智計過人,手下能人無數,絕不好惹,你要小心點才行。」頓了頓又道:「魏國也有我們的人,我去安排一下,看可以怎樣幫你的忙。」 約定了見面的暗號後,雅夫人和歡天喜地的烏廷芳轉了出來。烏廷芳笑道:「陶公自己去好了,告訴婷芳姊她們不要擔心,芳兒留在這裡侍候項郎。」陶方如釋重負,向雅夫人道謝後,欣然去了。可見他給烏廷芳纏得多麼痛苦。 項少龍心情大佳,當晚自然是郎情妾意,說不盡恩愛纏綿,在趙雅和烏廷芳這兩位美人兒的脂香粉息裡,度過了美麗溫馨的春宵。次晨醒來,在小昭等服侍下,換上頭盔甲冑,精神抖擻地趕到練武場,練習騎射,眾禁衛均視他為新的英雄偶像,兼之他又不擺架子,所以人緣極佳,當他策馬急馳,彎弓搭箭命中靶心時,全場轟然喝采。 忽然眾人全跪伏地上,項少龍一看亦慌忙滾下馬去,拜伏地上,原來是趙王來了,身旁還有位亭亭玉立的年輕貴婦,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但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絕不似雅夫人那類煙視媚行的蕩女丰姿。趙王著眾人繼續練習後,召了項少龍過去,歡悅地道:「少龍這麼勤於練武,寡人甚感欣慰。」 項少龍心想,我練習騎射絕非為了你,只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口中當然不會這麼說。趙王道:「來!拜見妮夫人吧!她有事求你哩!」項少龍忙向妮夫人施禮,這時確知自己是誤會她了。這樣端莊的貴婦,怎會公然勾引男人呢? 趙王道:「妮夫人告訴我:少龍你曾拒絕了她的邀請。初聽時寡人著實不悅,但旋即猜到少龍誤會了夫人的意思,以為與男女之情有關。不知者不罪,亦可見少龍為了未來任務,把持得很好。所以寡人不但不怪你,還非常欣賞你呢。」項少龍暗叫慚愧,暗道你若知我只是因為力不能及,應付不了這麼多美女,又不知妮夫人長相如何,身材好是不好,才婉拒邀請,不知又會作何感想。表面當然是惶恐請罪。 趙王向妮夫人笑道:「少龍暫時交給你了!」在眾禁衛前後拱衛下走了。項少龍望向妮夫人,恰巧她亦在打量他,目光一觸,妮夫人俏臉一紅,垂下眼光輕柔地道:「趙妮行事莽撞,致教先生誤會了。」 項少龍見她冰肌玉骨,皮膚晶瑩通透,艷色雖比不上趙雅,嬌俏遜於烏廷芳,清麗及不上三公趙倩,但卻另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優嫻嫵媚,教人傾倒,這時反希望那不是誤會了。妮夫人道:「這處人多,先生請移步到趙妮居處一談,見見劣兒。」項少龍心中一動,想到事情必是與她兒子有關。這時代的女子無不早婚,說不定妮夫人十三、四歲便嫁了人,所以不要看她二十許人,有個十多歲的兒子絕不稀奇。 一輛馬車駛來,妮夫人坐進車裡,項少龍自知身份,騎上馬兒,隨在馬車之後。不一會來到那天兩個宮女邀請他的地方,馬車轉入了一個庭院裡。來到廳中,兩人分賓坐下,四名女侍奉侍在旁,為兩人送上香茗。妮夫人有點慌亂,喝了幾口熱茶後,才敢往他望來,文靜地道:「今次邀先生來此,實有一事相托。」項少龍見她一直不以官職相稱,而禮遇之為先生,早猜了八成出來,看著她美麗的秀目微笑道:「是否和小公子有關?」 妮夫人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這劣子,先夫戰死沙場後,妾身所有希望全放在他身上,那知他生性頑劣,不知自愛,終日只顧嬉玩」項少龍笑道:「孩子誰不愛玩呢?」 妮夫人玉臉霞飛,苦惱地道:「他玩的不是一般孩子的遊戲,而是宮內的女孩子。」項少龍失聲道:「他多少歲了?」 妮夫人不好意思地答道:「年底便足十四歲了。」看到項少龍瞠目結舌的樣子,無奈地道:「妾身已經找過很多有名的學者教導他,只是誰也拿他沒法。一轉眼便不見了他,除了對妾身還稍有點害怕外,我身邊的婢僕全怕了他,他唉!我不知怎說才好了。噢!茶冷了。」 項少龍待要喝茶,一聲女子的尖叫由後宅傳來。妮夫人臉色一沉,站起來匆匆往聲音傳來處走去,項少龍怕她有危險,忙追隨在後。才步入內室,只見一個粗壯的孩子,把一名美婢按在牆處,上衣扯了下來,露出豐滿粉嫩的胸脯,而那孩子緊捉著她的手,小口正在她右邊椒乳又咬又啜,旁若無人,雖另有三婢在旁,卻無人敢加攔阻。妮夫人勃然大怒,喝道:「畜牲!還不給我住手!」項少龍心道,應是住口才對。 那小公子嚇了一跳,放開了俏婢,轉過來施施然道:「娘不是去了找大王嗎?是少君告訴我的。」話完目光灼灼盯著項少龍,充滿了嘲弄不屑的神色。那俏婢衣衫不整地哭著走了。妮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真奇怪她為何可忍著眼淚。同時亦恍然這小子自少習武,身強力大,又和趙國的儲君交好,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管不了他,亦不敢管他。小小年紀,便習染了王室淫靡之風,真使人感歎。小公子斜眼睨著項少龍,嘿然道:「你就是那項少龍了,見到本公子怎還不下跪。」妮夫人叱道:「斗膽!由今天起,項先生就是你的老師,下跪的應是你才對。」 小公子哈哈一笑道:「娘此言差矣,君臣上下之禮怎可廢,他叩了頭後,我肯不肯讓他教,還要看他有什麼本領呢?」妮夫人氣得跺腳,正要大罵時,項少龍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莫動氣,你們先避開一會,讓我和小公子說幾句心話兒。」 小公子見項少龍全身甲冑,威武不凡,其實亦頗感心寒,冷笑道:「誰有興趣和你說話。」轉身便想由後門溜走。妮夫人喚他亦不聽。眼看要溜出去,風聲響起,接著小公子只覺耳側一寒,一把匕首貼頰擦過,釘在門框上。小公子雙腳一軟,停了下來。妮夫人和眾婢花容失色,掩著小嘴,想著若匕首偏了半分,會是什麼後果呢?小公子臉青唇白轉過身來,指著項少龍顫聲道:「娘!他想殺我,快找人拿他!」 項少龍兩眼射出森寒之色,冷冷道:「你這算什麼本領,立即給我噤聲,明天早上我來時,若見不到你乖乖在書房等我,無論你躲到天腳底,我也要把你找出來揍一頓,走吧!」小公子氣得小臉煞白,狠狠一跺腳,惡兮兮指著他道:「好!我們走著瞧!」掉頭溜出後門,轉眼走了。 項少龍那會把這個小子放在心上,乘機向妮夫人告辭。妮夫人垂頭低聲道:「那杯茶你還未喝啊!」項少龍暗道:「美人兒你心動了嗎?」瀟灑一笑,到門框處拔陶方的匕首。心中起了個意,說到射箭,可能很多人比他出色,但擲飛刀嗎?卻沒有人及得上自己。可是飛刀帶不方便,若改用以前特種部隊慣用的五寸鋼針,那隨便帶上數枝在身上亦可辦到,殺傷力還更可怕,打定意,決定教郭縱的人立即打製。 轉過身來,原來妮夫人剛來到他身後,兩人在近距離打了個照面,四目交投,妮夫人驚呼一聲,移後了兩步,有點手足無措。這世上最令男人心動的,就是當貞節高貴的成熟美女芳心初動的時刻。項少龍亦不例外,若非有其他侍女在旁,定忍不住上前挑逗她,那並不是心懷不軌要把她弄上床榻,而是想看她那六神無的誘人樣兒。妮夫人道:「先生請!」 項少龍隨她到前廳,喝了由她親為他換過的熱茶,再次告辭。妮夫人心裡生出敬重,她以前接觸的男人裡,除了像趙王這些有血緣的近親外,誰不是對她一見便生覬覦之心,一方面他們愛她美麗的肉體,另一方面亦可向人誇耀征服了她這節婦的魅力。她最憎厭就是那些色迷迷的嘴臉,只有眼前這軒昂和充滿英雄氣概的男子,才使她感受不到那種煩厭。剛才他擲出飛刀那種充滿了自信和力量的英姿,連她止水不波,厭倦了異性的芳心,亦不由怦然而動。 妮夫人再找不到挽留他的借口,慇勤送他直到院落的門際,深深望著他輕輕叮嚀道:「先生明早記得來這裡,妾身把小盤全交給你了。」項少龍差點衝口而出問道:「那你呢?」可是當然不敢如此無禮,微微一笑道:「我教孩子的方法可能不會是你想像的那樣,希望夫人能接受才好,否則可隨時把我解聘。」 妮夫人欣然道:「只要是先生的方法,妾身無不接受。噢!妾身真大意,忘了向你問及報酬的問題。」項少龍哈哈一笑,大步走出門外,聲音傳來道:「我是為了一個慈母對兒子的愛而做的,那就是酬金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八章 趙國王后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別宮,烏廷芳大喜,埋怨了他幾句後,拉著他到花園的涼亭說親密話兒。一會後雅夫人來了,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登位不足三天的秦孝文王忽然死了,由嬴政的父親異人繼位為莊襄王。 雅夫人道:「孝文王今年五十三歲,一向體弱多病,但今次他卻是因吃了呂不韋獻上的藥而致死,所以無人不懷疑是呂不韋暗下的手腳。只是礙於莊襄王與呂不韋的關係,才敢怒不敢言。唉!呂不韋這人野心極大,手段又毒辣厲害,現在各國人人自危,怕秦軍很快便有東侵的行動。」 項少龍聽得又驚又喜,暗忖果與電影中情節相同,但他卻知道呂不韋首要之務,不是要進攻六國,而是先要把寶貝兒子嬴政弄咸陽,然後再設法把莊襄王謀殺,那秦國的王位便可落入他嫡子手裡,他亦等若太上王了。雅夫人續道:「呂不韋長年行商,往來各地,對各國的情勢有深入的瞭解,若給他當權,後果會更嚴重。商人都是只講實利,不顧信義,不受意氣驅策,這樣的入進行擴張政策,想想都教人心寒。」 項少龍心中想著的卻是嬴政,一向以來,史學家都不明白,為何他父親異人當年和呂不韋逃離邯鄲時,為免趙人起疑,留下了趙姬和嬴政母子,而趙人卻不殺嬴政母子出氣。現在他明白了,那是趙穆的陰謀,故意以酒色來消磨嬴政的壯志,使他變成個無用的人。將來既可以用他來和秦人交易,儘管讓他國坐上王位,這樣一個昏庸的人,對秦國亦是有害無利。一石二鳥,真的非常毒辣,現在看來趙穆已成功了,那秦始皇還憑什麼去一統六國呢? 他真的想不通。見不到秦始皇,他是絕不會死心的。可以想像異人繼位成了秦王,成為了儲君的嬴政身價陡升,正是奇貨可居,趙人對他的監視會更嚴密,自己怎可以見到他,而又不使人起疑呢?烏廷芳挨到他旁奇道:「項郎在想什麼?」項少龍一震醒來,見到雅夫人灼灼的目光正盯著他,岔開話題問道:「現在秦國由何人當宰相?情況又是如何呢?」 雅夫人歎道:「何人掌權都不重要,這相國之位遲早都要落入呂不韋手中。」烏廷芳奇道:「雅姊為何這麼怕秦人呢?」 雅夫人無奈道:「不是我怕秦人,而是沒有人不怕他們。看看我們趙國便清楚了,誰不沉迷在荒淫萎靡、醇酒美人的生活裡,敵兵臨城時,便振作一下,敵人一退,又故態復萌﹔而秦人仍保存著戎狄的刻苦耐勞,盡量不受南方的風氣沾染,商鞅為秦人『燔《詩》《書》』,就是逢迎秦人那禁止詩書,國必富強的心態。奴家雖不知誰對誰錯,但觀秦人日益強大,便不能說秦人燔詩書沒有道理。」 項少龍這才知道,在秦始皇焚書坑儒前,商鞅已早來一著,實行了一次燒書。雅夫人續道:「范睢拜相前,秦國大權旁落到穰侯手上,掌權的全是他派系的人,採取所謂遠攻近交的策略,使秦國長年勞師遠征,國力消耗﹔秦昭襄王於是與范睢密謀,一舉奪軍權,改攻遠交近為攻近交遠,與齊楚修好,全力對付韓國和我們,這才有長平之戰,王兄又走錯了棋,唉!」 項少龍見她秀目射出淒然之色,知她想起喪身長平,只擅紙上談兵的趙括,憐意大生,把她擐著,吻了她的臉蛋,柔聲道:「過去的便讓他過去,不要多想了。」 趙雅軟弱地倚在他懷裡,道:「穰侯下台後,他的敵系大將白起與范睢一向不和,白起在長平一役坑我四十萬降兵,手段空前殘忍,范睢便以此大做文章,最後終說服秦王把白起族誅。而這事亦惹起秦國軍方眾將領對范睢這外籍人的仇視,現在終由燕國來的客卿蔡澤取代了相位,不過呂不韋現在水漲船高,蔡澤亦好景不長了。」 項少龍亦聽得意興然,感到前景一片灰暗,這時代真是無一人不為私利動軋殺人,挽起二女道:「唉!什麼都不用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當。來!我們立即入房行樂。」兩女俏目都亮了起來,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當,項郎說得真好。」乖乖跟著他走,粉臉熊熊燒起來。 項少龍暗忖,那管得明天發生什麼事呢?自己一介武夫,又不懂政治,要改變這時代是癡人說夢,不若及時行樂,見一個美女享受一個,那還實在一點。誰知明天是否還有命可活,或是仍留在這時代呢?不由想起了端莊高雅的趙妮。明天看看有沒有機會情挑淑女,那必是非常動人的體驗,亦不枉來此地一場。對於能否重返二十一世紀會,他一點都不放在心頭了。 項少龍天未光便起床,穿上武裝勁服,不戴盔甲到武苦練騎射。他現在開始不去想將來的事,只是抱著盡情享受的心態做人。多年的習慣使他愛上了運動,兼之他體力過人,昨夜的荒唐對他並沒有多大影響,反而不活動筋骨,會令他感到大不舒服。他虛心向眾禁衛請教控馬的各種技巧,所以進步神速,在馬背上翻騰自如,作出種種高難度的動作。又苦練持矛衝刺的戰術。只是仍不太熟練披著沉重的甲冑在馬上作戰。 苦習一番後,他由成胥帶他到本分配了給他的禁衛營宿舍,沐浴後趕往妮夫人處,想著如何入手挑逗這美人兒時,忽聽到有人在喚他。項少龍愕然看去,見到妮夫人頑皮好色的兒子在左旁一座院落外向他招手。他心知肚明不會有什麼好事,但那會害怕,大步走去。 小公子閃入了院落去。項少龍心中暗笑,暗地提高警戒,剛踏進院內,「嘩啦啦」的一張大照頭蓋了下來。項少龍哈哈一笑,就地前滾,避過了罩,若無其事彈了起來,輕鬆地拂掉身上的草碎塵屑。寬敞的院落裡十多人持劍由隱伏處跳了出來,把他團團圍住。公子盤躲在一名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大孩子後,叫道:「快揍他!」 項少龍環目一看,心中亦感好笑,這十多人年紀介乎十四至十七間,看樣子都是王族裡的小惡霸,竟敢連群結黨來對付他。那個被小公子倚仗的大孩子,說不定便是趙國的儲君,怎能讓他有機會表露身份,哈哈一笑,拔出飛虹劍,往公子盤撲去。兩把劍倉皇下迎上來。 項少龍「鏘鏘」兩記重擊,劈得對方虎口爆裂,劍掉地上,再每人踢了一記屁股,那兩名驕生慣養的哥兒慘叫聲中,痛得爬倒地上。項少龍長笑聲中,鐵劍揮動,見劍劈劍,遇人踢股,不片刻便完全瓦解了這群王子黨,他又虛張聲勢,嚇得這批大孩子屁滾尿流,走個一乾二淨。他當然不會放過公子盤,把他掀翻地上,用劍身抽擊了他的小屁股十多記後,才把放聲大哭的他提了起來,冷然道:「再哭一聲,我便賞你十記耳光。」 公子盤何曾見過這樣的惡人,立時噤聲。項少龍把他押了家,妮夫人早聞風聲,在門口把他迎了入去。公子盤一見乃母,見有所恃,再哭起來。妮夫人看得心痛,正要撫慰時,項少龍喝道:「夫人一是將他交給我,一是我以後袖手不理。」妮夫人嚇了一跳,垂頭道:「當然是交給先生哩!」 項少龍微笑道:「這就最好!」一手提著公子盤的後領,把他拖進書房,把妮夫人和一眾婢女關在門外,倚著軟墊坐了下來,笑嘻嘻看著由地上爬起來眼睛噴著恨火的公子盤。項少龍喝道:「坐下!」 公子盤駭然坐下。項少龍冷然道:「看!你這樣成什麼樣子,自己沒有本領,卻找人幫忙,想以眾凌寡,輸了又哭又喊,算什麼英雄好漢。」公子盤咬牙切齒道:「你才不是英雄好漢,以大欺小。」 項少龍哂道:「你若怕我,就不會動來惹我,可知這並非以大欺小的問題,而是誰強誰弱的問題。」公子盤為之語塞,怎估得到項少龍如此厲害,想了一會恐嚇道:「剛才你踢了少君的屁股,他定會告知大王,斬你的頭。」 項少龍歎道:「我見你這麼年紀小小,便懂得調戲女人,還以為你是個人物,那知鬥不過人,卻只懂用卑鄙手段,我看錯了你,滾吧!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了。」公子盤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爬了起來,轉身想走時,又過頭來道:「為何我捉弄那些女人,你還當我是個人物呢?」 項少龍淡淡道:「凡是男人,大都好色,年紀小大,並無分別,那天我見你輕薄那姊姊時,頗有手段,還以為你其他的功夫都不賴,怎知如此窩囊,有志氣的,便學得比我更有本領,正正式式把我擊倒。」公子盤還是首次聽到有成年人欣賞他的劣行,點頭道:「看著吧!終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項少龍知道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和爭勝之念,啐道:「只是口頭說說有什麼用,還是滾吧!我最討厭就是只懂空言的無用之徒,希望你永遠都不用到沙場去,否則就不是被踢屁股那麼簡單了。」少年人都是愛崇拜英雄,項少龍形相威武好看,又曾把他心目中的強人輕鬆擊倒,對項少龍實早生出又敬又怕的心理,兼之項少龍的話句句耳,不由敵意大減,坐席前,道:「若我聽你的話,你會否教我剛才打人的本領?」 項少龍兩眼精光一閃道:「你知否我的本領多麼珍貴,那會憑你娘一句話便肯傳給你,想學嘛,還要通過考驗才行。」接著微微一笑道:「但若你聽話的,我不但可使你成為趙國真正的英雄和劍手,還可以教你成為迷死女人的愛情高手,天下美女,任你予取予求。」 軟硬兼施下,公子盤的臉發起亮來,父親死後,他一直羨慕別人有父親,項少龍正好彌補了他這缺憾,他自己當然不知道,但深心中其實渴望著有像項少龍這麼一個人的出現。沉吟片晌後,試探地道:「真的嗎!我要通過其麼考驗?」項少龍知道這種事不能一蹴即就,站起來把他拉起。 公子盤受寵若驚時,項少龍一把抽起他,俯身把他由背上過肩摔在席上,哈哈笑道:「首先便是挨揍,挨不得揍的人那有資格打架。」 公子盤雖給摔倒地上,卻只是感覺輕微的痛楚,大覺好玩,跳了起來。項少龍教了他幾下柔道的摔跤手法,又讓他把自己摔倒,登時惹起了他的興趣,興高采烈玩了一輪後,小孩心性,那還記得什麼仇什麼恨。項少龍摸著他的頭道:「你去找其他人試試我教的手法吧!若聽教聽話,將來定會變得像我般高大強壯,本領過人。」公子盤歡呼一聲,奪門去了。 一直守在門外的妮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明白她的劣子為何會如此雀躍興奮?她步入書齋裡,呆看著項少龍,不知說什麼才好。項少龍過去把門關上,來到她身後笑道:「假若我教小公子如何去和女人親熱,夫人會怎樣想呢?」妮夫人嬌軀一顫,駭然轉身,失聲道:「什麼?」差點挨到他身上,才退了開去,這次是小半步。 項少龍淡淡道:「小孩子最是反叛好奇,夫人你愈禁制他,他便愈想打破禁制,所以不若讓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會有什麼後果,應負上其麼責任,他反會節制自己。」妮夫人顫聲道:「可是他只有十三歲啊!」 項少龍道:「夫人嫁人時有多大年紀呢?」妮夫人俏臉一紅,垂下目光道:「那時妾身只有十四歲。」 項少龍看得心中一動,微笑道:「所以呢!十三歲不算小了,十五歲的男人有妻有妾的大有人在,兼之宮廷風氣如此,夫人想阻止他不近女色,看來亦難以辦到。」妮夫人幽幽道:「但妾身總覺得他還是個未懂事的孩子,不過先生的想法很精闢獨特,妾身從未聽過其他人有這種看法。」 項少龍趁機看她的胸腰和長腿,暗忖上床後你才真的知道我這現代人的本領是如何特別。妮夫人正偷眼看他,見他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胸脯上巡視,一顫嗔道:「先生!」項少龍給她看破自己的色心,大感尷尬,忙借辭離去。妮夫人想挽留他,又找不到借口,惟有含羞送到門外。兩人心中有鬼,再無一語交談,但都感受到那暗蘊著的刺激感覺。 項少龍到雅夫人處,正要和眾女嬉戲作樂,忽然趙王派人來召,忙匆匆趕去。那衛士領著他直入正宮,項少龍記起成胥的警告,皺眉問道:「大王不是在外宮辦事嗎?」衛士臉無表情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都不知道。」 兩人在寬闊連接著宮殿的長廊走著,遇上的宮娥妃嬪,無不對項少龍大拋媚眼,她們全是中選一的女子,姿容自是不俗。到了一座特別宏偉的宮殿前,衛士把他交給了兩名內侍,自行離去。其中一名內侍著他解下配劍,交出了所有匕首一類的武器,才領他進入殿內。 才踏入殿裡,項少龍已知不妥。只見兩旁各立了十名粗壯如牛、力士般的人物,殿端高起的台階上,一名高髻雲鬢,身穿華裳綵衣的貴婦斜倚在一張長几榻處,挨著軟墊,冷冷看著他。她身旁坐著今早給他踢過屁股的少君,兩人身後又坐了七、八個妃嬪模樣的美女,再後則是十多名俏宮娥,都是神色不善。見到這種陣仗,他那還不知道是什麼一事,忙跪下叩頭道:「帶兵衛項少龍拜見王后。」 趙王后年不過三十,長得雍容華貴,鳳目含威,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顯出她是個性格剛強和有見的人。她當然比不上雅夫人、妮夫人或三公的美麗,但亦屬中上之姿,尤其她的朱唇特別豐潤,很是性感。一瞥之下,項少龍已大約摸到她的性格。這種女人,最愛的就是比她更剛強的男子漢。 那少君指著他狠狠道:「母后!就是他踢了我。」趙王后鳳目生寒,輕叱道:「連少君你都敢冒犯,項少龍你可知此乃死罪。」 項少龍不亢不卑道:「小臣現在知罪,但當時小臣並不知道圍攻我的十多人裡竟有少君在,只是奉了妮夫人旨意,希望能好好管教公子盤,又為了自衛,才犯下此罪,請王后明監。」趙王后顯然並不清楚來龍去脈,瞪了少君一眼後,冷冷道:「事情究竟如何?你給我清楚道來。」 項少龍於是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他語調和緩,嗓音低沉有力,散播著強大的自信和說服力,聽得趙王后和眾妃都暗暗心折。當他說到事後如何教訓公子盤時,都露出會心的微笑。那少君見勢色不對,扯著趙王后的衣袖道:「母后定要為王兒作。」趙王后皺眉道:「你想怎樣?」 少君湊到她耳旁,說了幾句話。趙王后微一點頭,喝道:「給我站起來。」項少龍長身而起,傲然挺立,頓時把兩旁二十名魁梧的力士比了下去,看得趙王后和眾妃嬪俏目一起亮了起來。如此人材,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趙王后向少君柔聲道:「母后可答應王兒要求,由他們揍項少龍一頓給你出氣,可是若他們反敗了給他,王兒以後便要像小盤般隨項少龍修習武藝,肯答應嗎?」她那天目睹項少龍擊敗連晉,知他武功高強,又聽他管教有術,見獵心喜,所以提出這要求。 少君喜道:「是否由他們一起出手?」趙王后皺眉道:「怎可如此不公平,你自己挑三人出來還不足夠嗎?」 少君早給項少龍打怕了,搖頭道:「不!太少人了。」那二十名力士一陣哄動,都露出不滿之色,躍躍欲試。項少龍躬身道:「王后即管答應少君要求,少龍願意一試。」 殿內各人無不嘩然。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說到自由搏擊,再多些人他也不怕。這些力士在這時代自然算是壯漢,但比起黑面神等卻差遠了。少君大喜道:「就這樣吧,立即動手。」暗想這次還不要了你的命。 項少龍脫掉外袍,露出勝媲龍虎之姿的健美體型,看得趙皇后等全體心如鹿撞,目眩神迷。那二十名力士被人小覷,早憋了一肚子氣,齊聲大喝,脫下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擁上來把項少龍分幾重圍著。項少龍餓了拳頭架這麼久,豪興大發,性學他們般脫了上衣,露出精壯健碩的上身,沒有半寸多餘脂肪的肌肉,像閃亮的小蛇般爬滿寬闊的胸膛和手臂,尤使人印象深刻是小腹那塊壘壘分明的八塊肌。趙王后一向被趙王冷落,看得心旌搖蕩,一時說不出話來。 少君大喝道:「動手!」四名力士立時向項少龍撲去,兩人由後抱他,另兩人揮拳分擊他的太陽穴和前胸,下手毫不留情。眾女一起驚叫起來。項少龍往後突退,左右兩肘同時擊中由後撲來的兩名力士。兩人慘叫聲中,跪倒地上。項少龍分按在兩人肩上,借力凌空飛起,兩腳踢出,正中前方攻來那兩名力士的臉門。 鼻破血流中,兩力士掩臉後跌。一個照面,已解決了四名壯漢。少君看得緊張之極,不斷為其他人打氣。項少龍落地上時,就地一滾,兩腳斜撐,另兩名力士何曾遇過如此詭詐的打法,立時小腹中招,飛跌開去,再爬不起來。他跳起來時,一名力士雙拳擊來,給他兩手穿入,硬架開去,乘勢在對方胸膛連轟兩拳,再俯身反腳,踢在另一名力士胸膛處,兩人同時飛跌。 他的搏擊之術是參考泰國拳、空手道、西洋拳和韓國的跆拳道,再配以國術,經電腦的力學分析後,融會而成的赤手戰術,豈是這時代的武功能望其項背,幾乎是毫不費力便擊倒了對方近半的人,中招者連動手的能力都失去了。眾力士都駭然大驚,退了開去。少君則是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著威武若天神的項少龍。 趙王后終忍不住,叱道:「住手!」眾力士鬆了一口氣,摻扶著傷者退下。項少龍跪下道:「王后恕罪,少龍已留了手,他們休息一會便沒事了。」 少君不依道:「母后!」趙王后瞪他一眼道:「我大趙得此勇將,實是你父王和王兒之福,還想怎麼樣?」少君受項少龍神威所懾,一時啞口無言,好一會才猛一跺腳,奔出殿外去了。 趙王后望向項少龍,眼光轉柔道:「兵衛平身。」項少龍站了起來,施禮道:「王后若無其他吩咐,小臣告退了。」 趙王后揮退那群力士後,站了起來,走下鸞台,歉然道:「兵衛的衣服都弄糟了!」喝道:「人來,給我帶兵衛到後宮沐浴更衣。」 項少龍嚇了一跳,心想這還得了?跟送羊入虎口實沒有什麼分別,趁眾妃和宮娥尚未擁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拾起地上衣物,打手勢止著眾女,向趙王后懇切求道:「後天小臣便要出使魏國,現在正急著準備行裝,王后請恕罪。」趙王后對他愈看愈愛,但見他神情堅決,亦不想拂逆他,暗想以後借口要他教王兒練武,那怕沒有機會再見他,微笑道:「至少讓她們侍候你穿上衣服吧!」 眾宮女哄然而上,嬌笑聲中七手八腳為他穿上衣服,自然乘機把他摸了個夠。趙王后和眾妃眉目含情在旁看著,項少龍則膽戰心驚,若給趙王知道這事,不知會有何反應?不由暗暗叫苦。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九章 情挑淑女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雅夫人的別宮,郭縱處送來了為他打造的東西,飛針竟達千枝之多,使他看得精神一振。雅夫人和烏廷芳兩女正在研究這些彈簧、勾、腰箍等怪東西的用途,見他來立即追問究竟。項少龍摟著兩女又摸又吻,攪得她們神魂顛倒,胡混了過去。這時忽來了個小貴客,正是那公子盤,興奮地向他誇說如何把許多人摔倒的情形,接著頹然道:「可是很快又給他們打敗了。」 項少龍問起少君的態度。公子盤道:「師傅真了不起,把那群力士打得東倒西歪,少君雖然口硬,但我看他心中是挺服氣的。未試過你厲害之處的人,自告奮勇要來找你,都給少君拒絕了。」雅夫人笑道:「什麼?你們這群橫行霸道的小惡人,終於遇上剋星了嗎?」 公子盤色迷迷盯了她一眼,絲毫不讓道:「雅姨不也是給師傅收拾了嗎?」雅夫人氣得杏目圓瞪,不再理他,和烏廷芳去了。公子盤目不轉睛盯著烏廷芳搖曳生姿的美臀,讚道:「烏姊姊真美,宮內無人可及。」 項少龍心中暗罵小色鬼,不過若大家交換位置,恐怕自己亦絕不會比他好得多少,在這裡實在太容易得到女人了,問道:「小子!告訴我,你和女人來過了沒有?」 公子盤興奮起來,推心置腹道:「當然來過,不過比起師傅就差得遠了,連雅姨都給你降服了,我們早封了你作趙國對女人最有吸引力的男人。」接著低聲道:「你碰過了娘沒有?」 項少龍呆了一呆,這人小鬼大的小子確很難應付,如何才何灌輸點正確的觀念給他呢?公子盤壓低聲音道:「我剛問過娘,她臉都紅了,將我趕了出來,但我卻看出她心中歡喜你呢。」項少龍又好氣又好笑,把他抓到花園裡,迫他做了幾個強身健體的練習,又教了他墨子劍法的起手式。公子盤早視他為偶像,破天荒地專心練習起來。吃過晚飯後,公子盤才依依不捨走了。 項少龍辛苦了整天,拉著兩女到了浴池內胡混,八婢則負責為他們傾注熱水,那種帝皇的享受,使他有種墮落的快感,但行樂及時,那還管得這麼多。 他終是不甘心被命運操縱的人,與兩女歡好後,在池內左擁右抱時,又向雅夫人問起各國的情況,道:「為何各國明知秦人的厲害,都不能團結起來呢?像我們今次到魏國去,明是修好,其實卻是不安好心?」雅夫人嗔道:「你若再不停摸人,教人怎能好好答你呢?」 項少龍放開握著她豪乳的怪手,親了她的臉蛋道:「說吧!」烏廷芳呻吟道:「少龍!芳兒也想聽啊!」 項少龍哈哈一笑,把手改摟著她的纖腰道:「這樣可以了吧!」烏廷芳歡喜地吻了他一口,催道:「雅姊快說。」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在雅夫人的蓄意討好下,兩女變得親若姊妹。雅夫人整理了腦內的線,歎道:「最要的原因,我想是地理上的問題,例如齊燕兩國,距秦頗遠,根本不像我們般受到切膚之痛。誰也知道想強大,就要擴張領土,所以燕人見我們長平一役元氣大傷,便乘機來侵,那有空閒去想團結抗秦。」 項少龍點頭道:「雅兒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肯定六國遲早都會給強秦滅掉,我們亦應早有打算。」 兩女都沉默下來,不自覺地靠近了他,只有那樣,才使她們有安全感。在這時代,戰敗對戰士來說是死亡,對貴族的女人來說卻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尊嚴,淪為比娼妓不如的男人玩物。在溫熱的水裡,接觸著兩個動人的女體,項少龍神思飛越,想著自己離奇的遭遇。 這幾天來他完全沒有想起自己應屬於那時代的。所有親友離他愈來愈遠,分隔在兩個不能跨越的時空裡。馬瘋子那機器定是出了問題,而他將會被列入神秘失的檔案去。再沒有人會去理他,善忘的人亦會將他忘記,剩下他一個人帶著滿腦子不能向人透露的秘密,在這無情的戰爭世紀掙扎求存。他也曾有過遠大的理想,那是元宗的犧牲,激起他的豪情,使他想到利用秦始皇統一天下,創造出大同的會。 但秦始皇的真實情況,卻使他的美夢幻滅了,只想盡情用醇酒美人麻醉自己,在脂粉叢裡放任地享受生命。可是又不甘心如此自暴自棄。但他能做什麼呢?若魏國之行成功,來可能便是丟官掉命的後果,趙穆絕不會放過他的。不要看趙王對自己現在那麼恩寵,這些王族的人根本不把手下當作是「人」。人權這觀念在這時代是並不存在的。他能夠作什麼打算呢?惟有見一步走一步算了。 想到這裡,項少龍放開二女,把來為浴池加熱水的小昭扯了進池裡,開始荒唐的長征壯舉。小昭等女自與項少龍那晚狂歡後,鎮日企盼著,眾女嬌笑聲中,池水泛起無數愛情的漣漪,再度打破自己連御九女的紀錄。 次日項少龍教了公子盤一會墨子劍法,又和他談笑一番後,發覺這頑劣的小公子比他的年紀早熟了至少四、五年,充滿了野性的反叛心態,但亦非常堅強聰明,使項少龍首次對他生出好感。公子盤忽然誠懇地道:「師傅!你娶了我娘好嗎?宮內外想侵佔她的人很多,若她給我憎厭的人得到了,我情願自盡。」 項少龍愕然往他望去,訝道:「想不到原來你這麼疼你的娘。可是就算我有娶你娘的心,還須大王恩准,現在我一無軍功,二來職位低微,怎能得大王首肯,所以這事遲點再談吧!」公子盤失望地道:「那娘怎辦才好,我從未見過她用那種看你的眼神望過別的男人。」 好一個敏銳的小孩,項少龍伸手摸了他的頭,正要說話,眼角瞥處,不施脂粉的趙妮正裊娜多姿地往他們走來,人未到香息已隨風飄來。她看到項少龍撫著公子盤的頭,和自己兒子那甘心受教的乖樣兒,心中湧起自丈夫戰死沙場後從未有過的欣悅,嬌笑道:「先生早安,大恩大德,不敢言謝,惟有來世結草啣環以報。」公子盤輕輕道:「娘啊!何用來世呢?」 妮夫人立即霞燒雙頰,驚羞交集,杏目圓瞪,怒叱道:「小盤你真口不擇言,對先生和娘均無禮之極,你……」項少龍知她很難下台,公子盤又硬頸,解圍道:「小盤還不快溜?」 公子盤哈哈一笑,一溜煙走了。氣氛登時變得更尷尬。妮夫人六神無,解釋不是,不解釋則更不是。項少龍看著這端莊賢淑的貴婦那舉止失措的動人神態,意為之軟,知道大家愈不說話,那男女間的曖昧之情將愈增。大感有趣,故意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秀目。妮夫人偷看了他一眼,與他的目光撞個正著,登時全身滾燙酥軟起來,心如鹿撞。怎麼辦呢?自己怎可以如此失態。 項少龍見她差點窘死了,暗忖公子盤說得對,益人不如益我,低聲道:「我們到那林中亭坐一會好嗎?」林中亭是妮夫人的別院內最深幽的地方,在茂密的桂樹林裡,有座隱蔽別緻的小亭,正是幽會的好地方。這不啻等於一個約會。 妮夫人呆了一呆,抬頭望向他,眼中射出複雜的神色,欲語還休。項少龍知道她的內心正掙扎徘徊於為亡夫守節和以身相許這兩個極端的矛盾中,不再要求她的答案,看過四周無人後,拖起她的纖手,往桂樹林走去。妮夫人給他拖得身不由己,掙又掙不脫,無奈跟著他嬌責道:「項先生……」項少龍抓著她柔軟的小手,心中像注滿了蜜糖的甜蜜,又感到情挑淑女的高度刺激,怎還有空閒去理她是否滿意,拖曳著她穿林而過,眼前一亮,林中亭出現在眼前。 妮夫人驀地大力一掙,脫出了他的掌握,俏立不動,垂著頭幽幽道:「先生尊重趙妮的名節好嗎?」項少龍知道欲速則不達,柔聲道:「我項少龍怎會強人所難,來!我們到亭內坐一會,共享桂花幽香。」 妮夫人輕輕道:「但你要先答應人家守禮才行。」項少龍暗忖最怕就是你不肯留下,若肯留下,逃得過我龍少的如來佛掌我就不姓項,以後改跟你姓趙。欣然走到亭內,坐到石圍欄處,向她作了個恭請的手勢道:「夫人請入亭小坐。」 妮夫人似若忘記了項少龍仍未答應她所提出「不得無禮」的條件,盈盈步上亭去,來到他的身旁,倚在圍欄處。因著項少龍坐在圍欄的關係,兩人高度扯平,兩張臉對個正著,四目交投。今次妮夫人勇敢了很多,並沒有移開目光,只是有種無所適從的茫然之色,纖巧但浮凸有致的酥胸急劇地起伏著,對自己的情緒一點不加掩飾。項少龍大喜,看破她終受不住自己挑逗,開始情難自禁,但仍不能操之過急,使她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來,溫柔地道:「嗅到桂花香嗎?」 妮夫人的臉更紅了,略點頭,嗯的應了聲。項少龍緩緩伸探出右手,先摸上她的腰側,穩定地移往她腰後,再環往另一邊的腰肢。妮夫人立足不穩,「嚶嚀」一聲,半邊身貼入他懷裡,柔軟的乳房緊壓在他右邊的胸膛上。兩人的呼吸立時濃濁起來。妮夫人像只受驚的小鳥般在他懷裡顫震著,但卻沒有掙扎或反對的表示,不過連耳根都紅透了,芳心則像個火爐,溶掉了九年來的堅持。那是多麼長的一段日子。 項少龍湊到離她俏臉寸許的地方,差點是吻著她的香唇道:「桂花怎及夫人香呢?」妮夫人意亂情迷嗔道:「不是說好不會對妾身無禮嗎?」 項少龍乃應付女人的高手,知道這時自己愈是撒賴,愈易得手,訝道:「這怎算無禮,還是周公大禮呢。」妮夫人大窘,卻說不出話來,原來香唇已給剛強但又風流的男子封殺了。熟練的舌頭無處不到的挑逗著她小嘴的內外。趙妮是天生端莊守禮的人,連丈夫生前對她都是非常敬重,謹守古禮。每月只同床共寢一晚,在榻外不作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像現在項少龍的侵犯,對她來說比之亡夫更逾越和過份,這亦是她不能接受公子盤調戲婢女的原因。 但在一般的貴族家庭,父母通常對這類事都是隻眼開隻眼閉的。可恨是項少龍輕薄她的手法比亡夫大膽高明倍,他的肆無忌憚尤使她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到項少龍入侵她的小嘴時,才本能地伸手推拒,試圖把兩唇分開。她象徵式的掙扎,反更增添項少龍的慾火。開始時他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卻是欲焰熊燒,欲罷不能。 他知道這種強吻不可倉猝了事,一邊和她嘴舌交纏,一邊把她摟得貼坐身旁,一隻手仍摟緊她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撫上她吹彈得破的臉頰、小耳、鬢髮和粉嫩的玉頸。妮夫人兩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劇烈顫抖和急喘著,一對秀眸闔了起來,反抗的意志被持久的長吻逐分逐寸地瓦解。項少龍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由她的衣襟滑進去,來到她膩滑豐滿的胸肌時,妮夫人呻吟一聲,玉手死命由衣服後按著了他作惡的大手。 項少龍知她其實並非真的不願意,只是基於女性矜持而做出的自然反應,毫不氣餒,堅定有力地揉搓著她豐柔的胸肌,逐寸往下侵去,同時加強對她小嘴的情挑。「啊!」妮夫人劇震嬌吟,酥胸終於失守,恰盈一握的纖巧椒乳給項少龍完全掌握了。強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兩手放棄了再不能生出任何作用的防守,無力下垂,抓著了項少龍的熊腰。項少龍放恣地遨遊了她凝脂白玉般的酥胸,然後留在那裡按兵不動,緩緩離開她火熱的小嘴,低頭細審她的玉容。 妮夫人因急促的喘氣張開了小口,無力地睜開秀眸,似嗔似怨地白了他一眼,立即羞然閉目。這種眼神比什麼挑情更有實效。項少龍把手由她的衣服抽出來,摸上她結實修長的大腿。妮夫人一聲驚呼,駭然按著他的大手。求饒地睜眼向他瞧去。項少龍摩挲著她的玉腿,逐漸上侵,嘴唇又往她的小嘴湊去。 就在這箭在弦上的時刻,女婢的呼叫聲傳來。兩人嚇了一跳,分了開來。妮夫人急喘著道:「求求你,截著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這樣子。」項少龍狠狠在她大腿捏了一把,迎出林外,把奔來的俏婢攔著道:「什麼事?」 俏婢俏臉一紅,施禮道:「烏府的陶公來找先生。雅夫人的小昭姐姐陪他來了。」項少龍道:「姐姐請著他等一會,我立即便到。」 俏婢靦地道:「先生叫我盈兒吧!」送了他一個甜笑,赧然去了。項少龍心情大佳,到林中亭時,趙妮早溜了,苦笑一下,趕大廳與陶方相見。陶方有點風塵僕僕的模樣,見到他便低聲道:「我們剛接到秘密消息,今次你送三公趙倩到魏國的首都大梁,並非無驚無險,不但馬賊土霸摩拳擦掌,聽說齊國亦想破壞魏趙這宗婚姻交易,要找人壞了趙倩的貞操,少龍務要非常小心。」 項少龍訝道:「這事應屬極端秘密,為何消息竟會漏了出去呢?」陶方歎道:「當然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照我看,這內鬼不出趙穆或少原君兩個奸徒的其中之一。」 項少龍一呆道:「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少原君和我搭同一條船,若遭攻擊,他恐亦不能身免吧!」陶方道:「內情可能非常複雜,我來是特別提醒你,明天清早你們便要起程了。」 項少龍記起了鉅子令,囑他使人帶來給自己,聊了幾句後,送他到門外去,正猶豫是否應去時,妮夫人的小婢盈兒來說夫人有請。項少龍有點意外地,隨她到屋內,在書齋內見到復端莊模樣的妮夫人。盈兒關門退出後,項少龍心大心小地坐到她對面去,柔聲道:「夫人還在惱我無禮嗎?」妮夫人風情無限地橫了他一眼,垂首赧然道:「你早已無禮了,妾身還有什麼好怪先生你呢?」 項少龍心中一蕩,伸手抓起她一對柔荑,微笑道:「夫人恩寵,我項少龍受寵若驚哩!」妮夫人的俏臉又紅起來,任由對方把弄自己的纖柔的玉掌,幽怨地道:「先生明天便要出使到魏國。唉!你教妾身怎樣度過這段時光呢?」 項少龍大喜,聽到這樣把心中情意剖白的話,那還客氣,把她扯了過來,摟入懷裡,大嘴揩擦著她的臉蛋道:「光陰苦短,夫人會否怪我急色呢?」妮夫人嬌體發軟,搖了搖頭,垂下螓首。項少龍欲焰狂燒,一邊吻她,一邊為她寬衣解帶。霎時趙妮已是玉體橫陳,長髮披散,滿臉春潮地緊擁著項少龍。 項少龍輕憐蜜意地吻著趙妮如羊脂玉瓶般的頸項,輕吐著心中無盡愛意。趙妮聽到情郎這般明白直接的表白,芳心已被完全融化,忍不住地抱住項少龍,低聲道:「項郎,妾身今日以身相許,望項郎早日帶妾身與小盤離開此地。妾身願隨項郎至天涯海角,甘苦與共,此生不渝。」。 項少龍柔聲道:「妮兒,等我自魏國來後,我就著手準備,一定會帶你跟小盤遠走天涯,共度餘生」說罷緊緊吻著趙妮小巧的櫻唇,倆人舌尖交纏不已。不一會,趙妮已是渾身發燙,喘息不已。 趙妮雖已為人母,但項少龍知其守寡多年,且端莊自持,氣質高貴,更勝處子,不敢如對趙雅諸女般放肆,雙手緊擁著她柔軟纖細的嬌軀,讓一對盈嫩的粉乳貼在胸前。但趙妮此時不僅已拋開了一切矜持,還鼓勵地以香舌熱烈反應著,教項少龍魂為之銷。這類平時拘謹守節的貞婦,一旦動起情來,很多時比蕩婦淫娃更不可收拾,妮夫人便是這樣,久蓄的欲潮愛意,如山洪般被引發奔瀉,一雙玉臂緊抱住項少龍頸項,粉腿交纏而上,蜜穴已漸泛潮,陰唇珠液欲滴,抵住龍莖上下扭動,口中傳出聲聲嬌吟。 項少龍被趙妮這對比強烈的反應挑逗得慾火高熾,龍莖迅速充血,青筋爆裂,如烙鐵般灼熱。趙妮只覺下體陰唇滾燙,淫水自內不住湧溢,心中羞怯不已,卻又難抑激情,想到此後將一別數月,終於拋開所有,呻吟出聲:「項郎……快……快……快佔有妮兒……」 項少龍聽到如奉綸旨,龍莖覓得花徑穴口,順著汨汨愛液緩緩挺入。趙妮雖已為人母,蜜穴仍緊致嬌嫩,指不可留,項少龍對她滿溢憐惜,深怕唐突佳人,不敢猛烈抽插,趙妮只要稍有痛楚表情,馬上停止進入。但項少龍尺寸驚人,半晌時光,龍莖僅半入蜜穴,難再深進一步。 趙妮見情郎為了體貼自己,強忍慾火不敢強來,芳心暗甜,但自身亦渴望倆人早日體交歡,共效于飛。暗一咬牙,玉腿一緊,粉臀一挺,讓龍莖整個深入蜜穴,同時嬌呼一聲「啊!」。 項少龍只覺趙妮蜜穴膣壁緊如處子,緊緊夾住龍莖,無法動彈。眼見趙妮高貴優雅的臉蛋,泛起一片潮紅,眼波嬌媚,朱唇輕啟,令人迷醉銷魂。忍不住痛吻趙妮櫻唇,同時腰身抽動,龍莖稍抽,粉嫩陰唇隨之翻出,又隨插入而深陷。如此往而復始數下,趙妮緊窄的陰道漸漸適應,愛液緩緩溢流,抽插越見滑順。趙妮感覺小腹深處陣陣麻癢,不禁呻吟出聲:「嗯……喔……項郎……妮兒……好……好想要……嗯……」。 項少龍聽到趙妮羞澀的浪吟,泛起一股將貴婦征服為蕩婦的成就感,龍莖在蜜穴內得意地跳動兩下,頂得趙妮呻吟不已。但項少龍仍怕趙妮承受不起,抽送雖然漸漸加快,但力道跟頻率都放慢放輕,同時全心感受著趙妮心情與身體反應,動作充滿著憐情蜜意。 趙妮芳心感受著情郎綿綿愛戀,嬌軀承受如浪潮般的快感,整個人猶如被項少龍帶到雲端一般神魂顛倒,不可自制,一雙玉腿纏著項少龍腰際,纖腰粉臀扭動迎,嫩白藕臂抱著項少龍頸項,朱唇深吻吸吮著,恰如初嘗蜜糖的小孩般。 項少龍此時心神與趙妮融成一體,伊人全部反應都瞭然於心。龍莖送入蜜穴時,緩急有致,龍頭與菇緣頂磨各個敏感地帶,令趙妮下身不斷湧上酥麻不已的高潮快感,長久的矜持終於崩潰,對項少龍全面投降,徹底脫開束縛地放聲浪吟:「啊……啊……妮兒……好……好愛……項郎……嗯……快……快這樣……佔有……妮兒……要……要……升天……了……啊……」 項少龍聽著趙妮的嬌喘淫聲,只覺一股熱流直衝小腹,龍莖暴漲,靜電流漫溢四竄,霎時強烈刺激著趙妮敏感的膣壁與子宮,讓趙妮瞬間衝至高潮的最巔峰,只聽趙妮嘶聲狂呼,雙眼緊閉,玉手死命抓捏住項少龍背脊,全身抖顫痙攣,陰道不斷收縮,擠得龍莖銷魂蝕骨,不禁精關一鬆,狂泉噴湧疾射入花心,如海嘯般將趙妮推向更高的雲端。此時趙妮已聲嘶力竭,只能張開小嘴,纖細的頸項極力後仰,形成如天鵝般優美的弧度,項少龍緊擁著趙妮,只覺懷中伊人實為生平摯愛,誓要保護她一生一世。 趙妮在項少龍懷中緩緩復意識,想起適才的放浪形骸不禁滿臉通紅,螓首埋在他胸膛裡不敢抬頭。項少龍輕吻著趙妮的秀髮,柔聲笑道:「妮兒定是我遇過最迷人的女子,讓我這麼快就棄械投降了。」。 趙妮聽了大為羞赧,一對粉拳嬌嗔不依地擂在項少龍健碩的胸上道:「項郎取笑妮兒,妮兒哪比得雅姊嬌媚?」項少龍笑道:「妮兒的美麗端莊眾人皆知,但這嬌媚迷人之處,卻只有我才知道。」 趙妮更是窘困不已,整個身子都燥熱了起來。項少龍被懷中美人火燙嬌軀逗引得慾火再起,龍莖再度昂然挺立,頂在趙妮濕淋欲滴的溝壑之間。趙妮不禁驚呼:「項郎……你……還要?」。項少龍笑道:「這不就證明妮兒有多嬌媚迷人,讓我情難自禁。」,話未說畢,龍莖已長驅直入,淫聲浪潮再起,不盡香艷旖妮 兩人纏綿了個多時辰,說不盡的郎情妾意,才共進午膳。公子盤興奮地來,道:「我又打垮了兩個人,他們都說要求你做師傅。」接著奇怪地看了多了一層平時沒有的媚艷之光的母親。妮夫人真不爭氣,竟在兒子眼前臉紅透耳,又捨不得離開項少龍,那俏樣兒誘人極了。公子盤又看看項少龍,喜道:「師傅和娘……」 妮夫人又羞又喜,大嗔道:「不准小盤再說。」公子盤吐出舌頭,嘻嘻一笑,不再嚼舌頭,大吃大喝起來。項少龍色心再動,在幾下伸手過去摸著她的大腿,心中湧起豪情壯氣,自己若不能保護心愛的女子,那還稱得上英雄好漢?素女和舒兒僥倖逃生後,他再也不容許慘事發生在他的女人身上,想到這裡,消磨了的志氣,又堅強地復活了過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卷 | 第十章 春宵苦短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雅夫人處,婷芳氏、素女、舒兒和春盈四婢赫然恭候廳堂。離別在即,自有說不盡的綿綿蜜語。項少龍自上次在內宮與趙雅等九女一夜狂歡後,再次遇到這種群美環拱的溫柔陣仗,雖樂在其中,應接不暇,亦是有苦自己知,只得先讓烏廷芳、婷芳氏、素女與舒兒四女陪伴入內,也顧不得春盈四婢一旁哀怨無比的眼光了。 項少龍自把素女救別院後,始終瑣事纏身,倆人僅得匆匆相聚,略敘相思之情。而後舒兒來到別院,講起項少龍的救命之恩,倆人即相約此生一起共侍郎君。 今日離別在即,又是久旱逢甘霖,二美自是盡心迎,甫入房即羅衫盡褪,一對嬌軀緊貼著項少龍,兩雙玉手在項少龍全身游動。烏廷芳和婷芳氏兩人念及素女與舒兒皆是死裡逃生,又與項少龍聚少離多,故移至一旁休息說悄悄話。霎時床上三人已裸裎相對,素女與舒兒兩女如鰻鱔般在項少龍虎軀上扭動纏繞著,同時發出陣陣淫爢囈語,蕩人心魄。 項少龍舒服地躺在中間,雙手在兩女胴體上盡情地遊山玩水,弄得兩女扭動的更加厲害。素女趴在項少龍身上舔舐著他賁起的胸膛,舒兒則臥在他胯間含吸著龍莖,豐圓的雪臀在項少龍眼前搖曳生姿,蜜穴若隱似現,後庭緊窄如花苞待采。 項少龍雙手幽訪勝,左手順著素女滑膩的背脊曲線,探入緊俏臀縫之中,覓得潺潺流溢的秘穴洞天,中指微扣,順著那嫩軟的陰唇陷入膣穴,不住抽動。另只右手亦未得閒,沿著身邊舒兒修長的玉腿而上,兩指撐開眼前花露泛滴的股溝,拇指扣入淫濕柔媚的蜜穴,中指略沾蜜液直抵後庭,微一用力即陷入指尖,兩指不緩不急地在洞口揉插。兩女同時發出淫媚的嬌喘,伴著舔吮的吸啜浪聲,聞者銷魂,聽者蝕骨,三人如浸在酒池般迷醉不已。 不一會,素女已媚眼迷離地望著項少龍,星眸儘是求懇哀怨。項少龍微一頜首,素女便迫不及待地爬上身子,舒兒萬般不願地吐出龍莖握在手中,對著素女嬌小玲瓏的嫩穴,讓素女慢慢地沉腰納入,同時發出一聲舒爽的歎息。 項少龍見舒兒小嘴微翹,便一把抱住她的蠻腰,讓她跪坐在自己臉上,盡情舔吮著她泛潮的小穴與微張的後庭,只聽舒兒不住地淫叫著:「項爺……不要……不……小妾……那裡……啊……啊……會……會……不……乾淨……嗯……啊……舒兒……好……好癢……好……舒服……」 此時素女正雙手撐著項少龍的胸膛,玉臀翻騰擺弄,龍莖乍入還出,淫波四濺,浪液橫飛,同時嬌吟浪喘,香汗淋漓。舒兒被項少龍舔得下身麻癢難當,快感不止,雪臀猛搖,愛液狂洩,氾濫成潮,溢出的淫水流得項少龍滿嘴,攪得舒兒只好抓著素女猛吻,免得浪叫不停。 項少龍在兩女身下只覺臀浪陣陣,香汗點點,兩手順勢握住素女纖腰,腰身一挺,直頂入子宮頸,就聽素女一聲浪嘶:「啊……啊……啊……項爺……輕……輕點……素女……受……受不住呀!」項少龍連忙收勢,放慢挺送,素女痛楚稍退,連忙上下迎,不一會又是淫潮流濺。 項少龍作勢起身,舒兒連忙移身一旁,由後抱住項少龍,一對乳丘在他背肌揉擠著,好不銷魂。項少龍盤坐床上,將素女抱在懷中狂吻,任佳人玉腿大張,雙手捧著她的嬌嫩臀瓣,上下套弄不止,弄得素女咿咿唔唔地嬌吟。同時丹田蓄積的電流開始漫出,順著龍莖襲遍素女陰道各處,激得素女全身顫抖,高潮乍至,陰精猛洩而出,暖流滿覆於龍莖。項少龍不禁一陣麻顫,精液夾著第二波電流狂噴入花心,霎時充溢於子宮壁,電流更直達脊椎尾端,令素女嬌軀爆發出最狂亂極致的性高潮。素女此時已無法言語,心神恍惚,只覺全身已被高潮巨浪散成碎片,在大海上隨波漂流,在一聲長長的喘息下,癱倒項少龍懷裡。 項少龍放下素女,拉過被子蓋好,轉身擁住舒兒痛吻不已,舒兒熱情地伸出香舌應著,同時火辣的胴體也隨之纏繞而上,濃密的陰阜緊貼著硬度稍減的龍莖不住廝磨。 項少龍胸中溢滿對舒兒全心的愛意,也感受舒兒對他完全的奉獻。在這戰國亂世,歷史洪流的去向已是必然,這些美女們如果沒有遇到他,就只是在公侯富豪間當成禮物,被男人洩慾蹂躪,直至人老珠黃,或是香消玉殞,沒有人會在意惋惜。但如今他既已來到這個時空,就要傾盡自己所具有的能力與見識,保護身邊這些薄命紅顏。 至今他已見識到少原君及趙穆以權勢強搶素女與趙雅的無奈,也深刻體會到連晉企圖使人姦殺舒兒來打擊他的卑鄙暗算手段,要保護這心愛的女人,他就要擁有足以對抗的實力與權力。從現在開始,為了趙妮,也為了所有心愛的女人,對於那些企圖奪走他身邊愛人的惡人們,他將不擇手段,以毒攻毒,直到所有威脅消失為止。 項少龍心念既定,全身湧出無窮勇氣,龍莖如注滿精力般爆漲。舒兒只覺小腹處一陣灼熱跳動,正自情動不已時,嬌軀已被項少龍抱起,龍莖破體而入,直抵花心,一股滿溢欲爆的快感霎時充塞於全身每個毛孔,令舒兒不禁吶喊出聲,蔥蔥玉指在項少龍背上抓出數道血痕。 項少龍一陣猛挺疾送,舒兒仰首狂擺,秀髮飛揚,扭腰翻臀,浪叫不止:「啊……啊……嗯……項爺……好……好……好棒……舒兒……要……要死……了……呀……」 舒兒緊抱著項少龍,一對玉乳在胸前晃搖,粉嫩的乳頭不時滑過項少龍胸膛,帶起陣陣騷癢。項少龍忍不住埋首在她深邃乳溝之中,嗅吸著濃郁乳香,更不時張口輕咬雪峰頂端粉玉般的乳頭,令舒兒更加淫媚嬌喊,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塞入情郎口中。 項少龍只覺舒兒全身如同火山熔岩般灼熱,燙得他慾火如焚,遂將舒兒放倒翻轉,反跪在身前,翹起緊實鼓脹的雪臀,兩手握住不堪一握的腰肢,龍莖在臀縫摩娑,覓得桃源入口,立時順著滴露的陰唇,插入窄緊的膣道,同時擠出一聲氣音,害舒兒以為自己放個響屁,當場窘迫的不敢抬頭。 項少龍性歷豐富,本不當事,見舒兒嬌窘的模樣,不禁玩心一起。龍莖深插到底,慢慢旋磨,弄得舒兒不住呻吟,同時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舒兒的味道好好聞喔!」 舒兒聞言,以為真是自己放了屁,羞得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可是項少龍正插得她酥麻酸軟,心裡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期期艾艾地求饒道:「項……項爺……舒兒……無禮……請……請……項爺……責罰。」 項少龍故意逗她道:「那……就讓我懲罰無禮的地方,如何?」 舒兒聽了心中狂跳,項少龍尺寸驚人,小穴已是不堪撻伐,更別說那裡?可是如今心虛受罰,更不敢違逆,只好輕聲道:「項爺……不嫌棄……就請……懲罰舒兒吧。」說完雙眼緊閉,銀牙暗咬,準備承受後庭破瓜的痛楚。 項少龍見她這般聽話,反倒不忍心了。深吻了他一下,笑道:「騙你的,我的舒兒這麼可愛,哪捨得懲罰你?」說罷兩手揉捏著兩團粉乳,腰身猛抽狂送,把心底甜翻了的舒兒,霎時頂上了高潮,小嘴大張,淫潮狂瀉,浪吟不斷。同時項少龍也覺體內電流熱流猛竄,一咬鋼牙,狂抽猛送,體內川匯流至龍根,化成一陣麻酥疾噴入體,雙流交濺四溢,倆人緊緊相擁,如為一體,又如迸裂四散般,腦中皆空白一片,雙雙倒臥床上睡去。 疲極睡了一會後,睜眼時天已全黑,略動一下,立時把緊纏著他的婷芳氏、素女、舒兒和烏廷芳弄醒過來。烏廷芳撒嗲道:「芳兒不依啊!要隨你一起到魏國去。」 項少龍大吃一驚,醒了過來,暗忖自己照顧雅夫人和趙倩已大大頭痛,怎可還添上烏廷芳,若被趙王以為他想挾美溜走便更糟,忙好言安慰,軟硬兼施,才哄得烏廷芳打消意。這時春盈等四婢進來侍候他們梳洗穿衣,項少龍以最快速度打扮停妥,走出房去,還未到大廳,便聽到妮夫人和雅夫人說話的聲音,心中大訝,走了出去。妮夫人見他出來,大窘垂下頭去。項少龍心生憐惜,知她要趁自己赴魏前,拋開自尊,爭取與自己相處的時間。 來到兩女間坐下,放恣地摟著兩女蠻腰。雅夫人嚇了一跳,不能置信地道:「你們已經……」妮夫人含羞點頭道:「雅姊請勿見笑趙妮。」 雅夫人悻然道:「剛才還在我臉前扮正經,裝模作樣。」項少龍在趙雅腰肢窩搔了一記,責道:「雅兒!」雅夫人對他千依順,聞言含笑不再作聲。 妮夫人湊到他耳旁道:「項郎會否怪趙妮淫蕩?」項少龍哈哈一笑:「怎會呢?你愈淫蕩我便愈高興。」 妮夫人想不到他會大聲答她,羞得躲入他懷裡,身體卻灼熱起來。雅夫人笑道:「看來雅兒今晚要退位讓賢了,不過先讓我和項郎說點正事。」接著向項少龍眨眼道:「想妮夫人在那裡等你寵幸呢?」 妮夫人更是無地自容,卻只含羞聽著,沒有反對。項少龍性荒唐到底,笑道:「妮夫人到浴池等我,待會我來和你鴛鴦戲水。」妮夫人嬌柔無力地站起身來,馴若羊兒般婀娜多姿去了。兩人看著她美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相視一笑,兩手緊握在一起。 雅夫人正容道:「我去見過王兄,可是他沒法再抽出人手給我們,真令人擔心。」歎了一口氣道:「由這裡到大梁,最少走三個月路,要渡過大河,經過無數荒山野嶺,入魏境後,還要先到蕩陰、朝歌、桂陵、黃池四個城市,真是一步一驚心,非常難捱。」 項少龍沉吟片晌,問道:「夫人和那少原君,曾否有過一段?」雅夫人羞愧地點了點頭。項少龍雖不舒服,但沒有作聲。雅夫人惶恐地道:「少龍!求你不要這樣,雅兒現在已痛改前非了。」 項少龍終是心胸廣闊的人,歎道:「我和少原君本有嫌隙,加上了你和他的曖昧關係,事情會有點複雜。」 雅夫人歉然道:「雅兒知錯了。」接著岔開話題道:「少原君會帶著他最寵愛的兩位姬妾和二家將上路,我怕他會處處和你作對呢。」 項少龍沉聲道:「我不怕他留難我,最怕是他會和外人謀來對付我們,若他存心一去不返,什麼事都夠膽子做出來。」雅夫人道:「我從自己的家將挑了四人出來,這四人不但有膽有色,劍術高強,其忠心更是不用懷疑,我還安排了成胥作你的副將,這人曾受我恩惠,免去誅族之禍,定肯竭誠為我們賣命。」 項少龍心下稍安,道:「聽說齊國想破壞這次婚盟,他們有什麼厲害人物呢?」雅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齊國有個身份神秘的人物,名叫囂魏牟,這人認為禽獸最得天地之道,所以人若要歸自然,與天地共為一體,必須恣情縱慾,弱肉強食,不須有任何顧忌。而要成為強者,則須學獅虎般磨利爪牙,所以他和子都是可怕的戰士和姦淫虜掠的兇徒,平時他們潛隱山林,威逼被虜來的男女為他們從事生產和供作淫戲。」 項少龍奇道:「齊王如何能容忍這種奸賊在齊國作惡呢?」雅夫人道:「六國中,齊國領土的幅員僅次於楚國,馬陵之戰後,更代魏成為東方諸國的領袖,甚至與秦人互稱西帝和東帝,四處擴張,最後給秦、楚和我們三晉聯軍攻入首都臨淄,後又給燕國的樂毅佔了七十餘城,尚幸齊國出了個田單,新繼位的燕王又中了田單反間計,陣前易帥,才被田單把燕人掃出齊境,但已元氣大傷了。」 項少龍點頭道:「我明白了,齊王是因國力匱乏,才要倚仗和容忍這種窮凶極惡之徒,為他辦事。」雅夫人道:「倚仗他們的人是田單,我們一直懷疑田單和囂魏牟是同族的異姓兄,這囂魏牟武術高強,能空手搏獅,生裂虎豹,性慾過人,每晚不御十女之上,便不能安眠,專替田單刺殺政敵,又或到國外去進行秘密任務,若是此人親來,我們便危險了,雅兒情願自盡,都不肯落入他手裡。」 項少龍亦聽得肉跳心驚,安慰了她一番後,烏廷芳、婷芳氏、素女與舒兒才姍姍而至。雅夫人知他心意,為他穩著四女,使他能抽身進入浴殿去。眾婢正為浴池添進熱水,項少龍支開眾婢後,來到妮夫人旁,把她抱了起來,兩人連衣服浸進溫熱的池水裡去。妮夫人一生規行矩步,那想到會遇上這麼放浪不羈的風流人物,驚呼聲中,立時變成濕衣女郎,盡顯美麗的線條。 項少龍想到明天便要踏上生死未卜的旅程,立時放縱起來,展開對這美女的全面侵犯,妮夫人亦想到同一件事,熱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倆人在池中將對方衣衫除盡,裸裎相對,趙妮披散的秀髮如黑蓮般佈滿水面,襯著她雪白如玉的肌膚,充滿著迷人的誘惑力。 項少龍心中洋溢著無邊的愛意,憐惜地捧起趙妮優雅嬌媚的臉龐,深深地吻著,倆人唇舌交纏,久久不離。趙妮一對粉臂抱住項少龍的頸項,小手摩娑著他的頭髮,纖細玲瓏的胴體在波紋中隱隱浮現。項少龍情不自禁地將趙妮一把抱起,兩手捧住她滑膩柔潤的俏臀,埋首在她粉嫩的胸脯,臉頰感觸著一對嬌巧鴿乳,嗅吸著銷魂蕩魄的體香。 趙妮沉醉在情郎的愛撫中,忘情地嬌喘呻吟,忽覺硬挺的龍莖在水中臀溝中摩弄著,雙腿不禁緊張地纏繞在項少龍腰上。項少龍抬起趙妮嬌軀,分開陰唇肉縫,緩緩下沉,將龍莖納入蜜穴。 在溫泉池水的潤滑下,趙妮覺得自己下身滿滿充塞著情郎的所有,才剛吐出一口嬌喘,項少龍便全面侵攻,雙臂藉著池水的浮力,不住地讓趙妮的俏臀上下套弄,而龍莖更是猛挺疾抽。只見池中水花四濺,倆人如蛟龍出海,鯨鮫翻騰,而趙妮更是放聲浪叫:「啊……啊……啊……妮兒……妮兒……好……好……舒服……項郎……太……太……猛……妮……妮兒……受……啊……受不了啦!」 項少龍看著懷中這只為自己而淫蕩嬌浪的玉人,心中湧起滔天情意與愛慾,俯首痛吻趙妮朱唇,兩舌交纏,下體緊貼頂磨,弄得趙妮渾身如浸油鍋熔爐,融化在項少龍的絕頂熱情裡。項少龍只覺小腹一陣熱流升起,龍莖隨之跳動數下,趙妮也覺子宮深處泛起從未有過的強烈快感。 尚未及反應,龍莖即直鋌而入,精液如水龍般噴擊入子宮壁,霎時高潮鋪天蓋地而來,趙妮全身抽搐抖顫,無法呼吸,緊緊抱著項少龍,讓他的種子完完全全地留在體內。高潮慢慢消退,趙妮神智慢慢復,但嬌軀已無半絲氣力,只能軟倒在情郎懷中喘息。 項少龍將趙妮抱至池畔,讓她靠在浴池邊休憩,趙妮摟著項少龍柔聲道:「妮兒今日才知身為女人的快樂,項郎真是妮兒命中的魔星,人家遇到你就完全沒得抵抗。」項少龍一雙手在水裡揉弄著一對玉乳,笑道:「妮兒才是我命中的剋星,我的十八般武藝遇到你都完全沒得發揮了。」 趙妮被項少龍的調笑弄得連耳根都紅透了,粉拳繡腿不住往他身上招呼,羞道:「都是你啦,以後人家要怎麼見人?啊!你……還……」趙妮話到一半,只覺粉臀縫處被硬挺的龍莖頂住,不禁驚呼出聲。項少龍微微一笑,兩手捧起趙妮粉臀一分,龍莖帶著溫暖的池水直入香穴,趙妮的嬌喘淫聲再次蕩四周。 幾番抵死纏綿後,妮夫人伏在項少龍胸前,淚眼盈眶地道:「項郎啊!你定要保重,好好來見趙妮和小盤。」項少龍問道:「假設我要離開趙國,你肯否跟著我呢?」 妮夫人一顫道:「你想背叛王兄嗎?」項少龍歎道:「只是未雨綢繆吧!如今趙穆必不能容我,我項少龍豈是任人宰割之輩?尤其不能放你們母子在這凶險萬分的地方生活!」 妮夫人點頭道:「王兄真不爭氣,竟重用這等小人,趙穆對妾身亦有野心,曾多次召我到他那裡去,都給我拒絕了。」項少龍心想趙穆可能就是公子盤害怕會得到他母親的人之一,心中暗歎,現在妮夫人從了他,趙穆更不肯放過自己了。妮夫人斷然道:「妾身心已屬君,無論項郎到天涯海角,趙妮甘願為牛為馬,永侍君旁。」 項少龍取出趙雅幫他配置好的藥包,鄭而重之地交給趙妮,仔細叮囑她用法之後,再三交代:「此藥物務必隨身保存,如趙穆等小人欲以強硬手段逼迫妮兒就範時,服下立即進入假死狀態,應可避過大禍。你私下交代盈兒,到時將你身軀藏置密室,維持通風,我自有辦法將你救來。唉,真希望就這樣帶你遠走天涯海角!」 趙妮低頭羞赧道:「妮兒會守住身子等項郎來,共享鴛鴦之樂。」 項少龍心神皆醉,痛吻她香唇。心中同時起誓道:「無論前途如何艱困,我也要為了所愛的人,在這戰國亂世奮力求存,創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功業,項少龍絕不會對任何人作愚忠,只會為自己的理想盡忠。」 (卷二 終)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一章 踏上征途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晨日出前,項少龍在烏廷芳、趙妮等淚眼相送下,依依袂別。離宮前,兵將車馬在大校場集,由趙王親自持了祭祀天地祖先的儀式,祈求一路平安,不過項少龍當然知他求的是他們能把《魯公秘錄》偷來,而非關心他們的生死,女兒趙倩的幸福更是不用提了。 趙王勉強多調派了些人手給項少龍,使他的兵力添至五人,加上少原君的二家將,七輕騎護著載了雅夫人、三公趙倩、平原夫人及一眾內眷婢僕的二十七輛馬車和載糧食雜物的四十輛騾車,浩浩蕩蕩,由南門離開趙國的首都邯鄲,沿著官道往第一站的滋縣進發。 這仍在趙國境內,所以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大將李牧又遣了五騎兵護送他們直至滋縣城外延綿近二里的護國城牆的邊防處。所以項少龍心情輕鬆,要擔心亦留待過了城牆,踏上遙對的魏國邊界才再煩惱。最使他驚奇的是雅夫人的八名女侍小昭、小玉等全換了戎裝,英姿赳赳地策馬而馳,身手靈巧敏捷。旋又釋然,在這戰爭時代,男丁固是人人習武,壯女又何會例外。 他對這個時代的軍隊編制是個門外漢,乘著旅途無事,向副手成胥動問。成胥喟然道:「戰爭乃生死悠關之事,只要有一分力量,便把這一分力量用盡。當年長平之戰,秦國便盡起十五歲的成童參軍作戰。今次燕王喜來攻我們,大王連未成年的童子都徵召入伍,幸好能大敗燕人,否則……唉!」項少龍知道成胥乃雅夫人的人,和他說話少了很多顧忌。順口問及軍旅編製的事。 成胥知無不言的道:「所謂三軍,一般情況就是壯男、壯女和老弱之軍。壯男之軍是戰鬥的力﹔壯女則作構築工事和勞役的輔助事務﹔老弱之軍負起了後勤和軍隊糧餉炊事等雜役。」項少龍大感然,以前看電影時,那些戰爭場面都是燦爛壯烈,充滿了英雄感的浪漫。原來真正的情況卻是兩事,連女人童子老弱都給推到戰場去受苦送命。 成胥低聲道:「今次我們人數雖少,但都是精銳的野戰騎兵,顯見大王非常重視此行,是很難得的了。」項少龍頭看去,見到少原君的十輛馬車和二家將,落在最後方。禁不住歎了一口氣。想起若有事發生時,少原君怎會聽他指揮,只是這「內患」,便教他頭痛。 趙倩和趙雅這兩位美人兒的車子都簾幔低垂,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不知她們是否正偷偷看著他呢?想到這裡,策馬來到雅夫人的馬車旁。果然雅夫人立即掀起簾幕,露出如花玉容,媚笑道:「兵尉大人要不要上來坐坐?」項少龍苦笑道:「卑職有任務在身,怎可如此放肆?」 馬車前後的小昭諸女均抿嘴低笑。而雅夫人曾提過的四名身手高強的忠心家將,則分作兩組,護在兩旁,見到項少龍,都恭敬地向他致禮。雅夫人道:「他們四人都是孤兒,隨我姓叫趙大、趙二、趙五和趙七,有什麼事,即管吩咐他們。」項少龍見他們中年紀最大的趙大,只比自己年長少許,趙七則頂多只有十六歲,但都是體格精壯的青年,看來頗有兩下子,笑道:「我的吩咐就是要他們時時刻刻都護在你和三公旁,那便夠了。」暗忖趙國可能是這時代最多孤兒寡婦的國家。趙大等四人一齊應諾。 那日走了三十多里路,幸好沿途風光如畫,項少龍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間中又可跟雅夫人和小昭諸女說話解悶,所以毫不寂寞。趙倩和她兩個貼身俏婢一直躲在車裡,沒有露面。項少龍雖好奇想見見她,但卻要克制著這衝動,她終是金枝玉葉的身份,地位尊貴,不可以隨便和男人交談。況且她是要嫁入魏國,確實不宜多露面。 黃昏時,大隊安營休息,在一道小溪旁的草原上豎起了二多個營帳。在項少龍的帥大帳裡,項少龍、成胥與李牧派來的副將丁守,及另兩位領軍尚子忌及任征一共五人,圍坐蓆上,享用晚餐。這些行伍之人,話題自然離不開戰爭和兵法。此時丁守這身經戰的副將正以專家身份,縱論戰爭的變化和形勢。 丁守道:「以前的戰爭簡單多了,勝敗取決於一次性的衝鋒陷陣,數日便可作出分曉,即使是比較持久的圍城戰,也只二三十日的光景,像最長的楚莊王圍宋,歷時九個月,已是非常罕有的例子了。那像現在的戰爭,隨時可打個三、五年,個中辛酸,真是說之不盡。」項少龍好奇心大起,問道:「為什麼變化竟會如此劇烈呢?」 成胥接入道:「大人參軍日子尚淺,自然不知道其中情況。這可以分幾方面來說﹔首先就是人口多了,兵力亦隨之增強,以前的大國如晉楚,兵力不過四千乘,連十萬人都不到。但現在若把女兵和老弱亦計算在內,動輒帶甲萬。其次就是國防方面……」領軍尚子忌插口道:「成兵衛說得對,以前國防著意的只是首都,後來才陸續給近邊陲的要塞和都邑築城,而其餘的地方,敵軍可隨時通過,如入無人之境。」 任征加入道:「現在完全是另一事了,國與國間都各自築起長城和堡壘。想征服別國,便要一個個城防堡壘攻下去,又有補給各方面的問題,所以提起戰爭,真是無人不皺起眉頭的。」成胥意猶未盡道:「以前打仗,目的是取俘奪貨、屈敵從我。但現在卻以佔奪土地,殺死敵人為首務。敗者便是亡身滅國之恨。所以誰敢不誓死抗敵,戰爭確是愈來愈艱難慘烈了。」 丁守歎道:「還有就是大規模步騎兵的野戰和包圍戰已取代了從前以車戰為、整齊又好看的衝擊戰。戰術亦複雜多了,所謂兵不厭詐,什麼設伏、誘敵、包圍、腰擊、避實擊虛,以逸待勞等等。為了克敵制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成胥笑道:「那時的交戰雙方,事先擇日定地,約好時間地點,屆時各以戰車為,步兵為輔,擺好堂堂之陣,然後鳴鼓衝擊廝殺,乾淨利落。現在那還有這調兒。最好是兵臨城下你也不知道,殺你個措手不及。」 接著喟然一歎道:「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丁守亦感歎道:「舊日只是臨時徵調農民充當兵卒,但現在戰爭愈來愈專業化,不但有常備的兵士,訓練亦嚴格多了。」 項少龍深刻地感受到他們對戰爭的恐懼和厭倦。暗忖若連他們這些軍人都如此心態,更何況養尊處優的雅夫人和烏氏裸等人。尤其長平一戰後,趙國形險勢殆,更使人人自危。看來趙國真是沒有多少好日子過,自己如何才能及時帶著眾女逃到安全之所,免得成了覆巢之下的破卵。 正思間,帳外傳來混亂的人聲。項少龍等大感愕然,搶往帳外。只見雅夫人的營地處圍滿了士兵,爭吵聲不斷傳來。這時有個士兵趕來,氣急敗壞道:「壞事了,少原君的徐海殺了人。」項少龍和成胥等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少原君的鄙視之意。 被殺的是雅夫人的家將趙二。原來少原君趁項少龍等人在帳內用膳閒談,率著家將裡最著名的三大高手徐海、蒲布和劉巢三人和十多名好手,想闖入雅夫人的私帳,不問可知是要和她再續前緣,同時又可使項少龍丟失臉子。守衛當然不敢攔阻他,直至到了雅夫人以布幕攔起的私營禁地,才給趙大等擋著,還未通傳給雅夫人知道,存心鬧事的少原君已指使手下向四人攻擊,猝不及防下,又是寡不敵眾,四人同時受傷,趙二還給徐海割斷了咽喉,當場畢命。 布幕後的守衛見勢色不對,湧了過去,將少原君等團團圍住,這才擋住了他們。少原君的家將聞風而至,卻給項少龍屬下的禁衛軍擋在外圍,一時成了對峙之局。項少龍、成胥和丁守等趕到時,雅夫人在小昭八女和身染血漬的趙大、趙五、趙七的拱衛下,鐵青著俏臉,狠狠盯著少原君。 而少原君則和一眾手下好整以暇,一副你能奈我什麼何的樣子。見項少龍到來,偏不理他。向丁守道:「這算什麼一事,我殺個以下犯上的無禮之徒,有什麼大不了,丁副將你立即把這些人給本公子趕走!」丁守心中有氣,不過他亦深懂為官之道,並不把事情攬到身上,沉聲道:「這裡一切由項兵衛作,末將只負責沿路的安全。」 雅夫人移到項少龍旁,低聲道:「給我殺了徐海,一切後果有我負責。」趙大等與趙二情同手足,一齊跪下道:「項兵衛請為我們作。」 少原君冷笑兩聲,環手胸前,不屑地看著項少龍,存心要他難看。這時布幕早給推倒地上,圍著的禁衛軍見少原君目無項少龍,都感同身受,一齊起哄,形勢緊張,一觸即發。項少龍舉起手來,要各人安靜。心中湧起舊恨新仇,真想就地把少原君殺了,可是當然不可以這麼做。先不說他有責任保護少原君到魏國去,更可慮者是魏國的第二號人物乃少原君的舅父,殺了他怎還可以到魏國去?少原君亦是看清楚這點,才故意在起程的第一天便來滅項少龍的威風。 若任他胡混過去,隱忍了此事,那以後再沒有人會看得起他項少龍了。這是個只尊重英雄好漢的強權時代。可能連雅夫人都會對他觀感大改。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項少龍眼光落到被抬到一旁的趙二屍身處,冷喝道:「徐海!」臉目狠冷,身材高瘦硬朗的徐海正要應聲,少原君止著他道:「命令是我下的,要找便衝著我來吧!」 項少龍眼中射出凌厲之色,望往少原君道:「假若徐海能擋我三劍不死,此事便作罷休!」眾人全靜了下來。更有人認為項少龍是想敷衍了事。要知項少龍劍法雖高,但要三劍便殺了像徐海這樣的高手,實是難以想像的事。少原君當然亦不相信他三劍可殺死徐海,心中暗喜,想道若他三劍無功,自是威信掃地,表面卻不動聲色道:「兵衛若給徐海傷了,切莫怨人。」 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鏘」的一聲拔出趙穆送的飛虹寶劍,遙指徐海道:「來吧!」雙方的人均退了開去,露出一片空地。徐海一聲獰笑,拔出配劍。他曾目睹項少龍和連晉的趙宮之戰,知他劍法。心想我難道連你三劍都擋不了嗎?打定意,一於以堅守配閃移,好使項少龍有力無處發揮。 成胥、丁守和雅夫人等均以為項少龍是借此下台階。暗歎此亦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飛虹劍擱到肩上,往徐海迫去。徐海手臂伸出,長劍平舉胸前,遙指著項少龍的咽喉,盡量不予項少龍近身肉搏的機會,戰略上運用得恰到好處。旁觀雙方都似預看到了項少龍無功而退的戰果。 項少龍這時迫至徐海的劍鋒前兩步許處,不知腳上踏到了什麼東西,突然滑了一滑,失了勢子,往一側傾去。雅夫人諸女最關心項少龍,駭然驚叫起來。少原君和一眾手下大喜過望,齊聲喝了起來給徐海助威。徐海乃劍道高手,怎會放過如此千載一時的良機,一聲暴喝,舉步前衝,長劍閃電往項少龍刺去。 怎知項少龍用的正是他們剛才討論「兵不厭詐」的劍術,因為若是正常情況,恐怕他十劍都殺不了像徐海這種強悍的專業劍手,惟有引他發招,才能有可乘之機。就在長劍及胸時,他立穩勢子,同時憑著驚人的腰力拗往後方,上下身軀彈弓般差不多扭成了個九十度的直角,長劍在他上方標過。 徐海做夢都想不到對方會使出如此怪招,一劍刺空下,因用力過猛,仍往前衝去,正要揮劍砍下時,「砰」的一聲,下陰早中了項少龍一腳。徐海痛得慘嘶一聲,長劍脫手飛出,身體卻往後跌退。項少龍的腰又拗了來,擱在肩上的飛虹劍化作精芒,抹過徐海的咽喉。 「砰!」當徐海仰天跌在地上時,已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全場靜了一剎那,接著是項少龍那方轟天而起的喝采聲。少原君方面的人都臉如死灰,氣焰全消。 項少龍冷眼看著少原君,漠然道:「少原君千金之體,我們不敢冒犯,可是若你的家奴犯事,莫怪我手下不容情。」少原君兩眼射出深刻的仇恨,口唇顫震,卻說不出話來。猛一跺腳,轉身欲走。項少龍大喝道:「慢走!公子就任由家僕暴屍荒野嗎?」 少原君又羞又怒,命人抬起徐海,憤然去了。眾禁衛歡聲雷動,連成胥等亦露出心悅誠服的神色,覺得項少龍處理得非常漂亮,把少原君壓得完全抬不起頭來。少原君離去後,項少龍大感不妥,交待了幾句話後,到自己的帥帳裡,又派人守在門外,謝絕探訪,把郭縱為他打造的鐵製零件取出來,攤在地上。這些零件精光閃閃,工巧細緻,令項少龍讚歎不已,想不到在戰國時代,冶煉的技術竟發展到這麼高的水平。 首先要裝嵌的是一套攀牆過壁的鉤。那是他在特種部隊的必備寶貝,以機括彈簧射出長,勾掛著牆頭或任何受力之處,再把裝在腰間的掛鉤扣在上,便可以往上攀又或向下滑落。特種部隊用的是鋼,現在只可以柔的麻繩替代。雖說結構簡單,而項少龍本身又一向對這類小玩意既有興趣又是熟悉,也要弄到深夜才大致完成。 正心滿意足地看著手上的傑作時,帳外傳來雅夫人不悅的聲音道:「誰敢攔我!」項少龍想收起東西都來不及,雅夫人已直闖進來,見到蓆上的怪東西,一呆道:「少龍!你在做什麼?」 項少龍尷尬一笑,把分作兩件的攀爬扣收箱子裡,苦笑道:「你不用聽我的話了嗎?」 雅夫人立時軟化下來,坐入他懷裡,幽幽道:「我派小昭多次過來找你,都給守衛擋著,還以為你因少原君的事惱了人家,一時情急,惟有過來找你,怎敢不聽你話呢!」接著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項少龍敷衍道:「只是些小玩意,不過有時亦會有想不到的作用。」雅夫人伸出纖手,拏起一串或彎曲或一端開著小叉的幼長鐵枝,露出思的表情道:「這是否開鎖用的?」 項少龍知道瞞不過她這專家,無奈點頭。雅夫人轉過身來,秀眸閃著驚異的神色,凝瞧了他好一會後才道:「我愈來愈感到你深不可測,剛才你施計殺死徐海,為趙二報了仇,亦為我出了一口惡氣,雅兒真的很感激你,願為你做任何事。」項少龍見她神態柔順可人,獎勵地給了她一個長吻,才湊到她的小耳旁道:「答應我!不要把你現在看到的事,告訴任何人,行嗎?」 雅夫人給他吻得神魂顛倒,心神皆醉,願意地點頭,美目半閉,嬌嗲無限道:「項郎的話,對人家來說就是最高的命令,既知你不想我問這方面的事,雅兒以後便不再問了。」項少龍對她的善解人意,甚感欣悅,乘機請她找人給他縫製縛在腰處的內甲,好裝載那過千枚飛針,雅夫人能為愛郎辦事,自是欣然答應。那晚郎情妾意,說不盡的溫馨纏綿。 次晨一早上路。少原君方面靜默下來,落在最後,一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姿態,但再沒有新的挑惹行動。項少龍那不妥當的感覺更強烈了。少原君這種自幼驕縱的公子哥兒,絕不是吞聲忍氣之人,目下如此沉得住氣,定是在魏境另有對付他的佈置。三公趙倩則是整天坐在簾幕低垂的馬車裡,下車時又以紗幕遮面,躲進布幔垂圍的帳內後便一步不出。 如此曉行夜宿,第四天午後終於抵達最接近趙國邊境長城的要塞滋縣。城瓦車將軍對這送嫁團非常恭敬,在將軍府設宴款待他們。趙倩和雅夫人千金之體,當然不來參宴,平原夫人母子亦托詞不來,幸好這瓦車風趣幽默、妙語如珠,仍是賓盡歡。 宴後瓦車領著項少龍,參觀趙國邊防,那隨著起伏的山巒延往兩邊無限遠處的宏偉城牆。踏足城頭之上,項少龍想起將來秦始皇就是把這些築於各國邊防處蜿蜒逶迤的城牆,接連起來而成世界十大奇蹟之一的萬里長城,使中國能長時期保持大一統的局面,禁不住大發「追思將來」的幽情,心生感慨。這些城牆厚而高,城前的壕池既深又廣,確是當時最佳的防敵設施,遠處則大河環繞,氣勢磅石薄,壯人觀止。 瓦車指著城牆外一望無際光禿禿的曠野,微笑道:「這是我大趙最醜陋的地方了,但卻是人為的,每隔一段時間,我們便要把城外所有樹木全部砍掉,連石頭都不留下,總之能帶入城中的東西便一律運走,不留給敵人任何可用之作攻城的東西。」項少龍暗忖這就是堅壁清野了,看著城上每隔丈便設置一個的碉樓,讚歎道:「有如此藩屏,那還怕敵軍壓境?」 瓦車指著城外遠方環繞而過的大河道:「我們這堵連綿數里的長城,全賴漳水的天險和山勢築城為防,要用於守禦魏秦兩國。」項少龍同意道:「築城在險要之地,實是至關緊要的事,我們的長城依山而建,本身就是易守難攻了。」長城就像一對巨人有力的臂膀,把趙國緊擁在它們安全的懷抱裡。 瓦車自豪地道:「為了應付敵人千奇怪的攻城法,例如積土高臨、雲梯、挖地道、水攻、沿城蟻附的攻勢,甚或石彈機、巢車等攻城器械,使我們曾多次修改城牆,現在不是我誇口,就算兇猛如秦軍,我們又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仍可隨時擋他幾個月。」接著又帶他看了各種防守的兵械,如弩、戟、矛、鋌、斧、長椎、長鐮、長斧、壘石、蒺黎等兵器。又有各種運土載人的四輪木車,教項少龍大開眼界。 城上藏有大量的水和沙石,與及水缸、瓦木罌等盛器,還有火灶、大釜等,以應付敵人的火攻、又或以之澆灌爬城上來的敵人。項少龍一一默記心頭,暗忖將來說不定有朝一日要憑這些原始但有效的工具守城時,亦不致手足無措。 瓦車最後道:「守城之要,除了做好一切防禦措施,備有足夠的糧食和燃料,更重要是做到內有堅守之兵,外有救援之軍。所謂無必救之軍者,則無必守之城。」項少龍頷首受教,不過想起趙國男丁單薄,不由心下惻然!真想把趙穆這奸賊拉來看看,好讓他領略一下面對敵人隨時兵臨城下的滋味,教他再不敢還只懂躲在似乎安全的邯鄲,終日想著如何設法排擠忠臣良將。 直到黃昏時份,項少龍才興盡而。到寄居的賓館大宅,項少龍心中一動,借口向平原夫人請安,到東館見這權勢橫跨魏趙兩國的女人。剛好少原君不在,下人傳報後,平原夫人在東廂的廳接見他。 項少龍還是第一次見到平原夫人,只見她生得雍容秀麗,由於保養得好,外貌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遠看有若三十許人,近看才察覺到她眼角在化菑U的淺淺皺紋,但仍無損她的風華。她的秀髮梳成墮馬髻,高高聳起,又墮往一側,似墮非墮,顫顫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身穿是繡花的衲羅裙,足登絲織的花繡鞋,頭上的髮簪用玳瑁鑲嵌,耳戴明珠耳璫,光華奪目,艷光照人。 項少龍想不到她有了這麼又大又壞的「孩子」後,仍保持這種丰神姿采,心中大訝,施禮後,坐到下首裡。背後立著四名侍女的平原夫人,亦留心打量著項少龍,但卻神情冰冷,沒有半絲歡容,弄得氣氛相當尷尬。項少龍開口道:「夫人路上辛苦了,卑職若有什麼失職或不周到之處,夫人請不吝賜責。」平原夫人淡淡看著他道:「那敢責怪大人呢?」 項少龍知她因自己開罪了她的兒子,所以心存芥蒂,正要砌詞離去時,平原夫人揮退侍女,正容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只不知項兵衛是否識時務的人?」項少龍心叫好戲來了,恭敬地道:「夫人請指點少龍。」 平原夫人冷冷道:「你若連自身的處境亦看不清楚,我也不願對你多費唇舌。」項少龍暗叫厲害,道:「良禽擇木而棲,可是若處處都是難棲的朽木,豈非空有引翅高飛之志,偏無歇息棲身之所?」要知兩人目下所談之事,等若背叛了趙國,所以項少龍有意用暗喻的方法,免得被平原夫人拿著痛腳來陷害他。一來他並不覺得背叛趙王是什麼一事,其次若能安撫好這女人,說不定魏國之行會容易得多。否則若她在信陵君前說上他兩句,便要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平原夫人似乎很欣賞他的說話,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輕輕道:「現在天下最強者,莫過於秦。可是秦人乃虎狼之徒,又深具種族之見,以商鞅對秦的不世功業,仍落族誅之禍,可知良禽擇木,還有很多要考慮的因素。」項少龍暗訝對方識見,一時亦摸不清她是否在招攬自己,試探道:「夫人是否清楚我和貴公子間的事?」 平原夫人俏臉一寒道:「少不更事的傢伙,徒取其辱,少龍不用理他,幾時才輪到他作?」接著微微一笑道:「若非見你文武兼資,在那種情況下仍可誘殺徐海,我才沒有興趣和你說這番話呢。」 項少龍一陣心寒,這時代的人真的視人命如草芥,又見她如此精明厲害,更知不可開罪她,恭然道:「請夫人指點一條明路。」平原夫人態度親熱多了,柔聲道:「少龍亦當清楚在趙國的情況,趙王寵信趙穆,此人必不能容你,但你可知是什麼原因嗎?」 項少龍歎道:「看來是因為我奪了他的雅夫人吧!」平原夫人鳳目一凝,射出寒光,冷哼道:「你也太小覷趙穆了,他怎會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而捨棄你這種難得一遇的人材。」 項少龍聽她這樣說趙雅,自是不舒服之極。但亦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起碼以前的趙雅是這樣。同時好奇心起,訝道:「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平原夫人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道:「因為趙王看上了你。」 項少龍立時頭皮發麻,失聲道:「什麼?」平原夫人見到他的樣子,嬌笑道:「你真是糊塗透頂,若非孝成對你另眼相看,怎會把這麼好的差事給你。」接著深深盯了他一眼,抿嘴笑道:「只要是歡喜男人的人,都不會把你放過,少龍你小心點了。」 項少龍見她變得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眼光不由落在她高挺的酥胸處,心中一癢,不過旋又湧起因素女對她兒子的芥蒂,強按下要衝口而出的挑情言語,歎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所以趙穆將會不擇手段置我於死地,可是我亦擔心少原君他正密謀對付我呢!」平原夫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復了冰冷的表情道:「先不說這方面的事,少龍你坦白告訴我,現在普天之下,誰人有才能威望應付秦賊的東侵?」 項少龍呆了一呆,自問對眼前戰國的形勢仍是一知半解,真想不起這麼一個人來。可是卻又不能不答,否則平原夫人當然大感沒趣。思間,平原夫人柔聲引導他道:「少龍不是連誰人在六年前解了邯鄲之困也不知道吧?」項少龍憬然道:「就是信陵君!」 公元前二五八年,秦昭王派大將攻趙,把邯鄲重重圍困,魏國派晉鄙往援,那知被秦王虛言恫嚇,魏安厘王心膽俱寒下,竟命晉鄙按兵不動,後得信陵君用侯嬴計,竊得兵符,又使力士朱亥殺晉鄙,奪其軍,翌年信陵君在邯鄲城下大破秦軍,連秦國將鄭安平亦降了給趙人。這一戰使秦國威望大跌,而信陵君則成天下景仰之人。不過信陵君亦因此事觸怒了魏王,有家歸不得,在趙國勾留了數年後,去年平原君死,他才到魏國去。 現在輪到平原夫人魏了,自然是因為信陵君再次鞏固了他的勢力,才請平原夫人去。平原夫人欣然道:「現在只有信陵君才有威望號召天下,共抗秦人,所以除非少龍想投靠秦人,否則棲身之所,便只有這個選擇了,若我肯推薦,保證可重用你。」項少龍知道唯一方法就是緩兵之計,幸好她無論如何精明厲害,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秦始皇這著棋子,起身拜謝道:「多謝夫人提拔!」 兩人尚想再繼續說話,少原君氣沖沖走了進來,大喝道:「娘!」 平原夫人怒道:「給我閉嘴!」轉向項少龍道:「兵衛且先退下,遲些才和你詳談剛才的事。」項少龍暗忖少原君你來得正好,忙告辭離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二章 情海生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住處時,成胥迎上來道:「烏家有人來找你。」項少龍大訝,在成胥陪同下,來到幽靜的偏廳裡。一個黝黑清、年約三十五、六的男子,背上交叉掛著兩支精鐵打製的連鋌,像一把出了鞘的劍般,高挺筆直卓立廳中,兩眼精芒閃爍,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這對連鋌長約五尺,形狀介乎矛和戟之間,只是短了大半。 那人見到項少龍,兩眼掠過異芒,跪了下來道:「烏卓拜見孫姑爺。」項少龍大喜,知道他乃烏家秘密子兵團的領袖,忙搶前把他扶起。成胥識趣地告退。坐下後,烏卓道:「我們奉人之命,為孫姑爺作先頭部隊探路,果然有了收穫。」 項少龍見他神色凝重,心中檁然。烏卓壓低聲音續道:「不知是誰放出消息,魏趙境內幾股最凶悍的馬賊,都知道孫姑爺你帶著珍寶和趙國最動人的美女,前赴大梁,形勢對孫姑爺非常不利。」項少龍皺眉道:「魏人不會坐視不理吧?」 烏卓道:「魏國有人向我們暗通消息,安厘王不但不會派人保護你們,還供應馬匹兵器給其中最大一股叫灰鬍的馬賊,暗遣他們攻擊你們的馬隊。」項少龍愕然道:「那灰鬍不是曾經在趙國境內偷襲我們的馬賊嗎?為何會到了魏國去?」 烏卓道:「正是此人,當日他們偷襲不果,損兵折將,事後又被趙人圍剿,所以逃到了魏境,沿途招納亂民,現在人數已達千人以上,不可小覷。」項少龍給弄得頭都大了起來。首先是魏王為何要派人對付他,其次是怎會揀上了灰鬍這群馬賊。烏卓道:「一直以來,我們懷疑趙境內的幾股馬賊,都有魏王在背後支持,好削弱趙國國力,所以他們每遇形勢危急時,都會逃進魏境避難,現在更證實了這想法。」 項少龍大感頭痛,愈知道得多國與國間的關係,便愈給那錯複雜的關係弄得他更糊塗了,皺眉道:「可是我們今次是要把趙國的三公送給魏人,為何魏王用這種手段招待我們呢?」 烏卓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過可猜想這定牽涉到魏王與信陵君間的權力鬥爭。自信陵君盜兵符大敗秦兵後,信陵君功高震,當然會惹起魏王的疑忌。況且信陵君曾長留邯鄲,若魏王能破壞這次婚約,受打擊最大的當然是信陵君和趙人的關係了。」接著道:「而這次婚約,乃信陵君一手促成的。」 項少龍心叫我的天啊!為何戰國人的關係如此複雜難明,平原夫人剛才還代信陵君招納自己,而趙人又是不安好心,要偷取信陵君的《魯公秘錄》,這樣的關係,究竟算什麼一事?烏卓低聲道:「灰鬍裡亦有我們的臥底,據知灰鬍對你恨之入骨,決意要把你和所有女的生擒,再當著你面前淫辱諸女,以洩心頭之恨。」 項少龍冷哼道:「這只是他的癡心妄想。」旋又歎道:「有沒有那不想做人,只想做禽獸的囂魏牟的消息?」 烏卓搖頭道:「這人向以神出鬼沒著名,每次攻擊都是突然出現,教人找不到半點先兆和痕跡,比灰鬍可怕多了。」項少龍苦惱得差點要扯頭髮,沉吟道:「今次到魏的路線,早由趙穆親自定了下來,又得趙王同意,故而不能更改。假若洩秘者是趙穆,那等若敵人對我們的路程瞭若指掌,我們豈非完全處於被動的劣勢裡?」 烏卓大有深意地微笑道:「孫姑爺怎會是盲從聽命的人呢?」項少龍啞然失笑,點頭道:「你真知我心意。」暗忖今次惟有出盡法寶,利用自己的現代化軍事常識,以應付擺在前路上的種種災劫了。 烏卓道:「今次小人帶來了一好手,充當孫姑爺的家將,嘿!能在孫姑爺手下辦事,我們都非常興奮。」項少龍大喜,兩人密密商量了行事的細節後,烏卓才匆匆去了。 才走出廳外,俏婢小昭早苦候多時。項少龍著她先內軒。找著成胥,大約告訴了他險惡的形勢。成胥聽得臉色發白,道:「我立即找查元裕商量一下,要他多帶糧草和添加裝備,好應付賊子的進攻。」查元裕是成胥的副手,亦是此行的營官,專責安營佈置之務。因為敵人若來犯,一是找形勢險要處伏擊,一是偷營。所以加強營地的防守力量,自屬必要。 成胥去後,項少龍收拾心情,朝內院走去。小昭、小玉等八女全在廳內,正興高采烈地縫製給他裝載鐵針的束腰內甲。眾人見他來到,一窩蜂的圍著了他,七手八腳為他脫掉沉重的甲冑,把用兩塊生牛皮縫在一起、滿佈小長袋的內甲,用繩在他腰間分上中下三排個結實。又笑嘻嘻遊戲似的把鐵針插入那數十個堅實的針囊裡,只露出寸許的針端。試了幾個動作,又迅速拔針,擲得木門「篤篤」作響,發覺雖多了二十來斤飛針,穿上甲冑後,仍可應付得來,不會影響行動和速度。 項少龍心情轉佳,和眾婢調笑一番後,往雅夫人的寢室走去。八女繼續努力,使這載針的腰甲縫得更臻完美。寢室內雅夫人芳蹤渺然。項少龍順步去,只見雅夫人背著他站在內軒一扇窗前,看著外面的園林景色,若有所思。趙雅換了飄著兩條連理絲帶的衣袍,外披一件鮮麗奪目裁剪適體的廣袖歡衣,頭上梳了個雙鬟髻,與纖細的腰肢、潔白的肌膚相得益彰,嫵媚動人之極。 項少龍暗歎這確是天生尤物,難怪能迷倒這麼多男人,成了趙國最著名的蕩女。不由放輕了腳步,躡足來到她身後,大手抓上她香肩,並把小腹貼往她聳挺有致的隆臀去。剛叫了句「夫人」,那趙雅全身劇震,猛力一掙。項少龍嚇了一跳,放開雙手。那趙雅脫身開去,轉過身來,一臉怒容,原來赫然是金枝玉葉的三公趙倩。 項少龍心知要糟,慌忙下跪,卻不知要說什麼才好。趙倩見是項少龍,怒容斂去,代之而起是兩朵嬌艷奪目的紅暈,一跺腳,逃了出去。外面傳來趙雅呼喚她的聲音,但顯然沒有把她攔著。項少龍站了起來,身上仍留有她的芳香,心臟急劇跳動著。 雅夫人走了進來,臉帶不悅之色,瞪了他一眼,來到他旁,焦急道:「少龍!你對趙倩幹了什麼好事?」項少龍自知理虧,兼且又因烏卓的情報而心情煩悶,有點懊惱地道:「我一下沒看清楚,以為她是你,就這麼抱了一下,發覺不是後就連忙收手了。」 雅夫人有點惶恐地道:「真是的,你也知道絕不能惹趙倩,這下該如何是好?」 項少龍此時心亂如麻,一堆內憂外患還沒搞定,現在又橫生枝節,有點嘔氣地道:「卑職以後再也不敢了,現在可以告退了嗎?」雅夫人畢竟是嬌生慣養,又不知道他現在正煩惱著,那受得起他這種口氣,跺足道:「人家是為你著急,你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到時被魏王責怪下來,王兄也擋不了的。」 項少龍心想趙倩這正兒都沒生氣,你這個旁人倒急成這樣,好像我項少龍一定有不軌意圖似的,心底鬱悶,大不是味道,轉頭大步離去,把束腰內甲順手拿走。那晚項少龍沒有踏足雅夫人居處半步,吃過晚飯後,走到園內,練習飛針,興致勃勃的,心裡悶氣也消了,正準備頭去找她道歉,趙大忽然來了,一見他便急急地道:「項爺,少原君那奸賊又來找夫人,夫人拒之帳外,他竟以項爺命在旦夕為威脅,硬是闖入夫人帳內說話,夫人命我速來請項爺過去。」 項少龍大為錯愕,莫非自己對趙倩的舉動被少原君知悉,藉此威脅趙雅,那可真不好收拾,立即吩咐道:「你當作從未來過我這裡,知道嗎?」趙大點頭應允。 項少龍心中盤算一番,如果少原君真以此要脅,逼不得已只好藉故滅口,著趙大不要跟來,逕自往雅夫人的住處走去,故意繞了個圈子,由後園繞去,守衛自是不敢阻他,當他由後門來到內軒處時,小昭諸女都嚇了一大跳,人人面色發白,想把他擋著。項少龍殺氣騰騰,一聲冷喝道:「讓開!」眾女那敢真的攔他,退了開去。 項少龍來到雅夫人的寢室門前,舉腳「砰」一聲把門踢了開來。少原君和雅夫人的驚叫聲同時起。只見兩人對坐,少原君兩手探出抓著雅夫人,似要摟抱,而雅夫人拚命推拒,看得項少龍一對虎目差點噴出火來。少原君大怒起立,戟指喝道:「好膽!」 項少龍定過神來,暗忖若真說起道理,自己確沒有權力這樣闖入來,不過此時可能是生死攸關之際,如果少原君真抓著自己把柄,只有趁亂將他了結。何況少原君先前迫素女上吊,自己恨不得剝其皮拆其骨。虎目射出深寒殺氣,手按到飛虹劍把處,一瞬不瞬緊盯著他,看得少原君心生寒意。 雅夫人只因少原君來找她,說關於項少龍目前命懸旦夕,以為趙倩之事被他知悉,才把他請了到房內說話,以免事情張揚。那知此子說的卻只是平原夫人與項少龍相談之事,正欲請他離開,少原君卻立即對她動強,而項少龍恰在此時闖了進來,把她嚇得魂飛魄散。適才兩人只是情侶嘔氣,現在少原君夾雜在內,卻變了完全另一事了。 這時見項少龍臉寒如冰,一副要動手殺人的模樣,嚇得她跳了起來,攔在兩人間,尖叫道:「不要!」 項少龍見少原君躲在趙雅身後發抖,卻未發一語,心下計較,如少原君真知悉趙倩之事,次刻必然大肆反擊,由此觀之,事情應未外洩。同時耳內亦傳入少原君守在正門處那些家將趕來的步聲,藉機下台道:「儘管護著他吧!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揚長而去。不理驚魂甫定的少原君喝罵。在廳內卻與趕來的少原君四名家將遇個正著。四人受他氣勢所懾,退往兩旁,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項少龍到寢室,心情冷靜下來。想想趙雅畢竟是生活在兩千年前的女人,觀念與廿一世紀的女人相距甚遠,而自己能在這時代左擁右抱,享盡艷福,也正是因為這時代女人的觀念不比現代,否則自己早就被當成花心色魔,人人喊打。想到與趙雅諸女在宮中的荒唐行為,自己到處留情,趙雅對別人稍假辭色就大發雷霆,真是太大男人義了。不覺心中一寬,吐口悶器,準備去找趙雅。 門開,趙雅一面淒怨躡足走了入來,關上門後,倚在門旁壁上,幽幽看著坐在榻上,氣定神閒的項少龍。雅夫人垂頭道:「是我不好,誤會你了。」項少龍聞言笑道:「問過三公了嗎?」 雅夫人輕輕點頭,怨道:「為何你不向我解釋呢?人家也會妒忌的嘛!」項少龍道:「當時我自己也心慌意亂,手足無措,況且你一進來就責怪我,我也氣你這麼不相信我,這才鬧成這般局面。對了,那少原君到底是來找你說些什麼?」 趙雅把事情原委說明,乖乖地道:「你不要生人家的氣好嗎?雅兒以後再也不敢了!」說罷已是眼眶盈盈,泫然欲泣。 項少龍將她擁入懷裡,憐惜地道:「算起來是我不好,沒看清楚就亂抱,哪會怪你?倒是三公那要幫我解釋清楚,別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趙雅聽到他原諒自己,喜極而泣道:「雅兒什麼都聽項郎的,至於三公那裡不必擔心,我剛剛問她時,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點羞赧。看來她也對你有點意思,項郎真是女人家的剋星,但惟獨趙倩,目前是萬萬不可有任何瓜葛。」 項少龍點頭道:「雅兒所言極是,現在我們內外受敵,實在不宜多生枝節。你可知灰鬍已在前方路上埋伏,準備對我們不利?」 趙雅聞言一驚,駭道:「這怎麼可能?難道有內奸?」 項少龍道:「內奸一定有,但我也可以好好利用。你先帳去,裝作我們吵架不和的樣子,不動聲色,說不定可以引得內奸露出馬腳。」 趙雅詫然道:「你懷疑是少原君?」 項少龍道:「他的嫌疑最大,我這兩次折辱他,他必然會機報復,你小心點。」 項少龍待趙雅走後,到房裡,穿上夜行黑衣,帶上裝備,爬窗到了園裡。藉著黑暗的掩護,展開特種部隊的潛伏本領,迅捷無聲地往平原夫人居住院落摸去。 當那座獨立的院落進入視野時,只見守衛森嚴,除非能化身為鳥,否則休想潛進去。廳內燈火通明,隱有人聲傳出。幸好項少龍偏有高來高去的本領。他先揀了一棵高達十丈的參天古樹,射出鉤,掛在三丈許處的橫枝處,再把腰扣繫緊上,利用滑軸節節拉著子往上升起,不一會抵達橫枝之上。如法施為下,頃刻後他到達了八丈高的近頂處,宅院形勢盡收眼下。 覷準機會,他再次以機括彈簧射出鉤,準確無誤地落往院子另一邊的瓦背處。包著軟皮的鉤子落到瓦面,只發出微不可聞的響聲。項少龍把鉤子扯來,到鉤尖緊嵌在屋脊的木樑時,試了試力道後,再把腰箍扣緊上,跳離大樹,神不知鬼不覺地由高往低滑翔到對面的屋頂上。接著他伏下身來,取出一個兩邊通風、一邊寬一邊窄的小圓鐵筒。寬的一端按緊瓦背,耳朵則貼著窄的筒口處,就像現代醫生的聽筒般,立時把屋內擴大了的聲音,傳入耳朵裡。 只聽少原君氣惱地道:「若非那項少龍闖了入來,我定能把那淫婦治死。哼!看她還敢否不依我?」平原夫人的聲音道:「孩兒何需急在一時,趙雅遲早是你囊中之物,連趙倩都逃不過你的五指關,哼!」 項少龍聽得頭皮發麻,想不到平原夫人竟和乃子一鼻孔出氣。平原夫人再道:「你不要再去惹項少龍了,這人對你舅父有極大的利用價值。」 少原君怒道:「他對孩兒如此可惡,我怎嚥得下這口氣,除非娘清楚說出你會怎樣對付他,否則我定要和他過不去。」接著又軟語求道:「娘啊!孩兒大了,應可以為你和舅父分擔心事吧!」 項少龍亦暗中祈禱,希望她說出來。幸好平原夫人寵溺兒子,受不住他再三催促,道:「你知否為何舅父會一力促成趙魏兩國間這場婚事,又故意把《魯公秘錄》的秘密洩給趙人知道?」項少龍聽得遍體生寒,原來連《魯公秘錄》亦是陰謀的一部分,於此可見這戰國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多麼厲害。少原君央求道:「娘啊!快點說吧!」 平原夫人道:「這事乃天大秘密,除你我外,絕不可給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少原君連聲應諾。平原夫人默然半晌後道:「我也是不得不說給你知,因為尚要由你配舅父派來的高手,進行這項重要的任務。」 少原君拍胸道:「這個包在我身上。」平原夫人道:「趙人為了偷取《魯公秘錄》,必然會派出他們最好的高手赴魏,現在他們派了項少龍,這人心計劍術均非常厲害,正我們心意。」 少原君亦非愚蠢之人,愕然道:「舅父想招納他嗎?可是他和孩兒……」平原夫人打斷他的話寒聲道:「放心吧!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我定會教他死無葬身之地。」 少原君大喜道:「那真好極了!」屋頂上偷聽的項少龍怒從心上起,真想撲下去,每人賞他一劍。原來平原夫人一直對他不安好心。這麼狠毒的女人,確是這適者生存時代的特產。平原夫人壓低聲音道:「只要收買了這蠢蛋,我們便可安排他行刺魏國那昏君,有你舅父的協助,兼之這傻瓜又武功高強,定能成功。」 少原君打了個哆嗦,失聲道:「什麼?」平原夫人悶哼道:「看你驚成那樣子,只要項少龍得手,你舅父的人便會當場把他殺死,落個死無對證,然後把責任全推在趙人身上,那時你舅父便可名正言順藉出兵討伐趙人,把軍權拿到手裡,魏國還不是他囊中之物嗎?」項少龍聽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時才明白平原夫人為何說少原君可得到趙倩和趙雅了。 少原君喜道:「這果是天衣無縫的妙計,可是項少龍絕非愚笨之輩,最怕他陽奉陰違,到魏王處告我們一狀,那便糟了。」平原夫人冷笑道:「不要小看我和你舅父,當年娘嫁給你爹,就是希望他能坐上王位,豈知他不成大器,死得又早,否則你早成趙國之了。我們亦想好了對付項少龍的方法,就是要迫得他走投無路,只好投靠我們。」 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皺,暗忖你有什麼方法可迫得我走投無路呢?少原君當然亦猜不到,追問平原夫人。這外貌雍容,內心卻毒如蛇蠍的貴婦沉聲道:「只要能破了趙倩的處子之軀,那時他還能到那裡去呢?」項少龍聽得差點叫了起來,同時慶幸自己誤打誤撞下,到來聽了這麼至關緊要的陰謀,當下自然用足耳力,繼續細聽下面這對母子對付趙倩的陰謀。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三章 營地風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那晚項少龍房後整晚都沒闔過眼,苦思到天明。在丁守和瓦車的護送下,車馬渡過了漳水,進入魏境的無人荒野。雅夫人聽話躲在車內,沒有出現,小昭諸女自是一臉幽怨淒楚,但因雅夫人下有嚴令,亦不敢和他說話。少原君則擺明一副不作的態度,故意落後,拖慢了行程。項少龍胸有成竹,刻意配。到黃昏時,才走了二十多里路。 這時項少龍的心神全放到隨時會出現的敵人身上,揀了個背靠石山的高地,設營立寨。項少龍把自己的帥營和雅夫人與趙倩的營帳設在中間靠山處,五戰士分為三組營帳,置於右翼。而少原君的營帳則置於左翼,變成涇渭分明的局面。項少龍自然知他會弄什麼鬼,因為今晚信陵君派來的高手,將會由他那一方潛入趙倩的營地,再施放迷煙,好潛入趙倩的鸞帳,把她污辱,而操刀者正是自告奮勇的少原君。 若非項少龍悉破他們的陰謀,他們確有成功的機會。誰會提防這樣的內賊呢?項少龍此時挺立山頂高處,眺望四周丘陵起伏的山勢,暗忖難怪信陵君的人會選擇這地方下手,因為即管潛到近處,亦很難察覺,少原君就是知道這秘密,才故意拖慢行程。成胥這時來到他身旁道:「想不到兵衛對布營這麼在行,連自認高手的查元裕亦贊大人陣法方便靈活,折服不己。」項少龍心想我多了你們二千年的布營心得,自是高明,口上卻謙讓一番。 成胥壓低聲音道:「我派了親信與貴僕烏卓聯絡,教他暫時不要到營地來。嘿!我看大人似乎有點什麼預感哩!」項少龍心道這不是預感,而是「明知」。今晚要對付的是少原君,他不想烏卓的人捲入此事裡,免致弄得事情複雜起來。此時負責安營的查元裕過來向兩人報告完成了的工作。 項少龍雖知無論是與他有舊仇的灰鬍,又或是由齊國來的囂魏牟殺手集團,都會待他深入魏境後才會來犯,教他不能逃趙國去,仍吩咐查元裕把四十輛騾車,在解開騾子後,一輛輛聯陣排在外圍處,形成一道可抵禦敵人矢石或衝鋒的前線壁壘,使查元裕對他更有信心,欣然照辦去了。成胥見他如此深有法度,更佩服得五體投地。 項少龍沉吟半晌,低聲道:「我有至關緊要的事吩咐你做,但卻不許詢問原因,你給我找一批好膂力的士兵,準備好掘壕坑的工具,聽候我的命令,但卻要瞞過其他人,特別是少原君,明白嗎!」成胥還以為他要在營地四周設陷坑一類的佈置,依言去了。項少龍既已知悉平原夫人與少原君陰謀,且已安排妥當,自不必再故作姿態,遂起身去找趙雅。 士兵們都在生火造飯,見到項少龍,都發自真心地向這帥敬禮。項少龍心中歡喜,知道計殺徐海的事績,已深印在他們的腦海裡,以後指揮起他們來,將容易多了。把營地與其他營帳分隔開的布慢映入眼簾。趙大等三人正和幾名趙倩的親兵在閒聊,見到項少龍肅然起敬。項少龍含笑和他們打過招呼後,進入這營地的禁裡。裡面共有四個營帳,雅夫人和趙倩住的是特大的方帳。小昭等諸女正在空地處弄晚飯,見到他來都喜出望外,小昭和小美兩人更委屈得低頭哭了起來。 項少龍以微笑報,逕自走進雅夫人的私帳內。趙雅正呆坐一角,見他進來,驚喜交集站了起來叫道:「少龍!」。項少龍摟著她坐了下來,笑道:「現在我已確定少原君母子確實是內奸,給我立即去找趙倩,告訴她今晚我要這裡所有女人,全躲到我隔的帳內去。這事必須保持機密。」 趙雅愕然張口望向他,旋又惟恐引他不悅,馬上不住點頭,那樣兒真的又乖又可憐,動人之極。項少龍湊到她耳邊道:「我看今晚會有人潛來對她不利,你幫我穩著她,到時請她相信我的處置。」趙雅欣然站了起來,拉著他的手道:「假若趙倩間起我,項少龍怎知有人來襲她的營,趙雅應怎樣答她呢?」項少龍笑道:「就看你這隻狐狸精怎麼去迷惑她了,我相信你的道行!」 趙雅惶然道:「少龍!人家什麼都依你了,還要這樣說人家?」項少龍見她媚態橫生,慾火升起,強壓下衝動,把她推出帳去,要她趕緊交代清楚後再來找他。然後往找成胥道:「我要你在三公營地四周挖幾個藏人的坑穴,同時找二十個箭法高明的好手,和我們躲到坑穴裡去,一齊欣賞即將發生的盛事。」成胥聽得呆了起來。項少龍吩咐了細節後,哈哈一笑,帳進食。 進食完畢正休息間,小韻進帳來收拾碗盤。項少龍見到小韻蹲下身來時,臀部曲線畢露,想起宮內與她溫存的情景,剛壓下的慾火猛然爆漲。項少龍思自己來到戰國後,體力恢復神速,現在距離半夜尚有兩個時辰,想來應不礙事。心念到處,大手已攬上小韻的纖腰,將她抱到膝上,吻上她微張的小嘴,吸吮著香舌。 小韻諸女因項少龍與趙雅鬧彆扭,心裡正不知有多難過。剛剛聽到夫人高興的聲音,知道倆人重歸舊好,眾俏婢皆如獲大赦,欣喜若狂。小韻見到朝思暮想的項少龍,早已是七上八下,誰知真的被他抱在懷裡時,反而全身發抖,不知所措。項少龍想到那晚,小妮子誠惶誠恐地擘開後庭的小菊花,等他進入的嬌癡媚態,龍莖瞬間充血漲硬,隔著衣衫頂在小韻的股縫間不停跳動。 小韻被項少龍這般上下挑逗,渾身火燙髮熱。項少龍輕車熟路地把小韻跟自己的衣衫脫去,抱住小韻嬌嫩雪白的胴體,讓她跨坐腿上,含住她小巧的乳頭不住舔舐,右手握住粉乳揉捏不止。小韻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下體陰唇貼著滾熱如鐵的龍莖往復摩蹭,淫蜜漸漸自穴中溢出,沾流在龍莖與大腿上,一片濕潤。 神經緊繃許久的項少龍,此時正需要女體給予的完全放鬆。兩手握住小韻豐滿的臀瓣一抬,龍莖順勢沿著陰阜與陰唇,覓著小韻緊閉的穴孔,「滋」的一聲,大半根陷入膣內,直抵入子宮口,小韻已忍不住唉叫出聲:「啊……項爺……頂……頂到啦……小韻……痛……」。 項少龍想起小韻陰道較淺,龍莖無法盡根而入,連忙放慢速度,在小韻的膣道內急抽慢送,精神完全集中於小韻迷人的嬌軀與蜜穴,將小韻全身的感覺反應收入心中,同時舌頭與兩手遊走於小韻全身,覓著敏感帶便好好刺激個夠,弄得小韻全身既酥又麻,愛液泛流,隨著龍莖上下套弄,不斷噗哧作響。 小韻雖然極力迎項少龍的抽送,卻也知道項少龍疼惜自己,不敢全根進入,心裡感動不已。她咬咬牙,站起身來趴伏在項少龍跟前,兩手抓著臀瓣用力分開,只見股縫之間,蜜穴淫水泛滴,小巧緊閉的屁眼微微綻開。小韻怯生生地道:「項……項爺……小韻知道項爺憐惜小韻……小韻是項爺的人……這兒也是項爺的……請項爺讓小韻能……盡心服侍項爺……」,說罷手指探入自己蜜穴之中,將滿溢的淫水抹在後庭洞口,露濕菊花,等候情郎入內。 項少龍心中感動不已,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此時。手扶龍莖,龍頭對著小韻指不可留的菊孔,微微旋磨,緩緩頂入,弄得小韻屁眼酥癢難當,呻吟不止。 項少龍覺龍頭漸漸頂入小韻後庭,菊肛緊夾龍頭,微一用力,龍頭整個沒入,小韻不禁浪叫出聲:「嗯……喔……項爺……小韻……等……好久……快……」項少龍聽俏小韻如此淫蕩的催促,心頭一熱,腰臀一挺,龍莖全根插入,只覺內中緊窄熱辣,銷魂蕩魄,小韻銀牙緊咬,不敢叫出聲音,眼淚已奪眶而出。 項少龍緊緊貼在小韻緊翹的臀瓣間,只覺胯間兩團圓潤抵著腹股溝,快感非常,龍莖更如置身擰緊的毛巾之中,還不時夾縮,還未抽送即幾乎潰堤。小韻這俏婢前陰雖然短淺,無法盡興,但後庭卻是極品。項少龍不禁歎服趙雅,不只自身是人間尤物,連小婢都是內媚妙物,自己真是享盡人間艷福! 小韻只覺龍莖塞滿整個下身,甚至感覺到龍莖上的青筋脈動。此時雖已痛至全身乏力,但為了情郎,仍強自撐持,腰臀使力,緩緩前後套弄,同時配節奏,抽出時放鬆,深入時縮緊,箇中滋味猶勝於蜜穴之潤濕,讓項少龍首次品嚐到後庭旱道居然有此妙味! 項少龍兩手握住小韻垂下的粉乳,在掌心輕輕揉捏,同時享受胯下不斷襲上的快感。龍莖彷彿被強力吸引機套住一般,深處不斷傳來強烈的收縮,感覺會把整個人都吸進去似的。項少龍暗自為小韻對他的情意感動不已,決心要好好保護她們,不讓她們再去承受別人的凌虐。 小韻的幽徑密道在套弄之下,痛覺已煙消雲散,奇妙的快感漸漸湧上,較之蜜穴被抽插時更為強烈,也更為酥麻。尤其是龍莖深入體內時,那種與情郎身體完全結的感覺,更是讓小韻興奮地想吶喊不已! 項少龍見小韻動作稍緩,隨即腰臀一挺,開始慢抽猛插,同時大手覆上愛液狂流的蜜穴,將滑膩的淫水抹在小韻股縫,使抽送更為順遂,同時體內靜電開始聚積,纏繞在龍莖周圍。 小韻在龍莖的抽送下,已是高潮迭起,再遇上靜電刺激,整個腸道強烈收縮起來,不斷抽搐,弄得項少龍差點失守。小韻更是被電流直接刺激到尾椎的快感中樞,當場如被雷擊般魂飛九霄,全身顫抖,神智全失,只知道不斷無聲地狂喊,承受著這超乎想像的性高潮,同時淫潮如潰堤般地自蜜穴狂噴而出,激射在項少龍大腿上。項少龍也覺精關一鬆,將小韻翻過身來緊緊抱住,精液在小韻體內猛烈噴濺,愛液在兩人胯間氾濫流洩,兩人共赴九天之外的巫山顛峰。 寒風刮過大地。半邊明月高掛星空,照著沒有半點燈火的營地。除了在營地外圍處值夜的士兵外,趕了一整天路後,所有人均疲然入睡。項少龍、成胥、趙大、趙五、趙七和二十名箭手卻是例外,他們分別躲在佈於趙倩鸞帳外四角的隱蔽坑穴裡,通過隙縫苦候著項少龍所說的盛事。他們已撐了個多時辰,那絕不是舒服的一事。還有兩個時辰便天明了。 當項少龍自己的信心也在動搖時,「口勒!」的一聲微響,由靠貼著少原君營地那邊的圍幔傳來。各人精神大振,藉著月色星光,憑著早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瞬不瞬瞪向聲音的來處。一個瘦矮若小孩的黑影無聲無息由圍幔破開處鑽了進來,靈巧無比地移到最近的營帳處,手中拿著一件管狀的東西。接著微弱焰光亮起。眾人都清楚看到闖入者是個瘦若猴頭的猥瑣男人,手中拿著個小爐般的東西,連在一枝圓管上,火光正在爐內亮起。 那人待小爐的火光穩定下來後,將噴著煙的管口由帳底伸進了營裡去。項少龍等連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看著這人慢慢施為,把迷香送入四個營裡去。那人發出一聲鳥鳴,顯是召同黨來的暗號,果然十多人逐一鑽了進來,散開守在各扼要位置,把四個營帳團團圍著。然後再來了五、六人,其中一個自是那少原君。所有人都是躡手躡足,不發出任何聲響,氣氛緊張沉凝。 少原君來到趙倩的帳門處,其他的人分別閃到女侍的營帳處,只留下雅夫人的營帳沒有人去碰。項少龍等看得心頭發火,這些禽獸不如的人連無辜的侍女都不肯放過。若非雅夫人是少原君的目標,而他又分不得身出來,她當亦不能倖免。放入迷香的爐火逐一熄滅,那矮子打了個手勢,少原君和那些人一起行動,鑽入帳內去。項少龍知是時候了,發出暗號。「嗤嗤」聲響。勁箭由安在坑穴隙縫的強弩射出,由下而上往守在營地的十多名把風者射去。 發現帳內無人的少原君等驚呼聲響起時,那十多人已紛紛慘嘶倒地。圍幔火把亮起。由查元裕指揮的另一批士兵團團把女營圍個水洩不通。「砰砰!」那些偷入了帳內的人,撞帳而出。此時項少龍等拋下強弩,握著刀劍由坑穴處跳了出來,向他們展開無情的猛攻,一時兵刃交擊聲和喊殺聲震天響起。項少龍揀的是大仇人少原君,先擲出一枝飛針,釘在正狼狽由帳門逃出的少原君的大腿處。少原君慘哼一聲,跪倒地上,手中劍脫手掉下。 項少龍閃了上去,一腳猛蹴在他下陰處。少原君殺豬般的淒厲喊聲響徹夜空,整個人仆倒地上,鑽心的劇痛使他身體蜷曲,強烈地痙攣著,再沒有行動的力量。項少龍往橫移去,劍芒一閃,把一個尚要頑抗的敵人劈得身首異處。戰事恰於此時結束,敵人不是當場被殺,便是重傷被擒,無一倖免。整個營地都沸騰起來。士兵們紛紛湧來。在那邊等候好消息的平原夫人,亦領著家將駭然趕至。 圍幔被扯了下來,火把照得明若白晝。查元裕的人持著強弩,把平原夫人的人擋著,不讓他們闖到這邊來。項少龍哈哈一笑,走到仍在痛不欲生的少原君身旁,一腳狠踢在他的腰眼處,把他掀得翻了過來,然後提腳踏在他胸膛上,長劍指著他咽喉要害,向因肌肉扭曲致像變了樣子的少原君微笑道:「噢!原來是少原君,真得罪了。」平原夫人憤怒惶急的聲音響起道:「項少龍!」 項少龍仍盯著少原君,口中喝道:「元裕怎可對夫人無禮,還不請夫人過來。」此時雅夫人和趙倩亦由帥帳那邊走來,看到了項少龍身側的人和四周情況,她們都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四周雖圍了數人,但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火把燒得獵獵作響。平原夫人氣急敗壞走入來,怒叱道:「還不放了我的孩兒。」少原君正要說話,項少龍的長劍往前移去,劍鋒探入他口中,嚇得他連動也不敢動,呻吟都停了。 項少龍冷冷看著平原夫人,沉聲道:「我項少龍受大王重任,護送公往大梁,現在少原君夥同外人,施放迷香,欲壞公貞操,夫人如何交待此事?」平原夫人見愛兒褲管染血,方寸大亂,惶急道:「你先放開他再說。」 項少龍雙目射出凌厲神色,堅決地道:「不!我要把他當處決,所有責任由我負起來。頂多我們立即折返趙國,交由大王決定我項某人的命運。」平原夫人臉上血色退盡,口唇顫震道:「你敢!」 趙倩嬌美的聲音冷然道:「如此禽獸不如的人,項兵衛給我殺了他吧!」雅夫人雖覺不妥當,卻不敢插嘴,怕項少龍誤會她護著少原君。項少龍故意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挑戰地看著平原夫人。平原夫人像忽地衰老了十多年般,頹然道:「好吧!你怎樣才肯放過我的孩兒?」 項少龍別轉頭來,望向趙倩,正容道:「三公可否將此事全權交卑職處理?」趙倩俏臉微紅,不敢看他,垂下螓首,輕輕點頭。項少龍見這美女對自己如此溫婉,升起異樣感覺,想到她要嫁給魏人,又心叫可惜。再扭頭向平原夫人道:「我可以不再追究此事,但夫人雖立書保證,少原君他以後都不可再對公有禽獸之心,夫人意下如何?」 平原夫人差點咬碎了銀牙,項少龍這一著極為厲害,迫得自己不能拿此事向趙王翻項少龍的賬。項少龍更是胸有成竹,知道她還要借助自己去刺殺魏王,不愁她不屈服。平原夫人沉吟半晌後,終於認輸道:「好!算你厲害。」項少龍微笑道:「厲害的是夫人,卑職只不過是有點運道吧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四章 男女征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日大隊要起程時,平原夫人按兵不動,不肯隨隊出發。項少龍心中暗笑,帶著趙大三人和十多個特別驍勇善戰的精兵,逕自往見平原夫人。到了帳外,項少龍教手下守在外面,獨自進去見平原夫人。平原夫人餘怒未消,寒著臉道:「項少龍你好,傷得我孩兒那麼厲害。」項少龍知道她指的是那重創少原君下陰的一腳。心中暗笑,口上卻歎道:「黑夜裡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少原君,幸好我發覺得早,否則還會把他殺了呢。」 平原夫人為之語塞,但仍是怨恨難息,瞪著他道:「孩兒他身體殘弱,不宜長途跋涉,你們自己上大梁吧!我要待他康復後,才再上路。」項少龍看著她噴著仇焰的眼光,歎道:「卑職亦是騎上了虎背,不得不在趙倩前裝模作樣,其實我考慮過夫人那天的說話後,心中早有打算。」 平原夫人呆了一呆,燃起對項少龍的希望,打量了他好一會後,點頭道:「若你真有此想法……」項少龍打斷她道:「可是昨夜少原君此舉,明顯是得到夫人首肯,卻使我懷疑夫人的誠意哩。」 平原夫人立時落在下風。事實上自被項少龍像能未卜先知地破掉了她自以為萬無一失的陰謀後,她對項少龍已起了畏懼之心,更不知怎樣應付這軒昂的男子。自然反應下,她垂下了目光。項少龍見她沒有否認知情,知她為自己氣勢所懾,方寸已亂。放肆地移前,細看著她心力交瘁的俏臉,微笑道:「我們到大梁後再說這事好嗎?至少應讓我先見見信陵君吧!」平原夫人被他迫到近處,倏地抬頭,玉臉一寒道:「你想對我無禮嗎?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項少龍從容道:「我只是有秘密消息要稟上夫人,卻不知夫人有沒有興趣知道?」平原夫人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臉容稍弛道:「什麼事?」 項少龍把嘴巴湊過去,到離她只有半尺許的親熱距離,故作神秘地低聲說:「不知是否趙穆漏出了消息,魏境包括灰鬍在內的幾股馬賊,正摩拳擦掌在路上等待我們,而聽聞夫人亦是他們目標之一。」平原夫人臉色轉白,失聲道:「什麼?」 項少龍正容道:「我項少龍可對天立誓,若有一字虛言,教我不得好死。」暗忖這時代的人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人,絕不肯隨便立誓,現在他正好叨了這種風氣的神奇效用。平原夫人果然沒有懷疑他的說話,眼珠轉動了好一會後,軟弱地道:「真的有灰鬍在內嗎?」 項少龍這時已可完全肯定灰鬍真是魏王的人,而平原夫人正是知道這秘密,才更相信他的話。放肆地坐到她右前側,把大嘴湊到她小耳旁,差點是揩著她的耳垂道:「消息是由烏家在魏境內的耳目傳給我知的。還說幕後的人極可能是魏王本人。」平原夫人皺眉道:「你可否坐開一點說話?」 項少龍見她雖蹙起黛眉,但俏臉微紅,呼吸急促,知她是欲拒還迎,心中矛盾。不禁暗笑,更興起報復的快意。心忖你可對我不擇手段,我怎能不有點報?輕吻了她圓潤的耳珠一下。平原夫人嬌軀猛顫,正要怒責,項少龍退原處,眼中射出攝人心神的奇光,深深地看著她。使她立時心如鹿撞,到了唇邊的責罵竟吐不出口來。究竟是什麼一事了? 這人剛傷了她兒子,又對她輕薄,為何自己仍發作不出來?想到這裡,整塊臉燒了起來,垂下頭去,輕輕道:「好吧!我們隨你起程好了。」 項少龍到了己方整裝待發的隊伍時,烏卓的一子兵,加進了行列裡,使他的實力大增。這名家將體形彪悍,精神抖擻,一看便知是精銳好手。一直誠惶誠恐的成胥像吞了定心丸般,笑容燦爛多了。項少龍昨晚未卜先知似的佈局破了少原君的陰謀,使手下將士對他更是敬若神明。 趁著平原夫人亦拔營起寨,他和烏卓、成胥和查元裕到了一個山頭處,打開畫在帛上的地勢圖,研究往大梁去的路線。 烏卓對魏地非常熟悉,道:「由這裡到蕩陰,有官道可走,往日魏人在道上設有關防和營寨,在高處又設有烽火台。但據偵騎報,現時路上不但沒有關防,連找個魏人看看都找不到。」項少龍暗忖若魏王真要派人襲擊他,當然最好不要離開趙境太遠,那便可推得一乾二淨,說賊子是越過趙境追擊而來的。尤其灰鬍本身和項少龍有仇,更可塞趙人之口,亦可教信陵君啞子吃黃蓮,無處發作。 唉!這時代當權者真無一非奸狡之徒。不過心想想二十一世紀的政客,也就覺得不足為怪了。 成胥指著橫亙在蕩陰上游,由黃河分叉出來的支流洹水道:「渡過洹水,另有一條官道東行直至黃河旁另一大城『黃城』,假若我們改道而去,豈非可教馬賊猜料不到嗎?」項少龍沉聲道:「若我是馬賊,定會趁你們渡河時發動攻擊。人家是有備而來,人數又比我們多,優勝劣敗,不言可知。」 三人聽得呆了起來,誰都知道渡江需時,在河面上更是無險可守,舟楫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矢石之下,正是馬賊要偷襲的良機。項少龍乃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思忖了一會後,斷然道:「無論我們揀那一條官道走,總落入敵人算中,對方是以逸待勞,而我們則是師勞力累。唯一方法是改變這明顯優劣之勢,使敵人變成勞累之師,我們才有以少勝多之望。」頓了頓充滿信心地道:「現在我們依然沿官道南下,到了洹水時卻不渡江,反沿洹水東行,直抵內河,這既可使大出敵人意料之外,還要渡江追來,而我們則隨時可靠水結營,穩守待敵,大增勝算。」 查元裕道:「可是那段路並不易走……」烏卓截斷他道:「只要能保命,怎樣難走也可以克服的。」 成胥同意道:「就這麼決定吧!我們加添探子的數目,在前後和兩翼遙距監視,寧可走得慢一點,亦不墮進陷阱去。」決定了後,大隊人馬繼續上路。項少龍親自挑選了一批健卒作探子,五騎一組,前後左右各兩組,總共八組,以旗號向隊傳訊,務策安全。到黃昏時,離開洹水只有一天路程,才揀了一處易守難攻的高地立營生火。項少龍昨晚一夜未眠,趁機躲入營帳,倒頭便睡。醒來時四周黑漆一片,被內軟玉溫香,點燈一看,原來偎在他身側的是和衣而睡的雅夫人。 雅夫人受燈光刺激,醒了過來,嗔怨道:「你這人哩!睡得好像死豬般,有敵人來偷襲便糟了。」項少龍笑道:「你是敵人嗎?」只覺精神奕奕,但肚子卻餓得要命,才想起根本尚未吃晚飯。 雅夫人聽到他肚子咕咕作響,笑著爬起來道:「人家專誠把造好的飯拿來給你,唉!現在都冷了。」項少龍心情大佳,任由這一個只有別人服侍她的美女,悉心侍候自己進膳,到填飽彼此的肚子時,已是次日清晨。 當下繼續趕路,沿官道南下洹水,四周全是起伏延綿的丘巒和林野,景色美麗。平原夫人改採作的態度,載著她和傷痛難起的少原君那輛馬車,緊跟著趙倩的鳳駕,而二家將則隨在最後方。 自那天早上交談過後,項少龍再沒有與這毒比蛇蠍的女人說過半句話。真不知她腦內又會轉什麼壞念頭。當他經過趙倩的車旁時,這美麗的趙國公掀開了窗簾,嬌聲喚道:「項少龍!」離開邯鄲至今,她還是首次動和他說話。項少龍大訝。放緩馬轡,與馬車同速並進,看著她明媚的俏目道:「公有何吩咐!」 趙倩大膽地和他對視半晌後,垂首道:「項少龍!我很感激你,但也恨你。」言罷垂下窗簾,隔斷了他直接而帶著貪婪的目光。項少龍感慨萬千。他乃花叢老手,當然明白她話裡的念意。她直呼他為項少龍,明示已當他是個配得上她這金枝玉葉的男人。感激的是他保存了她的清白﹔恨的是他要把她送給魏人。雖然那是難違的王命,可是她仍禁不住對他生出怨懟之心。神傷魂斷下,項少龍惟有把心神放在沿途峰路轉,變化不窮的風光裡。 在這二千多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著詭秘動人的原始面貌。若非初冬時份,定可見到一群群的動物,在原野裡漫步徜徉。這條官道取的多是地勢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曠地,所以遠處雖是崇山峻嶺、林木郁蔥、迭翠層巒。他們走的卻是清幽可愛的小徑。這時轉過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現像一方明鏡的小湖,湖水澄碧無波,清可監發,在晨煙夕霧中,煙寒渚秀,幽雅怡人。對岸青山連線,翠竹蒼松,蔚然清秀。 項少龍暗叫可惜,若是偕美旅行,定要在此盤桓個兩三天。直至遠離小湖,他心中仍深存著那美好的印象。不過他很快又被路過的一個山谷吸引了。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羅列,森林茂密,時有珍禽異獸出沒其間。谷底清流蜿蜒,溪澄石怪,在陽光的灑照下,水動石變,幻景無窮。項少龍忽發奇想,假若馬瘋子的時光機真可使人穿梭古今,往來自如,那他只是辦旅行團,荷包便可賺個滿滿了。 如此自我開解下,項少龍心情稍覺寬暢,黃昏前終於抵達洹水的北岸。入目的景色,更是令項少龍這時空來客為之傾倒。只有他才明白到,二千多年後地球受到的破壞是如何難以令人接受。洹水寬約二十餘丈,在巨石嶙峋的兩岸間流過,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給濃綠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綠水形成使人心顫神搖的強烈對比,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秘美。 上流處險峰羅列,懸崖聳峙,置身之處地勢趨平,流水潺湲,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則是茫茫荒野,直至極目遠處,才又見起伏的山巒。項少龍看得心神俱醉,直到成胥提醒他,才懂發出背水結營的命令。烏卓等不用他吩咐,派人爬上最高的巨嶺頂,瞭望觀察遠近動靜。表面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間有鳥獸來到河旁喝水,甚至與他們的騾馬混在一起,享受著洹水甜美的仙流。 他今次結的是「六花營」,帥營和眾女及平原夫人的營幕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組,佈於中軍周圍,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圍依然聯車結陣,馬騾則圍在靠河的營地處。一切妥當後,天色漸暗,各營起灶生火,炊煙處處。項少龍和烏卓、成胥兩人爬上了一塊大石上,遙察對岸的動靜。 驀地對岸林內傳來鳥獸驚飛走動的聲音。三人相視一笑,暗叫好險。成胥道:「元裕會找人裝作伐木造筏,教賊子以為我們明早渡河。」接著苦笑道:「今晚可能是最後一夜的平靜了。」 烏卓道:「賊子必然亦在這邊埋有伏兵,明天我們改變路線沿河東行,他們情急之下或會不顧一切追擊我們。」項少龍微微一笑道:「烏卓你猜猜最有可能是誰個正伏在對岸窺察我們?」 烏卓想也不想道:「當然是灰鬍,馬賊中只有他們最夠實力在白天攻擊我們,即管是囂魏牟,他在魏境亦絕不會浩浩蕩蕩的策動上千人馬來個強攻突襲,故他頂多只能採取夜襲或火攻的戰術。」項少龍笑道:「知己知彼,戰不殆。這是大兵法家老孫的至理明言,我們怎可錯過這機會,不讓他栽個大觔斗?」烏卓和成胥四隻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項少龍續道:「況且我們尚有一項優勢,就是灰鬍不知道我們多了一精兵,只憑這點,我們便可以教灰鬍吃得一鼻子灰,噴出來時把他的鬍子弄得更灰了。」接著壓低聲音,說出了他的計劃。烏卓和成胥兩人聽得拍案叫絕。項少龍又隨口問道:「為何我們走了幾天路,連一條魏人的村落都見不到,如入無人之境?」 成胥答道:「這是魏王的命令,官道五十里的範圍內都不准有人居住,怕的是敵人沿官道來時,可以擄掠糧食和婦女壯丁。」項少龍這才恍然,又反覆研究了行動的細節,才到營地去。 那晚他到了雅夫人的帳內用膳,小昭諸女喜氣洋洋侍候他們,又服侍項少龍沐浴更衣,使他享盡艷福,勞累一掃而空。當他摟著雅夫人臥在蓆上時,她撫著他寬壯的胸膛道:「我真不明白為何你可預先知道少原君會前來偷襲趙倩,更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做?」項少龍沉吟半晌後,下了決定,把偷聽到平原夫人母子的對話說了出來。雅夫人聽得俏臉煞白,第一句就道:「好個信陵君,使我還以為他真是掛念著我,原來是蓄意害我。」 項少龍歎道:「你不可以說他不是掛念著你,假設魏王真被我殺死,你還不是他的人嗎?」雅夫人方寸大亂,緊摟著他道:「現在我們怎辦才好呢?」 項少龍道:「有我在這裡,你怕什麼呢?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哼!」雅夫人聽得眉頭大皺道:「什麼是『張良計和過牆梯』?」 項少龍這才省起張良是秦末漢初的人,這時尚未出世,啞然失笑道:「總之這是叫作隨機應變。只要魏人不敢撕破臉皮,我便有把握保命國。」雅夫人道:「為何平原夫人忽然又聽起你的話來,是否……」 項少龍懲戒地打了她一記粉臀,道:「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動之以利害吧了。」雅夫人媚眼如絲,嬌笑道:「我當然相信你,平原夫人雖然手段毒辣,但在男女關係上卻非常檢點。只不知你能否令她破戒?莫忘記連趙妮都逃不出你的魔掌哩!」 項少龍坦然道:「我的確對她用了點挑逗手段,為了求生,在這一大原則下,我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話尚未說完,小昭進來道:「平原夫人有請項爺!」 平原夫人獨坐帳內,頭結凌雲高髻,橫插了一支用金箔剪成彩花裝飾的「金薄畫簪」,身穿羅衣長褂,臉上輕敷脂粉,艷光四射。項少龍也不由心中暗讚,這女人真懂得打扮,因是她乃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她年輕時定是可迷死人的尤物,可惜是她竟會這麼心狠手辣。見到項小龍來,平原夫人漫不經意地道:「兵衛大人請坐!」項少龍最愛挑引別具韻味的女人,而且她看來還是那麼年輕,微微一笑道:「是否坐在那裡都可以呢?」 平原夫人橫他一眼道:「兵衛大人,你對我愈來愈放肆了。」再狠狠瞪他一眼,像在責怪他那天嚙了她耳珠一口。項少龍見她的神情,知道她正要將計就計,想改採懷柔手段來籠絡自己。可是他卻夷然不懼,男女間的事有若玩火,一不小心便會作繭自縛,最後平原夫人會否對他動了真情,尚是未知之數。項少龍亦不願迫她太甚,來到她身旁,躺了下去,挨在軟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還心滿意足地歎了一口氣。 平原夫人別過頭來,望往臥在她坐處旁邊的項少龍,冷冷道:「項少龍!不要玩把戲了,你究竟想怎樣?」項少龍故意大力嗅了兩口,道:「夫人真香!」 平原夫人拿他沒法,強忍著揮拳怒打他的衝動,嗔道:「快答我!」項少龍大感刺激,嬉皮笑臉道:「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夫人應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平原夫人平靜下來,點頭道:「好吧!你答我一個問題,若我認為滿意的話,我便給你猜猜你想要的那人是誰吧。」以她尊貴的身份,這樣說便等若肯把身子交給對方了。項少龍曾偷聽過她與兒子的對話,自然知道此婦口蜜腹劍,微笑道:「男女之事又不是交易,怎可以先列下條件,而且我答得是否滿意是任得你說,對不起,恕卑職不能接受了。」 平原夫人鳳目閃起寒光,盯著他道:「項少龍你是否心中有鬼,所以連一個問題都不敢答?」項少龍心道:你才是心中有鬼,哂道:「誰不心中有鬼?沒有的早已要去見閻王了。」 平原夫人長於王侯之家,畢生地位尊崇,何曾受過如此閒氣?臉子大掛不住,但偏又感到無與倫比的刺激。一向以來,她都奉行實際無情的功利義。對男女之情非常冷淡。當年嫁給平原君,著眼點全在於看中了對方有取代趙王的資格。婚姻對她來說只是一場交易。所以她從不容忍別的男性對她作任何挑逗。今次遇上這年輕英偉的項少龍,雖說有點被他的丰神外貌所吸引﹔但更打動她芳心的卻是項少龍凌霸強橫的手段和別具一格的氣質風度。使她生出要對強者屈服的微妙心態。竟願欲拒還迎地被他步步進迫。 現在她是既感吃不消,但又大覺刺激。那種矛盾心態使她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那還記得項少龍只是一隻有用的棋子。項少龍亦看出這是她唯一的弱點,故蓄意在這方面入手整治她。兩人四目交擊,互不相讓瞪著對方。項少龍雖對她半分愛意都欠奉,但她高不可攀的尊貴風範和艷麗成熟的外貌,卻使他慾念大起,當然亦含有強烈的報復心理。感到無論對這毒婦做出什麼舉動,都不會有責任的問題。而且她的危險性,本身已是一種強烈的引誘力。 他坐了起身,移了過去,直至輕擠著平原夫人不可冒瀆的玉臂和修長的美腿,才停了下來,挑戰地在不足兩三寸的距離,看著她顯出情緒正在強烈變化的眼睛。平原夫人眉頭大皺,低聲道:「項少龍!你不嫌太過份了嗎?」暗恨著那種使她魂銷魄蕩的接觸。項少龍雖蓄意挑逗她,但卻深明對付這種崖岸自高的女人之道,最緊要是適可而止,逐分逐寸敲破她堅硬的自保外殼。長身而起,笑道:「看來夫人仍未有足夠勇氣,去接受真正的快樂。」往帳門走去。 平原夫人大嗔,站了起來,嬌叱道:「項少龍!」項少龍停步轉身,灼熱的目光在她嬌軀上下遊走數遍後,才恭敬地道:「夫人有何吩咐?」 平原夫人跺足道:「你還未答我那問題,不准你走,否則到了大梁後,我會要你好看。」 項少龍舉步往她走去,無論眼神和笑容都充滿了侵略性。平原夫人手足無措,竟往後連退三步,首次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項少龍到差點碰上她的酥胸,才停了下來,伸出穩定有力的手,捉著她的下頷,迫她仰起臉龐,看著自己。入手的皮膚嫩滑無比。她眼角的淺皺,反成為一種奇異的誘惑。 平原夫人兩手緊捏衣袖,呼吸急促起來,如蘭芳氣,直噴在對方臉上。她很想閉上俏目,但卻知若是如此,對方必會進一步侵犯她。到這刻在心理上她仍是很難接受,雖然身體的反應卻是另一事。她故意想起被對方打傷的兒子,但仍起不了厭惡這威武男人的心,反更感到對方那種強者的壓迫感。項少龍柔聲道:「夫人問吧!假若我坦白答了,夫人便要給我親上一口,不得撒賴。」 平原夫人心如鹿撞,六神無,又是不忿之極,兼之身子似要前傾,舉起纖手,推在他寬壯的胸膛上,對方卻是紋絲不動。項少龍大感以下犯上的刺激,放開她的下巴,兩手改為抓著她那對除死去的平原君外,沒有男人抓過的柔荑,先迫她垂下手兒,推往她身後,再把她摟過來,緊貼到她臀腿之間。平原夫人一聲嬌吟,豐滿成熟的肉體立時毫無隔閡,整個貼到項少龍身上,和他全面地接觸著。 項少龍怕她一時受不了,分她的神道:「說吧!項少龍洗耳恭聽。」平原夫人嬌軀一陣抖震,受驚的小鳥般掙了兩下,當然絲毫改變不了形勢,抬頭望向項少龍,顫聲道:「你在做什麼?」 項少龍強忍著再著力擠壓她的衝動,道:「夫人若再不發問,我便要告退了。」平原夫人招架不住,呻吟一聲,軟挨在他身上,顫聲道:「項少龍!我要你告訴我,為何你能佈局害我的孩兒?」 項少龍早猜到她要問必是這問題,以平原夫人的厲害,當然會懷疑項少龍偷聽到她們母子的說話。那便連其他要對付項少龍的陰謀都洩漏了。若弄不清楚這點,她怎還可引他入彀?心中暗忖,這女人始終是為了要陷他於萬劫不復之地,想來無論她怎樣對自己有興趣,終大不過她功利之心。現在這般模樣,恐怕也是不得已才以身相誘。 微微一笑道:「我要對付的人,根本不是你的兒子,只不過我隱在秘處的人發現有外人潛伏在附近,人數又不多,使我猜到可能是有不利於公的行動,不過卻想不到竟有少公子作同謀罷了!」這是早擬好的答案,情理。因為烏卓的人確是一著平原夫人沒有想過的奇兵。平原夫人鬆了一口氣,復了虛假的面目,仰起俏臉,正要說話,項少龍的大嘴壓了下來,封著了她的香唇。 若項少龍不知道她的陰謀詭計,絕不會沾半根指頭到這仇人之母的身上。因為害怕捲入糾纏不清的關係裡。可是現在只是爾虞我詐,各施手段,故而絕無任何心理障礙,反有侵佔仇人母親佔便宜的報復快感。她的身體仍充盈著生命力和彈性,半點衰老的感覺都沒有。在他唇舌的挑逗下,平原夫人的反應逐漸熾烈起來。 項少龍半點不客氣地隔著衣衫以堅挺的龍莖磨擦著平原夫人腿腹間的三角域,只覺平原夫人裙下陰阜飽滿,雖有絲綢阻隔,仍可感到她下體毛髮濃密,刺激得龍莖更加灼熱膨脹,直欲破褲而出。 平原夫人也不好過,身體被項少龍摟住前彎成優美的曲線,兩人胸腹緊貼廝磨,連平原君都不曾與她有過這般親密行為,卻偏又令她全身燃起熊熊慾火,下身腿縫處已不禁泛濕流潤,喉嚨傳出咿唔呻吟。 在最魂銷神迷的吃緊時刻,項少龍卻放開了她的香唇、纖手和火熱嬌軀,退後施禮微笑道:「多謝夫人恩寵。」不理她挽留的眼光,退出帳去。鼻內仍充盈著她嬌軀散發的芳香氣息。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五章 洹水退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烏卓的一子兵,手持強弩,伏在一座離營地只有數步的密林裡,看著在微朦的天色裡,正緩緩離開的己方車馬隊。天色大明時,成胥指揮的隊伍已消失在下游的彎角處。 又過了頃刻,蹄聲人聲同時由兩岸傳來。一隊近四人的馬賊,在上游一個密林馳出,對岸亦湧出大群彪悍的賊兵,其中一人高踞馬上,長著一撮粗濃的灰鬍,正是縱橫趙境的頭號馬賊灰鬍。只見他氣得翹須瞪眼,暴跳如雷,不斷催促手下把渡河的木筏由隱蔽處搬出來,好去追趕敵人,顯已亂了方寸。 蹄聲響起,在這邊岸上的馬賊已一窩蜂的沿河馳去,另一股馬賊開始渡江。項少龍偷看了烏卓兩眼,見他在這種千鈞一髮的緊張形勢裡,仍是沉著冷靜,心中暗讚。 二十多隻木筏,載著戰馬物資,渡河過來。當灰鬍的人卸下了兩批近四匹戰馬和糧食後,開始載馬賊渡河。灰鬍亦在其中一個木筏之上。此時這邊岸上只留有五六十名馬賊,均全無防備,忙著把馬兒趕到岸旁的平地處。項少龍打了個手號,多人由密林處口叟口叟連聲發出一輪弩箭,射得對方人仰馬翻,傷亡過半。 灰鬍等魂飛魄散,倉皇下搭箭還擊。岸上剩下的小量賊兵,則一聲發喊,四散奔逃。項少龍等早移到岸旁的石後,弩機聲響,勁箭飛蝗般往在筏上毫無掩蔽的馬賊射去。馬賊避無可避,紛紛中箭,鮮血染紅了木筏和河水。灰鬍忙喝令退對岸去。眾人覷準了他,一齊發箭射向這明顯的目標。馬賊雖高舉木盾,仍擋不了弩齊發勁力強大的箭矢,一個個紛紛倒下。 灰鬍見勢色不對,一聲狂喊,翻身跳入水裡,躲往木筏之下。眾賊有樣學樣,紛紛跳入水裡去。對岸尚有近二馬賊,不過除了暴跳暴叫外,一點辦法都沒有。勁箭直射入水裡,鮮血不住由水裡湧起來,然後是浮出水面的賊屍,情景殘酷之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從來就是戰場上的鐵律。 木筏散亂無章地往下游飄去。項少龍心懸成胥那方的情況,一聲令下,鳴金收兵,無暇理會灰鬍的生死,騎上搶來的賊馬,又把裝載著武器糧食的馬匹全部牽走,往下游馳去。成胥方面的戰事這時也到了尾聲。他們到了下游形勢適處,聯車作陣,又由查元裕領了四人,伏布側翼密林處,靜候追兵。 四馬賊沿河趕來,剛轉過彎,看到嚴陣以待的趙兵時,早進入了伏兵射程之內,進退失措下,被趙兵借車陣的掩護,弩機強弓,一起發射,立時人跌馬倒。餘下者退走不及,想由側翼繞過車陣時,又給查元裕和埋伏的四趙兵,射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急急往後撤退,卻剛好遇著項少龍的援軍,再給殺個措手不及,逃得掉的不出五十人,都是棄馬曳甲,竄入岸旁的叢林裡。 大獲全勝下,全軍歡聲雷動,連平原君的人都分享了那勝利的氣氛。是役項少龍方面只傷了四十多人,但無一重傷,戰果驕人,再次證明了項少龍具有優秀的軍事頭腦和靈活有效的戰術。項少龍派出了二十人,把俘獲的三多匹戰馬送趙國,至於武器箭矢糧食則留為己用,包傷兵後,繼續沿河東行。 黃昏結營時,離開內河只有兩日半的路程了。一來因路途起伏不平,又兼劇戰之後,人困馬乏下,眾人都盡量爭取時間休息,一宿無話,次日清晨繼續行程。 景色又變,山勢起伏延綿,草木茂盛,風光如畫,山澗深溪,飛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給。岸旁是廣闊的原始森林,巨大的雲杉高插雲端,粗壯者數人抱不過。陣陣林濤中夾雜著動物奔竄號叫的聲音,趙兵沿途打了些旱獺野兔,好作晚餐的美點。有時登到高處,極目而視,只見遠處草原無限,林海莽莽。 草浪中偶見村舍農田,對項少龍來說,確是處處桃源,更不明白人們為何還要你爭我奪,惟有怪責人類天生貪婪的劣根性。景色雖美,路程卻是舉步維艱,不但要靠人力開路,很多時還要靠樹幹鋪路,才可穿溪渡澗。整天走了不到十里路,最後在一處山頭營起灶。 人雖疲倦,但眾兵都士氣昂揚,心悅誠服為項少龍做任何事。美人愛英雄,雅夫人對他更是千依順,曲意逢迎,使他享盡這尤物的溫柔滋味。趙倩自那天隔窗和他說話後,便蓄意躲開了他,他無奈下只好默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沒有採取打破這僵局的任何手段。 用膳後,平原夫人又派人過來邀請他過去說有事相商。項少龍亦好奇地想知道她目前的態度,匆匆來到平原夫人的私帳。豈知帳內的平原夫人後立了兩名家將,教他大失所望,不軌之念消失得無影無蹤。與平原夫人的關係乃不折不扣的男女征戰,賦予了他犯罪的感覺,亦因而帶來他更強烈的刺激。那個男人不喜愛征服高高在上的女人,何況項少龍這慣於風流陣仗的人。 平原夫人正襟危坐地蓆上,招呼他坐下後,先狠狠白他一眼,才道:「今次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項少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暗裡恨得牙癢癢地,表面卻擺出失望的神色道:「夫人請吩咐!」 平原夫人再橫他一眼,一副又恨又愛的誘人神情,卻冷冰冰的道:「現在我們遠離了大路,究竟要到那裡去?」項少龍答道:「路途艱險,夫人辛苦了,我們是要先抵內河,才沿河朝大梁去。」 平原夫人忽地歎了一口氣,微俯過來,輕聲道:「若你……我可以遣走他們。」項少龍大喜過望,連忙點頭答應。平原夫人揮走了那兩名家將後,凝神瞧了他一會,似有所感道:「你確是個難得的人材,現在保證無人再敢懷疑你曾以五十之眾,擋御了灰鬍的八馬賊了。」 項少龍微笑道:「馬賊只是烏之眾,勝之不武。」平原夫人搖頭道:「有些人是天生的將領,不但能使將士用命,還能以奇兵取勝,屢戰不殆,你便是這類人。」 項少龍不知她又要弄什麼玄虛,惟有謙然受贊。平原夫人忽地俏臉微紅,垂下頭去道:「渡過內河,朝東南走二十天,便到達濮水,再沿河南下,十天可至封丘,那城的守將關樸是我的人,那我們便可脫離險境了。」 項少龍道:「卑職當然依照夫人的吩咐行事。」接著奇道:「為何夫人嫩滑的臉蛋兒會忽然紅了起來呢?」 平原夫人更是霞燒玉頰,嗔道:「又故態復萌了嗎?給本夫人滾出去。」項少龍見她著窘,心頭大快,笑嘻嘻站了起來,施禮道:「卑職告退了!」腳卻像生了根般動也不動。 平原夫人那會真要趕他走,見他腳步全無移動跡象,又嗔又喜道:「為什麼還不走?」項少龍不懷好意笑道:「夫人不給卑職一點賞賜嗎?」 平原夫人心情顯是矛盾之極,幽幽看了他一眼後,垂下俏臉。項少龍走了過去,到了她背後,跪了下來,兩手探前微一用力,這貴婦便無力地靠入他懷裡,使他又再次享受到她的紅唇。今次項少龍再進一步,兩手恣意揉捏她的酥胸。平原夫人嬌軀劇震,死命捉著他那對無惡不作的手,嬌喘著道:「項少龍!」 項少龍最明白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寶貴的。這樣吊她的癮,最能使她到了大梁後,狠不下心腸害自己。兩手依舊使壞,捏住平原夫人嫩翹的乳首,輕輕搓揉。馬上變得硬挺漲立。這時平原夫人已然全盤棄守,兩手嬌弱無力地放在胸前,任他肆虐。 項少龍意猶未盡,一隻手倏地下探,直抵平原夫人私密禁地,手掌摩娑著疏密有致的陰毛,手指扣入已淫潮氾濫的蜜穴。平原夫人一聲驚呼,立被項少龍大口吻住,香舌被捲纏著,只能扭動嬌軀,呻吟抗議。 項少龍自知再挑逗下去會不可收拾,連忙收攝心神,將平原夫人痛吻個飽後,便在她哀怨無比的眼神中揚長去了,留下這美麗卻毒辣的婦人,獨自捱過那寂寞的一夜。 項少龍離開平原夫人處,被她挑起的滿腹慾火卻仍舊高漲。想起趙雅這媚人尤物,不禁轉往她的營帳。通報入帳後,見她正在縫製衣衫,心中泛起甜蜜,情難自己地擁她入懷。趙雅受情郎這般愛寵,亦是緊緊抱住項少龍,獻上香吻。 趙雅感覺到項少龍腹間硬挺的龍莖,忍不住笑道:「少龍是被誰家美女勾引的呀?該不會是三公吧?」項少龍邊脫去趙雅衣服,邊低聲笑道:「是平原夫人,我逗得她剛起勁就溜了。我有雅兒,她可沒有另一個項少龍。」 趙雅訝道:「項郎果真是女人剋星,連她這樣的女人都抵受不了項郎的手段。」項少龍自己知自己事,曬道:「她還不是想使美人計拖住我,到頭來讓我做替死鬼。只是她再怎麼也比不上雅兒這般嬌媚迷人,我才不會上當咧。」 趙雅被他迷湯一灌,雙頰飛紅,一雙玉臂緊抱著項少龍,膩聲道:「項郎還不快點,雅兒等你愛寵等得要瘋了。」同時火辣浮凸的胴體貼上來不停磨蹭,柔潤欲滴的陰唇抵著龍莖上下滑動,淫液沾黏在龍莖上晶瑩剔透。 項少龍抱著趙雅翻倒褥上,笑著道:「雅兒是趙國的貴婦,以後願意只當我項少龍家裡的婦與床第的蕩婦嗎?」趙雅低聲道:「雅兒不想當貴婦,只想當項郎一個人的婦與蕩婦。」 項少龍大為感動,輕吻趙雅小巧可愛的鼻頭,柔聲道:「貴婦還是要當的,以後你可是女人之一,要幫夫君應付一堆俗客呢。」趙雅聽到情郎這般許諾,喜翻了心,抱緊項少龍,香吻如雨點般落在他臉上。項少龍待她吻罷,捧著她的俏臉,笑道:「好雅兒,現在先好好當我的小蕩婦吧,我的小龍已經受不了啦。」趙雅一愣,隨即會心一笑,媚叢生,玉手下探握住龍莖,嬌臀一抬,龍莖便整根納入她的銷魂蜜穴。 龍莖一入久違的緊致蜜道,趙雅便使出渾身解數,全心逢迎著情郎。膣壁猶如活物般不斷揉擠著龍莖,花心口更是猛力吸吮著龍頭,這般天生尤物確是世間少有,難怪信陵君和趙穆這等人物,縱使府內美女如雲,仍對她難以忘情。項少龍雖然與趙雅歡好多次,卻仍差點抵受不住,險些失控。連忙暗吸口氣,暫壓住下身狂襲而來的快感,慢慢享受趙雅嬌媚誘惑的胴體和淫浪無比的蜜穴。 不一會,趙雅漸感疲累,膣道稍懈。項少龍抓準時機,馬上疾抽猛送,趙雅立即浪叫求饒:「啊……啊……啊……項郎……輕……點……人家……好……久……沒有……啊……會……受不……住……啊……啊……」 項少龍聽到趙雅求饒,動作稍停,卻抬起她一雙玉腿放在肩上,兩手捧起豐潤粉臀,龍莖直挺盡沒,頂住花心旋磨一圈後慢慢抽出,再疾鋌而入。趙雅只覺自己就如砧上的嫩肉,任君蹂躪,卻是甘之如飴,同時全身被一波波的快感侵襲包覆著,高潮漸次湧上。 項少龍不斷在趙雅玉體上宣洩憋了整晚的慾火,全身電流越積越多,已遠超逾平常,只覺全身電流瀰漫,汗毛豎立,肌膚接觸處劈啪作響。趙雅此時因龍莖抽送,加上電流刺激陰道及花心,已是高潮洶湧不斷,淫水狂瀉,對於肌膚靜電接觸造成的刺痛完全無感,只是雙手緊抓著身下被褥,張開小嘴無聲地狂喊。 項少龍大吼一聲,龍莖猛然直插內庭,全身一陣抖顫,電流狂聚於精關,隨精液猛噴而出。趙雅子宮承受這狂猛電漿濃液,淫精再次爆量湧出,帶著電流頭覆蓋龍莖,兩人同時陷入一片破碎虛空之中,相互交融,直至昏睡而去。 接著的二十多天,他們繼續東南行,渡過了內河和西河,過魏人大城濮陽而不入,由濮陽南面的官道直下濮水。經過了這段平安的日子後,他們的偵騎再次發現了敵人探子的蹤影,使他們知道危機再現。他們車馬既多,又要不時修補壞了的車子,慢得像蝸牛般,根本全無可甩掉敵人的方法,惟有祈求這些不知名的敵人不會比灰鬍更厲害便心滿意足了。 這時地近大梁,官道旁關防處處,數十里便可遇上魏人的土塞軍營。魏兵態度奇怪,看過他們的文書後,雖沒有留難,卻不肯派人護送,到官道已盡,他們只好朝東往濮水而去。 三天後離開了山路,到了濮水西岸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要走上兩天,才可到達濮水。大隊人馬在草原邊停了下來。項少龍和烏卓、成胥、查元裕三人走到一旁商議,各人都神色凝重。烏卓道:「現在我們的行和兵力全被敵人瞭若指掌,可是我們對或會來犯的敵人卻一無所知,正犯了敵暗我明的兵家大忌。」 成胥接口道:「敵人若要來犯,必會在這兩天之內,因為在這平原之地,利攻不利守,敵人勢不肯錯過如此良機。」再苦笑道:「最怕是魏王使手下兵將扮成馬賊來攻,那我們定難逃過大難了。」 項少龍皺眉苦思了一會後,道:「成胥提出這可能性,很有機會成為現實,既是如此,我們自不能夠眼睜睜地送死。」三人凝神細聽,看這智謀過人的統帥又有什麼保命妙計。項少龍沉聲道:「我們性在這附近找一個背山面向平原的險固高地,建立土寨壕溝,儲備野味泉水,守他個十天半月,另外派出輕騎,前赴封丘,求那處的守將關樸派兵來援,那時縱使魏王心存狡計,亦莫奈我何了。」眾人苦思後,都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方法。 當下項少龍往找平原夫人商量,隔著竹簾,說出了計劃和原因後,平原夫人低聲道:「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一切由你決定吧。」項少龍從未聽過她對自己如此溫言婉語,言聽計從,心中一動,低聲道:「夫人想不想我今晚來看你呢?」 平原夫人歎道:「到了大梁再說好嗎?我孩兒已因我和你數次獨處一帳而非常不滿,現在他的身體逐漸痊好,我不想他為我們的事動氣。」項少龍想起少原君,意興然,離開她的車子,把計劃通知雅夫人,再由她轉述與趙倩知曉。 勘察了半天後,他們終於在草原的邊沿找到了一處背山面向平原的高地,設立營寨。全軍立時忙碌起來,同時派出二十快騎,著平原夫人的親筆押印書信,分十條路線奔往封丘求援。今次立營的工程與前大不相同,以壕溝作體防禦。沿著高地邊緣處挖出深一丈、寬丈五的泥溝,掘出的坭土就堆於壕溝的前方,加石填築,變成了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牆,又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倒也非常堅固。然後把騾車推到土牆內圍,加強土牆對抗敵人衝擊的力量。 在矮牆之外,插上削尖的竹籤,滿佈斜坡之上,又設下陷馬坑,總之危機處處,以應付敵人的強攻。四周的樹林長草都給去掉,以免敵人有掩蔽之物。軍營則依前法,采偃月式,營居中,六軍分居兩翼,形成一個向前突出的半圓形。營地與矮土牆間隔了三丈有餘,除非土牆被攻破,否則營地將在敵人矢石的射程外。 忙了三天後,終做到外辟壕塹,內設壁壘,壕塹外再布竹籤陷坑,守以強弓硬弩的規模。項少龍為了防止敵人火攻,把背後山泉之水,挖溝引進營地。到一切佈置妥當,已過了五天時間。這日當項少龍指揮手下在斜坡頂設置檑石時,探子報,發現了一股實力接近萬人的馬賊正由平原趕來。眾人心中恍然,知道這定是在草原久候他們不至的敵人,終忍不住正面來犯了。而且亦證明他們猜得不錯,這些敵人裡若說沒有混入了正規的魏兵,真是沒有人會置信。 縱然知道事實如此,他們仍弄不清楚為何魏王定要如此趕盡殺絕,唯一的解釋是信陵君的確威脅到他的王位,而他亦想借此來打擊信陵君與趙人的關係。至於其他的原因,就非他們所能知了。不過魏安厘王乃出名昏庸的國君,就算做出什麼荒謬的事,亦沒有人會奇怪。 那晚平安度過,到了次日,項少龍吩咐除了值班的兵士外,全體休息,好養精蓄銳,應付敵人的攻擊。幸好他們由灰鬍處俘獲了大量的武器、糧食和箭矢,守個十天半月亦不虞箭盡糧絕。還有一項優勢是敵人想不到他們會築土為城,所以理該沒有帶來針對這種防禦設施的工具,使他們應付起來會輕鬆許多。 黃昏時份,浩蕩而來的馬賊出現在平原之上,還設寨立營,儼然兩軍對峙之局。項少龍細察敵人,失聲道:「看!那個不是灰鬍嗎?」其他人用盡眼力,只見一隊賊兵馳至近處,仰頭往他們望來,帶頭者正是灰鬍。成胥怒道:「如此看來,灰鬍根本是魏王的人,那些馬賊亦是由魏兵改扮的,專責擾亂別國的經濟和治安,魏人真狠毒!」 查元裕搖頭歎道:「我真不明白大王為何要把我們最美麗的公嫁給魏人。」成胥駭然道:「你小心點說話,若傳入大王耳裡,你和你的族人都會大禍臨頭。」 查元裕苦笑道:「活過今晚再說吧!」項少龍知他見賊勢龐大,兵力十倍於己,心中虛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會有這種心態,對士氣自有影響,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向成胥道:「給我預備一批火箭,或者今晚我可用得上它們。」言罷不理他們不解的目光,到帥營,取齊工具後,往營後走去。 在營與後山峭壁間,騾和馬被分隔在兩個大木圍柵裡,自由寫意地喝著山泉引入的清流,吃著山頭的青草。幸好這只是初冬時分,否則來一場大雪,這些騾馬便有難了。他抬頭仔細研究了峭壁的形勢和附近的山勢,藉著鉤之便,輕易爬了上去,用鎚子在適當的地點插入了郭縱為他特製的爬山圈,一直延往隔的石山,套上粗,這才爬營地去,只要爬過鄰山,他便可輕易由這「秘徑」降到數十丈的平原下面,進行任何秘密行動。 到帥帳時,成胥氣急敗壞來他道:「快來看!」當他再到前線時,只見下面的賊兵全體動員,砍伐樹木,把一端削尖,每根長約一丈,一排排放在地上。 烏卓皺眉道:「他們想幹什麼呢?」項少龍亦心中嘀咕,旋即恍然道:「那是攻我們這土城的工具,只要把這些樹幹一條條並排插在斜坡上,便可不懼我們箭矢檑石的攻擊了。」 查元裕駭然道:「這招確非常有用,只要前後三排擠插在一起,連滾石都不用怕了。又可阻擋我們的視線,教我們看不清他們的形勢。」 烏卓冷笑道:「若他們想插下這東西,先要付出可怕的代價。」接著歎道:「他們來少一半人就好了。」言下之意,就是縱使他們會犧牲很多人,但餘下的軍力仍足夠攻破土城而入。 項少龍笑道:「放心吧!敵人犯了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輕敵。你看他們的營房,一點防禦都沒有,糧草馬匹就那麼丟在後方,若我們能夠給他們來一把火,他們的表情才好看呢!」烏卓等三人眉頭大皺,看著把這座小山圍得密不通風的賊子,暗忖對方並非輕敵,而是縱是老鼠亦恐難溜出去放火燒營。項少龍微微一笑,再不說話,營休息。 倒頭睡了兩個時辰後,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雅夫人在旁靜候他一起進膳。項少龍精神飽滿坐了起來,梳洗後連吃三大碗飯。雅夫人奇怪地打量他道:「看來你又是胸有成竹,否則為何會如此興奮泰然?不過我真想不通為何今次你仍會有破敵的把握。」項少龍把她摟入懷裡,笑道:「雅兒害怕了嗎?」 雅夫人欣然獻上香吻笑道:「沒見你時確有點害怕,但見到你後忽然什麼都不怕了。是了!你到趙倩處看看她吧!她說有事求你呢。」項少龍心想趙倩比馬賊更令他頭痛。這美麗的三公揮退了侍女後,來到他身前,含羞道:「項少龍,趙倩可否向你借一件東西呢?」 項少龍奇道:「你要借什麼?」趙倩赧然攤開白皙嫩滑的小手,輕輕道:「我要你貼身帶著的匕首。」 項少龍心中一顫道:「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我定能把你送往大梁的。」趙倩秀眸一紅,幽怨地瞪他一眼道:「趙倩並不想你帶她到大梁去,到什麼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要到大梁。」 沒有那些話比這番話能清楚地表達出她對項少龍的情意。聽得項少龍熱血上衝,衝口而出道:「好!我答應你,就算把你帶往大梁,我亦有方法把你完璧無損地帶趙國。」趙倩劇震道:「真的!」 項少龍感到她整張俏臉亮了起來,充盈著勃發的生機,猛一咬牙道:「這是一個承諾!」說了這句話後,整個人輕鬆起來。事實上自從知道魏國王室的複雜情況,又知趙王要盜取《魯公秘錄》,他便感到無法做那犧牲趙倩終生幸福的幫兇。現在一旦表明心,那感覺不知多麼痛快。趙倩大喜道:「少龍!倩兒真的很感激你呢!」 項少龍見她對他比他對自己更有信心,心中歡喜,取出匕首塞入她的小手裡,乘機握著她柔荑道:「非到最後關頭,你切不可拿這匕首自盡。」趙倩霞燒玉頰,珍而重之把這定情之物納入懷裡,垂首深情地道:「倩兒全聽少龍吩咐。」 項少龍魂為之銷,正想乘機一親芳澤,戰鼓聲由山下傳來。看著山下的情勢,成胥等臉色有若死灰,只有烏卓仍是那冷淡的表情。賊人成功地以一排排闊約兩丈的木排在地上,把山下所有逃路團團圍了起來。木排間只留一尺許空間,僅可容一人通過,若騎著馬便過不了。一副甕中捉鰲狀態。 木排頂掛了風燈,照得斜坡下方一片通明。木排外此時聚集了近二千馬賊,最前頭的二人舉著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盾底尖削,可插入土內,借力抵擋矢石的攻擊。另二多人手持鋤鏟等工具,看樣子是先要破去斜坡的障礙,填平裝有尖刺的陷坑。接著排列的就是五名持著弩機強弓的遠程攻擊手,然後才是提著長鉤、矛、戟等長兵器的賊兵,陣容鼎盛,教人見之心寒。灰鬍和幾名領袖模樣的人高踞馬上,對他們指指點點,顯是商量攻擊策略。 烏卓指著灰鬍旁邊長了一張狼臉的大漢道:「那人叫『狼人』黎敖,是常寇患韓國邊境一帶的著名馬賊,與灰鬍齊名,想不到亦是魏王的人。」項少龍道:「如此看來,這支萬人部隊應屬不同的馬賊,但卻全是魏王派出的人。哼!我有點明白了,魏王對付我們,固是要打擊信陵君,亦含有私怨在內,因為我曾殺傷了大批灰鬍的人。」接著心中恍然,難怪當日竇良會向灰鬍暗通消息,教灰鬍來劫馬和女人,因為他們都是魏王派到趙境攪風攪雨的間諜。 成胥道:「看來他們會分批晝夜不停地攻擊我們,打一場長時間的消耗戰。」查元裕吁出一口涼氣道:「救兵就算一接到消息便立即趕來,最少要在十五天後,我們恐怕連三天都捱不住,誰想得到他們的實力這麼雄厚呢?」 鼓聲響起。盾牌手魚貫由木柵間的空隙鑽出來,隊形整齊地列在前方,接著是工兵和射手。項少龍見天已黑齊,向成胥要了那筒包著油布的火箭後,吩咐道:「你們負責這裡的防務,我到敵後燒他們的糧草和趕走他們的馬匹,看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眾人均愕然望向他,不明白他怎樣到得敵營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六章 大破賊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營換上夜行衣,箍上載針的腰甲,又扣上攀山的工具,背上弓矢,吻別了雅夫人和小昭諸女後,往營後走去。經過趙倩的鳳帳時,忍不住在營門處喚道:「公!」戰鼓的聲音愈來愈急,顯示敵人快要發動攻山。「咚咚咚……」一下一下像死神的呼喚般直敲進戰場上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趙倩不知是否正在想著項少龍,聽到他的聲音,便驚喜地掀帳而出道:「少龍!你怎會在這裡呢?噢!」明媚的秀目落到他的夜行衣上。項少龍看著這像烏廷芳般可愛的美麗少女,看著她那至真至純的清麗容顏,一直壓制著的深情,湧上心湖,微笑道:「我現在便去制敵死命,公不給我一點香艷的鼓勵嗎?」 趙倩吃了一驚,俏目射出崇慕傾心的神色,溫柔地仰起俏臉,嘟長了小嘴,靜待初吻和幸福的降臨,沒有半點畏怯﹔但玲瓏有致的酥胸卻急劇起伏著。項少龍心中貫滿柔情,對這被父親當作一件政治工具的金枝玉葉,生出誓死保護她對抗任何傷害的心,痛吻在她香唇上,同時兩手探出,把她摟得緊貼懷內。 營邊處忽地喊殺震天。敵人開始攻上斜坡。項少龍和趙倩卻是充耳不聞,完全迷失在那種親密渾融,銷魂蝕骨的醉人接觸裡。喊殺和箭矢破空聲,潮水漲退般起落著。項少龍放開了趙倩,微微一笑道:「得此一吻!我項少龍有信心保護公直至地老天荒的時刻。」趙倩心神皆醉時,項少龍早沒入營後的黑暗裡。 北風呼呼中。項少龍施展渾身解數,純靠記憶、感覺,沿著早先系下的子,攀過山的峭壁,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敵軍的後方去,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賊營潛去。他曾受過二十一世紀最嚴格的軍事訓練,如此黑夜偷營,實乃小兒科之極的事。不用負著近斤重的戰甲,他便像鳥兒長出了翅膀,閃騰移動時迅若狸貓,到了敵陣的大後方。 賊兵結的營陣叫「土方陣」,形成由內至外共五層的大小方形。放糧物的營位於後方,接著是兩個大圍欄,關著數匹戰馬。那邊的情勢愈趨緊張激烈,賊營這邊卻愈安詳寧靜,燈火黯淡。看來尚未輪到他們攻山的賊兵,正盡量爭取休息的時間。項少龍心中暗笑,項某可保證你們今晚將好夢難圓,有的只是一個殘忍現實的噩夢。 留心觀察下,賊軍的營地保安鬆弛,甚至有守兵坐下來打瞌睡。當他到了馬柵時,更覺好笑,原來十二個值夜的賊兵竟圍在一起賭錢,興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邊敵我雙方正陷於緊張的膠著狀態中。只要解決了這十二個小賊,他便可以放火燒糧燒營了。問題是怎樣可殺掉這十二個慓悍和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賊兵,而又不讓有一人逃掉呢? 項少龍大感頭痛。此時其中一個人朝他走來。項少龍先是嚇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邊行邊解著褲子,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勾當,忙閃往一棵樹後。那人剛步入林內,刃光一閃,咽喉微涼,登時了賬。項少龍收起飛虹,脫掉那人的外甲,披在身上,大模大樣走了過去,直來到其中兩人身後,探手抓著他們的頭髮,大力扯得兩人頭顱猛撞在一起,然後兩掌揚起,迅疾無倫地劈在另兩的頸側處。 這兩下手法一氣呵成,乾脆利落,當四人倒下時,其他七個賊兵才醒覺發生了什麼事。刃光閃處,項少龍手執飛虹,躍在臨時當作賭桌的石頭上,割破了三個人的咽喉。「砰!」一腳蹴出,命中剛把刀子拔出了一半的另一名大漢面門處,把他踢昏了。剩下的三名賊子魂飛魄散,分往兩旁滾開去。 項少龍心中暗笑,飛虹脫手而出,貫背殺了其中一人。那兩人見他丟了武器,拔劍撲了來。項少龍探手腰間,拔出兩支飛針,手腕一振,飛針電掣而出,插入兩人眉心間。當他們屍體著地時,項少龍早拾飛虹,沒入黑暗裡。 喊殺聲更是激烈。檑石聲隆隆作響,可見敵人已攻近斜坡頂,成胥等才不得不放下檑石,衝擊攻了上來的敵人。這時項少龍已成功地拆毀了後方的馬欄。忙解下大弓,穿行眾馬間,來到靠近糧營的一方。由這個角度窺視賊營,剛好見到三丈外位於後方最外圍一排二十多個營帳,每個帳幕外都掛有風燈,在北風裡搖搖晃晃,營地裡清清冷冷,只有幾個守夜的賊兵在打瞌睡,防衛散漫。 這也難怪他們,此處乃他們後防重地,又以為項少龍的人已全被圍困在絕境,故而粗心大意。今早項少龍佔了高勢之利,清楚看到這最後兩排四十多個營帳,均用來放置糧食,所以省了再作探察的煩惱。這土方陣的營地,首尾向著南北,現時吹的是北風,所以若他成功燒著了這些位於北端的糧營,火隨風勢,說不定很快便能席捲整片廣闊的營地,尤其營地內仍是野草處處,極易釀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打定意後,項少龍單膝跪地,先把火箭燃著,射往最接近他的糧營,他取的是營帳背著營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則敵人一時亦難察覺。燃著了外圍的糧倉後,他又用火種點燃了馬欄內餵馬的飼料,這才找上其中一匹特別壯健,沒有鞍蹬的戰馬,繞著營地旁的疏林,騎往營地的中部。這時營北冒起濃煙,火焰竄閃,已有部份驚覺突變的賊兵大喊救火,往那方趕過去。 更使賊人心亂的是戰馬驚嘶狂竄的聲音,一時鬧得整個營地都騷動起來。項少龍一邊策騎緩行,一邊卻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圍的營房,只要外圍火起,在內圍營帳的熟睡者便休想能逃出生天。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端熾烈的火勢,他又穿上賊兵的戰甲,公然穿過營地,馳往另一邊的外圍處。賊兵營地內已像世界末日般混亂,正要爭取休息時間,以作下一輪攻擊的賊子,紛紛睡眼惺忪由營內鑽出來,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情事。 有些則以為有敵人來襲,衣甲不整提著兵器撲了出來。四處都是狼奔鼠竄,慌忙失措的賊兵。北端處蹄聲由疏轉密,顯是戰馬受驚,由那端逃往草原去。項少龍策騎而過,竟沒有人懷疑他,還有人呼喝他這擁有一匹馬的人,去追趕逃逸的馬兒。項少龍答應一聲,轉了個圈,依然馳往另一邊的外圍去,這時後方邊緣處的營帳,已全捲入大火裡,火勢波及四周的草樹,迅成燎原之勢。 他火箭用罄,性拋掉長弓,拔出飛虹劍,見風燈便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燒起來,比火箭更管用。身後破空聲響。項少龍忙伏在馬背上,三枝勁箭擦背而過。他哈哈一笑,一夾馬腹,早已馳遠,再挑了十多盞風燈後,發覺遠近賊兵均向他趕來,不再猶豫,策馬快速遠遁,往己方營地奔去。 此時攻營的賊兵正倉皇撤退來,慌亂下還以為大批敵人來犯,陣腳大亂。這些賊人除了灰鬍、狼人和另外四名領袖,其他全是步兵,趕來時,灰鬍等騎馬者自是遠遠領先。項少龍藝高人膽大,收起飛虹劍,兩手拔出飛針,暗藏手裡。 黑夜裡只能借助遠處的火光,看不真切,灰鬍等還以為來的是報訊的自己人,隔遠喝道:「什麼事?」項少龍大叫應道:「是信陵君的人!」 眾賊頭齊吃一驚,加速馳來。灰鬍和狼人落在較後方,項少龍暗叫可惜,兩手揚起,飛針電射而出。他腕力何等厲害,兼之飛針尖長,穿透力驚人,破胸甲而入,策馬奔在最前的兩名賊兵領袖立時中招。兩賊尚未倒下時,項少龍又拔出兩根飛針,在兩人間穿過,擲往後排的兩人。灰鬍和狼人同時驚覺不妥,大喝聲中取出長劍,策馬由兩側繞來。 這時前排兩人已在慘哼聲中翻倒馬側。項少龍無暇取飛針,一手策馬,另一手拔出飛虹劍,往左側來的狼人迎去。狼人一聲暴喝,藉著健馬衝刺之勢,一劍照臉劈來。項少龍一聲長嘯,舉劍擋格,同時側傾往外,借勢飛起一腳,撐在狼人腰際處。這一腳乃由泰國拳改良出來的側踢,勁道十足,狼人一聲慘嘶,跌下馬背。此時後排兩個中了飛針的人才掉往地上,發出兩聲沉響。 戰馬失去了人,受驚下跳蹄狂嘶,其中一馬鐵蹄下踏時,正好踹在倒地的狼人的胸膛處,骨折肉裂的聲音立時爆起,把這凶人當場踩死。項少龍繞著兩匹馬轉了一個圈,乘隙拔出另一枝飛針,趕到灰鬍背後。灰鬍見勢色不對,掉轉馬頭,朝著全陷進了大火的營地全速奔逃。 項少龍扯掉賊甲,減輕重量,狂追過去。他這匹馬負重比灰鬍那匹至少輕了來斤,兼之特別壯健,轉眼便追到灰鬍七、八個馬位後。項少龍一聲不響,投出飛針。那知灰鬍見逃走不掉,性勒馬身,剛好避過飛針。 這處恰好是由山上撤來的賊兵和著火賊營的中間,四周無人,變成一對一的局面。灰鬍持劍反殺過來,大喝道:「來者何人?」項少龍大笑道:「就是你的老朋友項少龍。」 鏗鏘聲中,兩人擦馬而過,交換了三劍,誰也沒有佔到便宜。項少龍想不到他膂力既強,劍術又精,掉轉馬頭時,純以雙腿控馬,右手飛虹劍,左手拔出飛針。這些天來他大半時間都在馬背上度過,使他的騎術突飛猛進,早非當日的吳下阿蒙了。灰鬍亦乘機取出弩弓,以迅快的手法裝上弩箭,「颼」的一聲向他勁射一箭,長劍則咬在嘴上。 項少龍一直以來的訓練都是閃避槍彈,那會懼怕他的弩箭,往側一閃,避過來箭,一夾馬腹,加速前衝。灰鬍想不到他能避過這必殺的一擊,大駭下將空弩往他擲來,伸手取過大口咬著的長劍。項少龍飛起一腳,踢掉了擲來的空弩,飛虹劍閃,橫掃灰鬍胸膛。 「噹」的一聲激響。灰鬍雖險險擋著此劍,但因自己是倉猝招架,而對方是蓄勢而發,又借了馬兒前衝的力量,整個人被劈得翻仰馬背上。項少龍一聲暴喝,反手擲出飛針。「叮」的一聲,飛針雖射中灰鬍,可惜卻是射在他堅硬的頭盔,反彈了開去。 項少龍知道形勢危急,若這樣任由兩馬往相反方向錯開,將沒有可能再在離賊營的短程裡趕上這凶人﹔行個險著,離馬後翻,凌空打了個觔斗,飛虹劍脫手飛出。這時灰鬍剛坐直身體,兩腳夾著馬腹,給項少龍那鋒利無比,來自越國巧匠精冶的飛虹寶劍貫背而入,把他當場刺死。馬兒狂奔而去,十多丈外,灰鬍的屍身才翻跌馬下。 項少龍安然落地,趕了上去,拔飛虹劍。己方營地處殺聲震天,顯是成胥等見賊人潰不成軍,乘勢殺出陣來。項少龍豪氣湧起,割下灰鬍的首級,不理流著的鮮血,提起首級,飛身上馬,迎著退來的二千賊兵趕去,大叫道:「灰鬍死了!灰鬍死了!你們快逃!快逃!」那些持著火把趕來的賊子,因後有追兵,早心慌意亂,又見前方來人手提灰鬍首級,還以為來了強大的敵人,那敢逞強,一聲發喊,往四外逃去。 兵敗如山倒,後邊的賊兵那知發生了什麼事,連鎖反應下,也亡命奔逃。二千多人,不戰而潰。項少龍轉瞬與殺來的成胥等大軍相遇,全軍歡呼中,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敵陣殺去。賊兵既失領袖,又燒了營帳,丟了馬匹糧食,誰還有心戀戰,都望風而逃,項少龍領著眾兵將,衝殺直至天明,大獲全勝。 是役斬賊過千,項少龍方只死了五人,傷一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破敵人過萬大軍,傷亡如此輕微,實屬難以想像的奇蹟,真正確立了項少龍在戰場上的地位。不過亦勝得很險。賊營起火時,灰鬍的人已清除了斜坡上所有障礙,填平了陷坑,正要發動越壕之戰時,才因己陣告急,撤退下去。那些木柵反成了賊兵撤離的障礙,被滾下的檑石和居高下射的箭矢殺得血流成河,儼若人間地獄。 灰鬍和狼人的首級浸在藥酒裡,由輕騎抄捷徑送去給趙王,讓他向國人顯逞威風。這亦是項少龍對抗趙穆的心理攻勢,使趙王愈來愈感到他的重要性,異日若因趙倩的事出了岔子,亦有商量轉圜餘地。當項少龍抵營地時,除了更添嫉恨的少原君托病不出外,連平原夫人都出來歡迎他凱旋歸來,更不用說趙雅、趙倩諸女了。自古美人愛英雄,眾女眼睛望向他時,那種迷醉崇慕之色,教他飄飄然似置身雲端。 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一切都是集體的配和行動,個人只是組成整體的一枚小螺絲釘。但在這古戰國的年代,則是充滿個人色彩的浪漫英雄義,故此才有商鞅這類扭轉整個時局的人出現,又有廉頗、李牧這種絕代名將叱沙場。項少龍卻名符其實是超時代的產品,擁有現代化的軍事知識和訓練,故能屢施奇兵,破敵取勝。眾女怎能不對他傾心戀慕? 連滿肚鬼蜮心腸的平原夫人都對他刮目相看,轉動著其他的念頭,如此人才,倘浪費掉實在太可惜了。項少龍多處受傷,被趙雅和趙倩硬拖了到帥帳裡,為他洗擦傷口、敷上傷藥。雅夫人見趙倩對著項少龍只穿短褌的身體毫不避嫌,大感奇怪,又心中擔慮,若兩人糾纏不清,那就禍患無窮了。 趙倩心痛地道:「痛嗎?」被兩個嬌滴滴美人兒的玉手撫在身上,差點舒服得呻吟起來,項少龍以微笑應,躺到蓆上,迷糊間,帶著兩女的香氣沉沉睡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七章 三晉合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大勝灰鬍後,項少龍仍在那裡逗留了十天時間。這時傷病者都在令人樂觀的康復中,各人商量後,怕魏人再耍手段,決定了不等關樸的救兵,自行上路,最好當然是能在半途遇上救兵。有了這決議,項少龍往見平原夫人。她的家將對他態度大改,敬若神明。 項少龍早從雅夫人處得悉,自平原君逝世後,他遺下的三千多家將食客,都不看好少原君,紛作鳥獸散,最後剩下不到五人。趙王若非念在他們與信陵君的關係,亦不會縱容少原君,使他成為在邯鄲橫行的惡霸。這些家將大部分都是趙人,對魏國無甚好感。此時逐漸覺察到平原夫人等到魏國後,可能再不會返趙國,所以都人心思變。而項少龍則是最理想的投靠對象,一來因他是烏家孫婿的背景,更重要是看到他正義的為人和驚天地泣鬼神的劍術和膽略。 在這時代,只要是強者,便有人依附和追從。而項少龍正是這樣一個如日之初昇的強人。食客和家將,代表的正是本身的實力。當年信陵君能奪晉鄙的兵符對付秦人,便是因為本身已有數千家將了。現在平原家的人對他態度大改,乃最正常不過的事。 在平原夫人的帳外,他遇到了痊癒得七七八八的少原君,後者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去了。項少龍暗忖好小子,我不去找你麻煩,可算你祖宗有福了,竟然給臉色我看!自重創了少原君後,他對少原君的仇恨淡多了,但碰上他這種仇視的態度,不由勾起了舊恨。 帳內,平原夫人蜷臥蓆上,手肘枕著軟墊,一副慵懶誘人的風情和姿態。害得項少龍的心兒忐忑跳著。她生少原君趙德時年紀當不會超過十五歲,所以雖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她仍只不過三十許人,恰是女性最有韻味、風情和需要男女歡好的時刻。與這種成熟女性的交往,必然是肉體滿足的追求,不像少男少女般只充滿憧憬和幻想,而轉趨為實際的得益。所以當看到平原夫人這媚樣兒時,分外使他想到男女之事。但他反而規矩起來,老老實實在她腳側坐下。 平原夫人淡淡道:「項少龍,你是否想不待援軍,立即上路呢?」項少龍一愕道:「你猜到了!」 平原夫人白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道:「不是猜,而是從你的性格推想出來的。因為你絕不是那種放棄把動權握在掌心的人。」項少龍有點招架不住,苦笑道:「夫人似乎對我改變了態度,不但不防備我,還似在引誘我哩!」 平原夫人「噗哧」笑了起來,再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邪吧了!不過我卻不是要引誘你,而是希望和你誠懇一談,因此態度有變,是很自然的事。」項少龍故作驚訝道:「這樣說,夫人一直都不是以坦誠待項某了?」 平原夫人坦然道:「可以這麼說,因為那時我還看不透你,到你破了灰鬍的大軍後,我才知道你是個絕不會受人操縱的人,而你亦有足夠的智慧能耐做到這點。」項少龍苦笑道:「你把我弄糊塗了,我怎才知你什麼時候說的話是真,什麼時候說的話是假。或者你只是改變了對付我的策略吧?」 平原夫人沒有答他,奇兵突出的道:「你知否安厘為何要破壞趙魏這個婚約?」項少龍搖頭。平原夫人眼中射出緬懷傷感的神色,緩緩道:「這要由十二年前說起,那是長平之戰前三年,趙倩只有三歲。」 項少龍現在對當時的歷史,已頗為熟悉,聞言道:「夫人說的當為秦昭王派殺人王白起攻韓的事。」平原夫人失笑道:「殺人王?哼!這綽號倒很適這個滿手血腥的兇徒。」歎了一口氣續道:「秦人若要東侵,首當其衝就是我們三晉的魏趙韓。身受其害下,感受特別深刻,所以三晉最有權勢的三個大臣,秘密私訂了一個協議,就是要在有生之年,使分裂了的三晉重而成一個強國,就像以前的大晉,只有這樣,才能擊敗秦人,成為天下至尊。」 項少龍一震道:「原來竟有這般想法。」平原夫人岔開話題道:「你知否我為何要嫁給平原君呢?」 項少龍心道:你是以為平原君可篡位自立吧!口中卻說:「那是否另一項政治交易呢?」平原夫人漠然道:「大概可以這麼說吧!卻亦是協議的一部分,就是利用皇族間的通婚,拉近各國君的距離。」接著微笑道:「但最要的原因,是我和無忌兩人都對趙國有很大的寄望,長平一役之前,趙人擁有天下最精銳的雄師和名將,所向無敵。趙國亦是第一個棄車戰而改以騎兵為的國家。」 無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在春秋之際,純以車戰為。戰車乃身份和實力的象徵。改車為馬,實是一項劃時代的改革,也改變了戰爭的形式。趙國因與強悍的凶奴接壤,長年累月的交戰經驗裡,使趙人深切體會到這些以騎射為遊牧民族的軍隊,實擁有更大的靈活性和來去如風的攻擊力,所以才捨棄以戰車為那中看不中用的作戰方法。 平原夫人黯然道:「可是長平一役,驚碎了我們的美夢,但卻更使我們相信生存之道,唯一的希望就是使分裂了的三晉重歸於一。亦只有這樣,才可避免互相間的傾軋和戰爭。」項少龍道:「那三個大臣,魏國的當然是信陵君,趙國則是平原君,韓國的又是誰呢?」 平原夫人道:「我不想說出來,總之他們運用影響力,為三國定下了連串婚約,趙王后便是韓人,而信陵君則娶了趙女為妻,今次趙倩嫁給魏國的儲君,正是協議裡至關重要的一環。」項少龍恍然大悟,怕腿道:「定是安厘王風聞此事,怕三晉一會使他失去王位,才如此不惜一切要破壞這婚約。但他身為魏國之,要悔婚一句話便成了,何用費這麼多心力?」再冷冷看著她道:「為何夫人又要破壞趙倩的貞操?」 平原夫人俏臉微紅道:「可否不和我算舊賬呢!」接著幽幽一歎道:「現在形勢已變,平原君的早逝,使趙國大權旁落到趙穆這狼子野心的人手裡,信陵君才被迫返魏國,與安厘這昏君展開新一輪的鬥爭,趙倩的婚約亦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意義。」 她又沉思頃刻,鳳目深注著項少龍道:「實際上現在誰都不講信用,但外表上卻誰都扮作以誠信治天下道貌岸然的樣子,安厘這昏君已屢屢失信於國內國外,怎能再次失信於趙人?況且他對無忌非常忌憚,豈敢公然悔約?」頓了頓低聲道:「對付趙倩亦只是其次的事,他真正想除去的人是我。因為他知道當我和無忌起來時,對他會構成很大的威脅,因為我有無忌所沒有的狠和辣。」 沒有人比項少龍更明白她最後這句話了,對視著她閃閃生輝細長而媚的鳳目,沉聲道:「夫人為何肯忽然對我推心置腹,說出這天大的秘密來呢?」平原夫人玉腿輕移,貼到項少龍股側處,俏臉升起兩朵紅暈,柔聲道:「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新的希望,除非你永不返趙國,否則必須和趙穆展開生與死的鬥爭,若你能除去趙穆,甚或取而代之,那三晉重便再次變成有可能的事。」再低聲道:「但這仍非最重要的原因,項少龍你想聽下去嗎?」 項少龍大感頭痛,茫然不知她是否只是以另一種謀術來對付他。因那晚偷聽她母子對話時,平原夫人予他那毒若蛇蠍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而且她這麼寵縱兒子,怎會真的對兒子的仇人毫無保留地動情和委以腹心呢?他暗忖你要和我玩遊戲,我就決定奉陪到底。伸手放到她大腿上,還輕柔地愛撫著她敏感的內腿側,看著她的眼睛道:「當然要聽!」 平原夫人俏目泛上一層動人的雲彩,垂首看著他充滿侵略性的手,輕輕道:「因為人家想向你投降,乞求你的愛憐。」項少龍移前封著她的香唇,大手同時探入衣裙內攻城掠地,揉捏著她豐腴軟嫩的酥胸,另只手探入芳草萋萋的私處,手指在滑潤的陰唇上不住磨弄。在他恣意蹂躪下,不片晌平原夫人全身劇烈抖震著,蜜穴湧出陣陣淫液,香舌因情慾緊張而寒如冰雪,那種無可掩飾的生理反應,教項少龍慾火大熾,難以按捺。 突地一聲冷哼,由帳外傳來。兩人嚇得分了開來,往帳門看去。少原君掀簾而入,雙目閃動著近乎瘋狂的憤恨和怒火。他們同時想到少原君其實早進來看到兩人的親熱情況,只是再退身出去,以冷哼驚醒他們,才又扮作什麼都沒看到似的進入帳內。項少龍心中湧起報復的快意,不待少原君說話,長身而起道:「今晚我們趁夜行軍,夫人請準備一下。」看也不看少原君,逕自去了。 項少龍現在明白了很多以前有若藏在迷霧裡的事,例如田單之所以派出囂魏牟來破壞這魏趙之間的通婚,正是因不想有三晉一的局面出現,那不但對秦國不利,亦威脅到齊國和其他國家。三晉雖不同姓,但始終曾共事舊,比起別國自然親密靠近多了。當年信陵君不惜盜虎符、竊軍權,正是要保存趙國,希望有一天三晉能重歸於一,成為最強的國家。 但陶方曾說過魏人最不可信,這平原夫人對自己或有三分真情誠意,但對信陵君來說,他只是只有用的棋子而已。而更影響他決定的,是他知道三晉根本不會重為一,這早清楚寫在史書上。他能改變歷史嗎? 「兵衛大人!」項少龍循聲望去,原來是趙倩貼身雙婢裡的翠桐。這兩個陪嫁的俏婢均生得非常秀麗出眾,比趙倩大了一兩歲,約在十七、八間。翠桐俏生生地攔著他垂首道:「三公有請大人。」 項少龍被平原夫人撩起的慾火仍未消退,見她秀色可餐,神態嬌羞,色心大動,不過想起若這樣放縱,會教趙倩看不起他,強壓下衝動,隨她到趙倩的帳幕去。翠桐不敢和他並肩,落後了半步,隨在他身後。項少龍別轉頭瞥她一眼,見她滿臉紅霞,奇道:「小桐姐為何如此害羞?」翠桐大窘,額頭差點垂至酥胸處,不敢看他。項少龍隨她目光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胯間高高鼓起,難怪翠桐不敢直視,大窘之下,連忙用衣襟蓋住。 這時兩人經過了守衛,進入了圍幔,四個女營外面都沒有人,項少龍終是風流之人,一把抓住起她柔聲道:「你的帳幕裡有沒有人?」翠桐嬌軀抖顫,又驚又喜地道:「大人!求求你,別人會知道的。」 這時小昭等人居住的帳門掀了開來,嚇得項少龍忙放掉翠桐的手,三步變作兩步,進入了趙倩的帳幕去。這十天來,項少龍和趙倩兩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熱,除了未逾越那最後一關外,什麼男女親熱的動作都嘗過做過,忍得不知多麼痛苦。所以這兩天他們反克制起來,不敢太過放肆,免得錯恨難返,給別人捉著他監守自盜了這年青美麗的三公的罪名。 趙倩見他來到,欣喜地把一個親手縫製的長革囊,送給他道:「這是人家特別為你的木劍做的,倩兒最不歡喜兵刀這類凶物,只有項郎的木劍是例外。」接著厭惡地盯了他腰間的飛虹劍一眼。項少龍貪飛虹輕快,故愛把它隨身帶,見美人情重,摟著她纖腰吻了她香嫩的臉蛋,笑道:「連越國名劍都看不入眼嗎?」 趙倩橫他一眼道:「越劍形質高美古樸,但因它乃趙穆贈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見到它。」項少龍訝道:「原來你不歡喜趙穆。」 趙倩兩眼一紅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項少龍將她擁入懷裡,移到一旁,和她坐在蓆上,挨著軟墊,探手撫上她酥胸道:「趙穆對你有不軌行為嗎?」 趙倩被他摸得渾身無力,伏入他胸膛裡,幽幽道:「我與魏人有婚約,他尚不敢如此放肆,但倩兒的娘卻是因他而死。」項少龍一震停止了大手的活動,失聲道:「什麼?」 趙倩熱淚湧出,緊摟著項少龍道:「項郎為倩兒作,替我把這奸賊殺了。」項少龍為她拭去淚珠,柔聲道:「你先告訴我你娘怎樣被他害死。」 他一直沒有問及趙倩有關宮內的事,還以為現在的趙王后就是她的生母。趙倩淚眼盈盈淒然道:「那時倩兒的親娘乃父王最寵愛的昭儀,一晚趙穆和父王把娘召了進寢宮,次日娘便懸樑自盡了,倩兒才只十歲,但那情景卻永遠都忘不了,娘死得很苦啊!」再次痛哭起來。項少龍想不到這美麗得絕無瑕疵的公,竟有這麼淒慘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洩出仇怨,撫著她香背,心中湧起不能遏抑的怒火。 趙穆和孝成王兩人真是禽獸不如的傢伙,竟在宮幃裡玩這種變態的色情勾當,由此推之,宮內還不知有多少受害者。王宮實是個最藏污納垢,不講倫常的地方。唯一改變這淫亂風氣的方法,就是由自己來把天下統一了,再確立新的法度。他記起了墨家最後一個偉人元宗的說話。 當日他和元宗討論起這時代的思想,項少龍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對現實,終日思古憂今,只知擁護傳統,不辭養尊處優之人。提倡所謂禮樂,只令諸國君更窮奢極侈,把國人的財富變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只尚高論,不明實務,更不知行軍打仗之竅,更可惡者是鄙視手藝,對種園的子樊遲便有『小人哉』之譏。」 項少龍當然沒有反駁他的識見,不過亦知墨孔兩家的思想實處於南轅北轍兩個極端。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戰士,還是孔子鄙視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禮樂為虛偽浪費奢侈。還有最大的分別,就是孔子的學說有利傳統君權,而墨子卻是一種新會秩序的追求者。沒有統治者會歡喜墨翟的思想。這亦是孔子日後被捧上了神的因。 項少龍從元宗口中,才知道「儒」這一名詞在當時並非孔子的信徒所專用的。所謂儒者,最初實乃公室氏室所祿養的祝、宗、卜、史之類,家衰落後,流落到民間,藉著對詩、書、禮、樂的認識,幫助人家喪葬祭祀的事務,又或以教授這方面的事,以賺取生活費用。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才變成了他們的專稱。每一種學說,代表著一種政治思想。對項少龍來說,墨翟的思想比較他的脾胃。不過當然不是全盤接受了。 趙倩哭聲漸止,見他默然無語,忍不住喚道:「項郎!」項少龍捧起她的臉蛋,親了幾口後道:「不用怕!以後有我保護你。」 趙倩淒然道:「我不想趙國了。」項少龍一呆道:「你想留在魏國嗎?」 趙倩嗔道:「當然不是,只要能隨在你身旁,什麼苦我也不怕。」接著飲泣道:「假設到趙宮去,又沒有了婚約,趙穆定不會放過我,那時倩兒唯有一死以報項郎了。」 項少龍皺眉道:「他真可這樣橫行無忌?妮夫人不是亦可在他魔掌外安然無恙嗎?」趙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趙國名將趙奢,軍中將領大部分來自這系統,所以即管是趙穆亦要對她投鼠忌器,不敢強來。但我趙倩的身份全賴父王的賜予,他不護人家,倩兒便呼救無門了。」 項少龍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身邊,一定保護著你」這才知道趙妮嫁的原來是趙括的兄,難怪趙妮和雅夫人關係如此密切了。趙倩歎氣道:「趙穆最懂用藥,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兒根本想拒絕都辦不到,惟有學娘那樣!」悲從中來,再次痛哭。 項少龍心中燒起熊熊憤怒的火焰。為了趙倩,為了趙妮,當他再趙國時,就是他和趙穆決一生死的時刻了!他會不擇手段地打擊這奸賊,就算要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亦在所不惜了。 離開趙倩後,到帥帳。成胥和烏卓兩人在等候著,與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線。與平原夫人一席話後,使他茅塞頓開,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現在豁然而通。若能到二十一世紀,定可成為戰國史的權威。三家分晉,變成了韓、趙、魏三國,但諷刺的是這三個國家無時無刻不在希望重歸於一,問題只是由誰來當一國之而已!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侵略和征服的手段。 首著先鞭,風頭十足的是魏國,連邯鄲都攻破了,並佔領了兩年,後因齊國的壓迫才退出。齊國當然亦非對趙人特別有好感或見義勇為,只是齊國最恐懼的就是三晉一,因為在那形勢下,第一個遭殃的,當然就是緊靠著三晉的齊國了。後來魏國遭到馬陵之戰的大敗,十萬雄師,一朝覆沒,連帥太子申和大將龐涓都送了命,自此一蹶不振。 馬陵之戰之於魏國,有點像長平之戰之於趙人,都是影向深遠。而各國因深懼三晉一,所以趁其頹勢,連連對魏用兵,齊秦楚接二連三予她無情的痛擊,魏國再無法以武力統一三晉了。可是秦人威脅卻日益強大。於是三晉最有權勢的三個大臣,密謀通過婚約等等手段,希望以和平的方式使三晉一,細節當然只有他們才知道了。 但齊國仍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他們,所以田單派來囂魏牟,破壞這次通婚。現在項少龍幾可肯定囂魏牟不會放過他們。囂魏牟可不比灰鬍這種半賊半兵的烏之眾,而是職業殺手,有點像他來此前的特種部隊,專門深入敵後從事偵查、顛覆、破壞和暗殺等行動,非常難應付。所以他們更要早點和援軍會,那時他們才是真的安全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八章 烈火克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今年的霜雪來得特別遲,草原上仍是綠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點點綴於其上。這片沃原位於黃河支流與流間,濮水貫穿而過,由這兩大水系分出多條河流灌溉沃土,長短河流銀線般交織在一起,牧草茂美,處處草浪草香,地跨草甸草原,是森林草原和乾草原地帶。大隊車馬在直伸往天際、仿似一大塊碧綠地毯的平坦草原緩緩推進。雖是沃野千里,但仍是塊未開發的土地,只居住了少數的牧民,他們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像趙境內漂亮的白夷族,我行我素,並不接受政府的管束。 這處盛產牛、馬和鹿。穿行其中,不時見到它們結隊在遠處奔馳或徜徉吃草。但此原始域,亦是猛獸橫行的地方。最可怕的是野狼群,不時追在隊伍的前後方,一點都不怕人。項少龍派出了十隊五人一組的偵察?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玻豭t督R腦Q埃皎振軾虒{寺穹q誄ァ萸椓躇茖h幟淞?p>  三天後,地勢開始變化,眼前儘是延綿起伏的丘陵,雜草大量生長,鋪滿了地榆和裂葉蒿,大大拖慢了他們的行程。項少龍大感不妥。以囂魏牟凶名之著,若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絕不會無知到連他們大戰灰鬍都茫然不知,至少也抓得幾個「逃賊」來拷問,從而掌握到他們的行。假設這推論正確,那囂魏牟定是一直跟躡著他們,等待最佳下手的時刻。他們會在那裡動手呢? 至正午時分,答案終於出現了,那是橫亙前方的一座大山,唯一的通路是長達三里的一道狹隘。項少龍看得眉頭大皺,沉吟片晌,召了成胥、烏卓和查元裕來,道:「假若我猜得不錯,囂魏牟和他的人定在峽谷裡等待著我們。」成胥點頭道:「探子的報說,若有人埋伏兩邊崖壁上,只是擲石便可使我們全軍覆沒。」 查元裕苦著臉道:「這裡處處丘巒草樹,敵人若在上風處放火,只是那些濃煙便可把我們活活嗆死。」項少龍笑道:「濃煙只能對付沒有預備的人,元裕你立即發動全部人手,將這個山頭和斜坡的草樹全部除去,又在坡底挖掘深坑,引附近的溪流進坑裡,把營地團團圍著。山頭則聯車為陣,保護營地。同時營地裡準備大量清水,每營至少兩桶,每人均須隨身帶著布巾一類的東西,遇上濃煙時,沾水後鋪在臉上,便可不怕煙嗆了。」 查元裕正要行動,項少龍又把他喚來,道:「吩咐所有人把戰甲脫下,免得影響行動!」查元裕領命去了。 項少龍和成胥、烏卓研究了一會後,正要去找趙雅、趙倩,少原君在幾個家將陪同下,氣沖沖趕來道:「項少龍!為何停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怎樣對抗敵人的火攻?」項少龍冷冷道:「你喜歡的話,便自己過峽谷吧!恕我不奉陪了。」 少原君雙目差點噴出火來,沉吟一會後,當然不敢冒險,改口道:「進既不能,便應後撤至安全地方。」烏卓忍不住道:「尚有三個時辰便日落了,山路又難走,若撤至進退不得的地方,不若……」 少原君怒喝道:「閉嘴!那有你這奴才插口的資格。」烏卓色變,手按到劍把上。項少龍一手搭上烏卓的肩膊,微笑道:「公子弄錯了,烏卓是我的戰友,他的話便等若我的話。」 成胥亦冷笑道:「誰說的話有道理,我們便聽誰的。」少原君氣得臉色陣紅陣白,怒氣沖沖地走了。烏卓感激道:「能和孫姑爺並肩作戰,實是生平快事。」 項少龍親切地拍了拍他,才放開他的肩膊,望往峽谷道:「只要能守過今晚,我便有把握對付囂魏牟布在峽谷上的伏兵。」成胥道:「照我估計,囂魏牟的人手絕不會比我們多,否則早在路上對我們強攻了。」 又談了一會後,項少龍往見雅夫人。小昭等剛豎起營帳,見他到來,紛紛向他施禮。看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項少龍心懷大暢,和她們調笑後,入帳見雅夫人。雅夫人欣然迎上,任他放肆一番,擁坐蓆上道:「少龍!有些說話雅兒不吐不快,請勿見怪!」項少龍笑道:「你定想問我和趙倩的關係,放心吧!她仍是處子之身。」 雅夫人道:「可是你挑起了她的情火,她怎肯嫁到魏國去?我們還到大梁幹什麼呢?」項少龍淡淡道:「自然是去偷《魯公秘錄》哩!」 雅夫人嗔道:「少龍!」項少龍失笑道:「我知你想說:若信陵君明知我們要去偷他的《秘錄》,自不會教我們得手,是嗎?」雅夫人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一口,氣得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撫著她的香肩,安撫道:「信任你的夫君吧!在這爾虞我詐的時代裡,只可隨機應變,說不定魚與熊掌,兩者兼得。嘿!我很久沒有和你行房了。」雅夫人媚聲道:「是沒有『行營』,那來『房』呢?」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答,小紫的聲音在外喚道:「成副將請項爺立即出去!」項少龍歎了一口氣,向雅夫人道:「定是少原君這傢伙又鬧事了。」 不出所料,少原君召集家將,一意孤行,要自行撤離這山頭。項少龍到達時,平原夫人正苦口婆心地勸愛兒打消這念頭。少原君見到項少龍,更是怒髮衝冠,暴跳如雷道:「我才不陪人送死,這裡山林處處,敵暗我明,我們能守多久?只有對軍事一無所知的愚人,才會做這和自殺相差無幾的蠢事。」平原夫人氣道:「你有什麼資格批評人呢?你能破灰鬍的大軍嗎?那天灰鬍攻來時,你除了躲在帳內,做過什麼出色的事。」 少原君想不到母親當眾揭他瘡疤,臉子那掛得住,點頭道:「好!現在你完全站在外人處了,還反過頭來對付自己的兒子,由今天開始,我再沒有你這種娘親。」「啪!」平原夫人怒賞了他一記耳光,渾身抖顫道:「你給我再說一次!」 少原君撫著被打的一邊臉頰,眼中射出狠毒的神色,眼珠在她和項少龍身上打了幾個轉,寒聲道:「有了姦夫,還要我這兒子作甚!」舉臂高嚷道:「孩兒們!要活命的隨我去吧。」 平原夫人氣得臉無血色,叱道:「誰也不准隨他去,這個家仍是由我作,何時才輪到他說話。」眾家將一言不發,但誰都知道沒有人會隨少原君冒險離去。平原夫人冷冷看了少原君一眼,道:「你若不給我叩頭認錯,休想我原諒你。」嬌哼一聲,營去了。 項少龍看都不看僵在當場的少原君,命令道:「若真要活命,立即給我去工作。」眾家將轟然應諾,不理少原君,各自斬草砍樹去了。其他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少原君一人獨立山頭,孤身無助。 日落西山,大地昏沉起來,寒風一陣一陣由西北方拂至。項少龍方全軍戒備,枕戈待旦,營地只有幾點燈火,淒清苦冷。項少龍、成胥和烏卓三人坐在外圍的一輛騾車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硬物墮地的聲音在另一方的山頭傳來。三人大感振奮。終於肯定了敵人的存在,證明了項少龍的推斷。墮地的聲音乃因敵人碰上了他們設下的絆馬。 要知直到這刻之前,對敵人的存在仍純屬揣測,沒有任何實質的支持。只是推論若有敵人,則他們必是藏身峽谷中,而這裡終是魏人之地,故囂魏牟不得不速戰速決,趁天黑到來發動襲營。若要夜襲,這種地方最利火攻,而火攻則必須先佔上風的地利,故此敵人定要離開峽谷,潛往與峽谷遙對的一方,來到營地另一邊的山頭。所以他們針對此點,在營地兩側外的山野設下絆馬,敵人若被絆倒,發出聲音,便可把握到黑暗裡敵人推進至什麼位置。 墮地和悶哼聲連串響起。項少龍大笑而起,高叫道:「囂魏牟,你中計了!放箭!」營地火光亮起,數支火箭勁射上高空,分別遠遠投往兩側和峽口的方向,只餘下上風之地。一時火苗四竄,乾燥的山林迅速起火,乘著風勢由兩側往峽口的方向蔓延過去,把摸黑而來的敵人全捲入火舌裡。原來項少龍早命人在林木上先灑了燈油,真的一觸即發。 濃煙冒起,大部份均往峽谷方向送去,只有少部分飄往營地。眾人忙取來濕巾,蒙在臉上,遮著嘴鼻。慘叫和驚呼聲響個不停,敵人手足無措,怎想得到項少龍先發制人,反以火攻來對付他們。人影閃出。峽口處已被大火封閉,潛伏在營地四周的敵人惟有冒險往營地攻來。 趙兵見帥的奇謀妙計再次湊巧,軍心大振,萬眾一心精神抖擻地向試圖搶過水坑,攻上斜坡的敵人亂箭射去。毫無掩護下,又受黑煙所薰,敵人前仆後繼地逐一倒下,只有數十人勉強越過護營的水坑,但仍無一倖免地倒斃斜坡處。戰情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 項少龍見敵人縱在這等劣勢裡,仍是凶悍迅捷,縱掠如飛,大叫僥倖。若是正面交鋒,縱能獲勝,己方勢必傷亡慘重,那有現在斬瓜切菜般容易,可見智勇兩項,缺一不可。這時附近整個山林全陷進狂暴的火勢裡,烈焰沖天而起,參天古樹一株一株隨火倒了下來,更添聲勢。濃黑的煙直送入峽谷內,大火往內延去。 敵人被火勢不住迫得硬攻過來,有些在衝出來前早變了火人,不用射殺亦活不了。本是風光怡人的山野,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嚎聲不住由火場傳來,喊聲震天。斜坡和水坑處處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到天明時,方圓十里之地全化作了焦土,火苗仍在遠處延續著,但已減弱多了。 項少龍巧施妙計,不損一兵一卒,連囂魏牟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下,便把敵人收拾了。正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劫後災場屍駭遍野,約略估計,最少燒死射死對方近千人之眾。只不知囂魏牟是否其中一名死者。 項少龍親自帶隊,到峽谷探路,確定了沒有敵人後,立即起程,離開這慘不忍睹有若修羅地獄的現場。過了峽谷,東南行兩個時辰後,大隊抵達濮水的西岸。此段河流石質多泥沙少,流水清澈。再南下數里,一個晶瑩清亮的大湖出現眼前,湖遼闊,水草豐美,無數大雁、野鴨、魚鷗嬉戲飛翔,把藍天白雲和瀲碧波連成無比動人的畫面。眾人經過一夜的折騰,至此心懷大放,立即在湖邊營,起灶做飯。又有軍士撒捕魚,充滿了旅行的情趣。 雅夫人興致大發,命人在湖的一角圍起布幔,就在明澈澄碧的湖水裡嬉戲沐浴,最後連趙倩和翠桐、翠綠兩婢都抵不住引誘,加入了她們,內中自是春色無邊。 項少龍悠然坐在湖旁一方大石上,欣賞著湖光山色,看著綠草無窮伸展,接連蒼穹,湖水則流光溢彩,碧綠迷人,一時心神皆醉。那些兵卒亦不甘後人,赤身裸體撲入湖裡,縱情暢泳,飽歷驚險後,誰可怪他們放肆。 項少龍分享著他們的歡樂時,小玉與小倩來到身後,躬身道:「夫人命我等來伺候項爺。」臉上卻掩不住嬌羞期待的喜色。 項少龍聞絃歌知雅意,暗讚趙雅真是體己。知自己不便在趙倩面前與她們白晝宣淫,才命這兩個俏婢來慰勞自己。這兩個小妮子自上次在內宮一夜荒唐後,即未有機會再續前緣,如今正是求之不得。轉頭分別牽起小玉與小倩柔夷,向一旁林內走去。 小玉跟小倩在他大手握住下,只覺全身發軟,嬌軀偎在項少龍壯碩的背膀,小鳥依人地被他帶入密林中的一塊草地,兩女心跳如擂鼓般,想到即將承受的愛寵,更是霞生雙頰,渾身發熱。 項少龍駐足草地之上,見已四下無人,兩手一摟,將小玉小倩緊擁入懷中。小倩俏臉仰起,立時被項少龍大嘴封住,連忙朱唇輕啟,香舌微吐,綣纏吸吮。小玉螓首低垂,深埋在項少龍胸前,一對粉乳被他隔著衣衫不住地揉弄,發出陣陣低吟。 項少龍吻罷小倩,兩女紅著臉蛋幫他寬衣解帶,然後褪下自己的衣裙。不一會兒,三人裸裎相對。項少龍一把抱起小玉,兩手捧住她翹實滿盈的豐臀,小玉的粉腿交纏在他腰際,兩手環抱著他頸項,獻上嬌艷欲滴的櫻唇,深深吻著項少龍,下體陰阜緊抵著龍莖,陰毛摩娑傳出陣陣沙沙淫聲。 小倩由後貼在項少龍背股之間,嬌小的身軀僅可及胸,一對豐乳恰恰抵在他腰窩之上,挺俏的乳頭在腰間滑動,陣陣麻癢令人銷魂。一雙小手更是不安分的揉弄著兩顆龍丸,逗弄著龍莖不斷狂跳漲動。 小倩逗弄了一會,手上感覺蜜汁滴下,忍不住蹲下細瞧。只見小玉的蜜穴已是淫液潺潺,穴口陰毛更是濡濕一片,顯是情動不堪。小倩見狀,先是檀口輕啟,將龍丸含入,項少龍只覺下體一陣暖流包覆,熱血直貫龍莖,霎時猛漲愈裂。小倩則趁機握住龍莖,龍頭對正小玉蜜穴縫隙,順勢一送,龍莖立時滑入大半。只聽小玉發出充滿了期待滿足的一聲,腰臀不自覺地上下套弄起來,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響。 項少龍初嘗野外雙飛的滋味,小玉與小倩又是趙雅身邊調教許久,專用服侍男人的俏婢,任一皆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何況兩女皆鍾情於他,全心獻媚迎,更是妙極顛峰。項少龍抱緊小玉,感受著美人兒全身上下柔軟的玉肌,嗅著四溢的體香,所有動作節奏都盡收心底,似乎可隱隱掌握小玉嬌軀性感反應。龍莖在蜜穴中的抽送,也配著小玉的動作與反應,不再像以往般的單方面狂猛抽插。此時項少龍已進入另一層的性愛境界,由原本男性慾望的宣洩,到雙方水乳交融,相互滿足。 小玉在項少龍的懷中,初時只覺與情郎歡好交的滿足喜悅,待到龍莖入體,那股充實猛烈的感覺令她更覺暢快,然而,隨之而來的特殊感覺卻是前所未有!小玉感覺項少龍完全佔有著自己的身軀,又似完全融入自己一般。項少龍每一個動作都與自己如呼吸般完全契,當自己想要溫柔時,項少龍就放緩地探入,恰好地頂在最需要的那一點;當自己想要狂暴時,龍莖就猛烈地攻城掠地,次次都撞擊在飢渴的深處。小玉首次感覺到自己身為女人的幸福,不再是個任男人宣洩獸慾的婢女,那種心底首次湧上的心情,讓小玉淚水無法控制地留下。 項少龍見小玉流淚,心中惻然,輕輕吻著她的粉頰,將淚珠舔去。小玉至今未遇過男人這般溫柔深情的對待,淚水更如斷線珍珠,同時蜜穴亦如決堤般,淫水不住流洩。這般心理與生理同時臻至激動無比的境界,讓小玉瞬間達到從未有過的極致高潮,全身緊繃收縮,忘記呼吸,小口張開,雙手雙腿纏牢住項少龍的身軀,陰精狂噴不已,旋即癱軟在項少龍身上。 小倩在他倆的身下,原本捧吸著項少龍的龍丸,直到小玉淫液溢洩如注,滴得她滿頭滿臉,這才站起身來,由後抱著項少龍,感受著情郎身軀傳來的節奏,聽著小玉滿足的浪叫,想像自己即將享有的快感。突然一陣狂猛劇烈的動作後,小玉那頭雲散雨歇,歸於寂靜。探首一看,小玉一臉滿足欲死的樣子,癱軟在項少龍身上,連忙前去接過小玉的嬌軀,放倒在草地上,再蓋上衣裙以免著涼。 小倩剛欲起身,一雙健臂已將自己攔腰抱起,還順勢兩手抓著腿彎處,將玉腿擘開大張,整個人懸在半空,正是項少龍由後將小倩抱在胸前,猶如幫幼兒把尿一般的姿勢。 小倩正羞赧不知所措之際,項少龍已將滿是滑潤淫液的龍莖頂在小倩微張的蜜唇穴口,直鋌而入。小倩只覺下身猛然一陣充溢著快感與些許痛楚的充實,心中激動不已,等待期盼了許久,終於能與心中朝思暮想的情郎共享交歡的快樂,兩手不禁抱項少龍頸項,上身微挺,一對玉乳俏立抖動著。 項少龍兩手抱持著小倩,配龍莖上抽下套,還不時將小倩的嬌軀略作調整,讓龍頭和菇緣頂磨到膣道各處,把小倩弄得淫叫連連:「啊……啊……項爺……好……好……棒啊……小……倩……好……愛……啊……嗯……再快……點……」 項少龍感覺懷中的俏丫鬟全身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心神貫注於所有感官,隨著體內靜電的流竄,甚至感受到小倩陰道內的皺摺蠕動,還有子宮口的收縮。深吸口氣,龍莖再度膨脹,插入蜜穴最深處,讓龍莖與陰道內壁完全貼,再一吐氣,緩緩放出靜電。 小倩只覺穴內被龍莖充滿著,正享受著與項少龍完全契的一刻,突然體內擁出一股麻麻刺刺的感覺,接著就撲天蓋地的席捲全身,首當其衝的花心哪堪如此刺激,霎時精關棄守,滾滾淫水狂湧,卻因龍莖充塞於整個膣道,竟由蜜穴口噴濺而出,灑落在草葉之間,如露珠般閃爍光影。 項少龍感覺龍莖如浸溫泉般舒服,不禁放下小倩的嬌軀,讓她跪伏在草地上,兩手由後握住她的玉乳,捏揉著那對挺立的蓓蕾,龍莖稍一抽出,淫液隨之溢流於小倩臀縫大腿,再一插入,即響起輕脆的拍擊與水濺浪聲,夾雜著小倩淫浪蕩媚的喘息聲,在山林之間蕩。 項少龍配著小倩的感覺緩抽疾插,讓小倩經歷了數次性高潮,精關漸漸湧上酥麻的快感。待小倩下次高潮漸至時,懵然握捏住小倩的豐乳,一口氣插入陰道深處,放出所有精液與靜電。霎時兩人同時達至高潮,又再突破至更高更強的快感巔峰。小倩此時猶如置身沖天炮一般,先是登至高空,誰知又再向上猛衝不斷,最後迸裂爆炸如夜空煙火,全身如碎裂般狂亂,偏又真實地感受到極致的歡愉,終至煙華散去,小倩才滿足地在項少龍懷中癱軟睡去。 項少龍將兩女扶趙雅帳中休息,信步到湖邊坐下休息。平原夫人的聲音溫婉地在身後響起道:「少龍你為何不下水暢遊呢?」項少龍頭看去,笑道:「若夫人肯和我鴛鴦戲水,下屬自當奉陪。」 平原夫人俏臉微紅,到他身旁坐下,幽幽一歎道:「我愈來愈佩服你了,若長平一戰是由你作帥的話,包保死的四十萬人不是趙人而是秦兵,整個形勢亦須改寫。」項少龍挨了過去,碰著她的香肩,嗅著她的芳香,謙虛道:「夫人過譽了,偶有小勝,何足掛齒。」頓了頓問道:「少原君怎樣了?」 平原夫人玉臉一寒,咬牙切齒道:「不要提那沒用的畜牲了。」接著無奈歎了一口氣,欲語無言。項少龍愕然道:「他竟敢不向你叩頭認錯嗎?」 平原夫人別過頭來,深深地看著他道:「叩頭認錯有什麼用?我一向已對先夫不太滿意,豈知這畜牲更遠不如他。」接著垂下螓首,紅著臉道:「少龍!你肯否給我一個孩兒,只要他有一半像你,妾身已心滿意足了。」 項少龍先是虎軀一震,繼而大喜道:「到此刻我才真正感不到夫人對我的敵意。」平原夫人的俏臉更紅了,輕輕道:「這是你以本領賺來的,連番目睹你鬼神莫測的手段後,我再不想成為你的敵人了。」 項少龍探手過去,抓起她的柔荑道:「那你是否想成為我的女人呢?」平原夫人眼中射出無奈的神色,輕歎道:「現在我什麼都不想瞞你了,今次我返魏國,早安排好改嫁一名握有兵權的大將,這是不能更改的事。你……你怪我嗎?」 項少龍反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對這女人只是有欲無情,一直抱著玩弄的心。一方面藉此報復少原君,另一方面也是求生的手段。如果真與她有體之緣,以自己的個性必然會有所牽掛,甚至投入感情,所以怎會因此怪她?表面當然扮作傷感地歎了一口氣,失望之極的樣子。 警報聲起。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見遠方地平塵頭大起,一隊人馬正往他們馳來。平原夫人反手握緊了他,喜形於色道:「關樸的援兵來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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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氣象萬千,城郭相連,周圍城壕寬廣,呈不規則的長方形,隨地勢河道彎拐有致,以南門為正,所有城門均有凸出的門闕和護城,大大增強了對城門的防守力,氣勢磅石薄。離城門北面尚有五里許路時,前面塵土飛揚,一將持魏王之令而至,傳旨除項少龍和趙倩等女眷外,餘人須在城外營。平原夫人母子和家將自然不在此限。項少龍等當然大感驚詫和沒趣。信陵君亦面露不悅之色,但王命既下,除非決心違背或立即做反,否則也只好接受這屈辱的安排。 項少龍吩咐了成胥和烏卓幾句後,隨信陵君進入大梁。大梁比之邯鄲,又有不同面貌,少了趙國的古樸宏偉,卻多了幾分綺麗纖巧。在裝飾上更見多采多姿。城內街道,以南北向八條並行的大街,和東西向的四條街互相交錯而成。這十二條大街可容十多匹馬並肩而進,極具規模。其他小街橫巷,則依這些街交錯佈置,井然有序。在衛士開道下,大隊經過皇宮外佈滿官署的大街,再繞過宮城的高牆,來到東北角貴族大臣聚居處。 沿途熱鬧昇平,街上的行人比邯鄲多上了一倍,見到信陵君的旗幟,都現出尊敬神色,甚至有人跪地禮拜,顯出信陵君在魏人心中的威望。信陵君的府第巍峨矗立在道路盡處,高牆內樹木參天,益發顯出信陵君與眾不同的身份地位。項少龍和趙倩等被分隔開來。各自居於不同的院落。信陵君招呼周到,派了四名千嬌媚的美婢來貼身侍候,梳洗過後,立即在書齋接見項少龍。 當侍婢全退出去後,信陵君慇勤招待他用膳,舉杯互賀後,信陵君道:「少龍你確是不凡,能以八人,力抗過萬馬賊,難怪你能在趙國冒起得如此之快。」項少龍知道這只是開場白,連忙謙讓。信陵君舉杯沉吟片晌後,淡淡一笑道:「人人都看到長平一戰,使趙國由強轉弱,卻很少人看到其實秦人在此戰亦傷亡慘重,否則本人怎能在六年前大破秦軍於邯鄲城下,翌年接著又給貴國的樂成和慶,偕韓、楚和敝國的聯軍大敗秦人於寧新。」 項少龍不知他為何要說起這些事,硬著頭皮拍馬屁道:「全賴君上果斷英明,領軍有方,才能使秦人遭到這自商鞅變法以來最慘痛的敗績。」信陵君傲然一笑道:「秦昭王心胸狹窄,有白起如此名將,竟為一時意氣,硬把他迫死,范睢又於四年前罷相,使秦勢大弱,旋被我國攻陷陶郡,若我猜估不錯,秦人在二十年內休想恢復元氣。」 項少龍心中檁然,暗忖這信陵君確是一代人傑,因為據他從史書得知,秦滅六國,確是二十多年後的事。信陵君親自把盞斟酒,乾了一杯後,悠然道:「現在呂不韋害死了孝文王,使異人登上寶座,天下皆惴惴然,因知呂不韋厲害,但我卻持有另一種看法,以秦人對外人的猜忌,怎容許呂不韋把持朝政,所以內部必陷於四分五裂之局,更削弱了他們東征的大業。」項少龍由衷讚道:「難怪君上如此得天下人望,確是見解精闢。」 他自然知道呂不韋後來給秦始皇族誅,所以才特別佩服信陵君的遠見。戰國四公子中,以他和孟嘗君居首,可見盛名之下,確無虛士。想起趙人聽到呂不韋得權時的心驚膽顫,益發顯出信陵君的高瞻遠矚。信陵君雙目精芒閃閃,神馳意遠地歎道:「少龍!若要使三晉一,此其時也。」 事實上項少龍對這想法亦大有興趣,誰敢包保歷史不可以被改變。至少現在的秦始皇只是廢人一個,與歷史上英明神武的他判若兩人。自己既要對付趙穆,自然要借助信陵君的力量,想到這裡,心兒忐忑狂跳著。信陵君何等樣人,察貌觀色,已知其心,滿意地點頭道:「家姊確沒有看錯你,項少龍果然是有膽有識之人。」接著沉聲道:「少龍知否正身陷進退兩難的險境?」 項少龍點頭表示知道。豈知信陵君搖頭笑道:「你還不真是知道,告訴我!知否灰鬍是誰人的親信?」項少龍一呆道:「灰鬍不是聽命於貴王嗎?」信陵君道:「安厘這膽怯的傢伙,怎敢沾手這種觸犯眾怒的事?這些暗裡為非作歹的事,全是由安厘最寵愛的龍陽君一手包辦。據密報:龍陽君現在對你恨之入骨,所以才迫安厘下令不許貴屬入城,好使你孤立無援,若非我強護著你,少龍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項少龍既是頭皮發麻,又感好笑。竟然會遇上千古傳誦,早成了同性戀者專有名詞的龍陽君,亦是異數。不問可知,安厘和龍陽君,趙孝成王和趙穆的關係都是大同小異。可見這時代的王室貴族,因處於享受極度淫奢和生命朝不保夕這兩種極端的矛盾裡,心理都變得有異常人。信陵君道:「龍陽君名列魏國三大劍手榜上,人又精明狡詐,絕不容易應付。」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我這可算進不得,但為何連退也不能呢?」 信陵君凝神看了他一會後,淡淡道:「因為你若就此趙,趙穆必然會置你於死地。」項少龍想起平原夫人曾說趙王看中了自己,若是如此,信陵君說的自非恫嚇之言。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今次我奉命來魏,實懷有密令,要盜取《魯公秘錄》。」 他明知信陵君早悉此事,所以先一步說出,以爭取他的信任。果然信陵君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肩頭,道:「好!到現在我才相信你有投誠之意,假設你能為我好好辦事,本君保證你榮華富貴,終生享之不盡。」接著壓低聲音道:「安厘這傢伙在龍陽君慫恿下,現正密鑼緊鼓,準備滅趙,所以即管灰鬍和他全無關係,亦絕不肯放你這種人材去。至於趙倩不但做不成儲妃,命運還會非常淒慘。」 項少龍泛起有心無力的感慨,問道:「那現在應怎麼辦呢?」信陵君微笑道:「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道理少龍明白嗎?」 項少龍登時出了一身冷汗,終於明白信陵君費了這麼多唇舌,仍是要進行當初平原夫人和少原君密議刺殺安厘王的計劃,可知自己只是一隻棋子。他憤怨得差點要掌自己兩巴掌,竟然相信平原夫人這毒婦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平原夫人真厲害,故意表現得不滿少原君,又哄他說要為他生個孩子,教他陶然自醉。若非那晚聽到她們母子的說話,真是死了仍不知為的是什麼事。 這毒婦以逐步漸進的手法,犧牲色相誘他入彀,又不斷奉承他討好他,目的就是要借助他的膽色才智劍術和身份為他們殺死魏王,事成後則歸罪於他和趙人,好能完全置身事外。如此連環毒計,確使人心膽俱寒。為了不啟對方疑竇,扮作熱血填膺地昂然道:「若有用得著我項少龍的地方,君上即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信陵君喜道:「有你這幾句話,何愁大事不成。」 接著正容道:「我心中早有定計,不過仍未到告訴你發動的時候,這幾天你可盡情享樂,我府內美女如雲,你愛那個侍候都可以。」項少龍心中一動,趁機試探他道:「我有雅夫人便心滿意足了。」 信陵君眼中怒之火嫉一閃即逝,換上親切的笑容道:「你真懂得選擇,趙雅媚狐過人,確是男人私房內的恩物,你盡情享受吧!」接著又道:「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讓我給你安排點節目,包保你不虛此行。」 項少龍離開大堂後,朝趙雅等居住的優雅房舍走去,心知信陵君為取得他的信任,絕不會限制他在府內的活動,亦不會派人暗中監視他。步入園裡,忽地想起了美蠶娘那個幽靜的小山谷,假若能終老於那與世無爭的地方,豈非沒了現在的煩惱嗎?虛榮與野心真的害人不淺。項少龍情緒忽爾低落,對週遭一切起了強烈的厭倦,想起了平原夫人,更有一種沒有墮入美色陷阱的慶幸。 經過了一排婆娑老樹後,趙雅等寄居的「飛雲閣」出現眼前,廊柱上和簷脊下,都掛著照明的燈籠,燈火掩映裡,只見屋頂重簷飛歇,寶頂飾以吻獸和覆瓦的勾頭滴水,色彩艷麗,氣派豪華。大門的雕刻油漆,甚為精美,窗子均簾幕深垂,透出一片柔和朦朧的燈光。 項少龍心中一陣茫然,大生感觸!那種在奇異時空做夢般的感覺,又湧上心頭。唉!真是做夢就好了。縱使在趙國最惡劣的環境中,他亦未試過現在般頹喪。正如信陵君所言,就算他能逃離魏國,去亦是死路一條,除非他能把《魯公秘錄》弄到手中。不過那時的追兵?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o厝換岫嗔誦帕昃珖R恕U廡帕昃靮炡縞籇M醺a訊願叮u裨蚯厝吮悴換嵩謁窒鋁q源罌髁恕H粽嬡盟佹蝗罥僰姥覂wㄋ衯裘ME厥薊食晌k煜擄災鰲@H氛婺鼙桓謀瀆穡?p>  項少龍頹然躺在雅夫人的秀榻上。趙雅在床沿坐下,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驚惶地道:「項郎你受了什麼打擊,為何臉色如此難看。」項少龍把她摟了上床,埋入她的酥胸裡,歎了一口氣道:「假若《魯公秘錄》現已落入我的手裡,我會立刻帶你們偷出大梁,遠走高飛。」 趙雅嬌軀輕顫道:「少龍啊!振作點好嗎?看見你這樣子,人家心都痛了。」接著湊到他耳邊輕柔道:「不准成胥等人進城,完全與安厘王無關。」 項少龍愕然抬起頭來,看著她道:「你怎會知道?」雅夫人抿嘴一笑,臉有得色道:「所以不要以為我們全無反抗之力,我們趙國在各處均廣佈線眼,連信陵君府內亦有我的人。」接著俏目閃起寒光道:「此事必與信陵君有關,故意使你覺得孤立無援,並且生出危機重重的感覺,於是惟有任他們姊擺佈你。」 項少龍精神大振,坐了起來,雙目放光道:「你查到了《魯公秘錄》的藏處沒有。」雅夫人洩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假設你明知有人來盜取你的東西,你會隨便讓人知道嗎?」接著站了起來,在布囊處取了一卷圖軸出來,攤在床上,竟是信陵君府的鳥瞰圖。 項少龍大喜道:「那裡來這麼好的東西?」雅夫人嬌媚地笑道:「別忘了人家是幹那一行的。若連這樣的寶貝都弄不到,怎麼偷更重要的東西呢?」 項少龍想起一事,疑惑地道:「若真有《魯公秘錄》,信陵君怎不拿去依圖製造,還留在府內幹什麼?」雅夫人淡然道:「這牽涉到信陵君和魏王的鬥爭,信陵君一天未坐上王位,都不會把秘錄拿出來,所以秘錄必藏在府內某隱秘處。」 項少龍歎道:「恐怕我未找到秘錄,早給信陵君這奸鬼害死了。」雅夫人倏地伸出纖美白皙的玉手,掩著他的嘴巴,滑膩柔軟的感覺,電流般傳入項少龍心底裡去。只聽她嗔道:「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好嗎?」 項少龍嗅著她的體香,好過了點,留心細看攤開床上的圖軸,默記著所有屋宇房舍的位置,他曾受過這方面的嚴格訓練,自有一套記憶的方法。雅夫人見他復了自信冷靜,更欣然向他解釋府內的形勢。項少龍終從失落中復過來,道:「你有沒有方法聯絡上烏卓等人?」雅夫人傲然道:「這麼簡單的事,即管交給我辦吧!」 項少龍沉吟半晌,道:「你要烏卓設法在營地處打條通往別處的地道,有起事來,說不定能救命呢?」雅夫人色變道:「情勢不是那麼嚴重吧?我們終是趙王的代表……」 項少龍打斷她道:「你若知道魏王有攻打趙國之心,就不會這樣說了,今次我們真是來錯了。」說著已走下床去。雅夫人拉著他道:「不陪人家嗎?」 項少龍道:「信陵君隨時會迫我去行刺魏王,時間無多,我定要盡快查出《魯公秘錄》的藏處。」雅夫人吃了一驚道:「魏無忌的住處有惡犬守衛,闖入去定會給他發覺。」 項少龍笑道:「你是偷東西的專家,自然有應付惡犬的方法。」雅夫人白他一眼,再從行囊裡拿出一個小瓶,遞給他道:「只要灑點這些藥粉在身上,惡犬都會避開你。可是那處不但有惡犬,還有守衛,唉!既知道你這樣去冒險,人家今晚還怎睡得著?」 項少龍接過瓶子,摟著她吻了一口道:「你脫光衣服在床上放心等我吧!保證沒有人可看到我的影子。」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十章 得遇龍陽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居所,摒退那四名美婢的侍奉糾纏,換上夜行衣服,把裝備配在身上,又灑上藥粉,正要由窗門溜出去,有婢女揚聲道:「平原夫人到。」腳步聲傳來,平原夫人已抵門外。項少龍來不及解下裝備,忙亂間順手抓著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時,平原夫人已推門入房。 平原夫人把門關上,倚在門處,含笑看著他。項少龍暗暗叫苦,只要給她碰觸自己,立時可發現身上的裝備,以她的精明,當然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勾當。不過若不摟她親她,又與自己一向對她的作風不符,亦會引起她猜疑。怎辦才好呢? 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項少龍坐榻上,拍了拍身旁床沿處,不懷好意道:「美人兒!來吧!今次不會有人撞破我們的了。」平原夫人粉臉一紅,微嗔道:「你忘了我是要嫁人的嗎?」 項少龍心慶得計,道:「我還以為是你忘記了,所以才入房找項某人,而且夫人不是要我送你一個孩子嗎?不上我的床,我怎能使你受孕成胎呢?」平原夫人幽幽道:「放點耐性好嗎?我的婚禮在明年春天舉行,嫁人前一個月才和你盡情歡好,才不會使那人懷疑我肚裡的不是他的兒子。」 項少龍早知她會這般說,因為這根本是她拒絕自己的好辦法,又可穩著他的心,使他不會懷疑她在計算自己。兩個月後,若不謀妥對策,他項少龍屍骨早寒了。這女人真毒!他從未試過這麼怨恨一個女人,尤其她是如此地充滿成熟誘人的風情,身份亦是這麼尊貴。 他站了起來,往她走去,直至快要碰上她的酥胸,才兩手向下,抓緊她的柔荑,吻上她的朱唇。平原夫人熱烈反應著,嬌軀不堪刺激地扭動著,但卻無法碰上項少龍的身體,悉破他的秘密。良久後,兩唇分了開來。兩人四目交投,四手相握,一起喘息著。 平原夫人有點不堪挑逗地喘氣道:「少龍!抱我!」項少龍微笑搖頭道:「除非你肯和我共赴巫山,否則我絕不會碰你小嘴外其他任何部位。」 平原夫人愕然道:「什麼是『共赴巫山』?」項少龍這才想起此時尚未有這句美妙的詞語,胡謅道:「巫山是我鄉下附近一座大山,相傳男人到那裡去,都會給山中的仙女纏著歡好,所以共赴巫山,即是上床體交歡,夫人意動了嗎?」 平原夫人的明亮鳳目射出矛盾鬥爭的神色,項少龍嚇了一跳,怕她改變意,忙道:「夫人來找我其實是為什麼?」平原夫人復過來,嬌嗔地道:「人家過來找你,定要有原因嗎?」 項少龍心中一動,行個險著道:「夫人最好提醒信陵君,雅夫人對盜取魯公秘錄,似乎蠻有把握的樣子,我猜她已知秘錄藏放的地方了。」平原夫人玉臉一寒道:「這騷貨死到臨頭仍懵然不知,任她有通天手段,亦休想沾著秘錄的邊兒。」 項少龍奇道:「你們準備殺死她嗎?」平原夫人知說漏了嘴,面不改容道:「那只是氣話罷了。少龍啊!你不是真的愛上了這人盡可夫的女人吧!」 項少龍道:「她以前或許是人盡可夫,但跟我之後卻真的迷戀著我,不再有其他男人,我決不願我的女人遭到任何不幸。」平原夫人一怒掙脫他掌握道:「放開我!」 項少龍笑道:「夫人妒忌了!如果夫人與我有了小孩,我也不願你再跟著別的男人。」仍緊握著她柔荑和再吻上她的香唇。在他挑逗性的熱吻下,平原夫人軟化下來。唇分。平原夫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項少龍知她心情矛盾,既要害自己,又忍不住想找他親熱,以慰長久來的寂寞。他當然不會揭破,岔開話題道:「夫人的未來夫君是何人?」 平原夫人神色一黯道:「他是大將白圭,聽過他沒有?」項少龍暗忖這不外又是另一宗政治交易,那有興趣知道,俯頭吻上她的粉頸。平原夫人久曠之身,那堪刺激,強自掙扎道:「不要!」 項少龍離開了她,含笑看著。平原夫人毅然掙脫他掌握,推門而去,道:「我走了!」項少龍直送出門,道:「你不陪我,我惟有去找趙雅了。」 平原夫人見候在門外的四名府衛都似留意聽著,狠狠瞪他一眼後,婀娜去了。項少龍詐作朝彩雲閣走去,到了轉角無人處,脫掉外衣藏好,以鉤攀上屋頂,遠遠跟著平原夫人,逢屋過屋,或在長廊頂疾走,或借大樹掩護,緊躡其後。以平原夫人的謹慎,聽到他剛才那番話,怎也要對信陵君警告一聲吧! 府內房舍無數,佔地甚廣,愈接近內府的地方,守衛愈是森嚴,又有高出房舍的哨樓,若非項少龍曾受嚴格訓練,又看過府內房舍的分佈圖,兼具適當裝備,根本全無偷躡之法。哨樓上均設有鐘鼓,可以想像在緊急狀態下,發號施令,如臂使指。這時平原夫人在四名府衛前後護持下,魚貫走入一道院門之內。 兩邊的圍牆又高又長,間隔出一座寬闊的廣場,幸好場邊有幾排高樹,否則項少龍休想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對著院門是座高廣的大屋,門前石上立了兩排十六名府衛,屋外還有犬巡邏的人。項少龍更是小心翼翼,由最近大屋的高樹借勾凌空橫度往大屋屋頂。平原夫人獨自一人登階入屋,穿過一個寬闊的天井,到裡面的正廳去見信陵君。 魏無忌憑臥在地蓆上,左右手各擁著一名美女,正在飲酒取樂,見到乃姊,仍是調笑無禁。廳內佈置典雅,色調相配,燈光柔和,予人寧謐恬適的感覺。平原夫人在信陵君對面坐下。信陵君忽地伸手抓著其中一女的秀髮,向後扯去。該女隨手後仰,燈光照射下,美女動人的粉臉完全暴露在倒掛在窗外的項少龍目光中,看著她雪白的脖子,不由亦吞了一口涎沫,同時心生憐惜。 信陵君接著俯在她粉項處粗暴地又吻又咬,弄得那美女嬌軀顫抖扭動,不住呻吟,但顯然只是痛苦而非享受。信陵君的嘴離開她時,只見嫩滑白晢的頸膚佈滿了齒印,還隱見血痕。另一旁的女子似早見怪不怪,仍微笑著俏臉不露半點異樣神色。 信陵君哈哈狂笑,仍揪著那女子的秀髮,向平原夫人道:「你看此女是否比得上趙雅那騷貨?」平原夫人歎了一口氣道:「無忌!你嫉妒了!」 信陵君一把推開那美女,喝道:「給我滾入去。」兩女慌忙躲往後堂。信陵君灌了一盅酒後,以衣袖揩去嘴角的酒漬,憤然道:「趙雅這賤人,當日我大破秦軍,留在邯鄲時對我千依順。但看看現在怎麼對我,我必教她後悔莫及」 平原夫人皺眉道:「你的耐性到那裡去了?幾天的時間都等不及嗎?你是否見過趙雅了?」信陵君揮手道:「不要提她了。到現在我才相信你的話,趙雅只是為趙穆籠絡我而犧牲色相,將來我滅趙時,定要趙穆嘗遍天下間所有酷刑。」 平原夫人咬牙切齒道:「我也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若不是他,平原君趙勝怎會無端平白地英年早逝?」接著說出了由項少龍處聽來有關雅夫人對盜取秘錄似胸有成竹一事。信陵君毫不在乎道:「就算那賤人知道秘錄藏在這地下密室內,我這裡守衛如此嚴密,她休想可潛進來,放心吧!」 窗外的項少龍大喜過望,首先肯定了秘錄是確有其事,而且是放在這宅院地下某一密室之內,以自己身為特種部隊精銳的本領,要盜取秘錄自是大有可能之事。平原夫人道:「還是小心點好!」信陵君道:「我早加強了防衛,就算她取得秘錄,亦休想帶出府外。」 平原夫人沉吟片晌,道:「你現在和安厘的關係怎樣了?」信陵君雙目厲芒一閃,冷然道:「這老鬼愈來愈不把我放在眼內,只知寵信龍陽君、樓梧、芮宋、管鼻此等小人,若我仍任他胡作非為,我們大魏遲早要國破家亡。」 平原夫人道:「你安排了項少龍何時去見安厘?」信陵君道:「現在我們偽稱趙倩不服水土,故不能入宮見安厘,好使我們的佈置更妥當點。不過此事不宜久拖,我決定下月初一,即是三天之後,便讓項少龍正式把趙倩交入皇宮,屆時安厘當會設宴款待,那就是行事的時刻了。」頓了頓道:「你最好用情把項少龍縛緊,使他更毫不疑心為我們賣命。」 平原夫人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你最好另找籠絡他的方法,我有點怕見到他。」信陵君愕然道:「你不是對他動了真情吧?」 平原夫人站了起來,再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大事為重,個人的得失算什麼呢?只是我害怕和他一旦有了肉體關係,若懷了他的孩子可就更慘了。」言罷轉身離去。項少龍一陣茫然,呆了半晌,待信陵君走入了內堂後,潛入廳中,迅速查看了一遍,最後肯定了地下室不在廳下時,才偷偷離開。 項少龍鑽入被窩內,擁著雅夫人灼熱的身體,舒服得呻吟起來。來到大梁,他有種迷失在怒海裡的可怕感覺,只有在摟著懷內這美人的一刻,他才感到剎那的鬆快和安全,縱使是那麼脆弱與虛假,仍是令人覺得心醉和珍貴。他首次感到趙雅和他再沒有任何隔閡或距離。兩人用盡力氣擁抱纏綿,享受著患難裡片晌的歡娛。 雅夫人吻著他的耳朵道:「你為何不去看看三公?」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我怕會忍不住和她歡好,異日到趙國,會給趙穆抓著這點陷害我。」 雅夫人讚賞地吻了他一口道:「難得你這樣明智,項郎!趙雅愛你。」項少龍誠心道:「我也愛你!」接著把偷聽來的情報,詳細告訴了她。 趙雅道:「地下室必在信陵君寢宮之下,項郎真好本領,連那麼守衛得密如鐵桶的地方也可潛進去,此事必大出那奸賊的意料之外。」項少龍道:「要盜取秘錄或者不是難事,但如何把你們十二位弱質纖纖的嬌滴滴美人兒弄出大梁,才是天大難事。」 趙雅道:「所有王侯府第,必有秘密逃生的地道,假設能找到這條地道,便有可能逃出府外。不過即管到了外邊,也溜不出城去。」項少龍給她一言驚醒,坐了起來,想起若有地道,當在信陵君那大宅的後方,因為他曾查探過大廳的地下,並沒有任何發現。雅夫人隨他坐了起來,倚入他懷裡道:「少龍!你想到什麼呢?」 項少龍道:「若有秘道,必是與藏著魯公秘錄的密室相連,那才理,而且這秘道的入口必然不止一處,所以只要找到任何一個秘道的入口,我們便有可能在這裡來去自如。」雅夫人媚笑道:「這事交給我辦,保證不會有負所托。」 項少龍一把摟緊她,笑道:「雅兒這麼乖巧,要我怎樣酬謝你?」趙雅待要答,敲門聲響,接著是趙倩幽怨的聲音道:「倩兒可以進來嗎?」 項少龍心想今晚看來是沒得與這尤物盡情交歡了,趙雅睨了項少龍一眼,嬌聲道:「三公請進吧!」。只見趙倩款款而入,見項少龍與趙雅二人在床上裸裎相對,不禁滿臉羞紅,低頭不語。趙雅笑著跳下床去,拉著趙倩的小手道:「三公別害羞啦,春宵苦短,別讓項郎久等了。」說著便動手幫趙倩除去衣衫,趙倩大感窘困,卻又任趙雅將自己剝得一絲不掛後,連忙上床躲入被褥之中,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項少龍自來到戰國時代後,對美女幾乎是手到擒來,予取予求,想起廿一世紀的周香媚與鄭翠芝,哪個不是要費盡手腳才能一親芳澤,還要小心她們醋勁大發,以免不可收拾,更別提這般大被同床,左擁右抱。如今像趙倩這般的小公,明知郎情妾意卻不得越雷池一步的情境,倒也頗有年輕初戀時的青澀味道。 只見趙倩把身軀用床單包的緊緊,只露出一張俏臉。項少龍忍不住自床單下探手而入,觸手處光滑細緻,正是趙倩纖纖細腰。順手一攬,便是溫香暖玉抱滿懷,柔嫩粉軟的乳房抵在胸前,灼燙的龍莖挺立倆人小腹之間,感覺得到稀疏有致的陰毛不住磨擦著,令人銷魂蝕骨。趙倩被他挑弄得媚眼半閉,霞燒雙頰,呻吟嬌喘,玉體扭纏,說不出的淫媚浪蕩。 此時趙雅也鑽入被窩,由後抱住項少龍,一對豐乳緊貼著他背後,修長粉腿整個跨在身上,已泛淫露的陰唇在項少龍大腿不住磨蹭,檀口微張,傳出陣陣淫囈浪吟。 項少龍有趙倩在場,不敢和趙雅歡好,當然更不敢碰趙倩,只在倆女動人嫵媚的胴體上盡情擁吻吸吮,兩手幽訪勝,摸遍山巒深澤。這種未曾真個卻已足銷魂的迷醉感覺,同樣動人。 項少龍醒過來時,滿床芳香。趙雅和趙倩分在左右緊偎著他。睡足了精神,昨日的頹喪一掃而空。他放開了一切,整個早上半步也不踏出彩雲閣,陪著兩女和眾婢談天說地,樂也融融。 到午間時分,信陵君使人來召他。到了外堂時,信陵君和三個人坐著喝茶,見他到來,立即為他介紹,原來都是他府中食客裡的著名人物。其中一名魁梧貌醜的大漢就是朱亥,當年信陵君奪兵符破秦,就是全賴他以暗藏的四十斤鐵鎚擊殺領兵的大將晉鄙,乃天下聞名的猛將。另外兩人是譚邦和樂刑。前者五縷垂須,一派儒生風範﹔後者矮壯強橫,一看便知是武藝高明之輩。 信陵君微笑道:「少龍初來甫到,讓我帶你四處走走,午膳後再去見我們大梁以色藝名著天下的才女,看看你能否破例打動她的芳心。」項少龍立即想起雅夫人曾提過的「石才女」,精神大振,隨他上車出門去了。 五人分別上了兩輛馬車,在二十多名近衛護持下,暢遊大梁。車馬循來時原路經過皇宮。只見鳳閣龍樓,宮殿別苑,組成了壯麗的建築群,林木聳秀,不過當項少龍想到曾幾何時,這些風格優美的建築,都會變成難以辨認的遺,又大生感慨!沿宮牆而去,河道處處,路橋交接,美景無窮。 離開了宮殿,轉入了南北直通的繁華大道。奇怪的是大道中央有條馳道,平坦如砥,兩旁植有青槐,濃蔭沉鬱,再兩側有寬深的水溝,外圍處才是行人的通道。信陵君解釋道:「這是專供大王和有爵位的人使用的御道,平民都不准踏足其上。」說話時,車馬已轉入了御道。 御道南端是密集的居民和商業,商店民宅鱗次櫛比,錯落有致,極具規模。仕女商賈紛至沓來,人聲喧嘩,肩摩踵接,一派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他們就在這其中最大的丹陽樓進膳,此樓前臨大街,後靠小河,非常別緻。他們佔了二樓靠河那邊一間大廂房,到酒酣耳熱時,那譚邦縱論時人,非常健談,顯出飽學清客的本色,難怪信陵君會找了他來作陪客。 朱亥和樂刑雖是一介武夫,亦聽得津津有味。項少龍還是初次聽到這麼深入剖析時局的連珠妙語,更是興趣盎然。這時信陵君問道:「以為眾說紛紜中,以何家何人為優勝?」譚邦捋鬚而笑,從容不迫道:「雖說千川流,但到了今天,已同流。照老夫看,時人中以齊的鄒衍、荀卿和韓國的公子非三人分別集前人之大成,又能發前人所未發,今後的治國良方,不出這三人的思想學說。」 項少龍當然知道荀子和韓非兩人,但卻不知鄒衍的身世來歷,奇道:「鄒衍是什麼人?」眾人愕然向他望來。 信陵君道:「想不到少龍竟不識這譽滿天下的奇人。」接著神秘一笑道:「待會讓我為你引見引見。」 項少龍呆了起來,難道這鄒衍是住在那石才女家中,否則怎能隨時見到他呢?譚邦壓低聲音道:「鄒先生固是天下奇士,不過他如此有名,亦是時勢造成。」眾人忙追問其由。 譚邦歎了一口氣,露出悲時傷世的神色,道:「自周室衰微,天下群龍無首,各國征戰不休,苦命的民眾誰不在盼望真命天子的出現,好能偃息兵戈。鄒先生的五德始終學說,專言符命。誰都希望他能指點一條明路,使大家知道誰才是新世代的人。」信陵君眼中射出嚮往的神色,因為他早自視為撥亂反正的救世,而他亦是朝這目標努力著。項少龍本來肯定地知道那新世代霸是秦始皇,但在知道真實的情況後,又變得糊塗起來了。 譚邦卻低聲道:「以我看,此新人非君上莫屬。」信陵君乾咳兩聲,掩飾心中的興奮,道:「譚先生所說的荀卿,聲名雖盛,卻是出身於以怪誕言論驚世的稷下,依我看他只是個徒懂空言放論之徒。」 譚邦正容道:「非也,此人大異於稷下那些狂徒,乃孔丘的擁護者而兼采墨道之言,君上若有空閒,應細閱他的著述。」信陵君表現出廣闊的胸襟道:「多謝先生指點。」 譚邦剛想評說韓非,門外腳步聲響起,守在門外的衛士報入來道:「龍陽君求見!」信陵君和項少龍大感愕然,均想不到龍陽君如此有膽色,竟上門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信陵君傲然坐著,絲毫沒有起身相迎之意,揚聲道:「龍陽君若非想喝酒,便最好不要進來了。」這兩句話擺明車馬,不賣龍陽君之賬,可見兩人的關係,已到了公開破裂的地步。 朱亥雙目一寒道:「君上要否朱亥為你把門?」信陵君含笑搖頭。項少龍看得心中佩服,信陵君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風度,正是他成功的要訣。同時心中亦有點期盼,很想看看這以男色名垂千古的龍陽君,究竟是如何「迷人」?一把柔婉悅耳似男又似女的聲音膩膩地在門外道:「信陵君為何如此大動肝火,是否奴家有什麼地方開罪了你呢?那龍陽更要進來陪罪了。」 項少龍聽得全身汗毛倒豎,想不到龍陽君只是聲音已教人受不了。信陵君哈哈一笑道:「陪罪大可免了!」接著喝道:「還不讓貴客進來!」 房門大開。五個人魚貫而入。項少龍瞪大眼睛,看著領頭進來的龍陽君,立時為之絕倒。他的俏秀俊逸敢說空前絕後,皮膚比女子更白晢嫩滑,一對秀長鳳目顧盼生妍,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有若柔風中的小草,搖搖曳曳,若他肯扮女子,保證是絕色美人兒。他的高度最少比項少龍矮了半個頭,可是骨肉均勻,手足纖長,予人修美度的感覺。 身穿的武士服更考究精工,以墨綠作底色,然後在上邊以漂亮的絲線繡出花紋圖案,非常奪目。他戴的虎頭帽更是精采,以棉料仿出虎面浪漫誇張的造型,帽後還垂著一條虎尾巴。項少龍雖不好男色,仍不得不承認龍陽君的確很「漂亮」。若非他腰佩長劍,項少龍怎也記不起信陵君曾說過他是魏國三大劍手之一。你絕不會去提防這麼似是嬌柔無力的一個男人。若只論俊美,連晉拍馬也追不上他。 其他四人一看便知是一流劍手,尤其在龍陽君右後側的粗壯矮子,兩眼神光充足,殺氣騰騰,一派好勇鬥狠的悍將本色,更令人不敢小覷。龍陽君輕移「玉步」,來到几旁,盈盈坐下,先送了信陵君一個媚眼,水溜溜的眼睛飄過席上各人,最後才來到項少龍臉上,凝神看了一會,「花枝亂顫」般笑起來道:「項兵衛大人,奴家想得你很苦呢!」 項少龍給他看得頭皮發麻,暗忖這人如此扭捏,早不當自己是男人,真使人噁心得要命,一時不知怎樣應付他,惟有僵硬一笑道:「項某何德何能,竟勞龍陽君如此掛心?」信陵君親自為龍陽君斟了一杯酒,淡然笑道:「我也願聞其詳。」 龍陽君「嫣然一笑」道:「項兵衛既能擊殺衛國好手連晉,又再斬殺悍賊灰鬍,顯是有真材實料之人,奴家怎能不傾心呢?」朱亥等均聽得眉頭大皺,但又無奈他何。項少龍卻是暗自驚心,此人「巧笑倩兮」,看著自己的眼睛更是「脈脈含情」,絲毫不露出內心對自己的仇恨,比之笑裡藏刀,尤使人感到心寒。 信陵君失笑道:「來!讓我們為龍陽君的多情喝一杯。」眼光一掃肅容立在龍陽君身後的四名劍手,喝道:「賜酒!」當下自有人把酒奉給那四人。 眾人各懷鬼胎,乾了一杯。只有龍陽君按杯不動,待各人飲畢,把酒傾往身旁地上,羞人答答般道:「這酒便賞給土地,慶祝趙國第一劍手踏足我大魏的領土之上。」以信陵君的修養,亦微微色變,冷然道:「我今天特別為少龍安排了很多節目,若龍陽君你沒有別的事情,便恕我們要立即離去了。」 項少龍心中喝采。事實上他已給龍陽君那種飄飄忽忽的說話方式,弄得不耐煩起來。旋又心中檁然,暗忖若此君的劍法亦是走這種陰柔飄忽的路子,當會是非常難以應付。若決戰時自己亦像現在般不耐煩,躁急冒進,說不定就因而致敗。龍陽君笑了起來,「俏目」似喜似嗔地盯著項少龍,陰聲細氣道:「本人今日來此,是想看看兵衛的男兒本色,英雄氣概,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無忌公子當不會攔阻吧!」 信陵君和項少龍對望一眼,為之氣結,不過真又是很難拒絕。項少龍眼中神光亮起,瞧著這以男色名著天下和後世的嗲俏男人,失笑道:「不知是由龍陽君親自試項某是否真材實料,還是由下人出場呢?」信陵君插入道:「刀劍無眼,若龍陽君你要親自出手,恕我不能答應了。」 龍陽君「嬌笑」道:「公子既然這麼愛護奴家,便由沙宣領教項兵衛的手段吧!」信陵君等均露出警惕的神色,望向剛才項少龍特別留心的矮橫壯漢,使項少龍更肯定這人必是戰績彪炳的無敵猛將。那沙宣踏前一步,朗聲道:「沙宣願領教項兵衛的蓋世劍術!」 項少龍知道此戰避無可避,而且尚牽涉到趙國的面子,向信陵君恭敬請示道:「君上是否容許少龍出戰!」 信陵君對他自是信心十足,亦想親睹他的劍術,看看有沒有刺殺魏王的資格,微笑道:「沙御衛乃我王御前高手,少龍切不可輕忽大意。」接著朗聲道:「今次純是切磋性質,希望你們點到即止。」又大喝道:「人來!給我把樓廳騰空出一個比武場來!」 話才出口,廂房外立傳來搬幾移蓆的聲音。龍陽君欣然一笑,盈盈起立。項少龍看得眼也呆了,難怪此人能使魏王如此迷戀,真是沒有一個動作不嬌柔優美,媚千嬌,表情迷人,相對一久,很難不把他當作了女人。龍陽君向項少龍微一福身,女臾媚笑道:「奴家在廳外恭候兵衛大人。」婀娜多姿地領著眾人出房去了。信陵君看著他背影消失門外,兩目精芒閃起,壓下聲音冷冷道:「給我殺了沙宣!」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三卷 | 第十一章 雅湖小築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幾墊等物均被移到廳角處,騰空了寬廣的空間。所有客人閒人均被驅下樓去,只剩下雙方的人。沙宣和項少龍對立廳心,陽光由一邊的大窗灑了進來,照得近窗台的地面一片金黃。龍陽君對這手下充滿信心,嘴角含春地看著項少龍。他的幾個屬下則都對項少龍投以輕蔑神色。這沙宣的劍術在大梁非常有名,乃魏安厘王的御前八大鐵衛之首,是大梁人人害怕的人物之一。 信陵君表面雖從容冷靜,其實心內卻是頗為緊張。若項少龍不幸戰死,那刺殺安厘王的大計便盡付東流,可是若能把此人殺死,刺殺魏王時自是少了一個障礙。 「鏘!」沙宣掣劍出鞘,立時寒芒四射。但見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威猛無儔地抱著劍把,「喳喳喳!」不進返退,後移三步,踏得木樓撼動作響,先聲奪人。他雖往後退,可是氣勢壓力卻是有增無減,旁觀者都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大為震檁。 項少龍亦感到對方兇猛狠辣的氣勢,收攝心神,進入墨子劍靜守的境界,與敵人利若鷹隼的目光一點不讓對視著。雙方的人見項少龍在對方凌厲的氣勢壓迫下,仍是屹立不動,淵停嶽峙,意態自若,都大感驚異。那知這正是墨子劍法以靜制動的精粹。局中的沙宣更不是滋味,以往他制敵取勝,就是憑藉自己特別的氣勢,壓得對方心膽俱寒時,乘勢猛擊,使對方濺血五步之內,那知眼前此人一點不受自己的氣勢影,反使他失了方寸,此時再無可退之地,暴喝一聲,揮劍攻上。 龍陽君和從人立時喝采叫好,為他助威。這一劍迅若電光,望項少龍額中劈去,充滿一往無的慘烈氣勢。項少龍的飛虹劍仍安藏鞘內,似乎毫無還擊之意,直至劍光臨頭,信陵君等都為他擔心時,他才身形忽動,快逾脫兔般往橫移去,來到陽光灑射的窗旁,仍是冷冷看著對手,雙目流露出堅強無比的鬥志。 他出身於嚴格訓練的精銳部隊,最懂利用環境以發揮最有效的戰術。答應接受挑戰時,早下了決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手,一來是殺龍陽君的威風,二來是要信陵君更重視自己。他戰鬥經驗無比豐富,培養出高明的眼力,一看這沙宣拔劍的勢子,便知此人膂力過人,專走狠辣險著,所以避他一劍,以削弱對方氣勢。 沙宣怒叱一聲,人隨劍走,再往他殺來。項少龍一聲長笑,飛虹劍電掣出鞘,寶刃先橫擺一旁,劍身作四十五度角傾斜,立時捕捉和反映了午後透窗而入的陽光,同時射往沙宣圓睜著的凶睛。沙宣連做夢都未想過天下間竟有這種在室內借陽光反映克敵的劍法,驟覺眼前強光閃爍,一時間什麼都看不到。 項少龍豈肯錯過這千載一時的機會,避過劍鋒,風捲雷奔般一劍側劈,登時血光濺現,慘叫起處,沙宣頸側鮮血激濺,側跌地上。這一劍割斷了對方咽喉,任何人都知道沙宣再無生還之理。 雙方之人均看得冷汗直冒,誰想得到以沙宣的劍術,竟非對手一之將。項少龍還劍入鞘,向龍陽君淡淡笑道:「沙兄劍法高明,我想留手亦有所不能,君上請恕罪。」 馬車內,信陵君欣然道:「少龍給我出了這口鳥氣,真是痛快!」項少龍想起龍陽君走時那故作安然的臉色,微笑道:「不知安厘王會否因我殺了他的御衛而不快。」 信陵君冷哼道:「這沙宣借試劍切磋為名,先後殺了我五名得力劍手,今次被你殺了,安厘有什麼話好說的。」這時車馬轉入了一條林木婆娑的小路,前方有座清幽雅致的園林院落。信陵君顯是心情極佳,說不定是因刺殺魏王有望。親切地道:「我們現在去的是大梁所有男人都想去的『雅湖小築』,此築固是風光迷人,更要的原因是它的女人紀嫣然小姐不但有傾國傾城之色,又以才藝震驚天下,與秦國的寡婦清並稱當代雙絕。」 項少龍心中苦笑,換了以前,必然會因能見到這樣天下聞名的美女而雀躍,可是現在身處險境,尚有趙雅、趙倩諸女安危繫於一身,那還有心情泡妞?就算對方青睞,自己亦要想方法閃躲,以免招他人嫉妒,橫生枝節,想來真有虎落平陽之歎。信陵君那知對方早悉破他的奸謀,還以為項少龍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加鹽添醋道:「嫣然小姐最愛和各地慕名而來的公子雅士談文論武……」 項少龍愕然道:「論武?」 信陵君訝道:「想不到你竟不知此事,嫣然小姐在我大魏劍術排名尤在龍陽君之上,位列第二。唉!如此佳人,一般凡夫俗子怎配得她起呢?所以至今仍是未嫁之身,誰人能得她心許,定可立時名揚天下,羨煞四方有心之徒。」再歎一口氣道:「說到外型武技,少龍均有入選資格,就怕過不了詩藝才學一關。」說話時,車隊已駛入院落裡。 林木掩映中,只見一個小湖展現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縱橫數畝,上面有幾座雅致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長橋連接州岸,有若仙人隱居的福地。項少龍縱是心情不佳,亦看得油然神往,大梁竟有如此勝景,觀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見這美麗的女人如何超凡脫俗。這雅湖上的小州屈曲若半月,假山瀑布,飛濺而下,猶如山水畫卷。房舍間奇花異草,花浪輕翻,州沿處長廊環繞,質樸古雅,蜿蜒曲折,與通幽的小徑接連,使人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連難捨、逸興湍飛。 車隊走上長橋,便像走入了一幅美麗的圖畫裡,風拂碧水,林樹爭艷,州上的亭台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於枝青葉秀之中,粼波瀲,絢麗多姿。穿過了一條修竹曲徑和經過了兩個避雨小亭後,車隊在一座林中樓舍前的空地停了下來。那裡早泊了三輛馬車,顯然訪客並不止是他們幾個。項少龍隨眾人走下馬車,一名清秀的美婢由樓內盈盈出現,向信陵君施禮道:「小姐正作午間小睡,信陵君和諸位請在客廳小候片刻。」 信陵君絲亳不以為忤,欣然領著項少龍步入小樓下層的客廳裡。項少龍心中再次苦笑,其婢如此,已可知人,空有如此別具風格的絕世美女,自己卻沒有獵艷的心情和勇氣,真是造化弄人。 (卷三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一章 絕代凶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紀嫣然這座樓房以白石建成,掩映在花叢草樹之間,形式古雅,彷彿仙境中的蓬萊樓閣,裡面住的是永生不死的美麗仙子。步上登樓的石階,門內有個供客人擺放衣物和兵器的精緻玄關,兩名美婢早恭候於此,慇勤服侍。譚邦湊到項少龍耳邊道:「紀才女不歡喜有人帶劍進入她的秀闥。」項少龍點頭表示知道,暗忖這紀才女的架子真大,明知有信陵君這類顯赫的貴賓來訪,仍高臥不起,婢子亦不敢喚醒她,又不准人劍入樓。 但心一想,又覺這架子擺得好,因為捫心自問,亦不得不承認男人是賤骨頭,愈難到手的女人便愈是矜貴,這刻連他亦很渴望看看她究竟美艷至何等程度了。那兩個俏丫環對項少龍特別有好感,服侍得體貼入微,細心為他拂拭衣服上的塵土,又以濕巾為他抹臉。諸事停當後,四人進入大廳。 才步入門裡,一把嘹亮響脆的聲音在項少龍旁嚷道:「貴客來了!貴客來了!」項少龍失驚無神下嚇了一跳,循聲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原來是一隻夷然立在架上的能言鸚鵡。兩個美婢顯然極是寵它,嬌笑著拿谷料餵飼這識趣的畜牲。 項少龍環目一看。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雅優美,最具特色處是不設地蓆,代以幾組方幾矮榻,廳內放滿奇秀的盤栽,就像把外面的園林搬了部分進來。其中一邊大牆處掛著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畫,輕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襯起女人的才情氣質。此時廳內四組几榻上有三組坐了人,每組由兩人至六人不等,十多人都是低聲交談,似怕驚醒了女人的小睡。 信陵君領頭走進廳內,立時有一大半人站了起來,向這魏國的第二號人物請安施禮,其他人顯是初次遇上信陵君,這時才知他是誰,亦忙起立見禮。 項少龍一眼便注意到其中幾個人。特別是左方靠窗那一組的四個人,其中三人武士裝束,氣度不凡,但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他們的慓悍之氣﹔尤其當中一名魁梧大漢,長得有若峻岳崇山,比他項少龍還要高了少許,手腳粗壯之極,長髮披肩,戴了個銀色額箍,臉骨粗橫,肩膊寬厚,眼若銅鈴,帶著陰鷙狡猾的神色,外貌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魅力。 他身旁另兩名武士都是強橫凶狠之輩,但站在他旁邊,立時給比了下去。更奇怪的是三人的手均有被火灼傷的痕。另一個吸引他的人是右方那組六個文士打扮的人物,其中一人身量高頎,相格清奇,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最後一組只有兩個人,較矮者面貌平凡,從其服飾看來,便可知他非是魏人,只不知是來自何國的客人,但能到此見紀嫣然,自然是有點身份的人物了。 信陵君先向右方那六人組打招呼,向那相格清奇的男子道:「我們剛剛提起鄒先生,想不到立即見到你。」向項少龍招手道:「少龍過來見過精通天人感應術的鄒衍先生。」 項少龍心道原來這個就是以「五德始終說」名顯當代的玄學大師。正要上前禮見,左方一把沉渾雄厚的聲音傳來道:「無忌公子,請問這位是否來自趙國的御前劍士項少龍兄呢?」項少龍心中一檁,循聲望去,發言者正是那有若魔王降世的武士。信陵君顯然亦不認識這人,訝然道:「這位壯士……」 那看來是引介這三名武士到此來見紀嫣然的魏人踏前恭敬道:「龍陽君門下客卿馮志參見公子,這位乃以智勇雙全聞名齊國的囂魏牟先生,右邊的壯士叫寧充,左邊這位是征勒,均是齊國的著名勇士,乃囂魏牟先生的親衛將士。」信陵君和項少龍齊感愕然,想不到這大凶人竟緊躡不捨,公然追到大梁來,自是不懷好意,顯然又有龍陽君加以照拂,魏王在背後撐腰,難怪如此凶橫霸道了。 項少龍大感頭痛時,囂魏牟大步踏前,向信陵君施禮後,移到項少龍身前,伸手遞過來道,「久聞項兄劍術超卓,有機會定要領教高明。」項少龍知道他要和自己比力道,無奈下伸手過去和他相握。囂魏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用力一握,項少龍的手頓時像給一個鐵箍鎖著,還在不斷收緊。 項少龍心中檁然,雖勉強運力抵著,仍是陣陣椎心裂骨的痛楚,知道對方手力實勝自己一籌。幸好他忍耐力過人,不致當場出醜,還微笑道:「魏先生是否最近經過一次火劫,為何兩手均有灼傷痕跡?」囂魏牟眼中閃過瘋狂的怒火,加強了握力,冷然道:「只是些宵小之徒的無聊把戲,算不上什麼,而且搞這些小玩意的只能得逞一時,遲早會給囂某撕成碎片。」濃重的火藥味,連鄒衍那些人亦清楚感覺到,知道兩人間必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 項少龍苦苦抵受著他驚人的力道。囂魏牟本想當場捏碎他的指骨,教他以後再不用拿劍。但試過項少龍的力道後,知道實無法有如此理想的效果。冷笑一聲,放開他的手,退了去。他的兩名手下緊盯著項少龍,射出深刻的仇恨,可見那一把野火,燒得他們相當慘呢。 信陵君向項少龍打個眼色,為他介紹鄒衍旁的魏人,都是魏國的名士和大官。可見鄒衍非常受魏人歡迎。介紹畢,信陵君目光落在剩下那組的魏人身上,微笑道:「本君還是第一次在這裡遇到張鳳長先生。」望往他身旁那中等身材,除了一對眼相當精靈外,便長相平凡的人道:「這位是……」 張鳳長笑道:「這位就是韓國的韓非公子,今次我是叨了他的光,因為紀小姐看了韓公子的《說難》後,讚不絕口,使人傳話要見公子,於是鳳長惟有作陪客領韓公子來此見小姐了。」信陵君等一齊動容,想不到竟遇到這集法家大成、文采風流的人物。但又有點不是滋味,估不到這人外貌如此不起眼。這名傳千古的韓非顯是不善交際辭令,拙拙的笑了笑,微一躬身,便算打過招呼。 兩名美婢忙請信陵君等在韓非兩人對面的一組矮榻坐下。這時只有位於那幅仕女巨畫下的一張榻子空著,想來應是紀才女的位子了。項少龍學著其他人般挨倚榻子上,吃喝著侍女奉上的點心香茗,心中卻是一片混亂。囂魏牟一到,形勢便複雜多了。兼且此人膂力驚人,身體有若銅牆鐵壁般堅實,自己雖然自負,亦未必是他的對手。若他與地頭蟲龍陽君聯手,而信陵君又對自己包藏禍心,今趟真是凶多吉少了。 思間,聽到信陵君向韓非子問道:「韓公子今次到我國來,有什麼事要辦呢?請說出來看無忌有沒有可幫得上忙的地方?」韓非道:「今次……嘿!今次韓非是奉我王之命,到……到貴國來借糧的。」 項少龍心中訝然,想不到韓非說話既結結巴巴,毫不流利,又辭不達意,不懂乘機陳說利害,指出為何魏國須借糧給韓國。信陵君果然皺起眉頭道:「原來如此,貴國需借多少糧呢?」韓非冷硬地道:「一萬石!」竟再無他語。 信陵君當然不為所動,微微一笑,再沒有說話。鄒衍揚聲道:「盛極必衰,衰極必盛,五德交替。現在韓國大旱,其實早有先兆,鄒某五年前便因見彗星墮進韓國境內,斷言必有天災人禍,今天果應驗不爽。」韓非子眉頭大皺,顯是心中不悅,亦不信鄒衍之言,但鄒衍身旁的其他人卻紛紛出言附和。對面與鄒衍同是齊人的囂魏牟哈哈一笑道:「鄒先生深明天道,今天下七國稱雄,先生可否詳釋天命所在,以開茅塞?」 鄒衍微微一笑,正要答話,環珮聲響,一名絕色美女,在四婢擁持下,由內步進入廳內。項少龍連忙看去,腦際轟然一震,泛起驚艷的震撼感覺。只見一位膚若凝脂,容光明艷,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在那些俏婢簇擁裡,眾星捧月般裊裊婷婷移步而至,秋波流盼中,眾人都看得神為之奪,魂飛天外。她頭上梳的是墮馬髻,高聳而側墮,配著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輝映間更覺嫵媚多姿,明艷照人。 眸子又深又黑,顧盼時水靈靈的采芒照耀,難怪艷名遠播,實在是動人至極。身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長褂,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步姿,寬闊的廣袖開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明眸皓齒的外在美,與風采煥發的內在美,揉而成一幅美人圖畫,項少龍如入仙境,那還知人間何世。以烏廷芳的美色,亦要在風情上遜色三分,可見她是如何引人。 直到紀嫣然以其優美的姿態,意態慵閒地挨靠在中間長榻的高墊處,其迷人魅力更不得了。她那種半坐半躺的嬌姿風情,本已動人之極,更何況她把雙腿收上榻子時,羅衣下露出了一截白晢無瑕,充滿彈性的纖足,令到項少龍只想爬到榻上去,把她壓在身下,好探她精采絕倫的玉體,嗅吸她幽蘭般的體香。紀嫣然坐好後,玉臉斜倚,嫣然一笑道:「嫣然貪睡,累各位久等了!」 項少龍清醒過來,往各人望去,只見不論是信陵君、鄒衍、韓非又或囂魏牟,都露出色授魂與的神情,比自己更沒有自制力。各人忙著表示沒相干時,紀嫣然閃閃生輝寶石般的烏黑眸子飄到項少龍身上來,滴溜溜打了個轉,又飄往囂魏牟的一席,深深打量了各人,最後才望往韓非,掠過喜色,欣然道:「這位是否韓非公子呢?」項少龍和囂魏牟都大感失望,紀嫣然對韓非的興趣顯然較對他們為大。 韓非臉都脹紅了,緊張地道:「在下正是韓非。」紀嫣然俏目亮了起來,喜孜孜地道:「拜讀了公子大作,確是發前人所未發,嫣然佩服得五體投地。」 項少龍雖大感沒趣,這韓非外貌毫無吸引力,但紀嫣然卻對他另眼相看,顯然此女更著重一個人的內涵,卻非一般女子。若說作文章 舒識見,自己比起韓非,便像幼稚園生和諾貝爾得獎者之別。不過亦有解脫之感,因為目下自身難保,實非追求美女時機,免得應付不了。韓非受美人讚賞,更不知如何是好,連一雙手也不知應放在那裡才妥當點。 這時紀嫣然眼中似只有韓非一人,柔聲道:「先生以『法』、『術』、『勢』相結的治國之論,提出『世異則事異,事異必須變法』,確能切中時弊,發人深省。」韓非更加失措,只懂不住點頭,令人為他難過。項少龍暗忖若韓非口才便捷,相貌堂堂,今日恐怕就可一親芳澤了。 鄒衍一聲長笑,把紀嫣然和各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後,才胸有成竹地道:「以韓公子的識見,必受貴王重用,為何貴國爭雄天下,卻從未見有起色呢?」項少龍心中暗罵,這鄒衍如此一針見血去揭韓非的瘡疤,實在過份了點。韓非臉上現出憤慨之色,卻更說不出話來。 紀嫣然顯是愛煞韓非之才,替他解圍道:「有明士亦須有明,衛人商鞅不也是在衛國一無所成。但到秦數年,便政績斐然,鄒先生認為嫣然說得對嗎?」項少龍心中讚好,此女確是不同凡響,正以為鄒衍無詞以對時,鄒衍微微一笑道:「小姐的話當然深有道理,但著眼點仍是在人事之上,豈知人事之上還有天道,商鞅只是因勢成事,逃不出五德流轉的支配,只有深明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剋之理者,才能把握天道的運轉。」 韓非冷哼一聲,說話流利了點道:「鄒先生之說……說……虛無飄渺,那……那我們是否應……坐聽天命,什麼都不用做呢?」這幾句話可說情理,可是由他結結巴巴說出來,總嫌不夠說服力。鄒衍乃雄辯之士,哈哈笑道:「當然不是如此,只要能把握天道,我們便可預知人事,知道努力的目標和方向,譬如挖井,只有知悉水源所在,才不致白費了氣力。」 韓非氣得臉都紅了,偏又找不到反駁的話,或不知怎樣表達出來。項少龍對他同情心大起,恨不得找來紙筆,讓他痛陳己見。掌聲響起,原來是囂魏牟鼓掌附和。紀嫣然望往囂魏牟,蹙起黛眉道:「這位是……」囂魏牟挺起胸膛,像只求偶的野獸,大聲應道:「本人齊國囂魏牟,不知小姐聽過沒有?」 紀嫣然恍然道:「原來是提倡要學禽獸的魏先生,請問若人與禽獸無異,天下豈非立時大亂?」囂魏牟得到這個可向這美女顯示識見的機會,那肯放過,欣然笑道:「小姐長居城內,當然不會明白禽獸的世界。囂某長年以大自然為師,觀察禽鳥生活,得出只有順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論,可在大自然更偉大的規律下享受生命的賜與:若強自壓制,只是無益有害,徒使人變成內外不一致的虛偽之徒。」 紀嫣然深深看著他,露出思的表情。項少龍心叫不好,這美女顯然對事物充滿好奇心,很容易受到新奇的學說吸引,若給囂魏牟得到了她,連他亦感痛心和不值,忍不住道:「人和禽獸怎麼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獸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囂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性卻不會有異。」 項少龍怎會對他客氣,瞪著他微笑道:「人和禽獸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慾望的驅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捨棄本身珍貴的生命。禽獸四足著地,但我們卻可站立起來,雙手因不用走路,變得更精細靈巧,製造出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獸有這本領嗎?」囂魏牟顯是曾對這問題下過一番研究,嘲弄道:「你說的只是本領,而不是本質,鳥兒會飛,人可以飛嗎?魚兒可在水底生活,人可以在水底生活嗎?」 項少龍絕非理論家,不過這時勢成騎虎,硬撐下去道:「我說的正是本質,人類因為腦子的結構和禽獸不同,所以會思想,會反省,除了衣食住行外,還需要精神的生活﹔但禽獸一切都是為了生存,食飽就睡,時候到便交配﹔禽獸在大自然裡是茫然和被動,人卻可以對抗自然,克服自然。這就是因為人有著不同的本質,懂得進步和發展,使他們凌駕於禽獸之上。」 項少龍這番不算高明的理論,在二十一世紀可說人盡皆知,但對這時代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新穎,使得紀嫣然等立時對他刮目相看。囂魏牟顯然未想過這問題,怒道:「有什麼不同,人腦獸腦我全看過,還不是骨殼和肉醬吧!」項少龍哈哈一笑道:「你正說出了人和禽獸的最大分別,禽獸會研究它們的腦和人的腦有什麼分別嗎?」囂魏牟一時語塞,兩眼凶光亂閃,恨不得生裂項少龍。 鄒衍雖不同意囂魏牟人應學禽獸般放縱的理論。但一來大家同是齊人,他亦想在紀嫣然前教項少龍受窘,雞蛋裡挑骨頭道:「項兄剛才說人和禽獸的不同,是因為我們可站立起來,那猩猩和猿猴都可以站著走路,又該作何解釋呢?」 項少龍呆了一呆,暗忖自己總不能向他們解釋什麼是進化論,幸好腦際靈光一閃道:「分別仍是腦子的結構。」並摸著前額道:「猩猿都沒有我們這前額,所以它們的注意只能集中到眼前這一刻,不會想到明天,但我們卻可安排和籌劃明天的事甚或一年後或十年後的事。更何況人類會創造語言文字,將知識經驗紀錄,傳諸後世,不斷進步,豈是猿猴可比?」 事實上項少龍的思路說辭已頗為凌亂,但眾人都知道猩猩確是沒有前額的,所以都覺得他有點道理。紀嫣然鼓掌嬌笑道:「真是精采,我這裡已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辯戰了。」美目飄往項少龍,甜笑道:「這位先生,恕嫣然還未知道閣下是誰呢!」項少龍呆了一呆,心中叫苦,自己一時忍不住胡謅一番,千萬不要教她看上了自己才好。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二章 楚墨符毒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紀嫣然問起項少龍來歷,信陵君忙道:「這位是來自趙國的首席劍手項少龍,嫣然你記著了。」紀嫣然含笑看了項少龍一眼,眼光到韓非身上,項少龍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仍未「看上」自己,但又禁不住有些失望,矛盾之極。畢竟自己至今對美女都是極具吸引力,追求更是無往不利,卻不入這美麗才女法眼,實在有些挫折。 譚邦湊近項少龍低聲道:「這是紀嫣然的規矩,只能由她詢問名字身份,老夫來了這裡不下二十次,她仍未問過我是誰呢?少龍你已使她留有印象的了。」 項少龍暗忖這美女架子真大,橫豎自己不想追求她,何用看她的臉色?只見她獨對韓非談笑,其他人只能在旁乾瞪著眼看,等她垂詢,只覺無聊至極,長身而起。信陵君一呆道:「少龍!你要幹什麼?」紀嫣然亦轉過頭來望向他,俏目異采一閃,顯是此刻才發覺到他完美的體格和威武的風采。項少龍微微一笑道:「紀小姐確是天生麗質,聰慧迷人,項某有幸拜識,但因要事在身,就此告辭,尚請小姐原諒。」 紀嫣然微一愕然,然後像看穿了他心意般淺笑道:「項先生還會在大梁留多少天呢?」項少龍心中正盤算該如何應付囂魏牟這凶人,不置可否地淡道:「怕還有好幾天吧!」信陵君等亦無奈站了起來,陪他一道離去。 信陵府途中,在馬車內信陵君怨道:「少龍你也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機緣?紀嫣然難得有這麼多的笑容,說不定會彈琴唱歌娛賓呢!唉!」言下大為惋惜,可知紀嫣然的歌聲琴藝是多麼卓異。項少龍想的卻是離開時囂魏牟盯著他的惡毒眼神,這傢伙並非有勇無謀之輩,手下能人又多,自己的處境確非常危險。 到信陵君府,來到雅夫人處,雅夫人立即把他拉進房內,道:「我聯絡上了烏卓和成胥,傳達了你的指示,烏卓亦要傳話給你:他們在大梁的眼線不知是否因這次事件牽涉到信陵君和龍陽君的鬥爭,所以躲了起來不肯與他接觸,現在只能靠自己了。他還說會設法混入城來。」項少龍一聽下心情大壞,頹然倒在雅夫人的秀榻上。雅夫人上來為他脫靴子,柔聲道:「雅兒已發現了地道的入口,你該怎樣獎賞人家?」 項少龍大喜坐了起來,把她擁入懷裡,痛吻了她香唇後道:「夫人真個本事!」雅夫人喜不自勝地和他咬了一輪耳朵,詳細告訴了他地道入口所在後,歎了一口氣道:「偷《魯公秘錄》或者不太難,但如何離開魏國和躲避追兵卻是最困難的事。《魯公秘錄》這麼重要的東西,信陵君會每天加以檢查,一旦發覺不見了,自然想到是我們動的手腳。」 項少龍也大感頭痛。這時信陵君使人來找他,著他立刻去見。侍從領他到了那晚他偷聽信陵君姊說話的內宅大廳,分賓坐好後,信陵君正容道:「安厘有諭令下來,請你後天把趙倩送入皇宮,當晚他將設宴款待你這特使。」項少龍心中一檁,知道關鍵的時刻迫在眉睫了。 信陵君沉聲道:「龍陽君今次會借比劍為名,把你殺害。出手的人定就是那囂魏牟,那樣安厘和龍陽君便不須負上責任,因為囂魏牟是齊國來的賓客。」項少龍心中叫苦,若是光明正大和囂魏牟比武,自己的贏面實在小得可憐,只是膂力一項,他已非常吃虧。信陵君低聲道:「龍陽君現在對你更恨之入骨,肯定不會讓你生離大梁,而因他有大王在背後撐腰,我恐怕都護你不得,少龍有什麼打算嗎?」 項少龍心中暗罵信陵君,歎道:「有什麼辦法呢?只好見一步走一步算了。」信陵君仔細打量他好一會後,深吸一口氣道:「少龍若想今次得以免難,還可享到無盡的榮華富貴,只有一個辦法,你想知道嗎?」 項少龍心叫:「來了!」扮作怦然心動道:「君上請指點!」 信陵君道:「就是殺死安厘這昏君和龍陽君。」項少龍裝作嚇了一跳的驚叫道:「什麼?」 信陵君冷然道:「無毒不丈夫,他不仁我不義。安厘身邊也有我的人在,可把兵器暗藏宮裡,只要你殺死安厘,我的人便可以立即取出兵器把龍陽君等人殺個清光,那時我登上王位,又有你這猛將為助,趁秦國無力東侵的良機,統一三晉,天下還不是我們的嗎?你亦可殺了趙穆報仇雪恨,否則到趙國你也是死路一條。」 他描繒出來的前景的確非常誘人,但項少龍早知這全是騙他的話。點頭道:「這確是唯一的方法,但安厘王必有人貼身保護,我又不可以公然拿武器,如何殺得了他呢?」 信陵君見他沒有反對,雙目放光般興奮道:「我本來打算把匕首藏在你那一席的幾底,不過也不太妥當,現在既猜到在席上囂魏牟會向你挑戰,那你便可以勝了囂魏牟後,在接受安厘的祝賀時出奇不意把他殺死,再憑你的劍術製造點混亂,我們便有機會動手了。同一時間我的人會攻入皇宮,何愁大事不成。」項少龍心道若我給囂魏牟殺了又怎麼辦呢?心中一動,這時不乘機多佔點便宜,就是笨蛋了,正容道:「只要我無後顧之憂,少龍便把性命交給君上,盡力一試。」 信陵君皺眉道:「什麼是無後顧之憂?」項少龍道:「就是雅夫人和趙倩,假若她們能離開大梁,我便心無掛慮,可以放手而為了。」 這叫開天價,落地還錢。他當然知道信陵君不能放趙倩走,但卻不怕讓雅夫人離去,因為後天無論刺殺是否成功,信陵君也可預先吩咐下面的人把雅夫人追截來。果然信陵君道:「趙倩萬萬不可以離開,因為你還要送她入宮去。至於雅夫人嘛?少龍你既然有這要求,我定可設法辦到。」項少龍放下了一半心事,道:「君上的大王根本不會讓趙倩成為儲妃,為何還要迎她入宮呢?」 信陵君歎道:「少龍太天真了,安厘可輕易地使趙倩不明不白死去,然後向外宣稱她病死了,還把遺體送趙國,趙王亦難以奈他的何。這樣做雖著了點,亦是安厘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項少龍聽得遍體生寒,更增救美之心。信陵君道:「只要你殺了安厘,不是一切均迎刃而解嗎?」 項少龍搖頭道:「我這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不想連累其他人。若趙雅趙倩不在,什麼事我都可一力承擔下來,縱然失敗遭擒亦不會出賣君上,但若想到可能會牽累了她們,我怕到時不敢下手就糟了。」信陵君拿他沒法,強壓下怒氣,點頭道:「這事讓我想想,總有辦法解決的。」 項少龍聽他這麼說,心中暗喜,又想起烏卓說過會設法混入城來,道:「為了不使安厘起戒心,我這兩天最好不要只躲在君上府內,輕輕鬆鬆四處溜逛,那安厘便更不會防我了。」信陵君皺眉道:「這怎麼成,龍陽君會找人對付你的。」 項少龍笑道:「他才不會這麼蠢,看過沙宣那麼容易給我殺掉,現在又有囂魏牟代他出手,兩天時間都等不了嗎?我也是為君上好,希望計劃更易成功。」信陵君因有求於他,不想太拂逆他的請求,歎了一口氣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呢?我最近剛收到了幾個楚國送來的歌舞姬,聲色藝俱全,讓本君派兩個供你享樂吧!」 項少龍自問小命能不能保住,尚在未知之數,那有興趣和美女鬼混?肅容道:「這兩天我不應沾染任何女色,以保持最佳狀態,所以今日才無心在紀才女處多作停留。嘿!若能殺死安厘,君上就算不送我美女,也會有美女對我投懷送抱的。」信陵君眼中閃過嘲弄之色,哈哈笑道:「假若事成,你要魏國的王后公陪你都沒有問題。」項少龍心想:你八成以為我要的是你那毒辣的姐姐吧!兩人對望一眼,各懷鬼胎的笑了起來。 項少龍離開信陵君的內宅,朝雅夫人的彩雲閣走去,穿過園林時,一婢匆匆擦身而過,把一團東西塞往他手心裡,項少龍愕然接著時,婢女加快腳步,沒進林木裡去,由於她低垂著頭,他連她長相如何都沒有看得清楚。項少龍攤手一看,原來是條摺整齊的小絲巾,打開後只見上面畫著一幅精緻的地圖,旁邊還有幾個小字,寫著:「風橋候君,申酉之交,紀嫣然。」 項少龍心中大奇,細看地點,正畫著由信陵君府到那風橋的走法。嘿!這個才女還真是臉皮嫩,竟然用這種方式約會自己,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想不到她表面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驕傲樣兒,還是對自己動心了。一顆心立時灼熱起來,旋又想起目前四面楚歌的處境,歎了一口氣,在園中一個小亭坐了下來,考慮應否赴約。 足音響起,一名府衛趕來道:「公子有請大人!」項少龍大訝,隨府衛到內堂去見信陵君。信陵君欣然道:「少龍真有本領,嫣然剛差人送來口訊,邀本君和你今晚酉時中到她的小築繼續今天未完的辯論,可見她對你印象非常好,待會我遣人把你送去吧!」 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叫好險。剛才那條絲巾原來是個陷阱,這次才是真的,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差點上了當。因還是對自己的魅力過分有自信,不由羞愧交集。信陵君見他神色古怪,訝然道:「少龍不高興嗎?大梁人無不以能參加嫣然的晚會為榮呢!」項少龍正思忖是誰想佈局害他,聞言苦笑道:「我還是不去為妙,以免分了心神。」 信陵君笑道:「不要那麼緊張,也切莫以為嫣然會這麼容易就對你動了春心。你今天妙論連篇,所以引起她少許興趣吧了!若不去反會惹起別人懷疑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剛才君上說找人送我去,難道君上自己不去嗎?」 信陵君唉聲歎氣道:「她邀我只是禮貌上不得不如此,目標仍只是你,去吧!錯過了嫣然的晚會,我也要為你惋惜呢!」其實項少龍亦渴望可以再見到這風格獨特的美女,今天的離開是基於對處境的擔心,這時信陵君推波助瀾,如果再不去就有些做作,計較既定,把心一橫道:「我自己去便可,順便亦可隨處逛逛。」信陵君笑著答應了。 項少龍到彩雲閣時,趙倩和趙雅兩人正在大廳閒聊,見他來,自是笑靨如花,非常高興。他見趙倩在座,不敢說出信陵君剛才那番話,怕嚇壞了這柔弱的公。雅夫人會意,笑道:「來!公!讓我們一齊侍候項郎入浴!」趙倩雖不介意和項少龍親熱,甚至讓在被裡任他動手動腳。但卻從未試過白日裸裎相對,立時俏臉飛紅,駭然逃去。雅夫人半真半假,扯著他到了浴池。 項少龍摟著這動人美女的媚人嬌軀鴛鴦戲水時,把信陵君要他刺殺魏王的事說了出來。雅夫人身體變冷,雖有小昭等八女不斷傾進熱水,仍於事無補,失色道:「後天那麼快!怎辦才好?」項少龍道:「刺殺魏王之事自然萬不可行,無論成功與否,我也休想活命,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如何盜了《魯公秘錄》,然後全體安全逃去。」 雅夫人愁眉不展道:「你倒說得輕易,這是魏人勢力最強大的地方,魏王和信陵君均有嚴密防範,真是寸步難行,怎逃得出去呢?」項少龍緊摟著她,香了下她臉蛋後道:「放心吧!信陵君裝模作樣,亦要讓你和成胥離去,否則我便拒絕執行他的刺殺行動,問題是你們怎樣可避過他的追截,更可慮是說不定他會瞞著我,私下把你們押送往別處去。」 雅夫人埋首入他懷裡,顫聲道:「他定會那麼做的。而且人家怎捨得離開你呢?要死便死在一塊兒好了。」項少龍道:「這次輪到我不許你說這個『死』字,信任我吧!」頓了頓道:「雅兒是偷情報密件的高手,今次專誠來偷《魯公秘錄》,不會事前全沒有計劃過吧!」 雅夫人道:「當然有計劃過呢!只沒有想到是個陷阱吧!我根據郭縱得來那畫有雲梯製法的殘卷,配製了一個帛卷,只要能把真正的《秘錄》偷出來,由我和小昭等八人一齊動手,有把握把卷首的一大截摹製出來,包保維肖維妙,若信陵君查卷時只看卷首的一截,絕發覺不到給我們動了手腳,不過卻最少需要十天的時間才行。」 項少龍靈機一觸道:「既是如此,不若你盡一晚的時間,粗略臨摹卷首的一截,然後把其他部分割了下來,駁上空白的假卷,那便更有把握將信陵君瞞過了。」雅夫人歡喜得摟緊了他,獻上香吻,讚歎道:「雅兒真蠢,這麼好的方法都想不到。」旋又滿懷愁苦道:「可是怎樣才可離開魏國呢?若信陵君把你和倩兒留下,我們縱然成功逃掉都沒有用。」 項少龍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定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雅夫人俏目發亮道:「天無絕人之路,兩全其美,項郎的說話既新鮮又動聽,雅兒愛煞你了!」 項少龍莞爾道:「現在讓我去看看可不可以碰上烏卓,此人智勇雙全,又熟悉魏國的形勢,定可想出妥善之法。今晚我要赴紀嫣然的晚會,到時我會偷偷溜來,快告訴我秘道的入口。」趙雅告知了秘道的位置及開啟方式後,項少龍心情大定,忍不住摟著趙雅纖細柔軟的腰肢,左手探入水裡的大腿根部,附耳道:「雅兒不順便告訴我你那幽徑秘道的入口嗎?」 趙雅被他摸得已是渾身發燙,雙手摟緊項少龍,熱水裡的一雙玉腿纏上項少龍腰際,藉著浮力用陰唇與陰毛抵著項少龍的龍莖不住磨蹭,蜜穴在磨頂之下,唇瓣微開,翻出些許嫩肉內壁,夾吸著龍莖上的青筋。項少龍心中為之叫絕,趙雅真是天生媚骨,妙處層出不窮,難怪如信陵君等人即使權傾朝野,天下美女予取予求,仍對她難以忘情。 項少龍此時已慾火狂燒,兩手在水中捧起趙雅豐臀,用力捏緊股瓣,讓蜜穴大開,龍莖如巨蛟般直衝而入,壓擠之下,一陣水波蕩漾,伴隨著趙雅的一聲嬌呼,接續而來的就是池水波濤洶湧與陣陣浪叫淫喘,讓一旁服侍的小昭諸女看得心跳不已,渾身發熱,都希望能與項少龍享受魚水之歡,個個忍不住玉手輕揉著自己的乳房與蜜穴,盼望待會就能立即承受龍莖的突入。 趙雅身在水中,纖腰猛擺,粉腿纏繞,迎著項少龍的衝刺。蜜穴中充盈著溫熱的池水與淫液,龍莖在其中猛烈抽插,猶如幫浦般不斷將淫流壓入子宮內壁,激盪的趙雅渾身酥麻難當,高潮不斷。反倒是項少龍因池水減少了摩擦時的肉感與溫度,感覺不夠刺激,但趙雅較之平常更為騷浪激動的反應,加上身旁池水翻騰的景象,著實令人心蕩神馳! 趙雅被項少龍那只水底蛟龍搞的子宮緊縮,膣道不住抽搐,不多時便手腳酸軟,嬌喘不止。項少龍抱著趙雅移往池畔,讓她柔軟的胴體躺在池邊,下身仍在池內。項少龍站起身來,將趙雅玉臀捧離水面,龍莖才一抽出,穴內淫液與池水立即滿溢而出。趙雅稍一神,項少龍又將挺硬的龍莖猛插而入,不禁又是一陣浪叫:「啊……少龍……好……好棒……雅兒……要……要……死啦!」 項少龍感覺趙雅膣壁復了原有的溫軟緊縮,花心吸吮的爽度益加強烈,龍莖如被壓擠抽吸般,較之現代科技製造的真空吸引器更為刺激,心底暗自驚歎,自己何其幸運能得其芳心,獨享這稀世尤物。 趙雅此時已將至性高潮前夕,蜜穴不住夾緊龍莖迎抽送,快感紛至沓來,愛液泉湧不止。項少龍只覺陣陣酥麻自下體不斷沿著背脊襲來,而身上的電流亦自肩胛直竄而下,兩者在後腰窩交流後匯聚於小腹丹田,如漩渦般轉凝結。項少龍感覺與趙雅的心靈肉體已而為一,趙雅嬌軀的所有變化,包括心跳、血流及腎上腺素都盡收心底。而趙雅也同樣感覺到項少龍的反應及對她的熊熊愛火,心中湧起從未有過的感動,淚水不可遏制地流下,但全身卻攀上了性愛高潮的巔峰,不住地顫抖著。 項少龍感受趙雅攀上高潮巔峰的同時,將丹田中凝結旋轉的電流團猛地隨精液直噴而出,瞬間沖濺在趙雅子宮內,溢流在陰道各處。趙雅猶如身在半空漂浮時,又被猛拋至穹蒼之外,靈台剩下一點點清明,只知道自己是在心愛情郎的懷裡,卻不知自己是什麼,五識盡失,六覺不感,羽化登仙亦不外如是。 項少龍與趙雅相擁癱倒在浴池旁,小昭等女雖已等待的小穴們淫水淋漓,也只好將兩人扶到一旁沐浴清洗,待兩人醒來已是個把時辰之後。兩人出了浴池,仔細商議了一細節後,項少龍帶齊裝備,出門去了。 才步出信陵君府,來到街上,一個人撞了過來道:「兵衛認得我嗎?」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覺非常面善,好一會才記起是少原君手下的著名家將,與被他殺死的徐海齊名的蒲布,喜道:「原來是蒲布兄。」 蒲布把他拉進一間食館去,坐下後低聲道:「我們中大部分人都對少原君心灰意冷,更不願留在陰險難靠的魏人中苟安偷生,希望能跟隨兵衛,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項少龍皺眉道:「可是現在我是自身難保,趙魏均不是我容身之所,你們跟著我,恐怕連性命都要賠掉。」 蒲布道:「我們共有四十八人,都是最有膽色不畏死的人,早想過各方面問題,才下決心追隨兵衛。只看兵衛這種顧及我們的態度,我們便心甘情願為兵衛賣命。以兵衛的人材,遲早可大有作為,請收容我們吧!」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們不是住在信陵君府嗎?」 蒲布道:「我們一部份人隨少原君住在府內,有些則暫居在附近一所行館,現在只等兵衛的指示。」項少龍有過教訓,暗忖暫時仍不能這麼信任此人,和他定好了聯絡的方法後,道:「你們是否全是趙人?」 蒲布搖頭道:「什麼國的人都有,兵衛放心吧!我們是真心敬服你的為人和兵法,絕無異心。」項少龍道:「好吧!你先行館,靜候我的命令。」蒲布大喜而去。 他前腳剛去,烏卓便坐入他位子裡。項少龍大喜,忙和烏卓密議對策。和烏卓分手後,太陽仍在西牆之上,他見時間尚早,順步依地圖指示,來到那風橋處,果然橋如其名,寒風呼呼,過橋的人很少,且都匆匆來去。橋的兩端均為樹林,房舍稀少,非常僻靜,是動手殺人的理想地方。照道理龍陽君或囂魏牟實不用多此一舉,要佈局在這裡殺他,另一個仇人少原君亦不會蠢得壞他舅父的大事,究竟是誰人要騙他到這裡來呢? 想到這裡,好奇心大起,看準敵人尚未來到,先一步躲到橋底下,又利用鉤,把自己緊附在橋底處,那樣就算有人查探橋下,一時亦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項少龍耐心等待著,到過了約定的時刻,密集輕巧的足音在橋上響起,似乎敵人都沒有穿著鞋子。項少龍心叫好險,若自己真以為佳人有約,這次便定要吃大虧了。 有人在上面叫道:「鉅子!項少龍怕不會來的了,到此的路上連人影也看不到。」橋下的項少龍嚇了一跳,難道是趙墨的領袖嚴平來了?一把雄壯的聲音道:「這小子怎能識穿我們的陷阱呢?真是奇怪!」 項少龍認得不是嚴平的聲音,但卻更感頭痛,上面這班人不是「齊墨」便是「楚墨」,想不到他們消息如此靈通,竟猜到鉅子令在自己身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先前那人道:「鉅子!現在應怎辦才好呢?」那鉅子冷笑道:「他以為躲在信陵君府我們便找不到他嗎?別人怕信陵君,我符毒怎會怕他呢?」 他那手下低聲道:「聽說後天他便要赴魏王的晚宴,龍陽君和囂魏牟必不會放過他,所以若要動手,只有今晚和明晚了。」符毒沉吟半晌後道:「我們還要預備一下,就明晚動手吧!若可以的話,順手把信陵君也宰掉,那日後我們大楚對付起魏人時,會輕鬆多了。」 項少龍暗慶自己來了,聽到了這個大陰謀,同時亦知道來的是楚墨,不禁心中感謝著老天爺。對方既有內應,自然深悉信陵君府的形勢和防守力量,還敢進入府內殺人和搶東西,顯然實力驚人。但現在既知對方陰謀,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事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三章 舌戰群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來到紀嫣然的雅湖小築時,門前早停著十多輛華麗的馬車,比今午的陣仗更是盛大。他把名字報上門衛後,今早見過的其中一位俏婢迎了出來,引著他繞過今午見到紀嫣然的樓舍,提著燈籠在前引路,穿過一條林間小徑,眼前一亮,一間簷前掛滿綵燈的大平房呈現眼前,隱有人聲傳出。項少龍忍不住問那俏婢道:「今晚還有什麼客人?」 俏婢淡淡答道:「今晚都是小姐特別邀來的貴客,除了項先生今天曾見過的韓非公子、鄒衍和囂魏牟三位先生外,還有龍陽君、徐節大夫和白圭將軍。」項少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紀嫣然的臉子真大,白圭正是平原夫人要改嫁的人,自是非同小可,龍陽君則是魏王身旁的大紅人,亦應約前來赴會,可見她在魏國的地位多麼崇高。那徐節雖不知是何許人,當非無名之輩。 旋又奇怪,龍陽君應是對女人沒有興趣的,來此既不是為了紀嫣然的美色,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要折辱自己出氣。說到學識,自己拍馬都追不上這些飽學之士,要他發言豈非立即當場出醜,不由心兒忐忑急跳。步入廳內時,只見擺開了一桌筵席,女婢所說的人全到了,都靠著軟墊,舒適地圍桌坐在地蓆上。 另兩位美婢迎了上來,為他解下外衣,脫去靴子,幸好這是寒冬時分,厚厚的綿衣覆蓋下,除非伸手觸摸,便不會發覺他衣內的裝備。室內燃著了火坑,溫暖如春。龍陽君還是那副「酥媚入骨」的樣兒,還動向他介紹其他人。那白圭年紀最大,看來不會少過五十歲,但非常強壯,兩眼神光閃閃,予人非常精明的印象。並且對項少龍神態傲岸,只冷冷打個招呼,便和身旁典型儒生模樣的大夫徐節交頭接耳,自說私話。 項少龍的座位設在韓非和鄒衍的中間,韓非旁的位子仍空著,顯是紀嫣然的家位,接著依次是龍陽君、白圭、徐節和囂魏牟。項少龍見不用和囂魏牟面面相對,心中舒服了點。鄒衍對項少龍相當冷淡,略略打個招呼後,逕自和同是齊人的囂魏牟交談,再沒有理睬項少龍。反是韓非因項少龍今午仗義執言,對他很有好感,雖拙於言辭,仍使項少龍在這「冰天雪地」裡找到一絲溫暖。 紀嫣然這時才出現,一身雪白羅衣,艷絕的容光,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那龍陽君都不例外,看得目瞪口呆,囂魏牟更差點淌出了口涎來,韓非則脹紅了臉,總之神態雖不一,但卻都被她吸攝著心神。紀嫣然含笑環視過眾人,黑白分明而又帶著朦朦朧朧的眸子神光到處,連項少龍都湧起銷魂的感覺,她的身體帶著浴後的香氣,更是引人遐想。 她才坐下,便笑著道:「先罰項先生一杯,日間怎可未終席便離開呢?」眾人立即順著她的意思起哄。當下自有俏婢斟酒和奉上美食。項少龍欣然和她對飲一杯後,紀嫣然那對勾魂攝魄的剪水雙瞳滿席飄飛,檀口妙語連珠,使與席者無不泛起賓至如歸的感覺,不過她似乎對韓非、鄒衍和大夫徐節特別看重,對他們的慇勤和笑容亦多了點,反不大著意項少龍和囂魏牟這對大仇家。 事實上項少龍對他們所談的風月詩辭歌賦,真的一竅不通,想插口表現一下亦有心無力。吃喝得差不多時,在眾人的力邀下,紀嫣然使人捧來長簫吹奏了一曲。項少龍不知她吹的是什麼曲調,只知她的簫技達到了全無瑕疵,登峰造極的化境,情致纏綿,如泣如訴,不由像其他人般完全投入到簫音的天地裡,聽到如癡如醉。 紀嫣然一曲奏罷,讓各人誠心讚許後,嫣然一笑,向囂魏牟道:「囂先生請恕嫣然無禮,斗膽向先生請教一個問題。」囂魏牟不知是否受到席間氣氛的感染,又或蓄意討好紀嫣然,爭取好感,說話斯文多了,柔聲道:「只要出自小姐檀口,什麼問題囂某也樂意答。」紀嫣然嬌媚一笑道:「人與禽獸的不同,在於有無羞恥之心,先生認為如何呢?」 眾人知道今次晚宴的戲肉開始了,都停止了飲食,靜聆兩人的對答。項少龍來前還以為紀嫣然對他另眼相看,正煩惱該如何應對,刻下見到紀嫣然對自己仍然冷淡,心下稍定,正想著怎麼找個借口,好溜去把《秘錄》偷出來,讓雅夫人和八婢摹抄,故不大留心他們的對話。 囂魏牟顯是有備而來,笑道:「小姐怕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我並不是說人和禽獸全無分別,只不過在一些本質例如求存,生育上全無二致吧!所以禽獸亦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例如禽獸便不會說謊騙人,比我們真誠多了,故人只有忠於自己的本性和真誠,才能盡情去享受生命。」接著向項少龍冷哼道:「項兄對小這番說法,又有什麼高論呢?」 項少龍這時正想著楚墨的符毒,聞言一呆道:「什麼?噢!在下沒有什麼意見。」眾人包括紀嫣然在內,均為之愕然,露出輕蔑之色。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雄辯家,就算聽清楚他的話,現在為了脫身也不想跟他瞎纏。反正自己打定意不追求紀嫣然,受窘也沒什麼大不了。 大夫徐節不屑地看了項少龍一眼,道:「囂先生所言大有問題,人和禽獸的不同,正在於本質的不同。人性本善,所以才發展出仁者之心﹔禽獸為了果腹,全無惻隱之心,肆意殘食其他禽獸,甚至同類都不放過。若人不肖至去學禽獸,還不天下大亂嗎?」囂魏牟這大凶人,給這崇尚孟子學說的儒生如此搶白,那掛得住臉子,冷冷道:「人不會殘殺其他動物嗎?徐大夫現在吃的是什麼呢?」 徐節哈哈一笑道:「這正是茹毛飲血的禽獸和我們的分別。而且我們吃的只是蓄養的家禽,禽獸懂得這麼做嗎?」囂魏牟顯然不是此人對手,一時啞口無言。徐節旗開得勝,在紀嫣然前大有臉子,矛頭指向韓非道:「韓公子的大作,徐節也曾拜讀,立論精采,可惜卻犯了令師荀況的同一毛病,認定人性本惡,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萬民的大道,專以刑法治國,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華,竟誤入歧途至此,實在令人惋惜。」 韓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節如此不客氣,對他提出不留餘地的批評,心中有氣,雖滿腹高論,但愈氣下更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龍陽君、白圭、鄒衍均臉現冷笑,「欣然」看著他受窘。紀嫣然則蹙起黛眉,既有點為韓非難堪,又對他的張口結舌頗為不耐。項少龍這旁觀者,忽然明白了紀嫣然舉行這晚會的背後意義﹔就是希望能找出一種治國的良方,所以才會對韓非另眼相看,並找來魏國的重要人物,好讓他們接受新的學說和思想。 徐節見韓非毫無反辯能力,更是趾高氣揚,得意放言道:「至於公子否定先王之道,更是捨本忘宗,正如起樓,必先固根基,沒有了根基,樓房便受不起風雨,這根基正是先聖賢人立下的典範。」這些話正是針對韓非提出不認為有一成不變的治國方法的張。韓非認為沿襲舊法便如守株待兔,所以不應墨守成規,而要針對每一時期的真實情況採取相應的措施。這想法當然比倡言遵古的儒家進步,只恨韓非沒有那種好口才說出來。 項少龍見韓非差點氣得爆血管,心中不忍,衝口而出道:「廢話!」話才出口才知糟糕,果然眾人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來,徐節更是不屑地看著他冷笑道:「項兵衛原來除了帶兵打仗外,對治國之道亦有心得,下官願聞高論。」 項少龍感到紀嫣然的灼灼美目正盯著自己,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顏面掃地,硬撐道:「時代是向前走的,例如以前以車戰為,現在卻是騎、步、車不同兵種的混戰,可知死抓著以往的東西是不行的。」紀嫣然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道:「項先生有點弄不清楚徐大夫的論點了,他說的是原則,而不是手段,就像戰爭還是戰爭,怎樣打卻是另一事。」 龍陽君嬌笑道:「項兄你劍術雖高明,但看來書卻讀得不多,現在我們和韓公子爭論的是『德治』和『法治』的分別呢!」徐節朗聲頌道:「為政以德,比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頓了頓又念道:「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以格。」 這幾句乃孔子的名言,意思是治國之道,必須從道德這根本做起,才可教化群眾,使國泰民安。與法治者的著眼點完全不同。項少龍大感沒趣,覺得還是趁機會早點離去較妥當點。什麼為政以德,自己連個中是什麼道理都弄不清楚。早走早著,以免出醜,站了起來施禮告辭。眾人為之愕然,想不到尚未正式入題,這人便臨陣退縮。 紀嫣然不悅地看著他道:「若項先生又像日間般才說了兩句便溜掉,嫣然會非常不高興的。」龍陽君還未「玩」夠他,怎捨得讓他走,亦出言挽留。項少龍心道我哪理得你紀嫣然是否高興,老子跟眾位美女性命要緊,忽地發覺韓非正輕扯著他的衣袖,心中一軟,坐了下來。紀嫣然喜道:「這才像個男子漢大丈夫,項先生似乎刻意壓抑,不肯表達自己的想法,嫣然真的很想得聆高論呢!」 項少龍心中苦笑,你紀小姐實在太抬舉我了,我比起你們來,實只是草包一個,那有什麼料子抖出來給你聽。徐節今晚佔盡上風,暗慶說不定可得美人青睞,那肯放過表現的機會,步步進迫道:「項先生認為法治和德治,究竟孰優孰劣呢?」 項少龍見他眼中閃著嘲弄之色,不禁有氣,豁了出去道:「不是孰優孰劣的問題﹔是行得通或行不通的問題。德政純是一種理想,假設天下間只有聖人而無奸惡之徒,那不用任何手段也可以人人奉公守法。但事實顯然並非如此,這也永遠不會成為事實,所以我們須要一種人人都清楚明白的法律和標準,去管束所有人,讓他們遵守,做到了這點後,才再談仁義道德、禮樂教化,我的話就是這麼多了。」 眾人齊齊為之一怔,這對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對那時代的人來說,卻比韓非子的法治理論更徹底和更新鮮。紀嫣然的俏目亮了起來,重新仔細打量項少龍,咀嚼他的話意。韓非亦露出深思的神色,不自覺地點著頭。鄒衍亦沉吟不語,似乎想著些什麼問題。 徐節當然不會這麼易被折服,不過再不敢輕視對手,正容道:「假若一個國家只靠刑罰來維持,那豈非掌權者便可任意以刑法來欺壓弱者呢?」白圭道:「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這乃為君至道,若上自好刑,人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項先生請指教。」 項少龍哈哈一笑,深深望了紀嫣然一眼後,才向白圭和徐節道:「這只是法治不夠徹底吧了!把治權全交在君手裡,只是人治,若君無德無能,帶頭背信忘義,又有何用?假若法律由眾人共定,刑律之前人人平等,如商君所定,便連大王犯法均與庶民同罪,任何人無故殺人,都要受刑,那誰還敢隨便殺人?我並沒有說不要仁義道德,那是任何法律後面的基本精神,如此法治德治結為一,才是真正的治國之道。絕對的權力,只會使人絕對的腐化。」 當他說到「大王犯法與庶民同罪」時,紀嫣然「啊」一聲叫了起來,而韓非雙目亦立即閃亮,其他各人連囂魏牟在內,都露出驚詫駭然的神色。尤其最後那兩句,更若暮鼓晨鐘,重重敲在各人的心窩處。對生活在這君權至上時代的人來說,這確是石破天驚的說法。 項少龍暗忖自己的料子就是那麼多,再說下去只是講多錯多,長身而起道:「在下已把心中愚見,全說了出來。嘿!我還有急事待辦,告辭了!」紀嫣然皺眉怨道:「先生才說到精采處,這就要走了嗎?是否討厭嫣然呢?」 鄒衍硬把他拉得坐席上,笑道:「項兵衛把我說話的興趣也引出來呢!鄒某想請教這種徹底至連君也包括在內的法治,如何可以行得通呢?」龍陽君道:「項兄的治國之道,比我們所說的仁者之政更理想呢!」 囂魏牟冷笑道:「也更不切實際!」項少龍苦笑道:「是的!現在還行不通,但卻是朝著這方向發展,因為現在民智未開,交通不便,終有一日,當人民都能接受智識教育時,自會出現立法、執法和行政三權分立的局面。君都是由人民選出來的,到那時才會有……嘿……法國大……噢!不,真正的博愛、平等和自由。」他差點便衝口說出法國大革命來,幸好口收得快,吞肚裡去。 他這番話更是石破天驚,眾人一時都消化不了,對於長期生活在君集權制的人來說,這是多麼難以接受的想法,但又是非常刺激和新鮮。項少龍見各人眉頭大皺,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離座而起,立即遠離席位,施禮道:「小子胡言亂語,各位請勿擺在心上。」掉頭便走,連紀嫣然喚他也不理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四章 偷天換日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信陵君府時,耳朵似還聽到紀嫣然的呼喚聲。當每一個往訪她的客人都用盡一切方法希望能留下不走時,他卻剛好相反,彷彿怕給她纏著般溜之大吉。不過此女確是風格獨特,初聞她的才艷之名時,還以為她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型,或拒人於千里之外崖岸自高的絕世美人。見面後才知道她其實充滿著對生命的熱情,不斷在求真理,渴望著有識見的人能找出治國的良方,甚或真的還在找著心目中完美的夫婿。但那卻絕不會是他項少龍。 現在的他既無時間亦不能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他要把所有精力去保護拯救雅夫人和趙倩婢等人,那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若因別的美女分了心神,鑄成恨事,他定會抱憾終身。他雖然風流成性,但卻有強烈的責任感,何況他深愛著這些嬌嬈們。 藉著府內透出的燈火,他繞了個大圈,借工具爬上了信陵君府背靠著的險峻後山,然後輕鬆的潛入府內,迅若狸貓地來到一座樓房旁的樹頂處。這是屬於信陵君府內宅的範圍,守衛森嚴,不時可見著惡犬的巡衛,一組一組巡邏著,幸好他身上灑了雅夫人帶來的藥粉,否則早躲不過這些畜牲靈敏的鼻子了。時近亥時之末,即晚上十一時許,小樓仍有燈光透出來,不知是什麼人仍未入睡。 據雅夫人說這應是信陵君家眷居住的地方,假若樓下有人,他便很難不動聲息的進入秘道裡了。滿心焦慮地等了大半個小時後,他終於耐不住性子,決定冒險一試,因為臨摹需時,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他舉起手上的寶貝,發動機括,鉤破空飛去,橫過三丈的空間,輕巧地落在屋脊處,緊扣在那裡。接著飛鳥般滑去,悄無聲息來到屋簷之上。看準了落腳處,他翻到了屋瓦下二樓被欄干圍著的露台上,掩到窗外,往樓內望去。 那是個陳設華麗的房間,除了簾幔低垂的矮榻外,還有梳蛬卍韏奶k兒家閨房的東西,燈火明亮,床內傳來男女歡好的呻吟和喘息的聲音。項少龍心道:這處既是秘道的進口,住的自是信陵君信任的人,說不定就是他的嬌妻愛妾,信陵君若要人侍寢,大可把這裡的女人召去,不用「遠道」來此,難道是他的妻妾在偷男人嗎?不過這時無暇多想,待要翻往下層,下方人聲傳來,一組巡衛來到樓下,竟停了下來,低聲說話。 項少龍心中叫苦,等了一會,下面的人仍未有離去的意思,猛一咬牙,拔出一枝飛針,由窗縫中伸進去,輕輕佻開窗閂,把窗拉開,翻進房內。一陣風隨著捲入房內。項少龍暗叫不妙,尚未關上窗子時,一把男人的聲音在帳內道:「枝春你定是沒有把窗子關好,看!那窗打了開來哩!」聲音熟悉,竟然是少原君。叫枝春的女子訝道:「沒有理由的,讓我去把它關了,天氣真冷!」 項少龍大吃一驚,這個房間雖大,卻沒有藏身之地,那矮榻離地不足一尺,想鑽進去也辦不到,人急智生下,滾到蠟燭之旁,伸手把燭蕊捏熄。那枝春剛坐了起來,「啊!」一聲叫道:「吹熄了蠟燭哩!」項少龍那敢遲疑,躡足來到門處,試推一下,應手而開,心中大喜,在枝春移動的聲音掩蔽下,閃了出去,順手掩門。 外面是個無人的小廳,一道樓梯,通往樓下,另外還有兩個房間。驀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項少龍魂飛魄散,箭步前衝,及時躲到廳內一幅屏風之後。這時一位全身赤裸的艷女,由房內走出來,年紀絕不超過二十,長相清秀,肌膚嫩白,胴體豐滿,非常迷人,走動時雙峰搖顫跌蕩,生出強烈的誘惑力。枝春風情萬種地朝屏風走來。 項少龍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腳下放著的正是尿盂夜壼等方便之物,忙由屏風另一邊閃了出去,伏在地上,以免被燭光照出了影子,此時枝春剛步入屏風裡,一出一入,剛好看他不著。項少龍暗叫好險,匍匐著爬到樓梯處,在屏風內咚咚聲響時,往下面走去。 剛到樓梯轉角處,下方人聲傳來,最少有四個男人的聲音。項少龍呆在轉角處,心中叫苦,假若今晚偷不到《秘錄》,那便慘了。他轉過彎角,由樓梯處探頭往下面的大廳望去,只見四名武士圍坐席上低聲閒聊,自己若走下去,無論如何小心,亦休想瞞過他們,急得他差點要搥胸頓足。無限焦急中,樓上枝春清脆的聲音傳下來道:「還有人在嗎?」有人應了一聲,往樓梯走來。 項少龍暗叫不好,今趟是前後均無去路,給夾在中間,把心一橫,拔出一枝飛針,全神貫注著向樓梯走來的武士,同時貼入牆角里,不教對方隔遠便看到自己。那人邊走邊應道:「夫人有什麼吩咐?」項少龍恍然,那枝春是少原君由趙國帶來的兩名姬妾之一。那武士來到樓梯口,猛地和項少龍打了個照面,「啊!」一聲叫了起來,竟是與蒲布齊名的另一家將高手劉巢。 項少龍本要擲出飛針,見到是他,連忙收手。枝春的聲音傳下來道:「劉巢!什麼事。」劉巢驚魂甫定,和項少龍交換了個眼色,應道:「沒什麼!剛見到有只耗子走過,嚇了一跳。」 女人最怕是這些小動物,枝春亦不例外,顫聲道:「少君肚子餓了,小盈她們又睡了覺,麻煩你們到膳房使人弄些酒菜來。」說完逃命般房去了。劉巢湊了上來,低聲道:「我們正在談起兵衛,兵衛到這裡有什麼事,我們怎樣才可幫上忙。」項少龍把心一橫,告訴了他盜取《秘錄》的事。 劉巢見項少龍如此信任他,大喜道:「兵衛請稍等一下!」去向其他三人打了個招呼後,才請項少龍出來。項少龍先吩咐其中一人往膳房打點酒菜,然後在廳內仔細,最後由廳到房內,才在一張榻下找到了地道入口的暗門。劉巢道:「兵衛放心下去吧!我們給你把風!」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最好你和我一起下去,必要時可由你把那東西放原處。」劉巢欣然答應,力抓著銅環,掀起石,走下了十多級石階,來到秘道裡,只見一方通往信陵君內堂的方向,另一端卻通往後山處,顯是可安全逃離信陵君府的秘道,因為誰也不會想到那險峻的石山竟有逃路。 劉巢取來一個燈籠,照亮了地道後,兩人朝信陵君寢宮的方向推進。來到另一道往上通去的石階時,項少龍停了下來,仔細觀察敲打地道的牆壁,發現了其中一面牆壁內另有玄虛。兩人試著推推,牆壁紋風不動。項少龍靈機一觸,逐塊石磚檢查,終發現其中之一特別突出了少許來,試著用力一拉,石磚應手而出,露出裡面的鎖孔。 兩人大喜,項少龍取出開鎖工具,依雅夫人傳授的方法,不一會把鎖打了開來。當門推開時,在燈籠照耀下,兩人看到眼都呆了,原來竟是座藏寶庫。廣大的地下石庫裡放了十多箱珠寶珍玩,其中兩箱打了開來,在燈火下玉器金銀閃閃生輝,眩人眼目。項少龍沉聲道:「切不要把這事告訴其他三個人,到我們有方法離開大梁後,才順手偷走幾件作盤川,記著萬勿妄起貪念,否則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到時連命也要丟掉了。」 劉巢亦是英雄人物,給他提醒,心中凜然道:「兵衛教訓得好!劉巢知道了。」同時湧起對項少龍不為寶物所動的尊敬。項少龍迅速,好一會才在牆角的暗格發現了一個更隱密的暗格,取出一個長方形的鐵盒,打開一看,正是用重重防腐防濕藥布包裹著的《魯公秘錄》。 翻捲一看,項少龍放下心來,因為這圖卷的絲帛已舊得發黃,兼且長達十多丈,又厚又重,換了他是信陵君,也不會每次檢查均要由頭看至尾,所以他的計劃是絕對可行的。略略一看,只見其上畫滿各類攻防工具的圖樣,又詳細註明材料的成分和製法的程序,令人歎為觀止。時間無多,兩人匆匆離去。 項少龍一覺醒來,雅夫人和八婢仍在辛勤臨摹,是時天仍未亮。雅夫人早把假卷和一截真卷駁好,又以礦物顏料把卷邊染黃,弄得維肖維妙,不愧仿摹的專家。項少龍要趁夜色行事,取過只有開頭一截是真貨的《秘錄》,輕輕鬆鬆送了地下密室內,這本來絕難辦到的事,因有劉巢等的幫助,變得輕而易舉起來。到雅夫人處時,天已微明,雅夫人等累得筋疲力盡,上榻休息。 項少龍摟著她睡了一覺,直到信陵君派人來找他,才匆匆梳洗往見。信陵君看來亦是一夜沒睡,不知是否故示親切,在內進的偏廳接見他,坐下後笑道:「為了你的事,昨晚我一夜沒睡,終於想出了妥善的安排。」這時有美婢來奉上香茗,信陵君吩咐道:「我有事要和兵衛商量,所有人都不得踏進這裡來!」美婢領命去了。 信陵君順口問道:「昨晚有沒有打動嫣然的芳心,聽說龍陽君和囂魏牟都應邀去了。」項少龍歎道:「不要說了!那種聚會那有我插口的餘地!」 信陵君不同意道:「才不是這樣,你的想法很有創造性,譚邦便很欣賞你呢!」項少龍暗忖欣賞我有啥用,還不是給你做成功的踏腳石和犧牲品。信陵君見他默然不語,順口道:「少龍吃過早點嗎?」項少龍一摸肚皮,搖了搖頭。 信陵君叫道:「人來!」旋又拍額歎道:「我真糊塗,剛把人趕走了,你坐一會,讓我吩咐人把早點弄來。」起身出外去了。 項少龍大喜,跳了起來,第一個目標便是潛入內進,那像個辦公的地方,放滿了卷宗一類的東西,旁邊有道側門,外邊是個大天井,天井後看來是浴堂一類的地方。時間無多,他推開側門,果然是信陵君的寢室,匆匆看了一眼,自然發現不了地道的入口。他急步搶前,揭開榻底一看,地道進口赫然入目,奇怪的是有支銅管由地下伸出來,延往榻上,伸了出來,變成一個銅製的龍頭,有若床頭的別緻裝飾。 項少龍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匆匆到內廳,這時信陵君剛好來,笑道:「早點立即奉上,來!讓我告訴你我的計劃吧!」項少龍心中想的卻是那枝銅管,分明是通往地道和密室的監聽器,裡面的聲會由銅管傳到信陵君床端的龍頭去,設計巧妙。幸好昨晚他沒有上床睡覺,自己的行動才未曾被他發覺。信陵君道:「我會使人假造文書,今天送到大王處,讓趙雅和貴屬全體返趙國,只留下你和趙倩兩人。趙雅是我邀來的客人,龍陽君也無權反對。」 項少龍心道:你這只是自說自話,以你的權力,要放走他們只是舉手之勞。同時亦由此知道他實際上是半個人都不會放行,只是做戲給自己看。當下詐作大喜道:「那真好極了,不過可否讓他們早點走呢?」信陵君先臉現難色,才道:「假若這麼小的事亦做不到,會教少龍小看我了,好吧!我會安排雅夫人等今午出城,與貴屬會後立即起程,少龍放心好了。」 項少龍心中暗笑,道:「那趙倩的問題又怎樣解決?」信陵君道:「我會派人假扮她讓你送入宮去,再找隱秘地方把她藏起來,我信陵君向天立誓,無論事情成功與否,我也會把她不損毫髮地送趙國去。」 項少龍暗叫厲害,那等若他有人質在手,不虞他項少龍不依照吩咐行事,就算失敗遭擒,也不敢把他供出來,確是老謀深算之極。這時早點送到。信陵君看著他吃東西,笑道:「少龍滿意這些安排嗎?」項少龍扮作十分感激道:「非常滿意,到時我一定不會有負所托!」 信陵君像已成功了的開懷大笑,他見項少龍不反對他扣留起趙倩,還以為他完全信任自己,對項少龍亦疑心盡去。兩人各懷鬼胎時,下人來報,紀嫣然來找項少龍。兩人同時發怔,紀嫣然竟會上門來找男人,這真是天大奇事。信陵君雙目射出強烈的嫉妒之色,以乾咳掩飾道:「少龍你去見她吧!說不定她看上了你呢!」 項少龍卻是眉頭大皺,他今天有無數事等著去做,全是與生死有關的重要大事,無論紀嫣然的吸引力多麼大,他亦不可把時間耗在她身上。思間,隨著下人來到外宅的客廳裡。紀嫣然外披一件白毛裘,嫻雅恬靜站在一個大窗旁,看著外面的園林美景,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廳內闃無一人,但所有後進的出入口和側門處都擠滿爭著來偷看她風采的府衛和婢女下人。可見她的吸引力,便像二十一世紀演藝圈的超級巨星,幸好這時還未有簽名這事,否則她的玉手必定忙個不了。 項少龍來到她身後,低聲道:「紀小姐!」紀嫣然優美地轉過身來,朝他甜甜一笑道:「可以騰點空閒時間嗎?」 看到她笑臉如花,項少龍硬不下心腸斷然拒絕她,點頭道:「若只是一會兒,便沒有問題。」紀嫣然聽到只是一會兒,幽怨地橫了他一眼,輕輕道:「那隨嫣然來吧!」領先往大門走去。項少龍心中奇怪,這美女究竟要帶自己到那裡去呢? 馬車由信陵君府的大門開出,朝東馳去。車廂內只有項少龍和紀嫣然,車身搖晃時,他們不斷地互相碰觸。項少龍偷看了她美麗的側面,不施半點脂粉,美靨洋溢著青春的光輝,嬌軀香噴噴的,誘人至極。紀嫣然忽地念道:「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嫣然還是首次聽到這麼一針見血和富有智慧的話,先生真有勇氣。昨夜你走後,所有人包括嫣然在內,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嫣然一夜沒睡,反覆思量先生說過的每一個字,並想著先生說這話時那深信不疑的神采。」 項少龍心中叫苦,這真叫無心插柳。可是自己那有時間和她談情說愛。紀嫣然臉容冷了下來,淡淡道:「項先生為何會和信陵君來見嫣然呢?」項少龍很想說這只是信陵君的安排,不關他的事。但怎忍心如此傷害這絕世美人兒,歎道:「紀小姐會如此逐個詢問慕名來訪的客人嗎?」 紀嫣然亦輕輕一歎,柔聲道:「項先生是第一個令嫣然想問這問題的人,坦白告訴我,嫣然是否令你生厭?所以每次都急著要走,現在又想著怎樣離開這輛馬車呢?」白了他一眼後續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那麼測不透的人,說話都藏在心底裡,迫得沒有法子才露上半手。嫣然多麼希望能和你秉燭夜談,暢所欲言呢!」 項少龍放下心來,看來她仍未愛上自己,只是生出好奇之心,希望多知道點他的想法。當然,若此刻他發動攻勢,把二十一世紀的精采理論揀幾個出來取悅她,說不定便可佔得花魁,奪取芳心。只歎刻下真是有心無暇,還要快點聯絡上烏卓和蒲布,安排逃出大梁這迫在眼前的急事。 馬車停了下來。項少龍愕然往車窗外望去,原來到了一塊林中空地處,四周靜悄無人。紀嫣然伸出纖美的玉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肩頭,眼中異采連閃道:「若還覺得嫣然並不討厭,便下車吧!」項少龍更是糊塗,討厭她與否和下車有什麼關係呢?禁不住她連番催促,茫然步下馬車去。紀嫣然向駕車的大漢道:「你躲到遠處去,半個時辰後才可來。」 大漢領命去後,紀嫣然脫下白毛裘,露出內裡的武士勁服,項少龍登時眼前一亮,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身上無限美好的曲線和威風凜凜的英姿。紀嫣然拔出腰間佩劍,嬌笑道:「項少龍!我是奉大王之命來把你殺死的,應戰吧!」項少龍愕然道:「小姐說笑了!」 紀嫣然臉寒如冰,秀眸射出銳利深刻的光芒,嬌哼道:「誰和你說笑?看劍!」項少龍但見眼前儘是劍光,不敢怠慢,拔劍出鞘,「噹!」的一聲架著這美女凌厲無比的一劍,只覺對方力道沉雄,毫不遜色於男兒的臂力,更使他震驚是對方的劍似帶著一種黏力,使自己無法展開劍勢。紀嫣然像變了頭雌豹般,又似鬼魅地倏退忽進,腰肢像裝了彈簧般有力地扭動著,把腰腕之力發揮盡致,劍勢則若長江大河,無孔不入地攻來。 項少龍又氣又怒,施出墨子劍法,苦苦守著,擋了十多劍後,才找到一個反攻的機會,一劍劈在對方劍鋒處。紀嫣然的臂力自然及不上項少龍,仗的只是劍法精微,教項少龍有力難施,這下給對方劈個正著,忙往後退去。紀嫣然嬌笑道:「終於肯露出真功夫了嗎?」項少龍被她先前一輪急攻,殺得招架乏力,雖說自己輸虧在失了先手,因仍是對方劍法高明,更勝連晉半籌,這刻那還敢讓她,一劍當胸搠入,角度力道與時間均拿得無懈可擊。 紀嫣然秀眸閃亮,在電光石火間側身讓開胸口要害,長劍由下而上,絞擊在飛虹劍上。項少龍差點寶刃脫手,大駭下橫移開去。紀嫣然劍光大盛,輕易地搶動,劍勢開展,颼颼聲中,奔雷掣電般連環疾攻,不教對方有絲毫喘息的機會。項少龍此時才真正體會到她為何可在魏國以劍術排名第二,實在勝過自己一籌,不過這只是純以劍法論,自己的長處卻是身體沒有任何部份不是厲害武器,今次若要活命,便不得不以奇招取勝。 一邊運劍封架,極盡墨子劍法擅守的本領,另一方面暗察地形,看看有什麼反敗為勝的妙法。紀嫣然愈打愈勇,每一個姿勢都是那麼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又誘人。這時項少龍不住後退,背脊撞到一棵大樹處。紀嫣然哈哈一笑,長劍吞吐不定間,忽然一劍抹來。 項少龍橫劍掃擋。「噹!」的一聲脆響,項少龍的飛虹應聲脫手飛出。紀嫣然呆了一呆,因為明顯地是項少龍故意甩手,讓她把劍劈飛,而她用猛了力道,身子不由往同方向撲傾過去。「砰!」的一聲,紀嫣然的粉臀已被項少龍飛起的一腳掃個正著,劇痛中不由自往前仆跌,倒入厚軟的草地裡。紀嫣然大駭翻身,正要借腰力彈起,項少龍已整個飛撲過來,壓在她動人的身體上,兩隻大手鐵箍般抓著她手腕,立時使她動彈不得。 項少龍笑嘻嘻湊下頭來,在離開三寸許處的距離看著她的秀眸,道:「不服氣嗎?」紀嫣然全身放軟,鬆開了握劍的手,俏臉轉紅,愈發嬌艷明媚得不可方物,柔聲道:「嫣然怎會不服氣呢?」 項少龍臉色一沉道:「那你怎樣向你的大王交差呢?」兩人肢體交纏,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激盪來,偏又要說著這類敵對的話,項少龍真的不知是何滋味。紀嫣然完全放棄了反抗的軟躺地上,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道:「什麼交差,嫣然不明白項先生你在說什麼?」 項少龍看著她打心底透出來的喜色,逐漸明白過來,憤然立起道:「原來你在騙我。」紀嫣然嗔道:「還不拖人家起來嗎?」 項少龍氣得差點不想理她。但終很難狠心對待這美女,伸手把她拉了起來。紀嫣然施禮道:「不要怪嫣然好嗎?若非如此,怎能試出你的蓋世……嘻……蓋世腳法,人家那處仍很疼呢!」項少龍苦笑搖頭,走去拾起飛虹劍,還入鞘內,掉頭便走。 馬車府途中,紀嫣然一副喜不自勝,得意洋洋的嬌憨神態,不住偷看著氣鼓鼓的項少龍,溫柔地道:「項少龍你發怒的神態真好看!」項少龍為之氣結,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想不到才藝雙全的紀才女也會騙人,還扮得這麼像。」 紀嫣然白了他千嬌媚的一眼道:「你不奇怪為何人家想試你的劍法嗎?」項少龍挨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擺出個滿不在乎的樣子,失笑道:「你想看看項某人是否有資格做你的未來夫婿,是嗎?」 紀嫣然抿嘴赧然道:「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尚未到那種地步,而你亦只是勉強格吧了!」接著「噗哧」一笑道:「直到今天,你還是第一個入圍者,若你真想追求人家,嫣然可以盡量予你方便和機會。」 項少龍暗忖此女真是妙不可言,皺眉道:「愛情是男女間一種微妙的感覺,發乎自然,那有像你這般諸多考較的。」紀嫣然秀眸閃著難以形容的采光,微笑道:「說得非常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所以嫣然知道你只是因某種原因扮作不喜歡人家,但你看人家的眼神卻透露出你內心的秘密。尤其剛才你把人家壓在草地上時,嫣然更清楚你對我的心意。」 項少龍暗叫慚愧,又是啞口無言,只懂呆瞪著她。紀嫣然喜孜孜道:「究竟要信陵君府,還是嫣然的雅湖小築?」項少龍一震醒了過來,暗罵自己給她迷得失魂落魄,嚷道:「快轉左!」 紀嫣然再發出命令,在抵達信陵君府正門前,轉入了另一條街去。項少龍道:「請在前面街口停下,我要落車。」紀嫣然發出命令後,幽怨地道:「項先生,紀嫣然真是令你那麼毫不留戀嗎?」 項少龍感到一陣神傷魂斷,歎了一口氣後,湊到她小耳旁柔聲道:「小姐是項某人一生所遇到的女子中最動人的尤物。但時地上都太不適當了,很快小姐就會明白我的苦衷,忘了我吧!好嗎?」猛下決心,走下車去。剛站在街頭,紀嫣然掀簾喚道:「項先生!」 項少龍暗歎一聲,移到窗旁。紀嫣然深深看著他,俏目閃動著智慧的采芒,容色平靜地柔聲道:「嫣然明白了,若有什麼困難,記著紀嫣然會不顧一切來幫助你。」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五章 長街血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在一間荒棄了的舊宅內見到烏卓。這生死與共,絕對可靠的戰友道:「我們已依你吩咐,在營地下打了一條地道通到營後一個山林裡。又派人由地道穿過去,做了十多條木筏,密藏在一條接連大溝的小河旁的叢林中,順水而去,兩天便可抵達齊國南面邊境處。」項少龍大喜道:「雅夫人她們今天黃昏前會到營地去,你教成胥裝模作樣,堅持明天才上路,那信陵君便不會提防我們了。」 烏卓皺眉道:「那你如何混出城來呢?信陵君定會使人把你看緊。」 項少龍道:「我絕不能離開,否則誰也逃不了。要憑那條地道把人撤走,最少要整個時辰才行。太陽下山你們便須立即行動,弄些假人以掩人耳目,所有戰甲馬匹和重型裝備都要留下來。到了齊境後再設法由牧民處買些馬匹,晝伏夜行,定可安然到趙國去,總之秘訣就在隱秘兩個字,你當自己是馬賊就行了。」 烏卓色變道:「那孫姑爺怎辦,我丟下你去,人定會要了我的命!至少我也要留下來陪你。」項少龍肅容道:「這是命令,你定要照我的話去做,沒有了你,成胥定成不了事。」接著放軟聲音安慰他道:「我絕不會不愛惜自己生命的,而且還有了周詳的計劃,不但足可自救,還可帶走趙倩。」 烏卓仍是搖頭。項少龍歎了一口氣,坦然向他說出了整個計劃。烏卓聽罷沉吟了一會後,道:「孫姑爺若三個月內不到趙國去,我烏卓便刎頸自盡,以報答孫姑爺比天還高的情義。」項少龍既感動又無奈,要求他切不可意氣用事,再商談了一些細節,分手後,通過巧妙的聯絡手法,找到了蒲布,密談一番後,施施然到信陵君府。 信陵君拉著他吃午飯,飯後項少龍到彩雲閣見雅夫人。雅夫人早得到信陵君方面的通知,收拾好行囊,見他來,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痛哭道:「沒有你,雅兒怎也不走!」項少龍大感頭痛,又哄又嚇,最後被迫說出了整個計劃時,雅夫人知道這是他們唯一保命的方法,才含淚答應。項少龍再交代她趙國後的一些佈置,尤其是趙妮跟小盤,務必要維護周全,以便日後遠走高飛。趙雅聽到情郎托付,這才轉涕為笑,府全心準備。 起程的時候到了。趙倩那邊三僕亦是抱頭痛哭,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真是聞者心酸。在項少龍的再三催促下,翠綠翠桐兩婢才揮淚上路。信陵君親自陪他們出城,抵達營地時,成胥依足項少龍吩咐,堅持要待到明天才起程。項少龍詐作無奈地向信陵君打了個眼色,接受了成胥的提議。信陵君笑道:「放心吧!我特別調來了一營輕騎兵,明天清早護送他們去好了。」 項少龍早看到那在附近監視的魏兵軍營,只看規模便知兵力不少於二千人,心中暗笑下,和信陵君返城去也。兩人並騎而行,信陵君道:「由現在開始,少龍最好留在府裡,一來養足精神,亦免得節外生枝,壞了大事,我已派人把趙倩送往隱秘處藏好,好使少龍心無旁鶩,應付明天的宴會。」項少龍聽得一顆心立時掉往萬丈深淵裡,若趙倩被他扣押了起來,自己豈非完全被這奸人控制?但他表面還要裝出感激的樣子。天啊!今後怎辦才好呢? 信陵君若無其事地問道:「嫣然今早找你幹什麼?」項少龍這時想到的卻是若信陵君明早發覺雅夫人等全體溜掉,自會懷疑自己的真誠,那時會怎樣對付他和趙倩呢?聞言強顏一笑道:「我也不知找我做什麼,東南西北扯著我說了一會後便走了。」 信陵君暗忖:只要她沒有看上你便得了,再不說話。項少龍心情極壞,神不守舍地到信陵君府,到住處,把那四名艷婢趕走後,坐立不安,心焦如焚時,「卜」的一聲,一顆包著帛布的石子擲了入來。項少龍取下帛布,原來是劉巢的傳訊,大意說信陵君加派了人手監視他項少龍,所以不敢來和他見面,趙倩則被帶到平原夫人的住所軟禁起來,他們會緊密注意她,布底還畫了張簡單的地圖,指出平原夫人所在的建築物。 項少龍立時鬆了一口氣,只要知道趙倩還在府內,便不致一籌莫展。同時亦猜到信陵君不安好心,明天將會照樣把趙倩由平原夫人代他送入宮去,把自己當作了傻子和蠢蛋。此時天色漸暗。項少龍放開心懷,讓那四名美婢來服侍他梳洗沐浴,再出外廳與信陵君共進晚膳,虛與委蛇一番。 席間項少龍道:「今晚我想獨自一人練劍,最好不要派人來侍候我。嘿!沒有了雅夫人,那些婢女又那麼動人,我怕一時忍不住就糟了!」信陵君不虞有他,笑著答應了。暗忖只要我多派人手監視,趙倩又在我手上,還怕你飛了去嗎? 項少龍到屋裡後,立即在屋頂弄了個小洞出來,把鉤射出,連接到附近一棵大樹處,才到屋裡,正要綁上木劍,敲門聲傳來。項少龍無奈下忙解卸裝備,走出房去,把門拉開,只見平原夫人艷光四射的俏立門外,以複雜無比的眼神深深的看著他。他心叫不妙,無奈下把她迎了進來。 平原夫人輕移玉步,往他寢室走去。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榻上這時放滿見不得光的東西,怎能容她闖進去,人急智生下,搶前兩步,從後把她攔腰抱個正著。平原夫人嬌吟一聲,軟靠入他懷裡,淚水涔涔流下臉頰。項少龍一生人從未試過有那麼多女人為他流淚,一見便頭痛,把她扭轉身來,抬起她梨花帶雨的俏臉,扮作手足無措地道:「什麼事!」 平原夫人閉上眼睛,咬緊牙根,強忍著哭聲,只是搖頭,滿面淒然。沒有人比項少龍更明白她矛盾的心情了,既要狠心陷害他,讓他去送死,但又忍不住來見他,這是何苦來由!平原夫人撲入項少龍懷裡,用盡氣力抱著他,俏臉埋入他寬闊的胸膛裡,不住飲泣。項少龍暗暗叫苦,給她這樣纏著,還怎樣去救趙倩,若楚墨那批苦行僧般的劍手殺到,自己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平原夫人平靜了點,咬著他的耳輪低聲道:「少龍!抱我入房!」項少龍差點要喊救命,那間房怎「見得人?」忙道:「夫人!不是要遲些才可以嗎?」 平原夫人跺足嗔道:「人家要現在嘛!還不抱我進去?」項少龍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忽然門環再次叩響。兩人同時一呆。下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夫人,君有急事請你立即去見他。」 項少龍放下了平原夫人,扮作無奈地攤手歎了一口氣。卻心知肚明是信陵君接到平原夫人來找他的報告後,怕乃姊感情用事,壞了大計,於是派人來將她請走。平原夫人先是泛起怒容,接著神色一黯,應道:「來了!」撲上前摟緊項少龍,獻上一個揉了快樂、痛苦和袂別種種複雜情緒的火辣辣熱吻後,低頭推門去了,再沒有過頭來。 項少龍這時也不知應恨她還是愛她,但剛才的一吻,確使他有著永世難忘,銷魂蝕骨、愛恨難分的感覺。當項少龍來到平原夫人居住的大宅院時,趙倩淒涼無依的芳心正苦苦地想念著項少龍,他已成了這美麗公的唯一希望。她一方面對項少龍有近乎盲目的強大信心﹔但又深恐他不知自己被軟禁在這裡。兩個反覆交替的思想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時,形影不離地貼身看守著她的兩個健婦先後渾身一震,分別暈倒地上去,而軒昂俊偉的項少龍則傲然出現房內。 趙倩大喜若狂,撲入了項少龍溫暖安全的懷裡去,嬌軀劇烈地顫抖著。項少龍把她抱往由窗門看進來視線難及的角落,伸手便解她的綿袍。趙倩縱使對項少龍千肯萬肯,但仍嚇了一大跳,暗怨這人為何在如此險境,還有興趣來這一套。剛想抗議時,項少龍愛憐地吻了她的香唇,繼續為她脫掉羅裙。 趙倩給他靈活的手指拂過敏感的嫩膚,弄得又癢又酥軟,六神無時,才發覺項少龍已解下背上的小包裹,為她只剩下綿布內衣的動人胴體穿上一套耐寒的厚暖衣褌,再加蓋一件黑色的護甲背心。項少龍蹲了下來,再為她換上遠行的靴子。趙倩感動得熱淚盈眶,心中充滿著幸福和感激,這時就算為項少龍而死,她亦是心甘情願。 一切停當,項少龍站了起來,像抱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緊擁著她,低聲道:「小寶貝聽話嗎?」趙倩拚命點著頭。項少龍取出布帶,把這美麗的公綁縛在背上,又把她修長的玉腿繞過腰間,用布帶緊,兩人立時二為一,再無半點隔閡。這些布帶,都是雅夫人應他請求趕製出來,項少龍受過訓練,深明適當裝備的重要性,故此事前的準備工夫做得非常充份。 趙倩伏在他強壯的背上,先前所有愁思苦慮一掃而空,舒服滿足得差點呻吟起來。項少龍來到窗旁,往外望去,輕輕推開了窗門,側耳傾聽。一隊巡衛,剛在屋外經過。待他們遠去後,項少龍背著趙倩,竄出窗外,輕巧落到外面的草坪處。 以前軍訓時,他常背著數十公斤的東西翻山越嶺,鍛練體力,這麼一位輕巧的美女,自然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行動。在園林中,他忽而靜匿不動,忽而疾風般狂奔,迅速靈巧地推移前進,目標當然是少原君那座兩層樓房。驀地東南角鐘鼓齊鳴,接著人聲沸騰,還夾雜著惡犬狂吠的聲音。 項少龍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那方火焰沖天而起,在這星月無光的晚上,份外觸目驚心。他心叫符毒你來得正是時候,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到起火處時,迅速朝少原君的住處竄去。喊殺聲震天價響,兵刃交擊聲由項少龍住的那平房方向傳來。項少龍這時已來到少原君那所房子後的花叢,只見少原君領著劉巢等人,由屋內持著兵器奔出,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撲去。 他心中暗笑,由劉巢早打開了的窗門爬入房內,駕輕就熟鑽進地道,把入口關上後,才奔下地道,朝後山的方向走去。他的靴底墊了軟綿,雖是迅速奔跑,卻是踏地無聲,不虞會給信陵君聽到,何況信陵君現在怎也不會還呆在榻上了。奔跑了一會後,地道以九十度角折往南方,再一盞熱茶的工夫,他來到了地道另一端的出口。 他取出開鎖的工具,打開了出口的鐵門,再鎖好後,然後沿著門外往上的石級,到了通往地面最外一層的出口。外面是一個茂密的叢林,位於信陵君府南牆之外。項少龍封好地道後,研究了方向,朝大梁城最接近的城牆奔去,只要能離開這城市,逃生的機會便大得多了。 黑夜的街道闐無人,有若鬼域,只恨家家戶戶門前都掛有風燈,雖是燈光黯淡,又被北風吹得搖晃不定,但仍極難掩蔽行。項少龍盡量避開大街,只取黑暗的橫巷走。驀地蹄聲驟響,項少龍這時剛橫過一條大街,在竄入另一條橫巷前,已被敵人發現,呼叫著策馬馳來。項少龍大感檁然,想不通信陵君為何可以這麼快騰出人手,到來追他?這時想之無益,惟有拚命狂奔。 趙倩緊伏在他背上的身體輕輕抖顫著,顯是非常緊張,使他更是心生愛憐。這金枝玉葉的美人兒,竟也要受到這等災劫!奔出橫巷後,剛轉入了一條大街,左方蹄聲急響,十多騎狂風般捲至。項少龍知道避無可避,把心一橫,移往一旁,背著房舍,面向敵人。來人紛紛下馬,其中一人大笑道:「項少龍,今次看你還能逃到那裡去?」竟然是以禽獸為師的囂魏牟,他的左右手寧充和征勒當然也在其中。 項少龍心中暗數,對方共有十九人,但無一不是慓悍強橫之輩,幸好對方顯是匆匆趕來,沒有帶弩弓勁箭等遠程攻擊的可怕武器,否則只是扳動機括,便可把他兩人殺死。十九人分散開來,以半月形的陣式把他圍得全無逃路。囂魏牟冷笑道:「早想到你會臨陣退縮,所以日夜不停監視著你,哈!你背上就是那美麗的公吧!今晚我包保可令她快樂地死去。」他的手下聞言都肆無忌憚的淫笑起來。 囂魏牟加上一句道:「老子享受過後,你們人人都有份!」這些凶人更是怪叫連聲,顯然已視趙倩為他們囊中之物。項少龍依足以前軍訓教下的方法,以深長的呼吸,保持心頭的冷靜,同時解開縛緊趙倩的布帶,吩咐道:「倩兒!這是生死關頭,你定要提起勇氣,怎也要躲在我背後。」 趙倩本被嚇到失魂落魄,但聽到項少龍冷靜自信的聲音後,勇氣赳增,站穩地上,但由於雙腳血氣未復,一陣麻軟,忙按著他雙肩,靠在他背上。囂魏牟以機不可失,一振手中重劍,喝道:「上!」 項少龍拔出木劍,擺開門戶,一聲不響,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緊盯著分左中右三方撲來的敵人。囂魏牟領著其他人迫了過來,收緊對項少龍的包圍。兩旁房舍被驚醒的人探頭出窗想看個究竟,給囂魏牟的人一聲喝罵,都嚇得縮了去,不敢觀看。此時三把長劍,同時往項少龍攻到。 項少龍一見對方的聲勢劍法,便知是強悍的對手,手下已是如此,囂魏牟當然更是厲害。不過這時已無暇多想,暗藏飛針的手一揚,正中左方敵人的面門,右手木劍拍的一聲擋開了正中攻來那人的長劍,趁對方長劍蕩起時,側身飛出一腳,猛撐在對方下陰要害,然後拖劍掃開了右方另一個攻擊者。中針者仰天倒跌,當場斃命。中腳者往後拋跌,再也爬不起來。 囂魏牟那想得到他如此強橫,勃然大怒,大喝道:「上!」仗劍搶先攻來,不讓他再有取出飛針的機會。項少龍左手拔出腰間的飛虹劍,對他這曾受嚴格訓練的特種戰士來說,左右手都是同樣有力和靈活,不像一般人那樣只慣一手可用。項少龍大叫道:「倩兒跟著我!」倏地橫移,避開囂魏牟。趙倩踉蹌隨在他背後。 殺氣劍光由三方湧至。項少龍知道此乃生死關頭,退縮不得,湧起沖天豪氣,誓要拚死維護背後的嬌嬈,右手木劍,左手飛虹,邁開馬步,狂攻而去,氣勢的凌厲威猛,遠超敵人。一陣鐵木的交鳴聲,項少龍與敵方兩人同時濺血,他的胸口被敵劍劃中,幸好有背心護甲,敵刃雖鋒利,亦只能割破了一道缺口,畫出一條半寸許深的傷口。另一劍劈向他腰間,卻砍在束腰的鋼針處,夷然無損。 這類近身搏鬥凶險萬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項少龍為了護著身後的趙倩,對敵劍更是避無可避,所以一接手便見血,只看最後是誰倒下來,才算分出勝負。攻擊的五人中,一人被飛虹割破了咽喉,立斃當場,另一人被他木劍掃中持劍的手臂,長劍噹啷墮地,踉蹌退開,其他三人被他劍迫開。 驀地兵刃破風聲及大喝聲在右方響起,項少龍運劍往右旋蕩,只見囂魏牟由右方搶至,揮劍當頭劈來。同時趙倩一聲尖叫,另一敵人由左方貼牆掩至,目標當然是他身後的趙倩。征勒和寧充這兩個劍術僅次於囂魏牟的高手,亦由正前方一先一後殺至,力圖一舉殲滅項少龍。這些人均為身經戰之徒,一出手便不予項少龍任何逃避機會。 囂魏牟那迎頭劈來的一劍,看似簡單,其實卻隱含變化,隨時可改為側劈,只是那一劍,已教項少龍難於應付,甚至不敢分神。其他攻勢只能靠聽覺去判辨。項少龍左手飛虹用盡吃奶之力,重重揮格在征勒正面攻來的一劍處,把對方震得連退三步,然後左手一揮,飛虹脫手而出,化作一道電芒,閃電般貫入往趙倩撲去的兇徒胸甲裡。同一時間木劍往上斜挑,卸去了囂魏牟必殺的一劍,再擺出墨子劍法玄奧的守式,木劍似攻非守,以囂魏牟的凶悍,亦嚇了一跳,暫退開去。 此時寧充的一劍,剛由正前方抹往他的頸項。項少龍的木劍已來不及擋格,人急智生下,整個人離地躍高。「噹!」的一聲,寧充斬頸的一劍,變成掃在他腰間放滿鋼針的袋上。寧充大吃一驚時,項少龍的木劍橫劈而來,掃在他頭側處。頭骨爆裂的聲音傳來,寧充往側拋跌,撞得兩個由左側撲來的敵人同時變作滾地葫蘆。這時另一敵人覷準時機,趁他落地時,搶前一劍當胸刺來。 項少龍勉強避開了心臟的位置,敵劍破甲而入,刺進他左脅處。椎心劇痛傳遍全身,在趙倩淒然尖叫中,項少龍飛起一腳,狂蹴在對方間,那人劍勢未盡,早被踢得連人帶劍,往後仰跌,剛撞倒另一個想衝前攻擊的敵人。劍刃由項少龍左脅猛抽而出時,鮮血亦隨之狂湧而出。交手至今,項少龍雖受了一輕一重兩處劍傷,但敵人卻被他殺了四人,重創了三人,死者包括了寧充這一流的高手。 所有人均殺紅了眼,剩下的十二人瘋狂攻至。囂魏牟更是暴怒如狂,再由右方撲至,一劍下劈。項少龍自知受傷後,更非囂魏牟對手,大叫「倩兒跟我走!」往左方貼牆移去,手中木劍展至極盡,擋著敵人狂風掃落葉的攻勢。囂魏牟反被己方之人擋在外圍處,氣得他一把扯開了自己的手下,撻身入去,撲前狂攻。 躲在項少龍身後的趙倩見三方面儘是刀光劍影,鮮血不住由愛郎身體濺出,勉強跟了十來步後,雙腿發軟,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地上。項少龍這時已不知受了多少劍傷,感到趙倩跌倒身後,心叫完了,發起狠性,不顧自身,運起神力,一下橫掃千軍,把撲來的敵人掃得東倒西歪,再格住了囂魏牟的一下重劈。 囂魏牟這一劍乃全力出手,他的臂力本來勝過項少龍,加上後者劇戰下力盡身疲,木劍立時脫手墮地。項少龍全身十多處傷口一齊爆裂濺血,危急間飛起一腳,撐在囂魏牟小腹處,把這凶人踢得踉蹌後退,但顯然傷不了他。 兩把劍攻至。項少龍危急下拔出飛針,兩手一揚,右手飛針貫敵胸而入,另一針卻因左臂的嚴重劍傷牽制,失了準頭,只中敵肩,那人的劍仍不顧針傷劈來。項少龍暗忖今次真的完了,反手拔出匕首,正要先一步殺死趙倩,以免她受人淫辱時,弩機聲響,一枝弩箭電射而來,橫穿過那人的頸項,把他帶得橫跌開去,倒斃當場。 敵我雙方同時往發箭處看去,只見一個戴著猙獰面具的怪人,身披黑色長袍,策馬馳至,拋開手上弩弓,拔出長矛,幻出漫天矛影,殺進了戰圈來。敵人駭然身應戰。那人矛法凌厲無匹,加上是新力軍,真是擋者披靡,殺得敵人前仰後翻,轉眼來到項少龍旁,矛勢擴大,把囂魏牟等全部迫開,沉聲低喝道:「還不上馬!」 項少龍認出是紀嫣然的聲音,大喜下將趙倩舉上馬背,再拾起木劍,用盡最後的力氣,躍到趙倩背後。紀嫣然純以雙腳控馬,手中長矛舞出千萬道光芒,再次迫開了狂攻上來的囂魏牟,殺出重圍,載著二人落荒逃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六章 高樓療傷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發了無數的噩夢。他夢到時空機把他送二十一世紀去,並審判他擾亂了歷史的大罪。一忽兒無數不同臉孔出現在他眼前。包括了父母、親友、美蠶娘、烏廷芳、趙王、趙穆等等,耳內不時響著哭泣聲,鬼魂啼號!隱隱中他知道自己正徘徊於生死關頭。不!我定要活下去。為人為己!我也不可以放棄。 身體忽寒忽熱,靈魂像和身體脫離了關係,似是痛楚難當,但又若全無感覺。在死亡邊緣掙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後,項少龍終於醒了過來。彷彿間,他似乎到了二十一世紀軍部那安全的宿舍裡。一聲歡呼在榻旁響起,趙倩撲到榻沿,淚流滿臉又哭又笑。 項少龍還未看清楚趙倩,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再醒過來時,項少龍精神和身體的狀況都好多了。趙倩歡喜得只懂痛哭。項少龍軟弱地用手為她拭掉眼淚,有氣無力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昏迷多久了。」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入門處響起道:「這是老夫觀天樓最高的第五層,少龍你昏迷了足有九天,換了別個人傷得這麼重,失血這麼多,早一命鳴呼了。但你是非凡人,所以絕對死不了,可見天數有定,應驗不爽!」 項少龍呆了一呆,只見一人來到床頭,竟是齊人鄒衍。他一直對這人沒有什麼好感,更想不到他會冒死救自己,大訝道:「先生為何救我?」坐在床沿的趙倩道:「鄒先生真的對你有救命之恩,若非他精通醫術,悉心醫治你……」 鄒衍哈哈一笑,打斷了趙倩的話,俯頭細看著項少龍道:「真正救你的人是紀嫣然。老夫只是適逢其會吧!這觀天樓乃老夫研究天文的地方,也是大梁最高的建築物,包保沒有人會查到這裡來。況且老夫和你無親無故,亦不會有人懷疑到老夫身上。」項少龍精神轉佳,逐漸恢復說話的氣力,不解道:「先生仍未答我先前的問題。」 鄒衍微笑道:「這事要由頭說起,三年前,老夫在齊國發現一顆新星,移往天場上趙魏交界的地方,便知這時代的新聖人,終於出現,於是來到大梁,找新。」項少龍聽得一頭霧水,道:「什麼是天場?那裡也有趙國和魏國嗎?」 鄒衍傲然道:「天人交感,地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應天兆。老夫五德始終之學,便是根據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來,以天命論人事。天場就是把天上依照地上的國家地域分,例如有客星犯天上某的星,那的君便有難,應不爽。」項少龍這時那有精神聽這些充滿迷信色彩的玄奧理論,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鄒衍看了看正睜大美目看著他,露出崇拜目光的趙倩,更是興致勃勃,放言高論道:「怎會和你沒有關係?就在你來到大梁的同時,那顆新星剛好飛臨天場上大梁的位置,於是鄒某便知新聖人到了。初見你時雖已覺你有龍虎之姿,一時還未醒覺,到那晚你說出石破天驚的治國之論,才猜到你便是新聖人,到你那晚遇襲,才絕對肯定老夫沒有看錯了你。」說完跪了下來,恭敬地叩了三個頭。 項少龍啼笑皆非,忙求他站起來,道:「前一部分我都可以明白,但為何我遇襲受傷,反更堅定先生的信念呢?」鄒衍道:「就在你遇襲那天的下午,紀小姐鬱鬱不樂到雅湖小築,被我再三追問,才說你不肯追求她。於是老夫對她說:天上新星被另一顆星凌迫,恐怕你當晚會有劫難。於是紀小姐才能及時把你救出,送到老夫這裡,試問少龍你若非新聖人,怎會如此巧呢?」 項少龍聽得啞口無言。一陣疲倦襲上心頭,勉強吃了藥後又沉沉睡去。項少龍醒過來時,比上一次又好多了,已可以坐起來吃東西,十多處劍傷均結了疤,只有脅下的傷口仍非常痛楚,其他的均無大礙。鄒衍出外去了,這原始天文台最上層處只有趙倩一人。這美麗的公欣喜地餵他喝著落了珍貴藥材的稀粥。 項少龍憐惜地道:「倩兒!你消瘦了。」趙倩柔聲道:「比起你為我的犧牲,這算什麼,那晚看著你為怕我受傷,用身體硬擋賊子的利劍,人家的心都碎了。」接著擔心地道:「嫣然姊三天沒有來過了,真使人掛心。」 項少龍精神一振道:「她常來看我嗎?」趙倩點頭道:「她不知多麼著緊你,每次來都幫我為你洗傷口和換藥。」 項少龍一呆道:「那豈非我身上什麼地方都給你兩人看過了?」趙倩赧然點首,卻喜透眉梢,神態誘人之極。項少龍心中一蕩,抓著她柔荑道:「我定要報復,要看遍我們公的身體。」 趙倩輕輕抽玉手,繼續餵他吃粥,羞紅著臉道:「看便看吧!」項少龍湧起無盡的柔情蜜意,美人恩重,那能不心生感激。微笑道:「不但要看,還要深入,公反對嗎?」 趙倩耳根都紅了,不依地橫了他一眼,更不敢答他,但神情卻是千肯萬肯。項少龍暢快得歎息起來。足音在梯間處響起。兩人同時緊張起來。紀嫣然嬌甜的聲音傳上來道:「不用怕!是嫣然來了。」 趙倩大喜,迎了出門外。不一會兩女挽臂出現在項少龍眼前。紀嫣然也消瘦了,但看到他時一對明眸立時閃起異采,與他的目光糾纏不捨。項少龍道:「小姐救命之恩,項少龍永世不忘。」紀嫣然毫不避嫌地坐到榻沿處,先檢視他的傷口,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道:「不要說客氣話了。你復原的速度真是驚人,你也不知那晚滿身鮮血的樣子多麼嚇人,累得人家都為你哭了。」接著粉臉一紅道:「嫣然還是第一次為男人哭哩!」 趙倩笑道:「嫣然姐對你不知多麼好!」項少龍心中一蕩,大膽地伸手握著紀嫣然的玉手,柔聲道:「看來我不但格,還更進一步進入了小姐的芳心裡,對嗎?」 紀嫣然嗔望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對不起。仍只是在格的階段。」話雖如此,但玉手卻全無收去的意思。項少龍心中充滿愛意,微笑道:「只要格便有機會,紀小姐不是會盡量方便我嗎?」 趙倩見他們的對答有趣,在旁不住偷笑。紀嫣然瞪了趙倩一眼後,向項少龍道:「人家千辛萬苦來到這裡,還坐到你身邊來,不是正方便你嗎?」項少龍被她一言驚醒,到了冷酷的現實來,問道:「外面的情況怎樣了?」 紀嫣然平靜地道:「信陵君、龍陽君和囂魏牟都全力你,城防比以前加強了數倍,連城外和河道都佈滿了關防和巡兵,恐怕要變成鳥兒才可飛出去。」項少龍膽顫心驚地問道:「其他人呢?」 趙倩親熱地坐到紀嫣然身旁,道:「放心吧!倩兒早問過嫣然姐,他們全部安全逃去,一個也沒給逮著。」項少龍鬆了一口氣,不過想起信陵君,便笑不出來,他失去了《魯公秘錄》,怎肯放過自己呢?紀嫣然臉色沉了下來,道:「這幾天魏人分逐家逐戶你的行,最後終會到這裡來。暫時他們只留意我,還沒有懷疑到鄒先生,可是一天你離不開大梁,仍是非常危險。」 趙倩輕輕道:「姐姐你這麼本事,必定有辦法的。」紀嫣然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但城防那麼嚴。」記起了一事向項少龍問道:「你腰上配著的那東西很奇怪,連鄒先生那麼見多識廣的人都未見過,是從那裡弄來的?」 項少龍知道她說的是攀爬用的鉤和腰扣,答道:「那是我自己設計,由趙國的工匠打製,只要到了城牆,我便有方法帶著倩兒越牆而去。」紀嫣然大為驚異,用心地看了他一會,輕歎道:「愈和你接觸,便愈發覺得你這人不可測度。不過現在的情況下,你想到達城牆不被哨樓上的人發覺,根本沒有可能,就算走出城外,亦避不過城外以萬計的守軍,所以還是要另想辦法。」 趙倩湊到她耳邊悄悄道:「姐姐是不是愈來愈歡喜他呢?」紀嫣然俏臉一紅,房內突然響起搖鈴的聲音。項少龍還未知發生什麼事時,兩女色變道:「有敵人來了!」 紀嫣然扶起項少龍,趙倩則手忙腳亂地收起有染血漬的被單,和收起所有與項少龍有關的事物。項少龍駭然道:「躲到那裡去?」紀嫣然扶著他到了一個大櫃處,拉開櫃門,只見裡面放滿衣物,那有容人的空間。接著她伸手一推,衣物奇蹟似的往上升起,露出裡面的暗格。 這時趙倩已收拾妥當,還垂下幕帳,趕了過來,力扶著項少龍避入暗格裡。紀嫣然把載著衣物的外格拉下,櫃門竟自動關上,巧妙非常。那原供一人藏身的空間,擠了三個人在裡面,緊迫可想而知。三人側身貼在一起,趙倩動人的肉體緊壓在他背上,而紀嫣然則與他臉對著臉擠壓至撥水難入的地步。他可以清楚地感到紀嫣然胴體曼妙的曲線,尤其是他身上只有一條短褲,其刺激香艷處差點使他忘記了眼前的凶險。 紀嫣然比趙倩還要高一點,俏臉剛好擱到他肩頭上,輕輕耳語道:「這是鄒先生為自己設計的救命之所,想不到給我們用上了。」空間雖窄小,卻沒有氣悶的感覺,顯然設有巧妙的通氣孔。項少龍有感想道:這時代的人無論身份多麼尊崇,但都有朝不保夕的恐懼,所以鄒衍有這藏身的暗格,信陵君亦有他逃生的秘道。 暗格內忽地多了些奇怪的響聲。項少龍用神注意下,原來兩女的呼吸都急速起來,胸脯起伏下,貼體廝磨的感覺更強烈了。幸好項少龍身體仍相當虛弱,不致有男性生理上的反應,否則會更加尷尬。兩女的身體愈來愈柔軟無力,項少龍心中一蕩,忍不住一手探後,一手伸前,把她們摟個結實。紀嫣然還好一點,趙倩「嚶嚀」一聲,纖手由後探來,摟緊了他的腰,身體火般發燙。 步聲起,自然是有人逐層查,最後來到這最高的一層。信陵君的聲音在外廳響起道:「本人還是第一次來參觀鄒先生的望天樓,噢!這是什麼玩意?」鄒衍平靜答道:「這是量度天星方位的儀器,鄒某正準備制一幅精確的星圖。」 信陵君顯然志不在參觀,推門而入道:「噢!我還以為這間房內另有乾坤,原來是先生的臥室。」鄒衍笑道:「我的工作只能在晚上進行,沒有睡覺的地方怎行。」 信陵君道:「不若讓我到先生的觀星台開開眼界吧!」步音轉往上面的望台去了。三人正鬆了一口氣。再有人步入房內,仔細,還把櫃門拉開,真個什麼都沒有遺漏。三人的心提到了喉嚨處,暗罵信陵君卑鄙,引開了鄒衍,讓手下得機大肆。 擾攘一番後,信陵君和鄒衍往樓下走去。三人輕鬆了點,立即又感到肢體交纏的刺激感覺。趙倩和紀嫣然都是黃花閨女,雖說對項少龍大有情意,但仍是羞得無地自容。趙倩和項少龍親熱慣了,還好一點﹔紀嫣然卻從未試過這樣擠在男人的懷抱裡,一顆芳心不由忐忑狂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怎瞞得過項少龍的耳朵,只是這點,已可教她羞慚至極。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三人似都有點不願離開這安全的空間。 項少龍的嘴唇揩了紀嫣然的耳珠,輕輕道:「喂!」紀嫣然茫然仰起俏臉,黑暗裡感到項少龍的氣息全噴在她臉上,心頭一陣迷糊,忘了說話。項少龍本想問她可以出去了嗎?忽感對方香唇近在眼前,暗忖若此時還不佔她便宜,何時才佔她便宜,重重吻上她濕潤的紅唇上。紀嫣然嬌軀劇顫,終學趙倩般探手緊摟著他,仰起俏臉,任這男子進行非君子的欺暗室行為。 腳步聲又再響起。雖然明知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紀嫣然仍嚇得把紅唇離開了項少龍使她銷魂蝕骨的大嘴。接著鄒衍在櫃外壓低聲音喚道:「可以出來了?」項少龍大感不妥,以信陵君這樣的身份地位,鄒衍沒有理由不送他至樓外的,若是如此,就不會這麼快返來。還有是人都走了,以鄒衍的從容瀟灑,沒有理由這麼壓得聲音又沙又啞來說話。 趙倩此時完全迷醉在項少龍強烈的男性氣息裡,根本不理會捨這以外的任何事。紀嫣然卻是神思恍惚,迷糊間以為真是鄒衍在外呼喚,正要答話,項少龍的嘴再封了上來。紀嫣然暗叫冤孽,心想這人為何如此好色,連鄒衍的呼喚都不理了。那人又在外面呼喚了兩次。紀嫣然驀地恢復了澄明神智,知道有點不妥當,同時也明白了項少龍並非那麼急色。 外面那人低罵道:「君上真是多此一舉,明明沒有人,仍要我逐層樓扮鄒衍叫喚三次,嘿!」那人罵完後下樓去了。三人同時抹過冷汗,信陵君真是謹慎,亦可見他手下能人眾多,這人學鄒衍的聲音便維肖維妙,只是低沉和嘶啞了少許。紀嫣然自負才智,雖說剛才被項少龍吻得神魂顛倒,仍感羞愧。亦對項少龍的機智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深心中湧起愛意,動熱烈地和項少龍唇舌交纏,抵死纏綿。 項少龍兩手貪婪地摸著兩女的背臀,暗格裡一時春意盎然。剛才的凶險,適足以刺激起他們的愛火。鬧得差點不可收拾時,腳步聲再響,接著櫃門打了開來,前格往上升起。兩女羞得全把頭埋入項少龍頸後。項少龍尷尬地看著鄒衍,苦笑道:「看來我並非什麼新聖人,因為我完全沒有聖人的定力。」鄒衍啞然失笑道:「我看你復元得比我想像中的聖人還要快。」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七章 逃出大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五天後,項少龍已能下榻行走,除了脅下的傷口仍有時作疼外,體力精神全復過來。他和趙倩的感情亦進展至難捨難離的地步,雖終日躲在房內,日子卻毫不難過。紀嫣然自那日之後,便沒有再來過,據鄒衍說:信陵君一直在懷疑她,監視得她很緊。項少龍相信大梁的戒備終會鬆弛下來,因為人性就是那樣,沒有可能永遠堅持下去。而且如此毫無遺漏的也找不到他們的影后,誰都會懷疑他們已遠走高飛了。 這一晚兩人郎情妾意,正鬧得不可開交時。紀嫣然來了,看到臉紅耳赤的趙倩,自己的俏臉亦不由飛起兩朵紅暈,更使她明媚照人,美艷不可方物。項少龍正慾火如焚,但又不敢和趙倩真個銷魂,見這美色尤勝趙倩的美女來到,心中暗喜,正要對她展開挑情手段時,鄒衍走了上來。項少龍無奈地放開了在被他半強迫下抱著的紀嫣然,讓她坐到地蓆處。 紀嫣然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怪他對自己愈來愈不規矩,才鶯聲嚦嚦道:「我十日前派人到了城外,又使人假扮你們,還背著假造的木劍,故意讓人發現影。現在終於收效了,昨天信陵君親自領兵,往楚境追去,大梁的關防亦放鬆下來,是你們離開的時候了。」項少龍和鄒衍同時拍案叫絕,想不到紀嫣然有此妙計。難得是她直到成功了才說出來,顯示出過人的涵養。 紀嫣然幽怨地看了項少龍一眼,俏臉現出淒然不捨之色。項少龍一呆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紀嫣然搖頭道:「嫣然是想得要命,但假若如此一走,誰也知道我和你有關係,那嫣然將會牽累了很多人,說不定包括鄒先生在內,信陵君那天來這望天樓,正因嫣然常借口來觀星,所以惹起了他的疑心。」 項少龍亦知這是事實,歎了一口氣道:「那何時我們才可再見面呢?」紀嫣然嫵媚一笑道:「放心吧!嫣然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輔助新聖人統一天下,使萬民不再受戰亂之苦,今後怎肯把你放過。」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我才不相信自己真是新聖人,縱使能趙國,亦是艱險重重,危機四伏。你若要找真的新聖人,最好耐心點去找,免得看錯了人,將來後悔莫及。」語氣中充滿酸澀之意,自是因紀嫣然愛上他的原故,竟是為他就是那新聖人。紀嫣然臉上掠過奇異的神色,垂頭不語。鄒衍正容道:「你說的反更證實了你是新聖人,因為代表你那粒特別明亮的新星正被其他星宿凌迫,照天象看,你最少要二十年才可一統天下,這之前自是危機重重。」 項少龍聽得渾身一震,瞠目結舌看著鄒衍,首次不敢小覷這古代的玄學大師,因為秦始皇的確約在二十年後才統一戰國,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皇帝。紀嫣然忽道:「鄒先生,倩公,嫣然想求你們到廳外待一會,嫣然有話和項少龍說。」鄒衍和趙倩會意,走出房外,還關上了門。紀嫣然仍低垂著頭,沉聲道:「項少龍,我要你清楚知道,紀嫣然歡喜上的是你這個人,與你是否屬新聖人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項少龍知剛才的話傷害了她,大感歉意,伸手過來摟她。紀嫣然怒道:「不要碰我!」項少龍乃情場高手,知她只是放不下臉子,那會理她的警告,撲了過來把她壓倒蓆上,痛吻香唇。紀嫣然像征式地掙扎了兩下,便生出熱烈反應,恨不得與他立即體交歡。 唇分後,紀嫣然淒然道:「明天清早,韓非公子會押解借來的一萬石糧韓國,嫣然早和他說好了,其中一輛糧車底部設有暗格,定可無驚無險把你帶離大梁。韓郎!嫣然生是你項家的人,無論如何也會去你,切莫忘記人家了!」 項少龍和趙倩擁臥在糧車底的暗格,無驚無險地離開了大梁,往濟水開去,到那裡後會改為乘船,沿河西上韓境。外面正下著遲來的大雪,車行甚緩,加上暗格底墊有厚綿被,所以兩人並不覺太辛苦,反感到這是個溫馨甜蜜的小天地。兩人親熱一番後,都自動壓下情火,免一時控制不住發生肉體關係。 趙倩看著暗格的頂部,衷心地道:「我從未見過比嫣然姐更美更本事的女孩子,略施手法,便把我們舒舒服服送出大梁。」 項少龍看著她美麗的輪廓,想的卻是另一事,微笑道:「你會否介意不當這個公?」 趙倩側轉過來,用手支起白裡透紅的臉蛋,秀眸閃著亮光,深情地瞧著他道:「倩兒只介意一件事,就是不能做項少龍的女人,其他的都不介意。」項少龍愛憐地輕吻了她的朱唇,沉吟道:「那就好辦了,讓我設法把你藏起來,然後報稱你被囂魏牟殺害了,那你便不用宮做那可憐的公了。」 趙倩大喜道:「你真肯為倩兒那麼做?不怕父王降罪於你嗎?」 項少龍哂道:「我是新聖人,那會這麼容易被人修理的。」接著嘻嘻一笑道:「其實我還是為了自己,我憋得實在太辛苦了。」 趙倩霞燒玉頰,埋首入他懷裡,又羞又喜以蚊蚋般的聲音道:「項郎你什麼時候要人家,倩兒就什麼時候給你。」項少龍心中感動,用力把她摟著。趙倩柔情似水地道:「倩兒不是請項郎為我殺了趙穆報仇的嗎?倩兒現在改變意了,只希望能和項郎遠走高飛,其他一切都不想計較了。」項少龍心中暗歎,就算沒這些事,趙穆與自己都已是勢不兩立的了。 車子停了下來,原來到了濟水岸旁的碼頭。三艘韓國來的雙桅帆船,載著一萬石糧貨,朝韓國駛去。項少龍和趙倩在韓非的掩護下,脫身出來,躲到了一個小船艙裡。這時船上雖全是韓兵,韓非仍小心翼翼,免得洩漏了風聲。兩人樂得恣意癡纏,尤其解開了不能結的枷鎖,都想到很快會發生什麼事。項少龍這風流慣的人故不用說,連這一向斯文嫻淑的公也開始放浪起來。 韓非派心腹送來晚餐,兩人並肩坐在地蓆上,共進美點。項少龍想喝點酒,趙倩硬是把他的酒壼搶走,嬌癡嗲媚地道:「不!趙倩不准你喝酒,人家要你清清楚楚知道在做著什麼事。」項少龍看著她的俏樣兒,搖頭晃腦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待會看到公橫陳褥上的美麗身體時,項某人定醉得一塌糊塗,怎還清醒得了!」 趙倩夾了一塊肉送進他口裡,喜孜孜道:「說得這麼動聽,哄得本公那麼開心,就賞你一塊肉。」項少龍用口接過肉,撲了過來,摟著她伸手便解她的衣扣,笑道:「讓我來看看公的嫩肉兒。」 趙倩大窘,欲拒還迎地以手撐拒著,最後的勝利者當然是項少龍,怪手由領口探到了她羅衣內,肆意把弄內裡嫩滑的香肌。美麗的小公全身酥軟,蜷入他懷裡,羞喜交集地受著愛郎的侵犯,柔聲道:「外面下著雪哩!」項少龍一手溫香,愛不忍惜,那有閒情理會外面下雪還是下霜,貼著她臉蛋揩磨著道:「我現在做的事算否監守自盜呢?」 趙倩「噗哧」笑起來,手指括了幾下他的臉,表示他應感羞慚。項少龍心中充滿溫馨。古代的美人兒比二十一世紀的美女更有味道。因為在這以男性為中心的會,她們把終身全托付到男人手上,所以更用心,更投入,沒有半點保留。趙倩忽然想起了紀嫣然,道:「你知不知嫣然姐不是魏人,而是越國貴族的後代,所以才這麼美艷,武術這麼好。」項少龍奇道:「你怎會知道?」 趙倩道:「當然知道,你昏迷時,她和我說了很多話。」頓了頓笑道:「你猜韓國借糧為何偏派了個最不懂說話的韓非公子來?原來韓王惱他終日遊說他改革政體,所以故意讓他做一件最不勝任的工作,好折辱他。」 項少龍搖頭歎道:「韓國已經夠弱的了,還有個這樣的昏君,拿借糧的大事來玩手段。」趙倩道:「不過韓王今次料錯了,韓非公子因為有嫣然姐為他奔走遊說,終打動了魏王,使他借出了糧食,但那是要歸還的。」 項少龍一震道:「有點不妥,看來魏國真的會來攻打趙國,否則不須討好韓國。」趙倩嗔道:「不要提這種掃興的事好嗎?」 項少龍連忙認錯,笑道:「來!讓我看看公的美腿!」探手來給她脫小綿褌。趙倩一聲尖叫,離開了他懷抱。項少龍坐了起來,移到她身旁,伸了個懶腰,舒服得呻吟起來,含糊不清地道:「來!讓我們幹一件畢生難忘的盛事吧!」 說罷摟著趙倩倒臥地席,盡情痛吻著她的香唇,同時溫柔地將她的衣衫脫下,恍如冰玉雕成的胴體,旋即呈現在項少龍身下。 項少龍挺起上身,無比憐惜地看著這天之驕女,她本該享有優雅舒適的宮廷生活,卻因為父親的昏庸墮落,母親自盡,自己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如今更是隨著他在這冰天雪地受苦。項少龍忍不住道:「倩兒,到趙國後,我就要正式與趙穆周旋,俟機遠走。我項少龍發誓,一定保護你一輩子!」 趙倩聽到情郎真心表白,兩行熱淚湧出,緊緊抱住項少龍,玉腿交纏而上,飽滿的陰丘抵著龍莖,疏落有致的陰毛不住磨擦,龍莖瞬間挺漲如鐵杵,趙倩不禁為之一驚,深怕自己無法承受。 項少龍將她抱著翻過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倩兒別怕,這次讓我的小公自己慢慢來,等嘗到了甜頭,再由夫君我來大快朵頤。」趙倩還搞不清楚狀況,項少龍抓住趙倩粉臀,手指貼在蜜穴旁把陰唇微微擘開,讓龍頭順著濕潤的唇瓣慢慢陷入,趙倩已忍不住微微呻吟。 項少龍略一停頓,趙倩呻吟暫止,腰臀再稍稍下沉,將龍莖納入近三分之一,已感覺到處女膜的阻滯。項少龍讓龍莖抽出寸許,緩慢插入,在蜜穴前段膣道抽送,趙倩蜜道漸次擴張,愛液流溢。 趙倩在項少龍細心導引下,發出陣陣低吟喘息,痛楚漸漸消退。見心上人這般體貼,趙倩芳心可可,深吸口氣,微一咬牙,趁龍莖上挺之際,雪臀使力下沉,處女膜立時破裂,龍莖深陷,直入花心,瞬間下體一股刺痛,趙倩不禁痛呼出聲,伏在項少龍胸膛大口喘氣。 項少龍摟住趙倩,柔聲安慰著。感覺她喘息漸歇,龍莖慢慢以小幅度抽送,初時趙倩陰道內緊窄無比,夾擠著龍莖難以動彈,數次抽送後漸感滑潤,抽送幅度與頻率開始增加,趙倩的嬌吟也開始急促,不一會,龍莖終於在蜜穴內來往自如,趙倩也被陣陣快感引得淫水泛潮,輕聲浪叫:「嗯……嗯……項郎……好……好……舒服……這……這……就是……行……房……啊……倩兒……好……想……啊……又來……啦……」 項少龍見趙倩這般嫵媚淫浪,心想好在這是戰國時代,否則自己跟這麼多未滿十八歲的青春少女歡愛,在廿一世紀可是只有情色小說跟漫畫才能有的妄想。這時已經不再怪馬瘋子跟鄭翠芝,反而慶幸能有機會進入時光黑洞,否則哪有這般艷福?如果留在現代,不僅只是任國家機器使喚的工具,恐怕連周香媚跟鄭翠芝這兩個美女都擺不平。想來心懷大暢,龍莖一挺,在趙倩蜜穴內衝刺更加快速,陰戶內淫水受擠壓噴濺,愛液泛流,順著趙倩粉嫩的股溝直瀉而下。 項少龍擔心趙倩初試雲雨,不堪撻伐,遂任全身肌肉放鬆,心神專注於趙倩嬌軀所有反應,兩手揉捏著她翹挺雙峰,感受著她高潮起伏的體溫與顫動,尤其是她那緊致誘人的蜜穴,有著不輸趙雅的纏吸力。果然趙國王室女子皆是媚骨天生,就連趙妮這般的端莊女子,開放心胸後也是別有一番淫媚。如今趙國王室最美的三個女子都鍾情獻身於自己,真是不枉此生!緩抽疾送之間,龍莖襲上一股酥麻,同時全身電流匯聚龍根,項少龍雙眼一閉,精液狂噴而出,電流四處散逸,充塞於趙倩嫩軟的陰道。 趙倩在項少龍全心伺候下,已達到生平首次的性高潮,只覺全身如置雲端般飄浮,但高潮卻是連接不斷,令她連呻吟都來不及。突然體內襲入一道刺麻的感覺,漫天蓋地流竄整個膣壁子宮,全身如入暖泉,快感非常,腦中只覺如炸裂粉碎般的失去意識,終於狂喊出聲,癱軟在項少龍身上,無法動彈。 三天後,船隊進入韓境。項趙兩人與韓非殷殷話別,韓非使人牽來一匹渾體烏黑,神俊之極的駿馬道:「項兄!這是紀小姐最寵愛的坐騎,特別囑我帶來好給你作路上腳力。」趙倩「啊!」的一聲叫了起來,認得是那晚紀嫣然來救他們時騎的駿馬,歡喜地撫著它的馬頭。項少龍見美人恩深義重,不由滿懷思念,歎了一口長氣。 韓非當然明白他的心情,伸手與他握別道:「今次魏國之行,最大收穫是多了嫣然這個紅顏知己和認識了項兄這種胸懷遠大的英雄人物。這匹馬名『疾風』。珍重了!」項少龍收拾情懷,與趙倩騎上「疾風」,電馳而去,老遠還看到韓非在向他們揮手。 兩人曉行夜宿,沿著韓魏邊境北上,往趙國進發。紀嫣然還為他們預備了乾糧和簡單營帳等荒野之行的一切必需品。使他們不用為此煩惱。今次返趙的感受比之赴魏之行大不相同,心情輕鬆多了,趙倩初嘗男歡女愛滋味,由少女變作了小婦人,更是快樂得像只小雲雀般,不住在項少龍耳邊唱著趙國的小調,令項少龍平白多了一種享受。 愈往北上,天氣愈冷,霜雪交襲時,只好找山野洞穴躲避。十多天後,他們到了韓國邊境廣闊的疏林處,過了這域,便會再進入魏境,要走三天才可到達趙國的邊界。這是韓國著名的狩獵場地,屬於低山丘陵地帶,是針葉樹和闊葉樹的混交林,喬木、亞喬木、灌木等品種繁多。黑熊、馬、鹿、山羊、野兔隨處可見,還有就是無處不在的野狼,有時整群追在馬後,要項少龍馬用飛針射殺數頭,野狼爭食同類的屍體,才無暇追來。 兩人一騎,在白霜遍地的林木間穿行,樹梢披掛著雪花霜柱,純淨皎潔得令人屏息。這天來到一條長河的西岸,河心處尚未結冰的河水夾著雪光雲影滾滾流往東北。氣候更嚴寒了,兩人全身連頭緊裹在厚綿袍中,還要戴上擋風的口罩,才勉強抵著風雪。地上積雪及膝,連「疾風」都舉步維艱,惟有下馬徒步行走,希望能找到人家,借宿以避風雪。 雖然冷得要命,但一望無際的茫茫林海雪原,變幻無窮的耀目雪花,卻令這對恩愛的情侶目不暇給,歎為觀止。四周萬籟俱寂,只有腳下鬆軟的白雪被踐上時發出聲響。偶然遠方傳來猛虎或野狼的吼叫,則使人毛骨悚然。 午前時分,狂風忽起,雪花像千萬根銀針般忽東忽西,從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他們眼也睜不開來,腳步不穩。捱了一會,「疾風」再也不肯前進。項少龍暗忖怎也要避過這場風雪,但前不見人,後不見捨,忽然記起以前軍訓時曾學過造愛斯基摩人的冰屋,快捷兼妥當,童心大起,到河旁結冰處以利刃起出冰磚,在趙倩懷疑的眼光下,砌成了一間可容人畜的大冰屋,下面鋪以營帳綿被,還斬來柴枝,在裡面生起火來,登時一屋暖氣,風雪反變成浪漫樂事。「疾風」亦復了平時的安詳神態。 趙倩見愛郎這麼本事,對他更崇拜得五體投地,益發誠心討好逢迎,讓他享盡溫柔滋味。兩人裸眠被內,肢體交纏,說著永不厭倦的情話,最後相擁酣睡。天明時,忽被異聲驚醒過來。他們留心一聽,竟是雀鳥在天上飛過時嬉玩吵鬧的聲音。詫異中,爬起來從透氣的小雪窗往外望去,只見天色放晴,大雪早無影無。兩人大喜,連忙收拾行裝,依依不捨地離開那留下了甜蜜憶的冰屋。 項少龍怕凍壞了「疾風」,以布帛把它的四條腿裹緊,還以綿布包著它肚腹處,以免寒氣侵入內臟。又造了一個簡陋的雪橇,行裝全放到上面去,由「疾風」拉扯而行,項少龍則牽著它,和趙倩並肩繼續朝北而去,這時他們已分不清楚踏足處屬於韓國還是魏國的領土了,畢竟邊界只是人為的東西,大自然本身絕不會認同的。 嬌生慣養的趙倩走不了半里路便吃不消,坐到雪橇上,由「疾風」輕鬆地拖拉著。林木像一堵堵高牆,層層迭迭,比比皆是,不見涯際,穿行其中,使人泛起不辨東西的迷失感覺,幸好項少龍行軍經驗豐富,幾天前趁天色好時,找到了極星的位置,認定了地形,才不致走錯了方向。腳下白雪皚皚,不時見到雪地上動物的足跡,縱橫交錯,織成一幅幅奇特的圖案,當然他們亦留下了另一組延綿不斷的痕。 好的天氣維持不了多久,午後又開始下雪,還愈下愈大。項少龍心中叫苦,正不知應否停下來還是再前進時,七間木構房子出現左方林木之間。兩人大喜,朝房子走去。這幾間木屋築在石砌的基層上,松木結構,扶梯連著廊,人字形的屋頂積滿白雪,屋前後墨綠和深褐色的林木參天而立,挺拔勁秀。他們一見便心中歡喜,到了房子前,高聲呼喚,卻沒有人應。 趙倩忽然尖叫一聲,指著最大那間木屋的門口處,只見上面血跡斑斑,怵目驚心。項少龍走近一看,血跡仍相當新鮮,顯然發生在不久之前。於是吩咐趙倩留在外面,自己推門進屋,不一會臉色陰沉走了出來,再查看了其他屋子後,到了趙倩身旁道:「倩兒不要驚慌,這裡剛發生了可怕的罪行和慘劇,看來這裡的所有男女老幼,均被集中到這間屋內虐殺了,連狗兒都不放過,女人都有被姦污過的痕跡。」 趙倩色變道:「是誰幹的惡事?」項少龍道:「不是馬賊便是軍隊,否則亦不能如此容易控制了這些慓悍的獵民。」 趙倩顫聲道:「我們怎辦才好?」項少龍尚未答話,蹄聲起。兩人驚魂未定,頭望去,只見一人一騎,由遠而近,馬上坐著一名魁梧大漢,馬後還負著一雙獵來的野鹿。那人年紀在二十五六間,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壯,兩眼神光閃閃,臉目粗豪,極有氣概,隔遠見到他們,高聲招呼道:「朋友們從那裡來的!」又大叫道:「滕翼來了!」 項少龍和趙倩交換了一個眼神,均為這歸家的壯漢心下惻然。那叫滕翼的大漢轉瞬馳近,兩眼射出奇怪的神色,盯著沒有親人出迎的房子,顯是感到事情的不常處。項少龍搶前攔住他,誠懇地道:「朋友請先聽我說幾句話。」滕翼敏捷地跳下馬來,冷然望向他道:「你們是什麼人?」 項少龍道:「我們只是路過的人,裡面……」滕翼一掌推在他肩上,喝道:「讓開!」 以項少龍的體重和穩如泰山的馬步,仍被他推得踉蹌退往一旁,雖是猝不及防,仍可見這滕翼的膂力何等驚人。滕翼旋風般衝入了屋內,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和令人心酸的號哭,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趙倩鼻頭一酸,伏到項少龍肩頭陪著垂淚。 驀地一聲狂喝,滕翼眼噴血焰,持劍衝了出來,指著項少龍道:「是否你幹的?」項趙兩人愕然以對。滕翼顯是悲痛憤怒得失了常性,一劍迎頭劈來。項少龍早有防備,拔出木劍,硬擋了他一劍,另一手推開了趙倩。項少龍被他劈得手臂發麻,暗檁此人臂力比得上囂魏牟時,滕翼已不顧生死,狀若瘋虎般攻來,劍法大開大闔,精妙絕倫。 項少龍怎想得到在這雪林野地會遇到如此可怕的劍手,連分神解釋都不敢嘗試。運起墨子劍法,只守不攻,且戰且退,擋了對方多劍後,滕翼忽地一聲淒呼,跪倒地上,抱頭痛哭起來。趙倩驚惶地奔了過去,躲在項少龍背後,叫道:「大個子!裡面的人並不是我們殺的。」滕翼點頭哭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木劍,身上又沒有血跡,只是我一時火燒脹了腦。」接著哭得倒在雪地 上裡。 滕翼跪在新立的墳前,神情木然。就在下面,埋葬了他的父母、兄、妻子和兒女親人。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再與他無緣。他甚至不知仇人是誰,只好盡生命的所有力量去找。仇恨咬噬著他淌著血的心。趙倩陪著流淚飲泣。 項少龍來到滕翼旁,沉聲道:「滕兄想不想報仇!」滕翼霍地抬頭,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若項兄能使滕某報仇雪恨,我便把這條命交給你。」 項少龍暗忖此人劍法高明,勇武蓋世,若得他之助,真是如虎添翼。點頭道:「滕兄有否想過賊子為何把所有人集中到一間屋子之內?」滕翼一震道:「他們是想留下其他六間屋來用。」 項少龍對他敏捷的思路非常欣賞,道:「所以他們定會來,而且是在黃昏前。」滕翼兩眼爆起仇恨的強芒,俯頭吻在雪地上,再來到項少龍身前,伸手抓著他肩頭,感激道:「多謝你!你們快上路吧!否則遇上他們便危險了。」 項少龍微笑道:「你若想盡殲仇人,便不應叫我離去。」滕翼看了趙倩一眼,搖頭道:「你的小妻子既美麗心腸又好,我不想她遭到不幸,我的三個兄雖及不上我,但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可見敵人數目既多,武功又好,我們未必抵敵得住。」 項少龍充滿信心道:「若正面交鋒,我們自然不是對手,但現在是有心計算無心,就完全是另一事了。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要立即動手佈置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八章 雪地殲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滕翼挨坐在屋內窗子兩旁的牆腳處,靜心守候凶殘敵人的來臨。滕翼的情緒平復下來,顯出高手的冷靜和沉穩,但眼裡深刻的苦痛和悲傷卻有增無減。項少龍想分他的神,問道:「滕兄是否自少便在這裡狩獵為生呢?」滕翼默默想了一會,沉聲道:「實不相瞞,我本有志於為我韓國盡點力量,所以曾加入軍伍,還積功升至將領,後來見上面的人太不像樣,只知排擠人才,對外則搖尾乞憐,心灰意冷下才帶同家人,隱居於此,那知……」 蹄聲隱隱傳來。兩人精神大振,爬了起來,齊朝窗外望去。雪花漫天中,在這銀白色世界的遠處,一隊人馬,緩馳而至。項少龍一看下眼也呆了,失聲道:「至少有六、七十人!」滕翼冷冷道:「是九十至一人。」 項少龍仔細看了一會,驚異地瞧了他一眼,點頭道:「你的觀察很準確。」滕翼道:「項兄你還是走吧!憑我們兩人之力,加上陷阱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 項少龍本來頭皮發麻,暗萌退走之念,現在明知滕翼要決意死戰,反激起了豪氣,沉聲道:「滕兄不要這麼快便洩氣,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會,天色一黑,便大利於我們的行動,哼!我項少龍豈是臨陣退縮的人。」滕翼感激地看他一眼,再全神貫注往逐漸迫近的敵人處。此時天色轉黯,項少龍用足目力,劇震道:「是囂魏牟!」心中湧起強烈的歉意。 滕翼早聽了他的事,一呆道:「是齊國的囂魏牟!」歎了一口氣道:「項兄不要自責,這完全不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吧了!」項少龍見他如此明白事理,心結稍解,亦更欣賞這甘於平淡隱居生活的高強劍手。 這時大隊人馬來至屋前外邊的空地處,紛紛下馬。項少龍和滕翼兩人埋伏的那所房子,正是慘劇發生的地方,照常理,囂魏牟的人絕不會踏進這間屋來的。囂魏牟臉色陰沉,征勒站在他旁,臉色亦好不了多少。看著手下們把馬鞍和行囊由馬背卸下來,搬進其他屋內去,囂魏牟咒罵一聲,暴躁地道:「我絕不會錯的,項少龍詐作朝楚國逃去,只是掩眼法。而他若要趙,便只有三條路線,諒他也不敢取道我們的大齊和魏國,剩下便只有這條韓境的通道,但為何仍找不到他呢?」 征勒道:「我們是乘船來的,走的又是官道,比他快了十來天也不出奇,現在我們佈置停當,只要他經過這裡,定逃不過我們設下的數十個崗哨。」囂魏牟道:「記得不可傷趙倩!」話畢朝項滕兩人藏身的屋子走來。 項滕兩人大喜,分別移到門旁兩個大窗,舉起弩弓,準備只要他步進射程,立即發射。征勒叫道:「頭子!那間屋……」囂魏牟一聲獰笑道:「這麼精采的東西,再看一次也是好的,我最愛看被我姦殺了的女人。」說完大步步去。項滕兩人大喜,蓄勢以待。 忽地遠處有人大叫道:「頭子!不妥!這裡有座新墳。」項滕兩人心中懊悔,想不到囂魏牟這麼小心,竟派人四處巡視。知道機不可失,機括聲響,兩枝弩箭穿窗而出,射往囂魏牟。此時這大凶人距他們足有三步之遙,聞破風聲一震往旁急閃。他本可避開兩箭,但項少龍知他身手敏捷,故意射偏了少許,所以他雖避過了滕翼的箭,卻閃不過項少龍的一箭,貫肩而過,帶得他一聲慘嚎,往後跌去,可惜仍未能命中要害,不過也夠他受的了。 這時近人有一半進入了那六間屋內,在外的四十多人齊聲驚呼,朝他們藏身的屋子衝來。項少龍和滕翼迅速由後門退去,來到屋後,燃起火箭,朝其他屋射去。這些屋頂和松木壁均被他們下過手腳,在外面抹上一層易燃的松油,一遇到火,立即蔓延全屋,連閉上的門窗亦波及了。北風呼呼下,進了屋的人就像到了個與外隔絕的空間,兼之奔波整天,都臥坐下來歇息,那知外面出了事,到發覺有變時,整間屋都陷進了火海裡。一時慘號連天,有若人間地獄。 那些朝屋子衝殺過來的十多個賊子,眼看可衝上屋台,忽地腳下一空,掉進了項滕早先布下的陷阱去,跌落十多尺佈滿向上尖刺的坑底去,那還有倖免或活命的機會。瞬息間,近敵人,死傷大半,連首領囂魏牟都受了傷。滕翼兩眼噴火,一聲狂喊,衝了出去,見人便殺。項少龍由另一方衝出,兩枝飛針擲出,先了結兩個慌惶失措的賊子,拔出木劍,朝囂魏牟的方向殺去。 囂魏牟被征勒和另一手下扶了起來,移動間肩頭中箭處劇痛椎心,自知無法動手,雖見到大仇人項少龍,仍只能恨得牙癢癢的,而己方只剩下二十多人,憤然道:「我們走!」征勒和手下忙扶著他朝最近的戰馬倉皇而去。項少龍眼觀八方,大叫道:「囂魏牟走了!」眾賊一看果然不假,又見兩人武技強橫,己方人數雖佔優勢,仍佔不到半絲便宜,轉眼又給對方殺了五人,心膽俱寒下,一哄而散,紛紛逃命去了。項少龍和滕翼見機不可失,全力往囂魏牟奔去。 幾個忠於囂魏牟的賊子返身攔截,給這如猛虎出柙的兩大高手,幾個照面便了賬。項少龍踢飛了一名敵人後,迅速追到囂魏牟身後。征勒見離馬匹尚有十步距離,拔劍身,攔著項少龍。項少龍大喝一聲道:「滕翼!追!」一劍往征勒劈去。征勒不愧一流好手,運劍一擋,奮不顧身殺來,一時劍風呼嘯,殺得難解難分,最要命是征勒全是與敵偕亡的招數,項少龍一時亦莫奈他可,惟有等待他銳氣衰竭的一刻。 這時囂魏牟已跨上馬背。滕翼剛好撲至,一劍劈出。一個手下剛要身應戰,竟被他連人帶劍,劈得濺血飛跌七步之外,可知他心中的憤恨是如何狂烈。囂魏牟強忍傷痛,一夾馬腹,往外衝出。滕翼一聲暴喝,整個人往前撲去,大手一探,竟抓著馬的後腳。戰馬失去了平衡,一聲狂嘶,側跌往雪地去,登時把囂魏牟拋下馬來。征勒扭頭一瞥,立時魂飛魄散。 項少龍那肯放過時機,「嚓嚓嚓」連劈三劍,到第三劍時,征勒長劍盪開,空門大露。當滕翼撲過去與囂魏牟扭作一團時,項少龍木劍閃電刺入,征勒一聲慘哼,整個人往後拋飛,立斃當場。此時囂魏牟臨死掙扎,一手捏著滕翼喉嚨,正要運力捏碎他的喉骨,卻給滕翼抓著露在他肩外的箭簇大力一攪,登時痛得全身痙攣,手也鬆了開來。 滕翼騎在他身上,左手用力一拔,弩箭連著肉骨鮮血噴濺出來,囂魏牟痛不欲生時,他的右拳鐵鎚般連續在他胸口擊了十多拳,骨折聲爆竹般響起,囂魏牟七孔濺血,當場慘死。然後滕翼由他身上倒了下來,伏到雪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意料之外地,項少龍由囂魏牟身上到他失去了的飛虹劍,心中不由感慨萬千。項少龍把趙倩由隱蔽的地穴抱起來時,趙倩擔心得臉青唇白,嬌軀抖顫。大雪停了,繁星滿天,壯麗迷人。項少龍愛憐地痛吻她香唇,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往墳地走去。滕翼割下了囂魏牟的首級,在墳前焚香拜祭。 項少龍放下趙倩,道:「滕兄今後有何打算?」滕翼平靜地道:「我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一人一劍外,再無掛慮。項兄若不嫌棄,以後我滕翼便跟著你,什麼危難艱險也不會害怕,直至被人殺死,好了結這淒慘的命運!」 項少龍大喜道:「我喜歡還來不及,但滕兄不須如此鬱結難解,不若振起意志,重過新的生活吧!」滕翼搖頭道:「項兄不會明白我對妻兒和親人的感情的了,那是我生命的一切,現在我已一無所有,除了項兄的恩德外,我再不會對任何人動感情,那太痛苦了。」 趙倩鼻頭一酸,飲泣起來。滕翼歎道:「唉!愛哭的小公!」項少龍摟著趙倩,淡淡道:「囂魏牟這首級會很有價值,滕兄有沒有方法把它保存下來!」滕翼道:「這個容易得很,包在我身上好了!」 有了滕翼這識途老馬,路上輕鬆多了。他不但是出色的獵人,也是燒野味的高手,又懂採摘野生植物作佐料,吃得項趙兩人讚不絕口。滕翼對大自然有著宗教的虔誠,深信大自然有著各種各樣的神靈,每到一處,必親吻土地和禱告祈福。五天後,他們到了靠近魏境一條大村落,數間房子和幾個牧場分佈在廣闊的雪原上,風景優美,充盈著寧洽的氣氛。實是這戰亂時代中避世的桃源。 滕翼不但和這裡的人非常稔熟,還備受尊敬,幾個放羊的小子見到他來,立時飛報入村,還有人打響了銅鑼出迎。趙倩看著有趣,展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得項少龍只想立即帶她入房憩息,共度春宵。沿途不住有男女老幼由屋內走出來向滕翼打招呼,男的忍不住狠狠盯著趙倩,女的卻在偷看著項少龍。十多條狗兒由四方八面鑽了出來,追在他們馬後,還對滕翼搖頭擺尾,表示歡迎。 「滕大哥!」聲音由上方傳來。項趙兩人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瘦削青年,手足纖長,臉容不算英俊,但整個人卻有種吊兒郎當的瀟灑,掛著樂天坦誠的笑容,兩腳搖搖晃晃的,竟坐在一棵參天大樹掛滿冰霜雪花的橫幹上,離地足有三丈的距離,教人擔心他會坐不穩掉下來時,那就糟了。 趙倩驚呼道:「小心點啊!不要搖晃了!」那青年「啊!」的一聲,似乎這時才知道危險,慌得手忙腳亂,更保持不了平衡,仰跌下來。趙倩嚇得閉上美目,卻不聞重物墮地的聲音。再睜開眼時,只見那青年兩腳掛在樹上,雙手環胸,正笑嘻嘻向她眨眼睛。趙倩狠狠瞪他一眼,怪他裝神弄鬼嚇唬自己。項少龍看得自歎不如,由衷讚道:「朋友好身手。」 滕翼喝道:「荊俊還不下來!」荊俊哈哈一笑,表演似的連翻兩個觔斗,輕巧地落到雪地上,向趙倩一揖道:「這位氣質高貴的美麗小姐,請問有了夫家沒有?」 趙倩沒好氣地橫他一眼,暗忖自己正緊靠在項郎懷裡,他卻偏要這麼問人。滕翼不悅道:「修修你那把沒有遮攔的油嘴吧!這位是趙國金枝玉葉的三公,怎到你無禮?」荊俊一震往項少龍望來,嚷道:「這位定是大破灰鬍和狼人的項少龍了!」 滕翼和項少龍大奇,交換了個眼色後,由前者問道:「你怎會知道?」荊俊道:「聽邊境處的魏兵說的,他們囑我替他們留心項爺和公的行,若有發現,會給我一個銀寶。」 趙倩駭然道:「你不會那麼做吧?」荊俊毫不費力躍了起來,往後一個空翻,然後跪倒地上,抱拳過頭道:「當然不會,在下還立下決心,決意追隨項爺,到外面闖闖世界,項爺請答應小子的要求。」 項少龍心中亦歡喜此人,望往滕翼,表示尊重他的意見。滕翼點頭道:「荊俊是這裡最優秀的獵人,精擅偷雞摸狗之道。今次我特別到這條村來,就是想項兄見見這終日夢想著要到外面見識闖蕩的小子。」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起來吧!以後跟著我好了!」 荊俊喜得跳了起來,連續翻了三個觔斗,叫道:「讓小子先去探路,明早必有報告!」轉瞬去遠。項少龍見他這麼乖巧,心中大悅。 那晚他們就住進族長兼村長的家裡,接受最熱烈的招待。晚宴時,村裡的長者都來了,非常熱鬧,臨睡前,滕翼向兩人道:「今晚假若聽到異響,切莫出來,因為會有人來偷村長的女兒。」項趙兩人大奇,為何有賊來偷女人,也不可理會。滕翼解釋道:「這是本地的風俗,婚禮的前一晚都有這種偷新娘的儀式,大家裝作若無其事,新郎偷了姑娘家後,立即洞房,明早天亮前到娘家舉行婚禮,你們可順便喝杯喜酒。」 鑼鼓的聲音把睡夢中的愛侶驚醒過來。這時天還未亮,項趙兩人睡眼惺忪由溫暖的被窩爬了起來,匆匆梳洗穿衣,走出廳堂時,早擠滿了來參加婚禮的人。他們和滕翼被安排坐在家之後觀禮。村長和四位妻子坐在最前排,那對新婚夫婦穿著紅衣,頭頂冠佩,各跪一方,手上都捧著一筐鮮果。賓客們拍手高歌,表示祝賀。 趙倩看得眉開眼笑,湊到項少龍耳邊道:「項郎啊!倩兒也要那樣穿起新娘喜服嫁給你。」項少龍心中一甜道:「有朝一日逃出邯鄲,我們立即學他們般舉行婚禮好嗎?」趙倩願意地猛點頭。 這時有人把七色彩線拴在一對新人的手腕上,人人唸唸有詞,祝賀他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儀式既簡單又隆重。接著在村心的大宗祠外筵開數十席,全村的人都來了,穿上新衣的小孩更是興奮雀躍,用他們的歡笑和吵鬧聲為婚宴增添喜慶的氣氛。酒酣耳熱時,荊俊來了,湊在滕項兩人身後低聲道:「魏趙間的邊防比平時嚴密了很多,人人都摩拳擦掌要拿項爺和公去領賞,幸好我知道有條隱秘的水道,若趁大雪和夜色掩護,定可偷往趙國去。」 項少龍喜道:「快點下雪就好了!」滕翼仰望天色,道:「放心吧!今晚必有一場大雪。」 滕翼的預測果然沒有令人失望,一團團的雪球由黃昏開始從天而降,這時四人早越過了韓魏邊境,造好木筏,由滕荊兩人的長桿操控,次晨順風順水,安然到了趙境。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九章 驚聞噩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日黃昏時分,四人來到滋縣城外進入趙境的關防,這時趙倩扮作了男裝,充當荊俊的,由於根本沒有任何戍軍的將領曾見過這美麗的三公,所以一日未進邯鄲,亦不虞會被人揭破身份。城牆上的守軍剛喝止四人,看清楚是項少龍,那把關的兵頭不待上級下令,立即開關放人入城,態度恭敬到不得了,可見項少龍已在趙軍中建立了崇高的地位和聲望。 事實上項少龍不斷把戰勝後斬獲的賊眾首級,俘獲的武器馬匹送趙國,首先知道的便是這些守軍,對項少龍自然是刮目相看。項少龍等四人在趙軍簇擁下,策馬朝滋縣馳去。趙倩騎術亦相當不錯,高踞馬上,儼然是個美少年。尚未到滋縣,忽地前面一隊趙軍馳出。兩隊人馬逐漸接近,項少龍認得帶頭的兩名將領,一人為守城將瓦車將軍,另一人赫然是大仇家趙穆。 趙倩和項少龍一齊色變。這時已避無可避,惟有硬著頭皮迎上去。趙穆拍馬衝來,瓦車忙緊追在他身後。兩隊人馬相會,紛紛跳下馬來。趙穆看到女扮男裝的趙倩,即刻認了出來,兩眼閃起貪戀的光芒,跪下施禮道:「巨鹿侯拜見三公!」嚇得瓦車和其他人也忙拜伏地上。項少龍心中叫苦,趙穆這出乎意外的現身,破壞了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安排,還得應付趙倩被查出破了身的後果。 趙倩反出奇地鎮定,道:「巨鹿侯請起!」這輪到項少龍領著滕翼和荊俊向趙穆行禮。兩人均已清楚項少龍和趙穆間的關係,扮出恭敬的神色,心中當然在操這奸鬼的祖宗十八代。趙穆吩咐瓦車道:「三公沿途必受了很多勞累驚嚇,快護送鸞駕城休息。」 趙倩亦相當乖巧,望也不望項少龍,隨瓦車先去了。趙穆和項少龍並騎而行,讚許道:「雅夫人和成胥早將大梁發生的事報告了大王,大王對少龍應付的方法和機智均非常欣賞。唯一的麻煩,就是安厘那昏君遣使來責怪大王,說連三公都未見過,便給你劫走了。這事相當麻煩,看來還有下文。」項少龍扮作完全信任並忠心於他的道:「還請侯爺在大王前美言幾句。」 趙穆言不由衷應道:「這個當然!」又問起滕翼和荊俊兩人。項少龍道:「都是曾幫助過卑職的韓人,卑職已把他們收為家僕。」卻沒有說出囂魏牟的事。 趙穆沉吟道:「少龍來途中沒遇上敵人嗎?」項少龍直覺感到趙穆這話大不簡單。而且以趙穆的身份,怎會特地到這裡等他呢?難道趙穆和囂魏牟有著秘密關係?同時記起了囂魏牟曾說過不可傷害趙倩的話,說不定就是應承了趙穆要把人交給他。口上應道:「卑職碰到了囂魏牟,還斬了他的首級!」 趙穆一震失聲道:「什麼?」項少龍更肯定自己的猜測,趙穆若非清楚囂魏牟的實力,怎會如此震驚。聽項少龍重複了一次後,趙穆沉吟頃刻,側過臉來,盯著他道:「據我們在大梁的探子說:你逃出信陵君府那晚曾被囂魏牟和他的手下圍攻,後來有人救了你,還把你送出大梁,那人是誰?」 項少龍更肯定趙穆和囂魏牟兩人秘密勾結。因為當時事情發生得非常快,那處的居民又怕惹禍不敢觀看,而且旁人亦不清楚圍攻者是囂魏牟和他的手下,會誤認是魏國兵將。趙穆現在如此清楚當時發生的事,唯一道理就是消息來自囂魏牟。心中暗恨,表面卻若無其事地歎道:「我也想知道那仗義出手的好漢是誰,但他把我和公帶離險境便離去了,連姓名都沒有留下。」趙穆皺眉道:「你當時不是受了重傷嗎?」 項少龍肚內暗笑,奸賊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若不是囂魏牟告訴你,怎會連我受傷多重也知道。故作奇怪望著他道:「誰告訴你卑職受了重傷,都只是不關緊要的輕傷吧了!」趙穆也知自己洩了底,乾咳兩聲掩飾心中的尷尬。這時人馬進入滋縣的城門。項少龍心道:放馬過來吧!看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次晨項少龍等和趙穆天明時便起程,沿著官道兩天後到邯鄲,立即進宮去見趙王。滕翼和荊俊則被他安排先到烏家去了。趙王在議政廳接見他,只有趙穆相陪一側。行完君臣之禮後,孝成王由龍椅走下石階,來到他身後負手道:「少龍!你教我怎樣處置你才好?你成功盜魯公秘錄,又殺了灰鬍,去了我大趙一個禍患,立下了大功。但你卻又不遵寡人的吩咐,自作張把三公帶了來,教我失信於魏人,說吧!寡人應賞你還是罰你。」 項少龍裝作惶然,跪下道:「小臣知罪,但實是迫於無奈,魏人根本……」趙王打斷他道:「不必多言,你要說的話雅王妹早告訴了寡人,但終是沒有完成寡人交給你的使命。安厘王若違反婚約,便由得他失信毀約好了,現在卻變成是他可來指責寡人,你教寡人怎樣交待?」 項少龍無名火起,差點想把孝成王活活捏死,這麼不顧女兒幸福死活的父親,怎配作一國之君,沉著氣解下背上載有囂魏牟首級的包裹,放在身前,道:「大王把這個囂魏牟的首級送給魏王,他便知道與囂魏牟謀的事被我們悉破,再不會追究這件事了!」趙王愕然看著包裹,然後望往趙穆,有點不知如何對待項少龍這提議。 趙穆故作好人地道:「少龍你這提議很大膽。可是魏王隨口一句便可把與囂魏牟的關係推得一乾二淨,甚至可說是你陷害他也可以。唉!少龍的經驗仍是嫩一點。」項少龍早預了這奸鬼會這麼說,微微一笑道:「他和我們都是在找借口吧了!大王只須對安厘說:我為了拯救公,才會躲避囂魏牟的追殺而逃邯鄲。魏境實在太不安全了。魏人若想迎娶公,請他派人來迎接公好了,看他怎麼辦?」趙穆想不到項少龍竟想出了這個一個方法來,一時無言以對。 趙王呆了半晌,點頭道:「這也不失為權宜之計,就這麼辦,看看安厘那老傢伙如何應付?」再對項少龍道:「暫時算你功過相抵,留在原職,好好休息幾天吧!有事寡人自會召你入宮。」 項少龍抹了一把冷汗,連忙告退。項少龍剛離殿門,成胥迎了上來,卻沒有久別重逢的歡欣,沉著臉低聲道:「雅夫人在等項兵衛。」歎了一口氣。項少龍湧起不祥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道:「發生了什麼事?」 成胥眼中射出悲憤神色,咬牙切齒道:「妮夫人與小盤都死了!」項少龍劇震道:「什麼?」 成胥神色黯然道:「事情發生在你離去後的第三天,晚上侍女進她與小盤房內時,發覺她與小盤倒臥床上,已無氣息。現在屍身停放在雅夫人處,還未下葬。」項少龍像由天堂跌進了地獄,全身血液冷結起來,胸口像被千斤重鎚擊中,呼吸艱難,身體的氣力忽地消失了,一個踉蹌,差點僕往地上,全賴成胥扶著。他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面頰。想起妮夫人生前的情深一片,溫婉嫻雅,還有小盤的孺慕之情,視己猶親,卻突然暴斃而亡,這世界還有公道可言嗎? 成胥扶著他站了好一會後,項少龍咬牙道:「她絕對是被害的,那些侍女什麼事都不知道嗎?」成胥歎道:「我們來後就知道這麼多,現在那些侍女全被遣散,想找個來問問也辦不到。朝內的人又懾於趙穆淫威,不敢過問,大王現在完全被趙穆操縱,他說什麼都不會反對。」 項少龍失聲道:「趙穆?」心中逐漸明白過來。趙穆應是見妮夫人從了他,妒念大發,欲偷摸來強姦趙妮,趙妮以死明志,小盤當場制止,也遭毒手。趙穆這個禽獸不如的奸賊!一陣椎心刺腹的痛楚和悲苦狂湧心頭,項少龍終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項少龍見到趙雅,拚命地緊摟著她,像怕她會忽然像趙妮般消失了。雅夫人陪著他垂下熱淚,低聲道:「項郎啊!振作點,盈兒有偷偷告訴我,趙妮當天有特別囑咐她,如有意外,不可將她下葬,要置於通風的密室內看著。我聽著跟你當初囑附我的一樣,連忙將她們母子倆的身體移至我府內,小心看護。你現在萬不可露出馬腳,待至我府內再作計較。」 項少龍聽了喜不自勝,猶如地獄中又見到光明,連忙繼續裝著啜泣,並輕聲道:「這事還有誰知道?」趙雅道:「只有雅兒與小昭她們知道,盈兒與碧兒兩人現在都在我府裡。」項少龍急道:「快帶我去看她們。」兩人上了馬車便疾駛雅夫人府。 項少龍看著趙妮與小盤的身體,確實呈現假死狀態,心頭不由一熱,連忙取過教趙雅配置的解藥灌入他們口中,待藥入體內後,逐步推宮活血。一柱香時間後,小盤畢竟年輕體壯,臉上已泛起血色,開始呼吸,再過半盞熱茶功夫,眼睛睜開,微一凝神,見到項少龍在身邊,立即撲下床來衝入他懷裡,大叫:「師傅!」 這小公子經過這番折騰,消瘦了很多,急促地道:「師傅!盤兒無能,不能保護娘。」項少龍冷靜地道:「不用怕,你們都沒事了。慢慢來,告訴我那晚發生什麼事?」 趙盤道:「我也都不知道,那天大王使人送了些點心來,我吃了後便昏睡過去,接著就不記得了。」項少龍聽到這裡,便知與自己猜測大致相同,只是沒想到連趙王都助紂為虐,心中更是恨極這個昏庸至極的趙王。 此時趙妮也漸醒轉,項少龍、小盤及趙雅連忙圍在她身畔。一會兒功夫,趙妮睜開眼睛,見到心愛的項少龍與小盤,立即淚如泉湧,抓著項少龍的手道:「項郎!妮兒險些見不到你了。」項少龍緊握著趙妮一雙葇荑,柔聲道:「妮兒別怕,從現在開始,我決不讓你們母子離開我身邊。告訴我這是怎麼事?」 趙妮喘口氣道:「那天大王送了點心過來,盤兒吃了之後,進房就昏睡不起。我發覺這定是大王幫助趙穆欲對妮兒不利,想起項郎給我的藥,先交代盈兒他們務必大肆張揚,以免趙穆仍舊來辱我身軀。為怕盤兒心急出事,所以也餵了他藥。項郎啊!妮兒現在已毫無牽掛,決定隨你到天涯海角。」小盤在一旁也大聲道:「盤兒也是!但趙穆這奸賊的仇,我一定要報!」 項少龍看著小盤的眼睛,沉聲道:「這仇我們一定要報,但卻不可魯莽用事,否則只會教趙賊有借口對付我們,明白嗎?」 趙盤用力點頭,道:「小盤完全明白,每天我都依師傅教導練劍,我定要親手殺死趙穆。」項少龍向趙雅道:「雅兒先幫我把她們母子隱密送往烏家。暫時趙穆應仍不敢對付你和倩兒,但小心點是必要的。你可否把倩兒接出來到宮外的夫人府和你同住?同時要趙大等加強防衛,免得趙穆有機可乘?」 趙雅道:「王兄平時雖不大理會倩公的事,但現在因著她與魏人的婚約,這樣接她出宮,可能會有點困難,不過我會想辦法,我取得《秘錄》來後,王兄對我非常重視,說不定我可說服他。」項少龍想起一事,教趙盤先出廳去,然後向趙妮與趙雅說出了已和趙倩發生了肉體關係的事。 趙雅色變道:「這怎辦才好?趙穆必會慫恿王兄使人檢查趙倩是否完璧,若發現有問題,定不會放過你。」 項少龍道:「趙穆現在心神大亂,一時可能想不到這點。」接著皺眉道:「你們究竟憑什麼知道倩兒是否仍是處子?」 趙雅道:「要是看她的處女膜是否完整?」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道:「會由什麼人進行檢查?」 趙雅道:「應該是由晶王后親自檢視,因為趙倩乃千金之軀,其他人都不可碰觸她的身體。」項少龍想起趙王后,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道:「無論如何,先設法使倩兒離開王宮這險地,然後再想如何與趙穆鬥法。」 這時陶方已率著烏廷芳和婷芳氏二女趕到,別後重逢,自有一番欣喜。趙妮與小盤正好化妝成婢女下人,混在烏家行列中離開趙雅住處,直驅隱龍居安頓。 在烏家城堡的密室內,舉行了項少龍來後的第一個重要會議。除烏氏裸、烏應元和陶方外,還有子兵的大頭領烏卓,現在他已成為了項少龍最親密和可靠的戰友了。 烏氏裸首先表示了對項少龍的讚賞道:「少龍在魏境大展神威,震動朝野,現在無人不視少龍為趙國最有前途的人物。但亦惹起了趙穆派系的嫉忌。」烏應元道:「現在我們已別無選擇,惟有投靠秦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就只好坐以待斃了。」 各人均心情沉重,秦趙以外的五國中,魏和齊均對項少龍恨之入骨,燕國現在自身難保,正被廉頗率兵進攻,韓國又積弱不振。剩下的楚則太遠了,又和烏家沒有什麼交情,所以投靠秦國便成了唯一的出路。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坐時空機器來到這戰國時代,開始時便想到投靠尚落難於此的秦始皇,後來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他連喘氣的時間也沒有,想不到折折轉轉,最後仍是到這條老路上。 烏應元道:「我上月曾和圖先派來的人接觸過。」看到項少龍茫然的樣子,解釋道:「圖先是呂不韋的頭號家將,智勇相全,劍術高明,與我的交情相當不錯。」接著歎了一口氣道:「據圖先說:秦國的莊襄王雖名正言順坐上了王位,但因人人都懷疑孝文王是被他和呂不韋力害死,兼且莊襄王長期作質居於趙,呂不韋暫時仍很難坐上相國之位。」 陶方色變道:「若呂不韋被排擠了出來,我們也完了。」烏氏裸道:「我們現時正在各方面暗助呂不韋,幸好這人非常老謀深算,手段厲害,絕不容易被人扳倒,只要莊襄王仍站在他那一邊,事情便有可為。」 烏應元道:「這正是最關鍵的地方,莊襄王最愛的女人就是朱姬,最疼愛的兒子就是嬴政,只要能把她母子送返咸陽,便可牢牢縛著莊襄王的心,而這事只有我們有可能辦到,雖然並不容易。」陶方怕項少龍不瞭解,道:「朱姬本是呂不韋的愛妾,他為了討好莊襄王,所以送了她作他的妻子。」 烏氏裸道:「此女天香國色,精通娛媚男人之道,對呂不韋非常忠心,若有她在莊襄王旁,可保證莊襄王不會對呂不韋起異心。」項少龍忍不住問道:「嬴政究竟是呂不韋還是莊襄王的兒子,今年多少歲了?」 烏應元一愕道:「這事恐怕要朱姬自己才知道了。嬴政出生於長平之戰前,現在至少也超過十三歲,看樣子應是十五、六歲之間。」項少龍真的大惑不解,若照史書,秦始皇幾年後登位時才十三歲,史書怎會錯得這麼厲害? 烏應元道:「我已和圖先有協議,設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朱姬母子送返咸陽,所以眼前當務之急,不是殺死趙穆,而是設法聯絡朱姬母子,看看有什麼辦法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帶離邯鄲。」項少龍沉聲道:「我們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烏卓答道:「我們手下要有兩批武士,一批是招攬來的各國好手,但這些人並不可靠,有起事來說不定臨陣倒戈。另一批是烏卓為乾爹在各地收養的孤兒和烏家的親屬子,人數在二千間,都是絕對可信任,肯為烏家流血甚至犧牲性命的。」項少龍道:「若要運走朱姬母子,最大的障礙是什麼?」 陶方道:「仍是趙穆那奸賊,最大的問題是他哄得嬴政對他死心塌地。」項少龍咬牙切齒道:「又是這奸賊!」 烏氏裸道:「切莫小覷趙穆,這傢伙不但控制了孝成王,又與郭縱聯成一黨﹔這裡最大的趙族武士行會和墨者行會都和他同一鼻孔出氣,連廉頗、李牧這種握有軍權的大將亦不敢過分開罪他,少龍你現在成了他的眼中釘,更要步步為營,否則隨時會橫死收場。」項少龍一呆道:「什麼是武士行會?」 陶方道:「那是專門訓練職業武士的場館,趙族武士行會的場是趙霸,武藝高強,遇上他時要小心點,在邯鄲,他的勢力很大呢!」眾人又商量了一會行事的細節後,項少龍返他的隱龍居去。陶方陪他一道走,笑道:「我們的人已到桑林村你說的那山谷去把美蠶娘接來了,你們今晚正可好好聚聚。」 項少龍不禁喜出望外,來到這時代已超過一年的時間了,無論人事和感情上都愈陷愈深,悲傷和歡樂交替衝擊著他的心情,使二十一世紀離他更遙遠了。有時真難分得清楚,這兩個時代,那一個更像夢境。又或人生根本就是一場大夢。時間只是一種幻覺,時空機則是可使人經歷不同幻覺的東西。就算製造時空機出來的馬瘋子,恐怕亦弄不清楚這些令人迷惑的問題。今日救了趙妮母子,又能與美蠶娘重聚,除了遠在白夷山的秀夷和紀嫣然外,到古代後遇到的美女都在身邊,自己定要奮力爭取更高的實力,才能保護她們周全。 陶方又道:「你那兩位朋友我安排了他們住在你隱龍居旁的院落。嘿!荊俊和滕翼剛好相反,見到美女立即兩眼放光,滕翼則半點興趣都沒有,真是奇怪!」隱龍居在望,項少龍停了下來,簡單向陶方說了滕翼的淒慘遭遇,才和陶方分手,先去看滕荊兩人。荊俊正摟著個美婢在親熱,見到項少龍嚇了一跳,站起身來,頗有點手足無措。項少龍笑罵道:「盡情享受無妨!不過不准碰內院春盈她們一根手指頭!」 話語剛落,美蠶娘聽到項少龍的聲音,已從內院跑出,緊緊摟住他,淚流滿面地哭道:「人家盼你盼了好久,今天總算見到你了!」項少龍也是興奮不已,見她換去粗布麻裙後艷光四射,忍不住親著她的小嘴問道:「來這裡還習慣嗎?」 美蠶娘笑道:「很不習慣,沒有夫君在不習慣,被人伺候更不習慣。」項少龍咬著她小巧的耳垂道:「那今晚夫君讓你好好伺候個夠,好不好?」美蠶娘大喜道:「夫君不准騙人!」項少龍道:「小娘子就洗得香香等夫君吧!」 美蠶娘喜孜孜的進房去後,項少龍逕自入內廳找滕翼。滕翼獨自一人默坐蓆上沉思,不知是否又念起死去的妻兒親人。項少龍坐到他旁,向他解釋了目前的形勢。滕翼聽後,道:「若有兩千死士,破城而出亦不成問題,只是對付追兵比較困難一點,若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親自訓練這兩千人。」 項少龍想了想道:「讓我和烏卓商量一下吧。」滕翼道:「就說讓我當他的副手吧!對於行軍打仗,我曾下了很多功夫研究古往今來的兵法,以前當將領時,曾長期與秦人和魏人作戰,頗有點心得經驗。」 項少龍知道此人不尚虛言,這麼說得出來,定是非常有把握。大喜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去和烏卓談談。」滕翼對他這種坐言起行的作風非常欣賞,欣然答應。當下項少龍領他去見烏卓,兩人一見如故,暢論兵家爭戰之道,言語投機,頗有相逢恨晚之概。 項少龍心中歡喜,怕烏廷芳眾女怪他丟下她不理,留下兩人,自行走了。趙妮的遭遇重新燃起趙穆企圖虐殺舒兒的仇恨,同時亦知道先發制人的重要性,此獠不除,自己與身邊的美女時刻都有危險。眼前的首要大事,就是先與嬴政取得聯繫,然後就是逃離邯鄲的時刻了。自己亦應修心養性,除非真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否則再不應招惹情孽了。對熟知項少龍的人來說,便知他這思想上的轉變是多麼令人難以相信。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十章 各施奇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踏進隱龍居大廳,烏廷芳、婷芳氏、素女與舒兒領著春盈四婢跪迎門旁,依足妻妾婢女的禮節,歡接凱旋歸來的丈夫。他想不到烏廷芳等這麼乖,正不知如何還禮,手足無措時,烏廷芳笑著請他坐在位處,和素女、舒兒、婷芳氏三女親自動手為他寬衣,四婢則歡天喜地到後進的浴堂為他準備熱水。項少龍享受著小家庭溫馨的氣氛時,想起休養中趙妮,尤其當浸在浴池裡時,更記起和佳人臨別時鴛鴦戲水的情景,待她調養復後,定要再讓她享受一次共浴愛池的快樂。 烏廷芳成熟豐滿多了,人也懂事了許多,和素女、舒兒、婷芳氏悉心伺候他,用美麗的胴體來撫慰他受到嚴重創傷的心。迷迷糊糊中,加上長途跋涉之苦,項少龍也不知自己如何爬到榻上,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寬大的榻上,溫暖的被內,身上只有薄褻衣的烏廷芳緊摟著他,睡得又乖又甜。 項少龍略一移動,她便醒了過來,可知她的心神全擺在愛郎身上。烏廷芳柔聲道:「肚子餓嗎?你還未吃晚飯呢!」項少龍擁緊她道:「有你在懷裡,其他一切都忘了。」 烏廷芳歡喜地道:「你來真好,沒有了你,一切都失去了生趣和意義,芳兒不想騎馬,不想射箭,什麼都不想,每天都在計算著你什麼時候會來,從未想過思念一個人會是這樣痛苦的!」 「雅姊來後,芳兒每天都去纏她,要她說你們旅途的事,她和人家都崇拜到你不得了。我早說過沒有人可鬥贏你的了。待美蠶娘來後,她又告訴我說,你是天上下來的奇男子,不但救了她,還打敗了好多壞人。項郎啊!你真的是天上下凡的天神嗎?」 項少龍想起與美蠶娘的約會,湊到她耳邊道:「先吃我遲來的晚飯,再吃我的小蠶娘跟芳兒好嗎?」烏廷芳赧然道:「當然好!人家等待你的恩寵,等到頸兒都長了。」 當晚項少龍吃完晚膳後,直趨美蠶娘的香閨。推門而入時,美蠶娘僅著一抹肚兜褻衣,正在對鏡梳妝,滑嫩優美的背脊香臀形成誘人的弧線,豐盈飽滿的胸脯幾欲裂衣而出,一雙修長富彈性的玉腿,再次見到這個戰國時代首次遇見的美女,想起兩人在山林與市集中狂熱交歡的香艷時光,掀起項少龍的滔天愛意與慾火,迫不及待地抱住美蠶娘深深擁吻。 美蠶娘與項少龍久別重逢,更是熱切地應著,香舌捲纏,櫻唇吸吮,火熱的嬌軀緊貼著不斷扭動頂磨,龍莖立時充血膨脹。項少龍等不及上床,就急著褪去倆人衣衫,坐在椅上,並將美蠶娘抱起,兩腿張開跨坐胯間,龍莖立時破開花露微滴的陰唇,挺入美蠶娘渴求經年的蜜穴。 美蠶娘在房內苦候多時,想著即將來臨的交歡,早已春心悸動,慾火漸張。待項少龍開門入房,心情更如火山迸發般狂烈難當,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幸好這朝思暮想的夫君也一般猴急,倆人已是「老夫老妻」,自是水到渠成。美蠶娘蜜穴只覺陣陣緊實酥麻,花心淫癢難當,不禁抱著項少龍的頸項,豐臀上下急劇套弄,同時浪聲狂叫:「啊……啊……嗯……夫君……好……好棒……奴家……等……等得……好……好苦喔……快……快……啊……」 項少龍埋首在美蠶娘深深的乳溝中,享受一對飽滿豐乳在臉頰搖動的快感,兩手揉捏著她圓潤挺翹的玉臀,全心感受著美蠶娘充盈著活力的肉體,同時配美蠶娘的套弄,在蜜穴內不住挺送,淫水不斷激濺而出,流滿倆人大腿胯間。 美蠶娘經一番猛烈套弄,腰腿漸酸,動作稍緩,項少龍順勢捧著美蠶娘豐臀起身讓她坐在妝台。美蠶娘急切地兩腿大開,兩手往後撐持在台上,迎著龍莖隨之而來的狂插猛送,妝台亦隨之發出吱嘎聲響,混雜著美蠶娘的嬌喘,交織而成淫浪無比的性感樂章。 美蠶娘一對豐軟玉乳隨著抽插不斷地晃搖,粉嫩的乳首更是抖擺不已,看得項少龍眼花撩亂,心旌蕩漾,忍不住伸出大手忘情揉捏。只見軟潤的乳波在手指間不斷溢出,手心兩顆嫩挺的蓓蕾不停滑動,緊致暖濕的蜜道傳來陣陣淫響浪聲,而美蠶娘嬌媚的臉蛋,迷離嫵媚的雙眼,微張的小嘴,加上她迷人的喘息呻吟,成為生命中最美麗的影像。 項少龍忘情地擁住這他來到戰國時代第一個相遇的美女,只有這個時刻他才真正擁有自己活在這世上的真實感,也真的相信自己擁有能保護她們的力量。經過素女、舒兒及趙妮死裡逃生的驚險,他再也不要讓心愛的美女離開自己身邊而置身險地。美蠶娘亦熱烈應著項少龍的擁抱,心中溢滿著濃情蜜意,只盼能永遠與他這般長相廝守。 項少龍怕妝台承載不住兩人的狂浪,將美蠶娘抱下妝台,讓她伏在床沿,抱住蠻腰,讓那如一輪滿月般的蜜桃豐臀迎向自己,龍莖順著緊窄的溝壑滑入,覓著滿溢愛液淫水的陰唇,緩緩送入。美蠶娘感覺龍莖入體,膣壁連忙運力夾緊,腰如水蛇,臀如旋磨,項少龍頓覺如同插入絞拌機般,酥麻快感如浪潮席捲而來,好不舒爽!心中暗讚美蠶娘竟是這般尤物,自己真是艷福齊天。 項少龍享受著美蠶娘的媚穴功夫,同時將全身漸漸湧出的電流匯聚到丹田。待美蠶娘旋磨速度漸弱時,深吸口氣,龍莖在陰道硬挺猛漲,疾抽快送,弄得美蠶娘措「穴」不及,膣內滿溢的愛液霎時被龍莖全數帶出,噴灑在項少龍胯間陰毛,更順著大腿流瀉而下,滴落床沿。 項少龍雖然對自己的身體快速復能力與這股電流莫名所以,但經過與這許多美女的交歡,已能隨心所欲地善用這來到古代才出現的「異能」,加上本身天賦與廿一世紀的性愛知識,戰國時代的女人已無床第對手。但他天性善良多情,對於這時代女人地位的卑微更是不平,所以只想盡自己的能力,保護身邊的嬌妻、美妾與俏婢,並讓她們享受自己的愛情與極致的性愛歡愉。 美蠶娘此時已在項少龍的抽送下漸入高潮,呻吟喘息越來越急促,床褥已被一對玉手緊抓得一片凌亂,腰臀猶自扭擺搖動,意識漸趨模糊。項少龍感受到美蠶娘嬌軀反應,龍莖疾抽猛送,同時任電流纏繞,刺激著膣道與陰蒂,令美蠶娘全身被快感狂潮席捲不止,意識一片空白,高潮迭起,陰精猛洩不止,如決堤般爆湧,在蜜穴內將龍莖整只淹沒。同時項少龍也覺全身麻酥不已,精液帶著電流噴灑而出,瀰漫倆人身軀,毛髮盡皆豎立,全身抖顫抽搐不止,項少龍與美蠶娘如從地面被拋至虛空,再直墮深海之底,最後置身於空無之中,碎成千片再而為一,終至失去意識。 次日烏氏裸一早使人來喚他和烏廷芳,著二人去和他共進早膳。項少龍一早先去探視趙妮與小盤,見她們母子已復大半,這才安心至廳與美蠶娘、婷芳氏、素女和舒兒親熱了好一會,又和「苦候」他寵幸的四婢親了嘴,才和烏廷芳匆匆趕到府。烏廷芳見到爺爺,施出嬌嗲頑皮的看家本領,哄得這老人家笑得嘴也不攏來。 席間烏氏裸向項少龍道:「烏卓來後,詳細報告了少龍魏國之行所有細節,我們聽得大感欣悅,少龍你不但智計過人,有膽有色,兼且豪情俠義,芳兒得你為婿,實是她的福份。」烏廷芳見這最愛挑剔的爺爺如此盛讚夫郎,開心得不住甜笑。項少龍不好意思地謙讓時,烏氏裸道:「這兩天我們擇個時辰,給你和廷芳秘密舉行婚禮,婷芳氏、素女、舒兒就作你的小妾,少龍有沒有意見?」 項少龍表明美蠶娘為自己元配,仍為正妻,此點尚請烏氏裸體諒。烏氏裸聽罷大笑道:「少龍重情重義,不忘舊人,這是廷芳福份,老夫豈會在意?」,烏廷芳又羞又喜,垂下俏臉。坐席位時,烏氏裸續道:「趙雅現在對我們的成敗,有著關鍵性的作用,只有通過她,你才有可能接觸到嬴政母子,幸好她迷上了你,少龍鬚好好利用這個關係。」烏廷芳嗔道:「爺爺啊!雅姊和少龍是真誠相戀的。」 烏氏裸歎道:「小女兒家!懂什麼呢?」項少龍不想在這事上和他爭辯,惟有事實才能令人信服。烏氏裸道:「昨晚郭縱使人傳來口訊,邀請少龍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慶祝成功盜《魯公秘錄》,陪客還有趙穆,趙墨的鉅子嚴平和昨天向你提過的趙族武士行會的趙霸,這般陣仗,恐怕不只慶功宴那麼簡單。」 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皺,道:「我可否帶些人去?」烏氏裸道:「當然可以!你現在身為我烏家孫婿,又立了軍功,身份不比往昔,沒有些家將隨身,怎成樣子?」 項少龍想了想,問道:「少龍一直有件事弄不清楚,孝成王和趙穆等全是趙姓,是否都有血緣關係,為何他們可弄得如此一塌糊塗呢?甚至可以同姓通婚。」烏氏裸驚異地望他一眼道:「我反給你說糊塗了。你們山野的人,便從不講究血緣親疏,為何竟對這些事計較起來?」 項少龍這才記起自己的「真正出身」,胡謅道:「我只奇怪為何王族的人也會學我們那樣。」烏氏怎會猜到他乃來自另一時空的人,就算坦白告訴他也不相信,道:「姓趙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真正趙族的人,但經過了這麼多世代,血緣關係已淡得多了,根本沒有人理會,甚至鼓勵同姓通婚。另一種是被趙王賜予『趙姓』的人,趙穆便是其中一個例子。」項少龍恍然點頭。 烏氏裸道:「有兩個人少龍你不可不防,就是魏國的信陵君和齊國的田單,這兩人均非常厲害,手下高手如雲,你既盜了《魯公秘錄》,又殺了囂魏牟,他們必不肯放過你。除非他們不動手,否則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驚人手段,絕不容易對付。」項少龍雙目一揚道:「少龍已有準備,爺爺放心!」 烏氏裸仰天長笑,伸手一拍他肩頭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孫婿。」 知己知彼,戰不殆。即管在二十一世紀,情報集仍是首要之務,只不過那時可倚賴人造衛星與各種監視設備,現在卻要靠人的耳朵和眼睛。項少龍為此和陶方商議一番,定下了如何刺探趙穆對付他們的策略。又把情報擴大至郭縱、趙霸、嚴平和趙穆的兩隻走狗,大夫郭開和將軍樂乘等人去。這才和烏廷芳前往雅夫人宮外那座夫人府。 滕翼和荊俊兩人成了他的貼身侍衛,只要他踏出府門,便形影不離地跟著他。烏卓還另外精挑了十名手下,作他的隨從,這批人均曾隨他到魏國去,早結下了深厚的從之情,作起來自然分外如臂使指。 邯鄲城的街道比前多了點生氣,人也多了,看服飾聽語音,很多是來自別處的行腳商人,可見趙國正逐漸恢復因長平一戰而嚴重受損的元氣。項少龍和烏廷芳並騎而行,後面是滕翼和荊俊,前後則是烏家的子親兵,途人無不側目。他禁不住心生感慨。想起當日初到邯鄲,前路茫茫,連一個婷芳氏都保不住,心中不由感交集。不過眼前一切,只像建築在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湧來,便會消失得了無痕跡。 事實上整個國家也適這比喻。一場大夢的感覺又湧上心頭。為何生命總有混混噩噩的造夢感覺?只有在一些特別的時刻,例如刀劍相對,又或昨晚和美蠶娘的抵死纏綿,才能清楚地體會到生命和存在。無論如何投入到這時代裡,他亦很難像其他人般去感受眼前的一切。因為他始終是來自另一時代的人,多了二千多年的歷史經驗,故比這時代任何一個賢人智者看得更真實、更深入和更客觀。 在烏廷芳不住向他投以又甜又媚的笑容中,人馬已進入雅夫人的府第去。趙雅在廳迎接他們。項少龍特別向她介紹了滕翼和荊俊,低聲道:「荊俊的夜行功夫非常好,穿房越捨,如履平地,若我有急事要通知你,會差遣他來找你。」定下了幾種簡單的聯絡訊號後,雅夫人邀功地媚笑道:「倩兒在裡面等你呢。」 項少龍又喜又奇怪道:「孝成王真肯答允你這樣的要求?」雅夫人著他和烏廷芳前往內堂,滕荊兩人則留在外廳。邊行邊道:「我向王兄獻策,說要傳倩兒媚惑男人的秘法,好使她將來作了別國的王妃,也能好好利用天賦本錢,發揮有利於我大趙的作用。王兄這人並不很有見,給我陳說了一番利害後,便答應了。」 項少龍暗讚趙雅機伶多智,探手摟著她的纖腰,在她粉臀輕賞了兩掌,道:「原來趙穆本來並不姓趙,只不知他是什麼人,底細如何?」趙雅道:「這事邯鄲沒有人敢提起,因為趙穆會不擇手段對付追究他過往身世的人,他來趙時只有十四歲,是由一個內侍引介,由於趙穆劍法高明,人又乖巧,兼且投王兄愛好男色的癖習,所以很快便得到王兄的歡心,那時王兄尚未登上王位,但因兩人關係的密切,連我們都說不了話。只想不到,如今連王兄都配趙穆企圖染指妮姐,現在宮內所有人都對王兄心淡了,但又有什麼用呢?」 項少龍冷靜地道:「那引介的內侍還在嗎?」趙雅道:「王兄登上王位不久,那內侍臣便被人發覺失足掉下水井淹死了。當時我們都沒有懷疑,現在給你這麼問起來,我才想到這人應是被趙穆害死,以免洩露了他身世的秘密。」 項少龍道:「那內侍是否趙人?」雅夫人想了想道:「我也弄不清楚,不過並不難查到。」 項少龍道:「調查的事至緊要秘密進行。」雅夫人嗔道:「得了!這還要你吩咐嗎?」 項少龍剛要說話,趙倩已夾著一陣香風,投入他懷裡,嬌軀抖顫,用盡氣力把他摟緊。烏廷芳笑道:「三公,原來你對他也這麼癡纏呢!」趙倩不好意思地離開項少龍安全的懷抱,拖起烏廷芳的小手,往雅夫人清幽雅靜的小樓走去,兩女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神態竟是非常親熱。 四人到了小樓上,喝著小昭等奉上的香茗,享受著早上明媚的天氣。樓外的大花園變成了一個銀白的世界,樹上都披掛著雪花。項少龍向烏廷芳和趙倩道:「兩個小乖乖,花園這麼美,為何不下面走走。」兩女對他自是千依順,知他和雅夫人有要事商量,乖乖的走下樓去,到園中觀賞雪景。項少龍這才向雅夫人說出嬴政的事。 雅夫人深深望了他好一會後,道:「項郎莫怪雅兒好奇,似乎你初到邯鄲,便對嬴政很有興趣,那時你應仍不知道烏家和呂不韋的關係,為何如此有先見之明呢?」項少龍為之啞口無言,以趙雅的黠慧,無論怎麼解釋也不妥當。因以他當時的身份地位,是根本連嬴政這人的存在都無由知道。雅夫人坐入他懷裡續道:「無論你有什麼秘密,雅兒都不會管,只要你疼惜人家便行了。」 項少龍心中感動,吻了她香唇後道:「有沒有法子安排我和贏政見上一面?」雅夫人歎道:「安排你們見上一面毫無困難,問題是沒有可能瞞過趙穆,而且見到嬴政反會累事,這人終日沉迷酒色,與廢人無異。又相信趙穆是他的恩人和朋友,一個不好,他反向趙穆洩露你的秘密,那便糟了!」 嬴政真是如此這般一個人嗎?項少龍大感頭痛道:「那他的母親朱姬又如何呢?」雅夫人道:「那是個非常精明厲害的女人,現在三十多歲了,外表看來絕不會比我老多少,實是罕見的迷人尤物,趙穆也早和她有一手,但我看她只是為了求存,才與趙穆虛與委蛇。這個女人野心極大,絕不會對任何人忠心,包括呂不韋在內。」 項少龍靈機一觸道:「這就好辦了,我便由這女人入手。」暗忖只要她有野心,絕不會甘於留在邯鄲作人質,那老子便有機會了。說不定犧牲點男色也要在所不計了。為了打擊趙穆,什麼手段也得要用上的。 到烏府後,剛吃過午飯,雅夫人的家將便來找他,要他立即到夫人府去,還特別提醒他不要帶烏廷芳去。項少龍聽得心中起了個疙瘩,又感一頭霧水。與烏廷芳和婷芳氏話別後,只帶著滕翼和荊俊,匆匆趕往夫人府去。 趙雅在大廳截著了他們,臉色凝重地道:「晶王后來了。」又咬牙切齒道:「趙穆這奸賊真的一步都不肯放過你。」 項少龍的心往下沉去,道:「看來惟有立即進宮向孝成王請罪。」想不到半天都拖不了。雅夫人道:「情況仍未至如此之壞,晶王后要親自見你呢!」接著嘻嘻一笑道:「長得好看的男子總是佔便宜一點的。」項少龍苦笑一下,到內廳去見晶王后。 晶王后背著他立在窗前,喝退了隨從婢女後,冷冷道:「項少龍你的膽子真大!是否不怕死了?連三公的處子之軀也敢沾污!」項少龍暗忖做戲也要做得迫真,跪了下來道:「少龍對公是誠心誠意,絕無玩弄之心,請晶王后體察下情。」 晶王后倏地轉過身來,鳳目生威,臉寒如冰地叱道:「本後那管得你們是否真心相愛。若大王得知此事,定以為你把三公帶邯鄲,只是為了一己之私,而且監守自盜,乃欺君之罪,連大王亦找不到饒你的借口。現在看你仍不知事情輕重,枉我還當你是個人物。」 項少龍心中暗感不妙。看她臉色語氣,絕非以此威脅自己與她偷情那麼單純,真是低估了她。想起平原夫人說過她是三晉一計劃裡的其中一個婚約安排,而她則是嫁來趙國的韓國王族美女,心中一動道:「少龍知罪了,晶王后救我!」晶王后稍解冰寒容色,歎了一口氣道:「項少龍!你給我站起來!」 項少龍長身而起,肅立不動。晶王后轉身去,望往窗外白雪處處的冬林,緩緩道:「這事教我怎辦呢?若為你隱瞞,遲早給人發現了,連我也不能免罪。假若魏人立即接三公時,你說會有什麼後果?」項少龍放大膽子,來到晶王后鳳軀之後,柔聲道:「晶王后放心,魏王根本就想悔約,兼且趙穆對三公亦有野心,定會從中破壞,所以這婚約必然如此拖延下去,過得一年半載,就算三公再要嫁人,晶王后也可推得一乾二淨。」 趙王后默然半晌,沉聲道:「我這樣冒生命之險為你們隱瞞,對我有什麼好處?」項少龍心叫機會來了,斷然道:「晶王后若有任何吩咐,項少龍蹈湯赴火,萬死不辭。」 晶王后仍不過身來,淡淡道:「那你就給我殺一個人吧!」項少龍移身上去,緊貼著她的背臀,兩手探出,用力箍緊她柔軟的小腹,咬著她耳朵道:「晶王后要殺的人是否趙穆?」 晶王后嬌軀一陣抖顫,靠入他懷裡道:「和你這樣機伶的人交手,真的省了很多廢話,趙穆一天不死,趙國便沒有半分希望,我這王后亦是虛有其名,你明白嗎?」項少龍道:「我明白了!還有一個人吧,是嗎?」 另一個人自然是孝成王,只要殺了趙穆和孝成王,晶王后的兒子便可登上王座,晶王后那時升級做了太后,而兒子年紀尚少,朝政自然落到她手上,那時趙倩是否處子,還有誰關心呢?這時代的人為了爭權,真是沒有人不心狠手辣,妻殺夫,子弒父,無所不用其極。 晶王后被他摟得嬌軀發軟,但仍非常清醒,輕輕道:「這只是你說的,我要對付的人只是一個趙穆。唉!大王也不是不想重用你,只是你成了烏家的人,而烏應元則和秦人暗中往還密切,遲早是誅族之禍。但你若除了趙穆,或者我可以護著你,說不定還可以重用你。」項少龍將她的嬌軀扳轉過來,貼身摟緊,晶王后怎受得住,臉紅如火,呼吸急促,春情蕩漾。 項少龍重重吻在她朱唇上,兩手貪婪地向禁摸著。一來因為她不可侵犯的尊貴身份,二來她的肉體豐滿迷人,三來因她情動後的媚態,項少龍忍不住戲假情真,恣意享受著。晶王后竭盡所有意志和僅餘的力量,抓著他一對放恣的怪手,離開了他充滿侵略性的嘴,嬌喘著道:「我從不信空白說話,三天內,我要你給我一個滿意的計劃,行嗎?」這後一句充滿了軟語相求的話兒,似乎她對項少龍不乏情意。 項少龍暗想這女人厲害得有點像平原夫人。只能對她動以利害,使她清楚自己的利用價值,才可作愉快,吻了她一下臉蛋道:「何用三天之久,現在我便能給你一個答案。」頓了頓,續道:「對付趙穆,不出文的和武的兩途,武的方法自然是把他刺殺﹔文的便是查出他的底細,再設計構陷他。照我猜估:他定是別國派來的奸細,設法從內部瓦解我大趙的朝政。否則若還對大趙有絲亳忠心,也不會那樣胡來。」 晶王后鳳目亮了起來,用心看著他道:「你這人真不簡單,但記緊對付趙穆要又快又狠,否則會反而中了他的奸計,陷於萬劫不復之地。」項少龍眼中射出異芒,咬牙切齒道:「只是妮夫人的慘死,我便和他勢不兩立,晶王后放心吧!」 晶王后動獻上香吻,然後道:「少龍!我要走了。記著不可隨便找我,我會和你聯絡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項少龍仍沒有輕鬆下來的感覺。只看這女人不立即要求和他歡好,便知她能對自己的肉慾控制自如。這種女人最是可怕,即使與她有體之緣,亦可隨時可掉轉槍頭來對付自己,而他項少龍卻會不忍傷害她,對她而言,自己只是她手上一件有用的工具而已! 項少龍緊摟著趙倩道:「沒有事了!」趙倩憂慮地道:「真的不用怕嗎?若倩兒累了你,倩兒只好……」 項少龍伸手捂著她的小嘴,向趙雅道:「你要好好看著趙倩,我會派荊俊領幾名好手充當你的家將。必要時迫得動手亦在所不計了。」雅夫人道:「千萬不要這樣!在邯鄲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和倩兒,更何況王兄現在仍很倚重我呢。」接著把項少龍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著我去查那引介趙穆的內侍,已有點眉目了,據宮內一個老宮女說:那叫何旦的內侍是楚人,甚得先王愛寵和信任,但這情報有什麼用呢?」 項少龍道:「人既死了,知道也沒用。但有了眉目之後,自然好找線。趙穆很有可能是楚國派來的人,任務是要令三晉永遠不能再統一起來。」雅夫人點頭道:「這猜測很有道理,也解釋了趙穆為何和囂魏牟有連繫,因為趙穆正代表著楚齊兩國的共同利益,他們都不想見到三晉的一。」 項少龍皺眉苦思道:「但儘管知道這事,一時間亦難利用來打擊趙穆。以趙穆的陰狠,縱然與楚國有所連繫,恐怕也難抓到把柄。」雅夫人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別忘了我是偽造的專家,只要有點頭緒,便可偽造出楚人給趙穆的秘密信件。再巧妙點使它落在王兄手上,我和晶王后更在旁煽風點火,便有得趙穆好受了。」 項少龍高興得摟著她親了幾口道:「我會著陶方監視任何與趙穆接觸的楚人,若能找到真憑實據,那當然更理想了。」和雅夫人及趙倩兩女親熱一番後,項少龍趕烏氏裸城堡,剛踏入門口,門衛向他道:「鉅子嚴平先生來找孫姑爺,刻下正由大少爺招呼著他。」 項少龍心叫不妙,硬著頭皮到烏應元的大宅與他相見。烏應元見他來,找了個借口溜走了,剩下兩人對坐廳中。嚴平木無表情地道:「項兄在魏大展神威,令所有人都對你刮目相看,但也把項兄推進了險境,項兄不會不知吧!」項少龍對他的直接和坦白頗有點好感,但卻因元宗的事,很難與這人作,歎了一口氣道:「不招人嫉是庸材,這是無法避免的。」 嚴平把「不招人嫉是庸材」這句反覆念了兩遍後,動容道:「項兄言深意遠,失敬失敬!」接著雙目厲芒閃現,盯著他道:「難怪元宗肯把鉅子令交了給你。」 項少龍皺眉道:「鉅子不是早已斷定了鉅子令不在我那裡嗎?為何忽然又改變了想法?」嚴平平靜地道:「道理很簡單,因為鉅子令並不在元宗身上。」 項少龍訝道:「這事你到今天才知曉嗎?」嚴平冷然道:「那天我們圍攻元宗,雖重創了他,卻終給他突圍而出,最近才知他溜到楚國去,並因傷勢復發而亡。楚墨的符毒顯然在他身上找不到鉅子令,才有夜襲信陵君府之舉。不過折兵損將下,仍給你逃了出來。」接著苦思不解地道:「真不明白符毒為何會知道元宗把鉅子令交了給你。」 項少龍心道:當然是趙穆洩給楚人知道。由此推之,趙穆應是確和楚人有著密切的聯繫,所以楚人才可以迅速得到的消息。嚴平道:「這鉅子令對外人一點用處都沒有,反會招來橫禍,項兄若能交還給本子,嚴平必有所報。」 項少龍真有點衝動得要把鉅子令就這樣給了他,免得平添勁敵。可是元宗寧死也不肯把鉅子令交給嚴平,必然有他的道理,而元宗犧牲自己,好使他安然逃往邯鄲,自己說什麼都不可有負所托。所以即使這樣做對他有害而無一利,他也要堅持下去。微微一笑道:「就算鉅子令不在元兄身上,可能只是他藏了起來,又或交給了其他人,為何鉅子令會肯定在項某身上呢?」 嚴平不悅道:「那項兄是不肯把鉅子令交出來了,這是多麼不智的行為,現在邯鄲想置項兄於死的人很多,若我再幫上一把,項兄應付得了嗎?」項少龍冷笑道:「元兄之死,說到底亦應由你負上責任,這個仇項某人尚未和你算,竟敢來威嚇我。」 嚴平霍地起立,淡淡道:「好!項少龍!算你有膽色,今晚若你可安然無恙到達郭府,便讓本子領教閣下的墨子劍法吧!」大笑三聲,旋風般走了。項少龍暗忖我這人是由少嚇大的,難道怕了你不成?往找滕翼烏卓等去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四卷 | 第十一章 三大殺招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元宗真的死了!一股悲傷襲上項少龍心頭。想起當日落魄武安,元宗不但供應食住,還傳他墨子劍法,那三個月的相處,使自己在這亂世裡有了求生的籌碼和本錢,真個義高情重。若非知道元宗因嚴平而致死,他也不會和這趙墨的鉅子決裂,故雖為此平白多了幾個苦行者式的可怕對手,心中仍感痛快。 他仰伏在一張長几上,享受著春盈等四女給他浴後的按摩推拿,盡量讓自己鬆弛神經,好應付今晚的連場大戰。這是個強者稱雄,無法無天的世界。否則他早去了報警,申請人身保護了。他的手中把玩著那方鑄了一個「墨」字的鉅子令,感覺著那奇異的冰寒。嚴平和符毒這些墨家的叛徒,為何如此不惜一切要得到鉅子令呢?元宗身上沒有鉅子令和楚墨夜襲信陵君府兩事,自然是趙穆這奸賊告知嚴平,好教他來找自己麻煩。這人真的非常狠毒,幾句話便使他陷身險境。 他仔細研究手中符令。以前他在二十一世紀看武俠小說時,總愛描寫什麼令牌,只要拿在手中,對某一門派和組織的人便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可以指揮命令他們。不過這鉅子令顯然沒有這個作用,否則元宗舉起它來便成了,不用拚命逃生。所以這鉅子令必然有某種實質的價值,非只是鉅子身份的象徵那麼簡單。但若是如此,元宗為何不告訴自己,是否因為他也未曾悉破這秘密,所以心中存疑,沒有說出來呢? 趙妮、烏廷芳、美蠶娘、素女、舒兒和婷芳氏六女這時笑著走進浴堂來,到他身旁幾沿坐下,趙妮一對纖柔的小手加入為他按摩肩肌。他不由舒服得閉上了眼睛。手指卻在鉅子令上摩挲著。當他摸著那個「墨」字時,字體內上方的兩點似若微不可察地轉動了少許,嚇了一跳下,睜眼細看。再用力以拇指摩擦,兩個凸出的圓點卻是紋風不動。心中一歎,待要放棄,忽地想起若這麼容易便發現鉅子令可能存在的秘密,元宗早便發現了,於是又專心研究起來。 烏廷芳在旁笑道:「項郎啊!這是什麼寶貝,你看它比看我們更用神哩!」趙妮則道:「這東西真精巧!」項少龍笑應著,以指頭用力向那兩個圓點按下去,可是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烏廷芳這時頑皮起來,俯身輕嚙著他的耳朵,往後一扯。項少龍舒服得呻吟起來,正要放下鉅子令來對付她,忽地靈機一觸,按下沒有作用,那可否扯上來呢?遂吩咐春盈找來一個小鉗子,夾著其中一個圓點,用力往上一扯。「得」的一聲,圓點應手而起,由令身升起近半寸。項少龍精神大振,坐了起來。眾女不解地簇擁著他,趁熱鬧般一齊研究他手中的令牌。 項少龍又把另一點拔高,變成了由「墨」字上方凸了兩枝小圓柱出來。他不由緊張起來,試著順時針轉動小圓柱,果然應手旋動起來,發出另一聲開鎖般的微響。眾女都嘖嘖稱奇。烏廷芳挽著他的手臂道:「裡面定藏了東西,項郎快扭另一邊看看。」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壓下緊張的心情,扭動另一邊的小柱。試了一下,卻是動也不動,但轉往逆時針的方向時,異事發生了。「得」的一聲下,鉅子令上下分了開來,露出藏於其內五寸許高的一個小帛卷。眾女齊聲歡呼。項少龍心頭震盪,知道自己在神推鬼使下,終於發現了鉅子令的秘密。 小帛卷在榻上攤了開來,長達二十尺,密密麻麻佈滿了圖形和繩頭小字。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的下卷竟全是劍法,卷首寫著「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項少龍大感興趣,用神觀閱下,心中狂喜。原來這三大殺式全是攻擊的劍法,與墨子劍法的以守為大相逕庭,不知是否墨翟晚年心態轉變,創出了這攻的三招,以補劍法的不足。名雖為三招,但每招至少有多個圖形,可知複雜至怎樣程度。 最巧妙的是這三招全與防守有關,故可天衣無縫地配在元宗傳授的墨子劍法裡。第一式名為「以守代攻」,只見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像,由打坐、行走,以至持劍作勢,騰躍蹲滾,各種姿勢,應有盡有。每圖均有詳細文字說明練習和使用的方法。真是句句精妙,字字珠璣,使人對墨翟這人的才情智慧,生出無限景仰。 第二式名為「以攻代守」。若說第一式穩若崇山峻嶺,這第二式便若裂岸的驚濤,有沛然莫測的威力。只是這兩式,實已盡劍道攻守的竅要,配起墨子劍法,威力增強了不知多少倍。 第三式名為「攻守兼資」,變化更是複雜,但卻非另兩式的混,而是玄奧之極的劍法,不但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最厲害處是變化無窮,隨時可由攻變守,由守變攻,看得項少龍心神俱醉。這時他已無暇研究上卷的兵法,拿起木劍,來到園中,專心一志地把這三招的劍式,研練起來。眾女則坐在園中的小亭裡,看著愛郎苦心專志地揮劍起舞。 項少龍邊看邊練,開始時停停看看,練到得心應手時,每劍揮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其中都隱含劍道的至理。不知不覺間他沉迷在奇奧巧妙的劍法裡,渾忘一切,這種美妙的感覺,自由元宗處學懂劍法後,還是首次嘗到。木劍在帛卷運力用勁的指引下,忽似輕巧起來,破空之聲反收歛淨盡,變成沉雄的呼嘯,更增使人心寒膽落的威勢。 他又配原本的墨子劍法,再度演練,一時劍氣縱橫,生出亦靜亦動,靜時有若波平如鏡的大海,動時則似怒海激濤,變化莫測。眾女看得心神俱醉,只覺項少龍每一姿態都妙至毫巔,每一個動作都表現出人類體能的極限,既文靜又激烈,形成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時間飛快溜走,到滕翼、荊俊和烏卓三人來找項少龍時,他才知道不經不覺練了三個時辰劍法。對於未習墨子劍法的人來說,要練這三式可能三年都沒有成果,但對項少龍來說,三個時辰已足可使他脫胎換骨,得益不淺。 項少龍一點勞累的感覺也沒有。心中大奇,墨翟那種奇異的呼吸方法,必是與人體神秘的潛力有關,假若自己日後能依他的打坐法練習養氣的方法,可能效用更為神奇,說不定真能成了武俠小說中所說的高手那樣,擁有神妙的內功。匆匆梳洗更衣後,他到廳堂去見烏卓等三人。滕翼驚異地看著他道:「項兄神采飛揚,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是否有什麼喜慶之事。」 烏卓也道:「孫姑爺眼神比前更銳利了,真使人驚歎!」項少龍心中暗喜,岔開話題道:「眼下有多少人手可動用?」 烏卓道:「我們人手充足,調動五、六人也沒有問題,可是如此一來,卻暴露出我們手上的實力,長遠來說是有害無利。」項少龍信心澎湃道:「不若就我們四個人,再加上你精選出來的十名好手,去闖他一闖!」三人同時愕然,這樣豈非強弱懸殊嗎? 項少龍道:「若是僵持交鋒,我們自是有敗無勝,但現在我們的目的只是要安全抵達郭府,便是兩事了。」荊俊道:「若只是我一個人,定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偷到郭府去。」 烏卓忽地興奮起來,道:「與孫姑爺並肩作戰,實是最痛快的事,來!我們研究一下。」由懷中掏出一幅帛畫,赫然是邯鄲縱橫交錯的街道圖。烏卓指著城內一個小丘道:「郭府就在這山丘之上,正式的道路只有兩條,分別通到郭府的前後宅,其他不是亂石就是密林。」 滕翼道:「只要來到山丘處,憑著亂石密林的掩護,就不用怕他們的弩箭等遠距離攻擊的武器,亦不怕他們人多勢眾了。」烏卓道:「問題是他們必會派人監視著我們,那他們便可以在長近一里的路途上,在任何一個地點截殺我們了。」 項少龍苦思頃刻,道:「我們可以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噢!」看到他們愕然望著他,才想起暗度陳倉的故事發生在楚漢相爭之時,他們自然聽也未聽過。忙改口道:「烏卓你可以同時派出三輛馬車,分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出發,那些墨者自然要追每一輛馬車,到發現車內無人時,已被分散了實力,而那時我們才出發,教他們方寸大亂,應接不暇。」三人一聽都感此計可行。 荊俊道:「我們可利用掛鉤攀,越過民居,跟我們的人,一定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眾人愈說愈興高采烈,就像已打贏了這場仗般。最後項少龍道:「若我是嚴平,必把人手留在郭府所在的山丘腳下,那時我們便可以借密林和他們打一場硬仗了。」 滕翼神情一動道:「不若由我和荊俊先溜到那裡去,預早布下陷阱,那就更有把握了。」荊俊最愛鬧事,跳了起來道:「事不宜遲,趁離宴會還有兩個時辰,我們立即帶齊傢伙,趕去佈置。」 烏卓站了起來,興奮地道:「你要什麼東西,我都便可供應給你。」 三人離去後,項少龍到寢室內,取出裝備和裝滿飛針的束腰,好在身上,吻別了眾妻妾俏婢,趕去與烏卓會。途中遇上了臉現喜色的陶方。陶方一把扯著他道:「我們真幸運,查到了一個身份神秘的人,剛在今天見過趙穆,聽他口音應是楚人無異。」 項少龍喜道:「拿著他沒有?」陶方道:「他仍在城內,動手拿他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根據探子的調查,他那旅舍的房子只訂到明早。只要他踏出邯鄲城,我們便把他生擒活捉,囚在我們的牧場處,我才不信他的口硬得過我們的刑具。」 項少龍一把摟著陶方的肩頭,往外走去,哈哈笑道:「若給我們拿著那奸鬼的陰謀證據,我們便要他好看。」這時兩人來到正門後的大廣場上,烏卓早預備了三輛馬車,恭候著他的指示。陶方奇道:「你一個人,為何要三輛馬車呢?」 項少龍笑道:「三輛馬車都不是我坐的,而是贈給嚴平那短命的傢伙!」大笑聲中,放開陶方去了。 (卷四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一章 郭府夜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細雪漫漫,天氣嚴寒。幸好沒有狂風,否則更教人難受。烏卓、項少龍和十多騎策馬離府,人人戴著竹笠,遮著大半臉目,馳出烏府。到了街上立時分道揚鑣,兩人一組,各朝不同方向奔去。先是有三輛馬車,現在又有這惑敵的手法,就算嚴平的三名手下全在府外守候,亦很難同時跟這麼多的「疑人」。何況誰說得定項少龍是否其中一個。 這一著就是要迫嚴平的墨者武士,只能退守在郭家下的山路和密林處。項少龍和烏卓循著一條精心選擇的路線,迅速離開了烏府外的園林,到了民居林立兩旁的大道,不往郭府的方向馳去,反冒著雨雪,轉左往相反的方向。他們無暇理會對方是否跟在背後,到了一所大宅前,發出暗號。 宅門立即打了開來。這大宅的人是個和烏府有深厚交情的人,自然樂意與他們方便。兩人也不打話,闖宅而入,再由後門來到宅後的街上,這才往郭府所在的「秀越山」快馬奔去。這一手由烏卓安排,就算真給人綴上,亦可將對方甩掉,漂亮之極。 雨雪迎臉打來,項少龍忽地一陣茫然。來到這古戰國的時代裡,雖只短短年許的光陰,但他已有著頗多感觸。舒兒、素女被強權壓迫,趙妮險被趙穆與孝成王謀凌辱,這三位芳華正茂的美女,如果不是因為他預有防備,差點便永遠消失在這塵世間,到時就算他殺了趙穆、少原君,甚至趙王,也無法讓她們起死生。現在他的大恩人元宗也證實死了。 唉!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自己也隨時會給人殺死,那是否一種解脫?死後會否和他們有再見的機會?而在廿一世紀,自己也是如同死了一般,部隊的同袍、周香媚與鄭翠芝也會為自己傷心嗎? 自有生命開始,生死的問題便一直困擾著人類。那是否只是一次忘情投入的短暫旅程?或是人的存在並非至墳墓而止,就如同他在另一個時空展開另一段生命?這問題從沒有人能解答或證實。宗教的答案:天堂地獄,又或生死之外,很可能只是一種觀的願望。但沒有了又不行,死後空無所有,是很難被接受的一事。 並騎身旁的烏卓道:「孫姑爺!前面就是秀越山了。」項少龍一震醒來,收攝心神,往前望去。這時他們剛離開民房,到了山腳處,只見一條山路,直通丘頂,上面古木成林,隱見巨宅崇樓,極具氣勢,但卻看不到有伏兵的形,山腳處有座牌樓,寫著「郭氏山莊」,卻沒有人把守。 兩人轉入道旁刻有與滕荊兩人約定暗號的疏林裡,躍下馬來。樹木草地均積蓋白雪,景像純淨迷人,卻不利隱藏或逃跑。烏卓在另一棵樹腳處找到刻記,向項少龍打了個手勢,領先深進林內。項少龍把墨子劍連著趙倩為他造的革囊才背在背上,左手持著丟而復得的飛虹,追在烏卓背後。忽爾四周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幢幢人影和火光,把他們團團圍著。 「鏘!」烏卓背上兩枝連鋌來到手上,暴喝一聲往前方突圍攻去,不讓敵人有時間摸清地形和鞏固包圍。項少龍正傷痛元宗的死亡,滿腔怨忿,拔出木劍,拿在右手,隨在他背後,殺往林裡。對方想不到他們如此凶悍。正面攔著烏卓的兩名趙墨行者倉忙下一個往後退了一步,另一人長劍揮來。 「鏗鏘」一聲,刃鋌交擊,在暗黑裡迸起一陣火花。烏卓欺對方膂力及不上自己,盪開長劍,令敵人門戶洞開,使了個假身似要向另一人攻去時,左手連鋌轉過來,閃電破入對方的空門裡。那人也是了得,劍守中,擋格連鋌,豈知卻忘了烏卓右手的連鋌,只見精芒一閃,烏卓扭腰運鋌由下而上,直沒入對方小腹裡。 那行者幾曾想到烏卓的連鋌角度如此刁鑽,一聲慘叫,往後跌退,鮮血激濺往雪地上,當場斃命。烏卓毫不停留,兩鋌化作兩道電光,隨著撲前之勢,往那另一行者攻去。戰爭終拉開了序幕。這些行者人人武技高強,怎也想不到只兩個照面便給名不見傳的烏卓殺了一人,都紅了眼,圍了上來,一時殺聲震天。 緊跟在烏卓身後的項少龍進入了墨子劍法守心的訣竅,敵人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看得清清楚楚,更由於大家的劍法都來自同一源頭,使他對敵人的攻勢更是瞭若指掌,甚至看到所有不足和破綻處。他暴喝一聲,左手飛虹狂格猛挑、右手墨子劍重砍硬劈,左右手竟分別使出剛柔兩種截然不同的勁道和招式來。他的眼神燃著憤怒的火焰,神色則冷酷平靜,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氣勢懾人之極。 兵刃交擊中,三名行者同時被創,其中一人傷於烏卓鋌下,另兩人自是由項少龍包辦了。一聲大喝自項少龍右方。一名特別高大,看來有點身份的行者,手持鐵棍排眾而出,由一棵樹後搶了出來,右腳踏前,左腳後引,俯傾上身,在火光下閃閃發亮的鐵棍直戳項少龍心臟而來,又準又狠又急。 項少龍見他移動時全無破綻,知道遇上了行者裡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飛虹使出墨子劍法三大殺招裡的「以守為攻」,劍內收,劍尖顫動,也不知要刺往敵人何處,應付左側撲來的兩名行者﹔右手墨子劍則施出「以攻為守」的「絞擊法」,化作一道長芒,游蛇般竄出,和對方鐵棍絞纏在一起。 墨子劍法最利以寡敵眾,雖同時應付兩方攻勢,仍絲毫不亂。兼且是著重感覺而不只著重眼睛,所以即管蒙著雙目,亦可與敵周旋,在這種黑林的環境裡,只憑外圍的幾個火把照明下,對項少龍更為有利。那持棍行者想不到項少龍忽然使出這麼精妙的一招來,只覺有若狂龍出洞,勁道驚人的一棍,觸上對方木劍時,有種泥牛入海的感覺,虛虛蕩蕩,半點力道都用不上。 大吃一驚下,本能地抽棍後退,驀地小腹下劇痛,原來給項少龍飛起一腳,命中要害。縱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強上十倍,仍要慘嚎一聲,往後仰跌,再爬不起來。這一腳當然與墨子三大殺招無關,對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自不會墨守成規。另一方的兩名行者,還以為項少龍改採守勢,挺劍便攻,那知光影暴漲,一人給齊腕斬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劍,慘哼聲中,往後退去,撞得己方想補入空隙的人左僕右跌,亂成一團。 誰想得到項少龍劍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別於墨子劍法一貫溫淳的風格。烏卓的表現亦毫不遜色,硬撞入兩個敵人中間處,手移到連鋌的中間,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數,雖給敵人的劍在臂上畫出一道口子,但同時卻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敵人則給鋌尾打,正中耳朵處。 倏忽間兩人推進了丈許之遠。背後弩機聲響,兩人同時閃往樹後,弩箭射空。他們雖殺傷了對方多人,可是行者武士潮水般由四周湧來,形勢仍非常不利。項少龍見勢色不對,飛虹劍到鞘內,探入外袍裡左手拔出飛針,連續施放。這一著大出敵人意料之外,登時有數人中針倒地。 對方見項少龍手揚處,便有人受傷或僕死,如施魔法,紛紛避往樹後。兩人那敢遲疑,朝暗黑處疾進,剎那間沒入林木深處。行者都給拋在身後,仍紛紛追來。另一個問題來了。在這種逃亡的奔走和漆黑中,那看得到滕荊兩人留下的暗記,幸好就在此時,左前方遠處傳來一聲夜梟的鳴叫,維妙維肖。兩人知定是荊俊這狡計多端的小子弄鬼,大喜下循聲摸去。 樹林愈趨濃密,積雪深厚,確是舉步維艱。也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枝,前方上空一點火光,像星火般掉下來,原來是荊俊由樹上輕輕鬆鬆跳了下來,向兩人貶眼道:「這邊走!」兩人如遇救星,忙隨他去。 不一會走上斜坡,來到一塊大石處。上方叢林處隱見郭家透出來的燈火。滕翼巍然現身石上,單膝跪地,手持大弓,臉容肅穆,凝視著下面迫來的火光和人聲。三人來到他身後。烏卓奇道:「你想幹什麼?」滕翼沒有答他。烏項兩人大奇,在這種密林裡又看不清楚敵人,強弓勁箭何來用武之地?驀地下方慘叫連連。 荊俊雀躍道:「掉進去了!」他們兩個都是優秀的獵人,自是設置獸坑的一流高手。「颼!」一枝勁箭,離開了滕翼扳滿的強弓,射入了密林裡。一聲慘嘶應戰而起。荊俊佩服地道:「滕大哥的『夜林箭』名震韓境,連走過的耗子都避不過。」 說話間,滕翼以驚人的熟練手法,連射三箭,真的箭無虛發,必有人應箭慘叫起來。這時項烏兩人才發覺下面再沒有半點火光,原來持火把者都給滕翼射殺了,火落到雪地上,那還不熄滅。滕翼的勁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聽得烏項兩人五體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敵人,否則死了也不知是什麼一事呢。 滕翼放下強弓,淡然道:「沒有人再敢上來了!」荊俊跳起來道:「我們早綁好攀,又劈開了路,只要沿而上,便可及時到郭府赴宴了。」項少龍想不到這麼容易便破了趙墨的重圍,可見戰略實在是至為重要的事。再想到可在嚴平身上試試三大殺招的威力,不由湧起萬丈豪情,低喝道:「我們走!」 郭家山莊位於山丘上,沿山勢而建,雖不及烏氏裸城堡壘堡森嚴的氣勢,卻多了烏氏裸城堡欠缺的山靈水秀,宅前是兩列參天的古柏,大門燈火通明,左右高牆均掛了風燈,亮如白晝。項少龍在門口報上姓名,立時有自稱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親自為他們引路入府。 通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小築的石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這宅第,便知郭縱富比王侯的身家。路旁兩邊廣闊的園林燈火處處,采的是左右對稱的格局,使人感到腳下這條長達二十多丈的石路正是府第的中軸線,而眼前華宅有若在這園林世界的正中處。園內又有兩亭,都架設在長方形的水池上,重簷構頂,上覆紅瓦,亭頂處再扣一個造型華麗的寶頂,下面是白石台基,欄杆雕紋精美。 先不論奇花異樹、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只是這兩座亭,便見造者的品味和匠心。園內植物的佈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長青樹為調,再配以落葉樹和四季花卉,組成了濃郁的綠化環境,現在雖是滿園霜雪,雨雪飄飛,但仍使人想起春夏時的美景。林木中不時看到由別處搬來的奇石,增添了園林內清幽雅致的氣氛。 那座宅在園林的襯托下,更是氣象萬千,比之趙宮也不遑多讓。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闊九開間,進深四間,呈長方形,上有重簷飛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門。宅前還有小泉橫貫東西,上架兩座白玉石欄杆的石橋,宏偉壯觀得使人難以置信。荊俊這長居山林的小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道:「這樣大的房子,怎睡得著覺呢?」 項少龍見那管家高帛遙遙在前領路,聽不到他們的對答,笑應道:「摟著個美人兒,還怕睡不著嗎?」荊俊立時眉飛色舞,顯是想到今晚烏府後的節目。項少龍想起趙宮,忍不住想到趙雅與趙妮,憶起在御園內與她們調情的動人情景,想到待會還要和趙穆這奸人虛與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滕翼見他臉色浮上忿怒,明白到他心事,伸手過來用力抓了他一下臂膀,沉聲道:「大事為重。」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泛起肝膽相照的知己感覺。項少龍強壓下內心忿恨,腦內放鬆空白一片,步上石橋,踏著長階,往府內走去。府內筳開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當項少龍四人入內時,其他客人均已到齊,郭縱慇勤迎客,為他逐一引見諸人。趙穆今晚示威的帶來了一群家將,只看他們彪悍的外型便知是厲害的劍手,從十二人,佔了四席。 嚴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腳上破例穿了對草鞋,有種獨來獨往的驕傲和灑脫,若非有元宗這仇恨築成在兩人間不能逾越的阻隔,說不定項少龍會和他攀點交情,現在則只能以這時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武力來解決。 初見面的是趙氏武士行館的館趙霸,聽名字以為他是個彪形大漢,其實他比一般人都矮了點,可是骨骼粗大,一切向橫發展,胸闊背厚,脖子特別粗,與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使人想到就算任你捏他脖子,亦休想能把他捏得斷氣。膚色黝黑,顴骨顯露,方形有如鐵鑄的臉容,閃閃有神銅鈴般的巨目,體內似充盈著無盡的力量,移動間自具威勢和氣度,連項少龍亦看得有點心動。 他以前當特種部隊時,打架乃家常便飯,最懂觀察對手,看到這趙霸,立時把對方列入最難應付的敵人行列。有四個子隨他來赴宴,當然都是一流的劍手,但最引他注目是其中竟有一個叫趙致的年輕姑娘。因為乍看下她幾乎與鄭翠芝一模一樣,雖沒有奪人心魄的艷色,但玉容帶著某一種難以形容的滄桑感,配以冷艷的媚眼,瘦長的臉龐,性感的紅唇,極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長玉立,比趙霸高了整個頭,只比項少龍矮上三寸許,這麼高的姑娘,因大量運動練成的標準身型體格,予人鶴立雞群的出眾感覺。 趙霸和趙致等對項少龍都非常冷淡,介紹時只略略點頭,表現出掩不住的敵意。當荊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趙致時,此女更露出不悅之色,秀目閃過駭人的殺機。嚇得荊俊不敢再看她。另兩個客人赫然是趙穆的文武兩大走狗。 大夫郭開生得仙風道骨,留著五綹長胡,只是眼睛滴溜亂轉,正如雅夫人所說的,滿肚子壞水,眾人中亦以他表現得對項少龍等最是親熱。更使人印象深刻是他那把陰柔尖細的嗓子。將軍樂乘與郭開都是三十開外的年紀,兩眼若閉若開,似有神又似無神,予人於酒色的印象,身材瘦長,手足靈活,一身將服,亦頗具威勢。兩人均有幾個家將跟隨,佔了四席。 接著是郭縱的兩個兒子,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無奇之輩,反是十多個家將裡,有個智囊人物叫商奇,無論風度和氣質,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謀,學識豐富,不可小覷。介紹過後,郭縱招呼各人入座,首先要項少龍坐於右方第一席的上座,項少龍推辭不果,惟有坐了這代表賓的一席。對面的家席自是郭縱,接著依次是趙穆、趙霸和郭開。 項少龍的下首則是一直臉色陰沉的嚴平,打下是樂乘。郭縱的兩個兒子則陪於末席。事實上直至此刻,項少龍仍弄不清楚郭縱為何要設這慶功宴,假設剛才自己被人傷了,於郭縱面子上亦不好看。 酒過三巡後。郭縱欣然道:「老夫一生都是伴著個打鐵爐做人,現在年紀大了,粗重的事交了給兒子,閒來只是踩踩窮山野地,找穴鐵脈,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對我來說,沒有東西比先聖魯公的手錄更珍貴,少龍今次寶而,別人或者不知少龍的功勞多大,但老夫卻最是清楚。來!為我大趙中興有望乾一杯。」眾人紛紛舉杯,只有嚴平半點都不碰幾上美酒。項少龍心中叫苦,郭縱這麼一說,分明指趙國的興衰由他一手包辦,在這爭權奪位的時代,怎會不招人嫉忌。 果然趙穆和樂乘臉上都閃過不悅的神色,趙霸則凶光閃爍,只有郭開仍擺出一臉歡容,嚴平則仍是那毫無生氣、半死不活的表情。項少龍亦偷偷留意那別具風格的趙致,她每次舉杯,都是淺嘗即止,不像其他人灌得一滴不剩。烏卓在項少龍耳旁低聲道:「郭縱想害你!」項少龍點頭表示知道,揚聲答謝道:「郭先生過獎了,末將只是奉大王和侯爺之命盡心辦事,所有事均由大王及侯爺指示,末將幸好有點運道,不負所托,我看這一杯應敬的是侯爺。」 眾人慌忙向趙穆舉杯。項少龍等自是邊飲酒邊心中詛咒,暗罵趙穆這殘暴的奸鬼。那美女趙致想不到項少龍對答如此得體,眼中亮起訝異之色,細細打量起項少龍來。趙穆的臉色好看了點,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勞真是全歸於他的樣子。不過誰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絕不會被項少龍數話打動,這表面的歡容只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郭縱向立在身後的管家高帛打個手勢,後者立時傳令下去,頃刻數十美婢穿花蝴蝶般捧著熱葷美食,擺到席上,又慇勤為客人添酒。項少龍特別留意嚴平,只見他几上只有青菜麥飯,顯見郭縱特別的照顧了他的「需要」。郭縱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會一向必有歌舞娛賓,但今天鉅子肯賞臉來敝府赴宴,所以節目安排上有點改變。」大力一拍手掌。忽然十多個女子由後方的兩扇側門擁出,幾個觔斗來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種既驚險又精采的雜技來。 當其中兩女絕無可能地在另兩女的肩頭凌空翻身,交換位置,再立定在對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時,眾人除嚴平外都拍掌叫好。荊俊低聲自負地道:「看過我的身手才拍掌吧!」項少龍為之莞爾。荊俊始終是個大孩子,充滿了好勝心。 眾女表演了變化萬千的羅漢後,才在眾人掌聲中退出堂外。郭縱笑道:「真正要喝采的人是致姑娘,我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訓練出來的。」眾人聞言忙向趙致喝采,其中又以荊俊叫得最厲害,使人惱笑皆非。趙致盈盈起立,淡淡還禮,似對讚賞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養的印象。 郭縱忽地乾咳兩聲,正容向項少龍道:「老夫聽說少龍與鉅子間有點小誤會,不若由老夫當個和事老,把事情解決。」項少龍心中大恨。郭縱似乎沒有一句話不為他著想,其實一直在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原因自是因他項少龍與烏家的關係。幾句話便弄到他十分難堪,就算他立即交出鉅子令,亦開罪了趙穆,因為他把擁有鉅子令一事瞞著這奸鬼﹔但假若他不讓郭縱做這「和事老」,郭縱便有藉口對付他了。 幸好嚴平冷然道:「郭先生這和事老做得太遲了,現在本子和項兵衛的事,只能依從墨門的方式解決。」眾人不用問也知道,那種方式捨武力再無他途。趙墨行者伏擊項少龍一事,這些位於邯鄲權力最上層的人怎會不知道,亦明白嚴平方面吃了大虧,種下不可解的深仇。 趙穆從容道:「一個是大王最看重的客卿,一位是大王最寵愛的御前劍士,誰也不願看到任何一方有失,不若明天由本侯稟奏大王,由他定奪,好嗎?」郭開和樂乘立即心中暗笑,嚴平在趙國地位尊崇,最近對付燕國的入侵時又在輔翼守城立了大功,對著趙王都平起平坐,把這事攤在他面前,不用說吃虧的定是項少龍。他兩人的想法郭縱這老奸巨猾的狐狸怎會不知道? 他和烏氏裸不和已不是一朝半日的事,而有關烏應元和呂不韋的關係,亦是由他透露與趙王知曉,現在烏家出了個這麼厲害的孫姑爺,無論如何他也要毀掉他的。起先他還不明白趙穆的心意,經過言語試探下,立時有了默契。不過現在孝成王非常看重項少龍,又有烏氏裸在後面撐腰,以致他們不敢公然明槍明刀對付這由無名小卒變成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輕劍手。 趙穆先打出了查察貞操的牌子,那知晶王后另有居心,為項少龍隱瞞了真相。於是他選中了劍術高明,手下又高手如雲且身份超然的嚴平,告訴了元宗身上沒有鉅子令的事,挑起兩人間的矛盾。再由郭縱借擺慶功宴為名,實是製造嚴平殺他的良機。如此連環毒計,確是厲害。趙穆如此一說,嚴平首先反對道:「侯爺的好意心領了,鉅子令乃本門至寶,一刻也不能留在外人手上,此事必須立即解決。」眾人心中暗樂,知道嚴平立即會向項少龍挑戰。 趙霸一陣大笑,吸引了各人的注意力後道:「項兵衛宮宴與連晉一戰,聲震趙境,可惜趙某剛到了別處考較行館兒郎的劍技,未能目睹盛況,至今仍耿耿於懷。下面的兒郎均望能見識到項兵衛的絕世劍術,這絕對是切磋性質,希望項兵衛不吝賜教。」烏卓等均皺起眉頭,世上乃有這麼不公平的事,這豈非采車輪戰法嗎?而且讓嚴平先摸清項少龍的劍路,更會對後來者大大便利。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趙致倏地起立,抱劍來至項少龍席前,含笑道:「請兵衛指點!」項少龍心道: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竟來向我挑戰,正要拒絕。滕翼已向躍躍欲試的荊俊打了個眼色,這小子大喜跳了起來,一點幾角,凌空打了個觔斗,越過趙致的頭頂,落在她後方,笑嘻嘻道:「有事子服其勞,師傅對師傅,徒對徒,便讓小子和致姑娘親熱一番。」 項少龍等見這小子忽然變了項少龍徒,又口沒遮攔,語意輕佻,均感好笑。其他人見荊俊身手靈活如猴,都心中檁然,暗忖趙致今遇到對手了。因為趙致亦正以靈巧多變名著邯鄲。趙霸一向崖岸自高,極為自負,暗忖項少龍那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狂怒,冷喝道:「小致便領教這位小兄的技藝吧!」趙致知道乃師在暗示她下辣手,兼之她又最恨男人向她調笑,應命一聲,猛一轉身,長劍電掣而去,標刺荊俊心臟,姿態既美,手法又疾又狠,確是第一流的劍法。 眾人見她突然發難,均以為荊俊猝不及防,難以閃躲。連項少龍和烏卓的兩顆心亦提到了喉嚨頂,怕他有失。只有滕翼像嚴平般毫無表情,似若儘管地裂天崩,也不能使他臉上的顏色有絲毫更變。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二章 公開決裂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荊俊亦想不到對方招呼都不打一個,便立即動手。不過他一生在山林出沒,在猛獸群裡打滾長大,比這更凶險的情況都不知遇上過多少次,哈哈一笑,使了個假身,似要往左橫移,到長劍臨身時,才差之毫釐般往右移開,閃到趙致的左後側,比鬼魅還要迅疾。趙穆和郭縱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出對方心中的驚異,項少龍有此子為助,確是如虎添翼,這樣看來,那烏卓和滕翼亦非易與之輩,不由使他們對項少龍的實力,重新估計起來。 趙致夷然不懼,這一劍純是試探荊俊的反應,這刻已知對方身手靈活之極,嬌叱一聲,兩腳一撐,離地而起,一個大空翻,手中利刃化作千萬點劍花,就在空中往荊俊撒去。趙霸的人立即高聲喝采。項少龍見趙致劍法既好看又嚴密,非只是花巧靈動,心中大訝,亦由此推知趙霸必然非常厲害。同時想到當日連晉號稱無敵邯鄲,趙穆、嚴平這些身份超然的人,當然不會與連晉動手,可是趙霸這武館的持人,為何竟任得連晉橫行呢? 心中一動,似已捕捉到個中因由,但又不能清晰具體地描畫出來,那種微妙的感覺,令項少龍頗為難受。場中兩手空空,只在腰間插了一把長匕首的荊俊,終於亮出了他的兵器。只見他手往懷內一抹,一團黑忽忽的東西便應手而出,先射往趙致的右外檔,然後加速彎擊來,「噹!」的一聲擊中了趙致長劍。 趙致的劍花立被撞散,人也落到地上。荊俊那東西則飛到頭上,不住隨著右手的動作在上空繞圈,原來是把半月形銀光閃閃的「飛陀刃」,兩邊均鋒利無比,尤其彎若牛角的尖端,更使人感到那可怕的殺傷力。項少龍還是初次見到他這獨門兵刃,暗忖若以之擊殺猛獸,當是不費吹灰之力。 荊俊笑嘻嘻看著不知如何應付他武器的趙致,一對眼趁機賊兮兮的盯著她的胸脯。趙霸喝道:「旁門左道的兵器,怎可拿來在大庭廣眾中見人。」一聲大笑在大門處響起,只聽有人道:「趙館此言差矣!天下間只有殺人或殺不了人的兵器,那有什麼旁門左道可言。」 眾人愕然望去,只見大將李牧在十多名家將簇擁下,踏進門內,後面還追著高帛和幾名郭家的府衛,顯是連通報也來不及。項少龍趁機把荊俊喝了來。趙致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悻悻然座去了。郭縱這老狐狸笑呵呵離座迎客,滿臉笑容道:「大將軍何時來的,否則今晚怎也不會漏了你。」 李牧虎虎生威的目光掃視了全場所有站起來歡迎他的人,當他瞧到趙穆時,虎目殺機一閃,才迅速斂去,冷冷笑道:「郭先生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就好了。」眼睛盯著表情尷尬的趙霸道:「館負責為我大趙培育人材,切莫墨守成規,本將軍長期與匈奴作戰,見慣戰場上千變萬化之道,兩軍對壘時,唯一的目的就是勝過對方,那管得用的是什麼武器。」 趙霸氣得臉色發黑,卻是啞口無言。李牧轉向項少龍,語氣立轉溫和道:「少龍立下大功,今天我來就是要向你敬酒三杯,給我拿酒來!」這趙國除廉頗外的一代名將,一來便鎮懾全場,連趙穆這麼霸道的人,亦不敢出言開罪這軍方的第二號人物。樂乘和郭開更噤若寒蟬,不敢搭口。項少龍心中訝然,想不到這代表趙國軍方的人物竟會公然表示對自己的支持,使他不致勢單力孤,一籌莫展。只有嚴平仍踞坐席上,不賣賬給李牧。 李牧亦不怪他,逕自和項少龍對飲三杯,還坐入了項少龍席內。烏卓等三人慌忙離座,由郭縱使人在席後另安排了三個席位,安置了他們和李牧的隨員。各人坐定後,趙穆乾咳一聲道:「大將軍風塵僕僕,不知邊防情況如何呢?」 李牧冷冷道:「巨鹿侯還是第一次問起匈奴之事,本將今次趕邯鄲,為的卻是妮夫人的事情,我徵詢過廉相國的意見後,均認為她的自殺疑點頗多,故決定由軍方聯名上書,求大王徹查此事,侯爺乃一手處理此事的人,當知李牧所言非虛,我還要向侯爺請教呢。」 項少龍恍然大悟。記起了趙倩曾說過趙妮乃趙國曾大破秦軍的一代名將趙奢的媳婦,兼之因堅守貞節而甚得人心,更得軍方擁戴,所以連趙穆也不敢碰她。現在趙穆色膽包天把她害死了,他與軍方趙奢系統將領們的鬥爭再無轉圜餘地,變成了正面交鋒,所以李牧現在才毫不客氣,擺明要對付他趙穆。趙穆的臉色立時變得非常難看,但衝著李牧的軍權地位,仍不敢反臉發作。 郭開陰聲細氣地道:「妮夫人因思念亡夫,自盡而死,此乃千真萬確的事,大王最清楚其中情況。大將軍不把精神放在邊防上,是否多此一舉呢?」項少龍想不到圓滑如郭開者,竟會如此頂撞李牧,可見軍方和趙穆一黨的鬥爭,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再不顧對方顏面了。李牧不愧強硬的軍人本色,仰天長笑道:「我們就是怕大王給小人蒙蔽了,才不能不理此事。爭勝之道,先匡內,後攘外,若說此乃多此一舉,真是笑話之極。」 郭縱一向不參與任何派系的鬥爭,而各派亦因他的舉足輕重而對他加以拉攏,使他能左右逢源,這時見火藥味愈來愈濃,勢頭不對,插入打圓場道:「今晚不談國事,只談風月,老夫安排了一場精采絕倫的美人舞劍,請各位嘉賓欣賞如何?」尚未打出手勢,嚴平沉聲喝道:「且慢!」緩緩站了起來,拔出背後比一般劍長了至少一半的鉅子劍,冷然望著項少龍道:「項兵衛,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本子看看叛徒元宗傳了你什麼絕技?」 由於嚴平身份特殊,李牧也找不到插嘴和干預的理由。項少龍知道此戰避無可避,心想這一仗就當是送給元宗在天之靈的祭品,若非以眾凌寡,嚴平休想傷得這墨家大師的半根毫毛!霍地立起,兩眼寒芒電閃,盯著嚴平道:「誰是叛徒?鉅子你見到墨翟他老人家才辯說吧!」嚴平怒哼一聲,顯是心中非常憤怒,移步堂心,擺開門戶。堂內鴉雀無聲,人人均知道嚴平的劍法深不可測,當然有人暗中叫好,有人卻為項少龍擔心。 趙穆則在偷笑,若殺了嚴平,儘管孝成王知道項少龍情非得已,亦必然大大不悅。若嚴平殺了項少龍,去此眼中釘,更是對他有利。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對他均是有利而無一害。 項少龍離開席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他竟往對席的趙穆走去,兩眼寒芒閃閃,一點不讓地瞪著趙穆。趙穆和一眾手下都泛起戒備的神色,有人更手按劍把,準備應付任何對趙穆不利的行動。項少龍來到趙穆席前立定,微微一笑,解下腰間的飛虹劍,連鞘放在趙穆眼前席上,淡淡道:「這把劍還給侯爺,它既曾痛飲囂魏牟的鮮血,當沒有辱沒侯爺贈劍厚意。」再深深盯了這與他有深刻血仇的奸賊,才轉身往立在堂心的嚴平走去。 囂魏牟雖因他而死,但真正下手殺囂魏牟的卻是滕翼,項少龍這麼說,是要故意激怒趙穆,同時讓他知道自己已悉破他的陰謀。這還劍的行動正表示要和他畫清界線,公開對抗。在這一刻,他連趙孝成王也不放在眼內,更不要說趙穆了。亦只有這樣公開決裂,他才可得到廉頗和李牧等軍方的全力支持。 趙穆果然氣得臉色陣紅陣白,難看之極。其他人還是首次知道囂魏牟給人殺了,齊感愕然,紛紛交頭接耳,連李牧和嚴平亦閃過驚訝神色。不用再和趙穆這大仇人做戲,項少龍大感輕鬆,兩眼凝視著嚴平,伸手拔出墨子木劍,心中湧出騰騰殺氣,像熱霧般蒸騰著,同時心頭一片澄明,萬緣俱滅,連元宗的恩仇也忘記了,天地間只剩下他的墨子木劍和對方的鉅子劍,再無他物。 嚴平雖然穩立如山,毫無破綻。可是項少龍卻似完全明白敵人的所有動向和意圖,一絲不漏地反映在他有若青天碧海的心境裡。這正是墨翟三大殺招「守心如玉」的心法,藉著奇異的呼吸方法,專一的心志,而與趙穆的決裂,更使他像立地成佛,忽然得道的高僧,達到了這種劍道的至境。在旁觀者眼中,項少龍忽地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淵停嶽峙,靜若止水,但又涵蘊著爆炸性的力量和殺氣。 趙穆和趙霸同時泛起駭然之色,他們都是用劍的大行家,自然知道這種境界,最能發揮劍術的精要。嚴平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深明墨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之理,欺項少龍年輕氣躁,打定意,決定了不作攻。若非項少龍顯露出如此可怕的氣勢,他絕不會這般忍手謙讓。 項少龍眼光落到對方的鉅子劍上。在燈火下,有若暴長磷光的劍體散發著一種無可名狀的璀璨光芒,纖塵不染,可見極為鋒利。心中不由奇怪起來,墨子劍法以拙為巧,這種鋒快的長劍,不是與墨子劍法的精神相違背嗎?除非嚴平另有絕活,否則這種劍絕發揮不出墨子劍法的精華。想到這裡,心中已有計較,提起木劍,一步一步,緩慢有力的向嚴平迫去。嚴平雙目射出陰鷙厲芒,緊盯著項少龍雙肩。 大堂落針可聞,只剩下項少龍似與天地萬象相無間充滿節奏感的足音。眾人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似一切均在項少龍的掌握中,萬物都要向他俯伏叩首,那知這正是墨氏三大殺招的精神。項少龍想起大梁鄒衍的觀天台,憶起漫天星辰的美景,心中湧起萬象豪情,一聲裂帛般的大喝,使出三大殺招以攻代守的招式,墨子劍似縮似吐,倏忽間循著一道玄奧無匹,含著物理深義的徑路,直擊嚴平臉門。 以嚴平如此沉狠的人,亦吃了一驚,只覺對方劍勢若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假若自己只採墨子劍法的守式,立時會陷於捱打之局,更驚人的是對方的劍勢隱隱克制著墨子劍法,偏又是墨子劍法中不能懷疑的招數,無奈下,鉅子劍化作點點寒芒,以攻對攻。 項少龍正是要迫他施出壓箱底的本領,這時見計已得售,驀然後退,使出以守代攻其中的「劍式」。嚴平大喜,還以為對方優越的劍法只是曇花一現,旋又落墨子劍法的老套裡。他這套劍法乃出於自創,名為「破墨」,專門用來對付墨門內的敵人,所以對殺死項少龍真是成竹在胸,此時怎肯錯過如此良機,忙搶前狂攻,早忘了剛才擬好以守為的策略。項少龍腦際澄明如水,見對方劍芒暴張,但目標卻是自己的右肩,那亦是他故意露出來的破綻。 以守代攻乃墨氏三大殺著的首式,內中包含了一二十勢,每勢均有一個破綻,而這些破綻都是精心佈置的陷阱,引敵人入彀,這正是以守代攻的精義。這時見嚴平中計,哈哈一笑,閃電移前,嚴平登時刺空。項少龍略一沉腰,墨子木劍電疾旋,不偏不倚重重砍在對方劍上。他知道嚴平劍法高明,火候老練,絕不會輸於自己,縱使自己有三大殺招傍身,始終是剛剛學曉,未夠純熟,所以不求傷敵,但卻把握了機會,以比對方長劍至少重上三、四倍的木劍,又憑著自己過人的臂力,硬是迫對方比拚內勁。 嚴平立時吃了大虧,右手酸麻,鉅子劍差點甩手落地。項少龍亦心中檁然,原來嚴平表面看來精瘦如鐵,但臂力卻非常驚人,那反震之力,亦使他右手一陣麻痺。嚴平悶哼一聲,往橫移開,使出墨子劍法的守勢,門戶森嚴至潑水難進。旁觀諸人看得目瞪口呆時,項少龍劍交左手,由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木劍似燕子翔空般彎向外檔,再擊而來,掃往嚴平右肩處。 嚴平那想得到對方左手使劍同樣厲害,右手血氣又未復元,不得已再退一步,變成面向敵人,鉅子劍使出巧勁,往木劍斜挑而出,意圖化去對手重逾千鈞的橫掃。項少龍大笑道:「你中計了!」木劍一絞,已與對方寶刃纏在一起。人影乍倏分。表面看來兩人毫無損傷,但人人都瞧出嚴平吃了大虧,臉色蒼白無比。項少龍「嚓嚓嚓」一連上前三步,往嚴平迫去。 嚴平咬著牙根,相應後退。又同時齊往左移,似若有根無形的線,把兩人牽著。嚴平不愧長年苦行的人,神情很快復正常,便像沒有受傷那樣。原來嚴平剛才被項少龍起腳掃中小腿側,若非他馬步沉穩,又立即橫移化力,早仆倒地上,但仍隱隱作痛,知道不宜久戰,沉吼一聲,鉅子劍疾如流星似地往對方擊去。 項少龍鬥志如虹,數著嚴平的呼吸和步調,當對方出招前,早由對方轉急的呼吸和步伐輕微的變法察覺先機,覷準虛實,使出三大殺招最厲害的「攻守兼資」中的「忘情法」,把自己投進死地,全憑稍佔優勢的先機,和對方比賽本能和直覺的反應。一聲慘哼,嚴平長劍墮地,蹌踉跌退,臉色若死人,左手捂著右肩,鮮血由指隙泉湧而出。這一劍雖不致命,但嚴平短期內將難有再戰之力,右手會否給廢掉,仍在未知之數呢。當下有人搶出,要攙扶這心高氣傲的人。 嚴平站直身體,喝開撲來的人,瞪著項少龍道:「你為何要手下留情?」項少龍劍到背後革囊裡,淡淡道:「元兄雖因你而死,但始終是你墨門本身的鬥爭,與我項少龍無干,為何要分出生死?」 嚴平沉聲道:「剛才你使的是什麼劍法?」項少龍平靜答道:「是本人自創的劍法,鉅子感覺還可以嗎?」嚴平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喝了一聲「好」,頭也不,朝大門走去,連劍也不要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三章 始皇之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嚴平黯然敗走後,項少龍乘機告辭。李牧欣然送他一程,著隨從讓了三匹馬出來,予滕翼等三人,項少龍被他邀到馬車上去。車隊緩緩開下郭家山莊。 李牧沉吟半晌,喟然道:「我們今次是忍無可忍,孤注一擲,借妮夫人的事與趙穆作最後的周旋。」接著伸手搭上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我和相國一直留心著你,少龍你是我大趙這數代人裡難得的人材,而且還是這麼年輕。」再歎了一口氣道:「假設今次大王仍要維護趙穆,少龍立即離開趙國,到別處闖天下,不要像我們般瞎守著這完全沒有希望的國家。」 項少龍愕然道:「我們得到了秘錄,為何大將軍仍這麼悲觀,我看大趙的人丁正興旺起來,只要再多幾個年頭,便能恢復元氣!」李牧打斷他道:「少龍你對國事認識尚淺,就算沒有長平之戰的大傷元氣,我們亦有先天的缺陷。那就是不斷寇邊的匈奴,使我們為了應付他們,國力長期損耗。所以各國中,惟我大趙人丁最是單薄,雖是名將輩出,但建國後從來只有守成的份兒,沒有擴張的能力。」 項少龍打從深心中歡喜這與廉頗齊名的蓋世名將,忍不住道:「大將軍既看清楚這點,為何亦戀棧趙境不去呢?」李牧望往車窗外,眼中射出悲天憫人的神情,輕輕吁出一口氣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長期守衛北疆,與匈奴作戰,與邊塞的住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若我棄他們而去,凶殘狠毒的匈奴人還有誰能抵擋,我怎忍心讓他們任人屠戮呢。唉!」言下既無奈,又不勝欷歔。 項少龍心中感動,斷然道:「大將軍可否把上書大王一事,推遲一兩天。」李牧兩眼精光一閃,瞪著他道:「你似乎有點把握,究竟是什麼妙著?」 項少龍對他是打心底生出欽佩之情,毫不隱瞞把趙穆可能是楚人派來顛覆的間諜一事說了出來。李牧大力抓著他肩頭,眼中閃動出希望的焰芒,道:「少龍你真行,我們便從未曾由這點入手對付趙穆,我還會在邯鄲留上幾天,讓我們緊密聯絡,配上書的時間。」兩人再商議了一會後,已抵達烏氏裸城堡,下車前,李牧拉著他道:「少龍你仍是血氣方剛,很難抵受誘惑,你記緊酒色害人,縱是鐵漢,也受不起那種日以繼夜的銷蝕,少龍定要切記。」 項少龍知道自己的風流事蹟,尤其是與雅夫人的韻事,已廣為流傳,所以李牧才有此忠告,老臉一紅,俯首受教。 剛踏入烏府,府衛便把他和烏卓請去與烏應元見面,滕荊兩人逕自後宅休息。烏應元由陶方陪著,在內宅的密室接見他們,聽取了此行的報告後,稱讚了他們一番才道:「圖先剛派人和我聯絡,說呂不韋的形勢相當不妙,他在秦朝的敵人正利用疏不間親之理,在莊襄王前播弄是非,要把他排斥,莊襄王為人又優柔寡斷,說不定會被打動,所以把嬴政母子運返咸陽一事,刻不容緩,有她母子二人在莊襄王身邊,呂不韋的地位便可穩如山嶽,甚至可坐上相國之位,否則連我們的希望也破滅了。」 項少龍的血液裡仍流著被李牧打動的情緒,皺眉道:「可否拖遲幾天,看看扳倒趙穆一事是否有希望?」烏應元凝神瞧著他道:「我知少龍恨不得把趙穆碎屍萬段,但這始終是私人恩怨,少龍應以大局為重,現在烏家的命運已落在你肩頭上,一個不好,便是堡破人亡之局。」 項少龍沉吟道:「若扳倒了趙穆,大趙或仍有可為?」烏應元不耐煩地打斷他道:「這只是妄想,就算殺了趙穆,在孝成王這種昏君手上,趙家仍注定是亡國之奴,趙太子亦非好材料。烏家唯一出路,就是依附大秦,才有希望。」 項少龍垂頭無語,亦知道自己因與李牧一席話後,被對方忘我的偉大精神打動了。還是烏應元這個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厲害,不論感情,只講實際收益來得高瞻遠矚,因為歷史早證明了他的說法正確無誤。烏應元心中極疼愛這女婿,亦知自己語氣重了,聲音轉向溫和地道:「我知少龍智計過人,不知對送嬴政母子的事,有什麼頭緒呢?」項少龍振起精神道:「現在時間尚早,待我休息一會,便去找朱姬,只要能說服她,事情才有可能成功。」 烏應元等三人同時愕然。現在已是戌時了,還說時間尚早?難道他要半夜三更,摸入朱姬的香閨嗎? 項少龍浸在浴池裡,心情矛盾之極。他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坐時空機來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趙國,與趙人相處了這段時日,赴魏時又與趙軍相依為命,已建立了緊密的感情,下意識地把趙國視為自己的國家,希望能為她盡一點力。但他又知道即管幹掉趙穆,趙國仍不會好得到那裡去,這種兩頭不著岸的心情,自是使他愁思難禁。 身旁的趙妮柔聲道:「少龍在想什麼呢?」另一邊的烏廷芳帶點醋意地道:「當然是想著雅姊和倩公哪!」 項少龍摟著兩個粉嫩膩滑的玉人兒,想起李牧勸他不要縱情酒色的告戒,苦笑道:「和你們這幾個美人在一起,怎還會想起其他女人。我只是因今晚有要事去辦,不能陪你們,所以才心中苦惱。」烏廷芳諒解地道:「陶公剛通知了我們,項郎放心去吧,我們幾人會乖乖的等你來,最近妮姊每晚都和芳兒同床共寢,說親密話兒,今晚我們姊妹就在榻上等你來。」 項少龍心叫天啊,現在府裡已有趙妮、烏廷芳、婷芳氏、素女、舒兒、美蠶娘六個妻妾,若每次她們都要雨露均沾,想不酒色傷身都怕難矣,何況還有春盈等四個俏婢巴巴等著自己。烏廷芳又興奮地道:「想不到嚴平都不是你對手,真希望你也能挫挫那趙霸的威風。」項少龍想起趙致,忍不住出言相詢。烏廷芳有點尷尬地垂頭道:「聽說她是連晉那壞蛋的情人之一,你殺了連晉,她自然恨你入骨了。」 項少龍心中恍然。趙霸對自己充滿敵意,亦可能是與此有關,而非和趙穆有任何勾結,但當然也有可能是另有原因。在這時代,又或在二十一世紀,誰有權勢,便自有依附之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項少龍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向正為浴池添加熱水的春盈道:「給我找滕翼和荊俊兩位大爺來。」 紛紛雨雪,仍漫漫不休地灑往古城邯鄲。項少龍和滕翼兩人隱身暗處,注視著仍隱有燈火透出的大宅。項少龍在滕翼耳旁笑道:「荊俊這小子定是心中暗恨,因為我把他從有女人的溫暖被窩中抓了出來。」滕翼冷哼道:「他敢?我警戒了他,若太荒唐的話,就把他趕家去。」 項少龍暗忖,有滕翼管著荊俊,這小子想放恣亦不易。風聲響起,身手比常人敏捷靈巧十倍的荊俊由牆上翻了下來,迅即來到兩人隱身處,低聲道:「想不到裡面這麼大!我已找到朱姬的住處。」項少龍點頭道:「我們去吧!」 三人從暗處閃出,來到高牆下。項少龍望往雨雪紛飛的夜空,暗忖這樣月黑風高,更適干夜行勾當,誰會在這種嚴寒天氣下不躲在被窩裡,連守衛也要避進燃著火坑的室內去呢。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深時分,他們便像置身在與眾不同的另一世界裡。尤其項少龍想起即可見到把中國第一個皇帝生出來的美女,心頭既興奮又刺激。 項少龍仔細體味著這奇異的情緒,隨著荊俊迅速攀過高牆,來到了莊院之內。裡面房舍連綿,教人難以一目瞭然,亦使人想不到以嬴政的質子身份,為何竟佔用了這麼大的地方。他們落腳處是個長方形的露天院子,對著高牆是一列房舍,看來是傭僕居住的地方。荊俊展開身法,熟門熟路的在前引路,一口氣越過數重屋宇,到了一個園林之內,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當不俗。 荊俊指著園林另一邊一座透出燈光的兩層樓房道:「我剛才偷聽侍女說話,朱姬應是住在那裡,卻不知是那個房間?」滕翼細察環境道:「我們就在這裡為你接應把風,若見形勢不對,荊俊會扮鳥叫通知你。」 項少龍點頭答應,往樓房潛去,揀了個沒有燈光透出的窗戶,看過沒有問題後,閃了入去。這是個小廳堂模樣的地方。躡足到了往外去的木門,貼上耳朵,聽得外面無人時,推門而出。外面是一條走廊,一端通往外廳,另一端是通往樓上的梯階。屋內靜悄無聲,看來婢僕們早進了夢鄉。這個想法還未完,梯頂處足音響起。項少龍忙躲門內,奇怪為何這麼晚仍有人未睡覺。 足音來到門前停下。項少龍大叫不妙,這時來不及由窗門離去,匆忙下避到一角,蹲在一個小櫃之後,雖不是隱藏的好地方,總好過與來人臉臉相對。果然有人推門而入,接著是杯盤碰撞的聲音。項少龍知道對方不曉得有人藏在一角,放膽探頭一看,原來是兩個俏丫環。其中一婢打了個呵欠道:「最怕就是他了,每次來了夫人都不用睡覺,累得我們要在旁侍候。」另一婢道:「夫人平時話也不多半句,但見到他卻像有說不完的話。」 先說話的婢女笑道:「總好過服侍那個色鬼,身體都不行了,還要靠討厭的玩意發洩,香姐便給他一連三晚弄得只剩下半條人命。唉!」項少龍心中一沉,這色鬼不用說就是嬴政,現在由婢女口中說出來,看來雅夫人說的一字不假。這究竟是什麼一事?雄材大略的秦始皇怎會是如此一個人,將來他憑什麼誅除呂不韋,又統一六國,確立中國龐大的基礎規模。 嘮嘮叨叨下,兩婢捧著弄好的香茗去了。項少龍知道有人未睡,不敢由樓梯上去,由窗戶離開,覷準二樓一間燈火烏暗的窗戶,攀了上去,才到一半,一隊巡衛由花園的小路提燈而至。項少龍大吃一驚,因為這若是朱姬宿處,巡衛自然特別留心,絕不會錯過他這吊在半空的人。猛一咬牙,加速往上升去,倏忽間已穿窗進入屋內。 那是女性住的大閨房,地上滿鋪厚軟的地蓆,秀榻內空空如也,除了几椅梳袺镼~,牆上還掛滿壁畫,美輪美奐,項少龍正懷疑這是朱姬的寢室時,兩婢熟悉的腳步又在門外響起。項少龍心中叫苦。這叫前面有狼,下面有虎,幸好房中一角放了個大櫃,無可選擇下,撲了過去,拉開一看,內裡共分兩格,最下一格雖堆有衣物,仍可勉強擠進去,那敢遲疑,忙縮了進去,剛關上櫃門時,兩婢推門入來。接著是整理被褥的聲音。 不一會兩婢走了出去,卻沒有把門掩上。項少龍心中叫苦,看情況朱姬和那情夫隨時會進來,自己豈非要屈在這裡聽朱姬的叫床聲。今晚看來很難接觸到朱姬,若在有趙妮和烏廷芳兩人在的被窩中渡夜,自然比蜷曲在這裡強勝倍。而且滕荊兩人久候他不出,可能會弄出事來。 苦惱間,一重一輕兩種足音由遠而近,接著是關門聲。項少龍心叫天啊!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外面傳來衣衫窸窣的摩擦聲,和男女親熱的呻吟聲。項少龍閒著無事,不由猜起朱姬這情夫的身份。照理絕不會是趙穆,明知明天軍方將領會向孝成王翻他的賬,目下好應去向趙王獻媚下藥,蠱惑君心。因為說到底,趙王對趙妮有著一定的感情,若真的知道下手害她的人是趙穆,說不定會不顧「夫妻」恩情,把趙穆處死,趙穆怎可大意疏忽。 可是朱姬母子一直被置在趙穆的監視下,其他人想接近亦須趙穆首肯才成。那這人會是誰呢?一把柔情似水的聲音在櫃外的房內響起道:「人家托你的事,辦得怎樣了?」項少龍心中叫絕,只聽聲音,便知這女人很懂利用天賦本錢,迷惑男人,難怪剛登皇位的莊襄王對她如此念念不忘了。呂不韋既挑中她媚惑莊襄王,她自非泛泛之輩。 那情夫道:「現在局勢不明,仍未是秦的時刻。」項少龍嚇了一跳,立時認出這是大夫郭開那娘娘腔。想不到原來竟是他,難怪能與朱姬搭上,只不知趙穆是否知道此事。朱姬嗔道:「有什麼不明朗的,現在異人已登上王位,只要我們母子能咸陽,政兒就是繼承王位的儲君,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親吻的聲音再次傳來,朱姬嬌吟的聲音比前加劇,顯是郭開正施展調情手段,安撫朱姬。只聽得朱姬嬌呼道:「不要!」郭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難得有這機會,來!到帳內再說吧!」 朱姬微怒道:「你只是對人家身體有興趣,一點都不關心妾身的心事。你說吧!為何答應了人家的事卻不做。」郭開急道:「你不知我已做了很多工夫嗎?只是現在莊襄王剛登位,各方面都看得你們很緊,兼且呂不韋現在地位不穩,隨時有坍台的危險,無論怎樣計算,你也不應該於這時偷咸陽去。」 項少龍逐漸明白過來,朱姬以美色誘惑了趙穆黨內郭開這重要人物,想借助他的力量,逃離邯鄲。只不知郭開是否真想背叛趙穆,還只是存心騙色,看來還是後者居多。只要想想郭開正得勢當權,在趙國內又有龐大親族,無論他是多麼自私的人,一旦面對生與死的選擇,怎能不為父母兄妻子兒女著想。最尷尬的更是若郭開到秦國去,肯定要失去朱姬和性命,因為朱姬另外兩個男人,無論呂不韋或莊襄王,都會因嫉忌把他郭開殺死。 以郭開那麼精明的人,怎會不考慮到這些切身的問題?朱姬亦當明白這道理,只是心切歸秦當王后,什麼都顧不得了。朱姬果然默不作聲。郭開柔聲道:「來吧!天氣這麼冷!有什麼地方比被窩更舒服呢?」接著是寬衣的聲音。朱姬的聲音道:「你先到帳內去,我落了菻K來陪你。」 郭開顯然非常疲乏,打了個呵欠,上榻去了。外面傳來朱姬脫衣的聲音和解下頭飾的微響。奇異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郭開的鼻鼾聲。項少龍受到感染,眼皮也沉重起來,快要睡著時,足音迫近。他立時睡意全消,暗忖不是這麼巧吧,朱姬竟要來打開櫃門取她的性感睡袍? 想猶未已,櫃門被拉了開來。項少龍人急智生,撲了出去,摟著她倒在席上,一手捂著她的小嘴,把她豐滿而只穿著單衣的動人肉體壓在身下,同時湊到她耳旁低喝道:「我是項少龍,奉呂不韋之命來找你!」重覆了三次後,朱姬停止了掙扎,嬌軀放軟。榻上傳來郭開有節奏的打鼾聲。 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仰起了少許,登時和朱姬臉臉相對。他不由心兒急跳。只見身下女子,生得妖媚之極,充滿成熟女性的風情,一對會說話的眼睛,亦在閃閃生輝的打量著項少龍。項少龍登時全面感受到她豐滿迷人的肉體,一陣心旌搖蕩,熱血騰湧。嚇得忙壓下慾火,以免對方察覺。 緩緩挪開捂著她濕軟小嘴的大手,朱姬的花容月貌,立時呈現眼下。她絕不是烏廷芳、雅夫人又或紀嫣然那種完美精緻的美麗,臉龐稍嫌長了一點,鼻樑微曲,朱唇亦豐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卻形成一種蕩人心魄的野性和誘惑力,尤其極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彎,使男人感到要馴服她絕非易事。我的天啊!這就是秦始皇的生母!他一直在找秦始皇,卻從沒夢想過可這樣佔他母親的便宜。 如蘭的體香髮香,衝鼻而入。朱姬一瞬不瞬她瞧著他輕輕道:「我知你是誰,因為趙穆現在最想除去的人就是你。」項少龍收起意馬心猿,湊下去在她耳旁道:「希望你也知烏家和呂先生的關係,他派了圖先來和我們接觸,要盡快把你們母子弄咸陽去。」 朱姬側過俏臉,先向他耳朵吹了一口氣,耳語道:「有圖先來我就放心了,你們有什麼計劃?」項少龍苦忍著耳腔內的痕癢,強制著侵犯她的衝動,卻捺不住輕嚙了她圓潤的耳朵,道:「首先要和你取得聯絡,瞭解情況,才能定下逃亡的細節,我─」 榻上傳來翻身的聲音。兩人大吃一驚。朱姬急道:「明晚再來!我等你。」項少龍忙滾往一側。朱姬敏捷地站了起來,這時榻帳內傳出郭開的召喚。 朱姬俏臉微紅,俯下俏臉橫了項少龍一眼。項少龍忍不住色心大動,伸手握著她的小腿,緊捏一下,才放開來。那種銷魂的感覺,比之真正歡好,更要感人。朱姬又白了他一眼,才往臥榻走去。當她弄熄燈火,鑽入帳幔裡時,項少龍才清醒過來。不由暗叫這婦人好厲害,匆匆離去。這時就算他弄出聲響,郭開也不會知道了。 項少龍忍著被朱姬挑起的慾火,到府邸後進到房內換裝休息。卻見趙妮正撐著眼皮等他來,不禁心頭湧上一股歉疚。自己雖是去質子府涉險,卻對朱姬色心大起,真是對不起嬌妻們。趙妮見到他來,連忙起身幫他脫去衣衫,侍候他梳洗,項少龍憐惜地摟緊了她,柔聲道:「妮兒,真是苦了你。還好我沒有失去你,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活下去?」趙妮依偎在他胸前,低聲道:「妮兒現在才覺得真正的活著,只要在項郎身邊,什麼日子都好過。」 趙妮說完後,仰起螓首動獻吻,抱著項少龍的嬌軀也漸火熱。項少龍強捺住的慾火終於壓抑不住,抱起趙妮纖細的身軀坐在桌上,兩手忙著脫去趙妮的衣裙,不一會兒,趙妮就像只小綿羊般地被蜷曲在桌上,光滑細緻的白皙皮膚,有如瓷娃娃般地誘人。項少龍迫不及待地脫下衣衫,雄偉的龍莖已傲然挺立在趙妮眼前。 趙妮瞥見昂首怒漲的龍頭,兩頰羞紅如火,遮著臉蛋不敢直視。項少龍見她這般模樣,心中ㄧ甜,忍不住蹲下身去,分開趙妮一雙粉腿,含住她玲瓏剔透的小蜜穴,舌尖在陰唇上下舔舐不已。 趙妮被項少龍分開大腿時,原本閉眼等待著龍莖進入,卻覺蜜穴一陣暖濕,穴口如有一隻滑溜的小鱔魚上下穿竄,快感不斷湧上。訝異之下睜開雙眼,見到項少龍正埋首在自己胯間,彷彿品嚐美食般的吸吮舔舐,當下羞得連忙兩手推上項少龍肩頭,顫聲道:「項郎……不……不可以……妮兒……那裡……不行……」但哪裡推得動分毫。 項少龍沒空理會趙妮的推拒,只顧著享受美人如玉荷包般的蜜穴。趙妮陰毛疏細有致,蜜穴緊窄,兩片柔嫩陰唇透著粉紅,微微滲出晶瑩愛液,飄散淡淡淫靡腥香,讓人感覺無比愛憐卻又性感誘人。 趙妮此時已被項少龍逗引得心神俱醉,胯間快感不斷襲來,渾身酥軟無比,只能緊閉雙眼,喘息不止。不多時,趙妮一陣急促呻吟,高潮來臨,陣陣淫水溢出,全部湧入項少龍口中,被他貪婪地吞嚥而下,猶如飲了瓊漿玉液一般,令趙妮大羞卻又感動,不知如何開口。 項少龍站起身來,像小孩般舔了舔嘴唇,逗得趙妮一對粉拳捶著他胸膛,嬌嗔道:「你這人呢!男人哪有這樣子?人家那裡……」。趙妮羞不敢再說,項少龍已把她一把摟進懷裡,在耳邊低語道:「妮兒是我最寶貝的美人兒,全身上下我都愛的要死,尤其是那裡,是最香的地方了。」 趙妮大窘,正欲開口,已被項少龍大嘴封住深吻,香舌更是纏捲不停,一時又陷入迷醉之中。項少龍趁此時機,龍莖頂上趙妮滑潤的蜜穴口,微一用力就長驅直入,整根陷入桃源境地。趙妮兩腿被項少龍分開著,這一下猛烈插入,只覺小腹一陣痛楚,兩腿不禁收縮靠在項少龍臂膀,同時嗚咽一聲,兩手緊抱住項少龍的頸項。 項少龍發覺趙妮有些吃痛,心下不忍,但慾火難禁,微一思忖後,將趙妮一雙粉妝玉琢的小腿順勢放在肩頭,讓她躺平在桌上,兩手捧住玉臀撐在桌面,免得趙妮嬌嫩的肌膚被磨痛,龍莖同時急抽緩送,讓趙妮舒爽得不禁輕喘淺吟,腰肢也隨之搖曳款擺。 項少龍心神全部貫注於趙妮身上,感受著她全身各處的反應及心情變化,龍莖隨之轉換不同節奏與輕重。趙妮感覺自己被項少龍無邊無盡的愛意包圍著,體內更是充盈著他強壯的龍莖,不斷地刺激膣道內所有敏感的部位,沖激出一陣一陣的高潮,趙妮終於忍不住地輕聲浪叫:「啊……項……郎……妮兒……好……高興……啊……啊……以前……都……白……白活了……啊……啊……」 項少龍將趙妮抱起深吻,倆人上身緊密的貼著,趙妮的雙腿緊緊纏繞著他。項少龍此時由全神貫注到放開心神,與趙妮心神深切地結,兩人身體完全依循著最自然的節奏抽送迎,只有陣陣淫液噴濺的浪聲在房內蕩。 趙妮在項少龍懷中扭纏不已,體內漸漸凝聚一陣陣最高潮將至前的酥麻,而項少龍丹田內電流也漸匯結成團,兩人心意相通,肉體相連,龍莖不住加速抽送,蜜穴緊縮吸吮,終於同時攀登至最強烈的高峰頂點,精液與陰精在趙妮的子宮內交錯噴濺,電流圍繞著龍莖與子宮壁,更直抵兩人脊椎末端中樞,爆發出數倍於以往的高潮快感。倆人因心靈交融,更同時感受到對方的激潮,那種超越極限的性愛高潮,如同天空一對沖天火花,交纏著直迫雲霄之外,最後在無盡的宇宙互撞爆裂,再散落成點點流星滑落地面。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四章 進退無路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隔日吃過早點,項少龍去見烏氏裸父子,卻見不到烏卓和陶方。他記起了與趙穆接觸的可疑楚人,知道兩人定為此事去了。當他報告了昨晚見到朱姬的情況後,烏氏裸父子都沉吟起來。烏應元皺眉道:「這個女人非常厲害,沒那個男人能逃過她的引誘。但是郭開為何這麼斗膽,那處的婢僕應是趙穆的人,他這樣作登榻之賓,怎瞞得過趙穆呢?」 烏氏裸道:「趙穆很多事都放下去給郭開辦,那裡的人說不定就是由郭開一手部署的,所以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監守自盜。」轉向項少龍道:「你那兩名新收的家將是難得的人材,好好的籠絡他們,財富女人,可任他們要求。」 項少龍唯唯諾諾應道:「我曉得的了!」暗忖若純講利害關係,怎可持久相依? 烏應元道:「少龍現在似乎可輕易把他們母子偷出來,問題只在如何離開邯鄲,沿途又如何逃過追兵的捕?」頓了頓懷疑地道:「這是否太容易了點!」 項少龍只擔心另一方面,道:「我們烏家有這麼龐大的親族,眷屬不下千人,怎逃得出趙國?」烏應元微笑道:「這事我在兩年前便安排好了,烏家生意遍天下,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斷有人被安排到別處去管理生意和牧場,最近更借口開發新的牧場,連廷威也給送了出去,免他花天酒地時洩漏了口風。」 項少龍這才恍然,難怪見不到烏廷威,道:「趙王既知岳丈和呂不韋交往的事,現在我們又不斷把家族的人調離邯鄲,怎會不起疑心呢?」烏應元道:「他們始終止於懷疑吧了!從沒有抓到什麼真憑實據,而且無論郭家或我們,均與各國權貴有往來,還不時為趙王進行秘外交,若非趙穆從中煽風點火,和呂不韋有交情算得什麼一事?」 項少龍更是不明白,道:「趙穆為何欲去我烏家而後快呢?」烏氏裸一掌拍在几上,怒道:「還不是郭縱這傢伙從中弄鬼,不知從那裡查到我們族譜內有秦人的祖先,又查得烏氏裸乃秦人邊地一個大姓,自此趙王對我們疑忌日深,趙穆只是順著趙王心意,落井下石吧!」 項少龍至此才弄清楚來龍去脈。烏應元到先前的話題道:「郭開既秘密搭上了朱姬,得怎樣想個方法,利用這事打擊郭開和趙穆的關係。若沒有郭開給趙穆出壞意,趙穆會容易對付多了。」 烏氏裸嘴角逸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這事容後再說。」轉向項少龍道:「你最好想個較具體的計劃,今晚見朱姬時好堅定她的信心,以後作起來容易一點。」 這時下人來報,有客人找項少龍。項少龍心中奇怪,究竟是誰來找他呢?項少龍這時在烏家的身份更勝從前,儼然為烏氏裸、烏應元外最重要的人物,就在宅大廳內接見客人。他出到廳堂,來的竟是少原君的舊將劉巢和蒲布兩人。項少龍大喜趨前,把兩人扶起,驚喜交集道:「我天天都在盼你們來,終給我盼到了。」 兩人見項少龍如此重視他們,都感激得熱淚盈眶。項少龍問起大梁的事。原來自項少龍攜美逃出信陵君府,信陵君暴跳如雷,又發覺《魯公秘錄》除了頭一截外,被人偷龍轉鳳盜走了,氣得差點自殺,更懷疑乃姊平原夫人向項少龍透露消息,對她兩母子冷淡起來。少原君因此變得脾氣暴躁,終日打罵家將,蒲布等乘機請辭。 沒有了信陵君的支持,少原君亦難以支撐二多個家將的局面,性將他們遣散,於是蒲布等聯同四十多人,到邯鄲。他們均為這裡的地頭蟲,打聽到項少龍安然無恙,立即來找他。項少龍靈機一觸,使人向烏應元要了一筆鉅額銅元,塞給兩人道:「你們找個地方落腳,但記緊不要洩露與我的關係,即管盡情享樂,當我要你們辦事時,自會找你們。」 蒲布兩人知他正與趙穆展開生死鬥爭,聞言心領神會,又見他出手比少原君闊綽十倍,人品卻要好上倍,那還不死心塌地要追隨他。劉巢道:「我們在邯鄲都是很吃得開的人,現在又正式離開了平原府,不若我們詐作投靠趙穆那奸黨的人,好充當公子的耳目。」項少龍暗忖這果然是好意,誰想得到一向與自己為敵的平原府家將,竟是他的人呢。與他們商量了要投靠的對象後,又研究了聯絡的方法,兩人才興高采烈地告辭走了。 項少龍心情輕鬆起來,到後院去找趙妮,正見到趙盤在練劍。這小孩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再沒有像以前般整天溜了去玩,又或調戲侍女,聯群結黨恣意生事。趙妮每天陪他讀書認字,而趙盤亦轉了性般努力學習。項少龍看得欣慰,把趙盤領了到花園,悉心傳授他墨子劍法,又使手下和他對打搏擊。 少龍看著公子盤臉上那與他年紀絕不相稱的陰鷙專注和堅毅不拔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他有種直覺,趙盤將來定非普通的人,但暫時仍很難猜到他可以有什麼作為。 項少龍思著往後去向,忍不住往找滕翼,見他正訓練烏家的子兵,想起特種部隊的觀念,對他道:「你看看我這提議是否可行,在這二千子兵中,揀出大約一個最精銳的,名之為『精兵團』,把他們帶往農場隔離了來操練,學習各種不同技能,假若人人都學得你和荊俊的一半身手,那時要強闖進質子府救人,亦非沒有可能的事了。」 滕翼先聽得眉頭大皺,暗想一人那能成什麼大事,到項少龍把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和取強汰弱的方式說出來後,這經驗豐富的猛將亦要五體投地道:「這種訓練方式我還是首次聽到,少龍你實是無可比擬的軍事天才,戰爭到了你手上變成了一種藝術。」項少龍心中暗笑,若把刀劍箭變成了槍炮,只是這個古代特種部隊,便或可征服六國,統一天下了,那時何懼一個趙穆。 兩人又詳細研究了訓練的方式和裝備,項少龍才領著荊俊和那十名隨身保鏢,往雅夫人府去。策騎路上時,項少龍想起了想起遠在大梁的紀嫣然,一時滿懷憂思,不能自已,難舒愁眉。與他並騎而行的荊俊,溜目四顧,看著街上的行人,忽然有感而發道:「小俊很感謝項大哥和滕大哥,沒有你們把我帶到這麼刺激好玩的地方來,生活不知怎過才好呢?」 項少龍拋開心事,笑道:「但也可能會害得你丟了性命!」荊俊嘻嘻一笑,灑脫地道:「那就只好認命了!正是因為有這種隨時丟命的危險,和美女玩起來時才特別有味道,那種感覺就像我五歲那年,首次幫爹去獵虎的情景?」 項少龍失聲道:「五歲的小孩走路都不穩妥,你能夠幫什麼忙呢?」荊俊也笑起來道:「這就忘記了,只記得當猛虎掉進陷阱時,那可怕的叫聲,嚇得我把尿撒到褲襠裡去。」 項少龍忍不住哈哈大笑,愁眉稍解。後方蹄聲響起。眾人聞聲一齊扭頭往後望去。一騎由遠而近,策馬者外披斗篷連頭罩著,一時看不清楚臉容,到奔至近處,才認出是誰。荊俊的眼立即亮了起來。項少龍也微感愕然,喚道:「致姑娘要到那裡去?」趙致放緩馬速,來到項少龍另一邊,別過臉來,冷冷看著項少龍道:「兵衛要到那裡去呢?」 荊俊在那邊向她眨眼道:「致姑娘還未答項大哥的話哩?」趙致見到荊俊就心中有氣,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要討厭,怒道:「大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餘地!」 項少龍失笑道:「姑娘錯了,小俊是我的好兄,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荊俊想不到項少龍這麼抬舉他,立時神氣起來,挺起胸膛,故意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致姑娘是來找我荊俊的哩!」 趙致氣得俏臉煞白道:「誰要找你?」不知如何,荊俊的舉止動作,總令她看不順眼,芳心生氣。荊俊呵呵一笑道:「那你來找誰啊!」項少龍不禁莞爾,這小子對調戲女人,頗有一手。 趙致知道落入了荊俊的說話陷阱去,若她答是來找項少龍,因著荊俊先前語氣暗示的意思,便變成她是春心動了來找項少龍。若答不是,自然找的是他荊俊了。事實上趙致亦弄不清楚來找項少龍是有何目的。昨晚項少龍大勝在邯鄲有崇高武術地位的宗師級人物嚴平,震懾了在場各人。一向自視甚高的趙霸亦生出怯意,尤其現在更有軍方在背後為項少龍撐腰,趙霸那還敢捲入政軍兩大勢力的鬥爭中,宴後立即告戒諸徒,特別針對趙致,不准她惹項少龍。 但趙致心高氣傲,家後愈想愈不忿氣,起來後不自覺策馬往烏府去,途中竟遇上了項少龍等人,所以追了上來。這時不禁語塞,脹紅了俏臉。項少龍不知她和連晉的關係親密至何種程度,輕歎道:「當時在那種被迫分出生死的決戰裡,不是連晉死就是我項少龍亡,而且連晉和趙穆施弄陰謀詭計在先,我則是光明正大和他比拚高下,誰能怪我呢?」 趙致微一錯愕,垂下俏臉。連晉與趙穆以春藥消耗項少龍體力一事,早傳遍朝中權貴,趙致亦有耳聞,卻硬迫自己不去理會。但不知怎的,現在由項少龍淡淡描述出來,卻使她深信不疑,或者那是因為項少龍昨晚表現出那不畏強權、光明磊落的態度所致吧!她對連晉的愛雖強烈,但卻純由於異性間表面的吸引力,被連晉利用她懷春少女的情懷,乘虛而入,攫著了她的芳心,只是當時連晉正忙著周旋於趙雅與烏廷芳之間,還未得空更進一步。這種初戀滋味雖令她難忘,卻仍未到刻骨銘心的地步,當連晉完美的形象被破壞後,這段情愫亦隨風消散,一時間腦內一片空白,茫然不知何以遣懷。 項少龍對她的轉變瞭然於胸,微微一笑道:「致姑娘,讓荊俊送你家好嗎?」趙致吃了一驚道:「我不用人送!」拍馬馳進左旁的橫街去。 項少龍向荊俊打了個眼色,荊俊大喜,拍馬追去,不理途人側目,大嚷道:「致姑娘等等我!」項少龍心中欣然。趙致這妮子真的不錯,與荊俊無論年紀和外型均極相配。最要是他看出荊俊對她一見傾心,不過看來若要把她追到手,這小子還要費一番功夫。 忽然間項少龍醒悟到自己改變了很多。若在以前,對女人他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的,現在擁有太多美女,又險些失去素女、舒兒與趙妮後,深知自己的實力能保護的女人有限,因此對女人的心意已淡多了,且有點不願涉足情場的心境。每一個人出生後,都要面對身旁人的生離死別,而最後則以自己的死亡作終結。這一年來,他已歷經許多這種傷心痛苦,還包括了自己廿一世紀那一段恍如前世的經歷。 他想起了昨夜與朱姬的事,當時雖是慾念大作,卻與愛情半點關係都扯不上,純是基於異性相吸的本能衝動。可又是那麼難以抑制。今晚見她時可要小心點,否則若和她發生肉體關係,事情便會更複雜了。只希望她不會挑逗自己,這女人實在太懂得引誘男人了。夫人府在望,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拍馬而去。眾衛忙策馬緊隨,十一騎旋風般捲進趙雅的夫人府去。 雅夫人到了王宮去,夫人府內只有趙倩。項少龍對趙倩聊起趙妮與小盤的事道:「你父王不是最敬重妮夫人嗎?為何竟會幫著趙穆呢?至少亦應徹查此事,何況這已惹起了軍方的不滿,使趙國面臨長平之戰以來最大的危機。」趙倩幽幽一歎道:「沒有人能明白父王的,以前他並不是這個樣子。但自長平之戰後,他整個人變了,優柔寡斷,凡事都三心兩意,甚至有點怕面對群臣,尤其是軍方的將領,任得趙穆大權獨攬,隻手遮天。像妮夫人這件事,他本應嚴責禁衛徹查,但趙穆介入後,三招兩式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教宮內所有人都對他心淡了。」 項少龍由趙倩的說話裡,看到長平之戰對趙國的另一種影響。該戰之敗,要是因孝成王中了秦人幼稚之極的離間計,以趙括代廉頗,亦可說是新上任君和當權老將的權力衝突。經此趙國有史以來最傷根本元氣的挫折後,孝成王失去了信心,變成一個逃避現實的人,甚至怕對著群臣默責的眼光。於是趙穆乘虛而入,在精神和肉體上均滿足了他的需求。 趙王變成了同性戀者,說不定亦是一種自暴自棄,帶點自虐式的毀滅性行為。當然亦有可能是天生的生理追求,真正原因,恐怕孝成王自己都難弄得清楚。趙倩淒然道:「我仍在懷念當時逃出大梁的日子,希望每晚都有你摟著人家疼愛人家。少龍啊!什麼時候我們離開這醜惡的地方,找個無人的荒野,讓倩兒為你生火造飯,你則打獵來維持生活?」 項少龍心中苦笑,若他留在美蠶娘的小谷不走,或者能以這種方式終老山林,但現已勢成騎虎,欲罷不能。就算到了秦國去,面對的可能是更複雜的權力鬥爭,在這古戰國的時代裡,看來並沒有桃花源式的樂土。否則美蠶娘就不會險被土霸強姦,滕翼亦不致妻亡子滅了。他歎了一口氣,把桃花源的故事說了給趙倩聽,當這美麗的三公心神俱醉,靈魂飛到那人類憧憬的樂土時,趙雅神色凝重的來了。 項少龍和她避入靜室商議。趙雅歎道:「李牧在戰場上是無可比擬的猛將,但在權謀手段上卻太魯莽了,亦低估了趙穆對王兄的影響力。」項少龍心叫不妙,道:「發生了什麼事?」 趙雅苦惱地道:「他們不明白王兄自長平一戰後,最怕就是別人說他犯錯,現今李牧擺明要迫王兄承認在妮姊一事中有疏忽和包庇嫌兇之責,他怎肯接受?」項少龍皺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趙雅頹然看著他道:「昨晚宴會後,趙穆立即進宮找王兄,說些什麼話沒有人知道,想來是指責軍方借題發揮,想動搖王兄寶座之語,對你當然也不會有好說話。」項少龍這才明白什麼叫昏君誤國,當權力集中到一個人手上時,這個人便成了成敗的關鍵。現代的民制度雖充滿了缺點,但總比由一個昏君操縱所有人的生死優勝千倍。 趙雅續道:「今早王兄召了我去,詳細詢問你的事,迫我說出和你的關係,最後更直接以你的性命要脅雅兒當內應,出賣你跟烏家!」項少龍檁然道:「你怎樣答?」趙雅雙目閃著堅定的光芒,毅然道:「雅兒自上次險些害死項郎後,怎也不可能相信他們了!但項郎目前身處險境,稍有閃失則會全盤皆輸。雅兒雖已決心隨項郎離開這個傷心地,但在這非常時機,雅兒決定捨棄自己這微不足道的名聲,當項郎的耳目,也讓趙穆無法稱心如意。」言罷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項少龍聽得心中波濤翻騰,不能自己,趙雅這樣做,無異於自投虎穴,如被趙穆發現,怎可能容她活命?正要出言反對時,趙雅伸出玉手按住他道:「雅兒已經答應王兄與趙穆,且配他們將小玉他們及趙大等人換至宮中,現在府內除小昭及小美外,皆為趙穆人馬。項郎只要記緊,雅兒永遠是項郎的人,其他都不重要了。」 項少龍感動地擁住趙雅,捏著她下巴,抬起她的粉臉,道:「放心吧,這段時光已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我定會帶你到天涯海角。但現我牽涉到軍方和烏家兩個系統,你王兄應該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吧!」趙雅搖搖頭道:「你千萬別高估軍方和烏家的力量,假若王兄不顧一切,想就地把你處決,那時因應都來不及的。」 項少龍笑道:「想殺我項少龍,恐怕孝成王要出動大軍才行,我絕不會俯首就擒的。」趙雅擔心道:「有時你這人似足有勇無謀之輩,只是王兄的親衛兵團便有二萬人,守城兵達三萬之眾,帥樂乘又是趙穆的人,有起事來,誰擋得住?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如果有了萬一,雅兒就只有陪你共赴黃泉才能相聚了。」說到最後熱淚又奪眶而出。 趙雅續道:「趙穆始終對我還是緊盯著不放,我自大梁到邯鄲後,他就不斷放出風聲說你已經喪命,同時他又跟齊國人私下暗通,甚至找了個齊雨不斷藉故接近人家。雅兒為了取信王兄與趙穆,只有與他假意周旋,但雅兒絕不再會讓項郎以外男人碰我的身子!」項少龍心痛地把她摟入懷裡,微笑道:「我當然相信我的雅兒,記著不要太勉強,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趙雅道:「現在人家要宮去了,少龍記緊要注意防範,一有動靜,雅兒會隨時設法與你連絡的。」 項少龍沉吟片晌,道:「沒有什麼好選擇的了,只有逃離邯鄲,始有生路。但我定要把趙穆碎屍萬段,才可安心。」趙雅愛憐地撫著他臉頰道:「雅兒只想項郎好好的活著,千萬莫為了趙穆賠上性命。」 項少龍肯定地道:「這個當然,我會見機行事。」趙雅輕輕道:「只要有項郎在,雅兒到哪裡去都好,這裡我已受夠了!」 項少龍笑道:「到時我會派人接你跟小昭她們一起出去,但恐怕要到了目的才有機會陪伴你們,孝成王的反應大出我意料之外,我要立即找李牧商量,設法緩和你王兄的情緒。」 趙雅陪他往外走去道:「莫為了我們的事而影響大計,只要我堅持,王兄也不敢拿我怎樣。我會負責偵察宮內的情況。幸好有晶王后站在你那一邊說話,王兄又三心兩意,短期內應仍不敢以霹靂手段對付你。」 鄒衍可能真信他是什麼新聖人,但他卻知道沒有這一事。若有新聖人,就應是嬴政。可是現在那樣子的嬴政,憑什麼做統一天下的新聖人呢?項少龍無限地思念著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慣用的尖端武器。在這時代,最厲害的劍手,對付得了十來人亦應付不了多人,何況是成千上萬受過良好訓練的兵將。所以只能從戰略和謀術入手,才有保命逃生的機會。忽然間,他對邯鄲生出戀棧不捨的情緒。終於要離開這偉大的古城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五章 密商大計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來到李牧在邯鄲的大將軍府,牆內的廣場處聚集了過千人馬,整裝待發,似要立即出門的樣子。項少龍心往下沉,由府衛領往見李牧時,李牧正由宅內出來,一身戎裝,見到項少龍,把他拉往一旁道:「大趙沒有希望的了,今天大王把我召入宮,要我立即趕返北疆,應付匈奴,更不給我機會提起趙妮的事,還明言邯鄲由趙穆負責,你快走吧!否則性命難保。」孝成王的反應,顯然亦出乎這名將的意料之外。 李牧再低聲道:「邯鄲城內的將領有很多是我以前的部屬,我已把你的事告訴了他們,囑他們暗中幫你一把。」接著說出了幾個名字。又道:「假若趙穆派人追你,可往北疆逃來,只要進入我的勢力範圍內,我便有方法保護你,連大王也奈何我不得。」 項少龍想不到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人,如此情誼深重,義薄雲天,感激得說不出話來。李牧解下配劍,遞給他道:「這劍名『血浪』,比之飛虹更勝數籌,吹毛可斷,破敵甲如無物,以你的絕世劍法,有了它當更如虎添翼,不要拒絕,否則李牧會小看你了。」項少龍湧出熱淚,接過這名字可怕的寶刃。 李牧拍著他的肩頭喟然道:「那處可容你,便去那處吧!說不定有一天我們會在沙場相遇,那時各為其,說不定要生死相見,我亦絕不會留情,你亦應該那樣對待我。」言罷哈哈一笑,說不盡的蒼涼悲壯,毅然上馬離府,踏上北征之途。 項少龍感交集,呆然目送,頓時頗有舉目無親的感覺。抽劍一看,只見晶光燦爛的特長劍體上隱有棗紅血紋,並呈波浪之狀。劍柄處以古篆鑄著「血浪」兩字。昨夜的喜悅已不翼而飛,現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靠自己的智計和能力,使烏家和自己心愛的人兒們,能安全離開這毫無天理的地方。 項少龍茫然離開大將軍府。沒有了李牧這樣德高望重的人持大局,軍方縱對趙穆不滿,亦不敢犯誅族之險為趙妮一案仗義執言,更沒有人敢站在他這一方,他也不願牽累其他人,現在只能靠烏家和自己了。李牧被遣返北疆,整個趙國的軍政界都清楚趙王的心意,就是要與趙穆站在同一陣線,而他項少龍是趙穆最大的眼中釘,自是朝夕難保,時日無多。 雪中送炭沒有多少人肯做,但落井下石卻是人人樂而為之,因為既可打擊烏家,又可討好趙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趙穆何時取得趙王的同意,一舉除去烏家和項少龍。有什麼方法可拖延趙王下這決定呢?苦惱間到烏氏裸城堡,陶方迎了上來,道:「那個叫單進的楚人給我們擒來關在囚室裡,不過這人是硬漢一名,怎也不肯吐露半句說話,現在看看少龍你有什麼意見,說不定要下重刑了。」 項少龍像看到一線希望的曙光,道:「過他的行囊沒有?」陶方歎道:「都是些沒有關係的東西,以趙穆的奸狡,絕不會有這麼容易給人抓著的把柄。」接著頹然道:「就算這人肯乖乖作,站出來指證趙穆,趙穆仍可推個一乾二淨,還反指我們誣陷他。唉!你說孝成王信他的男人還是信我們呢?」 項少龍沉吟道:「只要我們清楚趙穆和楚人的來龍去脈,便可設計對付他,所以絕不可輕易放過這線。」兩人這時來到後宅處,由一座建築物的密室入口,進入守衛森嚴的地下囚室。那楚諜單進被綁在木樁上,滿臉血污,精神萎靡,顯是吃了不少苦頭,垂著頭默然不語。項少龍雖很同情他,但亦別無辦法,這就等若戰爭,對敵人仁慈,簡直等如自殺。 項少龍靈機一觸,把陶方拉到一旁道:「這人一看便知是不畏死的人,否則楚人亦不會派他來負責這麼重要的任務,但任何人的忍耐力也有限度,只要我們找到那方法,便可摧毀他的意志。」陶方沒好氣道:「問題是有什麼辦法?」 項少龍道:「這方法叫疲勞審訊,你找十多個人來,不斷問他一些重覆問題,不准他如廁和吃東西,最重要是不讓他睡覺,審問時要以強烈的燈光照著他,我看他能捱得多久。」陶方還是首次聽得這樣的審訊方法,半信半疑道:「真會有用嗎?」 項少龍肯定地道:「包保有用,你先使人料理好他身上的傷口,給他換過乾淨的衣服,便可進行。」又和他說了些審訊的技巧和要問的東西,使陶方亦覺很有道理,項少龍才去找烏應元。 烏應元正在密室內接見客人,知他到來,立即把他請進去。那是個毫不起眼的行腳商人,身材高頎,可是相貌猥瑣,樣子一點都不討好。烏應元請項少龍坐下後道:「少龍!這就是圖先生最倚重並有智多星之稱的肖月潭先生了。」項少龍心想原來是呂不韋頭號手下圖先派來的密使,如此看來,呂不韋是不惜一切,要在短時間內把朱姬母子接返咸陽了。 肖月潭相當客氣,道:「未到邯鄲,早聞得項公子大名了,請勿見怪,現在肖某這樣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項少龍恍然,原來這人是易容化裝的高手,表面看不出半點破綻,心中一動道:「那是說先生亦可把儲君母子變成任何模樣了。」 肖月潭點頭道:「項公子的思想非常敏捷,這正是圖爺派肖某人來邯鄲的原因之一,但怎樣把他們偷出來,就要靠你們了。」項少龍正想說把她母子偷出來並不困難,幾下已給烏應元踢了一腳,忙把說話吞肚內。烏應元接入道:「假若我們能救出她們母子二人,呂先生那方面怎樣接應我們?」 項少龍這才恍然而悟,以他們的實力,又有肖月潭超卓的易容術,救出她母子應不是問題,難就難在烏家要同時全體逃亡,所以烏應元才把嬴政母子和烏家掛鉤,迫呂不韋要一併接收他們。果然烏應元續道:「質子府守衛森嚴,自莊襄王登基後,府內長期駐有一營禁衛軍,邯鄲城禁之嚴,又是天下聞名,除強攻硬闖外,別無他法。不過肖先生請放心,我們已有了妥善計劃,包保能把他們母子無驚無險送到城外。」 項少龍知他在誇大其辭,亦沒有想得什麼救人大計,但換了是他也只好如此騙取對方的信任。肖月潭道:「敝曾和莊襄王商量過這問題,屆時我軍會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諸城,引開趙人的注意力,而圖爺將親率精兵,潛入趙境接應,只要你們到達潦陽東的漳水西岸,圖爺便可護送你們取魏境和韓境返我國。」頓了頓道:「肖某可否先聽你們的奇謀妙計。」 項少龍暗叫厲害,他說了這麼多話,但事實上沒有洩露半點圖先率領精兵的位置和路線,因為若要配行動,圖先須已身在趙境才行。幾下又給烏應元踢了一腳,顯然要他立刻弄一個這根本不存在的計劃出來應付這貴客。項少龍那有什麼計劃,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為計劃裡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聯絡她們母子,這事我仍正在進行中,等獲得頭緒後,其他細節才可作最後取捨。」 肖月潭不滿道:「至少也應透露一點情況給肖某知道吧?」項少龍故作從容道:「先生的出現,可能令整個計劃生出變化,說不定可借助先生的易容術,使我們遠離邯鄲趙人仍懵然不覺,所以我才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臉容稍寬,道:「我有點明白了!」轉向烏應元道:「聽說烏家的歌舞姬名聞天下,肖某怎能錯過。」 烏應元大笑道:「早給先生安排好了!」項少龍知道再沒有他事,溜了出去。踏出烏應元的內宅時,項少龍有種筋疲力倦的感覺。城堡內一片午後的安寧。花園裡婢女和小孩在玩拋球遊戲,傳來陣陣歡笑聲。地上的雪早剷除乾淨,但樹梢上仍掛滿霜花冰柱。他步過時,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頻拋媚眼,以望博得青睞。 但這一向風流自賞的人只感黯然神傷。烏應元雖曾說過會把大部分人早一步調離趙境,但誰都知道那只是指直系至親,至於較疏和眼前這些婢僕,都會被無情地捨棄,最終更成為趙人洩憤的對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他項少龍亦沒有辦法。在這群雄割據的時代,人的命運都不是由自己操縱的。天堂會忽然變成可怕的阿鼻地獄! 他並不擔心呂不韋會出賣他們,在這戰爭不息的土地,烏家的畜牧業對軍事和經濟均無比重要,以烏家父子的厲害,定可把部分資源撤出,其他的都不會留下給趙人,那將對趙國做成致命的打擊,更難苟安生存,這亦是趙王自作自受的惡果。烏應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幾年前便開始不動聲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鍾愛的女兒嫁給他,便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遠矚。只有這種人,才能在這世界快樂地活下去。 後面口哨聲傳來。尚未來得及頭一看,荊俊已旋風般趕到他身旁,神態輕鬆。項少龍大奇道:「得手了嗎?」問的自然是趙致。荊俊得意萬分地搖頭,悠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後給我跟了家,還拿劍來趕我。」 項少龍愕然道:「那我真猜不到為何你仍可像現在那麼開心高興了!」荊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親爹原來是個書塾老師,走了出來對我嚴詞斥責,說了大堆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等說話。我其實一個字都聽不入耳,但看在他美麗女兒分上,裝作俯首受教,他或者見我像是個讀書 的人材﹔竟說什麼有教無類,著我每天去上學受教,學做人道理,只要過年過節送些臘肉便成。嘻!當時趙致氣得差點瘋了,向著我乾瞪眼,但又毫無辦法,項大哥你說這精采嗎?」 項少龍搖頭失笑,給荊俊這樣的人纏上,趙致這姑娘恐怕有難了,打又打他不過,趕又趕他不走,看她怎樣應付?荊俊問道:「滕大哥到那裡去了?」項少龍答道:「他有特別任務,到城外的大牧場去了。」說到這裡,心中一動道:「有沒有辦法把以千計的戰馬弄得四蹄發軟,不能走路?」 荊俊皺眉道:「喂它們吃些藥便成,但若數目太多,可會困難一點。」項少龍心想這事應問烏應元才對,烏家的畜牧業乃世代相傳,沒有人比他們更在行了。荊俊興奮地道:「有什麼事要我辦的!」 項少龍搖頭道:「你放心去讀書吧!但記著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過荒唐沉迷,今晚還要到質子府去。」荊俊答應一聲,歡笑著去了。項少龍步入他的隱龍居,只想倒頭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去想。 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項少龍復精神,人也樂觀和振奮多了。烏廷芳等自是對他悉心服侍。春盈四婢眉宇間充滿憂怨,自是怪他直至今天尚未和她們真個銷魂。項少龍惟有心中苦笑,他現身陷危機,全副心力都放在如何帶贏政母子脫困,故四女雖然綺年玉貌,青春迷人,但大事為重,他只有強壓下衝動。 晚膳時,雅夫人的忠僕趙大跑來找他,項少龍在邊廳接見,趙大坐下後,憤然道:「夫人命我等來跟項爺報告,趙王與趙穆已密謀對項爺及烏家不利,而趙穆更私下與齊國謀不軌,但具體動作卻不清楚。趙穆因夫人至今仍拖病未讓齊雨成為入幕之賓,對夫人心生防備,故對夫人府加強監視。夫人怕影響項爺計劃,暗地通知我等來協助項爺,要項爺不必顧慮夫人與小昭她們,盡速離開邯鄲。」 項少龍聞言心情激動不已,趙雅這樣是已然決定犧牲自己來穩住趙穆,也免得項少龍為了救她而被趙穆所乘。想到趙雅為了他所做的一切,項少龍恨不得馬上殺入宮中將她們救出來。但這股衝動卻不得不強自壓抑,因為還有許多心愛的女人和整個烏家的命運繫在他身上,更有影響後世千秋萬代的贏政母子,他只有忍痛放下對趙雅的牽掛,繼續他的計劃。這個決定讓他痛苦的幾乎要吐出血來。 趙大淒然道:「夫人說她會好好保護自己,等項爺他日來邯鄲接他,就算死了也會等著項爺來帶走她的屍體。」項少龍不禁流下了英雄熱淚,咬牙道:「你跟夫人說,項某決不負她!」 項少龍強壓住翻騰不已的心情,開始審視現在的狀況。以趙穆與齊雨間的關係來看,齊楚間顯有秘密協議,不擇手段阻止三晉一,甚至瓜分三晉,所以趙穆既能邀囂魏牟來對付他,現在又可請得情場高手來向他橫刀奪愛。這事當然有趙王在背後撐腰,因為他不想趙雅與烏家牽上關係,同時亦想通過趙雅盡悉烏家的秘密,時候到了,再把烏家連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場,去此心腹大患。 項少龍的思路不住擴闊,想起趙妮一事說不定趙王也是一個參與者,因為小盤曾說過他們是吃了趙王派人送來的糕點而昏睡過去的。趙王容許趙穆這樣做,是以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會和項少龍相好,所以只要趙穆能予她同樣享受,便可把她爭取來,那知趙妮竟自殺死了。有了這樣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那就是趙穆可以只手遮蓋趙妮血案的原因,因為根本是趙王首肯的,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惡行暴露出來,寧願開罪李牧,亦要把這事壓下去。對於趙國,他是真正死心了。他的復仇名單上,亦多添了趙王的名字。 現在最頭痛的問題是趙雅,趙穆對她跟趙倩加強戒備,就是看準他必定捨不得她們。但會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戲呢?故意引他行刺趙穆,那趙王便有藉口把烏家抄除了。想到這裡,不由汗流浹背。 趙大道:「公子!現在我們應怎麼辦?」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還是到夫人身邊,好好保護夫人。我項少龍必定來將夫人跟你們都帶走。」趙大歡喜拜謝,這才去了。 項少龍心情惆悵,腦內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想。眾女見他神色大異,皆不敢問,項少龍把心一橫道:「春盈你們去預備熱水,我要你們全體在池內陪我。」春盈等聞絃歌知雅意,立時俏臉飛紅,但又喜不自勝,擁往浴堂去了。項少龍強振精神,暗忖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還怕了誰來。這時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使他的精神能從失落和悲憤的情緒中解放出來。強者為王。好!就讓我項少龍看看誰才是強者。 邁入浴堂,春盈諸女已放好熱水,熱氣氤氳間,個個白嫩豐腴,曲線玲瓏的嬌美胴體若隱若現。一見項少龍,馬上簇擁而上。項少龍未入浴池,已被渾身火熱的少女嬌軀環繞著,觸手儘是滑膩柔軟的乳波臀浪,讓項少龍把所有的煩悶都丟到九霄雲外,沉醉在這溫柔鄉里。 春盈等終是尚未經人事的少女,雖然期盼與項少龍體交歡,但還是有些羞怯,手足無措地等待項少龍的進犯。項少龍不慌不忙地滑入浴池,享受著浸泡在熱泉中的舒爽快意,春盈與夏盈幫他擦拭著身軀,秋盈與冬盈兩雙小手則分別揉捏著雙肩,讓項少龍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享受眾女的服侍。 春盈與夏盈在項少龍雄偉的胸膛上愛撫著,兩雙玉手忍不住移下握著那朝思暮想的龍莖。她們晚上偶爾聽到項少龍與妻妾們交歡的聲音,都會臉紅心跳,平時服侍夫人們時,更會聽到她們提及項少龍的神猛和那無以言喻的快感高潮。妻妾中美蠶娘與婷芳氏曾經人事,也對項少龍歎服不已,幾個俏婢女更是心旌搖曳,不克自持。 如今美夢成真,春盈與夏盈握著熱水中的龍莖,雖未硬挺已是難以掌握,不禁揣揣不安。項少龍雙手攬住這兩個嬌俏可人的女孩,右手握住春盈玲瓏剔透的鴿乳,左手揉捏著夏盈圓潤緊繃的翹臀,想到即將與她們翻雲覆雨,龍莖立時充血膨脹,猶如降魔金剛鐵杵,春盈與夏盈四隻小手握著都還露出龍頭,嚇得兩個俏婢女張口結舌,不敢作聲。 項少龍看到她們的天真反應與美麗嬌軀,忍不住色心大起,順勢將春盈抱起痛吻。春盈正熱烈應時,項少龍在水中捧住春盈香臀,讓她兩腿張開環在腰際。春盈正陶醉在熱吻中,突然覺得胯間一緊,龍莖已然分開緊密的陰唇,帶著溫熱的浴水挺入蜜穴之中,痛楚與快感同時交織而來。 春盈口中發出咿唔的呻吟,雙手緊抱著項少龍的肩膊,兩條玉腿更是環繞交錯,纖腰扭擺,似拒還迎。項少龍感覺春盈膣內稍有潤滑,不禁兩手緊捏春盈香臀,龍莖破開處膜,直鋌而沒,深入花心之中。同時只見春盈仰首痛呼出聲:「啊……啊……項爺…痛…痛死了!…」 項少龍讓龍莖在春盈體內挺動著,同時親吻著春盈白皙嫩滑的頸項與鎖骨,柔聲安慰她道:「春盈乖,忍著一下,慢慢就會舒服了。」春盈眼眶噙著淚珠,怯生生地道:「項爺,小婢不怕,小婢是項爺的人,請項爺疼惜。」說罷銀牙一咬,俏臀在水中上下套弄,龍莖在小穴中進出,帶起陣陣水波。 項少龍見春盈這般乖巧迎,龍莖不由再挺,抱著春盈的香臀猛挺疾送。春盈禁不住淫液泛流,浪叫不已:「項…項爺……春盈…啊……啊…好……好…舒服…春盈……等……等好久……啊…啊……頂到……裡…面啦…」 項少龍積壓已久的慾火瞬間爆發,大口含吸著春盈的玉乳,同時龍莖在蜜穴內左衝右突,猛烈地來磨蹭著膣壁,把春盈送上了生平第一次性高潮,淫水自陰道潮湧而出,混入滿池溫泉之中。同時項少龍丹田已積滿靜電,蓄勢待發。在第二波的猛烈抽送下,春盈意識已漸模糊,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淫叫。項少龍深吸口氣,龍莖猛漲,電流瞬間放出,春盈只覺被強烈的快感突然襲到,花心與陰道如同被數千根軟針刺入般,整個人進入前所未有的高潮,彷彿靈魂出竅,花心再次狂湧淫潮,整個人抽搐不止,虛脫地伏在項少龍間上喘息。 夏盈見春盈這般模樣,心中憂喜參半。憂的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喜的是項少龍尚未洩精,自己可得姑爺雨露滋潤。正猶疑之間,項少龍已將春盈放給秋盈及冬盈扶至池邊休息,攬住夏盈的嬌軀,兩手握住她豐盈挺翹的美臀不住揉弄著。夏盈平時衣著遮掩著的健美身材,此時毫無保留地裸裎眼前。一對嬌巧玲瓏的乳房,令人垂涎不已。項少龍自然不會客氣,埋首在夏盈白嫩胸脯大快朵頤,不時啜吸輕咬著那嬌艷欲滴的乳頭,弄得夏盈呻吟嬌喘,抱著項少龍不停扭動。 項少龍尚處於亢奮狀態,那禁得夏盈這般情挑,轉身讓她趴在池邊,抱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讓她彈性堅挺的俏臀半浮在水面,龍莖如巨龍排浪而來,順著股溝直入夏盈那指不可留的緊密小穴。 夏盈只覺股間一陣撕裂般的痛楚,臀瓣急劇收縮,把龍莖夾在膣道內,進退不得。項少龍自知太過急色,俯身抱住夏盈嬌軀,揉弄著胸前粉乳,同時在夏盈耳邊低聲道:「夏盈,對不起,我太心急了。很痛嗎?要不要緊?」 夏盈因為吃痛才會反射性地夾緊臀瓣膣道,稍一神就鬆懈下來,加上項少龍一陣溫存,不覺兩腿大開,等待項少龍的衝刺。項少龍感覺夏盈的反應,微一用勁,處女膜即被龍莖頂裂,直入子宮頸處。夏盈不禁吶喊出聲,同時伏倒池邊,大口喘息。 項少龍頂入夏盈蜜穴深處後,暫不抽送,讓夏盈緊窄陰道適應龍莖的尺寸。待夏盈喘息稍緩,龍莖開始逐寸抽送,漸次加快。夏盈初時仍有少許痛苦的呻吟,不一會就轉為快感的浪吟。等到項少龍整只龍莖開始全出全入之後,夏盈已經愛液氾濫,放懷淫叫:「嗯……啊……啊…項爺……好…好厲害……夏盈…受…受不…了……啊…要…要…出來……啦…啊…」 項少龍初時忍著慾火,全心引導夏盈,現在小美人已入佳境,終於可以放心大肆進擊,在夏盈充滿彈性的豐臀間疾抽猛送,好不快意!此時丹田湧上一股熱流暖意,夾雜充沛電流,項少龍將龍莖疾頂入夏盈花心深處,同時探首痛吻俏婢朱唇,陽精伴著電流猛射而出,激燙得夏盈渾身極度酥麻,高潮連續猛襲,陰道淫水狂溢,全身顫慄,癱軟池畔。 項少龍起身從池裡上來,秋盈與冬盈連忙上來服侍。項少龍躺在木椅上,秋盈與冬盈幫他擦拭身體,兩個動人的身軀在眼前,項少龍自然是上下齊手。冬盈一對豐滿圓潤的玉乳在眼前搖晃,項少龍忍不住大手覆上,揉捏不停,逗得冬盈情動不已。秋盈握著龍莖不住套弄著,忍不住地張口含入櫻桃小口,不住地吸吮舔舐。 項少龍在兩個小美婢的性感服侍下,龍莖在秋盈喉中一陣跳動,又再一柱擎天。項少龍卻不急著興雲布雨,仍舊躺在椅上享受秋盈與冬盈青春有彈性的驕人胴體。冬盈此時已跨坐在項少龍身上,讓項少龍埋首在她兩顆鼓漲飽滿的豐乳裡,盡情沉醉在濃郁的乳香中。項少龍一雙手已探入秋盈與冬盈緊致的股縫之中,手指分別伸進蜜穴與後庭抽插,分別傳出陣陣淫水溢濺的浪聲。 秋盈含著龍莖不斷吞吐,下體雙穴被項少龍手指抽送不止,只覺渾身麻癢難當,尤其下體更是酥軟,不停地扭擺迎著。項少龍覺得龍莖已硬漲如鐵,隔著冬盈,兩手抓著秋盈的腰肢,讓她也跨坐身上。秋盈玉手握著龍莖,對著淫水淋漓的陰唇,一咬銀牙坐了下去,龍莖頂入秋盈滑嫩的陰道,破開處女膜,整只被吞沒在秋盈的蜜穴裡。 秋盈初苞乍開,下體痛楚難當,整個人伏在冬盈背上,呻吟呼痛。冬盈心疼姐妹,轉身抱著秋盈安慰她。項少龍順勢讓冬盈轉身跨坐,擘開豐盈緊窄的臀瓣,舔舐著微開的陰唇,啜吸著溢滿愛液的處女密洞。兩女同時抱著彼此淫聲浪叫,冬盈是因為項少龍的舌頭不斷伸入蜜穴,刺激陰壁傳來陣陣快感;秋盈則是因為項少龍挺動著陰莖直入子宮口,花心襲上陣陣酥麻,讓兩女不禁淫水狂流而出,項少龍則趁機上下痛飲美人兒的瓊漿玉液。 秋盈與冬盈在椅上被項少龍弄得浪態出,蕩聲不絕。項少龍慾火狂燒,起身讓兩女相擁躺在浴席上,玉腿大張。蜜穴與後庭層層迭迭盡露眼前。項少龍挺著滿是兩女淫液的龍莖,握著上方秋盈的粉臀,在臀縫微一頂磨,立時插入已被潤濕的後庭旱道。秋盈只覺臀股欲裂,痛得仰首昂身,如狼嘶嚎。項少龍卻未稍停歇,緩抽猛進之下,秋盈痛楚漸消,快感猛升,痛呼轉為浪吟:「啊…啊…啊………這…太…太……美…啦………秋盈…要……要死…啦……項…項爺……秋盈…要…一輩子…跟…項爺…啊…啊……」 項少龍抽插數十下後,龍莖疾抽而出,秋盈後庭因抽送猛烈,仍張開未及收縮之際,龍莖已順著兩女胯間溝壑,送入冬盈蜜穴之中。冬盈正期盼著項少龍的寵幸,龍莖突如其來地頂入下體,順著滑潤的淫水逕破處女膜,猛然直抵花心,冬盈連叫都叫不出聲,龍莖已如狂風驟雨般在蜜穴中四處肆虐。冬盈痛楚不過數秒時光,膣壁一緊,快感襲上,忍不住挺腰扭臀地迎這久盼的歡。 秋盈則被夾在兩人之間,龍莖與陰毛不時磨擦著陰唇,害得她麻癢不已,卻又不敢亂動,心情七上八下地,只盼項少龍能趕快再度插入,不管是蜜穴或是後庭都好。 項少龍在冬盈的小穴中緩抽疾送,覺得丹田中電流開始蓄積,龍莖快感漸增,決心來次一箭雙鵰。龍莖自冬盈蜜穴抽出,猛插入秋盈陰道,又再插入冬盈,如此反覆輪流,兩女已分不清彼此,項少龍也不知道插入誰的小穴。最後項少龍一陣狂抽猛送,在秋盈體內噴洩如注,又再抽出插入冬盈穴中將剩餘的精液及電流送入花心。霎時三人緊擁,任電流與愛液在身軀間竄流,齊齊沉浸在無盡的性愛高潮中,癱倒在池邊。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六章 真假嬴政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北風呼嘯中,項少龍和荊俊兩人無聲無息地竄牆越壁,避過巡衛和哨崗,來到朱姬樓外的花園裡。荊俊留下把風,項少龍熟門熟路地來到二樓窗外,輕輕一推,窗門應手而開。朱姬的聲音在裡面輕呼道:「是少龍嗎?快進來!」項少龍一個閃身穿窗入屋。 朱姬忙把窗門關上,轉身挨著窗台,胸口不住起伏,顯是心情緊張。房內只有一盞闇弱的孤燈,由於放在窗台那邊的一角,所以不虞會把兩人的影子,反射在窗紙上。燈火強調了朱姬右半邊身體,左半邊沒在暗影裡,使她玲瓏浮凸的身材,更具立體的感覺,誘人至極。房內燃著了火盆,溫暖如春,所以朱姬的衣衫雖單薄,她卻仍是那麼舒慵適意。她美麗的媚眼像火炬般燃燒著,更具灼人的暖意,一瞬不瞬地盯著項少龍,好像要把他的五臟六腑也研究清楚的樣子。 項少龍還是首次遇到這麼大膽野性,一點不怕男人的女人,心臟不由「霍霍」躍動起來,表面卻冷冷地和她對視著。這是個絕不簡單的女人。朱姬櫻唇輕啟道:「項少龍!我可以信任你嗎?」項少龍微微一笑道:「看來夫人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了!」 朱姬美目深注道:「就算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又憑什麼本事把我們母子帶出去。」項少龍暗忖我既然可潛到這裡來,自然可把你們帶出去,正要衝口說出來,忽覺不對,改口道:「這正是我來找夫人商量的原因,因為我猜到趙穆必會把所有人手集中在儲君處。」 朱姬點頭道:「你非常精明,難怪趙穆這麼忌憚你。每次他們說到你時,我都很留心在聽,沒想到不韋竟找到了你,真的很好。」項少龍聽她說呂不韋時,像提到個陌生人似的,心中檁然,看來她是不會對任何男人忠誠的。男人在利用她,她也在利用男人。皺眉道:「儲君那面的情況如何?」 朱姬輕歎道:「除非你率領大軍,攻破邯鄲城,否則休想把他帶走,自異人郎君登基後,趙穆便調來二名身手高強的武士,日夜不停輪班在大宅內陪守他,外面又加建高牆,形成宅內有宅,並長期有一營近千人的禁衛軍在守衛著,除非你能化作鳥兒,否則休想潛進去見他。」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皺,今天烏應元向肖月潭說起質子府守衛森嚴,不但沒有誇大,還把實情「誇小」了。 朱姬若無其事地淡然道:「而且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沒有用,趙穆乃用藥的大行家,給他餵了一種奇異的藥物,必須定期服食解藥,才可沒事,若沒解藥吃,不出十天便要毒發身亡。」項少龍整條脊骨都似結了冰的冰柱。我的媽啊!這就是未來的秦始皇?今次真是前面有虎,後門有狼,進退兩難。還以為救出她們母子是舉手之勞,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吁出一口涼氣道:「這樣扣著儲君,除了用為出氣外,對趙人有什麼好處。」 朱姬淡淡道:「你也應聽過趙穆的陰謀,故意以酒色把他變成廢人,說真的,趙穆恨不得把他送去當秦王。但現在卻不是時候,因為會便宜了呂不韋,你明白了嗎?」項少龍當然明白,呂不韋這麼急切把她們母子運返咸陽,就是要加強與莊襄王的關係。這刻他終於發現當朱姬提到兒子時,只說「他」而沒有任何稱呼或直叫他名字,語氣冷淡得駭人,一時不禁迷惑起來。 朱姬忽然狠狠道:「這小子死了倒好,見到他我便無名火起了。」項少龍吃了一驚,人謂虎毒不食子,朱姬為何會詛咒能令她成為王太后的寶貝兒子?朱姬移了過來,挽起他的手,拉著他往秀榻走去,柔聲道:「來!到榻上再說吧!」 項少龍一來已完全沒有心情,二來剛和春盈諸女荒唐過後,雖然身體恢復如常,但心情仍覺疲憊,三來緊記警戒,不可和這同時是呂不韋和莊襄王禁臠的女人發生曖昧關係,駭然下反手撫著她道:「恐怕時地都不適吧!」朱姬沒好氣道:「你以為人家不知道嗎?只不過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時間便來看我,躲 在榻上,安全得多了。」 項少龍心道原來誤會了她,忙隨她鑽入帳內,立時芳香盈鼻。朱姬著他躺在內側,以錦被蓋著兩人,轉身擠入他懷裡,用力抱緊,小嘴湊到他耳旁輕輕道:「奴家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發毒誓,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才可以讓你知道。唉!我也是別無選擇,才不得不告訴你。我在這裡不准踏出屋門半步,又沒有任何可信任的人。」項少龍心中大訝,什麼秘密鬚髮毒誓不得外洩那麼厲害呢?答道:「我項少龍一言九鼎,答應了人的話,絕不食言,夫人放心好了。」 朱姬欣然道:「我知你是那種言必有信的人,可是奴家仍不放心,你便當遷就人家吧!」美女軟語相求,無奈下,項少龍只好發了個毒誓,同時心中暗笑,項某人根本不信毒誓會應驗,對我有什麼約束力呢?不過既然答應了,自亦不會隨便向人說出來。朱姬猶豫片晌,壓低聲音道:「他們軟禁著的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項少龍差點失聲驚呼。我的天啊!這究竟是什麼一事?朱姬還未有機會再說話,敲門聲響,婢女在門外道:「夫人睡了嗎?侯爺來了!」項少龍魂飛魄散,正要跳起身來,朱姬一把將他按著,伸手往前在床飾處一按,項少龍躺處立即變成活,把他翻到床下的暗格去。瞬那間,項少龍由榻上溫暖的被窩,變成躺在有棉被墊底的床下暗格裡,幸好還開有通氣孔,不虞缺乏空氣。 門打了開來,趙穆的聲音道:「美人兒,本侯來探望你了!」朱姬答道:「侯爺今天精神煥發,定是發生了令你高興的事,奴家很替你開心呢!」 這時暗格內的項少龍正猜到身躺處必是郭開那「姦夫」的專用暗格,聞言亦要贊朱姬很懂得對男人灌迷湯。接著他「感到」趙朱兩人在榻沿坐下,還有親嘴聲和朱姬令人銷魂蝕骨「伊唔」喘息的聲音。好一會後,趙穆笑道:「聽說你的呂郎派了圖先到邯鄲來救你,美人兒你高興嗎?」朱姬嗔道:「你還不知奴家的心意嗎?沒有了你,什麼地方人家也不想去,而且這只是謠言罷了!誰會蠢得到這裡來送死?」 下面的項少龍心中叫絕,朱姬自是在偷聽趙穆的口風。果然趙穆冷哼道:「怎會是謠言,現在秦國舊臣正與呂不韋展開激烈鬥爭,要他負上毒殺先王的責任。恐怕連你的莊襄王都護不了他。呂不韋死了,我自會把你們母子送咸陽,那時可不要把我忘記了。」趙穆雖沒有說出來,但項少龍和朱姬都猜到消息定是來自想扳倒呂不韋的秦朝權貴。 這秦朝外來人和本地權臣的鬥爭,可謂牽連廣泛了。戰場在秦廷,副戰場卻是在邯鄲。原本很簡單的事,竟變得複雜無比,尤其朱姬剛才說的話,更是出人意表,石破天驚。朱姬大發嬌嗔道:「不去!不去!人家絕不去,由政兒去好了,我要留在這裡和你廝守。」連下面的項少龍亦聽得目瞪口呆,她怎能說得這麼真實感人,若讓她去到二十一世紀,必是演藝界的超級巨星。 趙穆完全受落,又親起嘴來,夾雜著趙穆毛手毛腳時引起的衣服摩擦聲,男女的淫笑和呻吟聲,下面的項少龍大歎倒楣。若兩人在榻上歡好,他就更難受了。這時他若要刺殺趙穆,確是易如反掌,但當然他不會蠢得那樣做。 好的是趙穆談興未盡,停止了對朱姬的侵擾,道:「我今天這麼開心,是因為趙雅那賤人終於還是落到我掌握裡。她雖對項少龍死心塌地,但幸好我還有一招殺手,就是令孝成王動以兄妹之情,加上用項少龍還有她的婢女家將性命要脅,那到她不就範?」項少龍的心為之一沉,小昭她們真的被趙穆給控制住了,這下要救出她們真的是困難重重。 朱姬故意道:「為何你整天都咬牙切齒提著那項少龍,他和奴家有什麼關係呢?人家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趙穆怎知這狡婦在探他口風,又或根本不去防範這失去了自由的美人兒,淡淡道:「怎會沒有關係,烏家一直和呂不韋有聯絡,項少龍是烏家的孫婿,呂不韋若來偷人,自須借助烏家的力量。項少龍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重情義,只要跟他有過一段因緣的女人,即使是婢女都捨不下,何況趙雅。只要她在我手上,項少龍必然會落入殼中。」頓了頓冷哼道:「項少龍落到我手裡,那時我會令他後悔了做人。我操他時,你得在旁看著!」 下面的項少龍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撲出去把他殺了。朱姬當然知道項少龍在聽著,忍不住喘笑著道:「那個毛頭小子怎鬥得過你呢?他遲早總會落到你手裡,任你施為。」趙穆顯是聽得興奮,道:「來!上榻吧!」 朱姬總算有點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來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餓了,那來得興趣。」趙穆顯是對她極為迷戀,忙召人去弄點心給朱姬吃,才滿足地道:「現在趙國沒有人敢開罪我了,只等把烏家連根拔起,便不會再有人敢不看我趙某人的臉色行事了。」 朱姬曲意奉承幾句後,柔聲道:「項少龍就算是再有床上本領,能令趙雅這蕩婦改性從他,但他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則怎會想到跟侯爺這樣的英雄人物做對呢?」項少龍聽了朱姬的挖苦之詞,惟有苦笑。 趙穆那想得到其中有此轉折,正正經經答道:「你錯了!項少龍這小子不但不蠢,還非常厲害,若不是我抓著趙雅這弱點,真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這時侍女來報,食物準備好了。趙穆和朱姬步出房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一溜煙走了。 趙倩在榻上輾轉反側,怎樣也無法入睡。沒有了項少龍在身旁,她有種淒苦無依的感覺。就在此時,帳幔忽給揭開,正要驚呼時,項少龍熟悉的聲音道:「倩兒!是少龍!」趙倩那想到夜深人靜時愛郎會出現榻旁,狂喜下撲了過去,死命把他摟著。項少龍脫掉靴子,摟著她鑽入被窩裡,先來個長吻,才低聲道:「趙雅已被趙王與趙穆監視控制著,小昭跟趙大他們都被調入宮中,我要盡快安排讓你離開,否則大家都性命難保。」 趙倩聞言驚道:「那你要怎麼辦?」項少龍痛苦地道:「她自知跟小昭眾人均逃走無望,又怕我冒險救他,會害大家都離不開趙國,所以派了趙大來向我報信。我現在方寸已亂,完全沒有任何方法能救她們!」 趙倩沉默半晌,低聲道:「雅姨有跟倩兒說過,她前半生荒唐無度,直到遇見項郎才知道什麼是人生真正的快樂,也才真有活著的感覺。雅姨說,她曾害過你一次,你原諒了她,她寧可死也不願再害你一次,更不會讓別的男人碰她。我想雅姨一定會拚死保護項郎,而項郎也一定會來接走她的。」 項少龍聽得心中熱潮澎湃,堅定地道:「我發誓,終有一天一定會將雅兒帶走,但現在你至緊要表現得若無其事,等我們的消息,否則雅兒的苦心就白費了。」趙倩深情地獻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倩兒曉得了,我對你這新聖人有無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領著倩兒和雅姨安然渡過劫難。」 項少龍臨走前道:「你真捨得丟下父王,隨我去接受茫不可測的命運嗎?」趙倩肯定地點頭道:「只要能離開父王,倩兒什麼都不怕。人家有件事仍未告訴你,就是娘死了後,倩兒的奶娘曾說了句罵趙穆的話,輾轉傳到父王那裡,他便立即賜奶娘毒酒,奶娘臨死前握著我的手垂淚叮囑:若有機會定要遠離王宮,做個平常人家的女兒也比做公強多了。」 項少龍聽得不勝感慨。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態,正如他並不明白孝成王為何會為了趙穆而將自己親人骨肉都不顧。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七章 爾虞我詐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荊俊到烏府後,各自返宿處。分手前,荊俊欲言又止。項少龍知他心意,道:「白天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上學吧!不過小心點,現在邯鄲除了烏府外,沒有地方是安全的。」荊俊大喜道:「我是天生的獵人,不會那麼容易成為獵物的。」 項少龍亦知他狡猾多智,逃走的功夫更是天下無雙,所以並不擔心。到隱龍居,眾女均好夢正酣。項少龍雖疲倦欲死,但心理和精神被今晚一連串的事影響得太厲害了,那能睡得著,靈機一觸,就在房內妻妾榻旁依「三大殺式」捲上的打坐方法,盤膝打坐運氣,意與心會,心與神守,神與虛,萬念俱滅,竟無意地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物我兩忘的境界。精神超離了肉身的羈絆,渾渾融融,醒過來時,天色大白,眾女都起床了。 項少龍不理眾女的驚訝,心中暗暗稱奇,自己坐了至少有個把時辰,亦即兩個多小時,卻像睡覺般似若了眼的工夫,盤交的雙腿亦沒有血氣不暢的麻痺感覺。在特種部隊受訓時,他也曾習過氣功,以不同的站樁為,卻從沒有這種神清氣爽的動人感覺。 吃早點時,春盈四女服侍得特別周到,笑容燦爛甜美,故雖是嚴冬時份,仍感春意迷人,心情轉佳,充滿了堅強的鬥志。吻過眾女後,他匆匆趕去找肖月潭,後者仍擁美高臥,見他來,披上一件棉袍,便出來見他。這時肖月潭易容的化裝盡去,露出精瞿臉容,與昨天那副尊容真有天淵之別,頗有儒雅風流的氣質。 客氣兩句後,項少龍低聲道:「圖爺來趙的消息,已由貴國反對呂先生的人漏了出來,傳到趙王和趙穆耳裡了。」肖月潭臉色微變,露出驚異不定的表情項少龍續道:「但看來他們仍掌握不到圖爺的所在。派人,卻是必然的了。」 肖月潭道:「我會使人警告圖爺。少龍,圖爺會很感激你的,這消息太重要了。」項少龍這才知道肖月潭並不是孤身潛入邯鄲,見到他對自己語氣不同了,心中好笑,道:「趙穆對儲君的防範非常嚴密。」遂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話轉贈給他,連趙穆對嬴政下藥一事亦不瞞他。 肖月潭今次真的臉色大變,默然無語。項少龍昨夜便感到他要是想把朱姬母子帶咸陽,對烏家如何撤往秦境並不熱心。此刻聽到真實的情況,始明白到憑他們這些外來人,根本絕無可能救出朱姬母子,就算有最高明的易容術也不管用。正如朱姬所說,除非破城攻入來,否則誰可把嬴政帶走,帶走了亦只是落得毒發身亡的結局。 肖月潭深吸一口氣道:「少龍在何處得到這些消息呢?」項少龍道:「趙穆身旁有我的人,昨晚終有機會聯絡到朱姬夫人,是由她親口說出來的。」 肖月潭也不得不佩服項少龍有辦法,猶豫片晌後道:「少龍勿怪我直言,據說趙王早懷疑烏家和我們呂大爺暗中有往來,現在圖爺來趙的事又給洩露出來,誰都猜到是要搶她兩母子,你們現在可說動彈不得,如何可以進行計劃呢?」項少龍胸有成竹地微笑道:「這問題我要明天才可答你,總之仍未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先生可否先向圖爺傳話,若真想把儲君母子帶返咸陽,我們雙方必須衷誠作才成。」 肖月潭知被項少龍識破了他們心意,老臉微紅道:「這個當然當然!嘿!我會告知圖爺的了。」又皺眉道:「趙穆用藥之術,天下聞名,我們如何破解呢?」 項少龍笑道:「明天我自有令先生滿意的答案。」肖月潭見他容光煥發,神態輕鬆,信心不由增加了幾分,點頭道:「看來我要親自去見一趟圖爺,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可來,希望少龍到時會有好消息見告。」 項少龍再和他密議一番後,才告辭離去,途中遇上來找他的陶方,後者精神振奮,項少龍還以為那楚諜一天都捱不了,盡吐實情,豈知陶方只是道:「少龍的方法真管用,只一晚他便崩潰了一半,只想睡覺,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供了。」項少龍暗想這亦算好消息,這種手法雖不人道,總比傷殘他的身體好一點,再堅強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會變得軟弱無比的。 陶方道:「少爺今早離城到牧場去了,會有多天不來。」壓低聲音續道:「他是去安排撤出趙國的事宜,十天後就是農牧節,我們例行有『祭地』的儀式,由趙王親到牧場持,到時我們會把部份府眷送往早已預備好了的密處隱藏,待將來風頭過後,才把他們逐一送往秦國。」項少龍放下了點心事,以烏應元的深謀遠慮,他認為穩妥的事,絕不易出漏子。 陶方引著他往鳥氏裸裸的大宅走去,邊道:「當日我在桑林村遇到少龍時,已知你必非池中之物,仍想不到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對了,老爺要見你呢!」烏氏裸在那會議的密室單獨接見這孫女婿,開門見山道:「今天找個時間,讓我為你和芳兒舉行簡單的儀式,正式結為夫婦。」項少龍忙叩頭感謝。對烏廷芳他已生出深厚的感情,亦以有這麼一位嬌妻感到欣悅。 烏氏裸皺眉道:「我還以為你們這麼親密,芳兒會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項少龍心中檁然,自己雖有想過這問題是否與他高潮時的電流有所關聯,但畢竟自己並不在乎,烏氏裸道:「我要告訴你一件有關烏家生死的大事,這事連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們烏家直系有限的幾個人才曉得。」 項少龍愕然望著他。烏氏裸肅容道:「舉凡王侯府第,均有秘道供逃亡之用,這事人人知曉,我們也不例外,有四條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但對我們來說,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項少龍一對虎目立時亮了起來,又難以置信地道:「難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烏氏裸傲然道:「正是這樣,這條通往城東外的秘道歷時三代七十多年才建成,長達三里,不知犧牲了多少烏家子的性命,只是通氣口的佈置,便費盡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亦掘不到,是借一條地下河道建成,入口處在後山一個密洞裡,還要經後宅一條短地道才可到達,隱秘之極。」項少龍至此才明白為何烏家父子,對逃出邯鄲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烏氏裸道:「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朱姬母子帶來烏府,我們便有把握逃出去。」 項少龍大感振奮,信心倍增,最難解決的問題,忽然一下子解決了。烏氏裸旋又頹然道:「這條秘道很不好走,又悶又濕,我年青時走過一趟,便不再下去,還希望永遠都不須以之逃生,現在老了,更是難行哩!」項少龍道:「聽陶公說農牧節時,我們趁機送走一批人,爺爺你」 烏氏裸哂道:「若我也走了,孝成王那昏君不立刻採取行動才怪,誰都可以走,但我卻不能走。」項少龍聞言色變。烏氏裸淡然一笑,頗有點末路窮途的意味,柔聲道:「這天下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我垂垂老矣,去日無多,再沒有勇氣去面對處身秦國的新生活,也經不起逃亡的驚險和辛勞,所以我早和應元說了,決定留在這裡不走。」 項少龍劇震道:「趙王怎肯放過爺爺呢?」烏氏裸哈哈一笑道:「誰要他放過?我連皮都不留下一片給他到,我風光了一生,死後亦不想受辱人前。」 項少龍失聲道:「爺爺!」他首次發自深心的對這胖老人生出敬意。 烏氏裸灑脫地道:「莫作婦人孺子之態,我對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犧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烏家城堡,必須付出慘痛代價。我真的高興,到了這等時刻,我仍有一批捨命相隨的手下。」頓了頓再道:「你只要帶走朱姬母子,孝成王會立即來攻城,若沒有人擋他們幾日,你們怎能逃遠?」再毅然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項少龍知道難已改變他的心意,事實上他亦是求仁得仁。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來連廷芳都不曉得。」烏氏裸道:「就是這樣才能保密,放心吧!知道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這幾天見到烏卓,著他領你去探路,只要到得城外,沒有人比我們這些世代農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再冷哼一聲道:「他不仁我不義,孝成王這樣對我,我就要他嘗嘗長平一役後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舉國無可用的戰馬,讓他坐看趙國逐分逐寸的沒落崩頹。」 看著烏氏裸眼中閃動著仇恨的厲芒,項少龍忽然明白到若一個人抱定必死之心,實在是最可怕的。 項少龍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策著紀才女贈送的愛騎疾風,來到夫人府,在內廳見到了趙雅。面對玉人,雖近在咫尺,但項少龍已知府內已被趙穆派駐多人控制監視,毫無空隙。小昭等諸女真的都不在府內,換上一批生面孔。趙雅仍是笑靨如花,但項少龍知道她心中的淒苦,倆人都必須演戲給趙穆看,尤其痛苦的是,明明觸手可得的玉人,卻必須任她被奸人控制著,真讓項少龍想要大聲狂喊。趙雅看了他一眼,壓抑著心中的悸動道:「少龍你今天特別神采飛揚,是否事情有了新的進展?」跟著刻意壓低音量道:「是否抓到趙穆的痛腳了?」 項少龍也配地搖頭道:「那有這麼容易!」趙雅道:「那是否朱姬母子方面有了進展?」 項少龍裝出苦惱的樣子,緊鎖雙眉道:「她母子居處守衛森嚴,根本沒有方法闖入去,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她們母子一面?」趙雅則垂下頭道:「讓我想想吧!」 項少龍知道她因面對自己心情動盪,演得毫不稱職。正容道:「我昨夜想了一晚,決定依晶王后的話,刺殺趙穆。」趙雅聞言一驚,劇震道:「少龍!」仰起俏臉,一臉訝然望向他。 項少龍沉聲道:「只要殺了趙穆,才有機會把朱姬母子劫走,我現在有一批大約五人的烏家死士,有能力對趙穆公開施襲,只要手腳乾淨點,誰敢說我行兇?」趙雅冷靜下來後,心思一轉後,激賞地看著他,項少龍知道她想到自己假裝落入了晶王后布下的圈套裡,讓趙穆與晶王后產生疑忌,又可引開趙穆的注意,好從容佈置,確是一著妙棋。 項少龍續道:「但什麼場最適宜行動呢?」趙雅垂下頭去掩住眼中的欣喜,低聲道:「十天後是農牧節,趙穆會隨王兄到烏氏裸城外的牧場舉行祭祀儀式,少龍務要小心才好。」項少龍朗聲道:「不要對我那麼沒有信心吧!我會把五人分作兩批,一批埋伏途中,伏擊你王兄和趙穆的座駕」 趙雅故意驚叫聲道:「什麼?你連王兄也要」項少龍為騙得趙王和趙穆入彀,不用假裝的眼中也射出深刻的仇恨道:「你王兄這樣在妮夫人一事上包庇趙穆,不用說也因為他亦是罪魁禍首,這種奸惡之徒留在世上,雅兒遲早也會遭他毒手,我絕容不得他繼續傷害我心愛的女人!」 趙雅眼中泛起淚光,無限柔情地看著他,嘴裡卻配地道:「那另一批人是去攻打質子府搶人了,但你們怎樣離城呢?」項少龍胸有成竹地道:「我會在城西開鑿一條通往城外的短地道,烏家在這方面有足夠的人手和專材,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城外還會備有人馬,走時分作十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預先設置好的隱藏點,就算大軍追來,亦難以找到我們,何況那時邯鄲城因你王兄和趙穆之死,群龍無首,必亂成一團,若讓晶王后當權,她更不會熱心追我們,這計劃可說萬無一失,到時我再約定和你與倩兒碰頭的時間地點好了。」 趙雅細細品量項少龍的話,若有所悟地道:「這樣應該沒有問題,雅兒會靜待項郎的消息,」項少龍隨即站起來道:「來!讓我們去看看倩兒。」 離開夫人府後,他感到極其無奈的痛苦。痛苦是他為了大局不得不讓趙雅身在虎穴,與趙穆這奸賊周旋,而更痛苦的是他知道趙雅是心甘情願地為他犧牲。在這強權凌駕一切的時代,他雖然幾次由強權手中救素女、舒兒與趙妮母子,但這次卻完全毫無把握。 這十天的緩衝期至關緊要,趙王會故意予他方便,使他能從容部署刺殺的行動,好以此為藉口,把烏家龐大的基業連根奪去。若沒有堂皇的藉口,趙王絕不敢動烏家,因為那會使國內有家當的人無不自危,紛紛遷往他國,那情況就糟了,他也可算用心良苦。現在只要弄清楚真正的嬴政在那裡,他便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說不定還可說服烏氏裸施施然離去。 想到這裡,恨不得插翼飛進質子府去,向那妖媚絕代,迷死男人的朱姬問個究竟。天氣嚴寒、北風呼嘯。街上人車疏落,可以躲在家中的,都不願出來捱凍。蹄聲響起,一隊騎士出現前方,臨近一看,原來是成胥等十多個禁衛軍。項少龍見到故人,親切地打著招呼迎上去。那知成胥愕了一愕,勉強一笑道:「項兵衛,我有急事要辦,有機會再說話吧。」夾馬加速去了。 項少龍呆在當場。心中只想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兩句至理名言。看來邯鄲沒有人是歡迎他的了。後方蹄聲響起,一騎擦身而過,敏捷地遞了一個紙團給他,打開一看,原來是蒲布約他見面,上面寫著時間地點。項少龍心中一陣溫暖,把紙撕碎後,府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八章 嬴政之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獨坐隱龍居幽森的林園裡,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飛瀉而出,形成一條蜿蜒而過的溪流,沿途奇石密佈,層出不窮。這時溪水差不多全結了冰,只餘下中間少許泉水滾流,蔚為奇象。趙妮及烏廷芳等都不敢來打擾他。心中思潮起伏,想起與趙雅初次在邯鄲長街相遇的情景,自己如何展開手段,把她征服。又想到她被趙穆威脅下迷藥陷害自己,在比劍場上欲悔恨自盡的時候,還有後來倆人在宮中還有大梁期間的恩愛時光。如今她為了自己與烏家,毅然背負著背叛的罵名,而自己為了大局又不能替她辯解,只有等逃出趙國後再跟大家解釋。思間,他不自覺地依照墨子的打坐法行氣止念,頃刻意暢神舒,忽被足音驚醒過來,原來是陶方來找他。 只見老朋友一臉喜色,到他身旁的大石撥掉薄雪坐下道:「那小子比猜想中還不行,終於供出來了。」項少龍一計時間,若由昨天開始問起,至少疲勞轟炸了他超過三十小時,絕非易受的事,欣然道:「可問到什麼內情?」 陶方有點洩氣的道:「其實他只是個帶訊的人,完全不知趙穆的底細,純是以口頭方式報告楚國的事,再把趙穆的話傳給楚國的文信君楚冷,那是楚王寵信的大臣。」項少龍道:「今次趙穆傳的是什麼話?」 陶方頹然道:「只說三個月後請文信君派人送禮物來,就這有點特別。其他便是最近發生例如囂魏牟被殺那類普通消息。」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現在是否仍在審問他?」 陶方道:「當然!我怕他只是信口雌黃,所以依足你的話,不斷迫他把細節重覆,看看有否前後不相符的地方。」項少龍道:「他以前來過邯鄲沒有?」 陶方搖頭道:「他是首次接觸趙穆,為了怕別人起疑心,相信他們每次都派不同的人來。」項少龍道:「往返楚趙兩地,最快要多少時間?」 陶方道:「若是快馬趕路,因有許多關隘盤查擱,只是單程也要兩個月。所以我才懷疑這小子說謊。」項少龍精通間諜方法,微笑道:「不,他沒有說謊,這是防止被人迫供的暗語,三個月可能是減半的說法,實際上是指半年,送禮來是反話,我早想過若趙穆是楚國派來的人,絕不會讓《魯公秘錄》落入趙人手裡,所以真正的意思是要楚人半年後派來高手,把秘錄盜去,趙穆對楚國真是忠心耿耿。」 陶方恍然道:「原來這是反話,取禮才真,而不是送禮。楚人真狡猾,而且文信侯早知『禮物』指的是什麼,故此一聽便知。」項少龍眼中閃著亮光:「最緊要弄清楚他來邯鄲扮的是什麼身份,用的是什麼聯絡手法,愈詳細愈好,我正愁殺不了趙穆,今趟真是精采極了。」陶方開始明白他的想法,興奮地去了。 陶方後腳才去,荊俊便來找他,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項少龍站起身來,笑道:「看來上課並非那麼有趣,是嗎?」荊俊來到他面前,頹然道:「把我直悶出鳥來,又不敢開罪未來岳丈大人,還累我破費買了十斤臘肉送給他,結果連趙致的小手也碰不到。」 項少龍道:「見不到她嗎?」荊俊歎道:「見到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同窗,難道真走過去摸她兩把嗎?我看大部份人,都是為她才去上課的。」 項少龍啞然失笑道:「她也在上課嗎?」荊俊搖頭道:「開始時,她坐在一角處,騙得我以為她是陪我上課,不半晌她便笑著跑了,蹤影全無,下課後怎也找不到她。唉!拿劍逼我也不會再去了。」 項少龍搖頭歎道:「太沒有耐性了,怎能奪得美人芳心。」荊俊只是搖頭。項少龍道:「你陪我到外邊走一趟。」 兩人換過普通裝束,坐上馬車,出了城堡,才在轉角處溜下馬車,由荊俊遠遠吊著他,看看有沒有跟的人。半個時辰後,項少龍在城南一處密林裡,見到了蒲布。蒲布興奮地道:「事情比想像中還順利,趙穆的頭號手下鄭約明把我們全體招納過去,不是我自誇,我們這批武士於平原君在生時,在邯鄲真的有頭有臉。」項少龍道:「有什麼消息?」 蒲布歉然道:「我們剛剛安頓下來,什麼都聽不到,看來沒有一年半載,是很難取得他們的信任。」項少龍道:「沒有關係,你們就在那裡留一段時間,到時我會來找你們,完成一件大事後,才領你們離去。」 蒲布道:「一切全聽項爺吩咐。」頓了頓道:「項爺!我們只希望追隨你。」 項少龍誠懇地道:「我明白的,必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厚愛和期望。」兩人擬好聯絡的方法後,項少龍道:「你們知不知道有個叫齊雨的齊人?」 蒲布道:「項爺問得真好,我和劉巢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當他的保鏢,還陪他四處玩樂。嘿!這小子對女人真有一手,那些姐兒見到他,都像蜜蜂找到花蜜般黏著不放。」項少龍低聲道:「有沒有陪過他去見雅夫人?」 蒲布道:「這就沒有,但昨晚他卻不用人陪,溜出使節館,說不定是去找她了。」項少龍道:「這事你誰也不要說,好了!若沒有什麼特別事,千萬不要與我聯絡,無論聽到趙穆對我有什麼不利行動,亦不要來通知我。千萬緊記。」蒲布知他智計過人,這樣說雖不情理,但其中必有竅妙。肯定地答應了。 分手後,項少龍到烏府,意外地發現烏應元、烏卓和滕翼三人全在等候著他。在密議室內,烏家幾個最重要的人物:烏氏裸、烏應元、烏卓、陶方和項少龍全體列席,還多了個滕翼,顯出他因項少龍的關係和表現超卓,取得了烏家眾人的信任。這是有關烏家存亡的最重要會議。 烏卓首先報告道:「我和滕翼依孫姑爺吩咐,在那二千精銳裡選出了五人,照孫姑爺提議的方法逐一測試他們。嘿!想不到只有七十七個人能過關,明天會開始訓練他們,不過我敢保證這些都是能以一擋的戰士。」項少龍微笑道:「你們只有十天時間,好好掌握了。」 眾人大奇,問他為何肯定只有十天?項少龍把整件事說出來,只隱瞞了假嬴政一事,因為他曾答應要守秘。烏應元眉頭大皺道:「那麼你怎樣把她母子弄出來呢?弄了出來毒發身亡豈非更糟?」項少龍胸有成竹道:「這事另有轉折,可是當朱姬要說出來時,趙穆卻來打斷了,總之可包在我身上。」眾人始鬆了一口氣,復希望。 滕翼冷冷聽著,臉容沒有半分變化,予人一種沉毅不拔的豪雄姿態。陶方讚歎道:「少龍真是有辦法,連趙雅這聞名邯鄲的蕩婦都這般死心塌地為你去騙趙王和趙穆,看來這十天無論我們有任何異舉,他們亦不會干預的了。」項少龍卻是心中一痛,歎道:「非不得已,我是絕不願意有人為我犧牲的。等大家安全離開邯鄲後,我一定要來帶走她們!」 烏氏裸點頭讚許道:「若沒有少龍,今次我們定是一敗塗地,片瓦不留。」轉向兒子道:「秦國那邊的牧場搞得七七八八了嗎?」眾人大訝,這才知道烏應元竟去了秦境內部署。 烏應元道:「我選了四個地方經營牧場,兩年前已派出經驗豐富的老手去處理,現在頗具規模,足可勉強容納我們移去的物資和畜牲。哼!我真想親眼看到孝成王那昏君在我們走後的表情。」項少龍忍不住問道:「牧場內那麼多牲口,沿途又有趙兵設關駐守,怎走得了?」 烏應元笑道:「我們不會動這個牧場的半根草,移的都是接近秦境的幾個畜牧場,這幾年來我們借口對付秦人,不斷把邊境的牧場擴充,最好的牲口都送到那裡去。」陶方接口道:「表面上趙人仍與我們烏家保持良好關係,邊境的守軍那知道這裡的事,只要秦人同意,就算把所有牲口全體遷移,也不是難事,何況我們只送走最好的牲口,以作配種之用。」 烏卓道:「邊防趙軍有很多是我特別插進去改名換姓的烏家子,做起事來非常方便。」項少龍心中佩服,原來為了救嬴政母子,幾年前烏應元便開始做工夫,所以現在才如此輕鬆從容。滕翼若無其事道:「不會有任何牲口留給趙人吧?」 烏氏裸淡淡道:「這個當然!」項少龍心中不忍,想起遍牧場儘是牛馬屍體的可怖情景,但這亦是無可奈何,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改變話題道:「現在最關鍵的事,就是我們能把城堡守得多少天,愈久我們便愈有把握逃出去。」 滕翼和陶方剛得聞秘道的事,所以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趙人會以為他們被困在城堡裡,不會派人追他們,而朱姬母子亦可由地道離城,故愈守得久,他們便愈逃得遠,甚至在邊防軍接到消息前,早安抵咸陽了。烏卓道:「這事包在我和滕翼身上,這幾天我會秘密由地道把兵員物資和守城的器械運來藏好,滕兄則負責訓練守城的戰術。」烏應元向陶方道:「陶公最好把外人調往別處,盡量遣散沒關係的婢僕,歌姬則挑選精良的送出城外,但要裝作秘密的樣兒才成。」 眾人除滕翼項少龍外,都笑了起來。前者自妻兒慘死後,罕有歡容﹔項少龍則是想起了烏氏裸與堡偕亡的決定。忍不住道:「爺爺」 烏氏裸插入道:「這事只能以血來清洗,使烏家後人永不忘記與趙人的仇恨。誰要對付烏家,都要付出慘痛代價。」輕歎一口氣後,眼中射出緬懷的神色,緩緩道:「我們祖先實是秦國貴胄,因鬥爭被迫流落到趙國,就是憑著堅毅不屈的精神,在荒山野地設置牧場,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畜牧大王。現在我的後代終於返家了,而我則能轟烈而死,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烏卓默然無語,烏應元和陶方則神色淒然。滕翼眼中射出尊敬神色,動容道:「好漢子!」烏氏裸欣然一笑,辛苦地站起來道:「所以這幾天我要盡情享樂,沒有什麼事就不要煩我了。」哈哈一笑,在眾人目送下,哼著小調離室去了。 滕翼和項少龍並肩朝內宅方向走去,問道:「準備怎樣處置倩兒?」項少龍知他疼愛這美麗的公,怕自己會把她舍下不顧,保證道:「我怎也要把她帶在身邊。」 滕翼放下心事,轉頭找烏卓去了。當日黃昏,烏氏裸秘密為項少龍與趙妮、烏廷芳、美蠶娘舉行婚禮,又為他納了婷芳氏、素女、舒兒為妾,正式定了名份。小盤見母親與項少龍終成眷屬,自己也有了父親,樂不可支,只是師傅叫久了,還是改不了口,項少龍也不在意。 該晚項少龍又和荊俊潛入質子府。項少龍駕輕就熟,避過哨崗守衛,來到朱姬香閨,兩人躲在榻上,細細密語。朱姬媚艷的臉龐和他共用一枕,玉體與酥胸毫無顧忌的緊擠著他,由於她是側臥,迷人的氣息有節奏地隨著呼吸送入他的耳腔裡,那種誘惑性是沒有男人可以抗拒的。 幸好項少龍的眼睛投往帳頂部,否則被她那對媚眼一看,保證會不克自持,做出不應該做的事來。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女人都懂得要以她們的天賦本錢控制男人。朱姬正是這類妲己式尤物中的佼佼者。否則莊襄王就不會對她念念不忘,而趙穆這雙性戀者和大夫郭開此等精明人物,也不會同時迷戀上她了。朱姬不說正事,先道:「你沒有愛上趙雅那淫婦吧?」 項少龍心道女人即是女人,時間寶貴,朱姬偏有閒情要來管這種閒事,惟有順著她語意道:「你熟悉她嗎?」朱姬不屑道:「趙穆以前不時帶她到我這裡來,你說算不算相熟?」 項少龍記起趙雅曾暗示與那假嬴政有曖昧關係,看來就是這種在趙穆指示下做的荒唐事,心頭一陣酸楚,亦有種得意的感覺,因為趙雅終究是為了他而「從良」了。朱姬忽地輕笑起來,得意地道:「趙穆雖然狡猾,卻絕非我們的對手,你應知道怎樣好好利用這個淫婦吧!」 項少龍暗叫厲害,給她一口道破了自己與趙雅的打算,深吸一口氣道:「今次事成,全賴她的幫忙。」忍不住道:「夫人!你的兒子究竟在那裡?」朱姬道:「先告訴我你的計劃,讓我看看是否可行,才可以告訴你。」 項少龍歷經變故,學懂了逢人只說三分話,扼要地把計劃告訴了她,卻隱去了烏家地道這最重要的環節,並改為由城西出城。朱姬已非常滿意,溫柔地吻了他臉頰,纖手撫著他寬闊的胸膛,嬌媚地道:「你腰間硬梆梆的,紮了什麼東西在那裡?」項少龍道:「就是可以飛簷走壁的工具和殺人於無形的飛針。」 朱姬色變道:「趙雅知不知道你這本領?」項少龍知道她的憂慮,也不點破,搖頭道:「她雖曾見過,但我從沒有解釋用法,而且她看來仍對我猶有餘情,應不會向趙穆透露。」 朱姬鬆了一口氣,耳語道:「我們不能只是靠碰運氣,你明晚可否給我帶些烈性迷藥來,必要時,我要自己想辦法溜出去。」項少龍愈來愈發覺這女人不簡單,皺眉道:「我們就算可迷倒屋內看守你的婢女,亦過不了守衛那一關。千萬不要相信郭開,他只是在騙你的身體。」 朱姬「噗哧」笑道:「傻呆子才會相信他,我要迷倒的人就是他,這是我十年來朝思暮想度出來唯一可逃走的辦法,我要迷倒他是因看中他的身量和我相差不遠,只要把靴子墊高,衣服內像你般扎些東西便成。」 接著歎了一口氣道:「唉!若不找些事情來做,人都要被關得發瘋哩。」頓了一頓,聲線語氣均變成郭開那陰柔尖細的聲音道:「所以我每天都模仿他說話的聲調和舉止,若非知道絕對逃不遠,我早溜走了哩。」項少龍為之絕倒,衷心讚道:「你學得真是維肖維妙。」 足音由門外傳來,項少龍忙躲進暗格去。婢女推門入房,揭帳看到假裝熟睡的朱姬後,才安心離去。項少龍鑽了出來。朱姬又靠過來摟著他道:「不韋手下有個精擅易容術的人」項少龍打斷道:「你說的定是肖月潭,我剛見過他哩!」 朱姬欣然道:「現在我才真的毫無保留地相信你。好啦!告訴你吧,我雖不懂易容術,但也曾因興趣從他處學到了些訣竅,悶著無聊時每天都設法假扮郭開的模樣,自信除非相熟的人,否則絕不會看出破綻。」項少龍心中感歎,由此可知朱姬多麼渴望離開這個囚籠,亦見她在絕境中堅毅不屈的鬥志。 朱姬道:「你至緊要帶迷藥來給我,以趙穆的謹慎多疑,必會加派人手看管這裡。」項少龍同意道:「給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不好的預感,若讓趙穆知道我有高來高去的本領,定會針對這點加以應付。」說著坐了起來。 朱姬訝道:「你幹什麼?」項少龍沒有答他,移到窗旁,往外看去,剛好一隊巡衛經過。待他們去後,往外面的荊俊打出手勢,不一會這小子靈若狸貓般穿窗而入。項少龍吩咐了他烏家取藥後,看著他安然離開,才到床上。朱姬瞪大眼睛看著他道:「原來竟有這麼身手高明的人物助你,難怪趙穆對你這麼忌憚。」 項少龍道:「夫人快點說出有關儲君的事吧!」朱姬好整似暇地道:「這麼急幹嗎?橫也要等人拿東西來你才會走。你也不知人家心中憋得多麼辛苦,好不容易才有你這個說話的對象。」 項少龍又好氣又好笑,軟語道:「算我求你吧?」朱姬得意萬分,媚力直迫而來,柔聲道:「少龍!親親人家好嗎?」 項少龍無奈下,別過臉來,只見她那對攝人心魂的媚眼魅力四射,一瞬不瞬的直盯著自己。兩對目光交接了片刻,朱姬香唇動的印在他嘴上,嬌軀還輕輕向他摩擦扭動。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遍襲全身,項少龍立時欲焰高漲,難以自制。朱姬的香唇移開少許,花枝亂顫輕笑道:「我還以為你是能不動心的怪人,原來和其他男人毫無分別。」項少龍大感氣憤,亦因此分散了精神,壓下了慾火,微怒道:「夫人!」 朱姬伸出兩指,按在他嘴上,哄孩子般道:「不要發怒,人家是真心想和你親熱的!」項少龍拿她沒法時,朱姬正容道:「當日為了避人耳目,不韋和異人郎君沒有把我帶走,當時我剛產下一子,尚未足月。他們走後,我知道形勢不妙,說不定政兒會被趙人殺掉洩憤,於是連夜使僕人出外找其他嬰孩,好代替政兒。」 項少龍恍然道:「原來現在宅中的假嬴政是這麼來的。」朱姬苦惱地道:「匆忙下做的事,自然會有錯漏,一時間亦找不到同齡的嬰兒,惟有以重金買了個三歲的小孩代替。幸好那時沒有人當異人郎君是個人物,連他有沒有孩子都不知道。當夜趙穆發覺呂不韋和異人郎君遁走後,凶神惡煞的來把所有婢僕全體處死,只剩下我和那假兒子,也沒有起疑心。」 項少龍這才恍然,怪不得嬴政的年齡與史書不符,真實的情況竟是這麼曲折離奇的。長平之戰發生在公元之前二六零年,自己到此已有年多光景,眼前應是公元前二四九年,中間隔了十一年。假設秦始皇是在長平之敗傳到趙國後才出世,古代訊息不便,說不定已跨了一年,所以嬴政應是在長平之役後一年的年頭出生,那他在公元二四六年登位時,即距今三年後,便剛好是十三歲了,證實史書無誤。 自己真蠢,竟猜不到這嬴政是假的。以前想不通的事,立時貫然而悟。這才道理,以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怎會是窩囊的人物。朱姬由衣服裡掏出一塊式樣特別,刻有鳳凰紋飾的精緻玉墜,解下來珍而重之塞入項少龍手心裡,又把他手掌闔了起來,兩手用力包緊他的鐵拳,柔聲道:「真正的政兒卻被送到邯鄲一個剛在長平之役失去了兩個兒子的窮家寄養,說明將來以玉墜相認。政兒頸上戴著同樣的玉墜子。這個是鳳紋,那個刻的是龍紋。」 項少龍道:「那對夫婦知否儲君的來歷?」朱姬眼中射出又喜但又憂心憧憧的神色,緊張得呼吸急促起來,嬌喘著道:「當然不會讓他們曉得,只說是富家千金的私生子,當時我想不到會立刻被軟禁起來,知情的僕人又給殺了,所以直到今天你來後,才有機會告訴你這件事。天啊!你定要給我把他找來才成,否則我也不要活了。」 項少龍手心感覺著玉墜傳入手內朱姬玉體的餘溫,充滿信心道:「我敢以人頭擔保,必可找到他。」他自是信心十足,否則歷史就不會是那樣的了。朱姬呻吟道:「不要哄我歡喜。」 項少龍道:「我是個有異能的人,預感到的事絕不會錯。」朱姬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會後,湊到他耳旁念出了橫亙心內十年那收養她兒子的人的姓名和住。項少龍用心記著。窗門輕響,荊俊去而復返,手中提著大包迷藥,笑嘻嘻來到帳前,運足眼力打量朱姬,立時目瞪口呆,忘了說話。朱姬看得「噗哧」一笑,自是媚千嬌。 項少龍責道:「小俊!」荊俊這才靈魂歸位,道:「這是烈性迷藥,只一點點可教人躺上一天,冷水都救不醒,這裡是足夠迷倒多人的份量了。」 驀地遠方蹄音驟起,由遠而近。朱姬和項少龍互望一眼,知道趙穆確實心思敏捷,想到朱姬母子是最重要的關鍵,故即使深夜也立即派人重新佈防。項少龍匆匆與朱姬約定了逃走的時間地點後,兩人迅速離去。剛攀上高牆,衛士已由假嬴政居所那邊擁來,展開新防衛。由此刻開始,這堅強的秦始皇之母,便要靠自己的力量和才智逃生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九章 偷天換日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日清早,急不及待的項少龍偷偷溜到街上,故意繞了一個圈子,才來到城西貧民聚居的地方。雖說是窮民,生活仍不太差,只是屋子破舊一點,塌了的牆也沒有修補罷了!這裡的人大多是農民出身,戰爭時農田被毀,不得已到城市來幹活。他依著,最後來到朱姬所說的南巷。這時他亦不由緊張起來,抓著一個路過的人問道:「張力的家在那裡?」 那人見他一表人材,指著巷尾一所圍著籬笆的房子道:「那就是他的家了!」接著似有難言之隱,搖頭一歎去了。項少龍沒有在意,心情輕鬆起來,暗忖應是這樣才對,舉步走去,來到門前,喚道:「張力!張力!」 「咿呀」一聲,一位四十來歲樣貌平凡的女人探頭出來,驚疑不定的打量了項少龍一會,問道:「誰找張力?」項少龍微笑道:「你是張家大嫂吧!」由懷中掏出玉墜,遞到她眼前。 「砰」的一聲,張嫂竟像見了鬼似的猛地把門關上。項少龍給她的反應弄得楞在當場,呆子般望著閉上的木門。不一會屋內傳來男女的爭辯聲。項少龍反心中釋然,養了十年的孩子,自然不願交還給別人,惟有在金錢上好好補償他們了。伸手拿起門環,輕叩兩下。 頃刻後門打了開來,一名漢子頹然立在門旁,垂著頭道:「大爺請進來。」項少龍見他相貌忠誠可靠,暗讚朱姬的手下真懂揀人。步入屋中,只見那婦人坐在一角,不住飲泣,屋內一片愁雲,半點生氣也沒有。更不聞孩子的聲音或有什麼孩子衣物。項少龍皺眉道:「孩子呢?」 那婦人哭得更厲害了。張力雙目通紅,痛心地道:「死了!」這兩個字有若晴天霹靂,轟得項少龍全身劇震,差點心臟病發,駭然叫道:「怎麼死的?」 張力淒然道:「舊年燕人來攻邯鄲,所有十三歲以上的孩子都被徵召去守城,被燕人的流箭射殺了。我們雖受了大爺你們的金錢,卻保存不了孩子,你殺了我們吧!活下去亦沒有什麼意義了。」項少龍失聲道:「可是他去年還未足十歲啊!」想起剛才指路那人的神態,才明白是為他們失了兒子而惋惜。 張力道:「只怪他生得比十三歲的孩子還高大,一天在外面玩耍時,被路過的兵哥捉了去。」項少龍頹然坐下,把臉埋在兩手裡。天啊!秦始皇竟然死了,怎麼辦才好呢?不!這是沒有可能的,這對夫婦定是騙我。但看其神態,又知這是實情,尤其一邊牆的几上,正供奉著一個新牌位。張力在懷裡掏出一個玉墜子,遞給他道:「這是從他屍身取來的,他就葬在後園裡,大爺要不要去看看?」 項少龍挪開雙掌,眼光落在玉墜子上。一個荒唐大膽的念頭,不能抑制地湧上心頭。他站在牌位前思良久,以特種部隊滲透匿蹤的角度,把這個念頭不斷地盤算推敲,終於確定了縝密完善的計畫。 項少龍當下給了張力夫婦五十兩金子,說是那位富家千金給他的報酬,囑咐他們絕不可說出小孩已死的事情,並盡快改名換姓遠避他鄉,能走多遠就多遠。左鄰右舍凡有來往者,則一律各給五兩金子,要他們各自離開覓生。這些貧苦人家得了金子,馬上捲起鋪蓋行李,不到半天工夫就走得光光。一堆露宿在外的貧民,馬上搶著擠進這些破爛屋裡,轉眼間就住滿了人。 項少龍安排妥當,到隱龍居,直接去趙妮住處,著趙妮便往後園而去。 趙盤獨自一人在後園內練劍,專注用神,但項少龍才踏進園內,他便察覺到了,如見到父親般持劍奔來。 項少龍「嚓!」地拔出李牧所贈的名劍血浪,大喝道:「小子看劍!」趙盤眼中精光一現,揮劍往他劈來。項少龍擺劍輕輕鬆鬆架著,肅容道:「當是玩耍嗎?狠一點!」 趙盤一聲大喝,展開墨子劍法,向項少龍橫砍直劈,斜挑側削,攻出七劍。到第七劍時,終因人小力弱,被反震得長劍甩手掉在地上。趙盤一面頹喪,為自己的敗北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項少龍為他拾起長劍,領著他到園心的小橋對坐在低欄處,擁著趙妮的纖腰,正容道:「妮兒、小盤!你們是否真有決心排除萬難助我除去趙穆這大奸人?」趙盤聞言立即點頭,斬釘截鐵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把趙穆和大王殺了。」趙妮望著項少龍道:「若非夫君早有預防,妮兒已遭王兄與趙穆毒手,小盤更自不待言。妮兒已是項家的人,項郎有何計劃需要我們母子,只管明言。」 項少龍沉聲對小盤道:「你不是和太子是好朋友嗎?」趙盤不屑地道:「他從來不是我的朋友,只懂憑身份來欺壓我,娘從了你後,他便整天向人說娘是淫娃蕩婦,若可以的話,我連他也要殺掉呢。」旋又頹然道:「但就算我像師傅那般厲害,也殺不了他們,否則師傅早就把他們殺了。」 項少龍驚異於趙妮與小盤精到的推論,微笑道:「你們要報仇,我也要報仇。不若我們做個分配,趙穆由我對付,孝成王這昏君則交給小盤處置,好嗎?」趙盤那想得到項少龍這麼看得起他,瞪大了眼睛,呆看著這敬佩的「父親」。趙妮更是驚訝地張著小嘴,不敢置信。 項少龍壓低聲音道:「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們依我吩咐去做,絕不可洩露半句出去。但從此以後,你們母子可以相見卻不能相認,這樣也可以嗎?」 趙盤訝異地望向趙妮,後者堅定地點了點頭。趙盤立即跪倒地上,重重叩了三個響頭,小眼通紅道:「趙盤什麼都肯做。」項少龍低喝道:「站起來!」 趙盤霍地立起,眼內充滿了渴想知道的神色。項少龍微微一笑道:「我想使你成為統一六國的秦始皇!」趙妮與趙盤皆呆在當場,趙盤囁嚅道:「什麼是秦始皇?」 項少龍把整個事情緣由還有張力夫婦的安排都告訴趙妮與趙盤後,把玉墜掛到趙盤頸上。由這一刻起,他就是秦國王位的繼承者嬴政。趙盤的神色又驚又喜,但眼神卻堅定不移,充滿一往無前的決心。沒有人比他這個長居王宮的小孩,更明白這機會是如何難得。也惟有成為天下最強大國家的君,他才有能力殺死趙王。他不但恨趙王,亦恨每一個袖手旁觀,任別人欺侮他們母子的趙人,而現在只有項少龍能使他完全信任,也只有項少龍能讓他得到這亂世中最大的力量。 項少龍忍不住抱住趙妮與小盤,來到戰國時代後,第一次感覺自己有妻子小孩的家庭感覺。趙妮更是幸福地望著這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死裡逃生之後,只要能永遠在他們身邊,名份什麼的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項少龍跟趙盤交代妥當後,前往雅夫人處。趙雅臉色蒼白疲倦,顯然這段日子非常難過。項少龍心疼道:「雅兒要注意身子,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勉強,頂多我們提早攤牌,先把你們救出王宮再說!」 趙雅微顫道:「不!這樣會讓大家都走不成的,雅兒只要知道少龍在乎人家就夠了,千萬不可因此而誤了大局!」項少龍道:「我最擔心雅兒跟小昭、趙大他們,如果我們順利逃走,趙王必定會遷怒於你,趙穆更不可能會放過你的!」趙雅猛下決定地道:「如今要保護雅兒跟小昭他們,唯有犧牲雅兒的名聲。只要大家都認為雅兒出賣了少龍,但卻被少龍識破,反過來利用雅兒,這樣趙王與趙穆就不會懷疑我們了。」 項少龍大驚道:「這怎麼可以?雅兒豈不是會被眾人唾罵,以後還怎麼做人!」趙雅淒然一笑道:「項郎不必擔心,雅兒早已習慣,只要項郎一人相信我就夠了!」 項少龍頹然道:「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房外微微腳步聲響起,趙雅警覺地壓低聲音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項郎記緊不可露出馬腳,否則全盤皆輸,大家都沒得活命了。趙穆已經派人把我這跟嬴政那裡全部都換成他的人,趕緊把消息給雅兒吧!」 項少龍亦有所覺,故意歎道:「看來除了強攻質子府外,再沒有其他方法可救出贏政,不過烏家的子兵人人能以一擋十,我的計劃定能成功,趙穆和孝成王休想活過農牧節。」 趙雅稍提高聲音道:「少龍最好告訴我當日行事的細節,讓我和三公好好配你,才不致到時會有錯失。」 項少龍微笑道:「不用緊張,過幾天我才把安排詳細告訴你,因為其中部份仍未能作最後決定。」趙雅對他眨眨眼道:「少龍!這幾天有沒有聽到關於人家的閒言閒語?」項少龍會意地道:「你是說齊雨的事吧!怎麼會呢?我絕對信任我的好雅兒,明白到你是虛與委蛇,以瞞過趙王對我們的懷疑。」趙雅眼中閃過喜悅的光芒,笑道:「不去看你的美麗公嗎?」 項少龍站起身來抱住趙雅,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項少龍對天發誓,一定會將雅兒救離趙國,隨我到天涯海角,廝守終生」趙雅終忍不住熱淚盈眶,抱住項少龍痛吻不已。 接著的幾天,烏家全力備戰,兵員和物資源源不絕秘密由地道運進城堡內。項少龍親自訓練那七十七個烏家的特種部隊,而他所用的方法,使滕翼這精通兵法的人亦為之傾倒,那想得到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訓練方法。 他亦不時往見趙妮與小盤,教小盤如何扮在窮家過了十年的嬴政,到後來反是由小盤告知他自己想出來的東西。項少龍見他這麼精乖,大為放心。不知不覺,離農牧節只有三天時間。情勢頓時緊張起來。現在項少龍最擔心是朱姬,若她走不出來,他們便真的要強攻質子府了,沒有了她,小盤亦成不了嬴政。所以他們另有一套應變計劃。 這天午後,離去了整整七天的肖月潭終於來了。進入密室後,肖月潭神態大是不同,歉然向烏應元和項少龍兩人道:「首先!圖爺著肖某先向你們道歉,因為先前實存有私心,言語間有不盡不實之處。但保證由這刻起,我們會誠心誠意與諸位作。」烏應元如在夢中,不知項少龍使了什麼手段,使這人態度大改。項少龍卻心中驚檁,知道這圖先是個果敢英明的人物,如此一來,才有可能成事。 肖月潭道:「幸好得少龍提醒,否則圖爺說不定會給趙人抓到。」項少龍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肖月潭道:「隨我潛入城共有三十人,都是一等一的強手。」頓了頓道:「圖爺身邊有一二十人,亦是他手下最精銳的好手。」 項少龍道:「肖先生最好命入了城的所有人全到烏府來。」肖月潭一呆道:「少龍是否想和趙人打一場硬仗?」 項少龍微笑道:「可以這麼說,也不可以這麼說,先生請恕我賣個關子,後天我會把全盤計劃奉上,事關重大,請先生見諒。」肖月潭笑道:「少龍如此有把握,我反更為放心,現在圖爺藏在城外一處山頭的密林裡,靜候我們把政太子和夫人送出城外。」 烏應元笑道:「先生真行,那幾名服侍過先生的歌姬都不知多麼念著先生呢,只要先生一句說話,我們便將她們送到咸陽府內」肖月潭喜動顏色道:「天下人人都說烏家豪情蓋天,果是言不虛傳,肖某交了你們這些好朋友了。」 項少龍告辭離去,途中遇到來找他的荊俊,原來滕翼有事找他。到了靠近城牆的一座成了臨時指揮部的小樓,滕烏兩人正在研究質子府的詳圖。項少龍奇道:「那裡弄來的好東西?」荊俊得意地道:「是我畫出來的,只要我看過一次,便可默寫出來。」 項少龍大訝,想不到荊俊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畫功又那麼了得,誇獎他兩句後,道:「希望不要用這強攻質子府的後備計劃就好了,否則縱能成功,我方亦要傷亡慘重。」滕烏兩人一齊點頭,可見對攻打質子府,均存有怯意。荊俊道:「若要把質子府攻破,那確是難之又難的事,但若只須救出朱姬,情況便完全不同,只要由我率領那『精兵團』便行了。」接著說出計劃,竟然頭頭是道。三人大訝,同時對他更刮目相看。 項少龍暗忖這小子正是天生的特種部隊,比自己還行,正容道:「由現在開始,你就是精兵團的頭領,你最好和他們同起同息,將來作起來,便可如魚得水了。」荊俊大喜,別人忙得喘不過氣來,他卻閒著無聊,只能當滕翼的跑腿,這時忽變成精兵團的指揮,怎還不喜出望外。一聲呼嘯,逕自去他的部下。 烏卓苦笑搖頭,追著去了,沒有他的命令,誰會聽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指揮。滕翼閉目養了一神後,睜眼道:「我仍放心不下倩兒。」項少龍道:「照理未到農牧節,他們應不會擺佈倩兒,免得惹起我們的猜疑。」 滕翼道:「在趙王眼中,倩兒已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我擔心他當天就會賜她一死,我們便錯恨難返了。」項少龍給他一說,以趙王的凶殘無情,說不定小孩子也不放過,驚疑地道:「那怎辦才好呢?」 趙穆迫趙雅把自己的人全部調走,一方面是由他的人監視雅夫人,教她不敢背叛他,同時亦可把趙倩控制,要她生便生,死便死。項少龍是關心則亂,腦內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方法扭轉這惡劣的形勢。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只能待到最後一刻,才可把趙倩救出來。滕翼道:「假若趙王早一天把趙倩召入宮中,我們便什麼辦法都使不出來了。」雖是在這寒冬時份,項少龍仍冷汗直冒,駭然道:「我倒沒想過這麼一著!」 滕翼冷靜地道:「這事包在我身上,趙穆仍不知我們看穿了他的詭計,所以不會派大軍駐防夫人府,就算派人押解趙倩宮,亦不會勞師動眾,只要我們派人十二個時辰注視夫人府,到時隨機應變,便不怕有失了。」項少龍有苦自己知,除了擔心趙雅、趙倩外,他也下了決心,不把小盤假扮嬴政一事告訴任何人,將來除他和趙妮、趙雅、趙倩、烏廷芳有限幾人外,便沒有人知道小盤的真正身份。滕翼道:「怕就怕趙王狠心到把女兒就地賜死,這事真傷腦筋。」 項少龍思半晌,把心一橫道:「這事說不定要強來了,我就施壓力迫趙雅讓我把倩兒帶到這裡來,她唯一方法就是請示趙王,假若他真是存心處決女兒,亦不會介意女兒到烏家來,還可多加我們一項擄劫公的罪名,他們更可振振有詞了。」滕翼道:「理論上你應把趙雅一起帶走,她難道不會生疑嗎?」 項少龍不便向滕翼透露趙雅的事,正愁懷難舒時,雅夫人派人來請他到夫人府去。項少龍匆匆上路,心知肚明是趙雅要通知他行動的時候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十章 錯有錯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在幽靜的內軒見到趙雅。是日天氣晴朗,多天沒有露面的太陽溫柔地照拂著銀白色的世界。趙雅一身素黃,精神好了一點,但仍掩不住淒蒼的玉容,有種令人心碎的孤清美態。 坐好後,獻茶的婢女退了出去,趙雅輕輕道:「事情進行得怎樣了?」同時眼光一飄,暗示項少龍婢女躲在隔鄰偷聽。項少龍暗自心疼,卻只能表面一笑道:「尚算順利,你那處有什麼新的消息,趙穆有沒有收到風聲?」 趙雅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搖頭道:「王兄和趙穆的精神都擺在和燕人的戰爭上,暫時無暇顧及其他事情。」頓了頓續道:「倒是晶王后催促你快點動手,著我告訴你王兄因你與李牧謀上書一事,非常不滿,極可能在農牧節後,對付你和烏家。」 項少龍暗忖這是要告訴我趙王逼我動手的決心了。趙雅續道:「你們與呂不韋他們聯絡上了嗎?若沒有秦人的接應,怎把朱姬母子送咸陽去?」項少龍裝作苦惱地道:「早聯絡上了,他們派了圖先率人來接應,但仍不信任我們,只說我們若能把朱姬母子偷出城外,便到城西的馬股山與他們會。」 趙雅知這是他胡謅出來的,俏目亮了起來,配地追問道:「現在只剩下兩天時間,出城的秘道弄好了嗎?」 項少龍道:「什麼都預備妥當了。」接著以最深情的語氣道:「對我來說,你和倩兒比朱姬母子更重要,所以我決定了先把你、倩兒兩人送往城外,才發動對你王兄赴農牧車隊和質子府的特襲,否則寧願取消整個計劃。」 趙雅雖知這是演戲,仍是嬌軀微顫,道:「我們真的是那麼重要嗎?」項少龍發自內心真誠地道:「失去了你們,我還有什麼樂趣?依照往例,你王兄的車隊將於大後天辰時中離城,我會早少許於卯時末在後門處等你們,若諸事妥當,立即派人先送你們到城西,待我劫到朱姬母子後,再來與你們會,一起由秘道離城。」 趙雅續道:「誰負責城外的伏擊呢?」項少龍道:「當然是由烏卓負責,車隊經過長草原時,我們的人會藏在預先挖好的箭坑內,在他們毫無防範下,只是拏弓勁箭,便教他們應付不了,這計劃可說萬無一失。」趙雅明白項少龍大計已定,忍不住喜道:「好吧!到時我會和三公溜出來與你會。」 項少龍隨即過去找趙倩,趙雅則宮向趙王報告情況。趙倩見到他自是非常開心,但又是憂心忡忡,怕他鬥不過趙王和趙穆。項少龍把她擁入懷裡,一邊輕憐蜜愛,一邊告訴她趙雅捨身掩護大家還有小盤化身作嬴政一事。 聽得趙倩俏臉色變,也不知應害怕還是興奮,吁出一口涼氣道:「難怪雅姨這些日子來跟以前大不相同,少龍啊!倩兒從未見雅姨這般樣子過,少龍務要救她脫離趙國。」項少龍道:「除了你以外,沒有人知道雅兒的辛苦,所以你不可揭破此事,直至大家安全離開為止。小盤真正的身份更是重要,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絕對不能洩漏。」 趙倩道:「我明白了!」項少龍把剛才對趙雅說的計劃,告訴了她後,才烏家城堡去了。 次日項少龍再到夫人府找趙雅,探聽趙王的態度。果如所料,趙王知道這安排並不在意。站在趙穆的立場來說,項烏他們便像在他的掌心內變戲法,怎樣變也變不出他的手心之外。所以絕不會因此而放過一舉把項少龍和烏家所有潛在勢力盡殲的天賜良機。 項少龍長身而起,正要離去。趙雅輕呼道:「少龍!」項少龍轉過身來,趙雅把嬌軀挨入他懷裡,纖手纏上他脖子,獻上香吻,用盡所有力氣洩出心中的離別痛苦。項少龍亦熱烈地痛嘗她的小嘴,撫慰她飽受煎熬的身心。唇分後,趙雅的熱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項少龍心中大慟,忍不住輕聲道:「雅兒,跟我走吧,」趙雅仰首望著他,輕輕搖了搖頭離開了他身子,拭著淚道:「莫忘了小昭跟趙大他們,雅兒一走,他們會受到比死還慘的命運。少龍記緊想辦法來找我們就好。」 項少龍依依不捨地到隱龍居,讓小盤換過預備好的破舊衣服,又吩咐一番後,才帶他烏家城堡。此前他已把嬴政另有其人一事告訴了有關人等,烏家各人自是振奮莫名,最高興的還是肖月潭,如此一來,整個局勢頓時扭轉過來。 剛踏入府門,烏應元和肖月潭兩人已搶著迎來,跪下高叫太子。小盤詐作慌張失措,躲到項少龍身後,只是嚷著要見親娘。項少龍向各人道:「他仍未習慣自己的真正身份,讓我帶他去讓廷芳照顧,待他見到王后再說吧!」眾人那會疑心,歡天喜地擁著這假太子到內府去了。 時間轉瞬即逝,農牧節終於來臨。天尚未亮,城堡內所有人都起來了。此時所有婦孺,借口到牧場去慶祝農牧節,均離城去也。趙妮、美蠶娘、素女、舒兒、婷芳氏和春盈四女亦是其中一批被送走的人。烏廷芳大發脾氣,堅持要留在項少龍身旁,眾人拿她沒法,惟有答應。 城內除烏卓手下的二千精銳子兵外,還有在忠誠上沒有問題的七多名武士和二多男女壯僕,人數達三千人,加上高牆和護河,實力不可輕侮。這也是趙王等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能把他們引離堅固的城堡,對付起來自是輕易多了。 吃過戰糧後,項少龍領著滕翼、荊俊、肖月潭和他三十名武技高強的手下,與由烏家七十七名精銳組成等於特種部隊的精兵團,摸黑出門。他們離堡不久,烏卓便率領另五十名好手駕著馬車,往夫人府開去。 半個時辰後,到達夫人府的後門時,天才微亮。後門立即打了開來,閃出趙雅和趙倩。有人拉開車門,恭請兩人上車。趙雅微隨著趙倩跨到車上,只見烏卓和另兩人坐在馬車上,冷冷道:「夫人你好!」趙雅心知烏卓等皆認為她出賣項少龍,也不以為意,馬車朝前開出。趙雅假意問道:「少龍呢?」 烏卓向那兩人打個眼色,那兩人立即出手,把趙雅綁個結實,還封著了她的小口。烏卓則把預備好的衣服,遞給趙倩,讓她加蓋身上,不一會已搖身一變,化成男兒模樣,若非近看,絕難發覺破綻,尤其唇上黐的假須,更是維肖維妙。趙雅看看對她不屑一顧的烏卓,又看看對她滿溢感激的趙倩,心中感交集,閉上俏目等待項少龍的安排。 烏卓厭惡地看著她道:「你這又蠢又賤的蕩貨,竟敢出賣我們項爺,真是不知自量。」「呸」的一聲向她吐了一口涎沬,趙倩心有不忍,卻不能說破。馬車這時轉入了一條林間小徑裡,烏卓和趙倩兩人走下車去,馬車才再朝前開出。趙雅的淚水終忍不住汨汨流了下來。 車窗外忽見雨雪飄飛。項少龍、滕翼、肖月潭等藏在質子府對面的密林裡,注視著質子府正門的動靜,一切看似全無異樣,門外更不見守衛,似乎毫沒戒備。肖月潭懷疑地道:「夫人會否這麼輕易溜出來呢?」項少龍看著茫茫的雪花,暗忖史書上確有寫明朱姬母子都安然返抵咸陽,所以這看來沒有可能的事,應該會順利發生的。充滿信心地道:「一定可以!」 話猶未已,質子府門大開,先是十名趙兵策馬衝出,接著是輛華麗的馬車,後面跟了另二十名騎兵,聲勢浩蕩的來到街上,轉左往城西馳去。眾人喜出望外,連忙行動。埋伏那方面的荊俊接到旗號,立即發出準備攻擊的命令,三十個精銳隊員迅速利用早先縛好的攀,爬上林蔭大道兩旁的樹上,弩箭瞄準迅速接近的目標。 那車隊快要來到伏兵密佈的樹下時,後面蹄聲大作,只見一名趙兵策馬追來,打出停止前進的手號。指揮車隊的小頭目大訝,下令勒馬停步。忽地箭聲嗤嗤,拏括聲響,三十一個包括御車者在內的趙兵全部了賬,都是一箭了命,倒下馬來。精兵隊員紛紛躍下,準確無誤地落在馬背上,控制了吃驚嘶跳的戰馬。 荊俊則輕若飄絮的躍在馬車頂上,正要一個倒掛金鉤,探頭向裡面的「假郭開」真朱姬邀功領賞時,「砰」的一聲一個男子持劍撞開車門衝了出來。眾人大吃一驚。只見此人一身華服,年紀在二十五六間,高度比得上項少龍,長相英俊不凡,生得玉樹臨風,那對眼更有勾魂攝魄的能力,足夠資格作任何娘兒的深閨夢裡人。 他也非常機警,見到滿地趙兵屍體,四周全是敵人,一聲發喊,便想竄入道旁的樹林裡,那知脖子一緊,已給車頂的荊俊以獵獸的手法套個正著,手中劍甩手落地。兩名精兵隊員撲上來,立時把他掀翻地上,還吃了三拳一腳,痛得彎曲起身體。項少龍、肖月潭等剛趕過來,見到此情此景,都為之色變。馬車內空無他人。 項少龍一腳踩在那人腹上,喝道:「你是何人?」荊俊抓著他頭髮,扯得他仰起那好看漂亮的小白臉。只見那人早嚇得臉無人色,顫聲求饒道:「大爺饒命,我是齊國來的特使,與你們無冤無仇。」 項少龍與荊俊臉臉相覷,想不到這齊雨中看不中用,如此窩囊怕死。肖月潭氣急敗壞道:「怎辦才好呢?郭開昨夜顯然沒有到夫人房去。」眾人立時醒悟到眼前此子定是去占朱姬便宜,得食後現在才離開,那朱姬雖有天下最能誘惑男人的媚骨,亦無用武之地,沒引得郭開到她榻上去,當然沒有機會把他迷倒。 項少龍擦地拔出血浪,指著齊雨的眼睛喝道:「你要左眼還是右眼?」齊雨顫聲道:「饒命啊!你要我幹什麼也可答應你。」 項少龍復了冷靜從容,微笑道:「我只要你質子府去。」馬隊冒著雨雪,朝質子府開去。項少龍和肖月潭兩人坐在車廂裡,脅持著驚得渾身發抖的齊雨,看著這縱橫情的古代潘安,又好氣又好笑。大門打了開來,有人叫道:「齊爺來何事?」 在項肖兩人脅迫下,齊雨掀簾向外道:「我遺下了重要文件,須到夫人處取來。」那兵衛道:「郭大夫有命,任何人也不得進入質子府。」 齊雨依著項少龍傳入他耳旁的話道:「這文件與貴國大王有關,非常重要,萬事有我擔當,快放行!」那兵衛顯因他身份特殊,又是剛由府內出去,無奈下讓他們進入。隨行的趙兵當然是荊俊等人假扮的,一來由於下著大雪,兼且這批趙兵專責保護齊雨,與守府的趙兵分屬不同營系,互不相識,一時竟沒有察覺出岔子來。眾人鬆了一口氣,車隊迅速來到朱姬宅旁空地上。 荊俊負責留守宅外,只見花園內處處架起了種種防禦敵人攻來的設施,又挖了箭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慶幸不用強攻進來。項少龍和肖月潭一左一右挾著齊雨,再跟了四人,進入宅內,守在石階下的四名趙兵認得齊雨,雖見他臉青唇白,還以為昨夜「操勞過度」,沒有起疑。其中兩兵隨他們一起入內。兩名俏婢正在廳堂打掃,見到齊雨都眉開眼笑,迎了過來。 項少龍一聲暗號,四名精兵隊員同時出手,以從項少龍學來的手法,把兩兵兩婢擊昏過去,又立即用繩捆個結實,塞著口拖到一角。項少龍寒聲向齊雨問道:「宅內還有多少人?」齊雨乖乖答道:「還有五個婢女,其中兩人陪著朱姬。」為了活命,他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四個精兵隊員,正要去人時,大門忽又打了開來,郭開興沖沖衝了入來,向齊雨不悅地道:「使節大人為何去而復返,昨夜尚未興盡嗎?」語氣中充滿了酸溜溜的意味。項少龍知他定是聞報由假嬴政處匆匆趕來,找佔了他朱姬的齊雨略作發洩,心中好笑。齊雨惟有向他報以苦笑。 郭開這時才有空望往齊雨身旁諸人,他目光落在臉露冷笑的項少龍時,立時色變,還未有機會呼叫,早刀劍加頸。項少龍微笑道:「郭大夫別來無恙!」郭開顫聲道:「你們絕逃不出去的!」 項少龍淡然道:「誰要逃出去呢?」說到「逃」字時,特別加重了語氣。肖月潭喝道:「押他們上去。」兩名隊員先行一步,找其他尚未制服的婢女,項少龍等則押著兩人登上二樓,來到朱姬緊閉的房外。郭開受脅下,無奈吩咐房內看管朱姬的壯婢開門。 門才開了少許,項少龍已搶了入去,把兩婢打昏。朱姬正呆坐在梳蛬卍隢e,玉容不展,忽然見到有個趙兵闖進來動手打人,嚇得目瞪口呆時,肖月潭已撲前跪伏地上,低呼道:「小人肖月潭救駕來遲,累夫人受苦了!」言下不勝欷歔,差點掉下淚來。項少龍心想這傢伙倒有些演技,難怪能得呂不韋重用,提醒道:「夫人快些變成郭開。」 朱姬這才認出是項少龍,大喜下跳了起來,先來到郭開和齊雨兩人身前,左右開弓,每人賞了記耳光。項少龍心呼厲害,喝道:「先把他兩人押出去,脫下郭大夫的衣服,然後把他綁起來。」兩名隊員應命推了兩人到房外。在肖月潭這高手幫助下,當朱姬黐上郭開的招牌長鬚,又穿戴上他的官服官帽時,連項少龍亦看不出破綻。 朱姬醒起一事,問道:「政兒呢?」聲音顯得抖顫。項少龍微笑道:「幸不辱命!」 朱姬一聲歡呼,差點要撲過去摟著項少龍親嘴。旋又向肖月潭問道:「他他長得像不像大王?」肖月潭乾咳一聲,先偷看了項少龍一眼,才有點尷尬地道:「當然像極了,但體質卻像夫人那麼好。」 這麼一問一答,項少龍立時知道連朱姬自己亦弄不清楚她這兒子是跟誰生的。當然更想不到快要相見的兒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親兒。這筆糊塗賬,不知怎麼算才成呢。他們不敢逗留,走出房外。郭開自是給捆個結實,見到「自己」由房內走出來,驚駭得眼珠差點掉了下來。朱姬模仿著他的聲音道:「給我宰了他!」 郭開和齊雨同時臉無人色。項少龍不想下手殺死全無抵抗力的人,笑語道:「留下他的命比殺他會更令他受罪。」朱姬白他一眼道:「你是個很好的人!」笑著領先下樓去了。項少龍等反變成陪從,押著齊雨追下去了。 朱姬扮成的郭開一馬當先,走出宅門,學著郭開的聲音語氣,向後面跟著的齊雨斥責道:「若非你是由齊國來的貴賓,本官便要把你當杖責。」齊雨低著頭,一副犯了錯事的樣子。「郭開」一邊責罵,一邊和齊雨登上馬車,項少龍和肖月潭當然也鑽了進去。車隊開出,來到緊閉的大門前,守門的兵頭走了過來道:「使節大人」 朱姬揭簾道:「本官要和使節大人往外一趟,你們小心把守門戶。」那兵頭一呆道:「大人!這處怎能沒有了你。」 朱姬大發官威道:「我自有張,那到你陳佳來管我,快開門!」妙在她連對方的名字都叫了出來。那兵頭一臉無奈。吩咐大開中門。車隊無驚無險開出質子府。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五卷 | 第十一章 兵臨堡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馬車停了下來。趙雅正在車上閉目等待,烏卓登上車廂,為她鬆掉繩縛。待她活動了手腳後,烏卓命她下車。趙雅認得這是離烏家城堡不遠處的一個密林,幾個人由樹後轉了出來,帶頭者正是項少龍。趙雅繃緊的心情鬆懈下來,雙腿一軟,坐倒地上,熱淚奪眶而出。項少龍將身旁的人一推,使他跌在趙雅身側,假意冷笑道:「便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做對同命鴛鴦吧。」 齊雨顫聲道:「不要殺我,大爺曾答應過的。」這好看的男人平時瞧來頂天立地,不可一世,卻原來如此膽怯無能,尤其和項少龍站在一起,與後者漠視生死的英雄氣概比較,立有雲泥天壤之別。趙雅站起身來,在眾人面前道:「少龍!我對不起你,殺了我吧!」 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強壓住對趙雅的滿心愛意與歉疚,故意冷冷地道:「我不想讓你污了項某人的寶劍。我曾說過任何人要殺死本人,都要付出慘痛代價,現在我就證明給你看,叫你的王兄和趙穆來吧!」趙雅很配地淒然問道:「你們不是要逃出去嗎?」 項少龍神秘一笑道:「當然!我現在立即就走,有了朱姬,我已可向秦王交待了。」蹄聲在遠方轟然響起。項少龍露出頗感意外神色,叫道:「糟了!給發覺了。」 烏卓也惶然道:「沒時間走了,先城堡去。」趙雅以淚眼目送這最愛的男子離去,旁邊的齊雨喜叫道:「看!趙兵來了,我們有救了!」趙雅雖見大事已定,但整個心卻因與情郎分別,痛苦糾纏不已,終於癱軟在地。 項少龍等大功告成,在烏家戰士的歡呼中凱旋而歸,通過大吊橋,衝入城堡去。烏氏裸親自在廣場迎接,小盤則躲在一身戎裝的烏廷芳和趙倩背後,看著復了本來面目的「母親」朱姬入堡下車。朱姬這時的眼內只看到一個小盤,臉上現出無可掩藏,真摯感人的狂喜神色,往小盤奔過去。小盤也哭著奔了出來,投入她懷裡去,兩母子抱頭痛哭起來。 分別了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親生骨肉重投入自己懷裡,她那能不哭。小盤則是因這「母親」而想起自己與趙妮的遭遇,哭得比朱姬更厲害,更真誠,積蓄著的憤怒激流般傾瀉而出。烏氏裸來到朱姬母子旁,感動地道:「夫人,這應是高興的時候才對。」 號角聲起,表示趙軍已兵臨堡下。朱姬抬起俏臉,哭得又紅又腫的秀眸看著烏氏裸道:「我們母子得有今天,全仗烏爺豪情厚義,感激的話不說了,只要我們母子一天在秦國還可以說話,便要保得你們烏家富貴榮華,子孫昌盛。」她已聞悉烏氏裸與堡偕亡,以掩護她們逃走的壯烈行為,所以掏出了罕有的肺腑之言。烏氏裸目泛淚光,大笑道:「有夫人這句話,烏氏裸可含笑九泉之下了。」 肖月潭深恐夜長夢多,催促道:「夫人!我們立即要起行了。」烏應元和荊俊的精兵隊員,加上肖月潭和他的三十名好手,護著她們母子,和與項少龍依依惜別的趙倩,往後宅去了,自然是由地道潛往城外,與圖先的部隊會。項少龍、烏卓、滕翼等則留了下來,沒有了他們這幾員大將,怎能抵擋人數多上了十多倍,兼後援無有窮盡的趙國大軍。 趙軍並沒有立即進攻城堡,只在外面佈防,邯鄲城內外的駐軍不住趕來增援,運來各種攻城的工具,到第三天時才完成了整個包圍的陣勢。這正是項少龍等渴望的事,就是把趙軍牽在這裡不放,好讓朱姬他們安然逃返咸陽。整個計劃最的地方,就是趙人以為嬴政仍在他們手內,所以不太計較其他人逃出去,只要攻破了城堡,殺盡烏家的人,便心滿意足了。 項少龍不時在城牆露面,還特別安排烏氏裸和烏廷芳到城樓現身,使趙人更不懷疑他們暗有圖謀。第三天晚上,負責監聽那四條只能通往堡外密林地道的烏家戰士,發現有趙兵潛來,忙把浸了脂油的柴火拋入地道裡,再加鼓風機吹送,把快到達的趙兵活生生焗死了數人後,才把地道以石塊封了。那邊的趙王自是氣得七竅生煙,清早便派人到城下大罵一番。 項少龍大感有趣,他還是首次見到這種毫無實質意義的「罵城」。滕翼一言不發,取出他那特製的強弓,在趙人目瞪口呆中,一箭把那聲音特大的罵城專家射下馬來,射程超過了八步,比弩弓的射程還要遠上了數丈。烏家戰士采聲震天。趙兵則是噤口無言。 忽又有一人策馬衝來,這次學乖了,在千步之外已勒馬停定,大聲喝上城堡道:「項少龍,大王要與你說話。」項少龍心中好笑,我才不會蠢得喊破喉嚨與你對答。旁邊的烏卓召了個人來,笑道:「當眾折辱一下他也好!」 項少龍會意,道:「叫他有屁就放吧!」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烏卓和滕翼不禁莞爾,對滕翼來說,那是罕見的表情。那人呆了一呆,大喝下去道:「有屁就放!」 聲音在牆上牆下來激盪著。烏家這面都放聲大笑起來,充滿喜悅的氣氛,趙人那邊自是無比憤慨。對話還怎樣繼續下去,戰鼓聲中,趙軍開始發動攻城之戰。 趙人圍城的大軍,不計後勤支援的人數,總兵力達三萬多人,以步兵為,這已是趙人一時間能召集的所有力量,把城堡重重佈陣困著。 在孫子兵法《雄牝城》篇裡,將城市大別作兩類:凡居於高處或背靠山嶺、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難被攻克﹔凡居於低處,或兩山之間,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夠力量,一攻便破。烏家城堡便是典型的「雄城」,起初建城時趙王是希望作為城內另一能堅守的據點,那知竟是變成對付自己的反叛基地。 所以趙人亦不想倉卒攻城,免得元氣大傷,初時還以為堡內人手和糧草均有問題,這時看到城堡上士氣如虹,才知道大錯特錯。本來眾將均支持長期圍困的策略,豈知項少龍一句話,便惹得趙王沉不住氣,下令強攻。 烏家富甲天下,城堡的形式均是依當時最嚴格的標準建成,堅實嚴固。城牆又厚又高,足可抵擋敵人的仰攻、攀登和撞擊,護城河既深且闊,城牆上又有精銳的烏家戰士,所以縱然趙軍人數多了十多倍,仍沒有破城的把握,唯一的優點,就是趙人後援無窮,足以支持他們打一場消耗戰。項少龍他們雖有地道之便,但儲存的物資糧食早全部搬來,城外牧場的人又要逃往秦境,故變成了孤軍,不過他們的目的只是要守上一段時間,所以都是心懷舒暢,抱著遊戲的心情和趙人玩一場城堡攻防戰。 項少龍看著舉起護盾,陣容鼎盛,不住迫近的趙軍,皺眉道:「為何他們不把護城河的水源截斷,不用涉水過河那麼麻煩?」烏卓笑道:「我們這條是活河,不用引進河水,因為壕底有泉水噴出,想截斷也不可以。」 項少龍恍然,這是經一事長一智了。滕翼平靜地道:「破解之法,是開鑿支流,把河水引走,但那最少要十多天的時間才成,我猜他們正在後方趕建活橋,橫跨河上,方便攻城。」項少龍奇道:「那現在下面這些人豈非只是虛張聲勢?」 滕翼道:「圍城軍最忌悶圍,必須讓他們有些動作,當作活動筋骨也好,當作操練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士氣。」項少龍點頭表示明白,在戰爭中,人的心理因素絕不可忽略,古今如一。驀地下面的趙軍一聲發喊,持盾衝前,直衝到城河對岸處,蹲了下來,躲在盾後,數千弩箭手,隨後衝至,躲在盾牌手後,舉弩發射,一時漫天箭雨往牆上灑來。 滕翼大聲傳令,烏家戰士全躲到城垛之後,不用還擊。滕翼又以比那罵城軍官更大的聲音喝道:「準備沙石!滅火隊準備。」話猶未已,敵陣中再衝出一隊二千多的火器兵,以燃著的火箭,往城牆射來。 攻城戰終於拉開序幕。雙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擊,外牆和城頭均有撞擊和火灼的痕纍纍,但都只是表面傷痕,不損結構,烏家戰士居高臨下,矢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湯,傷亡極少,而趙人一天下來,已傷亡了千多人,可謂損傷慘重。直到此刻,趙王和趙穆仍不明白對方為何各方面均如此準備充足,因為他們一直密切注視烏家的動靜,只見有人和物資移出城外,卻沒有東西運進城堡來。 他們沒有想起地道的存在,亦不能怪他們愚蠢,一來要建一條這麼長的地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還有就是因為若有地道,項少龍等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那猜到這正是項少龍計劃裡中最關鍵性的環節。 那晚消息傳來,秦人大軍犯境,嚇得趙王面青唇白,催迫手下大將日夜不斷攻城。到第十天時,趙人在傷亡慘重下,終於成功建立了三條跨河的臨時木橋,搬來雲梯攻城,又以巨木撞擊城門。烏家戰士則以矢石火器還擊,又以類似長鉤的武器對付敵人的攀攻,並用一鑊鑊的沸水滾油往下澆去,殺傷了敵方近二千人後,趙人才退下去,只守著三座木橋。烏家方面亦死了五十多人,傷了多人。傷者立即被運往城外。 至此項少龍才真正感受到在戰爭裡,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少,那對他是絕不愉快的感覺。守到第二十天,趙人終於成功把河水引走,又花了三天時間以土石把護城河填平,烏家城堡亦呈大勢已去。趙人大舉進攻,把攻城的有護甲保護的戰車,推過填平了的護城河。 這些戰車各種形式都有,最厲害是登城車、撞車和飛樓。登城車高度像城牆那麼高,使敵人能迅速攀車登城﹔撞車負著堅木,對城門和城牆施以連續的猛烈撞擊﹔飛樓則供箭手之用,反以居高之勢,向牆頭的守軍襲擊。對付的唯一方法,是以巨石加以轟擊。不到兩天,能用的巨石均已用盡,項少龍立即發下撤退的命令。 當趙軍攻入城內時,整個烏家堡全陷在一片火海裡,由於房舍樹木均抹上火油,要救火也有心無力。趙人看著大火燃足了十天,剩下一片焦炭殘餘,片瓦不留的災場,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但總不會是好受了。是役趙人喪生了八千多人,傷了萬多人,舉國震驚。烏家在趙國軍民中一向聲譽良好,趙王硬是把他們迫反,自是怨聲四起。 到趙王由瓦礫底發現通往城外的地道,始知中了項少龍之計,不過那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了。趙王雖暴跳如雷,亦只有徒呼奈何。這時他心中亦略有悔意,有項少龍這麼好的人材不能用,還把他白送了給秦人,確是何苦來由! (卷五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一章 安抵咸陽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秦國的發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東岸。自先祖蜚廉開始,秦人崇尚武風,以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氏族形式,在這片艱苦的土地上掙扎求存,長期與西戎及犬戎作戰,他們的歷史,每一個字都由血和淚寫成。部落式戰鬥集團的形態,雖使他們與土地的關係薄弱,難以落地生根,卻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斷向未開發的西方移民和與異族雜居鬥爭。 周孝王時,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養馬蕃息的功勞,受封於此,建立了一個近畿的附庸﹔其實卻是為周王室承擔了鎮守邊疆、防衛蠻戎的艱苦使命。西週四多年的悠久歲月是秦人最艱辛和困難的歲月,以血汗及無數族人的生命,悍衛周朝共的西防,同時向西方不住拓展。這種無時無刻不面對嚴酷挑戰和堅毅不移的勇武精神,為秦國打下了堅實無比的基礎。 千載一時的機會終於降臨到秦人身上。周室因幽王無道,犬戎攻入鎬京,幽王被殺,周室威權至此蕩然無存。平王東遷,秦襄公因護駕有功,被平王將他升在諸侯之列,秦國終於有了諸侯國的法定地位。當戰國開場的時刻,七雄中最不雄的卻是秦國,君權旁落。直至不世霸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裡奚、蹇叔、公孫枝等人,才奠定了一個強國的基礎。 真正的富國強兵來自秦孝公和公孫鞅的改革,「翻箱倒篋」地摧毀了傳統的氏族部落結構,革新兵制,以軍功論爵,把王室權力提升至當時的極限。又把國都遷至咸陽,築起宏偉的城闕和宮殿,統一全國的度量衡,將國土並歸為三十一縣,把舊日封的疆界廢除,人民可擁私田,由國家直接計田徵稅。至此秦國一躍而為天下霸,深為東方各國畏懼。當項少龍長途跋涉,由邯鄲至咸陽時,秦國正享受著公孫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陽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項少龍帶著嬌妻烏廷芳,領著滕翼、烏卓和過千家將叩關入秦,受到守關將領的熱烈歡迎,一邊使人飛報咸陽,又調來五艘大船,免去了他們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陽之南登岸,烏應元早率著家將和趙倩,與呂不韋的頭號手下圖先在渡頭恭候,非常隆重。烏廷芳父女相見,既歡欣若狂,恍若隔世。項少龍途中已告訴大家趙雅置身敵營的原委,大家皆感佩於趙雅這般情操,又觸起烏氏壯烈自殺的悲傷,均是感交集。 肖月潭和另一儒生狀似軍師型的青年,伴著圖先,欣然迎向項少龍。這圖先體型瘦長,年在三十許間,長得非常結實,皮膚黝黑,動作靈活,舉止間有種栗悍威猛的懾人氣勢,雙目有神,配著一副馬臉,算不上英俊,卻有股陽剛的男人氣魄和魅力。他大步上前,拉起項少龍衣袖,長笑道﹕「圖先何幸,終於見到心儀久矣的超卓人物,若非項少龍,誰可成此不朽之事?」 項少龍有點不知如何應付這種熱情,連忙謙讓,心中同時想到現在正值呂不韋和烏家關係的蜜月期,圖先自是得到呂不韋吩咐,要好好籠絡他們。圖先又逐一與滕翼和烏卓見面寒暄,神態親切熱烈。荊俊這時不知由那裡鑽了出來,久別重逢,各人都甚是歡暢。肖月潭擺著老朋友的姿態,向項少龍介紹那青年道﹕「這位是楚國來的名士李斯先生,現在是大老爺的舍人。」舍人就是食客。 項少龍暗忖「李斯」這名字為何如此耳熟,驀地記起,動容道﹕「原來是少懷輔助名一統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李斯渾身一震,垂頭道﹕「項先生見笑了,李斯那說得上有什麼大志,只求能在呂相國領導下一展所長,於願足矣!」 肖月潭閃過奇怪之色,暗忖自己說李斯是楚國名士,只是客氣的抬舉之語,事實上李斯籍籍無名,只不過憑三寸不爛之舌,令呂不韋頗有點好感,今天隨來亦是自動提出要求,想一睹項少龍的風采,為何項少龍竟像對他聞名久矣呢?不由道﹕「少龍在何處聽過李先生的事?」項少龍心中叫苦,難道他能告訴肖月潭是由《秦始皇》那套電影認識到李斯嗎?忙岔開話題道﹕「呂爺當上了相國嗎?」 圖先來到項少龍旁,感激地道﹕「呂爺著鄙人定要清楚表達他對烏老爺子、應元少爺和少龍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安返咸陽,事情恐怕會是另一事。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呂爺跟前對少龍推許備至,大王特地要為少龍於明晚安排洗塵宴,好讓少龍稍有休息的機會。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項少龍心中暗歎,你口中說得好聽,只不過是騙項某去作呂不韋的走狗罷了!他對政治和權力鬥爭早極度厭倦,更沒有興趣參與呂不韋這外族政團與本土權貴的鬥爭,心中暗暗作了決定。只看烏家在咸陽以十二個三院落組成的新宅,便知秦人對烏家隆重的禮遇,亦可推知莊襄王對朱姬、由小盤假冒的嬴政的寵愛,和對呂不韋的寵信。 這烏家新宅雖遠及不上邯鄲烏家城堡的規模和氣派,但卻位於咸陽宮附近公卿大臣聚居的域。策馬緩馳約一盞熱茶的工夫,便可抵達咸陽宮正中入口的城闕。 咸陽宮有內外城之分。內城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陽宮和渭南的興樂宮組成,橫跨渭水,靠長達二八十步的渭橋貫連兩岸交通,形成宏偉壯麗的宮殿組群,且規模遠非邯鄲或大梁的宮殿可以企及。兩宮氣勢磅礡,全部均為高台建築,有上扼天穹,下壓黎庶那種崇高博大、富麗堂皇的氣魄,隱然有君臨天下之象。 外城比內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商業發達,旅運頻繁,肆上貨物,品種繁多,物美價廉。當項少龍的車隊路過城東的市集時,便目睹各種畜類產品的出售,例如肉、皮、筋、角、脂、月交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鐵器、紡織品等手工業製成品,其況之盛,遠非趙魏兩國所能及,可見國勢和經濟實有直接關係。 據同乘一車的圖先介紹,咸陽的營運分私營和官營兩種,政府設有管理市場貿易的機關和官吏,以監察和促進商業的發展。例如置鹽鐵官、管理手工業的「工室」、「工師」及司徒、司馬、司空、治田等官吏,以釐定產品的規格、質量或生產的方向,這都反映了秦國強大的經濟實力。往烏家新宅路上,所見民風純樸,罕有魏趙等國到處可見的鮮衣華服,但人口卻比大梁更繁盛,邯鄲更是不能相比。 項少龍耳目一新,暗忖這才是強國的規模。行人多配備兵器,武風之盛,更非魏趙能及。來到烏家宅前的廣場處,圖先等告辭離去,臨行前李斯偷偷向項少龍表示明早想來見他,項少龍欣然應允後,李斯才有點茫然地離開了。 整個烏府上下各人全到了大門來迎接這批烏家的英雄親信,尤其項少龍,更成了烏氏一族的明星砥柱,備受尊崇。烏應元撥了四組房舍暫時安頓各人,大部分子兵明早便出發到咸陽北郊的大牧場去,由於秦國地大物博,所以牧場的規模更勝從前。項少龍應付了親族的歡賀後,春盈等四女才有機會擁著他與烏廷芳、趙倩到他新的隱龍居去。 看到春盈眾女歡天喜地的樣子,項少龍亦愁懷盡解,摟著趙妮和趙倩的蠻腰,欣然問道﹕「今晚由誰伴我?」兩女俏臉飛紅,自然是都想陪他。烏廷芳笑道﹕「不若我們七人一起陪你吧!只怕你應付不了。」 趙倩亦赧然嬌笑道﹕「還有六個丫頭呢?看你怎生應付?」項少龍望了春盈四女一眼,奇道﹕「何來六個之多?」 婷芳氏笑道﹕「忘了倩公的翠桐和翠綠嗎?」項少龍一呆道﹕「她們不是留在邯鄲嗎?」 趙倩怨道﹕「你忘了她們哩!幸好人家央陶公派人把她們乘混亂中,秘密接了出來,比你們還早了十天到咸陽呢。」項少龍大喜道﹕「還不喚她們來見我?」 趙倩一聲嬌呼,只見兩個美麗的俏婢由內堂奔了出來,拜倒項少龍身前,忍不住痛哭起來。項少龍心中湧起忽略了她們的歉意,憐意大生,起身扶起兩女,撫慰一番後,才到宅大堂和烏應元共進晚膳,與會的還有陶方、烏卓、滕翼和荊俊。一番勸酒和互相祝賀後,烏應元由衷致謝地道﹕「我們烏家能有此再生機會,全賴各位協力同心,不顧生死爭取來的。」 陶方道﹕「今次我們真的可安居樂業了,王后和太子到咸陽後,呂爺立即被封為右丞相,只要再立軍功,便可晉爵封侯,我們烏家有了這個大靠山,老爺在天之靈,都安樂了。」提起烏氏和隨他一齊殉死的妻妾婢僕,眾人都神色一黯。烏應元咬牙切齒道﹕「這筆血賬,呂相國必會為我們追討來,圖管家私下對我說,相國已有了攻打趙國的計劃,還希望由少龍執行。」 項少龍心中苦惱,說實在的,他的要仇人只是趙穆,趙王最多只算個幫兇,若要他率軍把趙境內的城池逐一攻陷,塗炭生靈,實非他所願。對侵略性的戰爭,他實感深深的厭惡。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是他怎也不可成為呂不韋的爪牙,因為歷史上的秦始皇,即位十年前後,便與呂不韋決裂,他怎可站在呂不韋的一邊呢? 可是看來烏家各人,早視呂不韋為他們的新子,一副生死與共、同進同退的樣子。自己又不可以告訴他們歷史會朝怎麼方向發展,亦自問無法令他們相信。這確是頭痛之極的一事。歎了一口氣道:「秦王冊封呂爺為丞相,難道秦國本地的權貴全無異議嗎?」 烏應元見他對呂不韋準備委他以重任的事毫不在意,奇怪地瞧了他幾眼,道:「不但有異議,還反對得非常激烈呢。」頓了頓道:「秦自衛人商鞅之後,排外的情緒相當強烈,後來為了瓦解蘇秦促成的從,免受東方六國的聯攻,才勉強用了個張儀,以連橫對從。之後又再重用范睢,採取遠交近攻的策略,應付六國聯手之勢,都可說是在迫不得已下,不能不借助外國的人材,為己籌謀。」 再歎一口氣道:「可是白起被昭襄王賜死後,秦國軍方非常不滿,終於迫得范睢丟官,仇外的情緒再次壯大起來。我們雖說有秦人血統,可是終被視為外人,屬呂爺的系統,所以我們定要全心全力匡助呂爺,否則若他倒台,我們亦不會有好日子過。」最後這幾句自然是要提醒項少龍了。滕翼等人均默然不語,他們三人全以項少龍馬首是瞻,只看重項少龍的想法。 陶方插入道:「現在呂爺的策略是要先立軍功,因為秦人一向重武輕商,呂爺做生意賺錢的本事當然誰都不會有疑問,但在軍事上,秦人卻認為他一竅不通,所以他若能在這方面有所建樹,地位即可穩若泰山,我們定要在這方面為他多做工夫。」滕翼沉聲道:「秦人方面反對呂不韋的要有什麼人?」 烏應元道:「最要是以楊泉君為首的本地權貴,他們因姬王后曾是呂爺小妾,所以懷疑政太子非是大王骨肉,於是抬了大王的次子成蟜出來,這批人都是秦國實力派的人物,呂爺對他們非常忌憚,連大王都不敢過份違逆他們,所以雖任用了呂爺為右丞相,左丞相仍只得起用楊泉君。」 陶方怕他們不清楚楊泉君,進一步解釋道:「楊泉君乃昭襄王王后之,當年大王之能成儲君,他也曾盡力遊說乃姊,使她向昭襄王說項,所以一直以為自己功勞最大,現在竟然屈居呂爺之下,自然極不服氣。」眾人恍然。 昭襄王乃現今嬴政之父莊襄王嬴異人的祖父,那時異人的父親安國君仍只是儲君身份,對異人毫不重視,否則也不會送了他去趙國作質子。呂不韋得了異人這「奇貨」後,大施銀彈,買通安國君最寵愛的華陽夫人之姊和楊泉君,使他們分別遊說華陽夫人及昭襄王的后妃,再由她們影響安國君和昭襄王,異人始有問鼎王位的機會。 項少龍知道這並非說服烏應元要小心呂不韋的時刻,不再多言,岔開話題,一番風花雪月後,晚宴完畢,各自居所休息。離開大堂,滕翼和烏卓兩人藉口送他去,陪他一道走。滕翼低聲問道:「少龍似乎對呂不韋沒有多大好感,是嗎?」項少龍苦笑道:「商人都是只重實利,這種人滕兄願和他交朋友嗎?」 烏卓皺眉道:「可是正如少爺所言,我們的命運已和他掛了鉤,若他坍台,我們亦完了。」項少龍真想把小盤的事告訴他們,終壓下這不智的想法,微笑道:「這事隨機應變吧!待呂不韋的權位穩定下來後,我們才設法和他畫清界線,否則定會給他累死。這是我的想法,切莫告訴任何人,連荊俊和陶方都不可洩露。」兩人對項少龍早心悅誠服,又見他這麼信任自己,都欣然點頭。 道別後,項少龍到新的隱龍居。居內燈火通明,眾女聚在大廳內,觀看趙倩和烏廷芳兩人下棋。項少龍先到房內探看婷芳氏。這美女不知是否因環境影響,又或項少龍的愛寵,原本冶艷的風姿,化作姣麗中帶著貴氣的動人氣質,穿了一襲素藍地淡黃鳳紋的貴婦服裝,刻意為他打扮過的高髻雲鬟,淡素蛾眉,充滿著清雅誘人的風情,另有一股楚楚動人的柔弱美姿,在燈火映照中,美目藏著對他海樣的深情和依戀。 自大梁之行後,為了應付趙人,他少有與她這種單獨相處的機會,禁不住一陣疚歉。眾女陣陣喧笑聲,隱隱由大廳處傳來,卻不會破壞這裡的寧洽,反更增添了幸福、滿足和溫馨的感覺。婷芳氏見他走進房來,「啊!」一聲歡喜地擁被坐了起來,玉臉生輝。項少龍坐到榻沿,把這撲入懷內的美女擁個結實,感覺著她高挺酥胸起伏不停,豐盈誘人的生命感覺。 他以面頰摩擦著她粉嫩的臉蛋,看著她後頸和領口內一截雪白的內袍,心中一陣激動,比之以前任何一刻,他更有信心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但在達到擁有這信心的旅途前,他已經歷了無數令他心傷魂斷的事。他想起了趙雅,心中一痛!恨不得插翅飛去邯鄲救她出來。在魏國的紀嫣然知否他已來了這裡呢? 於這通訊困難的古世界,他們便像生活在兩個不同的星球裡。難怪古人對離別生出這麼多傷情和感觸,相思之苦確使人受盡折磨。現在婷芳氏、美蠶娘、趙妮、趙倩、素女和舒兒都是孤零無依,唯一倚憑的就是自己,他怎能不寵她們疼她們呢?婷芳氏俏目流下情淚,死命摟緊他道:「夫郎啊!妾身想得你很苦哩!」 項少龍擁著婷芳氏倒到榻上去,拉開了她的外袍,讓她被雪白內服包裹著正急劇起伏的肌膚體態盡呈眼底。醉人的幽香撲鼻而來,深開的領口可看到她嬌嫩豐滿的胸肌。項少龍俯頭埋在她的胸脯裡,緊繃著的神經鬆弛下來,同時生出對鬥爭仇殺的厭倦,只希望以後能退隱於泉林之地,把紀嫣然接了來,同嬌妻美妾及俏婢們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醉人生活。腦內勾畫出溪水緩流、芳草濃綠、林木蒼翠、丹山白水的美景。 他原本想找到秦始皇后過著錦衣玉食,左擁右抱的奢華生活。如今夢想成真,他反而希望過原始簡單的生活。在這地廣人稀的世界,找個世外桃源之地,開墾荒田,種些農作物,由懷中玉人養飼雞鴨,自己則負責捕魚狩獵,直至老死,於願已足。婷芳氏俏臉生霞,星眸緊閉,呼吸急促起來,不時夾雜著使他魂搖魄蕩的嬌吟,顯是春情勃發,不可遏止。 項少龍並不急於侵佔她,想著來時經過的原始森林,途中不時遇上漫天濃霧,又或飛瀉千的瀑布、山中的大湖,不由神思飛越,暗下決心,終有一天,他要在山林終老。對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這種生活,才最是迷人的。 婷芳氏睜開美眸,射出灼熱的情火,怪他仍不和她體交歡。項少龍心神俱醉,拋開一切,緊抱住婷芳氏火熱的胴體,硬挺如鐵杵般的龍莖插入滑嫩泛潮的蜜穴中,婷芳氏立時發出一聲滿足無比的嬌喊。 項少龍運腰如飛,龍莖在婷芳氏蜜穴中縱橫上下,展盡雄風。婷芳氏雙腿纏緊項少龍腰臀,逢迎挺,猶如久曠怨婦般飢渴不已,恨不得項少龍把自己整個人都拆了,口中更是毫無顧忌地浪叫:「啊…啊…快…再快……快讓…奴…家……啊…啊……好…好……棒…嗯……又…又要…來……來啦!……啊…」 項少龍除趙雅外,許久未能這般盡情狂暴地宣洩慾望,想起當初與婷芳氏在山林溪間享受性愛的時光,龍莖再度充血暴漲,倆人心神完全化為最原始的雌雄野獸,燃燒著狂亂猛烈的慾火,只想著把對方吞入,下體交的拍擊聲如驟雨般密集,淫亂的喘息聲充斥在房內,猶如兩隻猛獸在房內纏鬥。 熱戰方酣,項少龍向後躺下,將婷芳氏抱起跨坐身上,婷芳氏已雙手撐著他胸膛,蜜穴緊夾住龍莖不住套弄,同時扭腰擺臀,淫潮浪水隨之噴灑,陣陣酥麻令項少龍如登仙境一般。項少龍享受著下身傳來的強烈快感,兩手滿握住婷芳氏豐滿彈跳的玉乳,揉捏不已,翹立的乳頭在掌心磨頂,眼前是婷芳氏迷醉神往艷麗絕倫的臉蛋,耳邊傳來婷芳氏淫癡浪蕩的叫聲。體內的電流與快感如漩渦般交互纏繞,在小腹處匯聚,而此時婷芳氏也已達到了高潮,雙眼緊閉,叫聲忽斷忽續,雙手在項少龍胸前抓出了一堆爪痕,香汗隨著秀髮飛散四射。 項少龍張口無聲地狂喊一聲,兩手緊捏婷芳氏豐滿鼓漲的豪乳,手指深陷軟嫩的乳肉之中,精液如山洪般自龍莖猛噴而出,電流隨之擴散在子宮及陰道,霎時兩人如被雷電包圍,全身所有感官都已超越所能承受的極限,完全不能自己,婷芳氏更是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極致,全身顫抖著呼喊出最狂亂的浪叫後,癱倒在項少龍身上,蜜穴淫水仍不自制地汨汨流出。項少龍自高潮中慢慢過神來,緊擁著這深愛著自己的苦命美女,心中滿溢著憐惜睡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二章 秦宮夜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甜美嬌柔的聲音,把他從最深沉的睡眠中喚醒過來,睜眼一看,初昇的驕陽早散發朝霞,猛然坐了起來。美麗的三公趙倩嚇了一跳後,抿嘴嬌笑道:「我們幾個都輸了,誰都估你爬不起床來的。」言罷俏臉飛紅,羞喜不勝,顯是想起了昨晚他與婷芳氏那激烈醉人的「戰況」。 項少龍給她提醒,試著舒展筋骨,發覺自己仍是生龍活虎,哈哈一笑,一把摟著趙倩,倒往榻上,道:「唔!待會和乖倩兒也來一次吧!」趙倩欲迎還拒,偏又渾體發軟,無力爬起來,嬌吟道:「相國府的李斯先生來找你呢!」 項少龍記起李斯昨天向他密訂的約會,歎了一口氣,先探手到趙倩衣內,放肆一番後,才起榻讓妻妾美婢侍候盥洗更衣,指頭都不用他動半個,一切便弄得妥當整齊。腦中想的卻是如何把翠桐翠綠這兩個俏丫頭都弄到榻上去,不由啞然失笑,自己那貪嘗新鮮的男人特性仍沒有絲毫改變。 李斯在內軒等他,神色平靜,至少表面如此。客套了兩句,秋盈獻上香茗糕點後,李斯開門見山道:「項先生究竟在何處聽過在下名字,為何像對李某非常熟悉的樣子。」項少龍昨晚曾向陶方查問過這將來匡助秦始皇征服六國的一代名臣的身世,知他是韓非的師,師事荀子,很想騙他說是由韓非處聽到的,但想到謊言說不定有拆穿的一朝,放棄了這想法。微笑道:「李先生聽過緣份這事嗎?」 李斯愕然道:「什麼是緣份?」專論「因緣」的佛教要在漢代才傳入中國,李斯自然不明白項少龍在說什麼。項少龍呷了一口熱茶後道:「命運像一隻無形的手,把不同的人,無論他們出生的背境如何不同,相隔有多遠,但最終亦會把他們拉在一起,變成朋友、君臣、又或夫妻僕。這就叫作緣份。」 李斯臉露訝色,思了一會後,點頭道:「想不到項先生不但劍術傾動天下,還有這麼發人深省的思想,只不知這和先生知悉在下的事有何關係呢?」項少龍淡淡道:「緣份是難以解釋的,項某雖是初見先生,但卻像早知道了很多關于先生的抱負,衝口便說了那番話出來,或者是因為曾聞李兄遊學於荀卿的關係吧!」 李斯皺起眉頭,他雖出自荀卿門牆,兩人思想卻有很大分別,正要說話,項少龍岔開話題道:「先生對治國有何卓見呢?」李斯呆了一呆,這話若是莊襄王問他,自是口若懸河,說個不停。但項少龍不但尚未有官職,且屬呂不韋系統,假設他李斯和對方交淺言深,抖出底牌,說不定會招來橫禍,不禁猶豫起來。 自來到咸陽後,雖曾與呂不韋深談過幾次,呂不韋亦表示對他頗為欣賞,但他卻看出呂不韋不但野心極大,賦性驕橫,遲早會惹出禍來,兼且他治國之道和自己大相逕庭,他很難會受賞識重用,正在心中苦惱。項少龍微微一笑道:「先生並不甘於只作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幕僚吧!」李斯大吃一驚,忙道:「項先生說笑了!」 項少龍正容道:「要成大事,便要冒大險,先生若不能把生死置於度外,今天的話便至此為止,事後我們亦不向任何人提起,如何?」李斯凝神看了他一會,只覺項少龍透出使人心動的真誠,心中一熱,豁了出去道:「未知項先生有何卓見和提議呢?」 項少龍道:「李先生怎樣看呂相國將來的成敗呢?」李斯臉色微變,長長吁出一口氣,歎道:「項先生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項少龍明白他的苦衷,溫和地道:「李先生現在呂府幹些什麼工作?」李斯爽快答道:「李某正協助呂相國依他指示編寫《呂氏春秋》,相國希望能以此書擬出一套完整的治國理論和政策,嘿!李斯只是其中一名小卒,『協助』這詞語實在有點誇大了。」 項少龍並非歷史學家,還是初次聽聞此事,奇道:「原來竟有此事,不知書內對治國之道,有什麼新的看法?」李斯嘴角牽出一絲不屑之色,淡然道:「那有什麼新的看法,要還不是集前人的精要,提出『法天地』的張,那是說只有順應天地自然的本性,才能達到天下大治,所謂君臣各行其道,互不相涉。為君之道,必要以仁德治國,不時反省,求賢用賢,正名審分,最後達到無為而治的理想。」 項少龍見他說理清晰,心中佩服,輕聲問道:「先生認為相國這套張行得通嗎?」李斯那敢答他,問道:「項先生又以為如何呢?」 項少龍知道若不露上一手,會被這博學多才、胸懷大志,比自己更年輕的人看不起,從容道:「呂相國以韓人而執秦政,重用的多是三晉人,和他結交的王后又是趙女,加上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崇尚以法和武治國,與呂相國的治國思想如南轅北轍,全無調協的地方,將來會發生何事,望先生有以教我。」李斯拍案而起道:「有項先生如此人材在秦,李斯可家務農了。」 項少龍一把抓著他手臂,拉得他坐椅內,誠懇地道:「先生言重了,先不說項某對治國之術一竅不通,最要是項某無心仕途,以前種種作為,只是求存而非求名利,終有一天會退隱山林,不理世務,大秦能否一統六國,全賴先生了。」李斯呆了一呆,暗忖這話若由莊襄王對他說就差不多,項少龍縱得莊襄王另眼相看,可是莊襄王絕非什麼有為明,事事都以呂不韋馬首是瞻。在目前的形勢下,他們這些外人,不依附呂不韋還可依附何人? 但項少龍卻擺出別樹一幟的格局,確令他費解。項少龍伸手按在他肩頭處,微笑道:「項某這番話,李先生終有一天會明白,安心留在咸陽吧!這是你唯一可以發展抱負的地方了。」李斯告別後,項少龍找到滕翼,共進早餐。 席間滕翼道:「少龍今後有什麼打算?」項少龍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盤,就是憑著他在《秦始皇》那套電影得來的資料。為小盤這冒牌嬴政建立他的班底,好應付將來發生的呂不韋專權,與及假宦官嫪毒的出現。現在找到了個李斯,還有就是王翦、王賁父子,都是日後為秦始皇統一天下的名將,有了這三個人匡助小盤,他可安心退隱田園了。 輕鬆地歎了一口氣,挨到椅背,伸展著身體道:「說真的,我項少龍胸無大志,殺了趙穆後,我會到烏家偏遠的牧場,過些田園的隱居生活,閒來打獵捕魚便感滿足了。」滕翼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淡淡道:「假設你能做得到,我陪你去打獵。」 這時荊俊旋風般衝了進來,神采飛揚道:「來!讓小俊作引路人,領兩位大哥見識咸陽的繁華盛景。」滕翼皺眉道:「這些日子來你和什麼人胡混在一起?」 荊俊在兩人對面席地坐下,興奮地道:「當然是相國府的人,在這裡真刺激,每天都打架傷人,前天相國府的劍士便在咸陽最大的官妓樓中伏,死了三人,傷了七人,算那些偷襲的賊子走運,我剛去了渭南的太廟偷看寡婦清拜祭先王,否則怎會傷亡了這麼多人?」項少龍和滕翼對望一眼,都暗叫不好,這小子年輕好鬥,說不定會惹出禍事來。滕翼皺眉道:「秦人不是最重法紀嗎?為何竟會隨便打鬥?」 荊俊得意地道:「現在咸陽亂成一片,誰管得了誰,尤其牽涉到左右相國府的人,更是沒有人敢理。」項少龍肅容道:「這幾天你最好不要惹事生非,我們看清楚形勢後,會立即趙對付趙穆,明白了嗎?」 荊俊大喜並敬禮道:「小俊曉得了,真好!我可以把趙致弄來。」滕翼沉聲喝道:「你愈來愈放肆了!」荊俊最怕滕翼,嚇得俯伏地上,不敢作聲。 滕翼向項少龍歎道:「少龍!這小子年紀太輕,不知輕重,我會管教他的了,少龍勿放在心上。」項少龍笑道:「我怎麼會怪他?」 荊俊抗聲道:「小俊最尊敬兩位大哥!」滕翼喝道:「閉嘴!」向項少龍打個眼色,表示想獨自訓斥荊俊。 項少龍會意,自行返隱龍居去,尚未踏進門檻,天井處傳來眾女陣陣的歡叫喝采聲,趕去一看,原來妻婢們全換上輕便短襦,正在拋球為樂,趙妮與婷芳氏則坐在一旁含笑觀看。春盈和夏盈擁了上來,把他拉入場去。這一天就在充滿歡樂的氣氛中度過,黃昏時,烏應元使人來請他,同往皇宮赴宴。想到即可見到呂不韋這叱風雲,影響了整個戰國歷史的人物,項少龍亦不由有點緊張起來。他怎想得到只不過在黑豹酒吧打一場閒架,竟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呢! 馬車緩緩開進宏偉的大門,由圓巷形的門洞,進入大殿前的廣場。大門兩旁設有兵館,駐屯了兩營軍隊,由司馬尉指揮,循例問過後,使十二騎前後護著項烏兩人的馬車,往內宮馳去。像趙宮般,咸陽宮雖大了幾倍,仍是「前朝後寢」的佈局,外朝是秦王辦理政務、舉行朝會的地方,內廷則是秦王和諸子妃嬪的寢室。 前廷的三座殿巍峨壯麗,設於前後宮門相對的中軸線,兩邊為相國堂和各類官署﹔後廷以秦王與王后的後三宮為,左右兩方為東六宮和西六宮,乃太后、太妃、妃嬪和眾王子的宮室。項少龍沿途觀覽、只見殿堂、樓閣、園林裡的亭、台、廊廓等等,無不法度嚴緊,氣象肅穆,非是趙宮所能比擬。 內廷建築形式比外廷更多樣化,佈局緊湊,各組建築自成庭院,四周有院牆圍繞,不同間又有高大宮牆相隔,若沒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想到小盤有一天會成為這裡的人,而此事正是由自己一手促成,項少龍不由生出顧盼自豪的成就感。 莊襄王設宴的地方是後廷的「養生殿」,也是後宮內最宏偉的木構建築,是座三層樓式的高台建築,高台上是兩層樓閣式的殿堂,殿堂兩旁及其下部土台的東西兩側,分佈著十間大小不等的宮室,有臥室、休息室、沐浴室、盥洗室等,各室間以廊、坡道相連。牆上有綵繒壁畫,廊的踏步鋪上龍鳳紋或幾何紋心磚,殿堂和長階則鋪方磚,氣派宏偉,富麗堂皇。 馬車停在大殿堂階下的廣場裡,呂不韋特別遣管家圖先在那裡恭候他們,見面時自有一番高興和客套。步上長階時,圖先低聲道:「今晚除呂相爺外,還有楊泉君,此人自恃當年曾為大王出力,專橫驕傲,大王和呂相都讓他三分,兩位小心應付了。」烏應元見他對他們丈婿如此推心置腹,顯是把他們視作自己人,心中歡喜,不斷應諾。 項少龍想起終有一天要與呂不韋反臉決裂,卻是心中感歎。這或者就是預知命運的痛苦,禁不住意興蕭,更增避世退隱之心。 才跨入殿門,一聲長笑撲耳而至,只見一個無論體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的豪漢,身穿華服,虎步龍游般往他們迎來,頭戴絲織高冠,上插鳥羽簪纓,行來時鳥羽前後搖動,更增其威勢。此人年約四十,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對眼細長了點,但眸子精光閃閃,予人深沉厲害的感覺。烏應元慌忙拉著項少龍行跪叩之禮,高呼呂相。 尚未拜下,呂不韋已搶上前來扶著兩人,灼灼眸光落到項少龍身上,訝然道:「難怪姬王后和肖先生均對項少龍讚不絕口,我呂不韋足遍天下,還是第一次見到少龍這般人才。」有如洪鐘的聲音,在殿堂的空間震盪響著。項少龍見他只比自己矮了少許,氣勢迫人而來,心中暗讚,忙謙讓道:「相爺誇獎了!」 偷眼一看,只見除在上首設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兩席,每席旁立著兩名宮女,舒了一口氣,不用應付那麼多人,自然輕鬆了點。呂不韋毫無相爺架子,左右手分別挽著兩人,往設於上首之右那席走去,低聲在項少龍耳旁道:「本相正苦於有兵無將,少龍來了就好,我何愁大事不成。」又哈哈笑了起來。那邊的烏應元喜道:「全賴相爺提攜了。」 項少龍卻是心中叫苦,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呂不韋這麼看重自己,他還怎能脫身去享受憧憬著的田園生活?這時三人來到席前,呂不韋先揮手命宮女退開,才低聲道:「本相已和大王說好,任少龍為蒙驁將軍副將。蒙將軍本是齊人,來秦後一直被本地軍將排擠,鬱鬱不得志,其實他兵法謀略,我大秦均無人能及,若有少龍為輔翼,立下軍功,本相定不會薄待你們。」 項少龍暗叫厲害,呂不韋這種籠絡手法,既直接又有力,怎不教人為他盡心盡力。先扮作感激的樣兒,才道:「相爺如此看重少龍,縱為相爺肝腦塗地,亦不會有半分猶豫,問題只在於少龍的大仇人趙穆仍然健在,一天不能將此惡賊碎屍萬段,少龍亦很難分神到別的事情上。」呂不韋大力抓著他的手臂,眼中厲芒一閃道:「本相亦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少龍即管放手施為,萬事有本相支持,拿了他首級後,記得帶咸陽,大王和本相亦要一睹為快!」 項少龍至此才真正領教到呂不韋的厲害,難怪他能以一個商人,成為天下最強大國家的右丞相。 而且他只由自己幾句話,便看穿自己準備潛邯鄲行刺趙穆,可知他的腦筋是多麼靈敏迅捷。門官唱道:「蒙驁將軍到!」項少龍差點衝口說「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幸好記起曹操尚未出世,連忙忍住。 呂不韋欣然轉身,大笑道:「有什麼事比見到老朋友更令人欣悅呢?」項少龍和烏應元往正門望去,只見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錦袍,氣宇軒昂地大步走入殿內,隔遠便禮拜道:「蒙驁參見呂相!」 呂不韋以他獨特懾人的步姿,迎了上去,親熱地與蒙驁把臂而行,往烏項兩人處走來。這蒙驁臉型修長,年紀約在四十許間,膚色黝黑,滿臉風霜,眉頭像時常都皺到一起的樣子,不過雙目藏神,使人有超卓不群的感覺。身體非常硬朗靈活,顯然因大量運動而保持在極佳狀態中。項少龍暗忖呂不韋的眼光這麼厲害,給他看得上的蒙驁自非無能之輩。 蒙驁和烏應元早已認識,打過招呼後,精光閃閃的眼神落到項少龍臉上。項少龍不想和他對望,連忙行下輩之禮。呂不韋為兩人引介。 蒙驁顯然不大擅長交際,繃緊的臉沒有什麼笑容,有點生硬地道:「幸會!幸會!」烏應元笑道:「荊俊那小子來此幾天,便與蒙將軍的令郎們結為好友,不時到荒郊打獵遊樂呢!」 呂不韋欣然道:「那小子的身手真的很好,來咸陽這麼短一段日子,便擊敗了本地三個著名劍手,他卻誰都不服,只服少龍,害得我們都心癢癢想看看少龍的絕世劍法。」項少龍這才知道荊俊幹了這些事出來,也不知應歡喜還是憂心,看來暫時他想不站在呂不韋這一方也不行的了。蒙驁聽到有人提起他的兒子,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道:「看看少龍什麼時候有空,請來舍下一敘,小武和小恬都很仰慕少龍呢!」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答話,門官唱喏道:「左丞相楊泉君、大將軍王齕到!」蒙驁的笑容立時收了起來,呂不韋則冷哼一聲,看來這新和舊、外地和本土兩個派系的鬥爭,已到了完全表面化的白熱階段。項少龍望往大門,只見一個身穿交領華服的矮胖子和一個穿著戰袍的彪型大漢,昂首闊步而來。 秦人風氣確與趙人不同,既沒有前呼後擁的家將,亦沒有奏樂歡迎的樂隊,簡單多了,反使項少龍輕鬆寫意。項少龍心中好笑,呂不韋這右丞相和楊泉君這左丞相,各帶一名將軍出席,顯然並非偶然,而是秦王蓄意讓雙方勢力均衡的安排。不過這王齕乃秦國軍方首要人物,而蒙驁只是個不得志的將軍,顯然呂不韋仍未獲得秦國軍方的支持,這就是呂不韋致命的弱點,所以才會如此積極爭取項少龍,否則這務實的商人可能看多他一眼都不願意。 楊泉君和王齕的目光都凝注著項少龍。項少龍和烏應元連忙施禮。王齕很有風度,微笑還禮。楊泉君神情倨傲,略一點頭,一瞇那對被肥肉包圍著的陰險細眼,冷冷一笑道:「項兵衛來了多少天呢!本君若非來此赴宴,恐怕仍不能一睹尊駕的風采!」這幾句話分明怪責項少龍到咸陽後,沒有謁見他這要人。 烏應元心中暗罵,臉上卻堆起笑容道:「愚婿昨天才到,疏忽之處,君上大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頭。」項少龍反放下心來,這楊泉君喜怒形於色,庸俗平凡,怎會是呂不韋對手,反是這王齕厲害多了。 「噹!」盤聲響起。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型彪悍的衛士手持長戈,步履整齊地由後堂進入殿內,排列兩旁。接著殿後傳來密集步下樓梯的聲音。項少龍心中恍然,原來莊襄王一直在上一層的殿堂裡,這時得人通知賓客到齊,才下來持晚宴。同時猜到先前呂不韋當是在上一層與莊襄王密議,由此可見兩人關係多麼密切。 眾人分列兩旁跪伏迎迓秦王大駕。先是四名內侍肅容步出,後面是八位俏麗的年輕宮娥,服飾以紫色為,襯以紅藍二色,頗有點土氣,遠及不上趙魏兩國宮女內侍的華袍繡服。他們分成兩組,每組二男四女,肅立一側。 環珮聲響。一位體態綽約、羅衣長褂的俏佳人,牽著髮冠華衣、年約十歲的小孩盈盈走了進來。項少龍偷眼一看,還以為是朱姬和小盤,等看清楚時,才知錯了。此時內侍之一唱道:「秀麗夫人、成蟜王子到!」項少龍心想,這就是楊泉君要捧的王子了,這秀麗夫人姿色不俗,應是莊襄王由邯鄲返秦後納的妃嬪,她和兒子能出席這宴會,隱有與朱姬和小盤分庭抗禮之勢,可見莊襄王對她頗為愛寵,否則早被打下冷宮。 環珮再響,項少龍立時眼前一亮。只見朱姬身穿用金縷刺繡著花紋圖案的短襦,熠熠閃光,非常搶眼,下面是觸地裙褂,加上高髻宮裝,走起路來若迎風擺柳,更襯托出她纖腰豐臀的體態和媚在骨子裡的動人風情,立時把那秀麗夫人比了下去。她一手攬衣,另一手拖著以黑色為、短襦錦褲的小盤,正是「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輕盈柔美、飄逸若神。項少龍想起曾與她擁眠被內,枕邊細語,又是另一番滋味。低下頭去,避免與她的妙目交觸。 內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兩對母子,分別來到宴席旁,下跪等待莊襄王的龍駕。小盤目不斜視,一眼也不望項少龍。項少龍心中讚許,他曾千叮萬囑地吩咐小盤,對他絕不可神態有異,否則說不定會惹起朱姬或其他有心人的懷疑。 四名內侍一齊唱道:「大王駕到!」項少龍不敢再偷看,只能在腦海幻想著對方模樣。一把柔和悅耳、斯文平淡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道:「眾卿平身!」 眾人齊呼道:「多謝大王!」項少龍隨眾人立了起來,抬頭一看,剛好與莊襄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觸。這曾在邯鄲作質子的秦王,年約四十,身材高瘦,頗有點仙風道骨之態。皮膚白皙如女子,臉容蒼白,卻有股罕見的文秀神采,手指纖長,予人一種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的氣質,只可惜雙目神光不足,否則更是氣概不凡。 頭頂冕旒,外黑內紅,蓋在頭頂是一塊長方形的冕,使他更添帝王之姿。身上當然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黃紋,襯著金邊,莊嚴肅穆。看到項少龍遠勝一般人的體形和神采,莊襄王的龍目亮了起來,唇角露出一絲溫文爾雅的笑意,柔聲道:「能成非常之事,必須非常之人,少龍你沒有令寡人失望。」項少龍想不到莊襄王直呼他的名字,語氣又如此親切,連忙拜謝。 莊襄王目光落到烏應元身上,溫和地道:「得婿如此,烏先生還有何求,烏家異日定能因少龍光大門楣,可以預期。」烏應元大喜謝恩。楊泉君和王齕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方心中不滿。 莊襄王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眾卿請入席!」盤聲再響。另十八名衛士由內步出,先前的衛士九人一組,到了客席後持戈守立。眾人紛紛來到席旁立定,待莊襄王坐下,侍衛卓立其後,秀麗夫人和朱姬兩對母子亦席地坐下時,才敢入席坐下。 右邊兩席,上首處坐的是呂不韋和項少龍,接著是蒙驁和烏應元﹔另一邊則由楊泉君和王齕各據一席,涇渭分明。項少龍故意不看朱姬和小盤,以免莊襄王或其他人發覺他和她「母子」二人的特別關係,這叫寧教人知,莫教人見。 宮女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間,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點。莊襄王道:「姬後和政王兒均安返咸陽,寡人再無憾事,讓我們喝一杯!」眾人舉酒祝賀,不過秀麗夫人、楊泉君和王齕等的臉色當然不太自在了。莊襄王的眼光落到朱姬和小盤處,眼神更溫柔了,以他那充滿感情的好聽聲音道:「政王兒,少龍有大恩於你,還不敬項先生一杯!」 項少龍亦不由為他的風采傾倒,深感成功非靠僥倖。莊襄王能於落魄時被呂不韋看中是「奇貨可居」,後來又打動了最被當時昭襄王寵愛的華陽夫人,納其為子,最後突圍而出,成為王位繼承者,自有其攝人的特色和丰采。否則縱使呂不韋再多花點錢貨,亦只是枉費工夫。小盤聞言起立,來到項少龍席前。到此刻兩人才有機會眼神交接。 小盤一對眼睛立時紅了起來,射出深刻之極的感情,幸好一閃即沒。當下自有侍女捧來酒壺酒盃。項少龍長身而起,恭敬地俯身,舉手過頭,接過小盤遞來的美酒,一飲而盡。小盤的身體更粗壯了,神色冷靜,當項少龍想到他日後統一天下的雄姿,不由心中一顫。兩人分別到席位裡。 項少龍忍不住再望了小盤一眼,發覺朱姬正含笑看著他,秀眸儘是溫柔之色,嚇得忙垂下目光。莊襄王逐一和眾人閒聊了兩句後,眼光再落到項少龍身上,從容自若道:「若要攻陷邯鄲,滅掉趙國,把趙穆生擒來,少龍認為須多少軍馬?」朱姬和小盤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楊泉君和王齕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有什麼話說。 呂不韋哈哈一笑道:「少龍放膽直言,舒陳己見!」項少龍微微一笑道:「以現在的形勢論,攻陷邯鄲二十萬人即可,但要滅趙,就算舉大秦全國之力,仍未可辦到。」眾人齊感愕然。 楊泉君冷笑道:「項兵衛對兵家爭戰之事,時日仍短,故才有此無知之言,王大將軍可否向兵衛解說一二,以免他見解錯誤仍不自覺。」他始終堅持稱他作兵衛,正是要提醒別人,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將,亦表明仍視他為外人。莊襄王和呂不韋先是對項少龍之言露出不愉之色,旋又深思起來。朱姬則是嘴角含春,對項少龍滿懷信心。烏應元則向項少龍猛打眼色,希望他慎言。 蒙驁雙目則亮了起來,顯是體會到項少龍說話中的含意。項少龍從容不迫地看著王齕,虎目精芒閃閃。王齕給他看得有點心寒,謹慎起來,道:「本將卻想請項先生先解釋一下為何有此立論。」此話一出,莊襄王、呂不韋、烏應元和楊泉君這四個不通軍事的人,立知項少龍非是胡謅一通,否則王齕不會如此有所保留。 項少龍淡然一笑道:「長平一役後,趙國確是遭到致命之傷,不但影響軍心士氣,亦深入打擊了王公大臣對國家的信心,不過正是由於這種心態,亦形成上下拚死抗敵之心,燕人的大敗正是明證,臣下提出能以二十萬人攻陷邯鄲,是趁我們烏家剛撤離趙國,牧場所有牲畜均被毒斃,使趙人在這方面的補給難繼,兼之士氣大損,才有此把握。但這一戰必須以快打快,趁李牧和廉頗分別被匈奴和燕人纏著,無暇分身,故城破則退,不宜久留。」 再沉聲道:「若只為破城,十萬人便可做到,但若要速戰速決,全師而退,非二十萬人不可。」王齕呆了半晌,歎道:「項先生這話亦不無道理。」 項少龍禁不住對他好感大增,由於對方不會睜著眼說謊話。蒙驁沉聲道:「末將完全同意少龍之言。」楊泉君氣得臉色陣紅陣白,與秀麗夫人交換了個眼色,一時說不出話來。朱姬一陣嬌笑,媚眼一送,向莊襄王道:「大王啊!人家沒推薦錯人吧!大將軍和蒙將軍似還是首次對同一件事點頭同意呢!」這麼一說,王齕和蒙驁都尷尬起來。小盤望著項少龍,湧起崇慕和依戀的情緒。 莊襄王先望了呂不韋一眼,油然道:「少龍的舉我全國之力,亦未能滅趙,又怎樣解釋呢?」最緊張的是烏應元,假設項少龍在此項上不能說服秦王,那剛佔得的一點優勢,便會盡付東流了。項少龍陳辭道:「戰爭之要,雖說以國力為本,軍力為器,但外交和情報卻是同樣重要,所謂知己知彼,戰不殆。」 楊泉君插入道:「這兩方面的事,我大秦從沒有疏忽過,先王以張儀為相,便是從外交入手,粉碎六國從之策,至於情報方面,我們不時有探子到各國偵察,從沒鬆懈下來。」項少龍愈來愈看不起這秦朝元老,不客氣地問道:「請問君上,假設我們傾全力揮軍攻趙,各國會有何反應呢?」楊泉君登時語塞,因為若沒有確實情報的支持,如何可答這假設性的問題。 呂不韋在幾下拍了拍項少龍的大腿,表示很高興他挫了楊泉君的鋒頭。王齕終是和楊泉君共乘一船,出言道:「此事確不可輕舉妄動,齊楚兩國暫且不說,但三晉唇亡齒寒,必會齊起反抗,三國任何一國之力仍未足抗我大秦萬之師,但聯起來,則又是另一事了。」如此說,雖似為楊泉君緩頰,卻也等若肯定了項少龍的說法。 項少龍不讓眾人有喘息之機,侃侃而言道:「趙國若受攻擊,各國絕不會坐視,縱使開始時抱著坐山觀虎鬥的揀便宜心理,但只要趙人閉關穩守,再派人截斷我軍的補給路線,其他各國遲早必派軍應援,那時我們四面受敵,情勢殊不樂觀。」莊襄王拍案道:「好一句『坐山觀虎鬥』,這麼精采的語句,寡人還是初次聽到。」 項少龍暗忖難道這句話仍未在這時代被引用?謝過莊襄王讚賞後續道:「況且魏國信陵君仍在,足可影響各國,再來另一次縱,我們便危險了。」眾人均默然無語,八年前魏國信陵君聯同各國軍隊,在邯鄲城下大破秦軍,各人自是記憶猶新,仍有餘悸。莊襄王歎道:「如此說來,難道任由趙穆這奸賊逍遙自在嗎?」 只憑這一句話,便知莊襄王沒有統一天下的大志,否則這句話應是「如何才可蕩平六國呢?」項少龍肅容道:「若只是要把趙穆擒來,大王則不必費一兵半卒,只交由臣下去辦好了。」 眾人同時愕然。莊襄王精神一振道:「可有虛言?」項少龍道:「絕無半字虛語,臣下只須要半年的時間去集情報,便可起行,把趙穆生蹦活跳帶到大王御座之前,任憑處置,不過此事最緊要保密,否則臣下恐難活著來。」 莊襄王拍案道:「誰敢洩出此事,立殺無赦!」同一時間呂不韋在項少龍耳旁歎道:「這事怎可說出來?」 項少龍知他擔心自己會被楊泉君陷害,探手幾下,在他大腿上寫了個「假」字,呂不韋登時會意,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楊泉君垂下頭去,免給人看破他的喜色。朱姬嬌笑起來,向莊襄王撒嬌道:「生蹦活跳的趙穆,少龍用語真是有趣,剛才人家的提議,大王還要猶豫嗎?」眾人一聽,立知另有文章。 果然莊襄王哈哈一笑道:「與少龍一席話,令寡人痛快極矣,若能把趙穆生擒來,以洩寡人心頭之恨,定然重重有賞,由今天起,少龍就是寡人客卿兼太子太傅,專責教導政兒劍術兵法。」呂不韋大喜,忙向項少龍舉杯祝賀。要知太子乃王位繼承人,若能成為他的師傅,異日太子登基,自能發揮直接的影響力量,所以這官位實是非同小可,人人眼熱。 楊泉君由席中走了出來,跪伏地上,顫聲道:「大王尚請三思,我大秦立國數年,以武聞名,能當太子兵法劍術太傅者,均乃國內最佳兵劍大家,從沒有外人擔任此職,況且項兵衛一無軍功,二來不知劍術是否名實相符,不若待項兵衛擒趙穆來後,大王再作定奪吧!」他這番話亦算乎情理,可見此人仍有點小聰明,可是莊襄王那聽得入耳,不悅道:「寡人怎會看錯人,這事就是如此安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王齕忍不住亦走了出來,跪陳道:「大王務要三思,否則恐人心難服。」這大將軍一開腔,等若秦國軍方齊聲反對,莊襄王雖心中大怒,亦不得不猶豫起來。項少龍見狀亦跪稟道:「左丞相和大將軍之言不無道理,大王請收成命,先看臣下能否擒趙穆,再作決定。」 烏應元和朱姬暗叫可惜,朱姬更暗恨少了與項少龍接觸的機會。小盤則差點想把楊泉君痛揍一頓。莊襄王歎了一口氣道:「眾卿請起。」楊泉君和王齕兩人知他心轉意,大喜席。項少龍亦從容席去也。王齕見他毫不介懷,禁不住心生好感。 莊襄王尚未說話,呂不韋一聲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呂不韋正容道:「政太子太傅一職,怎可丟空半年以上。兵法方面,少龍剛才已表現了他超卓的見地,而少龍在趙魏兩境,以少勝多,大破賊軍,又斬囂魏牟之首,早名震天下,不用贅言。至於劍術,只要楊泉君和大將軍請來心目中我國最有資格的劍術大家,擇日御前比試,即立見分明。」莊襄王大喜道:「就這麼辦好了!讓我們喝酒作樂。」 一拍雙掌,一隊歌舞姬立時飄進殿來,載歌載舞,可是卻衝不破那緊張的氣氛。雙方都盤馬彎弓,準備讓對方栽個大觔斗。項少龍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給捲進了秦廷的權力鬥爭中。這或者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三章 遠方音訊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接著的十天,項少龍度過了來到這古強國後最悠閒的美好時光。他領著妻婢,與滕翼、荊俊、烏卓和那些隨他由邯鄲前來的一千家將,到了城外烏家新開發的牧場休養生息。牧場佔地甚廣,快馬一個時辰才可勉強由這一端去到另一端,共有十八組簡樸但設備完善的房舍。他們選取了一個位於美麗小谷的四院落,名之為「隱龍別院」。 每天清早起來,便和妻婢在大草原上馳馬為樂,順道練習騎射。又找來滕翼、烏卓和荊俊這三個高手對打,練習各種武器的掌握運用,作為與楊泉君等選出來那仍未知是何人的對手決戰前的熱身練習。「精兵團」則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擴展至三人,日夜操練,以應付將來返邯鄲活擒趙穆的班底。 有項少龍這真正的特種戰士持,這批人都進步神速,掌握到各種深入敵後的偵察與作戰技術。烏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鐵的巧匠,烏卓遵項少龍之言,在牧場內成立冶煉鐵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設計,打造出攀爬腰和飛針這類工具暗器。項少龍更不忘依墨氏補遺捲上的方法打坐練氣,滕翼發現後大感興趣,從他處學得訣竅,效果比項少龍還要好。 項少龍性把補遺卷給了他,由他自行鑽研上面寫的兵法和劍術,兩人間的關係,比親兄更勝一籌。樂也融融時,陶方來了。眾人齊集在廳內舉行會議。陶方神采飛揚道:「有邯鄲的消息了,真是精采。」卻沒有立即說下去。眾人見他賣關子,都急得牙癢起來,只有滕翼不為所動,沉著如常。 陶方笑道:「逐件事來說吧!今次我們害得最慘的是趙穆,當趙人發現我們那條直通城外的秘道,才發覺上了大當,然後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返抵咸陽的消息,孝成王氣得病了一場,更把趙穆痛罵一場,整整一個月都不肯見他,到現在關係才改善了一點,但趙穆權勢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開不知說了什麼謊話,竟騙得孝成王那昏君對他信任大增。」項少龍忍不住問道:「趙雅的情況怎樣了?」 陶方知他特別關切,歎了一口氣道:「她拖病在府,那齊雨本想去纏她,給她轟了出府門,很多人都看到呢!」烏卓知道原由後,對趙雅深感歉意,連忙道:「趙王沒有責怪她嗎?」 陶方沉吟道:「據說她曾苦勸趙王重用少龍,那昏君事後想來亦覺得對她不起,又見她拖病消沉,或者基於這些原因,趙雅並沒有受多大影響,小昭及趙大等人亦都到夫人府。現在邯鄲人心惶惶,都怕我們會引領秦軍攻打趙國。最近孝成王派出使節,希望能聯結各國,以應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了。」滕翼道:「那假嬴政的命運又如何了?」 陶方搖頭歎道:「給趙穆處死了,他滿肚子氣,惟有拿這無辜的可憐蟲發洩。」項少龍心中頗感不忍,不過這是沒有法子的事。 這時荊俊湊到陶方旁,輕聲問道:「有沒有給我送信與趙致?」滕翼一震道:「你那封信有沒有洩露我們會邯鄲的事?」 荊俊嚇了一跳道:「當然沒有,小俊怎會這麼不知輕重。」陶方由懷裡掏出一封信來,塞到荊俊手裡,笑道:「看來趙致對你都有點意思哩!」 荊俊一聲歡呼,凌空翻了三個觔斗,一溜煙走了,看得眾人失笑不已。陶方道:「我們到大梁的人有消息來了,聽說紀才女到楚國去了。」項少龍一震道:「不好!她定是往邯鄲找我。」眾人同時捕捉到他的意思,紀才女當然不能直接赴趙國找他,惟有先往楚國,再取道齊國往邯鄲去。古代訊息不便,邯鄲發生的事,恐怕到這時紀嫣然仍未知曉。 項少龍卻是關心則亂,決然道:「我們立即到邯鄲去!」陶方道:「至少要過了大後天才成,秦人已推了一個人來和你爭太子太傅之職,定了大後天午前在御前比武,有點身份地位的都會來觀戰。」 烏卓道:「那人是誰?」陶方應道:「好像是叫王翦吧!」項少龍大感錯愕,心想又會這麼巧的! 項少龍在離農莊別院不遠的小瀑布旁獨坐沉思。在這古戰國的時代裡,真是無處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見奇景,谷內秀峰羅列,萬象紛陳,奇巧怪石,碧水流經其間,飛瀑彩池,隨緣天成,水動石變間,在陽光下彩交織,使人怎麼看都不感厭倦。他坐在一個這樣的水池旁,傾聽著飛瀑注入清潭的悅耳聲響,看著岸旁綠竹翠樹,浮波蕩漾,水嬌色艷,充盈著初春的生機和欣欣向榮的意象,不由心曠神怡。 可是當心神轉到大後天的御前比武上,又愁懷暗結。不論那一個贏了,恐怕都會有點問題。問題仍是他能否改變歷史。若答案是否的話,那他大可什麼都不理,笑遨山林,終日享受與妻婢們魚水之歡,而小盤自然會成了中國首位皇帝。只恨他不能肯定。若他贏了王翦,對方還能否成為日後統一六國的要功臣呢?這真教他煞費思量。但他亦是敗不得,否則烏家將會受到很大的損害,對小盤亦是嚴重的打擊,甚至他的邯鄲之行也會受到影響。 苦惱間,少女嬌甜的笑聲傳來。草樹掩映中,翠桐和翠綠這兩位俏麗的艷婢,每人挑著兩個小木桶,到來取水,低言輕笑,並沒有留意到項少龍的存在。兩女來到池旁,放下挑擔小桶。翠桐坐到一塊石上,翠綠則脫掉鞋子,露出秀美的赤足,濯在水裡,意態放浪自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嬌笑。令項少龍想起與美蠶娘在那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戲的動人情景。 翠桐忽道:「少爺摟過了你嗎?」翠綠嬌笑反問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頰,點了點頭,有點苦惱地道:「唉!只是輕輕攬了人家的腰,吻吻臉蛋便算了。」翠綠笑道:「小丫頭春心動了。」 翠桐氣道:「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昨晚夢中都在喚少爺。」翠綠大羞道﹕「不准你再說!」 看到兩女嬌態,愁思難解的項少龍不由怦然心動,由藏身處站了起來。兩女忽覺有人,別過頭來,見是項少龍,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是臉紅耳赤,羞得不知鑽到那裡去才好。項少龍怕她們不勝嬌羞急急溜掉,迅速移到兩人間,分別抓起兩女柔軟的小手。兩女渾體發軟,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來,額頭差點藏到酥胸裡。項少龍看得慾念大作,笑道:「不肯走嗎?那我們就在這池內體交歡好了。」 兩女大駭,齊叫道:「不!會給人看見的。」項少龍威脅道:「想不給人看到嗎?乖乖的隨我去吧!」兩女無奈站了起來,既羞又喜。 項少龍拉著兩女,沿溪踏著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會來到最高一層的小水池,剛好可作俯瞰,盡收谷地的美景。著兩女和他並肩坐下,摟著她們香肩,共賞這勝媲人間仙境的樂土。兩人情不自禁的靠入了他懷裡,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二千多年後的科技,肯定是人類作繭自縛,不住地去破壞這美麗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來到這古時代裡,都要為大自然異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感慨。翠桐低聲道:「少爺剛才是否一直在那裡坐著?」項少龍促狹地道:「我睡著了,聽不到什麼輕輕摟抱,親親臉蛋,又或有人昨夜發夢囈語那類說話。」兩女立時窘得無地自容,同聲嬌吟,把俏臉埋入他懷裡。 項少龍一邊讚歎這時代的男人真幸福,兩手撫上她們滑嫩不留手的臉蛋,溫柔地摩娑著。兩女給他摸得嬌軀抖顫,呼吸不住增速。此時無聲勝有聲。項少龍低下頭去,寶似的找到翠桐的香唇,痛吻起來。另一手則開始對翠綠作不規矩的侵犯。 翠綠那堪他熟練的撫弄和挑逗,呻吟抗議道:「少爺啊!」這時太陽開始往西山落下去,剛好一道白雲橫過天際,赤陽化作一團艷紅,像個大火球般懸在遠空。項少龍離開了翠桐的香唇,這動了春心的美麗少女嚶嚀一聲,反身緊摟著他強壯的腰肢。他低頭向被他愛撫得連耳根都紅透了的翠綠,這可人兒正偷眼瞧他,見他目光射來,羞得差點要死,那逗人的模樣,看得項少龍忍無可忍,笑道:「以草為榻,以天為被,兩位大姐反對嗎?」 兩女嬌吟不休,那還懂得說話。項少龍三手兩腳地把自己的衣服脫光,裸裎著精壯強健的身體,兩女已羞得背轉身去不敢直視,但兩手卻偷偷地寬衣解帶,緩緩地褪去衣裙。項少龍看著她們嬌俏的身軀背影,尤其是那對充滿彈性的翹臀,股溝緊密,圓潤豐滿,看得項少龍一股欲流直衝龍莖,瞬間充血飽滿,一柱擎天,不待兩女衣衫褪盡,由後一把抱住翠綠,兩手滿握軟嫩俏乳,龍莖在翠綠股溝腰窩處不住磨頂著。 翠綠被項少龍健壯的身軀摟個結實,早已全身發軟似要溶化一般,尤其臀間頂著一根火熱如烙鐵的龍莖,整個人已是魂不守舍,只能反手摟住項少龍的頸項,任這朝思暮想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盡情愛撫,口中發出陣陣呢喃,旋即被項少龍吻上朱唇,香舌繾綣。此時翠綠那陰毛疏密的蜜穴已泛出滴滴淫液,項少龍左手下探,幽訪勝,覓著那緊密的肉縫,中指微扣即入,噗的一聲輕響,濺出些許蜜水,讓翠綠羞得全身發熱,偏又無法克制地扭起纖腰,迎著項少龍的手指,不一會兒就淫潮氾濫,愛液泉湧而出,溢滿項少龍的手掌,順著翠綠豐潤的大腿流淌而下。 項少龍右手在翠綠雙乳不住揉弄,順勢躺在草地讓翠綠背對著坐在他小腹上,柔嫩纖腰不安地扭動,熱挺的龍莖在臀縫中滑動,蜜穴被磨的淫水泉湧,泛流在項少龍的下身。項少龍按捺不住,兩手捧住翠綠圓潤的臀瓣微微抬起,龍莖立即挺立而起,順著臀縫陷入漲滿欲滴的陰唇內,瞬間已挺入大半。翠綠渾身猛顫,貝齒緊咬,撐著新瓜初破的痛楚,翹臀一沉,龍莖全根盡沒,龍頭頂住花心,撐的半開欲入,翠綠雙手緊抓著項少龍的大腿已是欲喊無聲,腦中空白一片。 項少龍被翠綠抓的慾火稍減,憐惜地將翠綠慢慢轉過身來,讓她無限美好的處子身軀伏在胸膛上喘息。不一會兒,翠綠痛楚漸緩,項少龍抱著她輕聲安慰,翠桐也扶著她的肩頭安撫著,翠綠輕吟出聲,翹臀微抬,稍喘口氣又緩緩套入,如此慢慢套弄,胯間傳出陣陣輕微淫響。項少龍見翠綠漸入佳境,性起便將翠桐拉過來跨坐在他上身,兩女赤裸相對,不禁羞赧臉熱,不敢對眼。 翠桐突然輕呼一聲:「啊…少爺……不…可以……噢!」接著臉紅耳赤地媚眼半閉,咿唔不已,原來項少龍趁機將她拉過,冷不防就吸住了翠桐的小蜜穴,同時舌尖深入膣道內舔舐不停。翠桐初經人事,哪禁得起他這般調情手段,一下子就棄械投降,淫流如注,溢滿了項少龍唇齒,順著頸項流下。一時間,兩個俏丫鬟在項少龍身上淫聲浪叫,前仰後扭地春光無限。 那晚項少龍縱情歡樂,可是即使在銷魂蝕骨的時刻,他的腦海仍不住閃過紀嫣然、趙雅的倩影。眾女知他趙國之行迫在眉睫,神傷魂斷下,份外對他癡纏,難捨難離。 光陰在這情況下特別溜得快,兩天後他們離開了這美麗的小谷,返咸陽城去。除荊俊外,滕翼和烏卓都留下,繼續操訓精兵。才到烏府,烏應元就把他找了去,神色凝重地道:「圖先調查過那王翦,據說此人不但劍術稱冠秦國,最厲害還是騎射的功夫,可連發三箭,用的更是鐵弓銅弦,五步內,人畜難避。」想起死鬼連晉的箭術,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項少龍不由頭皮發麻,問道:「這人是什麼年紀?」 烏應元顯是為他擔心,歎了一口氣道:「今年應是二十歲許,聽說樣子頗斯文秀氣,從外表看誰都不知他這麼厲害。」又沉聲道:「圖先查出楊泉君和王齕等人早就內定了找他來和你比武,拖了這十多日,是讓他利用這段時間加緊操練。那些人不安好心,看準你和妻妾久別重逢,在床笫間必有大量損耗,真虧他們想得到。現在連呂相都很擔心哩!」 項少龍記起昨晚的風流,心生慚愧,同時想到自己是有點輕敵了。烏應元拍拍他肩頭道:「盡量養足精神,我會向芳兒解說的了。」項少龍到隱龍居後,拋開一切,避入靜室,依墨氏補遺的指示,打坐吐納,不一會物我兩忘,精神進入至靜至極的禪境。 「咯!咯!」叩門聲把項少龍驚醒過來。項少龍忙走去把門拉開,露出烏廷芳淒惶的玉容,顫聲道:「小俊給人打傷了,還傷得很厲害呢!」項少龍大吃一驚,忙趕到宅去。烏應元和陶方全在,還有烏府的兩名府醫,正為荊俊止血和包。項少龍擠到荊俊旁,吩咐各人退開,才詳細檢視他的傷勢。他身上至少有七、八處劍傷,最要命是左脅的傷口,差點刺入心臟,其他傷勢雖嚇人,都是皮肉之傷,不過其中兩劍深可見骨,皮肉都綻了開來,觸目驚心。 荊俊因失血過多,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裡,只是臉上不時露出痛楚難當的神色。項少龍雖心痛,卻知他應該可檢小命,退到烏應元和陶方中間道:「誰幹的!」烏應元道:「已通知了圖先,他們會派人去查的了,幸好這小子身體硬朗,傷得這麼厲害,仍能撐到來才倒地,算他本事了。」 陶方道:「這些人分明想要他的命。」門衛的聲音傳來道:「呂相國駕到!」 眾人想不到呂不韋會親來探望,轉身迎迓。呂不韋在十多名手下擁護裡,大步走來,先細看過荊俊的傷勢,才和三人到一旁說話,神情肅然道:「這定是楊泉君等人的詭計,想借殺死小俊,以打擊少龍的精神,少龍千萬不要上當。」項少龍平靜地道:「他們顯然低估了小俊的逃生本領,只要小俊醒來,當可知是誰人下手了。」 呂不韋道:「無論是誰下手,所有事都等明天與王翦一戰後才和敵人算賬。只要少龍奪得太傅之位,本相會全力支持少龍為小俊討這筆血賬,教所有人知道呂不韋並不是好欺負的。」項少龍心情矛盾,他並不想與呂不韋的關係這麼密切,但看來情勢若依現時方向發展下去,他遲早會變成呂不韋的一黨。這還不是問題,最怕是大家生出了感情,將來可更頭痛了。 荊俊一聲呻吟,醒了過來。眾人圍了上去。荊俊只看到項少龍一人,憤然叫道:「大哥!他們好狠!」項少龍伸手按著他肩頭,道:「不要動!」 呂不韋沉聲道:「誰幹的!」荊俊冷靜了點,咬牙忍著身上的痛楚,道:「他們有二十多人,我只認得其中一人叫『疤臉』國興。」 呂不韋吩咐把他抬到後宅養傷後,雙目殺氣大盛,道:「這國興在咸陽頗有名氣,是渭南武士行館的三大教席之一,館邱日昇與軍方關係密切,一向不把我的人放在眼內,少龍遲些時替我把那行館挑了,我要讓秦人知道開罪了我呂不韋絕不會好過。你要多少人?儘管說出來。」項少龍暗歎這可就是作他的打手了,口中應道:「小事,我們有足夠力量辦妥的。」 呂不韋喜道:「有了少龍,我們整個聲勢都不同了,楊泉君等若非畏懼少龍,亦不用出此下策。」頓了頓道:「明天本相會先來此與你們會,才一起進宮,本相有信心少龍不會教人失望的。」 項少龍心中一動,先向烏應元和陶方打個眼色,道:「讓少龍送呂相國出門吧!」烏陶兩人會意,任他獨自一人送呂不韋到門外登車。呂不韋乃極為精明的人,低聲道:「少龍有什麼話要說?」 項少龍微笑不語,直至來到車前,才道:「這十天沒有一刻少龍不在為呂相籌謀苦思,發覺這樣和秦國本土勢力對抗下去,終是下下之策,說不定最後只落得兩敗俱傷。」呂不韋歎道:「凡事以和為貴,我也想過這問題,奈何大利當前,秦人又一向仇外,誰也不相信我有誠意為秦國盡心盡力。」 項少龍從容道:「他們既是因利益而結,我們就以利害來分化他們,像楊泉君又或渭南武士行館等死硬份子,我們以無情手段摧毀他們,借之立威。但像王齕這類並非純為私利的人,大可籠絡施恩,使他靠到我們的一方。」呂不韋目射奇光,仔細打量了項少龍後,點頭道:「少龍似是妙計在胸,快點說來聽聽!」 項少龍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計劃。呂不韋聽罷道:「若做得到,自然是最好,只怕一不小心,反弄巧成拙,白賠了性命。」項少龍淡然道:「呂相對烏家恩比天高,我冒點險算得什麼呢?」呂不韋哈哈一笑,用力摟了摟項少龍肩頭,欣然去了。項少龍知道取得了呂不韋絕對的信任,轉頭看荊俊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四章 御前比武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咸陽宮殿旁的大校場裡,萬頭攢動,有若鬧市,都急不及待觀看即將舉行的比武盛事。一方是秦國威名最盛的無敵悍將。另一方卻是聲名鵲起,戰績彪炳從趙國來的不世劍客。誰都希望看到兩人如何分出勝負。 陽光普照下,靠殿的一方設起了三個高台,擺好了座椅,正中的當然是莊襄王和太子后妃的寶座。左台則坐滿了以楊泉君和王齕為首的大臣和軍方將領。右台除呂不韋外,蒙驁和親呂不韋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李斯亦是其中一,他本沒有列席的資格,但由於關心項少龍,故以三寸不爛之舌,遊說了一個座位。其他地位較低的人,則只能站在校場的四周觀戰了。 甲冑鮮明,比其他六國人身材更高大的秦兵,守在正殿長階上和三個看台的四周,長戈在陽光下閃爍生輝,平添了不少莊嚴肅殺的氣氛。這時呂不韋和項少龍等剛乘車抵達,下車後往右台行去,立時惹起哄動,均對項少龍指點呼叫。呂不韋吁出一口氣,在項少龍耳旁道:「秦人好武,最重英雄,此戰是許勝不許敗。」項少龍今早以墨氏補遺捲上的方法行氣吐納,這刻真是龍精虎猛,信心十足,道:「呂相放心!」 呂不韋道:「左邊看台那身穿黑色戰服的人就是邱日昇了,切勿忘記了他的樣子。」語氣透出深刻的恨意。項少龍依言望去,只見台上近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忙以微笑點頭應。看了那邱日昇一眼,便移開眼光。呂不韋領著他登上看台,引見了諸人後,坐了下來,問後面的圖先道:「王剪來了沒有?」 圖先答道:「應該來了!卻不知在那裡?」號角響起。在禁衛簇擁中,一身龍袍的莊襄王,引領著小盤、朱姬、秀麗夫人、王子成蟜和一眾妃嬪,由殿內步出,朝中間看台行去。所有軍士肅立正視敬禮,其他台上台下諸人全跪伏迎迓,一時整個校場肅然無聲。項少龍心中暗讚,只看這情況便知秦王的威嚴和秦人的服從性和重紀律。 直到莊襄王和眾王子王妃在台上坐好,近侍宣佈眾人平身入座後,才復先前模樣,但人人都停止了說話,靜候莊襄王的宣佈。內侍高唱道:「項少龍何在!」項少龍連忙起身,順手脫掉外袍,露出他那完美的體形,下台來到台前面處,行晉謁秦王的大禮。莊襄王欣然看著項少龍,不住點頭,表示讚賞。他長居國外,基本上亦可算外人,所以對這由趙國來,又救他妻子的青年劍手特別有好感。 內侍再呼道:「弁將王剪何在?」話聲才落,一陣蹄聲響起,只見一騎旋風般由宮門處馳來。人群爆起震天采聲,紛紛讓路,使來騎直馳場心。若說聲勢,項少龍明顯地輸了一大截。王剪騎術驚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衝,側靠等等高難度的姿勢,快要停下時,竟奇蹟捲到了馬腹下,又從另一邊登上馬背,才躍下馬來,跪伏地上,大嚷道:「末將王剪!叩見我王!」眾人再響起驚天動地的喝采和打氣聲音,把氣氛推上澎湃的高潮。 呂不韋台上諸人,包括對項少龍深具信心的烏應元和陶方,見他騎技驚人至此,都信心動搖起來,更不用說呂不韋等未知項少龍深淺的人了。莊襄王露出驚異之色,頻頻點頭。朱姬因對項少龍別具好感,這時緊張得抓著小盤的手,才發覺小盤手心也在冒著汗。 楊泉君那台上的人卻是人人喜動顏色,好像項少龍的敗北,已成定案。王剪長身而立,往項少龍望來。剛好項少龍含笑看去,大家打了個照臉。雙方同時露出訝色,都為對方的體形氣度驚異。這王剪確如烏應元所說的白皙秀氣,但卻不足描畫出他真正的形態。他最多比項少龍矮上半寸,身穿紅黑相間的武士戰服,著了件籐甲背心,肩寬背厚,體形彪悍,予人英姿爽颯的印象。而高鼻深目,一對眼深邃莫測,烏黑的頭髮在頭上了個短髻,用一條紅繩綁緊,兩端垂至後頸,更顯威風八面。 項少龍心內讚賞,微笑施禮,暗忖如此人材,難怪將來能助小盤打下江山,統一六國了。王剪見項少龍神色友善,放鬆了面容,禮貌地還禮,但眼內仍充滿敵意。這時台處由內侍讀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免對群臣作出勉勵,強調保持武風的重要性。到最後,內侍朗聲道:「今次比武分兩部份舉行,先比騎射,再比劍術。」 項少龍心中叫苦,暗忖自己近來騎技雖大有進步,但若要與王剪相比,家多練幾年也不成。王剪高聲領命,項少龍只好學他般應諾了。「颼!」的一聲,王剪以一個美妙的姿態飛身上馬,疾馳開去,到了場角快要衝入圍觀的人堆時,才勒馬人立,繡轉馬頭,蹄不沾地的轉過身來,倏然停下。當然又是響起另一陣喝采叫好之聲。兩名軍士早由場邊了個箭靶出來,放在廣闊大校場的正中處。 此時呂不韋使人把「疾風」牽來,項少龍從容一笑,雙足一彈,由馬尾躍上馬背,再一夾馬腹,靠著「疾風」驚人的高速,繞了一個圈,到了校場另一角,亦贏來不少喝采聲。王剪從馬鞍旁拿出他的鐵弓,往頭上一揚,登時惹來一片讚美聲。項少龍知他信心十足,準備表演箭技,收攝心神,向王剪遙喝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證絕不用盾牌擋格。」全場立時鴉雀無聲,不過所有目光都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說這人是否找死呢? 項少龍卻是有苦自己知,與其等著落敗,不若行險一搏,憑自己的劍術和身手應付對方的騎射,若能成功,便可應付過這一關了。王剪顯然不是想佔便宜的小人,沉聲喝道:「箭矢無情,項兄可想清楚了。」項少龍遙向莊襄王施禮道:「請大王欽准!」 莊襄王猶豫了片晌,才以手勢示准此請。全場近二千人立時全體屏息靜氣,等候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出現。王剪一手舉弓,另一手由背後箭筒拔出四支長箭,夾在五指之間,手勢熟練,使人感到他要把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輕易。項少龍心中暗呼親娘,原來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為他技止三箭,到現在才亮出真本領示人。 鴉雀無聲。王剪大笑道:「末將鐵弓鐵箭,可貫穿任何盾牌,項兄儘管用盾又如何,小心了!」微夾馬腹,戰馬放蹄衝來。項少龍仰天一笑,拍馬衝去,取的卻是靠近莊襄王那一邊,欺他不敢向莊襄王的方向發箭,好洩他的銳氣。 兩騎接近分開,交換了位置。王剪一抽馬頭,一刻不待身馳來。項少龍心神進入墨家守靜的訣竅,天地似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下來,捨王剪外再無他物。同時催馬往王剪迎去。只要能貼近王剪,避過四箭,這場騎射競賽當可收工大吉。 兩騎迅速接近,由過千步的距離,拉至七步內。「騰!」王剪先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處。霎時弓滿箭出。項少龍從未見過這麼快的箭,幾乎是剛離弦便到了面門處。幸好他的反應比常人敏捷十倍,一聲大喝,血浪離背而出,斜劈在矢頭處。全場不論友敵,一齊轟然叫好。 項少龍策馬、拔劍、疾劈,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角度時間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表現出一種動作和力度的極致美態,使觀者無不深感震動,為他喝采。由此亦可見秦人率直真誠的性格。 「噹!」的一聲清響,鐵箭應聲斜飛墮地。王剪大叫了一聲「好」,倏地消失不見,原來躲到了馬腹下。項少龍心中駭然,剛才對方一箭力道驚人,震得他整條右臂酸麻起來,差點甩手掉下血浪寶刃,這時見不到王剪,即是說連他怎麼樣發箭都不知道,那能不吃驚。 大校場寂靜至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像宣告暫停。只餘下戰馬如雷的奔騰聲。雙方由七步拉近至五步。不聞弦響,以項少龍的角度看去,兩支箭同時由略往右斜移的馬腹下射出,一取項少龍心窩,另一箭往他大腿射去,絕對地把握了項少龍在矢到時的準確位置,教人歎為觀止。 項少龍知道由於比先前接近了二步,兼之手臂的疼麻仍未復元,絕無可能以臂力挑開對方更強力的勁箭,把心一橫,硬以劍柄往來箭挫下去,同時純憑本能和直覺,閃電飛出一腳,迎往另一勁箭。眾人仍未有時間分神為他擔心,「篤」的一聲,劍柄硬把勁箭磕飛,下面則鞋頭一陣火痛,勁箭應腳失了準頭,在項少龍身前斜向上掠,到了最高點,才往下掉來。兩騎此時相距只有三步之遙。 項少龍忽覺不妥,原來最後一箭竟已無聲無息地由馬頸側射來,角度之刁鑽,除非翻下馬背,休想躲過,不過此時已來不及了。項少龍整條手臂這時痛得連舉起或放下都有問題,能拿著血浪只是作個幌子。一聲大喝,左手抽出掛在馬側的木劍,勉強掃在對方這最後一箭上。 「噗!」鐵箭被掃得橫飛開去。全場采聲雷動,連王剪亦禁不住再叫了聲「好」,把鐵弓掛馬背側,拔出佩劍,往項少龍疾衝過來。項少龍不敢大意,血浪到背上,一振左手木劍,拍馬衝去。 兩人擦身而過,連串的木鐵交鳴聲早響徹校場。項少龍試出對方臂力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心中檁然,故意馳到場端才轉馬來,好爭取右臂復元的空隙時間。觀者此時無不看得一顆心提到了咽喉頂處。 王剪高舉長劍,策馬衝來。項少龍木劍交到右手,深吸一口氣,朝這頑強的對手馳去。兩騎迅速接近,到了五十步許的距離時,項少龍跨著那贈自紅粉佳人紀嫣然的駿驥,忽然增速,箭矢般疾竄,有若騰雲駕霧般來到王剪馬前。項少龍使出墨子補遺三大殺招的以攻為守中的「旋風式」,木劍彈上半空,旋轉了一個圈,力道蓄至極限,一劍掃去。 王剪因對方馬速驟增,判斷失誤,本想憑馬術取勝的計策登時落空,隨著又給對方怪招所惑,到劍風迫臉時,才勉強一劍格去。項少龍出此奇招,就是怕了他的馬上功夫,若讓他摸清楚疾風的速度和自己的劍路,久鬥下必敗無疑,對王剪來說,馬上比馬下更要靈動自如。「噹!」的一聲巨響,王剪差點連人帶劍給他劈下馬去,既因項少龍這一劍借自然之理加強了勢道,更因木劍本身的重量,才造成此等意外戰果。 王剪仰貼馬背上,防範項少龍乘勢進襲。項少龍木劍在他右上方幻出數道劍影,同時趁兩馬擦過之時,伸足在王剪大腿處點了兩下,可是由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木劍處,馬體又阻隔了大部份人的視線,所以除了交戰雙方心知肚明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王剪當然知他腳下留情。項少龍知道是時候了,向台上的呂不韋揮了一下木劍,打出約定的暗號。 此時兩騎互換位置,遙遙相對。王剪一臉頹喪,他乃英雄豪傑,輸便輸了,不肯撒賴,正要棄劍認敗時,呂不韋猛地起立,高喝道:「停手!」眾人愕然向他望去。呂不韋走到台邊,朝莊襄王跪下稟道:「項少龍王剪兩人無論劍技騎術,均旗鼓相當,臣下不想見他們任何一方稍有損傷,此戰請大王判為不分勝負,兩人同時榮任太子太傅,負起訓導太子重責。」 楊泉君那一台的人裡,有一半露出愕然之色,想不到呂不韋有如此容人大量,雖然他們看不到項少龍點在王剪腿上那兩腳,但剛才王剪給劈得差點翻下馬背,卻是人人目睹,都知他落在下風。莊襄王微一點頭,朝項少龍道:「項卿家意下如何,肯否就此罷休!」他這麼說,自然是看出項少龍勝出的機會較大。只要是明眼人,看看王剪的臉色,就不會對他樂觀。 項少龍劍鞘內,恭敬地道:「王將軍騎射蓋世,劍術超群,臣下至為欽佩,呂相國這提議有若久旱裡的甘露,臣下受命,甘之如飴。」莊襄王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宣佈道:「由今天起,項少龍王剪兩人,同為太子太傅,不分高低,共侍太子。」 喝采聲震天響起。最感激的是王剪,這太子太傅一職對他實在太重要了,否則空有抱負,亦難開展。最高興的卻是呂不韋,項少龍教他這一手確是漂亮之極,使他贏得了滿場采聲,在秦國這是他從未嘗過的甜美滋味。朱姬興奮得緊握著小盤的手,湊到他耳旁道:「久旱甘露,甘之如飴,這世上還有人比你這師傅說話更動聽嗎?」小盤雙眼發光地看著這最欽服的「父親」,不住點頭。 歡聲不竭中,項少龍和王剪並騎來到台前,下馬謝恩。全場跪送莊襄王時,王剪低聲道:「謝謝!」項少龍亦低聲答道:「這是你我間的秘密,王兄請我吃頓酒好了!」王剪正擔心他事後宣揚,感激得連聲答應了。 此時眾王公大臣擁下台來,爭著向兩人道賀。項少龍趁機來到王齕身前,誠懇地多謝他予自己這個機會,使王齕立時覺得大有臉子,好像項少龍真是由他一手提起來那樣子。呂不韋和他早有約定,自不會怪他向王齕示好,逕向王剪道賀,好爭取人心。 莊襄王見結果如此圓滿,泛起一臉笑容。除楊泉君和幾個死硬派因扳不倒項少龍而臉色陰沉外,眾人得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興高采烈,喜氣洋洋。一場風雨,就這麼安然度過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五章 巧結奇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賽後,莊襄王把項少龍和王剪召到宮裡,勉勵一番。又當眾讚賞呂不韋,對他兩全其美的提議表示欣賞。當夜呂不韋在他的相國府舉行了一個私人宴會,被邀者就只項少龍、烏應元和蒙驁三人,呂府方面,除呂不韋外,只有親信圖先和幾個有地位的客卿,李斯則仍未夠資格參與這種高級及親切的宴會。席間呂不韋意氣飛揚,頻頻向項少龍勸酒,心懷大開。蒙驁得睹項少龍的絕世劍法和視死如歸的豪氣,對他自是另眼相看。 烏應元見愛婿立此大功,更是心花怒放。酒過數巡,歌姬舞罷。呂不韋哈哈一笑,向對席的項少龍道:「本相近日得齊人送來三名歌姬,均為不可多得的絕色美女,琴棋舞曲無一不精,美女配英雄,本相就把她們轉贈少龍、烏先生和蒙將軍,萬勿推辭。」烏應元和蒙驁暗忖呂不韋送出來的美人兒,還會差到那裡,大喜道謝。 項少龍自問已應付不了家中的嬌妻美婢,又學不到戰國人的視女人為工具或裝飾,忙推辭道:「相爺好意,少龍心領了,邯鄲之行,如箭在弦,勢在必發,少龍不想因美色當前而分心,請相爺見諒。」呂不韋見他不貪美色,心中愈發敬重,加上對方毫不居功自矜,笑道:「那就由烏先生暫且保管,待少龍擒趙穆來後,再圓好夢。」眾人一起起哄,紛紛向烏應元調笑,擔心他會忍不住監守自盜,氣氛鬧哄哄的。 項少龍見推辭不得,惟有苦笑受禮。蒙驁道:「少龍準備何時赴趙。」項少龍想起紀嫣然,恨不得立即起程,看了呂府那幾個客卿一眼,猶豫起來。呂不韋自知其意,笑道:「這裡全是自己人,少龍直言無礙。」 項少龍沉聲道:「待小俊康復後,立即起程。」呂不韋點頭道:「我會和大王提說這件事的了,到時隨便找個藉口,例如要你到某地辦事,少龍將可神不知鬼不覺潛往趙境去。」 這時他對項少龍信心十足,雖仍不知項少龍憑什麼法寶活捉趙穆,但卻深信他定會成功。呂不韋話題一轉道:「小俊的仇不能不報,少龍準備怎樣對付那邱日昇和國興?」烏應元有點擔心地道:「這事若鬧大了,大王會否不高興呢?」 呂不韋笑道:「放心吧!剛才本相曾和大王提及此事,他也非常不滿邱日昇的卑鄙手段,少龍即管放手去做,萬事有本相擔當。」項少龍對荊俊差點被殺甚感忿怒,雙目寒光一閃,冷然道:「少龍曉得怎樣做的了。」 在這時代生活了這麼久,他早深悉很多事情必須以武力來解決,否則遲早會身受其害。今次若非荊俊脫身來,連誰殺了他都會如石沉大海,永不知道。就算當一次呂不韋的打手亦顧不得那麼多了。假若不狠狠教訓對方,同樣的事再發生在陶方或烏應元身上,那就後悔莫及了。 酒宴在興高采烈的氣氛下繼續著,直至賓盡歡,才各自家。途中烏應元酒意上湧,歎道:「得少龍如此佳婿,不但是廷芳之福,亦是烏家之幸,若非少龍,我們在秦國那有目前如此風光。」項少龍對這精明的岳丈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幾乎打一開始,烏應元就無條件地支持他這女婿,又把愛女許他,怎能不教他心中感激。 烏應元流出熱淚,喟然道:「待少龍把趙穆擒來後,少龍至緊要向大王提出為爹在咸陽建一個宏偉的衣冠塚,想起他老人家屍骨無存,我便──唉!」項少龍怕他酒後傷身,連忙好言勸慰。 當晚在隱龍居內,與眾嬌妻美妾俏婢們自是說不盡的恩愛纏綿,魚水交歡。縱是項少龍身具驚人體力與電流異能,沉醉在十數位美女的淫聲媚語,乳波臀浪之中,還是讓他精疲力盡,睡到日上三竿, 次日得知荊俊受傷消息的滕翼和烏卓趕了來,還帶了十五個劍術最高明的精兵團戰士。荊俊精神好多了,可以坐起來說話。滕翼看過他的傷口後,點頭道:「他們的確是想要小俊的命。」荊俊擔心地道:「你們到邯鄲去,絕不能沒我的份兒。」 烏卓道:「那你就好好睡個覺吧!」向兩人打了個眼色,退出房來。項少龍和滕翼隨他來到外廳,烏卓道:「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暴易暴,否則遲早會有另一次同樣的事情發生。」 項少龍笑道:「我們還要公然行事,盡量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我們烏家不是好欺負的。」滕翼道:「事不宜遲,我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項少龍大笑道:「那不若立即起程,教訓完那些蠢材後,我們還有時間吃頓豐盛的午飯。」三人坐言起行,領著那十五名好手,策馬出了烏府,朝武士行館馳去。 街上行人如鯽,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項少龍還是首次在咸陽騎馬逛街,大感有趣,沿途和眾人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好不得意。滕翼忽勒馬停定,循聲瞧去,只見行人道上一片混亂,「砰!」的一聲,一盤擺在一間雜貨店外售賣的蔬果被撞得掉到地上,人人爭相走避。 倏地一個以長巾包著頭臉的女子由人堆裡竄了出來,拚命往另一邊行人道搶去,後面追著五、六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剛好一輛騾車駛來,那看不清臉目的女子一聲驚叫,眼看要給騾子撞倒,幸好及時退後,腳下不知拌到什麼東西,失了平衡,跌倒地上。包著頭臉的布巾掉了下來,如雲的秀髮散垂地上。那幾名大漢追了上來,團團把女子圍著。女子仰起俏臉,尖叫道:「殺了我吧!我怎也不去的了。」 項少龍等全體眼前一亮,想不到這女子生得如此年輕貌美。滕翼一聲大喝,跳下馬來。其中一名大漢獰笑道:「我們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煩了!」滕翼一個箭步標前,來到兩名大漢中間。兩名大漢怒喝一聲,揮拳便打。滕翼略一矮身,鐵拳左右開弓,兩名大漢立時中拳拋飛開去,再爬不起來。其他四名大漢紛紛拔出兵刃。烏卓發出暗號,十五名戰士一齊飛身下馬,擺出陣勢。 滕翼不理那些人,來到少女身旁,伸出手道:「姑娘起來吧!」少女仰臉深深看著滕翼,粉臉現出淒然之色,搖頭道:「你鬥不過他們的,走吧!否則會連累了你們。」 馬上的項少龍心中大訝,自己這方人強馬壯,一看便知非是善男信女,為何這美麗的少女對他們仍這麼沒有信心呢?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滕翼見她在這種情況下仍能為別人設想,心中感動,微笑道:「我滕翼從不怕任何人,大不了就是一死!」 少女把手放入他大手掌裡,嬌軀一顫下,滕翼把她拉了起來。那些大漢將倒地的兩人扶了起來,目中凶光閃閃地打量著他們,其中一人忽地看到後方高踞馬上的項少龍,失聲叫道:「這位不是項太傅嗎?」項少龍暗忖原來自己變得如此有威望,眼光一掃圍觀的人群,策馬上前,看著那幾名神態變得恭敬無比的大漢,道:「這是什麼一事?」 領頭的大漢道:「小人叫張郎,是呂相國府的人,剛才奉相爺之命,把兩名齊女送往貴府,豈知竟給此女中途溜走。」項少龍和烏卓交換了個眼色後,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好了!這齊女就當交了給我,你們可以去覆命了。」 大漢道:「還有一個,在後面的馬車上──」項少龍心中好笑,道:「那位就麻煩諸位大哥送往舍下好了。」大漢們見他謙恭有禮,大生好感,施禮告退。 項少龍拍馬來到滕翼和那齊國美女旁,見到那美女小鳥依人般偎著滕翼,心中一動,道:「我們在附近找間館子坐下再說好嗎?」 項少龍等人分據四桌,要了酒菜。齊女自然和項少龍、滕翼、烏卓三人共席,喝了一杯熱茶後,原是蒼白的臉容紅潤起來,更是人比花嬌,難怪呂不韋亦要讚她們美麗動人。滕翼默然不語,眼內閃著奇異的神色。項少龍柔聲問道:「怎樣稱呼姑娘呢?」齊女偷看了滕翼一眼,見他目不斜視,有點失望,垂下頭去,黯然道:「我叫善蘭!」 烏卓問道:「為何來到咸陽還要逃走呢?在這裡刑法森嚴,以十家為一組,一家犯法,其他諸家得連同坐罪,知情不舉的腰斬。誰敢把你藏起來呢?」善蘭兩眼一紅道:「我準備一死了之,那管得這麼多。」 滕翼虎軀一震,垂下了頭,凝視著杯內熱茶騰升起來的蒸氣。項少龍柔聲道:「現在善姑娘既知是要到我們家來,還要逃走嗎?」善蘭呆了一呆,低聲道:「我不知道!」 項少龍微笑道:「這樣吧!我給姑娘兩個選擇,一是由我們派人把姑娘送齊國與家人團聚,一是你嫁給我這兄滕翼。」一手拍著滕翼的肩頭。滕翼劇震一下,往項少龍望來,神情既尷尬,但又有掩不住的感激。愛情總是來得出人料外。善蘭的淒慘景況,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深深打動了這鐵漢死去了的心。項少龍監貌辨色,那還不知滕翼心意。 善蘭又偷看了滕翼一眼,兩眼泛紅,以蚊蚋般的聲音輕輕道:「小女子早無家可歸了。」烏卓大喜拍桌道:「如此就恭喜滕兄了。」 滕翼皺起眉頭,道:「少龍!她本應是──」項少龍截斷他道:「說這種話就不當我是兄了。唉!滕兄肯再接受幸福生活,我高興得差點想掉淚呢!」 烏卓笑道:「今天似乎不大適去找邱日昇晦氣吧!」項少龍欣然道:「先府再說吧!」不由鬆了一口氣,這麼圓滿地解決了齊女和滕翼的問題,還能有比這更理想嗎?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六章 呂氏春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才抵烏府,陶方迎了上來道:「我剛要使人去找你,幸好你們來了。」項少龍一呆道:「什麼事這麼要緊?」 陶方笑道:「要緊是要緊極了,卻是好事,大王傳旨你立即入宮去見他。」接著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少龍勿怪我人老嚕囌,昨天校場比武時,王后看你的眼光很奇怪,你千萬要小心點!」 項少龍明白他話內的含意,肯定地道:「我有分寸的了,就算不會牽累任何人,我亦絕不會幹這種傷風敗俗的蠢事。」陶方知他言出必行,放下心來。項少龍掉轉馬頭,拒絕了烏卓等提議的護送,策馬朝秦宮馳去。 咸陽街道的寬闊,介乎邯鄲和大梁之間,不過那只是指趙魏首都最大的那幾條街而言。平均來說,咸陽的街道要寬敞開揚多了。才轉入向南的大道,項少龍心中泛起給人盯著的感覺。那是很難解釋的一種感應。項少龍心中驚訝。不知是否打坐運功多了,自己的感覺竟變得這麼敏銳。亦奇怪為何會有人在暗裡窺伺著他。他裝作瀏覽街景般,不動聲息往四周張望,剎那間把握了周圍的形勢。 這裡地接南市集,店舖與民居夾雜,兩邊路旁每隔兩丈許便有株大樹,林木成蔭,清翠蒼綠,若偷襲者要隱起身形,確是輕而易舉。眼光一掃之下,他發現了幾個疑人。兩人在一間酒菜館子二樓憑窗據桌而坐,見項少龍眼光望上來,立時垂下灼灼盯緊他的目光,裝作說話。另一人則是在路旁擺賣雜貨的行腳販,被一群看似是買東西的人圍著,正在討價還價,可是卻給項少龍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他的臨近,緊張得額頭現出了青筋來。 那些背著他的人中,有兩、三個體形壯碩,極可能是他的同黨。與這扮作行腳販遙對的另一邊街上,有兩人見到項少龍馳來,忙閃到樹後去,顯然不懷好意。項少龍想到卻是另外的事。有人佈局殺他不出奇,奇在對方為何能這麼準確把握他的路線和行程。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知道莊襄王下旨召他入宮,所以才能在這前往王宮的必經之路,設下對付他的死亡陷阱。而敵人的實力應是不怕他有隨行的人員,因為對方定策時是不會想到他是孤身上路的。 想到這裡不禁心中檁然。這時他差點可肯定要殺他的人是楊泉君了,只有他才可通過秀麗夫人清楚知悉秦王的舉動,亦只有他才有膽量和實力對付自己。既然對付得荊俊,對自己也不用客氣了。 馬車聲響。前方街上馳來四輛盛滿草料的馬車,各有一名御者。兩車一組,分由左右靠近行人道處馳來,騰空了中間丈許的空位,可容他筆直穿過。項少龍只憑馬車出現的時間、地點和方式,便知不妥。生死關頭,他不敢托大,輕提疾風的韁,裝作毫不覺察地往馬車迎去,同時暗裡由腰間拔出兩枚鋼針,藏在手裡。 雙方逐漸接近。項少龍心中好笑,輕夾馬腹,與他經過這段日子相處的疾風已明其意,立即增速,剎那間馳入了四車之間。這一著大出對方料外,駕車的四名漢子齊聲叱喝,露出了猙獰面目。草料揚上半天,每車草料內均暗藏有一名弩弓手,從草料下冒起身來,裝上了弩箭的弩弓同時瞄向項少龍。 項少龍大喝一聲,疾風箭矢般衝前,同時兩手一揚,鋼針往後擲出。頭兩輛車上的箭手尚未有發射的機會,臉面早插著飛針倒草堆裡。另兩人倉忙下盲目發射,失了準繩,勁箭交叉在他背後激射而過。項少龍哈哈一笑,疾風的速度增至極限,瞬那間消失在長街遠處,教敵人空有實力,仍莫奈他何。 項少龍在莊襄王寢宮的內廳見到莊襄王和朱姬「母子」,陪客當然漏不了呂不韋。這廳堂佈置典雅,莊襄王獨坐上首,呂不韋、項少龍居左﹔朱姬和小盤居右,各據一幾。宮女進來擺上食物美酒後,退了出去。侍衛只在外面防守,使這午宴有點家庭聚會的氣氛。小盤態度沉著,並沒有偷看項少龍。朱姬收斂了很多,美目雖艷采更盛,但再沒有像以前般秋波頻送。 廳堂兩旁都開了大窗,可見外面廊曲折,花木繁茂,清幽雅靜,不聞人聲。莊襄王連勸三盃後,微笑道:「相國今早告訴寡人,少龍這幾天便要上路,去把趙穆擒來好讓寡人得洩心頭之恨,寡人和姬後都非常感動,所以怎也要立即把少龍請來吃一頓飯,以壯行色。」項少龍對莊襄王大生好感,不但因他文秀的風采,更因他有種發自深心的真誠。 不知是否因長期在趙國作人質,受盡冷眼,所以他並沒有像孝成王般有著王族奢華不實的習氣。只看他對朱姬情深一片,又這麼眷念呂不韋對他的恩情,與這大商賈聯手對付自己國人,便可知他多麼重情義了。而且還有一個原因,使項少龍對他特別同情。當今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天下最強大國家的領袖,只剩下三年的壽元。連忙叩首謝過。 莊襄王忽然慈和地道:「王兒是否有話要說呢?」朱姬和呂不韋的眼光落到小盤處,都射出像莊襄王般愛憐無限的神色。項少龍心中好笑,這三人全當了小盤是他們的寶貝兒子,怎知卻只是個假貨。同時暗吃一驚,小盤定是因聽到辱母仇人趙穆的名字,露出異樣神態,被莊襄王看入眼內。小盤往項少龍望來,失望地道:「太傅尚未有機會指導王兒,便要離開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朱姬蹙起黛眉道:「這事會否令太傅冒太多的危險呢?」項少龍笑道:「愈危險的事,愈我心意,姬後請放心,臣下會小心在意的了。」 呂不韋呵呵笑道:「我對少龍卻是信心十足,知他定能成功。」莊襄王對小盤愛寵之極,微笑向他道:「王兒這麼敬愛太傅,父王高興非常。」轉向項少龍道:「太傅這幾天若有空,可多抽點時間到宮來指點太子,你昨天在校場擋王剪那三箭,王兒興奮得向人提過不停呢!」 項少龍忍不住和小盤對望一眼,暗叫厲害,這小子如此一番造作,異日若特別對他親密,亦不會被懷疑是另有隱情。當下恭敬地答應了。莊襄王歎了一口氣,喟然道:「寡人當年命運坎坷,留落邯鄲,受盡白眼閒氣,從來沒有機會好好讀過書,且每天都要擔心明天是否有命。所以王兒到咸陽,寡人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博覽群籍,要他──」朱姬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撒嗲道:「大王一口氣找了十多個人來輪流輔導太子,真怕政兒給累壞了。」 莊襄王欣然一笑,絲毫不因被她打斷了說話而有半分不悅。呂不韋呵呵笑道:「姬後想否聽聽老臣培育政太子的大計呢?」四人同時愕然往他望去。呂不韋以「慈父」的眼色望往小盤,才向莊襄王道:「所謂不知則問,不能則學,先聖賢人,兵家劍客,誰最初時不是一無所識,還不是由學習思辨而來。既是如此,為君之道,更須學習。」 莊襄王訝道:「呂相國是否認為寡人對王兒的培育仍有所不足呢?今次請來指導王兒的人,均為我國在某一藝學上最出眾的人材,例如琴清的詩歌樂藝,不但冠絕大秦,六國之人亦無不心生景仰,與魏國的紀才女並稱於世,相國難道有更好的人選嗎?」項少龍這才知道寡婦清原來姓琴,也是太子太傅之一,難怪異日秦始皇,嘿!亦即是小盤,會建「懷清台」來褒揚他這女師傅了。 朱姬和小盤好奇地看著呂不韋,看看他會拿出什麼話來答莊襄王。呂不韋胸有成竹道:「政太子身為大秦儲君,當然不愁沒有能人指點。但過猶不及,有時太多雜學意見,反無所適從,所以臣下針對此點,特招來天下賢者能人,奇人異士,一齊集思廣益,把治國之道,上至統理天下,下至四時耕種,無所不包,總結在一書之中。異日書成,只要太子一書在手,便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項少龍心中感歎,呂不韋為了這「兒子」,都可說是用心良苦了。 莊襄王啞然失笑道:「真虧相國想出這辦法來,假若相國須要什麼幫助,儘管向寡人提出來好了!」午宴就這樣輕鬆融洽的氣氛下度過。 宴罷莊襄王和朱姬返寢宮休息,呂不韋身為相國,日理萬機,連說多了幾句話的時間都欠奉,項少龍把來時遇襲一事告訴了他,他聽了便匆匆離去,剩下項少龍領著小盤到校場練劍。小盤今非昔比,到那處都有大群禁衛內侍宮娥陪侍在一側,累得兩人想說句心事話兒都有所不能。動手比試前,小盤忍不住低聲道:「師傅!不要去邯鄲好嗎?沒有了你跟母親在身邊,我感覺什麼都沒有了。」項少龍這時見最近的內侍離他們也有五丈的距離,詐作指導他劍法,問道:「他們對你好嗎?」 小盤兩眼一紅道:「非常好!我也真當他們是我親生父母一般。」項少龍輕責道:「這是你最後一次當自己是小盤,由這刻起,就算在我面前,你仍是嬴政!」 小盤明白地點頭,再道:「不去可以嗎?」項少龍微笑道:「記著我們的君子協定,趙穆是我的,趙王是你的。」言罷一劍砍去。 小盤靈活地跳開一步,擺出架勢。項少龍看得心中一震。這小子多了以前沒有的一種東西,那就是強大的信心,使他的氣勢頓然大為改觀。這就是未來統一天下,成為中國第一個皇帝的巨人了。想到這裡,心頭湧起一陣難以遏制的衝動。 這時有內侍來報,說琴清來了。項少龍雖很想看一眼這與紀嫣然齊名的寡婦清,看她如何貞麗秀潔,卻以於禮不,亦苦無藉口,何況小盤又要沐浴更衣,惟有打道烏府去了。踏入門口,守衛報上王剪到來找他,正在大廳與烏應元和陶方閒聊,忙趕了進去。王剪見到項少龍,神情愉悅,趨前和他拉手見禮。 項少龍見他穿上普通武士服,另有一番威武懾人的丰姿,不禁泛起惺惺相惜的感覺,誠懇地道:「累王兄久等了!」烏應元和陶方站了起來,前者道:「王太傅是來向少龍辭行的。」 項少龍愕然道:「辭行?」王剪興奮地道:「是的!我立即要起程赴北疆,與匈奴作戰。」 項少龍心頭一陣不舒服,暗忖若他要上沙場,必須莊襄王和呂不韋點頭才成。秦國自商鞅變法後,部族領袖的權力被褫奪,喪失了繼承的權利,官爵以軍功論賞。凡有五十兵員以上的調動,均須秦王批准。這在當時是史無先例之舉。使秦朝的中央集權,臻達至當時的最頂峰。所有大將平時只持著半邊令符,若沒有秦王把另一半予他,便難以調動兵員。除兵符外,還須蓋上秦王印璽的文書,那才算法。所以要在秦國作反,比在其他國家是困難多了。 烏應元和陶方知他兩人有話說,識趣地借口離開。兩人分賓坐下後,項少龍呷著侍女奉上的香茗,心想難道呂不韋始終沒有容人之量,故意調走王剪,免得他來和自己爭寵。想到這裡,歉意大起。王剪奇道:「項兄的臉色為何變得這麼難看?」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王兄剛晉陞為太子太傅,便給人調走了,小很替王兄不值,不行!我定要向大王為王兄說項。」 王剪乃智勇雙全的人物,先呆了一呆,旋明白過來,感動地道:「現在王剪才知項兄真的是愛護末將。不過中間有點誤會了,這次任命是末將向大王提出來的,唉!實不相瞞,軍中最講論資排輩,沒有一點人事關係,想領兵打仗,真是提也休提。今次他們不願項兄得太傅之位,才迫不得已捧了我出來,與項兄分個短長。現在我的身份不同了,今早晉謁大王時,大王問末將有何心願,末將立即說出望能到北疆效力。大王和呂相商量後,再問明末將心中所定策略,當場賜末將虎符,讓末將赴北疆當帥。這是末將一直夢想的事,想不到竟成了事實。末將是來向項兄報喜和道謝呢?」 這輪到項少龍呆了起來,匈奴和胡人長期侵犯秦趙燕三國的邊疆,三國為了爭逐中原,一向對他們採取築長城御邊的對策,始終奈何不了這些在蒙古高原上逐水草而居的強大遊牧民族。所以與匈奴人作戰,無人不認為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一個不好,還要丟了性命。匈奴人居無定所,生活清苦,因此特別具有掠奪性,利用騎兵行動迅速的優勢,採取游擊戰略,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經常深入中原,對以農業為的中原諸國襲擾和掠奪。秦人正是深受困擾的一國。 當日李牧開罪了趙王,便給調去北疆,可知那是一種變相的懲罰,所以怎想得到王剪會自動請纓,求人把他調往北疆呢?看到項少龍的關心模樣,王剪笑道:「難怪項兄不解,自少以來,我的想法很多都不同別人的。」項少龍放下心事,好奇心大起,道:「王兄何不說來聽聽?」 王剪一口把杯內香茗喝掉,正容道:「末將一向心儀趙國的武靈王,若非他以天大勇氣,作出兩項變革,不但使趙國成為諸強之一,也使天下改變了戰爭的方式。」項少龍早聽過此事,點頭道:「王兄是否說他的胡服騎射?」 王剪興奮起來,道:「正是如此。那時趙人的衣服,袖子長、腰肥、領口寬、下擺大。這種長袍大褂,騎馬射箭都極不方便。於是武靈王不理國內大臣什麼『變古之道,逆人之心』的種種食古不化的反對大道理,下令全軍改穿胡服,把大袖子長袍改成小袖的短褂,腰繫皮,腳踏長靴,裝扮一新。」項少龍聽著也覺有趣,笑道:「這改革牽涉到體面和會風氣的變化,阻力當然不會少了。」 王剪冷哼道:「比起做亡國之奴,這小小改革算得什麼?」續道:「另一更深遠的改革,就是棄車戰為的戰爭方式,代以騎兵作兵種,在短時間內建起了一支強大的騎兵,不但橫掃匈奴,還披靡中原,所向無敵,名將輩出。若非出了孝成王這昏君,我國縱有白起這種不可一世的軍事天才,恐仍難有長平之勝。」 項少龍恍然道:「原來你要往征北疆,是要傚法武靈王當年霸業,開創局面。」王剪充滿信心地微微一笑道:「末將作戰經驗雖然不少,但都是充當先鋒士卒,從沒有領軍的機會,與東南方諸國作戰,何時才可輪得到我,所以才自動請纓,好試試領軍的滋味。亦可熟習騎射作戰的方式,找匈奴人把我的劍磨利。」 接著壓低聲音道:「當年趙武靈王闢地千里,把林胡人盡畫入疆界之內,精於騎射的林胡人也充當了趙國的騎兵,頓使實力大增。末將亦一直有這想法。這叫一石二鳥,一日不迫退匈奴,何言一統天下?」項少龍伸手搭上他肩頭,心悅誠服地道:「王兄果是非常之人,竟可由一般人視為苦差的事裡,想出這麼多好處來,異日統一大業,必由你的寶劍弓箭開創出來。」 王剪還是首次遇上有人不說他是蠢材呆子,舉手抓著他的手臂,感激地道:「項兄才是非常之人,末將之有今日──」項少龍打斷他道:「你再提那件事,就不當我是好兄了。」 王剪兩眼一紅,誠懇地道:「項兄莫怪末將高攀,今次北征之舉,凶險萬分,說不定末將難以活著來。今次前來──嘿!」項少龍見他欲言又止,奇道:「王兄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 王剪老臉一紅道:「其實末將一見項兄便心中傾倒,不知可否和項兄結為異姓兄,日後禍福與共,若有半分虛情假意,願教天誅地滅。」項少龍大喜道:「是我高攀才對,不過項某亦有三個肝膽相照的好友,不若就讓我們效劉關張的桃園結義,留下千古忠義之名。」 王剪一呆道:「你說什麼劉關張的桃什麼結義?」這輪到項少龍大感尷尬。劉備、關羽和張飛的結義發生在三國時代,王剪當然是聞所未聞。當下胡謅一番,矇混過去。又找來滕翼和烏卓,四個人就在痊癒了大半的荊俊榻旁,一同行了結拜的隆重盟誓。接著大喝大吃一頓,王剪這才歡天喜地的告辭去了。 當晚項少龍心情大佳,與烏廷芳等極盡床笫之歡,把煩惱和對紀嫣然的相思之苦,都暫且拋在一旁。忽然間,項少龍深切感受到自己來到了人生最得意風光的時刻。只要把紀嫣然接咸陽,又擒了趙穆,他再沒有其他奢求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七章 情鎖秦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晨圖先手下的頭號智囊肖月潭來找項少龍,兩人在內軒的小客廳坐下,肖月潭道:「是相國著鄙人來找太傅,看看有什麼可幫得上忙的地方。」項少龍昨夜歡娛過度,又多喝了兩杯,頭腦昏沉道:「先生請勿見外,叫在下少龍便可以了,無論我官至何職,我們都是曾共患難的朋友,只以平輩論交。」同時揣摩對方來意。 肖月潭見他不擺架子,心中歡喜,謙讓一番後,道明來意道:「為了方便少龍往趙國行事,純靠易容化裝,既麻煩又不妥當,所以相國命肖某特別為少龍、小俊、滕兄和烏兄四位,依臉形特製了四塊精巧的面具,只要略加化裝,例如修改鬢髮形狀和色素,保證可瞞過趙穆。當然!少龍等仍要在聲線和舉止方面多加配,否則仍會給辨認出來。」項少龍如夢初醒,大喜道:「相國想得真周到,不知東西帶來了沒有。」 肖月潭傲然取下背上的小包裹,解了開來,赫然是四副面具。他拈起其中一副給項少龍戴上,項少龍立時搖身一變,成了個滿臉鬚髯的粗豪大漢。肖月潭伸出手指,在他眼睛四週一陣撫摸,笑道:「這設計最巧妙的地方,就是接口多在毛髮處,例如露出眼睛這眼形缺口,不但把你的眉毛加濃了,還把眼形變圓,所以即使是熟識你的人,亦不能由眼睛把你辨認出來,至於下的接口,塗上一層粉油,便天衣無縫了。」 項少龍忙拿銅鏡照看,亦讚歎不已。肖月潭拿出色粉,在面具上畫上符號,才為他脫了下來,道:「這面具仍要作少許修補,三天內即可交貨。」項少龍訝道:「肖先生真是神乎其技,只憑記憶便可製造出這麼恰到好處的面具。這究竟是什麼質料?」 肖月潭得人欣賞,自是高興,欣然答道:「這是產於西北一種叫『豹麟』的珍獸,比獵犬隻大上了少許,非常難得,我以高價羅,亦只得到四張獸皮,今次一下子就用光了。」項少龍暗忖這種聞所未聞的奇獸,極可能就是因肖月潭而絕種,感謝一番後,把滕翼等三人召來,讓他們一一試戴,看看有沒有須要修補的地方。滕翼等均嘖嘖稱奇,對邯鄲之行更是大為雀躍。 荊俊的體質好得教人難以相信,只這幾天工夫,便可活動自如了,當然仍不能動手搏鬥。肖月潭為滕翼脫下面具時,奇道:「滕兄是否遇上什麼開心的事,為何整個人都不同了。」滕翼破天荒地老臉一紅,唯唯諾諾敷衍過去。更不敢接觸其他人眼光。肖月潭把東西包好後,壓低聲音道:「昨天少龍在街上被人伏擊一事,圖爺已派人查過了,應是渭南武士行館的人,因為剛巧他們有兩名武士昨天死了,秘密舉行了葬禮。」 如此一說,眾人都心知肚明圖先是收買了武士行館的其中某人,否則怎能得知這麼秘密的消息。肖月潭道:「但相國卻想請少龍暫時忍下這一口氣,因為相國已有個更好的計劃,可把楊泉君和邱日昇一舉除掉,所以不欲在這刻打草驚蛇。」荊俊憤然道:「他們歡喜便來對付我們,遲早有人會給他們害了!」 項少龍暗忖呂不韋愈來愈厲害了,不再只爭一時之氣,那種沉狠才教人心寒,制止了荊俊道:「肖先生請相國放心,我們知道怎辦的了。」肖月潭顯然和荊俊關係良好,把他拉到一旁,解釋一番,保證不會放過邱日昇等人後,才離開烏府。眾人商量了烏家上下的保安問題,擬定策略,項少龍道:「你們準備一下,三天後面具到手,我們立即上路。」 向滕翼笑道:「滕兄!好好享受這幾天珍貴的光陰啊!」滕翼苦笑道:「你也要來調笑我!」 此時有內侍來到,說奉王后之命,著項少龍立即入宮。項少龍愕然應命,離府去了。今次當然跟著大批烏家武士,不像上次般孤騎只影了。 朱姬遣退宮娥內侍後,御花園的大方亭內只剩下朱姬、小盤和項少龍三人,其他最接近的侍衛亦在十多丈之外,只能看著,聽不到他們的對答。有小盤在,項少龍當然不擔心朱姬會「勾引」他。那會是使他非常頭痛的一事。 朱姬為他斟滿置在亭心石桌上的酒盃,慇勤勸飲後,俏臉不勝酒力的泛起兩團紅暈,使她更顯狐媚無倫。這美女確有種傾國傾城的冶媚,那迷人風韻使人聯想到紅顏禍水,尤其當項少龍想起將來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朱姬的表情忽地嚴肅起來,誠懇地道:「今天我請少龍來,是得到大王同意,好讓我母子能表示感激之意。現在朱姬再無所求,只望能好好栽培政兒,使他將來能當個勝任的君。」眼光移到小盤處,露出母親慈愛之色。再低聲道:「還好這孩子並沒有令我失望!」 小盤眼睛微紅,靠近了朱姬。項少龍心中釋然。這亦非常理,朱姬縱使是天性淫蕩,但在邯鄲過了這麼多年任人採摘的生活後,也早應厭倦透了。所以份外珍惜與丈夫和兒子重逢的新生活,至少暫時是這種心境。 項少龍點頭道:「姬後的心事,少龍明白了。」朱姬深深看了他一眼後,環視四周的御園美景,滿足地吁出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最明白我的了,見到你,不但像見到朋友,還像見到了親人,一點不須瞞你。你若有什麼難題,不要怕向我說出來,有些情況由我向大王陳說,會比由相國稟告更為方便些。」 項少龍也不知她這番話有多少成是真的,但以她現時的身份,說這種話確是非同常。朱姬拍拍小盤的肩頭道:「政兒!琴太傅來了,快去吧!」小盤依依不捨地站了起來,隨著那站在遠處的內侍去了。項少龍知道戲肉來了,默然靜候。朱姬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又沒有在你面前擺王后架子,為何話都不說多半句呢?」 項少龍見只有他們兩人,輕鬆笑道:「守點君臣之禮,對姬後和我都是有利無害。」朱姬微笑道:「我和你間很多話都不須說出來,不過人家真的很感激你。唉!早知趁在邯鄲的時候,把身體給了你就好哩,最少留下一段美麗的憶。現在為了做個好王后和好母后,所有私情都要放到一旁,希望少龍能體諒人家的心境。」項少龍想不到朱姬成了秦國之後,說話仍這麼直接露骨,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時找不到話題。 朱姬微嗔道:「看你!又變啞巴了!」項少龍苦笑道:「我能說什麼呢?應表示高興還是不高興。」 朱姬淡淡道:「看你還是高興居多,那就不怕給朱姬牽累了。」項少龍心中好笑,女人真奇怪,明是叫你不要惹她,但你若真個不去惹她時,又會不甘願,這是多麼矛盾。朱姬亦知自己過份了點,歎了一口氣後,臉容轉寒道:「今趟少龍到邯鄲,可否給我殺兩個人?」 項少龍一震,瞧著她道:「說吧!」朱姬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雙目殺氣大盛,一字一字緩緩道:「第一個就是趙穆的另一條走狗樂乘,但不要問我原因,我連想也不願想起來。」 項少龍知她必是受過此人很大凌辱,否則不會恨成這樣子,點頭道:「我定能給你辦到!」朱姬斂去殺氣,眼睛露出溫柔如絲帛的神色,櫻唇輕吐道:「但太危險就不必了,最緊要是你能無恙歸來,沒有了你,朱姬會感到失去了一個好知己。由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便感到就算你不是我的情人,亦會是知心好友。」 項少龍糊塗起來。她的說話究竟是來自真心,還只是籠絡他的手段?他早已看過她迷得趙穆和郭開暈頭轉向的本領,故深具戒心。表面當然裝出感動的神色。可是卻瞞她不過,朱姬大發嬌嗔道:「你當我是騙你嗎?皇天在上,若我朱姬有一字虛言,教我不得善終!」項少龍嚇了一跳,忙道:「低聲一點,給人聽到就糟透了!」 朱姬橫他一眼,氣鼓鼓道:「沒膽鬼!信了嗎!」項少龍無奈點頭,歎道:「還有一個人是誰呢?郭開嗎?」旋又搖頭道:「當然不是他,否則姬後那天早迫我殺了他哩!」 朱姬仍是心中有氣,冷冷道:「算你還懂動腦筋,當然不是郭開,在那些可惡的人中,他對我算是很好的了。」項少龍好奇心大起,道:「不要賣關子了,快說吧!」 朱姬抿嘴一笑,俏皮地道:「是否無論我說出任何人,你都會照人家指示把他殺了呢?」項少龍一呆道:「還說我是你的知己,為何姬後總像要看我為難尷尬的樣子呢?」 朱姬心中一軟,嬌笑道:「好了!人家不再為難你了,另一個人就是……就是……」項少龍皺眉道:「是否要我求你才肯說呢?」 朱姬垂下螓首,再仰起來時,淚珠由眼角瀉下,淒然道:「當日大王和呂相逃離邯鄲,趙穆知悉後,派樂乘領著大批人凶神惡煞般衝入家來,即時把所有男僕處死,女的給他們集體淫辱,那猙獰可怖的情景,到現在仍歷歷在目,就算白天不想,夢裡仍會重歷那淒慘不堪的景況,下令的人就是樂乘,你說他該殺嗎?」項少龍熱血上衝,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 朱姬垂首道:「翌日我和那假兒子給帶到趙穆處軟禁起來,那幾天是我一生人最噁心的日子,當時我曾立下毒誓,假設將來有能力逃出生天,必報此辱。」項少龍提醒她道:「你仍未說那人是誰哩!」 朱姬淡淡道:「就是趙雅!」項少龍劇震道:「什麼?」 朱姬冷冷道:「什麼?下不了手吧!」項少龍這才明白她為何要多費唇舌,心中不舒服之極,沉聲道:「她究竟做過什麼事來呢?」 朱姬竟然「噗哧」嬌笑起來,花枝亂顫般道:「人家是騙你的,只是恨你對人家那毫不動心的可惡樣兒,才找趙雅來嚇嚇你。」接著玉臉一寒道:「但除這部份外,其他的話都是千真萬確。若情況許可,給人家把樂乘的首級帶來!算朱姬求你吧!」 看著她猶帶淚珠的嬌艷朱顏,項少龍只覺頭大如斗。這女人真不好應付。似是上天把她生下來就是為了使她能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難怪連趙穆都捨不得殺她了。朱姬舉袖拭去淚漬,輕輕道:「小心點啊!若換了是別人,我定會說擔保他榮華富貴。但我卻知道你是視功名如糞土的超然之士,所以只能對你說聲感激。但若你有任何要求,只要說出來,朱姬定盡心盡力為你辦理。」 忽地又淺笑道:「例如那天下最美麗的寡婦清,少龍要否人家為你引介,人家才不信她能抗拒得了你的魅力?」項少龍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長身而起道:「姬王后若再沒有吩咐,請恕微臣要家準備邯鄲之行了。」 朱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微嗔站起來道:「你這人真個硬骨頭,老是拿邯鄲之行壓過來,人家想不放你走也不行了。」又盈盈一笑道:「不過我正歡喜你那樣子。唉!以後很難再有機會像現在般和你暢所欲言了。」 項少龍聞言亦不無感觸。朱姬當上王后的日子仍短,所以依然保存著昔日的心態。只看她剛開始時顯似意態堅定,但不旋踵又向自己調情,便可知道。無論如何!兩人間有了道不能逾越的鴻溝,無論如何愛慕對方,日後亦只能藏在心底裡。兩人再默對半晌,項少龍才施禮走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八章 膽大包天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內侍領著項少龍離開御花園,沿著廊,穿園過殿,往外宮走去。沿途哨崗林立,守衛森嚴,保安明顯比他上次來時加強了。項少龍心中大訝,難道秦宮在防備著有變故發生?想起楊泉君先傷荊俊,又公然找人在長街伏擊他,可算行為囂張,會謀反亦不算稀奇。問題是秦國軍方還有多少人是站在他那一方吧了! 他當然不擔心。歷史書上早說明了呂不韋在被秦始皇罷黜前,一直是縱橫不敗的,而這可是十年後的事了。思間,小盤的聲音由左方傳來道:「項太傅!」項少龍愕然循聲望去,見到小盤由一所外面植滿修竹的單層木構建築奔了出來,穿過草地,來到廊處。內侍和守護的禁衛嚇得慌忙跪在地上。 項少龍正不知身為太子太傅,應否跪下,小盤叫道:「太傅免禮!」打了個眼色。項少龍知機,和他走到一角,皺眉道:「你不是要上課嗎?」 小盤喘著氣道:「我早知太傅會經過這裡,所以一直留意著。」項少龍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呢?」 小盤正想說話,一把清甜但帶著怒意的女子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道:「太子!」兩人心中有鬼,齊嚇了一跳,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位容色絕美、頎長苗條的女子,垂著燕尾形的髮髻,頭戴步搖,身穿素白的羅衣長褂,在陽光灑射下熠熠生輝,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地踏著碧草往他們兩人走來,姿態優雅高貴得有若由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尤其走動間垂在兩旁的一對廣袖,隨風輕擺,更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 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臉部的輪廓,有著這時代女性罕見清晰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顴骨本嫌稍高了點,可是襯托起她筆挺有勢的鼻子,卻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撼人心的美態,亦使人感到她是個能獨立自,意志堅定的美女。她的一對秀眉細長嫵媚,斜向兩鬢,益發襯托得眸珠烏靈亮閃。這般名符其實的鳳眼蛾眉,充盈著古典美態,其誘人和特異處,項少龍還是初次得睹。 縱使以項少龍現在對女色心如止水的心情,亦不由怦然心動。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更使她有種傲然超於這時代其他女姓的姿態風采,比之紀嫣然真是各擅勝場,難分軒輊。不過這時她緊繃著俏臉,冷若冰霜,神情肅穆的盯著小盤道:「不知則問,不能則學,不學而能聽說者,古今無有也。太子你見事分心,無心向學,將來如何治國理民?」 小盤終是小孩子,自然是心怯地躲到項少龍背後,變成了兩位太傅正面交鋒之局。領路的內侍嚇得退到一旁,怕殃及池魚。四周的禁衛都目不斜視,扮作什麼都看不見。琴清雖是生氣,容色卻是清冷自若,氣定神閒,雙手負在身後,仰臉看著比她高了小半個頭的項少龍,柔聲道:「這位就是政太子整天提著的項太傅吧?」 項少龍看著她玉潔冰清,眼正鼻直的端莊樣兒,拋開遐思,正容答道:「正是項某人,琴太傅請多多指教!」琴清淡然一笑道:「項太傅客氣了!太子!還不給我走出來,大丈夫敢作敢為,須要承擔起責任。」 項少龍一呆道:「不是那麼嚴重吧?」琴清玉顏轉寒道:「項太傅這話大有問題,學習途中溜了出來,本只小事一件,可是以微見著,日後當上君,仍是這般心性,如何還能處理國事?若項太傅只知包庇縱容太子,如何對得起委重責於太子的大王?」 項少龍苦笑道:「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好嗎?算我不對,扯白旗投降了好嗎?」伸手一拍背後的小盤,道:「政太子!來!表現一下你敢作敢當的大丈夫英雄氣概給琴太傅過目欣賞!」 琴清聽得目瞪口呆,那有身為重臣會這麼說話的,就像鬧著玩的樣子。小盤應聲挺身而出,站在項少龍旁,挺胸突肚,作大丈夫狀,小臉苦忍著笑,那模樣惹笑至極點。琴清眼光落到小盤臉上,看到他因忍笑弄得小臉脹紅,明知絕不可以發笑,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別過臉去,以袖遮臉。小盤見狀那忍得住,捧腹笑了起來。項少龍亦不禁莞爾失笑。 笑意最具感染力,尤其在這種嚴肅的氣氛裡,四周內侍禁衛,無不暗中偷笑。琴清垂下衣袖,露出斂去了笑態的玉容,蹙起清淡如彎月的蛾眉,輕責道:「笑夠了嗎?」嚇得小盤和項少龍連忙肅容立定。笑開來實是很難制止,這時不但項少龍和小盤神情古怪,這美麗的寡婦也好不了多少,勉強繃著臉孔,責道:「不學而能知者,古今無也。但學而不專,等若不學,政太子好好反省今天行為,假若認為不能做到專心致志,琴清只好辭去太傅一職了。」 小盤忙道:「琴太傅,小政不敢了,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唉!今趟又要背誦點什麼東西呢?」琴清顯然是狠在臉上,其實疼在心頭,歎了一口氣道:「今趟只要你用心反省,好了!今天到此作罷。」 往項少龍望來,尚未有機會說話,項少龍已瀟灑地向她躬身施禮,姿勢動作均非常悅目好看。琴清看得呆了一呆,垂下螓首,避過他灼灼迫人的目光,微一欠身,轉身婀娜去了。項少龍心中欣然。總算還了心願,見到這沒有令他失望的絕代美女。對他來說這已足夠了。今日的項少龍,再沒有「初到貴境」時的獵艷心情了。 項少龍到烏府,岳丈烏應元剛送走一批來訪的秦朝權貴,春風得意。這些天來烏應元展開親善交政策,不住對有權勢的秦人送出歌姬和良駒,為在秦國的長期居留打下基礎,否則縱使有秦王和呂不韋在上支持,大處不會有問題,小處給人處處制肘,亦是頭痛的事。烏應元乃做生意的人,深明不論國籍上下,貴族平民,無不在求名逐利,於是針對此點,加上圓滑手段,逐步打通原本重重阻滯的關節。 項少龍心中一動,跟著烏應元到宅的大廳,坐下後說出了肖月潭的精巧面具一事,道:「我本想扮作行腳商人潛返邯鄲,再出其不意俘虜了趙穆來便算,但這些面具卻令小婿信心大增,決意放手大幹一番。」烏應元何等精明,笑道:「錢財上絕沒有問題,嘿!若比身家,呂相恐亦非我們對手。」再壓低聲音道:「要不要我弄一批歌姬來給你送人。」 旋又失笑道:「我真糊塗,她們會洩露出你們底細的。」項少龍心想我如何無恥,亦做不出把女人當貨物般送來送去,笑道:「我只要一批不會洩露我們底子的第一流戰馬。」 烏應元微一錯愕道:「你真的準備大幹一場了?」項少龍對烏應元的聞絃歌知雅意讚歎道:「岳丈真是舉一反三,我真的要放手幹孝成王和趙穆一場,以出那口塞在胸頭的忿怨之氣。」 烏應元吁出一口涼氣道:「賢婿是我認識的人中最膽大包天的一個,不過你這一著肯定押對了。我們烏家離開趙國時把農場所有牲畜全部毒死,使趙人在戰馬牲口的供應上,出現了短缺的情況,你若帶戰馬去與他們交易,保證他們要倒屣歡迎你呢。」項少龍道:「我不單要和他們作買賣,還要他們讓我代替烏家在趙國開設牧場。岳丈最熟悉這一行業,我們以什麼身份出現,才最能取信趙人呢?」 烏應元皺眉想了一會,拍案叫道:「我想到了,在楚國夏水處有個以養馬著名的人,叫『馬癡』董匡。我想起這個人的原因,是因他本是趙人,因父親董平開罪了權貴,舉家逃到了楚國,董平本當上了個養馬小官,不知是否性格使然,被楚人排擠,丟官後歸隱荒野,專心養馬。少龍若冒充他後人,一來口音上不會出問題,二來從沒有人見過董匡,又可配楚人的身份,好騙得趙穆相信你是楚人派去助他的間諜。我實在想不到一個比他更適的冒充對象了。」 項少龍大喜道:「真的不能更理想了,岳丈可否撥十來匹沒有標記的戰馬,好讓我充當農牧大豪客?」烏應元抓著他肩頭失笑道:「十來匹馬怎樣向人充闊氣,至少要數到一千匹才行,而且必須有標記,當然不是『烏』字而是『董』字了,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項少龍皺眉道:「這事只可讓呂不韋一人知道,否則若讓秦人發覺,說不定會通風報訊,那就糟了。」烏應元搖頭道:「這事最好連呂不韋都瞞過,才萬無一失,放心吧!我們絕不須趕著數匹戰馬出秦關那麼張揚,只要有幾天工夫,我便可辦妥,路線上反要下一番佈署,好讓趙人真的以為你們是由楚國到邯鄲去。」項少龍大感刺激有趣,和他商量妥細節後,這才內宅去了。 經過滕翼居所時,忽聞刀劍交擊的聲音,大訝,順步走了入去,經侍女指點,在小後園裡找到了滕翼,原來此君正和善蘭兩人在鴛鴦戲劍。滕翼見到項少龍,臉上露出真摯的感情,著善蘭繼續和手下對打後,拉著項少龍到了一旁,欣然道:「昨晚真痛快,這幾個月來所有鬱結和痛苦都舒解了,現在只希望善蘭能給我生個兒子,好延續我滕家的一點香火,以免我作了滕家絕後的罪人。」項少龍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滕翼老臉一紅,佯怒道:「若你再笑我,我便和你大戰一場。」項少龍笑得更厲害了。滕翼只是搖頭。 翌日項少龍領著嬌妻美婢,帶著痊癒了大半的荊俊,與滕翼、烏卓和那批烏家最精銳的家將,到了和平安逸的郊野牧場去。其他一切有關赴趙的安排,全交由烏應元和陶方去處理。項少龍專心陪伴妻妾,閒來則和滕翼等加緊訓練烏家的「特種部隊」,當然少不了灌輸他們有關一切為偽裝身份擬定出來的資料,以免露出馬腳。 眼見離別在即,趙倩顯得心事重重,項少龍知她心懸故國,又擔心他此行兇險重重,故與趙妮兩人刻意多撥時間陪伴著她,項少龍擁著倆人坐在後院涼亭欄杆上,想起當年在趙國挑逗趙妮,後來倆人突破心障,傾心相愛的美好時光,還有驚聞她們母子服毒自盡的心碎難過,到如今兩人雙宿雙飛。而趙倩更是隨著他歷經魏國的諸般驚險,還有逃趙境前的風霜苦難,此刻終於有了安定的歸宿。倆女都是長於深宮之中的天之驕女,如今為了他拋棄故國親人,怎不讓他牽腸掛肚?項少龍暗自立誓,待趙國之行來後,定要帶著她們遠離將來的鬥爭戰亂,與她們共度平靜的餘生。 十五天後陶方來到牧場,通知他們一切安排妥當。在牧場大宅的廳堂裡,眾人聚在一起,聽取有關邯鄲的消息。陶方道:「邯鄲忽然熱鬧起來,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魏國的龍陽君和韓國最有權勢的大臣平山侯韓闖都出使到了邯鄲去,定是有所圖謀,據聞齊國的特使亦會於短期內到那裡去,形勢非常微妙。」項少龍和滕翼等臉臉相覷,都想到一個相當不妙的問題。 陶方人老成精,早想到問題所在,歎道:「假若楚國亦為這件我們仍不知道的秘密派使者到邯鄲去,雖說不一定會拆穿你們的假身份,但你們勢不能向趙穆冒充是應他請求而來奪取《魯公秘錄》的楚人了。」滕翼冷笑一聲,撮指成刀,作出了個下劈宰割的手勢。要知楚國離趙最遠,假設行動迅速,很有機會在楚使到趙前,搶先把他截著。 烏卓笑道:「這事交我去辦好了,橫豎我們都須要派出先頭部隊,與趙穆取得聯絡和默契,好讓他為我們打通孝成王的關節,使趙人大開城門歡迎我們。」接著向陶方問道:「趙穆與昏君和好如初了嗎?」 陶方歎道:「孝成王真是不折不扣的昏君,聽宮內傳出的消息,趙穆這無恥的傢伙在他宮門外跪了半晚,便獲他接見,不一會又如水乳交融般黏在一起了。」轉向項少龍道:「趙雅稱病臥榻數月後,趙王亦不再為難她,把小昭跟趙大等人送夫人府,現在已復正常的生活。」 陶方語罷皺眉苦思道:「他們究竟有何圖謀呢?」荊俊道:「當然是要對付我們秦國了。」 滕翼呆了一呆道:「小俊你這麼快便以秦人自居了。」荊俊尷尬地道:「不妥當嗎?」 陶方笑道:「怎會不妥當,你滕大哥只是不習慣罷了!」滕翼苦笑搖頭,沒再說話。項少龍心想這時代的人對國家的觀念遠比對家族觀念淡薄,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人在大公司任職,若覺得沒有前途而自己又有點本事的話,轉到第二家公司是常規而非例外。問陶方道:「呂不韋在秦國的形勢是否大大改善了?」 陶方點頭應是,慢條斯理道:「呂相國現在欠的只是軍功,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怕因秦人的不作而吃大虧,那他由少龍你經營出來的少許優勢,便要盡付東流了。」項少龍心中苦笑。這件事他恐怕難以幫忙了,雖說在這戰爭的時代,你不去侵略人,別人亦要來侵略你,但若要他項某帶兵去攻城掠地,殺人放火,他卻怎也提不起那種心意。各人又再商量了一會,決定由烏卓明天立即起程去阻止楚使到趙,才返後宅去。 尚未踏入門口,聽到趙倩的聲音在廳內道:「唉!月事又來了!」項少龍愕然立在門外。烏廷芳的聲音應道:「急死人了,人家已不斷進補,仍沒有身孕。」 項少龍也有些不安起來,生育這事對幸福的家庭生活,特別這時代重視香火繼承的諸女來說,始終是一種缺憾,他自己反不覺得是太重要。廳內沉默起來。項少龍搖頭一歎,加重腳步走了進去。 二十天後,當荊俊復了生龍活虎,眾人立即秘密上路,出秦關,繞了個大圈,由齊境入趙。項少龍的思慮比以前更周詳了。先派出使者向趙國的邊防軍遞上晉謁趙王的正式文書,不片晌趙軍城樓鐘鼓齊鳴,城門放下吊橋,隊形整齊地馳出數趙軍,向他們營地迎來。滕翼一聲令下,由三烏家「精兵團」組成扮作牧馬人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m笥l猓wM蛘勻舜蠹蕁?p>  帶軍來的趙兵將領是守將翟邊,年約三十,身形短少精幹,臉眉精靈,態度親熱,一見面便哈哈笑道:「董先生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更勝聞名。」客套過後,項少龍、滕翼和荊俊伴侍左右,領他觀看帶來的一千頭駿馬。翟邊身為戰將,自然識貨,憑欄觀馬,驚異莫名道:「這批戰馬質素之高,更勝敝國以前由烏家豢養的馬匹。」 項少龍等心中好笑,謙讓一番後,教人牽出其中特別高駿的一匹,贈與翟邊。不用說翟邊的態度更親熱了,忙大開城門,把他們這支浩浩蕩蕩的趕馬隊請入城裡,邊行邊道:「大王知道董先生遠道由楚而來,非常高興,尤其敝國正在急需戰馬補充的時刻,先生來得正是時候。」項少龍和滕荊兩人交換了個眼色,都知道烏卓不辱使命,打通了趙穆這關節。 當晚翟邊設宴款待眾人,席間問起他們在楚國的情況,他們遂以編好的故事從容應付,賓盡歡。翌晨翟邊派了一名領軍,帶他們朝邯鄲進發,曉行夜宿,二十天後,項少龍終於到了這曾令他神傷魂斷的大城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九章 重回邯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邯鄲風采依然。來迎接的是「老朋友」大夫郭開,還有化名為「狄引」的烏卓。一番禮儀和場面話後,眾人趕著千匹戰馬,昂然進入這代表趙人權力中心的古城去。郭開和項少龍並騎而馳,笑道:「大王對先生身在楚方,心存故國非常欣賞,今晚特在王宮設宴款待先生。」項少龍正滿懷感觸看著城內風光,聞言以壓低得又沙又啞,放緩了節奏的聲調道:「大王能明白小人的心情,真使小人感動非常。唉!失去國家的人,有若無根浮萍,其中苦處,實不足為外人道。」 郭開微側少許道:「聽貴府狄先生說,董先生準備來大展拳腳,但未知是否已清楚形勢呢?」項少龍心中一動,扮出愚魯誠懇的樣兒道:「小人只懂養馬,其他一竅不通,還望郭大夫能多加指點,小人絕不會忘記大夫的恩典。」今趟的策略就是裝作愚蠢和無知,以應付郭開這種狡猾之徒。 郭開哈哈一笑,才正容低聲道:「不知是何緣故,郭某一見先生,便心中歡喜,指點實不敢當,郭某定會竭盡所能,助先生完成心中理想。」項少龍裝出感激零涕的模樣,道:「有大夫這樣照顧小人,那就安心得多了。不知小人要注意什麼事呢?」 郭開以無比誠懇的語調道:「大王那裡,自有下官為先生打點。但邯鄲有兩個人,先生必須小心提防,否則不但心願難成,說不定還有不測之禍,遭到與烏氏同一的命運。」項少龍裝出震駭的樣子,瞠目結舌道:「我和任何人都無怨無仇,為何有人要害我?」 心中卻是好笑。郭開顯是以為他是草野莽夫,思想單純,才以這種直接的方法籠絡自己,好使自己死心塌地,為他所用。由此亦可知趙王準備以他取代烏氏,才令郭開認為自己有被籠絡的價值。郭開那對閃爍不定的賊眼先巡梭四方,見前方開路的趙兵和後面的烏卓等人,均隔著一段「安全」距離,才壓低聲音道:「第一個要小心的人是郭縱,這人不會容忍有另一個烏氏的出現。」 項少龍點頭表示明白。郭開這話不無道理,這叫作一山不能藏二虎。不過他這「董匡」若要變成烏氏當日那麼財雄勢大,恐怕沒有幾代的時間休想辦得到。所以郭開仍是在虛聲恫嚇。郭開神秘地續下去道:「另一個要小心的人就是巨鹿侯趙穆。」項少龍忍不住失聲道:「什麼?」 剎那間他明白了郭開並不甘於屈居趙穆之下,還正在找方法把他扳倒。不過郭開這樣向自己一個外人透露心事,實在有點不謹慎了,禁不住疑雲陣陣。這時剛抵達用來款待他們的賓館,赫然是當日囚禁朱姬和假嬴政的質子府。郭開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陪著他進府去了。郭開又說了一番好聽的話,接收了一千匹駿馬這令趙人無可抗拒的重禮後,宮覆命去了。 眾人來到內廳,聽取烏卓報告。烏卓吁了一口氣道:「我們確有點運道,楚人果然派來了使節,幸好給我截個正著,還得到了很多珍貴的資料。」滕翼明白地道:「大哥辛苦了!」 這五個結拜兄裡,以烏卓居長,所以成了大哥。接著是滕翼和項少龍,然後是王翦和荊俊這小。烏卓點頭道:「的確很辛苦,雖然在截捉楚使時設下了陷阱和埋伏,仍損失了五名兄,傷了十多人,不過這是在所難免的了。」項少龍可想像到當時情況的凶險和激烈,道:「弄清楚他們為何要來邯鄲嗎?」 烏卓道:「還是四的疲勞審訊管用,那叫白定年的楚使捱不了三天便崩潰了,吐露了實情,原來這事牽涉到東周君。」眾人齊齊動容。自七年前由武王肇創,周公所奠定的「封建帝國」,或者可以借一個累世同居的大家庭來作為形容。這大家庭先由一精明強幹的始祖,督率著幾個兒子,在艱苦中同心協力,創造出一個以姬氏宗族為中心的大家族,天子與異姓諸侯間,多半有姻戚關係。整個封建帝國的組織,都是以家族為經緯。 只從這點推論,便知這帝國的崩潰只是時間的問題。危機來自兩方面,首先就是「嫡長繼承製」,一旦所傳非人,便會弄得眾叛親離,周幽王是最明顯的例子。其次就是彼此間原本親密的關係,數代相傳後漸顯疏隔,而人口增加,良莠愈不齊,難免會出現仇怨爭奪,傾軋動武的情況。亂局一現,誰也無力去阻止歷史巨輪的自然運轉。一旦王室失去了駕御諸侯的能力,立時會陷進群雄割據的局面。 而外族的入侵,迫得周平王東遷,正了這麼一個機會。君臣上下的名分,最初靠權力造成,當這權力消失,名分便成了紙老虎,周室的治權亦全面崩潰。不過這坍崩是緩緩出現,卻非一瀉而下。三家分晉前,諸侯間和與周室的關係上,仍有顧念舊情,不為已甚的心理,干忤而不過度。所以平王東遷後三年間,大體上仍能維繫著對周室精神上的尊重和敬意。 三家分晉後,仍沒有以非公室至親的大夫篡奪或僭登君位的情況出現。但分晉後,周室的名位進一步被削弱,威嚴愈減。但東周君仍然是諸侯名義上的共。現在東周君針對各國畏秦的心理,作出最後的一擊,確仍不可輕忽視之。 烏卓續道:「今趟東周君派來的密使叫姬重,若讓他促成了齊、楚、燕、趙、魏、韓六國的聯盟,秦國勢將處於非常不妙的形勢,而如今看來成事的機會相當大。」滕翼望向項少龍道:「我們必須設法破壞此事,否則呂不韋將難保他相國的地位。」項少龍的頭立時大了幾倍。 滕翼的話很有道理。說到底呂不韋的相國之位,全賴莊襄王而來,並不穩妥。而秦人最重軍功,若讓六國聯手,此仗定是有敗無勝,那時即使莊襄王亦護不住呂不韋。若呂不韋坍台,他們烏家休想再立足秦國,天下雖大,勢將烏家沒有安居之所。原本簡單的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麻煩起來了。 荊俊終於找到插口的機會,道:「燕趙不是在開戰嗎?為何今次亦有燕人的份兒?」 滕翼道:「這年來諸侯間誰不是忽戰忽和呢?」接著肅容道:「小俊最好忍耐一點,不要在形勢未明前去找你的趙致,否則洩出底細,我們休想有一人能生離邯鄲。」 荊俊神情一黯,垂頭答應了,不過誰都看出他心中的不願意。項少龍道:「趙穆那方面的情況怎樣了?」烏卓猶有餘悸地道:「幸好我們抓了楚人派來的使節,否則今次定要吃大虧,原來趙穆是楚國春申君的第五子,這楚使白定年正是春申君派來與趙穆聯絡的人,還帶著春申君的親筆密函,省去了我不少審訊唇舌。」 滕翼笑道:「大哥當然不會一字不改把信交給這奸賊吧!」烏卓笑道:「這是必然的了,這密函內容簡單,只是教趙穆信任白定年,好好與他作,至於作什麼,卻沒有寫出來。於是我依著信上的印監簽押,另外仿摹了一封,交給了趙穆,現在看來他對我們是深信不疑的了。」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那封密函仍在嗎?」烏卓道:「這麼有用的東西,我怎會掉了,連那楚使亦留了下來,軟禁在邯鄲外一個秘密地方,今次趙穆有難了。」 項少龍大喜,四兄再商量了一會後,才收拾心情,往趙宮赴宴去也。路途中項少龍想起那次到趙宮與連晉決戰,不禁大生感觸。世事之難以逆料者,莫過於此。當時那猜想得到,兩年後的今天,他會以另一種身份,完全不同的情懷去見趙王呢? 在趙軍的引領下,項少龍和三個結拜兄,昂然策騎進入宮門。禁衛軍擺開陣勢,在趙宮殿前的廣場上列隊歡迎,鼓樂喧天,好不熱鬧。項少龍等想不到如此大陣仗,都頗感意外,亦知趙王非常重視他們的「歸」。其中一名將領策馬迎出,高唱出歡迎的贊語,赫然是忘恩負義的老相識成胥。這傢伙的軍服煥然一新,看來是高陞了一級,成了禁衛軍的頭子。 項少龍依足禮數,虛與委蛇一番後,與他並騎馳往宮庭。成胥親切笑道:「不知如何,末將雖是首次見到先生,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唔!先生很像某一位末將熟悉的人,卻一時想不起那是誰。」 項少龍心中暗檁,知道自己縱使改變了容貌,但體形依然,言行舉止方面亦會在無意中漏出少許破綻,才勾起了成胥對他的憶和感覺。若無其事地以他「低沉沙啞」、「節奏緩慢」的聲音道:「成兵衛不須奇怪,鄙人亦不時會有這類感覺,就是見到首次相識的人,卻像早曾相識的樣子。」成胥釋然道:「看來是如此了!」 這時來到內宮玉華殿前的廣場處,成胥首先下馬,項少龍和隨後的滕翼等隨之跳下馬來。玉華殿台階兩旁左右排開了兩列數十名禁衛,執戈致敬中,趙穆這奸賊在樂乘和郭開兩人傍陪下,迎下階來。項少龍等看得心底暗歎,想不到孝成王這昏君經過他們一役的嚴厲教訓後,仍然這麼倚重趙穆。趙穆隔遠呵呵大笑道:「本人巨鹿侯趙穆!董先生來得真好,大王等得心都焦了。」項少龍裝出惶恐的樣子,恭敬地道:「若教大王心焦,小人怎擔當得起。」 趙穆趨前,伸出雙手和他握著,向他打了個眼色,微笑道:「大王親自看過先生送來的戰馬,非常滿意。我們大趙得先生之助,定能大振軍威。」項少龍見趙穆認不出他來,放下心事,欣然道:「能令大王高興,小人已感不虛此行了。」同時與郭開交換了個眼色。 趙穆親切地為他引介了樂乘,項少龍則為滕荊兩人引見,客氣話後,各人輕鬆行往趙宮去。剛步進宮門,大殿內的侍衛動作整齊地端立敬禮,樂隊奏起迎迓貴賓的喧天樂聲。項少龍等和趙穆三人趨前下跪。趙王哈哈一笑,離開設在對著大門另一端的龍座,步下台階,急步走來,一把扶起項少龍,欣然地親切道:「董先生乃寡人上賓,不用執君臣之禮。」又向滕翼等人道:「諸位請起!」 項少龍剛站了起來,後面的荊俊竟「嘩」一聲哭了出來,包括項少龍等人在內,全愕在當場。當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垂頭痛哭,賴在地上不肯爬起來的荊俊身上時,這小子嗚咽道:「小人失禮了,可是看到少終於能國力,完成了多年來的願望,使我激動得……」竟又哭了起來。項少龍等心中叫絕,想不到荊俊有此要哭就哭的本領,若非他們心中有數,還以為他真是感動得忍不住落淚。 趙王當然更不會懷疑,行過去把荊俊扶起,勸慰一番後,向項少龍道:「董先生有此忠僕,令寡人感動不已。」項少龍這時才有機會打量殿內的環境。趙王后韓晶亦出席了晚宴,席位設於孝成王右旁稍後處,正目光灼灼瞧著自己。幸好看表情只是出於好奇,並非看出他什麼破綻來。 趙王左右下首處各設四席,應是每人一席,那便有一席空出來了,只不知何人架子這麼大,竟連趙王的晚宴都斗膽遲到?口中誠懇應道:「小人等雖長期身處異國,但無時無刻不想著國力,可是因著烏氏的關係,害怕……」趙王冷哼一聲,打斷他道:「休要再提此人,放心吧!難得先生如此念舊,由今天起,安心為寡人養馬,寡人必不會薄待先生。」項少龍等忙跪下謝恩。 正要入席時,門官唱喏道:「雅夫人到!」項少龍等嚇了一跳,齊往大門望去。趙雅除了俏臉多了幾分滄桑外,仍是艷光四射,丰采依然,一身白底紅藍花紋的華貴晚服,像只彩蝴蝶般飛進了殿來。趙雅美目飄到項少龍處時,明顯地嬌軀一震,停下步來。 項少龍心叫不妙,若此時露了馬腳,那就前功盡棄,連忙使眼色要趙雅鎮定。幸好孝成王、晶王后還以為這著名蕩女只是因看上了項少龍,才有這等奇怪表情,哈哈笑道:「王妹又遲到了,待會定要罰你三杯,還不過來見過董先生!」趙雅心領神會,移前向趙王下跪施禮,才站起來向項少龍施禮道:「趙雅見過董先生。」 項少龍等鬆了一口氣,也就乘機入席。他們以項少龍為首,依次佔了右方四席。另一邊則是趙穆、趙雅、樂乘和郭開。侍女奉上酒菜時,一隊三十多人的歌舞姬輕盈地跑了進來,在鼓樂聲伴隨下,載歌載舞。趙雅入席後,螓首低垂,以掩飾眼中藏不住的喜悅,同時心中計較已定,要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接近項少龍。舞罷賓照例互相祝酒。趙王卻不肯放過趙雅,重提罰酒三盃的事,迫著她連干三盃。 微醉的趙雅刻意放浪起來,不住嬌笑撒嗲,看得項少龍心旌蕩漾,為宴會帶來無限熱鬧和春光。這美女開放起來時,沒有男人不看得心癢難熬。尤其她復了昔日的浪蕩樣兒,對在場諸人秋波拋送,眉目傳情。滕翼和烏卓還好一點,荊俊早大暈其浪,頻頻和她舉杯對飲。 鬧了一會後,趙王向項少龍道:「先生準備如何在此開展大業呢?」項少龍沙啞著聲音緩緩道:「小人只是先行一步,還有幾批戰馬和馬種正在運赴途中。事不宜遲,明天小人便到城外視察,看看有什麼適地點,好開設牧場。」 趙王喜道:「這就最好了!」趙雅向項少龍飛了一個媚眼過來道:「先生的家眷是否會同時抵達呢?」 項少龍見她給自己機會接近,自然地接道:「待一切安頓好後,小人便派人去把他們接來。」樂乘奇道:「董先生如此舉家遷來我國,不怕招楚人之忌嗎?」 項少龍從容答道:「小人的牧場設在楚魏邊疆處,只要每年向楚人交出五匹戰馬和五千頭牲口,楚人便從不過問小人的事。今次來前,小人早有安排,不虞他們在短期內有任何發現。」趙王哈哈一笑道:「今晚不談正事,只說風月,來!讓先生看點好東西。」言罷一拍手掌,樂聲再起。 眾人瞪大眼睛時,四名歌舞姬以曼妙的步姿來到席前,表演另一輪歌舞。她們不但姿色遠勝剛才的歌舞姬,更使人要命的是美麗誘人的肉體上只是分別披著紫紅、鮮黃、淡綠和清藍色的輕紗,手持長劍,翩翩起舞。若隱若現間,青春動人的胴體春光隱現,美不勝收。尤其長劍和女體那剛柔的對比,更令她們倍添狂野之態。自上路後便沒有碰過女人的項少龍,不由看得慾火大作。 舞罷歌姬退了下去,趙穆笑道:「這是燕人獻給大王的十名燕族美女中的精品,亦是大王送贈先生的見面禮,先生認為還可以嗎?」這種送贈美女的盛事,乃這時代權貴交往間的例行風氣,但項少龍現在的形勢卻是不宜接受,尤其旁邊還有趙雅盯著,連忙正容道:「大王好意,小人感激不盡。只是現在開設牧場之事廢待舉,實不宜於耽於女色安逸,大王請收成命,待部置妥當後,小人才敢放心收此大禮。」 趙王愕然半晌後,感動地道:「先生果非常人,難怪有馬癡之譽。既如此,這四名燕女便留在宮內,俟諸事定當後,再送往貴府。」趙雅欣賞地對項少龍道:「不知先生定了何時到城外視察呢?」 項少龍知這是趙雅急於見他,答道:「明天日出前便出發,還望樂乘將軍按排城關開放的問題。」趙雅果然露出欣喜之色。宴會繼續進行下去,雖說不談正事,但因項少龍扮作一個只知畜牧的粗人,話題始終繞在這方面。當趙王問起楚國的情況時,項少龍早準備了答案,輕鬆地應付過去。 最後賓盡歡。宴後趙穆借辭送項少龍去,與他共乘一車,乘機秘密商議。車子開出宮門。趙穆立即扳起臉孔,冷冷道:「是誰人想出來的意,竟要把一千匹上佳戰馬,送給趙人?」項少龍心中好笑,淡然道:「當然是春申君的意。」 趙穆的臉色陰沉起來,雙目厲芒閃閃,冷然看著項少龍,沉聲道:「你真是那『馬癡』董匡嗎?」項少龍壓低聲音道:「當然不是,真正的馬癡確有返趙之心,早給君上處死,還抄了家當,這千匹戰馬只是他部分家業。」 趙穆不解道:「我只叫你們派人來奪取落在郭縱手上的《魯公秘錄》,為何現在卻大張旗鼓來到邯鄲,有起事來,說不定連我都會被牽累在內。」項少龍從容答道:「這是春申君的奇謀妙計,要知趙國經烏家一役後,元氣大傷,外強中乾,說不定會便宜了近的秦、魏、齊諸國,君上有見及此,所以改變策略,希望公子能取趙王而代之,那我們大楚便可不費一兵一卒,置趙國於圖之內了。」 趙穆渾身一震,雙目喜色閃動,失聲道:「君父真有這想法嗎?」自從抵達趙國後,他的權勢與日俱增,但心情亦是矛盾之極。春申君的原意是要他控制趙王,好以趙人之力牽制著秦人,破壞三晉一的密謀。但人非草木,經過這十多年的長期居趙,趙穆不由對趙國生出歸屬之心。不過這只能空想一番,他仍是給楚人遙遙控制著。若有異心,楚人可隨時把他的身份揭破,那種感覺絕不好受。但假若他能篡奪趙王之位,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了。 人望高處,這正是趙穆心中的夢想。項少龍見他神色,已知命中了對方要害,加重語氣道:「小人怎敢欺騙公子,今次隨小人來此的戰士,均是第一流的好手,稍後還有數千人借辭趕送牲畜入趙,只要能除掉像廉頗李牧這種有影響力的將領,趙國就是公子囊中之物了。」 趙穆喜道:「原來如此,待我去想想,看看應如何進行計劃。」探手搭著他肩頭,湊到他耳旁低聲道:「若我真能成為趙國之君,必不會薄待先生。」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起來。當然是為了截然不同的理由而開懷。 空行到前身為質子府的華宅後,滕翼對項少龍道:「趙雅這般對三明白接近,是否妥當?還是小心點才好。」荊俊羨慕地道:「三哥能以別種身份跟她公開往來,不是精采絕倫嗎?」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說話,滕翼不悅地責難荊俊道:「你總是滿腦袋色慾之想,卻不知好色誤事之弊,趙雅和你三哥以前關係親密,從了他後未再對其它男子假以辭色,如今才初見面便這般興趣,極易引人疑竇。」項少龍心中大檁,暗生警惕,笑道:「那我只有當個好色的董馬癡,展開手段再重新追求她一次了。」 各人商議了明天要做的事後,房睡覺去了。房後,項少龍脫下面具,躺到榻上,心思起伏。他戴上面具後的樣子絕不算英俊,膚色有著曝曬後的黝黑,可是配著他的身形體魄,卻總有股骨子裡透出來的魅力,尤其是改變了眼形的眸子,仍是那麼閃閃有神,充滿攝人的異力。這樣的形象,要讓人相信趙雅會對他動心,除了展現他的能力外,恐怕還要藉機顯顯床上威風才行。接著又想起紀嫣然這情深義重的嬌嬈,思潮起伏下,更是不能入睡,性起榻到一旁依墨家心法打坐。不一會心與神守,睜眼時天色微明。 項少龍匆匆換衣,戴上面具後,出廳與滕翼和烏卓會,一起出門。荊俊因別有任務,沒有隨他們一起去。樂乘派了一個叫謝法的武將領著一隊趙軍來作導遊,正在大廳恭候他們,客氣幾句後,眾人策馬馳上邯鄲剛開始了新一天活動的大街上。 蹄聲在後方響起。眾人首後望,一隊人馬追了上來,果然是趙雅和十多名護送的家將。項少龍和滕烏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勒馬等候。趙雅果然對董匡的「興趣」這麼大。笑臉如花的趙雅先遣走了家將,其中包括了趙大等人,才策馬來到項少龍旁,笑臉如花道:「董先生遠來是客,怎能沒有人相伴呢?」 項少龍見她一身淺藍的緊身騎馬裝束,短襖長褲,足蹬長靴,把她動人的線條暴露無遺,心頭一陣感觸,竟說不出話來。趙雅白他一眼道:「董先生是否不歡迎人家哩?」項少龍以他沙啞的聲音道:「夫人多心了,小人有夫人作伴,歡喜還來不及呢!」 趙雅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領先策馬而出,叫道:「那就隨我來吧!」項少龍心中一跳,策馬追著去了。 他們由東門出城,放蹄疾奔。目睹春夏之交的山林野嶺,項少龍心懷大放,拋開所有心事,同時下了決心,立意好好大幹一場,鬧他趙人一個天翻地覆,不會再因心軟而有所保留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十章 情路相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趙雅縱情拍馬飛馳,累得眾人追在馬後,經過了城外的大草原後,趙雅離開了官道,朝東北丘陵起伏處奔去。地勢開始變化,奇峰異石代替了重重草浪,沿途飛瀑危崖,雲飛霧繞、幽壑流泉,明麗如畫,構成動人心魄,層出不窮的美景。穿過一座山谷後,來到一個長峽處,兩邊陡壁凌霄,多處只窺見青天一線,形勢險奇。 趙雅在前方放緩下來,項少龍正要趕上她時,滕翼趕到他旁低聲道:「少龍!你若以剛才那種神態和語氣和趙雅說話,遲早會給別人看穿底細。」項少龍大是檁然,知道滕翼是旁觀者清,往後望去,見到烏卓正纏著謝法指點環境,不虞聽到他們的對話,忙虛心求教。滕翼道:「董匡是出名只懂養馬的人,其他方面則是粗人一個,你自己斟酌點看吧!」項少龍有會於心,沉默下來。 長峽已盡,眼前豁然開朗,林木插天,陽光由濃葉成蔭的樹頂透射下來,彩光紛呈,美得難以描擬。樹叢山石間溪流交錯,涓涓細流,潺湲靜淌,似若不屬於這世界的仙境,教人心怡神醉。趙雅似乎對這地方非常熟悉,領著他們來到一個小丘之上,四周景物,立時盡收眼下。 項少龍策馬來到趙雅之旁,環目四顧,看清形勢,始發覺立馬處恰是一幅廣闊盤地的核心處,遠處奇峰峻嶺層層環護,翠色濃重,水草肥茂,山重水復中地勢開闊,滿眼綠蔭,香飄遠近,禁不住哈哈一笑,道:「他奶奶的兒子,夫人怎知有這麼一處好地方?」趙雅聽他語氣變得粗鄙,秀眉微皺,隨即瞭然,配地表示不悅,沒有答他。滕翼等亦來到兩旁,同時讚歎。 謝法道:「這處叫藏軍谷,唯一的入口就是剛才的一線天,當年我大趙的武靈王與戎狄作戰,曾藏軍於此,以奇兵得勝,自此後這處便命名為藏軍谷,董先生認為還可以嗎?」項少龍暗忖我怎知可不可以,忙向烏卓這畜牧專家打了個眼色。烏卓略一頷首,表示同意。項少龍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後,讚歎道:「呀!真是要操他的娘!」 滕翼、烏卓與趙雅三人心中好笑,謝法卻是聽得為之側耳。項少龍忍著笑道:「鄙人一見好東西,便忍不住要說幾句操他娘。這麼美好的地方,不是更要大操他的娘嗎?」謝法喜道:「如此說,先生是否要選此谷作牧場呢?」 趙雅此時往項少龍望過來。項少龍故意狠狠在她高挺的胸脯盯了一眼,才點頭道:「唔!這地方甚鄙人眼緣,由今天開始,這藏軍谷就是本人建立第一個牧場的地方了,他奶奶的!想不到這麼順利便揀到場。」趙雅見他語氣神態,都粗鄙不文,知道這是項少龍提醒自己暫時不宜太過接近他,便道:「董先生既找到理想的場,可以去了嗎?」 項少龍故意色迷迷打量著她,道:「鄙人還要仔細勘察這裡的水源、泥土和草質,奶奶的,夫人這麼急趕著去作甚?」趙雅見他這般做作,說話又粗魯無文,心中反而有些快意,表面卻裝微怒道:「我還有約會,那來時間多陪先生呢?」心中暗自盤算,要怎麼才能公開「傾心」於「董匡」這個人。 項少龍笑道:「未知是誰令夫人這麼急著去呢?」趙雅佯怒道:「這是我的事,與先生半點關係都沒有。」一抽馬首,掉頭往原路馳去。嚇得謝法忙分出一半人護送她城。 項少龍見趙雅如此聰慧配,心頭一陣暖意。裝模作樣勘踏一番後到了行館。趙穆的人早在候他,邀他到侯府赴宴。 項少龍沐浴更衣後,獨自一人隨來人往侯府赴宴。趙穆見他來到,神情欣喜,趁時間尚早,把他帶入內軒密議,未入正題前,先笑道:「聽說你把趙雅氣得半死,怎麼了?對這蕩婦沒有興趣嗎?現在的她比任何時間更易弄上手呢?」項少龍心中暗罵趙穆,嘴上應道:「我怕她是孝成王的奸細,那敢惹她。」 趙穆顯然對他這種審慎態度非常欣賞,拍了他一記肩頭,親切地道:「是否奸細?誰比我更清楚呢?若對她有意,我自會給你安排。」項少龍暗中叫好,忙轉話題道:「那件事侯爺想過了沒有?」 趙穆精神大振,那還記得趙雅,肅容道:「現在邯鄲,誰不是我的親信,只要能除去幾個人,我必可安穩地坐上趙國君之位。」項少龍微笑道:「首先要殺的兩個人就是廉頗和李牧吧!」 趙穆讚歎道:「有你這種人材來助我,何愁大業不成,不過這兩人身旁猛將如雲,恐怕很難下手。」項少龍淡淡道:「若是容易,侯爺早下手了,這事可包在我身上,只要我能得到他們的精確情報,必能一擊成功。聽說現在他們都不在邯鄲,最好有方法把他們召來,那我就使人作好埋伏,乾手淨腳把他們幹掉。」 趙穆懷疑地道:「你真的如此有把握?這兩人只是家將親兵便有數千人,相當不易對付呢。」項少龍道:「沒有人比我更精刺殺之術了,侯爺放心好了。」 趙穆那會相信他空口說白話,沉聲道:「這事要從詳計議才成,你最好先建牧場,打下根基,這事有我在孝成王跟前說項,定可順利達到。」項少龍心中好笑,他說這番話,就是要趙穆自己明白到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這時見目的已達,自然不會蠢得去迫他,點頭恭敬道:「鄙人全聽侯爺吩咐,這也是君上的指示。」 趙穆見他這麼聽話,心中大悅,微笑道:「孝成王現在對你印象絕佳,但記著牧場的事要加緊進行。哈!你這一招真命中了趙人的要害,沒有比趙人更需要你這救星了。」項少龍道:「我已選定了場,明天立即著手進行。」 趙穆長身而起道:「來吧!各人也應來了,今晚請來的除了幾個在邯鄲最有權勢的人外,還有為東周君的事來此的各國使節,趁這機會見見他們吧!」項少龍知道自己現在成了趙穆的寵信心腹,所以特別得他垂青,站起來隨他往侯府的宅走去。 兩人並肩在廊漫步,遇到的家將婢僕,無不跪地施禮。經過位於侯府正中的大花園時,一群達人之眾的歌舞姬正在練舞,一時衣香鬢影、嬌聲軟語,教人看得眼花繚亂。項少龍眼利,一瞥之下便發現指導她們歌舞的導師赫然竟是趙致,不禁呆看了幾眼。訓練並沒有因趙穆經過而終止,趙致明明看到趙穆,但卻充作視而不見,不住發出命令,使眾美姬翩翩起舞,五光十色的綵衣,在燈火照耀下教人目為之眩。 趙穆湊到項少龍耳旁道:「看上了她嗎?此女叫趙致,父親是趙國有德行學問的大儒,師傅則是劍術大家,我也拿她沒有辦法。」項少龍不置可否地一聳肩頭,繼續前行。過了花園,兩人踏上直通府前宅的長廊,對比下似是忽然靜了下來,一名女婢迎面而至,看見趙穆,忙避在一旁,跪了下來。就在此時,項少龍心生警兆,自然而然地右手握在血浪的劍把上。 他心中奇怪,不由往那女婢望去,只見她的手縮入廣袖裡,低垂著頭,下跪的姿勢很特別,使人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她隨時可由地上彈起來,作出種種動作。這純粹是一種直覺,若非項少龍在來邯鄲途中,每晚均依墨家心法靜坐練功,感覺恐亦不能變得如此敏銳。 趙穆一無所覺,繼續前行。項少龍大感矛盾,若此女是來刺殺趙穆,便是自己的同道中人,他現在固然要保住趙穆,因為不但要活捉他秦,還要借他進行殺死樂乘的計劃,和打探東周君派使來趙的陰謀,但若害得此女落入趙穆手中,卻是於心何安。不過此時不容多想,兩人已來至離女婢十步的近處,項少龍忽由外側移到趙穆和女婢之間,希望能教她知難而退。 趙穆生出警覺,望往項少龍。婢女猛地抬頭,露出一張俏秀堅強的臉容,美目射出熾熱的仇恨,同時兩手由袖內伸了出來,運勁外揚,兩道白光,一上一下往趙穆電射而去。趙穆猝不及防下大驚失色,還未有時間呼叫出來和閃避,項少龍血浪離鞘而出,閃電般上挑下劈,準確地磕飛了兩把匕首。 女刺客顯然沒有第三把匕首,一聲尖叱,就在兩人身前滾出廊內去。項少龍作勢追趕,眼前黑影一閃,原來是女刺客手上揮來的軟鞭。他藉機退到趙穆前,似是保護著他,其實只是擋著已拔劍出鞘的趙穆的進路。女刺客知道失去良機,毫不停留滾入一堆草叢裡,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趙穆差點撞在項少龍身上,忙舉手按著他肩頭,煞止衝勢。項少龍看著掉在地上的兩把匕首,刀鋒在燈光映照下透出藍芒,顯是淬了劇毒。趙穆猶有餘悸道:「今趟幸有你在,否則吾命難保。哼!那些人全是飯桶,給刺客潛了進來都一無所知。」項少龍心中欣慰,這樣一來既更取得趙穆的信任,另一方面亦讓女刺客安然遁走。 他並非首次遇到這身手高明的女刺客了。當日他乘坐趙穆的馬車離開侯府時,便給這女刺客誤會了他是趙穆,把毒蛇投入車廂向他行刺。只不知她和趙穆這奸賊有什麼深仇大恨,必要置諸死地而甘心,而兩次都因自己而不成功。不過趙穆壞事做盡,仇家遍地乃必然的事了。 宴會在侯府廣闊的大廳舉行,筵開四十多席,采「雙席制」,直擺滿了整個廳堂。項少龍此時對這時代宴會的禮儀已有相當的認識。見狀嚇了一跳,做夢也想不到今晚的宴會隆重和人多至此。君款待群臣貴賓的宴會,人少時必采一人一席的「單席制」,倘或是人以上的大宴會,則采前後席,每席四人以上的「多席制」。至於一般大臣公卿權貴的宴會,多采「雙席制」。 他們兩人來到大廳時,離開席尚有一段時間,只來了趙穆的心腹樂乘和一肚子壞水的郭開。兩人與趙穆關係密切,來早點好幫手招呼客人。趙穆應酬了兩句便消失了,自然是去責難手下保衛侯府不力,看來定有人要遭殃了。樂乘和郭開親切迎了上來,扯著項少龍聊起天來,先問了牧場選的事後,樂乘歎了一口氣道:「今次我真是左右做人難,在邯鄲所有自認有點頭臉的人,都爭著來參加今晚的宴會,但席位卻是有限,唉……」 郭開亦苦笑道:「我也不是遇到同樣的難題,惟有把責任全推到侯爺身上,教他們直接向侯爺詢問,為何沒有被列於邀請名單上。」項少龍大訝,自問沒有這種吸引人的魅力,皺眉道:「今晚的宴會為何會如此熱鬧呢?」 樂乘奇道:「侯爺沒有告訴先生嗎?與秦國寡婦清齊名的大才女紀嫣然到了邯鄲作客,侯爺本亦沒有把握將她邀來,豈知她毫不猶豫答應了,累得所有人都要擠到這裡來,好一睹她的丰采。」項少龍心頭劇震,熱血上衝,一時說不出話來。謝天謝地!這絕世佳人終於來了。 郭開訝然打量著他道:「哈!想不到董先生也是另一個『才女迷』!」項少龍的心神全轉移到紀嫣然身上,那還有興趣和他們胡扯,告了個罪,由側門步出園林裡,以舒緩興奮的心情。想到今晚即可和心中玉人聚首,便感飄然欲仙,如身在雲端。今晚怎也要和她共圓鴛夢了。心中同時奇怪,為何她明知趙穆是他的大仇人,還肯前來赴宴? 急碎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項少龍驚覺地猛轉過身來,剛好與一位千嬌媚的美人兒打了個照臉。美女嚇了一跳,踉蹌退了兩步,俏臉轉白,由驚喜變成了失望,垂下頭去,幽幽道:「對不起!奴家認錯人了。」在遠處昏暗的燈火映照下,入目是曾與他有體之緣的孖生姊妹花中的姊姊,越國美女田貞。 項少龍心中恍然,她定是路過此處,看到自己的背影,認出他是項少龍,等看到他扮成董匡的尊容後,才大失所望。由此可知她對自己的印象是何等深刻難忘。心生憐惜,柔聲道:「沒有關係!你叫什麼名字?」田貞嬌軀劇震,掩口道:「你真是項爺,奴家作夢也記得你那難忘的聲音。」 項少龍登時汗流浹背,想不到一時忘了改變口音,即洩露了身份,忙壓得聲音沙啞道:「姑娘誤……」田貞一聲歡呼,撲了過來,死命摟著他道:「奴家死也忘不了你,我們都不知多麼為你擔心呢,現在大爺沒事了,真要多謝老天爺哩!」 項少龍知瞞她不過,摟著她到了林木深處,先來一個熱吻,才湊到她耳旁道:「現在我的真正身份是個大秘密……」田貞乖巧地接口道:「奴家明白了,就算死都不會洩露項爺身份。」 項少龍加重語氣道:「連妹子都不可透露此事。」田貞猶豫片晌,無奈點頭道:「好吧!不過她也像奴家般苦念著項爺呢!」 項少龍放下了點心事,低聲道:「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定把你們姊妹帶走,絕不食言。」田貞感動得熱淚盈眶,以最熱烈的方式獻上香吻,動人的肉體似要擠入他體內去。項少龍壓制已久的慾火立時熊熊燃燒起來,只恨這非是適當的時候和地方,癡纏了一會後,臉紅耳赤的田貞在他苦勸下,依依不捨地走內宅的方向。 項少龍苦笑搖頭,才往大廳走去。走了兩步,一對男女由他剛才出來的側門步入園裡,密密商議,赫然是趙穆和趙雅。他心中一動,隱在一叢草樹間,靜心窺聽。只見趙雅緊繃著俏臉,冷冷道:「不要說了,我怎也不會去陪那種粗鄙不文的莽夫,你手上這麼多美女,為何不拿去送他,例如你最疼愛的田家姊妹花,不是可更令他滿意嗎?」趙穆陰陰笑道:「是否你仍忘不了項少龍呢?」 趙雅愕了一愕,怒道:「不要胡言亂語!」趙穆笑嘻嘻道:「這個董匡可不一定是個草包,到時恐怕你倒貼人家還不一定看上你。今趟若我們六國結成聯盟,即管秦國亦難逃被瓜分的厄運,那時我便要項少龍死無葬身之地,那時他就算死了,我也要鞭屍始可洩心頭之憤。」 趙雅冷冷道:「你有那本事才說吧!還不去招待客人。」 項少龍恍然而悟,原來趙穆是要借趙雅來討好自己,原因當然是自己不但剛救了他一命,還顯示出過人的機警和絕世劍術,使他對自己另眼相看,更為倚重。趙穆將己比人,當然認為須以權位、美色、財貨等利益去籠絡他,而趙雅則是他現時能想到的最佳禮物。趙雅不明內由,擔心項少龍被看破,故意道:「你為何這麼看重那董匡呢?」 趙穆乾笑兩聲道:「不是我看重他,而是你的王兄有命,至緊要好好籠絡此人,你還不明白嗎?」聽到是趙王的意思,趙雅佯作軟化低聲道:「或者他不好女色呢?否則為何昨晚他連王兄送他歌姬都拒絕了。」 趙穆歎道:「只要是真正的男人,誰不好色?我看是他眼角過高,看不上那些歌姬吧!我們的雅夫人又怎可同日而語呢!」趙雅故意冷冷道:「眼角高便去追求紀嫣然好了,我趙雅算什麼呢?」 項少龍聽她語氣中酸酸的味道,知她有些嫉忌紀嫣然,不由升起個意。趙穆哄道:「紀嫣然是出名無情的石女,怎及得上溫柔多情的趙雅,不要多說了,聽說董匡走了出來透透氣,你幫我找他來吧!那麼緊張幹嗎?又不是要你今晚便陪他入房登榻。」 趙雅默然無語。項少龍知道再聽下去也沒有新意思,緩緩溜了開去。項少龍坐在涼亭裡,仰望點點繁星的夜空,耳內響起旁人嘻鬧的聲音及趙雅由遠而近的足音。趙雅來到他身後,勉強壓下心中對他強烈的思念,緩聲道:「董先生為何離群獨處,客人來了一半哩!」 項少龍沙啞著聲音,仍然凝視著天空道:「鄙人一向不喜熱鬧,看!這天空是多麼迷人,她與我們的關係是多麼密切,全靠她懷抱裡的星辰,我們才可認出路途,知道季節時間。人死了後,便會歸到她深幽之處。她象徵著我們最崇高的理想,冥冥中宰著大地上每一個人的命運。」趙雅心神蕩漾,坐到他身後的石上,默然無語。 項少龍心頭一陣感觸,歎了一口氣後,苦笑搖頭道:「想起無論是墨翟或孔丘,武王或周公,當他們抬起頭來,看到都是同樣的天空,我們怎能不感到天空的恆久長存,人類生命的渺小和短暫。可憐大多數人仍忘不了權位之爭,為了眼前淺窄的利益,朝夕不讓,爭個你死我活,所以我董某人從來都對爭權奪利沒有好感,只希望能自由自在養我的寶貝馬兒,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操她奶奶的天空,我實在太愛她了,所以要操她,就像去操我心愛的女人那樣。」 他雖連說了三句粗話,但今次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感受,因為他賦予了這三句粗話無比深刻的感情和含義,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事了。趙雅聽的臉紅心跳,低聲道:「少龍,人家想死你了,你還這樣挑逗人家,雅兒真希望被你好好的操一頓呢。」 項少龍也是心頭一跳,但想到趙穆一定在一旁監視他們。瀟灑地一聳肩頭,長身而起,轉過身來,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的俏臉,微笑道:「夫人看到鄙人是怎樣就怎樣,就像這夜空,假若你只看一眼,可能一無所覺,但假若你定心細看,你會看到愈來愈多的星辰,愈來愈深的黑夜,每粒星辰都有她們的故事。沒有開始,亦沒有終結。」趙雅抵不住他的目光,垂下頭去,幽幽道:「先生的說話真動聽!」 項少龍知道戲演差不多了,伸了個懶腰道:「好了!我也好應到那人間的俗世裡,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便可家睡覺了。夢中的世界,不是更美麗嗎?」 趙雅卻是情難自己,情郎就在眼前,卻是一番新的滋味,明明可以投懷送抱,卻又必須裝模作樣,真是吊足了胃口。項少龍靠上前來,假意聞她的髮香,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想辦法把小昭跟趙大他們調夫人府,好配時機離開。」,趙雅假作不堪他的輕薄,低下頭去,嘴角卻浮起欣喜的笑容。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六卷 | 第十一章 情火難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趙雅並肩到舉行宴會的大廳時,該處已鬧哄哄一片,驟眼看去,至少來了五十多人,大半都是舊相識,包括了郭縱等人在內,分成十多組在閒聊和打招呼。郭開見到他們,先向項少龍打了個曖昧的眼色,接著把他拉到正與趙穆交談的郭縱處,將他介紹給這大商賈認識。趙雅則像蜜糖遇上蜂群,給另一堆男人圍著討好奉承,可見她的魅力絲毫未減。 項少龍暗忖趙雅確實天生魅力,不禁想起二十一世紀的酒吧皇后周香媚。郭縱親切地道:「董先生遠道來此,郭某怎也要作個小東道,不知先生明天有沒有時間,侯爺和郭大夫當然要作陪客。」項少龍微笑道:「郭公這麼客氣,沒空都要有空哩!」 郭縱大喜,與他約定時間。趙雅這時脫身出來,來到項少龍旁,尚未有機會說話,一人大笑走過來道:「今天終於見到夫人了!」項少龍別頭看去,只見一個年約三十,長相威武英俊的男子,大步走過來。此人腳步有力,腰配長劍,氣勢攝人之極。趙雅一看到他,眼神一凜,連忙媚笑道:「平山侯這麼說,真折煞妾身了,好像人家是很難才可見到的樣子。」原來這人就是韓國此次派來的使節平山侯韓闖,看來頗是個人物。 趙穆哈哈笑道:「闖侯來,讓我介紹你認識名震天下的馬癡董匡先生。」韓闖目光落到項少龍臉上,神情冷淡,敷衍了幾句後,便親熱地對著趙雅獻起慇勤起來。項少龍看了他這般勢利,心中有氣,幸好有面具遮著真正的表情,但話卻忽然說少了。趙穆看在眼裡,借個機會扯著他走往一旁道:「趙雅包在我身上,必教你有機會接近她。不過我卻有個忠告,此女對項少龍始終舊情難忘,雖看似浪蕩,卻未有男人得為入幕之賓,你如果能征服她最好,如果不行,切勿認真,以免誤事。」 項少龍知道趙穆已認定他對趙雅有意,正中下懷,忙道:「多謝侯爺,小人確想試試雅夫人這風靡邯鄲的美女滋味,不過正事要緊,自應以大局為先。」趙穆見他這般坦白,還未有機會說話,門官報聲道:「魏國龍陽君到!」 大廳內立時靜了下來,顯然與會諸人,大多尚未見過這以男色馳名天下的美男子。趙穆這好此道者雙目立時放射異采,盯著入門處。環珮聲響處,「煙視媚行」的龍陽君身穿彩服,在四、五名劍手護侍中,裊裊娜娜步進廳堂來。廳內立時響起嗡嗡耳語的聲音,話題自離不開這男妖。趙穆拍了項少龍肩頭一下,迎了上去。 郭開來到項少龍旁,低笑道:「世間竟有如此人物,不是精采之極嗎?」樂乘也來到他另一邊,搖頭歎道:「侯爺有得忙的了。」 項少龍看著趙穆與龍陽君低談淺笑,亦是心中叫絕,同時心中警愓。這龍陽君對男人既有興趣又特別留心,自己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給「他」發現破綻,那就糟透了。趙雅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道:「怎樣了?看你們目不轉睛的樣子,是否受不住男色所誘呢?」項少龍自然不為所動,避到一旁,趙雅追到他旁嬌笑道:「董先生為何神情不悅?是否人家開罪了你哩?」 項少龍心中暗讚,趙雅確是慣於風月的情場高手,這樣做作一番,旁人看來反而自然,也正是趙雅這樣個性該有的表現。停步往她瞧去,微微一笑道:「夫人言重了,夫人又沒有做過什麼惹鄙人不高興的事,何出此言?」趙雅橫她一眼道:「那為何人家只說了一句話,董先生就要避開呢?」 項少龍知道趙雅在給他機會表現,淡淡道:「我這人歡喜做什麼便做什麼,從沒有費神去想理由。」趙雅給他的眼睛那種自然的男性霸氣給迷的不能自己,幽幽道:「你這人真的變幻莫測,一時比任何人都溫柔,一時又像現在般冰冷無情,教人不知如何應付你才好。」 項少龍這時瞥見趙致伴著趙霸步入場內,加入了趙穆的一組。趙穆則招手喚他過去與龍陽君相見。便向趙雅微微一笑道:「這裡已有足夠的人令夫人大費心神了,何用把寶貴的精神浪費在我這粗人身上。看!平山侯又來找你了。」趙雅循他眼光望去,韓闖剛和龍陽君客套完畢,朝她走來,不禁暗恨韓闖,怪他來得不是時候。 韓闖來到身前。項少龍瀟灑一笑,告了個罪,離開兩人,朝趙穆和龍陽君等人走去。趙致和龍陽君同時往項少龍望來。項少龍故意改變了步姿,充滿粗豪之態,啞聲拱手道:「董匡拜見龍陽君!」龍陽君的「美眸」閃過驚異之色,應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趙致則仍瞪大俏目,一瞬不瞬地瞧著他。 趙穆哈哈一笑,把趙霸等和幾位趙國的大臣逐一為項少龍引見。龍陽君「媚笑」道:「先生確是當世豪士,難怪引得我們女兒家個個不轉睛了!」趙致俏臉一紅,才知因這人酷肖項少龍而失態,垂下俏臉,又狠狠瞪了龍陽君一眼。項少龍給龍陽君看得心頭發毛,祈禱他不要看上自己才好。 趙霸哈哈一笑道:「龍陽君和董先生均為用劍高手,不若找天到行館來大家切磋切磋,豈非武壇盛事?」龍陽君滴溜溜的眼睛環視全場後,笑道:「若能把我們的紀才女也邀到趙館的行館去,說不定這裡的所有人都會去趁熱鬧,那才是真正的盛事哩!」 眾人陪笑起來。趙致又忍不住偷望了項少龍兩眼,神情古怪。項少龍心中叫苦,猜到應是荊俊這傢伙漏了點消息,否則趙致的神情不會如此奇怪。就在此時,門官特別提高聲音唱道:「紀嫣然小姐芳駕到!」全場吵鬧聲倏地消退,不論男女,無不朝大門瞧去。項少龍的心臟霍霍急躍起來。這久別了的紅粉俏佳人,是否風采依然呢? (卷六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一章 咫尺天涯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全場賓客期待中,紀嫣然姍姍而至,同行的還有當代五行學大家、老朋友鄒衍。紀嫣然清減了少許,卻無損她的天香國色,而且她那種秀氣和清麗是無與匹敵的。趙雅和趙致都是出色的美女,但在她比對下,立即黯然失色。紀嫣然一對秀眸多了點淒迷之色,只不知是否因思念他而引致的。鄒衍則是神采飛揚,伴著紀嫣然步入大廳堂。 項少龍怕紀嫣然認出自己的身型,忙躲到趙霸和趙致身後。看到發呆的趙穆這時清醒過來,大步迎前,高聲道:「歡迎紀才女、鄒先生大駕光臨。」眾人都忍不住往入口處靠去,爭睹這以才貌名著天下的美女項少龍反給擠了出來。趙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董先生!」 此時趙穆正逐一為紀嫣然和鄒衍引介與會賓客,項少龍嚇了一跳,頭向身後的趙致瞧去,只見她美目射出灼熱的亮光,深深地盯實自己,忙微微一笑道:「趙姑娘有何見教?」趙致輕柔地道:「先生像極趙致的一位故人哩!」 項少龍鬆了一口氣,知道荊俊只是漏了點消息,沒有真的全洩露出來,裝出蠻有興趣的樣子道:「那是否趙姑娘的情郎呢?」這句話明顯帶著調侃的味兒,他知道趙致定然受不起,最好是以後都不睬他,那就謝天謝地了。豈知趙致俏臉立時染上一層紅霞,嬌羞地垂下了俏臉,忽又搖搖頭,走了開去。 紀嫣然的笑聲在人堆那邊銀鈴輕響般傳來。項少龍卻是正在抹了把泠汗。這是什麼一事?趙致不是愛上了荊俊嗎?為何又像對自己大有情意的樣子,那他豈非成了荊俊的情敵?她若不喜歡荊俊,為何竟給他信呢?心亂如麻中,輪到趙雅來找他。 趙雅臉上明顯有著吃乾醋的神色,卻裝作若無其事道:「人人都爭著認識紀嫣然,何故先生卻避到了這兒來?」項少龍見樂乘就在附近豎著耳朵偷聽,故意湊到她耳旁提高點聲音道:「我這人天生對女人特別有魅力,若讓紀嫣然接近了鄙人,她定會情難自禁,所以還是避開為妙。」 趙雅聽得卻是臉紅心跳,天下間敢自誇有吸引女人魅力的男人很多,但她卻知道項少龍絕對是名符其實,而且自己便是被他吸引的其中之一。 項少龍瞄到樂乘嘴角微微揚起,顯然聽到不以為然,遂變本加厲道:「鄙人更怕和女人歡好,因為那些女人一嘗過鄙人的雄風和快樂的滋味後,保證都離不開鄙人,唉!那時就真個頭痛了。」趙雅更加承受不住,因為她親身體會過與項少龍歡好時那種無可比擬的高潮,就連趙穆用最猛烈的催情藥物都無法蓋過。趙雅想起跟他的歡好時光,心神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只有無意識地道:「誰個男人不想得到紀才女的身心,何故獨有先生例外呢?」 項少龍見趙雅這般神情,眼看樂乘也被作弄得好奇心大起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人說懷璧其罪,鄙人也認為很有道理。若鄙人得到了紀才女,她又纏著鄙人不放,定會招來嫉忌,更惹來不必要的煩惱,對鄙人在此建立家業的大計最是不利。故此鄙人惟有壓下色心。嘿!坦白告訴你,在楚國時,鄙人都每晚無女不歡哩!」趙雅聽得粉臉通紅,感到跟項少龍這樣演戲別有一種粗野的莫名刺激,垂頭道:「先生對初相識的女子說話都是如此肆無忌憚嗎?」 項少龍嘿然道:「鄙人對女人一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不愛聽的話請自便,鄙人就是這副德性了。」趙雅幽幽道:「先生太不顧女兒家的臉子了,誰受得起這種說話。」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女人就像馬兒,只要你把握到它們的喜好,便可馴得她們貼貼服服,任君馳騁。嘿!給董某人看中的馬兒,沒有一匹最後不馴服在鄙人的鞭下。」 這番話更是露骨,趙雅心中竟糊塗起來,承受不住道:「先生對女人太霸道了,把人當作了畜牲般的驅策,難道半點都不理人家的感受嗎?」項少龍暗忖趙雅怎麼當真起來了,應道:「對鄙人來說,馬兒比女人好馴多了,女人心思忒多,又愛吃醋,難搞的很。」 趙雅被他這些話弄得心神不屬,只想趕緊名正言順地被他「勾引」成功,一慰相思之苦。項少龍這時發覺到趙致正在人堆裡偷偷看他和趙雅說話,促狹地向她眨眨眼睛,氣得她忙別轉頭去。趙雅發覺了,挑眉笑道:「先生和趙致說過甚麼話?」項少龍笑道:「她是一匹野馬,而夫人則是另一匹。」 趙雅把這冤家恨得牙癢癢的,如果不是怕趙穆起疑,巴不得馬上投懷送抱。那邊傳來趙穆的聲音道:「董匡先生到了那裡去,紀小姐想認識今晚的賓哩!」眾人紛紛頭往他兩人望來。項少龍向趙雅打了個眼色,笑著去了。 好不容易擠過人群,來到趙穆身旁。紀嫣然的俏目落到他身上,立時異采連閃,但看清不是項少龍時,又神色轉黯,玉容的變化清楚明顯。項少龍強壓下心頭的激情和熱火,施禮道:「董匡參見紀小姐、鄒先生。」紀嫣然復自然,禮貌地微笑道:「聞先生之名久矣,嫣然也是愛馬之人,有機會定要向先生請益。」 項少龍有著咫尺天涯之歎!暗忖若不把握這千載良機,與她暗通款曲,日後就要大費周章了,若她因找不到己自己,又或打聽得他到了秦國而追去,那就更是失諸交臂。當下點頭道:「鄙人怎當得小姐稱賞,聽說紀小姐良驥名疾風,可否給鄙人一開眼界?」紀嫣然和鄒衍同時愕然。紀嫣然立時變得神采飛揚,明媚的秀目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道:「先生若有空,不若明早到嫣然處一行,嫣然可請教高明了。」 四周的無不向項少龍投以艷羨的眼光,想不到這人因擅養馬之技,便獲得與這才藝雙全的絕世美女親近相處的機會。龍陽君嬌聲嚦嚦插入道:「奴家的馬兒亦有幾匹病倒了,董先生能否移駕一看。」這兩句話又惹來另一種羨慕的目光。 項少龍大感頭痛,暗叫了聲我的媽呀!敷衍道:「君上來此長途跋涉,馬兒只是不堪勞累吧了!多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此語一出,人人都清楚項少龍不好男風。龍陽君嗲聲道:「我和馬兒們早休息了個多月,何況它們只是這兩天才染病,先生不是愛馬的人嗎?如何可見死不救呢?」 趙穆怕他開罪了龍陽君,順水推舟道:「董先生怎會是這種人,明天本侯找個時間,陪董先生來訪龍陽君吧」接著又向紀嫣然道:「本侯亦想見識一下能使董先生念念不忘的神驥。」 項少龍和紀嫣然心中一起大罵,卻又拿他沒法。後者無奈道:「嫣然當然歡迎之至,侯爺就和董先生一道來吧!」人叢裡的趙雅卻是喜在心裡。想不到項少龍即使換了個身份也能馬上獲得紀嫣然芳心,那自己鍾情於他自是順理成章,想到這兒,忍不住渾身火熱,恨不得立即撲入心上人的懷中,一償久別的高潮。 趙穆道:「宴會應開始了,紀小姐請入席。」紀嫣然按捺不住,向鄒衍打了個眼色。鄒衍這老狐狸那還不會意,笑道:「嫣然和董先生都是愛馬的人,今天得此良機,不若老夫和董先生調換席位好了。」今次連趙穆都醋意大盛,不過人人都知紀嫣然一向對奇人異士有興趣,卻全與男女之私無關,那會想到兩人確有私情。 項少龍壓下心中的興奮,欣然道:「這真是求之不得,只怕鄙人識見淺薄,有污紀小姐清聽。」紀嫣然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看得眾人都呆了,再柔聲道:「應是嫣然受寵若驚才對。」不敢再看項少龍,轉身隨趙穆的引領朝左方最前的一席盈盈行去。水綠配玉白的仕女服和烏黑閃亮的髮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項少龍入席後,才發覺仍是難以說話,一來因兩人相距達五尺之遙,更因兩人身後都立著漂亮的侍女,慇勤服侍,累得他們空有萬語千言,都難以傾訴。對席坐的是趙穆和趙雅,後者正哀怨自己無法像紀嫣然般坐在情郎身旁。趙穆則以為趙雅因自己強迫她去接近項少龍,心生埋怨,反不以為異。 近張幾席坐滿了人,甚為熱鬧。鄒衍則與郭開同席,言笑甚歡。紀嫣然坐下後,亦感沒有機會與項少龍說話,因她乃宴會的眾矢之的,人人都想在她面前表現一番,使她應接不暇。有兩對眼睛不時飄到項少龍身上來,一對屬於居於下首一席的龍陽君,另一則是與趙霸同席於對面趙穆數下來第五席的趙致。先前不將他放在心上的平山侯韓闖,見到項少龍竟得到與紀嫣然同席的殊榮,狠狠盯了他幾眼。 這時有人向紀嫣然問道:「不知對紀小姐來說,世上最能令你動心的事物是什麼呢?」眾人都大感有趣,定神看著紀嫣然,看她如何答。紀嫣然秋波流轉,美目顧盼,微笑道:「這個問題很難答哩!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答案,或者到嫣然芳華逝去時,最想得到的就是永不頭的青春吧!」眾人知她故意避,紛紛表示不滿,迫她作答。 項少龍怎忍心玉人受窘,哈哈一笑道:「紀小姐早答了這問題。那就是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教人最是心動。」眾人全靜了下來,細心一想,都覺有理。例如誰不想做一國之君,亦正因自知沒有份兒,才更為心動。郭縱讚賞道:「想不到董先生在養馬之技外還另有絕學。」 眾人都笑了起來。龍陽君嬌聲道:「不知董先生又會為什麼事物心動呢?」平山侯韓闖插口道:「當然是那永得不到能日馳千里的寶馬啦!」 這句話立時惹來哄堂大笑,氣氛熱烈。項少龍知道此時正是在這些趙國統治階層建立粗放形象的良機,高嚷道:「非也!非也!縱有一兩匹寶馬,對大局依然無補於事,鄙人要的是萬頭能給我王帶來勝利的戰馬。」與座的趙人都聽得點頭稱許。趙雅忍不住道:「然則能令董先生心動的又是什麼不能得到的事物呢?」 項少龍粗豪一笑,繼續以那已成了他招牌的沙啞聲音,盯著趙雅道:「鄙人一向缺乏幻想力,明知絕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從不費神去想。不過!嘿!一些或可到手卻偏又尚未能到手的東西,卻會令董某心癢得睡不著覺呢。」在座的男人都別有會意心地笑了起來。趙雅見他盯著自己來說話,既嗔又喜,趕緊垂下頭去掩飾眼中無法壓抑的愛意。 旁邊的紀嫣然想起自己正是也快要到手而尚未得手的東西,俏臉不由紅了起來,偷偷白了他一眼,恨不得能立即投身到他懷抱著去。此時忽有待從走入廳來,到了趙穆身旁向他低聲稟告。趙穆現出訝異之色,向項少龍望來。項少龍正摸不著頭腦時,趙穆長身而起公佈道:「今晚我們多了位剛抵達的貴客,他就是楚國春申君客卿的大紅人李園先生。」項少龍一聽下時魂飛魄散,汗流浹背。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二章 遠方來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眾人注視下,一身華服,年約二十五、六的李園在趙穆的迎迓下瀟灑地步入廳堂。無可否認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清秀而又顯得性格特出,肩寬腰細腿長,身型高挺筆直,腰佩長劍,予人以文武全材的印象。一對眼睛更是靈活有神,可見此人足智多謀,不可小覷。 項少龍一顆心霍霍跳動起來。他要擔心的事情多得連他自己都難以弄清楚。最糟就是他可一眼就看穿自己並非馬癡董匡,那時他休想能夠活著離開侯府。其次就是他和趙穆的關係,假設李園是楚國春申君黃歇派來與趙穆秘密聯絡的人,那趙穆就會立即悉穿項少龍用來對付他的計謀了。還有就是李園若知道楚使仍未抵達邯鄲,當然會猜到在途中出了事,這亦會若起他與趙穆的疑心。任何一個問題,都可令他們全軍覆沒。唉!怎會平白鑽了這麼一個人出來呢? 李園步入廳堂,一邊聽著趙穆向他說話,一邊風度翩翩的含笑向兩旁席上的賓客打招呼。項少龍但願李園永遠都走不完這段路。紀嫣然心靈質慧,早發覺了他神態有異,微笑道:「董先生!楚國真的人材濟濟,不但出了你這養馬專家,還有李園先生這才學劍術均名聞天下的超卓人物,他妹妹李嫣嫣乃楚王新納的愛妃,聽說剛有了身孕,若能誕下兒子,將會成為楚國的儲君,所以現在誰都認為他的前程難可限量。」 項少龍明白她是礙於身後的女侍,故以這種方式提點李園的來歷。她來邯鄲前曾先到楚國,所以自然得知有關楚國的消息。不過他卻感到當她說到李園的名字時,神情有點不大自然。 李園的眼睛看到紀嫣然,立時亮了起來,動來至席前,禮貌地向項少龍打個招呼道:「董先生你好!我們雖曾同是楚臣,想不到要來到千里之外的邯鄲才有機會碰頭。」項少龍放下了最迫在眼前的心事,稍鬆了一口氣,起立還禮。趙穆忽地向他打了個奇怪的眼色,望向李園的眼神掠過一絲殺機。 李園並不太在意項少龍,目光落到紀嫣然處,立即閃動著攝人的神采,一揖到地說:「紀小姐不辭而別,把在下害得苦透了。」他壓下了聲音,除了趙穆和項少龍外,其他賓客還以為他在作禮貌的客套。項少龍再放下心頭另一塊大石,恍然這李園原來正苦纏著紀嫣然,看來在楚國他們還有一段交往,否則李園不會說出這麼酸溜溜的話來。這個李園看來亦是天生情種,否則怎會千里迢迢,由萬水千山外的楚國直追到這裡來。 想到這裡,又多了另外一件心事。這李園人品出眾,對愛情又有不顧一切的熱誠,怎知會否由他項少龍手上奪去了紀嫣然,假若事實如此,對他的打擊將非常嚴重。紀嫣然偷看了項少龍一眼後,微微一笑道:「李先生言重了,嫣然怎擔當得起。」 趙穆笑道:「兩位原來是舊相識,現在大家都在邯鄲,何愁沒有聚首暢談的時刻。李先生不若加入本侯那一席,欣賞歌舞姬的表演。」李園洒然一笑,深深地再看了紀嫣然一眼後,才隨趙穆去了,坐到趙穆和趙雅的中間去。 紀嫣然似亦被李園追她直追到來邯鄲的表現感動了,垂下俏臉,秀眸蒙上茫然之色。項少龍的心更不舒服起來。音樂聲起,一群多人的歌舞姬來到場中,載歌載舞,綵衣飛揚,極盡視聽之娛。 「喂!」項少龍微一愕然,只見紀嫣然正妙目深注地看著他,內中包含著歷歷的情意。此時歌舞姬隔開了李園、趙穆那方的視線,兼之人人都在全神欣賞歌舞,音樂聲又有助掩蓋他們的說話聲,不虞給人聽到,確是訴說密話的良機。項少龍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意。 紀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對人家沒信心好嗎?人家想得你不知多苦啊!」項少龍低聲問道:「你住在那裡?」 紀嫣然迅速說了,接著道:「不要來找我,讓嫣然來找你,龍陽君一直懷疑人家和你有問題,在這裡也有人監視我。」項少龍知她智謀過人,手段又極為高明,並不擔心她會有閃失,點頭答應了。 紀嫣然忽地斂容不語。項少龍醒覺地詐作全神欣賞歌舞。原來眾舞姬這時聚到廳心,築成一個大圓,大圓內又有小圓,紛紛作出仰胸彎腰等種種曼妙姿態,項少龍與趙穆之間的視線已復了暢通無阻。 趙雅表現得對李園相當有興趣,不時逗他說話,看得項少龍心中暗笑,知道趙雅是因為紀嫣然,故意跟他示威。李園很有風度地對答著,但眼神大多時間仍停留在紀嫣然處,那平山侯韓闖顯然對紀嫣然很有野心,不時狠狠盯著她,似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下去。很多本來對這天下聞名的才女有心追求的人,見到李園的出現,無不感到自慚形穢,都死去了追求她這條心,何況紀嫣然還似乎對他頗有情意。假若李園不是身份特別,劍術亦高明之極,說不定早有人想把他幹掉了呢。 兩人直至宴會完畢,再無說話機會。紀嫣然率先和鄒衍離去,堅決拒絕了李園的陪行,當然是藉此向項少龍表明心蹟,看得項少龍和其他有心人都大為快慰。李園頹然離去後,項少龍正想溜掉,卻給趙穆拉著一起在大門歡送賓客。郭縱走時叮囑了他明晚在他家的宴會。輪到趙霸和趙致,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與趙霸離開,龍陽君的臨別秋波則教他汗毛倒豎。 到最後只剩下了趙穆、趙雅、郭開、樂開、韓闖和項少龍六個人。韓闖看來是等待趙雅,項少龍不由想起在二十一世紀黑豹酒吧爭風吃醋的場面,看那美目不時向他飄來的趙雅,真想像周香媚一樣帶府裡去大幹一場。韓闖向趙穆興奮地道:「除了燕國外,所有人都來了。」他雖是說得顛七夾八,沒頭沒尾,項少龍卻清楚把握到他的意思,亦知他誤會了李園是代表楚國來參與東周君召開抗秦會議的人。 形勢其實是非常微妙。六國中,最重視縱的當然是在強秦前當其衝的韓、趙、魏三國。齊國也頗著緊這聯手抗秦的策略,因為若三失陷,下一個對像必是齊國無疑,然後才輪到楚人。現在韓闖以為連楚國也肯派使臣來,當然是大為高興。至於燕國,剛被趙國名將廉頗攻得氣也喘不過來,在其他國人眼中已地位大降,來不來都似沒太大關係了。 趙穆泠哼道:「李園今趟來,恐怕與密議沒有關係。」韓闖笑道:「他現在是楚王跟前的大紅人,聽說她妹子有傾國傾城的美貌,楚王又未有兒子,只要她爭氣點生個太子出來,李園就是國舅爺了,所以只要他肯美言幾句,何愁楚王不參與今次的壯舉。」 趙穆眼中又閃過森泠的寒芒,連面上那道劍痕也像深刻了很多。項少龍旁觀者清,知道趙穆對李園是心懷不滿和憤恨。郭開笑道:「夫人累了嗎?讓平山侯送你府吧!」韓闖彬彬有禮地向趙雅道:「只不知韓闖有否那榮幸呢?」 郭開和樂悉都會心微笑,韓闖這話不啻是向趙雅詢問今晚能否一親香澤。趙雅神情漠然,望往項少龍。項少龍則望往門外的廣場去,該處有四輛馬車和許多趙兵正恭候著。趙穆想起自己曾答應項少龍為他與趙雅穿針引線,縱使今晚不成,但任由韓闖當著他面前把趙雅「拿走」,臉子亦掛不住,出言道:「平山侯請早點去休息,待會我還要和夫人入宮見大王呢。」韓闖無奈走了。 趙穆對郭開和樂乘道:「本侯還有幾句話想和董先生商量,你們先去吧!」郭開背著趙穆向項少龍使個眼色,著他小心,才和樂乘談笑著去了。剩下了趙穆、趙雅和項少龍三個人,氣氛頓顯有點尷尬。趙穆向趙雅道:「我和董先生說幾句話後,由他伴你夫人府吧!」 趙雅還在吃紀嫣然的醋,故意嗔道:「我自己不懂得去嗎?」言罷狠狠瞪了趙穆和項少龍一眼,出門登車走了,剩下大失臉子的趙穆和項少龍臉臉相覷。趙穆苦笑道:「有些女人就像匹永不馴服的野馬,非常難駕御。」 項少龍附和道:「這種女人才夠味道呢。」趙穆拉著他離開府門,沿著廊往內府的方向走去,時雖夜深人靜,侯府仍是燈火通明,有如白晝。最後到了當日趙穆與他分享越國的美女姊妹花田貞田鳳那個內軒,才席地坐下。 侍女奉上香茗後,退了出去。趙穆似有點心事,沉吟片晌後道:「你應該知道我爹和李園的關係吧!」項少龍心中叫苦,他冒充的正是春申君的親信,到來協助趙穆發他做君的千秋大夢,自不能推說不知道,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李園的妹子叫李嫣嫣,還是靠她名字有兩個字音和紀嫣然相同,否則恐怕連名字都忘記了。硬著頭皮道:「侯爺說的是否嫣嫣夫人的事?鄙人一直在外為君上辦事,所以和李園沒見過面,這些事都由君上親口告訴我的。」 豈知趙穆竟然點了點頭,歎道:「正是此事。不要看這李園好眉好貌,但心計的厲害處,我爹府內雖有數千家將食客,卻是無人能及。更切勿以他追紀才女直追到這裡來,誤認他是個情癡,我肯定背後定有原因。沒有人比他的心機更多與野心更大的了。哼!看來爹並沒有向他洩露我的秘密,幸好如此!」項少龍知道危機尚未渡過,若讓趙穆再多問兩句,自己將立即暴露出身份來,順著他口氣道:「鄙人真不明白君上為何如此信任李園?」 這句話自是不會出漏子。趙穆悶哼道:「爹這叫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到底仍是女色誤事,是了!你剛由那裡來,李嫣嫣生出來的是男是女?」項少龍已隱隱捕捉到點頭緒,卻無法具體描述出來,惟有道:「只是聽說快要臨盆了。」 趙穆臉上險霾密佈,憤然道:「想不到呂不韋的詭計,竟給李園活學活用了,爹總不肯信我的話,將來若給李園得勢,他怎肯再容許爹把持朝政,爹今趟真是引狼入室了。」項少龍若還不明白,就不用出來混了。趙穆既提到女色誤事,又說李園仿呂不韋之計和春申君引狼入室。憑著這些線,他已把事情猜出個九不離十。忙陪他他歎道:「這李嫣嫣也不知否李園的真妹子。」 趙穆說:「這事看來不假,而且爹與李嫣嫣相好時,李園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李嫣嫣,爹亦派人調查過他兄妹的關係。」接著疑惑地看著他道:「這事你不會不知吧!」 項少龍心中叫糟,原來李嫣嫣肚內的孩子不是李園而是春申君黃歇的。媽的!怎想得到他們關係竟是如此曲折。從容道:「怎會不知道,不過那負責調查的人叫權,這人除擅長拍馬屁外什麼事都馬馬虎虎,我怕他給李園騙倒了。」他這番話儘是胡言,但把握的是趙穆的心理,連人名都有了,趙穆那能不相信。 這大奸人果然給他混了過去,沉聲道:「問題應不是在這裡,他們應是親兄妹無疑。真想不到爹這麼大意。」項少龍今次真的恍然大悟了,已弄清李園兄妹和春申君的關係。李園這人的確厲害,先把妹子獻給春申君,有孕後,再由春申君把懷了自己骨肉的美人兒送給沒有兒子的楚王,那麼生下來的孩子便大有機會成為楚國的儲君了,這正是重演呂不韋把朱姬贈給莊襄王之計。 弄清這點後,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道:「今次李園送上門來,正是除掉他的天賜良機,那時李嫣嫣便脫不出君上的把握了。」趙穆正容道:「萬萬不可,否則將惹起軒然大波,甚至連我都脫不了關係,而且他劍術高明,人又其奸似鬼,今次隨他來的家將都是楚國的高手,一個不好,你的人給他拿著,連本侯都救不了你。」 項少龍泠笑道:「侯爺放心,那我就待他離開趙境時才動手好了。」趙穆見他如此落力,欣然拍了他的肩頭,泠笑道:「殺人也不一定要動刀動劍的,這事讓我想想看。是了!你是否真懂馬性,否則明天說不定會在紀才女臉前丟人露醜。唉!這麼動人的美女我還是首次遇上,可惜……」 項少龍道:「侯爺請放心放了,不懂馬性怎扮馬癡呢?」趙穆道:「今晚趙雅是不行的了,不若由我給你發配幾個美人兒吧!」 項少龍趁機道:「今晚在晚宴上看到侯爺府中有對一模一樣的孿生美人兒,真是世間罕有,不知侯爺……」趙穆聞言笑道:「你果然有眼光,那對越女確是少有的尤物,今晚就在我府裡讓她們一起陪你吧。」項少龍雖想還有許多事要辦,但為了這對苦命的姐妹花早日脫離趙穆掌握,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連忙道:「多謝侯爺!小的明天要到紀才女府上,晚些再府裡準備一下。」 趙穆想起明天又可見到紀嫣然,精神大振道:「不如今晚就在我府中好好休息,明早我們一起去吧。」又感激地道:「今天全仗你了。」項少龍知他指的是女刺客的事,謙讓幾句,說為了明天不要在才女面前墮了名聲,還是要去準備周全。趙穆不以為意,仍把他送至內院休息,不一會就聽到門口足音靠近,田貞田鳳嬌脆甜膩的聲音響起:「田貞、田鳳來伺候董爺。」,項少龍心懷大暢,朗聲道:「進來吧!」 門開處,一對明媚照人的臉蛋同時映入眼前,娉婷窈窕的身影雙雙入室,隨手將門關上後,倆女立即轉身撲入項少龍懷中緊緊抱住,田貞淚流滿面,啜泣不止,卻掩不住滿心喜悅,田鳳則是將臉蛋深深埋在他懷裡,彷彿想擠進他雄壯的身軀裡似的。項少龍左擁右抱,心中卻無絲毫慾念,想起這對姐妹在趙穆手中終日為男人玩弄的情景,憐惜之情漾滿於心,真想現下就抱著她們離開此處。 田貞哭泣漸歇,梨花帶雨地仰望著項少龍,粉嫩的臉龐掛著兩行淚痕,朱唇微嘟,似是怨懟又似吻般地,讓人心動不已,項少龍忍不住俯首深吻。一旁田鳳察覺,櫻唇半開地抬頭望向倆人,項少龍吻住雙唇,舌頭順勢與田鳳香舌交卷纏綿,田鳳被挑弄的渾身發熱,心跳加速,與田貞倆人嬌軀抵住項少龍腰腹之間扭動不已,猶如兩隻滑膩嬌艷的蛇女般,顯已情難自己,渴求著項少龍的愛寵。 田鳳前次雖未與項少龍體交歡,但常聽田貞談起項少龍驚人的本錢與永生難忘的巔峰高潮,尤其是他溫柔體貼的胸懷,俱是絕無僅有的奇男子,心中早已芳心可可,只盼能侍奉寢榻。誰知項少龍與趙穆決裂,從此苦無機會相見,待到驚聞項少龍命喪烏家堡,更是萬念俱灰。誰知竟在此時重逢,更能與田貞共侍枕席,真是絕處逢生般地欣喜。田貞知妹子心事,動退至項少龍身側,幫助倆人寬衣解帶,少頃片刻,田鳳光滑細嫩的玉體,已纖毫畢露地裸裎在項少龍身下,粉腿大開,淫汁流淌地請君入甕。 項少龍正在飽餐田鳳的誘人秀色,田貞已自他胯下扶著龍巠挺入田鳳緊致的嫩穴,只覺一陣酥潤濕滑的快感襲上,全身舒暢地猶如置身溫泉池般。兩姐妹雖非處子之身,但因姿色身段冠絕府內群婢,趙穆平日不輕易侍奉賓客,而趙穆自己終日在外狎戲俊男美女,更是不常碰姐妹倆,故兩女仍如破瓜未久般嬌嫩欲滴。龍莖因過於粗硬,乍入膣道竟有些許阻滯,稍用勁道方才一沒至底。身下的美人兒發出一陣滿足的輕呼,朱唇微開,媚眼如絲,一雙玉臂與粉腿已環繞住項少龍頸項腰際,蠻腰款擺,豐臀迎頂,花心微吸龍頭,膣道夾緊龍莖,頻啜緩放,陣陣快感衝擊,弄得項少龍尚未抽插就險些丟盔卸甲。 項少龍微攝心神,擁住田鳳深吻不已,田鳳心神迷醉,渾身酥軟,蜜穴收縮漸緩,項少龍趁機龍莖微抽即入,在田鳳嫩滑的膣道內不住頂磨,田鳳被不斷湧上的麻癢快感弄得低喊不已:「嗯……嗯……項爺……這……這樣……好……好癢……喔……喔……頂……頂到啦!」 項少龍感覺田鳳蜜穴放鬆許多,全心迎著龍莖插送,而田貞也由後摟住項少龍,一對豪乳在背脊處不住揉頂,玉手在項少龍胸膛遊走,陰阜毛叢在臀股磨蹭,倆女猶如一體,隨著龍莖抽送同時發出讓人銷魂不已的淫聲浪語,讓項少龍如置身於立體音響之中,就連兩具火熱的胴體都是相同節奏地在身上扭動,讓人感受達到巔峰極致,幾至沒頂。項少龍來到戰國時代後,雖常有眾女共侍,但從未如這般狂浪蕩魄,這對姐妹真是讓人絕難忘懷的尤物。 項少龍被田貞田鳳兩女夾在中間,抽送雖受限制,但龍莖隨著倆女扭動在蜜穴花心上左衝右突,把田鳳搞得浪水直流,淫叫不止,長腿一,把項少龍跟田貞都夾住,三人擠貼在一起,項少龍猶如三明治中的那塊火腿,兩姐妹則如白皙柔嫩的吐司,兩對粉乳把項少龍夾的如入極樂仙境,全身靜電猛漲,龍莖更是深入不留,將田鳳花心撐開,頂入子宮頸內,一時令田鳳檀口大張,只能猛喘香息,喉中傳出陣陣低嚎,無法出聲。 田貞與田鳳都被項少龍瀰漫全身的靜電流刺激至高潮猛襲,淫水狂湧而出。田貞無法按捺體內爆沖的慾望,猛地抽離,趴在田鳳身上挺起玉臀,翹起珠淚盈盈的小穴,淫叫哀求道:「項……項爺……小貞……也要……」。項少龍身後一輕,龍莖疾抽而出,眼前兩具玉體交纏,粉臀互迭,一對嫩蕊並列,露滴牡丹,陰唇微開,任君採摘。項少龍手握龍莖,龍頭在田貞蜜唇上頂磨一陣,引得淫水浪液沾黏淌流,順勢挺撞而入,靜電流隨著龍莖漾滿膣道各處,田貞不禁狂喊:「啊……啊……項……項爺……太……太……太猛……小貞……要……要死……啦!」。 田鳳剛稍喘口氣,聽見田貞這般狂浪,體內也感應到同樣酥麻,龍莖突又破體猛刺,快感再度狂捲而來,不禁也跟田貞一般浪叫狂喊,無法自制。一時之間,龍莖上下翻飛,猛抽疾插,全身靜電更勝以往的強烈,把這對絕色姐妹花搞得淫叫不已,浪聲連連。房外不遠處,對項少龍自誇魅力驚人頗為不服的樂乘\,正趁夜暗伏偷聽,聽到倆女同時發出毫不作偽的狂聲浪叫,且持續已過半個時辰,不禁暗自歎服。這對姐妹花的滋味他也嘗過,光是田鳳他就撐不足盞茶功夫,何況兩女齊上?聽得倆女浪叫不絕,淫聲不歇,顯然董匡仍未到收兵之時,只有訕訕地離開,府找新收的小妾消火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三章 春宵苦短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馬車在夜色蒼茫和人士們的燈籠光映照下,在邯鄲寂靜的街道以普通速度奔馳。在車行的顛簸中,項少龍思潮起伏。直到這刻,他仍未想到有何良策,可活捉趙穆,割下樂乘的首級,然後安然逃離邯鄲。趙穆今晚才剛給人行刺,以後肯定倍加小心,保安勢將大幅增強,在這種情況下,要殺死他都不容易,更不要說去活捉他了。至於樂乘此人乃邯鄲城的太守,城內兵馬全由他調遣,想殺死他又豈會是易事。 現在六國的使節和要人陸續抵達,趙人為了保持機密,又為防止秦人間諜混入城內,城防必然十倍甚至倍地加強,甚至要想遣人溜出城外也是危險的事,皆因出入均有人作詳盡記錄。更何況時間有限,若趙人發覺他許下的大批戰馬牲口快將抵達邯鄲的諾言不會兌現,他的處境將更不樂觀。幸好尚有數匹戰馬會在旬日內抵達,希望那能緩和趙人的期待。 和趙穆在一起亦是非常危險的事,只要說錯一句話,動輒就有敗亡受辱之虞。至於私人感情方面,更是千頭萬緒。首先誰也不能保證紀嫣然會否不變心,他對自己這方面的信心並不甚強了。趙雅跟小昭僕們,該如何順利離開趙國。至於田氏姐妹,經過晚上這一番纏綿,向趙穆開口要人應不成問題。還有趙致分明看穿了點東西,人心難測,假設她要出賣他們,他們的收場亦會很淒慘,力戰而死已是很好的結局了,最怕給人佈局生擒,那時就生不如死了。終於到了前身是質子府的府第。 項少龍走下馬車,進入府內。滕翼、烏卓、荊俊全在等候他來,跟他直進有高牆環護,以前軟禁假嬴政的府中之府。三人見他臉色不豫,都不敢發問,隨著他到了議事的密室。四人坐定後,項少龍臉寒如水地向荊俊道:「小俊!你究竟向趙致透露了什麼?不准有任何隱瞞。」 滕翼和烏卓兩人一起色變。在這遍地仇敵的險境,正是步步如履薄冰,一步走錯,立刻是沒頂之禍,更何況洩漏了底細。荊俊一震垂下頭去,惶恐道:「三哥見到了趙致嗎?」項少龍先不說出趙致沒有直接揭破他,以免荊俊抵賴,只點了點頭。滕翼拍幾大罵道:「你這無知小子,不分輕重,你是否想所有人為你的愚蠢行為喪命?我們早警告過你了!」 荊俊苦笑道:「那警告來得太遲了,我早告訴了她我們會在短期內來。」烏卓鐵青著臉道:「你難道不知趙致是趙人嗎?若她愛趙國的心多過愛你,會是怎樣的後果。」 荊俊頹然道:「她根本不愛我,愛的只是三哥。」三人為之愕然。滕翼皺眉道:「你莫要胡言亂語,圖開脫自己的責任。」 烏卓道:「是她親口告訴你嗎?」荊俊哭喪著臉道:「她只當我是個淘氣愛玩的小,肯和我說話,只是想多知道點三哥的事。」 項少龍道:「她最後給你那封信是說什麼的?」荊俊慚愧地囁嚅道:「她問我何時來邯鄲,要不要接應。唉!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是趙人這個問題,而是她告訴我與趙穆有深仇,所以我才信她不會出賣我們。」項少龍發起怔來,表面看趙致與趙穆相處融洽,還為他訓練歌姬,一點都看不出異樣的情況。她為何痛恨趙穆呢?烏卓道:「她和趙穆有什麼冤仇?」 荊俊茫然搖頭,道:「她不肯說出來。」滕翼沉吟道:「說不定是和女兒家的貞操有關。」 烏卓道:「趙致的家族有什麼人?」項少龍和滕翼都露出注意的神色,這問題正是關鍵所在,若趙致在趙國有龐大的親族,又怎肯為了一個男人犧牲所有族人。至少她便不能不顧她的親父,但若要她爹陪她一起走,卻是絕不會得到她父親同意的。荊俊道:「她好像只是與爹相依為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滕翼跌足歎道:「你真是糊塗誤事。」荊俊是因他而來,使他感到要對荊俊所做的事負責。烏卓道:「你不是了封信給她嗎?信裡說了什麼呢?」三人中這時以烏卓最泠靜,句句都問在最關鍵性的骨節眼上。 荊俊終是小孩子,哭了出來道:「我告訴她我們將會以偽裝身份在邯鄲出現,到來後才找機會與她聯絡。」項少龍心中不忍,拍著他肩頭安慰道:「情勢尚未太壞,她雖似認出了是我,一來還是不太肯定,二來仍沒有揭破我。可知仍有轉圜的餘地。不過我真不明白,若你明知她只當你是小,為何仍要與她糾纏不清?」 荊俊嗚咽道:「我都不明白,不過假若她成了你的女人,小俊絕不會有絲毫不滿。」 滕翼淡淡道:「我們不能讓命運操縱在一個女人手裡,小俊你給我帶路,我要親手殺了她。以免夜長夢多。」荊俊渾身劇震,駭然瞪大了眼睛。烏卓點頭道:「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四人中,已有兩人同意殺人滅口,荊俊驚得忘了哭泣,求助的望向項少龍。項少龍暗忖,若要保密,怕要把田貞田鳳姐妹也殺了才行,自己怎辦得到?淡然道:「這樣做會未見其利,先見其害,趙致今晚曾多次與我說話,又對我特別注意,這情況定會落到一些有心人眼裡。假若她這麼見我一面後,當晚立即被殺,終有人會猜到我頭上來。」烏卓泠然道:「那另一方法就是把她變成你的女人,使我們可絕對的控制她,同時可查清她的底細。」 項少龍看了荊俊一眼,見他噤若寒蟬,垂首頹然無語,心生憐惜,歎道:「小俊是我的好兄,我怎能奪他所愛呢?」荊俊感激地道:「有三哥這麼一句話,小俊已深切感受到兄之情,事實上三哥早讓小俊享盡人間榮華富貴,小俊尚未有報答的機會。今次又是小俊犯錯,差點累死了所有人。」 荊俊倏地跪了下來,向項少龍叩頭道:「三哥請放手對付趙致,小俊什麼都心服口服。」至此三人無不知荊俊真的深愛著趙致,為保她一命,寧願放棄自己的權利。換一個角度看,則是自動引退,好成全趙致對項少龍的情意。項少龍苦笑道:「我對趙致這美女雖有好感,卻從沒有想到男女方面的關係去,腦筋一時很難轉過來,何況更有點像要去奪取自己好兄的女人似的。」 滕翼正容道:「這事誰都知少龍是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危去做,不須有任何顧忌,若有問題,狠心點也沒得說的了,總好過坐以待斃」。荊俊道:「三哥!我立即帶你去!」 項少龍大感頭痛,拖延道:「我聯絡上紀嫣然了!」眾人大喜追問。項少龍把宴會中發生的事一一道出,三人都聽得眉頭深鎖,忽然又鑽了個李園出來,對今次的行動有害無利,亦把形勢弄得更複雜了。 正煩惱間,敲門聲起。烏卓露出不悅之色,誰敢在他們密議時刻來打擾,荊俊待要開門,給謹慎的滕翼一把抓著,怕人看到他哭腫了的眼睛,親自把門拉開。精兵團大頭領烏果在門外道:「有位不肯表露身份的客人來找大爺,現在客廳裡等候。」接著又扼要描述了那人的衣著和外型。眾人聽得此人可能是女扮男裝,都臉臉相覷,難道竟是趙致找上了門來。 項少龍長身而起道:「我去看看!」項少龍步出客廳,一看下大喜衝前。那全身被寬大袍服遮蓋的美女不顧一切奔了過來,投入了他懷抱,嬌軀因激動和興奮而不住抖顫。竟是艷名蓋天下的才女紀嫣然。 項少龍感受著懷抱充滿青春火熱的生命和動人的血肉,今晚所有愁思憂慮立時給拋到九天雲外。他掀開了她的斗篷,讓她如雲的秀髮瀑布般散垂下來,感動地道:「真想不到嫣然今晚就來找我,項少龍受寵若驚了。」紀嫣然不理在旁目瞪口呆的烏果,用盡氣力摟著他粗壯的脖子道:「嫣然一刻都等不了,這大半年來人家每天都度日如年,飽受思念你的折磨,若非可與鄒先生不時談起你,人家更受不了。」 美人恩重,項少龍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向烏果道:「告訴他們是誰來了!」便朝臥室走去。紀嫣然的俏臉立即火燒般灼紅起來,耳根都通紅了,雖把羞不可仰的俏臉埋在他的頸項間,但心兒急劇的躍動聲卻毫不掩飾地暴露了她的羞喜交集。但她並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嬌軀酥軟得除了嬌喘連連外話都說不出來了。 項少龍雖非如此急色的人,一來的確對這情深義重的嬌嬈想得要命,而她又是誘人無比,更重要是他生出了快刀斬亂麻的心意,而盡早得到了這絕世美女的身體,免致節外生枝,給李園這工於心計的人乘虛而入,或以什麼卑鄙手段奪了紀嫣然去。他本對李園印象甚佳,但自知他與春申君藉妹子李嫣嫣進行的陰謀後,觀感完全改變過來。 由客廳到寢室這段路程,似若整個世紀般漫長。兩人都緊張得沒有說過一句話。關上房門後,項少龍與她坐到榻上,用強有力的手臂環擁著她,使她動人的肉體毫無保留地挨貼在他身上。項少龍溫柔地吻著她修美的粉項和晶瑩如珠似玉的小耳朵,還放肆地啜著她渾圓嬌嫩的耳珠。紀嫣然完全融化在他的情挑裡,檀口不住發出令人神搖魄蕩、銷魂蝕骨的嬌吟,美麗的胴體向他擠壓磨擦。 項少龍接著撫上她的香唇,紀嫣然再忍不住,玉臂纏上了他,狂熱地反應著。所有相思而來的苦楚,都在這刻取了最甜蜜迷人的代價。此時兩人都融入渾然忘憂,神魂顛倒,無比熱烈的纏綿中,在項少龍的挑動下,紀嫣然被煽起了情慾的烈焰。項少龍霸道放肆,無處不到的愛撫,更刺激得她嬌軀抖顫,血液奔騰。 只聽愛郎在耳旁溫柔情深地道:「嫣然!項少龍很感激你的垂青,你對我太好了。」紀嫣然嗯的應了一聲,旋又轉為呻吟,這男子的手早熟練地滑入了她的衣服裡,肆意撫弄著從未有人曾入侵的禁地。接著身上的衣服逐一減少。紀嫣然星眸半閉,任由項少龍為所欲為,偶然無意識地推擋一下,但只有象徵式的意義,毫無實際的作用。 高燃的紅燭映照中,她羊脂白玉般毫無瑕疵的美麗肉體,終於澈底展露在項少龍的手與眼底下。項少龍偏在這時咬著她的小耳珠道:「這樣好嗎?」紀嫣然無力地睜開滿溢春情的秀眸,白了他一眼,然後芳心深許地點了點頭,再上了美目,那撼人的誘惑力,若得項少龍立即加劇了對她嬌軀的活動。 使她身無寸縷的肉體橫陳仰臥後,項少龍站了起來,一邊欣賞著這天下沒有正常男人不想得到的美麗胴體,一邊為自己寬衣脫屣。紀嫣然轉身伏在榻上,羞不可仰地側起俏臉,含情脈脈地帶笑朝他偷瞧著。項少龍笑道:「老天爺多麼不公平,嫣然早看過我的身體,我卻要苦候了大半年才有此扳平的機會。」 紀嫣然嬌嗔道:「人家只是為你療傷,最羞人的部分都是你的倩公一手包辦,那有像你眼前般對人家啊!」項少龍露出精壯完美,筆挺偉岸的動人男體,微笑道:「紀才女終於復了說話的能力了嗎?」 紀嫣然不依道:「你只懂調笑人家。」她很想別過頭去,好看不到眼前男兒羞人的情景,偏是眼睛不爭氣,無法離開項少龍充滿陽剛美的身體,更不願看不見他。項少龍一膝跪在榻沿,俯頭看著她,雙手同時撫上她的粉背和隆臀上,歎道:「我的天啊!這真是老天爺令人感動的傑作。」 紀嫣然被他新鮮迷人的情話誘得呻吟一聲,嬌喘道:「項郎啊!天亮前人家還要趕去呀!」項少龍笑道:「那還不轉過身來?」 紀嫣然今次不但沒有乖乖順從,還恨不得可鑽入了榻子裡藏起來。項少龍坐到榻上,溫柔地把她翻了過來。紀嫣然雙眸緊閉,頰生桃紅,艷光四射,可愛動人至極點。項少龍壓上了她,肉體毫無間閡的接觸,立使這對男女身體的熱度不斷升高。 芙蓉帳暖,在被浪翻騰下,紀嫣然被誘發了處子的熱情,不理天高地低地逢迎和癡纏著項少龍。項少龍吻遍紀嫣然完美無暇的胴體,在那緊密誘人、粉嫩窄緊的處女秘穴口不著舔舐,紀嫣然忍不住發出銷魂呻吟,兩手扣住項少龍髮際,欲拒還迎。不多時,紀嫣然已漸泛露滴,項少龍見狀更加賣力,舌尖微頂入花蕊,自緊小的蜜孔探入抽送,令紀嫣然陣陣快感,陰唇隨之收放漸開。 項少龍對紀嫣然這般情深感動不已,胸中滿腔熱愛情火,決心要讓佳人有個溫柔熱烈的難忘初夜。眼見紀嫣然已是臉泛潮紅,纖腰扭動迎,更是捺住想強烈佔有的慾念,輕柔地自小腹吻上腰際,再肚臍處舔舐內裡的小肉珠,兩手則覆上紀嫣然珠圓玉潤的粉乳,指縫夾住嬌嫩的乳頭,緩緩地揉捏著。紀嫣然初嘗此等調情手段,施為者又是朝思暮想的情郎,可謂身心全面淪陷,任君擺佈,只能抓住項少龍的頭髮,發出陣陣壓抑的低吟,玉腿已不自覺地纏在項少龍頸項,香臀不住頂磨,期盼著項少龍盡快佔有這嬌艷欲滴,飢渴若狂的美女。 項少龍感受到紀嫣然烈火的狂盛愛慾,不慌不忙地起身摟起紀嫣然完美的胴體,趴伏跨坐在自己身上,親吻著她的櫻唇,輕聲道:「小嫣然,第一次讓你慢慢來,記住我對你永遠都是這般疼惜。」 紀嫣然正神魂顛倒之際,暗裡咬牙準備迎接初次的痛楚與狂暴,聽聞情郎這般溫柔體貼的情話與舉動,熱淚不可自持地溢流而出,香吻如雨點般落在項少龍臉龐,激動道:「項郎果非一般男子,嫣然此生無憾矣!」 項少龍吻著她,同時探手扶起紀嫣然香臀,讓龍莖對著蜜穴小口,龍頭微陷入陰唇少許。紀嫣然撐住項少龍胸膛,腰臀慢慢下沉,龍頭乍擠入膣道,紀嫣然就吃不住痛地咬住下唇,卻又不願抽,懸在半空。項少龍心中不忍,龍莖緩緩抽出,紀嫣然感覺痛楚稍減,知是情郎體貼,心中卻又不願項少龍退出膣內,再度沉腰,整個龍頭全入陰道,薄膜受抵欲破不破,紀嫣然已痛得黛眉緊皺,檀口微開,讓人說不出的愛憐。 項少龍兩手握住紀嫣然緊致嬌俏的香臀,緩緩地將龍莖在膣內以最小的幅度抽送,讓蜜穴慢慢適應龍莖。過了一會,紀嫣然痛楚漸輕,感覺龍莖在體內不時微微跳動,心旌蕩漾之際,兩手一緊,銀牙一咬,沉腰坐臀,龍莖破膜而入,大半陷入蜜穴之中,頂在花心口,紀嫣然已是痛如身裂,雙手指甲緊陷入項少龍胸肌,喘息不已。項少龍雖也被抓得痛徹心扉,卻不敢叫出聲,只是緊緊摟住懷中佳人,在耳邊不著輕聲安慰著,同時愛撫著她緊繃的背脊,舒緩著破瓜之痛。項少龍至此對紀嫣然的愛完全放下心來,他已得到了人人羨慕的艷福,紀嫣然珍貴的貞操。 良久之後,紀嫣然痛楚消去,繼之而來是體內滿漲的感覺,忍不住微微扭動,項少龍也隨之龍莖緩緩抽送,一縷鮮紅自蜜穴中順著龍莖流下,滴在項少龍叢根之處,旋又被壓下的陰唇蓋住,再露出時已沾上些許晶瑩珠液,如此反覆,頻率漸快,終至如疾風暴雨,不斷拍擊交,陣陣浪響,愛液四濺。這個艷冠天下,才傾七國的絕代佳人,終於在項少龍的濃情蜜意下,享受到世間女子最極致的幸福顛峰。 雲收雨散後,紀嫣然手足仍把他纏過結實,秀目緊閉、滿臉甜美清純。項少龍感到這美女是如許的熱戀著他,信任著他,心中不由泛起因懷疑她而生的歉疚。 項少龍貼著她的臉蛋,柔聲道:「快樂嗎?」紀嫣然用力摟著他,睜開美眸,內中藏著狂風暴雨後的滿足和甜蜜,檀口輕吐道:「想不到男女間竟有這麼動人的滋味,嫣然似感到以前都是白活了。」這幾句深情誘人的話,比什麼催情藥物更見效,立時又惹起另一場風暴。 至此兩人水乳交融,再無半分隔閡。 項少龍清楚感到對她的深愛,才會因李園的出現而緊張煩困。紀嫣然吻了他一口道:「你是否怕人家喜歡了那李園呢?」項少龍尷尬地點頭。 紀嫣然柔情似水地道:「你太小覷嫣然了,美男子我不知見過多少,除你外沒有人能令嫣然有半絲心動。你所以能打動嫣然,亦不全因長得比別人好看,而是因你的胸襟氣魄、超凡的智慧、和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英雄氣概。」接著垂下頭去輕輕道:「現在還加上了你的纏綿恩愛、男女之樂。」 項少龍差點便要和她來第三,只恨春宵苦短,雞鳴聲催促再三下,邊纏綿邊為她穿上衣裳。紀嫣然寄居的大宅是邯鄲著名大儒劉華生的府第,離項少龍的住處只隔了兩條街,項少龍陪她循著橫街小巷,避過巡邏的城卒,溜了去。 紀嫣然由後園潛府內前,項少龍還要又吻又摸,弄得這美女臉紅耳赤後,才放她去,個中抵死纏綿處,只他兩人才體味得到。家時,項少龍心中填滿甜蜜溫馨的醉人感覺。忽然間,所有困難和危險,都變成微不足道的屑事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四章 愛恨情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以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堅強意志,勉強爬起床來,到客廳去見趙穆。趙穆神態親切,道:「來!我們好好談談。」項少龍故作愕然道:「不是立即要到紀才女處嗎?」 趙穆苦笑道:「今早這美人兒派人來通知我,說身子有點不適,所以看馬的事要另改時日。唉!女人的心最難測的了,尤其是這種心高氣傲的絕世美女。」項少龍心中暗笑,有什麼難測的?紀嫣然只是依他吩咐,取消了這約會,免得見著尷尬。不過卻想不到趙穆會親自前來通知。揮退左右後,項少龍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道:「侯爺昨晚睡得好嗎?」 趙穆歎道:「差點沒過眼,宴會上太多事發生了,叫自己不要去想,腦袋偏不聽話。」再壓低聲音道:「李園今趟原來帶了大批從人來,稱得上高手的就三十多人,都是新近被他收作家將的楚國著名劍手,平日他在楚國非常低調,以免招爹的疑心,一到這裡就露出本來面目了。」 項少龍道:「侯爺放心,我有把握教他不能活著我們大楚去。」趙穆感動地瞧著他道:「爹真沒有揀錯人來,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誰?為何我從未聽人提過你。」 項少龍早有腹稿,從容道:「鄙人的真名叫王卓,是休圖族的獵戶,君上有趟來我附近處打獵,遇上狼群,被鄙人救了。自此君上就刻意栽培我,又使鄙人的家族享盡富貴,對鄙人恩重如山,君上要我完成把你扶助為趙王的計劃,所以一直不把我帶府去,今次前來邯鄲,是與侯爺互相呼應,相機行事,這天下還不是你們黃家的嗎?小人的從人全是休圖族人,絕對可靠,侯爺盡可安心。」 趙穆聽得心花怒放,心想爹真懂用人,這王卓智計既高,又有膽色,劍術更是高明,有這人襄助,加上樂乘策應,趙君之位還不是我囊中之物?最大的障礙就只有廉頗和李牧這兩個傢伙吧了。趙穆道:「我昨夜想了整晚,終想到一個可行之計,不過現在時機仍未成熟,遲些再和你商量。由於孝成王那昏君對你期望甚殷,你最緊要盡早有點表現。」 項少龍暗笑最緊要還是有你最後這句話。站起來道:「多謝侯爺提醒。鄙人現在立即領手下到城郊農場的新研究一下如何開拓佈置。」趙穆本是來他去敷衍對他項少龍有意的龍陽君,免致惹得這魏國的權要人物不滿。聞言無奈陪他站起來道:「記得今晚郭縱的宴會了,黃昏前務要趕來。」項少龍答應一聲,把他送出府門,才與烏卓等全體出動,往城郊去了。 烏卓、荊俊和大部份人都留於新牧場所在的藏軍谷,設立營帳,砍伐樹木,鋪橋修路,裝模作樣地準備一切,其實只是設立據點,免得有起事來一成擒,亦怕荊俊耐不住私自去找趙致。黃昏前,項少龍、滕翼和三十多名精兵團裡的精銳好手,馬不停蹄的趕返邯鄲。 才抵城門,守城官向他道:「大王有諭,命董先生立即進宮參見。」項少龍與滕翼交換了個眼色,均感不妙,趙王絕不會無端召見他的。兩人交換了幾句話後,項少龍在趙兵拱衛下,入宮見孝成王。 成胥親自把他帶到孝成王日常起居辦公的文英殿,陪待著他的竟不是趙穆而是郭開。項少龍見孝成神色如常,放下心來,拜禮後遵旨坐在左下首,面對著郭開。成胥站到孝成王身後。郭開向他打了個眼色,表示正照顧著他。孝成王問了幾句牧場的事後,歎了口氣道:「牧場的事,董先生最好暫且放緩下來,盡量不露風聲。」項少龍愕然道:「大王有命,鄙人自然遵從,只不知所為何由?」 孝成王苦笑道:「拓展牧場是勢在必行,只是忽然有了點波折,讓郭大夫告訴先生吧!」郭開乾咳一聲,以他那陰陽怪氣的聲腔道:「都是那李園弄出來的,不知他由那裡查得董先生今次是歸我國。早上見大王時,便說先生雖為趙人,但終屬楚臣,若我們容許先生留在趙國,對兩國邦交會有不良影響。」 項少龍差點氣炸了肺葉,這李園分明因見紀嫣然昨晚與自己同席,又親密對話,所以妒心狂起,故意來破壞他的事。不問可知,他定還說了其他壞話。幸好孝成王實在太需要他了,否則說不定會立即將他縛了起來,送返楚國去。孝成王加重語氣道:「寡人自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目前形勢微妙,此人的妹子乃楚王寵妃,正權重一時,若他在楚王面前說上兩句,勸他不要出兵對付秦人,我們今次的『縱』將功敗垂成,所以現在仍不得不敷衍他。」 郭開笑道:「待李嫣嫣生了孩兒後,李園就算在楚王前說話,亦沒有作用了。」項少龍陪著兩人笑了起來。他自然明白郭開指的是楚王是個天生不能令女人生兒子的人,所以李嫣嫣料亦不會例外。可是他卻知道今次真正的經手人是春申君而非楚王,而且至少有一半機會生個男孩出來,郭開的推測雖未必準確。當然亦難以怪他,誰想得到其中有此奧妙呢。項少龍心中一動:「鄙人是否應避開一會呢?」 孝成王道:「萬萬不可,那豈非寡人要看李園的面色做人,寡人當時向李園說:董先生仍未決定去留,就此把事情拖著。所以現在才請先生暫時不要大張旗鼓,待李園走後,才作佈置。」項少龍心中暗喜,故作無奈道:「如此我要派人出去,把正在運送途中的牲口截著,不過恐怕最早上路的一批,應已進入境內了。」 孝成王道:「來了的就來吧!我們確需補充戰馬,其他的就依先生的意去辦。」項少龍正愁沒有借口派人溜秦國報訊,連忙答應。 孝成王沉吟片晌,有點難以啟齒地道:「昨晚巨鹿侯宴後把先生留下,說了些什麼話呢?」項少龍心中打了個突兀,暗呼精采,想不到孝成王終對趙穆這「情夫」生出疑心,其中當然有那其奸似鬼的郭開在推波助瀾了,裝出驚愕之色道:「侯爺有問題嗎?」 郭開提醒他道:「先生還未答大王的問題?」項少龍裝作惶然,請罪後道:「巨鹿侯對鄙人推心置腹,說會照顧鄙人,好讓鄙人能大展拳腳,又說,嘿……」 孝成王皺眉道:「縱是有關寡人的壞說話,董先生亦請直言無忌。」項少龍道:「倒不是什麼壞話,侯爺只是說他若肯在大王面前為鄙人說幾句好話,包保鄙人富貴榮華。唉!其實鄙人一介莽夫,只希望能安心養馬,為自己深愛的國家盡點力吧了!不要說榮華富貴,就連生生死死也視作等閒。」 孝成王聽他說到趙穆籠絡他的話時,泠哼一聲,最後當項少龍「剖白心蹟」時,他露出感動神色,連連點首,表示讚賞。項少龍趁機道:「侯爺昨晚把鄙人留在侯府,為我找兩個歌姬陪宿,鄙人一來不便拒絕,二來也確實需要,就生受了。不過當晚就府,沒有留宿。」郭開道:「大王非常欣賞先生的任事精神,不過這幾天先生最好只是四處玩玩,我們邯鄲有幾所著名的官妓院,待小臣明天帶領先生去趁趁熱鬧吧!」 再閒聊幾句,孝成王叮囑了不可把談話內容向趙穆透露後,郭開陪著項少龍離開文英殿。踏著熟悉的廊宮院,舊地重遊,項少龍不勝感慨,連郭開在耳旁絮絮不休的說話,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郭開見他神態恍惚,還以為他因李園一事鬱鬱不樂,安慰道:「董先生不要為李園這種人介懷,是了!今晚你不是要赴郭縱的晚宴嗎?」項少龍一震醒了過來,暗責怎能在這時刻失神,訝道:「大夫不是也一道去嗎?」 郭開微笑道:「我已推掉了,自東周的姬重到了邯鄲後,本人忙得氣都喘不過來,只是為大王起草那分建議書,我便多天沒能好好睡覺了。」項少龍正要答話,左方御道處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緩緩開過來,剛好與他們碰上。郭開臉上現出色迷迷的樣子,低聲道:「雅夫人來了!」 項少龍早認得趙大等人,停下步來,好讓車隊先行。趙大等紛紛向郭開致敬。眼看馬車轉往廣場,車簾卻抓了起來,露出趙雅因睡眠不足略帶蒼白倦容的俏臉,當她看到項少龍時,並沒有顯出驚奇之色,像早知他來了王宮,只是嬌呼道:「停車!」馬車和隨員停了下來。趙雅那對仍是明媚動人的美目先落在郭開臉上,笑道:「郭大人你好!」 郭開色授魂與地道:「夫人好!」趙雅目光轉到項少龍臉上,柔聲道:「董先生是否要到郭府去,若是不嫌,不若與趙雅一道去吧!」 項少龍因趙致之事尚未解決,還不便公開與她相好,對她使了個眼色道:「多謝夫人雅意,鄙人只想一個人獨自走走,好思一些事情。」郭開以為他對李園的事仍耿耿於懷,沒感奇怪;趙雅見他眼色,會意地道:「如此不勉強先生了。」 馬車在前呼後擁下,朝宮門馳去。項少龍拒絕了郭開同坐馬車的建議道:「鄙人最愛騎馬,只有在馬背上才感安全滿足,大夫可否著衛士不用跟來,讓鄙人獨自閒逛,趁便想些問題。」郭開疑惑地道:「先生初來邯鄲,怎知如何到郭家去呢?」 項少龍心中檁然,知道最易在這種無關痛癢的細節裡露出破綻,隨口道:「大夫放心,鄙人早問清楚路途了。」飛身上馬,揮手去了。 一出宮門,項少龍放馬疾馳,片刻後就趕上趙雅的車隊。雅夫人聽得蹄聲,見他雄姿赳赳地策馬而來,美目立即閃亮起來,項少龍經過車隊故意不瞧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一張紙團射入車內,瞬眼間將她拋在後方。趙雅連忙放下簾子,拾起紙團攤開,正是項少龍交代她配行動,加快兩人的「往來」進度,便利互通聲息,並要趙雅打探趙王與趙穆現在的關係,順便講清楚紀嫣然的關係,讓她安心。趙雅看到情郎如此關心自己的心情,想到可以公然與他調情,喜不自勝地將紙條貼胸藏好,續往郭府前進。 邯鄲城此時萬家燈火,正是晚飯後的時刻,街道上人車不多,清泠疏落。項少龍想起了遠在秦國的嬌妻愛婢,心頭溫暖,恨不得立即活捉趙穆,幹掉樂乘,攜美師。走上通往郭縱府的山路時,後方蹄聲驟響,頭一看,追上來的竟是趙致。項少龍一見是她,想想起荊俊和滕烏二人的提議,立時大感頭痛,放緩慢馳。 趙致轉眼來到他身旁,與他並騎而行,一瞬不瞬地深深注著他道:「董先生像對邯鄲的大街小巷很熟悉呢!」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她跟了他有好一段路,到現在才發力追上來,心叫不妙,道:「剛才來時,有人給鄙人指點過路途,致姑娘是否也到郭府赴宴呢?」 趙致沒有答他,瞪著他道:「先生的聲音怕是故意弄得這麼沙啞低沉的吧!」項少龍心中叫苦,若她認定自己是項少龍,一塊假臉皮怎騙得了她,今次想不用愛情手段都不成了,歎了一口氣,施出絕技,一按馬背,淩空彈起,在趙致嬌呼聲中,落到她身後,兩手探前,緊緊箍著她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小腹,貼上她臉蛋道:「致姑娘的話真奇怪?鄙人為何要故意把聲線弄成這樣子呢?」 趙致大窘,猛力掙扎了兩下,但在這情況下反足以加強兩人間的接觸,驚怒道:「你幹什麼?」項少龍哈哈一笑,一手上探,抓著她下頷,移轉玉臉,重重吻在她嬌艷欲滴的朱唇上。趙致「嚶嚀」一聲,似是迷失在他的男性魅力和情挑裡,旋又清醒過來,後肘重重在他脆弱的脅下撞了一記。項少龍慘哼一聲,由馬屁股處翻跌下去,其實雖是很痛,他亦未致如此不濟,只不過是好給她個下台階的機會。 趙致嚇得花容失色,勒轉馬頭,馳項少龍仰臥處,跳下馬來,蹲跪地上,嬌呼道:「董匡!你沒事吧!」項少龍睜開眼來,猿臂一伸,又把她摟得壓在身上,然後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路旁的草叢處。趙致給他抱壓得身體發軟,但又不甘心被他佔了便宜,更重要是到現在仍不敢確定他是否項少龍,若給他這樣再吻著了,豈非對不起自己暗戀著的男子,熱淚湧出道:「若你再輕薄我,我便死給你看!」 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貞烈,心生敬意,但卻知道若這麼便離開她,情況會更為尷尬,而在未知虛實前,又不可揭開真正的身份,惟有仍把她壓個結實,柔聲道:「致姑娘討厭我嗎?」趙致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都沒有拒絕對方的意思,又惱又恨,閉上美目,任由淚水瀉下,軟弱地道:「還不放開我,若有人路過看到,人家什麼都完了。」 項少龍俯頭下去,吻掉了她其中一顆淚珠,摟著她站了起來,道:「姑娘太動人了,請恕鄙人一時情不自禁。」趙致崩潰了似的眼淚如泉流湧,淒然搖頭道:「你只是在玩弄我,否則為何要騙人家,我知道你就是他。」 項少龍暗歎一口氣,依然以沙啞的聲音,柔聲道:「今晚我到你家找你,好嗎?」趙致驚喜地睜開烏靈靈的美目,用力點著頭。項少龍舉袖為她拭去淚漬,心生歉疚,道:「來!我們再不去就要遲了。」 趙致掙脫出他的懷抱,垂頭低聲道:「趙致今晚在家等你。」項少龍愕然道:「你不去了嗎?」 趙致破涕為笑,微嗔道:「你弄得人家這麼不成樣子,還怎見得人。」躍上馬背,馳出幾步後,仍不忘頭揮手,送上嫣媚甜笑,那種少女懷春的多情樣兒,害得項少龍想起了鄭翠芝那種矜持的模樣,心兒急跳了幾下。直至她消失在山路下,項少龍才收拾心情,往郭府赴宴去也。 郭府今晚的宴會,賓客少多了,除了趙穆、樂乘、韓闖、趙霸外,就只有項少龍不願見到的李園,若加上趙雅和他,就是那麼七個人,郭縱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出席,可能是到別處辦事去了。郭縱對他沒有了昨晚的熱情,反對李園特別招呼慇勤,似乎他才是客。項少龍早慣了這種世態炎涼,知道郭縱是故意泠淡自己,好爭取李園這可能成為楚國最有權勢的新貴好感。 李園對他這情敵保持著禮貌上的客氣,但項少龍卻清楚感到他對自己的嫉恨。這也難怪,昨晚他目睹在歌舞表演時,紀嫣然仍對他親密說話,以他的精明和對紀嫣然的熟悉,不難看出端倪,察覺這絕世佳人對他頗有意思。閒話幾句後,趙穆藉故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大王為何召見你呢?」 項少龍正等待他這句話,正中下懷道:「他們追問昨晚侯爺對我說了什麼話,我當然不會道出真相,只說侯爺和鄙人商量開闢新牧場的事。侯爺!不是小人多心,孝成王那昏君似乎在懷疑你,我看郭開定是暗中出賣了你!」趙穆眼中閃過駭人的寒光,泠哼了一聲道:「遲些我就教他們知道厲害!」 項少龍知道已迫著趙穆走上了謀反的路,此時趙霸走了過來,兩人忙改說閒話。趙穆笑道:「館的標緻徒兒今晚不陪同出席嗎?」趙霸道:「她應該來的,我剛派了人去找她。」 環珮聲響,趙雅翩然而來。郭縱向李園、樂乘和韓闖告罪一聲,趨前迎迓。趙雅目光先落在項少龍身上,再移往韓闖和李園處後,朝項少龍走來。項少龍故意不望她,目光轉往別處打量。 今次設的是像紀嫣然在大梁香居的「聯席」,在廳心擺了一張大圓幾,共有十個位子。項少龍心中暗數,就算把趙致包括在內,仍空了個座位出來,只不知還有那位貴客未來。香風飄到,趙雅與各人招呼後,向剛把頭轉來的項少龍道:「董先生的馬真快,比人家還要早到了那麼多。」項少龍瀟灑一笑,算是答覆了。 就在此時,又有人來了。在兩名侍女扶持下,一個刻意打扮過,華服雲髻的美麗少女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趙穆等均面現訝色,顯然不知她是何方神聖。這謎底由郭縱親手揭盅,這大商賈呵呵笑道:「秀兒!快來見過各位貴賓。」又向眾人道:「這是郭某幼女郭秀兒!」 趙穆訝道:「原來是郭公的掌上明珠,為何一直收了起來,到今天才讓我們得見風采。」項少龍心中一動,想到了郭縱是有意把幼女嫁與李園,那將來若趙國有事,亦可避往不是首當秦國鋒銳的楚國,繼續做他的生意。像郭縱這類冶鐵和鑄造兵器業的大亨,沒有國家不歡迎,但多了李園這種當權大臣的照應,當然更是水到渠成。現今天下之勢,除三晉外,遠離強秦的樂土首選是楚國。 齊國鄰接三晉,有唇亡齒寒之險,燕國被田單所敗後,已一蹶不振。惟有僻處南方的楚國仍是國力雄厚,短期內尚有偏安之力。一天三晉仍在,楚人都不用操心秦人會冒險多辟一條戰線。烏家成功移居秦國,郭縱這精明的生意人自然要為自己打算了。 此時郭秀兒盈盈來到眾人身前,斂衽施禮。這年不過十六的少女苗條可人,長著一張清秀的鵝蛋臉兒,那對美眸像會說話般誘人,明淨如秋水,更添嬌媚。嘴角掛著一絲羞甜的笑意,容光瀲艷處,差點可和烏廷芳相媲美。包括李園在內,眾人無不動容。郭縱見狀,大為得意,招手道:「秀兒快來拜見李先生。」郭秀兒美目看到李園,立時亮了起來,螓首卻含羞垂了下去,把嬌軀移了過去。眾人登時泛起被泠落了的感覺。 趙穆瞥了李園一眼,閃過濃烈的殺機,旋即斂沒,卻瞞不過項少龍的銳目。趙雅好不容易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項少龍,這時忍不往靠近了點道:「先生有空可否來舍下看看蓄養的馬兒,讓趙雅能請教養馬的心得。」趙穆還以為她終於肯聽話去接近這「王卓」,笑道:「難得夫人邀約,就讓本侯代他答應了。」項少龍心裡暗喜,卻假裝給趙穆面子,有些無奈地點頭。 趙雅見他裝成勉強的樣子,白他一眼,沒有說出日期時間。鐘聲響起,入席的時刻到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五章 嫉恨如狂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項少龍的座位設在趙雅之旁,趙雅那邊接著是韓闖、郭秀兒、李園、郭縱、項少龍右方則是趙霸、樂乘和趙穆。趙致的座位給取消了。現在誰都知道真正的角是坐在郭氏父女間的李園,此人能說會道道,不一會逗得郭秀兒不斷掩嘴輕笑,非常融洽。看樣子只要李園肯點頭,郭秀兒就是他的人了。 韓闖顯然對郭秀兒這出眾的美少女很有興趣,可是為了他韓國的外交政策,當然不敢與李園爭一日之短長,專心找趙雅攀談,而趙雅為了應付他,只得暫時晾著項少龍與韓闖說話,同時不住發出銀鈴般的悅耳笑聲,為宴會增添了不少熱鬧與春色。郭縱為了予李園和愛女製造機會,與各人應酬幾句後,便別過臉來和左邊的趙穆、樂乘閒聊,話題不離邯鄲達官貴人間的閒話。 趙霸與郭縱私交甚篤,加入了這談話的小圈子,項少龍雖裝作興趣盎然地聆聽,但明顯地被郭縱泠落了。項少龍心知肚明郭縱轉舵得這麼快,是受到了李園的影響,亦可推知這實業大亨對趙國的形勢較前更悲觀,已萌生離意。他這心態自然瞞不過趙王和郭開,所以後者才提醒他要小心郭縱。烏家一去,趙國立時更顯露出日暮途窮的弱態。 這時侍女上來為各人斟酒。李園舍下了郭秀兒,朝項少龍看過來道:「董兄今次不惜萬水千山,遠道來此,只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呢?」眾人聽他語氣充滿了挑惹的意味,都停止了說話,看項少龍如何反應。那郭秀兒首次抬起俏臉,打量這比李園更魁梧威武,外表粗豪的大漢。 項少龍好整以暇地瞇起眼睛看著他,以不徐不疾的沙啞聲音淡然道:「李兄愛的是美人,董某愛的是駿馬。美人到那裡去,李兄就追到那裡去,董某則是看那裡的水草肥茂,就往那兒跑。只要李兄想想自己,便明白董某人的心意了。」答話粗野得恰到好處。郭秀兒還以為項少龍口中的美人兒是指自己,羞得垂下了俏臉。 其他人都想不到這老粗的辭鋒可以變得如此厲害,都心生訝意,但亦替李園感到有點尷尬。只有趙穆心中稱快,他不能開罪李園,項少龍代他出手最恰當了。李園臉色微變,眼中掠過殺機,泠泠道:「董兄是否暗示我楚國的水草比不上這裡呢?」話才出口已知自己失了方寸,同桌的除韓闖外全是趙人,這句話怎可說出來。果然樂乘、趙霸和早視自己為趙人的趙穆都皺起了眉頭。 項少龍見幾句話就迫得李園左支右絀,心中大樂,像看不到李園的怒意般若無其事道:「李兄想得太遠了,鄙人只是打個比喻,其實各處的水草都有優點和缺點,南方氣候溫和,養馬容易,不過養出來的馬好看是好看了,但總不夠粗壯,也捱不得風寒雨雪;北方養馬困難,可是養出來的馬都是刻苦耐勞,發生馬瘟的機會亦少多了。所以匈奴人的戰馬最是著名,正因是苦寒之地,才盛產良馬。」 眾人無不動容,想不到項少龍如此有見地,兼且連消帶打,指桑罵槐的暗諷位於南方的楚國耽於逸樂,不謀進取,反之北方諸國,包括強秦在內,雖是連年征戰,但卻培養出不少人材,聲勢蓋過了曾一度強大的楚人。事實亦是如此。楚國自給小小一個越國攻入郢都後,國威大挫,兼之又策略頻出錯誤,國勢每況愈下。 六國的第一次縱攻秦,便以楚懷王為從長,但實質參戰的只有韓、趙兩國。這兩國給秦大敗於韓境內的修魚,齊又倒戈攻趙魏,自亂陣腳。秦因此乘機滅掉巴、蜀,使國境增加了一倍以上,與楚的巫郡、黔中相接,從此就開始了楚人的噩夢,也他們嘗到「坐視」的苦果。一直以來,秦人最忌就是齊楚的結,於是秦人以割地誘皊楚懷王與齊絕交,得利後旋即食言,大敗楚軍於丹陽,斬首八萬,並攻佔了楚的漢中,接著再取沼陵,使郢都西北屏藩盡失。 楚懷王的愚蠢行事並不止於此,正當他答應了與齊的另一次縱後,再次受到秦人的誘惑,又一次忽然變卦,還竟和秦國互結婚姻。齊、魏、韓大怒下連兵討楚背約,懷王吃驚下使太子質於秦,請得秦兵來援,三國才無奈退兵。空助長了秦人氣焰。稍後秦人藉口攻楚,軟硬兼施,更騙得這蠢王入秦,給拘押起來,終因逃走不成,病死秦境。 到兒子楚頃襄王登位,欲報仇雪恨,可是給秦人虛言一嚇,立即屁滾尿流,不但求和,還向秦國迎親。與父親懷王同樣為歷史多添了一筆糊塗賑。所以項少龍這一番話,正暗示了楚人的自毀長城,乃人的問題,非戰之罪也。最厲害處是諷喻李園中看不中用,經不起風浪。趙雅和郭秀兒憑著女性敏銳的直覺,打量兩人,都感到李園就似南方好看的馬,而這董匡則是北方經得起風霜的良驥,李園在她們心中的地位不由降低了少許。 郭縱亦訝然瞧著項少龍,重新思著到楚國避秦是否適當的做法。項少龍從無可辨駁的大處入手,論證了楚人優柔寡斷和不夠堅毅耐苦的致命弱點,針針見血。李園的臉色陣紅陣白,卻是啞口無言。人家表面上只是評馬,他能說什麼呢? 郭縱哈哈一笑,打圓場道:「董先生真是句句話都不離把馬掛在口邊,不愧馬癡,來!我們喝一杯。」眾人紛紛舉杯,只有李園鐵青著臉,沒有附和,使人感到此人心胸狹窄,有欠風度。趙穆喝罷,再舉起女侍斟滿的美酒,舉杯向李園、韓闖兩人道:「為韓、楚、趙三國的縱,我們痛飲一杯!」 李園不知想到了什麼事,神色復平時的從容灑脫,含笑舉杯喝了,拉緊了的氣氛才放鬆了點。韓闖道:「聽說齊王對今次邯鄲之會非常重視,相國田單已親身趕來,這兩天就要到了。」趙穆、樂乘兩人早知此事,其他人卻是初次聽得,無不動容。 田單可說是齊國現今無名有實的統治者,聲名之盛,比之魏國的信陵君亦毫不遜色。楚懷王死後八年,楚國國勢疲弱,而齊國則如日方中,隱與秦國分庭抗禮。就在此時,齊竟中了秦人之計,接受秦昭襄王的建議秦王稱西帝,齊人稱東帝。擺明秦齊平分天下之局。雖在稱帝兩日後齊湣王終被大臣勸服取消帝號,卻沒打消得他的野心,先後南征北討,先滅掉了宋,又併吞了一些小國,侵佔了許多土地,但國力卻於征戰中大幅損耗,惹得秦、楚、三晉聯同燕國出師有名,大舉伐齊。燕將樂毅更攻入臨淄,五年間佔了齊國七十餘域,只剩下莒和即墨。 田單就是在這艱苦的環境裡冒起來的著名人物。他是齊王室的支裔,初時做臨淄市宮底下的小吏,燕軍破城前,他教族人鋸去車軸的末端,奪路逃亡時不致因車軸撞壞而成功逃去,只此一著,已使他嶄露頭角,顯出他臨危不亂,足智多謀的潛質。俟燕人圍攻即墨,眾人推他為將,剛好燕昭王逝世,新即位的燕王中了田單的反間計,以一個無能將軍取代了樂毅,此人一去,田單便似摧枯拉朽般把燕人掃出齊境,最有名就是以火牛陣大破燕軍的一役。 田單雖因此威名遠播,但齊國則由此沉痾難起,直到此時。項少龍還想聽下去時,身旁的趙雅親自由女侍處取過酒壼,為項少龍几上的空杯添上美酒,秋波盈盈地含笑輕輕道:「董先生!趙雅或有得罪之處,就借這一杯作賠禮吧!」韓闖正口沬橫飛,沒有在意,只有李園眼中奇光一閃,動起腦筋來。 項少龍舉起酒杯道:「夫人多心了,何來得罪之有!鄙人敬夫人一杯!」趙雅美目深注地舉杯喝了。 韓闖這才注意到兩人暗通款曲,臉上掠過不快之色,假若是在韓國,以他的權勢,定要教項少龍好看,現在卻只能郁在心裡。李園哈哈一笑道:「夫人!今天在下尚未與你對酒。」舉起酒杯,遙遙敬祝。趙雅未想其他,也自舉杯飲了。 項少龍知李園是借趙雅來打擊他,表面當然不露出絲毫痕蹟。李園並不肯就此罷休,繼續挑逗趙雅道:「夫人酒量真好,不若找一晚讓在下陪夫人喝酒,看看誰先醉倒。」這麼一說,同席的九個人裡,倒有四個人的表情不自然起來。臉色最難看的是郭縱和郭秀兒,都覺得他公然兜搭這以放蕩名聞天下的美女,太不顧他們的顏臉了。韓闖卻將他對項少龍的娭妒,轉移到這剛出現的情敵的身上。 趙穆的臉色亦很不自然,狠狠瞪著趙雅,要她出言婉拒。趙雅想不到對方如此大膽,竟公然在席上約她共渡春宵,妙目一轉道:「李先生如此有興致,趙雅便找天在敝府設宴,到時先生莫要推說沒空呢!」接著美目環視眾人,笑語盈盈道:「各位都來作見證,看看我們誰先醉倒。」 李園微感愕然,想不到這蕩女竟不受她勾引,不由首次定神打量她。他的心神自給紀嫣然佔據後,很少留意別的女性,這刻細看下,發覺趙雅有若一朵盛放的鮮花,說不盡的嬌媚風情,楚楚動人,那種成熟的美態確是別具一格。而且表面看來,她雖是騷媚入骨,艷光流轉,但卻有著一種綽約雅逸的神韻,教人不敢輕視,不由怦然心動起來,這才明白韓闖為何那般迷戀著她。 李園洒然一笑道:「若定好日子,請人通知在下好了。」這時趙霸插口入來,各人又轉到別的話題去。趙雅湊往項少龍處,低聲道:「滿意了嗎?」 項少龍大感快意,知道趙雅故意讓自己更有面子。尚未有機會說話,郭秀兒站了起來,神情木然道:「對不起!秀兒有點不舒服,想房休息。」李園臉上泛起不悅之色,沒有作聲。眾人都心知肚明這千金小姐在發李園脾氣。郭縱無奈道:「送小姐房!」當下有侍女來把這可人兒送出廳外。 氣氛又再度尷尬起來,沒有了郭秀兒,使晚宴失色多了,幸好還有趙雅在撐場面。趙霸多喝了兩杯,談興忽起,扯著項少龍說起劍術的心得道:「現在學劍的人,很多都急功近利,徒具架勢,卻沒有穩定的身法馬步去配,對腰力的練習更不看重,有臂力卻欠腕力,茫不知腰、臂、腕和步法四方面的相輔相乘,才能發揮劍法的精華。可知氣力的運用乃首要的條件。」 李園心高氣傲,顯然不把這趙國的劍術泰斗放在眼裡,淡淡道:「我看空有力氣都沒用,否則囂魏牟就不會給項少龍宰了!」「項少龍」這名字現在已成了城內人人避提的禁忌,除韓闖外,無人不為之愕然。項少龍則因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而心中檁然。韓闖傲然道:「只可惜他溜了到秦國去,否則定要試試他的劍法厲害至何種程度。」 趙穆咬牙切齒道:「異日攻入咸陽,不是有機會了嗎?」趙霸給李園搶白,心中不忿,但又說不過李園,沉聲道:「李先生以劍法稱雄楚國,不知可否找天到敝館一行?好讓趙某大開眼界。」 李園雙目電芒閃現,點頭道:「在下每到一地,均愛找當地最著名的劍手切磋比試,趙館有此提議,李園實是正中下懷。」今次連樂乘對此子的盛氣凌人都看不過眼,笑向趙霸道:「李先生如此豪氣千雲,館請定下日子時間,好讓我們能欣賞到李先生的絕世劍術。」 趙霸顯是心中怒極,道:「趙某頗有點急不及待了,不若就是明天吧!看李先生那個時間最適。」李園得意洋洋道:「明天可不行,皆因在下約了紀嫣然小姐共游邯鄲,不如改在後天午後時分吧!」 眾人為之愕然,都露出既羨慕又嫉妒的神色。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涼了半截。為何嫣然竟肯接受這人的約會?定要向她問個一清二楚。趙雅則神色微喜,雖然給紀嫣然搶走了風光,但卻有機會公開去找項少龍,哪去計較這點小事。宴 會的氣氛至此被破壞無遺,趙霸首先藉詞離去,接著輪到趙雅。 韓闖站了起來道:「讓本侯陪雅夫人府吧!」趙雅心中暗氣,蹙起黛眉,搖頭道:「平山侯的好意心領了,趙雅的腦袋有些昏沉,想獨自一人靜靜。」 平山侯韓闖閃過不悅之色.泠泠道:「夫人愛怎樣便怎樣吧!」趙穆長身而起道:「一起走吧!我卻是談興正隆,誰願陪我同車。」向項少龍飛了個眼色。 項少龍忙點頭道:「橫豎我一個人來,就由鄙人陪侯爺吧!」趙雅看了項少龍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在意。 眾人紛紛告辭,離郭府分頭走了。在車內趙穆道:「想不到先生詞鋒如此凌厲,連一向能言善辨的李園亦招架不來。只不知你有沒有把戰勝他手中之劍,據悉此人確有真材實學。」項少龍皺眉道:「有沒有把握還是其次的問題,不過武場切磋,用的既是鈍口的木劍,又非生死相搏……」 趙穆截斷他道:「我只是想挫他的氣焰,並非要殺他。這小子實在太可恨了,若給我把他拿著,定要操他個生不如死。」項少龍的皮膚立時起了一個個的疙瘩,打了個寒戰。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六章 落難姊妹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行館,滕翼低聲道:「嫣然在內室等你。」項少龍正要找她,聞言加快腳步。滕翼追在身旁道:「趙王找你有什麼事?」 項少龍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扼要說出了情況,笑道:「我們尚算有點運道,在邯鄲待多一兩個月應沒有問題。」滕翼推了他一把,道:「快進去吧!你這小子真的艷福無邊。」 項少龍想不到這鐵漢竟也會爆出這麼一句話來,可見善蘭把他改變了很多。笑應一聲,朝臥室走去。剛關上門,紀嫣然這大美人夾著一陣香風衝入他懷裡,熱情如火,差點把他溶掉。初嘗禁果的女人,分外癡纏,紀才女亦不例外。 雲雨過後,兩人肢體交纏,喁喁細語。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問起她與李園的事,這佳人早一步坦白道:「項郎莫要誤怪嫣然,明天人家答應了那李園到城南的『楓湖』賞紅葉,唉!這人癡心一片,由楚國直追到這裡來,纏著人家苦苦哀求,嫣然不得不應酬他一下,到時我會向他表明心跡,教他絕了對嫣然的妄念。」項少龍聽得紀嫣然對李園顯見不無情意,默然不語。 紀嫣然微嗔道:「你不高興嗎?只是普通的出遊吧了!若不放心,人家請鄒先生同行好了。」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據我觀察和得來的消息,這人的內在遠不如他外表的好看,但若在這時說出來,我便像很沒有風度了。」 紀嫣然脫出他的懷抱,在榻上坐了起來,任由無限美好的上身展現在他眼前,不悅道:「難道嫣然會認為你是搬弄是非的人嗎?人家早在大梁就是你的人了,有什麼值得吞吞吐吐的?」項少龍把她拉得倒入懷裡,翻身壓著,說出了他利用李嫣嫣通過春申君設下的陰謀,又把今晚席上的事告訴了他。當嫣然聽到李園向趙王施壓對付她的「項少龍」,又公然在席上宣佈與她的約會時,勃然色變道:「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淺薄陰險之徒,嫣然真的有眼無珠了。」 項少龍道:「這人可能在楚國隱忍得很辛苦,所以來到趙國,不怕別人知道時,就露出真面目了。」紀嫣然吁出一口涼氣道:「幸得項郎提醒嫣然,才沒有被他騙了。唉!項郎何時才可帶人家到到咸陽呢?這樣偷偷摸摸真是痛苦。鄒先生亦很仰慕秦國,希望可快點到那裡去呢。」 項少龍歎道:「誰不想快些離開這鬼地方,不過現在仍要等待時機。」紀嫣然依依不捨坐了起來道:「人家要去了,今次不用你送我,給人撞到可更口莫辯。」旋又笑道:「不若我們演一場戲,劇目就叫『馬癡奪得紀嫣然』,若能氣死那李園,不是挺好玩嗎?我們也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膽了。人家還可公然搬來和你住在一起呢。」 項少龍坐起身來,想想這正是他與趙雅上演的戲碼,勾著她粉頸再嘗了她櫻唇的胭脂,笑道:「是『馬癡獨佔紀佳人』,又或『馬癡情陷俏嫣然』。只怕惹起龍陽君的疑忌,那就大大不妙了。」紀嫣然笑道:「龍陽君這人最愛自作聰明,只要我們做得恰到好處,似有情若無情,循序漸進,反會釋他之疑,甚至會使他認為人家和那個項少龍沒有關係,否則怎會對別的男人傾心。」再甜笑道:「項郎的說話用詞是這世上最好聽的了。」 飄飄然裡,項少龍想想亦是道理,精神大振,若能驅掉龍陽君對紀嫣然的疑心,日後行動會方便多了。否則若給這半男不女的小人撞破他們的私情,可能會立即揭破他的身份。因為只要仔細驗的假臉,他就無所遁形了。對趙人來說,讓他得到紀嫣然,總好過白便宜了李園。兩人興奮得又纏綿起來,然後共商細節。 項少龍想起了趙致,再三催促下,紀嫣然才難解難分地悄然離開。項少龍趁紀嫣然走後睡了一個時辰,到半夜滕翼才來把他喚醒。這行館本來是有管家和一群侍婢僕人,但都給他們調到外宅去,免得礙手礙腳。 他梳洗時,滕翼在他身後道:「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半個時辰前開始埋伏在前街和後巷處,不知是何方神聖,真想去教訓他們一頓。」項少龍道:「教訓他們何其容易,只要明天通知趙穆一聲,這奸鬼定有方法查出是什麼人。」 滕翼道:「你出去時小心點,看來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些,至少有個照應。」項少龍失笑道:「我只是去偷香竊玉,何須照應。」 滕翼不再堅持,改變話題道:「少龍準備何時與蒲布、趙大這兩批人聯絡?」項少龍戴上假臉具,道:「這事要遲一步才可決定,而且不可讓他們知道董匡就是我項少龍,人心難測,誰說得定他們其中一些人會不會出賣我們?」 滕翼鬆一口氣道:「你懂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項少龍用力摟了他的寬肩,由他協助穿上全副裝備,賮跘離府,沒入暗黑的街道裡。 雖是夜深時分,街上仍間有車馬行人和巡夜的城卒。這時代的城市地大人少,治安良好。一路保持著警覺,半個時辰後到達了目的地。他仍怕有人盯梢,故意躲在一棵樹上,肯定沒有人跟來,才跳了下來,走進趙致家旁的竹林裡。那是座普通的住宅,只比一般民居大了一點,特別處是左方有條小河,另一邊則是這片竹林,把這宅院和附近的民房分了開來。而這片竹林則是必經之路。 項少龍拋開對荊俊的歉意,心想成大事那能拘小節,安慰了自己後,才走出竹林去。雄壯的狗吠聲響起,旋又靜了下來,顯是趙致喝止了它。趙致宅院分為前、中、後三進,後面是個小院落,植滿花草樹木,環境清幽雅致。後進的上房與花園毗連,只要爬牆進入後院,便可輕易到達趙致的閨房。 就在此時,其中一間房燈火亮起,旋又斂去,如此三次後才再亮著了。項少龍知道是趙致的暗號,心中湧起偷情的興奮。趙致勝在夠韻味,有種令人醉心的獨特風情。特別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年不過二十,但偏有著飽歷人世的滄桑感,看來她定有些傷心的往事。項少龍知道時間無多,春宵一刻值千金,迅速行動,攀牆入屋,掀簾入內。 原來這是間小書齊,佈置得淡雅舒適,趙致身穿淺絛色的長褂,仰臥在一張長方形臥榻上,几旁擉著美酒和點心,含笑看著他由窗門爬入來。項少龍正報以微笑時,心中警兆忽現,未來得及反應前,背上已被某種東西抵在腰際處。他之所以沒有更清楚感覺,是因為隔著了圍在腰間插滿飛針的革囊。 背後傅來低沉但悅耳的女音道:「不要動,除非你可快過機括發動的特製強弩。」項少龍感到有點耳熟,偏又想不起這在背後威脅他的人是誰。趙致興奮地跳了起來,嬌笑道:「人人都說項少龍如何厲害,還不是著了我們姊妹的道兒。」 項少龍心中苦笑,這是第二次被女人騙了,這可能是男人最大的弱點,總是對美麗的女子沒有戒心。但又大感奇怪,趙致若要對付他,只要到街上大喊三聲,保證他全軍盡墨,何用大費周章,私下對付他。難道她對死鬼連晉仍餘情未了?不親自下手不夠痛快?故作訝然道:「致姑娘說什麼呢?誰是項少龍?」 趙致怒道:「還要否認!在往郭家的山路時你不是承認了嗎?」項少龍故意氣她道:「誰告訴過你鄙人就是項少龍呢?」 趙致心一想,他的確沒有親口承認過,但當時那一刻他的神態語氣活脫脫就是項少龍,現在他又矢口不認,分明在作弄自己。身後那不知是趙致的姊姊還是妹子的女人沉聲道:「你若不是項少龍,我惟有立即殺人滅口,以免洩漏我們的秘密。」項少龍心中一震,終認出了身後的女子是就曾兩次行刺趙穆的女刺客,第一次是差點誤中副車,另一趟則發生在前晚,給自己破壞了。想不通的事,至此豁然而悟。難怪女刺客能潛入侯府,全因有趙致這內奸接應。 他歎了一口氣道;「那我就死定了,因為鄙人根本連項少龍是誰都不知道。還以為致姑娘對我別具青睞……」後面的女子厲聲道:「你再說一聲不是項少龍,我立即扳掣!」 項少龍暗笑你若能射穿那些鋼針才怪,泠哼一聲道:「我馬癡董匡從不受人威脅,也不會將生死放在心上,本人不是項少龍就不是項少龍,何須冒認,不信便來驗驗本人的臉是否經過化裝?」他這叫行險一博,賭她們做夢都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種由肖月潭的妙手泡製出來巧奪天工的皮面具,而且這面具有天然黏性,與皮膚貼得緊密無縫,連臉部表情都可顯露出來,不懂手法,想撕脫下來都非易事。 趙致呆了一呆,來到近前,伸手往他臉上撫摸。摸抓了幾下,趙致果然臉色劇變,顫聲道:「天啊!你真不是他!」項少龍道:「我雖不是項少龍,但千萬勿要發箭,否則定是一矢雙鵰之局。」兩女同時一呆,知道不妙。 項少龍在兩女之間閃電般脫身出來,轉到了趙致身後,順手拔出腰間匕首,橫在趙致頸上,另一手緊箍著她那動人的小腹,控制了局面。那女子舉起弩箭,對正他兩人,卻不敢發射。項少龍帶著趙致貼靠後牆,才定神打量這劍術戰略都厲害得教人吃驚的女刺客。她比趙致矮了少許,容貌與趙致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是白皙清秀。兩眼神光充足,多了趙致沒有的狠辣味兒,年紀亦大了點,身段優美得來充滿了勁和力,此刻更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雌豹。 項少龍微笑道:「這位姊姊怎麼稱呼?」趙致不理利刃加頸,悲叫道:「大姊快放箭,否則不但報不了仇,我們還要生不如死。」 項少龍放下心來,知道趙致真以為自己是那馬癡董匡,慌忙道:「有事慢慢商量,我可以立誓不洩露你們的秘密,本人一諾千金,絕不會食言。」兩人不由臉臉相覷,此人既非項少龍,就絕沒有理由肯放過他們,這太不情理了。項少龍不讓她們有機會說話,先以董匡之名發了一個毒無可毒的惡誓,然後道:「大姊放下弩箭,本人就釋放令妹。」 那美女刺客悻悻然道:「誰是你大姊?」一雙手卻自然地脫開勁箭,把強弩連箭隨手拋往一旁,爽快得有點不情理。項少龍心想這頭美麗的雌老虎倒算乾脆,收起了橫在趙致粉頸的匕首。就在此時,他看到此女向趙致打了個眼色,心知不妙,忙往橫移,恰恰避開了趙致的肘撞。那女子嘬唇尖嘯,同時抽出背上長劍,往他攻來。 項少龍無名火起,自已為了不想殺人滅口,才好心發毒誓不洩出她們的秘密,可是她們不但不領情,還反過來要滅掉他這活口,血浪閃電離鞘而出。驀地門口那方異響傳來,忙中別頭一看,暗叫了聲我的媽呀,原來是一頭大黃犬,正以驚人高速竄入門來,露出森森白牙,鼻孔噴著氣,喉間「嗚嗚」有似雷鳴,朝他撲到,登時省起剛才她嘬唇尖叫,是為了喚這惡犬來助陣。 幸好項少龍以前受訓項目之一,就是如何應付惡犬,雖未真的試過,但總嘗過與比這頭黃犬更粗壯的軍犬糾纏的滋味,橫劍一掃,盪開了對方刺來一劍,矮身側踢,剛好正中已撲離地面那惡犬的下顎處。這頭畜牲一聲慘嘶,側跌開去,滾倒地上,一時爬不起來。趙致亦不知由那裡找來配劍,配著姐姐分由左側和正面攻來,一時儘是森寒劍影。 項少龍深悉兩女厲害,不過他早把墨氏補遺的三大殺式融會貫通,劍法再非昔日吳下阿蒙,趁那惡犬尚未再次撲來,猛地閃到那大姊身側,施出渾身解數,一劍由上劈下。那大姊大吃一驚,原來項少龍這一招精奧奇妙,竟能在窄小的空間不住變化,教人完全不出來龍去脈。猛咬銀牙,以攻制攻,竟不理敵劍,往項少龍心窩閃電刺去,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格局。 項少龍心中暗讚,不過亦是正中下懷。他曾與她交過手,知她劍法走靈奇飄忽的路子,庸手與她對仗,怕連她的劍都未碰著,便要一命嗚呼。這也是女性用劍的特點,以免要和天生較強壯的男性比臂力。當下變招橫劍揮擋。「噹!」的一聲脆響過處,美女刺客的劍給項少龍掃個正著。 她要以攻制攻,就必須全力出手,有進無退,反予機會項少龍全力與她硬拚了一劍。除了囂魏牟和滕翼外,項少龍的腰臂力可說全無對手,她怎麼厲害仍是個女人,受先天限制,兩劍交擊下,震得她手腕酸麻,駭然退了開去。項少龍本以為可使她長劍脫手,豈知她終勉強撐過了,泠喝一聲,往地上滾去。 趙致怎也想不到這馬癡劍術如此驚人,要衝上助陣時,剛好給退後的姊姊撞個正著,一起踉蹌倒退。那時那黃狗又過頭來,想撲向項少龍。趙致驚叫道:「大黃!不要!」項少龍此時早右手執起弩弓,左手撈起弩箭,以最敏捷的手法上箭瞄準,對著那頭大黃。這頭犬非常機伶,亦曾受過兩女訓練,一見弩箭向著自己,低鳴一聲,縮到兩女身後。 項少龍右手持弩,劍交左手,指著驚魂甫定的兩女,微笑道:「大姊叫什麼名字,讓董某有個稱呼。」兩女神色驚疑不定,縮在牆角,不敢動彈。在這種窄小的空間和距離內,要撥開以機括射出出的勁箭,簡直是癡人說夢。那大姊的骨頭很硬,緊抿著嘴,沒有答他,反而是趙致衝口答道:「她叫田柔!」 項少龍愕然道:「不是姓趙的嗎?」趙致才知說漏了嘴,臉色蒼白起來。項少龍與那田柔對視著,心想她既姓田,說不定與田單有點親族關係,趙穆一向與田單有勾結,否則不會和囂魏牟暗中往還,想到這裡,有了點眉目,故意扮作睜眉怒目道:「本人原本有意放過你們兩人,可惜你們竟是姓田的,我最憎惡就是這個姓的人,現在惟有拋開憐香惜玉之心,送你們出娘胎之前那地方去,這麼給你們一個痛快,應感激我才對。」 趙致看著他手上的弩箭,顫聲道:「你為什麼這麼恨姓田的人。」田柔怒道:「致致!不要和他說話,他要殺便殺吧!」 項少龍暗怪這房子難道只得她姊妹二人,否則鬧到這麼厲害,都不見有人出現,趙致那相依為命的「父親」躲到了那裡呢?想到這裡,只見那給趙致拉著的黃狗耳朵豎直起來,露出注意的神色。心中瞭然,喝道:「不准進來,否則本人立即放箭。」兩女愕然,想不到他竟然能察覺救兵無聲無息的接近,登時泛起無法與這人對抗旳虛弱心態。 項少龍望向趙致,道:「橫豎你們死到臨頭,本人不須瞞你們,我之所以憎恨姓田的人,因為其中有一個人叫田單。」兩女呆了一呆,定神瞧著他。項少龍緩緩移前,弩箭上下移動著,教兩女不知他要選擇的位置。一個誘人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只要他射殺了田柔,再以飛針對付門外的人和趙致,可有十成把握迅速解決三人,那就一了了,不用為她們煩惱了。 門外一把蒼老的聲音喝道:「壯士手下留人,我家兩位小姐的大仇人正是田單,大家都是同一條線上的人。」田柔和趙致齊叫道:「正叔!」 項少龍泠笑道:「這話怎知真假?本人故意告訴你們這事,就是要迫自己狠下心來,好殺人滅口,否則若把這事洩了出去,給與田單有勾結的趙穆知道,我那還有命。或者你們尚未知道,田單這兩天便要來邯鄲,本人報仇的唯一機會亦到了。絕不容許給人破壞。」兩女為之動容,顯是不知田單來趙的事。田柔杏目圓睜,盯著他道:「你不是趙穆的同黨嗎?」 項少龍喝道:「閉嘴!誰是這奸賊的夥伴,只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好對付田單,才虛與委蛇。唉!本人從未殺過女人,今晚只好破戒了。」門外那正叔驚叫道:「壯士萬勿莽撞,我們兩位小姐的親族就是被田單和趙穆兩人害死的,這事千真萬確,若有虛言,教老僕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項少龍扮出沉吟的模樣,道:「你們和趙穆有深仇,此事不容置疑,可是這兩人一在齊一在趙,怎會都成了你們的仇人?」趙致忍不住熱淚湧出,淒然叫道:「我家為田單所害,迫得逃來邯鄲,那知趙穆這奸賊竟把我們家族一八十三人縛了起來,使人押田單處,給他以酷刑逐一屠宰,這樣說你相信了嗎?」 田柔怒道:「不要求他。」項少龍笑道:「你的名字雖有個『柔』字,人卻絕不溫柔。」 田柔氣得說不出話來。項少龍再道:「那為何又剩下了你們三人?」正叔的聲音傅入道:「老僕和兩位小姐因來遲了幾天,所以得以避過此劫,這七年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立志復仇.壯士請相信我們。」 項少龍鬆了一口氣,有點為自己剛才動了殺機而慚愧,活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戰爭年代裡,實在很容易受到感染。項少龍一扳機括,弩箭呼的一聲,在兩女臉頰間電掠而過,射進牆內。兩女目瞪口呆,想不到他在這種時刻發箭,若目標是她們其中一人,定避不開去。 項少龍拋掉弩弓,劍鞘內,微笑道:「你們的事本人絕沒有興趣去管,但亦請你們勿來破壞本人的計劃。你們的真正仇人是田單而非趙穆,兼且現在的趙穆有了戒備,再動手只是自投羅,好好想想吧!像你們姊妹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落到壞人手裡,會發生比死還難過的奇恥大辱呢。言盡於此,告辭了!」在兩人瞪視下,項少龍大步朝向門口離開,與那叫正叔的老儒打個照臉,才施施然走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七章 如簧之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行館時,離日出只剩下個把時辰,等把整件事說了給滕翼聽後,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滕翼讚歎道:「你這一手真個漂亮,反使趙致不再懷疑你是項少龍。不過照我看這妮子對真正的你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要脅你去對付趙穆」。項少龍失聲道:「好意得要用那弩箭抵著我的背脊!」 滕翼道:「你兩次壞了人家姑娘的行刺大計,那田柔這麼好勝,自是想一挫你的威風。」項少龍想起在郭家的山路調戲趙致時,她欲拒還迎的神態,確對自己大有情意,現在若她「誤以為」佔了她便宜的人,是「董匡」而非「項少龍」,會是什麼一番感受呢?想起她「發覺」項少龍竟是董匡時,那失望的樣子絕非裝出來的。 滕翼笑道:「既是奉旨不用裝勤力,不若大家都去好好睡一覺,管他娘的會發生什麼事?」項少龍一想也是,返寢室,倒頭大睡,到烏果來喚醒他時,竟過了午飯的時刻,太陽都快下山了。這些天來,還是首次睡得這麼酣暢。烏果道:「二爺在廳內等三爺吃飯!」 項少龍精神抖擻地爬起來,梳洗更衣後出去與滕翼相見。兩人踞案大嚼。烏果在旁道:「雅夫人派人傳來口訊,請三爺明晚到她的夫人府赴宴,到時她會派人來接你,希望你能早點到她那兒去。」項少龍這才記起她昨晚答應了李園的宴會,苦笑道:「你看我們來邯鄲是幹什麼,差點晚晚都要去和那些人應酬。」 滕翼笑道:「應付趙穆不難,但應付這些女人可就教你吃足苦頭了。」項少龍道:「我是真想跟趙雅好好大幹一場,讓趙雅可以名正言順地迷上我這馬癡。但卻不能讓小昭她們知道,否則很容易露出馬腳。唉,身邊沒有個女人,雖然可以專心辦事,但這樣悶久了也實在難受。」 滕翼搖頭道:「我也為你處境難過……唔!」神情一動道:「也不是全無辦法,昨天我閒著無聊,到後園走了一轉,其中有種草樹,若把汁液搾出來,塗少許在身上,可發出近乎人體的氣味,嗅起來相當不錯,比女人用來薰衣的香料自然多了,這可解決了氣味的問題,假若你身上沒有黑痣那類的特徵,吹熄燈在黑暗中干了小昭她們,說不定能瞞混過去。」 在一旁的烏果忍不住道:「三爺的傢伙必然大異常人,一進去女人便會知道。」滕翼和項少龍給他說得捧腹狂笑起來。項少龍喘著氣道:「你這麼懂拍馬屁,不過我只是說著玩兒,並非真要大搞一場。況且床第功夫要又不在大小,我的本事更不會告訴你這小子。」 滕翼強忍著笑道:「不過那種叫『情種』的草樹汁,搽一點也無妨,那你就算和女人親熱些都沒有問題,我立即著手泡製。」烏果一呆道:「竟有個這麼香艷的名字。」 滕翼自得了善蘭後,人變得開朗隨和多了,伸手過去拍了拍他肩頭,歎道:「小子可學得東西了,這種情汁有輕微的催情效用,女人都很喜歡嗅,鄉間小子如荊俊之輩,約會人家閨女時都愛塗在身上,不過必須以米水中和,否則會惹來全身斑點疹痕。你要試試嗎?」烏果興奮地道:「咸陽後定要找個美人兒試試。」 項少龍道:「還有什麼事?」烏果道:「武士行館的趙館遣人送帖來,說明天的論劍會改在後天午時舉行,請三爺務要出席。」 項少龍向滕翼道:「那另一個奸鬼李園太可惡了,說不定我真要狠狠教訓他一頓。」這時有人進來道:「龍陽君來見三爺,正在外廳等候。」 項少龍愕然,苦著臉向滕翼道:「有沒有什麼叫『驅妖』的汁液,讓他一嗅便要避往天腳底去。」滕翼啞然失笑道:「今次是老哥第一次不會羨慕三的艷福了!」 見到威武的董馬癡大步走出來,龍陽君以一個「他」以為最美的姿態盈盈起立,還照足女性儀態對他歛衽為禮。項少龍看得啼笑皆非,又是暗自叫苦,笑著迎上去道:「君上大駕光臨,鄙人真是受寵若驚。」龍陽君那對也似會說話的眼睛往他飄來,從容笑道:「本君今天來找董先生,實有事耿耿於懷,不吐不快。」 今天他復男裝打扮,不過衣飾仍然彩色演紛,若他真是女子,項少龍定要讚她嫵媚動人,現在則是心顫膽跳,若他的不吐不快是一籮筐的綿綿情話,天才曉得怎樣去應付。兩人坐好後,龍陽君正容道:「本君認為董先生歸趙國的決定,實在太莽撞了。」項少龍為之愕然,但也暗中鬆了一口氣,不解道:「君上何有此言?」 龍陽君見左右無人,才柔情似水道:「我是愛惜董先生的人才,方不顧一切說出心中想法,趙國現在好比一口接近乾枯的水井,無論先生的力氣有多大,盛水的器皿和淘井的工具是多麼完善充足,若只死守著這口井,最終仍難逃井枯人亡的結果。」項少龍心中一震,一向以來,他都不大看得起這以男色迷惑魏王而得居高位的傢伙,現在聽他比喻生動,一針見血指出趙國的形勢,不由對他刮目相看。故作訝然道:「趙國新近才大勝燕人,怎會是一口快將枯竭的水井?」 龍陽君微笑道:「垂死的人,也有光反照的時候,太陽下山前,更最是艷麗。而這全因為趙國仍有兩大名將,硬撐著大局。若此二人一去,你說趙國還能拿得出什麼靈丹妙藥來續命?」項少龍道:「君上說的話是否廉頗和李牧?」 龍陽君道:「正是此二人,廉頗年事已高,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近日便有謠言說他攻燕不力,孝成王一向和他心病甚重,所以目下邯鄲正有陣前易將之說,誰都不知會否重演長平以趙括換廉頗的舊事。」 不容他插話,龍陽君口若懸河續下去道:「至於李牧則忠直而不懂逢迎,做人不夠圓滑,若遇上明,此乃能得天下的猛將,可惜遇上孝成王這多疑善忌,好大喜功的人,又有巨鹿侯左右他的意向,最終也不會有好結果,只可惜他漠視生死,仍戀棧不去,否則我大魏上下君臣,必會倒屣相迎。」他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魏人定曾與這兩名大將接觸過,李牧拒絕了,卻不知廉頗如何。這龍陽君真厲害,若只憑一番說話便去了趙國這軍方兩大台柱,趙國還不是任魏人魚肉嗎? 龍陽君見他聽得入神,以為打動了他,再鼓其如簧之舌道:「董先生或者會奇怪本君為何如此斗膽,竟在趙人的首都批評他們。一來本君並不把他們放在眼內,諒他們不敢動我半根毫毛,更重要是本君對董先生非常欣賞,不忍見你將來一番心血盡付東流,還要淪為亡國之奴。況且秦王與趙人間有深仇大恨,絕不會放過他們。良禽擇木而棲,若先生肯來我大魏效力,本君保證優渥禮遇非是趙國可及,至少不會因李園這麼一個尚未得勢,在春申君下面做個小跑腿的傢伙幾句說話,便慌得差點要把先生趕走。」 項少龍心叫厲害,知道龍陽君在趙王身邊布有眼線,所以才懂得把握時機,乘虛而入,遊說他改投魏國。不禁佩服岳父烏應元的眼光,給了自己這馬癡的身份。現時各國皆重馬戰,他這董匡正是各國都夢寐以求的人材。裝作感動道:「君上這番話的確發人深省,鄙人定會仔細思量,還要向族人解說,但暫時……」 龍陽君見他沒有斷然拒絕,喜上眉梢,送了他一個「媚眼」道:「奴家最明白男人的心事,董先生不用心急,最好能探清趙國情況,當知奴家沒有半字虛語。」項少龍也不由佩服他的遊說功夫,寥寥幾句話,便道盡了趙國的問題,歎了一口氣道:「若董某不是趙人,這刻便可一口答應了。」 龍陽君柔聲道:「對孝成王來說,除了趙家外,誰會是趙人呢?若換了不是趙穆和趙雅,於烏家一役之失利,早被他五馬分屍了。有才而不懂愛才,項少龍正是最好的例子,若非先生送來一千匹上等戰馬,不出一年,趙國再無可用之馬了。」項少龍心想你的心真夠狠毒,把我拉走,等若打斷了趙人的腳。 龍陽君壓低聲音道:「聽說趙霸應李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求,後天午時在行館舉行論劍會,只要先生點頭,奴家便可使人到時挫他威風,看他還敢否這麼盛氣凌人。」項少龍心中大訝,每次說起李園,龍陽君都是咬牙切齒,照計李園這麼高大俊秀,沒理由得不到龍陽君的青睞,看來是李園曾嚴詞拒絕過他,才令他因愛成恨。又或是他不喜歡李園那種斯文俊俏型的美男子,而歡喜自己這陽剛粗豪的……嘿!自己想到那裡去了? 意外地龍陽君站了起來,辭別道:「先生請好好想想,有答案便告訴奴家,那時再研究細節,務使先生走得歡歡喜喜。」項少龍給他一忽兒「本君」、一忽兒「奴家」弄得頭大如斗,忙把他送出大門,看著他登上馬車,在數十名隨前從前呼後擁下去了,才苦笑頭。無論如何,他再不敢小覷這不男不女的人了。 龍陽君走後,項少龍偷得浮生半日閒,獨個兒在大宅的院落園林間漫步,想著當日偷入此處,初遇朱姬的醉人情景。不論朱姬是怎樣的人,但他真的感到她對他很有好感,那是裝不來的。忽然間,他有點惆悵和失落,也感到寂寞,而事實上他應比任何人都更滿足才對,以一個現代人,來到這陌生又非常熟悉的古戰國時代裡,他的生命比任何一個時代的人至少要豐富了一個時代。因為他經驗多了一個時代。 經過這幾年驚濤駭浪的日子後,他連想東西的方式,所有的措辭和文字,都大致與這時代的人相若。昨晚他想殺人滅口,辣手摧花,正是烏卓和滕翼兩人認為是最理的做法。幸好懸崖勒馬,否則這輩子良心都要受到懲罰。想到這裡,不禁暗自抹了一把泠汗。 時值深秋,天氣清寒,園內鋪滿落葉,在黃昏的暗沉裡分外有肅殺零落的氣氛。宴會有時也不錯,在那些無謂的應酬和庸俗的歡樂裡,很容易就可在自我麻醉中渾然忘我。無由地,他強烈思念著遠在秦國的嬌妻美婢,想著她們日夕盼望他歸去的情景,不由魂為之銷。忍不住隨口拈來李白的名詩,念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鼓掌聲在後方近處響起。項少龍嚇了一跳,猛然過身來,見到滕翼伴著一身盛裝,美得像天上明月的妃嫣然,一起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這俏佳人秀目異采連閃,美麗的小嘴正喃喃重覆著這兩句千古絕詩。 項少龍大感尷尬,迎了上去道:「嫣然你這個樣兒來見我,怎瞞得過別人的耳目?」滕翼道:「嫣然現在到王宮赴趙王的宴會,路過行館忍不住進來看你,根本沒打算瞞人。嘿!你剛才作出來那兩句詩歌真是精采絕倫,好了!你們談談吧!」識趣地避開了。 紀嫣然嫵媚一笑,縱體入懷,讚歎道:「今天李園拿了他作的詩歌出來給我看,嫣然已非常驚異他的天份,甚為讚賞,可是比起你剛才那兩句,李園的就像小孩子的無聊玩意,有誰比你剖劃得更深刻動人呢?嫣然甘拜下風了。」項少龍老臉一紅,幸好紀嫣然看不見,緊接著她的話道:「不要誇獎我了,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紀嫣然劇震一下,離開了他懷抱,定神看著他道:「天啊!你隨口說出來的話總是這麼精采奇特,還記得你那句『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一句話道盡了現今所有國家的問題,連韓非公子都沒有這麼的警句。」說罷情不自禁獻上熱吻,差點把他溶化了。 分開後,紀嫣然神魂顛倒地道:「項郎啊!作一首詩歌送給人家吧!由人家配上樂章,勢將成千古絕唱。」項少龍心中苦笑,他能由頭念到尾的恐怕沒有那首詩,怎能拿來應酬這美女,而且據別人的創作為己有,等同侵犯權,用口說說也還罷了,若真傳誦千古,豈非預先盜了別人的創作權,苦笑道:「這世上無一物事不是過眼雲煙,千古傳誦又怎樣呢?」 紀嫣然嬌歎一聲,伏倒他身上,喜嗔道:「少龍呀!你真害死人家了,今晚嫣然除了想著你外,還有什麼好想呢?偏又不可和你在一起。人家不理你了,由明天開始,你要來公開追求我,讓嫣然正式向你投降和屈服,這事你絕不可當作是過眼雲煙。」再歎道:「過眼雲煙!多麼淒美迷人,只有你才能如此一出口便成天然妙句。」 項少龍心中叫苦,這叫愈弄愈糟,改日她迫自己不斷作詩作詞,自己豈非成了文壇大盜。紀嫣然慼然道:「嫣然要走了,鄒先生在馬車上等我,這樣吧!你若作好詩文,我便配樂只唱給你一個人聽,我知嫣然的夫婿既不好名也不好利。唉!名利確教人煩惱,若沒有人認識紀嫣然,我便可終日纏在你身旁了。」 又微微一笑道:「不准動!」蜻蜓點水般吻了他一下,翩然去了,還不忘眸一笑,教項少龍三魂七魄全部離竅至不知所蹤的地步。 到內宅,滕翼道:「現在我才明白為何紀才女都給你手到拿來,那兩句實是無可比擬的傑作,比之《詩經》更教人感動。那些詩歌你定然很熟悉了。」項少龍暗忖除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兩句外,老子就對《詩經》一竅不通,只好唯唯諾諾應了。 滕翼道:「孝成王這昏君真教人心寒,若你真是馬癡董匡,現在便應立即溜掉。你看他因怕了李園,今晚宴請嫣然,有點頭臉的人都在邀請之列,獨把你漏了。」項少龍恍然,難怪龍陽君匆匆走了,原來是到趙宮赴宴。笑道:「難得有這樣的閒暇,我們不若到這裡的宮妓院逛逛,不醉無休。」 滕翼肅容道:「宮妓院內大多是可憐女子,三忍心去狎弄她們嗎?」項少龍想起素女,大感慚愧道:「二哥教訓得好!」 滕翼點頭道:「你真是難得的人,這麼肯接受別人的意見,來吧!我們出去隨便走走看看,亦是一樂。」兩人坐言起行,出宅去了。走出行館後,兩人朝著邯鄲城最熱鬧的域悠然閒逛。 街上行人疏泠,有點暮氣沉沉的樣子,比他們離邯鄲前更是不如。烏家事故對趙人的打擊深遠之極,而這趙人的首都則直接把事實反映了出來。趙人對秦人的恐懼是可以理解的,長平一役的大屠殺早把他們嚇破了膽。郭縱家業雄厚,當然不可說走就走,但平民姓那理會得這麼多,找個藉口溜出城外,就可逃到鄉間或到別國去了。這種遷徙對中華民族的團結有著正面的作用,使「國家」的觀念日趨薄弱,有利大一統局面的出現。 現在的七國爭雄,有點異姓王族各爭短長的意味。滕翼的說話驚醒了他的馳想,只聽他道:「有人在跟著我們。」項少龍機警地沒有頭,沉聲道:「多少人?」 滕翼泠靜地道:「至少有七至八人,身手相當不錯。」少龍苦思道:「怕就是昨晚在宅外監視我們的人,邯鄲誰會這麼做呢?」 滕翼微笑道:「抓起一個來拷問幾句不就清楚了嗎?」項少龍會意,隨著他轉進一條僻靜的小路去,兩旁都是楓樹林,前方有條石拱橋,跨越橫流而過的小河,對岸才再見疏落有致的院落平房。尚未走到小橋處,後方急劇的足音響起,有人喝道:「董匡停步!」 項少龍和滕翼相視一笑,悠閒停步轉身。只見二十多名彪悍的劍手,扇形包圍了過來,有些由楓林繞往後方和兩側,把他們圈在中心。項少龍定神一看,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心中一動,喝道:「李園有本事就自己來殺我,為何卻要派你們這些小嘍囉來送死?」 眾劍手齊感愕然,看樣子是給項少龍一語中的,揭破了他們的身份。那些人仍未有機會反駁,兩人趁對方心分神搖的好時機,拔劍撲出。劍嘯驟起。那些人想不到對方要打就打,先發制人,倉卒拔劍招架。項少龍一聲泠哼,發揮全力,施展殺手,首當其衝的敵人給他盪開長劍時,立中一腳,正踢在小腹處,那人慘嘶中似彎了的河蝦般倒跌開去。滕翼那方響起連串金鐵交嗚的清音,兵刃墮地和慘叫接連響起,自是又有人吃了大虧。 項少龍一招得手,卻不敢怠慢,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雖交鋒之始就失利,卻無人退縮,兩把長劍如風雷疾發般由左右兩側攻來。項少龍繼續逞威,移往右側向那特別粗壯的大漢橫劍疾掃,「噹!」的一聲,那大漢毫不遜色硬擋了他一劍。項少龍心叫痛快,施出墨氏補遺三大殺招的以攻代守,猛劈入對方劍光裡,那人亦是了得,移後避了開去。 左方長劍貫胸而來。項少龍使了個假身,避過對方凌厲的一擊。此刻他若拔出飛針施放,敵人定難逃大劫,可是他卻要制止這誘人的想法,因為除非能盡殲敵人,再毀屍滅蹟,否則可能會給趙人在這方面識破了他就是項少龍。這想法閃電掠過心頭時,長劍在腰後掠至,項少龍反手劍,重重砍在對方長劍近把手處。那人遠比不上剛才那壯漢,虎口爆裂,長劍亦給鋒利的血浪砍開了一個缺口,脫手墮地。 項少龍硬撞入他懷裡,好避過那壯漢再次掃來的一劍,手肘重擊在那人胸脅處。肋骨斷折的聲音隨肘傳來,敵人口鼻同時濺出鮮血,拋跌往外,撞倒斜刺衝上來的另一敵人。「噹!」項少龍架著了那壯漢的一劍,忽地矮身蹲下,橫腳急掃。壯漢那想得到有此奇招,慘呼一聲,先是兩腳離地而起,變成凌空橫斜,再重重往地上掉去。 此時又有長劍交擊而至,戮力圍攻。這批人確是悍勇非常,教他應付得非常吃力。若沒有滕翼在旁,只他一人,那可就勝敗難測了。他無暇再傷那壯漢,展開墨子劍法的守勢,硬把那三人迫在劍光之外。此時滕翼悶哼一聲,撞在他背脊處,顯是吃了點虧。項少龍忙中頭一看,見到敵人已有三個倒在地上,但仍有五、六人狀如瘋虎般撲上來,猛攻滕翼,喝道:「進林內去!」 一劍掃開眾敵,飛腳再傷一人時,給人在右肩劃了一劍,雖沒傷及筋骨,但血如泉湧,染紅了衣衫。滕翼一聲暴喝,磕飛了其中一人的兵刃,鐵拳揮打,那人面門中招,立時暈倒。危機驟減,兩人殺開血路,閃入林內。那些人給他們殺得心膽俱寒,那敢追入去,一聲呼嘯,扶起傷者,逃往小橋那一方。 滕翼待要追去,給項少龍拉著笑道:「由他們走吧!抓到人還要多做一番無謂功夫,最後還不是動不了李園嗎?」滕翼道:「你受傷了!」 項少龍也查看他左腿的傷口,笑道:「只比你嚴重了少許,算什麼呢!不過這批劍手的確厲害,難怪李園如此氣焰迫人。」滕翼哈哈一笑道:「我們是有點輕敵了。」項少龍搭著他肩頭,嘻嘻哈哈家去也。心中卻想著李園看到手下折兵損將而的難看臉色。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八章 倩女多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包紮好肩頭的傷口,性不穿上衣,只在外面披著一件長褂,在書齋的長几上練字。來到這時代,首先要克服的就是語言、口音和說話方式、習慣、用字等問題,不知是否他特別有天份,又或是別無選擇,半年多他便可應付過來。不過寫嘛?到幾年後的今天他的字仍不可見人,這種介乎篆棣之間的古文字,確實把他難倒,尤其要在竹簡和布帛上書寫,更是個大問題。幸好練書法可以視為樂趣,趁現在沒有烏廷芳等纏著他,正好偷閒練習。 當完全沉醉在那筆畫的世界中時,烏果進來道:「趙致姑娘找三爺。」項少龍早猜到她會來找他,欣然道:「請她進來吧!」 烏果眼睛落到他歪歪斜斜,忽粗忽幼、有如小孩練字的書體處,猶豫道:「要不要小人先給三爺收拾好東西,才請她進來。」項少龍知他已很謹慎地用最婉轉的方法點醒他這手字絕不可讓人看見,笑了起來道:「我是故意寫得這麼難看的,好讓人知道董匡是個老粗,我真正的字鳳舞龍翔,你見到包要叫絕呢!」 烏果一拍額頭道:「三爺想得真周到,否則就算未寫過字的人拿起筆來,也不至寫成這樣子。」又猶豫道:「三爺是否過份了點。」 項少龍為之氣結,這烏果確相當有趣,笑罵道:「快給我去請人家姑娘進來!讓人久等就不好了。」烏果知他生性隨和,從不擺架子,對上下每個人都是那麼好,早和他笑鬧慣了,聞言施禮退了出去。 不一會烏果領著趙致來到他身後,項少龍仍背著門口,向著窗外月夜下的花園,先吩附烏果關門離開,才向趙致道:「來!坐到我對面來。」他專心寫字,趙致在他几子對面盈盈席地坐下,一對美目落到他蟲走蛇游的歪斜字體上,「啊!」一聲叫了起來。項少龍擲筆笑道:「老粗的字是那樣的了!趙姑娘切勿見笑,噢!鄙人應稱你田姑娘才對。」 趙致垂下俏臉,有點不敢和他對視,旋又嗔怪地白他一眼道:「你這人真糊塗,誰說人家姓田呢?」項少龍愕然道:「不是姑娘親口告訴我的嗎?為何這麼快就忘記了。不要明天連董某都不記得了!」 趙致橫他一眼後,拿起筆來疾書了一個「善」字,秀麗端正,與出自項少龍的手筆那些字體有若天壤雲泥之別。項才龍尷尬地道:「原來是我聽錯了!不過卻是錯有錯著。」接著虎軀一震,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來。趙致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淒然道:「你終於知道我爹是齊國的大夫善勤了,他一心想助大王理好朝政,卻被田單這奸賊認為爹要削他的權,隨便弄些證據說他謀反,害得我們全家連夜逃來邯鄲,以為趙穆會念著一向的交情,收容我們,豈知……」 項少龍想到的卻是嫁了滕翼的善蘭,她的身世,滕翼自然一清二楚,不用直接問趙致,以免洩出秘密。項少龍道:「趙霸和你是什麼關係?」趙致拭去眼角的淚花,道:「什麼關係都沒有,不過他是趙正叔的好朋友,趙正叔乃趙國大儒,幼年時曾隨他親娘在我家為僕,到今天仍以僕人自居,若非他收容我們姊妹,我們都不知變成什麼樣子了。我早當他是爹,你還是當人家是趙致吧。」 項少龍性問個一清二楚道:「為何姑娘竟會為趙穆訓練歌姬呢?」趙致道:「師傅與郭縱有深厚的交情,郭縱想找人教她的歌姬劍舞,師傅就推薦了我,趙穆見我教得不錯,就要我也到他侯府去訓練他的歌姬。我們還以為有機會報仇,卻一再給你救了他。」 項少龍道:「你那大姊的身手這麼厲害,是否趙霸教出來的?」趙致搖頭道:「大姊自少便是有稷下劍聖之稱、自號忘憂先生的曹秋道大宗師的關門子,我留下來跟正叔,她卻潛齊國隨曹公習藝,曾兩次斬殺田單都不成功,給迫緊了最近才避到這裡來,今次田單來趙,真是天賜良機。」 項少龍奇道:「姑娘今次為何這麼作,有問必答,還言無不盡?」趙致俏臉微紅道:「因為人家感激你哩,竟以德報怨,你是個好人嘛!」 項少龍笑了起來,挨到椅背處,伸了個懶腰,立時展露了壯侹結實的胸肌和纏紮肩脅的多層藥帛。趙致駭然道:「你受了傷!」接著別過臉去赧然道:「你在家總是不愛穿衣服嗎?」 項少龍若無其事道:「姑娘不慣面對我這種粗人了!」趙致下了決心似的轉臉來,含羞瞧著他道:「不!先生智計身手均高人一等,我們姊妹都很佩服你。」 項少龍失笑道:「不要代乃姊說話,我才不信她會佩服人。」趙致露出訝然之色,點頭道:「你真厲害,一眼就看穿她的性格,她的確沒有說佩服你,不過我卻知道她心底裡對你另眼相看,只是嘴巴仍硬撐著吧了!人家來找你,她也沒有反對。」 項少龍不解道:「你不用陪師傳出席趙王的宴會嗎?為何還有空來找我?」趙致道:「正因所有人都到了王宮,我才要溜了來,那紀嫣然的魅力真厲害,人人都為她神魂顛倒,若她真肯彈奏一曲,或唱首歌,我看更不得了。」 項少龍馳想著刻下正在王宮內上演的好戲,暗忖若由我這老粗公然追求她,結果又得了手,定然是滿地破碎了的眼鏡片,假若古人亦會戴上在那個時代不會在的眼鏡的話。趙致見他面現古怪笑容,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噢!為何今晚宴會沒你的份兒?人家仍未問你田單和你有什麼深仇呢?」項少龍攤手苦笑道:「你想我先答你那個問題?」 趙致眼光不由又落到他胸肌處,嚇得忙把目光移開,歎道:「你這人就像一個謎,教人摸不清測不透,假若你是項少龍,則一切都理了。」項少龍道:「我知道項少龍是誰了,只想不到致姑娘也是他的女人,這人真是風流。」 趙致的俏臉更紅了,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不單和他沒有關係,他最初還可說是我的仇人,唉!」項少龍奇道:「致姑娘為何歎氣呢?」 趙致意興然道:「我也不知道,總之是有些心煩。」項少龍若無其事道:「你既不是他的女人,就不要想他好了,橫豎董某人既抱過你又親過你,致姑娘不如從了我吧!」 趙致為之愕然,接著整塊臉熊熊燒了起來,「啊!」的一聲後猛搖頭道:「不!不!唉!對不起!」項少龍皺眉道:「我是老粗一個,不懂討好女人,初時還以為致姑娘對我有意,豈知是一場誤會。有什麼對不起的,不愛從我便算了。」 趙致垂下頭去,神情不安,玩弄著衣角,輕輕道:「你真不會因此事惱了人家嗎?」項少龍哈哈一笑道:「她娘的!我老董怎會是這種人。不過你既不是我的女人,便是外人,爹教過我逢外人絕不可說真話,你休想董某告訴你什麼事。」 趙致給他弄得糊塗起來,無可柰何負氣道:「不說便算了!我要走了。」項少龍再次舉筆寫字,心不在焉地道:「致姑娘請!不送了!」 趙致像身子生了根般動也不動,大感有趣地看著他「你生氣了!」項少龍故意不望她道:「給女人拒絕了難道還要慶祝嗎?致姑娘若再不走,說不定我會強把你抱入房內,那時你不願意都沒辦法了。」 趙致嚇得站了起來,嗔道:「你這人哩!那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家是低聲下氣來向你道歉和商量,你卻這般待人。」項少龍擱筆停書,抬頭瞧著這人比花更嬌、色比胭脂更艷的美女,瞇著眼上下打量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是個可滴出水的甜妞兒,這處是個無人的靜室,你說董某應怎樣待你才對?」 趙致受不住他的目光,氣鼓鼓道:「你再這樣,人家真的要走了!」項少龍放下筆來,笑道:「我明白姑娘的心意了,難怪人家說女人無論心內怎麼千肯萬肯,但嘴巴只會說奴家不肯。」 趙致駭然離座,移到門旁,才鬆了一口氣道:「你再這樣對我,趙致會恨死你的。」項少龍轉過身來,洒然道:「恨即是愛,唔!這名句是誰教我的。想不到我董匡終於成功了。唉!以前想找個恨我的女人都沒找到。」 趙致大嗔道:「除了馬外,你還懂什麼呢?」項少龍定神想了想,道:「本來除了馬外我真的對什麼都沒有興趣,不過那晚抱過姑娘後,才知女人的身體這麼柔軟迷人,嘿!」 趙致終吃不消,猛一跺足,惱道:「人家恨死你了!」推門逃了出去。項少龍看著關上了的門,歎了一口氣。他是故意氣走趙致,否則說不定會給她揭破他的秘密,尤其當荊俊來後,這小子定會在她面前露出馬腳。就算荊俊神態沒有問題,可是趙致曾與他多次接觸,很易便可看穿他只是多了個面具,其他身型動作都會露出破綻。她不像田貞,想的只是要和他在一起,若被她姊姊利用感情來要脅他,去完成願望,那就糟了。 不過若她兩姊妹冒險去行刺田單,亦是非常頭痛的事,但一時亦想不到兩全其美的方法。想到這裡,站了起來,往找滕翼,好弄清楚善蘭與她們的關係。 次日項少龍起床後,仍是清閒如故。心中好笑,自己一下子由炙手可熱的大紅人,變成了個閒角色,門庭泠落,想不到李園這人如此有影響力。若他是真的董匡,還不萌生去意才怪。與滕翼談說後,果然證實了善蘭是趙致的二姊,齊人見她生得美貌,收入了宮妓院,加以訓練,用來作禮物送人。 午飯後,趙穆赴宮見孝成王,路經行館順便進來見面。在幽靜的內軒裡,項少龍說出了被襲的事。趙穆沉吟片晌道:「這定是李園遣人做的,別的人都沒有理由要對付你。」項少龍早猜到這點,只是希望由趙穆自己口中說出來。 趙穆道:「李園為了紀嫣然神魂顛倒,最不好是那天紀才女與你同席,又言談融洽,已招他妒忌,故在孝成王面前大施壓力欺負你,這事牽涉到兩國邦交,偏又在這種要命的時刻,我也很難說話。唉!紀才女昨天又來找過你,不要說李園妒忌得要命,邯鄲城中自問有點資格追求她的人也無不眼熱呢。」再歎了一口氣道:「這美人兒確是人間極品,昨天一曲洞簫,與席者無不傾倒,那李園還哭了出來,若能把她收到私房,你說一個男人還能再有什麼更大的奢求呢?」 項少龍默然無語。趙穆忍不住問道:「她昨天來找你有什麼事?」項少龍故作苦笑道:「若我說她看上了我,侯爺相信嗎?」 趙穆嘿然道:「當然不信。」項少龍頹然道:「我也很想她來找我是因情不自禁,可惜只是因馬兒病了才來請教鄙人。」 趙穆暗忖這才理,釋然道:「我也要走了,這幾天出外多帶幾個人,莫要讓李園有機可乘。我們的事亦要待六國縱的事定了下來後才能進行,暫時不要有任何行動。」項少龍陪他往府門走去。趙穆顯得心情暢美,笑道:「紀才女不知是否春心動了,這兩天更是嬌艷欲滴。更想不到的是今晚雅夫人的宴會她都肯賞面,與她在大梁時躲在閨中半步不離的情況大相逕庭。現在邯鄲人人摩拳擦掌,希望能奪美而。這比在戰場大勝一場更使人渴想。」 項少龍皺眉道:「那今晚豈非又是人頭洶湧?」趙穆啞然失笑道:「人頭洶湧?這形容真是精采。你的辭鋒可能比蘇秦、張儀這兩個著名雄辯之士更厲害。那天一番話迫得李園無辭以對,人人都對你刮目相看,那騷蹄子趙雅都給你撩起了春心,只要加把勁,說不定就能登堂入室呢!嘿!這蕩女在榻上的迷人處,只有試過的才知道。可惜他自遇到項少龍後就收了性,現在邯鄲的男人最想要上手的美女就是紀嫣然與她了。」 項少龍差點想掩耳不聽,幸好已來到府前的廣場處,只見侯府的家將足有過人,蒲布等人亦首次出現其中。趙穆泠哼道:「終有一天會給本侯拿著那女刺客,那時我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批人都是我調陞的近侍,忠誠方面絕無問題,不過若有失職,我會像以前那批飯桶般把他們全部處死。」項少龍心中檁然,這人心性殘忍處,教人駭栗。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都只是他可隨意拾棄的工具,若讓他當上一國之君,臣子和人民都有得好受了。 不過今次卻是有利無害,至少使蒲布他們更能接近他。趙穆走後不久,雅夫人派來接他的馬車便到了,來的還是趙大。對趙大他比對蒲布等人更信任,把他請入內軒,笑道:「趙大你不認得我了嗎?」趙大劇震,往他瞧來,失聲道:「項爺!」慌忙跪下。 兩人這時相認,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覺,趙大感激零涕,欷歔道:「小人們一直在盼項爺來,本想溜去咸陽項爺,但又捨不下夫人。」項少龍令他坐下後道:「今次我就是來接夫人去咸陽的,但絕不可洩露身份,否則必是全軍盡墨,所以你要連幾位兄都瞞過。」 趙大道:「項爺放心,就算把我趙大千刀萬剮,也絕不會吐半句關於項爺的話出來。項爺這麼信任小人……」說到這裡,眼都紅了,再說不下去。項少龍道:「今次事成,你們就隨我咸陽吧!邯鄲再非你們久留之地。」 趙大先是大喜,隨之神情一黯,猛下決心似的跪了下去,嗚咽道:「項爺請原諒夫人吧!她心中到現在仍只有你一個人,她……」項少龍把他扶了起來,說明了當初的原委,感動地道:「當初夫人就是為了小昭跟你們才不願離開的,這些日子苦了她了,我怎麼都會帶她去的。」 趙大接著道:「前陣子韓侯一直來纏夫人,但這幾天楚國的李園先生也來拜訪,盤桓了個多時辰才走。」項少龍心中對李園更加不屑,他根本心不在趙雅,只是藉她來報紀嫣然對自己與別人不同的仇佷,趙雅則可能是趁機幫他套取消息。唉!他對趙雅竟比對紀嫣然更有信心,因為這個蕩女一但鍾情於他,確是比一般女人更為堅定。 項少龍對趙大勸勉一番後,過去滕翼處由他塗上「情種」的藥液,才隨趙大往夫人府去了。途中愈想愈氣。現在除趙穆外,他最憎厭的就是李園這個卑鄙惡毒的小人。對付這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心中的女神紀嫣然了。想到這裡,整個人充滿勃勃生機。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九章 卑鄙奸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了那天初來夫人府時等候趙雅的大廳,那些珍玩飾物依然如前布列櫃內架,但他已換了完全另外一種樣貌。若不論人格,李園確是女人理想的深閨夢人,連紀嫣然亦曾被他的文采打動,可惜他卻是這麼樣的人。 思間,雅夫人盈盈而至。侍候身旁的小昭見到他眼睛一亮,旋又黯淡下去,施禮告退,留下另一個不認識的小婢服侍。項少龍正想著與小昭等諸女的旖妮風光,雅夫人來到他身旁席地坐下,客氣地道:「董先生賞面早臨,舍下蓬蓽生輝。」項少龍知機地往她看去,瞭解這婢女應是趙穆在她身邊安排的耳目。這成熟的美女容光煥發,眉眼間春意撩人,體態嬌柔,引人至極,自然是因為自己讓她能公開接近自己,掩不住心中的愛意,引得她春心蕩漾。 項少龍粗聲粗氣道:「夫人這府第勝比王公侯爵居所,何有蓬蓽之可言。」趙雅心裡暗笑,不以為意道:「先生在藏軍谷的牧場進行得怎樣了?」 項少龍知這是趙王讓趙雅來問他,微笑道:「今天不談公事,夫人為何想鄙人早點來此呢?」 趙雅嬌媚地投來一個銷魂懾魄的媚眼,低聲道:「因為人家想早點見到先生,先生雖以粗人自居,胸中丘壑卻莫測高深,常有驚人之語,發人深省。讓人每次都覺得意猶未盡,很想與先生秉燭長談哩。」。 項少龍豪邁一笑道:「鄙人可不像別人有那麼多料,可以講的天花亂墜,更別提秉燭長談。不過要秉燭長干的話,鄙人倒可保證絕對讓夫人意猶未盡,天天都想鄙人來陪你!」趙雅和一旁的小婢聽了都不禁心頭一跳,趙雅自是知道他講的是實話,一旁小婢則是被他展現的氣魄迷住,忘了自己是來監視的,反倒希望能試試他是否真的這麼厲害? 趙雅被項少龍挑逗的心癢不已,真想馬上投入情郎懷裡,盡情體交歡。但她自項少龍離開後即守身如玉,即使趙穆威逼用藥也無法得逞,而齊雨、韓闖及李園等人苦苦追求也未能如願,如果這麼容易獻身,那趙穆必然疑心項少龍的身份,真是折磨死了人,只好佯作生氣道:「先生怎麼這樣說話?人家是跟您說正經的,請您尊重人家好不好?」 項少龍演得興起,仰頭長笑道:「男女之事再正經不過,有何不能說?夫人身邊的男人整天甜言蜜語,高談闊論,說到底,還不只是想把夫人剝光了上床而已。鄙人直來直往慣了,一般的女人鄙人還看不上眼,但像夫人這樣的尤物,鄙人就像看到千里馬一樣,怎都不會放過的!」 這些話把韓闖、李園等人的心態一語道破,讓趙雅聽得心神俱醉,尤其是讚自己對他來說就像千里馬一樣寶貝,這讓一直自卑於以往浪蕩名聲的趙雅,心中感動不已,熱淚已忍不住奪眶而出。 項少龍見趙雅流淚,擔心再下去會控制不住場面,連忙道:「鄙人講話沒有那李園小子般繞來繞去的,夫人不喜歡聽,我還是先到街上逛逛,待會才來夫人處參加晚宴,免得大家你眼望我眼,不知說什麼話題才好。」 項少龍轉身朝廳門舉步,假裝若無其事道:「那小子偏愛和老子作對,專撿老子喜歡的女人下手。好!便讓老子一顯手段,把紀嫣然搶了過來,到時讓你跟紀才女一起跟了老子,這樣你也算是跟紀才女齊名了!」說罷長笑而去。趙雅聽到項少龍要把紀嫣然跟自己追到手,知道他決定放手而為,心中不禁暗自雀躍。 置身在邯鄲的街道上,項少龍想起小盤登位後接踵而來的戰亂,禁不住心生感慨。這廣闊的土地,經過了數年的亂局後,終到了歷史分久必的大變時刻,而他這「外來人」卻一手促成了這轉變。假設他沒有來,這些事會否不發生呢?任他如何智計過人,可是這問題想想都教他頭痛。 「董兄!」聽到呼喚,項少龍先是心中茫然,一時想不起董匡就是自己,然後才醒覺過來,轉頭望去。原來是來自韓國的平山候韓闖,身旁還隨著七、八名親隨,一看便知是高手,人人精神飽滿,體型彪悍,雖及不上項少龍的高度,但已極是中看。項少龍訝道:「鄙人還以為只有我才愛逛街,想不到平山候亦有此雅興。」 韓闖臉色陰沉,沒有立即答他,等來到他身旁時,才親切地挽著他手臂邊行邊道:「來!我的行館就在轉角處,到我處再說。」項少龍受寵若驚,想不到他對自己原本泠淡的態度會來了一個一八十度的轉變,由南轅到了北轍。身不由己隨他到了行館,到廳裡坐下後,那十多名劍手,仍立在四周沒有離開,弄得氣氛嚴肅,頗有點黑會大哥談判的味兒。 韓闖連一般斟茶遞酒的禮貌招呼都省去了,沉聲道:「李園真混賬,半點臉子都不給我們,公然來剃本侯的眼眉,可惡之極。」項少龍恍然,原來他一直派人留心趙雅,見李園動去找她,逗留了一段足夠做任何事的時間後,才肯出來,故而暴怒如狂,竟把自己這另一情敵當作是同一陣線的人,不過亦可說韓闖自問外貌、身份、權勢均勝過他項少龍,所以並不將他視作勁敵,但李園卻是另一事了。 由此看來,韓闖對趙雅是認真的,甚至想把她帶韓國,好在私房隨意享用,不過這理想如今被李園破壞了。一時間找不到可說的話答。韓闖眼內凶光閃閃道:「董兄為何不到一盞熱茶的工夫就溜了出來?」項少龍暗忖他定是正要去趙雅處興間罪之師時,見到自己神情彷彿的走出來,才改變心意,追著扯了他來。 項少龍心念一轉,泠哼了一聲道:「董某最受不得別人泠淡和白眼,不走留在那裡干捨,操他奶奶的娘!」韓闖感同身受,悶哼道:「我平山侯一生不知見過多少人物,卻未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子,他算什麼呢?還不是憑妹子的裙帶關係,真不明白春申君為何這麼看重他,若李嫣嫣生不出兒子來,我看他還有什麼可憑恃的?」 項少龍到現在仍不明白他扯了自己到這裡來有什麼用意,以他這位高權重的人,實不用找他這種閒人來吐苦水。韓闖臉上陰霾密佈,狠狠道:「本侯為了不開罪楚人,免影響縱大計,已克制著自己不去和他爭紀才女,豈知他連趙雅都不放過,難怪自他來後,趙雅便對我愛理不理了。」項少龍這才知道韓闖竟迷戀得趙雅這般厲害,歎了一口氣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侯爺不要理她好了。所以鄙人偏愛養馬,你對馬兒好,它們也就對你好,絕無異心,不像女人和小人般難養也。」 韓闖默然頃刻,竟笑了起來,拍拍他肩頭道:「和你說話真有趣,不過這一口氣定要爭來。李園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他的劍法如何厲害?」項少龍吃了一驚道:「侯爺明天不是想親自下場吧?」 韓闖嘴角逸出一絲陰險的奸笑,雙目寒光爍動,壓低聲音道:「本侯怎會做此蠢事,我是早有佈置,就算教訓了李園,也教他不會知道是我出的手。」項少龍知他這類玩慣陰謀手段的人,絕不會把細節和盤托出,肯把心意告訴自己已是視他為同路人了,故意捧他道:「開罪侯爺的人真的不智。」 韓闖頹然挨在椅背處,無奈道:「我們對楚人早死心了,一直以來,我們三個與秦國打生打死,他們總是在抽我們後腿,誰說得定李園會否將我們縱的事通知秦人,那時若秦國先發制人,首當其衝就是敝國。唉!我實在不明白趙王為何這麼巴結他?」接著瞧著他道:「董兄是否明白為何孝成王忽然對你泠淡起來,昨天的宴會都沒請你出席?」 項少龍故意現出忿然之色,點頭道:「還不是因李園這小子!」韓闖親熱地一拍他肩頭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敝國的歡迎之門,永遠為董先生打開來,若要對付李園,本侯可為先生作後盾。」 項少龍心中暗笑,這才是他籠絡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借他之手,對付李園,裝作感激道:「鄙人會記著侯爺這番話。」韓闖沉吟道:「我看嫣然始終會給他弄上手,若能把這絕世美女由他手上搶過來,那會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 項少龍歎道:「紀才女那是這麼易與,我看李園亦未必穩操勝券。」韓闖陰陰笑道:「若要使女人就範,方法可多著哩,例如給她嘗點春藥,那怕她不投懷送抱。不過想要和紀嫣然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絕不容易,但她似乎對董兄的養馬之術另眼相看,說不定……嘿!董兄明白我的意思哩!」 項少龍心中大怒,暗叫卑鄙,這事不但害了紀嫣然,也害了自己。當然!那只是指他真是董匡而言。像紀嫣然這天下人人尊敬崇慕的才女,若有人對她作出禽獸行為,還不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那時韓闖肯收留他才怪。只看這借刀殺人之計,便知這韓闖心術是如何壞了。現在他開始明白六國為何終要被秦國所滅,像韓闖這種國家重臣,代表本國來邯鄲密議謀秦,卻盡把心思花在爭風呷醋裡,置正事於次要地位,怎算得上是個人物。 縱觀所接觸的韓、魏、趙、楚四國,都是小人當道,空有李牧、廉頗、信陵君這些雄材大略之士而不能用。只不知燕、齊的情況又是如何呢?韓闖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人遞上一個小瓶子,韓闖把它塞入了項少龍手內,以最誠懇的表情道:「本侯這口氣全靠先生去爭來了,女人很奇怪,縱是三貞九烈,但若讓你得到她身體後,大多會變得對你千依順,紀嫣然是女人,自然也不會例外!嘿!我真羨慕董兄哩!」 項少龍心中暗罵,卻問明了用法,把小瓶塞入懷裡道:「我還要看情況而定,唉!我對女人的興趣其實不是那麼大,女人怎及得馬兒好呢?」韓闖又再激勵一番,說盡好話,才與他同往夫人府赴宴去了。 項少龍待韓闖進府後,在外面閒逛了一會,遲了少許才大搖大擺地步進夫人府。夫人府宅的廣場停滿了馬車,趙大把他領進府內時,低聲道:「剛才你走後,,郭開來找她都不肯見,董爺真行。」項少龍知他關心人,囑咐幾句後就進廳去。 宴會設在宅旁一座雅致的平房裡,設的亦是郭家那晚的「共席」,一張大圓兒擺在廳心,團布了十多個位子。郭家晚宴有份出席的人全部在場,包括了那嬌艷欲滴的郭家小姐。項少龍本以為郭秀兒經過那晚後,再不肯見李園,但現在看來又像個沒事人似的。除了這批人外,還多出了四個人來。 第一個當然是紀嫣然,還有是趙致和郭開,另有一個四十歲許的男人,衣飾華貴,氣度迫人,只是雙目閃爍不定,予人有愛用心機心的印象。尚未到入席的時間,大廳一邊的八扇連門全張開來,毫無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園,數十盞綵燈利用樹的枝幹掛垂下來,照得整個花園五光十色,有點疑真似幻般的感覺。 項少龍是最後抵達的一個賓客,大部份人都到了園中賞燈飾,廳內只有趙穆、郭縱、樂乘、趙霸和那身份不明的人在交頭接耳。趙穆見到項少龍,哈哈笑道:「董先生何故來遲了,待會定要你三杯,來!見過姬重先生。」項少龍心中檁然,原來這就是代表東周君來聯結六國,縱攻秦的特使,忙迎了上去。 姬重非常著重禮節,累得項少龍也要和他行正官禮,客氣兩句後,姬重雖看似畢恭畢敬,但顯然並不把個養馬的人放在眼內,逕自到剛說的話題去,大談秦莊襄王乃無能之人,重用呂不韋,必會令秦國生出內亂諸如此類的話。項少龍那有心情聽他,告罪一聲,往花園走去。他才步入園裡,三對妙目立時飄向他來。 紀嫣然一看到他秀眸便不受控制地亮了起來。趙致狠狠盯了他一眼後就別過俏臉,顯是餘怒未消;趙雅卻似一直在等候他的出現,玉臉綻出笑容,欣然道:「董先生快來,我們正在討論著很有趣的問題哩!」項少龍一眼掃過去,見眾人都集中到園心那寬敞的石橋上,下面一道引來山泉的清溪蜿蜓流過,到了離橋丈許處,聚成一個中心處放了一塊奇石的荷池,極具意趣,亦可看出趙雅實在是心有懷抱的女子。 紀嫣然悠然自得地倚欄下望,旁邊的李園正向她指點著下面游戈的各種魚兒,大獻殷勸。郭秀兒和趙致最是熟絡,齊坐在橋頭不遠處的一塊光滑的大石上,看樣子是很欣賞這綵燈炫目的美麗花園。前者此時正打量著他。韓闖和郭開兩人,則伴著趙雅站在橋心處,剛好在紀嫣然和李園的背後。 項少龍往石橋走去,先向郭秀兒和趙致見了個禮。趙致勉強還禮,郭秀兒則多贈了他一個少女甜蜜的笑容。項少龍雖有點心癢,但卻知此女絕對碰不得,說到底烏家和郭家是勢不兩立的大仇人。當他步上石橋時,紀嫣然不理李園,轉過身來笑道:「董先生啊!我們正談論生死的意義,不知你對此有何高見呢?」 項少龍知道這俏佳人最愛討論問題,上至經世之道,下至類此的生命有什麼意義等,都愛討論一番。而這正是家爭鳴、思想爆炸的大時代,這種清談的風氣盛行於權貴和名士間,像不久前的老莊孔子等人,便終日好談人生道理。可惜他對這方面認識不多,雖明知紀嫣然在給機會自己去表現,好順利開展對她的追求,他卻是有心無力。苦笑道:「鄙人老粗一名,怎懂得這麼深奧的道理呢?」 紀嫣然還以為他以退為進,尚未有機會答話,李園插入道:「可惜鄒先生沒有來,否則由他來說,必然非常精采。嘻!不若我們請教董先生養馬的心得吧!」有心人一聽都知他在暗損項少龍,說他除馬兒外,其他一無所知。而在這年代,養馬只屬一種賤業,所以他是故意貶低項少龍的身份。 項少龍心中暗怒,不過更怕他追問有關養馬的問題,他雖曾惡補了這方面的知識,始終有限得很,裝作不以為意道:「你們談了這麼久,定然得出了結論,不若讓董某一開茅塞。」郭開這壞鬼儒生道:「我仍是孔丘那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性不去想生死以外的。」 趙雅顯然興致極高,笑道:「郭大夫最狡猾,只懂逃避,不肯面對這人生最重要的課題。」李園傲然道:「我們做什麼事都要講求目的,為何獨是對自己的存在不聞不問,上天既賦予了我們寶貴的生命,就像這些高掛樹上的綵燈般,燃燒著五光十色的光和熱,如此才能不負此生。」 連項少龍亦不得不承認這人說話很有內容和想像力,再看諸女,趙雅雖心神皆在項少龍身上,但也不禁動容,紀嫣然也聽得非常用神,橋頭的趙致和郭秀兒則停了私語,留心聆聽。項少龍心叫不妙,枯腸後道:「李兄說的只是一種對待生命的態度,而非對生死的意義得出了什麼結論。」郭開和韓闖同時露出訝異之色,想不到這粗人的心思和觀察力這麼精到細密。 李園哈哈一笑道:「董先生說得好,不過正如莊周所說的『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必迷亂而不能自得。』一天我們給局限在生死裡,始終不能求得有關生死的答案,就像夏天的蟲,不知冬天的冰雪是什麼一事,所以我們唯一之計,就是確立一種積極的態度,免得把這有若白駒過隙的生命白白浪費了。」他口若懸河,抑揚頓挫,配著感情說出來,確有雄辯之士那使人傾倒拜佩的魅力,難怪紀嫣然都對他另眼相看。 項少龍一時啞口無言,乏詞以對。李園看他神色,心中好笑,那肯放過他,故示謙虛求教似的道:「董兄對人生的態度又是如何呢?」項少龍自可隨便找些話來說,但要說得比他更深刻動人,卻是有心無力。韓闖現在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替他解圍道:「今晚的討論既特別又精采,不若就此打住,到席上再說吧!」 趙雅怨道:「說得這麼高興,竟要趕著入席。趙雅還要聽多些董先生的高論哩!」紀嫣然輕柔地道:「尚未給機會董先生說呢?」 看著紀嫣然期待的目光,想起自己要公開追求她的任務,怎可表現得如此窩囊?正叫苦時,腦中靈光一現,想起在自己那個時代曾聽來的一個故事,或可扳此局。遂走到橋去,來到紀嫣然身旁,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向趙雅露出雪白整齊的齒,微微一笑,才轉過身去,雙手按在橋欄處,仰首望往夜空。天上的明月皎潔明亮,又圓又遠。 眾人都知他有話說,只是想不到他會說出什麼比李園在這論題上更高明的見解,都屏息靜氣,全神傾聽。李園嘴角則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紀嫣然閉上美目,她有信心項少龍必可說出發人深省的哲理。對她來說,沒有比思人生問題更有趣味了,這亦是她與鄒衍結成好友的原因。她愛上項少龍,便是由於他說話新穎精警,有異於其他人。 項少龍沙啞著聲音,緩緩道:「有個旅客在沙漠裡走著,忽然後面出現了一群餓狼,追著他來要群起而噬。」眾人為之愕然,同時也大感興趣,想不到他忽然會說起故事來。就像莊周好以寓言來演繹思想般。項少龍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裡震盪著,份外有一種難言的詭秘和感染力,尤其內容正是有關秘不可測的生死問題。只聽他以非常緩慢的節奏續道:「他大吃一驚,拚命狂奔,為生命而奮鬥。」 郭秀兒「啊」一聲叫了起來道:「在沙漠怎跑得快過餓狼,他定要死啦!」眾人為之莞爾,卻沒有答話,因為都想聽下去,連李園都不例外。不過當他看到紀嫣然閉上美目那又乖又專心的俏樣兒,禁不住妒火狂燃。項少龍微微一笑道:「不用慌!就在餓狼快追上他時,他見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不顧一切跳了進去。」 趙雅鬆了一口氣道:「那口井定是有水的,是嗎?」項少龍望往下面的小溪流,搖頭道:「不但沒有水,還有很多毒蛇,見到有食物送上門來,昂首吐舌,熱切引項以待。」 今次輪到紀嫣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睜開美目,別過嬌軀來,看著他道:「那怎辦才好呢?不若過頭來和餓狼搏鬥好了,毒蛇比狼可怕多了。」韓闖笑道:「女孩子都是怕蛇的,紀小姐亦不例外。」 項少龍望往紀嫣然,柔聲道:「他大驚失神下,胡亂伸手想去抓到點什麼可以救命的東西,想不到竟天從人願,給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間橫伸出來的小樹,把他穩在半空處。」眾人都沒有作聲,知道這故事仍有下文。趙雅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期待著情郎的故事下文。 項少龍道:「於是乎上有餓狼,下有毒蛇,不過那人雖陷身在進退兩難的絕境,但暫時總仍是安全的。」眾人開始有點明白過來。項少龍說的正是人的寫照,試問在生死之間,誰不是進退兩難呢?只聽他說下去道:「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刻,奇怪的異響傳入他的耳內。他駭然循聲望去,魂飛魄散地發覺有一群大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齒咬著樹根,這救命的樹已是時日無多了。」 郭秀兒和趙致同時驚呼起來。項少龍深深瞧著紀嫣然與趙雅兩對熱切的美眸,像只說給她們聽似的道:「就在這生死一瞬的時刻,他看到了眼前樹葉上有一滴蜜糖,於是他忘記了上面的餓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給老鼠咬斷的小樹,閉上眼睛,伸出舌頭,全心全意去舐嘗那滴蜜糖。」小橋上靜得沒有半點聲息,只有溪水流過的淙淙細響。項少龍伸了個懶腰道:「對老子來說,那滴蜜糖就是生命的意義!」 沒有人說話,連郭開和韓闖這種只知追求功利名位的人都給勾起了心事,生出共鳴。李園見諸人均被項少龍含有無比深刻思想的妙喻打動了,心中不服,打破沉默道:「這寓言出自何處呢?」項少龍微笑道:「是馬兒告訴我的!」接著哈哈一笑道:「鄙人肚子餓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十章 一滴蜜糖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紀嫣然親提酒壼,盈盈起立,來到對面的項少龍旁跪下,眼中射出不用裝姿作態便自然流露的崇慕之色,柔聲道:「嫣然剛聽到一生人中最動人的寓言,無以為報,就借一盃美酒多謝董先生。」以一個優美得使人屏息的姿態,把酒注進項少龍几上的酒杯去。與席者無不哄然。趙穆大奇道:「董先生說了個怎麼樣的精采寓言,竟教我們的紀才女紆尊降貴,親自為他斟酒勸飲?」姬重亦露出驚異之色。李園則臉色陰沉,眼中閃動著掩不住妒恨的光芒。 趙雅露出顛倒迷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來。未聽過的人都為之折服。到座位裡的紀嫣然舉盞道:「嫣然敬董先生一盃。」韓闖心裡雖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擊李園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喝一杯!」 眾人起哄祝酒,李園雖千萬個不願意,亦惟有勉強喝了這盃苦酒。項少龍細看諸女,紀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激起了的滔天愛意,趙雅更是樂得公開向他送來媚眼,妙目傳情。連正生他氣的趙致亦神態改變,不時偷看著他。最意外是郭秀兒也對他眉黛含春。暗叫僥倖,若非自己可隨手借用別人的智慧,今晚定要當場出醜,絕不會是眼前這一矢四鵰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聽過這麼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們拍案叫絕。」轉向李園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對此自有另一番見地。」他這番話是暗貶項少龍,明捧李園,由此可見此人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對他來說,能影響楚王的李園,自然比項少龍重要多了。 韓闖哈哈一笑,插入道:「那是董兄由馬處領悟來的寓言,不過我卻有另一個看法,假設我們六國每個人都忘情於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蜜糖,聯手對付虎狼之國的秦人,自可從絕境中脫身出來。」這幾句話明顯是針對楚人來說,只因他們數次被秦國給的少許甜頭而背棄了其他縱國,弄至自己也折兵損地,得不償失。趙穆等都暗暗稱快,看著李園臉色微變。 有紀嫣然在場,李園怎肯失態,轉瞬復正常,把話題扯了開去。項少龍知道言多必失,只埋頭吃喝。不旋踵李園向紀嫣然大獻殷勸,又不時向趙雅等三女撩撥,一副風流名仕的氣派,若非剛才受挫於項少龍,他確是女人的理想情人。紀嫣然與趙雅卻是無心理會,不時把目光飄往項少龍處,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懷抱裡。 坐在李園身旁的女人趙雅給他敬的乾了三杯後,俏臉升起誘人的紅霞,見他還要再敬,故意道:「今天你還迫人家喝得不夠嗎?」眾人為之愕然,往他兩人望來。趙雅故意垂下頭去,掩飾眼中閃過的得意。李園大感尷尬,他今天私下來找趙雅,一方面是為了向項少龍示威,更要是為了好色,趙雅雖比不上紀嫣然的獨特氣質,終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過實在可惜。只是想不到趙雅還是不受引誘,更在席上洩出口風。乾咳一聲道:「昨晚不是說過要比酒力的嗎?」 趙雅偷看了項少龍一眼,後者她一個讚賞的微笑。趙雅這一招連消待打,不但損了李園一頓,也讓趙穆等人以為趙雅忘掉了項少龍,開始重拾浪蕩生活,這樣日後她投入董匡這豪漢的懷抱也就不會奇怪了。 紀嫣然看了項少龍一眼後,向李園淡淡道:「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李園心中叫糟,尚未來得及解說,趙雅抬起俏臉,再捅李園一刀,欲蓋彌彰地微笑道:「嫣然小姐誤會了,李先生只是來與趙雅討論詩篇,喝酒不過是助興吧!」 郭秀兒顯然極愛詩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項少龍道:「董先生對詩歌有些什麼心得呢?」這話一出,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項少龍處。郭縱則暗叫不妙,難道乖女兒竟對這粗人有了情意?趙致想起了項少龍難以入目的書法,心中暗歎。 紀嫣然和趙雅均精神一振,熱切期待這人說出另一番有見地的話來。自古流傳下來的詩歌,經孔子和他的信徒陸續修改,共有三余篇。這些詩歌在這時代有著無比實用的價值,特別在權貴間,更成了生活的一部份,交際時若不能引詩作裝飾,便會給人鄙視。甚至有純以詩文命樂工歌誦作為歡迎詞,名之為「賦詩」,敬的詩歌就叫「答賦」。所以詩篇生疏者很易當場出醜,所謂「不學詩,無以言。」 項少龍尚算幸運,不過他的運氣顯然到此為止,終於正面遇上這無法解決的問題。詩篇不單是裝飾的門面工夫和表達修養內涵的工具,時人還有「論詩」的風氣,例如詩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兮。」大意說一個美女,可以施脂抹粉。子貢於是問道於孔子,其後他答:「繪畫要在素白的質地上。」因而得到了孔子的稱讚,說他有談詩的資格。所以論詩乃宴席間的常事,郭秀兒並非故意為難這使她大生興趣的男人。 項少龍差點要叫救命,表面從容道:「董某終是老粗一名,怎有資格說什麼心得?」郭秀兒想不到這與眾不同的人物給了一個這麼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臉,不再說話。紀嫣然亦露出錯愕神色。對她來說,項少龍公開追求她實是個非常有趣的遊戲,亦可使她進一步瞭解愛郎的本領,那知他才露鋒芒,又退縮了去。使她欣賞不到他以豪放不羈的風格表達出來的才情。怎知項少龍在這方面比草包還要不如。 姬重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項少龍由別人處偷來私用的。郭開、韓闖等均露出訝色,董匡的父祖輩終是當官的人,這董匡怎會對詩歌毫不認識呢?趙穆則猜他不想在這情況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趙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人今天討論的是什麼題目呢?」李園見項少龍著窘,心中大喜,答道:「在下和夫人談到詩和樂的關係,所謂『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在下又把所作的樂章,奏給夫人指教,幸得夫人沒有見笑。」 一般貴族大臣的交往,都離不開詩和樂,李園亦借此向紀嫣然表明他和趙雅沒有涉及其他。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禮樂詩書都不放在眼內哩!」項少龍差點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諷他昨晚對她無禮,同是妒忌紀嫣然對他的示好,有意無意地加以陰損。李園一聽大樂,笑道:「董先生自少便與馬為伍,以馬為樂,對其他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份,迫不得已才要和一個養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過他為人深沉,不會露出心中的想法。這時乘機巴結李園道:「董先生養馬天下聞名,李先生詩樂精湛,都是各有所長。」項少龍本己不想多事,聞言無名火起,道:「請恕我這粗人不懂,七國之中,若論講學的風氣,禮樂的被看重,秦人實瞠乎其後,為何獨能成我們六國最大的威脅呢?」此語一出,眾人先是色變,接著卻言以對。因為這是個不容爭辯的事實。 項少龍泠然道:「有人或者看不起我這種養馬的人,對董某不懂詩書感到鄙夷,不過董某卻可藉畜牧使得國富家強,抵抗外敵。秦人的強大,就因以軍功為首,其他一切都擺在一旁。」眾人都知他動了氣,默默聽著。 項少龍續道:「作為生活的一部分,詩書禮樂自有其陶冶性情,美化一切的積極作用。但在現今這情況下,更重要的是富國強兵,衣食足始知榮辱,但若連國家都難保,還談什麼詩書禮樂。想當年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厲志奮發,最後才得報大仇。本人來邯鄂後,發覺人人皆醉心於吃喝玩樂,如此風氣,縱盛偈禮樂,亦終有日會成亡國之奴。」最難受的是趙致,給他這麼當面痛斥,黯然垂下俏臉。 李園、韓闖的表情都不自然起來,他們確是縱情聲色,置對付強秦的大事於不顧。趙穆想起「他」出身荒野山,所以並不為怪,還暗忖將來若自己當上了趙國之,定要重用這只求實際的人。其他三女的感受卻非那麼直接,在這男性為尊的世界裡,扞衛國土自是男兒的責任,反覺得眾人皆醉,唯此君獨醒,覺得他與眾不同。 姬重泠笑一聲道:「鹿死誰手,未至最後,誰人可知?」項少龍對這東周君派來的人已感到極度憎厭,雙目寒芒一閃,盯著他道:「人說凡人只想今天的事,愚人則盡記著昨天的事,只有智者才胸懷廣闊,想著明天、以至一年或十年後可能發生的事,從而為今天定計。若要等到分出勝負,錯恨難返時才去看那結果,不若家摟著自己的女人多睡幾覺好了。」 姬重變色怒道:「董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誰不為將來而籌謀,獨有先生是智者嗎?」趙雅欲出言緩和氣氛,給項少龍伸手阻止,從容一笑道:「姬先生言重了,本人只是以事論事,先生千萬不要以為本人是出言針對,我這人直腸直肚,現在亦是和各位禍福與共,希望能獻出力量,保國衛民。可是看看我得到的是什麼待遇,見微知著,鹿死誰手,已可預期。這不是爭論的時候,而是要各棄成見,知己知彼,我們才能與秦人一較短長。」 郭開和樂乘對望一眼,始明白他滿腹怨氣的原因,是怪趙王因李園而泠落了他。趙霸喝了一聲「好!」轉向姬重道:「董馬癡快人快語,聽得趙某非常痛快。姬先生不要怪他,他這番話罵盡了座上諸人,包括本人在內。不過卻罵得發人深省。」 李園那會服氣,泠笑道:「既是如此,董先生可性不來出席這縱情逸樂的宴會,為何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項少龍微笑道:「李先生誤會了,宴會乃交的正常活動,秦人亦不曾禁絕宴會。本人只是藉題發揮,指出有些人放開最重要的大事不去理,卻只懂玩物喪志,甚或為私慾專做些損人利己的事而已。」 兩眼一瞪,舉手拉著襟頭,一把扯下,露出包紮著的肩膊,若無其事道:「李先生可否告訴本人,這劍傷是誰人幹的好事?」紀嫣然與趙雅同時「啊」一聲叫了起來,望往李園。李園猝不及防頓時愣住,出不了聲。眾人這才明白兩人間怨隙之深竟到了要動刀掄劍的階段。 項少龍又拉好衣襟,微笑道:「李先生當然不會知道是誰幹的,本人也不將這些偷襲的卑鄙之輩放在心上,只不過想以事實證明給各位看,董某非是無的放矢。」項少龍這一番說話,是要建立他率直豪放的形象,同時亦在打擊李園,教這人再不敢對他動手,否則要想洗脫,亦是頭痛的事。李園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趙穆道:「董先生可把受襲的事詳細告訴樂將軍,他定可還你一個公道。」項少龍啞然失笑道:「些微之事,何足掛齒,來,讓我敬姬先生和李先生一杯,謝他們肯垂聽我這老粗的嘮蘇。」眾人舉起杯來,姬李兩人無奈下亦惟有舉杯飲了。 眾人才放下杯子,趙致向項少龍敬酒道:「小女子無知,惹得董先生這麼生氣,就借這杯酒道歉。」趙致一向以脾氣硬著名,如此低聲下氣,熟悉她的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項少龍飲罷笑道:「是我不好才對,那關致姑娘的事。」 紀嫣然目閃異采,向他敬酒道:「董先生說話不但出人意表,還啟人深思,將來定非池中之物。」接著杯來酒往,氣氛復常,至少表面如此。李園今晚頻頻失利,給項少龍佔盡上風,連忙極力向另一邊的紀嫣然說話,圖爭取好感。可惜紀嫣然知他竟卑鄙得派人偷襲項少龍,恨不得把他殺了,只是禮貌上泠淡地應付著他。 坐在項少龍旁的韓闖在幾下暗拍了他兩下,表示讚賞。趙穆則向他打了個眼色,表示對他的表現滿意。郭開則露出深思的神色,顯是因項少龍並不為他想像般簡單,對他重新評估。趙雅心中氣憤不已。她也想不到李園竟要派人去殺項少龍,早知他是這般卑鄙之人。她連大門都不會讓他進來。 驀地見到項少龍長身而起,趙雅往他望去。項少龍瀟灑施禮道:「多謝夫人這與別不同的綵燈夜宴,不過董某人慣了早睡,故不得不先行告退。」眾人都出言挽留,姬重和李園當然是例外的兩個。項少龍再度施禮,退出座位外。 趙霸站了起來,道:「明天的論劍會,董兄記得準時來。」項少龍望往以熱烈眼神看著他的紀嫣然道:「在論劍會上會見到小姐的芳駕嗎?」 紀嫣然柔聲答道:「既有董先生出席,嫣然怎能不奉陪。」此語一出,立時氣壞了李園,其他男人無不現出艷羨之色。項少龍再向眾人逐一告辭,輪到郭秀兒時,這嬌嬌女嚷道:「明天秀兒都要去一開眼界。」聽得項少龍和郭縱同時眉頭大皺。對趙致他卻是故意不去碰她的眼神,匆匆一禮後,轉身朝大門走去。 衣袂環珮聲直追而來,趙雅趕到他旁道:「讓趙雅送先生一程吧!」項少龍大方道:「夫人客氣了!」 趙雅伴著他在通往宅的長廊走著,身邊沒有下人在旁。趙雅忽然輕扯他衣袖,停下步來。項少龍訝然止步,低頭往她望去。趙雅猛然狠很地抱住項少龍,送上朱唇痛吻著,全身貼緊項少龍的身軀扭動不已,弄得像項少龍一時不知所措。良久,趙雅才意猶未盡地分開,幽幽地道:「雅兒羨慕死紀才女了!何時項郎才能這般把雅兒弄上手呢?」 項少龍抓起她因思念自己而日漸瘦削的下巴,憐惜地道:「慢慢來,現在韓闖跟李園這般接近你,恐怕不只是貪圖你的美色,我如果同時把你們都追到手,反而會惹更多麻煩。你可以告訴趙大,晚上我會來找你。」趙雅聽了這才轉憂為喜,送她出夫人府。 項少龍走出夫人府,夜風迎面吹來,精神為之一振。剛才他是真的動了氣,這些六國的蠢人,終日只懂明爭暗鬥,茫不知大禍將至。卻也是心情矛盾,他現在雖成了六國的敵人,可是仍對邯鄂有著一定的感情,使他為這古城未來的命運而擔憂。接著想到了自己的問題,原本看來很輕易的事,已變得複雜無比。在現今的形勢下,想生擒趙穆後再把他運咸陽,只屬天方夜譚而已。若還殺死樂乘這手握邯鄲軍權的大將,那就更是難比登天。來時的堅強信心,不由動搖起來。 在邯鄲多留一天,會多增一天的危險。最大的問題自然因其他五國的大臣名將均集中到這裡來,使邯鄲的保安和警戒心以倍數升級,擒趙穆不是難事,但要把他運走卻是困難重重。想到這裡,不由重重歎了一口氣。 蹄聲自後方由遠而近,由快轉緩。項少龍早猜到是誰追來,頭也不道:「致姑娘你好!」趙致清脆的聲音應道:「你怎知是人家跟來?」 項少龍側頭望往馬上英姿凜凜的趙致,微笑道:「若非是趙致,誰敢單劍匹馬來董某人晦氣。」趙致本俯頭盯著他,聞言忿然把俏臉仰起,翹首望往邯鄲城長街上的星空,嬌哼道:「猜錯了!趙致沒有閒情和你這種人計較。」 項少龍知她的芳心早向他投了一半降,只是臉子放不下來,不過現在他的心只容得下紀嫣然與趙雅,況且趙致又是荊俊的心上人,他怎麼都不可橫刀奪人所愛,他實在沒法對自己兄做出這種事來。日後他和荊俊間又是多麼難堪呢?他昨晚那樣迫她走,其實心底絕不好受。這一刻的趙致,特別迷人。哈哈一笑道:「那為何又有閒情陪董某人夜遊邯鄲呢?」 此時一隊城兵在寂靜無人的長街馳來,提醒他們延綿了數年仍未有休止希望的戰爭,時刻仍會發生。那些巡兵見到趙致,都恭敬地見禮。趙致策馬與項少龍並排而進,漫不經意道:「你不覺得今晚開罪了所有人嗎?」項少龍哂道:「那又有什麼相干,你們的孟軻不是說過『雖千萬人而吾往矣嗎?』」 趙致訝然望下來道:「為何孟軻是我們的呢?」項少龍差點要刮自己兩巴掌,直到這刻仍把自己當作外來人,尷尬地道:「那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說溜了口吧!」 趙致驚疑不定的瞪著他,好一會後才低呼道:「上我的馬來!」項少龍一呆道:「到那裡去?」 趙致泠泠道:「怕了嗎?」項少龍失聲道:「如此共擠一騎,怕的應是致姑娘才對。」 趙致惡兮兮道:「又不見得那晚你會這般為人設想?你是否沒男人氣概,快給本小姐滾上來!」項少龍知她在諷刺那晚自己跳上她馬背向她輕薄的事,搖頭苦笑道:「你的小嘴真厲害,不過你既有前車之監,當知董某人非是坐懷不亂的君子,這樣溫香軟玉,我那對手定會不聽指揮,會在致姑娘動人的肉體上享受一番呢!」 趙致緊繃著俏臉,修長的美目狠狠盯著他道:「管得你要做什麼,快滾上馬背來!」項少龍叫了聲「我的天啊!」一個女人若明知你對她會肆意輕薄,仍堅持予你機會,儘管外貌凶神惡煞,還不是芳心暗許。這確是誘人至極,亦使他頭痛得要命。 現在是勢成騎虎,進退兩難,歎了口氣道:「這麼夜了!有事明天才說好嗎?老子要家睡覺!」趙致氣得俏臉煞白,一抽馬韁,攔在路前,一手叉腰,大發嬌嗔道:「想不到你這人如此婆媽,你若不上來,我便整晚纏著你,教你沒有一覺好睡!」 女人發起蠻來,最是不可理喻,項少龍停下步來,歎道:「姑娘不是心有所屬嗎?如此便宜鄙人,怕是有點……嘿!有點什麼那個吧!」趙致聞言嬌軀一震,俏臉忽明忽暗,好一會後咬牙道:「本姑娘並非屬於任何人的,董匡!你究竟上不上馬來?」 項少龍心中叫苦,看來趙致已把她的芳心,由「那個項少龍」轉移到「他這個項少龍」來,今次真是弄巧反拙,攤手擺出個無可奈何的姿勢,把心一橫,嘿然道:「這是你自己討來的!」話尚未完,已飛身上馬,來到她香背後。趙致一聲輕呼,長腿輕夾馬腹,駿驥放蹄奔去。 項少龍兩手探前,緊箍在她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小腹處,身體同時貼上她的粉背隆腎,那種刺激的感覺,令項少龍立即慾火狂升。趙致卻像半點感覺都欠奉,仍是臉容冰泠,全神策馳,在寂靜的古城大道左穿右插,往某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進。項少龍俯頭過去,先在她的粉頸大力嗅了幾下,然後貼上她的臉蛋,道:「姑娘的身體真香!」 趙致神情木然,卻沒有任何不滿或拒絕的表示,當然也沒有贊成或鼓勵的意思,緊抿著小嘴,像打定了意不說話。項少龍放肆地用嘴巴揩著她嫩滑的臉蛋,狠狠道:「你再不說話,董某人便要侵犯你了。」趙致泠泠道:「你不是正在這樣做嗎?」 正是佛都有火,項少龍心頭「火」起,一手摩挲著她小腹,另一手往上移師,在她高聳的雙峰下作威嚇性的逐步進侵。她的肌肉豈滿而有彈性,令他愛不釋手,覺得非常享受。趙致的俏臉開始轉紅,嬌軀微顫,卻仍緊咬銀牙,不提出任何抗議。 項少龍雖是慾火大盛,可是荊俊的影子始終鬼魂般攔在兩人之間,頹然歎了一口氣,放棄了侵佔她酥胸的壯舉,到她小腹處,還離開她的臉蛋,坐直身體。竹林在望,原來趙致是帶他家。趙致默然策騎,見了竹林時,勒馬停定,凝望前方家中隱隱透出的昏暗燈火,嘲弄道:「原來董先生這麼正人君子呢?」項少龍為之氣結,用力一箍,趙致輕呼一聲,倒入他懷裡去。 在竹林的黑暗裡,大家都看不到對方,但氣息相聞,肉體貼觸的感覺刺激性反因這「暗室」般的情況而加倍劇增。趙致柔軟無力地把後頸枕在他的寬肩上,緊張得小嘴不住急促喘氣,項少龍只要俯頭下移,定可享受到她香唇的滋味,而且可肯定她不會有任何反抗的行動。這想法誘人至極,項少龍的理智正徘徊在崩潰的危險邊沿,歎了一口氣道:「你不是那項少龍的小情人嗎?這樣和董某……嘿……」 趙致仍是以那泠冰冰的語調道:「我又不愛上了你,有什麼關係?」項少龍失聲道:「致姑娘好像不知自己正倒在本人懷抱裡,竟可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致針鋒相對道:「我不夠你力大,是你硬要抱人,叫人家有什麼法子?」項少龍嘿然道:「那為何又要在這裡停馬呢?我可沒有迫姑娘這麼做吧!」 趙致刁蠻到底,若無其事道:「本小姐愛停就停,歡喜幹什麼就幹什麼,與你無關。」項少龍差點給氣得掉下馬去,伸出一手,移前摸上她渾圓的大腿,嘖嘖讚道:「致姑娘的玉腿又結實又充滿彈力。」 趙致一言不發,由他輕薄。項少龍猛一咬牙,暗忖橫豎開了頭,不若繼續做下去,他本是風流慣的人,美色當前,怎還有那坐懷不亂的定力,正要兵分兩路,上下進侵時,狗吠聲在前方響起,還有輕巧的足音。項少龍忙把撫著她酥胸玉腿的手收來,趙致低呼一聲,坐直嬌軀,驅馬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卻強烈得可把任何男女的身心溶掉。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七卷 | 第十一章 難以消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趙致那間雅致的小築裡,項少龍輕鬆自在地挨在臥几上,善柔和趙致兩姊妹則坐在他對面。前者狠狠看著他,後者則仍神情寒若冰雪,垂著頭不知芳心所想何事。善柔硬梆梆的道:「我要妹子請你來,是希望能和閣下作,對付田單!」項少龍早知會遇上這個問題,抱頭道:「你們既是想在邯鄲刺殺他,休想老子會陪你們做這蠢事,就算得了手都逃不出去。」 善柔玉臉一寒道:「你才是蠢人,我們已打聽清楚,田單今天黃昏時已抵達城外,只是尚未進城。護送他來的是齊國名將旦楚,兵員達萬人之眾。所以唯一殺他的機會,就是趁他輕車簡從來到城內的時刻,這大奸賊身邊的幾個人,特別是那叫劉中夏和劉中石的兩兄,不但身手高明,且力能生裂獅虎,你看!」伸手拉下衣襟,露出大半截豐滿哲白的胸肌,只是上面有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劍痕。 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大膽,眼光放長時間徘徊在她飽滿的酥胸上,點頭道:「你能活著算走運的了。」善柔拉衣襟,雙目爍光閃閃道:「田單不是你的大仇人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田單的事了,我曾在他府中當過婢僕,這樣說你明白與我們作的好處吧!」 項少龍不想再和她們糾纏不清,歎道:「其實我和田單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那晚不想傷害你們兩姊妹,才順著你們口氣這麼說。」善柔和趙致同時愕然。善柔眼中寒芒亮起,項少龍心叫不妙時,她已迅速由懷裡拔出匕首,雌老虎般往他撲來,匕首朝他胸膛插下。項少龍的徒手搏擊何等厲害,一個假身,不但抓著了她握著凶器的手腕,還把她帶得滾往臥幾另一邊的蓆上,虎軀將她壓個結實。 善柔不住掙扎,還想用嘴來咬他。項少龍把頭仰起,把她兩手按實,大腿則纏緊她那對美腿,同時警戒地望住趙致,見她一面茫然,呆看著乃姊在他項少龍的身體下叫罵反抗。項少龍放下心來,享受著身下因肉體激烈磨擦而意外得來的艷福,但也不知如何收拾這殘局。 善柔雖比一般女子力氣大得多,可是怎及得項少龍這勁量級的壯男,再掙扎了一會後,軟了下來,只是胸脯不住高低起伏,兩眼狠狠盯著項少龍,另是一番誘人神態。趙致仍坐在原位,沒有行動,也沒有作聲。項少龍俯頭看著這巴辣的美女,笑道:「我的出發點是善意的,為何小姐如此待我?」善柔罵道:「騙子!」 項少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因被騙而暴怒得想殺他,當然亦因為沒有了他協助而引來的失望,由此可見她很看得起自己。他清楚聽到她的心跳聲,感覺著她充滿活力的血肉在體下脈動著,嗅著她嬌軀發出的幽香。搖頭苦笑道:「還不肯放開匕首嗎?」善柔狠狠與他對視頃刻後,嘴角不屑地牽了牽,鬆手放開了利器。 拉緊的氣氛鬆弛下來,項少龍立即感到肉體緊貼的強烈滋味,他剛才早被趙致點燃了慾火,這下那忍得住,立時顯出男性陽剛的原始反應。善柔本是瞪著他的,忽地俏臉一紅,星眸半閉,自是毫無保留地感受到他男性的壓迫。項少龍大感尷尬,低聲道:「只要你答應不再攻擊我,便立即放開你。」善柔勉強嗯了一聲,那種玉女思春的情態,出現在這堅強狠辣的美女臉上,份外引人遐想。 項少龍先把她的匕首撥往牆角,才緩緩蹲了起來,移到一邊牆壁處,靠在那裡。善柔仍平蓆席上,像失去了起來的能力。衣裳下擺敞了開來,露出雪白修長的美腿。項少龍往趙致望去,這動人的妹妹別轉俏臉,不去看他。善柔貓兒般敏捷的跳了起來,看也不看項少龍,從牙縫裡洩出一個字:「滾!」項少龍不以為忤,笑道:「柔姑娘若趕走鄙人,定要抱憾終生。」 善柔來到乃妹身旁坐下,杏目圓瞪道:「你算什麼東西,見到你這騙子就令人生厭。」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兩位姑娘愛你們慘遭不幸的父母嗎?」 善柔怒道:「這豈非多此一問嗎?」她雖不客氣,但終肯答問題,所以她要項少龍滾只是氣話而已。項少龍盡量平心靜氣道:「可以報仇而不去報仇,可以說是不孝。但明知報仇只是去送死,使父母在天之靈惋惜悲痛,也是另一種的不孝。在這種情況下,雖說忍辱偷生,但卻是克制自己,報答父母的另一種形式。」 善柔微感愕然,低聲道:「不用你來教訓我們,去享受你的富貴榮華吧!」項少龍心頭微震,知道此女實在對自己頗有情意,所以才會因被騙而勃然大怒,這刻語氣間又充滿怨懟之意。趙致往他望來,泠泠道:「現在一切都弄清楚了,我們兩姊妹再和你沒有什麼相干,董先生請家睡你的大覺吧!我們就算死了,都不關你的事。」 她的語調與乃姊如出一轍,項少龍心生憐意,柔聲道:「你們不想再見善蘭嗎?」女同時嬌軀劇震,難以置信地朝他瞪著。善柔尖叫道:「你說什麼?」 項少龍長身而起,來到這對美麗姊妹花前單膝跪下,俯頭看著兩張清麗的俏臉,誠懇地道:「請信任我吧!善蘭現正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還有了好歸宿,等著你們去會她。」趙致玉容解寒,顫聲道:「不是又在騙我們吧!她怎會還未遭劫呢?」項少龍又以董匡的名字發了毒誓。 兩女對望一眼,然後緊擁在一起,又是淒然,又是歡欣雀躍。待兩女平復了點後,項少龍道:「董某絕不會把富貴榮華看作是什麼一事,至於田單的事,因為我本身與他沒有仇怨,很難處心積慮去殺死他,而且亦屬不智的行為。在現今的情勢下,有命殺人都沒命逃走,而且成功的機會這麼小,何不先好好活著,再想辦法對付他呢?」 善柔別轉俏臉,望往窗外,雖看似聽不入耳,但以她的性格來說,肯不惡言相向,已是有點心動了。趙致哀求般道:「蘭姊現在那裡?你怎會遇到她的。她……她是否入了你的家門?」項少龍微笑道:「致姑娘想鄙人再騙你們嗎?」 趙致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我也很想插你兩刀!」項少龍嬉皮笑臉道:「不若打我兩拳吧!」 善柔過頭來,控制著情緒道:「你怎樣才肯助我們刺殺田單?」項少龍大感頭痛,剛才那番話就像白說了似的,一拍額頭道:「天啊!原來董某的話你完全聽不入耳。」 趙致咬牙道:「假設我們姊妹同時獻身給你,你肯改變意嗎?」善柔嬌軀輕顫,卻沒有作聲,咬著下唇垂下俏臉,首次露出嬌羞的罕有神態。 項少龍看看善柔,望望趙致,心中叫苦,慘在他若嚴詞拒絕,定會傷透她們的自尊。歎了一口氣道:「唉!我真的給你們不惜犧牲的誠意打動了,不過卻不想乘人之危,在這時刻得到兩位小姐嬌貴的身體,這樣吧!先看看情形,再從長計議吧!是了,為何見不到你們那位正叔呢?」善柔見他心轉意,容色大見緩和,這董匡身份特別,人又精明,身手厲害,下面又有大批手下,若有他幫手,何愁不能成事。 趙致道:「他的身體不大好,所以除了打探消息外,我們什麼事都不想讓他勞心。」項少龍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夜了!我也要去睡覺了。」兩女陪著他站起來。忽地三人都為各人間那曖昧難明的關係感到手足無措。 項少龍暗忖還是早溜為妙,道:「不必送了!」往門口走去。兩女打個眼色,由趙致陪他走出大門外,道:「用人家的馬兒好嗎?」 項少龍記起她渾圓結實的大腿,充滿了彈跳力的酥胸,差點要摟著她親熱一番,保證她不會拒絕,但卻是無心再闖情關,再加上了荊俊的因素,強壓下這股強烈的衝動,道:「不用了,橫豎不太遠。」往竹林走去,見趙致仍跟在身旁,奇道:「致姑娘請吧!不用送了。」 趙致一言不發,到進入竹林的暗黑裡時,才低聲道:「你可以不去的。」項少龍的心「霍霍」躍動起來,趙致這麼說,等若明示要向他獻出寶貴的貞操,對她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是多麼難出口的說話。不過他卻是無福消受,雖然是想得要命。歎了一口氣,硬著心腸道:「姑娘不須這麼做的,假若你真是傾心董某,我會是求之不得,可是姑娘既已心有所屬,又不是真的愛上我這不知書禮的粗人,何苦這般作賤自己呢?我幫你們絕不是為了什麼報酬哩!」 趙致猛地握拳重重在他背脊擂了兩拳,大嗔道:「人家恨死你了!」話完掉頭便走。項少龍苦笑搖頭,發了一會怔後,收拾情懷,家去也。想到明天的論劍大會,又振奮起來。前路仍是茫不可測,但他卻有信心去解決一切。他雖知道這時代一些人的命運,但對自己的將來,則是一無所知。無論如何,這古戰國的大時代裡,生命實比二十一世紀的他所能經驗的多姿多採得多了。今晚被趙致跟善柔連番挑起的慾火,想起久候自己的趙雅,血脈賁張,忍不住扭轉馬頭往夫人府去。 項少龍到了距夫人府一里外處下馬,觀察半晌,確定無人後疾步奔至夫人府後門。輕敲三聲暗號後,趙大開門出來,見到項少龍喜不自勝,悄聲道:「夫人整晚都在等項爺哩。」 項少龍心中湧起陣陣愛意,在趙大引導下摸至趙雅臥室,悄悄推門進入。一陣香風撲至懷中,正是熱情如火的趙雅。 趙雅狠狠摟住項少龍壯碩的身軀,猶如發情的母豹般把項少龍身上衣衫近乎撕扯地扒開脫掉,接著迅速褪下全身衣衫,拔下髮釵頭飾,如瀑秀髮滑落在嬌艷豐滿,成熟誘人的胴體上。項少龍兩手一摟趙雅滑如凝脂的豐臀,將她整個抱起坐在桌上,趙雅已迫不及待地兩腿纏住項少龍腰際,以濃密茂盛的陰阜抵住龍莖不斷摩娑,霎時天雷勾動地火,龍莖一發不可收拾昂首猛漲,挺動不休。趙雅苦忍等待經年,如今總算如願以償,一刻都無法等待地呻吟著:「快呀…少龍…快……雅兒需要你!」 項少龍心動不已,將趙雅香臀抱起,腰身一沉,龍莖立時破體而入,「噗」的一聲淫水溢濺,頂入蜜道最深處,趙雅同時狂叫出聲,不管天高地低的全身扭動起來,膣道與花心同時緊縮猛吸,龍莖立時像擰轉的毛巾般差點搾擠爆噴,嚇得項少龍連忙收攝心神,吸氣下沉丹田,勉強壓抑住瀕臨崩潰的快感,龍莖緩緩抽出,但趙雅膣道緊夾不放,竟有被拉扯之感,但龍頭邊緣順勢刮磨陰道內壁,也令趙雅快感不斷,忍不著淫水漫流,龍莖趁機脫韁而出,急送猛抽,此時趙雅已放鬆蜜穴內壁,玉腿大開,全心迎項少龍的衝擊,同時放聲浪喊:「啊…啊……少龍……快…快……啊…雅兒…等…等好…久……啊…啊……頂…頂到…喔……啊」 項少龍也久未嘗到與趙雅這天生尤物的激情放蕩,掌握動後即拋開所有,盡情讓體內慾火奔騰猛爆,兩手扣住趙雅柔軟蛇腰,龍莖狂烈猛送,次次深頂入穴,下下盡沒至根,趙雅身下的檀木桌也支撐不住,和著趙雅的狂浪淫叫,發出陣陣吱呀聲響,似乎隨時會被他們拆分解體。 趙雅被項少龍一番狂暴抽送,只覺全身麻軟如泥,完全無法抵抗,項少龍意猶未盡,將趙雅翻過身來趴伏在桌上,粉臀高高翹起,龍莖在燭燈下閃著點點淫光,項少龍兩手撐開白皙圓潤的臀瓣,龍莖順著充盈愛液的股縫,瞬間猛頂入後庭肛菊,只聽趙雅一聲嘶喊,竟是充溢著滿足暢快。項少龍精神為之ㄧ振,龍莖加勁深入,終於全根盡入,只覺猶如當年在戈壁沙漠特訓時遇到的沙洞一般,有股力量拉扯,無法脫離,但截然不同的是,自龍莖不斷襲上強烈的快感,兩人腰臀禁不住開始抽送迎,趙雅更是淫聲不絕,浪叫不已。 項少龍抽送不知多久,一下抽出過猛,龍莖脫庭而出,只見趙雅緊窄後庭已被適才連番抽插,撐開如櫻桃小口。趙雅只覺體內一空,連忙豐臀後挺欲迎,龍莖卻直入蜜穴,趙雅此時已是神魂顛倒,但求龍莖盡快入體,那管前穴後庭,連忙玉臀翻飛,纖腰浪轉,項少龍更是狂龍出海,猛虎入洞,上下輪番出擊,兩手更是抓緊趙雅一對豪乳,揉捏擠壓,弄得趙雅喊到聲嘶力竭,只能發出陣陣咿哦低吟。 項少龍此時體內積蓄靜電已近爆滿,此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深吸口氣,再一下猛頂入趙雅浪液泛滿的蜜穴中,靜電隨著吐氣自龍莖及掌心狂溢而出,瞬間席捲趙雅陰穴花心及雙乳,趙雅只覺如被暴風捲入中心,閃電雷擊交加不絕,全身抽搐麻痺,快感亂竄,偏又神智清明,較之以往與項少龍的顛峰狀態更為極致。 此時的趙雅已無任何力氣可以對抗項少龍這超越凡人的狂風暴雨,只能如海嘯中的一紙扁舟,任君翻騰,卻又暢快舒服,恍如仙境。此時趙雅已是陰精狂洩,高潮猛爆,項少龍也覺背脊酥麻,電流亂竄,大喊一聲,猛插入趙雅後庭,精液帶著電流噴射狂灑,電流直衝趙雅脊椎末端中樞,瞬間達致超乎絕倫的神經快感,趙雅只覺全身由內炸裂成碎片,卻又每一片神智清楚,全身無法自地不斷抖顫抽搐,偏偏連動一支小指也無能為力。項少龍也是精疲力竭,兩手握著趙雅雙乳,癱軟在趙雅身上,龍莖仍硬挺地插在後庭內跳動,兩人就這樣趴伏在桌上良久,項少龍才強自振作地把爛泥般的趙雅抱到床上,倆人倒在床上裸裎睡去。 (卷七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一章 趙氏行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行館,滕翼等候已久,道:「嫣然在房中等你。」聽得他眉頭大皺,擔心地道:「李園和龍陽君都會派人監視她的動靜,這麼貿然來找我,遲早會給人發覺。」 滕翼笑道:「我早問過她這一問題,她說給人偷盯慣了,所以特別訓練了兩名替身,好讓她可避開些癡纏的人去做自己歡喜的事。除非有人敢闖入她閨房裡,否則絕不知誰才是假貨,著我放心。」接著再壓低聲音道:「三真行,我看她愛得你癡了,完全沒法抑制自己。美人傾心,你還不盡享人間艷福?」 項少龍感到紀嫣然的驚人魅力,連這鐵漢都難以倖免被吸引,笑了笑,雖然剛與趙雅一番激情過後,但紀嫣然美麗的胴體仍讓他難以抗拒。滕翼在通往寢室的長廊扯著他。他訝然往滕翼瞧去,後者臉上現出堅決的神情道:「我很想宰了田單。」 項少龍大吃一驚,想起了滕翼的滅家之禍,實是由於囂魏牟背後的使者田單間接促成,現在滕翼的愛妻善蘭又與田單有亡族之恨,在情在理滕翼都難嚥這口氣,不禁大感頭痛。誰都知田單是戰國時代最厲害的人物之一,不會比信陵君差多少,要殺他真是難比登天。兼之他們現正自顧不暇,實在沒有節外生枝的條件。滕翼搭上他肩頭,肅容道:「我知三為難處,這事看機會吧!我並非那種不知輕重的魯莽之徒。」 項少龍鬆了口氣道:「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要我兩脅插刀,都絕不會計較。」滕翼感動的拍了拍他肩頭,轉身走了。 項少龍加快腳步,到了內宅,紀嫣然帶著一陣香風投入他懷裡,獻上熱情無比的香吻。項少龍待要脫下面具,紀嫣然赧然道:「不!人家要你以董匡的身份來侵犯嫣然,你今晚的表現令嫣然心醉不已,唉!要熬到現在才可和你親熱,人家早苦透了。」項少龍亦是欲焰焚身的當兒,一雙手半刻不緩地在她動人的肉體上活動起來,笑道:「什麼時候紀才女會公然向我老董投降呢?」 紀嫣然喝醉了酒般滿頰艷紅,喘著氣道:「什麼時候都可以,嫣然真的一刻都不願與夫郎分開。」項少龍大笑道:「不分開對男女間來說可有兩種解釋,才女指的是那一種?」 紀嫣然在他那雙放肆的手下嬌顫喘息道:「那一種都可以,全由董爺你決定。」項少龍痛吻香唇,同時把她橫抱起來,往榻子走去,坐在榻沿,讓她偎在懷中,仍不放過她的小嘴,空著的左手滑入了她襟內那豐盈粉嫩的胸肌上,愛不釋手地搓捏著。 紀嫣然的熱情熔岩般爆發出來。項少龍乃花叢老手,不會急得立即劍及履及,放開她灼熱的香唇,微笑道:「董某怕是天下間可唯一肯定嫣然不但不是石女,還比任何美女更奔放迷人的幸運兒呢。」紀嫣然勉強睜開美目道:「你愛怎樣取笑人家都可以。唉!真想不到你不用靠漂亮的臉孔,仍是所有女人的剋星,剛才我看趙雅、趙致和那郭秀兒,無不被你那使人感動得想哭的寓言打動了芳心。那是多麼精采生動的故事啊!李園妒忌得要發狂了。」 項少龍暗叫慚愧,想起一事道:「你和李園交過手沒有?」紀嫣然從情慾迷惘裡清醒了過來,微一點頭道:「嫣然真糊塗,見到你時什麼正事都忘了。項郎要非常小心這個人,他的劍法靈奇飄逸,既好看又厲害,嫣然雖未曾與他分出勝負,但已知不是他的對手,兼且他是故意留手讓我,所以他的劍術只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我看……!唔。」 項少龍愈聽愈驚心,上趟他險勝紀嫣然,不要說留手,事實上是拚盡全力亦無法在劍術上佔到上風。如此比較,李園的劍術應比以前的自己更厲害。幸好他得到墨氏補遺後,劍法突飛猛進,否則眼前已可認輸了。紀嫣然言雖未盡,其意卻是項少龍及不上李園,只是不忍說出來吧了!心中亦抹了把汗。 這李園無論文才武藝,都有使紀嫣然傾心相許的條件。只是自己比他先行一步,又借二十一世紀人的識見,把他壓了下去。否則在爭奪紀嫣然那仿如戰場的情場上,他必是那飲恨的敗將。紀嫣然見他默然不語,還以為他自尊心受損,歉然道:「高手較量,未至最後難知勝負,但嫣然真不希望你和他交手,不是因認為項郎必敗無疑,而是人家不希望你冒這個險。唉!匹夫之勇算得什麼呢?能決勝沙場的方是真英雄。」 這叫越描越黑,更使項少龍知道紀嫣然在兩人間不看好自己,苦笑道:「情場如戰場,李園文來不成,便會來武的,以達到在你面前折辱我的目的。誰都知紀才女要挑個文武均是天下無雙的夫婿。李園正要證明自己是這麼的一個理想人材。」紀嫣然媚笑道:「情場如戰場,說得真好。人家現在除了你外,對其他人再沒有任何興趣,你當紀嫣然是三心兩意的蕩婦嗎?」 項少龍欣然道:「你當然不會三心兩意,但卻是項某和董馬癡共同擁有的蕩婦,想不淫蕩都不行,紀才女會反對嗎?」紀嫣然俏臉飛紅,橫了他一眼,湊到他耳旁道:「那嫣然只好認命了,出嫁從夫,夫君既著人家一女事二夫,要不浪蕩都不行,嫣然惟有逆來順受哩。」 項少龍哈哈一笑,摟著她躺倒榻上,一番施為下。紀嫣然果然什麼矜持都沒留下,變成了他專用的蕩婦,迅速自褪羅衫,摟著項少龍熱吻不止,兩隻玉手更是在他雄壯的身軀上盡情愛撫,最後緊握住那已挺拔傲然的龍莖,緩緩套弄著。項少龍被紀嫣然一番挑弄,忍不住坐到床沿,紀嫣然退到床下,雙手仍握著龍莖,如女奴般柔順地跪在他雙腿之間。項少龍右手摟住紀嫣然細緻的粉頸,淺笑示意,紀嫣然俏眼微睜,尚未會意過來,龍莖已塞入櫻桃小口之中,做聲不得。 紀嫣然只覺小嘴被龍莖漲滿,每一跳動都頂在喉頭上,險些喘不過氣,幸好項少龍隨即稍退少許,這才稍微舒服些。項少龍見紀嫣然這般順服,心中般愛憐,知她對己愛之甚深,這才心甘情願盡拋才女身段,成為他一人的淫娃蕩婦。此刻紀嫣然正生疏地以小嘴含弄著粗大的龍頭,貝齒偶爾不小心磨刮到敏感的嫩肉,讓項少龍更是性慾猛燒,直想狂頂入喉。 項少龍兩手握著紀嫣然的香肩,享受她全心全意的奉侍。不一會兒,紀嫣然掌握訣竅,漸入佳境,香舌卷舔,檀口吸啜,配玉手套弄,加上優美絕倫的身段,即便項少龍脂粉堆中縱橫無數,也險些丟盔棄甲。 紀嫣然這般吸吮了好一陣,口中龍莖越見壯大,忍不住抬起水汪汪的媚眼,略帶幽怨地望一下項少龍。項少龍見狀連忙扶起紀嫣然,紀嫣然也知趣地跨坐上去,玉穴緩緩將龍莖套入,一沒至底,兩條粉腿纏繞著項少龍腰際,纖腰輕擺,俏臀緩迎,口中吟起曼妙囈語,春潮泛頰,七情上面,蜜穴隨著套弄響起陣陣淫浪拍擊之聲。項少龍愜意地捧著紀嫣然圓潤的臀瓣,同時輪流吸吮著一對彈跳不休的粉嫩鴿乳,滿室儘是兩人溢滿情愛的交響樂章。 雲收雨歇後,這佳人像只白綿羊般蜷伏在他的懷抱裡,嘴角掛著滿足歡娛的笑意,聽著項少龍溫柔地在她耳邊說著她永遠不會嫌多的迷人情話。 項少龍身為二十世紀的人,絕沒有這時代視女性為奴僕的大男人習氣,深明女人須要熨貼的至理,所以與他相戀旳女子,無不享盡這時代難以得到的幸福。聽著他「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的生命。」諸如此類的話,紀嫣然喜得不住獻上香吻,以示感激。項少龍確是愛煞了這嬌嬈。 再一次熱吻後,紀嫣然歎息道:「若能快點懷有項郎的骨肉,那嫣然就感完滿無缺了。」項少龍登時冒出一身泠汗,暗忖這真是個大問題,惟有支吾以對。紀嫣然正沉醉在憧憬和歡樂中,並沒有覺察到他異樣的神態。想起一事問道:「趙雅和你究竟是怎麼一事?為什麼李園會認為得到她可打擊你呢?」 項少龍想起剛與趙雅翻雲覆雨的銷魂時光,說明了趙雅的狀況,苦笑道:「李園或者見到我時時留心和注意她,認為我對她很有意思,其實卻是另一事。」紀嫣然道:「嫣然明白夫君的心意,但趙雅這種外表浪蕩內在矜持的女人,反能特別吸引男人,我看李園和韓闖都對她很著迷。」 忽然用力抓著他肩頭,正容道:「你得留意趙致,我看李園和韓闖對她都很有野心,他們那種人若想得到一個女人,會有很多卑鄙的辦法。」項少龍知道她有很敏銳的觀察力,聞言吃了一驚。若發生那種事,荊俊會受不起那種打擊。紀嫣然羞澀地垂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咬著唇皮道:「好不好讓項少龍又或是董匡再來疼愛人家一趟呢?」 項少龍失笑道:「兩個一起上好了!看來不用教你也可名副此蕩婦之實了。」紀嫣然大羞下撒起嬌來,登時一室皆春,淫聲浪語,說不出的恩愛纏綿。 次晨項少龍睡至起碼太陽過了第二竿才勉強醒來,往旁一探,摸了個空,一震下完全醒了過來,才發覺佳人已去。爬起床來,看到榻旁紀嫣然以她清秀灑逸的字體,留下一帛香箋,大意說不忍把他吵醒,故自行離去,其中不免有幾句輕訴難忍分離之苦,希望有一天能永遠相擁至天明那類香艷旖旎的纏綿情話。 項少龍揉著腰骨,想起昨夜的荒唐,又喜又驚。喜的是味無窮,驚的是自己疲累得連對方離去都不知道。昨夜與趙雅跟紀嫣然廝纏不知多少,居然連自己這原本復能力超強的身體都抵受不了,看來真的是荒廢鍛煉。 梳洗間,韓闖到來找他。項少龍在外廳接見,坐好後,韓闖拍案笑道:「董兄昨晚表現得真個精采,說不定不靠春藥亦可一親紀才女芳澤,假若事成,可否分本侯一杯羹,使本侯可一償宿願。」項少龍差點想把這色鬼一拳轟斃,表面卻敷衍道:「侯爺說笑了,紀才女只是對鄙人略感有趣,那稱得上有什麼機會。」 不待對方有機會說話,便問道:「鄙人走後,李園有什麼反應?」韓闖欣然道:「這小子的表情才精采,不住轉眼睛,看來是對你恨之入骨了。董兄前腳才走,趙致那標緻妞兒就匆匆告辭,她是否是要追著董兄呢?」 項少龍暗責趙致,想起曾遇過幾起趙兵,要不承認都不行,擺出苦惱的樣子道:「不要以為有什麼艷福飛到鄙人這裡來。追確是給她追上了,卻是痛罵了我一頓,差點還拔劍動手,不過鄙人最討厭與婦人孺子糾纏,才勉強忍了她的氣。唉!不要再提了。」韓闖聽得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邯鄲會有這麼多頂尖兒的美女,那郭秀兒亦相當不錯,便宜了李園真是可惜。」 項少龍暗歎難怪韓國積弱至此,全因朝政把持在眼前似此君這類沉迷酒色旳人手裡。道:「待會的論劍會,侯爺有什麼可教訓李園的佈置呢?」韓闖興奮地道:「說來好笑,今次可說是三國聯起來對付無情無義的楚人。原來趙穆、龍陽君和本侯都不約而同要派出了麾下的最佳好手,混在趙霸的人中好教訓李園,看這小子如何能避過受辱當場的厄運。」 項少龍想起紀嫣然昨夜與他榻上私語時對李園劍術的高度評價,暗歎結果可能會難如韓闖所願時,烏果來報,趙雅來找他。項少龍自是大感尷尬,韓闖的臉色亦不自然起來。道:「看來趙雅對董兄亦有點意思。嘿!這騷婦真的非常動人,本侯得先走一步了。」項少龍當然恨不得他立即滾蛋,但卻知如此做法,韓闖定會心存芥蒂,笑道:「侯爺請留下,好予夫人一個意外驚喜。」著烏果把趙雅請來。 韓闖那有離去之意,不再堅持。連表面的客氣都欠奉。可見他如何迷戀趙雅。趙雅在烏果引領下,笑意盈盈的闖進來,令項少龍有些擔心她露了馬腳,連忙起立歡迎。 趙雅見到韓闖,微一錯愕,不悅之色一閃即逝,依然微笑著道:「原來侯爺也到了這裡來。」韓闖笑道:「相約不如巧遇,看來跟夫人還蠻有緣的。」 項少龍既趕不走韓闖,只好笑道:「既是如此,鄙人先去用下早膳,讓夫人和侯爺多聊聊了。」韓闖見他擺明姿態,要退出這場爭逐,大是感激,笑道:「董兄萬勿如此,夫人今次是專誠來訪,本侯最多算個陪客吧!」 趙雅偷看了項少龍一眼道:「我也沒有什麼特別事,只是路過此地,怕董先生不懂到趙氏行館的路途,故來與先生一道前去吧了。」接著狠狠瞪了韓闖一眼,語氣轉泠道:「侯爺若另外有事,請自便吧!趙雅有些養馬的問題,想向董先生請教呢。」 韓闖見趙雅當著董匡面給自己難堪,心中大怒,敬道:「原來夫人對馬兒比對人更有興趣,那本侯就不必自作多情了。」不理項少龍的挽留,拂袖走了。 趙雅根本懶得理他,坐下喝著熱茶,見四下無人,忍不住道:「少龍何時才能把雅兒堂而皇之的收入私房?人家整天要應付這些纏人的色鬼,正事都沒辦法辦了!」項少龍也苦惱地道:「我也夠矛盾了,你現在的情形非常特殊。第一,你既然獨獨鍾情於項少龍,連韓闖李園這等人物都看不上眼,卻突然愛上我這老粗,那趙穆對你瞭解甚深,必然會懷疑我的身份。第二,我猜韓闖與李園追求你恐怕還另有目的,說不定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情報。第三,現在我被趙王冷落,只有靠你幫我打探趙王與趙穆的動靜。如果雅兒跟紀才女同時情歸董馬癡,只怕全邯鄲的男人都想把我宰了,那時我還有閒工夫去你那偷香竊玉嗎?」 趙雅前面聽得頻頻點頭,待聽到後面忍不住嬌笑不已道:「項郎真是會說話,連偷情都有這般優美的形容,雅兒真是高興呢!」旋而蹙眉道:「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韓闖他們該不會是想由我這套取魯公秘錄的消息,王兄自烏家離趙後,誰都不敢相信,特著我收在內宮府邸裡。」 項少龍心想這才是道理,連忙道:「雅兒確要小心,趙穆也在覬覦這魯公秘錄,你千萬將小昭她們都移到夫人府,同時加強守備,我擔心這些人會為了秘錄不惜殺人強搶。」趙雅道:「那雅兒趕緊去內宮準備,待會再去趙氏行館」說罷急忙驅車府。 項少龍心情稍定,找著滕翼說了一會話後,他才動程往趙氏行館。 趙氏行館位於邯鄲城東,佔地甚廣,除由幾個院落組成的建築群外,還有練武場、騎射場,專為訓練武士而設,經篩選後由行館按材能高下推薦給趙國軍方,所以趙霸無疑是趙國的總教煉,有著崇高的地位和實權。 論劍會在宅前的大教場舉行。項少龍抵達時,正有行館的武士分作三對以木劍和包紮著鋒尖的長矛在練習,一邊坐著二多名武士,另一邊是個大看台,上面設有坐席。項少龍來遲了少許,龍陽君、趙穆、樂乘、郭開、韓闖、郭縱、郭秀兒等早來了,李園和紀嫣然亦尚未出現。另外還有幾名軍方將領和數十名似是家將的武士,分作幾組閒聊,誰都沒有留心場上的表演。 趙霸正與趙穆和郭縱說話,見到項少龍,欣然迎來道:「有董先生在的場,從不會出現泠場,來!讓我給先生引見本館的四位教席。」領著項少龍往正與趙致站在看台上的四名武士走去。 趙致見到項少龍,小嘴不屑地嘟了起來,故意走開去找郭秀兒說話,那女兒家的氣惱情態,看得項少龍心生歉意。那四位行館的教席見到項少龍,都露出注意神情,全神打量著他。趙霸和那四人笑道:「這位就是我多次向你們提起的董匡先生了。」四人連忙施禮。 項少龍客氣兩句後,趙霸介紹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只比項少龍矮上寸許的漢子道:「戴奉是我們行館的第一把手,劍法在趙境亦大大有名,今仗將由他來試那大言不慚的小子,看他如何厲害。」這戴奉體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紀在三十許間,神態亦以他最是沉著,其他三人都有些許緊張,遠及不上他的泠狠。項少龍見他劍掛右腰,左手亦比右手來得有力粗壯,顯是慣於以左手應敵。 對右手使劍的人來說,左手劍最是難防,但反過來左手使劍者卻習慣和右手用劍者對陣。只是這點,左手劍便佔上了便宜。另外三人分別是黃巖、成亨和陸志榮,對項少龍都很客氣。 成亨低聲道:「聽說董先生曾被李園的人暗襲受創,戴奉會給先生爭這口氣。」項少龍暗忖這些人定以為自己劍術平平,不過這只會是好事,連忙謝過。此時李園來了,後面還跟了十多個李園的家將,那個偷襲項少龍時使他印象深刻的大漢,赫然竟是其中一人。項少龍心中大怒,李園如此毫不避忌,擺明不把他放在眼內,亦知項少龍奈何他不得。 趙霸向項少龍告罪後,領著戴奉等四位教席,迎了過去。李園一身武士服,配上肩甲、腕箍和護著胸口及背心的皮革,確是威風凜凜,有不可一世的氣概。趙致等諸女都看呆了眼。項少龍雖心叫不妙,卻是無可奈何。 趙穆來到他身旁低聲道:「看這小子能威風到幾時?」項少龍沉聲道:「對付他的有什麼人?」 趙穆得意地道:「本侯派出的劍手叫駱翔,只他一人,應可足夠收拾李園有餘。何況還有龍陽君家將裡的第一高手焦旭和跟韓闖來的韓國著名劍手伏建寅,定要教李園吃不完兜著走。」然後逐一把他們指點出來,都是年輕勇悍的豪漢。項少龍卻沒有他這麼樂觀,若讓這小子或他的手下大獲全勝,那時誰都要丟盡面子了。連他自己都有點難以在紀嫣然跟前抬頭做人,想到這裡,不由有點後悔忘了邀滕翼同來。 李園含著笑意,逐一與趙霸介紹的人寒暄客套,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他那批家將,則無人不瞪著項少龍,擺出要挑惹鬧事的模樣。項少龍心中暗檁,知道李園今天要的目標是自己,就算用的是木劍,假若有心施展辣手,隨時可把對手弄成殘廢,李園不用說亦是對自己有此心意。趙穆也發現了此點,狠狠道:「那些人中是否有伏擊你的人在內。」項少龍泠哼一聲,沒有說話。趙穆怒道:「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囂張的人了。」 項少龍壓低聲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犯不著與他意氣相爭,正事才要緊。」趙穆欣賞地看了他一眼,點頭同意。 李園一直注意著項少龍,趙穆待要招呼項少龍到看台坐下,李園排眾而出,往他們大步走來,施禮後瞅著項少龍道:「董兄劍術出眾,可有興趣和我手下玩一局。」他特別抬高聲音,好讓其他人聽到他這蓄意侮辱的挑戰。其他人全靜了下來,全神察看項少龍的反應。李園的家將來到李園身後,都以不屑的眼光盯著他。 項少龍勉強壓下怒火,瞪著李園身後那曾伏擊他的壯漢微笑道:「這位仁兄高姓大名!」見到李園頜首示意後,那壯漢大喝道:「小人樓無心,董先生是否有意賜教?」 項少龍淡淡道:「眼前高手滿座,那輪得到我這只懂養馬的人,所謂獻醜不如藏拙了。」李園等還是首次聽到「獻醜不如藏拙」這語句,略一思,才明白了,均發出嘲弄的聲音。 樓無心退兩眼凶光閃閃的瞪著項少龍,似乎對那天殺不了他極不服氣。李園堆出虛偽的笑容道:「我這家將就是那麼直言無忌,董先生切勿介懷。」眾人均聽出他明是責怪手下,其實卻暗示著手下做得極對。一時火藥味濃重之極。 趙霸此時來到這充滿敵意的兩組人間,打圓場道:「各位不若先上看台,喝杯熱茶如何?」李園告了聲罪,往郭縱旁的趙致和郭秀兒走去。趙穆向趙霸使了個眼色,才拉著項少龍登上看台。韓闖把兩人招呼到身旁坐下,泠哼道:「這小子愈來愈放恣了,真想看到他慘敗後的樣子。」 項少龍本已心平氣和,但看到趙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與李園在遠處談笑風生,又多了另外的一份擔心。除了紀嫣然與趙雅外,所有被邀的人均已到達。蹄聲響起。高牆大門開處,這以才藝劍術名聞天下的絕代佳人,一身雪白的武士服,策騎奔了進來。李園連忙拋下郭秀兒和趙致,迎了上去。 紀嫣然不待李園為她牽著馬首,便以一個無比優美輕盈的姿態躍下馬來,一步不停的由李園身旁走過,朝看台走去。李園追在她旁,大獻殷勸,她只是有一句沒一句應著,登上看台時,含笑與各人打招呼,筆直到了項少龍前,笑道:「董先生原來早到了,累得嫣然撲了個空呢!」此語一出,旁邊的李園立時臉若死灰,雙目亮起惡毒的神色。 韓闖大樂,連忙起身讓出空位,紀嫣然毫不推辭,喜孜孜坐到項少龍一旁。項少龍有著吐氣揚眉的感覺。此時眾人紛紛登上看台,把近個位子埴滿,趙 致和郭秀兒都隨郭縱到至李園那方去了。李園悻悻然到趙致之旁。 趙霸拍了兩下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笑道:「各位請先看敝館兒郎們的表現,多多指點。」一聲令下,那邊等待良久的行館武士左手持盾,右手持劍,衝到場中,排開陣勢,在鼓聲中表演各種衝刺、制敵的模擬動作,立時引來一片掌聲。不過眾人都知真正的好戲,未尚上演。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二章 行館爭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接下來是騎射的表演,均精采悅目,看出趙霸為了訓練他的兒郎們,下了一番心血。項少暗叫可惜,若非趙國出了個孝成這樣的昏君,應是大有可為的。紀嫣然湊到他耳旁親切地道:「人家再顧不得了,由現在起就跟定你。」項少龍吃了一驚,道:「是否快了點呢?你看那龍陽君正盯著我們。」 紀嫣然笑語道:「他不是懷疑我們,而是妒忌嫣然,誰都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傢伙最愛像董先生般的粗豪漢子,你對他多說幾句粗話,他才興奮哩!」項少龍苦笑搖頭,剛剛趙雅,現在是紀嫣然,天底下男人最想要的美人都來要自己追求她們,自己卻偏偏不能大展身手,不由得苦惱道:「讓董某多追求你兩三天吧!否則堂堂美人兒,兩三下子便給男人收拾了,實有損才女美人兒的聲望。」 紀嫣然嗔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不過我要你晚晚都陪人家。」項少龍欣然道:「董某正求之不得哩!」 鼓聲忽地響個不停,行館武士們紛紛到看台對面那片地席坐下,只有趙霸立在場心。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看著這武士行館的館。鼓聲倏歇。趙霸揚聲道:「敝館今天請得名聞天下的劍術大師李園先生,到來指點兒郎們的功課,實在不勝榮幸。萬望李園先生不吝賜教。」郭縱呵呵一笑,插入道:「今次全是切磋性質,各位點到即止,老夫絕不想看到骨折肉破的驚心場面。」 他與趙霸最是深交,自然看出趙霸對李園的狂傲動了真火,所以才恃著身份,勸諭雙方諸人。李園笑道:「郭先生放心,我只是抱著遊戲的心情來玩玩,何況還有四位美人兒在座哩!郭先生放心好了。」他這麼一說,行館的人都露出憤然之色。要知這時代武風極盛,人人都視比武論劍為至關聲譽的神聖大事,他卻說只當作是遊戲,分別不把對手看在眼內。 趙穆探頭過來探詢紀嫣然的心意道:「紀小姐對李園先生的話是否以為過份呢?」另一邊的韓闖悶哼道:「李先生太狂了。」 紀嫣然微笑道:「不過他確有非凡本領,非是口出狂言。」兩人想不到她對這馬癡公然示好後,仍幫著李園說話,一時啞口無言。項少龍卻想到紀嫣然思想獨立,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觀感,所以除非自己明刀明槍勝過李園,否則在她芳心中他項少龍在這方面始終及不上李園。為此一來,會使這對自己夫婿要求嚴格的美女,終引為一種遺憾。 在他思忖間,那行館的第一教席已步出場來,向李園拱手施禮道:「小人戴奉,請李先生賜教。」李園上下打量了戴奉幾眼,淡淡道:「東閭子,落場陪戴奉兄玩兩手﹗」 眾人哄聲四起,想不到李園只派手下應戰,擺明戴奉尚未有挑戰他的資格。行館由趙霸以下,都露出憤然之色。趙穆在項少龍旁低聲道:「糟了﹗戴奉若輸了,趙霸可能沉不住氣要親自向李園挑戰。」紀嫣然則在項少龍耳旁道:「這東閭子和樓無心乃李園手下最負盛名的劍手,在楚國有很大的名氣。」 後面的樂乘湊上來道:「我也聽過這東閭子,據說出身於楚墨行會,曾周遊列國,師訪友,想不到竟成了李園的人。」這時一個高瘦如鐵,臉白無須,二十來歲的漢子由李園那邊坐席處走下台來,到了戴奉身前,溫和有禮地道:「戴兄指點﹗」 戴奉施禮後,自有兒郎拿來木劍,又為兩人穿上甲冑,護著頭臉胸脅和下身的要害,以免刀劍無情,帶來殘體之禍。不過這只能在手下留情的情況下生出作用。對用劍的高手來說,縱是木劍,仍有很大的殺傷力,甲冑都擋不了。兩把劍先在空中一記交擊,試過對方臂力,才退了開去,擺出門戶架勢。 鼓聲忽響,再又歇止。眾人都屏息靜氣,凝神觀看。戴奉踏著戰步,試探地往對手移去,木劍有力地揮動,頗有威勢。反之那東閭子抱劍屹立,不動如山,只是冷冷看著戴奉。戴奉退了兩步,忽然一聲暴喝,閃電衝前,劍刃彈上半空,迅急砸掃,發出破空的呼嘯聲,威不可當。 韓闖等都喝起采來,為他助威,武士行館的人更是采聲雷動,反而李園方面的人個個臉含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時坐在李園另一邊的趙致不禁後悔起來。她對李園故示親熱,固然是被李園的丰采談吐所吸引,更要是為了氣項少龍。但她終是行館的人,自然不希望己方落敗,偏又坐在李園之旁,不好意思吶喊助威,矛盾之極。 李園顯然明白她的心事,趁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場上,悄悄伸手過去,握著她放在腿上的柔荑,湊在她小耳旁柔聲道:「看在小姐份上,李園絕不會傷害貴館的人。」趙致嬌軀一顫,心頭模糊,竟任由他把纖手掌握了。 「篤!」的一聲,東閭子橫劍化解,同時跨步橫挪,避過了戴奉接踵而來的第二劍。趙穆、韓闖、樂乘等均是用劍的大行家,一看便知這東閭子不但臂力不遜於戴奉,戰略上還非常高明,故意不以硬拚硬,好洩戴奉的銳氣。果然東閭子接著全採守勢,在對方連環狂攻下,不住移閃,表面看來戴奉佔盡上風,但其實東閭子有驚無險,只等待反攻的好時機。 采聲四起,都在為戴奉打氣。趙致忽然清醒過來,想抽玉手,豈知李園緊抓不放,掌背還貼在她大腿處,嘴唇揩著她耳朵道:「致小姐討厭李某嗎?」趙致生出背叛了項少龍和董匡的犯罪感,垂下俏臉道:「別人會看到的呢?」 李園傲然道:「大丈夫立身處世,何懼他人閒言,只要小姐不嫌李園,李某什麼都可擔當。」此人擅於辭令,又懂討好女人,連紀嫣然都差點對他迷上了,趙致男女經驗尚淺,又憤董匡的無情,一時芳心大亂,任他輕薄。李園亦知這是公開場,不宜過份,暗忖待會把她弄賓館,才大快朵頤。故沒有再作進一步輕薄。 趙致旁的郭秀兒一直留心李園,見到他情挑趙致,俏臉變色,心中不悅。戰國時代男女之防,遠不像漢以後儒家倡盛的謹嚴,但男女當眾調情,終是不於禮,郭秀兒不由對李園的印象更打了個折扣。這時項少龍心中一動,往李園望過去,恰好李園亦往他瞧來,雖是隔了十多個座位,項少龍仍可清晰地看到李園握著趙致的柔荑,禁不住雙目厲芒一閃,勃然大怒。李園見狀大感得意,微笑點頭。 趙致循著李園的目光望去,接觸到項少龍的眼神,忽然聯想起項少龍,芳心劇顫,猛一抽手,由李園的魔爪脫了出來。李園當然不知他和項少龍複雜的感情關係,還以為她只是臉嫩著窘,反手在她豐滿的大腿撫了兩把,才坐好身體,不再理會項少龍,繼續觀戰。項少龍鐵青著臉,把目光投到場上戰況去,心中湧起怒火,首次生出挑戰李園之意。 紀嫣然把一切看在眼裡,耳語道:「萬勿意氣用事,若你給李園傷了,那就因小失大了。」這幾句猶如火上添油,項少龍勉強壓下怒氣,默然半晌後,向趙穆道:「可否派人把鄙人一個家將召來呢?」趙穆一聽便明白,問清召的是誰人後,命人去了。 此時戴奉最少發出了四十多劍,仍奈何不了那東閭子,連打氣的喝采聲都逐漸弱了下去。東閭子知時機來了,仰天一笑,由守改攻,挺著木劍搶入對方劍圈之內,使出一手細膩精緻的劍法,見招破招,且劍圈收得極少,使戴奉走的粗豪路線,大開大闔的劍法更是有力難施。趙穆等固是看得唉聲歎氣,連對戴奉有絕對信心的趙霸都不禁眉頭大皺。 坐在李園旁的趙致見己方勢危,完全清醒了過來,暗責自己如此不分敵我,還給李園佔了便宜,真是愧對師門。可是這時離開,又太著形跡,一時進退兩難。 場上兩人再激鬥了幾招,戴奉早先的威風再不復見,著著敗退。東閭子大喝一聲,劍影一閃,覷準對方破綻,破入對方劍裡,直取戴奉胸口。戴奉大吃一驚,劍不及,猛地往後一仰,勉強避過這凌厲的一劍。那知東閭子得勢不饒人,飛起一腳,撐在對方小腹下,若非有護甲,這一腳定教戴奉做不了男人,不過亦要教他好受了,痛得他慘叫一聲,長劍脫手,踉蹌墮地,兩手按在 要害處。 眾人都想不到東閭子看來斯文秀氣,但在佔盡上風時下手竟這麼狠辣,都呆了起來,一時全場靜至落針可聞,只有戴奉的呻吟聲。趙霸色變起立,向左右喝道:「還不把教席扶入去看治傷勢?」當下有人奔出來扶走戴奉。東閭子沒有半絲愧色得意洋洋向兩方施禮,交出木劍,席去了。趙致一向和戴奉友好,再顧不得李園,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追著被扶走的戴奉去了。 李園半點都不把趙致放在心上,洒然笑道:「比武交手,傷亡難免,館若怕再有意外,不若就此作罷,今晚由在下作個小東道,以為賠禮如何?」今次連紀嫣然都看不過眼,低罵道:「李園你太狂了!」 趙霸那對銅鈴般的巨目凶光閃閃,顯是動了真火,項少龍真怕他親身犯險,推了韓闖一把。韓闖會意,向後面自己那預派出戰的手下打了個手勢。那叫伏建寅的劍手應命跳下台去,高聲搦戰道:「伏建寅請李園先生指點!」全場肅然無聲,看李園會否親自出手。伏建寅個子不高,但卻強橫紮實,臉上有幾條縱橫交錯的劍疤,樣子有點可怖,但亦正是身經戰的鐵證。 李園擺出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內的姿態,懶洋洋地把半邊身挨在身旁的小几上,漫不經意道:「無心!你就去領教高明吧!」眾人早預了他不屑出手,都毫不驚異。那叫樓無心的彪悍壯漢慢吞吞的走下台去,略一施禮,便傲然而立,接過木劍後,把要為他戴上護甲的揮開道:「又不是上沙場,要這笨東西幹啥?」 伏建寅見狀喝道:「樓兄既不披甲,伏某也免了。」龍陽君這時來到項少龍和紀嫣然間的背後處,陰聲細氣道:「天下間還有比楚人更狂的人嗎?對著秦人塒又不見他們這麼囂張。嫣然妹會下場嗎?」 紀嫣然歎道:「嫣然也很不服氣,只是自問勝不過李園,沒有辦法。」龍陽君泠哼一聲,沒有說話,退席位處。他自問劍術與紀嫣然相若,若這佳人不及李園,他亦難以討好。同時下了決心,不讓選定了的焦旭出戰,以免徒招敗辱。 趙穆唉聲歎氣地對後面的郭開和樂乘道:「若伏建寅都敗了,惟有靠駱翔為我們挽顏面了,否則只有讓館出手,但本侯真不願看到那種情況出現。」郭開道:「李園為楚國第一用劍高手,下面那些人已那麼厲害,他的劍法更可想而知了。」 各人一時均感無可奈何。趙穆雖是一流的劍手,但他的身份卻不宜下場,因這很容易釀成兩國間的不和。李園好在沒有宮爵在身,否則亦不可在沒有王命下隨便與人私鬥。場上的兩人同時大喝一聲,向對方放手猛攻,只見那樓無心運劍如風,大開大闔,劍氣如山,凌厲威猛之極,幾乎甫一交接,伏建寅便陷在捱打之局裡。項少龍這時瞥見滕翼正策騎入門,伸手去推了韓闖一把道:「快終止這場比武!」 韓闖臉現難色,因為這伏建寅是混著趙人的身份落場,若他發言,豈非明示伏建寅是他的人。雙方的人都在沉著觀戰,沒有像剛才般揚聲打氣,氣氛拉緊得有若拽滿的弦。就在韓闖這一猶豫,勝負已分。伏建寅輸在後力不繼,稍一遲滯下,給樓無心一劍掃在肩頭處,骨折聲起,慘哼聲中,伏建寅橫跌開去,爬起來時早痛得滿臉淌著泠汗。 樓無心大笑道:「承讓了!」項少龍向下馬走來的滕翼打了個手勢,後者會意,隔遠大喝道:「小人龍善,乃董匡門下家將,這位仁兄非常眼熟,未知肯否賜教。」 眾人這時均無暇理會伏建寅如何被扶走,也沒注意到趙致到了場內,坐到同門師兄那方的席裡,用神打量著這不請自來的豪漢。樓無心不屑地打量著滕翼,泠泠道:「若要動手,須用真劍才可顯出真本領。」滕翼大笑道:「這有何不可,不過李先生最好先派另一個人上場,待本人也耗了點氣力後,跟你拚起來才公平。」 趙穆歎道:「你這家將是否呆子,有便宜都不懂檢?」紀嫣然笑道:「有其故有其僕,這才是真英雄。」 趙穆不由尷尬一笑,暗責自己露出了不是英雄的面目。李園亦怕樓無心未過氣來,見項少龍沒作任何反應,喜道:「確是好漢子!」打個手勢,他身後另一名臉若古銅的大漢領命出戰。 項少龍向紀嫣然道:「此人是誰?」在眾人的期待裡,紀嫣然茫然搖頭。那人來到滕翼前,靜若止水般道:「本人也不愛用假劍,閣下意下如何?」 滕翼泠然道:「兄台高姓大名?」那人好整以暇道:「本人言復,只是個無名小卒而已!」 眾人一聽無不動容。項少龍當然不知他是誰,詢問的目光轉向紀嫣然求教。紀嫣然神色凝重道:「他本是秦國的著名劍手,因殺了人托庇楚國,想不到也投到了李園門下,可見李園在楚國的勢力膨脹得何等厲害,難怪他這麼驕狂了。」韓闖等又為滕翼擔心起來。 「鏘!」言復拔出芒光閃爍的利劍,退了兩步,遙指滕翼喝道:「還不拔劍?」滕翼木無表情,一對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緩緩道:「到時候劍自會出鞘!」 言復大怒,狂喝一聲,挺劍攻上。一時寒光大盛,耀人眼目。誰都想不到權貴間的切磋比武,變成了真刀真槍的生死決鬥。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三章 教場揚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言復這一出劍,眾人便知他了得。無論角度與速度,手法或步法,都在此看似簡單但卻矯若游龍的一劍顯示了出來,不愧是負有盛名的劍手。最精采處是他借腰腿扭動之力發勁,使這下猛刺能匯聚了全身的氣力,迅若閃電,事前又不見警兆,真的是說來就來,有如暴爆火山,霎眼間劍鋒來到凝然不動的滕翼胸前尺許處。眾人代滕翼設想,眼下唯一方法,就是退後拔劍,不過這會徒令對手氣勢暴張,殺著更滾滾而來,直至斃命於劍下。 換言之,無論如何,滕翼應是已因自恃不先行拔劍而失了先機。但見滕翼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倏地拔劍,卻沒有後退。眾人心中暗歎,郭秀兒和趙雅更嚇得閉上美眸,不忍眼看這大漢濺血倒地的慘況。 「噹!」在全場各人目瞪口呆裡,滕翼抽離劍鞘只有兩尺的劍柄,竟毫髮無誤地猛撞在言復劍鋒處。儘管言復的力氣要比滕翼大,但劍鋒怎也及不上劍柄用得出來的力道,何況言復的手勁根本不是滕翼對手。言復出道以來,從未見過有人能一開始便以劍柄克敵,整把劍竟給硬蕩上了半天,可是前衝的勢子卻沒法停下來,投懷送抱般往滕翼湊去。 正叫糟時,滕翼的鐵拳在眼前由小變大。「砰!」言復口鼻鮮血狂濺,往後拋跌,竟給滕翼出的左拳活生生打暈了,而滕翼的劍仍只是出了半鞘。「鏘」的一聲,劍又滑進了鞘內。全場人鴉雀無聲,好一會行館的武士才爆起漫天采聲,為滕翼驚人的技藝和替他們爭一口氣歡叫如狂。 李園那想得到滕翼厲害至此,鐵青著臉喝道:「把那沒用的傢伙抬走!」此語一出,旁人都蹙起眉頭,感到李園此人寡恩薄情,對失敗的手下半點同情均欠奉。言復被迅速移離廣場。 滕翼戟指向樓無心喝道:「輪到閣下了!」眾人目光全落到樓無心處,看他有否應戰的膽量。項少龍是場內唯一預知戰果的人,滕翼自得到他的墨氏補遺後,劍術與武術修養無不更上一層樓,連自己都沒有把握穩勝他,何況是言復。此時大笑道:「樓兄若因休息時間太短,氣力尚未復過來,大可讓東閭子兄或其他人先戰一場。」 這話一出,樓無心推無可推,霍地起立,泠哼一聲,走入場內。全場霎時靜了下來。紀嫣然湊到項少龍耳旁道:「我從未見過比你這二兄更詭奇的劍法了,恐比起李園亦毫不遜色。」趙穆則是心花怒放,暗忖難怪這「馬癡」如此大言不慚,原來從人裡有這樣能以一擋的不世劍手。 樓無心「鏘」的拔出長劍,擺開架勢,卻不搶攻,好先認清對方劍路和手法。滕翼仰天一陣大笑,右手按在劍把上,踏前一步,作勢拔劍。樓無心受他氣勢所懾,竟往後退了一步,使兩人間仍保持著七至八步的距離。 滕翼閃電移前,搶到樓無心左側處,長劍離鞘而出,幻出令人難以相信無數朵似有實質的劍花,若攻非攻,有若盤餅毒蛇,昂首吐舌,隨時可猛噬敵人一口,且必是無可解救的殺著。項少龍拍腿叫好,滕翼這招以守為攻,確使得出神入化,盡得墨氏補遺的真髓。樓無心完全看不透對手的劍路,雖叱喝作勢,卻再退了一步,任誰都看出他是心生怯意。 高手對壘,豈容一再退避。在微妙的感應裡,滕翼驀地劍勢大盛,由以守為攻化作以攻為守,長劍振處,有似長虹,隨著精奇偏險的步法,搶到樓無心左側,強攻過去。「鏘!」的一聲,樓無心吃力地架了滕翼這無論氣勢力道均達巔峰的一劍。 滕翼泠笑道:「不過如是乎!」長劍滑了出來,迅又改為橫掃。「噹!」樓無心惶亂下仗劍一擋,竟給滕翼掃得橫跌開去,全無還手之力。李園方面的人無不色變,要知這樓無心在他們間臂力堪稱第一,那知遇上這「龍善」,卻給比了下來。這時眾人無不知滕翼要在力道上挫辱此人。趙霸看得心花怒放,也是心中暗驚。他一向自恃力大過人,見到滕翼的威勢,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 後面的樂乘湊上來道:「你這家將神力驚人,怕可和囂魏牟媲美。」項少龍心中暗笑,若樂乘知道囂魏牟是給滕翼活活打死,不知會有何想法。歷史在重演著,剛才是伏建寅被樓無心以一輪重手硬拚,殺得全無還擊之力,直至落敗;今次卻是滕翼步步進迫,殺得樓無心汗流浹背,不斷退避。這樓無心亦算了得,到擋了滕翼變化無窮的第二十五劍時,才門戶失守,空門大露。滕翼閃電飛出一腳,踢在對方小腹處。 樓無心連人帶劍往後拋跌,痛得蜷曲地下,除了呻吟外再無力爬起來。眾人受那慘厲的劍氣所懾,竟忘了喝采。李園丟盡臉子,命人移走樓無心後,見眾人和那龍善的目光全集中到自己身上,心中叫苦。若自己落場,雖非必敗無疑,但卻亦沒有制勝的把握,不過此時勢成騎虎,泠哼道:「董先生手下原來有此能人,由此推之,先生必然也是高手,為何不讓我們也玩上一場,免得別人說在下趁貴僕力戰身疲時去撿便宜。」 他雖是言之成理,但無人不知他其實是對滕翼顧忌非常。項少龍先招手喚滕翼上到看台來,才悠然起立,慢條斯理道:「董某的深淺,李兄早應由你的家將處知個一清二楚,不過耳聞怎及眼見,李兄既有此雅興,董某自當奉陪。」李園想不到他竟肯動手,大喜落場。 這時除了李園方面的人和滕翼外,都無不為項少龍暗暗擔心。李園號稱楚國第一名劍,觀之樓無心等人的身手,便可推知他的厲害。董匡這馬癡則並不以劍知名,高下可想而知。紀嫣然擔憂得黛眉緊蹙,若項少龍落敗,李園雖未必敢公然取他一命,但傷肢殘體,必不能免。 項少龍解下血浪寶劍,交給旁人,笑向李園道:「我們怎可學兒郎般以命拚命。甲胃大可免了,但仍是用木劍較宜,大家點到即止,貫徹以武會友的精神。」李園雖不情願,總不能擺明要殺死對方,表面從容笑道:「董先生既有此提議,在下自然遵從。」 項少龍心中暗笑,自己是用慣木劍的人,只此一項,李園便注定有敗無勝,接過木劍後,試了試重量,雖只及墨劍的七成,但已比一般鐵劍重上許多了。李園隨手揮動木劍,暗忖若能刺瞎對方一目,那就最理想了。 項少龍忽地喝道:「趙館,給我們來點鼓聲助興!」眾人愕然時,那負責擊鼓力士的鼓棍已狂雨般擊下,生出震耳的鼓聲。李園英俊的臉龐泠狠下來,抱劍卓立,配他高挺秀拔、玉樹臨風的體型,確有非凡的姿態。項少龍劍柱身前,凝然如山,雙目射出鷹隼般的精光,罩定對手。 兩人這一對峙,立顯高手風範,場內各人受那種風雨來臨前拉緊的氣氛所懾,頓時全場無聲。經過這大半年的潛心修劍,項少龍由鋒芒畢露轉為氣定神閒,連多次看過他動手的趙穆等人,亦不能由他的動靜聯想起以前的項少龍來。紀嫣然是用劍的大行家,只看項少龍隨便一站,便有如崇山峻獄的氣度,心中大訝,難道上次和自己交手,他竟是未盡全力嗎?怎知項少龍是因得到了墨氏補遺,劍法大進。 趙致這時眼中只有一個董馬癡,那種自然流露的英雄氣質,縱是外型比他更悅目好看的李園,亦要稍有遜色。趙雅看著項少龍,只覺項少龍裝扮的董馬癡比以前的項少龍有著更為強大的吸引力,恨不得拋開一切,直接撲入他的懷裡。 郭秀兒則是另一番感受。李園正是她憧憬中的理想夫婿,文武全材,既軒昂又文秀,兼且有身份地位,雖明知他風流好色,可是所知的男人誰不如此,故亦只好逆來順受,遵從父命,嫁與此君。但董匡的出現卻使她受到另一類男人的引誘力,粗豪奔放中卻顯出扣人心弦的智慧和與眾不同的識見,令她願意被他征服。這處於兩個選擇間的矛盾,使這美少女心亂如麻,取捨兩難。現在兩人終於要一較高低了,是否能予她一個決定的機會呢? 在這戰爭的年代裡,無人不習技擊,劍法早成了量度一個人本領的標準,劍法高明者,自然會得人看重和欣賞。李園目不轉睛和項少龍對視著,泠然道:「董兄養馬之技自是天下無雙,在下倒要看董兄的劍技是否比得上你養馬的本領了。」矮身作勢,木劍遙指項少龍,不住顫震。觀者無不為項少龍冒了把泠汗,想不到李園劍法高明至此,竟能氣貫木劍,生出微妙的變化,使人不能捉摸到他出劍的角度。 項少龍仍是劍柱地面,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應道:「那李兄還在等待什麼呢?」他的語氣透出強大的信心,使人清楚感到他沒有半點虛怯。李園不愧楚國第一劍手,絲毫不被他詞語惹怒,微微一笑,倏地衝前,當項少龍木劍揚起,斜指往他時,又退了去,復先前對峙之勢,距離竟無半分改變,可見李園進退的步法是如何準確,只是這點,已知紀嫣然對李園劍術的評價高於項少龍,是有根有據的。 趙致心中想的是:只要項少龍劍法可比得上那龍善,這兩個人加起來便足可進行刺殺任何人的密謀行動,不禁更暗怨項少龍的無情。滕翼目不轉睛看著正在劍拔弩張,蓄勢待發的場中兩人,他本有信心項少龍必勝無疑,但當看到李園先作試探的高明戰略和深法度的步法,也不由有點擔心起來。 最有信心的反是項少龍本人,他卻絕非輕敵,而是晉入了墨氏守心的狀態裡,無人無我,可是敵手的意向卻沒有半絲能漏過他洞識無遺的觀察。他知道李園在引他出擊,但他卻絕不為所動,若雙方均不出手,那丟臉的當然不會是他這個馬癡,而是誇了海口、心狂氣傲的李園。在二十一世紀受訓時,很注重戰鬥心理學,他現在正是活學活用,要從李園的性格把握他的弱點。 李園對峙了一會後,果然耐不住顏臉和性子,泠喝一聲,單手舉劍過頭,大步撲前,到長劍猛劈往項少龍時,左手亦握上劍柄,變成雙手全力運劍,力道陡增。雖是痛恨李園的人,對他這奇峰突出的一著,亦無不叫好,而且他這劍凌厲狂猛至極,把全身功力盡聚於一劈之內,若項少龍以單手挺劍招架,極可能一招便分出強弱勝敗。 項少龍仍是那副靜如止水的神情,只是雙眉揚起,健腕一翻,竟單手橫架李園此劍。紀嫣然駭得芳心劇跳,纖手掩上了張開欲叫的檀口。她曾分別與兩人交手,自然知道兩人臂力不相伯仲。但現在李園是雙手使劍,兼且佔了前衝動之勢,高下不言可知。唉!項少龍怎會如此不智。 在場諸人只聽李園這一劍當頭劈下的破風聲,就知其力道的狂猛,都有不欲再看結果的慘然感覺。李園見項少龍單劍來架,心中暗喜,全力重劈。那知項少龍的木劍忽由橫架變成上挑,重重側撞到對方若泰山壓頂的劍身處。硬架變成了借力化解。李園眼看萬無一失的一劍,被項少龍卸往一旁,滑偏了少許,只能砍往項少龍左肩旁的空位去。 采聲轟然響起。連痛恨著項少龍的趙致都忘情地歡呼鼓掌,幸好李園這時無暇分神,否則必給活活氣死。人人都以為項少龍會乘機搶先攻,豈知他反退後一步,木劍循著奇異玄妙的路線,在身前似吞似吐,飄遊不定。以李園的劍法和眼光,亦摸不出他的虛實,無奈下退了開去,擺出森嚴門戶,但氣勢明顯地比不上先前了。 滕翼放下心來,知道項少龍看準了李園要在紀嫣然面前大顯神威的心態,故意丟他的臉,好教他心浮氣燥,冒進失利。在戰略上確是高明至極。紀嫣然再不為愛郎擔心了,秀眸射出情迷傾醉的神色,看著項少龍那動人的虎軀,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和陽剛的魅力。 秋陽高懸中空,照得廣場的地面耀目生輝。還有一個對項少龍「情不自禁」的是龍陽君,由第一眼見到這粗豪大漢,「他」便為之心動,到此刻目睹他精采絕倫的劍法,更是顛倒,暗下決心,怎也要把項少龍迷倒成為他的情場俘虜。反之李園那些家將卻愕然無聲,想不到李園這麼厲害的劍法,仍不能佔到絲毫上風。 李園勉強收攝心神,木劍上下擺動,組織著第二輪的攻勢。項少龍劍柱地,穩立如山,動也不動。不過再沒有人認為他是托大輕敵了。李園輕喝道:「想不到董兄如此高明,小心了!」斜衝往前,倏忽間繞往項少龍身後。 項少龍不但沒有轉身迎去,還反疾步往前,到了李園剛才的位置,始轉過身來,木劍遙指對手,前後弓步立定,意態自若,真有淵停嶽峙的氣度,一望而知他並沒有因對手的戰術致亂了陣腳。李園撲了個空,來到了項少龍的原站處,等若兩人約好了般互換位置。觀戰的人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免得影響了場上兩人僵持不下的氣勢。 項少龍亦有他的苦處,就是很難放手大幹,如此便勢難有任何隱藏,說不定會給看過他出手的人,勾起了對他的憶,那時就算宰了李園都得不償失了。李園見兩攻不下,失了耐性,再揮劍攻去,鋒寒如電,狠辣無倫,又沒有半絲破綻。項少龍知他是求勝心切,暗裡叫妙,就在劍鋒及身前,間不容髮中往旁一閃,真個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且又動作瀟灑,意態超逸,惹來一陣采聲。 李園見他躲閃,喜出望外,叱喝一聲,揮劍疾劈。項少龍哈哈一笑,木劍電掣而出,決蕩翻飛,一步不讓地連擋對手五劍,守得穩如鐵桶,且招招暗含後著變化,使李園不敢冒進。木劍交鳴聲連串響起。眾人都看得忘了為己方打氣,只見兩人劍法若天馬行空,飄閃不定,既驚歎李園莫可抗禦的不世劍法,更訝異項少龍鬼神莫測的招式。 趙致感到這馬癡就像他的為人般,叫人莫測高深,從外貌判斷,事先誰也會猜想項少龍是力求動的人,豈知真實的情況恰恰掉轉過來。李園雖是動狂攻,但卻給對方似守若攻的劍招制得無法用上全力,同時對手流露出來那種堅強莫匹的鬥志和韌力,更使他不由氣餒,這當然也是兩攻不果,氣勢減弱的負面後遺症,否則他絕不會有這種洩氣的感覺。 第六劍尚未擊出,對方木劍忽地幻出數道虛影,也不知要攻向己方何處,李園心膽已怯,自然往後退避。項少龍哈哈一笑,木劍反放肩上,意態自若地扛劍而立,向退至十步外的李園道:「李兄劍法果是高明,鄙人自問難以取勝,故想見好就收,就此鳴金收兵,李兄意下如何?」李園楞在當場,俊臉陣紅陣白,雖說未分勝負,但人人都見到他三次被這馬癡擊退,臉子怎放得下來。但若堅持再戰,一來有欠風度,更要命是信心大失,已鬥志全消。 猶豫不定時,正擔心項少龍真個打傷了李園的郭開長身而起道:「這一戰就以不分勝負論,今天我等確是大開眼界了。」李園心中暗恨,表面惟有堆起笑容,與項少龍同時接受各人的道賀。紀嫣然迎上了項少龍,嬌聲嚦嚦道:「董先生自今開始,養馬技術與劍法可並稱雙絕,不知可肯撥到嫣然下腳處,為病了的馬兒調治。」 人人聽得艷羨不已。雖是打著看馬的旗號,但際此大展神威之後公然邀約,誰都知這有石女之名的絕代紅粉,再不為自己對這馬癡芳心大動之情作掩飾了。正?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匆n螄釕倭艡x氐?a href='/qitaleibie/' target='_blank'>其他兩女,給紀嫣然搶先一步,趙致大感沒趣,悄悄退開,趙雅則是毫不避忌,與紀嫣然兩人依傍在項少龍身邊,使在場所有男性都欽羨不已。 李園卻是最難受的一個,本以為今天可在比武場上威風八面,卻落得兩名得力手下重傷,自己則是求勝不得,面目無光之局。最大的打擊是紀嫣然當著他面前約會這大仇人,心中大恨,匆匆率眾離去。趙霸開心得不得了,扯著項少龍和滕翼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請兩位當行館的客席教座,千萬不要推辭!」趙穆歎道:「董先生和龍兄若能早到一年,項少龍那小子就休想生離邯鄲了。」 項少龍和滕翼交換了個眼色,都暗感好笑。擾擾嚷嚷裡,項少龍終脫身出來,在眾人娭妒如狂的目光相送下,帶著紀嫣然與趙雅離開現場。出了行館之後,趙雅在項少龍耳邊暱聲道:「現在雅兒有十足的理由迷上董馬癡了!不過這廂先讓給紀才女,遲些雅兒再來自己送上門來。」,語罷嬌笑不已地上車離去,留下不明所以的紀嫣然與項少龍等人站在門口。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四章 孤立無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紀嫣然在項少龍、滕翼左右伴持中,策騎離開行館。項少龍記起趙霸力邀他們作客席教座一事,不由想起連晉生前必是有同樣待遇,所以才有親近趙致的機會,惹起了一段短暫的愛情。趙致不知是否褔薄,初戀的情郎給人殺了,卻又愛上了殺了她情郎的自己,而他偏因荊俊的關係,不敢接受她的愛意,可是若因此使她憤而投入了李園的懷抱,卻又是令人惱恨的事。李園絕不會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這人太自私了。 到熱鬧的市中心,滕翼道:「我想到藏軍谷看看他們,今晚可能來不及趕來了。」項少龍點頭答應,順口問道:「派了人去見老爹沒有?」「老爹」就是呂不韋的代號。 滕翼答道:「前天就去了!」向紀嫣然告罪後,逕自往城門方向馳去,他們都被發給了通行令,隨時出入城門都不會有問題。紀嫣然此時才醋勁大發,嬌嗔道:「剛剛趙雅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人家要知道!」 項少龍連忙把所有原委向紀嫣然和盤托上,才讓這絕代美女化嗔為喜,更為了趙雅這般犧牲感佩不已。紀嫣然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撒嬌道:「人家要你陪我漫步逛街,你會答應否?」 項少龍欣然應諾,先策馬府,才並肩步出府門,隨意漫步。走了半晌,紀嫣然便大吃不消,皆因街上無人不見而驚艷,使她很不自在,迫得她扯著項少龍溜返了借作居停的大宅。人邯鄲大儒劉華生正和鄒衍在下棋,見兩人來,都非常歡喜。 劉華生和鄒衍原來是認識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當紀嫣然就像女兒般,大家言笑甚歡。鄒衍一直未有機會與項少龍敘舊,囑紀嫣然代他接下棋局,與項少龍步入幽靜的後園裡,歎道:「自平王東遷,群龍無苜的局面已有五多年了,兵災連綿,受苦的還不是群眾姓,幸好出了你這新聖人,才有偃兵之望。」 項少龍現在再不敢以胡說八道對待這智者的五德始終學說,因為的確若沒有他項少龍,根本就不會有統一六國的秦始皇。但亦不知如何答他,惟有默言無語。鄒衍沉醉在廣闊的歷史視野裡,柔聲道:「我知少龍是個追求和平的人,但若要得到真正的和平,則只能以戰爭來達致這目標,捨此再無他途,否則七國如此轉戰不休,遲早會給在西北虎視耽耽的外族再逞兇威,入侵中原,像蝗蟲般摧毀我們的文明。」 項少龍怵然一震,鄒衍這番話就像當頭棒喝,使他想起以前未想過的問題。一直以來,他都在蓄意逃避參與任何攻城掠地的戰爭。卻沒有想過長痛不如短痛,以戰爭為大地帶來和平。這還有點是基於自己是外來人的心理。但問題是事實上他的而且確成為了這時代的一份子,自然應負起對這時代的責任。就算秦國不出兵征戰,六國亦不會放過秦人,這根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 與其任由戰火無限期地蔓延下去,甚且引至外族入侵,不如利用秦人的強勢,及早一統天下,若由他領兵征戰,至少可把無謂的殺戮減至最少,人民受的苦楚亦減輕多了。想到這裡,不由心動起來。 鄒衍凝神打量了他一會後,微笑道:「天地間千變萬化,始終離不開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運動,輪流興替。天是五行,人亦是五行,外象功用雖千變萬化,骨子裡仍是同一物事。故而天人交感,每當有新興力量,兩德交替時,必見符瑞,符瑞所在,便是新時代的人所在。例如周文王時,有赤烏銜丹書飛落周,開展周室大一統的霸業,正是應時運而來之祥瑞。」項少龍忍不住道:「然則現在又有什麼符瑞出現呢?」 鄒衍欣然道:「記得老夫曾向你提過新星的出現嗎?半年前少龍離趙往秦,那粒星立即消失無蹤,在老夫大感不解時,天圖上秦境的位置竟出現了另一粒更大更明亮的新星,光耀夜空。現在老夫已能肯定統一天下者必是秦人,且與少龍有直接關係。」項少龍愕然無語,愈發不敢輕視這古代的天文噬瀚威了。 鄒衍伸手搭在他肩頭上,語重心長道:「為了天下萬民的福祉,少龍你必須促成秦人的霸業,否則說不定那顆新星又會暗淡下來。不要理別人如何看你,只要抓緊理想,盡力而為,才沒有辜負上天對你的期望。一統天下必是由你而來,老夫可以一言斷之。」項少龍心頭一陣激動,至此才明白鄒衍的襟懷是多麼曠闊,充滿著悲天憫人的熱情。他的想法是針對著實際的情況出發,不像孔孟般整天只論仁義道德,而鐵般的事實正指出「周禮盡在魯矣」的魯國最後只落得亡國之恨。 在這戰爭的年代裡,只有以武止武一途。鄒衍道:「嫣然一直有這個念頭,希望能扶助明,統一天下,達到偃兵息戈的目標。」項少龍心中苦笑,要達到這目標的路途漫長而艱苦,不過沒有大秦,亦不會有接踵而來的兩漢昇平局面,更不會有強大的中國出現在二十一世紀裡。想到這裡,猛下決心,決意拋開獨善其身的想法,看看是否可為小盤幫上點忙。同時也暗歎了一口氣,對他這視戰爭為罪惡的人來說,要一下子把思想改變過來,真不容易。 這時紀嫣然和劉華生並肩走了出來。鄒衍笑問道:「這一局滕負如何?」紀嫣然赧然道:「劉大儒見嫣然無心戀戰,放了人家一馬!」眾人笑了起來。 那劉華生並不知項少龍底細,只當他是馬癡董匡,笑談兩句後,與鄒衍去繼續爭霸棋盤,紀嫣然則喜孜孜地領著項少龍她寄居的小樓去。兩名俏婢啟門迎迓,項少龍認得她們,湧起親切的感覺。紀嫣然帶他登樓入室,揮退侍女後,坐入他懷裡,送上熱辣辣的香吻。兩人均湧起銷魂蝕骨的感覺。 紀嫣然故作肅容道:「董兄!敢問何時才可正式迎娶嫣然過門?」項少龍笑著答道:「紀小姐既有此問,唔!讓我先驗明是否正貨?」探手便撫上她的酥胸。紀嫣然軟倒在他懷裡,不依道:「人家是說正經的,見不到你時那種牽腸掛肚實在太折磨人了。」項少龍深切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愛戀,但想到趙雅也是如此,歎了一口氣道:「若所有人都知道我得到了你,甚至與你雙宿雙棲,我會變得寸步難行。那時人人都會注意著我們,嫣然你也勢將失去了你超然於男女情慾的地位和身份,對我今次來邯戰的行動將會大大不利。」 紀嫣然這些日子來為情顛倒,其他都拋諸腦後,這刻得項少龍提醒,思起來,點頭道:「嫣然太疏忽了,忘了你是身處險境,人家現在明白了!」兩人商量了一會後,依依分手。項少龍安步當車,到行館。烏果在入門處把他截住道:「雅夫人和致姑娘都在等候三爺,我把她們分別安置到東軒和西軒。」 項少龍一聽下立時頭大如斗,正事尚未有任何頭緒,但男女間的事卻是糾纏不清,不禁英雄氣短,思忖片刻,決定了先見趙致。他步入西軒時,趙致又乖又靜地坐在一角發著怔,聽到足音垂下頭去,不知是要表示仍在惱他,還是因被他目睹任李園輕狂而羞愧。項少龍來到她身旁隔幾坐下道:「致姑娘不用陪李園嗎?」 趙致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咬著唇皮問非所答道:「師傅著趙致來請董先生到武士館一趟。」項少龍心內明白她只是藉口來找自己,否則趙霸怎會遣個美麗的女徒獨自來約他,那並不乎禮節。歎了一口氣道:「過兩天好嗎?現在我的心很煩。」 趙致仍低垂俏臉,以蚊蚋般的聲音道:「有什麼好煩呢?今天你既大顯威風,又嬴得紀才女的青睞,我還以為你不會那麼早來呢?」項少龍忽然明白了她來找自己的心意,是要向他顯示並沒有從了李園,對這心高氣傲的美女來說,實是最大的讓步了。亦可見她對自己是到了不克自持的地步。趙致緩緩抬起俏臉,淒然地看著他道:「打我罵我都可以,因為是趙致不對。」 項少龍心中叫糟,當一個美人兒心甘情願讓你打罵時,就等如是任君處置。假若自己仍斷然拒絕,她除了自殺外便再沒有可挽顏面的方法。不禁頭痛起來,長身而起。趙致惶然看著他。項少龍道:「致姑娘在這裡坐坐,我頃刻再來。」匆匆離開往東軒去。 趙雅正憑窗呆望著外面的花園,夕照下花木更帶著濃重的秋意。聽到他的足音,趙雅轉過身來,含笑看著他道:「紀才女沒有找你留宿度夜嗎?」項少龍苦笑道:「早上才跟你說過我的處境,現在就來跟我吃醋啦?」 趙雅嬌媚一笑,歎道:「今天董馬癡大顯神威,打動紀才女與雅而芳心的英勇事蹟已經傳片邯鄲,雅兒現在終於可以順理成章地向你投懷送抱哩!」項少龍心中也是叫苦,在正有著那麼多急待完成的事情等著他之際,那還有空去應付她與紀嫣然身邊那些嫉妒若狂的男人。 趙雅婀娜多姿地往他走來,到了高聳的胸脯差點碰到他時,才仰臉望著他無限溫柔地道:「雅兒今晚留下不走了。」看著她檀口吐出這麼誘人的說話,感受著她如蘭的氣息,項少龍確是抵受不住。趙雅踏前小半步,嬌軀立時貼入他懷裡,聳挺的酥胸緊迫著他,意亂情迷地道:「可以嗎?」 項少龍一震醒來,暗忖剛剛才拒絕了紀嫣然,如果趙雅留下來被她知道,那就真的慘了!連忙抓著她的香肩,振起堅強的意志,免得受不了她酥胸的驚人誘惑。 看著她擺明車馬,任君品嚐的浪蕩樣兒,項少龍心動的要命,可是又有太多性命交關的事要處理,眼光放肆地落到她不住起伏聳動的豪乳,輕聲在她耳邊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趙雅聽得心神俱醉,熱淚盈眶,獻上溢滿濃情蜜意的熱吻,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猶自淺淺低吟著這兩句令人蕩氣腸的情詩。 項少龍送走趙雅後,連忙內宅更衣,同時使人把久候的趙致請入內堂。他有點口渴,著人沖了兩盅熱茶,與趙致對坐廳中品茗。趙致有點受寵若驚,不時偷看著他。項少龍心中一熱,暗忖若要佔有她,她定然不會拒絕,就只這個誘惑的想法,他便要費很大的理性才能勉強克制著才被紀嫣然跟趙雅挑弄起的莫大衝動。 這時的趙致,另有一股楚楚可憐的神態。事實上連他亦不明白為何自己沒有動這美女,只是為了荊俊的理由似未夠充分,因為她顯然沒有愛上這小子。趙致輕輕道:「那奸賊入城了!」項少龍一時沒會過意來,不解道:「奸賊?噢!你在說田單?」 趙致垂頭道:「我真怕柔姊會不顧一切去行刺他。」項少龍嚇了一跳道:「你須勸她千萬不要魯莽行事,否則會悔之不及。」 趙致喜道:「原來你是關心我們的。」項少龍知道無意間洩露了心意,苦笑道:「由始至終董某都關心著你們。」 趙致俏臉重現生機,白他一眼道:「但為何你又處處要對人家泠淡無情呢?」項少龍沒好氣道:「那晚鄙人一心以為可與致姑娘共品交歡喜酒,卻落得弩箭指背,差點小命不保,還要我對你怎樣多情呢?」 趙致乃黃花閨女,聽他說得如此坦白,俏頰生霞,但又是芳心竊喜,赧然道:「對不起!那只是一場誤會,趙致現在向你叩頭賠罪好嗎?」竟真的跪了下來。嚇得項少龍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扶著。趙致任他抓著香肩迫著坐了起來,滿臉紅暈地橫了他無比嬌媚的一眼,幽幽道:「不再惱人家了嗎?」 項少龍感到她的嬌軀在他手裡像吃驚的小鳥般抖顫著,憐意大生,柔聲道:「姑娘何苦如此?」趙致兩眼一紅,淒然道:「趙致幼逢不幸,家散人亡,柔姊又整天想著報仇雪恨,所以人家的脾氣有時不大好,以致開罪了先生。」 項少龍更是心生愛憐,暗忖其實她所有無情硬話,全是給自己迫出來的。忍不住一陣歉疚,騰出右手挑起她巧俏的下顎,微笑道:「不要說誰對不起誰了,總之由現在開始,舊恨新仇,全部一筆勾銷如何?」趙致俏臉紅霞更盛,垂下秀長的睫毛,半遮著美眸,在他手上輕輕頜首答允。那種少女的嬌姿,誰能不怦然心動。 項少龍忍不住湊過嘴去,在她香唇上淺淺一吻。趙致嬌軀劇震,連耳根都紅透了,反應比項少龍那天在馬背上強吻她時,還要激烈。項少龍衝動得差點要把她按倒蓆上,體交歡,不過靈台尚有一絲清明,勉強放開了她,問道:「田單在什麼地方落腳,跟他入城的有多少人?」 趙致聽到田單之名,泠靜過來道:「他住進了趙宮裡,多少隨從就不清楚,不過通常無論到那裡去,總有很多親衛貼身保護著他。」又道:「今晚趙王會設宴歡迎這奸賊,各國使節都在被邀之列。」項少龍立知又沒有自己的份兒,現在趙王是擺明礙著李園,要故意泠落他了。 趙致有點羞澀地道:「先生可否去勸柔姊,我看她會肯聽先生的話。」項少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善柔冒險去行刺田單,爽快地站了起來道:「好吧!我們這就去見你姊姊。」 項少龍與趙致才策馬馳出行館,一騎由遠而近,大叫道:「董爺留步!」兩人愕然望去,赫然是蒲布。項少龍趁機向趙致道:「你先返家中等我!」趙致柔順地點頭,逕自離去。 蒲布來至身旁,喘著氣道:「侯爺請董先生立即往見!」項少龍點頭答應,隨他往侯府趕去。他幾次想向蒲布表露身份,但最後都苦忍住了。半年前和半年後,人的心態說不定會起了變化。項少龍在侯府的密議室見到了趙穆。這奸賊神色凝重,劈面就道:「李嫣嫣真的生了個太子出來!」 項少龍好半晌才會意過來,一震叫道:「不好!」趙穆捏拳頓足道:「今趟真是給這小賊佔盡便宜,他可以公然成為國舅爺,爹爹卻要擔心給楚王知道那是他的兒子,就此一點,爹已盡處下風。更何況李嫣嫣對爹根本只是利用而沒有任何情義,現在登上後座,要操縱楚王更是易如反掌。李園在楚國就可以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項少龍想起了李園的人格和心術,駭然道:「君上危險了?」趙穆憂色重重道:「你也看出了這點,現在李園最大的絆腳石就是爹,若我是李園,首先要對付的人就是楚王。大王體質一向不好,只要李嫣嫣誘得他旦旦而伐,保證他捱不了多久。楚王一去,李嫣嫣和李園就可名正言順通過那小雜種把持楚政了。爹又沒有防備之心,還以為他兩兄妹仍是任他擺佈的棋子,那對狗兄妹要害他真是易如反掌呢。」 項少龍泠然道:「唯一之法,就是趁李園國時,由我假扮馬賊把他幹掉,那就可一乾二淨了。」趙穆臉上陰霾密佈,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才吐出一口氣道:「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李園本身劍術高強,今次隨來的家將侍從接近五人,實力比你更雄厚,而且他現在聲價十倍,孝成王必會派軍送他楚,途經魏國時魏人也不會疏於照顧,你若魯莽動手,必不能討得好處。」 項少龍心中暗笑,你這奸賊既有此說,自是最好,省了老子不少麻煩。趙穆顯然非常苦惱,唉聲歎氣後,斷然道:「你有沒有其他應付良方?」項少龍故意道:「讓我立即趕楚國,向君上痛陳利害,好教他妥為預防。」 趙穆不悅道:「那末這裡的事誰給我辦,而且爹連我這親兒的話也經常不聽,怎會聽你一個外人的。」項少龍早知他是個自私得只認利害,不顧親情的人,所以絕不肯放他走。但如此擺擺姿態,可令趙穆更信任他。沉聲道:「那我們就須加快行動,否則沒有了君上的支持,侯爺縱使登上王位也會惹來別國干預。」 趙穆臉容深沉,皺眉道:「本候想你為我查清楚一件事。」項少龍道:「侯爺請吩咐。」 趙穆頹然道:「孝成王這半年來,對我泠淡多了,像最近幾次和李園密議,又如今天接見田單,都不讓我參與,其中自是出了點問題。」項少龍對此也感奇怪,只是沒有深思,隨口道:「是否因郭開在搬弄事非?」 趙穆不屑地道:「郭開算是什麼東西,那有能力離間我和孝成王,我懷疑的是趙雅。因我壞了她和項少龍的好事,所以一直含恨在心,只是想不到有什麼把柄落到了她手裡,使孝成王對她深信不疑。」項少龍心理暗笑,知道自己曾告訴趙雅,趙穆乃楚人派來的間諜這件事。 看現在的情況,自然是趙雅把此事密告了孝成王,使孝成王動了疑心。於是把郭開由趙穆處收買過來,讓他掉轉槍頭對付趙穆。說不定連樂乘都背叛了趙穆,否則孝成王怎安心讓樂乘繼續掌握邯鄲城的軍權。原本簡單的事,忽地變得複雜無比。 像趙穆這種長期掌握實權的大臣,即使趙王要動他,亦非一蹴可就的事。必要按部就班的去削他的權力,不讓他參與機密,離間依附他的其他大臣將領,否則便會橫生禍亂。尤其在烏家一役後,趙國再經不起另一次打擊了。項少龍自問若與孝成王掉換位置,最佳之法莫如拋除成見,設法把廉頗或李牧其中之一調邯鄲,那就可穩操勝券了。趙國一天有這兩個蓋世名將在,誰想對付趙人恐都要付慘痛代價。 不過李牧和廉頗一在北疆與匈奴作戰,一個則正與燕人交鋒,誰都難以抽身,否則趙穆早就完蛋了。可以說廉李任何一人邯鄲之日,就是孝成王對付趙穆的時刻。自己的處境亦非常危險,郭開並非虛言恫嚇,趙穆真是連邊兒都不可沾上的人,否則動輒有抄家滅族之禍,那就真是無辜了。 形勢的複雜還不止於此,李園現在榮陞國舅,身價一日間暴漲了倍,孝成王更要看他面色做人,誰說得定這昏君會不會忍痛犧牲自己這養馬人來討好他呢?想到這裡,更是頭痛。趙穆見他神色凝重,忽明忽暗,還以為他與自己憂戚與共,壓低聲音道:「我看趙雅對你動了春心,以你的才智,定可由她處探出口風,看她究竟抓著我什麼破綻,若事情不能補救,我們只好殺掉那昏君,只要能控制邯鄲,就可以從容對付李牧和廉頗兩人了。」 項少龍心中檁然。聽這奸賊的口氣,似乎頗有一套把持朝政的方法,並不急於自己登上王位,心中一動,立時想起了晶王后。趙穆既懂用藥,又能隨意進出深宮,把這久曠怨婦弄上手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有她與趙穆狼狽為奸,把持朝政,確非難事。乘機問道:「真個有起事來,邯鄲有什麼人會站在侯爺這一方?」 趙穆猶豫頃刻,道:「真能助我的人只有樂乘和幾個由我一手提拔的大臣將領,幸好有你來了,加上我的二千家將,要攻入王宮都不太困難,不過這只是下下之策,若換了以前,我要殺孝成王真是舉手之勞,包保事後沒有人知是我做的手腳,但現在他處處防我,就非那麼容易了。」接著興奮起來道:「你現在應清楚項少龍是誰了吧!」 項少龍吃了一驚,點頭應是。不知他為何忽然提起自己。趙穆道:「我剛接秦國來的密告,項少龍正率人來此報仇,待會我就入宮見孝成王,陳告此事。任項少龍其奸似鬼,也猜不到咸陽竟有與我互通消息的人。」項少龍很想問他那告密的人是誰,隨即壓下這不智的衝動,故作驚奇道:「項少龍和我們的事有什麼關係?」 趙穆道:「關係就大了,像你和那龍善兩人,體型均與項少龍非常相近,只要佩多把木劍,便可冒充他刺殺孝成王,倘再解決了逃走的途徑與時間,那事後誰都以為是項少龍幹的好事,我們就可開脫關係了。」項少龍暗呼好險,表面上則拍案叫絕道:「君上想得真周到,只要孝成王離開王宮,讓我預先知道時間地點,鄙人必能做得妥妥當當,包保不留下任何把柄。」 趙穆興奮起來道:「由今天開始,我們若無必要,就盡量不要碰頭。你也要小心點李園,現在不但孝成王對他另眼相看,田單知他成為國舅後,也撇開了我而轉和他接近。你或者尚未清楚田單,這人比信陵君更要厲害,絕非易與。」 項少龍今趟真是煩上加煩。在爭奪魯公秘錄一事上,他早察覺到楚人和齊人一直秘密勾結,力圖瓜分三晉,現在李園既有機會成為楚國最有權勢的人,田單有因利害關係加以籠絡巴結。這亦使自己的處境更是危殆。若被李園和田單兩人一起向孝成王施壓,他的小命更是隨時不保了。有什麼方法可應付這艱難的險局呢?趙穆又千叮萬囑他去向趙雅探詢口氣,才讓他離開。 項少龍鬆了口氣,這下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勾引」趙雅了。趙穆在邯鄲廣佈線眼,若知他未使力追求趙雅,必會心中起疑。同時更另有隱憂,若趙王把他上次離邯鄲前曾將與趙穆聯絡的楚使抓起來一事漏了出來,輾轉入到趙穆之耳,以他的精明厲害,必可從中看出自己很有問題。又想起了郭開,他曾說過找自己去逛宮妓院,但卻一直沒有實踐諾言,可能正是因李園成了新貴,所以孝成王態度再改,郭開這種趨炎附勢之徒,對他自是避之則吉了。 忽然間,他感到在邯鄲優勢盡失,變成四面受敵,孤立無援的人。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五章 坦然相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策騎離開侯府,心中一片茫然。刻下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刻秋風吹來,不由湧起一陣寒意。滕翼已離城到了藏軍谷,想找個商量的人都欠奉,又不宜去見紀嫣然,怎麼辦才好呢?想起了趙致跟趙雅,心情好了點。對他來說,每逢在心情苦惱的時候,唯一的避難所就是美女動人肉體了。旋即靈光一閃,暗忖自己雖不可公然去找紀嫣然,總可偷偷地前去會她。旁觀者清,她說不定可為自己想到辦法,好安渡目前的險境。 想到這裡,忙策馬府,換過衣裝後,輕易地溜入劉府,在紀嫣然的小樓找到了這俏佳人。紀嫣然見到他,歡喜若狂,一番唇舌交纏後,項少龍把從趙穆處聽來的事,不厭其詳地告訴了她。這美女伏在他懷裡苦思良久,才坐直嬌軀道:「嫣然想到一個辦法,雖是不大甘願,但卻感到是應付目前難關的唯一可行之道。」項少龍心感不妙,連忙問計。 紀嫣然道:「最近李園行為失常,全是因嫣然之故,他對你的最大心結,亦因嫣然而起,所以只要我明示對你沒有興趣,還與他虛與委蛇,再設法使他感到若以卑鄙手段對付你,我會以後都不再理睬他,那他雖然恨你,也不敢貿然加害你了。」項少龍大感洩氣,道:「這怎麼行,最怕是弄假成真,李園這種人為求目的,往往不擇手段,像韓闖便給了我一瓶春藥,要我用來對付你。」 紀嫣然怒道:「韓闖竟然這麼無恥!」定了定神後,摟緊他道:「放心吧!嫣然早應付慣各種心懷不軌的男人,對付用藥更別有心得,包保不會讓李園得逞。何況人人均知嫣然不肯與人苟,李園若想得到我,只有明媒正娶一途,那應是到楚國後的事了。」 項少龍更感不妥,道:「現在他變了國舅,自然急於楚國培植勢力,好對付春申君黃歇,若他提出要把你帶楚國,你若不肯依從便會露出底細了。」紀嫣然道:「拖得一天就是一天,現在邯鄲人人爭著巴結李園,你的境況也愈來愈危險,若不急急穩住李園,可能明天都過不了。希望縱之約沒有這麼快擬好,那李園就不能在短期內離趙楚了。」 項少龍暗忖最佳之策,莫如立即逃走,不過活擒趙穆的任務勢將沒法完成,去怎樣向呂不韋和莊襄王交待呢?趙妮跟舒兒她們的仇怨更是無法得報,為公為私,他也不可在這眼看成功的時刻打起退堂鼓。猛一咬牙道:「如此難為嫣然了!」話尚未完,女婢來報,李園來找嫣然一道往趙宮赴宴。項少龍心底不舒服之極,心頭滴血的溜了出去。 項少龍剛抵竹林,那頭大黃犬吠了起來。他今次循正門入屋,由趙正迎他進內,這老儒扯著他喟然道:「勸勸小柔吧!她從不肯聽任何人的話,田單的運勢正如日中天,老夫實不願見小柔作那飛蛾撲火的愚蠢行為。」項少龍歎道:「但我也沒勸服她的把握。」 趙正道:「她表面雖擺出惱恨你的樣子,但老夫卻看出她常在想念你,這幾天她不時露出前所未有的惆悵神色,更會不時使性子,顯然都是為你氣惱呢。」項少龍想起那晚她被自己壓伏在地上時,下裳敞開,露出那對雪白渾圓的美腿,不由吞了口涎沬,朝後進走去,奇道:「你們沒有書僮婢僕的嗎?」 趙正道:「老夫愛靜,晚飯後婢僕都到了書院那邊留宿,這對小柔也方便點,她是不可以露面的。」項少龍這才恍然。 趙正把他送到天井處,著他自己進去。項少龍拋開煩惱,收攝心神,來到門前,剛要拍門,門已拉了開來,換上荊釵裙布,又是另一番動人風姿的趙致像守候夫郎家的小賢妻般,喜孜孜道:「董爺請進來!」他忍不住狠狠打量了她幾眼,才步入小樓的廳堂。 趙致給他行了一輪注目禮,不但沒有怪他無禮,還喜翻了心兒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指樓上道:「姊姊在上面,你去找她好嗎?」項少龍忍住先與她親熱一番的強烈衝動,奇道:「你不陪我上去嗎?」 趙致嫵媚地笑道:「人家正在弄糕點來奉侍你這位貴客,希望藉此使你高抬貴手,再不要懲治得人家太厲害,別忘了趙致曾說過任你打罵嘛。」項少龍給她的媚態柔情弄得慾火大作,更不忍再次傷害她。並知道自己愈來愈對趙致兩姊妹泥足深陷。這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女的遭遇又這麼令人生憐,只是男人保護女人的天性,已足令他疼憐她們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項少龍順手在趙致臉蛋輕狂地擰了一把,才拾級登樓。趙致則紅著俏臉去弄她的糕點。他來到了那天與兩女糾纏的樓上小廳,卻看不到善柔,目光掃處,右方兩間房子,其一門簾深垂,另一顯是無人在內。項少龍故意脫掉長靴,才往門簾處走去。 房內傳來善柔冰泠的聲音道:「誰?」項少龍應了聲「我」後,掀簾進房。善柔只是靠在秀榻另一邊的長几上,正坐起身,在燭光的映照中,玉頰朱唇,加上有點散亂的秀髮,竟有股從未在她身上得見的嬌怯慵倦的動人美態。項少龍雖見慣美女,也不由雙目一亮。 善柔望往他時的眼神很複雜,自然地舉手掠鬢,站起身來,有點不好意思道:「這幾晚都睡得不好,剛才靠著小歇的,竟睡著了。」項少龍還是首次看到這美女風情無限的一面,暗忖在她堅強的外殼裡,實是另有真貌。若非親耳聽到,誰猜得出她能以如許溫柔的語調說話。善柔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俏臉微泛紅霞,但語氣卻復了平時的冰泠,不悅道:「董先生請在外面稍等,待我梳理好後……」 項少龍打斷了她道:「那用梳理,柔姑娘現在這樣子是最好看了。」善柔美麗的大眼睛不解地眨了幾下,卻沒有堅持,泠泠道:「你真是個怪人,衣發不整還說更好看。好吧!到外面才說罷。」 正要跨過門檻,步出廳堂,倏地停下,原來項少龍大手一撐,攔著去路,若她再前移兩寸,酥胸就要撞上對方粗壯的手臂。善柔一點都不明白他為何攔著房門,不讓她走出去,一時忘了抗議,只是愕然望著他。項少龍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對她如此放恣,卻知道若沒有理解釋,這美女刺客絕不肯放過他。隨口道:「是否無論我怎麼說,都不能打消你要行刺田單的決定吧?」 善柔果然給他分了心神,徐徐道:「你並不是我,怎會明白我的感受?那時趙致還小,印象不深,但我卻親眼看到爹娘兄姊和所有平時愛護我的親人忠僕,給鐵鏈像豬狗般鎖成里許長一串的長隊,被那些狗賊兵趕押齊國去,由那時我心中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殺死趙穆和田單。」項少龍點頭道:「那確是人間慘事,假如你只可殺死趙穆和田單其中一人,你會選誰呢?」 善柔顯然從未想過這問題,秀眸忽明忽暗,好一會才道:「我會殺死趙穆。」項少龍鬆了口氣,但也大惑不解,道:「田單不是罪魁禍首嗎?」 善柔露出悲憤的神色,咬牙切齒道:「若非趙穆,我的親族就不會遭此滅門慘禍,最可恨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出賣我們,行為卑鄙,只為了討好田單,就做出了這傷天害理的事。」項少龍柔聲道:「好吧!你若你能答應沒有我同意,絕不輕舉妄動,我就助你刺殺趙穆,又讓你們姊妹重聚,你肯答應嗎?」 善柔大感意外,現出迷惑之色,打量了他好一會後,忽地向他直瞪眼睛,射出冰泠的寒芒,泠泠道:「你根本沒有理由來幫助我們,上趟連小致在未得我同意下,提出兩姊妹都從了你的條件,都不能打動你,為何現在突然又改變了心意,你不怕毀了你在邯鄲剛剛開始的事業嗎?」項少龍大感難以招架,這善柔因己身的遭遇,長期處於戒備的狀態中,絕不輕易信人。自己若沒有令她滿意的答案,怎能取得她信服,遑論還要得到她的作。 看來唯一之法,就是揭開自己是項少龍的身份了。但那會帶來什麼後果,他真的無法知道。思忖間,他的目光無意落到她一對赤裸的纖足上,只見膚色圓潤,粉致生光,極具動人美態,不由發起怔來。就在此刻,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他脅下,善柔寒若霜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你連騙人的話都找不到嗎?我早和致致說過,你只是垂涎我們姊妹的美色,才不將我們舉報,現在終洩出底細了。哼!她還為你辯護呢。」 項少龍知她為了報仇,心態有異常人,但仍想不到她會動輒就出刀子,不過此刻卻有直覺感到她不會不給他辯白機會,就殺死自己。搖頭苦笑:「若你知道趙穆怎樣在趙王跟前搬弄是非,說我會影響趙楚的幫交,到現在我投閒置散,一心要離開趙國,便知我絕對有助你對付趙穆的理由了。」善柔一瞬不瞬瞪了他半晌後,收起了匕首。 項少龍這番話真真假假,但孝成泠落這董匡的事,善柔早從趙致處得到消息,只想不到和趙穆有關,倒相信了大半。善柔忽地把嬌軀前移少許,讓充盈著生命感覺的豐滿酥胸輕輕地抵在這男人的手臂上,帶點羞澀地道:「若你真能助我們殺死趙穆,善柔便是你的人了。」項少龍感到無比的刺激。他和這美女並不存在與趙致間的「荊俊問題」,使他可放心享受與她任何肉體的接觸。 更要命的是這善柔平時既泠又狠,一副永不肯馴服的樣兒,忽然竟萬般柔情地來引誘他,格外使人魂為之銷。但他若按捺不住,立即和她成其好事,她定會瞧不起自己。強制自己不為所動道:「董某要講在前頭,柔姑娘若將自己作為一種交易,那可免了,我董匡豈是這種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除非柔姑娘真心愛上董某,心甘情願相從,否則董某絕不佔姑娘便宜。」 善柔呆了一呆,並沒有移開酥胸,反不自覺的更擠緊了點,項少龍雖很想挪開手臂,可是卻欠缺那種超人的意志和定力。一時兩人處在一種非常微妙和香艷的接觸裡,誰都不願分開或改變。善柔皺眉道:「那你究竟為什麼要陪我們幹這麼危險的事?」項少龍愛憐地瞧著她輪廓若清山秀水般美麗的玉容,柔聲道:「要是我真心歡喜你們,也為了我的好朋友,他就是善蘭的夫婿,將來你們見到善蘭時,就會明白一切的了。」 足音響起。兩人齊嚇了一跳,項少龍挪開碰擱在雙峰之間的手臂,善柔則乘勢走出房外。項少龍隨在善柔背後,見到趙致捧著煮熱了的酒和香氣四溢的糕點,笑意盈盈登上樓來。善柔把一個几子移到小廳堂中間,項少龍見兩女人比花嬌,大動浪漫之情,把掛牆的油燈摘下,放在幾心,儼如燭光晚會。 三人圍幾而坐,趙致殷勸地為各人斟上熱氣騰升的醇酒,登時香氣四溢。趙致再遞上糕點,甜笑道:「董先生嘗嘗趙致的手藝,趁熱吃最好了。」 項少龍記起尚未吃晚飯,忙把糕點送入嘴裡,不知是否因飢腸轆轆,只覺美味無比,讚不絕口,趙致的笑容更明媚了。善柔吃了一小塊便停了下來,待項少龍大吃大喝一輪後,以出奇溫和的口氣道:「董先生可是已有定計?」項少龍知道若不抖露一手,善柔絕不肯相信他,淡淡道:「趙穆正密謀作反,你們知道嗎?」 兩女面面相覷。善柔道:「你怎會知道,不是剛說趙穆要陷害你嗎?」項少龍暗忖要騙這頭雌老虎真不容易,故作從容道:「其中情況,異常複雜。」忽地皺起眉頭,默然不語。 兩女大感奇怪,呆看著他。項少龍心中所想的是應否性向她們揭露身份,既不用大費唇舌,又免將來誤會叢生。現在形勢已非常明顯,只憑善蘭的關係,兩女便不會出賣他們,何況這對姊妹花都對他大有情意,趙致更是同時愛上他兩個不同的身份。善柔懷疑地道:「你是否仍在騙我們,所以一時不能自圓其說。」趙致道:「柔姊,董先生不是那種人的。」 善柔怒道:「你讓他自己解釋。」項少龍猛然下了決定,只覺輕鬆無比,仰後翻倒,躺在地席上揉著肚皮道:「致致的糕點是天下間最可口的美食了。」 善柔氣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快答我的問題。」項少龍兩手攤開,伸展長腿,由幾下穿了過去,剛好碰到善柔盤坐著的一對小腿。善柔移開嗔道:「再不答我便殺了你。」 項少龍指著脖子道:「你拿劍架在這裡,我才把真相說出來。」兩姊妹對望一眼,都大感摸不著頭腦,這人的行事總是出人意表,教人莫測高深。項少龍乘兩女視線難及,先背轉身,伏地撕下面具,才倏地坐了起來,若無其事地伸手拿起另一塊糕點,大嚼起來。兩女初時仍不為意,待到看清楚他時,都駭得尖叫起來。善柔往後退開,拔出匕首,復了那似要擇人而噬的雌豹惡樣兒。趙致則目瞪口呆,不能相信地看著他。 項少龍一膝曲起,支著手肘,悠閒自若地拿起酒杯,瞇著眼懶洋洋地看著兩女道:「我的確一直在騙你們,但應諒解我的苦衷吧!」趙致平復下來,代之而起是滿臉紅霞,直透耳根,垂頭不勝嬌羞地大嗔道:「項少龍,你害慘人了,趙致還有臉對著你嗎?」 項少龍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絕不會妒忌董匡的,更何況他尚未真對你做過什麼壞事。」趙致又氣又羞,說不出話來,但誰都看出她是芳心暗喜。善柔忽地嬌笑起來,收起匕首,坐下來道:「你這人真厲害,整個邯鄲的人都給你騙了。」項少龍又把面具戴上,復了董匡的樣子,兩女驚歎不已。 善柔向趙致道:「他這個樣子似乎順眼一點。」項少龍啼笑皆非,伸了個懶腰道:「現在不用懷疑我為何要殺趙穆了吧!不過我卻覺得一劍把他幹掉實太便宜他了,所以要把他活捉咸陽受刑,希望兩位姑娘不會反對。」兩女均愕然望著他。 項少龍道:「善蘭被齊人當禮物般送了給呂不韋,幸好呂不韋轉贈了給我,她和我的好兄滕翼一見鍾情,已結成夫婦,非常恩愛。」轉向趙致道:「今天連敗李園兩名手下的就是滕翼,現在你應明白他為何叫龍善了。」 善柔喃喃念著「一見鍾情」,顯是覺得這詞語新鮮動人。趙致恍然,又垂下螓首道:「荊俊在那裡?」項少龍為荊俊燃起了一絲希望,誠懇地道:「致姑娘是否對我這兄很有好感呢?」 趙致嚇得抬起頭來,怕項少龍誤會似的脫口道:「不!人家只是當他是個愛玩的頑童吧了!但他是個很熱心的人哩!」項少龍的心沉了下去,亦知愛情無法勉強,荊俊只好死了這條心。善柔知他是項少龍後,大感興趣,不住看著他道:「下一步該怎樣走呢?」 項少龍扼要把形勢說了出來,道:「趙穆、田單二人我們只能選擇其一,柔姑娘剛才揀了趙穆,我們便以此為目標,只要迫得趙穆真的作反,我們就有機會把他擒離邯鄲了。」趙致已沒有那麼害羞了,欣然道:「我們姊妹可以負責些什麼呢?」 項少龍心中一動,說出了田貞田鳳的事,道:「致姑娘可否代我聯絡她,好令她安心。由今天開始,若非必要,便不要來找我,我會使荊俊和你們聯絡。」兩女同時露出失望神色。善柔倔強地道:「沒有人見過我,不若你設法把我安排在身邊,好和你共同策力。」 項少龍大感頭痛,道:「這可能會惹起懷疑,讓我想想好嗎?」善柔泠泠道:「若兩天內不見你覆,我便扮作你的夫人,到邯鄲來找你。」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善柔傲然仰起俏臉,撒野道:「聽不到就算了!」 趙致楚楚可憐地道:「那人家又怎辦呢?」項少龍此時悔之已晚,苦笑著站了起來,無奈地聳肩道:「給點時間我想想吧!」 趙致駭然道:「你要到那裡去?」這輪到項少龍大奇道:「自然是家哪!」 善柔泠哼道:「不解溫柔的男人,致致是想你留下陪她共渡春宵呀!還在裝糊塗。」善柔長身而起,往房間走去,到了簾前,才停步轉身,倚著房門道:「我的房就在隔壁,只有這道簾子隔著房門,若你不怕吃刀子,就過來找我善柔吧!」言罷「噗哧」嬌笑,俏臉微紅的掀簾溜了進去。 項少龍看著霞燒玉頰,差不自勝的趙致,禁不住色心大動,暗忖事已至此,自己也不用客氣,何況趙致身世淒涼,愛情方面又不如意,自己豈無憐惜之意。橫豎這時代誰不是三妻四妾,歌姬成群,只要你情我願,誰可怪我。不過又想到在此留宿有點不妥,輕輕道:「隨我去好嗎?」趙致羞得額頭差點藏在胸脯裡,微一點頭。 無限溫馨湧上心頭。項少龍朝善柔的香閨喚道:「致致隨我去,姊姊有何打算?」善柔的聲音傳來道:「人家很睏,你們去吧!記得你只有兩天時間為我安排。」項少龍搖頭失笑,挽著趙致下樓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六章 置諸死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住處,又給烏果截著。這愛開玩笑的人以羨慕的口氣道:「雅夫人剛來找你,堅持要在內堂等候。項爺真是艷福無邊呀!」項少龍想不到趙雅會芳駕再臨,現在那特為歡迎田單而設的宴會應尚未完畢,她會半席中途溜來找他,必然有事。柔聲向趙致道:「致致你先到東軒等我!」 趙致此時對他千依順,毫無異議隨烏果去了。項少龍直赴內堂,才跨入門檻,趙雅已霍地轉過身來,俏臉不見半點血色,一對美眸充滿彷徨的神色。他看得心頭劇震,迎過去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雅兒臉色如此難看?」 趙雅蒼白淒惶的玉容一黯,低聲地道:「你已身陷險境,李園得悉自己成為國舅後,正式向大王提出要把你押楚國,否則休想他會贊成縱之議。」 項少龍心中大怒,若今午一劍把他殺了,那就乾手淨腳,除去後患。趙雅見他沉吟不語,但神色泠靜,絲毫不露怯色,柔聲道:「王兄仍是猶豫不決,他最怕是即使犧牲了你,楚人會像上幾次般臨陣悔約,那就兩下都有損失了。」 項少龍忽然很想大笑一場。天下荒謬之事,莫過於此。由此可知孝成是多麼自私的一個人,從不當別人是一個「人」般來看待的。若他現在手頭上有支精銳的秦兵,定會立即去找孝成和李園晦氣,這兩個都是卑鄙的小人。趙雅見他胸有成竹的沉穩樣子,心情也隨之轉好,笑道:「大王也得到密報,說你正在來邯鄲的途上,布下了天羅地等你送上門來咧。」 項少龍聞言一愣,隨即失笑道:「天羅地?我已身在中,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雅兒現在反而不用擔心我,倒是要注意宮中狀況,現在情勢緊張,小昭跟趙大他們是否都已夫人府了?」趙雅應道:「他們都已經到夫人府了,趙穆現在心思都放在另一個項少龍身上,他們去還可誘你去闖夫人府呢。」 項少龍低聲道:「雅兒先趕去宴會吧,我還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利用這樣的情勢來混水摸魚一下。」趙雅聽他還能說笑,心情大定,摟住他獻上香吻,同時嬌軀貼上,嬌笑道:「那你何時再來人家那兒混水摸魚呢?」。 項少龍此時已是慾火上升,但想到房內還有一個趙致等著,只有忍住笑道:「很快,雅兒記緊晚上洗得香噴噴的,等我闖進香閨摸你這條美人魚!」。趙雅聽他形容生動,別出心裁,情動不已,恨不得馬上投懷送抱,享受魚水之歡。到了等候的馬車旁,趙雅忍不住道:「你千萬要小心自己,如果有個萬一,雅兒也不活了。」項少龍看到車上的馬伕正豎著耳朵偷聽,以董匡的口氣哂道:「生死有命,擔心有他娘的用!」大笑聲中,宅去了。 趙雅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入門處時,才進入馬車內,心中仍蕩著「生死有命」四個字。項少龍現在完全復了對自己的信心,有把握去應付強大如李園或趙王般的敵人了。 整個特種部隊的觀念就是以奇兵制勝。以少勝多,以精銳勝平庸。憑著高效率的組織,他有把握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們。只要能離開邯鄲城,在曠野裡他們就更有自保和逃生的能力了。忽然間他拋開了一切顧慮,以無所畏懼的態度去迎接茫不可測的將來。今晚他還要去找紀嫣然,告訴她不用敷衍李園這小賊了。 到了東軒,趙致托著香腮,苦苦候他。見到項少龍虎虎生風地踏入軒來,大喜迎上,欣然道:「趙雅走了嗎?」項少龍拉起她的柔荑,穿房過舍,往內宅走去,半路間烏果追了上來,偷看了含羞答答的趙致兩眼後,才報告道:「自黃昏開始,府外又出現了監視偷窺的人,我們已摸清了他們藏身的位置,共有四個人,分佈在宅前和宅後。」 項少龍泠哼道:「給我把他們生擒來,加以拷問,我想知道他們的身份。」趙致嚇了一跳,瞪大美目瞧著他。烏果則大感興奮,匆匆去了。項少龍伸手擰了擰趙致臉蛋,拖著她繼續未竟之程,微笑道:「致姑娘知否鄙人要帶你到那裡去和幹些什麼嗎?」 趙致脹紅著臉蛋低聲道:「知道!」項少龍笑道:「知道什麼?」 趙致大宭,不依地嗔望了他嬌媚橫生的一眼。含羞道:「你這人的手段真厲害,無論化成什麼樣貌身份,也可把人家修得貼貼服服,害得人家這幾天不知多麼慘呢!」項少龍拖著她直抵澡房,早有人為他們燒好了熱水,注進池內,另外還有三個大銅煲的熱水,預作添加之需。趙致怎猜到目的地竟是澡堂,一時手足無惜,不知如何是好,那欲拒還迎的羞樣兒,看得項少龍熱血上湧。 遣走手下,關好木門後,項少龍解下血浪,放在池邊,又脫下外袍,露出攀爬的裝備和圍在腰間的飛針囊。趙致感到他只一個人便像一隊軍隊般可怕,壓下害羞之情,溫柔地為他解下裝備。項少龍脫下了面具放好,伸手便為她寬衣解帶。給他的手摸了下來,趙致立即渾體發軟,連要好好站著也似有所不能。 在項少龍熟練的手法下,趙致只剩下一件又緊又薄的小背心和不能再短的小褂褲,粉項玉臂,酥胸玉腿呈現眼前。豐滿玲瓏的曲線,緊實的香肌,使人感到青春的迷人魔力。項少龍並不急於把她脫個精光,用力把她摟入懷裡,先來個正式的長吻,弄得她嬌喘連連時,才放開道:「項少龍和董匡,那個更能得到致致的芳心呢?」趙致赧然道:「怕是董匡吧!忽硬忽軟的,弄得人家心亂如麻,六神無,飯都吃不下,不知怎樣才能討好你。」 項少龍心生歉意,對她特別愛憐,摟著她在池旁坐下,讓兩對腳浸在溫熱的水裡,笑道:「讓我服侍致致洗澡,以作賠罪好嗎?」趙致羞喜交集道:「應是致致侍候相公才對。」 項少龍再為她清除最後的障礙,使她像牙般光滑嬌嫩的動人胴體澈底暴露在蒸氣瀰漫的澡堂裡,更迫她瞧著自己,柔聲道:「你若後悔,現在仍可拒絕我!」趙致心如鹿撞,但神情卻非常堅決,肯定地用力搖頭。 澡堂兩邊牆上的燈台,被蒸騰的水氣弄得光線朦朧,別具浪漫的情調。項少龍迅速與她看齊,露出充滿男性氣概的虎軀,先跳進池內,才把坐在池邊的趙致抱到令人舒服透心的暖水裡,細心為她洗擦起來。趙致白璧無瑕的肉體顫慄著,站在池中任由愛郎處置,濕透了的秀髮更是烏黑閃亮,自然寫意地垂貼胸背,那種驚人的誘惑力,使項少龍要為美人沐浴的大業半途而癈,把她摟著痛吻起來。 經過了重重波折後,他們的愛戀終轉上了平坦的康莊大道。在趙致熱烈多情的反應下,項少龍不由憶起當日在趙宮與諸女鴛鴦戲水的醉人情景,湧起強烈的需要,目標當然是懷內這身無寸縷,春情勃發的可人兒,現在即使有人拿刀架在脖頸處,也難阻他佔有對方的衝動。 倆人在池中相擁愛撫著,趙致整個人倒在項少龍懷中,已是全身發熱,酸軟無力。項少龍左手抱住趙致緊實挺翹的玉臀,右手探入那雙長腿根部,只覺細嫩的陰毛在池水中如水草般隨波飄浮,手掌整個覆上飽滿的陰阜,手指順勢陷入滑潤的蜜穴,指間傳來膣道陣陣收縮,感覺到趙致嬌軀欲拒還迎的緊張。 項少龍來到戰國時代後,與處女歡好的經驗已是駕輕就熟,趙致又是身負武藝,渾身肌膚充滿彈性,不比素女、舒兒那般嬌弱,一雙筆直修長的玉腿,光是靠在身上就已令人銷魂,何況是花徑內園?此時的趙致已被項少龍的調情手段弄得花心顫動,愛液泛流,縱在水中也能感覺蜜穴已是滑潤欲滴,只待郎君叩門問津。 項少龍抽出右手,兩手握捏趙致豐實的臀瓣,藉池水浮力將趙致捧起,趙致微驚之下,胴體卻立即做出反應,兩隻修長玉腿馬上交纏而上,緊緊扣住項少龍的熊腰,那火熱堅硬的龍莖,在水中頂著因臀瓣捏緊而微微撐開的陰唇,龍頭陷入穴口。項少龍兩手一緊,龍莖送入趙致陰道之中,處女膜剎那撐裂破開,一縷血絲在水中漫開,龍莖同時頂入蜜穴深處,趙致吃痛忍不住咬住項少龍肩頭,一雙粉臂緊緊抱著項少龍不放。 過了一會,趙致喘過氣來,下身的痛楚漸減,感覺體內那根灼熱的肉棒像是要把自己從裡面給融化般,不自覺地抽動香臀,想讓龍莖滑出。誰知項少龍感覺趙致的動作,卻當作她動迎,當下毫不客氣地再一挺到底,猛抽疾送,兩人身邊的池水翻騰激盪,一時澡堂內填滿項少龍粗野的呼吸和趙致夾雜著痛苦和快樂的嬌吟聲,久久不停,直至半個時辰後,趙致已連唉聲討饒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伏在項少龍肩上嬌喘吁吁地任他頂磨著花心,流出股股淫水。項少龍怕在水中釋出靜電流會刺激過強,一直勉力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電流,意外地電流竟然漸漸隨心所欲積聚在丹田,同時也因心神集中,藉由電流與神經的結,由靈慾分離晉入靈慾交融的極致境界,意志完全控制住肉體反應,同時又將趙致身心的反應全部收入心底。 此時項少龍感覺到趙致胴體傳來多次高潮後,即將攀至巔峰前的緊縮,猶如海嘯將至前的退潮,隨即將趙致抱至池邊靠住,同時心神完全放開,十數下猛頂急衝,精液與電流交纏狂噴入子宮內,趙致整個人手腳死抱住項少龍,只聽一聲高昂狂亂的嘶喊浪叫,如箭矢般劃破夜空,餘音不絕,久久才終歸寂靜。 項少龍輕巧地翻進紀嫣然的閨房內時,她剛卸下了盛裝,坐在梳妝銅鏡前發呆。見到心中苦思著的人出現,大喜撲入了他懷裡。項少龍吹熄油燈,擁著她登上秀榻,在被內親熱一番後,項少龍笑道:「不要再與李園那奸徒糾纏不清了,這會影響我的情緒,使我難以應付眼前的形勢。」紀嫣然欣然道:「看到你信心十足,嫣然愛煞了呢!你抓起了郭開派來監視你的四個人,準備怎樣處置呢?」 項少龍若無其事地道:「明早我會施展手段,迫孝成王表態,這昏君一向優柔寡斷,若不給他當頭棒喝,說不定真會依了李園的提議。」紀嫣對他說的「當頭棒喝」非常欣賞,同時感歎道:「起始時我還以為李園是個人材,原來只是這種不顧大局的卑鄙之徒,楚政若落入這稗種小人手裡,楚國還有什麼希望?」 項少龍想起一事,問道:「你見過田單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紀嫣然沉吟片晌,輕輕道:「他是個很有氣魄和魅力的人,但卻非常好色,看人時那種眼光像要把你立即吞進肚子裡去,但比起李園,他確有大將之風。」 項少龍笑道:「這麼說,他對你也頗有吸引力了。」紀嫣然道:「可以這麼說,但卻與男女私情無關,只是人與人間的一種觀感。」 項少龍失笑道:「不用這麼快表達心跡,我豈是心胸狹窄之人。」紀嫣然歡喜地吻了他一口,嗔道:「你當然不是那種人,但人家是你的女人,當然有交待清楚的必要。」 項少龍想起李園,皺眉道:「那李小賊又如何呢?」紀嫣然順著他的語氣道:「只是人家巧妙地暗示那小賊,讓他覺得嫣然仍未與你有任何關係,已使他精神大振,說話也神氣起來,一路上侃 侃而談他將來施於楚國的治理之道,聽來似是很有道理,但卻忽略了秦人的威脅,只是想著如何擴張領土,重外輕內,教人感歎。」 項少龍道:「是否仍由他送你來?」紀嫣然道:「嫣然才不肯這麼作賤自己,與他共乘一車往王宮已很難受,這人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項少龍放下心頭大石,一對手滑入了她的內袍裡,活動起來。紀嫣然那還說得出話來,只得任這命中唯一的魔星,盡情在自己的嬌軀肆虐,成為他懷中的淫娃蕩婦。 春宵苦短,臨天明前項少龍悄悄離去時,她正做著最香甜的美夢。偷府邸時,帳內的趙致肉體橫陳,擁被而眠,嘴角猶掛著無比幸福滿足的笑意。 項少龍暗笑自己荒唐。不知是否被重重危險,又或敵人的可恨激起了滔天戰意,情場戰場均放手大幹,今晚連御兩個心愛的美人兒。但這刻亦疲倦欲死,性什麼都不去想,擁著趙致抱頭大睡。日下三竿,他才醒轉過來,見到趙致閉上了的秀目上的長睫毛不住抖動著,知她定是見自己醒來才嚇得立即眼,故意道:「噢!原來尚未醒,那就再來一次吧!」翻身就把她壓個正著。趙致初承恩澤,那有這麼快能經得起第二次撻伐,忙睜目求饒。 項少龍哈哈笑道:「看你還敢騙我嗎?」彈起床來,盡情把趙致一雙玉腿摸個夠本,這才意氣高昂地去洗盥更衣,任得趙致賴在榻上氣喘吁吁,不能自己。才步出內堂,滕翼、烏卓、荊俊三人遵照他的吩咐,早率著全體「精兵團」三人到了府邸。 荊俊不知是否因滕翼的囑咐,見他出來立即跪伏地上,感激道:「荊俊知道了三哥為五照顧致姊,對致姊一事,只有歡喜之心,絕無絲毫妒忌之意。」項少龍這才恍然滕翼為何要趕往藏軍谷,就是要荊俊再一次表態,好解開自己的心結。趙致乃滕翼小姨,愛屋及烏,他自然不想她們姊妹因曖昧的形勢而受到傷害。 項少龍把荊俊扶起來時,烏卓在旁笑道:「你不用為這小子煩心,他藉口去打獵,卻把附近一條村落內美得可滴出花蜜來的姑娘弄上了手,這幾天不知多麼快活呢!」荊俊尷尬不已。滕翼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今早我們接到消息,立即動程來。」 項少龍先不答他,望往一旁欲言又止的烏果道:「郭開來了多久?」烏果歎道:「三爺真是料事如神,郭大夫在外廳已苦候了大半個時辰了。」 項少龍和滕翼等說出了計劃後,又入房吩咐了趙致幾句,才出廳去見郭開。這滿肚子壞心術的人見到項少龍,堆起笑容道:「董先生恐怕有些誤會了,那四人只是派來負責你的安全而已!」項少龍哈哈笑道:「要這麼四個蠢材來保護我董馬癡,郭大夫真懂開玩笑,不過我豈會和這些人計較,更何況本人現在要立即離開邯鄲,亦無暇去計較。」 郭開失聲道:「先生為何要走?」項少龍泠然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除了趙楚兩地外,天下誰不歡迎我這養馬人?」 郭開變色泠哼道:「董先生既歸我大趙,這麼說走便走,等同叛變,先生最好三思而行。」項少龍雙目寒芒一閃,瞪目直視郭開,以最強硬的語氣道:「董某手下有三死士,都是長年與外族馬賊拚死作戰之輩,無一不以一擋,現在我們就闖出城門去,大王儘管派出大軍,看看我手下兒郎有否半個是貪生畏死之徒,也好讓邯鄲城和天下人民看看大王以怨報德的手段。」言罷不理郭開呼喚,往府邸的大廣場走去,滕翼等和三精兵團員,早全副武裝,人人荷戈備箭,整裝待發。 項少龍跨上戰馬時,郭開衝了過來,牽著馬頭,以近乎哀求的語氣道:「董先生萬勿如此,無事不可商量,現在我立刻和先生到宮內見駕,把誤會解開。」項少龍泠笑道:「郭大夫若仍想保存雙手完好無缺,請立即放手。」 郭開知他劍術厲害,嚇得連忙縮手。項少龍暴喝道:「趙王如此對待董匡,教人齒泠。呸!」吐出一口痰沫,再大喝道:「我們立即出城,誰敢擋路,我們就殺誰!」三精兵團的兄轟然應諾,遠近皆聞,聲勢驚人之極。 府門大開,滕翼一馬當先,領著大隊出府而去。郭開心叫不妙,連忙溜了出去,往王宮向孝成王告急。大隊人馬,緩緩向最接近的東門開去。在項少龍的刻意安排下,消息迅速傳出,忽然整個邯鄲城都知道了他們的離去,沿途人人爭相圍睹,不少人更挽求他們留下來。 烏氏一去,人人都視這董馬癡為他們的新希望,那千頭戰馬的大禮,像給趙人送了一顆定心丸,現在忽然離開,誰不慌惶失措。東門的守將早接到消息,慌忙關上城門,在牆頭布下箭手,又列兵城門內,準備應付項少龍的闖關。不過城門的設計是防外而非防內,籠裡雞作反時,並不能佔多大優勢。 樂乘最先率人趕至,增強城防,同時策馬守在通往城門的路上,準備與這馬癡談判。滕翼等見到大軍攔路,一聲令下,人人右手持巨盾,左手持弩,純以雙腳策馬,那種氣勢和顯示出來的強大攻擊力,人人見之心寒。樂乘大喝道:「董先生請來和樂乘對話。」滕翼一聲令下,三多人分作兩組,馳往兩旁,各自找屋簷樹木等作掩護物,準備作戰,一時氣氛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只留下項少龍一人高踞馬上,昂然馳向樂乘,大喝道:「董某雖然敬重樂將軍,可是現在情勢有變,將軍若要阻董某離去,惟有兵戎相見,絕不留情!」樂乘苦惱地道:「先生何事如此大動肝火,萬事都可商量解決,不若先和末將往見大王,若得大王點頭,先生自可安然離去,勝過血染城門。」這時來看熱鬧的人愈聚愈多,擠滿附近的橫街窄巷,當然沒有人敢闖進這戰雲密佈的出城大道。 項少龍眼利,見到樂乘身後近城門處忽地出現了大批禁衛軍,知道趙王由貼著城牆的側道來了。心中暗笑,大喝道:「樂將軍是否說笑,董某若貿然入宮,不給縛起來當禮物送楚國才怪!只恨我老粗一名,有眼無珠,不惜千里迢迢,大趙效力,以為大趙會秉承武靈王傳統,以馬戰震懾天下,自強不息,豈知亡趙者非是在戰場之上,而是在與楚人的談判桌之上,董某現在意泠心灰,縱使戰死邯鄲,亦要表現出我董某不屈的氣概。」 樂乘一時啞口無言,身後的將領和趙兵無不露出同情之色,士氣低落之極,反之項少龍方面人人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戰意高昂,只等攻擊令下。趙兵一陣騷動,孝成王在郭開和成胥的左右陪伴下,策騎而出,一面堅決的神情,來到樂乘處,高呼道:「董卿家萬勿誤聽謠言,寡人絕無把先生送楚國之意,只是一場誤會吧了。」 項少龍仰天長笑道:「大王勿怪鄙人直言無忌,現在秦人枕兵邊,匈奴又在北方虎視眈眈,國情危殆,可是我董馬癡卻只能終日閒蕩,只為了不得開罪那些反覆無義的小人。歷史早告訴了我們,自毀長城者,最後只是國破家亡之局,勝者為王,豈是可乞求來的?」群眾裡竟有人喝起采來,其他人立時受到感染,一時鼓掌聲四起,為項少龍這番話叫好。 項少龍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高喝道:「大王請移龍駕,鄙人這就要率兒郎們硬闖突圍,若不幸戰死,就當是以死諫大王,若大趙能因董匡之死發奮圖強,不再被心懷叵測的外人左右趙政,董某縱死亦可瞑目了。」這番話硬中帶軟,正是好給趙王下台階的機會。 孝成王卻是心情矛盾,對這董馬癡又愛又恨,更是心中有鬼,因為他確有打算犧牲這董匡,以換取李園說服楚王縱對付秦國的意思。孝成王縱觀遠近軍民,無不露出對董匡同情之意,暗歎了一口氣道:「董卿家這番話發人深省,寡人完全同意,由今天開始,董兄請放開心懷,替我大趙養馬蕃息,先生請留下吧!寡人絕不會薄待先生。」四周軍民立時歡聲雷動,首次為孝成王喝采呼嚷。 項少龍大喜道:「君無戲言!」孝成王無奈道:「絕無戲言!」 項少龍知道戲演到這裡已差不多,翻下馬背,跪叩謝恩。滕翼一聲令下,三精兵團的子兵以最整齊的姿態和一致的速度,躍下馬來,跪伏地上,大呼「我王萬歲」。給足了孝成王臉子。一場風波,至此完滿結束。當下孝成王和項少龍並騎返宮歡聚,滕翼則率眾返藏軍谷。 是日下午,項少龍第二批也是最後一批五頭戰馬抵達牧場,立時聲勢大壯,教趙王更不敢小覷他這馬癡的功用。憑著膽色和機會,項少龍一舉化解了因李園而來,迫在眉睫之前的危機。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七章 便宜夫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經此一役,項少龍聲威倍增,當晚趙王特別設宴安撫他,到會的全是越國的大臣將領。趙雅、趙致均有出席,兩女現在已是公開對他表示愛慕,不用像以前般躲躲藏藏的。趙致初嘗禁果後,更是明艷照人,風韻楚楚。 趙穆覷了個空檔,向他低聲責道:「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和我先作個商量?」項少龍早擬好說詞,懇切答道:「一來情勢危急,二來我是故意不讓侯爺知道此事,那反應起來就與侯爺完全無涉,不會惹起懷疑。」趙穆雖仍有點不舒服,但也不得不讚歎道:「你這一手真是漂亮,有你如此人材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項少龍為了增加他對自己的信任,同時迫他叛變,低聲道:「我已由趙雅處探出口風,事情應是與齊人有關,詳情卻仍未探得清楚,趙雅究竟與那個齊人關係最為密切?」趙穆立即為之色變,泠哼道:「定是齊雨,今次他也有隨田單來此,哼!枉我還對田單推心置腹,他竟然敢出賣我!」 項少龍這才知齊雨來了,乘機問道:「侯爺為何如此不智,竟把秘密洩露給田單知道。」趙穆道:「還不是為了魯公秘錄和那項少龍,不過他們並不知我的真正身份,只知我和爹有密切聯繫,不過若教孝成王知道此事,我的處境就非常不妙了。」 項少龍剛想探問秘錄的事,趙霸領著趙致走了過來,前者笑道:「董先生何時來敝館指點一下兒郎們?」項少龍知道欲拒無從,無奈與他定下日子時間,正含情脈看著他的趙致欣然道:「到時讓趙致來接先生的大駕吧!」知道有了癡纏項少龍的藉口和機會,這春心大動的美女還不歡喜若狂嗎?趙穆和趙霸都奇怪地瞥了趙致兩眼。 這時趙雅盈盈而至,把他扯到一旁,偷捏了項少龍一把,悄聲嬌嗔道:「你又弄上了趙致這俏丫頭?雅兒不管,晚上一定要摸來人家那兒,否則人家就到你床上賴著不走!」項少龍礙著還是董匡的身份,只好苦笑以報。 幸好此時趙王駕到,各人紛紛入席,使他避過了這難答的問題。當晚孝成王頻頻向項少龍勸酒,又告誠各大臣盡量協助項少龍發展牧場,到午夜時才盡歡散去。 趙致春情難禁,又隨項少龍返府邸,處子初嘗禁果,又是這般超凡絕倫的性慾快感,一入內室,趙致便褪去衣裙,投懷送抱,芙蓉帳暖,共效于飛。累得項少龍想夜探趙雅與紀嫣然香閨一事被迫腰斬。 到了次日清晨,紀嫣然忍不住過來找他。兩人相見,自有一番歡喜。紀嫣然扯著他到了後園,並肩漫步道:「你那一手不但讓李園碰了一鼻子灰,連田單都開始注意你起來,認為你是個非常不簡單的人材,看樣子頗想籠絡你呢。」項少龍不悅道:「你給我的感覺似乎是終日和田單李園兩人混在一塊兒,所以對他們的反應瞭若指掌。」 紀嫣然嬌笑道:「夫君息怒,嫣然確是有點不聽話,但目的只是為夫君去打探消息,現在田單和李園正向孝成王齊施壓力,迫他由燕國退兵,自然是怕趙國滅燕後圖聲勢均大幅增加,不利齊楚霸業。田單更是緊張,因為若讓趙人得到燕地,那齊人的西北部都給趙人包圍了。」項少龍吃了一驚,忘了怪責紀嫣然,皺眉道:「那就糟了,一日趙兵不由燕國退來,縱之議都休想達成,那豈非李園等都不會離開邯鄲,那很易揭穿我吹噓還有大批牲口運來的假局。」 紀嫣然道:「放心吧!趙穆這兩天頻頻找田單密議,他比你心急多了。」項少龍瞪著她道:「這也給你打聽到了!」 紀嫣然笑倒在他懷裡,喘著氣辛苦地道:「夫君那嫉忌的樣兒,看得嫣然心花怒放!噢!不!應是惶恐萬分才對。嫣然這樣做,都是為了使夫君不致成為眾矢之的。現在嫣然已成功把李園嫉恨的對象,移到田單身上,所以這兩人是貌神離,爭著向嫣然暢談治國之道,讓人家可輕易探得動靜,做夫君的情報小兵,若夫君認為嫣然不對,任憑處置。」 項少龍明白紀嫣然性格獨立,雖然迷戀自己,卻不會盲從附和,苦笑道:「你最好小心一點,無論你如何自信,但周旋於虎狼之間,終是危險的事,誰不想佔得花魁,享盡艷福。」紀嫣然嬌癡地道:「項郎真懂哄人,竟可想出『花魁』這麼討人歡喜的詞語。好了!人家又要走了,你今晚會否像昨晚那麼狠心,讓嫣然獨守空幃呢?」 項少龍想不到這麼一晚她也會興問罪之師,既頭痛又心甜,再三保證後道:「我現在裝模作樣也要到藏軍谷走一轉,你則會到那裡去?」紀嫣然道:「晶王后多次約人家入宮,今趟推無可推,怎也要應酬她一次。」依依惜別後,兩人分頭去了,趙致則自行武士行館。 那晚天黑時他才和滕翼趕邯鄲,這時守城者誰不識他董馬癡,不用看證件便讓他們通過。荊俊弄上手那美麗的少女果然媚千嬌,這小子樂不思蜀,項少龍亦放下心事,任他留在牧場。經過烏卓一番經營後,藏軍谷牧場已略見規模,更重要是在和戰略性地設下據點,又辟了幾條秘密逃路,隨時可翻山越嶺,逃進四周的荒山野嶺中,只要能用計把趙穆引到那裡去,他們便有把握將他活擒秦。 府路上,滕翼道:「我已使人四處羅牲口,當牧場規模大備時,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時刻了。」項少龍點頭同意。剛進入府門,烏果神色古怪地迎上來道:「三夫人來了!」 項少龍和滕翼面面相覷,一齊失聲道:「三夫人?」烏果苦笑道:「三爺的夫人,不是三夫人是誰,三夫人是夠美了,脾氣卻大得可以。」 滕翼不悅道:「你在胡說什麼?」項少龍想起善柔的兩天之期,心中叫苦,這兩天忙個不了。那還記得她似是戲言的警告。當下拉著滕翼進府,說出此事。滕翼一聽同感頭痛,歎道:「幸好昨天剛有一批戰馬運來,就當她是隨來的一員好了,這事我自會安排得妥妥貼貼。」 項少龍失聲道:「你不去勸勸這大姨,還要我真當她是夫人嗎?」滕翼苦笑道:「你先去應付住她,不過我看她對你很有意思,只要軟硬兼施,憑你的手段最後還不是會把她收得貼貼服服嗎?」言罷不顧兄情義,一溜煙走了。 項少龍硬著頭皮,到內宅。尚未走進內堂,已傳來善柔的聲音嬌罵道:「小婢都沒有半個,難道要你們這些粗手粗腳的男人來服侍我,那成什麼體統。」項少龍跨過門檻,腳皮尚未落地,善柔已嚷道:「相公來了,沒你們的事,快給本夫人滾!」那四名可算是勸務兵的精兵團員,如獲皇恩大赧,抱頭竄了出去。 善柔換上了華麗的盛裝,頭紮燕尾髻,高貴泠艷,明媚照人,看得項少龍睜大了的眼再不起來,只是她叉腰戟指的模樣令人見而心驚。善柔「噗哧」一笑道:「嘻!人家扮你夫人扮得像不像。」項少龍負手來到她身後,在她皙白的粉項嗅了兩記,暗讚香氣襲人,才皺眉道:「兩天之期尚未過,你這便急不及待來當我的夫人,姊姊是否春心動了?」 善柔仰起俏臉,眸子溜上眼頂處瞅了他一記,輕描淡寫道:「你怎麼說也好,總之我是跟定了你,好督促你辦事。」項少龍來到她旁,故意貼著她的肩膞,輕擠了擠她,不懷好意道:「大姊不怕弄假成真,給我佔了便宜嗎?」 善柔故意不望他,威武不能屈的昂然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成大事者豈拘於小節,就算給那些乘人之危的小人佔佔便宜,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項少龍拿她沒法,恨得牙癢癢地道:「誰才是乘人之危,柔小姐自己心中有數吧!」 善柔甜甜一笑,轉身摟上他脖子,堅挺有勁、曲線迷人的酥胸胴體毫無保留地靠貼著他,以撒嗲的語氣道:「好相公!那裡找兩個小婢來服侍你的夫人好呢?堂堂董馬癡之妻,總不能有失身份,自己服侍自己吧?」項少龍又好氣又好笑,也給她親暱的行為迷得方寸大亂,探手箍住她的小蠻腰,苦笑道:「你這小妮子根本就一心想嫁我,但臉子卻放不下來,等多一晚都怕當不成我的夫人,我也只好認命,誰叫你的妹夫是老子的二哥。」 善柔含笑不語,也沒有分辯,只是得意洋洋地瞧著他,絲毫不懼他的侵犯。項少龍探手在她高聳的粉臀拍了兩記,欣然道:「好吧!我就由外宅調兩個丫頭來侍候你,不過你要謹守婦道,不准隨便發脾氣,又或像以前般一言不便亮刀子。唉!有了外人,我恐怕連睡覺時都不能以真面目示夫人你了。」 善柔見迫得對方貼貼服服,大喜地由他懷裡溜了出來,嬌笑道:「誰要陪你睡覺了。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莫怪本夫人不先警告你,若有無知小賊偷進我的閨房,說不定會吃飛刀呢!」看著她消失在通往寢室的走道處,項少龍搖頭長歎,多了這永不肯屈服的美女在身旁,以後的煩惱會是層出不窮。不過看到她現在那歡天喜地的樣子,比之以前日夜被仇恨煎熬的陰沉模樣,自己總是做了好事。坦白說,她比趙致更吸引著他,或者這就是愈難到手的東西愈珍貴的道理吧。 正猶豫好否跟進去與她戲鬧,烏果來報,趙穆派人來找他。項少龍心中大奇,趙穆剛和他約好表面上盡量疏遠,為何忽然又遣人來找呢?出到外廳,來的赫然是蒲布。項少龍奇道:「侯爺找我有何要事?」 蒲布恭敬地道:「小人今早已來過一次,原來董先生到了藏軍谷,幸好董爺來了,今晚侯爺宴請田相國,田相國指定求見董爺,請董爺動駕!馬車正候在門外。」項少龍想到即將見到這名傳千古的超卓人物,不由緊張起來,旋又想起英雄慣見亦常人,有誰比秦始皇更出名,還不是由他一手捧出來的。至此放開懷抱,匆匆更衣後,來到大門外。廣場上近五十名親兵護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極具排場。 項少龍向蒲布笑道:「蒲兄!來!陪我坐車,也好有個人聊聊!」蒲布推辭不得,只好陪他登車。閒淡兩句後,蒲布壓低聲道:「董爺真是好漢子,視生死如等閒,我們整班兄都很仰慕你呢。」 項少龍想不到如此行險一著,會帶來這麼多良好的副作用,包括田單的另眼相看在內,謙虛道:「算得什麼,只是迫虎跳牆,孤注一擲吧!」蒲布道:「小人一生除董爺外,只遇過一位真英雄,但請恕小人不能說出那人的名字。」項少龍心中恍然,知道這人仍是忠於自己。 蒲布忽道:「董爺為何會挑了趙國作投身之地呢?」項少龍訝道:「蒲兄知否若讓這句話傳了出去,你立即會人頭落地呢?」 蒲布咬牙道:「當然知道,可是小人亦知董爺不會是這種人,故有不吐不快之感。」項少龍伸手摟著他肩頭,湊到他耳旁道:「好兄!你看人真有一套,因為我就是項少龍!」蒲布劇震,呆了半晌,就要俯身叩頭。項少龍當然不容他如此做,利用這機會,向他道出此行目的,同時共商大計。 蒲布歡喜若狂,最後狠聲道:「趙穆這奸賊根本不配做人,暴虐凶殘,動輒害得人家破人亡,我們不知等得項爺多麼痛苦呢!」項少龍淡淡道:「他就快要報應臨頭了。」 這時馬車抵達侯府,兩人約定了聯絡之法,才步下車去。設宴的地方是那次初遇趙墨鉅子嚴平的內軒,到邯鄲後,再未聽過有關此人的消息,心忖再見到趙致時定要順口問上一聲。剛想起趙致,便看到趙致在上次訓練歌舞姬的地方,對著一群姿色極佳的歌舞姬說話。趙致見到他,打了個眼色,表示有話要跟他說。 項少龍會意,著領路的蒲布在一旁等他,朝趙致走過去道:「致姑娘你好!」那些歌舞姬見到項少龍威武的形態,美目都亮了起來,絲毫不掩飾對男性的崇慕。趙致舍下歌姬們,迎了過來,和他並肩走往一旁,低聲道:「田貞姊妹昨晚給趙穆送了入宮予那奸相陪夜,田單對她們讚不絕口,說不定會向趙穆要人,田貞求你救她們呢。」 項少龍點頭道:「知道了!告訴她們,我怎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話雖如此,但他卻全不知道如何救她們。趙致差點把項少龍當作是神仙,認為只要他答應就可做到,歡喜地道:「我早告訴她你是情深義重的人,定會幫助她們。」 項少龍心中苦笑,再迅速說出了善柔的事。趙致掩嘴嬌笑道:「項郎真厲害,我看姊姊是愛得你發狂呢。」項少龍心中一蕩道:「那你呢?」 趙致俏臉一紅,故意擺出思的姿態道:「人家嘛!唔!一刻都不想離開你。」項少龍本應心情暢美,但想起那對美麗的孿生姊妹,心情立即大打折扣,勉強收攝心神,到長郎,朝內軒走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八章 齊相田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內軒燈火通明,樂聲隱隱傳來。守衛出奇地森嚴,遠近人影幢幢。只是內軒門外,便有十五、六名身形彪悍,態度沉著的齊國武士,如此陣仗,項少龍還是初次在宴會的場地見到。其中一名身材特別雄偉,神態軒昂、虎背熊腰,相貌頗為俊朗的青年劍手,忽由廊外的花園大步走來,躬身施禮,客氣地道:「這位定是田相急欲一睹風采的董匡先生了,在下齊人旦楚,乃田相親衛統軍,乘此向先生問好。」項少龍心中一檁,連忙還禮。 善柔姊妹曾向他提過此人,說他是齊國名將,劍法高明,果是名不虛傳,此人有種由骨子裡透出來的威霸之氣,非常罕見。客氣兩句後,旦楚向蒲布微笑道:「蒲兄請把先生交給末將好了﹗」蒲布受他氣度所懾,連忙答應。 旦楚擺出引路姿態,請項少龍先行。前方把門的武士退至兩旁,讓項少龍進入內軒。同時有人高聲向內通傳道:「董匡先生到﹗」項少龍想起善柔豐滿胸肌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劍痕,暗忖她能兩次行刺田單都仍然活著,實屬奇跡。 項少龍跨過門檻,第一眼便瞥見田單。這不但因他身後柱立著兩名矮壯強橫,面貌酷肖,一瞧便知是善柔姊妹提及過,叫劉中夏和劉中石這對兄;也不是因他一身白衣,在其他人的華衣美服比對下特別搶眼。而是因他的氣度和容貌,均使人一見難忘。難怪見慣天下英雄人物的紀才女,亦要對他印象深刻了。 田單年在四十許間,身材頎瘦,鼻樑骨高起,有若鷹喙,可是因高起的兩顴配得好,不但沒有孤峰獨聳的感覺,還予人一種豐隆迫人的氣勢。再加上濃眉下眼神藏而不露的銳利隼目,確是領袖一方的霸人物。難怪他能由一個小城吏,攀上了天下最有權勢人物之一的寶座。坐在他旁的趙穆雖是一派奸雄模樣,但立時給比了下去,頗有大巫小巫之別。 圍著大方幾而坐的共有十二個人,另一位最使項少龍意外的竟是艷麗的晶王后,除了宮廷內舉行的宴會外,他還是初次在權貴的宴會遇上她。可見田單身份非同小可,連晶王后都要給足他臉子。平時慣見的郭開、樂乘、趙霸等均沒有出席,反是郭縱攜著郭秀兒來了。其他人就是姬重、李園、韓闖、龍陽君和趙雅。 還有兩個齊人,其中一個是「老朋友」齊雨,正坐在趙雅左旁大獻殷勸,不過趙雅卻不大睬他,任他說話,都沒有反應。另一人是個智囊型的文士,外貌文秀俊俏,前額豐隆寬廣,予人天賦才智的好印象。一隊女樂師本在一旁起勁地演奏著,當趙穆聽到少龍抵達的通報,一下掌擊,十多位女樂師立即由偏門離去,內軒倏地靜了下來。 田單的眼神向項少龍利箭般射過來,見到他時,明顯被他的丰神體態打動,隼目亮起,竟長身而起,遙遙向他伸出手來,呵呵笑道:「人說見面不及聞名,我卻要說聞名怎如一見,終於得睹董兄風采了,幸會之至﹗」其他人除晶王后、郭秀兒和趙雅三女外,見田單起立,都被迫站了起來歡迎項少龍,最不服氣的當然是李園了,不過他的態度明顯改善了點,大概是因紀嫣然的策略奏效了。 項少龍對田單的泱泱大度毫沒架子亦感心折,若與信陵君相比,純以氣派風度而論,這田單還要勝上半籌。他加快腳步,先向晶王后遙施敬禮,才來到田單身前,伸出兩手和他緊握著。田單的手寬厚不見骨,溫暖有力。這名傳千古的人物上下打量著他,微笑道:「想不到先生不但養馬有心得,劍術亦高明之極,國舅爺便曾向我多次提及﹗」項少龍不由往李園望去,後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略一點頭。 田單向那劉氏兄溫和地吩咐道:「給董兄在我身旁加個位子﹗」同時向項少龍介紹了齊雨和那叫田邦的軍師智囊型人物,看來應是田單的親族。一番擾攘後,眾人才坐好下來。足音響起,田貞田鳳不知由那裡鑽了出來,為各人添酒。趙穆出動兩女來侍客,可見他是多麼看重田單。 田貞為項少龍斟酒時,纖手竟抖顫起來。其他人都正和旁邊的人交談著,卻瞞不過田單的眼睛,奇道:「小貞因何如此緊張。」他這麼一說,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田貞身上。 田貞見到項少龍,就像苦海裡見到明燈,淒苦狂湧心頭,手顫意亂,現在給田單一問,還以為自己洩露出項少龍的底細。正魂飛魄散下,項少龍見機一手摸上田貞大腿,一手握住田貞的小手,田貞驚愕之下,銅壼脫手掉在几上,酒花濺上了項少龍的前襟。趙穆臉色一變,正要喝罵。項少龍哈哈一笑,扶著了嚇得渾身發抖的田貞,欣然道:「小事小事,美人兒萬勿介懷。」大手趁機摸往田貞香臀,接著低頭一嗅,驚歎道:「好酒﹗」 眾人看這副樣子,都以為是他見色起意,兩手不老實,田貞才會舉止異常,大家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晶王后莞爾道:「別人是喝酒,董先生卻是嗅酒。」。樂乘\也語帶雙關地應和道:「哈哈!董兄定是上讓田貞吃盡了苦頭,所以現在看到董兄還會手腳發軟。」田貞給項少龍一手托著粉臀,一手抓著柔荑,情緒復過來,感到她這苦苦相思的男子,定能予她有力的保護,但在大庭廣眾下,被他這般輕薄,卻仍是讓她臉紅心跳。趙穆心知此時不宜責她,輕喝道:「還不給我退下去。」 兩女跪地施禮,暫退下去。趙穆不知是否有話要說,站了起來笑道:「董先生且隨本侯來,我看本侯的衣服也應適你的身材。」項少龍一聲告罪,隨他去了。 才步出內軒,趙穆已向他低聲道:「我探聽過田單口氣,他對孝成王甚具惡感,還暗示若我能登上寶座,定會全力支持。」項少龍暗罵蠢材,對田單來說,趙國是愈亂愈好,那他就有機可乘了。口上卻道:「那齊雨又是什麼一事,怎會把你們的關係洩露給趙雅知道。」這叫先發制人。 趙穆歎道:「不要看趙雅風流浪蕩,事實上她比任何人都精明厲害,齊雨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會給她抓住尾巴。」到了內堂,趙穆使人拿來尚未穿過的新衣,給他換上。項少龍乘機道:「侯爺那對美艷的姊妹花確是難得尤物,鄙人自上次一嘗滋味後,至今仍味無窮,適才一時心動手癢,讓侯爺見笑了。」 趙穆臉露難色,歎道:「你何不早說?田單昨晚嘗過滋味後,讚不絕口,不用他說,我已答應把兩女送他,為今怎能反口?」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失望之色絕非是裝出來的。趙穆現在已視他為頭號心腹和得力手下,皺眉道:「卻非沒有辦法,但能否成功,就要看田單對你看重的程度了。」 兩人到席上時,歌舞姬剛表演完畢。龍陽君笑意盈盈地打量著項少龍道:「董先生穿起華衣美服,真令人眼目一新呢﹗」接著向趙穆拋了個「媚眼」道:「侯爺又說要帶董先生來為人家的馬兒看病,為何到現在仍未實踐諾言?」 眾人見到項少龍尷尬的樣子,都對他既同情又好笑。趙穆自知項少龍不好男色,哈哈笑道:「董先生終日往牧場跑,我怎抓得住他呢?」田單呵呵笑了起來,調侃龍陽君道:「龍陽君若只是為了馬兒,我手下亦有治馬的能手,當然及不上董兄,不過也可讓低手先出馬,看看可否代高手之勞。」 龍陽君當然知道田單在與他開玩笑,「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那叫田邦的文士向項少龍道:「敝國有匹名為頑童的駿驥,跑起來像一陣風般迅快,可是卻無人能把它馴服,軟硬辦法均不行,現在有此良機,故要向先生請教。」此話一出,連田單都皺起了眉頭,知他是有意刁難。試問連那匹馬都未見過,怎可提出馴治之法。不過若項少龍推說要見過才知,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作出的應對,顯不出他馬癡的威風了。 豈知項少龍從容不迫,淡淡笑道:「馴畜之道,首要是讓它們對你沒有防備之心,但這也只是一般人的下乘手法。上乘之法則是使它們把你視作同類,且是愛護有加,那無論如何野性的馬兒,也會變得既聽話又作了。」說到這裡,忍不住望了對面坐在齊雨和韓闖間的趙雅一眼,這美女正興致盎然地朝他瞧著,見他目光掃來,想起他至今仍未去夜闖香閨,不禁白了他一眼。 田單也給他惹出興趣來,道:「人就是人,畜牲就是畜牲,怎會使畜牲當了人是同類?」項少龍道:「方法多的是,例如畜牲剛出世時首先接觸到的任何生物,它們都會視之如父母,不信可隨便找群初生的鴨子來試試,便知董某非是虛言。」這番話並非沒有根據,而是經現代心理學證明了的事實。 眾人均嘖嘖稱奇。韓闖幫口道:「難怪常有傳聞,說棄在荒野的嬰兒,有被野狼哺乳養大的,都變成了狼人,正因他以為狼就是自己的父母。董先生不愧馴養畜牲的大家。」李園見人人點頭,心中不服道:「但田大夫所說的頑童寶馬,卻是早已出生了,似再沒有可能使它把人視作同類,董先生又有何妙法呢?」 與席諸人,包括田單在內,均知兩人不和,李園出口為難,早是意料中事,都想看這馬癡如何應對。項少龍微俯向前,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道:「鄙人有一馴馬之法,萬試萬靈,一向都是挾技自珍,從沒說出來給人知曉,不過今天如此高興,便讓鄙人掏出來向田相獻醜吧﹗」眾人都不自覺地俯前,好聽他說出秘密。項少龍緩緩道:「這方法一聽就明,但若非真是愛馬的人,卻不易做到。」 眾人都給他頻賣關子,逗得心癢難熬。項少龍知道吊足了癮,方才揭秘道:「就是常陪馬兒睡覺,讓馬兒習慣了氣味,那它就會盡去戒備之心,甚至會視你為同類了。」眾人先是愕然,想了想才知叫絕。項少龍這番理論亦是有根據出處的,那是他以前在看一個電視訪問時,一位馴獸師的自白,只有常和猛獸睡在一起,它們才會真的當了你是族群友類,否則終是有著防備的戒心。 這也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識見分別。二十一世紀是資訊爆炸的年代,只要安坐家中,接上通迅絡,古今中外的資料無不任你予取予攜。古人則罕有離鄉別國,靠的都是珍貴的竹簡帛書,又或口口相傳,比起上來,項少龍這在二十一世紀識見普通的人,便成了那時無所不曉的能士了。田單拍案叫絕道:「來﹗讓我們為董兄由經驗領悟來的真知灼見喝一杯﹗」齊雨也歎道:「現在在下始知先生為何會被冠以馬癡之名了。」 眾人舉杯盡歡。李園屢次碰壁,收斂起來,再不敢小覷對手了,心中轉著另外的壞念頭。田貞田鳳又再次過來添酒。待她們退開後,趙穆先向項少龍打個眼色,才笑著對田單道:「田相和董先生不但意氣相投,連愛好都沒有分別,同為這對越女動心,而董先生得知她們已榮歸田相……」項少龍哈哈一笑,打斷他道:「美人歸賢,董某只有恭賀之情,絕無半分妒忌之意。」 趙穆心中叫絕,暗讚他配對得宜,現在就要看田單是否捨得這對姊妹花了。田單果是非凡人物,大方地微笑道:「董兄既有此情,我就把她們雙雙轉贈,讓董先生在馬兒之外,還另有同眠的伴侶。」這種互贈姬妾的事,在當時的權貴間是司空慣見,沒有人覺得有何希奇。項少龍詐作推辭,田單自是不許,於是他渾體輕鬆的拜謝了。 趙穆故意向項少龍示好,把兩女召了過來,下令道:「由這刻開始,你們兩人就由田相改贈董爺,務要悉心侍奉,不准有絲毫抗命。」兩女均呆了一呆。田貞也算精靈,垂下頭去,免得給人看出內心的狂喜和激動,下跪謝恩。田鳳亦表現得恰如其分,俏臉微紅,跪了下去。趙穆性道:「你們立即去收拾衣物,等待董爺領你們府吧。」 晶王后笑道:「有了這對如花似玉的人兒,董先生莫要忘了再和馬兒睡覺啊﹗」項少龍想起曾抱過她,見她說時眉目含情,不由心中一蕩。一直沒有說話的郭秀兒,瞪著美目好奇地問項少龍道:「董先生真的和馬兒睡過覺嗎?」 項少龍聽她語氣天真,溫柔地答道:「當然,鄙人七歲便開始和馬兒睡覺,但卻非在馬廊裡,而是在寢室內。」眾人聽他說得有趣,都笑了起來。李園忽地向龍陽君笑道:「我也要為君上向董兄說上句公道話,那天教場試劍後,紀才女勾勾指頭,董兄便立即跟了去為她診馬。為何竟對君上卻又薄此厚比?」 田單顯然不知此事,露出注意的神色。龍陽君則「幽怨」地瞅了項少龍一眼,害得他的毛髮無不根根倒豎。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國舅爺說得對,那天鄙人實不該去的,因紀才女竟和我討論起禮樂詩文,結果自是教她大為失望,董某亦無顏以對。」眾人都知紀嫣然情性。不免有人要代他難過,當然大部份人都放鬆了妒忌心意。 這董馬癡魅力驚人,無論身在何種場,總能成為眾人的核心,幸好他終是老粗一名,否則說不定紀嫣然會被他征服呢。李園見他自動打響退堂鼓,敵意大減,首次動舉杯和他對飲。氣氛融洽起來。眾人中只有趙雅知道他和紀嫣然間的事。 與會者可說代表了齊、楚、韓、趙、魏和東周的當權人物,話題很自然又到秦國這共同大敵來。姬重分析秦人的形勢道:「我們數次縱,均攻秦人不下,最要是因秦人借地勢建立了險要的關塞。他們東有函谷關、虎牢關、殽塞,東南則有武關、但只要攻下其中一關,我們便能長驅直進,那時看秦人還有何憑恃?」 春秋時代,車戰都是在平原進行,但自步騎戰變作流後,關塞的重要性便大增,對秦人更是興亡的關鍵。姬重似是為秦人吹噓,骨子裡卻點出秦人的最強處,也可以成為致命的弱點。他這樣說,自然是趁機遊說各人同心協力,聯起來破滅秦國。 田單微笑道:「國家的強大,君權、經濟和軍力是絕對分不開來的,不過依我看秦國現在是似強實弱,白起死後,秦國軍方無人能繼,現在莊襄王由呂不韋把持朝政,與軍方絕不投,田某敢擔保只要這人一日當權,秦人也難以力齊心,但假若我們現在大舉攻秦,則外侮當前,反會迫得秦人力抵抗,弄巧成拙,各位同意我的看法嗎?」姬重為之啞口無言,臉色卻是難看之極。郭縱道:「然則田相是否不同意這次縱之議呢?」 今次縱,可說是他對趙國的最後希望,若此議不成,只好另找地方躲避了。項少龍雖是佩服他的眼光,卻也暗歎無論一個人具有多麼大的智慧,都不能透視將來的發展,想不到莊襄王只有三年的壽命,到小盤這秦始皇一出,天下再無可與擷抗之輩。 田單柔聲道:「當然不是這樣,縱乃勢在必行,但手段策略卻須仔細商榷,否則本人就不須遠道來此了。」這人說話時自有一種迫人氣勢,教人不敢出言反駁。同時亦怕說了出來後,會給他比了下去。龍陽君尖聲細氣道:「田相對秦人的動靜似是知之甚詳,可否告知我們項少龍近況如何,在座很多人都希望聽到他慘遭不幸的消息呢﹗」 項少龍心中檁然,趙以來,雖間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是點到即止,從沒有人正式把他拿出來當作一個討論的話題。趙穆一聽下立時雙目凶光閃露。趙雅一臉渴想知道的神色。晶王后則雙目閃亮,露出留心的表情。齊雨更冷哼一聲,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之狀。反是田單不洩半點內心想法,微微一笑道:「項少龍真不簡單,每能以寡勝眾,連我的老朋友無忌兄都要陰溝裡翻船,給他漂漂亮亮玩了一手,其他的不用我說出來,各位都非常清楚了。」無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 韓闖看了身旁趙雅一眼,呷起乾醋來,不滿道:「田相是否有點長他人志氣呢? 我看這小賊怕只是有點運道吧了﹗」田單正容道:「知己知彼,戰不殆。本人雖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卻絕不敢小覷他。項少龍甫到秦境,便大展神威,在秦王和文武大臣前力挫秦國第一悍將王剪,以寶刃連擋他鐵弓射出來能貫牆穿盾的勁箭。依我看他還是手下留情,不想秦國軍方下不了台。秦王當場賜他太傅之職,呂不韋亦因他聲威大振,此子不除,呂不韋就若如虎添翼,終有一日能把持秦政。」 姬重冷笑道:「如此聽來,秦人應不缺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了。」田單冷笑道:「項少龍若是如此容易被殺死,他早死過無數次了,秦人亦曾對他發動暗襲,卻只鬧個灰頭土臉,還死了幾個人。現在烏家在秦聲勢日盛,就是拜項少龍所賜,連秦國軍方里敵視呂不韋的人,亦對此子另眼相看,希望能把他爭取過去。」 郭縱露出艷羨懊惱的神色,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項少龍則聽得遍體生寒,田單當然不會蠢得把秦國的情報全盤托出,但只是說出來的部分,已極為準確,有如目睹,只此便可知這人多麼厲害。正如他所說的,知彼知己,絕不輕視敵人,才是致勝之道。說不定趙穆有關他來邯鄲的消息,亦是由他處得來。 晶王后嬌笑道:「我才不信沒有人對付得了他,他又不是三頭六臂。」語畢故意瞧了趙雅一眼。趙雅美目閃過怒色。只這兩個表情,項少龍便知兩女是在勾心鬥角。 齊雨道:「當然有對付他的方法,田相……」田單不悅地冷哼一聲,嚇得齊雨立即噤口不言。眾人無不盯著田單,知他早有了對付項少龍的計劃。田單微笑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項少龍的弱點就是過份看重情義,心腸太軟,這將會成為他的致命傷。」 郭秀兒俏目一片茫然,暗忖這應是優點才對,為何會變成了弱點呢?趙雅則是瞅了項少龍一眼。項少龍則是既心驚又好笑,聽著諸人咬牙切齒的談著如何對付自己,真不是滋味,自己的神情必然相當古怪,幸好沒人注意。 宴會至此也差不多了,田單首先與晶王后和姬重離去。臨行前拉著項少龍殷殷話別,又說找天再與他暢談,這才在大批親衛保護下,乘車離府。趙穆本想留下項少龍說話,但礙於耳目眾多,尤怕趙雅看穿兩人關係,只好道:「那對美人兒正在馬車上等候董先生,趁路上有點時間,先生大可詳細驗貨。」四周的男人都別有會心的笑了起來。 李園本想陪趙雅府,不過見趙雅神情冷淡,又給郭縱邀往同車,無奈走了。龍陽君看著他們一起登車,笑道:「看來郭家快會多了個當國舅的嬌婿了。」這時龍陽君的座駕剛駛到身前,他眸白了項少龍一眼,嗔怨道:「本想和董先生作伴乘車,不過董先生另有美人相待,不若奴家明天來探望先生吧﹗」韓闖立即別過頭去,不忍見項少龍難過之色。 項少龍乾咳一聲道:「真不好意思,明天我還要到牧場督工,嘿﹗」龍陽君欣然道:「那就更好了,整天困在城裡,不若到外邊走走,天亮時奴家便來找你。」不理他答應與否,登車去了。 項少龍頭皮發麻,楞在當場。趙穆拍著他肩頭道:「要不要本侯傳你兩招散手,包可收得他服服貼貼。」項少龍苦笑道:「侯爺有心,但卻請免了。」趙穆和韓闖都為之莞爾。 一直靜立一旁的趙雅道:「韓侯請先去吧﹗」卻沒有解釋原因。韓闖惟有失望而去。最後只剩下趙穆、項少龍和她三個人,氣氛頗有點尷尬。 項少龍心知雅夫人想趁機隨他府共聚,但當他想起在府裡那頭雌老虎,那還敢招惹趙雅去,誰能估得到會鬧出什麼事來?並且他答應了今晚去見紀嫣然,更不可給趙雅纏住,最慘的是明天那龍陽君要來找自己,他就算是鐵打的,也不可能接連應付這麼多人。所以雖是同情趙雅現時的心情,惟有婉轉地道:「夜了﹗讓鄙人送夫人上車好嗎?」 趙雅幽幽地飄他一眼,心知肚明地逕自往恭候她芳駕的隨從和馬車走去。項少龍連忙追陪在旁,趙雅直至車廂旁,都沒有一言片語,卻在上車前偷偷掐了他一把,低聲道:「就知道對別人憐香惜玉,雅兒今天暫且饒了你,明天再不來找人家,人家就跑去找你!」,說罷絕塵而去。項少龍怕趙穆留他不放,乘機向趙穆揮手道別,鑽上了一廂芳香的馬車,投進因田氏姊妹而化作了人間仙界,活色生香的天地裡。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九章 雌威難測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他才鑽入馬車,這對孿生姊妹已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喜極而泣。項少龍一時弄不清楚誰是田貞,誰是田鳳?又疼又哄,兩女才沒有那麼激動。其中之一不依道:「你讓人家等的很辛苦呢!」項少龍醒覺道:「你是田鳳﹗」,話聲才落,田鳳已仰首獻上香吻,性感火燙的嬌軀隔著衣衫在項少龍身上不斷扭纏磨動,把項少龍引得慾火狂燒,正準備如趙穆之言詳細驗貨,馬車已至宅第門口,只好收攝心情,先進府換過衣服後,帶著姐妹倆安置一番。 善柔見到項少龍領著兩位容貌相同的絕色美女走進內堂,不悅道:「你到了那裡去?走也不向人說一聲。」項少龍正為一堆煩人事情意亂心煩,不耐煩的道:「你明明看到我房換衣服的,你當我不知你鬼鬼祟祟的窺探我嗎?」 田貞田鳳兩姊妹嚇得花容失色,吃驚地看著兩人。項少龍這才知道自己語氣重了,尚未有機會補救,善柔果然叉起蠻腰,鐵青著臉,只差未出刀子,嬌叱道:「誰鬼鬼祟祟?若不滾去赴你的鬼宴會,你就永世都不換衫嗎?換衫不可以代表洗澡嗎?不可以代表撒了尿嗎?」接著「噗哧」地掩嘴忍不住笑,白他一眼道:「人家不說了﹗」 項少龍見狀稍鬆了半口氣,他真不想田家兩位姐妹受驚,她們都是孤苦無依的人,最受不得驚嚇。失笑道:「柔姊你扮得真像,連我也當了你是我的夫人。」此兩話一出,善柔的臉容又沉了下來。項少龍心中暗喜,故作驚奇道:「你又不准我碰你,但又要做我的如夫人,天下間怎會有這麼便宜的事?」 善柔直瞪著他,像受了傷害的猛獸,一副擇人而噬既凶狠又可愛的神情。項少龍立即軟化下來,聳肩道:「你承認一句愛我,便可海闊天空任我們翱翔了﹗」田貞田鳳終醒悟到她們是在耍花槍了,開始感到有趣。善柔容色轉緩,仍叉著蠻腰,眼光落到這對人比花嬌的姊妹花上,戟指道:「她們是誰?」 項少龍怕她拿兩女出氣,忙來到她身後,試探地抓著她兩邊香肩,以最溫柔的語氣道:「當然是來服侍我馬癡董匡夫人的使女哩﹗」田貞田鳳乖巧地跪地行禮。 善柔受之無愧地道:「起來﹗」又大嚷道:「烏果﹗」 烏果差點是應聲滾入來,明顯地他一直在門外偷聽。善柔髮號施令道:「立即把門外那些大箱小箱運到我隔壁那房間去﹗」又向田氏姊妹道:「進去教他們放好你們的行李。」 田氏姊妹知道這「夫人」正式批准了她們留下,歡天喜地的去了。只要能和項少龍在一起,她們什麼苦都甘願忍受。內堂只剩下了這對真假難明的「夫婦」。項少龍見田氏姊妹過了關,心情轉佳,吻了她臉蛋道:「夫人滿意了嗎?現在要夫得夫,要婢得婢了﹗」 善柔給他引得笑了起來,卻又苦忍著冷起俏臉道:「又不是要去施美人計,找兩個這麼標緻的人兒來幹什麼?看她們嬌滴滴的樣子,我善柔來服侍她們倒差不多。」項少龍皺眉道:「這是否叫吃醋呢?」 善柔那美麗的小嘴不屑的一撅道:「這與吃醋無關,而是理性的分析,狼子野心,能變得出什麼花樣來?」她雖口氣強硬,但卻任由項少龍按著她香肩和在身後挨挨碰碰,對她這種有男兒性格的美女來說,其實已擺明是芳心暗許了,只是口頭仍不肯承認吧了﹗ 項少龍看穿了她的心意,又好笑又好氣,苦惱地道:「好柔柔﹗聽話點可以嗎?她姊妹真的很可憐,受盡趙穆的淫辱,現在才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保證她們以後都幸福快樂。不信可問我們的小致致,她會把整件事詳細說與你聽。」善柔有點被感動了,垂下了俏臉,沒再作聲。 項少龍把她扳轉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湊下嘴去,就要吻她。善柔猛地一掙,脫身出去,滿臉通紅地跺足道:「你當我是致致,要對你死心塌地嗎?殺了趙穆後我們就各走各路,不要以為我非嫁你不可。」明知她是口硬心軟,項少龍仍感覺受不了,冷笑道:「各行各路便各行各路,難道我要跪下來求你施捨點愛情嗎?小心我發起狠來一怒把你休了,立即逐出董家,哈﹗」說到最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來。 善柔本是不住色變,但見他一笑,立即忍不住失笑相應,旋又繃起俏臉,故作冷然道:「姑娘再沒興趣應酬你,這就房安眠,若我發覺有賊子私闖禁室,立殺無赦,莫謂我沒有預作警告。」言罷挺起酥胸,婀娜多姿地步進了通往後進的長廊去。 項少龍心叫謝天謝地,若她扯了自己入房才是大事不好,待會怎還有力去服侍嘗了禁果不久,愈來愈渴求雨露恩澤的紀才女?就在這一刻,他才發覺由見到善柔那時開始,便在毫不察覺下拋開許多煩人的心思。善柔的魔力真是厲害極矣,是最辣的那一種。 項少龍走往田氏姊妹的房間時,烏果和一眾親衛正向兩女大獻慇勤,逗得兩女笑靨如花,見到項少龍至,各人才依依離去。烏果經過項少龍旁,低聲道:「想不到天下間竟有像複製出來的一對美人兒,確是人間極品。」還加上一聲歎息,才領著這群「搬工」走了。 兩女早跪伏地上,靜候項少龍的指示。看著她們螓首深垂,連著修長玉項由後領口露出來那雪白嬌嫩,我見猶憐的粉背,項少龍湧起一陣強烈的感觸。縱使自己助小盤一統天下,建立起強大的中國,可是會上種種風氣和陋習,卻絕沒有方法一下子改變過來。女性卑微的地位,始終要如此持續下去,直到十九和二十世紀,才逐漸平反過來。 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好好愛護身邊的女性,由此更可看到墨翟確是照耀著這世代的智慧明燈,他的「兼愛」正是針對長期以來的會陋習。只可惜日後當權者打起禮義的幌子,更進一步把女性踩在腳下,使這問題給埋葬在二千多年的漫漫黑暗裡,真是想起也為女性們寒心。項少龍走了過去,把兩女由地上拉了起來,愛憐地摟著她們蠻腰,坐到榻沿,柔聲道:「我還未有機會和你們好好說話,我項少龍並非趙穆,你們再不用向我跪拜,在寢室裡更不用執什麼上下之禮,這是我唯一的命令。」 其中之一赧然道:「項公子折煞我們了,人家是心甘情願希望能服侍好公子你,討你歡心的﹗」項少龍認得她那對較深的小酒渦,像找到了有獎遊戲的答案般,驚喜道:「你是田鳳﹗」 兩女掩嘴「咭咭」嬌笑,那模樣兒有多嬌美就多嬌美,尤其她們神態一致,看得項少龍意亂情迷,目不暇給。田貞嬌癡地道:「公子﹗」項少龍糾正道:「暫時叫我董爺好了,千萬莫要在人前露出馬腳﹗」兩女吃了一驚,乖乖答應。 看著她們不堪驚嚇,逆來順受的模樣,項少龍知她們一時很難改變過來,更是憐意大生,對每人來了個長吻。兩女熱烈綿綿地反應著,果然給他發掘出分別。田貞溫柔、田鳳狂野。都教他銷魂蝕骨,不知身在何方。田貞嬌喘細細道:「董爺應累了,讓我們侍候你沐浴更衣,我們都精擅按摩推拿之術,噢……」原來小嘴又給項少龍封著。 唇分後,項少龍笑道:「我也很想讓你們推拿一番,不過今晚我還有要事,你們洗澡後好好休息,明晚我再和你們同浴共寢,共渡春宵。」兩女聽得喜不自勝,享受著前所未有既安全又幸福的快樂感覺。田鳳撒嬌道:「董爺可不知人家一直多麼羨慕姊姊,能比鳳兒多得承董爺恩澤,自與您上次歡好之後,我們都日夕掛念著你,沒人時便談你,只有夢中與你相對時,才可以快樂一些。」 項少龍既給奉承得飄飄欲仙,又感奇怪道:「你們和我相聚不多,為何卻會對我另眼相看呢?」田貞欣然道:「董爺和其他人可不同呢﹗我們感覺的到您是真正的愛護人家,而且我們從未見過像董爺般的英雄人物。侯府的人時常私下談論你,當我們知道你大展神威,殺出邯鄲,真是開心死了。」 田鳳接入道:「之前本以為永遠都見不著董爺了,誰知老天真的聽了我們的禱告,鳳兒不但如願能承董爺恩澤,更可終身侍候董爺。真是歡喜死了!」項少龍差點忍不住想對兩女再動手動腳,可是想起紀嫣然,只好把這衝動壓下,暗忖再和這兩個絕妙尤物親熱,可能結果什麼地方都去不了,趁現在仍有點清醒,還是趁勢離開為妙。正要安撫兩句,好抽身而退時,善柔出現在敝開的門口處,俏臉生寒,冷冷道:「董匡﹗你給我滾過來說幾句話。」 田氏姊妹到現在都弄不清楚善柔和項少龍那種曖昧難明的關係,嚇得跳下榻來,跪伏地上,向善柔這不知是真是假的夫人請罪。善柔忙道:「不關你們的事,快起來﹗」項少龍無奈下安撫兩女幾句,囑她們沐浴安寢後,隨著善柔到了她隔鄰的香閨去。 這內進共有四間寬大的寢室,給他和三女佔用了三間,還有一間騰空了出來。善柔背著他雙手環抱胸前,看著窗外月照下院落間的小花園,冷冷道:「項少龍,人家睡不著﹗」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善柔無理取鬧的跺足道:「聽不到嗎?你快想法子讓我睡個好覺。」項少龍移上虎軀,緊貼著她動人的背臀,兩手用力箍著她雖纖細但卻驚人緊實和富有彈性的腰腹,想起初遇她時曾給誤會了是趙穆,殺得手忙腳亂的狼狽情景,心內湧起柔情,吻著她的玉項道:「讓我為你寬衣解帶,好哄你這乖寶貝睡個甜覺好嗎?」 善柔任他擠摟輕薄,扭腰嗔道:「誰要你哄,人家只是因你門也不關,親嘴聲連我那裡都聽得見,吵得人家心緒不寧,才睡不著覺吧了﹗」項少龍愕然道:「你若有把門關上,怎會連親嘴的聲音都可聽到?」 善柔俏臉微紅,蠻不講理道:「本姑娘關不關門,干你什麼事?」項少龍笑道:「好姊姊在妒忌了,來﹗讓我們也親個響亮的嘴兒,讓她們都給吵得意亂情迷,睡不著覺好了﹗」 善柔一矮身游魚般從他的掌握下滑溜開去,大嗔道:「人家正在氣惱上頭,你還要厚著臉皮來佔便宜,快給本夫人滾蛋。」項少龍逐漸習慣了她的喜怒難測,伸了個懶腰,記起了紀才女之約,走過她身旁時,伸手拍拍她臉蛋道:「現在我滾蛋了,還要滾到街上去,柔柔滿意了嗎?」 善柔不悅道:「你要到那裡去?」項少龍苦笑道:「你當我們在這裡是遊山玩水嗎?莫忘了你血仇在身,若要達成心願,我這夫君不努力點工作怎成。」 大義壓下,善柔一時無話可說。項少龍湊過大嘴,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道了晚安,才走出門外。豈知善柔緊隨身後,他不禁訝然道:「你幹嗎要追著我?」善柔昂然道:「我是你的助手和貼身保鑣,自是要追隨左右。」 項少龍大感頭痛,怎可帶她去見紀嫣然呢?倏地轉身,正想把她攔腰抱起時,善柔纖手一揚,鋒利的匕首已指著項少龍的咽喉,應變之快,項少龍也為之大吃一驚。善柔得意地道:「夠資格當你的助手沒有?」項少龍當那匕首不存在般,探手往她玉乳抓去。善柔駭然後退,避開了他的祿山之爪,大嗔道:「你敢﹗」 項少龍哂道:「做都做了,還要問老子我敢不敢,你給我乖乖滾去睡覺,若有違背,我便立即把你休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要挑戰為夫的容忍力。」善柔狠狠的瞪著他,研究著他認真的程度,好一會後才可愛的一聳肩膀,低罵道:「睡便睡吧﹗有什麼大不了,為何開口閉口的都要休了人呢?」轉身房。 項少龍感到她善解人意的一面,湧起愛憐,在她跨入門檻前叫道:「柔柔﹗」善柔以為他心轉意,肯帶她同去,旋風般轉過嬌軀,喜孜孜道:「什麼事?」 項少龍深情地看著這剛強的美女,張開兩手道:「來﹗給我抱抱方去睡覺。」善柔失望地瞪著他,玉頰同時飛起兩朵紅雲,再狠狠瞅了他一眼,小嘴不屑地冷哼一聲,房去了,還大力把門關上。項少龍看得哈哈大笑,這才離府往竊紀才女的香閨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八卷 | 第十章 窮於應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來到劉府外時,大感不妥,原來監視的人手大量增加,附近的幾間民房明顯地被徵用了來作哨崗。單憑能做到這點,便可知龍陽君有趙人在背後撐腰,否則憑什麼可隨意徵用民居。附近的幾個制高點,都埋伏了偵兵,非常隱蔽,若非項少龍是這方面的大行家,兼之又對附近地形非常熟悉,真會疏忽過去。 龍陽君看來死心眼之極,認定紀嫣然和項少龍有關係,現在聞得項少龍即將來趙的消息,故加派人手,布下羅,等他來自投其中。不過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龍陽君這一注押得非常準確,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和呂不韋通過楊泉君等愚弄了所有想擒拿他的人,事實上他早便到了。這成了勝敗的關鍵。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後,自知雖可有七成把握潛入紀嫣然的香閨而不會被人發覺,但這個險卻不值得去冒,正要去時,「颼」的一聲,一枝勁箭由紀嫣然的小樓射出,穿過後園,正中一個隱在牆外高樹上的伏兵。那人應箭倒跌下來,不知撞斷了多少樹幹棋枝,才「蓬」聲掉在街頭,無論準頭和手勁,均教人吃驚。四周的埋伏者一陣混亂,有點不知如何應付由小樓裡以箭傷人的敵手。 接著在另一方向傳來另兩聲慘哼,又有兩人中箭,分由不同的樓房上滑跌下來,倒頭栽往行人道上。在月色迷濛下,紀嫣然一身黑色夜行勁衣,一手持弓,出現在小樓的平台處,嬌叱道:「若有人敢再窺看我紀嫣然,定殺無赦。」四周的埋伏者受她氣勢所懾,又見她箭無虛發,特別是伏身高處者,紛紛撤退。 項少龍心中大叫精采,想不到一向溫文爾雅的紀嫣然,發起雌威來竟可直追善柔。那還猶豫,趁敵人的監察亂成一片時,利用攀和敏捷如豹的身手,迅速越過高牆,藉著暗影來到紀嫣然小樓之下,發出暗號。接著傳來紀嫣然命婢女房的聲音。 項少龍知障礙已去,由背著街那邊攀上二樓平台,紀嫣然早啟門歡迎。這美人兒撲個滿懷,又喜又怨道:「見到這麼危險就不要來嘛。難道人家一晚都待不了嗎?」項少龍笑道:「美人有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何況是一晚已等若三秋,假若才女春情難禁,給別人乖虛而入,我去找誰算賬才好。」 紀嫣然仍是一身夜行緊身勁裝,把她玲瓏的曲線顯露無遺,惹得項少龍一對手忙個不停,活像個急色鬼。這美女給輕薄得目泛春情,呻吟著道:「人家要不依了,我紀嫣然只會對兩個人動情,一是董匡,又或項少龍,你卻這樣低貶人家,哼﹗」男女就是這樣,只要已衝破了最後防線,就算是貞女和君子,必然一動情就是追求肉體關係,此乃人情之道,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被浪翻騰中,兩人在高張的熱情裡,抵死相纏,尤其想起外間危機四伏,更感那種不安全的偷歡特別刺激。項少龍自與趙致池中歡愉時領悟靈慾交融的訣竅,前日與趙致再度雲雨時已漸熟練,此時面對紀嫣然這絕色天香,更是如有神助,瞬時進入心領神會的境界,而紀嫣然嬌軀的一切反應更是盡收心底,似乎連她體內的血脈運動都瞭然於心,即時而準確地對她性感帶施以恰到好處的愛撫刺激,弄得紀嫣然成為名符其實的蕩婦,春情滿面,腰肢猛擺,蜜液橫流,終至狂浪地無法自制,淫聲哀求道:「項郎…快…快…嫣然……等…不及…了…求求你!…啊………啊」。 項少龍見紀嫣然不顧矜持,盡顯床第媚態,龍莖早已怒漲欲裂,將紀嫣然的嬌軀翻過趴伏在床上,香臀高高翹起,猶如羊脂美玉雕成的蜜桃,縫隙仍自汨汨流出陣陣愛液,令人饞涎欲滴。項少龍雙手緊握那對滑不溜手的豐潤軟玉,微微擘開粉嫩初破的蜜唇,龍莖緩緩挺入,紀嫣然已輕聲呻吟,待龍頭整顆陷入陰道之內,項少龍猛地一插到底,直搗內庭,紀嫣然猝不及防,張著小嘴猛烈喘息,項少龍已然吻住櫻唇,纏住香舌不住繾綣,上下交攻,紀嫣然毫無招架之力,只得全盤臣服,手腳緊纏住項少龍身軀,任他在自己完美的胴體上予取予求,撻伐肆虐,同時享受著常人無法想像的極致快感與高潮。 到兩人均筋疲力盡時,劇烈的動作倏然而止。項少龍仍戴著董匡的面具,仰躺榻上,赤裸的紀嫣然變成溫柔可愛的小羔羊,緊伏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秀髮鋪上了他的臉和頸。兩人都不願破壞小樓表面那寧和的氣氛,細聽著對方由急轉緩的喘息聲。 樓外忽地刮起風來,吹得簾子「辟啪」作響。月兒被烏雲蓋過了。紀嫣然嬌喘細細道:「都是你在害人家,累得人愈來愈放任了。嫣然以後不敢再看不起那些淫娃蕩婦了。」項少龍側耳聽著外面呼呼風嘯,溫柔地愛撫著她嬌嫩的粉背,簡要地向她說出了這幾天內發生的事,田氏姊妹、善柔、趙雅的事都毫不瞞她。 聽到善柔這送上門來的便宜夫人,以紀嫣然的灑脫超然,仍忍不住呷醋道:「那人應該是嫣然才對,人家也要陪著你呢﹗」項少龍哄了兩句後,道:「我看田單此來是不懷好意,要從內部拖垮趙人。」 紀嫣然忘了撒嗲,由他胸膛爬了起來,與他共睡一枕,吻了他後道:「我也有這想法,說不定燕人是被他慫恿才來侵趙。齊國國土與趙相鄰,若說田單對燕趙沒有野心,連小孩都不會相信。只不過在包括強秦在內,無人不懼李牧和廉頗,田單亦然,若能借趙穆之手,除掉兩人,就最理想了。」項少龍點頭道:「孝成王雖是昏君,但還有點小智慧,知道廉李兩人乃國家的柱石棟樑,絕不能動搖。但若害死孝成王,變了由晶王后和趙穆把政,就絕對是另一事了。」 紀嫣然道:「今晚晶王后破例參與趙穆的宴會,說不定就是趙穆向田單顯示實力,表示晶王后都要聽他的話。」再微笑道:「至於嫣然的夫君嘛﹗更是他要爭取的對象,免得多了另一個李牧或廉頗出來,所以連那雙天下罕有的姊妹,也被迫忍痛轉手了。」 項少龍聽她說得有趣,在她粉臀上輕拍兩記,調侃道:「心肝兒你妒忌嗎?」紀嫣然認真地道:「妒忌得要命,除非你至少隔晚便來陪我,唔﹗我只是說說而已﹗那太危險了。」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說不定我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唉﹗我又要走了,龍陽君這傢伙明早就來,我寧願面對著千軍萬馬,也不願對著個終日向我拋媚眼和撒嬌的男人,管他是多麼像女人。」紀嫣然失笑道:「在大梁不知有多麼好男風者恨不得把他吞入肚子裡,你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項少龍不滿道:「你還來笑我?」紀嫣然連忙獻上香吻和熱情,以作賠禮。纏綿一番後,兩人同時穿衣服,紀嫣然仍是負責引開敵人注意力,好掩護他離去。當這美女策馬持矛,由後門衝出找人晦氣時,他早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 到府中,滕翼尚未睡覺,一個人在喝悶酒。項少龍大奇,陪他喝了兩杯,問道:「二哥是否有什麼心事?」滕翼歎了一口氣道:「見到善柔,我便想起她妹子,來趙前她有了身孕,你說我應否擔心呢?」 項少龍大喜道賀,歉然道:「是我不好,使你不能留在二嫂身旁,看著孩子的誕生。」滕翼笑道:「兩兄還說這些話來幹什麼,縱使不了咸陽,我也不會皺半分眉頭,只不過人的情緒總有高低起伏,暫時這裡又是悶局一個,無所用心下,自然會胡思亂想了,你當我真可天天都心無旁鶩依墨氏之法坐上他幾個時辰嗎?」 項少龍感到這鐵漢自有了善蘭後,確「人性化」了很多,欣然道:「眼下就有一件事請二哥出手。」滕翼奇道:「什麼事?」 項少龍微笑道:「扮我﹗」 滕翼失聲道:「什麼?」旋即醒悟道:「要我扮項少龍還是董匡呢?」 項少龍輕鬆地道:「董匡由我自己負責好了,只要二哥用飛針去傷幾個趙人,再布下逃向魏境的痕跡,便算成功了,必會使所有人均為此疑神疑鬼。」滕翼點頭道:「你可讓烏果這大個子來扮我,那就更天衣無縫了,但為何不是逃返咸陽,而是溜入魏境呢?」 項少龍道:「這才是我的性格,怎會未成事便頭走。」滕翼失笑道:「誰能比你更明白自己?一於這麼辦,給我十來天時間,定可辦妥,在山林野地中,誰也奈何不了我的。」 兩人再商量了一會,已是四更時分,項少龍房休息,到了門外,想起田氏姊妹,忍不住打著呵欠過去探望她們。兩女並頭甜睡,帳內幽香四溢,若非剛在紀嫣然身上竭盡了全力,定會登榻偷香,現在卻只能悵望輕歎。 就在此時,大雨傾盤灑下。項少龍忙為兩女關上窗戶,隔鄰善柔處也傳來關窗的聲響。項少龍按捺不住對這刁蠻女的愛意,到了善柔房外,先輕叩兩下。全無應。項少龍心中好笑,推門而進,順手關上房門,還下了門閂。秀帳低垂下,善柔正在裝睡。 項少龍大感刺激,慢條斯理地脫衣和解下裝備,直至身上只有一條短褲,便掀帳登榻。果如所料,寒氣迫來,善柔一身貼體勁裝,跳了起來,匕首抵著他赤裸的胸膛,怒道:「想對人家施暴嗎?」項少龍伸手捻著匕首的鋒尖,移往另一方向,微笑道:「施暴嗎?今天不行,快天亮了,或者明晚吧﹗現在只想摟著夫人好好睡一小覺。」 善柔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匕首由自己手上抽出來,放到一旁,接著這男人更探手過來,把自己摟得靠貼在他近乎全裸的懷裡,竟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心。項少龍摟著她睡在榻上,牽被蓋過身子,吻著她的香唇笑道:「你睡覺也穿著勁裝嗎?」善柔鼓著氣道:「人家剛才偷偷跟了你出去,你卻走得那麼快,偏找些最難爬的屋簷和高牆,累得人家跟失了。若你答應給人家那套攀牆越壁的便當,善柔便任你摟著睡到天明,但卻不可壞人家貞節。」 項少龍心中一蕩,再吻了她的紅唇,笑道:「無論你答應與否,這一覺是陪定了我睡了。」善柔嗔道:「你再說一次看看﹗」 項少龍歎道:「好了﹗算我投降吧,你要風我便給你風,要雨則外面正下著雨,來﹗親個嘴兒再睡覺,要不要我給你脫下衣服。好睡得舒服點?」善柔慌亂地道:「你敢﹗人家每晚都是這身穿著的。跑起來方便點嘛﹗」 項少龍微感愕然,想起她這七年來每天都活在逃亡的情況裡,心生憐意,柔聲道:「來﹗乖乖的在我懷裡睡一覺吧,那是這世上最安全寫意的地方。」善柔真的打了個呵欠,闔上美目,把俏臉埋入他肩項裡,不一會發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睡意湧襲,不片晌項少龍亦神志模糊,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項少龍驚醒過來。天尚未亮,懷中善柔淚流滿臉,不住叫著爹娘,項少龍淒然為她吻掉淚珠,半晌後這美女平靜下來,原來只是夢囈。項少龍實在太睏倦了,很快又睡著了。再醒來時,聽到田氏姊妹向善柔請安的聲音,才發覺懷內人兒早起床了。聽得善柔輕輕道:「便讓那龍陽君等個夠吧﹗我家大爺昨晚很夜才睡,怎也要多躺一會的了。」 田氏姊妹那敢駁她,乖乖應是。項少龍跳起床來,天已大白,往門口走去道:「我睡夠了。」三對妙目飄來,見到他半裸的虎軀,三張臉蛋同時紅了起來。田氏姊妹不知見過多少男人的身體,但偏是項少龍使她們意亂情迷,借口出去取梳洗的皿具,匆匆溜了。項少龍一把摟著善柔那條可愛的小蠻腰,笑道:「陪我到牧場去嗎?」 善柔搖頭道:「不﹗今天我有點事。」項少龍皺眉道:「你想到那裡去?現在你是我的夫人了,若洩出底細,大家都要死在一塊兒。」 善柔杏目圓睜,氣道:「只有你才懂裝模作樣嗎?昨天我是故意先溜出城外,才再進城找你,由城衛親自把我送來,打正董匡夫人的旗號。昨晚你溜了到奸賊府飲酒快活時,我和滕翼早商量好一切,包保不會給人盤問兩句便壞了你的好事。」項少龍給她迫得招架不及,吻了她臉蛋道:「你還未說今天要到那裡去呀?」 善柔俏臉微紅道:「致致今天來陪我去找人造裙褂,否則怎配得起你這大紅人。」項少龍一呆時,這妮子趁機溜開,到了走廊處還裝腔作態道:「不要一見到人家便摟摟抱抱,我是天生出來給你討便宜的嗎?」 項少龍沒好氣道:「那今晚要不要我來哄你睡覺?」善柔俏皮地道:「待我稍後想想看﹗」笑著去了。看到她充滿歡樂的樣兒,項少龍心中欣慰,同時亦暗暗心驚。 田氏姊妹捧著銅盤,來服侍他盥洗更衣。項少龍繼續剛才的思,想著田單對他的評語。他的確是太心軟了,絕不適生活在這冷血無情的時代。就是因為心軟,所以這些美人兒一個接一個依附在他的護翼下。雖說在這時代,有點權勢的人都是妻妾姬婢成群,可是他終是來自另一時空的人,思想有異,開始時自是樂此不疲,但當身旁的美女愈來愈多時,又不想厚此薄彼,雖然來此時代後,身體莫名地恢復神速,但心理上卻漸感到窮於應付。 若不計包括田氏姊妹在內的美婢群,在咸陽便有美蠶娘、趙妮、烏廷芳,趙倩、素女、舒兒和婷芳氏。這裡則是紀嫣然,趙雅、趙致和善柔,已遠超過明代風流才子唐寅八妻之眾,對他來說實在滿足得消受不了。心中暗自警愓,再不可亂種情緣,免致將來晚晚疲於奔命。李牧曾警告他酒色傷身,自己很多時都把這好朋友的忠告忘了。 胡思亂想間,善柔的聲音在外進的內堂處響起道:「你是誰?」烏果的聲音道:「夫人﹗這是魏國龍陽君,君上要來看大爺醒來了沒有。」 龍陽君那陰柔的聲音道:「原來是剛抵邯鄲的董夫人。」項少龍怕善柔露出馬腳,在田氏姊妹的酥胸處每人摸了一把後,匆匆出房迎去。善柔出乎意外的擺出一副嫻雅溫婉的樣兒,恰到好處的應付著這直闖到禁地來的龍陽君。 項少龍哈哈大笑,隔遠便向穿著一身雪白武士服,「人比花嬌」的龍陽君「昧著良心」地欣然施禮。龍陽君那對鳳眼亮了起來,抱歉道:「奴家忘了夫人剛抵此處,昨晚又得了一雙可人兒,不懂遲點才來,驚擾了先生的美夢,請先生見諒。」項少龍對他的「體貼」暗暗驚心,向善柔道:「為夫要和君上出城了,最快也要在黃昏才趕來。」善柔乖乖的答應了。 項少龍盯了正對他露出同情之色的烏果一眼後,招呼著龍陽君往前宅走去。龍陽君媚笑道:「嫂夫人長得真標緻,難怪邯鄲美女如雲,卻沒有多少個看得入先生的法眼。」項少龍不知怎麼答他才好,乾咳兩聲,矇混過去。 踏出府門,陽光漫天,被昨晚大雨打濕了的地面,差點乾透了。外面至少有近個龍陽君的親衛,正牽馬恭候著,看見這般陣仗,項少龍不由發起怔來。龍陽君的「香肩」挨了過來,輕貼著他柔聲道:「現在道路不安靖,多幾把劍護行,總是安全點呢﹗」嗅著他薰得花香噴噴的衣服,項少龍也不知是何滋味。 再來趙國前怎想到此行會如此多姿采,不但要應付女的,還要應付身旁這男的,最痛苦是卻絕不可開罪他。邯鄲形勢的複雜亦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什麼時候才可功成身退呢? (卷八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一章 峽口遇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龍陽君並騎出城,前後四周均是護駕高手。自傳出他項少龍即將前來邯鄲的消息後,趙都原本已緊張的氣氛,更如拽滿了的弓弦,迫得人透不過氣來。雖然人人摩拳擦掌,看似胸有成竹。其實人人自危,都怕成為遭到不幸的一個。於此亦可見自己建立了「崇高」的聲譽,無人敢輕忽視之。 龍陽君策馬挨近了他少許,道:「為何不見貴僕龍善呢?」項少龍暗讚龍陽君細心。在這兵凶戰危,人人防備的非常時刻,換了是任何權貴,若有滕翼這種高手,必會要他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所以項少龍出門都不把他帶在身旁,實在不常理。他微笑道:「內子還是第一趟來到大城市,購物興濃,沒有人陪著總是不太妥當的。」 龍陽君只是隨口問問,並非起了疑心,改變話題道:「李園視董兄為頭號情敵,實在是弄錯了目標,教人發噱。」項少龍奇道:「君上何有此言?」 龍陽君微笑道:「紀嫣然真正看上的人是項少龍。唉!嫣然自己或者沒有察覺,她看項少龍的眼神與看其他人時有著很大的分別。在那時她可能仍未知愛上了項少龍,但我已肯定地知道了。」項少龍心中暗檁,這龍陽君確是個有敏銳觀察力的人,一不小心便會給他由眉梢眼角看破玄虛,自己真要打醒十二個精神才好。 龍陽君冷哼一聲道:「我才不信紀嫣然和項少龍之間沒有密約,只要盯緊紀嫣然,終可由她身上把項少龍挖出來。」項少龍皺眉道:「君上不是要對付紀才女吧?」 龍陽君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視她為紅顏知己,她投向項少龍亦是自然不過的一事。董先生尚未見過項少龍,這人確是不世的人材,無論談吐見地和襟胸氣概均獨特出眾,本人若非與他站在對敵的立場,招攬他還來不及,但現在卻必須不擇手段,務要把他置於死地。」項少龍故意試探道:「我雖然自知沒有得到紀才女的希望,可是卻也覺得她頗看得起我老董。嘿!憑君上的眼光,她看我的目光比之看項少龍如何呢?」 龍陽君點頭道:「她的確很看得起你,問題在她是個相當死心眼的人,項少龍有先入的優勢,你和李園只好死了這條心了。」項少龍笑道:「事情看來還未絕 望,有君上這麼厲害的人對付項少龍,他能活的日子應屈指可數了。那時紀才女不是可再行挑選對象嗎?」 龍陽君苦笑道:「事實早證明了所有低估項少龍的人,最後都飲恨收場。無論趙人如何佈置,我仍深信項少龍有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邯鄲的本領。以呂不韋和項少龍的狡猾,怎會任由行蹤給秦國的敵對派系洩露出來,其中定是有詐。」項少龍背脊生寒,直衝腦際。他愈來愈發覺龍陽君這人不簡單,難怪能成為信陵君的勁敵。現身在邯鄲的諸國權臣中,厲害角色除田單這重量級人物外,就要數這不形於外的龍陽君了。 不過他的弱點就是:嘿!似乎「愛上」了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望贏取他的好感。我的天!這是如何一塌糊塗,錯複雜的一事! 這時人馬遠離邯鄲城郭,沿著官道往藏軍谷馳去。兩旁山野秋意肅殺,樹木枝葉凋零。龍陽君的親隨都似有種到城郊來活動筋骨,輕鬆一下的意味。龍陽君見項少龍沉吟不語,知他正在思和消化自己的說話,欣然續道:「項少龍最重要的仇人有三個,就是孝成王、趙穆和郭縱,一天項少龍仍在,他們三人恐怕難以安枕。」 項少龍忽地湧起不安的感覺。這是一個職業軍人的警覺,並不需要什麼實在的理由。這時人馬正要進入一道藏軍谷必經的窄長山峽,四周儘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襲,這裡實是個理想的地方。項少龍倏地把馬勒定。龍陽君衝前了十多步後,才勒馬走頭來奇道:「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其他人見龍陽君立馬停定,都停了下來。 項少龍望著前方山峽的入口,皺眉道:「項少龍與君上是否亦有過節呢?」龍陽君微感愕然,轉馬頭,循他目光望往峽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給我開道!」當下馳出十多人,朝峽口衝去。那些人的盾牌仍掛在馬側處,顯然誰也不相信峽道內隱藏著敵人。 項少龍也大惑不解,有誰要對付龍陽君呢?難道只是自己神經過敏,擺了個大烏龍。龍陽君輕鬆地看著手下馳進峽谷去,微笑道:「項少龍若來對付我,就真是本末倒置了。而且他怎知我今天會到藏軍谷去呢?」項少龍那種不妥的感覺愈趨強烈。以往擔任特種部隊時的嚴格訓練,再依墨氏補遺的靜養法修練,加上多次遇劫,對於異常情形特別敏感,他的第六感靈敏更多,且屢次助他逃過大難,否則可能已飲恨於咸陽街頭了。秋陽雖掛在天邊,可是他心中卻充滿寒意。 龍陽君忽道:「董先生想清楚了本君那天的說話了嗎?」項少龍大感頭痛,岔開話題道:「為何貴侍衛們仍未來呢?」話猶未已,啼聲傳來,龍陽君其中一名手下出現峽口處,遙遙向著他們打出一切無恙的手勢。 項少龍頗感尷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反是龍陽君安慰他道:「小心點總是好的!本君對董先生的小心謹慎非常欣賞。」人馬續往狹谷開去。龍陽君以他那「嬌柔」的甜膩語調道:「先生有否想過縱橫戰場,創一番男兒的不朽事業呢?」 項少龍暗叫厲害,此人確有一般人所久缺的靈銳,看出自己並非只是甘心一輩子養馬的人,故另入說詞。此時離峽口只有多步的距離,項少龍忽然又感覺出有某種危機,但卻只是隱隱捕捉到點模糊的影子,並不具體。隨口答道;「我除了養馬外,對兵法一竅不通,拚拚蠻力或尚可將就,怎能統領三軍,馳騁沙場?」 龍陽君嬌笑道:「先生不用自謙,只看貴屬訓練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將材,否則田單那會如此顧忌你。」現在離峽口只有五十步的遠近,先頭部隊已開始進入峽口。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項少龍腦海,抽韁勒馬,狂叫道:「快掉頭!」他終於想到不妥的原因。 剛才龍陽君那個轉來表示可安全通過的手下,打完招呼後便立即匆匆返峽道裡,實是於理不,因為峽內已有十多名龍陽君的親衛;作為開路部隊,自應扼守著首尾兩端和峽道內各個重要戰略性據點,好待龍陽君通過,才可撤走。否則若有敵人由兩旁擁出,封死峽口,他們豈非給困死峽道內? 項少龍本亦不會因龍陽君那手下一時疏忽而起疑,但因早生警戒,所以才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做作是免了處身於埋伏的敵人和他們隊伍中間的險地,才要匆匆避入峽道裡。此時龍陽君和四周的手下們都皺起眉頭,覺得他疑神疑鬼得太過份了。前頭的幾個人竟不理他警告,自行馳進峽道裡。 龍陽君禮貌上勉強勒馬停下,正要說話時,慘叫聲隱隱由峽道內傳了出來。眾人色變時,峽內湧出無數敵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響處,前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栽著下馬。同一時間殺聲四起。兩旁茂密的樹林中伏兵衝出,一時間四周儘是如狼似虎的敵人。這些人全是平民服飾,驟眼看去至少有數人之眾,龍陽君的手下親隨,雖無不是身經戰的精銳,但敵眾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難擋,尚未有機會作反抗時早潰不成軍,亂成一片。 項少龍矮身避過兩枝弩箭,但下面坐騎一聲慘嘶,跳起前蹄。他連看看戰馬何處中箭的時間也沒有,雙腳猛蹴鞍蹬,側身離開馬背,撲往身旁的龍陽君,攬著他的腰飛躍下馬,落到路旁草叢時,龍陽君的座騎早頹然倒地,渾體插滿了勁箭。龍陽君自是敵人的首要目標。他的頭號手下焦旭和尚未受傷的親衛亦滾下馬來,搶過來保護龍陽君。 龍陽君想跳起來抗敵時,項少龍抓著他直滾入樹林裡,四周雖刀光劍影,全是喊殺之聲,但受樹木所隔,敵人又射過了第一輪的弩箭,匆忙間未及重行裝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時機。劍風撲面而來。項少龍背靠草地,飛起兩腳,重重撐在敵人下陰要害處。那兩人慘叫聲中,拋跌開去,撞倒了另三個撲來的敵人。 「鏘!」項少龍長劍出鞘,又有兩人濺血倒地。當他跳起來時,龍陽君驚魂甫定,拔劍以腰力彈起,一聲「嬌叱」,劍若游龍,撲上來的敵人登時又有兩個仆跌一旁。焦旭等十多人此時且戰且退,來到樹林之內,護著他們。項少龍只見四方八面全是敵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對敵人包圍虛實的判斷,狂喝道:「隨我來!」血浪展出重重劍影,一馬當先衝進林裡。 他劍勢凌厲,膂力驚人,兼之在林木間敵人又難發揮以眾凌寡的威力,真是擋者披靡。「噹!」一名敵人竟被他連人帶劍劈得飛跌開去,嚇得本要撲上來的其他人也立時退避。不過這只是曇花一現的好景,隨著後援開到,無數敵人再擁撲而至。項少龍進入墨氏守心之法,沉著氣領著龍陽君等,連殺了七八個敵人,深進密林之內。 項少龍趁隙看了龍陽等一眼。此時剩下來的隨從除焦旭外只有七個人,人人浴血受傷,形勢危殆。但敵人仍是潮水般湧上來。龍陽君雖奮勇拒敵,但亦已渾身鮮血,只不知那些是由他身上流出來,那些是由敵人處濺上他的衣服去。 右後肩一陣火辣。項少龍狂喝一聲,反手一劍,透入了偷襲者小腹去,接著健腕一抖,架著了由左側劈來的一劍,趁對方退閃時,就在這剎那間的空隙連消帶打,運劍猛刺,硬插進敵人胸膛裡。敵人見他如此強橫,都退了開去,使他倏忽間深進了數丈。 「砰!」龍陽君一個蹌踉,撞在他背上,顯然又中了敵人毒手。項少龍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揮劍殺了另一個撲來的敵人。 「呀!」己方有一人重傷倒地,形勢危殆之極。項少龍血浪劍有若閃電般掣動一下,倏忽間再有一敵倒地斃命,猛扯龍陽君,同時向焦旭等喝道:「隨我來!」硬撞進左方的敵人裡,重重劍浪,迫得敵人紛紛退避。 在這等浴血苦戰的時刻中,項少龍展現出本身驚人的魄力,悠長的氣息和多年來接受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就像個永不會勞累的機器,縱橫敵陣。忙中他不忘審度四周形勢,見到左方不遠處有道斜坡,連忙呼召龍陽君等隨他闖過去。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擊。「嗆!」的一聲,敵人之劍只剩下半截,大駭下早中了項少龍側身狂踢,口噴鮮血重重撞在身後大樹處。 項少龍閃了一閃,再反手一劍,刺入了由後搶上來的敵人左脅處,同時虎軀一移,以肩頭撞得對方帶著一蓬鮮血,仰跌地上。此時他已成功衝殺到斜坡邊緣,壓力頓減,往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見下方一條河流,滾滾流過。項少龍大喜過望,衝了來,閃電出劍,奇準無匹刺入了正圍攻龍陽君、焦旭等人其中一個的眉心去,那人登時氣絕倒地。 項少龍運劍橫掃,迫開了敵人,大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機會。」轉身撲往龍陽君,摟著他滾下斜坡,也不知撞斷了多少矮樹,壓碎了多少花葉,往下翻滾而去。焦旭和另外五名親衛,那敢猶疑,都學他們由坡滾下去。 「蓬……蓬……」八個人先後跌進河中,立即染紅了一片河水。項少龍扯著龍陽君,順著湍急的河水向下游泅去,迅即去遠。敵人喊殺著沿河追來。 前方水響驟增,有若山洪暴發。項少龍等還弄不清楚是什麼一事時,去勢加速,忽地發覺虛懸半空,原來到達了一個高約兩丈的水瀑崖邊,迅即隨著水瀑去勢,往下面水潭墮去。水花高濺。眾人跌得頭昏腦脹時,河水又把他們帶往遠方。敵人的喊殺聲給遠遠拋在後方去。 項少龍和龍陽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趙兵護送邯鄲城時,已是三更時份。傷口雖包紮妥當,但因失血和勞累的關係,眾人都面色蒼白,力盡身疲,其中兩人還發著燒,急需治理。趙穆和樂乘等早得飛報,在城門處焦急地等待他們。趙穆一直與龍陽君私下勺結,項少龍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樂乘則身為邯鄲城守,若讓龍陽君這魏國重臣出了事,他亦難辭其咎,所以都是同樣關心。 趙穆和樂乘搶上載著項少龍和龍陽君的馬車,見兩人樣子雖嚇人,卻非是致命之傷,都鬆了一口氣。龍陽君脈脈含情看了項少龍一眼,費力地道:「若非董先生捨命相救,我如今恐難有命再見兩位了。」項少龍心中苦笑。算起來龍陽君可算他死敵之一,可是當時卻無暇去想這個問題,就算有此一念亦不會見死不救。這正如田單的批評:「心軟」正是他最大的弱點。 樂乘沉聲道:「有沒有見到項少龍?」項少龍和龍陽君同感愕然。後者皺眉道:「看來不大像是項少龍,不過當時形勢混亂之極,我們顧著逃走,順河而遁,根本未有機會看清楚敵人。」 樂乘道:「我已派出精兵,封鎖所有要道,遠近山頭,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稟知君上。」龍陽君和項少龍聽他口氣,已知他沒有把握。偷襲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覺潛至邯戰三十多里的近處,自亦有撤敵的本事。但誰要幹掉龍陽君呢?項少龍當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幹的。 龍陽君不知是否因身上多處創傷,臉色深沉,沒有說話的興趣。當下趙穆和樂乘親自分頭護送龍陽君和項少龍府。善柔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門處迎他入內。樂乘渾身久閒,告辭去了。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呢!」烏果奇道:「是什麼人幹的。」 田貞田鳳用力扶著他到內宅去,兩對俏目早哭得紅腫了。項少龍苦笑道:「讓我醒過來才向你們詳說一切好嗎?」忽然間,他記起了龍陽君那個手下峽口誘他們入局的情景。虎軀劇震中,他已猜到想取龍陽君一命的是何方神聖了。難怪龍陽君的臉色如此難看。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二章 詐傷不起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田氏姐妹和善柔正心慌意亂為項少龍敷藥包紮時,項少龍心中一動,向烏果道:「有沒有方法把我弄得難看一點,我要讓人以為我傷重得起不了身來?」烏果搔了一會大頭後,善柔不耐煩地道:「讓我給你弄個死魚般的模樣吧,包可把任何人嚇個半死!」 田貞田鳳都忍不住掩嘴偷笑。項少龍道:「這還未夠,最好弄得我的傷口像有血水滲出來的樣子,若身子也發著燒就更精采了。」田鳳笑道:「這個包在我們姊妹身上,只要在被內暗置個暖袋便成了。」 善柔和烏果對望一眼後,才往他瞧來,均弄不清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項少龍對烏果道:「待會天亮時,你立即派人出城,請大哥和小俊精挑一半人來,另外我還要你立刻找一個人來見我。」當下說出了聯絡蒲布的手法。 烏果知道項少龍定有重大行動,爽快地去了,田氏姊妹則去弄那暖袋。善柔坐到床沿,在親自為他的假臉頰抹上一層灰白的粉底前,皺眉道:「你不打算告訴我想幹什麼嗎?」項少龍想的卻是另一事,搖頭道:「不行,若有人摸我的臉,豈非黏得整手粉末,那誰都知我是偽裝的了。」 善柔一言不發,走了出去,不一會提著個盛滿東西的布囊來,神色冷然地負氣道:「人家本應不理的了,快告訴我是什麼一事,否則本姑娘便不使出看家本領,教你裝病也無從裝起來。」項少龍苦笑道:「先動手弄好再說,否則時機一過,有人闖來我時,妙計便要成空了。」 善柔嘟著嘴兒,氣鼓鼓地由囊內取出七八個大小瓶子,倒出液狀之物,在一個陶盤子裡調弄著。項少龍伸手過去,摸上她彈力驚人的美腿,柔聲道:「我要殺一個人!但現在仍未到揭曉的時機!」善柔嬌軀微顫,往他望來。 天尚未亮,孝成王在隨從擁護下,到來看他。當他見到剛燙得額頭火熱、臉色難看有若死魚般的項少龍時,嚇了一跳道:「董卿家!他們又說你傷得並非太重,不行!寡人立即要著御醫來為你診治。」這輸到項少龍嚇了一大跳,忙沙啞著聲音道:「大王恩重,鄙人不勝感激,我只是因浸了河水,受風寒所侵,又兼失血過多,只要躺幾天便沒事了。何況我手下裡也有精通醫道的人,鄙人吃慣了他開的藥,若驟然換過別人治理,可能會弄巧反拙哩。噢!」 最後那聲自然是故意裝出來的痛呼,還讓孝成王看到他被子滑下來後露出「血水滲出」的肩脅傷口。孝成王想不到他情況似比龍陽君更嚴重點,發了一會呆後,雙目凶光閃閃道:「有沒有見到項少龍?」旋又一拍額頭道:「寡人真糊塗,忘了卿家從未見過這反賊。」 項少龍心中好笑。沉呤片晌後,孝成王又道:「今趟全仗董卿,若非卿家捨命護著龍陽君,他定然沒命,那時怎向失了命根子的安厘交待,今次的和議亦休想達成了。」項少龍心內苦笑。自己來邯鄲本是為了殺人,豈知機綠巧下,反先後救了趙穆和龍陽君,現在連他也有點不相信自己是項少龍,更遑論其他人了。故意問道:「大王必見過龍陽君了,他有沒有說是項少龍干的呢?」 孝成王搖頭道:「龍陽君只比你好一點,精神萎頓,不願說話。不過若非項少龍,誰人能如此厲害。亦只有他才可與藏在邯鄲的餘黨暗通消息,現在他成了秦人的走狗,自然要對付我們五國的人了。」項少龍聽他口氣,仍不把燕國當作盟友夥伴,由此推之,這昏君尚未向李園和田單的壓力屈服。 孝成王見他兩眼撐不開來的樣子,拍拍他燙熱了肩膀,道:「董卿好好休養,寡人會遣人送來療傷聖藥。」站起來又道:「原來董卿的本領非只限於養馬,往後寡人自有安排。」 孝成王走後,項少龍真的支持不住,勞累欲死沉沉睡去,迷糊間,隱隱感到門庭若市,不住有人來探望他,烏果自然在旁鼓其如箕之舌,把他的傷勢誇大渲染。其實不用他贅言,只是瀰漫房內的傷藥氣味和「不住滲出血水」的傷口,已是最強有力的說明了。 到正午時份,蒲布來了。項少龍抖擻精神,和他商量一番後,門人來報趙雅來看他,蒲布忙由後門遁走。趙雅挨到榻邊,探手便摸上項少龍剛燙熱了的額角,吃驚縮手道:「你生病了!」項少龍半瞇著眼笑道:「沒什麼事!雅兒陪我睡兩天就會好的。」 趙雅吁出一口氣道:「人家嚇都嚇死了,你還有閒情來調戲人家?不過你還兩眼有神,一點都不像生病呢。」項少龍心中一檁,知道趙雅看出了他唯一的漏洞。 趙雅道:「偷襲龍陽君的使者可能是田單、李園,甚或趙穆又或是信陵君,但絕不會是項少龍。我想得到,這些人必會想得到,最清楚的該是龍陽君了。」項少龍知道趙雅心思縝密,本只疑心信陵君一人,被趙雅這麼一說,信念立時動搖。他自然知道這事與趙穆無關,但田單和李園均有殺死龍陽君的動機,都是兇嫌。魏國的權力鬥爭,要是魏王和龍陽君的一方,跟以信陵君為首那一派系的角力。龍陽君更是安厘的命根子,若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安釐定會對信陵君生疑,並要置之死地。魏國內亂一起,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十分想瓜分三晉的齊楚兩大強國了。現在人人認為秦國內部不穩,無暇外顧,想向外擴張勢力,正是其時。 項少龍正在苦惱時,趙雅忍不住嬌軀前俯,低頭以香唇印在他嘴上,溫柔地吐出香舌。項少龍應吸吮著她靈活的舌頭,同時探出色手,揉捏著她豐挺的酥胸。趙雅傾身相就,全身抖顫,春情蕩漾。 正銷魂間,趙雅猛地抽身後退,臉紅如火,嬌喘連連道:「看你有傷在身,先饒過你這次。」又橫他一眼道:「等傷好了後!人家要你怎樣賠我,你就怎樣賠我!」 項少龍雖慾火焚身,卻也知現在不宜,歎一口氣道:「好啊,到時連本帶利一起賠,你可得照單全收喔!」趙雅臉蛋一紅,嬌媚笑著裊娜去了。她前腳才走,紀嫣然芳駕即臨,見到項少龍可怖的模樣,熱淚立時奪眶而出,到知道真相時,始化憂為喜。 項少龍坐擁著滿懷芳香的美人道:「你見過龍陽君沒有?」紀嫣然欣然道:「你這人真厲害!什麼都瞞你不過。唉!我竟是最後一個知道你受傷的人。心焦如焚時,還要強迫自己先去探那愛扮女人的傢伙,以避嫌疑。這還不止,來見夫君時,又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拜見自己夫君的如夫人,給她以審犯的目光語氣攔路盤問,夫君啊!你來給嫣然評評理,還我個公道好嗎?」 項少龍聽得頭大如斗,一對手滑入了她的衣服裡活動著,好轉移她的注意力,又改變話題道:「遇襲前龍陽君和我大說心事,勸我對你要癡心妄想,因為紀才女愛上的既不是董匡,也非李園,而是六國的頭號通緝犯項少龍。」紀嫣然在他無禮的手下抖顫扭動,喘著氣道:「六國頭號通緝犯,少龍你的用語真是新鮮有趣。唔!難怪龍陽君一直盯著人家了。噢!少龍!你想弄死嫣然嗎?啊!再這樣,人家不肯放過你了。」 項少龍嚇得連忙停手,誰說得定有人會在此時來探傷呢?紀嫣然伏在他身上臉紅似火,喘息著道:「少龍猜到偷襲者是那方面的人嗎?」項少龍撫著她粉背道:「我想聽聽才女的意見。」 紀嫣然咬著他的耳朵道:「最大的疑凶當然是信陵君,我才不信他今趟沒有派人來邯鄲,好奪被你偷了的魯公秘錄。不要說他,我看誰都在打秘錄的意。」項少龍苦惱地道:「若秘錄是在郭縱手上,那李園和郭秀兒的婚事就必可談攏了。」 紀嫣然坐直嬌軀,傲然道:「若我即時絕了李園的心,他們的婚事可一說便。」項少龍恍然大悟。像郭秀兒這種家世顯赫的絕色美女,沒有男人會嫌棄的,問題只是關乎在名份上。郭縱自然不肯讓女兒屈居人下,更不要說作妾嬪了。但李園的難處卻是必須虛正室之位以待紀嫣然,這就是與郭秀兒婚事尚未能談攏的要原因。 紀嫣然記起前事,驚疑道:「我看項郎比魯公更厲害,魯班便設計不出你那些使人拍案叫絕的攀爬工具了。」項少龍心叫慚愧,與紀嫣然親熱一番後,烏卓等大隊人馬,借探望他作藉口來了。這俏佳人難捨難離的走了後,烏卓、荊俊、烏果和善柔都聚集到房裡來與他商議。趙致亦早來了,這時隨眾人來看他。 坐好後,項少龍微笑道:「假設今晚樂乘給一批蒙著頭臉的人斬了首級,你們說別人會懷疑是誰幹的呢?」眾人無不心頭劇震,瞪大眼看著他。他的行事太出人意料了。善柔姊妹「啊!」一聲叫了起來。趙致探手過去,緊握著善柔的手,感動得眼也紅了起來。 荊俊奇道:「兩位嫂嫂和樂乘有深仇大恨嗎?」項少龍心中暗歎,樂乘一直是趙穆的頭號爪牙,趙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怎會欠得他一份。趙致聽這小子毫無嫌隙地喚她作嫂嫂,欣喜地瞧他一眼,才紅著臉垂下頭兒。善柔對「嫂嫂」之稱是一副受無愧的樣兒,雙目寒光一閃道:「當日來捉拿我善家上下的人正是樂乘,他還……唉!」黯然垂首道:「我不想再提了!」旋又抬起頭來,咬牙切齒道:「我要親手把他的人頭砍下來。」 烏卓慎重地道:「三真有把握嗎?樂乘這人狡猾怕死,出入均有大批好手護衛,現又正值城內草木皆兵之時,恐怕不易得手。」項少龍胸有成竹道:「草木皆兵才正有空隙。能人所不能,生命才可顯出真趣,刺殺講的是策略,只要能準確把握到樂乘的行蹤,我們就可精心策劃出整個行動,定下進退和掩人耳目的行刺方法。」 烏卓仍猶豫地道:「這樣做會否打草驚蛇,教人知道我真的到了邯鄲呢?」善柔不屑地道:「膽小鬼!」 烏卓登時色變。此人極重榮辱,怎受得起這麼一句話,尤其出自女人口中。趙致大吃一驚,怨怪地搖撼著善柔手臂。項少龍不悅喝道:「你難道不知我最尊敬烏大哥嗎!竟敢以下犯上,快給我道歉!」善柔也知自己過份了,竟「噗哧」一笑,道:「我說的不是烏大哥,只是見小俊發著抖,才衝口說他是膽小鬼,教烏大哥誤會了。」 荊俊瞪大眼睛,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態,及見趙致向他頻打眼色,惟有把這只死貓硬吞進肚內去。烏卓那真的和她計較,亦知在善柔來說,這可算是變相的道歉了,搖頭苦笑道:「我非是膽怯,而是希望輕重有序,不致因小失大吧了!」 荊俊愛屋及烏,忙打圓場道:「膽小的只是我這小鬼吧!烏大哥神勇無匹,怕過誰來。」眾人都給他誇大的言詞惹得莞爾失笑,氣氛頓時緩和融洽了。項少龍分析道:「樂乘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動輒可使我們全軍覆沒,最大的問題,是誰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仍忠於趙穆,又或早給孝成王拉攏了過去,更大的可能是他只忠於自己,就像牆頭上的小草,那方風大勢強,便靠向那一方。」 待眾人完全消化了他的說話後,續道:「假設趙穆明天要造反,那今天他就必須向樂乘和盤托出我們跟他的關係,好增強樂乘的信心,也免致在調配上出現問題,那時就非常危險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善柔姊妹、烏果和荊俊均眉頭大皺,顯然把握不到項少龍所指的危險。只有烏卓長長吁出一口氣道:「是的!我明白為何必須先幹掉樂乘了,因為假若他是孝成王佈置趙穆陣營內的奸細,自然會立即把我們的底細告知孝成王,那時我們死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呢。」 善柔等這才恍然。項少龍微笑道:「殺死樂乘,還另有個大大的好處。」今趙連烏卓都要大惑不解了。項少龍淡然道:「我們把整個刺殺行動弄成似是而非,看似是我項少龍所為,但細想又覺不像的模樣。憑著樂乘牆頭草的特質,趙穆與孝成王必然互相猜疑,都以為對方是借我項少龍作掩飾干的,你們說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呢?」 眾人聽得無不傾服,誰人能想得如此周詳呢。荊俊歎道:「兩人自是疑神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衝突了。」烏卓點頭道:「最好那昏君立即召廉頗或李牧其中一人,師勤王保駕,那趙穆便被逼要馬上發兵叛變,我們亦有機可乘,在渾水裡捉了趙穆這條大魚了。」 善柔皺眉道:「但最大的問題是怎樣才可砍了樂乘項上的人頭呢?」項少龍從容一笑,待要答時,手下來報,田單到了。項少龍心中檁然。現在邯城內,他最顧忌的人,就是田單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三章 暗夜殺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田單進了寢室後,在那劉中夏、劉中石兩兄左右隨護下,逕直來至榻旁,親切地道:「董先生好些了沒?」項少龍見田單自有一股威凌天下的氣勢,更是提高警惕,不敢說錯半句話,點首施禮後道:「最近得了那對姐妹花,生活荒唐,酒色過度,只浸了一會河水,便受寒涼所侵。噢!田相請坐!」 田單微笑搖頭道:「很多時我都歡喜站著來說話。嘿!看董兄兩眼神光照人,怎會是酒色過度的人呢?只是一時用過了力道,故易受濕寒吧!」項少龍知道難以在此人面前作假,真正地苦笑道:「看來是這樣了!」 田單定神看了他一會後,淡淡道:「董兄手下的兒郎們,是否由董兄一手訓練出來的呢?」他這麼一說,項少龍立即知道那天自己硬闖城門迫孝成王表態時,此人必有份在旁觀察,心下檁然,知他動了疑心,卻若無其事道:「要養馬,首先就要防範別人來偷馬,南方多蠻夷,所以鄙人每天都訓練他們,好作防備。」 田單沉呤片晌,點頭道:「若董兄能把我大齊的兵將,練成像董兄手下兒郎們那樣悍不畏死的精英,虎狼之秦又何足懼哉?」項少龍放下心來,原來田單看上自己這點長處,暗叫厲害。他項少龍最大的長處,就是把特種部隊那一套,搬到這戰國的時代來。而這長處一下便給田單抓個正著。 兩人對視頃刻後,項少龍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來,瞧著正凝視著他的田單道:「鄙人明白了,田相請給點時間董某。」田單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反覺愕然,旋即欣然道:「我明白董兄乃忠於情義的人,否則亦不會捨命救龍陽君了。換了誰在那種情況,都只會自行逃命。」 項少龍裝作因傷口牽扯痛得皺了一下眉頭,搖頭道:「當時鄙人絕沒有想過其他事,只知同舟共濟,應付危難。」田單雙目神光一閃,沉聲道:「聽龍陽君說,董兄當時早有所覺,未知董兄為何能有此先見之明呢?」 項少龍給他的眼光和問題弄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也快點離開,裝出疲倦神色,淡淡道:「養馬首防盜馬賊,由其運送馬匹途中常有馬賊埋伏偷襲,遇多了自然敏感些。又或者是與馬兒相處多了,沾染了點它們敏銳的靈覺,其實每逢有大災難來臨,甚或天氣的突然轉變,上至飛禽走獸,下至蛇蟲螻蟻,均有異樣舉動。」 畢竟項少龍並非犯人,他總不能鍥而不捨,問個不休。田單歎道:「董兄確是非常之人,今次偷襲的使者不知走了什麼倒霉運道,竟遇上了董兄,致功虧一簣。以董兄如此人材,楚王考烈或者會看走了眼,但春申君黃歇怎會把你輕輕放過呢?」他雖似在抬捧項少龍,但其實步步進迫,誓要摸清對方底細。 項少龍暗叫不妙,此人才智高絕,一不小心,給他抓著尾巴就完了。苦笑道:「春申君恐怕連我的樣子是怎樣都記不清楚,有什麼放過不放過?董某對楚人早心淡了,再不願想起他們。」今趟輪到田單暗叫厲害,項少龍「閒話家常」式的答話,教他更覺此人高深莫測,使人難以捉摸。點頭道:「楚人目光短淺,只求眼前安逸,又屢錯不改,確是不值一提。但若楚國落入李園掌握中,董兄認為會出現一番什麼局面呢?」 項少龍冷哼一聲,哂道:「李園此人薄情寡恩,心胸狹窄,縱情酒色,靠的又是裙帶關係,能做出什麼大事來?」田單雙目射出如電神光,凝定在他面上,啞然失笑道:「董兄確是識見過人,教田某怎能相信你只是個甘於養馬的人哩!」 項少龍整條脊骨都寒滲滲的,乾咳一聲道:「田相太誇獎董某了。」田單正容道:「董兄若有經世之志,就不應留在趙國這垂死之地,應為伏櫪之驥,其志放於千里之外。董兄乃聰明人,當明田某之意。」 項少龍知他仍只是在招攬自己,反放下心來,頹然挨到枕上,歎了一口氣,卻不說話。田單雖乃雄辯滔滔之士,卻拿他沒法,輸到他苦笑道:「董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項少龍裝作辛苦的勉強坐高了點,挨著榻子捧額沉吟道:「還不是因為先父遺命,著鄙人趙設置牧場。生死有命,很多事鄙人都不大放在心上,只不過與田相一見如故,感激田相知遇之恩,才想到再作好好思量,希望田相體諒鄙人的苦衷。」 他坦白若此,田單覺察到很難再迫他立即表態,深吸一口氣後,奇鋒突出道:「偷襲者定然與項少龍全無關係!」項少龍吃了一驚,裝傻道:「田相有何卓見?」 田單踏前一步,輕拍了他肩頭,微笑道:「但願有一天董兄能踏足齊境,田某必以上賓之禮款待先生,好好休息吧!過兩天董兄復元時,我希望能到董兄的牧場打個轉。」竟避而不答項少龍的問題,就那麼走了。累得項少龍滿肚疑問,不知此君尚有什麼高深後著。 吃晚飯時,各人均因即將來臨事關重大的刺殺行動引至心事重重,氣氛並不熱烈。趙致隨便吃了點後,便放下筷子,看著項少龍開懷大吃。荊俊是唯一神情特別興奮的人,逗趙致道:「致姊啊!不吃飽你那來力氣呢?」趙致低聲道:「人家不餓嘛!」 善柔低罵道:「真沒有用,又不是有人來刺殺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田貞田鳳這時過來為各人添酒,烏卓阻止道:「今晚不宜喝酒!」轉向項少龍笑道:「龍陽君派人送了兩大壺酒來,一是藥酒、一是補酒,哈!我看三今趟麻煩了。」 項少龍對龍陽君的感激和關懷大感頭痛,苦笑無言。善柔冷哼道:「讓他給人宰掉不是一了了嗎,偏要捨命救他,惹得一身煩惱。」趙致惶然道:「大姊啊!」 善柔瞪她一眼道:「你就只懂做應聲蟲。」項少龍惟有和烏荊兩人對視苦笑。善柔拍拍小肚子,伸了個懶腰,粗聲粗氣道:「今晚的行動千萬不要少了我,現在本夫人先去睡一覺好的,你好給我準備一副那些飛牆攀壁的玩意,我要最好的。」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說做就做,房睡覺去也。田氏姊妹忙分出一人,服侍她去了。趙致戰戰兢兢向各人道:「諸位大人有大量,切勿怪柔姊,她……」項少龍笑道:「致致放心,沒有人會真個怪她的。」 烏卓點頭道:「不愧是慣於刺殺的高手,懂得行動前盡量休息和鬆弛,我們好應向她學習。」此時烏果領著蒲布的拍檔劉巢來到,苦候消息的眾人大喜,請他坐下。略訴離別衷情後,劉巢道:「小人接到蒲布的通知後,立即聯絡刻下正在樂乘府內辦事最可靠的幾位兄,做了一番工夫,終有點眉目了。」眾人大喜聆聽。 劉巢道:「樂乘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兼且做盡壞事,怕人捨死報復,所以行蹤隱秘,出入均有大批高手護著,到現在仍未有我們的兄能打進他內圍的圈子裡。」荊俊愕然道:「你不是說有點眉目了嗎?」 劉巢道:「平時是那情況,但這兩天邯鄲城內形勢緊張,樂乘抽調了大批府內家將,加入了他的親衛隊裡,因此我們亦有兩個兄混了進去,否則真是沒有臉來見項爺了。」項少龍皺眉道:「他像是很怕我會對付他似的!」 劉巢愕然道:「項爺和他有深仇大恨,他自然怕得要命哩!」這輸到項少龍奇道:「他和我有何深仇大恨呢?」 劉巢一怔道:「什麼?項爺竟不知舒兒是給他和趙穆輪姦致死嗎?他事後還侃侃而談,自詡曾恣意玩過了項爺的女人呢。」項少龍起初一愣,隨即會意,先告知劉巢當日原委後,道:「舒兒雖然逃過一劫,但此人心性殘暴,仍不可留。」 烏卓問劉巢道:「今晚樂乘會在那裡呢?」劉巢道:「這些天來他為了城防問題,大部份時間都留在東門旁的指揮衛所,很少家,事實上他亦恨不得可以不將軍府去。」 項少龍沉聲道:「他怕什麼呢?」劉巢道:「樂夫人是孝成王的妹子,趙雅的姊姊,非常厲害,樂乘有點怕她,在外面胡攪鬼混都要瞞著她。」 趙致擔心地道:「若他今晚仍留在指揮衛所,我們那有機會呢?」劉巢道:「他另外還有三處別府,好放置新弄來的女人和別人贈給他的姬妾,此人殘忍好淫,最愛淫虐美女,給他弄得殘廢或死去的女子數不勝數。最近邯鄲一位大臣開罪了孝成王,由樂乘負責抄家誅族,他私自留下了對方兩名美妾,準備享用,這兩天他尚未有暇去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們估計他這兩晚定會忍不住溜去一逞獸慾的。」 項少龍心下恍然,至此才明白到朱姬對樂乘恨怨的起因。烏卓再詰問有關樂乘的一切,包括那藏嬌別府的位置,車乘親衛的情況,與其他關係的細節,劉巢逐一詳細答了。烏卓問完後,向項少龍誇獎劉巢道:「劉兄確是了得,顯然一直都在做工夫呢。」 劉巢謙虛地道:「自大梁之行後,我們這群兄誰不願為項爺賣命,在我們眼中,天下英雄人物,無一人能及得上項爺。」項少龍點頭道:「今次事了後,你們就隨我咸陽吧!以後有福同享,客氣話再不說了。」劉巢大喜謝過。 項少龍親自把他送出去,叮囑他著令混在樂乘親衛內的己方兄,今晚千萬要找個藉口,不可隨行,才返內宅。烏卓等去預備今晚的行動,只留下趙致和那雙美麗的田氏姊妹花。項少龍定下神來,想起邯鄲後,他一直接觸到的都是樂乘客氣可親的一面,雖明知是虛情假意,但總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恨,現在當然全改變過來,這種人死了,對大家實有利無害。 項少龍對這時代最看不過眼處就是把女人視作玩物和奴隸的態度。有權勢者若趙雅等,說到底仍是依附著男人而生存。人的權利應來自比較客觀公平的法律保障,想到這裡,不禁想起了法家的李斯和韓非子,自己可否設法影響他們,使法治能代替了專言人治的儒家。但細心一想,只要一天是君權至上,真正的法治始終是水月鏡花,毫不實在。 趙致這時迎上來挽著他道:「董爺啊!你現在的臉色很難看,真教人擔心。」項少龍心中檁然,自己這種狀態,實不宜進行刺殺的任務。探手摟著趙致的腰肢,柔聲道:「致致今晚要留在這裡,好好等我來。」 趙致一震道:「啊!不!人家要隨在你身旁,不要小覷了人家的劍術好嗎?」項少龍手往下移,大力拍了兩記她的粉臀,正容道:「你的身手和劍術都非常高明,可是你卻從未試過殺人,那完全是另一事,乖乖聽我的話,明白嗎?」 趙致想起要殺人,打了個寒噤,垂頭無語。項少龍忽地想起鬆弛的妙法,湊到她小耳旁道:「致致你到房內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會我進來立即與你歡好,聽到了嗎?」趙致又羞又喜,「嚶嚀」嬌呼,脫出他的懷抱,不敢看他,逕自奔進房內。田氏姊妹呆看著他們,似明非明。項少龍把兩女招前,左右摟緊,又親又摸道:「明晚就輪到你們了!」 項少龍把田氏姐妹峰巒起伏的嬌軀摸了個夠後,來到趙致房內。趙致當真乖乖地躲在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張俏臉,顯然身上已是不著一縷。項少龍哈哈一笑,三手兩腳把衣衫全脫,露出一身強健的體魄,將棉被一掀,鑽入趙致嫩軟香艷的溫柔鄉里,幽訪勝。 項少龍一入被窩,馬上著趙致一雙修長玉腿,順著滑膩的肌膚摸至根處,潺潺蜜穴,正候君入內一探。項少龍熟門熟路地將粉腿一分,吻上那露滴初開的陰唇,舌尖深入陰道探頂舔吸,趙致已不可自制地抓住他的頭髮,淫叫出聲:「啊…啊……那裡…喔……不…不要……嗯…你…你…欺負…人…家……喔…」,同時兩條玉腿扣住項少龍肩膊,隨著呻吟不住夾緊。 項少龍啜飲著趙致流淌不已的瓊漿玉液,兩手探前握住挺俏的雙乳,逗引著誘人的乳頭。趙致此時已被他的調情手段弄得骨酥肉麻,渾身無力,只想龍莖趕緊插入,與項少龍體交歡,蜜穴浪水猶如決堤般湧出,溢滿項少龍的唇齒之間,淫香滿鼻,令人慾火狂燒。 項少龍雙手捧起趙致翹臀,起身而上,趙致一雙玉腿已迫不及待地纏上腰際,龍莖噗哧一聲直入蜜穴,猛送急抽,趙致立時挺腰扭臀,高低迎,淫聲潮浪蕩斗室,燭火搖曳,個把時辰後才漸趨寧靜。 二更時份。城東指揮衛所大門開處,馳出一隊約二多人的騎士,布成陣形,開上長街,再轉左折入靠城牆的快道,沿城巡行。除了頭尾各有四個燈籠作照明外,隊伍中間的部份沒入了黑暗裡,教人看不真切。兩排各四十人的騎士,列成長形,一個接一個靠外檔而走,像兩堵活動的牆般護著走在中間的五組騎士,人人手持長盾,向著外側,即使有人在屋簷或道旁放箭偷襲,亦休想可一下子射中他們。更不用說中間的騎隊了。 中間那組騎士人數特多,足有五十人眾,外圍者都持著高盾,教人知道這組內有著重要的人物。其他四組各約二十人,均手提長矛,既可衝刺,又可作擲擊之用。在秋風疾吹下,更見肅殺森嚴之氣。 蹄聲踏碎了深夜的寧靜。組與組間隔了足有三十多步,就算遇上伏擊,亦很難將他們完全包圍,除非敵人兵力十倍於他們。走了半里許路後,人馬離開靠著城牆的車馬快道,折右到城裡去。天上厚雲重重,不見星光月色。一直追蹤著他們的精兵團隊員,忙攀往高處,借火光在敵人視線難及處,向最近的隊友發出訊號,指示樂乘隊伍的位置。 苦守在樂乘別府外的項少龍等人,迅速判斷出樂乘前來的路線,作出佈置。項少龍等伏在屋簷上,他們連頭臉都緊裡在黑布裡,只露出一對眼睛,有若一群只在黑夜出動的幽靈。當看到昏暗的燈籠光線出現在長街遠處時,提到喉嚨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假若樂乘不是由這方向來到別府,今晚的行動只好作罷。 蹄聲滴答中,獵物由遠而近。左旁的烏卓道:「樂乘雖荒淫邪惡,但不愧趙國名將,只看這兵陣便知他果有實學。」右旁的善柔低聲道:「樂乘是我的,我要親手割下他的狗頭來。」 項少龍故意挨了過去,以嘴輕嚙了她耳珠,才耳語道:「這是個城市的捕獵場,誰的本領大,誰就可有最大的斬獲。」善柔秀眸寒芒一閃,別過頭擺出不屑看他的姿態,卻沒有挪開嬌軀,令項少龍泛起銷魂刺激的感覺。 此時提著燈籠的先頭部隊已來到他們隱伏的下方,走了過去。敵人一組、一組地奔過長街,氣氛愈趨緊張。項少龍知是時候了,輕撞了烏卓一下,此時有樂乘在內的最多騎士那組人,剛來到眼下街心處。 烏卓發出一下尖嘯,劃破了有規律的馬蹄聲。敵人無不駭然大震,往兩旁望去。「颼颼」聲響個不斷,伏在兩旁屋簷上的精銳團員,弩箭齊發,取馬而不取人。戰馬的慘嘶聲,人的怒喝聲,震天響起。 燈籠墮地,黑暗裡戰馬吃驚跳躍,情況混亂。可是整個隊形仍能大致保持完整,足見趙軍確是訓練有素的精兵。烏卓知是時候了,再發出攻擊的暗唬。項少龍仍未動作,善柔已豹子般撲出屋簷,先落下了幾尺,然後凌空飛出長,扣掛著腰間的攀爬工具,天兵般在暗黑中來到大街的上空處。 同一時間兩旁擲出十多個燃著了的火球,隱約裡照出了敵人的位置,而此刻敵人仍以為攻擊者由兩旁攻來,茫不知大群煞星早到了頭上處。這批天兵擲出的飛刀,準度力道均無懈可擊,當敵人驚覺時,最少一半人中刀墮馬,本是完整的隊形,立時潰不成軍。失了人的馬兒更是橫衝直撞,亂成一團。 樂乘那組人因是眾矢之的,受創最重,五十多人被放倒了近二十人,餘者紛紛翻下馬背。中刀者多是傷在面門或胸口的要害,剎那間寧靜的長街變成屍橫馬倒的修羅地獄。項少龍等藉腰從天而降。項少龍腳未觸地前,左右撐出,兩名來不及下馬的敵人面門中招,飛墮馬下。到他落在地上時,血浪出鞘,三名撲來的敵人登時有兩人了賬,另一人給善柔由後砍了一刀,慘呼著倒向項少龍。 項少龍一閃避開,環目一掃,只見地上燃燒著的紅光裡,十多名親衛正護著神色仍算冷靜的樂乘,往一旁的巷口退去。長街喊殺震天,精兵團員由兩旁撲出,手持巨斧,砍殺著潰不成軍的敵人,使樂乘那組人變得孤立無援。項少龍與烏卓打個眼色,領著四名手下撲殺過去。善柔有若出柙雌虎,劈翻了兩人後,再擲飛刀,後發先至,竟搶在項烏兩人前頭,射進其中一人咽喉內,不愧第一流的女刺客。 樂乘大喝道:「上!」登時有五人撲前迎往項烏等人,他自己卻繼續退卻。項少龍大喝道:「樂乘奸賊,讓我項少龍取你狗命。」 樂乘此時已退至巷口,心中大定,獰笑道:「有本事就過來吧!」善柔從項少龍身側掠過,劍芒猛起,先一步迎上敵人。項烏等怕她有失,忙搶前出手。一時刀光劍影,殺氣翻騰。這批人均是樂乘身邊最優秀的劍手,堪堪擋著他們。 樂乘正要轉身逃入小巷時,掩護他的人紛紛中箭倒地。荊俊領著數人跳將下來,把樂乘等迫得倉皇退街上。前方的人這時已支持不住,紛紛濺血倒地,樂乘無奈下大喝道:「跟我來!」剩下來的六個人隨他往項少龍等處奔過去。 樂乘一聲厲叱,唰的一劍劈出,快逾電閃,轉眼和項少龍交換了三劍。他的耳力那及得上項少龍,到最後一劍時,抵擋不住,震得倒退了三步。荊俊此時清除了攔路的敵人,一個空翻,落地前蹴起雙腳,不分先後,「砰!」的撐在樂乘背心處。樂乘蹌踉前仆,頭盔掉地。劍光一閃,剛腰斬了一名敵人的善柔不知由那裡撲出來,搶在項少龍前,嬌叱聲中,樂乘立即人頭落地,身首異處,慘死當場。 烏卓執起首級,發出撤退的號令。橫過長街上空的長亦紛被套,不留半點痕跡。整個行動,不出半盞熱茶的工夫,徹底顯現了特種部隊高效率的精神和有若爆炸的攻擊力量。熊熊火光裡,地上全是屍體和血泊內呻吟的趙兵。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四章 城守之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趙穆清早便來找項少龍,兩眼佈滿血絲,眼神閃爍不定,顯是亂了方寸。項少龍卻是仍未睡醒,惺忪中掙扎起來,擁被而坐問道:「侯爺為何臉色變得比我還要難看?」趙穆坐到榻沿,定睛打量著他好一會後,才沉聲道:「你的傷勢如何?」 項少龍試著艱難地活動一下兩條手臂,擺出硬漢的樣子,悶哼道:「其實只是皮肉傷,不過受了風寒,躺了一天一夜已好多了。」趙穆並沒有懷疑,事實上在此次有命來的人中,如今尚沒有人能爬起榻來,項少龍假若龍精虎猛,才是怪事。 趙穆「唉!」的一聲惱道:「樂乘昨晚出事了!」項少龍「劇震」失聲道:「什麼?」 看著項少龍瞪大的眼睛,趙穆歎道:「昨晚樂乘返別府途中遇襲,頭都給人砍掉,二多名親衛非死即傷,唉!」項少龍駭然道:「那個項少龍真的這麼厲害?」 趙穆冷哼道:「事發時附近民居的人確聽到有人自稱作項少龍,不過這批人全蒙著頭臉,無人能看到真面目,事後捕的人發覺城東一批城兵亦被人幹掉了,只留下些攀城的長,可是城牆外卻不見足印。」項少龍「精神大振」道:「那麼說項少龍仍應潛伏在城內,侯爺還不趕快挖他出來。」 趙穆氣道:「還用你教嗎?現在整個邯鄲城都給翻轉了過來,除非項少龍和他的人變成了會打洞的耗子,否則定要現形。可是直到此刻連他影子都摸不著,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一事?」他顯然心情惡劣,失了平時對這董馬癡的器重和客氣。項少龍心中好笑,裝出沉思的樣兒,好一會後才道:「誰坐上了城守之職?」 趙穆頹然道:「暫時該是成胥!」項少龍色變道:「此事相當不妙。」 趙穆道:「你明白了,樂乘一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孝成王。對項少龍有什麼好處?項少龍若要殺人,何時才輪到樂乘。孝成王這一著確是心狠手辣,說不定是趙雅那賤人教他。項少龍若能來去自如,我和孝成王早沒命了。」項少龍咬牙道:「先下手為強,侯爺若能通過晶王后下毒,豈非可一舉解決所有問題嗎?」 趙穆苦笑道:「你當晶王后是我的手下嗎?她才不會蠢得直接參與弒殺行動。但假若能殺死孝成王那昏君,我會有操縱她的方法,唉!你教我現在該怎麼辦?」項少龍大樂,終弄清楚了這奸賊和晶王后的關係了。看來他們只是在互相利用。 趙穆見他沉呤不語,還以為他在動腦筋為自己籌謀,長長吁出一口氣道:「有些事急也急不來,幸好我尚有你這支無人知道的奇兵,仍未算一敗塗地,但少了樂乘,自是聲勢大弱,田單絕不會像以前般熱心對待我了。」站起來道:「先養好傷再說吧!我還要見見其他人,好安撫他們的心。你設法再由趙雅處探聽消息,看孝成王有什麼動靜。」 項少龍道:「侯爺小心有人會變節,人心叵測,很難說哩!」趙穆沒好氣道:「這個本侯怎會不曉得,以後有事我才再找你。」 趙穆去後,項少龍躺在榻上,思潮起伏。田氏姊妹來為他梳洗更衣時,善柔神采飛揚以輕快的腳步似小女孩般一蹦一跳走了進來,含笑來到他身後,香肩輕碰了他一下,得意洋洋道:「最大那頭老虎是誰打的呢?」項少龍失笑道:「當然是另一頭雌老虎,董某甘拜下風了。」伸手往後,把她摟得緊貼背上,帶來高度的刺激。 善柔心情極佳,任他輕薄,出奇溫柔地道:「我們只傷了十多人,真是奇聞罕事,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不若性把田單都干了,那時你要人家怎樣從你都可以,像她兩姊妹那樣也行。」田貞姊妹立時俏臉飛紅。項少龍大感頭痛,扯開話題道:「你那乖妹子到那裡去了?」 善柔掙脫了他的後抱,嗔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算什麼好漢子?」正他梳頭的田貞輕輕道:「致夫人到外面去探聽消息。哎喲!」當然是給善柔扭了一記。 項少龍轉過身來,捋起衣袖道:「這麼霸道的女人,我老董還是首次見到,讓我把馴野馬的功夫,搬來對付你!」善柔挺起酥胸,來到他身前,杏目圓瞪道:「你敢!」 田貞田鳳知他又大耍花槍,都含笑偷看。項少龍伸出大手,往她臉蛋擰了一下,在她用手撥前,縮了去,笑道:「姊姊進步多了,只是動手而不出刀子。」善柔「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那樣子既嬌媚又可愛。項少龍不由色心大動,想把她抱個滿懷時,善柔卻溜了開去,到了房門處,才首嬌笑道:「你還未夠本領令本姑娘心動,家再多學幾年功夫吧!」笑著走了,銀鈴般的笑聲像風般吹來。 項少龍恨得牙癢癢時,田鳳笑語道:「柔夫人其實心中愛煞了董爺,平時總愛和我們談著你的。」項少龍挽起兩女腰肢,柔聲道:「那你們呢?」 兩女嬌羞垂首。看著兩女同一個模樣,不同的嬌態,項少龍給善柔撩起的色心化成了原始的慾火,暗忖今天邯鄲亂成一片,要探視傷勢的人昨天又來齊了,偷得浮生半日閒,不若和這對玉人兒風流快活一番,也不枉此刻。心到手到,登時一室春意。兩女苦候的恩寵,終在這美妙的時光,降臨到她們身上。 田貞田鳳兩姐妹被項少龍一雙魔手探入衣裙內愛撫不停,已是釵鬢凌亂,嬌喘不已,迫不及待地迅解羅衫,轉眼一對粉雕玉琢的香艷胴體就纏上了項少龍的身軀,兩雙小手忙碌地把項少龍的衣衫脫盡,露出她們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壯碩體魄。倆個美人兒攙著項少龍來到床上,讓他舒服地四仰八叉地躺平,田鳳隨即滑至項少龍下身,纖纖小手分別握住龍莖與龍丸套弄著,檀口輕啟,舌燦蓮花,將龍莖含入吮吸纏捲,田貞則趴伏身上,一對豐盈玉乳抵在他胸膛揉蹭滑動,乳頭如兩顆櫻桃不住頂磨,舌尖微吐,舔舐著壯碩的胸肌,留下處處香涎,疏毛蜜穴,摩娑著賁起的臂膀,沾黏滴滴淫液,玉手更是撫遍項少龍各處敏感地帶。倆個美人兒上下其手,項少龍如登極樂仙境,色授魂予,不知今夕何夕。 項少龍兩手也沒閒著,一手在田貞胯間幽穴後庭探摳弄,一手在田鳳酥胸乳溝間揉捏掌握,溫香軟玉抱滿懷,好不銷魂!姐妹倆櫻桃小口作聲不得,喉中發出陣陣吟哦艷聲,胴體如蛇鱔般扭動滑膩,大腿內側均已淫水潺潺,苦候著項少龍的臨幸。 田鳳只覺口中龍莖如烙鐵般火熱狂漲,幾欲頂入咽喉深處,弄得渾身發軟,見一旁田貞玉臀擺弄,蜜穴微開,陰唇已是露滴晶瑩。鬆口讓龍莖挺立昂首,順手便將田貞嬌驅帶過,跨坐在項少龍身上,玉手握住龍莖對著田貞蜜穴,一插而入,愛液四濺,項少龍與田真挺送迎,抽插套弄,田貞已不克自制地浪叫出聲:「啊……啊……小貞……喔……項……項爺……啊……小……小貞……要……要死……了啊……啊……啊……」 田鳳伏在項少龍腿間,眼前粗壯堅挺的龍莖在田貞胯間快速忽隱忽現,體內湧現著田貞傳來的超絕快感,讓她春情蕩漾,兩手不住插弄自己淫水泛流的蜜穴。項少龍猿臂一伸,把田鳳拉上來跨坐身上,大嘴湊上蜜穴猛吸,滿口嫩肉愛液,淫糜腥香四溢,田鳳猝不及防,也是淫聲狂叫:「啊……啊……啊……喔……項……項爺……啊……喔……不……不行……啊……啊……啊……」,姐妹倆俏臉相對,猶如對鏡自攬,一般地銷魂嬌艷,一般地嬌聲浪吟,兩具曲線優美,火辣性感的胴體,以同一角度姿勢對坐扭動著,項少龍只覺自己是世間最幸運的男人,早已忘記此刻仍身在群敵環伺的險境中,全心全意地享受這對美艷尤物帶來的絕頂高潮,也讓她們從此在他身邊享受安定幸福的生活。 項少龍醒來時,田貞田鳳動人的肉體,仍像八爪魚般把他纏緊不放,故他只略動一下,立時把這對嬌慵欲死的姊妹花驚醒過來。兩女一看窗外,只見陽光漫漫,嚇了一跳,忙爬起身來。項少龍被她們玉芽般粉嫩雪白的美麗胴體弄得意亂情迷,差點壓不下想把她們拉帳內的衝動,不過記掛著邯鄲的情況,才勉強起床。 兩女欣然地為他梳洗穿衣,看著她們玉臉孕含著的幸福和快樂,項少龍心神皆醉,兩手像她們般沒有半刻閒著,弄得兩女小耳都紅透時,才出房去了。大廳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見不到。項少龍甚感寫意,這種寧逸的氣氛,實是罕有,湧起懶洋洋什麼都不想做的感覺,走到一張臥幾躺了下來。 田貞此時整理著衣衫婀娜多姿地走了出來,來到他旁盈盈跪下柔情似水道:「董爺愛吃什麼東西?奴家去弄來給你。」項少龍給她一提,肚內頓時餓雷打鼓,伸手摸著她臉蛋道:「隨便好了!嘿!那頭雌老虎到那裡去了。」 田貞忍俊不禁道:「老虎白天自然是躲在虎穴裡睡覺!小鳳服侍她去了。」言罷歡天喜地去了。 項少龍眼假寐時,荊俊和趙致聯袂來,看兩人沒有芥蒂地言談甚歡,他更感天朗氣清,心懷大放。樂乘一去,整個悶局都改變了過來,動權已穩操於手上。 荊俊和趙致陪他進膳時,後者道:「我從未見過邯鄲城變成這個樣子,街上處處都是趙兵,逐家逐戶去查問話,我們行館的武士都被徵召了去幫手,弄得人心惶惶。」項少龍一邊狼吞虎嚥,邊問道:「是否有人認為是我幹的呢?」 趙致以崇慕的眼光看著他道:「董爺你最厲害就是沒有出動飛針,那已成了你的招牌,所以現下人人疑神疑鬼,我師傅甚至懷疑是李園干的,嘿!真是好笑!」荊俊道:「我從未見過致姊這麼開心的。」 趙致橫了荊俊一眼,嗔道:「真多事!」荊俊連忙微笑賠罪。項少龍心想這就叫一物治一物了,道:「大哥到那裡去了?」 荊俊道:「大哥牧場去了。」壓低聲音道:「趁趙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民居時,送那些受了傷的兄牧場治理休息,免得被人發覺出破綻。」 項少龍放下心來。烏卓為人精明謹慎,必有瞞天過海之法。荊俊又道:「大哥本來想找三哥說話,但三哥……嘿!」趙致杏目一瞪道:「小俊你為何吞吞吐吐,究竟你三哥怎樣了?」 項少龍那會怕趙致,由幾底探手過去,摸上趙致的大腿,這嬌娃兒立即住口垂頭。田鳳這時捧著一壺酒,由膳室走出來道:「董爺要不要嘗嘗龍陽君送來的補酒?」荊俊鼓掌道:「三哥最需要就是這東西,你也過來陪我們喝兩杯吧。」 兩女的俏臉立時燙了起來。項少龍啼笑皆非,啞然失笑道:「若非虛不受補,凡男人都需要這東西,來!把小貞喚來,大家高興一下。」時間就這種歡樂的氣氛裡度過。到黃昏時,善柔才精神地離開臥室,拉著趙致到後園拜祭父母親族的亡魂。 荊俊最愛熱鬧,領著十多名手下,名之為探聽消息,其實卻是去亂闖閒逛。項少龍沒有阻止他,因為這才理,他們沒理由對邯鄲的事不聞不問的。心中記掛著紀嫣然,但卻知自己不宜出門,惟有壓下這誘人的想法,找著田貞田鳳閒聊,逗得她們心花怒放。其他男人歡喜的只是她們的肉體,那有人肯聽她們傾吐心事?趙致現在已成了他半公開的情婦,性留下不走,他也不忍拂逆。 吃過晚飯,當項少龍以為將可過一個安靜晚上時,忽來速之客,竟是平山侯韓闖。在廳內坐下後,韓闖細察他的容色,點頭道:「董兄真是比馬兒還強壯,臉色比昨天好多了,傷口還痛嗎?」項少龍道:「侯爺有心,今天確好了很多。唉!想不到樂乘將軍就這麼去了!」 韓闖露出冷酷神色,不屑地道:「這世上有些人假若忽然給人殺了,事後定沒有人可猜出是誰行兇的。因為被他害過的人實在太多了。若有機會,我也會插他兩劍,昔日樂乘駐守趙韓邊疆時,便曾多之侵入我境犯事,兩手染滿血腥,哼!」項少龍一陣心寒,平日見韓闖與樂乘稱兄道,子裡卻是這麼一事。故作驚訝道:「原來樂將軍是這麼一個人嗎?」 韓闖道:「不要再提這個人了,讓我們商量一下將來的事。」項少龍心中嘀咕,難道他又要慫恿自己去對付李園?韓闖接過田鳳遞來的香茗,色迷迷地看著她的背影,嚥了一口涎沫,才靈魂歸位道:「董兄今次趙,不外是希望有一番建樹。但養馬終是養馬,頂多變成第二個烏氏,與官爵無望,董兄認為我這番話對嗎?」 項少龍心想就算我真是董匡,也絕不會到形勢更弱於趙國的韓國等死,表面上卻道:「侯爺看得起鄙人,自是不勝感激,只不過……」韓闖打斷他道:「董兄誤會了,當然哩!若董兄要來敝國,本侯定必歡迎之至。但今次要商量的卻是邯鄲城守因樂乘之死騰出來的空缺。」 項少龍呆了起來,韓闖身為韓人,那輪得到他來管趙人的事?至於城守一職,等若趙王的護駕大將軍,非是趙王最寵信的人,休想染指,那更是他從沒有想過的事,包括在夢裡的時刻。韓闖得意地道:「董兄想不到吧,但若知晶王后乃本侯族姊,便知我對趙國朝政並非沒有影響力。」 項少龍這才記起晶王后乃在三晉的一的大計下,嫁與孝成王的韓國王族,自然與韓闖多少有點關係,不禁暗責自己疏忽,訝然道:「這個鄙人倒不知道哩!」韓闖傲然道:「只要我在晶王后跟前說上兩句,包保她可影響孝成王的決定。自趙穆失勢後,對孝成王最有影響力的人就是晶王后和趙雅了。」 項少龍心中檁然,知道自己像低估了龍陽君般看錯了韓闖。此人緊纏趙雅,固是因貪她美色,但更要的原因可能是要通過趙雅擺佈孝成王,從而兵不血刃的兼併趙國。這麼看,趙穆充其量只是晶王后的一隻棋子而已。在這戰國時代中,誰不為生存而竭盡心智,明裡暗裡作著各種圖謀。皺眉道:「孝成王不是選了成胥代樂乘嗎?」 韓闖不屑道:「成胥是什麼東西,硬將項少龍的功勞分了一半過去,才混至今天的位置。聲望能力均不足以服眾,現下是事急馬行田,暫時性的措施吧了!」項少龍心意大動,若真的當上了城守,趙穆還不是他囊中之物。但想想卻又覺得孝成王絕不會上這個大當,苦笑道:「鄙人來到邯鄲日子尚短,屁股都未坐暖,連排隊的資格都欠缺,韓侯不用費心了。」 韓闖興趣不減道:「董兄太小覷自己了,目前的你已在邯鄲臣民中家傳戶曉,聲勢如日中天;從千頭戰馬的大禮、以至力挫楚人、硬闖城門、勇救龍陽君,若以你為城守,誰不認為最是稱職。」項少龍搖頭道:「只是硬闖城門一項,便休想大王肯點頭。」 韓闖露出個狡猾的微笑道:「黑可以說成白,白可說成黑,靠的仍是一張嘴巴。若孝成王起用你,正可表示出他的豁達大度,用人唯才。董兄是萬事俱備,久的只是說話的那張嘴巴吧!我也可以設法影響趙雅,有她兩人為你說項,何愁大事不成?」項少龍今次確是目瞪口呆,一顆心卻活躍起來,怔怔地看著韓闖道:「這番恩德,董某應怎樣報答侯爺呢?」 韓闖見他意動,比他更為雀躍,哈哈大笑道:「大家自己人,還要說這種話嗎!來!我先安排你見晶王后一面,其他遲些再說。」長身而起。項少龍忙裝作強撐著陪他起立,送他出門。韓闖邊行邊道:「記緊絕不要和趙穆或郭縱牽上任何關係,且同時不要開罪趙雅或郭開,那樣城守之位,八成會落在你身上。嘿!孝成王對你救龍陽君一事,確是非常欣賞!」 項少龍道:「龍陽君好了沒有?」韓闖哂道:「若你要躺上一天,那他最少要躺十天才行,噢!那對孿生姊妹花精采嗎?」 項少龍那還不知醉翁之意,心中暗罵,低聲道:「那對姐妹花剛收入府邸,就送去我夫人處服侍她,到現在傷痛未癒,根本沒得機會。到我休養生息,來日真個當上了城守,這才會有空領略她們姐妹的妙處咧。倒是她們出自趙穆府中,侯爺該小心些才是。」韓闖無奈歎道:「董兄說得對,應是謹慎點的好。晶王后那處一有消息,我便來通知你。」 送走了韓闖後,項少龍差點要高聲大叫,以洩出心內興奮之情。誰料得到,幹掉了樂乘後,竟帶來這樣妙不可言的可能結果呢?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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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笑道:「想不到殺了個樂乘會有這麼多猜測,他真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雅兒是不是想乘機拿自己來獎賞我一下?」趙雅俏臉一紅道:「人家早就是你的,哪能算獎賞?對雅兒來說,你的愛寵才是人家最大的獎賞哩。好啦,快給人家一個說詞,好去跟大王交差。」 項少龍見她神態嬌美可人,好久沒有這種打情罵俏的甜蜜,也隨之心情大好。趙雅道:「你這人喔,總是獨行獨斷,現在邯鄲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是全盤皆輸,趙雅擔心死了。」項少龍道:「你就說他此行根本就沒有什麼機密,只是來向我詢問楚國的情況。而且還頗有點心事,說不定是給你那神出鬼沒的舊情人項少龍嚇怕了呢。」 趙雅嬌笑道:「你呀,還真是神出鬼沒哩。大王真的認為樂乘之死,趙穆的嫌疑最大!他認為趙穆以己算人,行錯了這步棋,所以對他僅餘的一點猶豫都不翼而飛。」項少龍皺眉道:「那大王為何不立即把趙穆抓起來?」 趙雅道:「問題就在於你做的太乾淨俐落了。二多人,在不足半盞熱茶的時間內非死即傷,趙穆的手下還未有這種本事,所以大王認為定是田單在背後給他撐腰,派人出手殺了樂乘。但沒有真憑實據,他不敢輕舉妄動。王兄雖很想把廉頗或李牧召來,但這擔心正中了他的奸計。」項少龍暗叫了聲我的天,原來田單無辜地給捲進了這場事件裡,說不定李園亦難以倖免,樂乘之死,確是影響甚廣了。 項少龍曬道:「看來這幾天我還是到牧場去窩著好了,不但可以遠離是非之地,還可以藉口專心養馬,沒事多抱抱女人,快快樂樂過一陣子。」趙雅嬌嗔道:「你倒好,溜出去跟別的女人逍遙,那人家怎麼辦?」 項少龍笑道:「你就晚上準備好熱水,等著我摸去香閨讓你服侍我洗澡,順便領賞吧!」 趙雅笑得差點氣絕,按著小腹辛苦地道:「唉!和你一起光陰過得真快,只恨我還要入宮見王兄,待會人家來陪你好嗎?」項少龍苦笑道:「大家都知道我現在身上有大小七處傷口迸裂流血,你跑來我就成了捨命陪佳人了。」 趙雅嗔道:「你就有一堆藉口,我不管,晚上一定要來,否則就換我摸過來了!」項少龍嚇道:「好雅兒,別鬧了好不好?現在情勢這麼亂,一不小心被發現才真的全盤皆墨了!」 趙雅浪笑著把他拉過來,笑道:「你這人呢!不和你瞎纏了,送人家到門外好嗎?」項少龍和她手牽手到東軒,穿過廊,往外宅走去。趙雅心情暢美,哼著項少龍以前聽慣的悅耳小調,腳步輕鬆愉快。 趙雅登上馬車,才抓簾隔窗對他輕輕道:「自你走後,人家等的就是這一刻,現在成功在望,人家想到即將隨你遠走高飛,真是高興死了!」項少龍心內感交集,湊上去低聲道:「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讓你天天領賞如何?」 趙雅俏臉燒紅,含情脈脈看著他道:「記得你說的話,雅兒到時會盯著你兌現的。」簾子放下,隔斷了項少龍的目光。 項少龍立在廣場處,想起趙雅的情意,別有一番滋味。直至馬車去遠,到廳裡,只剩下善柔和荊俊,前者正興致勃勃地研究著攤開在方几上的地圖,後者頻打呵久,只是苦於無法脫身。項少龍奇道:「她們呢?」善柔不耐煩地道:「誰知你是否捨得來,我把她們趕入房內睡覺了。」 荊俊苦著臉道:「我又沒曾像大姊般睡足一整天,為何不順便趕我去睡覺呢?」善柔一手把地圖捲起,瞪他一眼道:「你的腳長在我身上嗎?自己不懂房怪得誰來。」 荊俊失聲道:「剛才我說要去睡覺,是誰拉著我來看地圖的?」善柔自知理虧,猛地推了荊俊一把,嬌喝道:「快滾!現在有人陪我了。」 荊俊搖頭苦笑,向項少龍投來同情的眼光,一溜煙般遁出內當去。項少龍坐到善柔對面,道:「給我看你畫了些什麼鬼東西出來?」善柔正要再把地圖攤開,聞這收到背後,杏目圓瞪嗔道:「你再說一遍!」 項少龍退讓道:「好姊姊!請給鄙人欣賞一下你嘔心瀝血的傑作好嗎?」善柔化嗔為喜,把帛圖攤在幾面,喃喃道:「嘔心瀝血?你這人最懂誇張其詞。」 項少龍定神一看,立時給吸引了去。這張邯鄲城內外一帶的地理形勢圖,極為精細,雖及不上二十一世紀藉助空中攝影的行軍圖,但已是非常難得,想不到善柔有此本領,但這亦是一個出色刺客必須具備的基本條件。善柔見他全神貫注,欣然指手畫腳,解釋起來。項少龍聽得不住點頭,默默記著。到善柔說得小嘴都累了時,外面傳來三更的報時聲。 項少龍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今晚陪我睡覺嗎?」善柔俏臉一紅,橫他一眼,珍而重之收起帛圖,搖頭道:「我現在沒有半絲睡意,你自己房睡個飽吧!致致在我房裡,倘若歡喜,就把我這個把你看得比老天爺還大的妹子抱走好了。」 項少龍故作漫不經心道:「你睡不睡悉隨尊便!」便往寢室走去。善柔跳了起來,叉腰嗔道:「喂!」 項少龍心中好笑,停步而不轉身,背著她道:「善小姐有何指教?」善柔道:「你究竟肯不肯助我們姊妹對付田單?」 項少龍這才扭轉虎軀,把手遞向她道:「來!到我的睡榻上好好商量。」善柔左右臉頰各飛起一朵紅雲,令這別具風格的美女更是明艷照人,狠狠盯了他一會兒,跺腳道:「去便去吧!若你只是騙子,我便一刀子幹掉你。」 項少龍笑著走過去,拉起了她柔軟溫熱的小手,凱旋房去也。才踏入房門,善柔猛力一掙,把纖手由他掌握裡抽脫來,轉身欲走。項少龍一個閃身,攔著去路,訝道:「不是說好了嗎?」善柔臉紅如火,小手按到他胸膛上,以免撞進他懷內去,搖頭道:「不!不成!」這才收玉手,站直嬌軀,垂頭避開他意圖不軌的灼人目光。 項少龍大感刺激,哈哈笑道:「你又不是未和我在榻上廝混過,有什麼不成的呢?」善柔猛搖螓首,赧然道:「不!我知道今趟是不同的。」 項少龍見她仍不敢看自己,失笑道:「原來凶霸如虎的柔姊竟也有害怕得羞答答的動人時刻!」善柔勉強仰起滿泛紅霞的粉臉,一觸他的眼神,又嚇得垂了下去,跺腳嬌嗔道:「你讓不讓路?」 項少龍伸手便解她襟結,淡淡道:「你歡喜就動刀子吧!」善柔給他的手摸上來,不要說動刀子,連站直嬌軀都吃力異常,顫聲道:「啊!饒過我好嗎?」 這時對方熟練的手,已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襟頭敞了開來,露出雪白的內裳和深開著隱見乳溝的襟口。善柔整個人抖顫起來,閉上美目,呼吸急速,迷人的酥胸劇烈起伏著。項少龍把她內衣襟口再往左右拉開,滑至肩膀處才停了下來,使她那道劍傷和一大截粉嫩豐滿並潔白如雪的胸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眼前。項少龍左手按著她赤祼的香肩,騰出右手以指尖輕觸著那道劍痕,愛憐地道:「是否仍很痛呢?」 善柔隨著他指尖劃過像吃驚的小鳥般顫抖驚慄,「啊!」一聲張開了小嘴,呻吟道:「當然痛!你......噢!項少龍!你在欺負人家。」 項少龍把手移上,抓緊她另一邊香肩,俯頭吻在她的劍痕上。善柔那還支撐得住,發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動神搖的嬌吟。項少龍順手脫掉的她的下裳,將她攔腰抱起,往臥榻走去。善柔兩手無力地纏上他脖子,把俏臉埋在他肩頭,劇烈地喘息著。當項少龍揭帳登榻,她才復了點氣力,由他懷裡滾下來,躲到榻靠牆的內沿去。 項少龍慾火狂昇,迫了過去,探手便去脫她褻衣,想起那晚和她糾纏後,她下擺敞開,美腿畢露的迷人景像,小腹內便若燒著一團永不熄滅的野火。在善柔象微而無絲毫實際效用的推拒下,這平日刁蠻霸的美女只剩下一件單薄的雪白內衣和香艷的短褲。善柔忽地清醒了點,死命拉住襟口,以免春光盡洩時,對方無禮之手已撫上她渾圓結實的美腿。 善柔秀眸無力地白他一眼,顫聲求道:「項少龍啊!不能這樣的!你連門都未關好呢!」項少龍啼笑皆非,遍撫了她一對玉腿後,爬起榻來,笑道:「我還以為大姊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竟怕一道沒有關上的房門,我便順你意思吧!」 當他重帳內時,善柔坐了起來,狠狠瞪著他。項少龍嘻嘻一笑,坐到她身前,膝腿交碰,俯前道:「柔柔你忘了帶匕首嗎?」善柔「噗哧」失笑,橫了他嬌媚的一眼,沒好氣道:「即使有刀在手又如何呢?一把匕首,可以阻止你這色鬼嗎?」 項少龍肆無忌憚地探手過去,由襟口滑了進去,撫上她具有驚人彈性的酥胸,嘖嘖讚道:「你不但是一流的刺客,還是一流的天生尤物。」善柔一對秀眸迸出情火,兩手無力地按著他肩膀,嬌喘道:「你放肆夠了嗎?」 項少龍感到雄風赳赳,充滿征服這難馴美女的快意,反問道:「柔姊又夠了嗎?」善柔那還睜得開眼來,忽地手隔衣緊抓著他作惡的大掌,喘著道:「停一停好嗎?」 項少龍還是首次還聽到她以哀求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讓右手留在最戰略性的要塞,才暫停活動,笑道:「那又怎樣?」善柔勉力撐起眼簾,盯著他撒嬌道:「人家早說過你今晚要圖謀不軌了,你看現在弄得人家成什麼樣子?」 項少龍故作驚奇道:「什麼樣子?當然是最誘人可愛的樣子哪!」又再揉捏不休。善柔全無抵抗之力,隨著他的動作抖顫呻吟,求道:「讓人家再說幾句話好嗎?」 項少龍得意洋洋暫止干戈,以征服者的雄姿道:「這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應知接著會發生什麼事吧!」善柔嬌羞不勝,垂首點頭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和你這大壞蛋作個商量。」 項少龍大笑道:「兩軍交戰,一方敗北,除了屈服投誠外,還有什麼可商量的。」善柔大嗔道:「誰要投降,你只是小戰得利,人家......」 項少龍更感樂趣盎然,收右手,笑道:「噢!我差點忘了你仍有土地沒有被佔領,京城還未失守。」當他的手沿腿而上時,善柔羞急下復了力氣,一個翻滾,脫出他的魔爪,由身旁滾至外檔榻沿處,嬌笑道:「不要過來,否則我立即溜到房外去。」 項少龍毫無追趕之意,好整以暇地轉身後移,靠貼牆舒服地伸展長腿,指頭一勺道:「夫人乖乖的給我過來。」衣衫不整,釵橫鬢亂、春光大洩的善柔叉腰嗔道:「不!」 善柔見項少龍胸有成竹地飽餐著自己無限勝景時,又軟化下來,可憐兮兮地道:「除非你答應不再侵犯人家。」項少龍沒好氣道:「這時代有那一場仗是嘗到甜頭時,會忽然退兵呢?善柔你已長大成人,應知今晚有些事是無可避免的了。」 善柔幽幽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認命似的移到他身旁,學他般挨牆而坐,伸展著一對美腿,出奇地柔順道:「你該心知肚明,由人家要扮你的夫人開始,就已經認定你是我的男人了。但我就是受不了男人們的高傲自大,最不服氣是像我們女兒家天生出來便是供他們淫辱欺壓,動輒施虐,唉!我不願再說了。」項少龍心叫慚愧,原來善柔有著這時代其他女性想也不敢想的看法,伸手摟著她香肩,湊過去封上香唇,溫柔地讓雙方默默享受著那會使男女魂為之銷的接觸。 善柔情意綿綿地反應著。唇分後,項少龍把她的俏臉移向自己,看著她柔情似水的美目道:「我尊重柔柔的想法,那今晚便到此為止,你睡在我這裡,我自己找地方睡覺好了。」善柔呆了半晌,幽幽道:「你要找致致還是田家姊妹?」 項少龍笑道:「我又不是真的夜夜無女不歡,不是還有間空房子嗎?我就到那裡睡,改天等柔柔求我攻城掠地時再說。」善柔有點感動道:「想不到世上有你這種男子,處處為人設想,好吧,我們一起到那裡去好了。」 項少龍愕然道:「一起去?」善柔復平日那刁蠻的樣子,一撅小嘴道:「待會你對人家作惡完畢,立即給本姑娘滾這裡才睡覺。事後絕不准對任何人提起,也休想我會像致致般對你千依順,除非是我動就你,否則再不能隨便對我無禮。」 項少龍一呆道:「這是否叫掩耳盜鈴呢?」這次輪到善柔髮怔道:「什麼是掩耳盜鈴?」 項少龍解釋道:「偷鈴的賊,自己掩上耳朵,聽不到逃走時鈴鐺的聲音,便以為別人都聽不見,不正是小姐現在的行為嗎?」善柔笑得彎起了蠻腰,嗔道:「那怎麼同?這裡並沒有供人掩耳的鈴聲呢?」 項少龍笑道:「柔姑娘似乎忘了自己呻吟的美妙聲音呢?」善柔大窘,惡兮兮地大力拉著他下榻去,狠聲道:「來!快天亮了。」 項少龍忍俊不住捧腹狂笑道:「柔柔你忘了榻上地下,都有你盜鈴的衣衫物證。」 兩顆刻烈跳動著的心,在恬寧的深夜,就像鈴聲般使他們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在聆聽著,注意著,登時泛起作賊偷情的刺激滋味。倆人進房掩上門後,善柔反將項少龍一把按在床上,整個人跨騎在項少龍腰間,一雙手瞬息將項少龍衣衫脫盡。項少龍一邊卸下善柔衣衫,一邊訕笑道:「柔柔這是山大王強姦民夫呀?」,善柔嬌笑道:「人家說過會動就你,你既然這麼為人家設想,就好人做到底,讓姑娘我當一次強搶民夫的雌老虎又會怎樣?」項少龍哈哈笑道:「柔柔真是半點不吃虧,還請大姐憐香惜玉,別把小生剝皮拆骨了。」說罷兩手一抬作投降狀,一副任卿大嚼的順從樣。 善柔被他逗得花枝亂顫,伏在胸膛上嬌笑不已,正準備接話調侃他時,忽然一愣,原來項少龍趁他不注意時,腰臀微挺,堅硬滾燙的龍莖竟陷入善柔緊密的 股縫,頂在後庭菊孔,作勢欲入。善柔僅稍知床第之事,嚇得連忙抬起豐臀,生怕真被趁虛而入,卻反而把蜜穴幽谷完全暴露在龍頭之前,項少龍正促狹地向前一送,龍莖竟歪打正著地插入蜜戶之中,龍頭半入,將善柔指不可留的穴口撐了開來,善柔吃痛,禁不住哀叫出聲,同時玉臀疾抽,脫身而起,一對粉拳擂在項少龍胸前,嬌嗔不已。 項少龍笑著摟住善柔滑膩柔順的胴體,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兩手揉弄著她彈性十足的翹臀,同時溫柔地愛撫她粉軟細嫩的陰唇。善柔猶自不依地扭動抗拒,卻只是徒具形式,不一會就軟化下來,任他一雙魔掌作怪肆虐。 項少龍撐起上身,把善柔摟在腰際胯間,一手自後方探入股縫之間,在蜜穴上輕捏軟扣,一手握捏住善柔挺俏的粉乳,同時吸啜著另一邊的乳頭,舌頭頂舔捲纏,加上一根火燙龍莖在飽滿茂密的陰阜上磨磨蹭蹭,這般多管齊下,饒是善柔這精悍堅忍的女刺客,也不得不全面潰敗,嬌喘蕩吟,淫液漫流,蛇腰款擺,玉腿緊纏,粉臂繞頸,浪態畢露。 善柔被項少龍一番調情手段弄得慾火焚身,終於不可自制地抬起豐臀,項少龍知趣地用手扶著龍莖對著已潮水氾濫的蜜唇,善柔暗自咬牙,腰臀一沉,龍頭順勢陷入緊窄的膣道之中,善柔心一橫,腿一緊,嬌軀向下一坐,處女薄膜應勢而破,粗長硬挺的龍莖直頂入花心口,善柔只覺胯間撕痛欲裂,身軀內更如五臟移位般,硬是忍住沒哀號出來,但兩手十指已狠狠掐入項少龍背肌之中,恨不得把這磨人精生吞活剝。 項少龍見善柔這般逞強,心中不忍,肩膊雖被她掐著也不喊痛,溫柔地吻住她銀牙緊咬的朱唇,舌頭在齒間緩緩舔舐,雙手在善柔背脊愛撫滑動,分散她的注意力,好減輕痛楚。一會功夫,善柔緊繃的肌膚漸漸放鬆,緊扣的齒關也緩緩分開,任項少龍輕吮著她的香舌。項少龍趁機以最小幅度緩緩抽動,善柔黛眉微皺,隨及舒展。項少龍深吸口氣,心神完全開放,將兩人體內所有情形盡收心底,隨善柔膣道內的緊縮滑潤,漸漸加大抽送幅度,一手揉捏著她挺起如櫻桃般的乳頭,一手撫摸著豐臀及玉腿根處。兩人交之處,一縷落紅順莖而下,滴在床被之上,隨後頻率漸快,淫潮愛液噴濺四溢,兩人陰毛上點點浪珠。 此時善柔已是苦盡甘來,膣道內淫水狂湧,龍莖抽送更為順暢,此時善柔全身已被此生從未嘗過的高潮快感包圍,僅存的一絲矜持已煙消雲散,抓著項少龍的雙手改為撐持,腰臀扭纏,反客為地隨著項少龍的頂抽上下套弄。項少龍順水推舟,以逸待勞,舒服地坐著讓善柔的雙乳在眼前上下翻飛,耳邊儘是淫潮浪聲,此起彼落。 項少龍盡情享受這般香艷風月,待感覺善柔漸顯疲累卻高潮迭起之際,隨即龍莖狂頂猛送,同時將丹田中積聚電流緩緩釋出。善柔本已酥軟魂銷,不知所以,被這一輪猛烈插送加上電流刺激,直如登頂後遇龍卷狂襲,整個人飄在高空無從著力,卻被雷電交擊,性感高潮與酥麻快感混成一體,最後一絲清明終於崩潰,狂喊著不知所云的浪叫聲,腰臀卻如驟雨般迎挺送。項少龍輕吁口氣,直挺到底,精關一鬆,精液與電流猛然噴濺而出,善柔只覺體內一股灼燙熱流激入小腹,同時花心極度酥軟麻痺,眼前金星直冒,腦筋一片空白,猛地抱住項少龍全身抖顫不已,良久之後,兩人筋疲力盡雙雙癱軟睡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六章 各懷異心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日清晨,初嘗禁果的善柔果然遵守言諾,若無其事地拉著趙致到花園練劍,荊俊惦記著那美麗村女,天剛亮就牧場去了,剩下田貞田鳳陪項少龍吃早膳。烏果此時進來道:「平山侯使人傳來口訊,請三爺午後時份到他的行館去。」項少龍心中一動,立知想他做城守的不是韓闖而是晶王后自己,否則韓闖那能這麼容易約到這趙國的第一夫人。 細心一想,此亦情理。現在邯鄲諸將,都隸屬不同派系,只有他仍尚未與各大派系扯上關係,若被封城守,自然對晶王后生出知遇之心。異日孝成王歸天,晶王后成為掌權的母后,他項少龍就成了她最有力的心腹大將了。但她為何會看上自己呢? 烏果見他沉吟不語,不敢打擾,正要退下,給項少龍召問道:「外面的情況如何?」烏果恭立稟告道:「平靜多了,但街頭各處仍有趙兵截查行人,孝成王又出通告,不准居民收留任何陌生人住宿,所有旅館都有趙兵盤查。」 田貞、田鳳對烏果都很有好感,見他畢恭畢敬的樣子,不住偷笑,烏果每當項少龍看不見時,亦對兩女擠眉弄眼,逗得兩女更是開心。項少龍忽道:「烏果!」烏果嚇了一跳,連忙應是。項少龍道:「你給我找人通知紀才女,說我黃昏時會正式去拜會她,希望能和她一起吃晚膳。」 烏果領命去了。趙致和善柔香汗淋漓地來,坐到項少龍兩旁,田氏姊妹忙起來侍候。項少龍想起善柔昨晚動人的肉體、狂野的誘人美態,心中一甜道:「你們不要先洗個澡嗎?」 善柔不置可否,趙致卻興高采烈道:「餓得要命哩!」又邊吃邊道:「柔姊今天的步法慢了很多,我也跟得上了。」項少龍自然明白步法慢了的原因,差點把口內的饅頭噴了出來。善柔粉臉通紅,狠狠在幾底扭了項少龍可憐的大腿一把。 趙致先是一呆,旋則似有所悟,俏臉也紅了起來,垂首默默吃著。氣氛尷尬之極。項少龍心中好笑,在幾底各模了兩女一把,才拍拍肚子站了起來,道:「我也要出外走走,活動一下筋骨了。」趙致「啊」一聲起來道:「等等人家吧!我差點忘了師傅囑我帶你到武館去。」 項少龍笑道:「這是否一個邀請呢?」趙致俏臉飛紅,橫他一眼道:「你的腳又不是長在我身上,誰管得你到那裡去。」甜甜一笑,再送上媚眼,這才去了。 項少龍向低頭大嚼的善柔道:「我們等姊姊來!」善柔大嗔,一腳猛掃過來。項少龍大笑閃開道:「好柔柔,還以為自己的腳法像昨晚般厲害,纏得我差點沒命嗎?」 善柔氣得七竅生煙,取起一個饅頭照面擲來。項少龍瀟灑從容地一手接過,順便咬了口,若有所思道:「怎也沒有柔大姊的好吃。」在善柔瘋虎般跳起來前,他早繼趙致之後,溜進澡房裡去。 那天早上就在武士行會度過,趙霸問起「龍善」,項少龍推說到牧場去了。趙致指導行會裡的五十多名女兵在教場操練時,趙霸把項少龍拉到一旁,親切地道:「昨晚大王把我召進宮裡,亦有問起你的事。」項少龍愕然道:「什麼事?」 趙霸低聲道:「要是關於你和貴僕龍善那天力挫李園的情況,我當然是讚不絕口哩!」項少龍連忙道謝,心內卻是十五十六地嘀咕著。孝成王或者尚沒有那種精明能察覺出他的可疑處,但郭開卻是狡猾多智的人,說不定會對他們這批牧馬大軍生出疑心。當然孝成王可能只是想給他安排一個適的職位,所以向這趙國的總教練作出徵詢。 聽趙霸口氣,孝成似還問了他另外一些事,待會定要教趙致打聽一下。為了眾人的安危,真要趕快通知趙雅,觀察郭開的詭謀。 吃過午飯,項少龍把趙致留在行會,獨自往韓闖處去。邯鄲的氣氛大致復平靜,行人顯著減少了,不時碰到巡城的士兵,見到他無不施禮致敬,比以前當禁衛官時更要威風。韓闖行館四周更是防備森嚴,佈滿趙兵,項少龍推測是晶王后比他早一步來了。她為何如此著緊自己呢?可見她定是有所圖謀,才急需一個親信為她抓緊邯鄲城的軍權,而他這新來者是最適了。 記起了席間晶王后與趙雅的不和,進一步想到若晶王后推薦其他人,趙雅定會反對,若是薦他董馬癡嘛,趙雅便或會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態度了。經通報後,韓闖到大廳迎他,先把他引進側廳,神色凝重道:「待會小心點說話,我這王姊非常厲害,說錯半句,你這城守之職便完了。」韓闖續道:「今趟我來邯鄲,還另有任務,就是把敝國的七公護送來與太子舉行大婚,晶王后藉口來探她,絕不會啟人疑竇。」 項少龍心中恍然,此次政治婚姻,必是由晶王后一手促成,亦可見六國裡,趙人與韓人特別親近。趁這機會,項少龍問起縱一事,韓闖苦惱地道:「還不是田單和李園藉燕國的事大作文章,這兩人互相勾結,對我們三晉視比秦人更危險的威脅。我和姬重都有點懷疑偷襲你和龍陽君的使者是他們兩人,既要殺死龍陽君,亦想把你除掉。」 項少龍心中檁然,事實上經趙雅提醒後,他對初時猜估偷襲者乃信陵君的人這信心已開始動搖了。雖說田單想籠絡他,但那只是另一種「除掉」他項少龍的方法。在這時代了,不能用者便乾脆殺掉,免得便宜了別人。這時有人來報,晶王后可以見他了。 項少龍隨著韓闖,穿過兩重天井,經過一個大花園,在內軒裡見到這趙國的第一夫人。施禮後,晶王后向韓闖打了個眼色,後者和婢僕侍衛,全退了出去,剩下兩人對幾而坐。華裳美飾襯托下,這一國之後更是雍容華貴,艷色照人。項少龍暗拿她與平原夫人比較,確是各擅勝場,難分軒輊。 晶王后目光灼灼打量著他,淡淡道:「董先生知否本後今天為何約見你嗎?」聽她語氣,項少龍更肯定看上他的是她本人,而非韓闖,後者只奉命穿針引線吧了,恭敬答道:「韓侯說過了,晶王后知遇之恩,鄙人日後縱使肝腦塗地,也定要報。」 晶王后絲毫不為他的明示忠誠所動,冷然道:「本後看得起你,是有兩個原因,先生想知道嗎?」項少龍愕然抬頭,暗忖難道這獨守宮禁的美婦看上了他的「男色」?晶王后美目深注地瞧著他,緩緩道:「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田單也很看得起你,所以你董匡絕不會差到那裡去。」 項少龍露出恍然之色,同時好奇心大起,問道:「敢問晶王后另一個原因是什麼呢?」晶王后輕輕一歎道:「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他也像你般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可惜時機不巧,他永遠也不能為我所用。」 項少龍心中一震,自然知她說的人,正是他自己。晶王后見他沉吟無語,訝道:「先生不想知那人是誰嗎?」項少龍低身一揖道:「王后既未提及此人姓名,鄙人自不便追問。」晶王后對他的善解人意滿意地微微點頭,語氣轉冷道:「你和趙穆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他竟千方計把已送出的田氏姊妹設法轉贈與你呢?」 項少龍知道此刻絕不可有絲毫猶豫,聳肩道:「巨鹿侯由鄙人進京開始便恩寵有加,至於是什麼原因,鄙人便不知道了。」晶王后瞪了他頃刻後,沉聲道:「由今天開始,董匡你只能對大王和本後盡忠,否則便會橫禍臨身,莫怪本後沒有提醍你。以先生的才智,不用本後明言,也該明白是什麼一事吧!」 項少龍暗叫厲害,這女後把孝成王抬了出來與她並列,真真假假,確教他難以分辨。她一方面利用趙穆,但同時亦防趙穆。晶王后又道:「巨鹿侯有沒有和說過什麼特別重要的話?」項少龍思半響,道:「巨鹿侯似乎很不歡喜李園,常問我有什麼對付他的方法,其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晶王后滿意地點頭,改變話題道:「趙雅是否常來纏你呢?她長得不美嗎?為何你總是對她若即若離。」項少龍知她是借問此等私事,來測試自己的忠誠,故意悶哼道:「鄙人不歡喜容易招蜂引蝶的女人。」 晶王后笑道:「本後很歡喜你這種率直的性格,但若你想登上城守之位,便必須與趙雅虛以委蛇,這就算作本後對你的第一個吩咐吧!」項少龍故作為難之色,歉然道:「請恕董某粗人一個,實很難蓄意去誆騙別人。晶王后若是命鄙人赴戰場與敵決一生死,鄙人絕不會皺半點眉頭。」 這叫以退為進,若他為了城守之位,完全違背了一向的作風,反會教這毒辣無情的女人看不起他了。果然晶王后絲毫不以為忤,嬌笑道:「我早知董先生不是這種人,不過趙雅這樣的尤物確易使男人動心。本後也不是迫先生去騙她,只是要你向她略顯男性風流本色,便當她是個送上門來的歌姬好了。」 項少龍見她媚態畢露,心中一蕩,故意逗她地笑道:「這也是道理,不過我自家知自家事,凡是和鄙人歡好過的女人,事後都難以離開鄙人,而我也不喜歡跟我的女人再跟其他男人有所瓜葛。趙雅如果愛上鄙人,到時豈不麻煩?」晶王后本是狠狠瞪視著他,旋則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大有深意地橫他一眼道:「為何你們男人說起對女人的本領,總愛自誇自讚,教人怎曉得誰才是有真材實料呢?」 項少龍聽她如此言語挑逗,很想說既有懷疑,何妨一試,不過終不敢說出口,啞然失笑道:「聽晶王后一說,才知原來其他男人也是愛如此自誇的。反正又不必像沙場上一較真章,誰肯自甘下風?」晶王后忽然俏臉飛紅,知道說漏了口,這豈非明著告訴對方,自己和很多男人有過一手嗎?項少龍驀地想起近水樓台的成胥,這個忘恩背義的小子,說不定亦是藉晶王后的關係扶搖直上,但為何晶王后不保他續代城守,反選上了自己呢?旋又恍然,若這有野心的女人於朝廷內外都有她的人,自然是更易操縱政局了。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尷尬。 晶王后站了起來,臉容復那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冷然道:「我走了!此事你絕不可告訴任何人,否則本後絕不饒你。」項少龍心中大罵,表面當然做足逢迎工夫,直至把她恭送出門外,才鬆了一口氣。向韓闖告辭時,韓闖大作老朋友狀,堅持要找天和他到官妓所趁熱鬧,這才放他離去。 項少龍閒著無事,早點往找紀嫣然,隔遠便看到田單的車隊浩浩蕩蕩進紀嫣然寄居的劉府,嚇得掉頭便走,先府去。善柔和田氏姊妹都不在,問起來才知善柔要去逛街,拉著她姊妹去了。烏果陪他來到寢室門前,低聲詢問道:「樂乘的首級已運至牧場,大爺問三爺如何處置?」項少龍道:「請大哥看著辦吧!過幾天風聲沒有那麼緊時,便把這奸賊人頭送返咸陽給呂相,再由他交給姬後。並著他們至緊要不可洩出消息,否則誰都知道樂乘是我們殺的了。」 烏果領命去了。項少龍房倒頭睡足兩個時辰,才再匆趕往劉府去,善柔等這時仍未來。日落西山,由於居民沒事的都不敢出門,市容更見慘淡。項少龍大興感觸,暗忖其實這都是孝成王這昏君一手造成的。不過這更可能是命運的安排,否則休想有小盤這個未來的秦始皇出現。唉!這或者就是鄒衍所說的天命了。 到了劉府,紀嫣然正苦候著他,使人把他直接領到小樓見面,鄒衍也在那裡,三人相對,自有一番歡喜。紀嫣然預備了一席精美的酒菜,三人圍幾坐下時,這俏佳人為兩人親自斟酒,對飲一杯後,她才怨道:「到今天才有你的訊息,累人想得多了幾條白髮呢。」鄒衍哈哈笑道:「你的秀髮若真是這樣不爭氣,我便代表天下男人罰你一杯。」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項少龍向紀嫣然陪罪後,再向美人兒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揮退了服侍的兩個下人。紀嫣然壓低聲音道:「果然是你們做的,真厲害,二多人剎那間非死即傷,不但震動全城,連田單李園等亦驚駭莫明,疑神疑鬼。」鄒衍皺眉道:「不過這一來也暴露了你們的行藏,剛才田單來拜訪嫣然,說起此事時,他便表示懷疑是項少龍做的。」 項少龍心中微檁,知道縱可騙過孝成王和趙穆,卻絕騙不過這一代梟雄,幸好他還有滕翼這著暗棋,足以惑他耳目,點頭道:「他來找嫣然還有什麼目的?」紀嫣然關切他安危,沒有答他,反道:「怎辦才好呢?若他真個懷疑上你們?」 項少龍笑道:「不用擔心,現在邯鄲城內人人互相猜疑,孝成王等便懷疑是田單和趙穆聯手干的,而且我尚有佈置,足可使敵人疲於奔命,草木皆兵。」鄒衍笑道:「草木皆兵?這句形容對邯鄲確是非常貼切。我和嫣然也研究過樂乘被殺一事,還以為非你下手,一來因你們人手太少,二來均認為你不會在活擒趙穆前,會來這麼打草驚蛇的一手。」 紀嫣然關心則亂,怨道:「少龍!你太魯莽了。」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我是經過再三思量,才有此一著。趁著力戰受傷的當兒,沒人會懷疑到我身上,才付諸行動。」接著說出了欲殺樂乘的原因,與隨之而來的後果。 同時道:「若有人事後調查,會發覺當時我府內只有多人,頭號手下龍善又不在城內,誰會相信我們有能力做出這種事來。而翌晨這批人又完好無恙地出城返牧場,更令人想不到他們是襲樂乘的人。」紀鄒兩人不能置信地瞪著他。以多人對付二多人,竟能不損一兵一卒,此事誰會相信。只是此點,就算精明如田單,亦不應懷疑到他們身上了。 紀嫣然鬆了一口氣,再為他添酒道:「你這人總是能人所不能,教人吃驚。唉!一天不見你,嫣然也覺日子難過哩!」項少龍歉然道:「可是今天我來找嫣然,卻是要你和我分開一段時間,先一步咸陽去。」 紀嫣然纖手一震,酒斟到几上去,色變道:「怎也不能答應你的了,此事沒有商量,什麼理由都不聽。」項少龍求救的望向鄒衍,這大哲學家亦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紀嫣然為鄒衍的酒盃注滿酒後,甜甜淺笑道:「不講理一次也是沒法子了。」 鄒衍幫口道:「少龍為何想我們先到咸陽去呢?」紀嫣然夾了一箸菜餚放往鄒衍碗內,微嗔道:「以後再不准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 項少龍投降道:「好了!我就打消此意吧!才女滿意了嗎?」紀嫣然深情地瞥他一眼,會說話的美眸似在說「算你啦!」的樣子。項少龍惟有與鄒衍對視苦笑。後者道:「邯鄲非是久留之地,你有什麼新計劃呢?」 項少龍道:「若真能登上城守之位,很多事都可迎刃而解,否則只好用計謀把趙穆騙到牧場去,強行將他擒咸陽。」紀嫣然道:「先不說趙穆是否有膽量離城,就算肯離城,沒有一二千人護行,他也絕不會踏出城門半步,且會步步為營,所以這只是下下之策。」 項少龍冷哼道:「現在我正與時間競賽著,問題是趙人正在等待我不存在的親族和牲口到達邯鄲的一天。所似我定須在短期內迫趙穆謀反,他若變得孤立無援,還不是任我魚肉,現在最大的難題仍是時間。」兩人均為他感到煩惱。 項少龍想起田單,再問道:「田單來訪是為了什麼呢?」紀嫣然俏臉微紅道:「還有什麼好事,他正式向人家提出邀請,要嫣然到齊國作客。」 項少龍暗忖田單倒直接了當,道:「嫣然怎樣答他?」紀嫣然道:「我告訴他要考慮幾天。因我要問過你才覆他。」 項少龍沉吟片晌,道:「你和我的關係,看來只有龍陽君一人猜到,此情況對我們大大有利。雖仍未知偷襲龍陽君的人是誰,卻間接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解去了龍陽君派人監視你的威脅。」紀嫣然欣然道:「人家不管了,今晚定要去找你,因人家有很多心事想和你說話呢!」 項少龍奇道:「什麼心事?現在不可以說嗎?」鄒衍笑道:「要不要老夫避開一會?」 紀嫣然霞燒玉頰,狠狠在幾下跺了項少龍一腳,羞嗔道:「鄒先生也在笑人家。」項少龍心中恍然,明白所謂心事只是說給鄒衍聽的堂皇之詞,其實是捺不住春思,要來和他倒鳳顛鸞。項少龍看看時間也差不多,笑道:「那今晚董某人便恭候紀小姐芳駕,噢!你們知否樂乘的葬禮何時舉行?」兩人均大搖其頭。 他沉吟片晌,問起李園的情況。紀嫣然道:「他每天都來串人家門子,聽他口氣,這一輪他和郭縱過從甚密,看來郭縱把女兒嫁他的事已成定局。」項少龍為郭秀兒這可愛美女的未來命運歎了一口氣後,告辭離去。有很多事目前急也急不來,惟有看看城守之位會否落到他身上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七章 美人如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才踏進府門,烏果便接著他道:「雅夫人來了,我請她到內堂去等項爺。」他早看到廣場上趙雅的座駕和趙大等隨從,門外還有隊趙兵,連忙問道:「柔夫人和致姑娘呢?」 烏果道:「她們家去探望正叔,今晚不會來了。」項少龍道:「她們有沒有碰上頭?」 烏果道:「柔夫人親自接待她,致姑娘則躲了起來。」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逕自舉步往內堂走去。 才跨入門檻,憑幾獨坐的雅夫人抬起俏臉往他望來。項少龍到她身旁坐下,柔聲道:「怎麼啦?」趙雅嬌嗔道:「你昨晚怎麼沒來?害人家等了整晚。我不管!現在大家都知道我送上門來了,今天非要還人家一個公道!」 項少龍雖嚇了一跳,但知道趙雅不是這般不知輕重,定然有要事。還好才奉了晶王后旨意可以公開「勾引」趙雅,連忙告訴她晶王后找他過去的事,同時道:「現在晶王后要拱我當城守一職,你又正好送上門來。到時在大王面前記得要做戲做的像樣點,免得被那女人看出破綻。對了,你找我到底有何要事?」趙雅笑道:「人家是接到消息,說你扮作行腳商人,出現在邯鄲東面三十里的一條小村莊處,還與當地的守軍發生過激戰呢。」 項少龍心頭一定,滕翼終於出手了,關心地問道:「那有沒有捉到人呢?」趙雅丟來一個媚眼,笑笑道:「荒山野嶺,且項少龍神勇無比,誰能拿得住他?」 項少龍摟著趙雅的纖腰,輕吻她的俏臉道:「項少龍再怎麼神勇,也逃不出雅兒的情,還不是手到擒來?」趙雅地伸手摸上項少龍的臉頰,俏目射出灼熱無比的神色,咬著櫻唇道:「那還不趕快抱趙雅到房裡去?」項少龍心中叫苦,紀嫣然待會定來找他,應付完趙雅這超級蕩婦後,那還有餘力慰藉這紀嫣然這專屬淫娃呢? 趙雅粉臉燃燒起來,微嗔道:「你還猶豫什麼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心神到二十一世紀曾看過的色情片,所有片段,參考各種花式,看看可有特別的,否則若仍沿用慣常那一套,定滿足不了這飢渴已久的女人。 趙雅激動得不住抖顫,只是給項少龍抱著,不須有任何動作,已春情澎湃,難以自禁。項少龍踏進房內,掩上房門,把她橫陳榻上。趙雅望著他,臉紅似火,不住喘息,那放浪的樣兒,誘人至極點。項少龍坐到榻旁,為她寬衣解帶,隨著項少龍的動作,趙雅終於身無寸縷,在項少龍的挑逃和愛撫下嬌柔得只懂無力地扭動、喘息和呻吟著。項少龍把她逗弄了個夠後,跨上身去。趙雅的反應激烈得近乎瘋狂,項少龍的衣衫瞬時被她撕扯剝光,粉臂玉腿如章魚般纏緊虎軀,龍莖已被淫液淋漓的蜜穴猛吞而入,花心狂吮,膣壁緊縮夾吸,幾乎無法拔出。 項少龍想到還要保留體力應付紀嫣然,龍莖順勢更加挺進,龍頭將趙雅花心深處都撐了開來,吸口氣收攝心神,專心享受這絕世尤物帶來的極致高潮,隱隱憶起酒吧皇后周香媚的蜜穴也是這般狂浪銷魂。同時嘴唇痛吻著趙雅朱唇,兩舌如火如荼地捲繞纏鬥,兩手抓握著趙雅豐滿軟嫩的乳房,指縫夾住挺硬的乳頭,使勁捏揉,乳肉不斷溢出手掌,痛快至極。 趙雅賣力地浪叫狂嘶,扭腰擺臀,項少龍精關緊守,毫無決堤之象,趙雅卻已淫潮連連,愛液四濺。項少龍見她現在這般狂浪模樣,伸手將她側翻,抱起滑嫩的右腿搭在肩上,跨坐在左腿根部,趙雅登時蜜穴大開,項少龍抱住趙雅玉腿,腰臀猛抽狂送,胯間肉穴拍擊不絕,浪水溢出,漫流在趙雅大腿與項少龍股間上,插送更加滑順迅疾。趙雅已是小嘴大張,聲嘶力竭地狂喊:「啊……啊……啊……啊……少龍……搞……搞死……雅……雅兒啦……喔……喔……喔……快……快……雅兒……要……要……」 項少龍被她這麼淫蕩狂放的樣子感染,站起身來抽出龍莖,一股淫水流淌而出,趙雅急的兩腿大開,卻被項少龍抓起雙腿倒立在床上,蜜穴被項少龍大嘴封住,狂吸猛吮,陣陣淫水如瓊漿玉液灌入咽喉。趙雅陡然被項少龍倒著抓起抱住腰肢,一時不知所措,卻見眼前龍莖如怒目巨蟒,昂首猛顫,張口欲叫,項少龍正好龍莖前頂,趙雅正好一口含入,直送喉頭,險些窒息欲嘔,連忙退出少許,兩臂抱住項少龍大腿,小嘴含舔吮啜,任項少龍上吸下頂,交歡姿勢完全倒置,令趙雅驚詫訝異不已,但箇中滋味卻是更勝以往,銷魂蕩魄,竟是高潮猛襲,全身火熱。 項少龍待雙臂稍疲,旋即將趙雅胴體翻轉床上,兩手擘開後庭窄孔,藉龍莖滿是淫滑黏液之便,一插即入,趙雅嬌呼一聲,項少龍雙臂由後抄起趙雅腿彎一,將趙雅嬌軀整個迭抱起,粉腿緊夾,一對豪乳擠壓欲出,同時龍莖猛頂緩出,趙雅只覺自己如同情郎手中的人偶一般,後庭肛門被插送得漲痛欲裂,完全無法自,彷彿要被分解拆散,卻充滿被征服凌虐的極致快感。 趙雅此時已完全叫不出聲,只能由喉頭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但項少龍還未滿足,抱著趙雅走到房室中間,彎下身讓趙雅雙手雙腳著地,翹著淫汁滿濺,狼藉不堪的玉臀,任項少龍握緊纖腰,恣意撻伐。項少龍插到興起,兩手輪番猛打趙雅粉臀,白皙滑嫩的臀瓣立時泛紅腫脹,趙雅幾曾受過這般狂暴刺激的性交,內心潛藏的被虐快感霎時如掙脫韁的野馬,完全解放而出,帶著狂喜的嘶喊叫道:「少龍……啊……再來……再……用力……雅……雅兒……還要……啊……啊……好……好……要……要死……啦.」 項少龍越搞越起勁,完全忘了待會還有紀嫣然要應付,把趙雅抱起坐在桌沿,龍莖猛送入趙雅已潰堤狂湧的淫穴中,同時送出丹田中的電流,刺激著花心與膣壁的敏感神經,趙雅此時已沉溺在被項少龍霸凌虐待的心理性超絕快感,加上交歡與電擊的生理性強大高潮,終於全面崩潰瘋狂,猶如被巨大漩渦捲入深海的孤舟,只能狂喊浪叫。項少龍倏地感到精關一陣抽麻,大喊一聲,龍莖猛送,將灌注強大電流的精液噴注入趙雅子宮,瞬間令趙雅如自深海底直送天際之外,全身痙攣抽搐,兩眼一黑,癱軟桌上,無法動彈。 項少龍振起餘力,將趙雅抱到床上一起睡去,醒轉後兩人均疲倦欲死。項少龍雖心懸紀嫣然,但一時實無法爬出房門去,幸好雖是荒唐了足有一個時辰,但時間尚早,希望她尚未來就好了。 榻上的趙雅,確是男人無與倫比的恩物,又懂討好男人,比她美的女人不是沒有,但比她更狂放嬌癡的女人卻沒有幾個。趙雅翻身把他纏個結實,當項少龍還駭然以為她想再來一個時,這美女湊到他耳旁道:「我真的很開心,開心得縱然立刻死了也無悔!」 趙雅的香吻兩點般落到他臉上,以令他心顫的眼神深注著他,一個翻身,把他壓在動人的肉體下,香吻再次灑下,道:「少龍你真是女人的剋星,你說只要常過你滋味的女人都會離不開你,別人或許當你是吹噓,但雅兒知道絕對是千真萬確!」探手便要來抓他的龍莖。 項少龍愛撫著她迷人的香背,一個翻身,把她壓在體下,深深望進她眼內去,低頭重重封上她的香唇。趙雅狂野地反應著,不知由那裡來的力氣,肢體纏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陷進歇斯底里的狀態中。 纏綿良久,項少龍的大嘴才能脫身。趙雅意亂情迷,喘息著道:「少龍!喚我的名字好嗎?」項少龍湊到她耳旁低喚道:「雅兒!雅兒!」這兩句登時惹起另一場風暴。 再雲收雨歇時,趙雅伏在項少龍身旁,側頭望著他道:「你真厲害,只憑多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殺死了樂乘,弄得大家疑神疑鬼。」 項少龍舒服地伸展著仰臥的身體,伸手在她仍然紅腫的豐臀重重打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再摩挲著道:「大王曾懷疑過董匡嗎?」趙雅歎道:「當然有啦!不過你的手下次晨便精神抖摟地離城而去,又沒有半個受傷的人,使大王疑心盡釋,再有誰人鬥得過你呢?」 接著低聲道:「人家可求你一件事嗎?」項少龍笑應道:「是否又要用這已離不開我的身體和我作交易呢?」 趙雅惶然道:「不!雅兒不敢,只是求你。」項少龍道:「說吧!」 趙雅像受驚的小鳥般靠過來,把俏臉埋入他寬闊的胸膛裡,楚楚可憐地道:「當年妮夫人一事,實是趙穆一手促成,王兄事後非常內疚,但米已成炊,那亦是他疏遠趙穆的因。自烏家和你到了秦國後,他整個人像老了十多年,且病痛纏身,老天早在折磨著他了。」項少龍哂道:「他似乎全忘掉了自己的女兒。」 趙雅一震道:「你真不肯放過他嗎?」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好吧!就看在你份上,我不再和他計較了。」跟孝成王計較,已是秦始皇的事了。 趙雅大喜道:「少龍你真好,下命令吧!你要人家為你幹什麼都可以。」項少龍拍一下趙雅的翹臀,笑道:「今天已經領了這些獎賞夠不夠?趕緊去幫你夫君多賣點力吧。」趙雅滿足得不住點頭,欣然道:「事不宜遲,現在雅兒立刻去見王兄,這城守之位可包在我身上。唯一會反對的人只是郭開,他早有心中的人選。」項少龍見她這麼賣力,今晚又不再纏他,喜出望外,親自為她穿衣著服,弄了一大輪後,把她送出府門。看著她的車隊遠去後,掉頭返府內時,烏果迎過來道:「紀才女剛到,嘿!三爺真厲害,換了我便應付不來了。」項少龍心中苦笑,剛跟趙雅梅開二度,今晚更要加把勁向紀嫣然交差了。 進到府內,紀嫣然迫不及待地撲入懷中,不依地嬌嗔:「嫣然不管啦!人家再也不要這樣偷偷摸摸,你趕快讓我嫁進你家門,不然整天看別的女人都能光明正大跟你顛鸞倒鳳,嫣然會嫉妒死的!」。 項少龍雖然體力已經神奇地完全恢復,但右手仍不自覺地下意識地撐著腰際,心裡暗自叫苦,這在二十一世紀只有小說漫畫才會出現的無邊艷福,真的實現卻叫人有點吃不消。幸好心裡雖累,但兄不累,龍莖在紀嫣然冶艷無比的嬌軀誘惑下,馬上又龍精虎猛地傲然挺立,完全不輸人特種部隊鍛煉下的強悍。項少龍兩手一抄,抱起紀嫣然往內房而去,展開另一場肉慾橫流的床第大戰。 項少龍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還是給善柔弄醒的,只覺渾身乏力,不由暗自警惕,看來身體的復能力也是有極限的,不堪半天之內數度征戰,如此下去,鐵打的身上也捱不住。善柔一臉嬌嗔,捏著他鼻子道:「看你成什麼樣子,睡到中午也不夠,管少你一晚也不成。」項少龍坐起榻沿,伸手摟著她蠻腰笑道:「昨晚若有你在,我現在想爬起來都不行呢!」 善柔脫身開去,跺足道:「你不守承諾,又與趙雅鬼混,人家恨死你了。」項少龍愕然道:「烏果告訴你的嗎?」 善柔繃著俏臉道:「他敢不說嗎?趙雅跟著還有紀嫣然,也不顧自己的身體。」項少龍站起來做了幾個舒筋活絡的動作,笑道:「柔柔陪我去練劍好嗎?」 善柔那曾見過二十一世紀的柔軟體操,驚異道:「你的練功方法從那裡學來的?」項少龍笑著指了指腦袋,問道:「你的妹子呢?」 善柔道:「武士行館去了,她是教頭來的嘛!」這時田氏姊妹走進房來,喜道:「董爺終於醒了。」項少龍心叫慚愧,梳洗更衣後,拉著善柔到園中練劍。 正劈劈啪啪對打著時,滕翼雄壯的笑聲在一旁響了起來。項少龍大喜,著烏果代替了自己陪善柔,內堂與滕翼共進早膳,同時把這幾天的發展毫無遺漏地和盤托出。 項少龍道:「有趙雅相助,我們可以大幹一場,首先就是要破壞六國今次的縱之勢,乘機狠狠挫折一下田單和李園。」滕翼訝道:「你不是對田單有點好感嗎?」 項少龍給他看穿心事,老臉一紅道:「初時我還肯定偷襲我們的人是信陵君,但現在愈想愈不像,極可能真是李園和田單謀幹出來的好事,意圖破壞三晉一。待會我去探訪龍陽君,打聽他的口氣。唉!我很易便會信任人和為人所惑呢!」滕翼同意道:「這是你的優點,也是缺點。」烏果這時來報,雅夫人來了。項滕兩人對望一眼,均想到她定是有好消息帶來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八章 殺機四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趙雅得項少龍雨露滋潤後,一副黠慧風流的俏樣兒,神采飛揚,笑靨如花,美目盼兮,明艷照人。看得項滕兩人眼一亮,難以相信。她隔遠便施禮,嬌呼道:「董爺龍爺兩位貴體安康,趙雅專誠前來拜晤。」項滕兩人臉臉相覷時,這美女在小几一旁裊娜多姿地坐了下來,向兩人甜甜一笑道:「依董爺吩咐,小女子幸不辱命。」 項少龍失笑道:「請先自行報上,看你立了此怎麼樣的功勞。」趙雅巧笑倩兮的橫了他風韻迷人的一眼,傲然道:「大小功勞各有其二,且讓小女子一一道來。」 滕翼笑著為她奉上香茗,歎道:「第一功自然是造就了一個董城守出來,對嗎?」趙雅眉花眼笑道:「有龍大哥愛惜,趙雅對未來的擔憂一掃而盡了!」 項少龍心中湧起無限欣慰,含笑道:「快報上其他功勞,看可值得我董馬癡更多予恩寵。」趙雅俏臉閃亮光,喜孜孜道:「人家已說服王兄,把李牧調京師,對付趙穆的奸黨,這可否算另一大功呢?」 滕翼猛地伸出手來一拍小几,低聲道:「如此一來大事已定,那到趙穆不立即作反?」項少龍伸手和他緊握著,趙雅也把纖美的玉手參加了這三手的聯盟。三人收手後,趙雅道:「那女人果然在王兄前推薦過董爺,王兄還來問人家意見,妾身遂痛陳利害,順帶立了另一功勞。」項滕兩人訝然望向她。趙雅像只快樂的小鳥般,得意洋洋道:「人家對王兄說:若能以那馬癡作作城守,因他不隸屬任何軍方派系,趙穆定會加以籠絡,那時董馬癡便可將計就計,打入趙穆的陣營,盡悉奸黨虛實,說不定可得到他謀反的憑據,那時李牧來,便可將奸黨一打盡了。」 滕項兩人大喜,同聲讚歎。此著確是妙不可言,可使他們立即作出各種佈置和進行計劃。滕翼認真道:「忘了我是滕翼嗎?喚我作二哥吧!」趙雅甜甜的叫了聲二哥。項少龍警告道:「雅兒你若以現在樣子去見人,那等若在臉上寫著我項少龍來了。」 趙雅飛他一個媚眼道:「董爺不用擔心,大家都知道本夫人現在被董馬癡的一滴蜜糖與男人雄風迷得不能自己,項少龍還要靠邊站呢。」滕翼忽地低喝道:「大姨子何不出來一敘?」 項少龍早知她在旁偷聽,趙雅卻嚇了一跳,往後廊望去。善柔換過貴婦式的常服,千嬌媚地走了出來,但俏臉卻繃緊著,顯是不高興項少龍與趙雅。趙雅的臉色亦不自然起來。善柔木無表情並示威地故意坐到項少龍身旁。 滕翼忙向項少龍打個眼色,後者早胸有成竹,微笑向趙雅道:「有了雅兒這妙計,假設我真的找到趙穆與田單謀的證據,雅兒認為你王兄敢否對付田單呢?」善柔「啊」一聲叫了起來,精神大振,看著趙雅。趙雅乃挑通眼眉的精靈美女,除了項少龍這命中剋星外,善柔那是她對手,故意賣個關子道:「這事到時再看吧!若計策得宜,什麼不可能的事,也可以變成可能的。」善柔登時落在下風,在幾底狠狠扭了項少龍一把,要他為她說項。 滕翼先一步道:「齊國怎也比趙國強,今趙田單亦非孤身來邯鄲,過萬精兵佈於城外,我看你王兄只好忍下這口氣了。」趙雅道:「齊國的中興,是因田單而來,此人若去,齊國有何足懼,不過那過萬齊兵,又有旦楚這等絕代名將統率,確非易與,現在隨侍田單身旁的全是能以一的好手,縱使以你們的實力,恐亦難以討好。」 善柔冷哼道:「只要能製造出一種形勢,迫得田單要倉皇逃返齊國,我們便有機可乘了。」項少龍道:「此事還須從長計議,現在先是要找到可令孝成王信服田單確與趙穆謀的罪證,其他的應遲一步才想辦法。」 善柔喜道:「你這可不准騙人呢!」項少龍苦笑道:「你最好對雅夫人尊敬點,否則她怎肯為你盡心力。」 趙雅趁機道:「董爺怎可這樣說柔夫人,她對人家是很尊重的!」善柔俏臉一紅,唯唯諾諾含混過去。 項少龍想起秘錄,問道:「魯公秘錄現在是否落在郭縱手上?」趙雅傲然道:「當然不是呢!秘錄現在宮裡雅兒的夫人府內,小昭她們日夜趕工,已複製多一份出來,等大王指示才會把副本交給郭縱,但仍要看情況的發展,若郭縱決意離趙,他不但拿不到魯公秘錄,還要死無葬身之地。」 項少龍問起小昭這群可愛的美婢,趙雅笑道:「她們趕工完成已到夫人府,小昭她們不知多想你呢!」項少龍想到李園追求趙雅,非只是向他報復那麼簡單,實是另有圖謀,不禁暗責自己思想不夠精密周到。向趙雅道:「你要小心點,田單李園等無不想把秘錄弄到手上,說不定信陵君也派了人來搶秘錄。他對你恨意甚深,唔!我要派些人貼身保護你才成。」善柔道:「不若由我們姊妹保護夫人吧!」 項少龍不悅道:「你是想找機會行刺田單吧!」善柔氣道:「我善柔是那麼不為大局著想的人嗎?真是不識好人心。」 見到三人無不以懷疑的目光瞪著她時,善柔可愛地聳肩道:「不信就算了。」項少龍站起來道:「趁我尚未當上城守前,先去找龍陽君探個口風。唉!我復元了都不去問候他,實在說不過去。」 善柔冷冷揶揄道:「到時不要給他迷倒了。」項少龍打了個寒噤,狠狠瞪了她一眼。善柔掩嘴偷笑時,趙雅盈盈而起道:「雅兒也要走了,就讓人家順便送你一程吧!」 龍陽君坐在大廳的一端,蓆上加舖了厚毛氈,後靠軟枕,以一張繡上了美麗圖案的薄被蓋著雙腿,有點兒「花容慘淡」地看著項少龍由家將引領進來,柔聲道:「請恕本君不便施禮,董兄亦不用多禮,請坐到奴家身邊來。」項少龍眼光落到侍候他的四名年輕男僕上,他們都長得出奇地清秀俊俏,充滿脂粉味兒。龍陽君笑道:「董兄不用怪,他們都是出色的美女,只不過穿上男裝吧了!」 項少龍心中大奇,難道龍陽君也愛女色嗎?這可是「千古奇聞」了。坐好後,接過香茗,那四個男裝美女和十多名親衛默默退出廳外。龍陽君眼神深注地瞧了項少龍一會後,眼裡射出感激的神色,輕輕道:「董兄救了奴家一命,奴家應怎樣謝你呢?」項少龍暗忖你唯一謝我的方法,就是千萬莫要用你「那種心意」來報恩。口上卻道:「董某只是為己及人,何足掛齒?君上好了點嗎?」 龍陽君眼中寒芒一閃,冷哼道:「他們還要不了我的命。」項少龍壓低聲音,開門見山道:「究竟是誰指使的,有仇不報非君子,我老董絕不會放過害我的人。」龍陽君閉上眼睛,沒有說話。項少龍不悅道:「君上是否有事瞞著我,那天在峽口詐我們入去的是誰?」 龍陽君睜開眼來,淡淡道:「那人叫夏月,趙人早找到他,只不過給人割斷了喉嚨,再不能說出任何說話了。」項少龍一怔道:「好狠辣,竟乾脆殺人滅口。」 龍陽君冷笑道:「殺了他也沒有用,此人本是齊人,投靠了我只有兩年,本君見他劍法不錯,人又似乎忠誠可靠,想不到竟是田單派來的奸細。」項少龍一震道:「真是田單使的。」 龍陽君悶哼道:「本君早便奇怪田單為何會親來邯鄲,現在終明白了,他根本對全無誠意,只是希望趁秦政未穩,一舉吞掉我們三晉,他對趙人更是不安好心,想趁李牧到了邊疆,廉頗仍在攻打燕都的有利時刻,進行趙的陰謀。說不定他的大軍已分散秘密潛進趙境,甚至以各種身份,躲在城裡,準備裡應外呢。」項少龍從沒有把田單的問題想至這麼嚴重的地步,大吃一驚道:「君上已把這推斷告訴了趙王嗎?」 龍陽君搖頭道:「事關重大,我又沒有憑據,怎可隨便說出口來。過幾天我身體復元後,立刻返大梁,以免成了被殃及的池魚,董兄若肯和本君一道離去,本君自有妥善安排。」項少龍奇道:「君上難道坐看趙國給田單滅了嗎?」 龍陽君嘴角露出一絲陰寒的笑意,平靜地道:「那有這般容易呢?董兄尚未答本君的問題。」項少龍搖頭道:「君上的好意董某心領了,因我的族人和牲口均在來此途中,我怎能說走便走;何況董某始終是趙人,怎能看著趙國落入田單之手。而且這個仇我必定要報的。」 龍陽君歎了一口氣,緩緩道:「田單現在的實力太強了,恐怕你們大王亦奈何他不得。經項少龍一役後,邯鄲守兵只在三萬人間,大半還是老弱之兵,李牧廉頗又遠水不能救近火。董兄若想躲過滅族之禍,只有到大梁一途。除非你現在立即向田單附降,否則他定不會放過你,沒有人比他更心狠手辣了。」項少龍被他說得心生寒意,暗想自己確有點低估了田單。幸還有趙穆這只棋子,否則死了都未知是何事。站起來道:「董某自有計較,君上好好休息吧!」 龍陽君知無法說服他,歎了一口氣,閉目再不說話。項少龍默立片晌,告辭走了。街上陽光漫天,但項少龍卻像浸在冰水裡。街頭寧靜如昔,但他卻湧起了危機重重,殺氣四伏的可怕感覺。與龍陽君一席話後,項少龍茅塞頓開,想到很多以前沒有想過的可能性,勾畫出一幅完整的圖畫來。 田單是個充滿擴張野心的機會義者,準確地把握了戰國目下的形勢,乘虛而入,希望首先吞併趙國。烏家堡一役後,邯鄲守軍傷亡慘重,根本沒有壯丁補充,只能以老弱及婦女充數。趙國軍方的兩大支柱,廉頗正與燕人交戰,李牧則要應付寇邊的匈奴,無暇分身。故國都空虛,田單遂借到來商量縱為名,帶來一支雖只萬許人,卻能威脅趙國存亡的精兵。 當然!這萬許人並不足夠亡趙,龍陽君猜測田單另有大軍潛入趙境,項少龍卻不大相信,因為這只會打草驚蛇。而龍陽君有此想法,只是因他尚不明白田單和趙穆的關係。通過趙穆,他將可操控趙政。孝成王一死,晶王后自然成了趙國的幕後操縱者,那時就可用卑鄙手段兵不血刃地害死李牧和廉頗這兩名大將。兩人一去,趙國還不是田單的囊中物嗎? 至於襲殺龍陽君一事,則是出於外交上的考慮。其他五國,必不會坐看齊人擴大勢力,併吞趙國。所以田單必須爭取他們的支持。燕韓可以不理,前者正與趙人開戰,後者過於積弱,幾乎是每戰必輸的長敗軍。剩下的只有魏楚二國有干預能力。 魏趙唇齒相依,勢不會同意趙人的土地變成了齊人的國土。楚國卻是另一事了。魏國乃楚人北上的最大障礙,一天沒能收拾魏國,楚國便難以進軍中原。於是田單以此與李園作交換條件,由齊楚分別併吞趙魏兩國。所以才有偷襲龍陽君之舉,將他項少龍列入襲殺的對象,自然是李園的意。可是給他破壞了,使田李兩人的如意算盤打不響。 而更使田單亂了陣腳是樂乘的被殺,原本天衣無縫的傾覆大計,立即受到致命的打擊。因為田單終對公然攻打趙國有上很深的顧忌,那是三晉的其他魏韓兩國絕不容許的事。現在田單只能靠趙穆操控趙國,除掉李廉兩名大將,其他都是下下之策。在這種情況下,若他項少龍登上城守之位,便變成了整個核心鬥爭和關鍵的人物了。 滕翼翼聽完他的分析後,搖頭歎道:「這就是所謂縱了,真教人不勝悲歎。」項少龍苦笑道:「我們今次來邯鄲原是要報復,但這樣發展下去,為公為私,都先要設法破壞田單和李園的陰謀。難怪趙穆這麼有把握控制晶王后,全因有田單直接的支持。」 兩人又談了一會,項少龍房稍息,到黃昏時份,趙王派人來召他入宮,項少龍大喜,立去見孝成王。今次趙王在內宮接見他,晶王后、趙雅、郭開和成胥四人全在場,行了君臣之禮後,孝成王賜他坐到上座去,然後才輪到郭開和成胥。晶王后和趙雅則坐在對席處,兩女均臉有憂色,顯然這城守之位,仍有此障礙。 項少龍心中惴然時,孝成王以慰問傷勢作開場白,他一一應對了,當然表示已完全康復。孝成王神色有點凝重,沉聲道:「董卿劍法高明,又深諳兵法之道,只看你手下兒郎,便可窺見端倪。卻不知有否想過從軍報國,若能立下軍功,將來晉爵封候,可以預期。至於牧場之事,可交由你下面的人去做,董卿只須掌握大局,不必為餘事分心。」項少龍眼角掃視郭開和成胥兩人,只見他們均臉有得色,似是知道城守之位沒有他項少龍的份兒。 但為何孝成王卻透出有個重要的位置給他的語氣呢?腦際靈光一閃,已想到問題所在,及兩女為何眉頭大皺了。關鍵仍在成胥。兩個都是重要軍職,但對他項少龍來說卻有若天淵之別,相去千里。項少龍心中凜然,知道若任孝成王把決定說出來,此事勢成定局,沒有人可以在短期內改變過來。成胥這小子雖藉晶王扶搖而上,但顯然在已與郭開結成一黨,再不受晶王后控制了,難怪晶王后要改為培植他。 心念電轉間,項少龍感激地道:「多謝大王知遇之恩,臣下就算肝腦塗地,也要報答大王。所以有幾句平時不敢說出來的話,現亦要向大王陳告。」這一著奇兵突出,包括晶王后和趙雅在內,無不訝異,不知他有什麼話,要冒死說出來那麼嚴重。孝成王動容道:「董卿儘管奏來,寡人絕不會怪你。」 項少龍肅容道:「今次鄙人毅然拋棄一切,返國開設牧場,故因自己身為趙人,亦因承先父遺命,來落葉歸根,所以義無反顧,只要大王有命,任何安排,均絕無怨言。」孝成王不住點頭,表示讚賞。項少龍再慷慨陳詞道:「可是經鄙人這些日子來審度形勢,我大趙情況,實勢似累卵,隨時有覆亡之禍。」 眾人無不色變,郭開皺眉道:「董先生是否有點言過其實呢?」他身為孝成王座前第一謀臣,若看不到項少龍察覺的事,便是有虧孝成王的重用了,當然大不高興。孝成王截入道:「董卿可放膽說出來,不用有任何顧忌。」 項少龍淡淡道:「大王可請其他侍候的人暫且退下去?」孝成王微一沉吟,揮退了所有宮娥侍衛,殿內只剩下他們六個人。趙雅眼中射出迷醉神色,她最愛的就是項少龍這種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晶王后亦美目異采連閃,對他更是刮目相看,暗忖自己並沒有揀錯了人。 郭開和成胥的表情都不自然起來,不過卻不信他能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項少龍沉聲續道:「現時天下大勢清楚分明,因秦政未穩,各國都得到喘息之機,力圖擴張勢力,以爭取一統天下的本錢。今趙各國使節雲集邯鄲,名之為謀求縱,其實卻是爭霸為實,比之在戰場交鋒,更要凶險倍。」成胥冷笑道:「董先生是否有點危言聳聽呢?」 孝成王亦皺眉道:「縱乃五國之利,縱然仍有點問題,但也不致於壞到這種地步吧!」晶王后和趙雅不知應如何插口,惟有保持沉默。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誠心謀求縱的,只是我們大趙和魏韓兩國,其他齊楚兩國尚無切膚之痛,何須緊張。」 郭開冷笑道:「即使齊楚心懷鬼胎,但我大趙剛大敗燕人,聲勢如日中天,韓魏又不會坐視齊楚逞威,況且齊楚始終顧忌秦人,憑什麼來圖我大趙呢?」項少龍微笑道:「憑的當然是陰謀詭計。首當其衝的就是龍陽君,假若他不幸身死,最受懷疑的人當然是信陵君,就算安厘不把賬算到他頭上,但權力均衡一旦崩頹,魏國必然會出現權力鬥爭,魏人那還有暇去管國外的事。那時最大的得益者將是齊楚兩國,使他們瓜分三晉的大計可邁進無可比擬的一大步。」 孝成王為之動容,他們雖有懷疑過偷襲者可能是田單又或李園,但始終止於揣測,沒有項少龍說得這肯定和透切。成胥截入道:「董先生最好小心言詞,若讓這番話洩漏出去,定會惹起軒然大波。」趙雅冷冷道:「敢問誰會洩漏出去呢?」成胥登時語塞。 孝成王頗不高興地瞪了成胥一眼,神色凝重道:「董卿對此事有沒有什麼實據呢?」項少龍道:「當時鄙人就在龍陽君之旁,自然瞭解到整個過程,關鍵是在龍陽君下有一名叫夏月的侍衛做內應,據龍陽君告訴我夏月乃齊人,投靠他不足兩年,事後此人更被割破喉嚨,使者為何要殺人滅口?當然是不想此人被抓到。若他是信陵君的人,大可隨其他人逃魏境,又或魏後才神不知鬼不覺幹掉他。不用著跡地當場處置,正因行兇者仍須留在我大趙境內。」 這郭開和成胥均無言以對,事發後行兇者把傷的人全部挪走,留下遍地魏人的屍骸。但因龍陽君並沒有告訴他們有關夏月的事,所以並不知道其中一具屍體是被滅口的奸細。好一會後,郭開道:「龍陽君為何獨要把這種機密事告訴董先生呢?」項少龍淡淡道:「鄙人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希望把鄙人招攬魏,才沒有瞞我。」 孝成王臉色變得有那麼難看便那麼難看,狠狠道:「好一個田單和李園!」又冷哼道:「董卿須謹記楚人最不可信。」 項少龍道:「第二件便是樂將軍被刺之事,樂將軍乃邯鄲城防的中流砥柱,樂將軍一去,若沒有德望均足以代替他的人,定會出現軍心不穩的局面。那時只要田單或李園勾結一些懷有異心的當朝大臣將領,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們縱有名將李牧廉頗,卻遠在外地,亦勢將天乏力,所以鄙人才有這一番陳詞。」眾人登時想起田單駐在城外的過萬精兵,若邯鄲出現內亂,這批齊兵足可左右整個形勢的發展了。 假若沒有趙穆和他的奸黨,齊兵自不足懼,但現在卻是另一事了。郭開和成胥均啞口無言。他們都像稍前的項少龍般,雖看到危機,卻從沒有想過會嚴重到可立至亡國的地步。孝成王鐵青本已蒼白的龍顏道:「董卿有什麼奇謀妙計,可扭轉這危險的局勢呢?」項少龍以退為進道:「鄙人一介武夫,那有什麼妙策,這種大事還是交由郭大夫和成將軍為大王運籌決策吧!」 郭開和成胥均大感尷尬,一時間教他們拿什麼出來化解這錯複雜,牽連廣泛的危機呢?孝成王不悅道:「難道真沒有人可給寡人出意嗎?」郭開無奈地乾咳一聲道:「當今之法,微臣認為只有速戰速決,把有懷疑的反賊秘密處死,免去了心腹之患,那時田李兩人縱有陰謀,亦將一籌莫展......」 晶王后截斷他道:「那豈非硬迫奸黨立即策反嗎?烏家堡一役後,實不宜再見動亂了。」成胥道:「這事可交由小將執行,保證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奸黨一打盡。」 孝成王不滿道:「成卿家清楚誰是奸黨嗎?可能仍在部署時,賊子們早動手造反了。」趙雅嬌笑道:「王兄啊!你現在知道王妹的話有道理了吧!只有把董先生委為城守,才能進行計中之計,把奸黨一成擒。」 孝成王斷然道:「董卿接命,由此刻開始,你就是邯鄲城守,明天早朝時,寡人正式把城守軍符賜與董卿,董卿萬勿令寡人失望。」項少龍裝作呆了一呆,才叩頭謝恩。晶王后與趙雅當然歡天喜地,郭開和成胥卻交換了不善和狠毒的眼神,顯是另有對付項少龍的毒計。這一切均瞞不過項少龍的銳目,心中暗笑,任你郭開如何奸狡,亦絕猜不到他和趙穆間的微妙關係。哈!現在他可公然去和趙穆勾結了。世事之奇,莫過於此。項少龍又請孝成王一併把滕翼委為副將,才離宮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九章 處處逢源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趙穆聽完項少龍半點都沒有隱瞞的說話後,興奮得站了起來,仰天長笑道:「今真是天助我也,若我有朝一日坐上王位,你就是我的三軍統帥。」項少龍心中好笑道:「事不宜遲,我們要立即佈局對付孝成王,否則若李牧真的率兵朝,就大事不妙了。」 趙穆沉吟片晌,問道:「趙雅給你馴服了這一點不足奇怪,為何晶王后都要為你說話呢?她和成胥早有一手,沒有理由肯平白地助你這個外來人的。」項少龍笑著把韓闖的事稍作透露,趙穆更是捧腹大笑,愁懷盡解,坐他身旁道:「本候須透露點你和我的關係與田單知曉,好安他的心。」 項少龍色變道:「萬萬不可,除非侯爺肯洩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否則以他的精明,怎肯輕信。不若由我詐作受他籠絡,說不定反可收奇兵之效。與此人共事,等似與虎謀皮,定須防他一手。」趙穆點頭道:「你想得非常周到,就這麼辦。李牧也不是說來就可來的,我們還有充裕的時間。」 項少龍道︰「侯爺最好找些人讓我好向孝成王那昏君交差,如此才更能得他寵信。」趙穆笑道:「縱使把所有人都讓他知道又如何?不過此事讓我再想想,定下了整個策略後,我們才可一步步推動。只要能裝成是項少龍刺殺了孝成王,兵權又落在我們手上,那怕晶王后賤人不和我們作。李牧和廉頗更休想有命再作威作褔了。哼!樂乘死了亦好,我始終對他有點懷疑。」 項少龍乘機問道:「田單和李園究竟是什麼關係?」趙穆道:「我看不外是互相利用吧!」 項少龍暗忖田單顯然在這方面瞞著趙穆,不再追問,道:「趁我還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設法見上田單一面,好爭取他的信任,侯爺有什麼指示?」 趙穆欣然道:「本侯對你信心十足,放膽去隨機應變,待我想通一些環節後,再找你商量大計。」頓了頓道:「田單黃昏時會到郭縱處赴宴,你看看可否在路上截著他說上幾句。」項少龍湧起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欣然去了。 項少龍心情大佳,溜了去見紀嫣然,順便把事情的發展告訴了她,趁機親熱一番後,才由側門溜出去。 項少龍黃昏時策馬截著田單的車隊,登車與他密話。田單確是非常小心,那劉中夏和劉中石兩大高手,仍在車內貼身保護著他。項少龍開門見山道:「鄙人想好了,決意為田相效力,生死不渝。」田單大喜,旋又奇道:「董兄你不是說要考慮幾天嗎?為何忽然又能匆速作出決定?」 項少龍正容道:「因為鄙人剛見過孝成王,他決意破例委我作城守,代替樂乘之職,所以才迫得鄙人作出取捨。決意今晚乘夜率眾離去,另再派人截著來趙的親族牲口,轉往貴境,以示對田相的忠誠。」以田單的厲害,亦要呆了一會才定下神來,訝然道:「邯鄲真是無材至此嗎?為何孝成王竟會起用你個全無資歷的人呢?我才不信孝成王有此胸懷和眼光。」 項少龍笑道:「可能是因為鄙人和雅夫人的關係吧,她自嘗過鄙人的滋味後,知道鄙人對孝成王相當不滿,故欲借此職位把我留下來,好讓鄙人能與她相宿相棲。」他一邊說話,一邊留意對方的神色,只見田單聽到自己與趙雅的關係時,眼中不住閃動著寒芒,顯然是想到若能通過他董匡控制趙雅,便等若把「秘錄」取到手中了。田單驀地伸出有力的手,抓著項少龍肩膀,正容道:「董兄你千萬不要就這麼溜走,你若真的坐上城守之位,對我來說更是有利無害,明白嗎?」 項少龍故示猶豫道:「但是……」田單加重語氣道:「由今天開始董匡就是我田單的好兄,禍福與共,決不食言。你安心作邯鄲的城守吧!過兩天我自然會進一步向你解說。」 項少龍心中暗歎,這時代的人真是個個都睜眼睛在騙人,田單一方面派人殺他,但一見自己利用價值大增,又再稱兄道,若非自己身份特殊真是給他騙死了都仍未覺察。這時車隊快要開上往郭府的山路,項少龍忙告辭下車,返府去也。 翌晨天尚未亮,項少龍與滕翼入宮參加早朝。孝成王當文武官,正式把項少龍委作城守將,滕翼為副將,又把軍符、寶劍和委任狀隆而重之賜與項少龍。郭開知事情已成定局,當然不敢再出言對。而其他親趙穆的官將,又或屬於晶王后或趙雅系統的人更是齊聲附和。原本沒有可能的事,就這麼決定下來了。事後眾官將紛紛向兩人道賀,著意巴結,使兩人有今非昔比之歎。 早朝後,孝成王親自陪項滕檢視城兵,讓三軍上下無不知道兩人得到他全力寵用,不敢不服。孝成王和他們兩談起守城之道,滕翼固是出色當行,項少龍亦憑以前得來的知識,加上守城大宗師墨子的兵法一一應付,令孝成王完全放下心來,深慶沒有所用非人。其他陪侍一旁的將領則無不驚異,皆因兩人隨口道來的守城兵法,很多均是聞所未聞,發前人之所未發,卻又精闢入理,原本心中不服的,此時亦無不折服了。 孝成王事了宮後,項滕兩人在另一副將趙明雄的陪侍下,到東門兵衛指揮所,當項少龍在指揮所大堂高踞北端的將座,多名偏將、裨將、校尉、隊長等分列兩旁下跪叩禮時,項少龍有如在夢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接著下來的幾天,兩人忙個不了,銳意整頓守城兵將,加強武備和訓練,同時把自己的精兵團員安插進來,作兩人的近衛。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雜在一批人中升為裨將,以收如臂使指之效。 一切妥當時,項少龍方鬆了一口氣,往見趙穆。這奸人把他召入密室,坐定後開懷笑道:「董將軍你猜郭開有什麼對付你手段呢?原來這忘恩負義的傢伙透過另一人來向本侯告密,說你是孝成王用來對付我的奸細,要我小心防你,教我差點笑破肚皮。」項少龍心中勃然大怒,郭開這種小人,為了一己私利,妄然置大局於不顧來陷害自己,好讓他一事無成,確是陰險卑鄙之極。冷然道:「我們可否借此事把郭開扳倒呢?」 趙穆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將來趙國落入我們手裡時,我們才教他家破人亡,受盡慘刑而死,目下便暫讓他得意一時吧!」項少龍這時才有機會把那天和田單在馬車內的密議說出來。趙穆歎道:「王卓你這一著真是厲害,難怪這兩天田單積極了很多,頻頻找本侯商議奪取趙政的事,現在萬事俱備,欠的只是一個刺殺孝成王的機會。唉!我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項少龍道:「此事萬勿操之過急,我當城守時日仍淺,尚未能真正控制大局。但每過多一天,我便多一分把握。目前最緊要是取信孝成王,幹些成績出來給他看。」趙穆道:「這個容易,現在我們先洩露點佈置予孝成王知曉,那怕他還不當你如珠如寶嗎?」 當下兩人仔細推詳,好半天趙穆才說出了一堆名字,都是趙國邯鄲以外一些城鎮的城守或將領。項少龍見他眼神閃爍,心知肚明這些人說不定是與趙穆毫無關係的,只是趙穆想借他之手陷害他們,心中暗罵,皺眉道:「為何一個邯鄲城內的人都沒有呢?」趙穆猶豫了半晌,始肯透露兩個卿大夫和四名將領的名字,後四人全是負責邯鄲外圍或長城的守將,項少龍以前往大梁時認識的滋縣城守瓦車,赫然在名單之上。 項少龍此時更無疑問這奸賊是在借刀殺人,當然不會說破,點頭道:「侯爺在宮中的禁衛軍裡絕不會沒有自己人,最好洩露兩個出來,好使那昏君深信不疑。」趙穆今次爽快地點了兩個人出來,其中一個是曾隨項少龍往大梁的營官查元裕。 項少龍更是心中好笑,知趙穆欺他不熟邯鄲的情況,那知他對查元裕比趙穆更清楚其為人。故意戲弄他道:「唔!這樣把我們方面的人暴露身份,終是有點不妥當,不若鄙人避開了這些人,找幾個替死鬼暫時用作犧牲,如此更能打擊將來反抗我們的力量。」趙穆登時色變,偏又有苦自己知,若此時改口,不是明著去騙自己這「親信」嗎,忙道:「我看還是過幾天再說吧!倘你這麼快就得到這麼多準確的情報,實在於理不。」 項少龍心中暗笑,同意道:「鄙人一切唯侯爺之命是從,侯爺認為時機到了,便命鄙人去辦吧!」趙穆鬆了一口氣,又見項少龍當上城守後,仍是這麼聽話,欣然道:「本侯知道你最近提拔了一批人,我也有幾個名字,你可酌量加以重用,可使你更能控制城衛。」 項少龍知道趙穆愈來愈信任他,所以開始透露點真實的資料給他,拍胸保證道:「這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立即把這些人安插進重要的位置去。」趙穆大喜,說出了四個偏將的名字來。 在城衛的系統裡,最高的官階當然是作為城守的將,接著就是兩名副將,八名偏將和二十名裨將,均有領兵的權力。城衛分為十軍,每軍約三千人,軍以下裨、校、部、隊和伍。最少的軍事單位「伍」就每「伍」五個人,選其一為伍長,上一級的「隊」是五十人,由隊長率領。一「裨」則是一千人,由裨將帶領,在軍方已屬上層將領。 偏將的地位更高,有權領「軍」,不過領軍的偏將亦有副之別,軍與軍間也有強弱之分,所以只要項少龍把這四人安插到領軍的位置,又讓他們統率了較精銳的城軍,便等若間接由趙穆控制了城衛了。項少龍自有制衡之策,並不怕他這種安排。項少龍知道趙穆絕不會將與他勾結的奸黨如數家珍般讓他全盤探悉,心生一計道:「人心難測,侯爺究竟有沒有辦法,可保證下面那些人有起事來時義無反顧地對候爺作出全力的支持呢?」 趙穆苦笑道:「這種事誰可擔保呢!」項少龍這時想到的是二十一世紀的約,笑道:「鄙人倒有一個愚見,就是效忠書,侯爺可教那些人把效忠之語,立下誓狀,交與侯爺,將來萬一侯爺有難,這些效忠誓書勢將落到孝成王手上,為此他們想不禍福與共也不行,便只好全心全意和候爺作反到底了。」 趙穆那知是計,拍案叫絕道:「有你此條妙計,何愁大事不成。」項少龍自動獻身道:「第一封效忠書便由我董匡立下給侯爺,以示鄙人對君上的感恩和對侯爺的忠誠。」趙穆歡喜得差點把項少龍摟著親上兩口,連忙使人取來筆墨帛書。 項少龍暗忖除了個簽名還可勉強應付外,他的字怎見得入,不過事已至此,惟有硬著頭皮寫下「董匡效忠趙穆」歪歪斜斜六個字,畫了花押。趙穆那會計較,還更深信不疑他是出身「蠻族」。兩人關係至此如膠似漆,再無疑忌。 離開了侯王府,項少龍忙入宮覲見孝成王,當項少龍稟上有密告後,孝成王把他引入書齋說話。項少龍還是首次與這趙國之獨對一室,知對方真已視他為心腹,恭敬道:「末將已成功打進趙穆的集團去了。」孝成王大訝道:「趙穆怎會這麼容易相信你呢?」 項少龍道:「一來因為我們一直關係良好,更因是我寫下了效忠書。」當下把情況說出來,同時道:「只要我們能把這批效忠書取到手,那誰是奸黨,便可一清二楚,更不怕會殺錯人了。」 這輪到孝成王大笑起來,道:「董將軍這著確是妙絕天下的好計,寡人今趟真是完全放心了,時機一到,董將軍便給我把趙穆抄家,了這批效忠書出來,那看誰還敢造反。」項少龍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個不好,便生內亂。何況還田單在旁虎視眈眈,我以為先由末將把這批效忠書弄到手上查看,清除了禁衛軍裡的賊黨,無內顧之憂後,再對付軍隊的餘黨,那時就算趙穆有三頭六臂,亦只有俯首伏誅了。」 孝成王興奮地不住點頭道:「將軍看著辦吧!這事全交給你了。」項少龍又把與田單的關係交代出來,聽得孝成王兩眼寒光閃閃,咬牙切齒道:「果真想來謀我大趙,給將軍一試便探出來了。」項少龍再與他商議一番,這才告退。 項少龍剛離開書齋,便給一個宮娥截著,說晶王后有請。他早曾聞得孝成王因自己的「問題」,不大管晶王后的事,仍想不到她如此明目張膽,待他甫見完孝成王,便派他攔路請走,無奈下惟有隨宮娥朝內宮走去。像上次般無異,路上所遇的鶯鶯燕燕,無不對他投以飢渴之色,大送秋波。 這些天來天未亮他便要入宮早朝,又忙於城務,分身不暇,不但沒有時間找趙雅和紀嫣然銷魂,府後諸女均早已歇息,田氏姊妹雖堅持要候他來,但他怎忍心這對可愛的人兒捱更抵夜,所以堅決不要她們侍候,更與眾女話也沒有多說幾句。今天稍有空閒,本想往訪紀才女,或是見見趙雅,只恨又給晶王后捷足先登,不禁大感苦惱,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此刻,他仍未真正清楚晶王后和趙穆間那曖昧難明的關係究竟至何地步,借此機會探探口風也是好的!宮娥把他直帶至御花園東的一座清幽小樓前,沿途禁衛無不向他肅然敬禮,使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虛榮和風光。另兩名宮娥把門打開,拋著媚眼嬌笑道:「王后在樓上等候將軍呢!」他尚未有機會反應,兩名俏宮娥已跪在兩側,侍候他脫下長靴。 項少龍一顆心跳了起來,暗想人一世物一世,自己流落到這古戰國的時代裡,若能與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後登榻歡,總是難得的奇逢艷遇。憶起當日她欲拒還迎,最後仍是拒絕了他時的媚態,一顆心不由熱了起來。但又是不無顧忌,若給孝成王知道,他會怎樣處置自己呢?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中,他登上小樓。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 晶王后身穿華服,獨自一人斜倚在一張長几之上,背靠軟墊,見到他出現在樓梯盡處,欣然道:「將軍來了,請坐到本後身旁。」項少龍硬著頭皮,坐到長几旁另一方的邊沿處,吁出一口氣道:「王后何事相召?」 晶王后修長入鬢的鳳眼霎了霎,幽幽一歎道:「董將軍剛見過大王嗎?唉!你大王近年的身體差多了,又不肯多點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來。」項少龍色心立歛,再次領教到她的手段。她語氣雖像關心孝成王,骨子裡卻在暗示孝成王若死,太子登位,由於年紀只和小盤相若,自然唯她之命是從,那時她就成了項少龍的子,所以項少龍若懂時務,刻下定須看她臉色做人。淡淡幾句,便已恩威並施,還加上親切感和色誘,令人很難抗拒。 項少龍尚未有機會說話,晶王后輕拍手掌,不半刻向兩名宮女步上樓,把燙熱了的白酒和酒盃放到兩人間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晶王后親自把盞,斟了滿滿兩盃,舉起從未做過半點粗活,活像春蔥並塗上紅脂油的纖手,遞了一盃給項少龍,自己再捧起一盃,向項少龍敬道:「謹以此盃祝賀將軍你榮登城守之位!」項少龍忙道:「多謝王后提拔!」 「噹!」兩盃在空中相碰,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氣喝掉了那盃酒,放不盃子時,玉頰升起了兩朵紅雲,更是艷色照人。項少龍保證道:「董匡絕不會忘記王后恩德,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嬌媚地瞅了他一眼,溫柔地道:「本後自然知道將軍非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現真是精采,現在人家對你愈來愈放心了。哎!看你這人哪!坐立不安的樣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來這裡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坦然道:「我知王后對鄙人恩寵有加,不過這麼相處一室,似乎有點不妥當,若大王誤會了王后,鄙人萬死不足以辭其咎。」 晶王后「噗哧」嬌笑道:「你說話倒婉轉,不像你平時的作風,明明是人家召你來,卻說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放心吧!大王不理本後的事,亦不會因此對你不滿,這樣說你放心了嗎?」項少龍愈來愈弄不懂宮幃內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樣探聽她與趙穆的關係時,晶王后凝視著他道:「趙穆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 項少龍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趙穆雖沒有明言,但卻隱隱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當不敢告訴大王,王后放心好了。」晶王后雙目閃過冷狠的神色,咬牙道:「告訴他又如何?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這麼一說,項少龍自然知道又是與孝成王跟趙穆的性遊戲有關,想不到連王后都不能倖免,可知孝成王是如何荒淫無道。晶王后幽幽歎了一口氣,道:「幸好得董匡你提醒我們,想不到趙穆如此愚蠢,竟然引狼入室,連田單這野心家都去招惹。」項少龍差點要高聲歡呼,這是有心算無心,晶王后這幾句話,立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確曾與趙穆謀之意,現在只是怕田單的介入,才臨陣退縮力求自保。 這些人的關係,隨著利害衝突,不住改變,假若趙穆真的得勢,說不定晶王后又會重投他懷抱。晶王后瞟了他一眼,皺眉道:「你為何不說話呢!」項少龍聽她語氣愈來愈親切,心中一蕩道:「鄙人心中正想著,若有什麼事可令王后開懷,即使赴湯蹈火,鄙人也在所不辭。」 晶王后格格嬌笑起來,好一會後才風情無限地瞅了他一眼,柔聲道:「你這人粗中有細,很懂討女人歡心,難怪趙雅那騷蹄子給你迷得神魂顛倒,把齊雨、韓闖和李園三人都拒於門外,還神采飛揚,連項少龍都忘掉了。人家也很想試試那種滋味,好了!本後知你貴人事忙,不再留你了。」項少龍本聽得心癢難熬,暗喜這高貴風騷的趙國之後終可到手,那知對方在最高潮時忽下逐客令,知這狡後又在玩似迎實拒的手段,心中大罵,但也暗鬆口氣,臉上很自然地露出失望的神色,裝作依依不捨地施禮告退。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十章 郭府婚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東門兵衛指揮所時,已是黃昏時份,滕翼剛練兵來,兩人到了放滿竹簡帛書的宗卷室說話。滕翼大致向他報告了城防的情況,結語道:「現在邯鄲可用之兵,實際只是多於二萬人,其他都是老弱婦孺又或全無訓練的新兵,有起事來,只會礙手礙腳,徒亂士氣軍心。」項少龍道:「兵貴精不貴多,二哥設法把新兵和老弱者調往城外幾個營地,讓他們接受訓練和做些預防性質的工作好了。」 滕翼道:「若要作這種調動,只是三手上那一半軍符也不行,必須得孝成王把另一半虎符也授你才成。」項少龍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接著說出了趙穆提到四名偏將的事。 滕翼一聽便明,笑應道:「曉得了!我可保證把他明陞實降,使之一籌莫展。」項少龍歎道:「若非有二哥助我,只是城防複雜無比的事務,便可把我煩死,真想不通以前樂乘怎可以夜夜笙歌,還藏納了這麼多女人?」 滕翼道:「道理很簡單,繁重的都由副將趙明雄做了,功勞則當然歸他。這趙明雄實是個人材,只是因由廉頗提拔出來,才一直受到排擠吧了!聽說樂乘數次想換掉他,都被你的雅兒親自向孝成王說項保住了,想不到雅兒對孝成王這麼有影響力。」項少龍沉吟片晌,問起城外的齊軍。 滕翼道:「我派了人在駐紮城北二十里的齊軍營地四周設立哨崗,日夜不停監視著他們的動靜。表面看來,營地全無異樣,甚至看不到有加緊訓練的情況,但我卻懷疑他們在暗闢地道,由於他們非常小心,所以才察覺不到。此事我已交由小俊去偵查,很快應有音。」記起一事,滕翼道:「噢!我差點忘了,龍陽君派人來找你,請你有空到他那裡一敘,還有就是郭縱今晚又在府內大排筵席,這次不但有你的份兒,連我都沒有漏掉呢。」 項少龍和他對望一眼,都搖頭歎息,不勝感慨。滕翼道:「我不去了,給你在這裡鎮著大局,現在邯鄲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其實內中殺機重重,一下疏忽也會令人悔之已晚。」項少龍道:「這裡全仗二哥了,唉!你看我們是幹什麼來的,竟為趙人化解起危機來。」 滕翼陪他站起身來道:「孝成王把趙穆拱手送你,三自然要作點報,先府走一趟吧!我看你這幾天與善柔她們說的話加起來都沒有十句呢。」項少龍苦笑著去了。 與以烏果為首的眾親剛開出指揮所,便遇上田單的車隊,項少龍自然知道田單是特意來找他,連鑽上他的馬車去。那劉氏兄仍默坐車尾,項少龍坐到田單身旁時,這權傾齊國的人物微笑道:「董兄當城守非常出色,令整個形勢氣象都煥然一新呢。」項少龍謙讓兩句後道:「為了取信孝成王,我派了人監視田相的護駕軍士,請田相見諒。」 田單欣然一拍他肩頭,笑道:「我田單豈是不明事理的人。」接著沉聲道:「查清楚了是誰暗殺樂乘了嗎?」 項少龍差點招架不來,忙道:「若我估計無誤,該是項少龍所為,因為幾天後便在邯鄲附近一條小村落發現了他的行蹤。」田單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定是項少龍所為,其他人都沒有非殺樂乘不可的理由。而且樂乘只是他第一個目標,第二個目標若非趙穆,就是孝成王。」 項少龍感到整條脊骨都涼滲滲的,非常難受。田單冷哼道:「假設是項少龍所為,這問題便非常有趣了,他究竟潛伏在邯鄲城內那個秘密處所呢?誰人作他內應?使他可如此精確地把握樂乘的行蹤。董兄可答得這些問題嗎?」項少龍沉聲道:「若我是項少龍,定不會蠢得躲在城裡,至於內應,對他更是輕而易舉,烏家以前在此根深蒂固,自仍有肯為他們賣命的人。」 田單微笑道:「可是他為何要打草驚蛇,殺死樂乘呢?若論仇恨之深,何時才輪得到他。」項少龍心中檁然,完全摸不著田單說起此事的用意,皺眉反問道:「田相又有什麼看法呢?」 田單望往簾外暗黑的街道,一字一字緩緩道:「項少龍是早來了,我感覺得到。」項少龍嚇了一跳,低聲道:「田相知否他在那裡?」暗忖只要他指出自己,立時便出手把他殺了,至於後果如何,也不顧得那麼多了。 田單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項少龍是我所知的人中最厲害的一個,孝成王平白把他放過,等若錯過了趙國中興的千載良機。」搖了搖頭,再歎一口氣後,拍拍項少龍肩膀道:「記著我這番話吧,樂乘的近衛家將裡必有奸細,只要詳細調查當晚樂乘的親衛有那些人藉故沒有隨行,便可知誰是內應,這事你給我去辦好,若能抓得項少龍,我便可以用他來作幾項精采的交易了。」 項少龍愕然道:「什麼交易?」田單淡淡道:「例如向趙雅交換她手上的魯公秘錄。」 項少龍不由心生寒意,這人實在太厲害了,若非自己有董馬癡這身份,可以用這妙不可言的方式與他玩這個遊戲,說不定真會一敗塗地。此時馬車駛上通往郭府的山路,車廂顛蕩著,田單看似隨意地道:「董兄的守城法是從那裡學來的?」項少龍早預知了他會有此一問,聳肩道:「我老董差不多每件事都是由實際經驗得來,打得仗多,自然懂練兵;與馬兒相處多了,便知道它們的習性,實在算不了什麼。」 田單沉吟不語,好一會才道:「董兄為何忽然看得起我田單呢?」項少龍裝出誠懇之色道:「養馬的人,首先就要懂得相馬,田相請勿見怪,以馬論人,在鄙人所遇的人中,無人及得上田相的馬股。」 田單為之啼笑皆非,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遂欣然受落,道:「你小心點李園,此人心胸狹窄,對你恨意甚深,不置你於死地絕不甘心,尤其是近日趙雅投進了你的懷抱裡,使他奪取魯公秘錄的好夢成空,更不肯輕易罷休。」項少龍此時更無懷疑,偷襲龍陽君者,非田單和李園兩人莫屬。 此時郭府在望,項少龍心中暗歎,想去見善柔和田氏姊妹一面而不得,只不知會否見到紀嫣然、趙雅又或趙致呢?這些煩人的瑣事的確使人失去了很多生活的真趣。 郭府張燈結綵,賓客盈門,氣氛熱烈。項少龍在進府前溜出車外,避了與田單並肩而臨的場面。當他繼田單之後,踏進府內時,田單正在郭縱的慇勤歡迎中,逐一與慕名的趙國權貴行見面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項少龍心中暗喜,辭退了引路的府衛,溜到宅前那美麗的大花園裡,深深吸了幾口清涼的空氣時,香風飄來。 項少龍過身時,趙雅喜孜孜來到他身旁,一把挽著他膀子,拉著他往位於園內美景核心的其中一座小亭走去,欣然道:「雅兒還以為董爺沒空來了,唉!董爺真行,只是幾天工夫,便弄得邯鄲士氣大振,防務周密,現在再沒有人懷念樂乘了。」 步過兩道小橋,他們來到位於小湖之上的亭子,人聲燈光像由另一個世界傳般,這裡卻似是個隔絕了凡俗的寧恬天地。項少龍挨著石欄,伸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微笑道:「我決定了為你王兄解掉邯鄲的危機,你該怎麼謝我?」趙雅嬌軀輕顫,靠入他懷裡道:「那雅兒自然一心一意做董爺最乖最聽話的女人啦!」接著低聲道:「你不知道人家等你等的都快瘋了,小昭她們也是一直等著你來接我們走。你真的沒問題吧?」 項少龍故意道:「放心吧!本山人自有妙計,保證事後你王兄根本不知項某人曾來過邯鄲,還當上了城守。你總是對我沒有信心。」 趙雅惶然道:「雅兒不敢了!」項少龍見她駭成這樣子,心生憐意,親了個嘴兒,笑道:「嚇你的,你為我受這麼多苦,我怎會不疼愛你?」 趙雅驚魂未定地道:「真的嗎?」項少龍知她成了驚弓之鳥,最易胡思亂想,作無謂擔憂,正容道:「我董匡那有閒情來騙你這個到處找那滴蜜糖的可憐女子呢?」 趙雅俏臉一紅,跺足嗔道:「人家真不甘心,不管你變什麼樣子,人家仍要情不自禁鍾情於你,還要投懷送抱,受盡你的欺壓。」項少龍開懷大笑,手往下移,大力拍打了她兩記隆臀,道:「別人想受我欺壓,我還要考慮呢!今晚郭府為何要大排筵席?」 趙雅奇道:「你真是忙得昏天黑地了,連郭財要把女兒許配李園也不曉得。」項少龍一震道:「郭縱真的要走了,你王兄肯放過他嗎?」 趙雅歎了一口氣道:「縱之議,到現在仍因燕國的問題談不攏,王兄又不肯讓步。郭縱這種只講實利的人,那肯坐在這裡等秦人來攻城掠地,現在他有了李園這嬌婿,王兄能拿他怎樣呢?」項少龍道:「若你也隨我走了,你王兄不是更傷心嗎?」 趙雅秀眸射出悵然之色,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我這王妹對他還不情至義盡嗎?妮姊如果不是你早有安排,早已香消玉殞。現在只有他欠我,我還欠他什麼呢?王兄的性格人家最清楚的了,不要看現在他那麼恩寵你,危機一過,就是另一副臉孔,看廉頗李牧立了這麼多功勞,卻受到些什麼對待。他這個人只有自己,雅兒心早死了,只想跟妮姊一樣陪著你,去哪都行。」 項少龍道:「聽你這麼說,我放心多了。」趙雅不依道:「到現在乃不肯相信人家嗎?以後為了你,就算死,人家也絕不會皺半下眉頭。」 趙雅續道:「婚宴將在楚國舉行,到時郭縱自然會到楚京禮,你明白啦!」項少龍恍然道:「這確是高明的策略,好了!我們去趁熱鬧吧!」 大力再拍她的粉臀,道:「你先去,免得人人都嫉妒我的艷福。」趙雅嬌癡地道:「今晚到人家處好嗎?」 項少龍想起善柔,眉頭大皺道:「晚點再說吧!紀才女今晚會否來呢?」趙雅道:「她早來了!還不是熱眼找她的情郎,幸好給雅兒早一步截得了先手。」項少龍啼笑皆非,把她送走後才往宅走去。 在園內正進行酬酢活動的賓客,見到他這趙國新貴,紛紛過來巴結打招呼,好不容易脫身時,給韓闖扯到一角道:「董將軍真行,本侯從未見過我晶姊這麼看得起一個人的。」項少龍道:「還要多謝侯爺照拂。」 韓闖道:「這個放心,我已在王姊前為你說盡好話,但你卻要小心郭開這小人,他正散播謠言,說你因和王姊有染,才藉她關係登上城守之位。嘿!這卑鄙小人自忖成了孝成王的情夫,才這樣橫行無忌,我真看不過眼。」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韓闖道:「難怪你不知此事,除了宮內的人,這事真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孝成王怎能沒有男人?可惜你又不好男風,否則便可取而代之了。」項少龍渾身汗毛直豎,乾咳道:「請不要再說了!唉,我也倒楣,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羶。」 韓闖親切地道:「幸好你仍愛女色!我王姊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等有機會你就知道了。你若能哄得她開開心心,將來太子登位,趙國便可任你呼風喚雨,那時千萬不要忘掉我這位老朋友哪。」項少龍知道他是想通過自己間接控制晶王后,由此可見這趙國之後並非對他言聽計從。心怕他再向自己取田氏姊妹,拉著他往宅走去,邊分他心道:「侯爺出入小心點,偷襲龍陽君的人,說不定出自齊楚的謀。」 韓闖色變道:「什麼?」項少龍這時更肯定晶王后並沒有對這王推心置腹,剛好撞上一群賓客,項少龍乘機脫身,舉步走進宴會的大堂去。 正在堂中的郭縱欣上來道:「董先生榮任城守,老夫尚未有機會親向將軍道賀。」項少龍環目一掃,仍看不見他的兩位兒子,心知肚明他定是重施岳父烏應元故技,先把兒子遣往外地佈置,笑向他拱手為禮道:「應向郭先生道賀的是小將才對,先生得此嬌婿,使邯鄲所有有資格當丈人的,無不恨得口涎直垂呢!」 郭縱哈哈笑道:「與董馬癡說話,實是人生快事。」此時大堂內聚滿賓客,怕不有近千人之眾,很多平時難得一見的夫人貴婦,均盛裝而來,衣香鬢影,誰想得到趙國正深陷在國破家亡的危機中。項少龍眼利看到大堂另一端處聚著今晚的角李園,正神采飛揚地與圍著他的田單、郭開、成胥等談笑風生。晶王后鳳駕親臨,卻不見孝成王,顯是表示不滿,只由王后出席。 另一邊則是以紀嫣然為中心的另一堆人,鄒衍亦破例出席,傷勢初癒的龍陽君正與之喁喁私語,兩人是老朋友了,自然份外親切。趙霸和趙致則幫手招呼賓客,後者見到項少龍,美目異采大放,拋下了一群貴婦人,快樂小鳥般往他飛過來。項少龍正暗責自己湖塗,兩手空無賀禮,見狀乘機脫身迎上趙致。 這風韻獨特的美女一碰臉便怨道:「董將軍啊!致致這些天來想見你一面也不得,惦掛死人家了。」龍陽君見到董匡後也脫身來會。接著兩眼射出灼熱的光芒,探手過來,暗暗緊握著他的手道:「奴家除大王外,從未像對董兄般如此感激一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董兄請勿忘記在大梁有個人正盼著你。」 項少龍給他摸得渾身發麻,既尷尬又難過,但是看到對方那孤苦無依,深情似海的樣兒,又不忍掙脫他的掌握,幸好很多時他都不自覺地把嬌美男人當了是女人,心理上才好受點,安慰地拍拍他肩頭道:「董匡曉得了,路上珍重。」龍陽君識趣地鬆開了手,剛好此時韓闖走來,項少龍怕他向自己取田氏姊妹,忙低聲向龍陽君道:「君上請幫忙纏住這個色鬼,好保住我家那對孿生姊妹。」龍陽君微一錯愕,旋即會意一笑,欣然去了。 紀嫣然這時亦藉鄒衍之助,由一群仰慕者裡脫身出來,向他嬌嗔道:「董匡!你忙得連見人家一面的時間也沒有嗎?」項少龍很想說就讓老子今晚和你上床吧,可是想起趙雅、趙致還有善柔,偏偏這麼簡單一句就可令這俏佳人化嗔為喜的話就是說不出口來,幸好仍有轉移她注意的妙計,低聲道:「他們來幹什麼?」 紀嫣然氣鼓鼓地道:「人家早說過他定要奪魯公秘錄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董匡!你是否不理嫣然了。」今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了,項少龍陪笑道:「你不怕鄒先生笑你嗎?」心中暗歎才歇幾天,難道今晚又要連趕三場? 紀嫣然嬌媚地看了鄒衍一眼,嫣然一笑道:「什麼鄒先生這麼見外,現在他是人家的乾爹呢!沒人在時,你這沒有心肝的人也要改變稱呼呢。」項少龍訝然望向含笑的鄒衍,笑道:「那我也沒有好顧忌的了,今晚董某便來把心肝掏出讓紀才女處置吧!」紀嫣然這才轉嗔為喜。 項少龍乘機問道:「紀小姐用了什麼方法,才能絕了李園那傢伙的癡想,肯迎娶郭家姑娘呢?」紀嫣然苦惱地道:「什麼方法都不成,他今天才來找我,說正虛位以待卻給我把他轟了出去。」 李園這時不斷往他們望過來,露出嫉恨的神色。鐘聲響起,入席的時間到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九卷 | 第十一章 趙宮失火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眾人入席時,項少龍想起剛才紀嫣然隨口衝出的話,愈想愈不妥,溜了出去找烏果。此時烏果正與在廣場等候的眾權貴親隨指天罵地胡說八道,見到項少龍來嚇了一跳,尷尬地來到他旁,低聲道:「三爺這麼快便走了嗎?」項少龍那會和他計較,沉聲道:「立即通知二爺,今夜極可能有人會入宮偷取魯公秘錄,教他設法防備。」 烏果搔頭道:「禁衛軍和我們城衛涇渭分明,除非有孝成王之命,否則我們踏入宮門半步都會給趕出來。」項少龍一想也是問題,道:「那叫二爺設法使人監視王宮,若有疑人,便跟蹤他們看在何處落腳。唔!都是只動用我們自己的人較好一點,多留心例如地道那一類出口,說不定他們有辦法得到王宮秘道的資料,又或藏有內應也難說得很。」烏果領命去了。 項少龍鬆了一口氣,返宴會的大堂去。府在望時,右側忽傳來一把甜美的女聲嬌呼道:「董先生!請等一等。」項少龍聽來聲音很是耳熟,訝然望去。在八名女婢眾星拱月中,郭家小姐秀兒一身華貴的大紅袍服,由右側的石路盈盈而至,顯是要到宴堂參與訂婚盛宴。項少龍停下步來,有點訝異地向她道賀。 郭秀兒淡淡還禮後,向婢女們道:「我要和董先生說兩句話,你們退到一旁去。」八婢大感愕然,退往遠處。郭秀兒往項少龍望來,神情忽黯,輕輕一歎道:「父命難違,秀兒別無選擇,先生可明白秀兒的心意嗎?」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坦白,呆了一呆,不知應怎樣答她。就算兩人間全無障礙,由於烏郭兩家的仇恨,他亦沒有可能與郭秀兒結。 郭秀兒淒然一笑,背轉了身,轉過來時,郭秀兒手上多了個玉墜,踏前一步,塞入他手裡,深情地道:「秀兒此生不能與先生共度,便由這玉墜代替,假若先生對秀兒尚有點情意,請把它掛在身上吧!秀兒死而無憾了。」言罷轉身而去,低頭匆匆走往宅,眾婢連忙跟上。項少龍緊握著仍有餘溫的玉墜,泛起銷魂蝕骨的滋味。舉手攤開一看。原來是只造型高古的鳳形玉墜,若拿到二十一世紀的古董拍賣行,保證賣得錢可令任何人一世無憂。 想到這裡,不禁暗罵自己,人家嬌女情深義重,他卻偏有這荒謬的想法。搖頭苦笑,順手把玉墜掛在頸項處,才趕去參加這盛大的晚宴。大堂內氣氛熱烈,以計的女婢男僕,在酒席間穿梭往來,為客人捧菜添酒。大堂對著大門的一端只設四席。一席是郭縱夫婦和李園、郭秀兒,另三席則是晶王后、田單、龍陽君、韓闖、姬重這些賓。其他席位陳列兩旁,共有三重,每席四人,中間騰出大片空地,自是供歌舞表演之用。 一隊樂師分佈大門兩旁,正起勁吹奏著,鼓樂喧天,人聲哄哄,氣氛熱鬧。項少龍趁人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剛進去的郭秀兒身上時,閃到席後,往前走去,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應坐到那一席去呢?這時代講究名位身份,絕不能有空位便擠進去。幸好郭府管家高帛遙遙看到他,趕了上來道:「雅夫人早囑咐小人,要與董將軍同席,將軍請隨小人來。」 項少龍立感頭痛,若與趙穆同席,紀嫣然和趙致自然沒有話說,但若和趙雅坐到一起,兩女定會怪他偏心,撒起嬌來就夠他受了。硬著頭皮隨高帛往前方的席位處走去。 在場賓客,有很多人還是初次見到這登上城守之位的傳奇人物,紛紛對他行注目禮。那些貴婦貴女們,更是狠狠盯著這外表粗豪雄偉,龍行虎步的猛漢。但項少龍感內交煎,不辨東西的只懂跟著高帛,在這廣闊若殿堂的大空間靠壁行。高帛停了下來,躬身道:「將軍請入座。」項少龍定神一看,只見三對美眸,正以不同神色盯著自己。原來趙雅、紀嫣然、趙致三女同坐在前排第二席處,首席坐的則是趙穆、郭開、成胥和鄒衍。 項少龍精神大振,暗讚趙雅思慮周詳,坐到席末趙致之旁,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若坐到任何兩女中間,都有一人被冷落,但敬陪末席嘛?只顯出他對三女的尊重。一時男的在羨慕他能與三女同席,女的卻希望能代替三女與這聲名鵲起的人物親近。 鼓樂忽止,再起時,一隊過人的美麗歌舞姬,到了堂中心處歌舞娛賓。趙致湊過來道:「嫣然姊叫我問你溜到那裡去了?」項少龍苦笑道:「方便也不行嗎?」 趙致又傾側到紀嫣然處,再湊過來道:「方便那用這麼久的?」項少龍啼笑皆非,差點把剛塞進口內的佳餚噴了出來,忍著笑道:「致致何時變了傳聲筒,告訴她凡事可大可小,老天爺都管不著。」趙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苦忍著又去傳話。 趙雅和紀然聽罷立時笑作一團,好一會後,趙致又喜孜孜轉過來道:「今次是夫人問的,她說郭秀兒和你先後腳進來,又神色有異,是否剛給你竊玉偷香,拔了李園的頭籌?」項少龍暗呼厲害,促狹地低聲了一句:「若我老董真的下手,哪可能只有一時三刻?人家姑娘更不可能還走得出來。」,趙致聽了臉頰紅透如霞,兩女見狀追問,趙致支支吾吾不敢講,項少龍趁著樂聲嘈雜在講一遍,趙雅與紀嫣然聽了也是臉紅不已。幸好此時歌停舞罷,這通傳式的打情罵俏,才告終止。 郭縱起立發言,宣佈把郭秀兒許配與李園為妻,但正式婚禮卻要在楚京舉行,接著自是賓互相祝酒,滿堂喜興。項少龍細瞧郭秀兒神情,只見她像認命似的神色如常,禁不住心頭一陣感觸。若沒有自己的介入,郭秀兒絕不會生出無奈的感覺,因為李園確是女兒家們的理想快婿。不過自己空有奇謀妙計,亦難以為她解困,他們根本注定了難以走在一起。 對戰國的權貴來說,嫁娶全是政治遊戲。愈有身份的女子,愈是如此。想深一層,烏應元把愛女嫁給自己,還不是一種籠絡手段,只是湊巧烏廷芳戀上他,否則便可能是另一出悲劇。趙倩能與他有情人成眷屬,實是罕有的異事了。滿懷感觸下,不禁多灌了兩杯下肚去。 趙致耳語道:「致致恨不得立即把田單碎屍萬段。不過人家卻不急,因為知道董爺定會為致致作。」項少龍暗忖你實在太看得起項某人了,柔聲道:「多想點快樂的事不是更好嗎?」 趙致不知想到那裡去,俏臉紅了起來,低聲道:「致致全聽董爺吩咐!」反令項少龍發起怔來。趙致和郭秀兒本質上並有分別,都覺得男性當家作乃天經地義的事,縱是違背自己的願望和想法,亦乖乖奉行。分別只是趙致比郭秀兒幸運吧了! 由這角度來看,善柔和紀嫣然都是反時代風氣的傑出女性,就像墨子般反對極權和不必要的禮教和奢華。墨子始終是男人,故其論得以流芳代。紀嫣然等無論如何思想超卓,人們最終注意她們的還是她的美色。 因郭秀兒的被迫嫁與李園,引發了項少龍連串的幽思,神思迷惘裡,一陣急劇的足音把項少龍驚醒過來。整個大廳驀地靜了下來,人人均瞧著一名匆匆連滾帶跑衝進大堂內的趙兵,他沖翻了一位女婢手捧的酒菜後,仍然絲毫不停地衝入無人的堂心,看到項少龍後,氣急敗壞地搶到項少龍席前,在全場觸目中下跪稟道:「董將軍不好了,王宮起火了!」全場為之嘩然。 趙宮的大火終於熄滅,雅夫人的行宮燒通了頂,含侍婢在內只剩下三十具焦屍,其中有十多人本是生龍活虎的禁衛軍,但卻無一人能逃出災場,身上都有明顯的劍傷或箭傷。趙雅見狀傷心焦急,全賴宮娥攙扶著。項少龍等匆匆趕來時,禁衛已遍了整個王宮,卻找不著敵人的蹤跡,只發現行宮附近一條地道有條地道有被人闖入的痕跡,負責守衛該處的四名禁衛均被人以辣手活生生勒斃。 成胥的臉色比旁邊的孝成王還要難看,他身為禁衛頭領,發生了這樣的事,責任自然落在他身上,重則斬首,輕極也要革掉官職。孝成王氣得雙手發顫,在大批近衛重重簇擁下,暴恕如狂大罵道:「全是蠢材,若賊子的對象不是秘錄而是寡人,寡人豈非……哼!」嚇得禁衛跪滿遠近,噤若寒蟬。項少龍想起小昭諸婢險些遭難,氣得說不出話來。其他郭開等數十文臣武將,都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可怕的災場。 項少龍心中滿是怒火,對方連侍婢等也不放過,自是存有報復之念,否則搶去秘錄便已足夠,何苦還要殺人放火?滕翼此時來到項少龍身後,輕拉了他一把,示意有話要說。項少龍退到遠離眾人處時,滕翼低聲道:「找到那批兇徒了,他們藏在韓闖的行府裡。」項少龍劇震道:「什麼?」 滕翼肯定地道:「絕錯不了,小俊率人親自跟縱他們,看著他們進入了韓闖的行府,現他們正密切監視著那裡,保證他們即使懂飛也走不了。」項少龍心念電轉。驀地想起了三晉一的大計,和這偉大構想的三個創始人,趙國的平原君已死,剩下的就是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還有另一人應就是韓闖的長輩,因為韓闖無論年紀和聲望都嫩了點。 一幅清晰的圖畫立時在腦海裡成形。因平原君之死,趙國再無重臣推行這項計劃,只剩下魏韓兩國,仍在默默地進行這個夢想。這亦是韓闖暗中包庇信陵君的人的原因。若信陵君的人不是如此辣手,說不定項少龍會放他們一馬,因為他根本不將魯公秘錄放在心上。但牽涉到趙雅跟諸俏婢們的安危,那就天王老子也沒得商量。忽聞孝成王喝道:「董匡何在!」 項少龍先向滕翼道:「立即召集人手,準備行動。」大步往孝成王走去。此時趙穆、田單、龍陽君、韓闖、姬重、晶王后、李園等全來了,人人木無表情,看著孝成王如何處理此事。孝成王鐵青著臉瞪著項少龍,暴喝道:「你這城守是怎麼當的?連賊人入了城都不知道。」 李園、郭開、姬重三人立時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反而韓闖默然垂頭,顯然連他都不知道信陵君的人如此手辣心狠,又牽累了項少龍。晶王后花容慘淡,扶著孝成王咬唇不語。項少龍一眼掃去,一絲不漏地收取了所有人的反應。他並沒有像成胥等般跪伏地上,昂然道:「兇手早潛伏城內,只是等到今晚才動手而已!」 韓闖震了一震,露出驚惶之態。李園等則掛著不屑的冷笑,嘲弄他推卸責任。因若兇手早便來了邯鄲,那時他還未當上城守,責任自然不在他身上。孝成王顯己失去理智,戟指罵道:「你怎敢說得如此肯定?」項少龍愈發清楚孝成王是怎樣的一個人,靜若止水般道:「此事如無內應,實教人難以相信,無論時間、情報、來去無縱的方式均是天衣無縫,絕非倉卒可乘。所以末將敢斷言,兇徒定是在邯鄲潛伏了一段長時間,到今晚才覷準時機動手。」 孝成王清醒了點,開始思項少龍的說話。田單插入道:「大王何不讓董將軍去持敵人的行動,好讓他戴罪立功呢?」龍陽君亦出言附和。晶王后則低聲在孝成王耳旁說了幾句話。 孝成王抬起血紅的眼睛,瞪著項少龍道:「寡人限你三天之內,把賊子找出來。」再望向伏地抖顫著的成胥道:「給我把這蠢材關到牢了裡,若找不到賊人,就拿他作陪葬。」 成胥一聲慘哼,給幾名禁衛押走了。孝成王又望向項少龍,語氣溫和了點,輕喝道:「還不給寡人去辦事?」項少龍漫不經意地環視眾人,看到滿面憂色的趙穆時還從容一笑,淡淡道:「如此小事一件,何用三天時間?明天日出前,宮內失去的東西,將會放在大王案上,兇徒則會一個不漏地給大王拿來,就算死了也讓大王見到屍首。若辦不到,我董馬癡不用大王動手,也無顏再見明天的太陽。」話畢,在全場各人瞠目結舌下,大步朝宮門走去。 韓闖倏地變得臉無人色,趁眾人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項少龍遠去的背影時,悄悄退出,再由另一出口往項少龍追去。來到宮門的大校場處,烏果等多名親兵早牽馬以待。項少龍面容肅穆,一言不發飛上馬。韓闖這時剛剛趕上,大叫請等。 項少龍早知他會追來,使人讓出一匹馬來,與韓闖並騎馳出宮門。韓闖惶然道:「董將軍要到何處拿人?」項少龍雙目神光電射,冷冷看著他道:「自然是到韓侯落腳的行府去,韓侯難道以為賊子會躲在別處嗎?」 韓闖劇震道:「將軍說笑了!」項少龍長歎道:「真人面前那容說假話,念在韓侯恩德,而董某亦知韓侯不知賊子會辣手至此。現在事情仍挽的餘地,只看韓侯肯否作,否則有什麼後果,韓侯絕不會不清楚吧!」一夾馬腹,戰馬倏地前衝。 烏果等如響斯應,馬鞭揚起,全速追隨後了的韓闖猛一咬牙,趕馬追去。蹄聲震天響起,驚碎了邯鄲城住民的美夢。 (卷九 終)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一章 不留活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一眾飛騎,逕向把韓闖行府四方八面的大街小巷重重封鎖著的精兵團團員處馳去,到達後向滕翼打個手勢,後者會意,忙與另十多名兄飛身上馬,隨他們直奔韓闖的行府。後面追來的韓闖大惑不解,這豈非打草驚蛇嗎?不過他這時唯一關心的事就是自己,其他的都無暇多想,拍馬趕去。 快到行府正門時,行府燈火亮起,大批韓闖的手下衝了出來,擺出看熱鬧的樣子。項少龍略往後退,讓韓闖趕上,沉聲道:「侯爺作還是不作?」韓闖這時肉在砧上,猛一咬牙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項少龍暗忖那還怕你不肯聽話,笑道:「囑你的手下全體出來協助捕賊人吧!」此時五十多騎剛抵達行府正門,韓闖向手下喝道:「你們全部給本侯出來,好助城守追捕賊黨。」 那些人愣了一愣,還以為他是裝模作樣,應了一聲,頭奔進府內喚人備馬。項少龍等則馬不停蹄,直奔出幾個街口之外,才向韓闖打個招呼道:「下馬!」韓闖仍未清楚是什麼一事時,項少龍和滕翼兩人飛身躍下仍在疾馳著的戰馬,身手矯若游龍,馬兒則由兩旁的戰士牽帶,馬不停蹄繼續前奔。 韓闖無奈下減緩馬速,到了可應付的速度時,才躍下馬來,馬兒隨即被牽走。心中不由佩服,只是這簡單的一著,便可看出項少龍的高明。換了自己是信陵君的人,亦不會起疑。在現今這情況下,邯鄲自是追兵處處,若行府聽不到任何動靜,才不理呢。 項少龍和滕翼兩人閃到一旁,看著行府衝出一隊三多人的騎士,朝他們直奔過來,此時韓闖由多步遠的下馬處走了來。項少龍道:「著你的手下們直奔過去,一切均須聽我的人吩咐!」韓闖已騎虎背,向手下們打出手勢,令他們繼續前進,只截停一人,囑咐兩句後,那手下才滿肚疑問的領命去了。 到蹄聲逐漸消失時,項少龍從容道:「侯爺,現在整個域均給我們重重包圍,沒有人可闖進這幾條街的範圍裡,只要侯爺肯與我們作,我便可說是敵人埋伏在雅夫人府後園處,準備得行刺雅夫人,給我們趕了出來,避往侯爺府的方向去,侯爺以為這計劃行得通嗎?」韓闖臉色陰沉,半晌後沉聲道:「可以不留下任何活口嗎?裡面尚有十多名婢僕。」 項少龍道:「那些婢僕知情嗎?」韓闖搖了搖頭。滕翼明白項少龍心意,接入道:「要看情況而定,胡亂殺人,反會使人起疑。」 韓闖漸漸平復過來,知道項少龍這刻仍如此冒殺頭之險維護自己,算是非常夠朋友,除了暗罵信陵君的人暴露行藏,壞了大事,還有何妙計?歎了口氣道:「一切由你們作吧!」此時荊俊不知由那裡了鑽來,興奮地報告道:「部署妥當了。」 項少龍升起奇怪的感覺,現在就像二十一世紀對付恐怖份子的行動。這些恐怖份子佔據了一座建築物,手上擁有珍貴的武器程式資料,而他們的目標就是要把文件安然無恙的奪來。最大的優勢則是敵人對即將來臨的噩運一無所覺,更兼有著韓闖這深悉敵人一切的背叛者。韓闖不待詢問,再歎一口氣道:「他們共有三十五個人,不過人人身手高明,帶頭者是樂刑,乃信陵君的得力手下。」 項少龍在魏都大梁時曾與這樂刑同席吃飯,亦暗歎了一口氣,問明了他們躲藏的地方後,道:「你們的人若要進入他們躲身後院的那座糧倉,是否須什麼暗號呢?」韓闖暗叫厲害,點頭道:「暗號是『魯公多福』,記著不留一人,趙雅處亦須請董兄裝模作樣一番。」 烏果剛好和幾名手下頭來到四人身旁,滕翼把他拉到一邊,吩咐他率人到只隔了一個街口的雅夫人府去。項少龍伸手搭上韓闖肩頭,安慰道:「侯爺放心,在此事上我董匡定與侯爺共進退,事後那些屍體會廣佈在後院、牆頭和街上,何況孝成只要得秘錄,那還計較是怎樣得來哩!」韓闖皺眉道:「最怕你下面的人會洩出秘密。」 項少龍大力一拍他肩頭,才放開他道:「封鎖外圍的是本地的趙兵,但參與行動的卻是隨我來的族人。打開始知道此事與侯爺有關後,我便立下決心不顧一切為侯爺掩飾的了。」韓闖明白項少龍根本不須這麼做,感激地道:「董兄確夠朋友!」 項少龍卻是暗責自己心軟,縱對韓闖這種壞人亦是如此,不過沒有了韓闖的幫助,可能得來的只是被燒成了灰的魯公秘錄,道:「侯爺請移駕與貴僕們會,等待消息。」話畢與滕翼、荊俊往行府潛移過去,韓闖則在幾名精兵團員「護送」下,迅速離開。附近的居民早被蹄聲驚醒,人心惶惶,卻沒有人敢探頭張望,還把門窗關上,怕會殃及了池魚。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鎮定心情,好進行這反恐怖份子的行動。藉著點月色,項少龍、滕翼和荊俊領著二十多名身手特別出眾的精兵團團員,迅如鬼魅、無聲無息地,以一般的攀牆工具,落到行府廣闊的後花園裡。 一切寧靜如常,只是街上不住傳來故意安排下陣陣戰馬奔過的聲音,恰恰掩蓋了他們行動中發出的任何聲響。後院整齊地排列著三座倉房,中間就是目標的糧倉了。眾人潛移過去,摸清了門窗的方位時,各自進入最方便的位,藏起身形。又有人爬上屋頂,準備由高高在上的氣窗破入倉內。 倉內烏燈黑火,聲息全無。接著再有五十多名精兵團員,由各邊高牆借釣爬了進來,隱伏在花叢林木中,人人手持弩箭,蓄勢以待。項少龍見佈置妥當,向滕翼招呼一聲,往倉門走去。兩人拔出寶劍,到了正門處。 「篤篤!」驚心動魄的叩門聲份外刺耳。倉內寂然無聲。滕翼沉聲叫道:「魯公多福!」不片晌後,有人在門內沉喝道:「什麼事?這時怎可來找我們?」 滕翼喝道:「快開門!侯爺著我們來有要事相告。」此人那知是詐,「咿呀!」一聲,把厚重的木門拉開了少許。滕翼伸腳猛撐,開門者慘叫一聲,連人帶門往內倒跌。木門洞開。動手的時刻到了。團員通過糧倉上下八個透氣窗戶,先把二十多個剛燃著了的風燈拋了進去,這種風燈設計巧妙,像一個足球那麼大,燈引在正中處,全燈的燈皮滿佈氣孔,又塗上防燃的藥物,並不會著火燃燒,正是精兵團黑夜突襲的法寶之一。 只放著十多籮穀物的寬敞糧倉,立時大放光明,把正在或坐或躺的三十多名大漢的身形位置,完全暴露在眾人眼下。他們一時間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轉到了大放光明的境況裡,眼睛沒法適應過來,睜目如盲,又兼乍逢巨變,人人都不知所措。 這正是二十一世紀對付恐怖份子的高明手法。無論是如何窮凶極惡恐怖份子,說到底仍只是一個人,與其他人的生理無異。所以反恐怖專家針對人的感官設計林林種種的武器,項少龍最擅用就是冷凍束和神經彈。前者可發射攝氏零下二七十三點十五度的冷凍流,在這絕對零度中,任何有生命的細胞均停止了運動,解凍後卻可將敵人完無恙,活生生地俘虜過來。神經彈籠罩範圍極廣,可暫地癱瘓對手的中樞神經,當目標處於麻痺狀態時,只好任由宰割。 在這古戰國時代裡,當然沒有這類威力驚人的武器,但項少龍設計的這種「風燈」,在眼前的情況下,正恰到好處地發揮出同樣的作用。分別只在留不留活口。項少龍和滕翼早有心理準備,當「風燈」擲入倉內,敵人現形的剎那,兩人即滾地搶進倉裡。項少龍順手擲出手上飛刀,刺入那被反撞去的厚木門拍得頭破血流,翻倒地上那人頸側處。 在似光還暗的糧倉中,這批雙手染滿血腥的兇手仍全副武裝,沒有鬆懈下來。有兩個人戒備地往大門迎來,其中一人項少龍隱約認識得正是樂刑。項少龍和滕翼躍起來時,長劍剛由下而上送入這兩人腹胸內的至深處。當項滕兩人時把寶刃左右橫拖時,弩箭聲起,慘叫不絕。樂刑和另外那人劍尚未出鞘,便發出痛嘶,帶著一蓬鮮血,往後跌退。其他人紛紛中箭,東翻西倒。 樂刑和那人蹌踉退了十多步,仰天翻跌,氣絕斃命。項少龍那會留情,衝前連殺兩人後,才發覺再沒有能站起來的敵人了。穿窗而入的荊俊比他還多宰了對方一人。項少龍撲樂刑的屍身傍,一輪後,找出給他貼身藏好《魯公秘錄》的正本和手抄本。 滕翼走了過來,沉聲道:「你真要為韓闖掩飾嗎?」項少龍歎了一口氣,站起來道:「我是否太心軟呢?」 滕翼抹掉刃上的鮮血,淡淡道:「放個人情也好,改日或許有用。時間無多,我們快佈置吧!」打出手勢,精兵團員迅速把屍體移往街上和園牆外,尚未斷氣的便補上一劍,做了項少龍自問沒法子親力親為的事。 孝成王看著桌上的魯公秘錄,龍顏大悅,對項少龍解說如何把潛伏雅夫人府內的人迫出來,如何包圍殲殺,卻是不大在意。陪侍一旁的晶王后和仍是秀眸紅腫的趙雅,都欣慰地看著項少龍這立了大功的英雄。只有郭開眼珠亂轉,冷冷問道:「董將軍為何如此失策,竟不留下任何活口,好向信陵君興罪之師呢?」又向孝成道:「若安厘得到這批人證,說不定可整治魏無忌,看來偷襲龍陽君者,亦必有這批人的份兒。」 孝成王得郭開這「新姦夫」提醒,皺眉向項少龍道:「郭大夫言之有理,董將軍有什麼話說?」項少龍聽了心裡連鄙視郭開都懶,卻從容答道:「鄙人是別無選擇,必須盡速痛下殺手,否則若教對方自知難以倖免時,毀去魯公秘錄,縱使只是毀去部份,我們也得不償失。」 晶王后幫腔道:「龍陽君已認出了其中幾個人來,更證實帶頭者乃信陵君的食客樂刑,只要把這些屍體全部送返大梁,我看無忌公子會非常煩惱呢。」孝成王著緊的只是魯公秘錄,一想也是道理,點頭向項少龍欣然道:「董卿立此大功,寡人自當有賞,唔……」 項少龍跪地謝恩道:「大王愧煞鄙人了,鄙人任這群兇徒潛伏邯鄲而不察,終是疏忽失責,大王不予計較,已是最大的恩典了。鄙人提議把這些人示眾三天,公告全城,好安國民之心。」孝成王見他居功不驕,更是高興,不住點頭。項少龍乘機道:「為了城防安全,鄙人想調動人馬,增強城防,望大王欽准。」 孝成王在此事上卻不含糊,道:「卿家快把計劃遞上來讓寡人一看,若無問題,立即批准。」說話時連續打了兩個呵欠。項少龍趁機告退。天色這時才開始明亮起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二章 錯綜複雜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馬車內,趙雅蜷伏項少龍懷裡休息。項少龍撫著她香肩柔聲道:「好好休息吧,幸好我們即早防範,把小昭她們都調夫人府,否則現在就後悔莫及了。你以後要趙大加強防備,以應付眼前的重重危機。」趙雅低聲道:「究竟是誰串通了這些兇手,為何竟懂得由秘道潛進宮內呢?」 項少龍心中檁然,此事若追查起來,恐怕晶王后都給牽連內,但若不向趙雅解釋清楚,以她的才智,說不定日後會發覺自己在蒙騙她,遂說出了韓闖在此事上所扮演的角色。趙雅聽得心中大恨,不滿道:「你怎可放過韓闖?」看著她星眸閃著怒火,項少龍大感頭痛,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是無可奈何,此事勢將牽涉晶王后,在現今的情況勢下,對趙國是有害無利。若韓趙交惡,只是白便宜了田單和李園,雅兒能體諒我的苦心嗎?」 趙雅本就對項少龍言聽計從,也不追究,伏他懷裡,低聲道:「少龍,我越來越恨王兄,他除了自己和切身的利益外,再沒有他真正關心著緊的事了。」項少龍暗歎當上皇帝的人恐怕最後都會變成這樣子。絕對的權力能使任何人絕對地腐化。想到這裡,想起小盤這未來的秦始皇,心頭湧起莫名的擔憂。 邯鄲過了個平靜裡絕不平靜早上。信陵君一眾手下的授首被誅,全城震動,把項少龍這城守的聲望推上新的高峰。接著的數天項少龍等忙個不停,對城防作出種種必要的措施,實則暗作精密安排,好把趙穆擒咸陽,完成此行的任務。成胥在郭開的說項下,帶罪恢復了原職,兩人對項少龍更是妒恨非常,同時亦奇怪趙穆為何知道了項少龍的「陰謀」後,仍沒有任何舉動。 田單、李園都因信陵君事件,轉趨低調,令人不知他們打什麼意。韓闖更為避嫌疑,少有出來活動,更不敢向少龍提出要田貞田鳳兩女侍夜的要求,免去了項少龍一項煩惱,龍陽君則決定返大梁。孝成定下日子,在宮內大排筵席,歡送龍陽君。在送別宴舉行前三天的早上,趙穆派人來找項少龍。項少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放下一切,到侯府去見趙穆。 這奸賊把項少龍引進密室,興奮地道:「你那效忠書的辦法真了得,立時試出誰對本侯忠誠,誰是搖擺不定,看風駛船的小人。」項少龍:「侯爺快把看來不肯簽效忠書那些人的名字予我,讓我好向孝成交待,整治他們。」 趙穆從懷裡掏出名單,攤開在方几上,開懷笑道:「你的想法和本侯不謀而,看!我早預備好了。」項少龍定睛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十多名字,成胥赫然在內,其他都是城內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和將領。項少龍奇道:「成胥不是郭開的人嗎?為何竟會出現在名單上?會不會是……嘿!」 趙穆兩眼凶光一閃道:「這小子忘恩負義,當初若不是我,他怎有資格坐上禁軍大頭領的位置?你最好加重點語氣,趁現在孝成對他不滿時,來個落井下石。」他這麼一說,項少龍立時明白成胥根本不是他的人,只是想借刀殺人,好讓他的人能有機會取成胥而代之。如此推之,誰最有機會成為孝成的宮衛統領,那就可能是趙穆的同黨。 趙穆笑道:「就算害不倒他,我們也沒有損失啊!」接著臉色一沉道:「孝成真的召了李牧來,他率領的一旅二萬多人的精兵正在途中,七天內便可抵達邯鄲。啍!不過他來也只是送死,因為孝成再沒有多少天可活了。」 項少龍心中暗喜,知道趙穆定下了整個謀朝篡位的計劃,裝作興奮地道:「我也一切準備妥當,侯爺準備何時下手?」趙穆臉肌一陣抖動,那道醜惡的疤痕像條要擇人而噬的小毒蛇,雙目凶芒爍動冷冷道:「三天後舉行龍陽君的餞別宴時,所有大臣將領都會集中到王宮裡去,那就是動手的好時刻了。」 這連項少龍都惑不解,愕然道:「但那亦會是宮內保安最森嚴,警覺性最高的時刻,我們那來機會?」趙穆嘴角抹過一絲陰險的笑意,狠狠道:「只要你能設法把忠於孝成的守城將領,調往王宮,再代之以我和你的人,那整個城防都要落進我們手內,在那種情況下,邯鄲還不是成了砧上之肉,任由我們宰割。」 項少龍沉聲道:「侯爺可否說清楚一點?」趙穆點頭道:「我們的好幫手仍是項少龍那小賊,我會布下他到了城內的痕跡,那時不用你提出,已是驚弓之鳥的孝成也要迫你賊蹤,你便可作出所有調動,乘勢把王宮重重封鎖,另一方面卻大開城門,讓田單的大軍開進城裡來,那時還何懼那萬多名禁衛軍,更何況禁衛軍中也有我的人呢?」 項少龍皺眉道:「這豈非是硬幹嗎?似乎與侯爺的原意有點出入呢?」再壓低聲音道:「侯爺真的那麼信任齊人嗎?」 趙穆有點不悅道:「這個本侯自有分寸,只要你能抓牢邯鄲城的兵權,聽我的指示行事,三天後就是孝成歸天的時刻。其他一切,均不用你操心費神,事成後我包保你何成為趙國的三軍統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項少龍知道事情絕不會如他所說般簡單,但亦知再追問下去,必會啟他疑竇,唯唯諾諾應付過後,告辭離開,立即入官晉見趙王。 孝成在內宮見他,項少龍怕侍衛裡有趙穆的人,使個眼色,孝成會意,領著他漫步於御花園內,侍衛只是遠遠守護著。孝成聽完項少龍的報告後,不禁歎了一口氣:「到今天寡人才知李牧和廉頗兩人對我大趙的忠心和重要性。清剿了趙穆和他的餘黨後,我大趙內有郭開和董卿,則有李牧和廉頗,那還怕不能振興國運,加上有魯公秘錄在手,一統天下,亦可預期呢,董卿定要好好幹下去,寡人絕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以孝成的為人,說出這番話來,已算對他推心置腹了。假若孝成真能覺今是而昨非,趙國假時日,確是振興有望。可是聽到這番肺腑之言的項少龍,心中反湧起一種沒來由的不祥感覺,心中很不舒服。或者是不符孝成一向刻薄寡恩的行為,使他生出突兀之感。看著孝成蒼白的臉容,項少龍沉聲道:「假若成將軍被免職,大王會起用那位將領呢?」孝成一時不能會意過來,皺眉道:「董將軍為何要急想知道?」 項少龍道:「趙穆始終不是對我那麼信任,很多事都瞞著鄙人,我看他這麼有把握,定是禁衛將領中有效忠他的人,倘若成將軍被免職,這個趙穆的同黨便極有可能坐上成將軍的位置。」孝成搖頭笑道:「這只是趙穆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上寡人一時也想不出會委任那個人。人選倒有好幾個,寡人才不相信他們都已投靠到奸黨的一方。」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設使成將軍忽然出了意外,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大王必會委人暫時率領禁軍,以免指揮失調,那大王心目中的那人會是誰呢?」趙宮的禁衛統領指揮,下有十名御前帶兵衛,分統著禁宮十軍,每軍兵力在一千至一千五人間,這批專責保護趙王安的軍隊,均經過精嚴的篩選,訓練優良,遠勝守城和戍外的士卒。在一般情況下,若禁衛統領不能執行職務,自應從作為副手的帶兵衛裡,挑選其中頂上,由於他們熟悉王宮的保安和運作,才不致出現問題。 孝成認真地思了一會,歎了口氣道:「這事一時間實在很難決定。」項少龍明白他優柔寡斷的性格,不再追問,道:「看來若不能把那批效忠書取到手上,便摸不清趙穆的真正佈置,這事由鄙人去辦吧!大王放心好了。」 孝成對他信心十足,道:「明天寡人會把另一半虎符交給你,由你全權調動兵馬……」頓了頓又道:「假若田單真的參與了這場意圖推翻寡人的叛變,寡人想趁機把他殺了,董卿有把握做到嗎?」 項少龍沉聲道:「大王想過那後果嗎?」孝成歎道:「這事寡人已想了多天,齊國若沒有了田單,便等若老虎沒有了爪牙,問題是這人並非易與,所以才徵詢董卿家的意見。」看著他苦惱難釋的樣子,項少龍猛一咬牙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鄙人有個請求,希望大王俯允。」 孝成道:「董卿請說!」項少龍道:「對付趙穆的事,大王可不告訴任何人,包括郭大夫在內。」 孝成大感愕然,不悅道:「董卿是否懷疑郭大夫呢?」項少龍不便說出郭開排除異己的小人行徑,藉詞道:「一天未得到那批效忠書,我們就難以肯定誰是奸黨,說不定郭大夫身邊已有趙穆的人,在這關鍵時刻,一著錯手,滿盤皆輸,小心點總是好的。」, 孝成思了半晌,點頭答應了。再商量了一些行動的細節後,項少龍才離宮指揮所,找著滕翼,把事情告訴了他。滕翼的臉色凝重起來,好一會才斷然道:「趙穆開始顧忌你了,唉!你的表現太厲害了,尤其搶魯公秘錄一事,若我是趙穆,亦要對你提防。」項少龍苦惱地道:「不但趙穆因此事顧忌我,照我看最大的問題是我無心插柳地成了樂乘之死的最大得益者,又有郭開在背後弄鬼,現在我處境是由暗轉明,非常不利呢。」 滕翼一呆道:「什麼是無心插柳?」項少龍苦笑解釋後,道:「現在怎也要設法把那批效忠書弄到手上,才能清楚趙穆的佈置,我看這狡猾如狐的老賊定會教我去作先鋒卒,而他卻坐享其成。唉!我要找田單談談了。」 滕翼道:「千萬不要這麼做,我看田單亦在懷疑你,你這樣送上門去,說不定會露出破綻。假設他問起了魯公秘錄一事,你如何答他呢?他並非孝成,不會輕易信你。況且天才曉得韓闖和他們是什麼關係。還有個李園,最近我們正疏忽了他。」項少龍聽得心亂如麻、頭大如斗時,手下來報,龍陽君來找他。項少龍苦笑道:「現在唯一可信任的人,或許就是這不男不女的傢伙了。」言罷往正堂接見龍陽君去了。 揮退隨人後,兩人坐到一角,低聲說話。龍陽君精神好多了,神采和以前沒有多大分別,更復了昔日的自信,「深情」地細看他半晌後,柔聲道:「今早李園來找我,說只要我肯聯手迫孝成從燕國退兵,縱一事可一拍即,否則齊楚將會對趙國用兵。哼!他的口氣真大,當上國舅才只那麼幾天,便當足自是楚孝烈王的代表了。」項少龍道:「假若齊楚聯來對付我們,魏國會否出兵助陣呢?」 龍陽君嘴角飄出一絲笑意,道:「董兄雖然智深若海,但終是生性率真,不明白像李園這種奸險小人,說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掩飾更大的陰謀,你最好教孝成提防一下。唉!奴家真的很為董兄你擔心哩!」項少龍愕然道:「君上何有此言?」 龍陽君歎道:「我知道你能登上城守之位,晶王后在背後出了很多力。不過我定要提醒董兄,這個女人非常厲害,不動聲息便可玩弄人於股掌之上,亦可不費吹灰之力就置人於萬劫不復之地。以前信陵君寄居邯鄲時,曾和她打得火熱。你現在對她有用,她自會籠絡討好你;到你沒有用時,看她會怎樣對付你?」 項少龍暗裡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確沒怎麼把晶王后放在心上。現在心一想,她確不簡單。在眼前這場鬥爭中,無論那方勝了,得益者依然是她。問題在李牧廉頗兩人一天仍然健在,都沒有人敢動她。項少龍設身處地,為晶王后著想,也恨不得有人代她除去了這有名無實的大王丈夫,好讓兒子登上王位,自己則在幕後操縱一切,垂簾聽政。那時再重李牧和廉頗這兩大忠臣名將,地位便穩若泰山。 忽然間他明白了自己這城守的重要性,只有他才能讓她反控制著趙穆和抗衡齊、楚的外來勢力。想到這裡,一隻柔軟的「玉手」搭上了他的手背。項少龍嚇了一跳,往龍陽君望去,只見他萬縷柔情般的目光正緊盯著自己,誠摯地道:「離開邯鄲吧!否則董兄必死無葬身之地,無論誰得了趙國的王座,最後都要把你誅除。」 項少龍忍受著他還可接受的肌膚之親,斷然搖頭道:「董某從不把生死擺在心上,尤其在我國生死存亡的關頭,更不願避而不理,否則下半生都會鬱鬱難安,亦愧對先父在天之靈。」龍陽君見他神情堅決,縮「玉手」,幽幽長歎,柔聲道:「董兄乃真英雄,奴家不勉強你了,但有一天董兄若耽不下去,請記著奴家正在大梁等待著你。」頓了頓續道:「晶王后和郭開雖在城守一職上意見分歧,可是兩人終因利害關係互相勾結,你要小心提防啊!」 項少龍愕然半晌,無數念頭閃電般掠過心湖,同時暗責自己疏忽,沒及早認識到晶王后處處逢春的手段。龍陽君欲語無言,起身告辭。項少龍有點感動,殷殷把他送到指揮所外的馬車旁,看著他離去。忽然間他知道必須重新部署策略,否則休想有命離開邯鄲,更不要說把趙穆活擒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三章 似迎還拒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送走了龍陽君後,項少龍使人秘密找來蒲布,問及趙穆最近的動靜。蒲布想了想道:「他最近很少時間留在府內,隨侍他的都是跟了他超過十年的心腹們只負責府內的防衛。」項少龍道:「那班好兄的情況如何?」 蒲布興奮地道:「他們都興高得不得了,說項爺言而有信,沒有捨棄我們。你那襲殺樂乘一手,更是漂亮之極。不過我仍不敢透露董爺你就是項少龍,小心點總是好的。」項少龍見他如此謹慎,大為放心,道:「趙穆每次府,有沒有特別到府內的某一地方去?」 蒲布微一錯愕,點頭道:「董爺這麼一說,我有些印象了,這幾天府後,他總先往府東碧桃園的臥客軒打轉,又特別命我派人守衛那裡,設了五個哨崗。董爺這麼問起來,定是知道原因了。」項少龍斷然道:「今晚看情況再定吧!」 蒲布歎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卷侯府的鳥瞰來,道:「這卷侯府全圖我早便備妥,各處哨樓出口均註明清楚,這處就是碧桃園,園內這方塊就是臥客軒,千萬別到屋頂上去,那處設了暗哨。」項少龍見暗哨都以花青圈了出來,研究了一會後道:「只要能避過外圍的崗哨,我們便有機會了,這道繞著臥客軒的粗線是什麼?」 蒲布道:「那是條人工小河,成了天然的屏障,要接近臥客軒絕不容易。」又詳細解釋了一番。項少龍怕他耽擱太久,會惹人懷疑,忙催他離去。 送走了蒲布後,項少龍反覆研究那張地圖,仍想不出任何可神知鬼不覺潛入侯府的妥善辦法,性溜了去找紀嫣然。這俏佳人見到他時,少了往日的歡容,愁眉不展的地挨入他懷裡,道:「人家很擔心哩!你雖大展神威,卻惹起了各方面對你的懷疑,最奇怪是你為何會派人暗中監視著王宮,追殺信陵君手下時又只用你自己的下屬。」項少龍一下子聽到這麼多破綻,愕然道:「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聽來的呢?」 紀嫣然伏入他懷裡,慼然道:「嫣然曉得這般想,別人難道不會嗎?幸好任他們怎麼推想,總想不到原來就是項少龍,只以為你與晶王后和韓闖之間有秘密勾結,圖謀不軌。誰都知道若沒有韓闖掩飾和供給情報,樂刑他們能憑什麼潛入趙宮殺人放火,更不會知道魯公秘錄是藏在什麼地方哩!」 項少龍目瞪口呆,暗責自己當局者迷時,這才女續道:「李園為了破壞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不時藉說趙國朝政來數你的不是,說你是趨炎附勢之徒,分別與晶王后和趙雅搭上關係,冀能加官晉爵,也幸好如此,人家才不時能在他處探到口風呢。」項少龍不悅道:「你仍和他不時見面嗎?」 紀嫣然嬌媚地橫了他一眼道:「噢!真好!少龍吃人家的醋了。多心鬼!人家這麼委屈還不是為了你。李牧快來了,趙穆準備何時動手?」項少龍把趙穆的計劃說了出來。紀嫣然的臉色凝重起來,沉聲道:「看來他們連龍陽君和韓闖都不肯放過。」 項少龍皺眉道:「趙穆敢在這種形勢下開罪韓魏兩國嗎?」紀嫣然道:「趙穆只要找個藉口,把兩人硬留在邯鄲,待韓魏兩國知道是什麼一事時,已是數個月後的事了。那時投鼠忌器,再拖上一年半載,假若他能兵不血刃便把李牧和廉頗兩人處死或罷免,又有齊楚在背後撐腰,趙穆要登上王位應不是太困難吧!」 項少龍沉吟片晌,先和這美女親熱一番,弄得她臉紅火時才道:「嫣然聽不聽我項少龍的話?」紀嫣然仍有清醒,嬌喘著道:「只要不是迫人家離開你,什麼都有得商量。」 項少龍道:「我怎捨得哩!我還要晚晚摟著你睡覺哩!」紀嫣然懷疑地道:「你不用陪其他妻妾嗎?」 項少龍自知吹牛吹過了火位,胡混道:「大被同眠不就行了嗎?」紀嫣然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旋又忍俊不住地笑道:「大被同眠,虧你想得出來,人家才不像你那麼荒淫無道。喂!你究竟想要嫣然怎樣哩?」 項少龍正容道:「你的家將共有多少了,身手怎樣?」紀嫣然道:「我和乾爹的家將加起來共有多人,可以稱得上高手的也有二十多人,忠心方面絕無問題,尤其是嫣然的手下,都是隨家避難到魏的族人,各有專長,其中一些還是鑄劍的好手。」 項少龍記起她是越國的貴族,與田貞田鳳來自一地方。暗忖越國美女,確是非同凡響,心中一動,一邊對她手口並用,邊道:「今趟無論成敗,我們也要離開趙,我想嫣然先找個藉口離開……」紀嫣然劇震中俏臉倏地轉白,坐直嬌軀,不顧他正在酥胸活動著的手,堅決地道:「不!人家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塊兒。嫣然早受夠分離之苦了。」 項少龍心中感動,柔聲道:「你的離去只是個幌子,現在我當上城守,自有把握掩護你潛來,好暗中助我。這麼做,只是想把鄒先生和那對姐妹先一步送到安全處所,使我能無後顧之憂吧了!」 紀嫣然俏臉復了原本的血色,吁出一口氣道:「算你吧!」沉吟片晌後道:「最好的理由,莫如返魏奔喪,剛好人家接到消息,一向視嫣然為女兒的魏王后因病辭世,嫣然就此為藉口,後天立即起程魏,到了魏境,再取道往韓,至於怎樣潛進秦國和重返趙國,便要由你安排了。噢!人家高興死了,不但可以緊跟著你,還可作你的貼身小卒呢。」熱烈的親吻後,又商量了離趙的各種細節後,項少龍就毫不客氣地大舉侵犯,紀嫣然瞬息之間就成了綿嫩柔軟的小白羊,等待項少龍這只超級色狼大快朵頤。 這幾天的局勢變化詭譎,項少龍緊繃許久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紀嫣然更是苦後情郎許久。兩人如乾柴烈火般一觸即燃,互相求著對方身軀所有的一切,雙舌交纏捲繞,龍莖夾在兩人小腹中間摩擦著,不一會就火熱膨脹,紀嫣然按捺不住,兩腿交纏著項少龍腰部,用蜜穴狠狠地摩頂著龍莖,滴滴滑潤晶瑩的淫液抹在龍莖,令項少龍慾火狂燒,兩手捧住紀嫣然的俏臀,微一沉腰,龍莖貫體而入,半寸不留,只聽紀嫣然發出銷魂蕩魄的一聲浪吟,隨即被翻浪雲,胯間狂送猛抽,淫聲不絕於耳,兩人共赴巫山,翻雲覆雨,盡享多時未嘗的巔峰高潮,忘卻身在險地的諸般憂慮。 項少龍才趕返指揮所,滕翼見到他便道:「韓闖派人來找你,說有急事。」項少龍暗忖若能像孫悟空般有千萬化身就好時,心中一動,把他拉到一旁說明原委後道:「我今晚要往趙穆處偷東西,到時由你扮我就萬無一失了。」 滕翼皺眉道:「效忠書?」項少龍點頭應是。滕翼沉思頃刻,道:「趙穆為了防備真正的你,戒備必然周詳嚴密,你定要冒這個險嗎?」 項少龍苦笑道:「我們現在情報完全欠乏,為了清楚趙穆的陰謀,以免我們陰溝裡翻船,捨此還有更好的方法嗎?」滕翼陪著他歎了一口氣道:「若要喬扮你,沒有比烏果更勝任,這小子最擅裝神弄鬼,學人的聲音語調更是惟肖惟妙,再有我在旁掩飾,包保沒有人可察覺。嘿!不若今晚小俊陪著去吧!」 項少龍道:「我從蒲布處已知道了趙穆部署的詳細情況,這事愈少人參與愈能保持隱密。唉!讓我先去見韓闖,來後再詳計議罷。」想起侯府的森嚴防衛,他便意興然。滕翼知他作出了決定,再不多言。 來到韓闖的行府,此君臉色陰沉,把他領進府內,到了緊閉的內廳門前才道:「晶後要見你。」推門而進。廳堂只有晶王后孤身一人,背著他們立在一扇大窗前,看著窗外園林色。窗外透人來的光線,把這艷麗的美婦映襯得更是高逸優雅,使項少龍一時很難把她和陰謀詭計聯想在一起。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她身後。晶王后緩緩轉過身來,先對項少龍微微一笑,當目光來到韓闖身上時,冷哼一聲道:「若非事的人是董卿家,今趟本後就給你這個莽撞的人累死了。」韓闖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被晶王后當著項少龍面前訓斥,大感尷尬,漲紅了臉,卻沒有出言反駁。項少龍和氣氛道:「事情總算過去了,晶後請勿怪責侯爺。」 晶王后臉寒如冰,瞪了韓闖好一會後才道:「這事仍是餘波未了,我早說過目前的情況下,不宜和信陵君沾上任何關係,你偏不聽我的話,還差點害了董卿家。」韓闖歎道:「晶姊啊!還要我怎樣賠罪,才可息你之怒。我也想不到樂刑他們如此辣手,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晶王后忽地笑了起來,當兩人摸不著頭腦時,這艷婦道:「唯一的好處就是孝成現在更信任董將軍了,弄得趙雅那女人亦對將軍感激非常。好了!我要和董卿家單獨一談了。」韓闖識趣地離開,順手掩上了廳門。晶王后迎了上來,到了項少伸手可觸處,才停下腳步,柔聲道:「董卿家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要人家怎樣謝你呢?」 雖明知她是以美色籠絡自己,又知她心懷不軌,是只要想起她貴為趙後,又是這麼性感動人,不由大感刺激,喉乾舌燥地道:「晶後對鄙人提拔之恩,鄙人自然要為晶後盡心盡力,做什麼事都是應該的。」晶王后再踏前一步,差點挨進項少龍懷裡,仰起俏臉,秀眸閃著亮光,溫柔地道:「現在的人都是說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像董卿家這樣不顧自身,實踐對本後的承諾,使我真的非常感動,永遠都不會忘記董卿曾為韓晶做過的事。只要韓晶一日還可以掌權,可保你一天的榮華富貴。」 若換了以前,以項少龍易於相信的性格,必非常感動,但現在有龍陽君警告在先,心生警惕,只敢姑且聽之。臉上卻裝出感動的神色,輕聲道:「我董匡有恩必報,這亦只屬小事一件……」晶後再移前少許,高挺的酥胸緊貼到他寬闊的胸膛上,呼吸急促起來道:「無論我是否王后,終還是個女人,須要男人的呵護。你也知道大王的醜事了,他亦答應不會管束人家。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尤其這大半年,終日病痛纏身,假若王兒能登上帝位,更須像有董卿家這種傑出的人材來扶助我們母子,董卿明白本後這番的含意嗎?」 項少龍感覺著她酥胸驚人的彈性和誘惑力,暗忖若不明白這含意就是白癡了,故意皺眉道:「晶後放心,鄙人對晶後忠貞不二。嘿!晶後請勿如此,唉!我快要抵受不住了。」晶王后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在他臉頰輕吻一下,才退窗台處去,向他媚笑道道:「誰要你苦忍呢?做人若不能放手而寫,尚有何樂趣。不過現在時間確不容許本後試試董卿有否口出狂言,例如說會使女人離不開你的豪言是否只是空口白話。這樣吧!若來王宮,便偷空來探望人家吧!」 言罷擦肩而過,笑著去了,留下項少龍一人咬牙苦忍,暗恨她故意撩起自己的慾火,待心癢難熬之際又抽身而去,最糟是他的確想一嘗這個王后的滋味。想到這裡,不由記起韓闖交給他對付紀嫣然的春藥,若用上一點點,怕也不算過吧!說不定還可把局面換轉過來,並且反客為,把這厲害女人控制著,省去不少煩惱呢。想到這裡,一顆心不由活躍起來。但仔細想想,田單說的不錯,自己的缺點就是太重情義,如果真與這女人有了露水姻緣,日後必然心軟,無法放手而為,還是謹守自己的「貞操」吧。 與滕翼到行府時,烏果迎上來道:「雅夫人來了,正和兩位夫人閒聊著。」項少龍向滕翼打個眼色,後者會意,拉著烏果到一旁說話。進入內堂,三女正坐在一角,喁喁細語,項少龍心中大奇,暗忖善柔為何這麼好相與時,侍立一旁的田貞田鳳齊聲叫道:「董爺來了!」 三女不約而同往他瞧來,露出笑容,仿若鮮花盛放,加上姿容絕不遜色於她們的田氏姊妹,教他看得目眩神迷,不知身處何鄉。趙雅笑道:「雅兒帶了些飾物來送給柔姊,致致和小貞小鳳,她們都很喜歡哩!」項少龍心叫原來如此,來到她們旁邊坐下。 田貞過來道:「董爺!可以開飯了嗎?」項少龍點頭道:「我正餓得要命,小俊那裡去了。」 趙致道:「他今早到了牧場,現在還未來。」項少龍站起來,道:「雅兒!我有話要和你說。」 善柔不悅道:「你當我們是外人嗎?有什麼要左瞞右瞞的?」項少龍心中不喜,劍眉才皺起來時,善柔「噗哧」嬌笑,拉著趙致站起來道:「不要那麼認真,人家只是說笑吧了!」橫他一眼後和妹子到小几處研究剛到手的飾物珍玩,喜氣洋洋。項少龍啼笑皆非,坐下搖頭苦笑道:「野馬到底都仍是野馬!」 趙雅道:「我也有話想和你說,剛才王兄找我進宮,問我可否完全信任你。我答他道:董匡怎也比郭開可信吧!」項少龍好奇心起,問道:「他有什麼反應?」 趙雅道:「他開始時很不高興,但當人家說是誰捨命救龍陽君?誰為他魯公秘錄時?他便啞口無言了。」項少龍記起晶王后,順口問道:「郭開是否和晶王后有上私情呢?」 趙雅微感愕然,道:「這個我倒不知道,似乎不大可能吧!這女人一向對男女之情非常淡薄,在我記憶中她只和信陵君及趙穆有過曖昧的關係,你是那處聽來的?」項少龍不答反問道:「孝成真不過問她的事嗎?」 趙雅道:「王兄最緊要王后不去煩他,只要她不張揚其事,王兄樂得自由自在,那還有空管她。唉!王兄還有點怕她呢!你還未告訴人家消息從何而來哩!」項少龍道:「是龍陽君告訴我的,照理他不會騙我這救命恩人吧。」 趙雅愕然片晌,接著臉色凝重起來道:「若我猜得不錯,郭開定曾找過龍陽君,探聽他的口氣,看看有起事來時,魏國肯否支持那個女人,所以龍陽君才有這推斷。」項少龍心中一檁道:「這是否說晶王后和郭開另有陰謀呢?」 趙雅苦惱地道:「王兄的健康每況愈下,現在誰不各懷鬼胎,為自己籌謀,有時連我都弄不清誰與誰是一黨,更不用說你了。」善柔的呼喚聲傳來道:「快來吃飯吧!飯菜都冷了。」 趙雅站起身道:「你要小心點趙穆,這奸賊最擅用毒,手法更是千奇怪,給他害了都不知道的。」項少龍長身而起,一把將她摟入懷裡,湊在她耳旁道:「雅兒有沒有方法在龍陽君的餞別宴前先離開趙境,遲些我脫身後與你會,那我在安排退路時就靈活多了。」 趙雅芳軀一顫,低垂螓首輕輕道:「人家跟小昭她們早就準備好了,記緊要趕快來跟我們會,人家依課都不想離開你身邊。」項少龍當然點頭同意,拉著她來到矮几旁,席地坐下時,滕翼進來向他打了個諸事妥當的手勢才坐到他對面。田貞此時正要給項少龍斟酒,後者道:「今晚我不喝酒。」 善柔看了他一眼,露出注意的神色。項少龍伸手抄著田貞的小蠻腰,道:「貞兒熟悉趙穆的臥客軒嗎?」田貞乖乖的跪了下來,點頭表示知道。項少龍問道:「軒內有什麼地方可藏起一迭帛書那樣大小的東西呢?」 田貞苦思片刻後道:「那處放的都是別人送給那奸賊的珍玩禮物,宗卷文件不放在那裡的。」田鳳接口道:「那處連櫃子都沒有一個,不過我們離開這麼久了,會否不同就不知道了。」 趙雅擔心地道:「你想到那裡偷看那批效忠書嗎?現在趙穆有若驚弓之鳥,晚間以惡犬巡邏,不要去好嗎?」滕翼道:「府內定有地下秘道和密室那類的設置,你們知道嗎?」趙雅等均茫然搖頭。 田鳳忽地嬌呼一聲,道:「我記起了,府內要的建築物,都有儲存兵器箭矢的地牢,但臥客軒是否有這個地牢,小婢卻不清楚了。」眾人聽得與秘道無關,剛燃起的希望又熄滅下來。善柔冷笑道:「就算知道秘道的出口在那裡又怎樣,若我是趙穆,必使人把守地道,再加以銅管監聽,就算有蒼蠅飛進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趙致笑道:「少龍快請教柔姊,看她上趟用什麼方法進出侯府吧!」眾人愕然,想起善柔確曾潛進侯府行刺趙穆,事後安然逃了出來。善柔嘟起性格的小嘴不屑道:「人家英雄蓋世,獨行獨斷,那用我這種女子幫忙呢?橫豎我善柔沒有份參與人家的壯舉,不若省一口氣,好好睡他一覺。」 趙雅首先忍不住笑道:「好柔姊,看你那怨氣沖天的樣兒,我們的董爺今晚怎可沒你照顧他呢?柔姊不要多心了。」轉向項少龍打個眼色道:「是嗎!大爺!」 項少龍無奈苦笑道:「當然!請柔大姑娘帶我這孤苦無依的小兵卒到侯府內玩耍一下吧。」善柔化嗔善怨為興奮,橫他一眼道:「是來求我哩!不要裝成被迫的樣子,雖然設計那些偷雞摸狗裝備的本領我差你一點點,但若論入屋殺人的勾當,當今之世誰及得上我善柔,否則田單就不須步步為營了。」 趙致色變道:「柔姊啊!現在不是入屋殺人哩!」 善柔不耐煩道:「這只是個比喻。」站起來道:「我要去準備一下。」欲離去時,見到項少仍呆看著她,叱道:「還不滾去換上裝備,我還要給你穿上防水衣哩!」不理仍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客人,逕自房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四章 夜探侯府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夜幕低垂。馬車隊開出行府。由烏果扮的「假董匡」和滕翼兩人,與一眾手下及雅夫人的親衛前呼後擁,策著駿馬隨車護送。真正的項少龍和善柔則躲在車廂裡。兩人均換了以鹿皮製的防水衣服,只露出臉孔、手掌和赤足,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潛水衣。項少龍那套本是善柔為趙致造的,幸好一來趙致生得特別高大,鹿皮又有彈性,所以仍可勉強穿得上去。 兩人除了攀爬裝備、兵器暗器外,還各攜銅管一枝,以供在水內換氣時之用。不過到現在善柔仍未肯透露入府之法,項少龍只好悶在心裡。趙雅看著緊身鹿皮衣下項少龍賁起的肌肉、健碩雄軀顯露出來充滿陽剛魅力的線條,情動下不理有人在旁,伏入他懷裡,嬌喘細細,那模樣媚惑誘人之極。項少龍一手撫上她溫軟的香肩,張開另一手臂向善柔道:「柔姊不到我這裡來嗎?」善柔瞪了他一眼,還故意移開了點,到了窗旁簾往外望出去。 項少龍早預估到她不會順從聽話,俯頭湊到趙雅的耳旁道:「雅兒準備好了嗎?」趙雅知他指的是要她先行離趙的事,應道:「我想好了,你走後人家待一段時間,才潛往咸陽會你。唉!若教人不知你的安危便溜走,只是擔心就可擔心死趙雅了。」 項少龍皺眉道:「假若你王兄突然逝世,權力落到晶王后手內裡,她肯放過你嗎?那時我到咸陽,鞭長莫及,怎樣助你呢?」趙雅道:「她陣腳未隱,憑什麼來對付我,況且她始終是韓人,若剛上場就拿我們王族的人來開刀,王公大臣豈會讓她得逞,那時我若要走,她歡迎還來不及哩!」 趙雅向前用力摟緊了他道:「人家早就跟定你了,只是擔心現在帶走小昭跟趙大他們太過顯眼,若是引起趙穆或郭開的疑心,恐怕會影響整個大計。等你們離開後,我就找個藉口帶他們一起離開,到咸陽與你相聚。」項少龍想到信陵君的殘暴手段,忍不住道:「那信陵君會放過你嗎?不如先離開再說吧!」趙雅笑道:「少龍不必擔心,我們一離開邯鄲就轉去咸陽,魯公秘錄就由別人送去魏國。信陵君有了秘錄,哪還會在乎這些?」 車外此時傳來滕翼的聲音道:「準備!經過侯府了。噢!真精采,田單的車隊對頭來了。」車內停止了說話,項善兩人避到角落,雅夫人則掀起窗簾,往外望去。田單的車隊緩緩而至,雙方均緩緩停下。烏果的董匡拍馬和滕翼迎了過去,向田單問好請安。 田單現身於掀起的窗簾後,哈哈笑道:「董將軍辛苦了,我們這些閒人去飲酒作樂,你們卻日忙夜忙,不過人的體力終有限度,董將軍可勿忙壞了。」烏果模擬著項少龍的聲線,淡然笑道:「我這人天生粗賤,愈忙愈精神,謝田相關心了。」無論聲線、神態、語調,均惟肖惟妙,使人絕倒。 以田單的銳目,在閃動不停的燈籠光下亦看不出破綻,頷首微笑後,朝趙雅瞧來道:「夫人這幾天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可願告知田某其中妙訣嗎?」眾人心中檁然,知道田單話裡有話,在試探趙雅的口風。趙雅自有她的一套,嬌笑道:「趙雅可不依哩!田相在笑人家。」言罷垂手簾子。田單呵呵大笑,向「董匡」和滕翼打個招呼後,下令動程。 兩大隊人馬交錯而過。項少龍向善柔打出手勢。下車的時間到了。兩人藉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掩到侯府外西南處的叢林裡。項少龍更不知善柔葫蘆裡所賣何藥,直到隨她到了一條小河之旁,才有點明白。善柔拉著他蹲下來道:「凡有池塘的府第,必有入水口和出水口,這是我善柔的大秘密,上趟我便是由這裡潛往那奸賊府內大池塘裡的,若幸運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直至碧桃園那條人工河去呢?」言罷得意洋洋地看著項少龍。 項少龍道:「這裡離開侯府足有丈之遙,怎樣換氣呢?」善柔橫他一眼,嗔道:「真蠢!人家可以進去,自然有換氣的方法,那枝銅管難道是白給你的嗎?除非剛下完大雨,否則河水和入府的大渠頂間總有寸許空隙,只要把銅管一端銜在口中,另一端伸出水面,不是可解決問題了嗎?」 項少龍心中歎服,另一方面亦心中有氣,忽地湊過去封上她香唇,一手緊抓著她後項,強行吻。善柔猝不及防,給他吻個正著,一措手不及,略掙扎幾下後竟熱烈反應著。項少龍以報復心態,探手她胸前在那挺俏的雙乳放肆一番後,才放開她道:「這是獎勵!」 善柔給他攪得臉紅耳赤,偏又是春心蕩漾,狠狠橫他一眼,率先躍進河裡。轉瞬間兩人先後穿進三尺許見方的暗水道裡,在絕對黑暗中緩緩前進。項少龍心中泛起奇異的滋味。每趟當他干夜行的勾當時,他都有由明轉暗的感覺。就像這明暗兩個世界是一同並行而存,只是一般人只知活在那光明的人間裡,對這鬼蜮般的黑暗天地卻一無所知。今次來到這暗黑得只能憑觸覺活動,萬籟無聲的水道內,感覺尤為強烈。 這令人步步驚心,充滿危險和刺激的另一世界,確有其誘人之處。一盞熱茶的工夫後,兩人由出水口穿了出去,來到了府後大花園中的荷花池,在一道小橋下冒出了水面。這處院落重重,天上群星羅布,月色迷濛,池蛙發出「閣閣」嗚叫,又是另一種氣份。遠處一隊府衛沿池巡了過來,兩人定睛一看,特別吸引他們注意是兩大點綠芒,詭異之極。項少龍嚇了一跳,忙拉著善柔潛入水裡。 他的心悸動著。那兩點綠光正是犬隻反映著附近燈火的瞳眸,看來這些本應是夜深人靜才放出來巡府的巨犬,因著田單等的來臨,提早出動來加強守。巡衛過橋遠去後,兩人又從水裡冒出頭來,善柔低聲道:「糟!有這些畜牲在岸上,我們惟有水道摸到那裡去。若臥客軒也放了兩頭惡犬在那裡,我們只好家睡覺了。」項少龍亦不由大感氣餒,但中途而廢更是可惜,勉力振起精神,與善柔肯定了碧桃園的方向後,分頭潛進池水裡。 項少龍曾受過嚴格潛水訓練,像魚兒般在暗黑的水底活動著,憑著池水流動的微妙感覺,不片晌找到了一個去水口,浮上水面和善柔會時,兩人同時喜:「找到了!」但又不由齊叫不妙。究竟那個水可通往碧桃園呢?又或都不是通到那裡去?這事誰也不能確定。更要命是這兩條水道均設在池底,完全沒有可供呼吸的空間,假設不能一口氣由另一方冒出來,便要活生生悶死,那才冤枉透頂。 項少龍人急智生,咬著善柔耳朵道:「我們分頭進入水道,試探出水道的方向立即頭,千萬不要逞強。」善柔應命去了。項少龍深吸吸一口氣後,潛進水裡去,穿入水道,前進了丈許,發覺水道往左方彎去,連忙按著渠道方石砌成的底部迅速退出,在這狹窄的空間裡,要轉掉頭亦很難辦到。 善柔道:「我游了足有兩丈,前邊的方向似乎沒有問題了,但這裡離碧桃園最少數步的距離,我們怎能一口氣游到那麼遠的地方。」項少龍憑記憶思著蒲布交給他那張帛圖,道:「由這裡到碧桃園還有一個池塘,我看水道應先通到那池塘去。」 善柔這麼堅強的人也不由洩氣道:「即使池塘剛在正中處,離這裡也有多步的距離,我們仍是到不了那處去。」項少龍人急智生,善道:「我有辦法了,只要我們把銅管的一端包紮著,另一端用手按緊,管內的餘氣可足夠我們換上兩三次氣,不是可潛到那邊去嗎?」 善柔眼中閃著驚異之色,道:「你這人原來並不太蠢,但用什麼東西包紮管口呢?」項少龍不懷好意地道:「我的皮衣裡只有一條短褲,你裡面有穿東西嗎?」 善柔大窘道:「你這色鬼,噢!」項少龍把她拉到池中心的假石山處,解開她襟口的扣子,探手進內,先滑入她衣裡摸著軟膩的嫩乳,享受剎那的歡娛後,才撕下了大截內裳。善柔出奇地馴服,沒有惡言相向,或者是知事不可免,只好認命。又或為了殺死趙穆田單,什麼均可犧牲。何況最大的便宜早就給這男子拔了頭籌。 看著項少龍撕開布帛,紮緊管子,懷疑地道:「會漏氣嗎?」生死攸關,她禁不住關心起來。項少龍充滿信心地道:「有三層布包著,濕透後縱或會漏出少許空氣,但那時我們早由那邊出口鑽出去了。來吧!」 兩人游到入口處的水面,深吸一口氣後,用手按緊沒有包紮那端的管口,由善柔領路鑽進水道裡。兩人迅速深進。游過了三十步許的距離,兩人第一次換氣,到第二次換氣時,兩人早暈頭轉向,不辦東西遠近,只覺管內的氣被一口吸盡,大駭下拚命前游。出口在前方出現,隱見光暈。大喜下兩人鑽了出去,浮上水面,靠著岸大口吸著平時毫不在乎的新鮮空氣。 四周樹木環繞,花木池沼,假山亭榭,是個較小的花園,佈置相當不俗。項少龍每次到侯府來,活動範圍只限於幾座建築群,想不到原來還有這麼雅致的處所。園裡一片孤寂,不聞人聲,只掛著幾盞風燈,把池塘沐浴在淡黃的月色裡。善柔喘息著道:「今次更不妙,我們最多只游過了不到步的距離,由這裡到碧桃園那條人工小河,少說還有兩步以上的距離,遠近尚不能肯定,銅管的空氣怎夠用?」 項少龍亦正為這問題苦惱,呆看著善柔,倏地靈機一動道:「你給我親個嘴,我便可想到辦法了。」善柔愕然半晌,垂頭低聲道:「若是騙我,便宰了你。」伸手纏上他脖子,獻上火辣辣的香吻。 忽地足音傳至,難捨難離下,這對男女沉進水裡去,讓嘴舌繼續糾纏不休。到實在憋不住時,才再浮上水面去,巡衛早遠去了。兩人都泛起刻骨銘心的動人感覺,尤其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裡。善柔捨不得地緊摟著他,喘著氣道:「快說!」項少龍道:「我們把頭罩割下來,用布條在管口紮緊,不是可多了幾口氣嗎?」 善柔歡喜得在他左右臉頰各吻一口,道:「不愧是我善柔的第一個男人,不過今趟由我負責,人家才不信你的手勢。」項少龍皺眉道:「什麼第一個男人,你大小姐還會有第二第三個男人嗎?」 善柔理所當然地道:「你們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為何女人不可以有很多男人?」項少龍一呆道:「那誰還敢娶你?」 善柔皺起鼻子,扮了個鬼臉道:「誰要嫁人呢?天下這麼大,若殺了趙穆田單,我便四處浪蕩,或者有天累了,就來找你吧!那時你要不要人家也沒打緊。」項少龍發覺自己真的喜歡她,比起別人,她更接近二十一世紀堅強獨立的女性。 善柔不再理他,由手臂的革囊處拔出匕首,工作起來。由於有了上趟的經驗,兩人換氣時都小心多了,駕輕就熟地潛過二十多丈的地下暗水道,來到了碧桃園的人工河處,悄悄由河底往園心的臥客軒潛過去。這道人工小河寬約丈許,繞軒蜿蜓而流,兩岸亭樓榭,花樹小橋,美景層出不窮。守衛亦森嚴多了,通往臥客軒的要通路掛滿風燈,滿佈守衛,園內又有人拉著巨犬巡逡,若非有這水底通道,項少龍儘管有二十一世紀的裝備,欲要不為人知摸到這裡來,亦是難比登天。 小河最接近臥客軒的一段只有丈許之遙,兩人觀察過形勢,找到了暗哨的位置,在一座橋底冒出了水面。項少龍看準附近沒有惡犬,向善柔打個手勢,由橋底竄了出來,藉著花叢的掩護,迅速搶至軒旁一扇緊閉著的窗漏旁,項少龍拔出一枝鋼針,從隙縫處插了進去,挑開窗閂。兩人敏捷地翻進軒內去,把窗門關好,又下了窗閂,均感筋疲力盡,移往一角挨著壁坐了下來。 善柔打著了火熠子,項少龍忙用兩手遮著,避免火光外洩。掩映的火光中,軒內的環境逐漸清楚起來。軒內佈置清雅,偌大的空間,放了二十多座精緻木櫃,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珍玩寶物。軒心處鋪著地氈,圍著一張大方幾放了四張上蓋獸皮的舒適臥幾。 項少龍正暗讚趙穆懂享受時,喜柔喜道:「你看!」項少龍循她手指處望去,只見其中兩個珍玩架處放置了個五尺許高的大鐵箱,與整個環境絕不協調。善柔摸著那把鎖著鐵箱的巨鎖,苦惱道:「這種鎖我還是第一次見,怎打開它呢?」 項少龍笑道:「讓我這開鎖宗師來看看吧!」才把鎖抓在手中,還未及細看時,人聲忽由正門外傳來。善柔環目一掃,低呼道:「上橫樑!」拔出發射掛勾的筒子。開門聲剛於此時傳來。 項少龍一把拍熄她手上火苗,善柔射出掛勾,準確無誤地緊掛在橫架軒頂的大樑柱去。黑暗中項少龍不敢冒失出掛勾,猛一咬牙道:「抱著我!」抓緊子,往上攀去。善柔知事態危急,躍起摟緊他的熊腰,把命運托付在他手裡。大門洞開,有人叫道:「點燈!打開窗子,侯爺和客人快到了。」 項少龍大叫倒霉,用盡吃奶之力,往上攀去,善柔則把身下子不斷收起來。門旁燈火亮起。十多名府衛走了進來,這時若有人抬頭一看,保證他們無所遁形。幸而他們這時心中所想的不是點燈就是開窗,一時無人有暇望往屋頂。當兩人驚魂甫定,伏在橫樑和瓦桁間的空隙時,下面早大放光明,新鮮空氣由窗門湧入,驅走了軒內的悶氣。善柔湊過小嘴吻了他一口,表示讚賞。 足音響起,接著是趙穆的聲音道:「你們都給本侯出去。」項善兩人的心「卜卜」跳了起來,知道趙穆要帶田單和李園到這裡來,定是想給他們看看那批可顯示實力的效忠書。說不定還有重要事情商量,不由緊張起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五章 驚悉陰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喀!」巨鎖被開啟的聲音,在寂靜的軒內響起,份外震動心魄。項少龍和善柔頭貼著頭伏在渾圓的巨大樑柱上,藉匕首插入柱內,穩定身體,除非有人爬上來看,否則這確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這橫樑承托著與它成九十角度的其他八根較細的桁柱,形成了屋頂架構,離地足有三丈。項少龍和善柔把頭探出少許,朝下望去,只見田單和李園各據一張矮几,而趙穆則探手到打開了的大鐵箱內取東西。 那劉氏兄蹲跪在田單身後,其中一人還仰頭上望,嚇得兩人忙縮頭去。趙穆走自己的矮几去,把整迭效忠書放到几上,跟著傳來翻閱的聲響。李園笑道:「侯爺真是厲害,竟想出這麼精采的方法,使這些人不得不為侯爺效命。」田單也笑道:「這是否侯爺自己想出來的呢?還是你手下獻上的妙計?」 趙穆得意地笑起來道:「這隻小事一樁罷了!」毫無愧色地把別人的計策據為己有。項少龍放下心事,知道趙穆並沒有把自己的效忠書拿出來給田單看,否則這厲害人物立即看出自己有問題。趙穆對李園自是極為顧忌,因為若暴露了董匡的「真正身份」,那等若把他自己與春申君的關係亦抖了出來。李園歎道:「想不到趙明雄竟是侯爺的人,一向都聽說他屬李牧廉頗的系統,侯爺真有辦法。」 上面的項少龍駭得差點由樑上掉了下來,趙明雄乃他的副將,自己和滕翼還對他非常欣賞,想不到竟是奸細。趙穆得意洋洋道:「他不但是我的人,還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族關係,我安排他跟李牧辦事,原意本要對付李牧,豈知鬼使神推下,廉頗竟用了他作樂乘的副將,我又故意多次排擠他,趙雅這賤人還蠢得為他向孝成說項,真是可笑極矣!」 項少龍通體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險,那便像養著隻老虎在身旁,若不防備,被咬死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呢。同時也領教趙穆深藏不露的厲害。更再想起今早和孝成談過禁衛統領的問題,假若成胥出了意外,趙穆極有可能提名趙明雄作繼任者。那城衛和禁衛兩大系統,均落入趙穆手內了。當項少龍恨不得李園繼續談論效忠者的名單時,田單微笑道:「晶後那邊的情況怎樣了?」 趙穆得意地道:「誰能識破我倆間的真正關係,孝成不要說,連郭開和趙雅都給我們騙過了。韓晶外冷內熱,一旦對男人動了真情,便再無反顧,若非她對我死心塌地,一直力勸孝成不要把李牧和廉頗召來,我恐怕現在難以坐在這裡和兩位說話了。」項少龍聽得更是目瞪口呆,難以相信聽到的是事實。兩人是否一直在演戲呢?還是只趙穆一廂情願的想法。 李園道:「晶後真的可以控制董匡嗎?」樑上的項少龍更是心臟劇跳,連善柔也覺察出他的震驚。田單道:「董匡此人表面率直粗豪,其實常有智計,而且很懂趨炎附勢,只看他背著孝成為晶後解決了韓闖勾結信陵君一事,便知他下了重注在晶後身上,期待著將來孝成歸天,可以飛黃騰達。這種人絕對不可留他在世上。」 李園冷然道:「我要親手對付他。」趙穆淡淡道:「這人現在仍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最妙就是他慒然不知晶後和我的關係。哼!此人見利忘義,就是國舅爺不和他算賬,本侯亦絕不會過他。」 項少龍此時冷靜下來,迅速盤算,知道是在韓闖一事上露出了馬腳。最可恨是晶王后,把他出賣了給趙穆,由此可知她和趙穆確是互相勾結的姦夫淫婦。田單的聲音傳了上來,油然道:「兩位似乎忽略了一個關鍵人物。」趙穆和李園同感愕然。 田單道:「那就是項少龍,樂乘之死定與他脫不了關係,只是現在我仍不明白他為何要先找樂乘開刀。」頓了頓道:「若是孝成派人做的,事後必有蛛絲馬跡可,例如他的親信裡會有人因死傷而失蹤,現在既不見這種情況,顯非是他所為。此事真的耐人味。」 上面的項少龍和善柔同時色變。田單又道:「我曾提醒過董匡派人調查樂乘手下裡是否有疑似內奸,但他顯然沒有採取行動,又或查不出什麼來。但我們亦可插手此事,以免打草驚蛇,壞了大事。」李園道:「樂乘之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董匡,會否是他幹的呢?」 趙穆斷然道:「他根本不知自己可以當上城守,若非我指使晶後慫恿孝成,何時才輪得到他?」項少龍腦際轟然一震,至此才明白晶後為何會看上自己。今晚全賴鬼使神差才聽到他的密話,否則死了都要當只糊塗鬼。 田單道:「董匡可以裝作傷病不起,但看他的手下無一傷亡,便知樂乘之死定與他無關。」趙穆歎道:「樂乘仇家遍天下,究竟是誰幹的,實在非常難以判定,來人只要有辦法迅速離城,我們就沒法查出是何方人馬。」 田單肯定地道:「定是項少龍做的,我還知道他正在城內,否則趙雅不會復生氣。剛才我在侯府外遇上她和董匡同行,那種神采飛揚的樣兒,只有受男人的愛寵滋潤才會出現在女人的身上。」李園冷笑道:「她是否愛上董匡了?」 趙穆色變道:「田相說得對,定是項少龍來了。我很清楚她的性格,與董匡只是逢場作戲,她心中始終只有項少龍一個人。說不定項少龍正藏在她府內。」田單動容道:「此事可能性極高,不論事情真假,我們都可設法陷害趙雅,只要找項少龍曾躲藏過的痕跡,任趙雅如何玲瓏剔透,勢將詞莫辯。趁現在郭開成胥急於在孝成面前立功,以免被董匡的光芒蓋過,定不會放過如此良機,侯爺明白我的心意嗎?」 趙穆大笑道:「田相果是智計超凡,算無遺策,我還有更好的提議:就由晶後吩咐董匡去辦這件事,只要放些飛針和血衣一類的東西在趙雅的房裡,出來時趙雅怎都脫不了關係;這又可測試董匡對晶後的忠誠。哼!趙雅這賤人很久前我就想整治她了。」樑上兩人聽得臉臉相覷,冷汗直流。下面這三個大奸人想出來的,全是毒無可毒的奸計,就算清楚知道,一時仍是難有化解方法。 田單長身而起道:「我們不宜在這裡耽擱太久了,否則就不像一般的晚宴。侯爺異日登上王位,可莫忘了田某和國舅爺呢。」趙穆忙表示感激。鐵箱關闔上鎖的聲音響過後,三人離軒去了。府衛進來掩上窗門和吹熄燈火後,善柔湊到他耳旁道:「怎辦才好!」 項少龍復了絕對的冷靜,輕輕道:「效忠書看不看不打緊了,只要我們能安然離去,這場仗便算我們贏了。」 項少龍一覺醒來,精神煥發。昨夜的疲勞倦累一掃而空,還少了很多心事。因為他終於清晰無誤地知道了自己眼前的處境與趙穆晶王后等人間的關係。田貞這時剛步進寢室,見他醒了,喜孜孜迎上來道:「董爺!讓小婢來侍侯你。」項少龍欣然起來,換衣梳洗後,來到廳堂與正等候著他的滕翼、趙致、善柔三人共進早膳。 滕翼昨晚與烏果扮的假董匡故意在指揮所待至三更後才來,現在與項少龍是自他偷入侯府後的首次碰頭。項少龍道:「柔柔告訴你整件事的經過了吧!」滕翼點頭道:「清楚了,說到陰謀詭計,我們始終不是趙穆田單等人的對手,若非給你們聽到他們的說話,今趟休想有人能活著到咸陽。」 趙致擔心道:「他們要迫你陷害雅夫人那事應怎府才好呢?」項少龍暗忖這等於二十一世紀的間諜竊聽情報,最是管用。微笑道:「此事可見招拆招,目前對我最有利的因素,就是他們對我董匡的身份尚未起疑,只誤以為我見風轉舵之徒。更妙的是趙穆不敢揭穿我和他的秘密關係,憑著這些優勢,我們便可和這些奸人周旋到底。」滕翼歎道:「想不到趙明雄竟是趙穆的人,枉我還這麼看得起他。」 項少龍沉吟頃刻,道:「我始終不相信晶後會對趙穆死心塌地,這女人擅用手段,可能只是利用趙穆來達到目的,若我可以摸清楚她的真正態度,一切都好辦多了。」善柔皺眉道:「你說了這麼多話,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究竟有什麼方法應付他呢?說不定待會晶王后便召你去迫你對付趙雅哩!」 項少龍瀟灑地一聳肩頭,匆匆吃掉手上的饅頭後,一拍滕翼肩膀,長身而起道:「我們去見雅兒,你們兩個乖乖的等本將軍來。」在善柔的嗔罵和趙致的叮囑聲裡,兩人離府而去。並肩策馬長街時,滕翼道:「城防方面我們應否重新佈置呢?」 項少龍搖頭道:「千萬不要這樣做,否刖會惹起趙明雄和趙穆的驚覺。二哥待會遣人把小俊來,看看他偵察齊軍一事有什麼成績。」兩人談談說說時,夫人府在望,項少龍往找趙雅,滕翼則指揮所去了。到了正午時份,趙穆又派人來找他去見面,項少龍心知肚明這奸賊昨晚已和田單李園擬好策略,故此才來找他。 在侯府的密室內,趙穆仍是那副視他如心腹的親切模樣,道:「李園中計了,竟以為我趙穆肯與他作,哼!我定教他沒命離開邯鄲。」這時的項少龍再不相信此君的任何話了,表面卻不得不作大喜狀相詢。趙穆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道:「這事遲一步再說,你與晶後和趙雅的關係怎樣了?聽田單說昨晚在街上碰到你和趙雅在一起呢。」 項少龍微笑道:「趙雅雖是天生尤物,但卻頗難上手,看來項少龍真的在他心中頗具份量。不過只要讓我有機會搞上她,那怕她不對我死心塌地?和晶後的關係則更是漸入佳境,只待時機成熟。鄙人尚未有機會向侯爺報告,那批信陵君的武士實是韓闖勾引來的,我把他們幹得一個不留,既取信了孝成,又賣了個人情給晶後,一矢雙鵰,所以做起事來,那還不得心應手?現在我正慫恿孝成把另一半兵符交我,那時我便可全權調動城內兵馬,侯爺還愁大事不成嗎?」趙穆露出震動的神色,顯然想不到項少龍會向他說出此事。 項少龍心中暗笑。這奸賊之所以懷疑自己的「真誠」,皆因自己在這事情上把他瞞著,使他以為自己投向了晶王后,現在自己全盤托出,自是教他意見動搖,把持不定。趙穆呆看了他一會後,沉聲道:「此事你為何不早點向我說出來?」 項少龍若無其事道:「這只是件小事,我正想趁此跟晶後更進一步,這女人比趙雅更會玩手段,不多給她點好處,別想碰到她身子。我本也沒有想過要特別向侯爺作報告的,只是侯爺問起鄙人與晶王后的關係,才順便說出來。眼前最關鍵的兩個人物,就是晶後和趙雅,只有她們的全力支持,孝成才會不理郭開的反對,將兵權完全交進我手裡,那時邯鄲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唉!只要能報答君上對我恩典,我董匡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趙穆神色數變,皺眉道:「樂乘被殺一事,究竟是否孝成做的?」 項少龍心中更覺好笑,道:「絕不是孝成干的。田單曾提醒我去徹查樂乘的近衛,看看是否有人洩露出樂乘那晚的行縱,從而追查到真正謀者,此事仍在調查中,應該很快有結果了。照我看,那個項少龍的嫌疑最大。」趙穆再不能掩飾震駭的神態,垂頭默思。項少龍心中奇怪,為何自己如此坦誠相對,仍不能使趙穆復對自己的信任,靈機一動,已知其故,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侯爺不是想除掉成胥嗎?鄙人已給侯爺想出了一條計中之計。」 趙穆愕然抬頭,問道:「什麼計中之計?」項少龍淡淡道:「鄙人把效忠書一事透露了給孝成知道,還保證可把這批效忠書偷到手上,所以只要侯爺能假造另一批效忠書,包括了成胥在內,那還怕孝成不立即把他罷職,以免養虎為患。」 趙穆聽到他說出把效忠書的秘密透露了給孝成時,毫無驚異之色,顯然早由晶後處知道此事。項少龍暗叫好險,若沒能押下此注,休想趙穆肯再次信任他。果然趙穆疑色盡去,歎道:「王卓你以後再也不可做了什麼事都不說給我聽,免致生出重重誤會。」項少龍故作茫然道:「什麼?侯爺竟懷疑我的忠誠嗎?」 趙穆復最初的態度,探手過來抓著他的肩頭道:「現在雨過天晴,什麼都不須擺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照本侯指示去做,將來定富貴與共。」頓了頓又道:「現在最重要就是把孝成手上那另一半兵符弄到手上,再加上手詔,你即可隨意調動人馬……」接著沉吟起來,欲言又止。 項少龍立知他已通知了晶王后,教她迫自己陷害趙雅,偏又說不出口來,免致暴露了他和晶王后的關係,遂道:「侯爺有什麼心事,儘管吩咐!」趙穆放開抓著他肩頭的手,點頭道:「以後無論有任何行動,你先來和我商量,才可進行,千萬要切記此點。」 項少龍知他對自己仍未完全放心,故意任由晶王后向自己下令,好看看他會否依命向他報告,答應後道:「侯爺召我來此,究竟有什麼指示呢?」趙穆尷尬起來,搪塞道:「要是想問你近日的情況,唔!遲些再找你商量吧!」項少龍知道彼此都目的已達,告辭離去。 到指揮所,處理了些事務後,找個機會把與趙穆見面的經過告訴了滕翼。滕翼拍案叫絕,道:「假若禁衛和城衛這兩股軍事力量都落進了趙穆手內,晶王后又肯聽他命令,那他不用田單便可以操縱全局。現在我反奇怪趙穆為何不立即下手對付孝成,有晶王后作內應,要毒殺孝成應非太過困難吧?」 項少龍道:「對這點我也大惑不解,唯一的解釋就是顧忌李牧。若孝成忽然歸天,李牧定然生出疑心,甚至舉兵入城對付趙穆,那時就連田單亦未必敢與李牧硬拚,趙穆就要好夢成空了。唉!我始終不信晶王后這種女人會甘受一個男人控制,兼且她身負三晉一的使命,又知趙穆是楚人派來的奸細,怎會仍是如此心甘情願地聽他的話?」 滕翼道:「這種長於深宮的女人,很難以常情去理解她的行為,看她那樣子,就算笑著說話時,仍使人感到她心內的冰冷。或者趙穆恰好有方法滿足她的需求,才使她肯為趙穆不顧一切吧!」項少龍心中一動,似乎捕捉到點對付晶王后的靈感,但一時卻未能具體掌握。改變話題道:「城衛方面的情況怎樣了?」 滕翼吁出一口氣道:「幸好趙明雄的身份發覺得早,今早他交了一份名單給我,提議各級將領職務上的安排。換了是以前,一來對他沒有疑心,二來他對下面的人又比我熟悉,自然會信任他的提議,現在當然是另一事了。」項少龍暗叫好險,道:「趙穆不是提過有四個將領是他的人嗎?這定只是疑兵之計,我們偏要重用這四個人,那趙穆只好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了。」 滕翼拍案叫絕道:「啞子吃黃蓮,這比喻真是非常傳神。三你確是妙語如珠,難怪紀才女會因你而動情了。」此時手下來報,韓闖派人找他。兩人都曉得是什麼一事,會心對視而笑後,項少龍匆匆去了。 果如所料,要見他的是晶王后。這趟她在內府一個幽靜的小軒接見他,還設了酒菜,與他單獨相對,把盞言歡。項少龍得滕翼提醒,留心觀察,發覺她縱是笑意盈盈,但眼神卻沒有多大變化,予人一種不大投入的冰冷感覺。難道她是天生冷感的人?想起她曾多次向自己挑逗,但最後都是欲迎還拒,更肯定了自己這想法。既是如此,趙穆憑什麼去征服她呢? 想到這裡,不由探手到腰囊去,抓著了韓闖交給他用來陷害紀嫣然的春藥,心中明白過來。上次與晶王后見面時,也想過以此來對付她,不過那只屬男人的妄想,限於在腦海內的滿足,絕不會付諸實際行動。但現在形勢逆轉下,心態自是完全不同。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晶王后卻誤會了他,微笑道:「人家真的令你那麼緊張嗎?」 項少龍憑著單手,完成了把春藥取出藏在袖內的連串複雜動作,又盤算著如何才可在這種你眼望我眼的情況下把春藥餵進這艷後豐潤的香唇裡,乾咳一聲道:「晶後今天特別容光煥發,風采迫人呢。」晶王后眼中閃過一絲項少龍往昔絕察覺不到的嘲弄神色,但因現在心中有數,再瞞不過他了。她親提酒壺,微俯向前,為他斟滿酒盃,拋了個媚眼道:「男人都是這樣的,但看多了便不會覺得怎樣了!」 項少龍心中暗恨,知她以手段來媚惑自己,靈光一閃,先把酒盃拿起,送到鼻端一嗅道:「晶後斟的酒,似是特別昋的!」接著不經意地把酒盃移下至對方視線不及的幾下處,迅速把袖內春藥滑進酒裡,才雙手舉盃道:「讓鄙人敬晶後一杯,祝晶後青春常駐,永遠都像眼前此刻般明麗照人。」 有那個女人不歡喜男人哄贊,晶王后亦不例外,欣然舉杯道:「本後亦祝董將軍官運昌隆,戰無不勝。」項少龍故作粗豪地呵呵大笑道:「晶後知否我們族例,凡對酒祝願,必交臂共飲,願望才會成真。」 晶王后拿著酒杯奇道:「什麼交臂共飲?」項少龍膝行過去,移到她旁,微俯往前,拿杯的手伸了出去,送到她唇邊,微笑道:「手臂互纏,各自喝掉對方的酒,不剩半滴,夢想將會變成了現實。」 晶王后俏臉微紅,暗忖此人真個斗膽,但若不順他意,會令對方看出自己對他是毫無誠意,無奈下堆起笑容,手臂和他交纏一起,橫他一眼道:「小心點哩!本後可不喜歡太猴急的男人。噢!」項少龍怕嗆了她,把酒溫柔地注進她小嘴裡,同時喝著她手上的酒。一杯既盡,項少龍把酒杯反轉覆在几上,抹掉唇邊酒漬,大笑道:「痛快!現在我董匡覺得無論為晶後做什麼事,都是值得的了。」 晶王后很少這樣整杯酒灌進喉嚨去,酒氣上湧,嫩滑的臉蛋升起兩朵令男人想入非非的紅暈,取出絲巾,以袖遮臉,抹掉酒漬後。放下袖來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很久沒有這麼喝急酒了,你這人真是……唔!」項少龍趁機坐下,賴在她身旁,這時最怕她忽然溜掉,那就不知會便宜那個男人了,搭口道:「晶後以前常常愛豪飲嗎?」 晶王后眼中抹過一絲悵然的神色,像憶起一些久遠而令人神傷的往事,輕歎一聲,沒有說話,旋又眼中寒芒爍閃,露出怨毒的神色。項少龍立時想起曾和她結有私情的信陵君,暗忖兩人間定是因愛成恨,否則晶王后不會有這種耐人味的神情。他既不知韓闖所說的份量能否起得作用,亦不知藥力何時發作,發作時的情況又是如何?暗懷鬼胎下,沉默下來。 一時小廳內寂然無聲,只是外邊園林不住傳來雀鳥追逐鬧玩,鳴唱振翼飛翔的聲音。好半晌後,晶王后冷冷道:「你是否在想著別的女人?」項少龍嚇了一跳,抬頭朝她瞧著,試探道:「晶後真厲害,鄙人確在想女人,但卻不是想別人,而是晶後。」 晶王后俏臉再紅,瞟了他一眼後,別頭望往窗外陽光漫天的林木處。項少龍知是藥力正逐漸生效,否則她不會這麼容易臉紅,神態更不應如此異常。移近到她身後,想撫她肩頭時,卻怕她會生出反感,只有輕輕道:「晶後有什麼心事嗎?」這趙國之後幽幽一歎道:「有時我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終日勞心費力,看看外面的樹木花兒,在陽光下無憂無慮,若我能什麼都不去想,那該多麼寫意。」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照計她給餵了春藥,應是情思難禁,動來向自己求歡才對,為何竟大發幽情,難道韓闖給錯了藥,又或因過了期,故而藥性起了變化。旋又醒悟過來,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假若趙穆一直以春藥那類東西刺激她的春情,服得多了,身體自然會生出抗力。就像吸毒的人,上癮後須不斷增加份量,才能生出所追求的效果,現在藥效不知發揮多少,一時不知怎辦才好呢?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六章 成敗關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項少龍進退兩難時,晶王后倏地起立,當他以為這貴婦要拂袖而去時,她卻輕移玉步,到了窗台處,長長吁出一口氣,呆望著窗外日照下的花草亭榭。項少龍跟了過去,挨著窗台,細看著她輪廓分明的側臉。她雖臉泛桃紅,但俏目卻射出迷醉在逝去了的記憶中的神色,忽明忽黯,沉浸在正不住湧上心湖喜怒哀樂中。項少龍肯定藥力正發揮著作用,激起了她平時深藏和壓抑著的情緒,才使她忘了召項少龍來是要迫他陷害趙雅的本意。 現在這趙後的情況有點是像被催眠了,又或像服食了能影響精神的藥物,表現出了平時不會有的反應,自制力和戒備心都大幅下降。項少龍大著膽子,探手過去,輕撫著她柔若無骨的香肩,柔聲道:「晶後在想什麼呢?」晶王后似是一無所覺,輕搖螓首,幽幽道:「我恨他!」 項少龍愕然道:「誰人開罪了晶後?嘿!要不要多喝盃酒?」晶王后不悅道:「不開心時喝酒,不是更令人難受嗎?」頭也沒別過來瞥他半眼。 項少龍心中有愧,那敢開罪她,放開了摟著香肩的手,點頭歎道:「是的!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酒入愁腸,盡皆化作相思淚。」不自覺下,他念出了唐代詩仙李白傳誦千古的佳句,只不過因記憶所限,改接了下一句,變得不三不四。晶王后喃喃念道:「舉杯澆愁愁更愁,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嬌軀一軟,往他望來,一對鳳目已是淚光閃爍。 項少龍立時心頭一軟,實不忍心在此時趁虛而入。晶王后眸內淚光歛去,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你能說出這麼深刻動人的詩句,音韻又那麼悅耳感人,這麼多年了,人家還是第一趟感覺心動呢。」話完俏臉更紅了。項少龍暗鬆了一口氣,知她剛才定因想起了信陵君,才聞詩傷情,看來信陵君當年定是傷害得她很嚴重,使她多年後仍未能復元過來。她和趙穆鬼混,說不定亦是一種報復的行為。這麼看,韓闖勾結信陵君一事,說不定她毫不知情。 信陵君得到的是她的真愛,趙穆予她卻可能是變態的滿足和刺激,自己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只有使出二十一世紀的調情手段與男性魅力才有可能得逞。晶王后與他對望半晌後,神色愈轉溫柔,低聲道:「董匡!你是個很特別的人。」項少龍心情大定,試探著伸出手去,拉起她修長纖美,保養得柔軟雪白的玉手。晶王后轉過身來,任由尊貴的玉手落到這男子的掌握裡。 項少龍突地把她拉入懷中,封住那嬌艷欲滴的朱唇,著閃躲的香舌,展開火辣的熱吻,同時雙手探入重重衣裙之中,一手攬住膚滑如玉的腰窩,緩急有致地按揉著,另一手探入肚兜,將晶王后豐腴軟嫩的粉乳握在手中,兩指扣住乳首輕輕轉磨著。晶王后瞬間全身失守,諸般手段此刻完全無用武之地,舉手欲推卻乏軟無力,反倒讓項少龍趁隙而入,大手侵入緊守的叢林密穴,手指深入時已是汪洋一片,原來春藥早已生效,這女人卻能苦守鎮定,不形於外,確屬厲害。 項少龍既然發覺韓晶實已春情蕩漾,手下自然不會客氣,順著濡濕泥濘的陰唇,找到鼓脹的陰核不住刺激。韓晶畢竟是成熟冶艷的女人,對此手段甘之如飴,喉中響起迷醉唔哦之聲,一對玉臂垂在身旁,任項少龍上下其手,腰臀輕微地扭動迎,使人銷魂蝕骨。 項少龍見時機成熟,準備一鼓作氣將這高不可攀的心機美人征服胯下,誰知窗外一隻雀鳥突然振翅飛去,帶起一陣枝葉嘈雜,晶王后鳳眼一睜,玉手連忙將他推開,秀眸露出醒覺的神色,匆匆將衣衫整理後,裝作完全沒發生任何事一般,靜靜地道:「董將軍知否本後為了什麼事召你來此?」 項少龍心中叫苦,知道時機已逝,這女人復了平日的清明,再要上手已不可能。只有點頭道:「晶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鄙人定不會教晶後失望。」 項少龍離開韓闖的行府,往找趙穆,這奸賊卻不在府內,他留了說話後,趕指揮所去,把事情告訴了滕翼後歎道:「這叫始料不及,現在惟有靠兵符把事情拖著,我本以為若能挑起這女人的春情,予她男女之欲的滋潤,或可解開趙穆對她的控制,怎知……唉!」勝翼笑道:「她尚未把陷害雅夫人的證物交給你,到那時加重點份量不是行了嗎?」 項少龍搖頭道:「一來她未必肯再和我這樣把盞對酌,二來我終不慣用這種手段去對付女人。算了吧!還是勸雅兒先離開邯鄲,好使我們少了一個顧慮。」滕翼道:「剛才紀才女派人來通知我們,說知會了孝成關於她明早魏的事。照我看她的離去會惹起震動和揣測,尤其是李園和龍陽君兩人。」 項少龍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李園這種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人,自是不肯失去來到嘴邊的美食。而龍陽君則會懷疑紀嫣然離趙的目的是要與他項少龍會。所以紀嫣然的離去絕不會是順風順水的。滕翼又道:「你不用擔心嫣然的事,我早有了妥善安排,剛才我遣人把田氏姊妹偷偷送到牧場去,明天便可與鄒先生一道咸陽了。」項少龍擔心道:「那你怎樣應付龍陽君和李園呢?」 勝翼道:「龍陽君絕不敢對紀才女動粗,只會派人暗中監視,充其量是通知魏境的將領密切注視才女的動靜。只要我們不讓他的人有機會到魏境,便一切妥當了。」項少龍點頭稱善,現在他手握兵權,要除掉龍陽君派往通風報訊的人,確是輕而易舉。 滕翼續道:「照我估計,李園文的不成會來武的,但他總不能盡遣手下出城去幹這種卑鄙的事,惟有請田單幫忙。我會親帶一隊趙兵護送紀才女和鄒先生,到了城外再布下假局,使他們改道往韓國去,那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項少龍笑道:「嫣然絕非弱質女流,有足夠才智和力量保護自己,這事我看由大哥去辦已非常妥當了,我還要你在這裡監視著趙明雄等人。凡在趙明雄那張名單上的人,我們都要格外留神呢。」 滕翼道:「有件事到現在我依然想不通,就是趙穆何須引齊兵入城,那只會給人拿著把柄。假若晶王后真的唯他之命是從,孝成一死,權力就落到他的手上,要除去李牧和廉頗亦非難事,更何況是郭開成胥之輩。照我看他始終猜疑晶王后,而你只是他想利用的棋子而已,他屬意的人應是趙明雄而非你這外人。他可誣諂是你開門讓齊人入城的,甚至他會藉此一舉把田單和李園除去,沒有人比趙穆更清楚齊楚兩國對三晉的野心了。」 項少龍沉吟片晌,點頭道:「二哥之言很有道理,趙穆絕不會滿意我那種獨行獨斷的作風,不過情況太複雜了,田單和李園自亦有瞞著趙穆的陰謀,現在我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覷準一個機會,立即擄走趙穆,所以目前最急切的就是勸雅兒先離邯鄲,那就一切都好辦了。」此時下人來報,趙穆親自來找他,兩人均感愕然。 勝翼避開後,親衛把趙穆迎入,陪著他來的赫然是久違了的趙墨鉅子嚴平,還有八個項少龍見過的親信高手。項少龍連忙出外相迎,裝作不認識地和嚴平客氣施禮。想起初會嚴平,正是在趙穆的侯府裡,現在當然猜到嚴平應是趙穆的人了。這趙墨鉅子瘦削了少許,但眼神更銳利了,顯是在敗於他劍下後,曾潛修苦練了一段時間,不但養好傷勢,功夫還精進了。 項少龍不禁大感頭痛,若是嚴平和趙墨的人貼身護著趙穆,要對付這奸賊就更困難了。三人坐好後,手下奉上香茗,趙穆的親衛則守護四周。趙穆乾咳一聲道:「鉅子是本侯特別請來對付項少龍的人,他下面有三徒眾,人人身手高強,項少龍不來則已,否則休息有命離去。」項少龍忙裝出滿腔高興的模樣道:「鉅子有什麼用得上我董匡的地方,儘管吩咐。」 嚴平皮肉不動地笑了笑,沉聲道:「自從侯爺通知了本子項少龍會來邯鄲一事後,我們便守著各處關口,待他投進羅裡來,結果連他的影子都摸不著,此事奇怪之極。但據消息說,項少龍目前確不在咸陽。」趙穆插入道:「項少龍在邯鄲近郊傷人逃走後,鉅子曾率人直追至魏境,卻沒有發現任何痕跡,所以鉅子推測項少龍應是仍在這裡,樂乘之死亦應與他有關係。」 項少龍心中檁然,難怪趙穆一直似對自己來邯鄲一事不大著緊,原來另有嚴平和他手下的人在對付自己。幸好趙穆對他覆信任,所以才肯讓他項少龍知悉嚴平的存在。他實在太大意了,竟忽略了嚴平這大仇家。嚴平雙目寒若冰雪,冷然道:「我們曾遍城外附近的山野和村落,均發現不到他的蹤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到了城內,還有人包庇著他。」項少龍故作駭然道:「鉅子的推斷極有道理,不知鉅子心目中那些人最有嫌疑呢?」 嚴平望了趙穆一眼後,才道:「只有趙雅才既有能力亦有理由包庇項少龍嫌疑。」項少龍道:「讓鄙人派手下日夜監視著她吧!我才不信拿不著她的把柄。哼!還說只對我一個人好,原來只是拿我作掩飾,暗裡和舊情人私通。」 趙穆道:「鉅子也這麼推斷,不過趙雅的事由鉅子處理好了,若用你的人,定瞞不過趙雅家將。」嚴平長身而起道:「董將軍失陪了,本人還有事去辦。」 項少龍陪著他往大門走去時,嚴平低聲道:「項少龍絕不敢久留在此,我看他這幾天會出手對付侯爺,只要我們安排得好,那怕他不掉進陷阱裡來。」項少龍唯唯諾諾,卻是心中叫苦,若嚴平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護著趙穆,他的計劃便要難上加難了。 送走嚴平後,項少龍到趙穆身旁,低聲說出了晶王后要他陷害趙雅的事,皺眉道:「趙雅殺了並不可惜,問題在我終是由她推薦給孝成,牽一髮動全身,若孝成不肯將兵符交給我,又或欠了她在孝成跟前說話,而致影響了我們的大計,那就不妙了。」 趙穆顯然對他這麼聽話把晶王后的事都告訴他很感滿意,微笑道:「何時取得兵符,便何時對付趙雅,晶王后那處暫時拖著。哼!我已部署好一切,隨時可以把整個趙國接收過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孝成防備得很嚴密,禁衛仍給他牢牢握在手上,不過文的不成就來武的,總之在李牧來前,定要送他歸天。」 項少龍聞言恍然大悟,明白了趙穆的詭計。「文的」自是指以毒殺的手段,使孝成像是因病致死的樣子,那是上上之計。而趙穆和晶王后應是一直設法想這樣做,只是這刻仍未能成功。孝成深悉趙穆用藥的手段,當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得逞。「武的」就是發動兵變,強攻入宮,殺死孝成,再策立晶王后的兒子。這本是下下之策,那時他便要倚賴齊人作後盾對付正帶兵趕來的李牧了。 趙穆壓低音道:「無論文來武往,我均想出了萬全之策,遲些再和說吧!你這幾天多點見孝成,他的耳朵很軟,說多幾句,說不定就會把調兵遣將之權全交了給你。」頓了頓道:「聽說紀才女要魏了,比龍陽君還要早,你知道此事嗎?」 項少龍裝作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趙穆笑道:「對我們來說,這是個好消息,李園定不肯放走這天上下凡來的仙女,若他親自追去動粗,我們便有幹掉他的機會了。事後還可推說是喪命美人劍下,他做了鬼也風流哩!」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這才明白為何到現在孝成亦不敢對趙穆輕舉妄動,因為這奸賊確有他的一套狠辣手段。 抵達夫人府後,趙雅把他帶到那難忘的小樓去。項少龍見她秀眸紅腫,顯是剛哭過來,奇道:「發生了什麼事?」趙雅伏入他懷裡鳴咽道:「我剛和王兄吵了一場。」 項少龍勸得她平復下來後,趙雅才道:「今早你告訴了人家晶後與趙穆暗中勾結的事後,我忍不住入宮見王兄,請他小心身邊的人,豈知他卻以為我怪他搭上郭開,大動肝火。人家一氣下力陳他不懂知人善用,他卻說我仍忘情不了你。」項少龍大叫不妙,緊張地問道:「那你有沒有說出晶王后的事?」 趙雅搖頭歎道:「說出來有什麼用?又沒有真憑實據,他只會當雅兒要誣害那女人。」項少龍今趟來本是要勸她離趙,但現在看她那淒涼的模樣,怎說得出口來呢,一時欲言無語。趙雅抬起頭來,苦笑道:「今次吵得真是時候,雅兒剛這裡,王兄的詔書便到,命雅兒代表到大梁去,明天要立即起程,可與嫣然小姐作個伴兒了。」 項少龍一呆道:「到大梁幹嗎?不怕信陵君嗎?」趙雅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愛憐地道:「幸好仍有你擔心人家,否則雅兒情願自盡好了。今趟我到大梁後,表面是要四公送去嫁給魏國的太子,好代替你的倩兒。但其實是樁交易,嫁蛝怮明要一份《魯公秘錄》的摹本。龍陽君今趟來,其中一個使命就是談判這婚約。」 項少不解道:「為何你王兄要屈服呢?」趙雅歎道:「他是迫不得已,齊楚兩國對他有很大的壓力,若沒有魏安厘的支持,他只靠韓國怎應付得了,他早就想差人家去,只是人家知你會來,怎也不肯答應吧了!現在大勢底定,就順便答應了。」 項少龍道:「那你就趁機中途轉往咸陽去吧!。」趙雅笑道:「那是當然的,魏人要的只是魯公秘錄,信陵君想要的卻是雅兒。人家確定進入魏境之後,就會托病暫留半途,然後轉往咸陽。到時信陵君想追我也來不及啦!」 項少龍擔心道:「信陵君恨你入骨,定會設法追你。這樣吧,你在未入魏境前先托病停留,等我們的人一起會去咸陽,我才安心。」趙雅默然片晌後,輕輕道:「項郎知否晶後和雅兒的關係為何這麼惡劣?」 項少龍一震道:「是否為了信陵君?」趙雅愧然點頭,幽幽道:「那件事人家原不想再提了,信陵君對人家應是餘情未了,否則他的手下就不會在明知人家不在宮內時才動手,而且龍陽君曾親口保證我們的安全,他會與我們一同起行。」 項少龍一呆道:「後天你王兄不是為他餞別嗎?他怎能明天便走?」趙雅苦笑道:「你還不明白嗎?他不相信紀才女真的會大梁去,所以亦學她藉口奔喪,要和你的絕代佳人一道走,這事紀才女仍未知道。唉!少龍啊!嫣然她怎樣才好哩!」 項少龍的腦袋登時霍霍作痛,原本簡單之極的事,忽地變得複雜無比,紀嫣然若知此事,定要怨死自己了。他要應付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教他應接不暇。趙雅笑道:「我們分開這麼一段時間,好不容易能跟你長相廝守,人家就在咸陽等你來相會了。」項少龍壓下煩惱,提起精神問道:「孝成還有別的兒子嗎?」 趙雅搖頭道:「只得一個太子,所以無論別人怎樣說那女人壞話,都動搖不了王兄。」項少龍道:「他有沒有其他兄?」 趙雅愕然望向他,好一會才道:「當然是武城君,武城離齊境只有數天路程,快馬兩日可達。你不是懷疑他與田單勾結吧?」 少龍臉色凝重起來道:「我始終不相信田單會這樣樂助趙穆奪權。若我是田單,沒理由相信趙穆能控制晶後,而晶後亦不會輕易除去支撐著趙國的兩大名將。所以只有說動了武城君,他便可藉此良機一股腦兒把趙穆晶後和太子等全部宰掉,再把責任推到趙穆身上,又藉武城君的手害死李牧和廉頗,那你們的大趙就是他囊中物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定要設法先把我除掉,以他的厲害精明,絕不會信我肯為他賣命的。」 趙雅想了想,色變道:「少龍你這番話很有道理,我這兄長確是個見利忘義,利慾薰心的愚頑之徙,怎麼辦才好呢?」項少龍笑道:「不理這事是真是假,田單可以誣害你,我們也可誣害他。千萬勿把此事告訴任何人,我自有把握應付。現在拋開一切心事,明天乖乖的離開這裡。」 趙雅咬著唇皮道:「今晚你不陪人家嗎?」項少龍吻了吻她臉蛋,笑道:「來日方長,這幾天乃成功的關鍵,我實不宜耽於逸樂,你知暗中有人在監視著你呢?」當下把嚴平的事說了出來。又安慰了她一番後,立即進宮謁見孝成。那知內侍說孝成王身體不適,後宮休息去了,項少龍把心一橫,性去見晶王后。忽然間他醒悟到今趟邯鄲之役的成敗,已繫在這狡猾的趙國王后身上。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七章 渾身解數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晶王后在御花園那幽靜的小樓上接見他,賜他坐好後,項少龍道:「雅夫人告訴我,明天要出使大梁,所以若要依計對付她,今晚是唯一的機會了。我只要找個藉口,便可到她的夫人府去行事,晶後預備好證物了嗎?」這趙國之後眼中閃過狠毒的神色,猶豫半晌後,才歎了一口氣道:「算她走運,此事就此作罷吧。」 項少龍心中檁然,知道這貴婦和趙穆間必然存在隱密有效的聯絡方法,所以才這麼快知道事情起了變化。心中正想著該如何點醒她關於武城君這個可能性時,晶王后淒然一歎道:「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今天我心裡不斷馳想著這動人的句子,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憑著各方面的資料,項少龍已可大約地勾畫出一幅有關這趙國第一夫人的圖畫。她嫁入趙國為後,本是負有使三晉和平一的使命。而她亦爭氣地為趙人生下了唯一的太子。一切本應是美滿圓好,可是問題出自孝成身上,因對男人的愛好冷落了她。晶王后絕非淫蕩的女人,雖然孝成沒暇管她,但她仍是規行矩步,過著宮廷寂寞的生活。這類女人,往往一旦用情,比慣於勾三搭四的女人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使她動了真情的是信陵君。後者可能只是因利乘便,逢場作興,又含有政治目的,不得不敷衍她,他真正歡喜的卻是趙雅,當晶王后發現了此事後,遭受到了直至此刻仍未能復元過來的打擊和創傷。而趙穆覷此良機,憑著孝成沉迷於各類遊戲的方便,乘虛而入,藉著各種藥物,刺激起她的春情,使她沉迷陷溺,自暴自棄,甘於為他所用。 晶王后本身對孝成有很深的怨恨,加上她非是沒有野心的人,種種利害和微妙的男女關係,使她和趙穆私相勾結,同流污。無可否認趙穆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對男對女均有一套,自己若非來到這時空後莫名奇妙擁有的異常電流,使趙雅擁有超越常的性高潮體驗,這才能抵受他的引誘和挑逗。假設他項少龍能以這個異能把晶王后爭取過來,趙穆的唯一憑藉便沒有了,要佈局擒拿他亦容易得多。想到這裡,不由歎了一口氣,要在這時代安然和快樂地生存,只有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了。 晶王后凝視著道:「你為什麼歎氣呢?」項少龍想到自己要不擇手段的心事,一時意興然,頹然道:「我也不知道。」 晶王后想到對方會如此答她,愕然道:「你倒坦白得很。」兩人沉默下來,凝視頃刻後,晶王后有點抵敵不住他灼熱的眼神,垂下頭道:「你真的肯聽我的命令去誣害趙雅?你不是歡喜她嗎?男人都愛她那種最懂在床笫上逢迎討好他們的女人。」 項少龍明白她的心態,行險道:「要董某去陷害無辜,本人實是不屑為之。寧願一劍把她殺掉,落個乾淨利落,頂多事後即逃出邯鄲,以報答晶後提拔的恩情。」晶王后一震往他瞧來,鳳目閃動著凌厲的神色,冷然道:「你敢不遵本後之命行事嗎?」 項少龍以柔制剛,再歎一口氣道:「我董匡這樣把事業甚或生命都送了給晶後,晶後還不滿意嗎?晶後和雅夫人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呢?」晶王后玉臉一寒,怒道:「我和她之間的恩怨,那到你來過問?」 見她不再指責自己抗命,項少龍知她已軟化下來,此時是勢成騎虎,若不以非常手段,把她制服,後果如何,確是難料。只看趙雅便知這類長於深宮的女人是多麼難以測度。此時晶王后已遽下逐客令道:「若沒有其他事,董將軍給本後退下去吧!」項少龍站了起來,憤然走了兩步,背著她道:「晶後知否大禍已迫在眉睫之前呢?」 晶王后嬌軀微顫,冷笑道:「董將軍危言聳聽,本後絕不饒你。」項少龍瀟灑地一聳肩膀,毫不在乎道:「若是如此,請恕鄙人收剛出口的話。由今天開始,董某人再不欠晶後任何東西了,晶後若要取鄙人之命,即管動手吧!」 晶王后勃然大怒,霍地起立,嬌喝道:「好膽!竟敢以這種態度和本後說話,信不信本後立即遣人把你的舌頭連根勾了出來。」項少龍倏地轉身,即如寒電般瞪視著她,形相變得威猛無倫,應道:「我董匡從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亦非任人魚肉之輩。我若要討你歡心,昧著良心說幾句假話可是輕而易舉。但是董某騙誰都可以,卻不想騙對我青睞有加的晶王后,才吐出肺腑之言。不想卻只換來晶後的不滿。罷了!這城守不當也罷,初時還可以為可為晶後做點事,可惜事與願違。我這便往見大王,交出兵符,邯鄲的事我再不想理了。」 晶王后何曾給人這麼頂撞責怪,一時目瞪口呆,但看到他慷慨陳詞的霸道氣勢,竟心中一軟,只緊繃著俏臉道:「好吧!看你這麼理直氣壯,就把所謂肺腑之言說出來吧!本後在洗耳恭聆。」項少龍心中暗喜,適可而止地頹然一歎道:「現在鄙人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說了,晶後喚人來吧!我絕不會反抗。」 晶王后愕然片刻,離開几子,來到他身前,微仰俏臉細看了他好一會後,輕歎一口氣道:「為什麼要對人家發那麼大脾氣呢?就算你不顧自己的生死,亦應為隨你來邯鄲的族人著想哩!以下犯上,大王都護不住你。」項少龍知是時候了,眼中射出款款深情,搖頭道:「我也不明白為何控制不了情緒,只覺得若給晶後誤會,便……嘿!鄙人不知怎麼說了。」 晶王后先是一呆,接著發出銀鈴般的嬌笑,探出雙手按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白他一眼道:「你不用解釋了,人家當然明白是什麼一事。」感覺到她那對尊貴的手在溫柔的撫摸,項少龍感到一陣刺激,舒服得閉上眼睛,低聲道:「晶後請勿如此,否則鄙人又忍不住要侵犯你哩!」 晶王后「噗哧」笑道:「剛才不是凶霸得想把人吃掉嗎?為何現在又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呢?噢!唔!」項少龍等候如此良機,感覺上已有數個世紀的長時間,那還客氣,粗暴地一把將她摟個滿懷馨香,重重吻在她香唇上。晶王后那想得到他此時還敢如此狂野大膽,想掙扎時,早迷失在男人的魅力和侵犯下。 項少龍熱烈地痛吻著這第一夫人,一對手在她臀背處肆無忌憚地活動著,只摟擠得她差點透不過氣來。只有打破男女間的隔閡,他才有機會減低趙穆對她的控制。那有點像與趙穆的關係相似。這些宮廷的驕貴婦女,一切無缺,但正因物質太過豐足,無不感到心靈空虛,若自己能彌補她這方面的缺陷,等若征服了她的芳心,做起事來便有天壤雲泥之別。雖說有欺騙成份,但對方何嘗不是以色相手段惑騙他。對他來說,這只是另一個戰場吧了! 不旋踵,晶王后熱烈地反應著。項少龍亦慾火大盛,尤其想到她貴為一國之後至高無上的身份。但亦知她因精神飽受創傷,不宜操之過急,吻得兩人均喘不過氣來時,低聲道:「晶後知否武城君與田單和趙穆勾結呢?」雙手仍緊纏著對手的晶王后嬌軀劇震,鳳目內慾火一掃而清,瞪著他失聲道:「什麼?」 項少龍摟她的手緊一緊,柔聲道:「晶後太低估田單和趙穆了,你以為他們想不到太子發位後,權力便全集中到你手上嗎?設身而處,誰都知你不會蠢得自毀城牆,毀掉李牧和廉頗這根國家支柱,那時田單等豈非白辛苦一場。正因他們另有陰謀,所以才有把握可以從中得利。」兩人雖仍保持在肢體交纏的狀態裡,但晶王后立時完全復了清醒,冷靜地道:「這個消息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項少龍打醒精神道:「田單由第一次見我開始,一直想收買我,自晶後有意提拔鄙人作城守後,鄙人找田單密談了一次,假作想效忠於他,看他有什麼陰謀,才由他處得悉了這秘密。」晶王后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一瞬不瞬凝視著他。項少龍一點不讓地望著。這美女帶點嘲諷的口氣道:「想不到董馬癡這麼懂騙人,噢……」原來又給項少龍封著小嘴。 今趟項少龍是淺嘗即止,豪氣干雲地道:「為了晶後,騙騙人有什麼打緊。但董某卻有一事不解,大王身體這麼差,怕都沒有多時好活,晶後為何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不是勝似行此險著嗎?」晶王后給他吻得渾體發軟,喘著氣道:「再等幾年,趙國要在這蠢人的手中亡掉了。」 項少龍恍然大悟,原來她此想法,難怪肯與趙穆作。晶王后帶點哀求的語氣道:「放開人家行嗎?還有很多事要和你商量哩!」項少龍暗忖一不做二不休,若不趁此機會征服她,以後只怕良機不再,下定決心乘勢猛攻,大嘴封住晶後的香唇,頂開兩排貝齒,纏住她滑潤的香舌。同時箍住晶王后的細腰,讓她的嬌軀毫無保留地貼緊自己健壯的身體,右手滑入她豐滿的臀縫之中,挑弄著後庭與蜜穴。左手則深入衣襟內,揉捏著如熟透蜜桃般的玉乳。不一會兒,韓晶在他的調情手段下已是露滴牡丹,淫潮泛湧,雙頰火熱。 眼見即將可順利成其好事之時,突然宮娥的聲音由樓梯處傳來道:「內侍長吉光來報,大王要在內廷接見董將軍。」兩人作賊心虛,駭然分開來。 晶王后勉強收攝心神應道:「董將軍立即來,教他稍等一會吧!」白了他一眼後,低聲道:「剛才的事,千萬不要讓大王知道,黃昏時到韓闖那裡,我有要事和你商量。」項少龍想不到已飛到唇邊的趙國王后仍無緣一嘗滋味,大叫可惜,悵然去了。 內侍長吉光伴著他朝廷那幢巍峨的建築物走去,低聲道:「大王剛睡醒了,聽得將軍正在候見,立即命小人請將軍去見他。」項少龍知他要為自己瞞著了到王后處一事,連忙表示感激。吉光道:「現在宮內上下無不敬重董將軍,若非將軍迅速拿到兇徒,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項少龍謙虛兩句後,乘機問道:「宮內禁衛裡除成將軍外,誰人最可以管事呢?」吉光聽到成胥之名,露出不屑的精神,答道:「當然是帶兵衛趙令偏將,他資歷聲望均勝過成將軍,只是不懂得逢迎郭大夫,所以才沒被用吧!」 項少龍想不到他會交淺言深,訝然望向他,點頭道:「內侍長你很夠膽色。」吉光哂道:「人只是看人來說話,誰不知現在邯鄲城內,董馬癡不畏權勢英雄了得。我大趙若再多幾個像董將軍般的人,何懼虎狼強秦。」 項少龍拍了拍他肩頭,道:「內侍長這朋友我董匡交定了,這兩天能還有事請你幫忙。」言罷跨過門檻,經過守立兩旁的禁衛,入內見孝成去也。行罷君臣之禮,分上下坐好後,不待他說話,孝成早吩咐侍衛移往遠處去,低聲道:「效忠書的事是否有眉目了?」 項少龍細看他臉容,雖疲倦了點,但卻不若想像中那麼差勁,應道:「侯府的保安忽然大幅增強,田單又送了他十多頭受過訓練,耳鼻均特別靈敏的猛犬。除非強攻入府,否則實在無計可施。若我猜得不錯,或是有人把消息漏了出去,趙穆可能亦對我開始懷疑了。」孝成愕然片晌,露出思的神色,好一會才道:「知道此事的只有寥寥數人,會有誰敢違抗寡人的旨意呢?」 項少龍道:「或者是我的多疑,趙穆可能因形勢日累,適在此時加強了防衛也說不定。」孝成神色數變後,沉聲道:「大將軍還有幾天便來了,趙穆若要作反,必須在這幾天內行事,董將軍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 項少龍道:「他曾透露須借齊人之力成事,如此看來,他應已有一套完整計劃,讓齊人可輕易潛進城來,噢!不妥!」孝成大吃一驚道:「董卿家想起了什麼事?」 項少龍這時想到的卻是趙明雄這內奸,有他掩護,要弄條穿過城牆低的地道應非難事,難怪趙穆等「以為」他背叛了他們時,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此此事真的大大不妙。雖想到這點,卻不敢說出口來,胡謅道:「照我看趙穆今晚會發動連串襲擊行動,好殺害反對他的大臣將領,擾亂軍民之心,鄙人定要作好準備。」這亦是大有可能的事,想到這裡,他更是坐立不安,但話未說完,又不敢貿然告退。 孝成臉色轉白,駭然道:「先發制人!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董卿家立即調動人馬,把趙穆擒殺,他不仁我不義,誰也不能怪寡人無情。」項少龍雖心焦如焚,仍不得耐著性子解釋道:「大王所言甚是,這實在是最直接了當的方法,問題是現在我們仍不知城衛和禁衛裡外有多少人是奸黨,假若趙穆得到風聲,反先動起手來,加上田單李園裡應外,勝敗仍是未知之數。今天趙穆才給我引見了鉅子嚴平,只是這批精擅攻防之道的墨氏行者就可教我們非常頭痛,加上趙穆的數千家將,形勢並不樂觀呢。」 聽得田單、李園、嚴平這些名字,孝成臉若死灰,手足無措地責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他們起兵作反嗎?」項少龍暗付趙穆勢力根本是你本人一手培養出來的,現在卻來怪我,冷靜地分析道:「鄙人雖然當上城守之位,但只是負責例行的城防之責,既不能調兵遣將,亦無權調動駐紮城外的兵馬。但假若大王賜鄙人相信得過的人看守,那我們便不懼城外的齊軍了,說不定還可以一手宰掉田單和李園呢。」 孝成沉吟片晌,顫聲道:「田單李園分為齊楚重臣,在我和廉李兩位大將軍商量過此前,萬勿輕舉妄動。」項少龍暗叫可惜,知他只是托詞,更明白晶王后指他是會亡國的昏君,成大事那能畏首畏尾,出爾反爾。孝成霍地起立道:「好!寡人立即賜你軍符,俾可全權行事。」項少龍忙叩頭謝恩。此時他對這趙國之君的仇恨已非常淡薄,代之而起的只有憐憫和歎息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八章 證據確鑿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匆匆返指揮所,荊俊剛由城外趕來,正與滕翼在議事廳密談。滕翼一面凝重,見到他來道:「三先聽小俊的報告吧!」項少龍本以為荊俊溜了去陪他那美麗可愛的小村姑,原來是辛勤工作,喜道:「讓我看小俊有什麼成績?」 荊俊興奮地掏出一卷帛圖,攤開在几上,只見上面畫著齊軍布營的形勢圖,雖簡陋一點,但何處是高山,何處是叢林,均能人一目瞭然。滕翼玩味半晌後讚道:「旦楚不愧齊國名將,只看他依後面的高山,分兩處高地紮營,便知他確有真材實學。」指著中間營後的瀑布道:「設營最緊要有水源,現在他們霸著源頭……」手往下移,來到三處營帳間的草原和叢林處續道:「又有草可供戰馬食用,若再在樹林中有適當佈置,儘管軍力比他們強上數倍,要攻陷他們仍是非常困難,營側的亂石堆作用更大,可攻可守,旦楚真不簡單,我們萬勿輕敵。」 項少龍道:「有沒有發現地道那類的東西?」荊俊得意地道:「這卻沒有,但我曾問過附近的獵民,他們說營後這座山叫背風山,剛好擋著北方吹來的冷風,紮營處剛好有個深進山內的天然石洞,出口在山側一個密林處,於是我摸到那裡一看,果然有齊人防守,難怪駐在附近的一些趙兵會毫無所覺了。」 滕翼指著山側的密林道:「是否指這裡,你入林看過沒有?」荊俊道:「正是這裡,這片樹林連綿十多里,直來到離邯鄲城西北角五里遠近,若不知洞穴一事,給人來到城邊都不會知道呢。」 項少龍長身而起,道:「來!我們到城牆看看,這勝過在紙上談兵吧。」三人登上北城牆哨樓時,守兵們都肅然致敬,負責這裡的裨將陳式連忙趕來,聽候吩咐。 項少龍裝作若無其事地巡視一番,便找個藉口遣開陳式,低聲向兩人道:「若只靠內奸開門迎入城內,終是有點不妥當,因為城衛中大部份均是忠心的人,兼且齊人在軍力上始終嫌薄弱了點,這樣萬多人擠著進來,既費時失事,若惹得城外的駐軍來個內外來擊,對齊軍更是不妙,所以齊人定有秘密潛進城內的方法,那時只要守穩幾個戰略據點,再攻入王宮,邯鄲城便在田單的控制之下了。」 滕翼動容道:「三之言甚有道理,這麼強來,定將激起邯鄲軍民義憤,誓死抵抗時,萬多齊軍亦不能討好。」荊俊道:「若我是田單,便把手下扮成趙人,換上禁衛的服裝,那時只要配趙穆,推說郭開成胥起兵叛變,再由趙穆和晶王后出鎮著大局,那時孝成已死,三哥又是他們的人,那還怕其他人不乖乖聽話嗎?」 滕翼霍然動容。項少龍望著城外遠處片片密林,淡淡道:「田單絕不會蠢得熱心玉成趙穆和晶王后的好事,更不會相信我這個董馬癡、晶後母子。猝不及防下,城外的駐軍又不能防,他確有控制大局的本領。軍心散亂下,加上邯鄲城衛佔了一半是老弱殘兵,根本沒有頑抗之力。」滕翼皺眉道:「但他憑什麼可長期佔領邯鄲呢?李牧來肯放過他嗎?」 項少龍把對武城君的猜測說了出來,道:「出頭的將是武城君,只須由他領著手下和齊人假扮的趙軍,充作勤王之師,幹掉了趙穆還可振振有詞,把殺死孝成晶後與太子的事一股腦兒推在這奸賊身上。縱使李牧來,但武城君早登上寶座,又有齊楚在背後撐腰,李牧亦難有為。假若趙國內亂,田單出師有名,性率大軍來攻城掠地,那時廉頗又被燕人牽制著,李牧獨力難支下,亡趙絕非難事,田單將可完成夢想了。」 夕陽西下,在遼闊的草林山嶺上散射出千萬道霞彩。滕翼呼出一口氣道:「幸好我們猜出了其中的關鍵,否則必然一敗塗地,到了地府仍不知道是什麼一事。」頭指著城內一座建築物道:「那是北城的城衛所,乃趙明雄的大本營,若我所料不差,裡面必有通往城外的地道,此不如由小俊負責,探清楚出入口的所在。」又向項少龍道:「軍符拿到手了沒有?」 項少龍一拍腰囊,欣然道:「軍符詔書,全在這裡,便讓我們秘密調兵遣將,與田單趙穆等一決雌雄,說不定他們今晚就會動手哩!」滕翼搖頭道:「我看地道仍在日夜趕工中,尤其他們挖地道時必是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任何聲響,免致欲速不達,否則何須拖延時日,因為愈早日控制邯鄲,便愈能應付李牧,所以只要準確計算出地道完成的日子,將可把握到他們動手的時間了。」 荊俊低聲警告道:「小心!有人來了!」趙明雄的聲音在身後登上城樓的石階處傳來道:「末將參見城守,不知城守此來,有何囑咐呢?」 項少龍笑道:「大王剛把軍符交予本人,重任在身,所以末將四處巡邏,儘管吩咐。」項少龍把這燙手的熱山芋交給了滕翼,閒聊兩句後,與荊俊離開。下城後,荊俊趁黑去查地道的事,他則趕往韓闖處與晶後見面。現在雙方均與時間競賽著,誰能早一步布好陷阱,那一方便可得勝了。 今次韓闖並沒有把他帶往內宅處,改由左側穿過花園,經過了後園信陵君手下藏身的糧倉,到了一間似是放置農具雜物的小屋前。韓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搭著他肩頭道:「董將軍進去自會明白一切。」 木門倏地打了開來,裡面燈光暗淡,人影幢幢。晶王后赫然在內,四周散佈著她的親衛和韓闖的心腹手下。在燈火照耀下,一個昏迷不醒,衣衫滿是血污的人給捆著雙手吊在屋中,頭臉傷痕纍纍,身體有被燒灼的痕跡,顯是給人剛施過酷刑。晶王后頭也不,冷冷道:「除侯爺和董將軍外,其他人給我退出去。」其他人紛紛離開。 晶王后淡淡道:「董將軍,你知他是誰嗎?」項少龍移到她旁,搖頭道:「這是什麼人?」 後面韓闖插入道:「他是武城君的家將,前天才到達邯鄲,押送來一批供郭縱鑄造兵器的銅礦。」項少龍心中恍然,壓下心中的憐憫,沉聲道:「問出什麼來了嗎?」心臟不由霍霍狂跳,假若此人矢口不認,那就糟透了。 晶王后倏地歎道:「董將軍說得不錯,武城君這蠢材確不知自愛,勾結了田單,陰謀作反。」項少龍暗中鬆了一口氣,暗讚自己的運氣。韓闖道:「起始時他還矢口否認,但他們卻誑他說有人親眼在齊人營地裡見到武城君,他才俯首招供。」 項少龍剛放下了的心,又提上半天,皺眉道:「這樣做不怕打草驚蛇嗎?他還有其他隨從哩。」晶王后聲音轉柔,別過頭來瞧著他,秀眸充盈著感激,輕輕道:「放心好了,我們會安排得他們似是臨陣退縮,不敢參加叛變,悄悄逃走了。董匡!本後以後應怎辦哩?」 韓闖道:「王姊和董將軍先內宅,這裡的事由我處理好了。」項少龍知他是要殺人滅口,暗歎一聲,陪著晶王后返宅內去。 到了上次會面的小廳,親衛守在門外,還為他們關上了廳門。晶王后臉寒如水,到了廳心處站定。項少龍來到她身後,貼了上去,伸出有力的手,緊摟在她小腹處。晶王后呻吟了一聲,玉容解凍,軟靠入他懷裡幽幽道:「董匡!你會騙我嗎?」項少龍體會出她的心境,先後兩個男人,信陵君和趙穆都欺騙了她,使她對自己完全沒有了信心。 其實武城君的事,趙穆都給蒙在鼓裡,只是在這情況下,晶王后那能分辦,只好信了項少龍的謊話。晶王后表現出她女性柔弱的一面,輕輕道:「親我吧!」項少龍那還客氣,熱吻後,晶王后似稍復了平時的堅強,離開了他的懷抱,拉著他到一角坐下,沉聲道:「他們準備怎樣對付我們母子呢?應否把這事告訴大王?」 項少龍沉吟半晌,把複雜無比的事大約理出一個頭緒後,搖頭道:「若要告訴他,應在向武城君這家將施刑之前,何況大王知否此事也沒有分別。若有風聲漏到趙穆處,更是有害無利。惟今次計,就是先把握田單和趙穆的陰謀,覷準他們動手的時間,予他們迎頭痛擊,一舉把叛黨清除。」晶王后垂下頭去,輕輕道:「聽你的語氣,像很清楚人家和趙穆的關係似的。」 項少龍探手過去,捉著她的柔荑,溫柔地道:「什麼事都不要多想了,晶後裝作一切如舊,與趙穆繼續作,其他的事就給我董匡去辦好了。」晶王后擔心地道:「你有把握應付田單嗎?我未見過比他更陰沉厲害的人。若我是他,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項少龍微笑道:「到這一刻,鄙人才感到晶後真的關心著我。」晶王后俏臉微紅,橫了他一眼站起來道:「我會通過吉光和你保持聯繫,他與趙穆和郭開兩方的人都沒有關係,對太子最忠心,是個靠得住的人。」 項少龍知她不宜久留,而自己是渾身欠閒,道:「我先走一步了,若趙穆有任何消息,就算看似無關痛癢的事,最好也通知我一聲。」晶王后把嬌軀挨入他懷抱,柔聲道:「你是否急欲得到那批效忠書的名單呢?說不定我有方法看到。趙穆給了個天作膽,現在尚不敢開罪我。」 項少龍輕擁了她一下,親了個嘴兒後道:「那我就更有把握了,你信任董匡嗎?」晶王后微微點頭。項少龍欣然去了,能否爭取到晶王后到他這方來,實是成敗的關鍵。 還未到指揮所,半路便給蒲布截著,隨行的還有十多名侯府的武士,兩人只能打個眼色,便往見趙穆。項少龍心知肚明這兩天內田單和趙穆必會動手,所以急於安排一切,只不知趙穆對自己的信心如何。仔細留意,果然發現有嚴平的人混雜在府衛裡,這些人麻布葛衣,又赤著腳,非常易認。暗忖若非自己當上城守,又成了孝成的心腹,晶王后的半個情人,單憑手上的力量,正硬碰確非趙穆對手,心中禁不住叫了聲僥倖。 趙穆親自出迎,把他領入密室後,喜動顏色道:「孝成出了詔告,把另一半軍符賜予你,許你全權調動兵馬,加強城防。」項少龍謙虛道:「全賴侯爺洪福齊天,鄙人幸不辱命。」 趙穆道:「事不宜遲,李牧這幾天便到,我們定要先發制人,否則會錯失良機。」項少龍道:「全聽侯爺指示。」 趙穆嘴角掠過一絲陰冷的笑意,淡淡道:「郭開和成胥正密切地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希望能找到你痛腳……」項少龍故意道:「不若就由我對付他們,保證乾淨俐落,一個不留。」 趙穆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須你去完成,我終信不過田單。」項少龍愕然道:「侯爺不是著打開城門,讓齊人入城助陣嗎?」 趙穆道:「田單要我事成後把武城、觀津、武遂、武恆、除州、扶柳六個大河之東的邑割讓給他,這條件怎能接受?所以我決定獨力行事,有你肋我,沒了田單亦不是問題。」這連項少龍都弄不清楚這番話孰真孰假,皺眉道:「城衛裡除去老弱孺子,可用之兵只在萬人之眾,還不是每個均肯為我們賣命,怎樣才應付得了成胥的禁衛軍呢?」 趙穆道:「要弄死孝成,盡有各種方法,這方面由我負責。現在我要你藉調動兵將之便,把力移往城外監視齊人,其他人我都信不過,你定要和龍善兩人親自負責此事。」項少龍心內冷笑,明白趙穆始終對自己不是推心置腹,卻是利用自己。點頭道:「侯爺吩咐,鄙人自然遵從,可是若我這樣離城,定會惹人懷疑,城中的守兵又靠誰指揮呢?」 趙穆笑道:「我早給你找到藉口,就是我會找人假扮項少龍在附近現身,那你便大條道理追出去緝兇。況且只是一晚的事,天明時孝成早歸天了。」頓了頓續道:「至於城內的事,即管交給那個趙明雄,他是趙雅和李牧的人,與郭開和成胥的關係更不錯。你們既到了城外,他自是可名正言順暫代你的職責了,誰都不會為此懷疑的。」 項少龍暗叫厲害,若非知道趙明雄的真正身份,又探出齊人有秘密通道,說不定真會墮進趙穆的陷阱中。這樣看來,打開始趙穆便對自己不安好心,又或是自己做事的作風惹起對方的疑慮,這奸賊一直只在利用他。趙穆再壓低聲音奸笑道:「孝成有事時若你不在場,你更不會被人懷疑了。」項少龍皺眉道:「你有把握控制晶王后嗎?」 趙穆點頭讚道:「你的思慮確是精密,晶後為本身利益,不得不和我作,毒殺孝成將由她親自下手,我則負責殺死郭開和成胥,換上我們的人,那時誰還敢與我趙穆作對。」敲門聲響。趙穆不悅道:「誰敢在這時候來煩我!」 項少龍道:「定是有急事要稟陳侯爺的。」過去把門拉開。趙穆的一名手下匆匆來到趙穆旁低聲說了兩句話,這奸賊愕然半晌,驀地站起來道:「一切依照我的話去做,董將軍先去吧!」項少龍離開侯府,仍是一頭霧水,不知是什麼事須趙穆要立即去應付。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九章 舌燦蓮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指揮所時,肚子響起,才記起晚飯尚未有著落,告訴滕翼,想他使人弄飯祭祀五臟廟。滕翼拉著他往大門走去道:「三多捱餓片刻,你的夫人們幾次派人來催你去。順帶提醒你,由現在到明晚,最緊要小心飲食,假若給趙穆下毒害死,那才冤枉呢。我巳著人特別留意食水,又把塘魚放進井內去作測試,小心點總是好的。」項少龍聽得心中檁然,點頭答應,順口問道:「小俊是否有消息了?」 滕翼道:「沒有人比小俊更有資格作探了,不到兩個時辰,就把地道找了出來,一端確是在趙明雄大本營裡,另一端則在北城牆之旁,長約三十丈,兩端都打通了,現正在以木和撐柱作固土的最後功夫,明晚應可派上用場。」 兩人來到廣場處,自有人牽馬過來。上馬後,近五名親衛擁著他們開出大閘,聲勢浩大。項少龍見隨從裡只有十多人是精兵團的兄,愕然道:「這批人是怎樣揀來的?」滕翼笑道:「我把自己兄安插到各個崗位去,好能控制著城衛的力。這批人則是由各單位精挑出來,當然避了與趙明雄有關係的人,亦查過他們的出身,應該沒有大問題。現在邯鄲危機四伏,加強實力是必須的了。」 項少龍低聲說了趙穆的事,滕翼道:「有這麼準確的情報,要應付田單和趙穆絕非難事,難的只是如何能殺死田單,活擒趙穆,再從容逃咸陽,那才是最考功夫。」項少龍歎道:「我實在沒有能力同時完成這兩件事,田單定不會親自參與行動,孝成這昏君臨陣退縮,更明令我不准碰李園和田單,明晚的行動,必須有孝成的作才行,否則敵我難分下,可能會鬧出岔了。」 滕翼點頭同意道:「我明白三的難處,幸好還有一晚時間,可以從詳計議,小俊現正監視著地道的情況,若有異樣的情形,可立即作出迅速的反應,其他地方我派人查過,北牆的地道應是唯一的入口,不過敵人若要由此潛入城來,無論行動如何快捷,就算是幾個時辰,頂多只能得三、四千人通過秘道,只要我們不讓趙穆的人與齊人會,就有把握盡殲潛進來的齊人了。」項少龍歎道:「若非有二哥打點,我真要手足無措哩!」 談談說時,返抵行府。踏入內堂,赫然發覺趙雅和紀嫣然全來了,正和趙致,善柔姊妹說話。眾女見他進來,眼光都盯上了他。趙致道:「滕二哥暱?」項少龍坐到趙雅和紀嫣然之間,答道:「他去了安置人手,在外府各處佈防,免得給覤覦我致姑娘美色的狂蜂浪蝶闖進來採了這朵鮮花。」眾女聽他說得新鮮有趣,蜂蝶採花更是生動逗人,都笑了起來。一掃離愁別緒的窒人氣氛。 項少龍惴然望向紀嫣然道:「嫣然知道了?」紀嫣然玉臉一寒道:「龍陽君若夠膽跟著我,本姑娘一劍把他殺了!」 善柔問道:「要不要再去偷那些效忠書?」趙雅道:「武城君的事證實了沒有?那女人是否相信?」 三女各問各話,項少龍惟有把的發展說了出來,聽得她們目瞪口呆,想不到錯複雜至此。項少龍接著道:「雅兒到大梁一事己成定局,因有協議龍陽君必須陪行,所以嫣然只要待他們起程後才動身,龍陽君便沒法跟著你了。」趙雅笑道:「我早告訴嫣然不用擔心了,你這城守豈是白當的,照我猜龍陽君這傢伙定會請少龍代他監視嫣然,好讓他去擒拿自己。」說完掩嘴偷笑。 項少龍大奇道:「為何你像很開心的哩?」趙雅道:「對付趙穆和田單的事,你巳智珠在握,人家當然煩憂盡去嘛!何況今趟大梁之行,還有位女保鏢陪人家哩!」 項少龍愕然望向善柔,後者指指乃妹道:「不是我!是致致!」趙致欣然道:「雅姊一個人到大梁路上那麼寂寞,所以我自動請纓陪她一道去呢。」 項少龍大喜道:「這就更好了,我本還想勸你和鄒先生一道走。」轉向妃嫣然道:「李園知你大梁,可有什麼反應?」 紀嫣然不屑地道:「那到他來管我,說來說去都不外那些癡心妄想的話,我早聽厭了。」項少龍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今晚我將加強嫣然住處的防守,嫣然亦要吩咐下面的人小心點,明天由烏卓大哥親自護送,途中嫣然變成個美麗的小兵,便可以溜城裡來了。我還有重要任務派給你哩!」 紀嫣然眉開眼笑地撒嬌道:「什麼任務快給我說出來,人家急想知道呢!」項少龍道:「就是和柔姊陪我一起睡覺……哎呀!」原來是善柔在幾下踢了他一腳。 趙雅歎道:「羨慕死趙雅了。」妃嫣然還是首次被男人當眾調戲,俏臉艷火赤紅,狠狠瞪了他幾眼,偏又芳心竊喜。善柔戟指嗔道:「誰陪你睡覺,摟著個枕頭都勝過摟著你呢!」旋又「噗哧」失笑,嬌態橫生。 滕翼這時走了進來,道:「內侍長吉光來找你。」項少龍劇震一下,剎那間知道了使趙穆忙於去應付的人正是晶王后。項少龍當著吉光,扭開以火漆封了的木筒,取出帛書密函,上面寫滿了秀麗的字體,卻沒有署名,列著二十多個人名,還註明了他們的官職。排第一的赫然是城守董匡,接著是趙明雄,看到第三個時嚇了一跳,原來是今早吉光提過的僅居成胥之下的帶兵衛趙令。 項少龍一口氣看完,順手遞了給滕翼,瞧著吉光道:「宮內保安的情況如何呢?」吉光道:「自從信陵君的人偷入宮內殺人放火後,大王把軍權拿到手裡,成將軍只成了個發佈命令的傳令人,凡有十人以上的調動,均須有大王手諭。現在全體禁軍一萬八千人均在宮內和宮外的四個軍營候命,輪番把守王宮,在防禦上應該沒有問題。」 項少龍暗忖信陵君確害苦了趙穆,使他想不借助齊人的力量也不成,再問道:「大王本身安全的情況又如何呢?」吉光道:「這方面更可放心,大王重組了親兵團,大多均是王族裡的子兵,忠心方面絕無疑問,又把王宮內幾處地方畫為禁,闖入者立殺無赦,飲食方面更是小心翼翼,膳房水井十二個時辰均在嚴密監視之下。」這時滕翼冷哼一聲,把帛書遞給項少龍。 吉光看著項少龍手內的帛書道:「晶後有命,這卷帛書須由董將軍在小人眼前焚燬,半片都不可留下來。」項少龍暗讚晶王后心思細密,又看了一遍,才打著火石,把帛書焚燬了。吉光看著帛書冒起的煙焰,誠懇地道:「小人知道形勢定是非常危急,將軍有用得著吉光的地方,請吩咐下來。」 項少龍望向滕翼,後者會意,點頭道:「城衛方面,由下屬負責,禁軍方面,則要將軍親自向大王陳說了。」項少龍長身而起,向吉光笑道:「當然有借重內侍長的地方,現在我要立即進宮見大王,路上才說吧!」 孝成知道項少龍來了,忙在寢宮的後堂接見他,緊張地道:「是否有好消息呢?」項少龍道:「不但有好消息,還是天大喜訊,今趟鄙人有十足把握,把奸黨一打盡。」 孝成大喜道:「是否把效忠書拿到手上了?」項少龍微笑道:「大王明監,若把效忠書拿了來,不是教趙穆知道事情敗露嗎?」 孝成心情大佳,不以為忤,笑道:「寡人興奮得糊塗了。」接著皺眉道:「你不是說他的府第守衛護森嚴,無法進去嗎?為何現在又可偷看了效忠書暱?」 項少龍早有腹稿,把那晚由水道潛進去的經過,說了出來,又道:「鄙人搭通了候府內一些仍忠於大王的人,發覺這幾天趙穆府後,均先到臥客軒走上一趟,從而推知效忠書必被收藏在那裡,托大王洪福,果然找到了效忠書,不過看了一大半時,有巡衛來了,鄙人不敢久留,只好立刻遁走。」孝成皺眉道:「那豈非仍未可立即採取行動?」 項少龍心中暗笑,忖道若立採行動,怎還可進行老子我的陰謀,正容道:「趙穆現正嚴陣以待,若我們就這樣去拿人,傷亡必重,最上之策,莫如待他傾巢而出,起兵叛變時,才以伏兵迎頭痛擊,那就萬無一失了。」孝成沉吟片晌,點頭道:「卿家言之成理,究竟誰是奸黨?」 項少龍由懷裡掏出由滕翼在出門前默寫下來的名單,跪前奉上,孝成接過後急不及待打開一看,立時色變,失聲道:「什麼?趙明雄也是趙穆的人,他還是寡人心中城守人選之一,董卿家有沒有看錯了?」 項少龍胸有成竹道:「鄙人也怕那批效忠書是趙穆假造出來的疑兵之計,所以挑了他這最重要的人物來調查,竟發現了他暗自在城北的官署下掘了一條地道,通往北牆之外。此事可以查證,請大王立即派人隨鄙人的手下到地道附近,以銅管插入地內,當可聽到地道內傳來的聲音,請大王這就下令吧。」孝成凝望了他半晌,道:「寡人非是信不過董卿,而是事關重大,證實後寡人才能安心,但此事須小心進行,不要讓賊子知道了。」說罷舉手召來兩名近衛,由項少龍陪著到了殿外,吩咐烏果領著他們去了。 他轉來時孝成早看完名單,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這名單應該沒有問題,除趙明雄和趙令兩人令人驚異外,其他人都是寡人一直懷疑與趙穆有勾結的人,董卿今次立此大功,寡人會清楚記著。」接著雙眼凶光連閃道:「那條地道定是為齊人而開鑿的,董卿立即把它封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拿下奸黨再把侯府包圍,待大將軍來後,由他攻打侯府,那就萬無一失了。」 項少龍早知他有這個想法,低聲道:「鄙人,還有一個重要消息,趙穆為了堅定鄙人對他的信心,所以透露給鄙人知道勾結了武城君,刻下武城君正在齊人的營地裡暱。」孝成色變道:「什麼?」 項少龍道:「到這刻鄙人才明白趙穆憑什麼來造反,只要他能……嘿!那武城君便可登上王座,齊人亦可得到大河以東我們大趙的土地……」孝成不耐煩地打斷他喝道:「寡人明白了,董卿有何妙策?」 項少龍以充滿信心的語調肯定地道:「假若我們先發制人,對付奸黨,卻是勝敗難料。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尚未能把奸黨一打盡,若有人開門把齊人迎入來,我們縱能獲勝,也不知多少居民生命會被戰火波及。那時既要保護王宮,又要圍困侯府,變成了幾面作戰,形勢不利。不若由得齊人由地道潛進來,鄙人反有把握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又壓低聲音道:「不若我們趁田單仍在宮內,把他幹掉,不是一了了嗎?」 孝成頹然道:「這消息來得太遲了,田單黃昏時分,藉口營地視察,離城去了。」項少龍愕然道:「為何鄙人會不知道的呢?」 孝成苦笑道:「他正是由北門離開,趙明雄自然不會通知你哩!」這時孝成派去的那兩名親衛匆匆來,向孝成稟告了「聽」來的事實。孝成至此對項少龍更絕對地信任,商量了大半個時辰,項少龍才離開王宮。當他踏出殿門時,知道整個局勢的動權巳操縱在手裡,任田單、趙穆和李園如何厲害,亦休想翻出自己的手心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十章 精心佈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指揮所,見不到滕翼,卻見到正等他的龍陽君,兩人巳異常熟絡,不再客套,支開手下後,龍陽君道:「現在我安心了,我王派了一師五千人的精兵,由奴家的心腹大將魏柏年率領,今晚應可到達番吾,明天可與奴家魏的隊伍會,再不怕田單和李園弄鬼了。」項少龍道:「有一事想請君上幫忙……」 龍陽君欣然道:「董兄請吩咐,奴家必盡力而為。」項少龍道:「請君上照拂著雅夫人,讓她可安然歸來。」 龍陽君一呆道:「董兄不是真的愛上了她吧!」項少龍淡然道:「一夜夫妻日恩,她表示了甘心從董某人,我自然不想她有任何不幸。」 龍陽君似嗔似怨地橫他一眼,幽幽歎了一口氣,無奈道:「董兄放心吧!只要有這句話,奴家怎也護著她,保她安然無恙。」再歎道:「董兄卻怎樣應付田單、李園和趙穆呢?」 項少龍微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董某自會盡力而為。」龍陽君蹙眉不樂道:「奴家知道很難勸將軍放下邯鄲的事不理,但不要忘記奴家的提議,若知事不可為,立即逃來我國,奴家會打點邊防守將,教他們接應你的。」項少龍有點感動,道了謝意。 這美麗的男人話題一轉道:「董兄是否想立個大功呢?照我猜想,紀才女今次只是藉魏奔喪為名,實則是去和項少龍會。奴家今趟自身難保,又要陪雅夫人魏,實在沒有能力和閒暇去理她了。」項少龍心中一動道:「君上是否知道嚴平此人?」 龍陽君道:「你說的是墨門鉅子嚴平吧!奴家不但認識他,還頗有點交情,此人精於兵法,是個難得的人材,只是生性高傲,很難相處。」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嚴平是龍陽君招攬的目標之一,可見魏人亦對趙國有著野心。微笑道:「君上可否把對項少龍和紀才女的想法,設法洩露給嚴平知曉。這人與項少龍有深仇大恨,必然會不顧一切追躡著好對付項少龍,那我就不用分神來辦這件事了。」 龍陽君笑道:「你不但不用分神,還可大幅削弱趙穆的實力哩!」項少龍給他戳穿了心意,尷尬笑道:「真的很難瞞過君上呢!」 龍陽君欣然道:「此事包在奴家身上,我還可誇大其詞,好幫上董兄這個小忙。唉!此刻一別,不知還否有再見董兄之日。」項少龍洒然道:「明天的事,誰都不會知道,人生不外數十年光景,只要我和君上曾有著過命的交情,其他的都不用斤斤計較了。」 龍陽君欣然起立,笑道:「董兄確是非凡人物,想法與眾不同。」項少龍把他直送出門外,剛所來,趙霸便來了。客套兩句後,趙霸道:「大王密令趙某來見將軍,聽候將軍差遣。」 項少龍暗喜孝成果然作非常,肯依計行事。謙虛一番,把趙霸捧上半天,待他飄飄然時,才道:「鄙人今趟與館說的話,乃最高機密,館千萬勿透露與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郭縱,館當明白郭先生和李園的關係吧!」趙霸露出忿然之色道:「老郭真是糊塗,竟要與李園這人面獸心的小賊搭上姻親的關係,氣得我這些日來都沒有見他,將軍放心好了。」 項少龍道:「今次請館幫忙,皆因趙穆暗裡勾結田單李園,陰謀不利於大王……」趙霸色變道:「什麼!田單和李園竟如此斗膽?」 項少龍道:「我奉有大王之命,不能說出詳情,不知館的武士行會裡,有多少身手高強,且忠心方面又絕無疑問的人可用呢?」趙霸拍胸道:「精挑五、六人出來絕無問題,是否要攻打趙侯府?」 項少龍道:「這要看情況而定,館可否找個藉口,例如以操演為名,明天把這批精兵秘密集中到趙雅的夫人府內,進府之後,便不准任何人離開,以免洩漏消息。」趙霸本身乃好勇鬥狠的人,興奮地答應了,商量一番後,才欣然離去。 此時已是初更時分,項少龍正猶豫著應否府休息時,滕翼來了,輕鬆地道:「幸好得到那張名單,否則就危險極了,原來守南門的兩個裨將甘竹和李明均是趙穆的人,趙明雄故意把他們編到那裡去,不用說都是存心不良。」 項少龍雖看到名單上有這兩個人,卻不知他們駐守南門,抹了一把冷汗道:「趙穆確是慣玩陰謀的專家,先讓田單的人由地道潛了一批過來,等城內亂成一團時,再分別打開北門和南門,迎入齊人,在那種情況下,由於敵人兵力集中,又有計劃,趙人縱是多上幾倍也發揮不了作用,這計策確是狠辣之極。」 滕翼笑道:「可是他仍非三對手,否則就不會有這批效忠書出現了。」一拍他肩頭道:「三先去,這裡由我應付好了。小俊率人到了城外監視齊人動靜,三可放心陪伴諸位嬌妻。」 項少龍道:「今仗我們至緊要保存實力,自己的兄只用來對付趙穆,二哥有沒有方法秘密集結一隊精銳的城衛,駐進城內幾個據點,好能在事發時大收奇兵之效呢?」滕翼道:「這全賴三手中的兵符了。剛才我找趙明雄商量人手調動的事,這小賊正中下懷,作出了種種提議,二哥我也是正中下懷,照單全收。可知他定把屬於他那方的人全集中到北門和南門,反使我可毫無顧慮由其他地方抽調人手,現在我精選了近二千人出來,至於老弱殘兵,則用來騙趙穆用去看守齊人,好過在城內礙手礙腳。」 兩人對望一眼後,捧腹開懷大笑起來。到家中,紀嫣然早領著田氏姊妹離開了。趙雅則和趙致了夫人府,只有善柔撐著眼皮子在苦候著他,見他來怨道:「這麼晚才來,人家有話和你說啊!」不知是否因眼睏渴睡的關係,這刻的善柔特別嬌癡。 項少龍把她攔腰抱起,走進房去。尚未跨過門檻,善柔露出本色,一口咬在他肩頭上。項少龍強忍痛楚,把她拋往榻上。善柔得意嬌笑,翻滾到另一邊,舒適地仰臥著,閉上了美目,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項少龍確須美女來舒緩拉緊了的神經,脫掉靴子,爬上善柔身上。她出奇地作和熱烈,不僅動獻上香吻,讓項少龍享盡溫柔,更不斷以充滿彈性的胸脯在項少龍身上揉蹭,酥麻難當,一雙玉腿纏緊在項少龍腰間,蜜穴貼著龍莖上下摩弄,弄得像少龍慾火高漲,直欲提槍上馬。 善柔這般挑逗引誘之下,龍莖立時充血膨漲,挺天立地。善柔自己也是蜜汁流溢,心癢難熬,玉手淺握龍莖,抬起豐盈翹臀,手指微擘陰唇,「噗哧」輕響,龍莖順勢而入,頓覺善柔陰道緊夾輕放,膣壁肉摺輕刮著龍頭菇緣,傳來陣陣快感,原來善柔竟是外冷內熱的悶騷型尤物,這般嬌姿媚態較之平時凶狠霸道,差之何止千里! 項少龍微微感覺善柔似有別與以往。但隨即被她狂放的熱情溶解,放開胸懷盡情享受這火辣美女的迎,龍莖猛衝狂送,次次直頂花心,弄得善柔淫浪難止,放聲嘶吼,胸前那道疤痕因極度亢奮而泛起紅潤,讓項少龍忍不住地埋首親吻,沉溺在香汗淋漓的乳溝之中,下身仍不住抽插,滴滴淫液隨之濺散床被之上。房內淫聲浪叫,床搖被翻,乳波臀浪,久久不停。 個把時辰後,雲收雨歇,兩人相擁而眠。善柔低聲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晚的相處了,以後你再不須受善柔的氣。」項少龍本疲極欲眠,聞言一震醒來,道:「原來你並非只是說說,竟真要和我分手。」 善柔歎道:「人家也很矛盾,但現在看情況田單老賊還氣數未盡……」項少龍截斷她道:「你若再冒險要去刺殺他,教我怎能放心。」 善柔情深地道:「我會比以前更小心的了,絕不會白白送死。而且殺不了他便自盡,死有什麼大不了。」項少龍知他心意巳決,柔聲道:「千萬不要魯莽逞強,若知事不可為,來咸陽找我吧!你不想見善蘭嗎?」 善柔吻他一口道:「知道了,死色鬼!你不和人家多歡好一趟嗎?」項少龍苦笑道:「女王有命,臣子怎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翻身將她壓住痛吻,這次說不定是生離死別,兩人更是豁盡了所有精力,努力讓自己永遠記住兩人為一體時的極度快感。 天尚未亮,給善柔弄醒過來,嚷道:「快起來,你身為城守,也敢這麼懶惰?」項少龍知她因今天是「大日子」,興奮過度,啼笑皆非下被她硬扯了起來。善柔扮作了他的親衛,一本正經道:「今天本姑娘破例聽你差遣,但怎也要跟定你的了。」 項少龍記起了請龍陽君騙嚴平的事,不敢怠慢,匆匆梳洗更衣,塞了點東西入肚,和烏果等大隊人馬,趕指揮所去。走到一半天色才天明,到指揮所去。到指揮所,滕翼正忙個不了,但看精神卻非常旺盛,不愧是個能捱大陣仗的鐵漢,教項少龍稱奇不巳。 滕翼看到善柔那認真的樣兒,笑著逗了她兩句,向項少龍報告了昨夜擬好的部署,道:「今天我會由城外城內調出約三千人來,作我們克敵制勝的力,我巳研究過敵人進退的路線,保證可予他們迎頭痛擊,並殺他個措手不及,趙霸那批人更是有用,因為敵人絕想不到我們有此一著。」 項少龍道:「到時孝成會把一批五千人的禁軍精銳交我們調遣,這樣我們手上的實力肯定可達萬人之眾,清理了叛黨後,餘下的城衛分作兩組,一組負責城防和扼守處街道,另一組則由詐作監視齊人改為鎮守城外的域,讓田單知道我們準備充足,再不敢輕舉妄動。」善柔忍不住道:「但我們怎樣脫身呢?」 項少龍故意戲耍她道:「你不是個只知聽命行事的小兵嗎?長官說話,那到你來插嘴?」善柔氣得嘟起小嘴,又狠狠盯了旁邊正在偷笑的烏果,一副遲些本姑娘才找你這傢伙算賬的惡模樣。滕翼顯是心情輕鬆,忍著笑道:「要脫身還不容易,就在攻打侯府一役裡,我等全體轟轟烈烈,與敵偕亡,不是什麼都解決了嗎?」善柔和烏果同時聽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道:「今天第一件事是聯絡上蒲布,若沒有他作內應,很多事都不易辦妥。」滕翼答應後,項少龍才把嚴平的事說了出來。滕翼笑道:「上趟定是教訓得他不夠了,今次就教他全軍覆沒,順便為元宗先生報仇。」 研究了些細節後,項少龍領著善柔,到王宮為龍陽君和趙雅趙致送行。宮內的保安更嚴密了,吉光見到他們,欣然迎上道:「大王和晶後正與龍陽君、雅夫人、致姑娘和郭大夫共進早膳,吩咐若將軍來了,立即去見。」項少龍向烏果善柔等打個眼色,著他們在外宮等候,自己則隨吉光深進內宮。 吉光低聲警告他道:「成將軍知道大王和將軍有事瞞著他,非常不高興,要小心他一點。」項少龍心中一檁,暗忖忽視了他終是不妥,說不定會出岔子。說到底這小子雖然勢利,仍不算是個壞人,想到這裡,成胥在一批禁衛簇擁下,由長廊另一端迎面走來。 吉光乾咳一聲,停止了說話。項少龍隔遠便向成胥打招呼,對方勉強應了一聲,項少龍巳來至他身前,向吉光打個眼色後,朝驚異不定的成胥道:「成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成胥愕然點頭,與他離開長廊,來到外面的御花園裡。項少龍低聲道:「叛黨謀反在即,成將軍有什麼打算?」 成胥冷笑道:「這事有董將軍一手包辦,末將有什麼須擔心的呢?」項少龍微笑道:「成將軍言重了,董某有個提議,假若我們能緊密作,化解了這個大危機,無論在公在私,均有利無害,成將軍以為如何?」 成胥顯然頗為意動,但想起眼前的處境,苦笑道:「現在我這禁衛統領有兵無權,事事均要大王點頭,董將軍不若直接和大王商量好了。」項少龍道:「大王總不能自己披甲上陣,最後還不是要由成將軍指揮大局,現在董某先去謁見大王,然後再找將軍商議。」 接著歎了一口氣道:「我董馬癡終是不慣當官的人,此事一了,怎樣也要向大王辭去城守一職,好專心養馬,若成將軍能在此役立下大功,城守一職非將軍莫屬的了。」伸出手來,遞向一面難以置信神色的成胥道:「若董某只是虛言,教我不得好死,祖先亦要為此蒙羞。」想起當日兩人同甘共苦的日子,眼中不由透露出誠懇的神色。 成胥看得心中一震,猛地伸出手來,和他緊握在一起,羞慚地道:「董將軍大人有大量,末將……」項少龍與他緊握一下,才放開了他,拍拍他肩頭,轉頭到吉光處,揮手去了。成胥仍呆立在陽光裡,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種不愛權勢人物,心想難怪他叫馬癡了。 到了內宮,早膳剛完,孝成和晶後殷勸把龍陽君送往大隊人馬待著的廣場。項少龍及時趕至,趙雅、趙致和晶王后對他美目深注,卻是神色各異。晶王后多了幾分溫柔和情意,趙雅兩女自是充滿別緒離情。項少龍知此非密話時刻,來到孝成和龍陽君前,行了大禮後,向龍陽君道別。龍陽君眼中的怨色絕不遜於兩女,在孝成身的郭開堆起奸笑道:「董將軍若出使大梁,必是最受君上歡迎的貴賓了。」 孝成顯然不知道龍陽君和項少龍間的暖昧關係,聞言愕然朝項少龍望去。雖明知今晚後再不用見到孝成,但項少龍仍是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擾攘一番後,龍陽君等登上馬車,由升作了帶兵衛的老朋友查元裕領著五禁軍護行,到了城門處,會再與項少龍派出的一隊城衛會,才動程前往魏境,途中又有魏軍接應,安全上應沒有問題。田單等更不會節外生枝,在這種關鍵時刻去對付龍陽君。 登車前龍陽君覷了個空告訴他道:「今次嚴平定會中計,當我告訴他紀才女不肯同行後,他便立即去了。」項少龍不敢多言,與趙雅兩女依依惜別,正要離去時,給孝成召了到書齋商議,郭開則被拒於齋外。 眾衛退往門外後,孝成道:「武城君一事果然不假,寡人把麗夫人召來嚴詞詢問,她終於承認了武城君一個月前確曾秘密來過邯鄲,逗留了幾天才走了,不用說都是聯絡一些與他關係密切的人。」項少龍不知麗夫人是誰,想來應是王親國戚一類的人物。因與武城君關係良好,故捲入這事裡。 孝成親自印證了此事自是最好,想起成胥,順口道:「大王現在一舉一動,定為奸黨密切注視著,有什麼風吹草動,也會惹起他們警覺,在這種情況下,成胥將軍反變成一著奇兵,若大王秘密下旨,授他部份指揮權力,便可與鄙人緊密作,一舉粉碎敵人陰謀。」孝成大感愕然道:「將軍認為他不會壞事嗎?」 項少龍道:「至少我們可肯定他不是趙穆的人,否則趙穆就不會教我去陷害他。好讓趙令坐上他的位置,大王放心吧!成將軍是個人材,那趟失職,實是非戰之罪,說不定正是趙穆把宮內秘密洩漏給信陵君的人知道,好令大王革去成將軍之職。」孝成一想也是道理,使人召了成胥進來,訓諭一番後,命他與項少龍緊密作,若能立功,重重有賞。 成胥至此那還不感激零涕,三人仔細研究了今晚對付敵人的細節後,項少龍馬不停蹄,趕往紀嫣然寄居的劉宅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十一章 攻守兼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尚未來到劉宅,項少龍等便嚇了一跳,原來宅前車馬不絕,此來彼往,來送別者的座駕排滿街道的兩旁,還有聞風而至的平民姓,把對著宅門的一截街道擠得水洩不通。項少龍出現時,人人爭相指著他低議道:「那就是董馬癡了。」亦有人高呼道:「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呢。」 項少龍搖頭苦笑,領著眾人跳下馬來,今次善柔先發制人道:「我才不在外面等候你,說什麼都沒用的了。」項少龍也捨不得這刁蠻嬌媚的美女,吩咐烏果在宅外維持秩序後,與善柔擠了進去。劉府的僕人早得吩咐在此迎他,把他引進內宅,正等候出發的田氏姊妹,見他來到,大喜過望,投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項少龍手忙腳亂地安慰二女時,紀嫣然不知憑著什麼仙法,竟成功溜了進來見他,抱怨道:「真煩死人家!」見到三人旁邊站著個親兵,定睛細看,才認出了善柔。田氏姊妹不好意思地離開了項少龍的懷抱,但兩對俏目早哭腫了。善柔表現出她溫婉的一面,拉著田氏姊妹到一旁加以勸解撫慰! 項少龍笑道:「你怎麼脫身來的?」紀嫣然沒好氣道:「讓乾爹去應付他們好了,人家才沒有那個精神。」 接著低聲道:「韓闖剛才告訴我,李園領著五多名家將,要送我到魏境去,他們刻下正在城外等候人家,怎樣應付才好呢?」項少龍冷笑道:「放心吧!他只是藉送你為名,趁機離開邯鄲,好與今晚城內發生的事分清界線,事後才返來查看結果。」接著迅說出了嚴平一事。 此時手下來催,起程的時間到了。紀嫣然先使人帶田氏姊妹秘密登上馬車,始由項少龍、烏田等領著數名城衛前後護駕,開往東門去了。午前時份,車馬隊穿門出城,朝西面韓境而去。城衛的人數則增加至千人之眾。項少龍吩咐了烏果如何應付李園後,與善柔躲上了田氏姊妹的馬車,隨隊出發。 才走了半里許路,守候在西門的李園率著五多名家將,旋風般趕了上來。紀嫣然吩咐車隊停下,等李園策馬來到車旁時,不悅道:「國舅爺追來有何貴幹?」李園跳下馬來,到了車窗旁道:「這一條路上常有毛賊出沒,李園放心不下,想親送小姐一程,咦!小姐不是要返魏國嗎?方向有點不對呢?」 後一輛馬車內的項少龍偷看出去,見到李園一臉憤憤的神色,顯是認為紀嫣然在騙他。紀嫣然甜美的聲音溫柔地在車內響起道:「國舅爺誤會了,嫣然先要送鄒先生到韓國,才再由那裡取道魏,國舅爺請去吧!嫣然懂得照顧自己的了。」李園冷笑道:「紀小姐此去,目的地真是大梁嗎?」 紀嫣然聲音轉寒,冷喝道:「紀嫣然的事,那到你來管。人來!」烏果高應一聲,拍馬而至。紀嫣然平靜地道:「若有人敢跟來,給紀嫣然立殺無赦。」 李園色變道:「小姐!」烏果一聲領命,打出手勢,著車隊繼續上路,自己則領著一隊人馬,攔著李園和他的家將。李園飛身上馬,勃然大怒道:「即使是你們大王見到本人,亦要恭恭敬敬,誰敢攔我?」 烏果那將他放在心上,冷笑道:「國舅爺儘管試試,若再跟來,休怪末將手上兵器無情。」李園氣得俊臉陣紅陣白,只是見對方神情堅決,人數又比自己多上一倍,動起手來何來把握。紀嫣然等逐漸去遠,烏果一聲呼嘯,護後的數名騎兵隨他往車隊追去,剩下李園和手下們對著馬蹄踢起的煙塵,呆在當場。忽然間,李園知道自己將永遠失去了這絕代佳人。 半個時辰後,往韓的官道偏離了草原,進入了林木處,項少龍摟著田氏姊妹道:「路途上乖乖的聽鄒先生的話,很快你們便可到咸陽,那時我們又可以在一起生活了。」兩女含淚點頭。此時馬隊速度轉慢,最後停了下來。項少龍和善柔離開馬車,扮成親兵的紀嫣然早在烏果等掩護下,下了馬車。項少龍來到鄒衍的座駕旁,道:「先生珍重了。」 布簾掀開,鄒衍哈哈一笑道:「天下間,怕沒有你做不來的事了。」馬隊開動,改由一名精兵團的頭領率軍,同行還有另五十名精兵團的成員,以護送他們到咸陽去。項少龍早為他們預備了通行趙境的文書通牒,不用進入韓境,便可大搖大擺去到趙秦兩國交界處,那時只要避開關塞城堡,將可輕易到咸陽。就算在二十一世紀,要越過邊界亦非難事,更何況在這地大人稀的時代? 護送的千名城衛留了下來,在烏果一聲令下,隱伏入密林裡,佔據了各戰略要點。項少龍等藏身到密林頃刻,烏卓找了上來,道:「三猜得不錯,嫣然公然由東門出城,大出嚴平意料之外,現在他們全速趕來,快要到達了。」紀嫣然笑道:「任他們怎麼想,也猜不到趙人竟會對付他們,還得到孝成的同意。」 善柔道:「李園這小子有沒有城?」烏卓笑道:「他自己往齊人營地去了,只派了十多人來追蹤嫣然,都給我們宰掉了。」 此時蹄聲隱隱從草原的方向傳來,項少龍沉聲道:「我們要殺他們片甲不留,絕不留情。」烏卓道:「放心吧!千多人去伏擊三人,又是出其不意,他那有活命的機會,就算有人逃掉,城亦只是送死。」 善柔低呼道:「來了!」烏卓移了開去,指揮大局。項少龍等紛紛取出強弓勁箭,埋伏在叢林間,靜候嚴平和他的墨氏行者。紀嫣然湊到他耳旁,喜孜孜道:「嫣然的苦難終於過去了,由今天開始,和夫郎並肩作戰,同進共退,生死不渝。」項少龍得佳人垂青,說出綿綿情話,心頭一陣感激,忍不住親了她一下臉蛋。 太陽高掛中天,把林間的官道照得晰若一個夢境。塵頭滾起,大隊人馬風馳電掣而至。當整隊騎士進入了伏擊的範圍中,號角聲起,千多枝蓄勢以待的勁箭由強弓射出,雨點般往敵人射去,一時人仰馬翻,血肉橫濺,大半人摔下馬來。到第二輪勁箭射出時,再沒有一個人留在馬上了。 嚴平和他的手下,甫接觸便死傷過半,亂成一團,倉皇四散。項少龍知是時候了,拔出血浪,往敵人殺去,善柔和紀嫣然變了兩頭雌虎,傍在左右,見人便殺,擋者披靡。本是平靜安詳的林野,變作了血肉屠場。這批趙兵,最近均被滕翼日夜操練,加上趙人向以勇武名震當世,人人一手持盾護住身形,另一手以長矛重劍等兵器猛攻敵人,趙墨的人雖是人人武技強橫,但一來早洩了銳氣,又兼負傷者眾,人數更不成比例,那還有招架之力。 項少龍閃身避過敵劍,振腕砍翻了一名敵人後,見到嚴平在十多名行者護持下,硬往林中搶去,意欲逃生。想起元宗的仇恨,項少龍雄心陡奮,向兩女打個招呼,猛虎般撲了過去,往最外圍的一人舉劍疾劈。那人勉力擋格,只覺敵劍勁道強絕,一條手臂被震得全麻木了,人亦被劍勢沖得蹌踉橫跌,善柔衝前乘機一劍了結了他。另一邊的紀嫣然一改平時的溫文婉約,嬌叱一聲,人隨劍走,精芒連閃時,又有兩個敵人中劍倒地。 項少龍飛腳踢飛另一名被他硬斬斷了長劍的敵人後,剛好與過過頭來與他打了個照面的嚴平四目交觸。嚴平厲喝道:「董匡!這算是什麼一事?」說話間,嚴平身旁再有三人濺血倒地,可知戰況之烈。項少龍大笑道:「鉅子不知自愛,竟與趙穆謀作反,大王命本將軍來取爾之命。」 嚴平擋開左右攻來的兩劍後,才發覺己方再無一能站起來的人,四周給重重圍困,知道大勢已去,暴喝道:「董匡!是英雄的就憑手中之劍來取本人之命。」項少龍正中下懷,把手下喝退,仗劍欺前喝道:「鉅子既有此意,讓董某人來成全你。」劍芒閃動,狂潮怒濤般湧過去。 嚴平早力竭身疲,那能抵擋得住,劍刃交擊中,節節後退。項少龍忽地凝立不動,血浪微振,但人人都感到他人劍一,透出一股森寒冷厲的殺氣。嚴平終是高手,藉此喘過一口氣的良機,改退為進,一劍掃來,帶起呼嘯風聲,勁厲刺耳。項少龍早清楚了他的劍路,夷然不懼,竟使出墨氏三大殺招裡最厲害的「攻守兼資」。上次比武,嚴平就是在這招下吃了大虧。 不知是否元宗顯靈,嚴平見他出這招,心頭泛起熟悉的感覺,心神劇震,驀地認出眼前的董馬癡就是項少龍,張口欲叫時,眼前劍芒爍閃,項少龍的劍勢有若銅牆鐵壁般當頭壓來。嚴平那還敢開口,使出巧勁,勉強撥開敵劍時,小腹一陣劇痛,原來給對手膝頭重重頂撞了一記。他馬步沉穩,沒有跌退,咬牙劍劈敵,再不顧自身安危。項少龍一聲長笑,運劍架開敵刃,「噹」的一聲大響,震耳欲聾。就趁剎那的空隙,血浪奔雷掣般插入了嚴平的胸膛裡。 嚴平長劍脫手墮地,全身劇震,不能置信地看著,胸前直沒至柄的敵刃,鮮血正由血槽滾滾流出,呻吟道:「你是……」項少龍那容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來,低聲道:「這一劍是元宗送給你的。」猛地抽出長劍。林內歡聲雷動,士氣大振。 項少龍看著仇人仰跌身前,對天默禱道:「元兄!你在天若有靈,也該安息了。」心中卻在若笑,這麼把墨門在趙國的勢力連根拔起,也不知元宗究竟是否真的高興。項少龍到城內指揮所時,離太陽下山只有個把時辰,一切平靜如昔,表面上絲毫看不出正在在暗裡洶湧澎湃的怒濤。 眾人來到幽靜的宗卷內,聽取滕翼的報告。滕翼首先提起蒲布,說巳聯絡上他,屆時自會依計行事,接著道:「今天城衛大批調動,我故意弄得亂成一團,其實亂的是趙明雄他們的人馬,我們的人都迅速聚集到指定的地點。更由於我故意把大批兵調往城外,除我之外,沒有人可弄清楚真正的分佈。」紀嫣然笑道:「有二哥指揮大局,沒有人會不放心的。」 滕翼道:「天一入黑.我們立採行動,把叛黨所有將領擒下來,又藉口三來了,實施全城戒嚴,以免發生事時傷了無辜的老姓。」項少龍皺眉道:「為何尚未有我出現的消息傳來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滕翼笑道:「荊俊巳摸清楚北面秘道的情況,趙明雄把出口所在官署的人全調了出來,改由自己的親兵把守,他本人則坐鎮北門兵衛所,就算我們把趙明雄宰了來吃,他在官署的手下亦懵然不知呢。」 舉凡這時代的城市,城門處均是軍事重地,設有兵衛所以及各類供將領住宿辦事的官署和兵營一類的建築,長期駐有重兵。邯鄲最大的兵衛所設在東門,便是他們現在身處的指揮所了。項少龍道:「小俊有什麼消息。」滕翼道:「午後開始,齊人開始穿過背風山的洞穴,悄悄潛入林,小俊不敢冒險入林探查,但可以想像入黑後他們會在趙明雄的掩護下,渡過護城河,由秘道潛入城內。」 紀嫣然失笑道:「若齊人發覺掩護他們的竟全是我們的人,不知會有何感想?」項少龍道:「定然深感榮幸!」 烏果這時推門入來,大嚷道:「趙偏將傳來消息,發現項少龍的蹤跡了。」眾人先給他嚇了一跳,再又大笑起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卷 | 第十二章 翻手為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大隊人馬由東門開出,在草原斜暉的襯托下,壯觀非常。項少龍和滕翼親自領隊,出城後朝消息裡項少龍出現十五里外的打石村而去。這批近五千人的城衛,只是作個幌子,到了有林木遮掩行藏的地方,便會駐守各處,入黑後再繞到指定地點,由烏果指揮伏擊由南門入城的齊軍。項少龍和滕翼等則掉頭潛返城裡,在暗裡操持大局。他們躲在卷宗室內,聽取雪片般飛來的情報。 太陽緩緩降入古城外蒼茫的大地之下,邯鄲城燈光處,一切如常。項少龍出現的消息傳到孝成耳內時,他立即依計行事,命趙明雄往指揮所代替項少龍負責城防,禁衛軍則在成胥指揮下實施全城戒嚴,人人均知孝成對項少龍已是驚弓之鳥,沒有人懷疑孝成是將計就計,另有目的。由這刻起,趙穆對外的聯絡完全被截斷了,無論趙明雄等人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會知道。 趙明雄不虞有詐,領著多名親衛,來到指揮所,當他進入大堂時,忽地發覺所有隨從均被截在門外,大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趙明雄愕然巳喝道:「什麼事?」旁邊的衛士一擁而上,十多枝長矛抵在他身上各處要害。外面傳來弩弓發射聲和慘叫聲。項少龍、滕翼兩人悠然由側門步出,來到他面前。 趙明雄臉上血色立時退盡,怒道:「董將軍!這是怎麼攪的,下屬並沒有犯錯。」滕翼冷道:「與趙穆勾結齊人,密謀作反,這算不算犯錯?」 趙明雄臉色更加難看了,顫聲道:「你們莫要誣害我!」項少龍好整以暇道:「你的官署下面新建成了一條宏偉的地道,趙明雄你不會說不知道吧!」趙明雄想起家中的嬌妻愛兒,兩腿一軟,跪了下來。滕翼最鄙視沒有骨氣的人,冷喝道:「把他綁起來!」 四周的精英兵團員揶開長矛,一擁而上,把他綁個結實。項少龍來到跪在地上的趙明雄前,冷然道:「若你肯乖乖和本城守作,我便放你一條生路,送你與家人逃出城外。若我有一字虛言,教董馬癡不得好死。」趙明雄劇震抬頭,不能相信聽到的話般看著跟前這凜若天神降世的大漢。滕翼道:「但你須把與趙穆通訊的方法交待清楚,只要我們發覺所言屬實,立即讓你由東門逃出城外,還贈予糧食馬匹和通行證件,人來!給我開門。」 大門倏開,趙明雄的家人婢僕男女老幼多人,被押了進來,人人神色倉皇,最妙是都換上遠行裝束,背著大小包袱。趙明雄激動地道:「大恩不言謝,小人服了,無論董城守有任何吩咐,小人無不遵從。」項少龍知道心理攻勢奏效,道:「立即放了趙兄!」綁著趙明雄的子立被割斷。 趙明雄站起來時,滕翼笑道:「先把趙夫人、公子等送上馬車,護往城外密林處。不得無禮,以免驚嚇了夫人。」眾衛一聲應諾,把趙家的人押了出去。項少龍取出準備妥當的通行證件,交到趙明雄手上,誠懇地道:「這幾天邯鄲自顧不暇,只要趙兄連夜趕程,離開趙境,定可安渡餘年,趙兄也不用本人教你怎麼辦了吧!」 趙明雄感激零涕道:「小人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項少龍和滕翼對視一笑,有深悉趙穆陰謀的趙明雄全心全意作,那還怕趙穆和齊人不掉到他們精心布下的陷阱裡去。趙明雄在項少龍等人的挾持下,來到北門兵衛所,把與他同謀的兵將近人全召到座前,宣佈了改向項少龍效忠。這些人那還不知事敗,跪滿地上,叩頭請罪。 項少龍道:「若爾等能帶罪立功,只要本城守不向大王說出來,誰都不知你們意圖謀反,但必須絕對聽從本人之命,否則不但人頭不保,更禍及家人親族。」眾人忙連稱效命。一路行來北門時,趙明雄巳把整個計劃和盤托出,現在控制了北門,可說更是勝券在握。 這批叛將均知家人全落到項少龍手內,又見他們人人士氣如虹,計劃周詳,均知大勢巳去,誰還敢不乖乖作,在趙明雄的吩咐下,分頭辦事去了。項少龍請滕翼留守北城,領著紀嫣然、善柔和清一把的精兵團團員近人,離開北門,押著趙明雄走上邯鄲大戰前氣氛緊張的寂靜街道上。 才轉入另一條長街,荊俊領著多人迎頭馳來。兩隊人馬在街心會。荊俊興奮地道:「甘竹、李明、趙令三人均被成胥率領禁軍擒下,現在全城均在我們掌握裡。」這正是項少龍和勝翼聰明之處,若把所有事情均攬到身上,說不定會惹起孝成的疑懼,但若把任務分了一半去給其他禁衛負責,孝成便少了這個憂慮。 趙明雄見他們著著領先,不禁心中後悔,他所以肯為趙穆賣命,故然因心恨項少龍搶了他城守之位,更重要是認為趙穆的陰謀萬無一失,豈知竟一敗塗地至此。項少龍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道:「現在本城守會使人護送趙兄出城與家人會,當第一枝訊號火箭衝上天空時,我的人自會放趙兄離去。」趙明雄羞慚地道:「不能在董將軍帳下用命,實是趙明雄一生人最大的遺憾。」 項少龍親切地一拍他肩頭,微笑道:「趙兄保重了,一路順風。」策馬而行。紀嫣然追在他旁,心悅誠服地道:「董將軍的奇謀妙計,令嫣然大開眼界,欽佩不巳。」 另一邊的善柔嘟起小嘴道:「這人不過有點鬼門道,嫣然那須佩服得他五體投地的樣兒。」項少龍與紀嫣然交換了深情的一瞥,會心而笑。 在風燈的映照下,古城的長街一片肅殺氣氛,只有蹄落的清音,使人覺得份外有種夜深詭秘的感覺。兩美陪侍在側,更使項少龍感到眼前一切如夢似幻,當日初到邯鄲時,那曾想過邯鄲竟會全落到他的指掌裡,由他決定這美麗古城的命運。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紀的「過去」,神思迷惘間,足音把他驚醒過來。趙霸由暗影處大步走出向他打招呼。項少龍躍下馬來,笑道:「館你好!」 紀嫣然怕給他認了出來,連忙躲到項少龍身後。趙霸欣然道:「一切佈置妥當,侯府巳被重重圍困,保證半個人都走不出來。」項少龍道:「進攻侯府的事,交由館全權負責,當第一枝訊號火箭在城北射上天上時,趙穆的人將會傾巢而出,與齊人分頭攻打王宮,那時才給與迎頭痛擊。但無論形勢如何發展,未見我發出約定的火箭訊號,亦切勿攻打侯府,因為我奉有大王之命,要親身潛入府內,生擒趙穆這個奸賊。」趙霸知道自己成了總指揮,等若項少龍把功勞塞入他手裡,大喜應命。 項少龍道:「今夜的口令由『秦人必敗』改作『吾王萬歲』,切勿放過敵人,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讓我們帶起標記。」打個手勢,手下們由懷中取出準備好的紅布,紮在右臂處。趙霸亦照辦無誤後,欣然去了。 項少龍等步行來至可遠眺侯府的地方,此時三千城衛裡的精銳,加上趙霸的數手下,全進入了蓄勢以待的戰略位置,把侯府重重圍困,力則擺在通往王宮的街道上。人人均在右臂纏上紅布,以資識別敵我。項少龍心中歎道:「今趟看你趙穆能飛到那裡去。」雄心陡奮,下令道:「小俊!」 荊俊躬身道:「城守請吩咐!」項少龍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去吧!」 荊俊一聲應諾,領著十多精兵團團員去了。這時趙霸亦安排妥當,來到他身旁細議,嚇得紀嫣然只好躲進了人堆裡去。趙霸得意道:「我們準備好了兩架攻城車,保證幾下子便可撞破趙穆的圍牆,那時他們想死都辦不到了。」項少龍怕他求勝心切,再三叮囑他要依訊號行事。趙霸這時佩服得五體投地,不覺其煩,點頭答應。 個多時辰後,項少龍見時間差不多了,命趙霸緊守崗位後,領著其他精兵團團員,摸往那晚和善柔潛入侯府,位於府外密林的水道入口處。荊俊等人正忙於把預備好了的沙包,拋入溪流裡,堵截溪水,又把溪水引往別處,使不能流進府內。 項少龍想像著府內池水正不住降低的情況時,「砰!」的一聲,只見城北處一支火箭直衝上天,爆開一朵金黃的煙花,然後點點光雨灑了下來,在夜空裡燦爛美麗之極。紀嫣然仰望著重歸黑暗的夜空,吁出一口氣道:「齊人的先頭部隊來了。」一陣異響,濕了半邊身的蒲布由水道鑽了出來。荊俊等忙把他拉了上來。 蒲布道:「趙穆中計了,一點不知道外間發生了什麼事。」項少龍問道:「他會否親自率人進攻王宮呢?」 蒲布不屑地道:「這膽少鬼怎敢親身犯險,否則就不用縮在後宅處,那裡有秘道可逃出府外。」善柔道:「水道出口那邊是否有人把守?」 蒲布道:「所有人都集中到廣場處,準備攻打王宮,現在池塘處完全沒有人把守。」項少龍道:「各位兄情況如何?」荊俊過來遞上乾衣,讓蒲布換上,嚇得兩女忙轉過身去。 蒲布一邊換衣,邊道:「他們都知道怎樣應變的了,最妙是趙穆把他們編成一組,由我和劉巢指揮,進退均非常容易。」侯府內雖聲息全無,但眾人都知趙穆的大軍巳經出動,步行往不遠處的王宮,這批人均換上禁衛的軍服,定下了周詳的進攻計略,若非早有防備,加上內應,成功的機會確是非常之高。項少龍見溪水巳被阻截,露出河床,下令道:「進去吧!」 荊俊苦候良久,聞言一馬當先,鑽了進去,其他團員亦魚貫而入。蒲布看見人人身手敏捷,讚歎不巳。善柔嬌哼一聲,搶著去了。項少龍伸手摟著紀嫣然的蠻腰,笑語道:「紀才女有否想過要陪我項少龍鑽水渠呢?」蒲布這時才知道這小兵是誰,藉點月色目瞪口呆地盯著紀嫣然。 這美女溫柔應道:「上刀山下油鍋都沒有問題,何況只是舒服地鑽地洞。」項少龍默計時間,知道趙穆的人步進趙霸布下的天羅地內時,剛好是他們全體潛進了府內的時刻,鬆了一口氣道:「該輪到我們了!」 忽地城北方向殺聲震天響起,不用說自是作成胥的禁衛軍和滕翼的城衛正前後夾擊著由地道潛進來的齊人,只不知那些齊兵是否由旦楚率領,假若如此,田單今晚就要痛失愛將了。今晚的行動,除擒拿趙穆外,他的精兵團都沒有直接參戰,能如此不損一兵一卒,活擒趙穆咸陽去,真是連自己亦始料不及。 紀嫣然推了他一下,才醒覺過來,收拾心情,跳下河床去。紀嫣然和項少龍先後鑽出了乾涸了的池塘時,眾人早蓄勢以待,弩箭都裝到弩弓上去。劉巢等五十多名兄正恭候著他們,人人神情振奮。項少龍已成了天下著名的人物,能追隨得如此良,他們自是歡天喜地。 善柔不耐煩地道:「快點!」項少龍正要說話時,王宮的方向傳來喊殺之聲,像潮浪般波蕩著。長話短說,項少龍下令道:「不准殺害婢僕婦孺,蒲布領路,去吧!」 蒲布拔出長劍,一馬當先,領著項少龍往內府衝去。才轉入穿過花園的長廊,牽著惡犬守在那裡的十多名家將忽見來了這麼多人,駭然大驚時,弩箭早雨點般灑去,人犬不留。多人布成陣勢,有如破竹般殺往趙穆藏身所在的內府。守衛猝不及防下,紛紛中箭倒地,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婢僕因奉趙穆之命,留在宿處,反使他們少了很多顧慮。 他們見人便殺,行動又迅速之極,守在內府的二多人被他們斬瓜切菜殷除掉。正在府內苦候勝利捷訊的趙穆仍不知危險巳至,見到一群如狼以虎的大漢在蒲布率領下擁入廳內,驚惶失措站起來時,廳內的十多名親衛巳在弩弓機括響聲中,紛紛倒地,無一倖免。趙穆慌忙拔劍,善柔仇人見面,份外眼紅,竄了上去,乘他驚魂未定,以巧勁挑飛了他的長劍,飛起一腳,把他踢翻地上。五、六名精兵團員撲了過去,把他綁個結實。 「啪啪!」善柔賞了他兩記耳光,戟指罵道:「奸賊認得本小姐是誰嗎?我就是齊國善大夫之女,記得你害得我家散人亡嗎?」趙穆雙頰現出鮮紅的掌印,嘴角逸血,迷迷糊糊地看著善柔。項少龍移到他身前,欣然笑道:「侯爺別來無恙?」 趙穆渾身劇震,狂怒道:「董匡你好!」項少龍淡淡道:「我並不是董匡!」 趙穆「哎呀!」一聲,又給善柔踢了一腳,狼狽之極。「王卓!我早知你是見利忘義的卑鄙之徒!」項少龍悠然一笑,用本來的聲音道:「我也不是王卓!」 趙穆愕然盯著他,顫聲道:「你是……」項少龍伸手撕下假面具,遞給身旁的人,吩咐道:「依計行事。」 趙穆見到他的真臉目,慘哼一聲,再說不出話來。項少龍冷笑道:「當年你般施計要害我項少龍時,曾否想過有今朝一日呢?」荊俊上前,一拳抽在他肚皮上,痛得他跪了下來。紀嫣然在一角叫道:「找到地道的入口了。」 項少龍向荊俊道:「你先行一步,探清楚沒有問題後,我們才來。還不脫下面具。」「砰!」趙穆又中了善柔一腳,滾落地上,神情猙獰可怖。荊俊脫下面具,遞給手下,領著十多人進入地道。 項少龍拉著善柔,阻止她再毒打趙穆。善柔一聲悲呼,撲入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項少龍明白她的心情,愛憐地撫著她香肩,向手下吩咐道:「將兩塊面具找兩個身形酷肖我和俊爺的人戴上,然後放火把侯府焚燒,須小心守在牆外的敵人會來動手。」手下們應命去了。善柔哭聲漸止,低聲道:「我想殺了趙穆。」 項少龍呆若木雞時,善柔噗哧笑道:「看你的樣子,人家只是嚇唬你來玩兒的。」一掙離開了他的懷抱,臉頰緋紅,有點因失態而尷尬。紀嫣然到他旁,與他共同傾聽王宮方面傳來震天的廝殺聲。劉巢等熟門熟路,不一會拿來大批柴草,堆放各處,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闖進來又或救火。此時荊俊派人來報,地道暢通無阻。 項少龍哈哈一笑,命人先把趙穆的口塞著,才把他運進地道裡去。一聲令下,眾人把點燃了的火把拋到數十堆乾草木柴處,這時代的建築物均以木材為,如若起火,大羅神仙都無術挽救。進入地道前,項少龍發出訊號火箭。趙霸攻打侯府的時間到了。當他們攻入府內時,會發覺內府全陷進火海裡,事後會出數具屍體,難以辨認是否有趙穆在內。又或從屍首中找出似是董匡和小俊的屍體,誤以為他們被困火場,故與趙穆同歸於盡。 至於為何火勢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當然是趙穆在府內預先放置柴草,作反不成,就自焚而死,那知卻禍及他董匡和手下們,以致一個不留。邯鄲上下都會懷念他,但不是項少龍,而是叱吒一時的馬癡董匡。假若有一天趙人知道真的董匡仍在楚國,怕他們都不肯相信。 至於滕翼,亦會借替身扮成戰死沙場的樣子,除非有人敢對屍體不敬,硬去扯那替身的面皮,否則永不會被揭破真相。地道的出口在附近另一無人宅院的後園處,眾人興沖沖地依著早先定下的路線,避過了城北和王宮外的兩個戰場,神不知鬼不覺來至北門處。滕翼領著數十兄在城門處接應他們,見到擒來趙穆,笑道:「侯爺真有心,還有閒來探望我們。」領著眾人,上馬直出城門,還向守城的將領道:「你們守穩城門,我帶人出去捕敵人。」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放蹄馳進廣闊的草原裡。天上繁星廣佈,令人胸懷開朗,只有高聲狂嘯,才能洩出心中舒快之情。出了平原,眾人望西而去,正是秦國的方向。走了五、六里路,項少龍登上了一個隆起的小丘,頭望往邯鄲的方向。城內多處起火,染紅了半邊天。 此時蹄聲響起,烏卓和烏果領著餘下的數十名兄,及時趕來與他們會。見到像粽子般被綁緊在一匹馬上的趙穆,都歡聲雷動。項少龍與眾人對視一笑,揚聲道:「人聚齊了沒有!」各人均歡報安全趕至。項少龍大笑道:「那就讓我們家吧!」馬鞭揚起,輕輕抽在馬屁般上。戰馬應鞭奔下山丘。兩人亦齊聲呼嘯,策馬狂追。人馬迅速沒入美麗星夜覆蓋下的原野裡。 (卷十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一章 凱旋而歸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秀麗的羊腸山鬱鬱蔥蔥,匹練似的汾水飄然東去。項少龍目送善柔,孤人單騎逐漸消失在蒼茫草野中,心中暗暗為她祝禱。他左旁的紀嫣然輕歎道:「柔姊是個非常堅強和勇敢的女子,嫣然自問沒她的勇氣了。」右方的滕翼點頭同意,道:「希望她一路平安,有一天到咸陽來找我們吧!」 紀嫣然另一邊的荊俊擔心地道:「三哥去追她來好嗎?求求她,說不定她會心轉意。」項少龍微微一笑道:「每一個人也應有權去追求自己的理想,選擇歡喜的生活方式,否則何有痛快可言?」當紀嫣然訝然往他望去時,項少龍一聲長嘯,策馬掉頭,向小丘西坡馳去。紀嫣然等紛紛催馬追隨,接著是精兵團的兒郎們和被押著的奸賊趙穆。 塵土像龍捲風般在他整齊的隊伍後揚上天上,歷久不散。眾人兼程趕路,只一日就趕上了鄒衍的車隊,雖是短短十多個時辰,已有恍如隔世的感覺。田氏姊妹歡喜若狂,想不到這麼快又可見到項少龍,想起離別時哭得昏天昏地,都有些赧然不好意思。 眾人大功告成,自是心情暢美,談談笑笑,渡假似的遊山玩水。途中與趙雅、趙致及小昭等人會,重逢之後更是訴不盡的歡暢喜悅。兩個多月後,一行人終抵達咸陽。呂不韋聞報,率著圖先和肖月潭親到城郊迎迓,見到鄒衍和紀嫣然時,原來三人間早有數面之緣。呂不韋當年在各地大做生意,低買高賣,足跡遍天下,又愛結交奇異中士,當然不會放過像鄒衍這種名家和天下聞名的紀才女了。 一番客套說話後,車馬隊往咸陽開去。呂不韋和項少龍共乘一車,由項少龍作出詳細報告。項少龍正奇怪烏應元等為何沒有來時,呂不韋道:「今趟少龍最厲害處,就是沒有讓人識破真正身份,此事對出征東周大大有利,趁現在六國亂成一團,正是用兵的最佳時機。」項少龍等恍然道:「原來呂相作好了滅周的部署,嘿!為何不見我的丈人呢?」 呂不韋比前更是神采飛揚,滿懷信心。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才道:「少龍的歸來,乃屬高度機密,趙穆的事更不能宣揚出去,就當來的只是鄒先生和紀才女好了。否則必讓六國的奸細猜到少龍和他們的關係。只有把六國蒙在鼓裡,我們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藉口東周君對我大秦圖謀不軌,把他拔除。」 項少龍心中明白,秦國最重軍功,呂不韋在這方面全無建樹,自是急於立威,以遂晉爵封侯的宏願。東周的國力雖不值一哂,名義上終仍是共,七國則屬諸侯的身份,假若呂不韋公然出征東周,說不定六國會暫時壓下互相間的爭執和矛盾,聯手伐秦護周,那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必須攻其無備,還要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呂不韋道:「滅周在軍事上只是小事一件,但卻牽連甚廣,一個不好,可能惹來六國聯手來攻之禍。所以我們須在軍事外交兩方面雙管齊下,才可安享戰勝的成果。」項少龍暗叫厲害,呂不韋果是雄材大略的人,難怪日後能權傾強秦十數年之久。順口問起咸陽秦廷的情況。 呂不韋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沉聲道:「以陽泉君為首的一群秦人,四出散播謠言,誣指本相毒害先生;又說太子乃我和王后所出,現正密謀改立大王次子成蟜。哼!我要教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妻妾女兒,全體淪為供人蹂躪的歌姬娼妓,始可洩得我心頭這口惡氣。」項少龍聽得背脊生寒,得罪他確不是有趣的事。但心一想,若呂不韋或自己落到陽泉君上,遭遇還不是一樣。這根本是個人吃人的時代,誰心軟誰就要吃虧。 呂不韋續道:「幸好大王對我全力支持,又有王后在他面前說項,現在你更擒得趙穆來,待我滅掉東周後,便一舉把陽泉君等除掉,那時大秦還有誰敢不看我呂不韋的面色行事。」項少龍心中暗歎,正是這種心態,最終迫得小盤的秦始皇不得不排斥他。而那時自己亦只好和他對著硬幹。想起目前他把自己當作心腹親信,將來卻要反目成仇,不禁大生感觸。 呂不韋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事,欣然道:「旅途辛苦,少龍好好到牧場休息,養足精神後,我還有極為重要的任務倚賴你去辦呢。」項少龍追問是什麼任務時,呂不韋卻沒有說出來,這時車隊剛進入咸陽城的東門內。鄒衍和紀嫣然被送往烏府,趙雅等人也混在行伍中前往。他們則押著趙穆,直赴王宮。 項少龍只感心疲力累,同時知道已被深深捲入了秦廷權力鬥爭中。而為了小盤,他更不得不助呂不韋應付陽泉君等人的陰謀。想到這裡,返家的喜悅大為消減,唯一令他安慰的,就是快可以見到烏廷芳、趙妮、趙倩等諸女了。 趙穆臉色蒼白有若死人,雙手反綁身後,腳系鐵鏈,被兩名如狼似虎的秦宮衛士押到莊襄王龍座之前,硬迫他跪在地上,還扯著他的頭髮,令他仰起了臉孔。莊襄王大笑道:「趙侯別來無恙!」坐在右首的朱姬雙目亮了起來,她身旁的小盤則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項少龍雖對趙穆深痛惡絕,但見他陷至如此田地,比對起他以前的威風八面,令人嗟歎。 趙穆一言不發,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朱姬嬌笑道:「侯爺清減了!」趙穆把心一橫,驀地破口大罵道:「你這賤……」 項少龍怕他當眾說出與朱姬有染的事,手按几子,飛身而出,一腳踢在他嘴巴處,這奸賊登時齒碎血流,臉頰腫起老高的一塊,痛不成聲。項少龍喝道:「竟敢辱罵王后,哼!」他動作之快,連兩名侍衛都來不及反應。朱姬聰明剔透,自然明白項少龍出腳的作用。感激地看了返左方呂不韋下席的項少龍一眼,向莊襄王撒嬌道:「大王!哀家要親自處理這個奸賊。」 莊襄王顯是對朱姬愛寵日增,欣然道:「就如王后所請。給我把這奸賊押下去,等待王后處置。」衛士領命,把趙穆像頭畜牲般押了出去。 項少龍乘機打量小盤,不見大半年,他長得更粗壯了,雙目閃閃有神,氣度深沉,頗有不怒而威之概,瞧得連項少龍都有點心驚。小盤年紀雖少,但是歷盡艱辛,又要提防被拆穿身份,沒有城府也要變得心懷城府了。兩人眼光一觸,同時避開。 莊襄王望往項少龍,龍顏大悅道:「太傅先送樂乘首級,又擒來趙穆,大大洩了寡人郁在胸口的怨氣,呂相國認為寡人該怎麼賞他呢?」項少龍忙謙讓道:「今趟之能出師告捷,全賴呂相國奇謀妙算,使人為我們造了四塊假面具,才能馬到功成。呂相國才是真正立了大功的人,少龍只是依命行事吧了!」 呂不韋見他居功不驕,還謙抑相讓,把功勞歸於自己身上,大為高興,笑不攏嘴道:「大王!我大秦得少龍如此人材,實乃大王之福,不過樂乘、趙穆之事仍須保密,故不宜在此時重賞少龍,還要裝模作樣,責他辦事不力,好掩人耳目,請大王明監。」莊襄王皺眉道:「寡人雖明知事須如此,可是見到少龍,心中只有歡喜之情,怎忍責他呢?」 呂不韋笑道:「這事由老臣去辦吧!大王毋須勞神。」項少龍見莊襄王不喜作偽,更生好感。 唉!可惜他只剩下兩年許的壽命了。 朱姬插入道:「項太傅來,最高興的就是王兒,別人教他劍術兵法,他都不屑學習,說要由項太傅指導才行呢。」項少龍微感愕然,往小盤望去。後者正向他望來,本是冰冷的眼,現出感激熾熱的神色。呂不韋道:「政太子恐怕要失望了,項太傅稍作休息後,又要出使六國了。」 項少龍、朱姬和小盤同感愕然。莊襄王歎道:「寡人也捨不得少龍,不過相國說得對,若要亡周,必須軍事外交雙管齊下,才不致惹出禍事。」朱姬蹙起黛眉道:「大王和相國忍心讓項太傅不停地奔波勞碌嗎?累壞了怎辦哩?」 呂不韋賠笑道:「王后放心,必須配出兵的日期,太傅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可好好休息的。」項少龍不解道:「我大秦人材濟濟,微臣在這方面又缺乏經驗,兼之與魏趙勢成水火,可能……」 呂不韋呵呵笑道:「經驗是培養出來呢。少龍文武兼資,定可勝任有餘。至於以前的嫌隙,更屬小事,少龍有我大秦在後面撐腰,誰敢不敬。現在六國給少龍巧施妙計,破壞了從之議,正是人人自危,惟恐我們拿他們開刀,巴結都來不及哩。此事就此作實,少龍莫要謙辭了。」項少龍知道欲拒無從,暗歎一口氣。扮作欣然地接了這塊難哽下嚥的骨頭。 接著項少龍把在趙國的遭遇,繪影繪聲地說了出來,聽得莊襄王等不住動容變色,說到緊張刺激處,朱姬拍著酥胸,小盤則目射奇光。到了黃昏時分,才肯放他烏府。呂不韋親自送他來。項少龍望出車窗外,看著華燈初上的咸陽城晚景,也不知是何滋味。 旁邊的呂不韋道:「少龍,不要怪我使得你東奔西跑,馬不停蹄。我實是一番苦心,希望能把你培植為我最得力的助手。六國均有與我互通聲氣的人,現既定了由你出使,我會先派人前往打點,為你鋪好前路。」項少龍只好發出違心之言道:「相國厚愛,我項少龍縱使肝腦塗地,都報答不了。」 呂不韋滿意地點頭,道:「現在對我來說,最緊要就是爭取時間,先安內後攘外。只要有一天我真能在這裡站穩陣腳,便可開展大業。今次少龍的出使,非常重要,務使六國間加深成見,難以聯手來動搖我們。天下人人貪好財貨,無可例外,只要我們能不惜財物,賄賂列國大臣,定可破壞他們本國的計謀。少龍明白我的意思嗎?」 項少龍想起烏家正是他這種懷柔手段下的投誠者,確是非常奏效。難怪他視為絕妙良方了,但他項少龍卻對這種陰謀手段頗為厭倦,情願明刀明槍,和敵人在沙場分出勝負。思間,呂不韋又道:「對六國的策略亦各有不同,基本上是包圍三晉,聯結齊楚,孤立燕人。只要三晉淪亡,其他三國不攻自破,天下便可達致大一統的局面,結束數年來群龍無首的僵局。」說到最後,這從一個商人躋身而為手握國家權柄的厲害人物,銳目閃爍出憧憬著美滿將來的懾人光輝。 項少龍暗忖你確是所料不差,只不過料不到統一大業是由小盤完成,而不是你呂不韋。呂不韋所用策略,仍是范睢「遠交近攻」的廷續,以兼併鄰國的霸地政策為骨幹,如今第一個祭品就是東周君了。歷史亦證明了這是最聰明的策略。 此時車馬隊來到烏府,呂不韋搭著他肩頭親切地道:「我不陪你入府了,好好休息,明晚到相府來,讓我們喝酒作樂,好賀你今次大勝而。」呂不韋在親衛簇擁中,離開烏府。項少龍掉頭正要走入府內,烏廷芳和趙倩兩女已奔出府門,撲入他懷裡,後面跟著的是烏應元、陶方、滕翼等人。 他摟著兩位嬌妻,笑道:「這麼久沒來,一刻都等不了嗎?」,趙倩不依地道:「人家跟妮姨聽雅姨講起夫君在邯鄲的事蹟,都擔心的要死,你現在還來笑人家?」項少龍哈哈一笑,摟著兩位嬌妻走入府內,諸女已在堂上笑吟吟地等著他,一眼望去,趙妮、紀嫣然、趙雅、趙倩、烏廷芳、趙致、美蠶娘、婷芳氏、舒兒、素女等十位嬌妻美妾,田貞、田鳳、春盈、夏盈、秋盈、冬盈、翠桐、翠綠、小昭、小儀、小美、小玉、小紫、小紅、小倩、小韻等十六位俏婢,每人都與他有雲雨之歡,體之緣。如今正是讓他安心與這些美女共享夫妻之樂的快樂時光,接下來就是早日在塞外建好桃源美境,趁秦國大舉吞併六國之前,遠離戰爭,大家在塞外享受天倫之樂。 有了董馬癡在趙國被郭開等小人排擠的經驗,看呂不韋現在極力表現的動作,如果自己鋒芒太露,這個現實的大商賈一定會掉轉槍口來對付自己。現在大勢已定,只要暗中輔佐小盤這未來的秦始皇站穩地位,藉呂不韋的手對付其他政敵,最後順著歷史把呂不韋除掉,就可安然退隱塞外享福。雖然如此,但隱隱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這麼順利。 這天早上,紀嫣然、烏廷芳和趙倩三女陪著他在原野中漫步,想到即將離開她們出使六國,禍福難料,心中感觸叢生,難以排遣。紀嫣然柔聲道:「少龍!怎麼啦?別這麼愁眉苦臉,好嗎!」 項少龍輕擁了她一下,才放開手道:「黯然魂銷者,惟別而已矣!生有生離,死有死別,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在這戰亂時代,縱有排山倒海之能,有時卻不能保護好身邊一個人。當年在邯鄲,若不是運氣好,素女、舒兒與妮兒就會離我而去,怎不讓我擔心呢?」 另一邊的烏廷芳道:「項郎!不要說這些話好嗎?廷芳好怕聽哩!」 想起很快又要離開她們,把心一橫道:「不要擔心,我怎也要把你們帶在身旁,永不分離。」三女舒了一口氣,心情轉佳。 紀嫣然道:「有邯鄲來的消息了,少龍有興趣聽嗎?」項少龍振起精神,拉著三女到附近一個山谷的清溪旁坐下。紀嫣然道:「你走後,邯鄲亂成一團,田單和李園均知陰謀敗露,連夜匆匆逃返齊楚。孝成王以為你們全體壯烈犧牲了,非常悲痛惋惜,祭祀你的亡魂時暈倒當場,現在仍抱恙不起,朝政由晶後和郭開把持著。」 項少龍往趙倩瞧去,這趙國的三公黯然垂首,顯是對孝成王仍有著父女之情,故因而傷感。項少龍長長吁出一口氣,看著谷坡上蓊鬱古木,其中不乏粗逾十圍的大樹,當風挺立,華蓋蔽天,縱在這冬寒時節,仍沒有半點衰頹之態。在綠樹林蔭後是聳出雲表的拜月峰,亦為此地的最高山峰,突兀崢嶸,令人歎為觀止。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我想登上拜月峰看看,倩兒你行嗎?」他必須做點事情,予自己一個目標,才可從哀痛中擺脫出來。三女先是一愕,接著趙倩點頭道:「倩兒每天都和廷芳練習騎射,操練得不知多麼好哩!怎會有問題呢?」 烏廷芳見丈夫有興趣要玩,振奮地跳起來,嚷道:「芳兒去找人牽馬來,好省去點腳力。」言罷欣然奔往谷口。當艷陽高掛中天時,他們已登上拜月峰上,離峰頂卻仍有半里許的路程,但因山勢險峻,惟有作罷。由這裡朝下望去,只見烏家牧場盡收眼底之下,茫茫芳草,清溪流泉,牛馬羊或聚或散地分佈在草原上。院落樓房在森中掩映著,風光如畫,教人心爽神馳。寒風呼呼中,層巒迭翠,群山起伏,遠近田疇,歷歷在目。 項少龍一聲長嘯,把鬱結的心情舒發出來,心情轉佳道:「旦楚死了沒有?」紀嫣然正看得心曠神馳,聞言笑道:「率兵入城並不是他,所以撿了一條小命。聽說晶王后對你的死非常哀痛,連續三天都不肯吃東西呢。」項少龍心頭一陣悸動,沉默了半晌,再又問道:「有魏國的消息嗎?」 紀嫣然道:「尚未有消息,但滕二哥派了人到大梁去探消息,假若我們第一站是魏國,很快可以公然與他們會面了!」項少龍搖頭苦笑,當日逃離大梁時,若有人告訴他可再大搖大擺返大梁,打死他都不肯相信。紀嫣然道:「呂相遣人來請嫣然和乾爹到相府小住,嫣要陪你,當然不肯去,只好乾爹一人去了。」 趙倩道:「最活躍是小俊,來不久便領了劉巢和蒲布他們到城裡胡混,真怕他會惹事生非呢。」項少龍苦笑道:「就算他們不去惹人,也會有人來惹我們,怎都避不了。」 烏廷芳欣然道:「四哥遣人由北強送了一批上等的何首烏來,說要給項郎浸酒,聽爹說他最近大敗匈奴,戰績彪炳哩!」項少龍暗忖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他對王剪自是信心十足,戰國四大名將「起、剪、頗、牧」,就是白起、王剪、廉頗和李牧。秦趙各佔一半。若非孝成王走錯了長平那著棋,以只擅紙上談兵的趙括代替了廉頗,秦趙勝敗之數,仍是難以預料呢。 現在廉頗垂垂老矣,雖有不世將材的李牧鎮著大局,一來無可用之兵,更因朝政落到郭開這不能容人的奸人手內,處處受制,恐亦有力難展,在這種情況下,趙國那還有振興之望?白起已死,這天下將屬於王剪的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二章 無可奈何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歸途上,項少龍有著精神煥發的感覺。每個生存著的人都須堅強地活下去,應付生命中層出不窮的挑戰。終有一天他也會在這個古戰國的時代死去,沒有人知道他是來自二千多年後的人類。紀嫣然見他心情開朗,趁機道:「隨嫣然來的族人,全是鑄劍造弓的好手,少龍可作出安排,讓他們繼續在這方面大事發展嗎?」 項少龍記起她和族人均來自滅亡的越國,在時代裡,越國的鑄造術天下稱冠,名劍如越女、干將、莫邪等均出自越人之手,埋沒了人材實在可惜,點頭道:「這個包我身上,去後立即向岳丈提出。牧場這麼大,開礦都行,應該沒有問題的。」紀嫣然大喜道謝,又撒嬌的道:「少龍你也是高明的巧匠,想到什麼利器,即管交給他們去製造好了。要不要和清叔談談,他家世代都是我國最出色的匠人哩!」 項少龍心中一動,想起以前曾上過有關武器火藥製造的基本課程,雖然大部份都忘記了,但仍依稀有點印像,要造把槍出來雖然不可能,但只要把意念說出,例如成金屬一類的理念,說不定可造出比干將、莫邪更厲的劍刃,欣然道:「你今晚找清叔來見我,讓我和他好好談談。」紀嫣然笑靨如花嚷道:「少龍啊!你對人家這麼好,嫣然愛煞你了。」項少龍長笑一聲,領頭往隱龍別院馳去。 晚膳時,別院的廳內傳來歡笑的聲音。滕翼、烏卓、烏果和陶方四人亦出席。項少龍先把紀嫣然的提議告訴了陶方,讓他負責處理,問起荊俊時,滕翼笑道:「這小子最愛和相國府的人廝混,呂相府現在成了天下奇人異士的樂園,每天都有人慕名往投,人數已過了四千,這情況還會持續下去呢。」 項少龍心中暗歎,呂不韋這種不斷招攬外人的做法,怎會不招秦人之忌,若沒有莊襄王的支持,只怕他一天都耽不下去。這時田氏姊妹來為他斟酒。項少龍探手摟著田貞的蠻腰,問道:「慣不慣這裡的環境?」田貞含羞點頭道:「這裡既安靜又美麗,各位夫人又很疼愛小婢,很好……小貞真的很好。」 那邊侍候陶方的春盈笑道:「小貞剛學曉騎馬,不知玩得多麼開心哩!」項少龍陶方道:「老爺吩咐,待少龍你休息足夠時,便咸陽城,大王和呂相都想見你呢。」 項少龍苦笑應了,膳罷,各人散去。項少龍到內宅,紀嫣然正和那清叔閒聊,介紹兩人進一步認識後,故意離開,只留下兩人詳談。一個時辰後,當紀嫣然來時,清叔正聽得目瞪口呆,問道:「那怎樣把這種叫『鉻』的東西加工到劍身上去呢?」項少龍眉頭大皺道:「那要用一種特別的東西配才行,不過仍可做到,屆時由我來辦吧!」 紀嫣然訝然道:「少龍你真教人吃驚,我從未見過清叔這副模樣的。」項少龍心想,照這樣看起來,後世的越王劍恐怕還是因他而造出來的,真是有點啼笑皆非。接著的五天,項少龍拋開一切終日和妻婢遊山玩水,極盡賞心樂事。 返抵咸陽的第二天晚上,呂不韋在相府設宴款待他們,烏應元、滕翼、荊俊和紀嫣然均有出席。陪客則有蒙驁和他兩個兒子,圖先、肖月潭和正在那裡作客的鄒衍。美女總是最受歡迎的,何況是紀嫣然這種才藝均名懾眾生的絕代佳人,方步入廳堂,便成了呂不韋等大獻慇勤的對象,高踞上座。蒙驁這兩個兒子蒙武、蒙恬,年紀比荊俊小了點,均生得虎背熊腰,英偉不凡。 酒過三巡後,蒙驁忽命兩個兒子出來以真劍對打助興,只見龍騰虎躍,劍氣生寒,在爆竹般連串金鐵交鳴的清音中走了數十之後,才分了開來,仗劍向席上各人施禮,面不紅、氣不喘的返到父親的一席。眾人轟然叫好,荊俊與他們混慣了,叫喊得更是厲害。項少龍想起蒙恬乃繼王剪王賁父子後的秦室名將,更是特別留神。 與紀嫣然對席而坐的呂不韋笑道:「少龍看這兩個小子還可以嗎?」項少龍衷心讚道:「蒙將軍兩位公子英武過人,將來必繼將軍之後,成為一代名將,少龍敢以項上人頭包保必是如此。」 蒙驁大喜向兒子喝道:「你們兩個還不拜謝太傅!」蒙驁蒙恬立時走了出來,在項少龍席前叩頭拜謝,累得少忙離席而起,扶著兩人,心中隱隱感到事情非是如此簡單。席坐好後,果然呂不韋道:「這兩個小子十三歲便隨蒙將軍出征行軍,不過蒙將軍仍嫌他們只懂舞劍弄槍,見識不廣,更不通兵略,所以希望把他們付託少龍管教。」 蒙驁誠懇地道:「本將閱人千萬,從未遇過像太傅般超凡人物,若不見棄,太傅今次出使六國,就讓小兒們作個隨從吧。」項少龍知道推辭不得,笑道:「蒙將軍厚愛,少龍敢不從命?」心中同時想到呂不韋正全力培養人材,顯然非只是想當個相國那麼簡單。蒙武蒙恬兩人叩頭後,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呂不韋正要說話,忽有一家將匆匆進來,到呂不韋耳邊說了幾句話,引得人人側目。呂不韋聽得不住動容,失聲道:「趙孝成王死了!」一時廳內靜至極點。 當晚眾人到烏府後,隨他們來的鄒衍找了項少龍去說話。在寧靜的偏廳裡,閒話兩句後,鄒衍道:「呂不韋現在對少龍倚重之極,少龍有何打算?」項少龍知他學究天人,眼力之高當世不作第二人想,語出必有因,沉吟了片晌,歎道:「我也很矛盾……噢!下雪了。」 窗外黑夜裡雪花紛飛,說不盡的溫柔飄逸。鄒衍站了起來,走到窗漏前,負手欣賞著遲來的初雪,有若神仙中人。項少龍來到他旁時,鄒衍雅興大發,提議到園內的小亭賞雪。兩人迎著雪絮,到了小亭處,並肩而立。鄒衍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這七、八天呂不韋終日扯著老夫,詢問有關氣運之說,又希望老夫為他先夫福地遷葬遺骸,此人野心極大,少龍小心點少好。」 項少龍打心底佩服起他來。不用說呂不韋對鄒衍的千言萬語,不外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真命天子,而鄒衍看出他只是條假龍,所以才有此警告,怕自己日後給他牽連了。鄒衍又油然道:「呂不韋數次出言央我持他《呂氏春秋》的編撰,都被老夫以堂皇的藉口拒絕了,少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少龍知道智者正以旁敲側擊的方法點醒自己,謙虛道:「乾爹請說。」 鄒衍笑道:「還是第一次動喚我作乾爹,會否有點不慣呢?」項少龍尷尬一笑時,鄒衍續道:「呂不韋絕非肯聽人說話的人,他雖看似賢下士,事實上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好去完成心中的美夢。以《呂氏春秋》為例,他只是希望反映出個人的想法吧了。」 項少龍雖曾聽李斯說過有關這給小盤參考的古代科全書的內容,但只是水過鴨背,怎都記不牢,順口問道:「他那一套究竟行不行得通呢?」鄒衍不屑道:「什麼『德治仁政』為、『刑賞』為輔,還不是孔丘那不實際的一套。那是倒退,而非進步。只有進步,才可脫穎而出。秦國自商鞅以來,崇尚法治戰功,與呂不韋這一套可說是南轅不轍,將來定會出問題,少龍小心了。」 項少龍低聲道:「乾爹果是高瞻遠矚,若我所料不差,呂不韋將來必出亂子,不得好死。」鄒衍身子劇震,往他望來,沉聲道:「原來少龍早看出了此點,老夫是白擔心了。」 項少龍暗歎一聲,正是因為知道未來的發展,才使自己享受不到眼前的富貴榮華,命運還是不知道的好。雪愈下愈大了。 次晨呂不韋召了他到相國府去,在書齌內接見他,劈頭便道:「待會少龍和我到宮內見大王。唉!我為你推搪了十多天,差點給姬後怨死了。」接著正容道:「姬後雖對你頗有感情,但記著千萬不要沾上她半根手指,否則連我都護你不住。」 項少龍苦笑道:「相國放心好了!」呂不韋點頭道:「我也相信你把持得住,只因於關心,才忍不住提上一句吧!」沉吟半晌後道:「我決定了親自出征東周,以蒙驁為副將,少龍抵達韓境時,東周應已雲散煙消,正式結束了周室的統治。由這刻開始,就是群雄爭霸的局面了。」頓了頓續道:「趙孝成王一死,趙國權力落入韓晶和郭開手內,政局不穩,我要重新部署策略,好把握這個機會。陽泉君授首之日,就是我大秦開展霸業之時,所以少龍定要在這之前為我穩住六國,若因滅周而惹得六國聯手,對我便大大不利了。」 項少龍暗歎一聲,眼前若對呂不韋不利,就等若對他不利,暫時來說他和烏家的命運,已和呂不韋掛了勾,若有禍,必受株連。假若陽泉君能成功改立成蟜,連朱姬和小盤都要沒命,惟有點頭答應。且再加思量,六國的統治階層中誰不是自私自利,損人利己之輩,與他們講仁義,只是自討虧吃吧了。 呂不韋雙目閃著銳利的精芒,思著道:「此行除了在上趟有面具掩護相貌的人外,必須全數換過新人,否則只要有一個人被辨認出來,就會給聯想到你乃董馬癡,徙使事情更為複雜。幸好人手方面不成問題,我會由家將裡撥一批忠貞不二和劍法超凡的高手作你親隨,配以一隊千人的精銳騎兵,足可應付旅途的凶險。肖月潭亦會同行為你打點。」 項少龍心中檁然,在某一角度上看,這些來自呂不韋的心腹家將,亦成了監視他的眼線。心中一動道:「呂相可否在隨從名單上,加上李斯先生呢?」呂不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遲疑片刻才道:「既然少龍有此提議,便如你所請吧!好了!現在我們入宮見大王吧!」 表面雖看不出什麼來,但從他略有遲疑的態度看,呂不韋其實是心中不喜。至於原因是他不喜歡李斯,還是不喜歡他項少龍自有張,就很難肯定了。 透過車窗,咸陽變成了個純白色的美麗世界,雪花仍是永無休止地下著。第一次下雪總是教人歡喜,況且天氣仍不太冷,有些小孩跑到街上來玩雪嬉戲,轉入咸陽宮的大道時,更看到有群年輕的女子擲雪球為樂,什麼三步不出閨門的情況,在這時代完全派不上用場。可是漢代崇儒以後,女性才被自私的男人進一步壓制她們的自由。而在戰國時,若論開放程度,又要數這剛擺脫了蠻夷身份的秦國最厲害。 呂不韋沉默起來,兩人各有所思。項少龍忽然想到呂不韋於此時出兵,實在大有深意。風雪原為軍事行動的大忌,但對付東周這等弱小的國家,卻有兩大好處。首先就是令人意想不到,由於有風雪掩護,可能兵臨城下東周君才知道是什麼一事。其次轉眼隆冬,行旅絕跡,等若隔斷了消息,到六國知道此事時,已是事過情遷。就算早一步風聞消息,亦惟有望雪興歎,難施援手。 只由這策略去看,呂不韋這人是既大膽又好行險,將來反目成仇後,必須留神他這種性格,否則必吃大虧。 呂不韋到了秦宮,就像到了自己的家內般,直入內廷。到了內外廷間的御花園才下車,不用通傳領路,在十多名身形彪悍的親衛簇擁下,大搖大擺朝後宮走去。比之項少龍大半年前離秦赴趙時,呂不韋在秦宮的地位又大大提高了。莊襄王那種重義崇情的性格,遇上呂不韋這心懷叵測的這野心家,不被他控制擺佈,是沒有可能的。 廊前方隱約傳來木劍交擊的聲音。呂不韋臉上現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太子又在練劍了。」項少龍看他神情,真想告訴他小盤並非他兒子,好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廊盡處,豁然開朗。在兩座王宮的建築物間,一個小廣場上,雨雪飄飛下,小盤正與另一名年紀相若的小孩以木劍對拚著。在旁觀戰的除了莊襄王和朱姬外,還有秀麗夫人和王子成蟜,此外就是十多名內侍宮娥、兩個看似是劍術教練的武士、和一位貌相堂堂的文臣。四周還滿佈禁衛,氣氛莊嚴肅穆。 莊襄王等未看到兩人時,呂不韋低聲對項少龍道:「太子練劍的就是王剪的兒子王賁,宮內同年紀的孩子裡,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項少龍心中一動,仔細打量這未來的無敵猛將,果是生得非常粗壯,樣貌精靈,有點和王剪相肖。行動進退間極有分寸,處處留有餘地,若是三歲真可定八十,則這十二、三歲許的孩子這時便有大將之風了。 他仍不明白王宮內的情況,例如為何王賁竟能有此陪小盤練武的殊榮,不過此事應出自呂不韋的意,是他籠絡王剪這新一代名將的手段。此時莊襄王見到他們,欣然召他兩人過去。項少龍看到莊襄王的歡喜神情,心生感觸,好人是否永遠要吃虧呢?莊襄王全心意厚待這把他扶作一國之的大恩人,有否想過是正在養虎為患?不過此時不暇多想,收拾心情,朝莊襄王走去。 「噗!」的一聲,小盤的木劍被小王賁掃得蕩了開去,空門大露。小王賁收劍急退,跪倒地上,嚷道:「政太子恕小賁魯莽。」 小盤見到項少龍,那還有興趣打下去,竟懂得先上前扶起小賁,在他耳邊親熱地細語,只不知在說什麼。項少龍也不知應高興還是心寒,這未成人的小秦始皇,這時已懂得收買人心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三章 華陽夫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呂不韋趨前向莊襄王等施禮後,呂不韋呵呵笑道:「少龍尚未見過徐先將軍吧!」這徐先是典型秦人的體格,高大壯碩,只比項少龍和呂不韋矮上少許,穿的雖是文臣的官服,但若換上甲冑,必是威風凜凜的猛將。此人眼睛閃閃有神,只是顴骨嫌過高,削弱了他鼻柱挺聳的氣勢,使人看上去有點不大舒服。年紀在三十許間,容色冷靜沉著,恰到好處地與項少龍客套兩句後,淡淡道:「聞太傅之名久矣,惜小將駐守邊防,今天才有機會見面。」 項少龍感到對方語氣冷淡,說話前掠過不屑之色,對呂不韋亦沒有恭順之狀,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也不多言。朱姬尚未有機會說話,那姿色略遜她少許,而風情卻拍馬難及的秀麗夫人微笑道:「徐將軍乃我大秦名將,與王齕將軍和鹿公被東方諸國稱為西秦三大虎將呢!」徐先連忙謙讓,神色間不見有何歡悅。項少龍見狀,心中已有計較,但卻不知鹿公是何許人也。 這徐先似陽泉君和秀麗夫人的一黨,但對呂不韋顯然沒有多大好感,連帶亦鄙視自己這只呂不韋的走狗,真是冤哉枉也了。呂不韋表面對他卻非常尊重,笑道:「識英雄重英雄,不若找天到本相處喝杯水酒,好讓少龍能向徐將軍請益。」徐先微笑道:「呂相客氣了!」轉向莊襄王請辭告退,對呂不韋的邀請不置一詞就溜了。項少龍暗對這不畏權勢的硬漢留上了心。 這時小盤扯著小賁來向這太傅請安,後者叩了頭後,歡喜地道:「爹對項太傅讚不絕口,不知項太傅可否在教政太子劍術時,准王賁在旁觀看。」聽得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有那成蟜不屑地瞥了項少龍一眼後,再不看他,顯然聽慣了身邊的人說他壞話。這時忽有內侍到來,傅話說太后要見小盤。莊襄王忙著小盤隨內侍見華陽夫人,小盤雖不情願,亦是別無他法,悵然去了。 莊襄王向王后和愛妃交待兩句後,便與呂不韋和項少龍到書齌議事,這時項少龍才知道今趟入宮非是只談風月那麼簡單。在書齌分君臣尊卑坐好後,侍衛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三人在齌內。居於上首的莊襄王向席地坐在左下方的項少龍微笑道:「少龍確是情深義重之人,寡人雖想和你飲酒談心,但亦惟有耐心等候,現在精神好了點嗎?」 項少龍對他更生好感,他那種關心別人的性格,在戰國的君王裡,應是絕無僅有的了。連忙告罪謝恩。呂不韋出奇地沉默,只是含笑看著項少龍。莊襄王眼中射出憶的神情,輕歎道:「寡人長期在趙作人質,命途坎坷,不過亦讓寡人體會到民間疾苦,現在當了國君,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必須體察民情,為政寬和。唉!寡人本不願登位未久,便施征伐,不過呂相國說對,你若不犯人,人便來犯你。在這眾國爭霸的時代,唯一生存之道,就是以武止武。唉!」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暗忖若不是呂不韋的慫恿,莊襄王絕不會對東方用兵。而呂不韋之所以能把他說服,皆因東周約從諸侯,密謀滅秦。無意間,自己幫了呂不韋一個大忙了。 呂不韋插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東方諸國均有亡秦之心,絕不可任其凶焰日張。東周雖只擁有河南、洛陽、谷城、平陰、偃師、鞏和、縱氏七縣之地,卻擋不住了我們往東必經之路,我不亡他,他便來亡我,請大王明察。」莊襄王嘴角洩出一絲苦笑,沒有說話,氣氛沉重了起來。 呂不韋正容道:「一念興邦,一念亡國,大王在此事上,萬勿猶豫。趁現在孝成剛身故,韓人積弱,實乃千載一時的良機,若平白錯過,實其禍無窮。」莊襄王淡淡道:「這點寡人早明白了,滅周的事,相國放手去辦吧!」轉向項少龍道:「寡人和呂相國商量過了,滅周的事,對韓桓惠王有著切膚之痛,空口話,休想能安他的心,不如省點氣力,把目標放在其他各國處。寡人知道少龍才智過人,故此命你權宜行事。」 呂不韋提醒道:「五國中,燕趙正在交戰,自顧不暇,可以不理。其他三國,尤其齊楚兩國。我們必須說得他們相信滅週一事,只是自保,非是外侵的前奏。而齊楚兩國中,又以楚人較易對付。少龍可向孝烈示好,若能結成聯盟,是理想。政太子年紀漸長,亦好應為他定下親事,聽說孝烈幼女生得花容月貌,只比太子長上兩、三歲,如能定下婚約,那就更能安楚人的心了。」 項少龍雖點頭應是,心中卻叫苦連天,這豈明著去害楚國小公嗎?而且這種睜著眼睛說謊話,目的又是去害對方,雖說自己不是純潔得從未試過害人,但以前卻都有著正確的理由和目標,例如擒拿趙穆,又或為了自保,不像現在這種動出招的情況。旋又安慰自己,田單、李園、信陵君、韓闖、龍陽君之輩,誰不是為了己國的利益,每天都在害人利己?想到這裡,不由苦笑起來。 莊襄王一直在留意他的神色,見狀歉然道:「寡人知道少龍英雄了得,非不得已,不愛施陰謀詭術,只恨在這非常時勢,你不坑人,人就來坑你,唉!有很多事寡人都不想做,可是卻仍不得不為之。」言罷長長歎了一口氣。呂不韋皺眉道:「大王是否想到陽泉君哩?」 莊襄王臉上現無奈的神色,點頭道:「說到底他終是太后的親,當年若非有他出力,太后亦未必會視寡人為子,說動王父策立寡立為嫡嗣,現在寡人卻要對付他,太后定會非常傷心。」呂不韋移出坐席,下跪叩首道:「大王放心,不韋定會小心處理此事,除非左相國真的謀反,否則不會先動干戈,說不定能把太后瞞過,不擾她寧和的心境。」 項少龍見狀惟有陪他跪伏莊襄王前,心中暗呼厲害,呂不韋能如此監貌辨色,投莊襄王之所好,難怪他能保持與這秦君的良好關係了。他當然知道呂不韋正在說謊話,以他的手,必有方法迫得陽泉君作反叛變,只到時褫奪了陽泉君一切權力,殺不殺他已是無關痛癢了。莊襄王果然龍顏大悅,著兩人平身席,欣然道:「有呂相國這幾句話,寡人放心多了。」 呂不韋向項少龍道:「少龍到此雖有一年多,但因留在咸陽的時間不長,所以未知目前情況,不過現在不宜為此分神,我已為你預備一切,三天後你立即動程赴魏,好配我們征伐東周的大計。」項少龍心中暗歎,答應了他。此時有內侍來報,說太后華陽夫人要見項少龍,三人同感愕然。 項少龍在內侍的引領下,到了秦宮內廷東面的太后宮,步進太后所在的小偏殿時,赫然瞥見除小盤外,美貌與紀嫣各擅勝場的寡婦清竟陪侍在太后華陽夫人的右側,忙跪倒參見。華陽夫人年在四十五、六間,華服襯托下更見容貴雍容,雖是美人遲暮,脂粉亦蓋不了眼角的皺紋,但仍可使人毫無困難地聯想當年受盡莊襄王之父安國君愛寵時,那千嬌媚的風韻。 她右旁的琴清仍是那副冷漠肅穆,似對世上事物毫不關心的樣子,項少龍的到來,沒有惹起她半分情緒波動。華陽夫人溫柔慈和的聲道:「太傅請起!」項少龍一顆心七上八落的站了起來,茫然不知這改變了秦國命運的太后為何召見自己。只恭敬地府首垂頭,不敢無禮的與她對望。令人不安的沉默後,華陽夫人柔聲道:「太傅請抬起頭來!」 項少龍正中下懷,仰面望往踞石階之上的華陽夫人,卻故意不看寡婦清和小盤。兩人目光相觸。華陽夫人雙眸亮了起來,歎道:「如此人材,確是人中之龍,莫要以為我是以貌取人,有於中乃形於外,心直者眼自正,當年我見到大王時,便知他宅心仁厚,會是愛民如子女的好君,遠勝先王原欲策立驕狂橫蠻的子傒,遂向先王進言道:『妾幸得充後宮,可惜無子,願得子楚立以為嫡嗣,以托妾身。』先王遂與我刻玉符,約以子楚為嗣。旁人卻以為我真是只因私利,豈知我實是另有深意。」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華陽夫人是這麼饒有識見的女中豪傑,而她亦選對了人。唯一問題是忽略了呂不韋這對統一天下有利,卻對秦廷不利的人物的存在。華陽夫人道:「項太傅請坐。唉!三天後就是先王忌辰,所以哀家特別多感觸,教項太傅見笑了。」 項少龍楞兮兮的在下首坐了下來,自有宮娥奉上香茗,偏殿一片安寧詳逸的氣氛,外面是被白雪不住淨化著的天地。琴清這充滿古典高雅氣質的絕色美女,一直垂首不語,尤使人感到她不需任何外物,便安然自得的心境。她像一朵只應在遠處欣賞的白蓮花,些許冒瀆和不潔的妄念,亦會破壞了她的完美無瑕。 到此刻項少龍仍弄不清楚華陽夫人為何召他來見。忍不住往小盤望去,後者正瞪著他,見他望來,微一搖頭,像是教他不用擔心的表情。殿內靜得令人不想弄出任何聲響去破壞那氣氛。項少龍正縱目欣賞殿內雕樑畫楝的美觀環境時,華陽夫人輕輕道:「今趙哀家想見太傅,要是想看看能給跟琴清齊名的紀才女看上眼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現在終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了!」項少龍暗付原來如此,連忙謙讓。 一直沒有作聲的琴清以她那比出谷黃鶯更好聽的聲音發言道:「紀小姐來此十多天了,琴清仍無緣一見,項太傅可否安排一下呢?太后亦希望可與紀小姐會面。聽說鄒衍先生學究天人,若他也能抽空一行,琴清必竭誠款待。」只聽她可代華陽夫人說出邀請,可知她在太后宮的超然地位。項少龍忍不住往她瞧去,兩人目光首次交觸,這美女淡然不讓地與他對視著。 項少龍心中有氣,微微一笑道:「不知琴太傅款待的客人裡,有否包括鄙人在內呢?」琴清呆了一呆,俏臉掠過一絲不悅,避開他的目光,垂下頭去。華陽夫人笑了起來,道:「項太傅勿怪清兒,自喪夫以後,清兒從不接觸年輕男子。」 項少龍歉然道:「那真是多有得罪了,請琴太傅原諒則個。鄙人尚要家準備出使外國一事,太后若沒有其他吩付,少龍告退了。」華陽夫人神情一動道:「項太傅何時動程?」 項少龍說了後,華陽夫人沉思半晌道:「項太傅行程裡有否包括楚國在內?」項少龍醒起她原是楚國貴族,當年莊襄王初見她時,呂不韋便著他身穿楚服,以打動她的故國情懷。莊襄王由異人改名作子楚,亦為此因。忙表示會去楚國。 華陽夫人道:「這兩天我會使人拿點東西給太傅,太傅到楚後,請代我送給清秀夫人,唉!若非身體支撐不了,我真希望能楚一行。」項少龍答應後,告辭離去,再沒有瞧琴清半眼。才出殿門,走了十來步,小盤便從殿內追了出來,累得負責他安全的親衛氣喘喘地追著來。 小盤向十多名親衛喝道:「站在那裡,不准跟來!」眾衛果然全體立正,指頭都不敢動半個。小盤發威後,若無其事扯著項少龍橫移入園林間,兩眼一紅道:「師傅!我殺了趙穆哩!不要怪責我,這是小盤最後一次喚你作師傅,以後都不敢了。」 項少龍正為未來秦始皇的威勢暗暗驚心,聞言一呆道:「你殺了趙穆?」 小盤出奇冷靜地道:「我在他耳旁說出了我是誰後,便一刀刺入了他心臟,太傅不是說過那處中劍便必死無救嗎?哼!他死時那驚詫不可置信的樣子,真是快意!改天我一定要講給娘聽。」 項少龍暗冒寒氣。小盤離開邯鄲時不過十三歲,現在應是十四歲吧!不但有膽殺人,還清清醒醒地知道怎樣才可置人死地,雖說是對付欲加害自己母子的仇人,但他那種冷靜和事後描述經過的神態,確是教人心裡發毛,不愧是日後的千古一帝。小盤見項少龍默默不語,忙道:「太傅不要怪我,殺了他後,我自己也不敢置信,只好投進母后懷裡,哭著說我為她報了仇,我也真的很疼愛母后呢,他也被趙穆欺侮的夠久了,想到娘差點也毀在他手裡,我就好慶幸太傅就了我們。」,項少龍心中一熱,不禁拍了拍小盤的肩頭。 小盤低聲道:「我真的很疼愛母后哩!」項少龍這時才懂說話,道:「我們不要耽擱太久了,你父王、母后和相國都等著我們吃午膳呢…….」 小盤一把扯著他衣袖道:「太傅!在你出使前,我可否去探望你呢?我已好久沒看到娘了。」項少龍點頭答應後,小盤才肯隨他離開太后宮。 項少返烏府時,已是黃昏時分。剛下馬車,下人便報上李斯來找他,正在偏廳等候,忙趕去見他。一番客氣,坐好後李斯感激地道:「今趟李斯能追附太傅驥尾,出使六國,全賴太傅提攜,李斯也不知該怎樣才可謝過太傅的恩德。唉!相國府的生活差點把我悶出了鳥來。」項少龍想不到他會說粗話,失笑道:「李兄何用謝我,我要倚重李兄才真呢!且多清楚六國的事,李兄將來才更能大展抱負。」 李斯猶豫片晌,終忍不住道:「在下真是思不得其解,為何太傅這麼看得起李斯?根本連表現的機會都從未曾有過……」項少龍笑拍著他的肩頭道:「我項少龍絕不會看錯人的,李兄收拾好行裝沒有?」 李斯老臉微紅,有點尷尬地道:「收到相國的命令後,在下便立即作好了一切準備哩!」兩人對望一眼後,同時大笑起來,充滿知己相得的歡悅。項少龍向這將來輔助秦始皇得天下的大功臣道:「相請不若偶遇,李兄不若留下吃餐便飯才走吧!」 李斯哈哈笑道:「來日方長,途中怕沒有機會嗎?」項少龍知他為了避呂不韋的耳目,故不勉強。把他送往大門,順口問道:「李兄對目前咸陽的形勢清楚嗎?」 李斯低聲道:「上路後再和太傅詳談好了。」看著他消失大門外的背影,項少龍湧起了股荒謬無論的感覺,李斯目前那懷才不遇的落魄樣子,誰猜得到他日後會是強秦的宰相呢?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四章 心疲力累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把紀嫣然和鄒衍送到太后宮後,找到小盤和王賁,先著他兩人在那內廷側的練武場對打一後,便要兩人同時向他進擊。兩個小子大為興奮,舉起木劍往他攻來,倒也似模似樣,特別是小王賁,秉承乃父驚人的神力,武功根底又好,且愛行險著,錯非是項少龍,在不能傷他的情況下,確是很難應付。 此時項少龍橫移開去,躲過了小王賁的一劍,劍勢吞吐,迫得小王賁急忙退,豈知他竟是假退,待項少龍格開小盤木劍時,倏地欺身而上,揮劍迎頭照著項少龍劈來。項少龍叫聲「好」後,運劍迎架,「鏘」的一聲,小王賁給震得手臂酸麻,還想逞強時,項少龍舉起右腳,似欲出腳,嚇得小王賁跌退開去,收劍而立,一面憤然之色。項少龍叫停後,笑向小王賁道:「小賁是氣我不守規矩,竟出腳來踢你?」 小王賁嫩臉一紅,垂頭道:「小賁不敢!」項少龍柔道:「假若你現在是對陣沙場,還能怪敵人拿腳來踢你嗎?」說到後一句,聲色轉厲。 小王賁猛地一震,撲跪地上,叩頭大聲道:「小賁受教了!」項少龍心中歡喜,大叫道:「那還不給我滾起來動手!」 小王賁倏地化跪為立,往前衝來,木劍當胸疾刺。小盤亦大為興奮,由左側向他攻來。項少龍一聲長笑,飛起一腳,正中小盤木劍鋒尖處,接著側身避過小王賁的凌厲攻勢,伸腳一勾,小王賁立時變作了倒地葫蘆,木劍脫手。項少龍見小盤空門大露,運劍刺去。眼看小盤要中招時,小王賁借腰力彈了起來,擋在小盤身前。 項少龍忙抽木劍,定睛瞧著小王賁,淡淡道:「小賁想以血肉之軀來擋利劍嗎?」小王賁昂然道:「爹曾教小賁,就算死也要護著太子。」 項少龍心中感動,微笑道:「若你剛才劍沒脫手,便可用劍來擋了,是嗎?」小賁興奮地道:「太傅真厲害,爹從不懂得在比劍時踢我。」 項少龍失笑道:「怎可如此比較,來!讓我先教你們捱打的功夫。」小盤記起以前給項少龍摔得東跌西倒的往事,一時忘形,喜叫道:「啊!那最好……」見到項少龍眼中射出凌厲之色,連忙住口。 一陣掌聲由左方傳來,朱姬在一眾宮娥內侍簇擁下,盈盈而至,笑語道:「項太傅有空和我閒聊兩句嗎?」項少龍望向因尚未能盡興,而致失望之情溢於臉上的小盤和小王賁,心中暗歎,點頭道:「姬後有此懿旨,少龍怎敢不奉陪呢?」 小盤和小賁兩人練劍的交擊和叱喝不住由廣場處傳來,項少龍卻和朱姬對坐御園的小亭裡,宮娥內侍宮衛均遠遠避了開去。每次對著這風情萬種、騷媚在骨子裡,又狡猾多智的秦國艷後,項少龍都有點不自然和緊張,要不住提醒自己規行矩步,抑制著某一種可使他萬劫不復的衝動。而朱姬亦似在做著同樣的事。 他感覺到朱姬對莊襄王有著混雜了感激和愛的真摯感情,而自己與她之間,卻是另一種的刺激和情慾的追求,建立於兩人充滿傳奇的接觸和交往中,那是被苦苦壓抑著的情緒,分外誘人。朱姬淡淡地瞄了他兩眼後,輕歎道:「見你不到幾天,你又要走了,真教人惆悵。唉!我該怎麼感激你才行哩?你不但救了我兩母子,又為人家向樂乘和趙穆討了公道。」 項少龍不敢望她,恭敬地道:「那是少龍的分內事嘛!姬後有命,完成不了的話,就是鄙人的失職。」朱姬微嗔道:「連你也來和我耍這一套。現在人人都對我又敬又怕,若連你這知己也是誠惶誠恐,教我向誰傾吐心事,不韋已對我如避蛇蠍,你也要學他這樣嗎?」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天下最可怕的地方,莫有過於宮廷之內了,姬後難道不曉得有人日夜都想取你們母子之位而代之嗎?」朱姬嘴角飄出一絲笑意,輕描淡寫的道:「說到玩手段,我朱姬怕過誰來,項太傅放心好了。」旋又「噗哧」笑道:「不要時常擺著一副防人家引誘你的戒備模樣好嗎?宮廷的生活有時雖悶了點兒,但只要看著政兒日漸成長,我就感到滿足快樂,其他一切都不介意了。」 項少龍暗忖再依循這方向聊下去,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走出來,改變話題道:「現在究竟有那些人在覬覦王位呢?」朱姬白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帶點不屑地道:「現在秦廷內沒有多少人對我兩母子看得順眼,要是以高陵君和陽泉君為首的兩批人,其他不是給不韋收買了就是觀風之輩,我才不信他們能有多大作為。」 項少龍問道:「誰是高陵君?」朱姬道:「高陵君就是嬴傒,大王的寶座本應是屬於他的,卻因華陽夫人的干預,改立了大王,嬴傒雖獲高陵,但受奸鬼杜倉的影響,一直含恨在心,四處散播不韋和大王謀害死先王的謠言,意圖不軌,說到底不過是想自己當秦君吧了!」 烏府的廳裡,舉行了出使前最重要的會議。烏應元首先道:「未來這一年,會是我們到咸陽後最艱苦的一段時間,不但少龍要出使六國,呂相亦要東征周室,相國府只剩下圖先座陣,恐怕撐不住大局,幸好這年來我打通了很多人事上的關係,只要低調一點,應可安然度過。」滕翼向項少龍道:「剛才我們商量過了,烏卓大哥和烏果都要留下照料府務,好防有起事來,不致全無抗手之力。且在這段時間裡,大部分人都遷到塞外牧場去,好避開咸陽城的風風雨雨。」 項少龍想到小盤目前正是所有覬覦王位及不滿呂不韋者的要攻擊目標,如果他的身世被人質疑,那大家都將死無葬生之地。念及此處,不禁一身冷汗,沉吟道:「我越想越擔心,咸陽目前雖是一片平靜,但暗潮洶湧,為保險計,除嫣然、廷芳與致致外,妮兒與雅兒等女眷最好都遷去牧場,以免讓我掛心。不若二哥也留下吧!二嫂臨盆在即,二……」滕翼斷然打斷他道:「這事休要再提,此行表面雖看似凶險不大,但六國形勢詭變難測,要我留在這裡,怎可安枕睡覺?」 聽到「臨盆」兩字,眾人的神情都不自然起來,尤以烏應元為甚。項少龍亦心中不舒服,自己旦旦伐之,眾女卻未見動靜,很顯然問題是在自己。若在二十一世紀,他還可去驗出原因來,但在這時代,任何人都是一籌莫展。烏卓歎道:「我不能隨三出使,確是遺憾,但又沒有其他方法,唉!」 陶方接入道:「你兩位兄長為你在家中挑出了十二名武技高明的人,作你的親隨,這批高手人人都能以一擋十,可成你的好幫手。少龍千萬不要落單,很多人都恨不得把你拔除。聽說陽泉君會派出高手,在途中行刺你,一來可拔掉他們的眼中釘,又可打擊呂相的威信,少龍千萬要小心才好。」項少龍頷首受教。 烏應元道:「呂相剛和我商量過出使的事宜,呂相會撥出一批珍寶和三千黃金,供你送禮之用。我們則精挑匹良驥,一批歌姬,另外再加三千金,足可夠少龍應付很多貪得無厭的人了。」 荊俊聽得吁出一口涼氣道:「這足夠我揮霍十世了!」滕翼聽到要送歌姬,面色沉了下去。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送什麼也沒有問題,但小婿卻怎也不慣以歌姬作禮物,岳丈大人可否收此一項?」 烏應元微感愕然,瞪了他好一會後,才點頭道:「少龍既有此古怪想法,我也不勉強了。」各人再商量了一會後,結束了會議。 紀嫣然剛好來,正和烏廷芳、趙倩兩女閒聊,談的是高傲冷漠的寡婦清。項少龍有點怕聽到關於她的事,並不是因為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反而是因為發覺自己正不知不覺被她吸引住。以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慣於一夫一妻制的人來說,只是眼前三位嬌妻已讓他享盡艷福,何況還有數十位嬌妻美妾與俏婢,雖然身體精力足夠,但心理上卻已有些疲乏,希望扶助小盤登上王位,控制了秦國後,他再退隱山林,快快樂樂度此餘生。 次日他起來後,到王宮去訓練小盤小賁兩個小子徙手搏擊的技巧,好讓他們在他離後可繼續練習。雨雪在昨晚停了下來,天色放晴,這白色的世界美麗得使人目眩。其他人或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但在他這來自另一時空的人來說,這些鋪滿了積雪與古色古香的宮廷建築,確令他心動神迷,不能自己。過去像一個夢,眼前卻是活生生的另一個夢境。 他坐在亭內,呆看著小盤和小賁兩人拳來腳往,打得不亦樂乎時,身後響起了琴清甜美的聲音道:「唉!項太傅!政太子又耽誤時間了。」項少龍嚇得從沉思驚醒過來,頭一看,只見琴清一身素黃的絲服,外罩一件雪白毛茸茸的長披風,神色平靜地瞧著小盤兩人。項少龍忙站了起來,向她施禮道:「琴太傅早安,讓我立即把太子喚來吧!」 琴清眼光移到他處,襝衽禮,搖頭道:「難得太子這麼興高采烈,項太傅又遠行在即,讓他缺一天課好了。」項少龍想到明天又要開始勾心鬥角的生活,頹然坐了下來,淡淡道:「琴太傅請坐!」 琴清出奇地聽話的在石桌另一邊坐了下來,輕輕道:「太子像對太傅特別依戀,有你在時他特別興奮,平時卻沉默得不像他年紀的孩子,總好像滿懷心事似的,真教人看得心痛。」項少龍想起趙妮與小盤母子相聚卻不得相認,心裡一酸,說不出話來。這時小賁已制著了小盤,但因不敢把太子擊倒,反被小盤摔了一 跤,四腳朝天,小盤得勝,興奮得叫了起來。 項少龍大喝道:「過來!」小賁敏捷地彈了起來,和小盤歡天喜地奔到亭前。項少龍向小賁道:「你剛才明明佔了上風,為何卻白白錯過機會?」 小賁尷尬地看了小盤一眼,垂頭道:「小賁若誤傷了太子,會殺頭哩!」小盤愕然道:「什麼?誰要你讓我?」 項少龍失笑道:「那叫你是太子哩!不過只要依足我方法練習,絕不會輕易受傷。下趟你們近身搏鬥時,可在地上加鋪數層厚蓆,那什麼問題都沒有了。練習前亦要做足熱身的動作,那就更萬無一失,清楚了嗎?」兩小子轟然應諾,又搶著去練劍。項少龍頭向琴清笑道:「孩子是最可愛的,不過只要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像我們般,再不懂以單純的方式去享受生命時,我就感到現實的殘酷了。」 琴清呆了一呆,沉吟半晌後道:「項太傅似乎很厭倦眼前的一切哩!」項少龍想到咸陽後仍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感觸良多,歎了一口氣,再沒有說話。琴清反忍不住道:「琴清從未見過人敢以你那種態度和政太子說話,都是巴結都來不及的樣子。項太傅是否真不重視正掌握在手上的名位權力呢?」 項少龍聽琴清口氣,似乎對自己生出了興趣,心中不禁躍躍欲試,但想到出使在即,此時此刻確不可多生情端。只不知是否通過昨天與紀嫣然的接觸後,她對自己有了不同的看法,想到這裡,隨口應道:「人生不外數十寒暑,那理得這麼多,想到對的事便去做,否則有何痛快可言。」長身而起,施禮道:「鄙人要去收拾就道,琴太傅請了。」琴清想不到他會動告辭,有些兒手足無措地站立還禮。 項少龍走下小亭,才往小盤處走了兩步,琴清在後面喚道:「項太傅!」項少龍愕然轉身時,琴清垂下螓首道:「那個關於一滴蜜糖的寓言確是精采絕倫,琴清受教了,項太傅一路平安!」俏臉微紅,露出罕有的女兒嬌態,轉身盈盈去了。項少龍看的目瞪口呆,心中苦笑,待會定要審問紀嫣然,看她向這與她齊名的嬌態美女,還洩露了他的什麼秘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五章 縱論形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呂不韋統領大軍,出征東周的前三天,以項少龍為首這使節團,在一千名精秦兵護翼下,離開咸陽,東渡黃河,踏上征途。除了紀嫣然、烏廷芳和滕翼、荊俊等外人,嫡系的烏家子只有十二人,但這些人無不身手高超,人數雖少,實力卻不可小覷。呂不韋方面除李斯和肖月潭外,還有精挑出來的三名將家,這批人直接聽命於肖月潭,幸好這渾身法寶的人與項少龍到此刻仍是關係極佳,故不會出現指揮不靈的情況。 當然還有蒙驁的兩位小公子蒙武蒙恬,人年紀還少,對項少龍又非常崇拜,滕翼等都很疼愛他們。負責領軍的是一名叫呂雄的偏將,屬呂不韋一族,表面上雖對項少龍畢恭畢敬,但眼神閃爍,項少龍對他的印象並不太好。既要共乘一舟,惟有虛與委蛇了。比之上趟到趙國去,人數雖增多了,但項滕等人反覺實力不大如前。 這天將入韓境,抵達洛水西岸。河水曲折東流處,山嶺起伏,風光怡人。由昨夜開始,停了五天的雨雪又開始由天上飄下來,人人都披上毛裘斗篷,紀嫣然與烏廷芳包在雪白的毛裘裡,更像粉菪伂Z的美麗洋娃娃。她們因可以陪著上路,都心情開朗,不住指點著沿途的美景談笑著,田貞田鳳追隨身後。 一路上李斯都混在肖月潭的呂府兵將裡,以免給肖月潭等看破了他和項少龍的特殊關係。到了黃昏時分,他們在水和一片紅松林間的高地臨河結營,準備明早渡河。呂雄派出了數人伐木造筏,砍樹叱喝之聲,不時在樹林間響起來。趁諸女去打點營帳,項少龍和滕翼兩位好兄,沿江漫步。 儘管天氣嚴寒,但長流不休的水卻沒有結冰,天寒水暖,水氣由河面升上,凝結在河畔的樹枝上,成為銀白晶瑩的掛飾,蔚為奇觀。美景當前,兩人都不想說話。踏足之處,腳下鬆軟的白雪咯咯作響,頭上則雪花飄舞,林海雪原,教人濾俗忘憂。不覺下,走出了營地外河水上游處。 足響傳來,兩人轉頭望去,皚皚白雪中,李斯來了。項少龍和滕翼對望一眼,均知李斯不會只來找他們閒聊的。滕翼笑道:「冷嗎?」李斯兩手縮入綿袍袖內,張口吐出兩團白氣,來到項少龍側,看著漫天飛雪裡銀白一片的天地,首望向紅松林,道:「這些紅樹加工後極耐腐蝕,乃建築和傢俱的上等材料,又含有豐富松脂,可作燃燈之用。」 滕翼訝道:「我出身山野,知道此樹並不出奇,想不到李兄亦如此在行。」李斯笑道:「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我自幼愛好四遊學、朋訪友,問得多自然知得,滕兄見笑了。」 項少龍聽他言談高雅,見多識廣,心中佩服,暗忖難怪他能助小盤統一天下,輕拍了他肩頭道:「讓我們再隨意逛逛!」李斯欣然點頭,三人沿河而上。滕翼指著掛滿樹上的冰雪道:「太陽高昇時,枝梢滿掛的雪會如花片飄落,那將是難得見到的奇景。」 項少龍見李斯如若不聞,暗自沉吟,知他有話要說,誠懇道:「都是自家兄了,李兄有什麼話,放心說出來吧!」李斯微笑道:「兩位大哥均是識見高明的人,對六國興衰竟有什麼看法呢?」 滕翼笑道:「李兄乃飽學之士,不若由你點醒我們這兩個粗人好了!」李斯謙讓兩句後道:「兩位大哥請勿笑我,我這人最愛胡思亂想,但有一事卻想極也不通,就是現今齊、楚、燕、趙、魏、韓六國,除韓國一直落於人後外,其他諸國,均曾有盛極一時的國勢,兼且人材輩出,為何總不能一統天下呢?」 項滕兩人同時一呆,這道理看似簡單,打不過人自然難以稱霸,但真要作出一個答案,卻是不知從何說起。李斯停下來,望著下方奔流的河水,雙目閃動著智慧的光芒,跌進了憶裡悠然道:「三年前某個黃昏,我在楚魏交界看到一個奇景,就在一口枯乾了的井內,有群青蛙不知如何竟惡鬥起來,其中有幾隻特別粗壯的,一直戰無不勝,到弱者盡喪後,它們終彼此於交手,由於早負傷纍纍,最後的勝利者亦因失血過多而亡。於是恍然大悟,明白六國就像那群井內之蛙,受井所限,又纏鬥不休,結果盡敗死,這才動心到秦國一碰運氣,當時我心中想到的是:只有秦國這只在井外觀戰的青蛙,才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項滕兩人無不點頭,這比喻生動地指出了秦國為何可後來居上,凌駕於他國的原因,正因僻處西陲,未受過戰火直接摧殘。李斯一直沒有展露才華的機會,這時說起了興頭,口若懸河道「六國裡最有條件成就霸業的,本是楚人。楚國地處南方,土地肥沃,自惠王滅陳、蔡、杞、莒諸國後,幅員廣闊,但正因資源豐富,生活優悠,民風漸趨靡爛,雖有富大之名,其實虛有其表,兵員雖眾,卻疏於訓練,不耐堅戰。」 滕翼點頭同意道:「李兄說得好,楚人是驕橫自恃,不事實務,歷代君王,均不恤其政,令群臣相妒爭功、或諂諛用事,致姓心離,城池不修。」項少龍想起李園和春申君,不由歎了一口氣。李斯續道:「若只以兵論,六國中最有希望的實是趙人,國土達二千里,帶甲數十萬,車千乘、騎以萬計,西有常山,南有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到趙武靈王出,不拘成法,敢於革新,胡服騎射,天下無人能敵,可是此後卻欠明君,空有廉頗李牧,仍有長平之失,一蹶不振,最是令人惋惜。就若井內之蛙,無論如何強大,只要有一個傷口流血不止,即成致命之傷。」 項滕兩人心中奇怪,李斯來找他們,難道就是要發表這些高見嗎?滕翼道:「韓人積弱,燕人則北臨匈奴,後方夾於齊楚之間,現在雖繼四公子後出了個太子丹,仍是難有作為。剩下只有魏齊兩國,前者有信陵君,後者有田單,均是不世出的人材,李兄又有麼看法?」李斯傲然一笑道:「強極也只是兩隻負傷的井蛙吧!」頓了頓淡然自若道:「信陵君傷在受魏王所忌,有力難施;田單則傷於齊人的心態。」 項少龍想起他曾在齊國拜於荀子門下,心中一動道:「願聞其詳!」李斯背負雙手,往上游繼續走去。項滕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均覺這落魄文士忽然間像變了另一個人般,有種睥睨天下的氣概,忙跟在兩旁。 李斯完全不知自己成了角,昂然仰首,深深吁出一口長郁心內的豪情壯氣,道:「齊人最好空言闊論,嘿!說真的,在下也曾沾染了點這種習氣。別的不說,只是稷下學士,便多達千人,要他們論政治,遊藝講學,天下無人能及,但若要出師征戰,則誰都沒有興趣和本領。田單雖因勢而起,挽國家於將亡之際,可是事過境遷,那些只愛作空言者,誰都提不起爭霸的勁頭。」 轉向項少龍道:「太傅今趟出使諸國,目的在於化解他們從之勢,若從齊國先入手,必能事半功倍,只要齊人龜縮不出,楚人那敢輕動干戈,齊楚既然袖手,趙人又與燕國纏戰不休,魏國還有可為嗎?」 項滕兩人恍然大悟,至此才明白李斯說了這麼一番話的真正目的,就是指出此行的第一個目標,非是魏國而齊人。他們出使之前,莊襄王曾言明行程可由項少龍做,事關重大,這麼一個轉變,各方面都必須重作一番的部署才行。項少龍歎道:「李兄確是識見高明,項某人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便讓我們改道往齊,再到楚國,好完成大王交下的使命。」 三人再談了一會有關齊國的事,才到營地去。項少龍立即把肖月潭和呂雄兩人召到帳,說出了改道往齊事,卻故意不解釋理由。肖月潭沉吟道:「既是如此,我立即派人先往齊國遞交文牒,知會此事,但趙國有別於韓,我們應否先打個招呼,好借道而行,但過門不入,徙招趙人之忌。」這番話情理,項少龍倉卒決定改變行程,一時間那想得這麼周詳,聞言不禁大感頭痛,難以決定。 現在趙齊交惡,他若如此明著去攏絡齊國,不理趙人,說不定晶王后把心一橫,派李牧來對付他們,那就糟透了。呂雄面色微變,道:「呂相曾明令指示,此行先到之處,乃魏京大梁,行程早安排妥當,太傅這麼說改就改,怕會影響策略和軍心,而且前途凶險難測,太傅可否打消這念頭呢?」不知是否過於敏感,項少龍隱隱感覺有點不大妥當,一時卻說不上來,沉吟不語。 肖月潭卻是站在他的一方,道:「將軍怕是誤會了相爺的意思了,相爺曾吩咐肖某,離開咸陽後,一切由太傅權宜行事,太傅改道赴齊,其中必有深意,呂將軍還是研究一下,看看如何作妥善安排好了。」項滕均感愕然,想不到肖月潭對呂雄如此不留情面。呂雄反應卻更奇怪,反堆起恭順之色,點頭道:「小將有點糊塗了,這就去找屈斗祁商量,等有了初步行軍部署,再來向太傅和肖先生報告。」言罷出帳去了。 肖月潭看著他離開,雙目現出不屑之色,冷哼一聲。項少龍忍不住道:「肖兄似乎不大滿意此人哩!」肖月潭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也不明白以呂爺的精明,為何要揀此人來負責領軍,這等只知諛媚弄巧之輩,德能均不足服眾,當年我和圖爺為呂爺奔走之時,他們這群呂氏族人,都不知廁身於那裡,現在呂爺榮登相國之位,他們卻爭著來巴結邀功,相爺偏又重用他們。」 項少龍這才明白他們間的關係。如此看來,即使呂不韋之下,亦可大致分作兩個系統,一個是以圖先和肖月潭為首的家將派系,另一則是包括了呂雄在內的呂不韋本族之人,為了權力而致互相傾扎。呂雄剛才提起的屈斗祁,是領軍的另一偏將,本身雖是秦人,卻是蒙驁的心腹手下,名雖為呂雄的副手,但在軍中的資歷威望,均非呂雄這被破格提攜的人能望其項背。鬥爭確是無處能免。只是這小小一個千許人的使節團,情況已非常複雜。 肖月潭壓低聲音道:「少龍你為何忽然改變行程呢?是否怕陽泉君勾通了韓人,在路上伏擊我們?」項少龍倒沒有想及這方面的問題,亦知剛才和李斯密話,這位老朋友定會大感不舒服,乘機道:「這只是原因之一,剛才我找到李先生,問了他有關齊國的形勢後,發覺齊人最易說話,這才改變意,決定先往齊國。」 肖月潭欣然道:「原來如此,少龍真懂用人,李斯這人見多識廣,對天下形勢更是瞭若指掌,只可惜不為相爺所喜,未得重用。」又微笑道:「現在我才明白少龍為何要指定李先生隨行哩!」 滕翼插入道:「呂雄這人靠得住嗎?」肖月澤歎了一口氣,道:「這個真是非常難說,基本沒有什麼問題,此行若出了事,誰都不能免罪。」頓了頓續道:「少龍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坦白說出來,今趟在出使人選上,曾經發生過很大的爭拗,我和圖爺均力由你出使,呂雄他們的呂氏一族,卻張應由呂夫人的親諸萌擔當,只是相爺權衡輕重後,終採納了我們的意見,但已鬧得很不愉快了。」 項少龍暗忖不揀我可最好了,但現在米已成炊,上了虎背,怨恨只是白費精神,陪著他歎了一口氣,苦笑起來。肖月潭誠懇地道:「我和圖爺都知少龍淡薄功名利祿,可是現在我們和以諸萌為首的呂家親族勢成水火,少龍至緊要為我們爭這一口氣。」項少龍這時才知道自己成了圖先一派爭取的人,更是啼笑皆非。 此時帳外忽傅來兵刃交擊的聲音和喝采聲,大奇下,三人揭帳而出。營外的空地處,一身戎裝的紀嫣然,正與蒙恬互持長矛對打練習,好不激烈。烏廷芳、蒙武、荊俊和一眾親衛,則在旁吶喊助威,熱鬧非常。紀嫣然雖佔盡上風,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撐,似模似樣。滕均想不這十七歲許的小子如此了得,不由齊聲叫好。 蒙恬見項少龍在旁觀戰,精神大振,一連三矛,使得矯若游龍,挽了少許頹勢。紀嫣然倏地把對手的重矛橫拖開去,待蒙恬一失勢時,她便退了開去,矛收背後,嬌笑道:「假以時日,恐怕嫣然不是小恬的對手哩!」蒙恬連忙施禮謙讓,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響起,呂雄面有得色地領著一面忿然之色的屈斗祁,往他們走來。三人交換個眼色,都知呂雄從中弄鬼,煽動了屈斗祁來作出頭的醜人。兩人來到三人身前,正要說話,項少龍先發制人,微笑道:「這些日來,尚未有機會和屈偏將說話,請!」轉身入帳。屈斗祁微一錯愕,跟了入去。 呂雄想入帳時,卻給滕翼攔著,客氣地道:「呂將軍對改道之事,必已胸有成竹,太傅有命,著本人與將軍商量,不若到本人帳內談談吧!」呂雄無奈下,惟有隨他去了。剩下肖月潭一人在拈鬚微笑。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六章 草木皆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帳內。兩人蓆地坐好後,屈斗祁緊繃著臉道:「太傅是否要臨時改變行程,未知是何緣故?」項少龍暗忖連莊襄王都放手任自己去辦事,現在竟給你這麼個偏將來質詢,可知自己在秦國軍方內沒有什麼地位,充其量只是秦君的一個寵臣,呂不韋的親信而已。忍著氣道:「屈偏將有否聽過陽泉君派人來對付的事呢?」 屈斗祁故作恍然道:「若是為了此事,太傅可放心了,蒙帥早有吩咐,所以這十多天末將一直放出偵騎,如有什麼人跟蹤我們,保證逃不過我的耳目。」項少龍微笑道:「屈偏將對今趟的行程,是否早便擬定了下來呢?」 屈斗祁亦是精靈的,聞絃歌知雅意,道:「雖是早定下來,但除了末將,領軍和太傅等數人外,連呂相都不知詳細規劃,所以太傅更不用擔心這方面會出消息。」項少龍很想說老子要怎樣就怎樣做,那到你來說話,終還是忍下了言口氣,淡淡道:「只怕屈偏將手下裡有一人是奸細,就沿途留下標記,讓敵人銜著尾巴追來,找適地點偷襲我們,特別在毗連韓境的地方,最是危險。」 屈斗祁若無其事道:「若是如此,改變行程也沒有用,他們大可在我們進入趙境前對付我,倒不若依照原定路線,打不過總逃得了。」項少龍奇道:「屈偏將似乎很介意我改變行程,未知是何因由呢?」這一著非常厲害,假若屈斗祁說不出原因,項少龍自可責他不從軍令之罪了。 屈斗祁微一愕然,雙目閃過怒意,冷冷道:「蒙帥既把太傅安危交由末將負責,末將自然以安全為第一個考慮因素了。」項少龍心頭發火,冷笑道:「現在我實弄不清楚屈偏將和呂將軍誰是負責的人了?他剛剛才接了我的軍令,現在屈偏將顯然沒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內,屈偏將可解釋一下嗎?」 屈斗祁微微一震,知道項少龍動了真火,軟化了點,卑聲道:「末將怎敢不聽太傅指示,只不過……」項少龍耐煩地打斷他道:「明天我們便要渡河,你有派人泅水過去察看嗎?」 屈斗祁一呆道:「木筏尚未做好,河水又那麼冷……」項少龍長身而起,到了帳門處,大叫道:「荊俊!」 正和蒙武運劍練習對打的荊俊走入帳來,道:「太傅有何吩咐?」項少龍道:「立即找幾個兄,泅水過河看看對岸的情況,最緊要秘密行事,若有什麼發現,千萬不要驚動敵人,明白了嗎?」荊俊欣然領命去了。 屈斗祁低垂著頭,但看神情卻是不滿之極。項少龍這麼做,分明是指他辦事不力,最要命的這確是一個疏忽。項少龍心中暗笑,今趟他們有備而來,其中一套法寶,就依照善柔的方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本來他也想不到要探察對岸的動靜,一來因早先給肖月潭提醒,陽泉居說不定會藉韓人之手殺害自己,此刻與這不尊重自己的屈斗祁針鋒相對,靈機一觸, 才想出這挫折對方銳氣的方法。既然有理都說不清,不若就以硬碰硬,教他屈服。 軍令不行,乃行軍大忌。若屈斗祁或呂雄仍是陽奉陰違,性憑莊襄王賜下的軍符,把兩人革職,改以滕翼代替,一了了。這時他再無興趣與此人糾纏下去,冷然道:「沒事了,屈偏將可繼續辦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呂將軍兩人外,不得說予第三者知道,否則以軍法處置,明早我會告訴你採那條路線前進。」屈斗祁一言不發,略施敬禮,怏然走了。這時天剛黑齊。 帳內,項少龍與妻婢們共進晚膳。紀嫣然聽罷他改赴齊國的因由後,驚異地道:「這位李斯先生確是識見不凡,對諸國形勢的分析一針見血,對齊人愛好放言高論的風氣,更是透徹若神,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龍可否引介與嫣然一晤?」項少龍知她性格,樂得有人陪她聊天,點頭道:「待會我便請他過來,與嫣然見面。」 紀嫣然欣然道:「不過更令我驚訝的是少龍你的眼光,竟憧得指名要求李斯生隨行。」項少龍暗叫慚愧,他那來什麼眼光呢?這時田貞為項少龍添飯,後者笑問她旅途是否辛苦。 另一邊的田鳳笑道:「小姐在咸陽時,每天都教導我們學習騎射,這點路算什麼哩?」烏廷芳笑了起來,得意地道:「有我這大師傅指點,這幾個丫頭都不知變得多麼厲害呢。」 帳外忽傳來擾攘人聲,接著滕翼的聲音在外響起道:「三出來一會!」項少龍聽他沉重的語氣,心知不妙,忙揭帳而出。外面空地處擠滿了人,呂雄、屈斗祁等全來了。剛來的荊俊興奮道:「太傅!我們擒了敵人來,莫要怪我,剛上岸就面對撞上了這傢伙在小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項少龍心中一檁,望往屈斗祁等眾軍將,人人面色凝重,屈斗祁更是臉有愧色。 由烏家十二名子組成的親衛團裡的烏言勒和烏舒兩人,把一名綁著雙手,渾身濕透,冷得臉如死灰,身穿牧民裝束的漢子推到少龍身前,把他按跪地上。滕翼沉聲道:「你是何人?」那漢子嘴唇一陣顫動,垂頭惶然道:「小人鄧甲,只是韓國牧民,途經此地,為何要動粗把小人擒拿呢?」 仍是身穿水靠的荊俊道:「不要信他,這人身藏兵刃弓矢,絕非好人。」滕翼將一把劍遞給少龍,道:「看兵器的形式,這人極可能來自燕國。」 在一旁默聽的肖月潭失聲道:「什麼?」項少龍亦呆了一呆,想不到來敵竟與燕國有關,心中湧起古怪的感覺,沉吟半晌後下令道:「先為他換上乾衣,由我親自審問他。」 烏言著和烏舒一聲領命,押著他去了。項少龍向圍觀的軍士冷喝道:「你們還不給我去緊守崗位,兩偏將請留步。」又頭對紀嫣然等道:「你們到帳內等我。」 待空地處只剩下滕翼、荊俊、肖月潭、屈斗祁、呂雄五人時,項少龍淡淡道:「若這人真是燕國來的,我們便非常危險了。」人人面色沉重,默然無語。在昏暗的營燈掩映下,天上雪粉飄飄,氣氛肅穆。屈斗祁乾咳一聲,跪下來道:「末將疏忽,願受太傅罪責。」呂雄迫於無奈,亦跪下來請罪。 項少龍心中叫妙,想不到誤打誤撞下,竟挫了兩人銳氣,不過形勢險惡,亦快樂不起來,搶前扶起兩人道:「只要大家能衷誠作,應付危難,這等小事本人絕不會放在心上。」他也變得厲害了,言下之意,假若兩人不乖乖聽話,絕不會客氣。兩人像鬥敗了的公雞般,垂頭喪氣地站著。 肖月潭道:「一切都待拷問了這鄧甲再說吧!不過我若是他,認就是死,不認反有一線生機,故怎也不會招供。」滕翼微笑道:「這包在我身上,幸好天寒未久,待我到附近的地穴找找有沒有我想要的幫手傢伙。」言罷在眾人大惑不解下,出營去了。 果如肖月潭所料,鄧甲矢口不認。項少龍深悉滕翼性格,知他必有辦法,阻止了屈斗祁等對他用刑,只把他綁在一個營帳內,派人守著。未幾滕翼拏著個布袋來,裡面軟蠕蠕,不知藏著什麼東西。坐在帳內的項少龍等都呆看著那布袋,只有荊俊明白,大笑道:「讓我去拿小竹簍來!」欣然去了。 滕翼冷然入帳,向手下喝道:「拿他站起來!」烏言著兩人忙左右把他挾持著。鄧甲露出駭然神色,盯著滕翼舉在他眼前,不知是什麼東西正蠕動其中的布袋。屈斗祁道:「滕先生準備怎樣對他?」 滕翼毫無顧忌地探手袋裡,熟練地取出一隻毛茸茸的灰黑田鼠,遞到鄧甲面前笑道:「你招不招供?」看著在滕翼手內正掙扎吱叫的大田鼠,連項少龍、肖月潭這等足智多謀的人都一頭霧水,不知他怎可憑這東西令鄧甲屈服?鄧甲昂然道:「我根本只是個畜牧之人,有什麼可招的?」 肖月潭冷笑道:「還想不認,你不但語帶燕音,且牧人怎能在這等情況下仍昂然不懼,你還想騙人嗎?」鄧甲一聽,才知露出破綻,硬撐道:「我根本不明白你說什麼,若仍不信我是對岸鄧家村的人,可派人去一問便知。」 這時荊俊拿著竹簍來了,嚷道:「快給他脫褲子!」眾人齊感愕然。烏言著等兩三下動作,鄧甲下身立時光禿禿的,盡露眾人眼下。荊俊親自把竹簍口覆蓋在他下體處,以繩繞過他臀部縛個結實。鄧甲駭然道:「你們想幹什麼?」 滕翼笑道:「很快你便會知道了。」向烏言著兩人吩咐道:「按他坐在地上!」 這時眾人心中明白,無不叫絕,感到這比毒打他一頓還要殘忍倍。滕翼揭起小竹簍另一端的蓋子,把田鼠放入竹簍內,再蓋好簍子。裡面立時傳來田鼠動的聲音,簍子和鄧甲同時抖動起來。鄧甲尖叫道:「項少龍你好毒!」呂雄蹲下來道:「鄧甲兄你怎知他是項少龍呢?」 鄧甲知說漏了口,不過這時已無暇辯駁,眼珠隨著籮子裡田鼠的走動一起同時轉動著。帳內諸人裡,當然只有他一人「切身體會」到田鼠的動作了。項少龍學呂雄般蹲在另一邊,拍拍他臉頰,柔聲道:「乖乖說吧!若證明你說了實話,我們走一段路後就放了你。」 滕翼冷然看著他正急速起伏的胸口,沉聲道:「這田鼠走累了,快要吃東西哩,你不是想待到那時才說吧?」荊俊笑道:「那時可能遲了,你愈快點說,你那生孩子和小解的傢伙愈能保持完整。」 其實不用他們軟硬兼施,鄧甲早崩潰下來,一面恐怖神色,呻吟著道:「先把那東西拿出來再說!」屈斗祁搖頭道:「你不說,那東西永遠都留在這小簍裡。」 肖月潭笑道:「還不懂爭取時間?蠢材!」不知是否給抓了一記還是咬了一口,鄧甲慘叫道:「小人招供了,今次是奉太子之命,快拿出來!」 項少龍知他完全崩潰了,向滕翼打了眼色,著他把田鼠拏出來。說實在的,他自己都很怕這小傢伙,要他動手去拏,內心難免發毛。滕翼搖了搖頭,喝道:「還不快說!」鄧甲無奈下,立即以可能是拷問史上最快的速度,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當滕翼把田鼠拿出來後,儘管天寒地凍,鄧甲仍是屎滾尿流、渾身被汗水濕透,可見「毒刑」如何厲害。他的供詞,不但揭破了燕人的陰謀,還使項滕兩人弄清楚了當日在邯鄲外龍陽君遇襲的事。原來燕國太子丹因廉頗圍困燕國京城,他只能苦守,無力解圍,惟有使出橫手,派手下著名家將徐夷亂率領三千勇士,衝出重圍,分散秘密潛入趙境,希望製造混亂,令趙人自動退兵。於是先有刺殺龍陽君一事,事敗後又把收買了的齊人殺死,好嫁禍田單。 此計不成,又另生一計。太子丹這人交遊廣闊,深謀遠慮,在各國均有被他收買的眼線,此時知項少龍出使魏國,立即通知藏在趙境的徐夷亂,著他設法扮作趙人襲殺項少龍。要知項少龍代表的襄王,若他被殺,秦人怎也不會坐視不理,只要秦人對趙用兵,燕人京師之圍自解,這一著確是厲害。 徐夷亂亦是智計多端的人,在項少龍赴魏途上布下崗哨,等待機會。終決定了當他們明天渡河時,扮作韓軍乘虛偷襲。那時項少龍過河不成,又不敢深進韓境,惟有被迫轉往趙境,徐夷亂便可憑著優勢兵力、憑險伏擊,務要置項少龍於死地,使陰謀成功。 各人聽到這事時,均眉頭深鎖。這些燕人在別人地方行兇,全無顧忌,而他們此事又不敢驚動趙人和韓人,以免再橫生枝節,實在頭痛。更兼除夷亂這批人外,說不定陽泉君的人又與韓人勾結來對付他們,以他們這過千人的浩蕩?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晴棜b接行南瘍W攏什妅嚽W裕赤峆N藪o商印H粽矣欣粟O詞椅}|莘朗兀揚k衫悟薤絰@{□裁吹胤蕉既ヴ渙耍植g遣煌住?p>  項少龍等人在帳外商量一會,一時間都想不出什麼應付良方來。屈斗祁提議道:「現在我們既知徐夷亂的人藏在對岸一處山頭,不若暗潛過去,摸黑夜襲,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肖月潭道:「這事太冒險了,我早聽過此人之名,善用兵法,必會派人密切監視我,而且鄧甲失蹤一事,會惹他生疑,對方人數又是我們的三倍,這麼做只等若送死。」 呂雄臉青唇白,顫聲道:「不若我們立即連夜離開,留下空營,到燕人發覺時,早追不及了。」項少雖鄙夷此人,但他提出的確是唯一行之法,點頭道:「走是定要走了,但怎麼走卻雖從長計議,這麼上千人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殿髫l卸o桿你s糪朝蚍g蠛幼韙簦q僭緇岣講阰葭}!?p>  屈斗祁點頭道:「最糟是我們無論進入趙國又或韓境,都必須小心翼翼,派出偵騎探路,以避開趙韓之人,所以路線必然迂曲折,行軍緩慢,以徐夷亂這等精明的人,必可輕易追上我們。」 一直默默不語的滕翼道:「我有一個提議,就是化整為零,兵分多路,如此敵人就不知追那一隊才好,我們逃起來亦靈活多了。」 眾人均靜默起來,咀嚼著他的說話。項少龍斷然道:「這是唯一可行之法,就這麼決定好了。」 雨雪愈下愈大。荒野內的殺機亦更濃重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七章 松林遇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雪粉仍不住從天而降。在暗黑的雪野裡,這使節團全體動員,默默拆掉營帳,準備行裝。項少龍和滕翼、荊俊、肖月潭、李斯五人和十二名烏家子伏在岸緣,察看著對岸的動靜。黑沉沉的山林處,死寂一片,若非抓到鄧甲,又由他口中知悉了敵人的佈置,真難相信有多達三千名心存不仇的敵人,正虎視眈眈地窺伺一旁。肖月潭冷哼道:「為瞭解趙人之圍,燕人實在太不擇手段了。」項少龍心中暗歎,在這戰國的年代裡,當權者誰不是做著這樣的事呢? 這時呂雄來報告道:「太傅!一切結束妥當,可以動程了。」項少龍下了出發的命令。一千秦軍遂分作兩組,每隊五人,牽馬拉車,分朝上下游開去,風燈閃燦,活像無數的螢火蟲。 紀嫣然諸女和三名呂府家將,則悄悄摸黑退入紅松林內。黑夜裡,車行馬嘶之聲,不住響起,擾擾攘攘,破壞了雪夜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寧靜。滕翼凝望對岸黑漆一片的山林,笑道:「若我是徐夷亂,現在必然非常頭痛。」肖月潭沉聲道:「他會中計嗎?」 荊俊低聲道:「很快就會知道了!」由於黑夜裡難以認路,行軍緩若蝸牛,直至整個時辰後,兩隊人馬才分別遠去。按照計劃,二十天後他們會在趙韓間沁水旁的羊腸山會,若等三天仍不見,就赴齊趙間另一大山橫龍嶺去。秦軍訓練精良,人人精擅騎射,加上人數大減,在這等荒野擺脫追騎,應是易如反掌。 滕翼低呼道:「有動靜了!」只聽對岸一處山頭異響傳來,足音蹄聲,接著亮起了數火把,兩條火龍沿河分往上下游追去。徐夷亂知道影跡敗露,再無顧忌了。到火龍遠去後,項少龍道:「小俊你過河探察形勢,若敵人真的走得一個不剩,明早我們立即渡河。」 小俊一聲領命,率著那十二名烏家親衛,把早擺在岸旁的兩條木筏推入水裡,撐往對岸去,李斯和肖月潭兩人也跟著去了。項少龍和滕翼兩人輕鬆地朝紅松林走去。燕人這著突如奇來的伏兵,確教他們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不過現在事情終暫化解了。 項少龍正要說話,忽地目瞪口呆看著前方,滕翼亦劇震道:「不好!」只見紅松林處忽地亮起漫天紅光,以千計的火把,扇形般由叢林邊緣處迅速迫來,喊殺聲由遠而近,來勢驚人。兩人同時想起了陽泉君派來對付他們的人,大驚失色下,拔劍朝遠在半里外的紅松林狂奔過去。來犯者兵力至少有五千人,無聲無息地由密林潛行過來,到碰上了呂府家將布在外圍的崗哨後,才明目張膽狂攻過來。 打一開始,就把密林和上下游三面完全封死,就算他們想逃生,亦給大河所阻,全無逃路。如此天寒地凍之時,若跳下河水裡,還不是另一條死路嗎?可見對方早存著一個不留的狠毒心態,且處心積慮,待至這最佳時機,才對他們痛下殺手。 殺聲震天,人馬慘嘶中,紀嫣然指揮著眾家將,護著烏廷芳、田貞、田鳳和蒙家兩兄倉皇朝大河逃去。若非林木阻格,兼之地勢起伏,又是夜深,使敵人箭矢難施,否則他們想逃遠點都不行。不過被敵人迫至河邊之時,亦是他們喪命的一刻了。 數也數不清那麼多的敵人由四方八面湧過來,呂府家將雖人人武技高強,臨死拚命又不顧身,但在我寡敵眾下,仍是紛紛倒地。紀嫣然最是冷靜,拉著烏廷芳,高叫道:「快隨我來!」穿過邊緣的疏林,往一個小丘奔上去,另一邊就是河旁的高地了。 她們身旁這時只剩下多名家將,其中一半頭擋敵,另外六十多人護著她們且戰且退,朝山丘衝去,只恨雪坡難走,欲速不能。後方全是火把的光芒,把山野照得一片血紅。橫裡衝來十多名身穿獵民裝束的敵人,紀嫣然殺紅了眼,手上長矛橫挑直刺,連殺數人,衝破了一個缺口。 紀嫣然這時長矛剛刺入了另一敵人的胸膛,護在她左翼的蒙恬倏地衝起,長劍一閃,另一人身首異處。眼看快到丘頂,一陣箭雨射來,家將中又有十多人中箭倒地。敵人緊緊追來,對中箭者均補上一刀。一群如狼似虎的敵人攻破了他們的後防,湧了上來。 烏廷芳等全賴蒙武、蒙恬兩人護持著,才抵達丘頂。餘下的三十名家將憑著居高臨下之勢,勉強把敵人擋著,不過也撐不了多久。這時項少龍和滕翼剛剛趕至,項少龍喝道:「快到大河去,荊俊在那裡!」 烏廷芳叫道:「項郎!」早給蒙武扯著蹌踉去了。紀嫣然尖叫道:「不要戀戰!」領著四人朝大河狂奔下坡去了。 滕翼早衝到丘頂,重劍大開大闔,擋者披靡。項少龍則截著了十多名要窮追紀嫣然的敵人,大開殺戒,戰況慘烈至極。以計的敵人潮水般湧上丘來,只聽有人大叫道:「項少龍在這裡了!」項少龍剛劈翻了兩名敵人,環目一掃,見到敵人紛紛由後方湧來,身旁除滕翼外,己方的人死得一個不剩,知道若不逃走,只有到閻皇爺處報到,大喝一聲,展開劍勢,硬闖到滕翼旁,叫道:「走!」 此時兩人身上均負著多處劍傷,滕翼會意,橫劍一掃,立有兩濺血倒跌,其他人則駭然後退。兩人且戰且退,可是給敵人緊纏,欲逃不能。眼看敵人由紅松林方面不住搶上丘來,項少龍叫道:「滾下去!」一拉滕翼,兩人一個倒翻,由丘沿翻下斜坡,滾下了去。幸好落了數天大雪,積雪的斜坡又滑又軟,剎那間兩人滾至丘底的雪地處。 敵人發狂般由丘上追下來。兩人剛爬起來,滕翼一個踉蹌,左肩中了一箭。兩邊又各有十多名敵人殺至。項少龍拔出飛針,連珠擲出,那些人還不知是什麼一事時,已有六、七人中針倒地,其他人駭然散了開去。 忽然火光暗了下來。原來雪坡極滑,不少持火把者立足不穩,滾倒斜坡處,火把登時熄滅。滕翼伸手往後,抓著長箭,硬是連血帶肉把箭拔了出來,橫手一擲,插入了左後方一名敵人的咽喉裡。由於有甲冑護體,利箭只入肉寸許,不及內臟,否則這一箭就要教他走不了。 趁著視野難辨的昏黑,兩人再衝散了一批攔路敵人,終脫出重圍,往大河奔去。無數火把的光點,由後面三方圍攏過來,喊殺聲不絕於耳。剎那間兩人到了岸旁高地處,荊俊撲了過來,大喜道:「快走!」領著兩人,奔下河邊去。這時載著紀嫣然等的木筏剛剛離岸,另一個木筏正等待著他們。三人跳上筏子,立即往對岸劃去。 當兩隻木筏到了河心時,敵人追至岸旁,人人彎弓搭箭,往他們射來。十二個烏家子兵築成人牆,揮劍擋格勁箭。慘叫連起。其中一人中箭倒在項少龍身上。項滕一聲悲呼,大叫道:「蹲下來!」兩筏上又再有三人中箭。筏子終離開了敵箭的射程,到達彼岸。 敵人雖叫囂咒罵,卻是無可奈何,想不到在這種一面倒的形勢下,仍給他們逃掉。項少龍剛跳上岸,烏廷芳搶天呼地的撲入他沾滿鮮血的懷內。荊俊這時匆匆穿林來到這隱蔽的林中墓地處,焦急道:「東南方有敵人出現了,除了陽泉君的人外,還有韓人的兵馬,人數約達五人,還帶著獵犬,我們得快走了。」 項少龍心中悲痛,茫然道:「到那裡去?」滕翼道:「往羊腸山儘是平原河道,我們沒有戰馬,定逃不過敵人的捕,唯一之計,就是攀山到荊俊原居的荊家村,在那裡不但可取得駿馬乾糧,還可以招來些身手高明的獵人,增強實力,我和荊俊熟悉路途,應可避過敵人。」 項少龍勉力振起精神,目光投向紀嫣然、烏廷芳兩位愛妻,以及蒙家兄、肖月潭、李斯、荊俊、滕翼和餘下的八名烏家子兵,斷然道:「好!我們走,只要我項少龍有一天命在,陽泉君和他們的同黨就休想有一天好日子過。」 日夜過路。二十五天後,歷盡千辛萬苦,捱饑抵餓,終於到達了荊家村。在雪地獵食確是非常困難,幸好滕翼和荊俊都是此中能者,他們才不致餓死在無人的山嶺裡。途中有幾次差點被追兵趕上,全憑滕荊對各處山林瞭若指掌,終於脫身而去。到得荊家村時,連項少龍和滕翼這麼強壯的人都吃不消,更不用說肖月潭、李斯和烏廷芳這嬌嬌女了。幸好這時人人練武擊劍,身子硬朗,總還算撐持得住,但都落得不似人形,教人心痛。 荊家村由十多條散佈山的大小村落組成,滕翼一直是村民最尊重的獵人,這裡的小伙子無不曾跟他學習劍騎射,見他來,都高興極了,竭心盡力招呼他們,又為他們四出探查有沒有追兵。休息了三天後,眾人都像脫胎換骨地精神奮發,重新生出鬥志和朝氣。 時間確可把任何事情沖淡,至少可把悲傷壓在內心深處。這天眾人在村長的大屋內吃午膳時,滕翼來把項少龍喚出屋外的空地處,三十八名年青的獵人,正興奮地和荊俊說話,見他兩人出來立即肅然敬禮,一副等挑選檢閱的模樣。項少龍低聲道:「二哥給我拿意不是行了嗎?」 滕翼答道:「讓他們覺得是由你這大英雄挑揀他們出來不是更好嗎?」接著歎了一口氣道:「他們本非荊姓,整條荊家村的人都是來自世居北方蠻夷之地的一個遊牧民族,過著與世無爭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只因趙國不住往北方擴張,北方又有匈奴肆虐,他們才往南遷來,經過了多年定居這裡,但又受韓人排擠,被迫改姓,所以他們對趙韓均有深刻仇恨。」這批年輕獵手人人面露憤慨神色。 荊俊道:「我們這裡人人習武,不但要應付韓兵的搶掠,還要對抗馬賊和別村的人侵犯。」滕翼道:「這批人是由村內近千名獵手中精挑出來,若再加以訓練,保證不遜於我們烏家的精兵團。」 項少龍問道:「你們願意追隨我項少龍嗎?」眾獵手轟然應諾。項少龍道:「那由今天開始,我們禍福與共,絕不食言。」眾人無不雀躍鼓舞。 屋去時,滕翼道:「我們明天便起程到橫龍嶺去,不過我們文牒財貨都丟失在紅松林內,這樣出使似乎有點不大妥當。」項少龍黯然道:「那些還是其次了。」 那晚淒慘痛心的場面,以及強烈的影像和聲音,再次呈現在他們深刻的憶中。烏廷芳尖叫著驚醒過來,淚流滿臉。項少龍忙把她緊摟懷內,般安慰。另一邊的紀嫣然醒了過來,把窗漏推開少許,讓清冷的空氣有限度地注進房內。烏廷芳睡去後,項少龍卻睡意全消,胸口像給大石梗著,提議道:「今晚的月色不錯,不若到外面走走吧!」紀嫣然淒然道:「芳兒怎可沒人伴她,你自己去吧!」 項少龍隨便披上裘衣,推門而出,步入院落間的園林時,只見一彎明月之下,肖月潭負手仰望夜空,神情肅穆。項少龍大訝,趨前道:「肖兄睡不著嗎?」肖月潭像早知他會出來般,仍是呆看著夜空,長歎道:「我這人最愛胡思亂想,晚上尤甚,所以平時最愛摟著美女來睡,免得專想些不該想的事,今晚老毛病又發作了!」 項少龍這時心情大壞,隨口問道:「肖兄在想什麼哩?」肖月潭搖頭苦笑道:「我想著呂爺,自從成了右丞相後,他變了很多,使我很難把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連起上來。」 項少龍苦笑道:「千變萬變,其實還不是原先的本性,只不過在不同環境中,為了達到某一目標,便壓下了本性裡某些部分,可是一旦再無顧忌,被壓下了的本性便會顯露出來,至乎一發不可收拾。這種情況,在忽然操掌大權的人身上至為明顯,完全沒法抑制,因為再沒有人敢管他或挫折他了。」肖月潭一震往他望來,訝道:「聽少龍的語氣,對呂爺似沒有多大好感呢!」 項少龍知說漏了嘴,忙道:「我只是有感而發,並不是針對呂相說的。」肖月潭沉吟片晌,低聲道:「少龍不用瞞我,你和呂爺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但呂爺嘛?我和圖爺雖算是他心腹,可是對著他時卻要戰戰競競,惟恐惹怒了他。」 頓了頓又道:「而且他擴展得太快了,初到咸陽時,食客門生只有七多人,現在人數已超過了五千,怎不能招秦人之忌,今趟我們松林遇襲,正是因此而來。」項少龍想起了犧牲的人,一時無言以對。肖月潭知勾起了他心事,再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可說共過生死,所以不該說的也要說出來,以少龍這種重情義的性格,將來必忍受不了很多呂爺做出來的事,你明白我意思吧!」項少龍默然點頭。 為了小盤,注定了他將會成為呂不韋的死敵,這或者就是命運吧!這趟血淋淋的遇襲,眾位家將的慘死,堅定了他助小盤統一六國的決心。只有武力才可制止武力。雖然達致法治的會仍有二千多年的遙遠路程,但總須有個開始。口中應道:「夜了!明天還要一早趕路,不若我們去休息吧!」肖月潭道:「你先去吧!我還想在這裡站一會。」 項少龍笑道:「那不若讓我們借此良宵,談至天明,我也很想多瞭解咸陽的形勢。」肖月潭欣然道:「肖某當然樂於奉陪哩!」那晚就這麼過去了。天明時五十多人乘馬出發,朝著橫龍嶺馳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八章 驚人陰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連續趕了二十多天路後,橫亙於齊趙交界處的橫龍嶺,終於矗然屹立在地平的邊緣處,起伏的峰頂全積了白雪。一路上各人均心事重重,難展歡顏,再沒有剛由咸陽起程時的熱烈氣氛。偶有交談,都是有關如何隱蔽行蹤,或對追兵展開反偵察行動等計議。走到半途時,巳甩掉了敵人的追騎。肖月潭更是出奇地沉默和滿懷心事。自那晚項少龍與他一夜傾談後,更感覺到他有些事藏在心裡,難以啟齒。 不知是否敏感,愈接近橫龍嶺,項少龍愈有心驚肉跳的不祥感覺。所以滕翼雖想多趕點路,項少龍卻堅持找了一個背山面臨平原的山丘紮營,爭取休息和思的時間。 黃昏前,荊俊和他的荊家軍及蒙氏兄打了野味來,架起柴火燒烤,為了避免暴露行藏,入黑後他們都不點燈或生起篝火,在這深冬時節,那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一事。目的地在望,荊俊等年輕的一群,都興奮起來,三三兩兩地聊著。紀嫣然、烏廷芳兩人則躲在帳內私語。 肖月潭拉著李斯,到了靠山處一個小瀑布旁說話,神色凝重。滕翼和項少龍兩人呆坐在營旁一堆亂石處,看著太陽緩緩西沉下去。忽然李斯走了來,請兩人過去。項滕兩人對望一眼後,心中都打了個突兀,隨李斯到了肖月潭處,後者凝視著匹練般由山壁瀉下的清泉,雙目隱泛淚光。 李斯搖頭歎了一口氣。連滕翼這麼有耐性的人,亦忍不住道:「都是自家人了,肖兄有什麼心事,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肖月潭深沉地吁出一口氣,看了看項滕兩人,滿懷感觸地道:「那晚我不是告訴少龍,我最愛胡思亂想的了,只恨我愈想下去,愈覺得自己不是胡思亂想,而且『是與否』的答案就在那裡。」猛地伸手,指著遠方的橫龍嶺。 項少龍和滕翼全身劇震,手足冰冷。李斯喟然道:「剛才肖老找著在下對紅松林遇襲一事反覆推研,發覺了很多疑點,最後得出了一個非常令人震駭的結論,恐怕我們都成了呂相國的犧牲品了。」項滕兩人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駭然的眼神。 肖月潭道:「其實今趟出使,應是一份優差。六國根本一直在互相傾軋,更加上最近齊楚謀趙一事,怎也難以聯成一氣,所以出使一事只是多此一舉,何況呂爺正竭力培養自己的族人,更不應放過這大好的讓族人立功機會,反平白送了給少龍。唉!有很多事本來都不應放在心上,但現在出了岔子,細想下去,就發覺許多不常的地方了。」 滕翼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沉聲道:「我一直不明白敵人對我們的突襲在時機和形勢上為何掌握得如此無懈可擊,剛好是呂雄和屈斗祈兩隊人馬及燕人離開後,我們的戒備鬆懈下來的一刻,儘管他們不斷有人偵察我們,但在那等雪夜裡,怎能如此清楚地知道我們會藏在林內呢?所以定有內奸!」 項少龍只感頭皮發麻,脊骨生寒,深吸一口氣,才壓下波蕩的情緒道:「這樣做,對呂相有什麼好處呢?我們都是他的人,還有三個是由他挑選出來的家將,若蒙恬和蒙武都喪命,蒙驁豈非悲痛欲絕嗎?」 肖月潭舉袖拭去眼角的淚漬,歎了一口氣道:「我肖月潭跟了呂爺足有二十年了,最明白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做生意如此,爭天下亦是如此。」頓了頓反問道:「假設真是陽泉君遣人做的,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這個原本直接簡單的問題,此刻說出來,卻是沒有人可以答他。 莊襄王一直念著陽泉君對他的恩情,所以封了呂不韋作右丞相時,亦把左丞相之位留了給他,更阻止呂不韋去對付陽泉君。假若項少龍等被人襲殺,由於事前早有風聲傳出陽泉君要對付他們,而死的又全是呂不韋的親信和家將,自然誰都不會懷疑是呂不韋自己策劃的事。莊襄王和朱姬兩人無不對項少龍非常寵愛,若相信陽泉君使人殺死項少龍,陽泉君那能免禍,連華陽夫人怕都保不住這親。 那時呂不韋就能一舉除去這心腹大患,獨掌朝政去。誰人比他和莊襄王及朱姬的關係更密切呢?肖月潭看著臉上再無半點血色的項少龍,沉聲道:「我所識的人裡,沒有人比呂爺更懂玩陰謀手段,若此計成功,更可一石數鳥。」 接著激動地道:「首先他可以除去你項少龍,你實在太鋒芒畢露了,不但大王姬後對你言聽計從,連政太子都對你特別依戀,後面又有家當龐大的烏家作你後盾,假以時日,說不定連呂不韋的光芒都給你蓋過。秦人最尊崇英雄,又重軍功,他們需要的是像你般智勇雙全的人,呂不韋怎能全無顧慮。」 他巳再不稱呂不韋作呂爺,而直指其名了,三人都體會到他心境上的變化,明白到他感覺被子出賣的悲痛憤慨。李斯接口道:「他還可迫蒙將軍因著愛子的慘死,而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對付陽泉君和他的同黨,又可把精銳無敵的烏家子收為己用,增強實力。犧牲些家將親信,算得是什麼一事。今次同來的三家將,全屬與圖管家和肖先生有多年關係的人,可算是老一輩家將的系統,他們的戰死松林,會令相府內呂族的勢力在此消彼長下,更形壯大。」 「啪!」滕翼硬生生把身旁一株粗若兒臂的矮樹劈折了。眾人默然呆對著。心中的悲憤卻是有增無減。他們全心全意為呂不韋辦事,卻換來這種下場和結果。肖月潭道:「事實是否如此,很快可知道了,若真是呂不韋當貨物般出賣我們,在橫龍嶺那邊等待著我們的,絕不會是呂雄或屈斗祁,而是那晚在紅松林襲擊我們的人。若我猜得不錯,必是由諸萌親自持,如此才不怕會洩露消息,事後只要把這批有分行動的人留在咸陽之外,就不怕有人知道了。」 項少龍想起當日改變路線時,呂雄過激的反應,一顆心直沉下去。李斯道:「諸萌此人極攻心術,給我們逃了出來後,還故意扮韓兵來追趕我們,教我們深信不疑是陽泉君與韓人勾結來對付我們,直教人心寒。」滕翼出奇地平靜道:「三你還要出使齊國嗎?」 項少龍連苦笑都擠不出來,緩緩道:「現在我只有一個興趣,就要要證實這確是呂不韋的所為,再設法把諸萌殺死,讓呂不韋先還點債給我項少龍。」次日黃昏時分,項少龍、滕翼、荊俊三人面色陰沉地由橫龍嶺來,喚了李斯和肖月潭到瀑布旁說話。紀嫣然兩女亦知此事,參與了他們的商議。不用說出來,各人均知道了結果。 李斯沉聲問道:「他們有多少人?」滕翼道:「約有千許人,都換上秦軍裝束,還打著屈斗祁和呂雄的旗號,肖先生猜得不錯,這批人正是由諸萌率領,給荊俊認了出來。」 荊俊點頭道:「我還認出了幾個呂族的人來,哼!平時和我稱兄道,現在卻是反臉無情。」烏廷芳一聲悲呼,伏入紀嫣然懷裡去,後者美目圓瞪道:「這筆賬,我們怎也要和呂不韋算個清楚。」 肖月潭歎了一口氣道:「屈斗祁和他的人恐怕都完蛋了,這事自然賴在韓人身上,好堅定大王討伐韓人的心。經過了這麼多年,肖某人到今天才醒覺一直在為虎作倀。」李斯道:「這事怎也要忍他一時,我和肖老都可拍拍手便離開,但項太傅肩上還有個烏家,欲走無從,幸好大王和姬後都支持你,只要不撕破臉皮,呂不韋一時仍難奈你何。」 肖月潭道:「表面上,少龍你定要扮作深信此事乃陽泉君勾結韓人做的,瞞著所有人,包括呂不韋在內。然後韜光養晦,如此定能相安無事。到了時機適當,就把家業遷往邊疆遠處,看看這無情絕義的人怎樣收場。」說到最後,咬牙切齒起來。 妃嫣然輕撫著烏廷芳抖顫的香肩,皺眉道:「可是現在我們應怎樣應付諸萌的人呢?若如此一走了之,豈不是教人知道我們巳起疑了嗎?還有小武和小恬兩人,若把事情告知蒙驁,呂不韋便會知道我們巳洞悉他奸謀了,以他現在每日都擴張著的勢力,要弄倒烏家和少龍,應該不會是件困難的事。」 滕翼道:「這個我反不擔心,少龍已有先見之明,先前佈置就是為了應付這些奸謀,這才把女眷都移往塞外。我們只要預備好逃路,再依照原定聯絡的方法,告知那些惡賊我們的位置。他們定會像上次般在晚上摸來襲營,我們就殺他們一個痛快淋漓,才返咸陽去,正如少龍所說,先向他預取點欠債。」 荊俊由袖內取出一卷帛圖,上面粗略畫出了橫龍嶺的形勢,其中三支旗,代表著敵人分佈的形勢,指著其中一處谷嶺道:「這處有一塊險峻的高地,三面都是斜坡,長滿了樹木,後面則靠著橫龍嶺東南的支脈,離開諸萌處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若我們在那裡設置捕獸陷阱,又趁這幾天陽光充沛,樹上積雪都溶掉的良機,取脂油塗在樹身處,以火攻配,怎也可使諸萌栽一個大觔斗。」 滕翼指著後山道:「我們實地觀察過,只要預先設下攀,可以輕易翻過山嶺,由另一邊的平原迅速離去,肖兄和李兄兩人可偕廷芳和蒙家兄先在那裡等候我們,亦好看管著馬兒糧秣。」項少龍長身而起道:「就這麼決定好了,現在最緊要是爭取時間,只要有數天工夫,我們就可要諸萌好看。」 夕陽終沉在野原之下,雪白的大地充滿荒涼之意。銅鏡反映著太陽光,向著諸萌的營地,連續發出了一連串閃光,停下後隔了片時,又再如法施為,連續三趟後,項少龍才收起小銅鏡。這是臨別時項少龍和屈斗祁呂雄兩人定下的聯絡手法,屈呂兩人看到訊號後,就應派人來找他們,現在當然不會有這種事了。 項少龍等三個結拜兄,領著八名烏家子和精擅野戰之術的三十八名荊氏獵人,帶備了大批箭矢,攀上後山,藉著山石高崖的掩護,隱蔽好身體,靜待魚兒來上釣。山下設立了五、六個零星分佈的營帳,藏在坡頂的林內,若敵人由遠方高處看來,定難知道虛實。 看著太陽由中天緩緩下移,項少龍禁不住感交集。雖知和呂不韋遲早勢不兩立,但那猜得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呢?想到莊襄王命不久矣,呂不韋將掌權達十年之久,他便一陣心悸,這麼長的一段日子,他和烏家可以捱過去嗎?這全要看朱姬這將來的太后了,只要呂不韋不敢明來,他就有把握應付他相府的家將兵團。 咸陽後,他將會秘密練兵,並設法引進二十世紀的練鋼技術改良兵器。他以前從未認真想這方面的事情,現在為了自保,卻要無所不用其極了。由這刻開始,他將會和呂不韋展開明裡暗裡的鬥爭,只要小盤地位穩固,就是呂不韋授首的時刻了。歷史上雖說呂不韋是自殺而死,但以呂不韋這種人怎肯自殺,說不定是由他一手包辦也大有可能。 他雖恨趙穆,但兩人打開始便站在敵對的情況下,不像呂不韋這麼卑鄙陰險笑裡藏刀,尤教人痛心疾首。身旁的紀嫣然靠了過來,低聲道:「你在想什麼呢?」項少龍湧起歉意,歎道:「教你受苦了!」 紀嫣然柔聲道:「這算得什麼呢?像你這種人,到那裡去都會招人妒忌,嫣然在從你時,鄒先生早預估到有這種情況出現,嫣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哩!」項少龍輕擁著她,充滿感激之意。 這秀外慧中的美女幽道:「當日我聽你說過姬後曾多次單獨找你傾談心事,我便覺得很不妥當,現在呂不韋之所以能對大王和太子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全因有姬後在旁幫忙。她對你不常地示好,正促起了呂不韋殺你的動機,只有這樣,才可使姬後全心全意助他對付陽泉君和鞏固權力,這種事我看過很多了,誰不是這個樣子呢?」 頓了頓又道:「那晚我們到相府作客,呂不韋有幾次看我們的眼神都很奇怪,嫣然對這方面最有經驗,那是妒忌的眼光。」項少龍聽的背脊生寒,不過既已打定意跟呂不韋對著幹,也就不再猶疑,反而心情輕鬆起來,摟住紀嫣然的纖腰笑道:「他忌妒的該不只是姬後,應該是我艷冠天下的小嫣然才對!」紀嫣然聞言羞紅雙頰,見他放開心懷,也不禁欣喜。 天地此時暗黑下來,一彎明月升上山頭,照得雪地爍爍生輝,橫龍嶺積雪的峰岳更是透明如玉。另一邊的滕翼看著下方的密林,低聲警告道:「來了!」 敵人像上趟般,由三面斜坡摸了上來,只是沒有亮起火把,完全沒有半點聲息,只是間有枝葉斷折的聲音,可見來者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項少龍等屏息靜氣,勁箭都搭在弓弦上。在這等居高臨下,又有山石掩護的地方,他們已是立於不敗之地,問題只是能殲滅對方多少人了! 陷阱佈置在營地四周,斜坡和丘上的林木均塗上了臨時搾取的松脂油,燒起上來,可不是鬧著玩的。過了差不多整個時辰,枝葉斷折聲靜了下來,只有北風仍在呼嘯著。滕翼冷笑道:「來了!」話猶未巳,無數火把在丘綠處熊熊燃起,接著殺聲四起,以數計的人往丘林內的營帳撲去,箭矢雨點般穿營而入,殺氣騰騰。接著卻是人倒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營地四周的陷阱,都是由荊族獵人精心布下的,連猛獸都難以倖免,何況是人。 火把脫手拋飛下,樹木立時獵獵火起。在北風勁吹中,火勢迅速蔓延。下方的敵人亂成一團,不分方向。項少龍一聲令下,十多支火箭先射往高空,投往坡處的密林去。大火波及了整個山頭,慘叫奔走的聲音不絕於耳。項少龍等那還客氣,湧起仇恨,勁箭雨點般灑下去。 在火光裡,敵人目標明顯,又無路可逃,湧上了丘頂,僥倖沒墮進陷阱的數人,卻躲不過火燒和利箭貫體的厄運。當整個山頭全陷在濃煙和火焰時,項少龍等也抵受不了,連忙藉著預先佈置好的攀,由後山逃去。總算稍舒了心中深刻的恨意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九章 返回咸陽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二十天後,終重返韓境。先不要說項少龍現在對出使各國的事意冷心灰,根本所有財物和文牒均在紅松林一役失去了,又與秦軍斷了聯絡,這樣兩手空空去拜訪各國君,只成天大的笑話。這天安好營帳後,預備晚膳時,眾正奇怪不見了肖月潭,李斯氣急敗壞地趕來道:「肖老病倒了!」眾人大駭,不過此事早有預兆,肖月潭這幾天滿臉病容,問他卻說沒有什麼,到現在終撐不住了。 眾人湧入帳內,都嚇了一跳。肖月潭面若死灰,無力地睜開眼來,苦澀笑道:「我不行的了!」烏廷芳和一向與他友善的蒙家兄都忍不住流下淚來。紀嫣然淒然道:「肖先生休息兩天,就會沒有事的了!」 要給他把脈時,肖月潭拒絕道:「肖某精通醫道,病況如何自會知道,我想和少龍單獨說幾句話。」眾人惟有黯然退出帳外。到只剩下項少龍一個人時,肖月潭竟坐了起來,目光神滿氣足,臉容雖仍是那種死灰色,但感覺上卻完全不同了。項少龍目瞪口呆時,才醒悟到他是以易容術在裝重病,高興得一把抓著他的手,再說不出話來。 肖月潭歉然道:「真不好意思,累得廷芳都哭了,但不是如此,又怕騙不過小武和小恬。」項少龍會意過來,低聲道:「肖兄準備不咸陽了。」 肖月潭點頭道:「我再也不能忍受著以笑臉迎對那奸賊,他今趟是全心要把我除去,好削弱圖爺的勢力,以他呂族的人代之。但又不敢明目張膽這麼做,怕人數落他不念舊情。」由枕下掏出一個封了漆的竹筒,塞入項少龍手中道:「我詐死的事,除李斯、滕翼和龍少你外,只能讓圖爺一人知道。少龍請把這信親自交給圖爺,他看過便會明白,同時請他為我遣散家中的妾婢僕人,幸好我無兒無女,否則想走也很難辦到。」 項少龍想起自己亦沒有兒女的負擔,此刻看來,竟是好事而壞事了。但聽到這足智多謀的人語調蒼涼,想起當年在邯鄲初會時的情景,不由滿懷感觸,歎了一口氣,廢然道:「肖兄準備到那裡去呢?」肖月潭微笑道:「天下這麼大,何不能容身呢?我肖月潭還有些可出賣的小玩意,想要求一宿兩餐,應該沒有問題,總好過與虎同室。」 項少龍點頭無語。肖月潭道:「我有了落腳處後,自會使人告知少龍。記著去後,千萬要裝作若無其事。陽泉君的野心雖給呂不韋誇大了,但本身亦非善男信女,藉機除了他,應是好事,至於會牽連多少人,就非我們能控制了。」頓了頓又道:「呂族的人裡,若諸萌在橫龍嶺一役果然喪命,那呂族將暫時沒有可成氣候的人,只要他一天仍倚重圖爺,圖爺可照拂你們。記得咸陽後立即引退,沒有必要,就不要見姬後和政太子,此乃保命之道。」 項少龍想起小盤,心中暗愁,他怎可完全置他不理呢?偏又不能把原因解釋給小盤聽,怕他負擔不來。肖月潭壓低聲音道:「今夜由你們掩護我秘密溜掉後,就把整個營帳燒了,說是我的遺命,少龍!小心點了。李斯在呂不韋眼中乃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去亦不會有事。想不到此人才智學養均如此高明,異日將可成為你有力臂助。」 項少龍想起李斯異日朝拜相的風光場面,腦際又同時現出秦人征討六國,千軍萬馬對陣交鋒的慘烈情況。心中不禁湧起豪情壯氣。項少龍啊!你千萬不能意志消沉,否則休想活著見那些場面了。黯然神傷下,項少龍到咸陽,呂不韋早接到消息,在城外迎上他們。 眾人都恨不得他肚皮處插上幾刀,不過他身旁的多名親衛,人人身型彪悍,非是易與之輩,顯見他在未知虛實的情況下,亦在防備他們。同來的還有蒙驁,見到眾人垂頭喪氣而,屈斗祁、呂雄、肖朋潭、一千秦軍和三相府家將影跡全無,大為訝異,不像呂不韋般是裝出來的。蒙武和蒙恬兩人脫難歸來,終是年幼,見到親爹立即撲下馬來,衝進了蒙驁懷裡,哭著把事情說了出來,倒省去了項少龍不少工夫。 當說到橫龍嶺一役時,呂不韋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以為奸謀尚未敗露。聽到肖月潭的「因病逝世」時,呂不韋搥胸頓足地悲歎道:「此事我定會為月潭討公道。」轉向項少龍道:「少龍!此事非你之罪,我立即和你入宮向大王面稟此事。」 若在以前,項少龍必會心生感激,這時當然是另一事了。各人分作四路,蒙驁向項少龍表示了衷心的感激,領兩子府去了。滕翼、紀嫣然、烏廷芳等逕返烏府。李斯在幾名呂不韋的親衛護送下,到相國府去。呂不韋則和項少龍並騎進宮。 蹄聲踢踏中,項少龍很想找些話穩住呂不韋,偏是心內只有滔天恨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呂不韋還以為他在擔心莊襄王會怪罪下,假言安慰道:「都是我不好,想不到有燕人徐夷亂這著伏兵,否則就不致教少龍落至這等田地,待我在府內精挑幾個美女予你,以前的事,忘記它算了。」項少龍的心在淌著血,道:「呂相萬勿如此,是了!東周的事如何了?」 呂不韋立即眉飛色舞,昂然道:「東周,還不是手到拿來,在我提議下,大王已把東、西周故地並為三郡,三川即河、洛、伊三條大河,還封了我作文信侯,負責管治此郡,食邑十萬戶。」頓了頓再興奮地道:「陽泉君此人當然不可放過,韓人與他勾結,亦是罪無可恕,現在再無東周妨礙阻撓,我立即便請大王對韓用兵,際此六國自顧不暇之時,盡量佔領韓人土地,然後就輪到趙魏兩國了。」 項少龍暗暗心寒,肖月潭說得對,若論心狠手辣、陰謀手段,確沒有多少人是呂不韋對手。說到這裡,宏偉的宮門出現眼前。項少龍歎了一口氣,莊襄王對自己這麼信任,自己偏要硬著心腸騙他,人生為什麼總有這麼多無可奈何的事呢! 莊襄王在後宮書齌內接見項少龍,聽罷後龍顏色變,顯是動了真火,沉吟不語。與小盤居於右席的朱姬悲呼道:「陽泉君如此膽大妄為,害得少龍損兵折將,大王定要為他討這筆血債。」小盤亦雙目噴火,緊握小拳,因他對烏廷芳有著姊般的深刻感情。 呂不韋更以最佳的演技喟然道:「老臣一直都遵照大王吩咐,對左丞相抱著以和為貴的態度,怎知人心難測,縱使他對大王有恩在先,但大王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他竟敢如此以怨報德,唉!臣下真不知說什麼話才好了。」項少龍低垂著頭,以免給呂不韋看穿他心中鄙屑之意。 莊襄王再思了半晌,朝項少龍道:「今次出使,所有殉難的人,家屬都得十兩黃金。唉!少龍你最緊要保持冷靜,寡人感同身受,少龍有什麼請求,儘管說出來,寡人定會設法為你辦到。」朱姬和呂不韋兩人忙向他打眼色,教他求莊襄王為他持公道。 項少龍詐作看不見,下跪叩頭道:「少龍一無所求,只希望能暫時卸除官職,退隱山居。」莊襄王、朱姬、呂不韋和小盤同感愕然,臉臉相覷,說不出話來。朱姬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蹙起黛眉,苦思原因。她最清楚項少龍恩怨分明,怎會肯放過陽泉君呢?呂不韋不知奸謀敗露,見他心灰意冷,反心中暗喜。 小盤則大感愕然,暗忖難道師傅不再理我了。幸好他最清楚項少龍,必定另有所圖,故雖不開心,卻不怪他。莊襄王還以為項少龍怕自己難做,故連大仇都擺在一旁,心中一熱道:「少龍先休息一下也好,但這事寡人絕不肯就此不聞不問,待會就去見太后,先向她打個招呼。」朱姬失聲道:「大王千萬勿如此做,太后雖不喜陽泉君,但說到底都有骨肉之情,若驚動了陽泉君,驀地發難,只會苦了姓。」 呂不韋也離座叩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王請立即下令,由臣下指揮,把奸黨一打盡,為大王立威。」莊襄王凝視著跪在座前的項少龍和呂不韋兩人,猛地咬道:「好!這事就交給相國去辦,但須留左丞相一命,待我稟知太后後,再作定奪。」 呂不韋忍著心中狂喜,大聲答應了。項少龍心中卻忖道:「好吧!現在即管讓你橫行一時,但終有一天,我要教你這大奸賊命喪於我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手裡。」 到烏府時,在內宅偏廳處,項少龍把肖月潭囑托的信交給來探望他的圖先。圖先一言不發,拔開活塞,取出帛卷,默攪著,神色出奇地沒有多大變化。看罷立即把帛書燒掉,到成了灰燼時,淡然道:「這十多年來,我圖先從沒有把肖月潭當作下屬,甚至比親兄更要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只有他辦的事,我才會放心。到了這種時候,他仍肯給我這一封信,我總算沒有錯交這好兄。」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搖頭無語。圖先瀟灑地一聳肩頭,若無其事道:「鳥盡弓藏,此乃古今不移的至理,共患難容易,共富貴則難若雪中送炭,我們這群老臣子,錯在知道太多呂爺的事,尤其關乎到他和姬後之事。其實在看這封信前,我已找李斯問清楚了一切,所以才一點不覺驚奇。」項少龍才恍然,為何圖先能表現得那麼冷靜。 圖先冷然道:「呂不韋雖然厲害,我圖先又豈是好惹的人,諸萌到現在仍未來,應是凶多吉少,呂雄則剛來了。你小心點蒙驁,若讓他知道真相,以他剛直的性格絕藏不住心,徒教他給呂不韋害死。現在陽泉君被囚禁起來,株連者達萬人之眾,秦國軍方大半人都巳向呂不韋投誠。若是明刀明槍,我和你也鬥不過半個指頭。」項少龍點頭道:「圖兄準備怎麼做呢?」 圖力嘴角露出一抹冰寒的笑意,低聲道:「和你一樣,在等待最好的機會。」哈哈一笑,舒盡了心中的憤慨,起身去了。項少龍呆坐在那裡,直至烏應元來到他旁下,才清醒了點。 烏應元歎了一口氣道:「呂相教我來勸你,他正在用人之時,蒙驁將軍馬上要出征韓國,少龍肯做他的副將嗎?」項少龍誠懇地道:「岳丈信任我嗎?」 烏應元微一錯愕,點頭道:「這還用說嗎?我對你比自己的親兒更信任。」項少龍低聲道:「我每件事都是為烏家著想,包括這次退隱山林,終有一天岳丈會明白小婿為何這樣做,但現在卻請千萬勿追問原因。」 烏應元劇震下,色變道:「你有什麼事在瞞我?」項少龍虎目閃著精光,緩緩道:「岳丈不是想為烏爺爺在咸陽建一個風風光光的衣冠塚嗎?假若十年後我項少龍仍有命在,必可完成岳丈這心願。」 烏應元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後,長長吁出一口氣,點頭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們立即遷出咸陽,無論如何,我們岳婿之情,永不會改變。」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十章 君恩深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由趙返秦後,命運之輪便不斷作弄著項少龍。當日在大梁及邯鄲,縱使在那麼凶險的環境裡,加上少許運氣,他仍可安然度過,可是在紅松林處,卻因他警覺性不高,給呂不韋這陰謀家算中了一著。他不能再給呂不韋另一次的機會了,因為他根本消受不起。 轉至牧場已有半年的時間,其中與趙妮、趙雅、趙倩說明了小盤現在的狀況,同時也與妻妾俏婢們說明了咸陽現在的局勢險境,共度難得的悠閒時光。這段期間他的心境逐漸平復過來,絕口不談朝政,暗中秘密操練手下的兒郎,全力栽培出一支人數增至五千人的特種部隊,他將以之扶助小盤登上王座,應付呂不韋的私人軍團。 這些戰士除原先由烏卓一手訓練出近三千人的烏家子,與及由邯鄲隨來的蒲布等人及荊族獵人外,新近更通過烏卓和滕翼,秘密由廣佈於六國的烏氏族人和荊家村裡再精選了一批有潛質的人來。這五千人作了五軍,每軍千人,分別由烏卓、滕翼、荊俊、烏果和蒲布率領,平時以畜牧者的身份作掩飾,訓練集中在晚上進行,使他們精於夜戰之術。 課程要由他和滕翼設計,不用說多是以前他在二十世紀學來的那一套,稍加變化後搬了過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紀嫣然的越國工匠,配著項少龍這二十一世紀人對冶金的認識,製造出超越了當時代的優質兵器。那時的劍多在三尺至四尺許間,過長便折斷,但他卻成功鑄造出長達五尺的超薄超長的劍,只是這點,已使這特種部隊威力倍增了。 烏應元又派人往各地羅名種,配出一批戰馬,無論在耐力和速度上,均遠勝過從前。肖月潭說得對,有烏家龐大的財力物力在背後撐腰,確是別人不敢忽視的一事。項少龍本身曾受過間謀和集情報的訓練,深明知己知彼的重要性,於是挑數人出來,進行這方面的訓練,由陶方這經驗老到的人持。經過半年的努力,他們已成了一個自給自足的秘密軍事集團了。 呂不韋不時遣人來探聽他的動向,但由於有圖先在暗中照拂,當然查不出任何事情來。日子就在這種表面相安無事,暗裡則波洶浪急的情況下過去了。這天陶方由咸陽來,在隱龍別院找不到項少龍,在紀嫣然、烏廷芳和趙致三女的陪同下,趕到在拜月峰訓練戰士攀山越嶺的項少龍處,向他匯報的情況發展。 項少龍和陶方返營地,到了一個可俯瞰大地的石崖處說話。陶方劈口便道:「蒙驁攻趙,連戰皆勝,成功佔領了成臬和滎陽,王齕則取得上黨。現在繼續對榆次、狼孟諸城猛攻。六國人人自危,聽說安厘王和信陵君拋開了成見,由信陵君親赴六國,務再策動另一次從,應付秦國的威脅。」 項少龍沉聲問道:「趙人仍與燕國交戰嗎?」 陶方道:「燕人仍處於下風,廉頗殺了燕國名將栗腹後,燕人遣使求和,當然要給趙人佔點便宜的了。信陵君此行,首要之務就是要促成燕趙的停戰。」 項少龍問道:「咸陽目前情勢如何?」陶方道:「呂不韋的聲勢日益壯大,家將食客已達八千人,還另建比現在相府規模大了三倍的相府,左丞相一職更因他故意留難下,一直懸空,使他得以總攬朝政,加上捷報頻傳,現時咸陽誰不看他的臉色做人?」項少龍道:「那陶公今次匆匆趕來,還有什麼事呢?」 陶方神色凝重起來,道:「此事奇怪之極,大王派了個叫滕勝的內史官來找我,召你入宮一見。所以我立即趕來通知你,看那滕勝神神秘秘的,內情應不簡單。」項少龍的心打了個突兀,這時烏廷芳的嬌笑聲傳來道:「項郎啊!來持公道,評評人家和致致誰才是攀山的能手。」項少龍心中暗歎,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恐怕又要告一段落了。 項少龍和滕翼領著十八名手下,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第三天早上返抵咸陽城,立即入宮見秦王。這十八人被滕翼稱為十八鐵衛,包括了烏言著和烏舒這兩個曾隨他出使的烏家高手在內,烏族佔了十人,荊氏獵手佔了六人,其他兩人則分別來自蒲布那夥人和紀嫣然的家將。這十八鐵衛在嚴格的訓練下,表現出驚人的潛力,故能在五千人中脫穎而出,當上了項少龍的親衛,可見他們是如何高明,是特種部隊裡的頂級精銳。 自紅松林一役後,各人痛定恩痛,均發覺到自保之道,惟有強兵一途,打不過都可突圍逃走。莊襄王早有吩咐,禁衛見項少龍到來,著滕翼等留在外宮,立即把項少龍到書齌去見莊襄王。莊襄王神采如昔,只是眉頭深鎖,略有倦容。揮退下人後,莊襄王和他分君之位坐下,閉門密語。 這戰國最強大國家的君微微一笑道:「少龍退隱經過有半年多了,寡人和姬後都不時談起你來。前天早朝時,寡人忽發奇想,想著假若有少龍卿家在朝就好了。現在看到神采飛揚,盡洗當日的頹唐失意,寡人心中著實為你高興哩!」項少龍聽得心頭溫暖,權力使人變得無情和腐化這常規,並沒有發生在這氣質高雅的人身上。同時亦黯然神傷,皆因想起他命不久矣,但更奇怪好端端的,怎像生命已走到盡端的人? 這種種想法,使他湧起複雜無比的感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莊襄王點頭道:「少龍是個感情非常豐富的人,這從你的眼神便可清楚看到,你知否陽泉君三天去世,少龍終於得公道了。」項少龍愕道:「大王處決了他嗎?」 莊襄王搖頭道:「下手的是不韋,他以為寡人不知道,軟禁了他後,隔不了多少天便送上烈酒和美女給陽泉君,這人一向酒色過度,被寡嚴禁離府,更是心情苦悶,漫無節制,半年下來,終撐不住一命嗚呼!這樣也好,只有一死才可補贖他曾犯過的惡行。」 項少龍心中暗歎,他對陽泉君雖絕無好感,但說到底,陽泉君只是權力鬥爭的失敗者,和呂不韋相比,他差得實在太遠了。莊襄王不知是否少有跟人說心事,談興大發道:「以前在邯鄲做質子時,以為返咸陽,便再無苦惱,那知實情卻是另一事。由太子以至乎現在當上了君王,不同的階段,各有不同的煩惱,假若真如右相國的夢想統一了天下,那種煩惱才真教人吃不消,只是我們大秦已這麼難料理了。」 項少龍暗歎這些煩惱將是小盤的事了,想起秦代在各方面的建設,順口道:「小有小管,大有大管,不外由武力和政治兩方面入手,前者則分對外和對內,對外例如連起各國的城牆,防止匈奴的入侵,對內則解除六國的武裝,改以嚴密的監管,天下就可太平無事了。」這些都不是項少龍意見,而是歷史上發生的事實。莊襄王一對龍目亮了起來,興奮地問道:「那政治方面又該如何呢?」 項少龍如背誦般隨口應道:「大一統的國家,自然須有大一統的手段,首先要廢除分封諸侯的舊制,把天下分成若干郡縣,置於咸陽直接管轄之下,統一全國的度量衡和貨幣,使書同文、行同軌。又再修築驛道運河,促進全國的交通和經濟,久亂必治,大王何用心煩呢?」莊襄王擊節歎道:「少龍隨口說出來的話,已是前所未的高矚遠見,這左丞相一位,非少龍莫屬了。」 項少龍劇震失聲道:「什麼?」莊襄王欣然道:「陽泉君終是名義上的左丞相,現在他去世了,當然要另立人選,寡人正為此煩惱,但又猶豫少龍是否長於政治,現在聽少龍這番話,寡人那還會猶豫呢?」 項少龍嚇得渾身冒汗,他那懂政治呢?只是依歷史書直說,以解開莊襄王心事,豈知會惹來如此「可怕」的後果。忙下跪叩頭道:「此事萬萬不可,大王請成命!」莊襄王不悅道:「少龍竟不肯助寡人治理我國?」 項少龍心中叫苦,道:「大王和呂相說過這事了嗎?」莊襄王道:「蒙大將軍剛攻下了趙人三十七城,所以相國昨天趕了去,好設立太郡,現在我大秦在東方有了三川和太原兩郡作據點,突破了三晉的封鎖,對統一大業最為有利。但不韋卿家的工作量亦倍增,少龍是少數被不韋看得起的人之一,有你為他分擔,他便不用這麼奔波勞碌了。」 項少龍暗忖若我當上左丞相,恐怕要比莊襄王更早一步到閻王爺處報到,正苦無脫身之計時,靈機一動道:「可是若少龍真的當上左丞相,對呂相卻是有害而無一利呢?」莊襄王訝道:「少龍你先坐起來,詳細解釋給寡人知道。」 項少龍席坐好後,向上座的莊襄王道:「少龍始終是由呂相引介到咸陽的人,別人自然當少龍是呂相的人,若少龍登上左丞相之位,別人會說呂相任用私人,居心不良。況少龍終是外來人,以前又無治國經驗,怎能教人心悅誠服。」莊襄王皺眉道:「但寡人心中,再沒有比少龍更適的人選了。」 項少龍衝口而出道:「徐先將軍亦是難得人材,大王何不考慮他呢?」他和徐先只有一面之緣,但因他不賣賬給呂不韋,所以印象極深,為此脫口說出他的名字。莊襄王龍顏一動,點頭道:「你的提議相當不錯,但少龍仍否要考慮一下呢?」 項少龍連忙加鹽添醋,述說以徐先為左相的諸般好處,到莊襄王讓步同意後,才滿額冷汗道:「少龍有一個小小的提議。」莊襄王道:「少龍快說。」 項少龍道:「呂相食客裡有個叫李斯的人,曾隨少龍出使,此人見識廣博,極有抱負,大王可否破格起用此人呢?」莊襄王微笑道:「這只是小事一件,我立即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少龍你真是難得的人,處處只為別人著想。」 項少龍心中暗喜,道:「那位置可否能較為接近太子,有此人作太子的近侍,對太子將大有裨益。」莊襄王完全沒有懷疑他這著對付呂不韋最厲害的棋子,欣然道:「那讓他當個廷尉,負上陪小政讀書之責吧。是了!少龍去見姬後和小政吧!他們都很渴望見到你呢?」 項少龍暗謝了半年來一直被他丟到腦後的老天爺後,施禮告退。才踏出門口,兩名宮娥迎上了來,把他帶往後宮去見朱姬。項少龍明知見朱姬是不大妥當,但卻是欲拒無從。 到了後宮華麗的後軒,正凝視著窗外明媚的秋色時,朱姬在四名宮娥擁簇裡,盈盈來到他對席處坐下,剪水般的美瞳滴溜溜的在他面上打了幾個轉,喜孜孜地道:「少龍風采依然,我真是心中欣慰。」四名宮娥退至一角時,項少龍苦笑道:「我們這些人仍有一口氣在時,都只好堅強地活下去。」 朱姬黯然道:「少龍,振作點好嗎?人家很怕你用這種語調說話。」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沒有答她。朱姬一時亦不知說什麼話才好。終由項少龍打破了僵局,問道:「姬後生活愉快嗎?」 朱姬欣然道:「少了陽泉君這小人在搬弄是非,不韋又幹得有聲有色,政兒日漸成長,我還有何所求呢?只要項少龍肯像往日般宮內調教政兒,朱姬再無半絲遺憾了。」項少龍被她誠懇的語調打動了少許,但同時想起壽元快盡的莊王和呂不韋這心懷不軌的野心家,不感交集,黯然道:「多給點時間我考慮好嗎?」 朱姬欣然道:「人家絕不會迫你,只希望你能振作點,有你助政兒,天下還不是他襄中之物嗎?」項少龍最怕和朱姖這媚力驚人的美女相處,乘機告退。朱姬今趟沒有留難,陪著他走到宮門,低聲道:「再給你半年時間吧!到時無論如何,你都再不可推辭大王的聘任了。」這麼一說,項少龍立時知道莊襄王想他為左相一事,是朱姬有分出力的。他亦可算是朱姬方面的親信,她當然愛起用自己的人。 離開後宮,朱姬使人帶他去見小盤。事實上項少龍一直掛著這未來的始皇帝,雖知剛巧他在上著琴清的課,也只好硬著頭皮去了。他現在還真有點怕見琴清,這半年與數十位嬌妻美妾俏婢們朝夕相處,可謂夜夜溫柔鄉中眠,日日脂粉堆中宿中,與初抵戰國時代時,毫無顧忌拈花惹草的心態,已有天淵之別了。換了以前,他必會千方計情挑這以貞潔守節名著秦國的俏寡婦,好設法弄她上榻,享受她那冰霜溶解後的嬌姿媚態。但現在他只希望陪著妻妾俏婢們,安安靜靜,無驚無險地過了這奇異的一輩子,就謝天謝地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十一章 再遇琴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了那天小盤追出來找他,累得他也給琴清訓了一頓話的書軒外時,項少龍向領路的內侍道:「我還是在外面園中等候太子好了。」內侍提議道:「項太傅不若到外進稍坐,時間也差不多了。」 項少龍點頭答應,在外進一旁的臥幾坐了下來,忽地感到無比輕鬆,沒有了呂不韋的咸陽,等若沒有了食人鱷魚的清澈水潭。在這時代所遇的,雄材大略者莫過於信陵君、田單和呂不韋這三個人,但若說玩陰謀手段,前者兩人都及不上呂不韋。這大商家一手捧起了莊王,登上秦相之位,又迫死了政敵,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項少龍自問鬥他不過,但所憑藉者,就是任呂不韋千算萬算,也想不到以為是自己兒子的小盤,竟是他項少龍無心插柳下栽培出來的。只要他能讓小盤正式坐上王位,他便贏了。問題是他能否有那種幸運? 琴清甜美低沉的聲在旁響道:「項太傅!今年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哩!」項少龍嚇了一跳,起立施禮。這俏寡婦清麗如昔,皮膚更白皙了,只是看到她已是視覺所能達到的最高享受。紀嫣然的美麗是奪人心魄!但琴清卻是另一種不同的味道,秀氣迫人而來,端莊嫻雅的外表裡藏著無限的風情和媚態。琴清見他呆瞪著自己,俏臉微紅,不悅道:「項太傅、政太子在裡面等你,請恕琴清失陪了。」歛衽為禮後,裊娜多姿地走了。 項少龍暗責自己失態,入內見小盤去。這小子長更高了,面目的輪廓清楚分明,雖說不上英俊,可是濃眉劍目下襯著豐隆有勢的鼻子,稜角分明使人感到他堅毅不屈意志的上下唇,方型的臉龐,雄偉得有若石雕的樣子,確有著威霸天下之的雛形。他正裝作埋頭讀書,再不像以前般見到項少龍便情不自禁、樂極忘形。 項少龍見到小盤這般穩重的樣子,感覺猶如看到長大的兒子般欣慰,又有點希望小盤能依然天真爛漫地撲上來抱著他的失落。項少龍施禮時,小盤起立還禮,同時揮手把陪讀的兩個侍臣支了出去。兩人憑席地坐下後,小盤眼中射出熱烈的光芒,低聲道:「太傅消瘦了!」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太子近況可好!」 小盤點頭道:「什麼都好!哼!陽泉君竟敢想害死師傅,抵他有此報應!韓人亦不會有多少好日子了。」項少龍心中一痛,聽他說話的語氣,那像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在這險惡的宮廷中,確實逼他成長許多。如果不是自己的緣故,他該可和趙妮在牧場上奔馬馳騁,享受他這年紀該有的青春了。小盤奇道:「太傅你為何仍像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時少龍好希望他叫聲「師傅」來聽聽,不過記起是自己禁止他這麼叫的,還有什麼好怨呢,笑道:「有很多事,將來你自會明白。你母親與雅姨、倩公在牧場都很好,叫你不要為她們擔心。」小盤一錯愕,露出思的神色,知道項少龍是要他安心,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除了項少龍與烏廷芳外,俱已遠離咸陽,不必擔心有心人查探。項少龍愈來愈感到這未來的絕代霸確實不簡單,道:「你年紀仍少,最緊要專心學習,充實自己。現在還有沒有像以前般調戲宮女?」 小盤低聲道:「我還怎會做這些無聊事?現在唯一使我不快樂的事,就是沒有太傅在身旁管教我,小賁他也想念著你哩!」說到最後一句時,再次顯露出以前漫無機心的真性情。項少龍想起當日教這兩個未來的霸猛將練武的情景,心頭不覺一熱,道:「我還須要好好佈置,準備到時大顯身手呢。再讓我多休息半年吧!好嗎?」 小盤忽然兩眼一紅,垂下頭去,低聲道:「昨晚我夢到了娘!」項少龍自然知他指的是趙妮,輕拍著他肩頭道:「不要多想,只要你將來能好好治理秦國,大局底定後,我們就會抽空來看你的。」 小盤點頭道:「我不但要治好秦國,還要統一天下,呂相國便時常這麼教導我。」項少龍笑道:「那就統一天下吧!我安排了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來匡助你,那人的名字叫李斯,只要將來能重用他,必可使你成為古往今來,無可比擬的一代霸。」 小盤把「李斯」念了好幾遍後,興奮起來道:「太傅將來肯否為我帶兵征伐六國呢?唉!想起可以征戰沙場,我便恨不得可立即長大成人,披上戰袍了。」項少龍失笑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當上大王的人可不能上戰場去亂來,要讓手下猛將盡情發揮才成。我要牧場了。不要送我,免惹人懷疑。」想起在宮內滿佈線眼的呂不韋,這顧慮絕非多餘。 小盤伸手緊緊抓了他手臂一下,才鬆了開來,點了點頭,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堅強。項少龍看得心中一顫,唉!真不愧是秦始皇哩!才走出門外,兩個宮娥迎了上來道:「太后有請項太傅。」項少龍那有心情去見華陽夫人,更怕她問起陽泉君的事,但又不敢不從,只有暗念琴清,若不是她,太后怎知自己來了? 像上趟般,太后華陽夫人在琴清的陪同下,在太后宮的殿見她,參拜坐定後,華陽夫人柔聲道:「項太傅來得真巧,若遲兩天,我便見不到你了。」不知是否因陽泉君這親之喪,使她比起上次見面時,外貌至少衰老了幾年,仍保著美人胚子的顏容,多添了點滄桑的感覺,看來心境並不愉快。 項少龍訝道:「太后要到那裡去?」想她曾托自己把一件珍貴的頭飾送給楚國的親人,自己不但沒有為她辦妥,還在紅松林丟失了,事後又沒有好好交待。禁不住心中有愧,枉她還那麼看得起自己。華陽夫人滿佈著魚尾紋的雙目現出夢幻的神色,輕輕道:「後天我會遷往巴蜀的夏宮,聽說那處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種子撒下去,不用理會都能長成果樹,我老了,再不願見到你爭我奪的情景,找處美麗的地方,過了這風燭殘年的歲月便算了。」 琴清插入道:「巴蜀盆地山清水秀,物產豐饒,先王派李冰為屬守,在那裡修建了江堰,把千頃荒地化作良田,太后定會歡喜那地方的。」華陽夫人愛憐地看著琴清,微微道:「那為何又不肯隨我那裡去?咸陽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呢?真教人放不下心來。」 琴清美目轉項少龍處,忽地俏臉一紅,垂下頭去,低聲道:「琴清仍未儘教導太子之責,不敢離去。」項少龍既感受著兩人間深摯的感情,又是暗暗心動,難道冷若冰霜的琴清,竟破了多年清戒,對自己動了心?不過細想又覺並非如此,恐怕只是他自作多情了。 三人各想各的,殿內靜寂寧洽。華陽夫人忽地道:「少龍給我好好照顧清兒,她為人死心眼兒,性格又剛烈,最易開罪人。」琴清抗議地道:「太后!清兒懂照顧自己的了。」 項少龍暗暗叫好,華陽夫人定是看到了點什麼,才有這充滿暗示和鼓勵性的說話。華陽夫人臉上現出倦容,輕輕道:「不阻太傅牧場了,清兒代我送太傅一程好嗎?」項少龍忙離座叩辭。琴清陪著他走出殿門,神氣尷尬異常,默默而行,雙方都不知說什麼話才好。到了太后宮外門處,項少龍施禮道:「琴太傅請留步,有勞相送了。」 琴清臉容冷淡如昔,禮貌地還禮,淡淡道:「太后過於關心琴清,才有那番說話,項太傅不必擺在心上。」項少龍方才躍躍欲試,被她兜頭一桶冷水澆下,心情直落谷底,想起自己才想不要惹她,稍一有機會就色心大起,真是對不起嬌妻們,自嘲苦笑道:「琴太傅多心了,項某現在心情與太后一般看淡,是非成敗轉頭空,榮華富貴終究是浮雲幻夢,太傅放心好了。」言罷大步走了,留下琴清呆在當場,芳心內仍蕩著項少龍臨別時充滿看破世情意味的話兒。 雨雪飄飛。項少龍在隱龍別院花園的小亭裡,呆看著這入冬後第一次的雪景。嬌柔豐滿的火熱女體,貼背而來,感到芳香盈鼻時,一對纖幼的玉掌蒙上了他 的眼睛,豐軟的香唇貼著他的耳朵道:「猜猜我是誰?」 這是烏廷芳最愛和他玩的遊戲之一,項少龍探手往後,把美人兒摟到身邊來,笑道:「紀才女想扮芳兒騙我嗎?」粉臉冷得紅噗噗的紀嫣然花枝亂顫地嬌笑道:「扮扮被人騙倒哄我開心都不可以嗎?吝嗇鬼!」 項少龍看著這與自己愛戀日深的美女,心中湧起無盡的深刻感情,痛吻一番後問道:「她們到那裡去了?」紀嫣然纏著他粗壯的脖子,嬌吟細細地道:「去看小滕翼學走路,那小子真逗人歡喜哩!」 項少龍想起自己始終不能令諸女有孕,神色一黯時,紀嫣然已道:「項郎不用介懷,天意難測,天公若不肯造美,由他那樣好了,我們只要有項郎在旁,便心滿意足了。」項少龍苦笑一下,岔開話題道:「有沒有乾爹的消息?」 紀嫣然道:「三個月前收到他一卷帛書後,再沒有新消息,我才不擔心他老人家哩!四處遊山玩水,都不知多麼愜意。」又喜孜孜道:「二嫂又有身孕了,她說若是兒子,就送了給我們,我們都開心死了,巴不得她今天就臨盆生子。」 項少龍感受著與勝翼的手足之情,心中湧起溫暖,暗忖這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誰叫自己這來自另一時空的人,失去了令女子懷孕的能力。紀嫣然道:「想不想知道前線的消息?」項少龍吻了她一口後,輕輕道:「說吧!再不說便把你的小嘴封了。」 紀嫣然媚笑道:「那嫣然或會故意不說出來,好享受夫郎的恩寵。」項少龍被他挑逗的終忍不住慾火迸發,封住朱唇盡情痛吻,同時上下其手,酥乳豐臀無所不至,弄得紀嫣然袒胸露背,媚相畢露。良久後,這才女始找到機會喘著氣道:「人家來是要告訴你好消息嘛!信陵君到了齊國去,氣得晶後接受燕人割五城求和的協議,然後遣廉頗攻佔了魏地繁陽,你說晶後這是否自取滅亡呢?失了城池,還與魏人開戰。」 紀嫣然續道:「呂不韋當然不放棄這趙魏交惡的機會,立即遣蒙將軍入侵魏境,爭利分肥,攻取了魏國的高都和汲縣兩處地方,可惜他野心過大,同時又命王齡攻打趙人的上黨,硬迫魏趙化千干戈為玉帛,照我看憑著信陵君的聲望,定可策動六國的另一次從。」 項少龍不解道:「我始終不明白為何呂不韋這麼急於攻打趙國,當日我咸陽時,他還說會同時韓趙用兵,結果只是攻打趙人,放過了韓國,真令人難解。」紀嫣然笑道:「為何我的夫君忽然變蠢了,這是一石數鳥之計,晶後是韓人,現在趙國大權在握,說不定會與韓國並,成為一個新的強大王國,呂不韋怎容許有這種事情出現,所以猛攻趙國,務求削弱趙人力量。兼之孝成王新喪,李牧則在北強禦匈奴,廉頗又與燕人交戰,此實千載一時的良機,呂不韋怎肯放過。」 項少龍一拍額頭,道:「我的腦筋確及不上紀才女,說不定這還是姬後意思,她和大王最恨趙人,怎也要出這一口氣。」紀嫣然道:「勝利最易沖昏人的頭腦,若讓六國聯手,呂不韋怕要吃個大虧,那時他又會想起項郎的好處了。」 項少龍望往漫天飄舞的雪粉,腦內浮現著六國聯軍大戰秦人的慘烈場面。冬去春來,每過一天,項少龍便心驚一天,怕聽到莊襄王忽然病逝的消息。根據史實,他登基後三年因病辭世,到現在已是頭尾整整三年了。 這天烏應元和烏卓由北強趕來,到牧場時找了滕翼、荊俊、蒲布、劉巢、烏果和少龍這批烏家領袖去說話,剛由關中買貨來的烏廷威,亦有參與這次會議,除了陶方因要留在咸陽探聽消息外,另外還有烏應元的兩位親烏應節和烏應恩。烏家的重要人物可說差不多到齊了。各人都知烏應元有天大重要的事情要公佈。 在大廳依席次坐好後,門窗都給關了起來,外面由家將嚴把守著。烏應元這一族之長歎了一氣口道:「少龍與呂不韋的事,烏卓已告訴了我,少龍切勿怪他,你大哥終須聽我這做家長的話。」烏卓向項少龍作了無可奈何的表情。烏廷威等直系的人均臉色陰沉,顯已風聞此事。 嚴格來說,項少龍、滕翼等仍屬外人,只是因項少龍入贅烏家,滕翼、荊俊又與烏卓結拜為兄,更兼立了大功,故才被視為烏家的人。蒲布、劉巢則是頭領級的家將,身份與烏果相若。 烏應元苦笑道:「我們烏家人強馬壯,又擅於放牧,難免招人妒忌,本以為到大秦後,因著同根同源,可以相安無事,豈知卻遇上呂不韋這外來人,尤可恨者卻是我們對他忠心一片,又為他立了天大功勞,豈知換來的只是絕情絕義的陷害,若非少龍英雄了得,早已慘死洛河之旁。先父有言,不能力敵者,唯有避之而已矣。」烏應節道:「國之強者,莫如大秦,我們還有什麼可容身的地方呢?」 烏應恩也道:「就算六國亦沒有人敢收容我,誰都不想給呂不韋找到出兵的藉口。」一直與項少龍嫌隙未消的烏廷威道:「呂不韋針對的,只是項少龍而非我們烏族,為了大局著想,不若……」 烏應元臉容一沉,怒道:「住嘴!」項少龍與烏卓對望一眼,都感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兩句話的至理。烏廷威仍不知好歹,抗聲道:「我只是說項少龍可暫時避隱遠方,並不是…….」 烏應元勃然大怒,拍幾怒喝道:「生了你這忘情背義,目光短淺如鼠的兒子,確是我烏應元平生之恥,給我滾出去,若還不懂反思己過,以後族會再沒有你參與的資格。」烏廷威臉色數變,最後狠狠瞪了項少龍一眼,憤然去了。 廳內一片難堪的沉默。烏應節和烏應恩兩人眉頭深鎖,雖沒有說話,但顯然不大同意烏應元否決烏廷威的提議。項少龍大感心煩,他最大的支持力量來自烏家,若這根基動搖,他再沒有本錢了。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小盤這心事未了,定會自動接受離開秦國的提議,但現在當然還不可以這麼做。 烏卓打破僵持的氣氛道:「今趟我和大少爺遠赴北強,就是要到塞外去探察形勢,發覺那處果然別有天地,沃原千里,不見半片人跡,若我們能到那處開荒經營,定可建立我們的王國,不用再像現在般寄人籬下。仰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烏應恩色變道:「大哥千萬要慎慮此事,塞外乃匈奴和蠻族橫行的地方,一個不好,說不定有滅族之禍。」 烏應元道:「我烏家人丁日盛,每日均有出生的嬰兒,這樣下去,終不是辦法,唯有立自己的國家,才是長遠之計,趁現在諸國爭雄,無力北顧,正是創不朽之業的最佳時機,何況我們有項少龍、滕翼如此猛將,誰敢來惹我們呢?」烏應節道:「建族立國,均非一蹴可成的事,大哥還是從長計議好了,現在大王王后都對少龍恩寵之極,呂不韋應仍不敢公然對付我們。」 烏應元容色稍緩,微笑道:「我並沒有說現在就走,今趟到北強去,曾和少龍的四王剪見面,坦誠告知了他我們的情況。王剪乃情深義重的人,表示只要他一天鎮守北強,定會全力支援我們。居安思危,我們便用幾年時間,到塞外找靈秀之地,先紮下根基,到將來形勢有變時,亦可留有退路,不致逃走無門。束手待斃了。」烏應節道:「不若就請少龍去持此事,那就更為妥當了。」 滕翼等無不心中暗歎,說到底,除烏應元這眼光遠大的人外,其他烏系族長,均是只圖逸樂之輩,捨不得離開大秦這豐饒富足的國家。烏應元臉色一沉道:「那豈非明著告訴呂不韋我們不滿此地嗎?若撕破了臉皮,沒有少龍在,我烏家豈非要任人宰割。」 烏卓插入道:「創業總是艱難的事,但一旦確立根基,將可世不衰,我們現在雖似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說不定可因禍得福。到塞外開荒一責,就交由我去辦,憑著我們幾位兄一手訓練出來的一千烏家軍,縱橫域外雖仍嫌力薄,自保卻是有餘,各位放心好了。」 烏應元斷然道:「這事就此決定,再不要三心兩意,但須保持高度機密,不可洩出去,否則必以家法處置,絕不輕饒。」轉向烏卓道:「你去告誡那個畜牲,著他守秘密,否則休說我烏應元不念父子之情。」 敲門聲響,一名家將進來道:「呂相國召見姑爺!」眾人齊感愕然。呂不韋為何要找項少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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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一卷 | 第十二章 兩全其美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滕翼、荊俊偕同十八鐵衛,返咸陽後,立即趕往相國,途中遇上數十名秦兵,護著一輛馬車在前方緩緩而行。項少龍不知車內是那個大臣,不敢無禮搶道,惟有跟在後方,以同等速度前進。前方帶頭的秦兵忽地一聲令下,馬車隊避往一旁,還招手讓他們先行。項滕兩人心中大訝,究竟誰人如此客氣有禮,偏是簾幕低垂,看不到車內情形。 荊俊最是好事,找著隊尾的秦兵打聽,馳上來低聲道:「是咸陽第一美人寡婦清!」項少龍頭望去,心中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項少龍很想先碰上圖先,先探聽呂不韋找他何事,卻是事與願違。 在書齌見到呂不韋時,這個正權傾大秦的人物道:「少龍你為何如此莽撞,未向我請示,竟向大王提議任徐先這不識時務的傢伙任左丞相,破壞了我的大計,難道我走開一陣子都不行嗎?」項少龍早知此瞞他不過,心中早有說辭,微笑道:「那時大王要立即決定人選,相國又不知何時歸來,可是少龍這提議卻是絕對為了呂相著想,只有讓秦人分享權力,才能顯出呂相胸懷廣闊,不是任用私人之輩。這麼一來,秦廷誰還敢說呂相閒話呢?」 呂不韋微一錯愕,雙目射出銳利的神光,凝神看了他好一會後,才道:「少龍推辭了這僅次於我的職位,是否亦為了這理由呢?」項少龍知他給自己說得有點相信,忙肯定地點頭道:「呂相對我們烏家恩重如山,個人榮辱算得什麼呢?」 呂不韋望往屋頂的橫樑,似乎有點兒感動,忽然道:「我有三個女兒,最少的叫呂娘蓉,就把她配與你吧!」驀地裡,項少龍面對著一生人中最艱難的決定。只要他肯點頭,呂不韋將視他為自己人,可讓他輕易捱到小盤二十一歲行加冕大禮,正式成為秦國之君後,再掉轉槍頭對付這奸人,烏家也可保平安無事。但亦只是這一點頭,他便要乖乖做這大仇人的走狗,還加上呂娘蓉這沉重的心理負擔,對深悉內情的紀嫣然等更是非常不公平。 呂不韋乃這時代最有野心的奸商,絕不會做賠本生意。現在既除去了以陽泉君為首的反對黨,項少龍又得秦王秦後寵愛,除之不得,遂收為己用。這招之為婿的方法,確是高明的一著。項少龍暗地一咬牙,跪拜下去,毅然道:「呂相請收成命,少龍現已妻妾成群,只想早日退隱山林,怕耽誤了小姐的終生。」 呂不韋立時色變,正要迫他時,急密的敲門聲傳來,一名家將滾進來伏地跪稟道:「相爺大事不好,魏人信陵君率領燕、趙、韓、魏五國聯軍,大破我軍於大河之西,蒙大將軍敗返函谷關,聯軍正兵臨關外。」這句話若晴天霹靂,震得兩人忘了僵持著的事,臉臉相覷。呂不韋跳了起來,道:「此事大大不妙,我要立即進宮晉宮見大王。」 看著他的背影,項少龍記起紀嫣然的預言,想不到竟然應驗了,也使他避開了與呂不韋立即撕破臉皮的機會。項少龍和滕翼等離開相府,不敢在秦朝危機臨頭的時刻,不顧而去,便往烏府馳去,好留在咸陽等候消息。剛踏入門口,陶方迎了上來,神情古怪道:「有個自稱是少龍故交的漢子在等你,他怎知你今天會來呢?」 項少龍心中大訝,獨自到偏廳去見這不速之客。那人帶著遮陽的竹帽,背門而坐,身量高頎,透著一種神秘的味道。背影確有些眼熟,卻怎也想不起是何人。那人聽到足音,仍沒有頭。項少龍在他的對面坐下,入目是滿腮的鬚髯,卻看不到被竹帽遮著的雙眼。他正要詢問時,這怪人緩緩挪開竹笠。項少龍大吃一驚,駭然道:「君上!」 龍陽君雖以鬚髯掩飾了「如花玉容」,眉毛亦加濃了,可是那對招牌鳳目,仍使項少龍一眼便認了他出來。兩人對視了一會後,龍陽君微微一笑道:「董兄果是惦念舊情的人,沒有捨棄故人。」項少龍若笑道:「終瞞你不過。」 龍陽君從容道:「董馬癡怎會這麼不明不白地輕易死掉,項少龍更不會完全沒出過手便溜咸陽,我還特別派人到楚國印證此事,剛好真的董馬癡全族被夷狄殺害,別人或會以為那是疑兵之計,但我卻知道真的董馬癡確已死了。假的董馬癡仍在咸陽風流快活。」項少龍道:「君上知道信陵君率六國聯軍正往秦國而來?」龍陽君道:「怎會不知道呢?我正因秦軍敗北,才要匆匆趕來。」 項少龍沉聲道:「君上來此,有何貴幹呢?」龍陽君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為了被軟禁在咸陽作質子的敝國太子增,今次秦兵大敗,秦人必會遷怒於他,要殺之洩憤。我們大王最愛此子,奴家惟有冒死營救。」 項少龍這才想起戰敗國求和時,都以王族的人作質子為抵押品,秦國戰無不勝,可能各國都有人質在咸陽。不禁頭痛起來,道:「君上想我項少龍怎樣幫忙?」龍陽君道:「現在秦君和呂不韋均對項兄寵信有加,只要項兄能美言兩句,說不定可保太子增一命。」 項少龍斷然道:「君上放心,衝著我們的交情,我怎也會盡力而為。」口上雖是這麼說,但想起呂不韋愈來愈明顯的專橫暴戾,實在半分把握都沒有。龍陽君立即喜上眉梢,正要感謝時,陶方進來道:「大王召少龍入宮議事。」 項少龍長身而起,改口道:「龍兄就請留在這裡,等候消息吧。」又向陶方說了幾句要他照拂客人的話後,匆匆入宮去了。 秦宮的宮衛統領安谷傒破天荒首次在宮門候他,把他領往後宮莊襄王處理公務的內廷去,態度頗為客氣,使他有點受寵若驚。這安谷傒高俊威武,年紀在二十五、六間,雖非嬴姓,卻是王族的人。能當得上禁軍大頭領的,都多少和王室有點血緣關係,在忠誠方面無可置疑,以呂不韋的呼風喚雨,亦不能使手下打進這系統去,否則就可操縱秦君的生死了。 這安谷傒對項少龍頗有惺惺相惜之意,到了內廷宏偉的宮闕外時,忽地低聲道:「項太傅一力舉薦徐將軍當左丞相,我們禁衛軍都非常感激。」項少龍呆了一呆,這才明白其中的變化。徐先乃秦國軍方德高望重的人,卻受到呂不韋的排擠,項少龍把他推介上去,自然贏得軍方的好感。 兩人步上長階,守衛立正敬禮,令項少龍亦感風光起來,這種虛榮感確是令人迷醉。安谷傒把他送至此處,著守衛推開大門,讓他進入。才踏入殿內,項少龍便嚇了一跳。只見莊襄王高踞大殿盡端兩層台階之上的龍座處,階下左右分立著五、六名文臣大將。右邊居首的當然是右丞相呂不韋,左邊是硬漢徐先,其他的人裡,他只認得大將王陵、關中君蔡澤、將軍杜壁,都是在與王剪比武時見過面的,這三人均為秦室重臣,其他五人不用說官職身份非同小可。 項少龍依禮趨前跪拜。莊襄王見到他便心生歡喜,道:「項太傅平身!」項少龍起來後,呂不韋搶著為他引介諸人,當然是要向眾人表示項少龍是他的心腹。他認得的三人中,王陵和杜壁均為軍方要人,與王齕、徐先在軍方有著同等級的資歷。蔡澤則是呂不韋任前的右丞相,為人面面俱圓,故雖被呂不韋擠了下來,仍受重用。 至於其他五人,僅居徐先下首的赫然就是與王齕和徐先並稱西秦三虎將之一的鹿公,中等身材,年紀在五十許間,長著把長鬚,眉濃髮粗,眼若銅鈴,身子仍極硬朗,見到項少龍,灼灼的目光打量著他,神態頗不友善。另四人分別為左監侯王綰,右監侯賈公成、雲陽君贏傲和義渠君贏樓,後兩人都是王族直系的人,有食邑封地。 這些人個個表情木然,大多對項少龍表現出頗為冷淡的態度,竟連理應感激他的徐先亦不例外,只有蔡澤和王綰仍算客氣。這緊急會議雲集了咸陽最高層的大臣名將,可見形勢是多麼危急。秦人最忌就是東方諸國的從,而今次信陵君只憑五國之力,便大敗秦軍,可見秦人的恐懼,是絕對有根據的。 項少龍自知身份,退到呂不韋那列的末席,學眾臣將般肅手恭立。莊襄王仍像平時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柔聲道:「少龍可知寡人急召卿來,所為何事?」項少龍心叫不妙。這個軍事會議開了至少兩個時辰,應已得出應付眼前困局之法,這麼召自己前來,不用說是極可能要派自己領軍去應付五國聯軍。 由此可見呂不韋表面雖權傾大秦,但在軍中勢力仍然非常淺薄,蒙驁兵敗,除他項少龍便無可用之將。自己雖曾展示出軍事的天份,始終未曾統率過以十萬計的大軍,與敵對決沙場,難怪與會諸人均有不滿的表情。項少龍恭敬道:「請恕微臣愚魯!」徐先道:「大王請三思此事!」 其他鹿公、賈公成等紛紛附和,都是勸莊襄王勿要倉卒決定。將軍杜壁更道:「五國聯軍銳氣方殷,若棄函谷關之險,妄然出戰,一旦敗北,恐函谷關也不能保,那時聯軍長驅直進,大秦基業怕要毀於一旦,此刻實宜守不宜攻。」呂不韋臉色陰沉之極,冷冷道:「我們今趟之敗,實因敵人來得突然,以致措手不及,此次既有備而戰,將完全是另一番情況了。」 鹿公冷哼道:「信陵君乃足智多謀的人,當年曾破我軍於邯鄲城外,前車可監,右相國怎可說得這麼容易。」徐先接口道:「我軍新敗,銳氣已挫,縱是孫武復生,怕亦要暫且收歛,大王請三思。」這已是他第二趟請莊襄王三思,可知他反對得多麼激烈。 呂不韋不悅道:「太原郡、三川郡、上黨郡關係我大秦系霸業的盛衰,若任由無忌小兒陳兵關外,三郡一旦失守,彼長我消,更是不利,大王請明察。」莊襄王斷然道:「寡人意已決,就任命…….」 在這決定性的時刻,殿外門官唱道:「魏國太子增到!」呂不韋冷然道:「不殺此人,難消我心頭恨!」 莊襄王正要下令押太子增進來時,項少龍大駭撲出,下跪叩首道:「大王請聽微臣一言。」包括莊襄王和呂不韋在內,眾人無驚地看著跪伏地上的項少龍。事實上連項少龍也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只知若讓太子增進殿,被莊襄王下以處死的命令,那他就有負龍陽君所托了。他和龍陽君的關係非常複雜,可是只要他開口請求,便感到必須為他辦到。只衝著他曾護著自己與趙雅,就義不容辭了。 莊襄王訝道:「少龍想說什麼呢?」項少龍心中叫苦時,腦際靈光一閃道:「微臣剛才聽到的,無論攻守,均有得失風險,所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法,讓大王不費一兵一卒,立可解去函谷關之危。」 眾人大訝,都不知他有何妙法。莊襄王對他最有信心,所以才會同意呂不韋薦他領軍出征之議,欣然道:「快說出給寡人參詳。」項少龍道:「今次五國之所以能成功,兵臨關下,關鍵處全繫於無忌公子一人身上,此人若去,聯軍之圍不戰自解,太原三郡亦可保安然。」 眾人無不點頭。連呂不韋都恨不得他有兩全其美之法,他雖一力戰,其實是作孤注一擲,如若再敗,就算仍能守住函谷關,他的地位亦將不保了。項少龍道:「當日微臣曾到大梁……」一五一十的,把信陵君要借他刺殺安厘王一說出來,然後道:「只要微臣把此事告訴太子增,讓他國說與魏王知道,魏王必心生懼意,怕魏無忌凱旋而歸時,乘勢奪其王位,在這情況下,當會把魏無忌召返國內,奪其兵權,如此聯軍之圍,不攻自破。」 眾人均聽得不住點頭稱許。信陵君魏無忌與魏王的不和,天下皆知,當年信陵君盜虎符救趙後,便要滯留邯鄲,不敢魏,只因秦人攻魏,安厘迫不得已,才央信陵君去,若說安厘不忌信陵君,是沒人肯相信的。秦人亦愛用反間之計。白起攻長平,就以反間之計,中傷廉頗,使孝成王以趙括代廉頗,招來了長平慘敗。小小一個反間計,有時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 徐先皺眉道:「項太傅這提議精采之極,可是本相仍有一事不解,若這樣明著放魏增去說出這番話來,那豈非誰都知道我們在用反間計嗎?」杜壁也道:「這計雖好,卻很難奏效。」 項少龍一點不奇怪這杜壁為何特別針對他,因他一向屬於擁秦王次子成蟜的陣營,只不知是否他身份崇高,並不因陽泉君一事受到株連。以呂不韋趕盡殺絕的手段,當然不會因心軟而放過他,可知此人定有憑恃。 項少龍道:「三天前,魏國的龍陽君派人來遊說微臣,希望微臣能為太子增美言兩句,保他性命。假若微臣賣個人情,與龍陽君的人作,助太子增偷離咸陽,同時又把信陵君之事詐作無意中洩露與他知道,這反間之計,便可望成功了。」莊襄王讚歎道:「少龍果不負期望,此計妙絕,就如你所說,由你全權去辦。」 徐先等最緊要就是不用出關與敵硬拚,呂不韋亦樂得不用冒險,於是皆大歡喜,轉而商量如何令太子增不起心的妙計。一切商量妥當後,莊襄王把太子增召了進來,痛斥一頓後,呂不韋便提議把他處決。太子增嚇得臉青唇白,軟倒地上時,項少龍出而求情,力數信陵君的不是,順勢在莊襄王詢問下,把信陵君當日的陰謀說出來。最後當然饒了太子增的小命,只令他不准踏出質子府半步,聽候處置。 莊襄王和呂不韋仍留在內廷商議時,項少龍藉口要聯絡龍陽君的人,與其他大臣一起離開內廷。諸人對他的態度大為改善,只有那杜壁在眾人讚賞項少龍時,一言不發便走了。鹿公、徐先兩人扯著項少龍一道離去。鹿公忽道:「你為何會向大王舉薦徐大將軍呢?」項少龍想到這老將如此坦白,有點尷尬地道:「只因為徐將軍乃不畏權勢的好漢子,就是這樣了。」 徐先肅容道:「項少龍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我徐先至少學不到太傅視功名權位如浮雲的胸襟,當日只要你一點頭,就是我大秦的左丞相,今天你若肯點頭,現在已是三軍之帥了。」忽然間,項少龍知道自己贏得了軍方人士的尊敬,此事突口其來,教他難以相信。快要來到停放車馬的外廣場時,一個宮娥跪倒道旁,道:「項太傅請留一步說話。」 徐先兩人均知他與王后太子關係密切,還以為王后來召他,兩人表示了要約一晚和他宴會共歡後,先一步走了。項少龍也當是朱姬派來截著他的,心中苦笑時,宮娥遞上一個精緻的漆盒,立即告退。項少龍打開漆盒,芳香撲鼻而來,盒內有張摺迭得很有心思的絲箋,打開一看,上面疏密有致地布著幾行秀麗瀟灑的秦棣字體,下面署名琴清。他又驚又喜,還以為美女和他私通款曲,到看完時,才知琴清想約紀嫣然到她家中小住幾日,禁不住有點失望,心情矛盾之極。 到與滕翼等會後,腦海中仍浮動著她風姿優雅,談吐溫嫻的花容玉貌。到烏府,立即到上房找龍陽君。龍陽君聽他把整件事和盤說出後,訝道:「既是反間之計,為何卻要說出來給我聽呢?」項少龍聳肩道:「君上這麼信任我,我怎忍心騙你呢。」 龍陽君道:「信陵君想刺殺大王,是否確有其事?」項少龍點頭道:「這倒是不假。」 龍陽君道:「那就成了。你雖說反間計,但卻極有可能發生,秦人既閉關不出,信陵君遲早要無功而退,遲些早點,亦沒有分別,經此一役後,天下應有一段平靜的日子,目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太子弄大梁去,少龍你定要做得似模似樣,那你我都可立個大功了。」項少龍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龍陽君一向與信陵君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我亡,有此可扳倒信陵君的妙法,他怎肯定放過。 項少龍在大梁與趙倩被信陵君追殺逃亡,他恨不得捅他兩劍。龍陽君何等精明,看穿他的心意道:「放心吧,無忌公子名震六國,大王怎也不敢處死他,且亦非那麼容易,只會奪他兵權,讓他投閒置散。」項少龍放下心事,與龍陽君商量了行動的細節後,就在當夜「無驚無險」地由龍陽君和他的人一手包辦,把太子增救出咸陽,還擁有過關的正式文書,逃返魏國去。 項少龍為了躲避呂不韋重提婚事,連夜溜牧場。他的心情開朗起來,開始與三位嬌妻和田氏姊妹兩婢復以前有說有笑的歡樂日子。善蘭瓜熟蒂落,產下一子,如言贈了給項少龍,更是喜上加喜。在充盈著歡樂氣氛的時刻裡,牧場忽來了個不速之客,赫然是圖先。這相府的大管家神情出奇地凝重,坐下後歎氣道:「今次糟了!」 (卷十一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一章 內憂外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忖以圖先這麼沉穩老到的人,也要叫糟,此事必非同小可,忙追問其詳。圖先道:「令舅昨晚到相府找呂不韋,談了足有兩個時辰,事後呂不韋吩咐呂雄和我派人監視你的動靜,還大發脾氣,臭罵了你一頓,說你不識抬舉,又舉薦徐先作左丞相,看來令舅對你必然沒有什麼好說話。」今趟輪到項少龍臉青唇白,忙使人把岳父烏應元和滕翼請來,說出了這件事的內情。 烏應元拍桌大罵道:「這忤逆子竟敢出賣家族,我定要以家法把他處死。」滕翼的臉色亦變得非常難看,若呂不韋有心對付他們,確是非常頭痛的事。圖先道:「究竟廷威少爺向呂不韋說了什麼話呢?假若呂不韋知道了整件事情,應該會避忌我,甚或立即把我處死,不會像現在般仍著我為他辦事。」 烏應元整個人像忽然蒼老了近十年,頹然歎道:「幸好我早防了他們一手,只說呂不韋這人表面看來豁達大度,其實非常忌材,不大可靠。現在少龍得大王王后愛寵,恐會招他之忌,所以必須早作防範,預好退路。至於細節,卻沒有告訴他們。」滕翼沉聲道:「我看廷威少爺仍沒有這麼大膽,此事或有族內其他長輩支持,所以未調查清楚,切勿輕舉妄動。」 圖先點頭道:「滕兄說得對,假若抓起了廷威少爺,必會驚動呂不韋,那他就知有內奸了。」烏應元再歎了一口氣,目泛淚光。烏廷威畢竟是他親生骨肉,那能不傷心欲絕。圖先續道:「以呂不韋的精明,見少龍你出使不成來之後,立即退隱牧場,又準備後路,必然猜到給你識破了他的陰謀。此事若洩漏出來,對他的影響非同小可,他絕不會放過你們。」 烏應元拭掉眼淚,冷哼道:「現在秦廷上下都對少龍另眼相看,我們烏家牧場又做得有聲有色,他能拿我們怎樣?」圖先道:「新近呂不韋招納了一位著名劍手,與以前被少龍殺死的連晉同屬衛人,聽說兩人還有師兄的關係。此人叫管中邪,生得比少龍和滕兄還要粗壯,論氣力可比得上囂魏牟,劍法騎術則猶有過之,有以一當之勇。人又陰沉多智,現在成了呂不韋的心腹,負責為他訓練家將,使呂不韋更是實力倍增,此人絕不可小覷。」 滕翼和項少龍均感頭皮發麻,若此人比囂魏牟更厲害,恐怕他們都不是對手。當日之所以能殺死囂魏牟,皆因先用計射了他一箭,否則勝負仍是難以預料。烏應元道:「圖管家和他交過了手嗎?」圖先苦笑道:「和他玩過幾下子,雖沒有分出勝負,但圖某自知遠及不上他,否則那會把他放在心上。」 三人無不動容。要知呂府芸芸家將中,圖先一向以劍術稱冠,假若連他也自認遠及不上這個管中邪,可知他是如何厲害了。滕翼道:「呂不韋既得此人,說不定會在宴會的場藉表演劍法為名,迫少龍動手,再以失手為藉口,殺害少龍。那既非私鬥,秦人在宴會比武又視同家常便飯,既成事實後,恐大王亦難以怪他。」 烏應元倒對項少龍充滿信心,這當然是他不知囂魏牟的厲害。冷笑道:「少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嗎?不過以後出入倒要小心點。」項少龍暗忖一日未和呂不韋正式翻臉,很多事都是避無可避,歎道:「呂不韋四處招攬人材,還有什麼其他像樣的人物?」 圖先道:「論文的有個叫莫傲的人,此人才智極高,見聞廣博;但心術極壞,使人假扮陽泉君偷襲你們的意,可能便是出自這人的壞心腸。他又對醫藥之道極有心得,先王之死,應是由他下手配製毒藥。」滕翼皺眉道:「這事連你也不知道嗎?」 圖先歎道:「莫傲娶了呂雄的妹子,可算是呂不韋的親族。這種天大重要的事,除了他自己的族人外,連我這跟了他十多年的親信也瞞著,如今還設法削掉我的人呢,唉!」說到最後,露出了傷痛悵惘的心情。烏應元忍不住道:「圖管家為何不像肖先生般一走了之呢?」 圖先臉容深沉下來,咬牙切齒的道:「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我怎也要看著他如何收場。幸好我尚對他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只要他一天不知道我已識穿了他的陰謀,他仍不會對付我,表面上,他怎也要擺出重情重義的虛偽樣子。」項少龍陪著他歎了一口氣道:「剛才你說文的有這莫傲,那武的還有什麼人?」 圖先道:「還有三個人,雖遠及不上管中邪,但已是不可多得的一流好手,他們就是魯殘、周子桓和嫪毒。」項少龍劇震道:「嫪毒?」 三人同時大訝的瞪著他。圖先奇道:「你認識他嗎?他雖是趙人,但三年前早離趙四處碰機會,後來在韓國勾引了韓闖的愛妾,被韓闖派人追殺,才被迫溜了來咸陽。少龍理應沒有機會和他碰過頭。」項少龍是有口難言,在秦始皇那齣電影裡,嫪毒乃重要的奸角,勾搭了朱姬後,脫離呂不韋的控制,干擾朝政,密謀造反。這些事怎能對他們說呢?苦笑道:「沒有什麼?只是這人的名字很怪吧了!」 三人仍懷疑地看著他。項少龍攤著手道:「說實在的,不知為何我聽到這人的名字就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嘿!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這麼說,三人反而可以接受,無不心生寒意。滕翼本是一無所懼的人,但現在有了嬌妻愛兒,心情自是迥然有異。 圖先沉吟片晌道:「嫪毒這人很工心計,最擅逢迎吹拍之道,很得呂不韋歡心。兼之他生得一表人材,有若玉樹臨風,婦人小姐見到他,就像餓蟻見到了蜜糖。在咸陽裡,他是青樓姑娘最歡迎的人。」頓了頓又道:「據說他天賦異稟,晚晚床笫征戰亦不會力不從心,曾有連御十女的紀錄。呂不韋就是最愛利用他這專長,要他勾引人家妻妾,探聽消息。哼!這人是天生無情無義的人,也不知誤了多少良家婦女的終身,若不是有呂不韋護著他,早給人殺了。」 四人沉默下來。呂不韋招攬的人裡,有著不少這類「奇人異士」,若和他公然對抗,確非一件愉快的事。烏應元歎了一口氣道:「圖管家這樣來找我們,不怕呂不韋起疑心嗎?」圖先道:「今次我實是奉他之命而來,邀請少龍三天後到咸陽相府赴宴。至於他為何宴請少龍,我卻不知道了,看來都不會是什麼好事。烏大爺卻不在被請之列。」 項少龍想起呂不韋迫婚的事,歎了一口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走著瞧吧。有些事避都避不了的。」烏應元道:「外憂雖可怕,內患更可慮。若不痛下決心,清理門戶,將來吃了大虧,那才要後悔莫及呢。」 圖先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更不可讓廷威少爺知道事情敗露,甚至不妨反過來利用他製造假象,瞞騙呂不韋。」轉向項少龍道:「呂不韋是我所見過最擅玩弄陰謀手段的人,咸陽內現在唯一能與他周旋的,就只有你項少龍一人。你們烏家有廷威少爺這內憂,相府內亦有我圖先,就讓我們來與他分個高低好了。」 項少龍復了冷靜,微笑道:「多餘話我不說了,只要我項少龍有一口氣在,終會為各位被害死的兄他們討公道的。」 項少龍到後院,烏廷芳、趙致、紀嫣然和田氏姊妹正在弄兒為樂。項少龍雖心情大壞,仍抱起由紀嫣然取名寶兒的兒子,逗弄了一會,看到眾女這麼興高采烈,想起危難隨時臨身,不禁感交集。紀嫣然慧質蘭心,看出他的不安,把他拉到一旁追問原因。 項少龍把烏廷威的事說了出來,同時道:「最緊要提醒廷芳,假若這小子問及出使的事,怎也不可把秘密透露他知道。」紀嫣然沉吟片晌後,道:「我倒想到一個方法,就是由廷芳之口洩露出另一種假象,廷威必會深信不疑,還會搶著把事情告訴呂不韋,說不定我們可把他騙倒哩!」 項少龍苦惱地道:「但有什麼謊話,可解釋我們要到塞外去避開呂不韋呢?」紀嫣然道:「呂雄就是個可資利用的人,只要我們說猜到呂雄和陽泉君的人暗通消息,因而懷疑是呂不韋在暗中唆使,那呂不韋最害怕的事,便沒有洩露出來。因為呂不韋最怕人知道的,就是偷襲者根本不是陽泉君的人。」 項少龍喜得在紀嫣然臉蛋吻了一口,讚道:「就這麼辦!有你這女諸葛為我籌劃,還用擔心什麼呢?」紀嫣然愕然道:「什麼是女諸葛?」 項少龍這才知說漏了口,諸葛亮是三國的人,要幾年後才出世,紀才女當然不知道。幸好這時趙致走了過來,怨道:「柔姊真教人擔心,這麼久都不托人捎個信來,蘭姊更怪她不來看她哩!」項少龍想起善柔,剛因紀嫣然的妙計而稍為放下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安慰了趙致兩句後,項少龍對紀嫣然道:「明天我們咸陽,琴清不是約你去她家小住嗎?我可順道送你去。」紀嫣然含笑答應,過去把烏廷芳拉往內軒,當然是要藉她進行計劃。項少龍不忍見烏廷芳驚悉乃兄的壞事而傷心的樣子,溜了去找滕翼練劍。為了將來的危難,他必須把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中。在這戰爭的年代裡,智計劍術,缺一不可。這未來十年,將會是非常難熬的悠久歲月。 次日正要起程往咸陽時,才發覺烏應元病倒了。項少龍這岳丈一向身體壯健,絕少病痛,忽然抱恙,自然是給不肖子烏廷威氣出來的。項少龍囑咐了烏廷芳好好侍奉他後,憂心忡忡的和紀嫣然、滕翼、荊俊及十多個精兵團頂尖好手組成的鐵衛,趕往咸陽。 烏卓和一千子兵,離開牧場足有個多月了,仍未有任何信息傳來,不過既有王剪照顧他們,項少龍亦不用擔心。次日清晨,進了城門,項少龍忍著了見琴清的慾望,遣非常樂意的荊俊負責把紀嫣然送往在王宮附近的琴清府第去,自己則和滕翼返烏府。剛踏入府門,見到烏廷威和陶方不知為什麼事爭執著,烏廷威見項滕兩人來到,冷冷打了個招呼,怒沖沖的走了。 陶方搖頭歎了一口氣道:「真拿他沒法!」三人坐下後,陶方道:「他前天才向我要了五錠黃金,今天竟又迫我再給他五錠,我給他沒要緊,但大爺責怪下來時,誰負那責任。哼!聽說他最近幾個月迷上了醉風樓的婊子單美美,難怪揮金如土。冤大頭永遠是冤大頭,他拿金子給人,人家卻拿金子去貼小白臉。」 項少龍想不到這類情況古今如一,順口問道:「那個小白臉有這種本事,竟可讓青樓的紅阿姑倒貼他呢?」陶方不屑道:「還不是呂相府的嫪哥兒,他自誇若用那條傢伙來當輪軸,可繞室三匝而不墜,你們相信嗎?」 項少龍和滕翼對望一眼,都感覺內有別情。前者沉聲道:「是嫪毒嗎?」陶方愕然道:「你也聽過他嗎?」 陶方仍未知烏廷威出賣家族的事,項少龍藉這機會說了出來。陶方聽得臉色連變,歎道:「我早猜到有這情況發生了。自少龍你來烏家後,一直把這個自視甚高的忤逆子壓著,他怎會服氣。而且咸陽這麼熱鬧繁華,要他離開前往塞外捱苦,那更甚於要了他的命。」滕翼道:「看來呂不韋一直在利用著他,否則嫪毒不會通過那單美美來操縱烏廷威。我們要提高十二個精神,假設呂不韋害死烏爺,家業將名正言順落在這不肖子手裡,加上其他長輩的支持,我們還怎能在烏家下去呢?」 陶方臉色倏地轉白,顫聲道:「少爺不致這麼大膽吧!」項少龍冷哼道:「色迷心竅,再加利慾薰心,他什麼事做不出來。單是向呂不韋洩漏秘密,和實質的殺父沒有什麼分別了。」 滕翼一震道:「記不記得圖先曾提過的莫傲,最擅用藥,害死了人,事後什麼都查不到,這一手不可不防呢。」陶方的臉色更難看了,站了起來,道:「讓我牧場一趟,和大少爺談個清楚。」 項少龍點頭道:「岳丈正染恙臥榻,你順便去看看他也好。」陶方與烏應元僕情深,聞言匆匆去了。他剛出門,王宮有內侍來到,傳項少龍入宮見駕。項少龍連那盞茶都未有機會喝完,立即匆匆入宮去了。 才到王宮,禁衛統領安谷傒迎上來道:「大王正要派人往牧場找你,聽得太傅來了咸陽,倒省了不少時間。」項少龍訝道:「什麼事找得我那麼急呢?」 安谷傒湊到他耳旁道:「魏人真的退兵了!」項少龍才記起此事,暗忖今趟信陵君有難了。安谷傒又道:「太傅謁見大王后,請隨末將到太子宮走一轉,李廷尉希望能和太傅敘舊呢。」 項少龍把李廷尉在心中念了幾次,才省起是李斯,欣然道:「我也很想見他哩!安統領現在一定和他相當廝熟了。」安谷傒領著他踏上通往內廷的長廊,微笑道:「李先生胸懷經世之學,不但我們尊敬他,大王、王后和太子都佩服他的識見。」 項少龍心中暗笑,自己可說這時代最有「遠見」的人,由他推薦的人怎錯得了。李斯若連這點都做不到,將來那能坐上秦國第二把交椅的位置。這小子最管用的就是法家之學,與商鞅一脈相乘,自然對正秦人的脾胃。廷尉雖職位低微,卻是太子的近臣,只要有真材實學,又懂逢迎小盤,將來飛黃騰達,自是必然了。 左思右想之際,到了內廷的宏偉殿門前。登上長,踏入殿內,莊襄王充滿歡欣的聲音傳來道:「少龍快來,今趟你為我大秦立下天大功勞,寡人定要重重賞你。」項少龍朝殿內望去,只見除了呂不韋和徐先這兩大丞相外,鹿公、賈公成、蔡澤、嬴樓、嬴傲、王陵等上次見過的原班權臣大將全來了,只欠了一個對他態度惡劣的大將杜壁。他忙趨前在龍廷前跪下,道:「為大秦盡力,乃微臣份內之事,大王不必放在心上。」 莊襄王笑道:「快起來!如此不動干戈,便化解了破關之危,最寡人心意。」項少龍起來後,偷望了呂不韋一眼,只見他眼內殺機一閃即沒後,堆起笑容道:「少龍就是這麼居功不驕的人,不過少龍尚無軍功,大王異日可差他帶兵出征,凱旋歸來時,再論功行賞,不是更名正言順嗎?」 這時項少龍退至末位,正咀嚼著呂不韋剛才眼神透露出的殺意,暗忖明天相府宴會時,定要小心點才成,否則說不定真會給呂不韋借比試為名,活生生宰掉了。不過剛才莊襄王說者無心的一番話,正顯示出他不喜妄動干戈的和平性格,實與呂不韋的野心背道而馳。只聽鹿公呵呵笑道:「右相的想法未免不懂變通了,不費一兵一卒,就使魏人退兵,其他四國更難再堅持,這還不是立了軍功嗎?」 莊襄王開懷道:「鹿公此言正孤意,各位卿家還有何提議?」此刻只要不是聾的或盲的,均知莊襄王對項少龍萬分恩寵,誰敢反對?商議了一番後,決定策封項少龍為御前都統兼太子太傅,與安谷傒同級,假設秦王御駕親征,他和安谷傒便是傍侍左右的親衛將了,但目前仍只是個虛銜,沒有領兵的實權。眾人紛紛向他道賀。 在這情況下,項少龍可說推可無推,同時也知道,莊襄王的恩寵,進一步把他推向與呂不韋鬥爭的路上。以前就算對著趙穆這麼強橫的敵人,他也沒有半丁點懼意。可是只要想起歷史上清楚寫著莊襄王死後那十年的光景,呂不韋一直權傾朝野,無人敢與其爭鋒,又自己不知會否栽在他手上,想想就頭皮發麻,苦惱難解。這就是知道部分命運的壞處了。 又暢談一番後,莊襄王特別囑咐項少龍今晚要和他共餐,才欣然離去,返後宮歇息。項少龍更是心中叫苦,因為莊襄王並沒有邀請呂不韋,擺明今趟的功勞,是全歸他項少龍一個人的。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和呂不韋虛與委蛇一番後,往見李斯。李斯搬到了太子宮旁的客舍居住,見到項少龍,露出曾共患難的真誠笑意,謝過安谷傒後,把他領進客舍的小廳堂去。 項少龍見他一洗昔日倒霉之氣,脫胎換骨般神采飛揚,代他高興道:「李兄在這裡的生活定是非常寫意了。」李斯笑道:「全賴項兄提攜,這裡和相府,可說是兩個不同的天地,若要我到那裡去,情願死掉算了。」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他定是在相府挨過不少辛酸,例如遭人排擠侮辱的那類不愉快事件。 這時有位俏婢奉上香茗後,才返內堂。項少龍見她秀色可餐,質素極佳,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李斯壓低聲音道:「這是政太子給我的見面禮,還不錯吧!」項少龍聽得心生感觸,想當年小盤調戲婢女,被母親趙妮責怪,現在則隨手送出美女。不過這小子尚算聽教聽話,依自己的指示善待李斯,還懂得以手段籠絡人,真不簡單。忍不住問道:「李兄認為太子如何呢?」 李斯露出尊敬的神色,低聲道:「太子胸懷經世之志,觀察敏銳,學習的能力又高,將來必是一統天下的超卓君,李斯有幸,能扶助明,實拜項兄之賜。」今趟輪到項少龍對李斯肅然起敬了。他對小盤這未來秦始皇信心十足,皆因他從史書預知結果。可是李斯單憑眼光,看出小盤異日非是池中之物,當然比他更要高明多了。 李斯眼中再射出崇敬之色,但對像卻是項少龍而非小盤,正容道:「前天我陪太子讀書時,大王和王后來探太子,說起項兄曾提議一統天下後,外則連築各國長城,內則統一幣制、立郡縣、開驛道、辟運河,使書同文、行同軌,確是高瞻遠矚,李斯佩服得五體投地。」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被迫下「念」出來的一番話,莊襄王竟拿來作對小盤的教材,異日小盤奉行不誤時,豈不是自己拿歷史來反影響了歷史,這筆糊塗賬該怎麼算呢? 真正的謙遜了幾句後,李斯向項少龍問起了呂不韋的動靜。項少龍說了後,李斯道:「項兄不用擔心,照我看大王對呂不韋的大動干戈,又惹得五國聯軍兵臨關下,已開始頗有微言,這大奸賊風光的日子怕不會太長久了。」項少龍心中暗歎,任你李斯目光如炬,也不知莊襄王命不久矣。誠懇地道:「老天爺並不是每事都能如人所願,將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李兄只須記著盡力輔助太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理會。」 李斯不悅道:「項兄當我李斯是什麼人,既是肝膽相照的朋友,自當禍福與共,以後李斯再不想聽到這種話了。」項少龍苦笑時,小盤差人召他去見。兩人均感相聚的時間短促,但既是太子有命,惟有依依惜別了。項少龍雖樹立了很多敵人,但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二章 秦王歸天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負手立在窗漏前,看著黃昏下外面御園的冬景,自有一種威凌天下的氣度,內侍報上項少龍來臨,退了出去後,淡然道:「太傅請到我身旁來!」項少龍感到他愈來愈「像」太子了。移到他左旁稍後處站定,陪他一起看著園外殘冬的景色。小盤別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去,輕輕歎了一口氣。項少龍訝道:「太子有什麼心事呢?」小盤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我有什麼心事,誰能比太傅更清楚哩!」 項少龍微感愕然。小盤還是首次用這種「太子」的口氣和他說話,把兩人間的距離又拉遠了少許,感觸下,不禁學他般歎了一口氣。一陣不自然的沉默後,小盤道:「昨天呂相國對我說了一番非常奇怪的話,說這世上只有三個人真正對我好,就是父王、母后和他呂不韋。但三人中,可助我一統天下的,卻只有他一個人能辦到,教我不要相信其他人,他們只屬供我成就不朽霸業鴻圖的踏腳石。唉!看來他真把我當作是他的兒子,又以為我也心知肚明了。」 倏地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瞧著項少龍,低聲道:「師傅!他為何要說這番話呢?是否針對你而言?我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可登上王位,他卻好像已把我看成了秦室之,這事豈非奇怪之極?」項少龍被他看得心頭狂跳。換了往日,他定會責他不應稱他作師傅,可是目下為他霸氣迫人的氣度所懾,兼之他竟能從呂不韋的說話中,推斷出呂不韋和他之間有點不妥當,顯出過人的敏銳和才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小盤恍然,復平常的神態道:「看太傅的神情,呂相國和太傅間必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接著神情微黯道:「太傅仍要瞞著我嗎?」 項少龍這時才有空想到小盤提出的另一個問題。自己知道小盤很快會因莊襄王的逝世登上王位,皆因此乃歷史,可是呂不韋憑什麼知道呢?除非……想到這裡一顆心不由跳得更劇烈了。 小盤訝道:「太傅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這時項少龍想到的卻是:歷史上所說莊襄王登基三年後,因病去世根本就不是事實。莊襄王根本是給呂不韋害死的。否則他不會在這時候向小盤說出這番奇怪的話來。自己怎能任他行兇呢? 他的心跳得更劇烈了。自己真蠢,盲目相信史書和電影,其實早該想到這可能性。假設他把所有事情,和盤向莊襄王托出,他會怎樣對待這大恩人呢?以他和莊襄王與朱姬的關係,他的說話肯定有很大的說服力。這樣能否把歷史改變?項少龍猛下決心,決定不顧一切,也要設法挽救莊襄王的性命,如此才對得住天地良心。 就在此時,一名內侍奔進來哭道:「稟上太子,大王在後廷昏倒了。」小盤立即色變。項少龍則手足冰寒,知道已遲了一步,終於改變不了歷史巨輪轉動的方向。同時想起剛才廷會時呂不韋眼中閃過的殺機,明白到那竟是針對莊襄王而發的。今趟他又輸了一著,卻是被虛假的歷史蒙蔽了。 八名御醫在莊襄王寢宮內經一晚的全力搶救,這秦國君已醒了過來,卻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御醫都認為他中了風。只有項少龍由他眼中看出痛苦和憤恨的神色。他的脈搏愈來愈弱,心臟兩次停止了跳動,但不知由那裡來的力量,卻支撐著他,使他在死神的魔爪下作垂死掙扎。當呂不韋趨前看他時,他眼中射出憤怒的光芒,口唇顫震,只是說不出梗在心裡的話來。 朱姬哭得像個淚人兒般,全賴一眾妃嬪扶著,才沒有倒在地上。秀麗夫人和成蟜都哭得天昏地暗,前者更數度昏厥了過去。小盤站在榻旁,握緊莊襄王的手,一言不發,沉默冷靜得教人吃驚。獲准進入寢宮的除呂不韋外,只有項少龍這身份特別的人,以及徐先、鹿公、蔡澤、杜壁等重臣,其他文武官,全在宮外等候消息。 莊襄王忽然甩開小盤的手,辛苦地指向項少龍。呂不韋眼中凶光一閃,別頭向項少龍道:「大王要見你!」說罷退往一旁,只留下小盤一人在榻側。項少龍心中悔恨交集,若他能早一步想到呂不韋狼心狗肺至會害死莊襄王,定會不顧一切地把他的奸謀揭露出來。可是卻鬥不過命運,終是棋差一著。他來到榻前,跪了下去,握緊了莊襄王的手。 莊襄王辛苦地把黯淡的眼神注在他臉上,射出複雜之極的神色,其中包括了憤怒、憂傷和求助。當場所有人裡,除了呂不韋外,恐怕只有項少龍能明白他的意思。他雖不知呂不韋用什麼手法和毒藥害到莊襄王這個樣子,但極有可能是憑著與莊襄王的親密關係,親自下手。所以莊襄王醒來後,心知肚明害他的人是呂不韋,卻苦於中毒已深,說不出話來。呂不韋的新心腹莫傲用毒之術,確是高明至極,竟沒有御醫可以看出問題。 握著莊襄王顫抖著的手,項少龍忍不住淚水泉湧而出。一直沒有表情的小盤,亦跪了下來,開始痛泣起來。宮內的妃嬪宮娥受到感染,無不垂淚。項少龍不忍莊襄王再受折磨,微湊過去,以微細得只有小盤才可聽到的聲音道:「大王放心,我項少龍定會殺掉呂不韋,為你報仇。」小盤猛震了一下,卻沒有作聲。莊襄王雙目異芒大作,露出驚異、欣慰和感激揉集的神色,旋又斂去,徐徐閉上雙目,頭無力地側往一旁,就此辭世。 寢宮內立時哭聲震天,妃嬪大臣跪遍地上。小盤終於成為了秦國名義上的君了。 項少龍到烏府時,已近深夜四更天了。他和滕翼、荊俊都是心情沉重。沒有了莊襄王,呂不韋更是勢大難制。小盤一天未滿二十一歲,便不能加冕為王,統攬國政,呂不韋這右丞相理所當然地成了攝政輔的大臣。朱姬則成了另一個最有影響力的人。可是因她在秦國始終未能生根,故亦不得不倚賴呂不韋,好互相扶持。利害的關係,使兩人間只有作一途。 在某一程度上,項少龍知道自己實是促成呂不韋對莊襄王遽下毒手的要因素之一。正如李斯所言,莊襄王與呂不韋的歧見愈來愈大,加上烏廷威的洩秘,使呂不韋擔心若項少龍向莊襄王揭出此事,說不定所有榮華富貴、名位、權力,均會毀於一旦。加上又希望自己的「兒子」早點登基,本身更非善男信女,故鋌而走險,乃屬必然的事。現在秦朝的半個江山,已落到了這大奸人手裡。他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千猜萬想,也估不到小盤的真正身份。 三人此時在大廳坐下,雖是身疲力累,卻半點睡意都欠奉。滕翼沉聲道:「是否呂不韋干的?」項少龍點頭道:「應該錯不了。」 荊俊年少氣盛,跳起來道:「我們去通知所有人,看他怎樣脫罪。」待見到兩位兄長都木然看著他時,才頹然坐蓆上。滕翼道:「不若我們立刻離開咸陽,趁現在秦君新喪,呂不韋忙於佈置的時刻,離得秦國愈遠愈好。」 項少龍心中暗歎,若沒有小盤,他說不定真會這樣做。為了嬌妻和眾兄的安全,什麼仇都可暫擱一旁,現在卻不可以一走了之。滕翼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眼前這脫身機會錯過了將永不頭,呂不韋現在最忌的人就是三,只要隨便找個藉口,就可把我們收拾。」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二哥先走一步好嗎?順便把芳兒她們帶走。」 滕翼大感愕然道:「咸陽還有什麼值得三留戀的地方呢?」荊俊則道:「三哥有姬後和太子的支持,我看呂不韋應不敢明來,若是暗來,我們怎不濟都有一拚之力。」 項少龍斷然道:「小俊你先入房休息,我有事和二哥商談。」荊俊以為他要獨力說服滕翼,依言去了。項少龍沉吟良久,仍說不出話來。滕翼歎了一口氣道:「少龍!說實在的,我們間的感情,比親兄還要深厚,有什麼事那麼難以啟齒呢?若你不走,我怎也不會走,死便死在一塊兒好了。」 項少龍猛下決心,低聲道:「政太子實在是妮兒的親生兒子。」滕翼劇震道:「什麼?」項少龍遂一五一十,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滕翼不悅道:「為何不早對我說呢?難道怕我會洩漏出去嗎?」項少龍誠懇道:「我怎會信不過二哥,否則現在就不會說出來了。只是這秘密本身便是個沉重的負擔,我只希望一個人去承受吧了!」 滕翼容色稍緩,慨然道:「若是如此,整個形勢完全不同了,我們就留在咸陽,與呂不韋周旋到底,但卻須預留好退路,必要時溜之大吉。以我們的精兵團,只要不是秦人傾力來對付我們,該有逃命的把握。」項少龍道:「小俊說得不錯,呂不韋還不敢明刀明槍來對付我們,不過暗箭難防,我們待襄王殯殮後,立即返牧場,靜觀其變。小盤雖還有八年才行加冕大禮,但如今終是秦王,他的話就是王命,給個天呂不韋作膽,也不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內。」 滕翼道:「不要低估呂不韋,這人既膽大包天,又愛行險著,只是這麼隻手遮天的害死兩代秦君,即可知他厲害,加上他手上的奇人異士無數,縱不敢明來,我們也是防不勝防呢。」項少龍受教地道:「二哥教訓得好,我確是有點忘形了。小盤說到底仍是個孩子,希望姬後不要全靠向呂不韋就好了。」 滕翼歎道:「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事。」急驟的足音,由遠而近。兩人對望一眼,都泛起非常不祥的感覺。一名應是留在牧場的精兵團團員烏傑氣急敗壞地奔了進來,伏地痛哭道:「大老爺逝世了!」 這句話有若晴天霹靂,震得兩人魂飛魄散。項少龍只感整個人飄飄蕩蕩、六神無,一時間連悲痛都忘掉了。忽然間,他們明白到呂不韋請他們到咸陽赴宴,其實是不安好心,乃調虎離山之計,好由烏家的內奸,趁他們離開時,奪過牧場的控制權。幸好誤打誤撞下,陶方全速趕了去。否則烏應元的死訊,絕不會這麼快傳到來。 荊俊跑趕了入來,問知發生了什麼事後,熱淚泉湧,一臉憤慨,往大門衝去。滕翼暴喝道:「站著!」荊俊再衝前幾步後,哭倒地上。滕翼把烏傑抓起來,搖晃著他道:「陶爺有什麼話說?」 烏傑道:「陶爺命果爺和布爺率領兄把三老爺、四老爺和廷威少爺都綁了起來,請三位大爺立即趕牧場去。」滕翼放開了手,任這因趕路耗盡了氣力的烏傑軟倒地上。然後來到失魂落魄的項少龍前,抓著他肩頭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三你若不能當機立斷,整個烏族都要完了。」 項少龍茫然道:「我可以怎辦呢?難道要我殺了他們嗎?」滕翼道:「正是這樣,你不殺人,別人便來殺你,這些蠢人竟然相信呂不韋,也不想想呂不韋怎會讓人知道是他害死烏大爺。若我猜得不錯,呂不韋的人正往牧場進發,以烏族內鬥作掩飾,欲一舉殺盡烏家的人。」 又向荊俊喝道:「小俊!若我們死不了,你還有很多可以哭的機會,現在立即給我出去把風,同時備好馬匹。」荊俊跳了起來,領著擁了進來的十八鐵衛旋風般去了。項少龍清醒過來,壓下悲痛,向報訊的烏傑道:「你是否由城門進來的?」 烏傑答道:「陶爺吩咐我攀城牆入來,好避人耳目。」滕項兩人對望一眼,都對陶方臨危不亂的老到周詳,感到驚異,陶方竟是厲害至此。烏傑又道:「我們有多人在城外等候三位大爺,備有腳程最好的快馬,三位大爺請立即起程。」 這時烏言著倉皇奔進來道:「情勢看來不妙!西南和東北兩角各有多人摸黑潛來哩。」滕翼斷然道:「立即放火燒宅,引得人來救火時,他們的人就不敢強來了,這也可救宅內婢僕們之命。」烏言著領命去了。 滕翼再向項少龍正容道:「三下了決心嗎?」項少龍淒然一笑道:「我再沒有別的選擇了。由今天開始,誰要對付我項少龍,只要殺不死我,都要以血來償還。」在這一切全憑武力解決的時代,這是唯一的應付方法。項少龍終徹底地體會到這真理。 滕翼點頭道:「這才像樣,可以起程了嗎?」獵獵聲響,後園的貨倉首先起火。咸陽烏府房舍獨立,與屋遠隔,在這殘冬時分,北風雖猛,火勢應該不會蔓延往居去。叫喊救火的聲音,震天響起。鄰居們當然不會這麼快驚覺,叫救火的自是放火的人。 項少龍振起精神道:「我們立即趕去。」就在這一刻,他知道與呂不韋的鬥爭,已由暗轉明。而直到現在,呂不韋仍是佔著壓倒性的上風。他的噩夢,何時才可告一段落呢?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三章 識破奸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眾人策騎往城門馳去時,天際微微亮了起來。項少龍在轉上出城的驛道時,忽地勒馬叫停。滕翼、荊俊、十八鐵衛和那報訊的烏傑,與一眾精兵團團員,慌忙隨他停下來。晨早的寒風吹得各人衣衫飛揚。長道上空寂無人,一片肅殺淒涼的氣氛。風吹葉落裡,驛道旁兩排延綿無盡的楓樹,沙沙作響。 項少龍苦笑道:「我怎都要接了嫣然,才可放心離去。」滕翼一呆皺眉道:「她在寡婦清處,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吧。」 項少龍道:「我明白這點,但心中總像梗著一根刺,唉!對不起。」滕翼與荊俊對望一眼,都泛起無奈的表情,牧場乃急不容緩的一事,怎容得起這時間上的延誤。那烏傑焦急道:「項爺!不若另派人去接夫人吧!」 項少龍和滕翼交換了個眼色,同時心生寒意,都想起了當日出使魏國,臨時改道時呂雄的反應。精兵團的團員均受過訓練,受著最嚴格的紀律約束,上頭說話時,並沒有他們插嘴的餘地。為何這烏傑膽子忽然大起來?難道還怕他們不知道形勢的緊迫嗎?項少龍既生疑心,誆他道:「就由烏傑你和荊爺去接夫人好嗎?」烏傑愕然道:「這怎麼成哩!我還要給項爺和滕爺引路,噢!」 烏言著和烏舒兩人,在滕翼的手勢下,由後催騎而上,左右兩把長劍,抵在烏傑脅下處。項少龍雙目寒芒閃動,冷笑道:「烏傑你知否是什麼地方出錯,洩露了你的奸計?」烏傑色變道:「我沒有啊!我不是奸細!」話出口,才知漏了嘴。 要知項少龍在烏家的子兵中,地位之高,有若神明。這烏傑在他面前,由於有這心理的弱點,自是進退失據。荊俊勃然大怒,喝道:「拖他下馬!」「砰!」烏舒飛起一腳,烏傑立即跌下馬背,尚未站起來,給跳下馬去的滕翼扯著頭髮抽了起來,在他小腹結結實實打了一拳。烏傑痛得整個人抽搐著彎了起身體,又給另兩名鐵衛夾著兩臂,硬迫他站著。 荊俊早到了他身前,拔出匕首,架在他咽喉處,寒聲道:「只要有一句謊話,這匕首會割破你的喉嚨。但我將很有分寸,沒有十來天,你都不會死去。」烏傑現出魂飛魄散的神色,崩潰下來,嗚咽著道:「是少爺迫我這般做的,唉!是我不好!當他的侍從時,欠了他很多錢。」 各人心中恍然,暗呼幸運,若非項少龍忽然要去接紀嫣然一起離城,今趟真是死都不知是什麼一事。這條毒計都不可謂不絕了。項少龍心中燃起希望,沉聲道:「大老爺是否真的死了?」烏傑搖頭道:「那只是騙你的。牧場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少爺要對付的只是你們三位大爺,否則我怎也不肯做……呀!」腰脅處中了烏舒重重一下膝撞。 項少龍心情轉佳,道:「這傢伙就交給二哥問話,我和小俊到琴府去,接了嫣然後再作打算好了。」約了會面的地點後,與荊俊策騎往琴清的府第馳去,這時才有機會抹去一額的冷汗。 往琴府去時,項少龍有著再世為人的感覺。假若呂不韋所有這些陰謀奸計,均是出於呂不韋府裡那叫莫傲的腦袋,那這人實在是他所遇過的人中,智計最高的人,且最擅長以有心算無心的手段。此計真若成功,項少龍只能比莊襄王多活兩天。 這是條連環緊扣的毒計。首先,呂不韋見在紅松林害不死他項少龍,轉而向烏廷威這一向沉迷酒色的人下手,由嫪毒通過一個青樓名妓,加上相府的威勢,再利用他嫉恨不滿項少龍的心態,把他籠絡過去。當烏廷威以邀功的心態,把烏族準備撤走的事,洩露了給呂不韋後,這大奸人遂立下決心,要把他項少龍除去。毒殺莊襄王一事,可能是他早定下了的計劃,唯一的條件是要待自己站穩陣腳後,才付諸實行。 於是呂不韋借宴會之名,把他引來咸陽。莊襄王橫死後,詐他出城,在路上置他於死地。際此新舊國君交替的時刻,秦國上下因莊襄王之死亂作一團,兼之他項少龍又是仇家遍及六國的人,誰會有閒情理會並追究這件事?這個謊稱烏應元去世,牧場形勢大亂,鬥爭一觸即發的奸謀,並非全無破綻。項少龍和滕翼便從烏傑的話中,覺得陶方厲害得異乎常。可是莊襄王剛被害死了,成驚弓之鳥的他們,對呂不韋多害死個烏應元,絕不會感到奇怪。 而事實上烏廷威雖然不肖,但針對的只是項少龍,並非喪盡天良至弒父的程度。可是加上有形可疑的人似是要到烏府偷襲,使他們根本無暇多想,只好匆匆趕返牧場,這樣就正好掉進了呂不韋精心設置下的陷阱裡了。若非項少龍放心不下讓紀嫣然獨自留在咸陽,真是死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項少龍長長吁出一口氣,振起雄心,加鞭驅馬,和荊俊奔過清晨的咸陽大道,朝在望的琴清府奔去。 琴清一身素白的孝服,在廳接見兩人。不施脂粉的顏容,更是清麗秀逸之氣迫人而來,教人不敢正視,又忍不住想飽餐秀色。荊俊看呆了眼,連侍女奉上的香茗,都捧在手上忘了去呷上兩口。琴清神態平靜地道:「項太傅這麼早大駕光臨,是否有什麼急事呢?」項少龍聽出她不悅之意,歉然道:「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只是想把嫣然接牧場吧了!」 話完後,自己都覺得理由牽強。本說好讓紀嫣然在這裡小住一段日子,現在不到三天,卻來把她接走,還是如此匆忙冒昧,選的是人家尚未起榻的時間,實於禮不。琴清先吩咐下人去通知紀嫣然,然後蹙起秀長的黛眉,沉吟起來。 項少龍呷了一口熱茶,溜目四顧。大廳的佈置簡潔清逸,不含半絲俗氣,恰如其份地反映出女人高雅的氣質和品味。琴清淡淡道:「項太傅忽然改變意,是否欠了琴清一個乎情理的解釋呢?」項少龍大感頭痛,無言以對。騙她吧!又不願意這麼做。 琴清輕歎道:「不用為難了。至少你不會像其他人般,說出口不對心的話,只是大王新喪,項太傅這樣不顧而去,會惹起很多閒言閒語呢。」項少龍苦笑道:「我打個轉便會來,唉!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使人身不由己的。」 琴清低頭把「身不由己」念了幾遍,忽然輕輕道:「項太傅有否覺得大王的駕崩,來得太突然呢?」項少龍心中一檁,知她對莊襄王之死起了疑心。暗忖絕不可堅定她這想法,否則她遲早會給呂不韋害死,忙道:「對這事御醫會更清楚。」 琴清驀地仰起俏臉,美目深注地凝望著他,冷冷道:「琴清只是想知道太傅的想法。」項少龍還是首次與這絕代美女毫無避忌地直接對望,強忍著避開目光那種心中有鬼的自然反應,歎道:「我的腦袋亂成一團,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琴清的目光緊攫著他,仍是以那種冰冷的語調道:「那項太傅究竟在大王耳旁說了句什麼話,使大王聽完後可放心地瞑目辭世呢?當時只有政太子一人聽到,但他卻不肯告訴我和姬後。」項少龍立時手足冰冷,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說那句話本身並沒有錯,問題是事後他並沒有和小盤對口供。假若被人問起時,他和小盤分別說出不同的搪塞之詞,便會揭露出他們兩人裡,至少有一個人在說謊。 當時他只顧忌著呂不韋,所以背著他來說。卻忘了在榻子另一邊的朱姬、秀麗夫人和一眾妃嬪宮娥,這事最終可能會傳入呂不韋耳內去。幸好給琴清提醒,這事或可透過李斯作出補救。琴清見他臉色數變,正要追問時,紀嫣然來了。項少龍忙站起身來,歎了一口氣道:「琴太傅一向生活安寧,與世無爭,項某實不願看到太傅受俗世事務的沾染。」領著紀嫣然告辭離去。 琴清望著項少龍的眼神生出了複雜難明的變化。直至送他們離開,除了和紀嫣然互約後會之期時說了幾句話外,再不置一辭。可是項少龍反感到她開始有點瞭解自己了。 到與滕翼會後,紀嫣然知悉了事情的始末。那叛徒烏傑仍騎在馬上,雙腳被幼穿過馬腹縛著,除非是有心人,否則應看不出異樣之處。眾人策騎出城,往牧場奔去。到了一處密林內,才停了下來。荊俊把烏傑縛在一棵樹上,遣出十八鐵衛佈防把風。 滕翼神情凝重道:「今次伏擊我們的行動,由呂不韋麾下第一高手管中邪親自持,雖只有一五十人上下,但無不是相府家將裡出類拔萃的劍手。圖管家竟對此一無所知,可見相府的實權,已逐漸轉移到以莫傲和管中邪這一文一武的兩個人手上去。」項少龍道:「他們準備在什麼地方偷襲我們呢?」 滕翼指著不遠處的梅花峽道:「選的當然是無處可逃的絕地,憑我們現在的實力,與他們硬碰,無疑是以卵擊石。最頭痛是呂不韋已由烏傑口中探知了我們的情況。」項少龍心中暗歎,呂不韋早便看穿了烏廷威是他們的一個可擊破的缺口,可憐他們還懵然不知,以至乎處處落在下風。 紀嫣然淡淡道:「對於我們真正的實力,舅爺和烏傑仍是所知有限,我們不用那麼擔心好嗎?」 項少龍暗叫僥倖,在組織烏家這支五千人的子兵時,他把二十一世紀軍方的保密方法,用到其中。除了他們這幾個最高的領導人外,子兵只知聽命行事。對人數、實力、裝備、武器的情況,知的只是自己置身處的冰山一角,且為了掩人耳目,烏家子兵平時都嚴禁談論有關訓練方面的任何事情。所以縱使像烏傑這種核心分子,所知仍屬有限。 滕翼點頭道:「幸好我們早有預防,但呂不韋將會因此更顧忌我們,此乃是必然之事。哼!現在我們該怎辦呢?」紀嫣然道:「大舅爺現在何處?」 滕翼答道:「當然是到了牧場去,等候好消息,亦使人不會懷疑他。至於烏傑,管中邪自會殺人滅口。」紀嫣然道:「那就好辦了,我們立即繞道牧場,迫烏傑和大舅對質,弄清楚烏家除大舅外,還有沒有人參與這件事,解決了內奸的問題後,再與呂不韋周旋到底。大不了只是一死吧!」 項少龍心中苦笑,呂不韋至少還可風光八年,自己往後的遭遇則茫不可知,這段日子真是難捱。點頭道:「就讓管中邪再多活一會,我們牧場去吧!」一直沒作聲的荊俊發出暗號,召十八鐵衛,押著烏傑,由密林繞往左方的山路,往牧場馳去。 由於路途繞遠了,到晚上時,離牧場仍有二十多里的途程。眾人待要營時,項少龍道:「且慢!圖先既說得管中邪如此智勇兼備,我們出城的時間又延誤了整個時辰,他不會不生疑心,只要派出探子,不難發覺我們已經改道而行。小心駕得萬年船,我們就算高估了他,總比吃虧好多了。」荊俊興奮地道:「若他摸黑來襲,定要教他們栽個大觔斗。」 項少龍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營地在一條小河之旁。五個營帳,圍著中間燃燒著闇弱的篝火,四周用樹幹和草葉了十多個假人,扮作守夜的,似模似樣。他們則藏身在五步外一座小丘的密林裡,弓矢都準備在手,好給來犯者一點教訓。豈知直等到殘月昇上中天,仍是毫無動靜。他們昨夜已沒有闔過眼,今天又趕了整日路,連項少龍和滕翼這麼強壯的人,都支撐不來,頻打呵欠。 紀嫣然道:「不若我們分批睡覺,否則人都要累死了。」項少龍醒來時,發覺紀嫣然仍在懷內酣然沉睡,晨光熹微中,雀鳥鳴叫,充滿初春的氣象。他感到心中一片寧洽,細審著紀嫣然有若靈山秀嶺的輪廓。在這空氣清新、遠離咸陽的山頭處,陽光由地平處透林灑在紀嫣然動人的身體上,使他這幾天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和情緒上的沉重負擔,暫且解放出來,靈台一片澄明空 澈,全無半絲雜念。 就像立地成佛的頓悟般,他猛然醒覺到,與呂不韋交手至今,一直處在下風的原因,固因呂不韋是以有心算無心,更要是他有著在未來八年間絕奈何不了他的宿命感覺。若他仍是如此被動,始終會飲恨收場。他或不能在這八年內幹掉呂不韋,但歷史正指出呂不韋亦奈何不了小盤、李斯、王剪等人。換言之,他怎也不會連累了這三個人。既是如此,何不盡量借助他們的力量,與呂不韋大幹一場,再沒有任何顧忌。 莊襄王的遇害,說明了沒有人能改變命運。就算他項少龍完蛋了,小盤上二十一歲登基後,當會為他討公道。想到這裡,整個人輕鬆起來。滕翼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道:「三醒來了!」項少龍試著把紀嫣然移開。這美女嬌吟一聲,醒轉過來,不好意思地由項少龍懷裡爬了起來,坐在一旁睡眼惺忪道:「管中邪沒有來嗎?」她那慵懶的動人姿態,看得兩個男人同時發怔。 紀嫣然橫了他們一眼,微嗔道:「我要到小河去梳洗了!」正要舉步,項少龍喝止了她,道:「說不定管中邪高明至看穿這是個陷阱,兼之營地設在河旁,易於逃走,假若我是他,說不定會繞往前方設伏,又或仍守在營地旁等候天明。嫣然這麼貿然前去,正好落進敵人圈套裡。」 滕翼來到他旁,打量了他兩眼,訝然道:「三像整個人渙然一新了,自出使不成來後,我還是首次見到你這充滿生機、鬥志和信心的樣子。」紀嫣然欣然道:「二哥說得不錯,這才是令嫣然傾心的英雄豪傑。」 項少龍心知肚明,知是因為剛才忽然間解開了心中的死結,才振起了壯志豪情。把荊俊和十八鐵衛召來,告訴了自己的想法。荊俊點頭道:「這個容易,我們荊族獵人,最擅長山野追躡之術,只要管中邪方面有人到過附近,就算現在繞到另一方去,亦瞞我們不過。」一聲令下,十八鐵衛裡那六名荊氏好手,隨他去了。 項少龍和滕翼又把那烏傑盤問一番,問清楚了烏廷威誆他入局的細節,果然有嫪毒牽涉在內。到弄好早點後,兩人與紀嫣然到了小丘斜坡處,欣賞著河道流過山野的美景,共晉早餐。滕翼吁出一口氣道:「情況還未太壞,聽烏傑之言,應只有烏廷威一個人投靠了呂不韋。」紀嫣然歎道:「他終是廷芳的親兄長,可以拿他怎辦呢?」 項少龍冷然道:「這沒有什麼人情可言的了,就算不幹掉他,至少要押他到塞外去,由大哥把他關起來,永不許他再踏足秦境。」滕翼欣然道:「二終於復了邯鄲時扮董馬癡的豪氣了。」 這時荊俊等匆匆趕了來,佩服得五體投地道:「三哥真是料事如神,我們在離營地兩里許處,找到馬兒吃過的草屑和糞便,跟著痕追過去,敵人應是朝牧場北的馳馬坡去了。」滕翼愕然道:「他倒懂揀地方,那是到牧場必經之路,除非我們頭改採另一路線,否則就要攀山越嶺了。」 項少龍凝望著下方的小河,斷然道:「他應留下了監視我們的人,在這等荒野中,他做什麼都不必有任何顧忌,或者只是他留下的人,已有足夠力量對付我們了。」紀嫣然道:「這管中邪既是這麼高明,當會如項郎所說的留有殺著,不怕我們掉頭溜走。」 荊俊又表現出他天不怕地不怕、初生之犢的性格,奮然道:「若他們分作了兩組,意圖前後夾擊我們,那我們就可將計就計,把他們分別擊破了。」滕翼道:「你真是少不更事,只懂好勇鬥狠,若被敵人纏著,我們如何脫身呢?」荊俊啞口無言。 項少龍仰身躺了下來,望著上方樹梢末處的藍天白雲,悠然道:「讓我們先好好睡一覺,當敵人摸不清我們是否於昨夜早離開了時,便是我們家的好時刻了。」眾人均愕然望著他,不知他究竟有何脫身妙法。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四章 巧計脫身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黃昏時分,天上的雲靄緩緩下降,地下的水氣則往上騰升,兩下相遇,在大地積成凝聚的春霧,一片氤氳朦朧。小丘西南三里許外一處高地,不時傳來馬嘶人聲,顯見對方失去耐性,誤以為他們早一步牧場去了。敵我雙方直到此刻,不但仍未交手,甚至沒有看過對方的影子。可是其中卻牽涉到智慧、訓練、耐性、體力各方面的劇烈爭持。一下差錯,項少龍等在敵強我弱的情勢下,必是飲恨當場。 此時趁著夜色和迷霧,在摸清了近處沒有偵察的敵人後,荊俊等把秘密好的三條木筏,先放進水裡以繩子繫在岸旁,藏在水草之內,才到項少龍、滕翼和紀嫣然處,道:「現在該怎辦呢?」項少龍復了軍人的冷靜和沉穩,道:「那要看敵人的動靜了,若我估計不錯,留守後方的敵人該到這裡一下,求證我們有否躲了起來,也好向把守前方的自己人交待,那就是我們發動攻勢的時刻了。」 滕翼點頭道:「這一著非常高明,敵人遇襲後,會退守後方,一面全力截斷我們的後路,同時以煙火通知前方的人,好能前後困死我們。那就是我們乘筏子迅速逃離這裡的良辰吉時了。」紀嫣然讚歎道:「我想孫武復生,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妙計來。」 項少龍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和鬥志,一聲令下,荊俊和十八鐵衛立時三、四人一組不等,分別潛往攻守均有利的戰略位置裡,把營地旁一帶的小河山野,全置入箭程之內。他們這批人人數雖少,但無不精擅山野夜戰之術,殺傷力不可小覷。 項少龍、滕翼和紀嫣然三人留守山丘處,躲在一堆亂石之後,養精蓄銳,守候著敵人的大駕。新月緩緩升離地平,夜空星光燦爛,霧氣漸退時,敵人終於來了。他們分作十多組,沿河緩緩朝這邊推進。河的對岸也有三組人,人數估計在十七、八個間,首先進入伏在對岸的荊俊和三名荊族獵手的射程裡。項少龍等亦發覺有十多人正向他們藏身的小丘迫來,氣氛緊張得若繃緊了的弓弦。 他們屏息靜氣,耐心地等待著。藏在河旁密林內的戰馬,在一名己方戰士的蓄意施為下,發出了一聲驚碎了寧靜的嘶叫。敵人的移動由緩轉速,往馬嘶聲發出處迫去。連串慘叫響起,不用說都是碰著荊俊等布下,可使猛獸死傷裝有尖刺的絆上。項少龍等知是時候了,先射出十多團滲了脂油、烈火熊熊的大布球,落到敵人四周處,才箭矢齊發。在昏暗的火光裡,敵人猝不及防下亂作一團,慘叫和跌倒的聲音不住響起,狼狽之極。 最厲害的是滕翼,總是箭無虛發,只要敵人露出身形,他的箭便像有眼睛般上對方的身體,貫甲而入。由於他們藏身處散佈整個河岸,箭矢似從任何方向傳來,敵人根本不知躲往那方才是安全。不片晌,對方最少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哨聲急鳴,倉皇撤走。煙火沖天而起,爆出了一朵朵的銀白光芒。 項少龍領頭衝下丘坡,銜著敵人尾巴追殺了一陣子,又殺了對方七、八人,才到林內取馬匹,押著烏傑,施施然登上三條木筏,放流而去。終於出了一口積壓心中的惡氣了。 烏家牧場宅的大堂內,烏廷威若鬥敗的公般,與烏傑分別跪在氣得臉色發青的烏應元座前。項少龍、滕翼、荊俊、烏果、蒲布、劉巢和陶方等分立兩旁,冷然看著這兩個烏家叛徒。烏廷威仍在強撐著道:「孩兒只是為家族著想,憑我們怎鬥得過右相國呢。」烏應元怒道:「想不到我烏應元精明一世,竟生了這麼個蠢不可耐的逆子,今趟若呂不韋得手殺了少龍,首先要殺的人就是你這蠢人,如此才不虞奸謀敗露。告訴我!呂府的人有沒有約你事後到某處見面?」 烏廷威愕在當場,顯然確有其事。他雖非甚有才智的人,但殺人滅口這種簡單的道理,仍能明白。另一邊的烏傑想起家法的嚴酷,全身抖震著。烏應元歎了一口氣道:「我烏應元言出必行,你不但違背了我的命令,實在連禽獸也比不上,人來!立即把這兩人以家法處死。」今次輪到烏廷威崩潰下來,劇震道:「孩兒知錯了,爹……」 四名家將撲到兩人身旁,把他們強扯了起來。項少龍出言道:「岳丈請聽小婿一言,不若把他們送往塞外,讓他們助大哥開懇,好將功贖罪。」烏應元頹然歎了一口氣道:「少龍的心意,我當然明白。可是此際家族存亡的時刻,若我因他是親兒,放過了他,那我烏氏族規,勢將蕩然無存,人人不服,其他族長,更會怪我心存私念。我烏應元有三個兒子,便當只生了兩個。來!給我把他押到家祠去,請來所有族內尊長,我要教所有人知道,若背叛家族,這將是唯一的下場。」 烏廷威這才知道老爹不是嚇唬他,立時癱軟如泥,痛哭求情。項少龍還想說話。烏應元冷然道:「我意已決,誰都不能改變,若犧牲一個兒子,可換來所有人的警愓,我烏應元絕不會猶豫。」在眾人瞠目結舌下,烏廷威和烏傑被押了出去。 烏應元說得不錯,他堅持處死烏廷威這一著確收到了震懾人心之效,族內再沒有人敢反對他與呂不韋周旋到底的心意了。而這麼巧妙的計謀仍害不死項少龍,亦使他們對項少龍生出了信心。他們烏家在咸陽的形勢,再不像初抵步時處處遭人冷眼了。由於項少龍與軍方的關係大幅改善,與呂不韋的頭號心腹蒙驁,又是親若兄,他們的處境反比之以前任何時期更是有利。 呂不韋一計不成,自會用另一毒計。不過烏廷威之死,卻帶來令人心煩的餘波。親母烏夫人病倒了。反是烏應元出奇的堅強,如舊處理族內大小事務,又召在外地做生意的兩個兒子,派他們到北疆開闢牧場,把勢力往那接近塞外的地方擴展開去。這是莊襄王早批准了的事,連呂不韋都阻撓不了。項少龍等則專心訓練家兵,過了兩個月風平浪靜的日子後,陶方由咸陽帶來了的消息。 聆聽報告的除烏應元、項少龍、滕翼、荊俊外,烏應元的兩位親烏應節和烏應恩均有參與。陶方道:「照秦國國制,莊襄王在太廟停柩快足三個月,十五天後將進行大殯,各國都有派出使節來弔唁,聽說齊國來的是田單,真教人費解。」 項少龍一呆道:「田單親來,必有目的。我並不奇怪齊國派人來,不過半年前縱討秦的聯軍裡,並沒有齊人的參與,其他五國不是和我大秦在交戰狀態中嗎?為何會照樣派人來呢?」 陶方道:「信陵君軍權被奪,在大梁投閒置散,無所事事,縱之議,蕩然無存,五國先後退兵,分別與呂不韋言和,互訂和議,際此人人均深懼我大秦會拿他們動刀槍的時刻,誰敢不來討好我們呢?咸陽又有一番熱鬧了。」項少龍暗忖魏國來的必然是龍陽君,只不知其他幾國會派什麼人來呢?他真不想見到李園和郭開這些無恥之徒。 烏應節問道:「呂不韋方面有什麼動靜嗎?」陶方聳肩道:「看來他暫時仍無暇理會我們,在這新舊國君交替的時刻,最緊要是鞏固一己權力。聽說他在姬後的支持下,撤換了一批大臣和軍方將領,但卻不敢動徐先和王齕的人,所以他的人奪得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位置。」 烏應恩道:「他會一步步推行他的奸謀的。」眾人均點頭同意。滕翼向項少龍道:「假若能破壞呂不韋和姬後的關係,等若斷去了呂不韋一條臂膀,三可在這方面想想辦法嗎?」 見到各人都以充滿著希望的眼光看著自己,項少龍苦笑道:「這事我會看著辦的。」陶方道:「少龍好應到咸陽去打個轉,姬後曾三次派人來找你,若你仍托病不出,恐怕不大好吧?」 項少龍振起精神道:「我明天便到咸陽去。」眾人均感欣然。項少龍心中想到的卻是見到朱姬的情形。現在莊襄王已死,假設朱姬要與他續未竟之緣,怎辦才好呢?他對莊襄王已生出了深厚的感情,怎也不該和他的未亡人攪出曖昧事情。這是他項少龍接受不了的事。 到隱龍別院,紀嫣然正烏廷芳密語。這因親兄被家族處死的美女臉色蒼白,看得項少龍心如刀割。紀嫣然見他到來,站起來道:「你來陪廷芳聊聊吧!」向他打了個眼色,走出寢室去。 項少龍明白烏廷芳心結難解,既恨乃兄出賣自己夫郎,又怨父親不念父子之情,心情矛盾,難以排泄,郁出病來。暗歎一聲後,坐到榻旁,輕輕地摟著她香肩,握著她的手腕,看到几上那碗藥湯仍是完風不動,未喝過一口,柔聲道:「又不肯喝藥嗎?」烏廷芳兩眼一紅,垂下頭去,眼睛湧出沒有泣聲的淚水,並不作聲。 項少龍清楚她這大富人家小姐的倔強脾氣,發起性子來,誰都不賣賬,湊到她耳旁道:「你怪錯岳丈了,真正要怪的人,該是罪魁禍首呂不韋,其他人都是無辜的。假若你自暴自棄,不但你娘的病好不了,你爹和我都會因你而心神大亂,應付不了奸人的迫害,你明白我的話嗎?」烏廷芳想了一會,微微點頭。項少龍為她拭掉淚漬,乘機把藥湯捧來,餵她喝了,道:「這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你定要快點痊癒,才能侍候你娘。」 烏廷芳輕輕道:「這藥很苦哩!」項少龍吻了她臉蛋,為她蓋好了被,服侍她睡著後,才離房到廳裡去。趙致、紀嫣然和田氏姊妹正逗弄著兒子項寶兒,若非少了烏廷芳,應是樂也融融。他把寶兒接了過來,看著他甜甜的笑容,心中湧起強烈的鬥志。呂不韋既可不擇手段來害他,他亦應以同樣的方式報。第一個要殺死的人不是呂不韋,而是他的首席智囊莫傲。此人一天不死,他們終有一天會被他害了。 接著下來烏廷芳精神轉佳,到第三天已能離開纏綿多時的病榻,去探望親娘。她沉默了很多,不太願說話和見外人,但雙目透出前所沒有的堅強神色,顯見因夫郎的話,解開了心結,把怨恨的對象,轉移到呂不韋處。見她好轉過來,項少龍才放心離開牧場,與滕翼、荊俊踏上往咸陽的路途。鐵衛的人數增至八十人,加強實力。 一行人浩浩蕩蕩,打醒十二個精神,趕了一天的路後,翌晨抵達咸陽。項少龍逕赴王宮,謁見成了太后的朱姬和將登上秦王寶座的小盤。朱姬明顯地消瘦了,但小盤卻是神采飛揚、容光煥發,與身披的孝服絕不相襯。兩人見他到來,都非常歡喜,揮退了下人後,朱姬劈頭便道:「少龍你攪什麼的,忽然溜牧場去,累得我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著落。」 項少龍心中暗驚,死了王夫的朱姬,就像脫離了囚籠的彩雀,再沒有東西可把她拴著。先向與朱姬並坐內廷台階上的小盤行了君臣之禮後,才恭坐下首道:「太后請勿見怪,微臣實有說不出來的苦衷。」小盤垂下頭去,明白了他話內的含意。朱姬嗔道:「不想說也要說出來,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只聽她口氣,就知她沒有把項少龍當作臣子來對待。 小盤插入道:「母后饒了項太傅吧!若果可以告訴母后,他會說的。」朱姬大嗔道:「你們兩個人串連了起來對付我嗎?」 小盤向項少龍打了個曖昧的眼色,道:「王兒告退了,母后和項太傅好好聊一會吧!」看著小盤的背影,項少龍差點想把他扯來,他目下最不想的事,就是與朱姬單獨相對。剩下他們兩個人時,朱姬反沉默下來,好一會後,輕歎道:「你和不韋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哩?」 項少龍頹然無語。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會後,緩緩道:「當日你出使受挫來後,我便看出你很不是味兒,不似你一向的為人﹔看不韋時的眼神亦很奇怪。我太清楚不韋了,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當年把我送了給大王,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白天才對我說過永不分離,晚上我便屬於另一個男人了。」忽又沒頭沒尾地低聲道:「少龍會怪人家恩怨不分嗎?」 這句話怕只有項少龍才可明白。現在朱姬、小盤和呂不韋三人的命運可說是掛上了鉤,缺一不可。呂不韋固然要倚靠朱姬和小盤這王位的繼承者,好能名正言順總攬朝政﹔但朱姬母子亦要藉呂不韋對抗秦國內反對她們母子的大臣和重將。更因小盤乃呂不韋兒子的謠言滿天亂飛,假若朱姬誅除了呂不韋,由於她母子兩人在秦廷根基薄弱,沒有了呂不韋,小盤又未正式登上帝位,她兩母子的地位實是危如累卵,隨時有覆碎之厄。 項少龍俯頭道:「我怎會怪太后呢?」朱姬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柔聲道:「還記得離開邯鄲烏家堡時,我曾對烏老爺說過:只要我朱姬一天還有命在,定保你們烏家一天的富貴榮華。這句話我朱姬永遠都不會忘記,少龍放心好了。」 項少龍心中感動,難得朱姬在這情況下仍念著舊情,一時說不出話來。朱姬忽地振奮起來,道:「前天徐先、鹿公和王齕三位大臣聯署上奏,請王兒策封你為御前都騎統領,統率咸陽的一萬鐵騎城衛,負責王城的安全。但因不韋的反對不了了之。我又不知你的心意,所以未敢堅持。想不到軍方最有權勢的三個人,都對你如此支持。少龍啊!你再不可躲起來了,我和小政都須要你在身旁哩!」 項少龍大感愕然,難道徐先他們收到他和呂不韋不和的消息?朱姬又微嗔道:「你這人哩!難道連烏家的存亡都不放在心上嗎?」項少龍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朱姬言下之意,就是若要在呂不韋和他之間只可作出一個選擇,寧願揀選他。若他能代替呂不韋去鞏固她母子倆的權位,那時呂不韋自是可有可無了。只恨他知道呂不韋絕不會這麼容易被推倒,那早寫在中國的所有史書上。猛然點頭道:「多謝太后垂注!」 朱姬俏臉忽紅了起來,垂頭道:「只要你不把我當作外人,朱姬便心滿意足了。」項少龍苦笑道:「我從沒有把你當作過外人,只是大王對我君恩深重,我怎可以……唉!」 朱姬眼中射出幽怨之色,哀然道:「人家又能有片刻忘記他的恩寵嗎?少龍那天在大王臨終前說的話,我已猜到一點,但請勿告訴我,我現在還不想知道,希望少龍能體諒我這苦命的人。」項少龍愈來愈發覺朱姬的不簡單,想起了嫪毒,暗忖應否再向命運挑戰,預先向她作出警告時,門衛傳報道:「右相國呂不韋,求見太后。」項少龍差點想溜之夭夭,又會這麼冤家路窄的?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五章 籌謀大業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一身官服的呂不韋神采飛揚,龍行虎步地走進朱姬的慈和殿,項少龍忙起立致禮。呂不韋比前更神氣,閃閃有神的眼睛上下掃射了項少龍一遍,微笑點頭,欣然道:「真高興又見到少龍了。」雖是普通一句話,但卻是內藏可傷人的針刺,暗責項少龍不告而別,不把朝廷放在眼內﹔並暗諷他仍留得了性命!這才向朱姬致禮,但卻沒有下跪,顯是自恃與朱姬關係特別,淵源深厚,而不當自己是臣子。 呂不韋坐在項少龍對席上,笑道:「現時我大秦正值非常時期,無恥之輩,蠢蠢欲動,意圖不軌。少龍若沒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留在咸陽好了,我或者有用得上你的地方。」項少龍點頭應諾。卻暗忖呂不韋果然懂得玩手段,利用危機作壓力,令朱姬母子無法不倚重他。 呂不韋轉向朱姬道:「太后和少龍在談什麼談得這麼高興哩?」只是這隨便一句話,已盡顯呂不韋驕橫的心態。若論尊卑上下,那到他這右丞相來管太后的事。朱姬卻沒有不悅之色,淡淡道:「只是問問少龍的近況吧!」 呂不韋眼中閃過怒意,冷冷道:「少龍你先退避一會,我和太后有要事商量。」項少龍亦是心中暗怒,這分明是向自己施下馬威,明指他沒有資格參與他和朱姬的密議了。正要退下時,朱姬道:「少龍不用走,呂相怎可把少龍當作外人呢?」 呂不韋愕了一下,堆起笑容道:「我怎會把少龍當作外人,只是他無心朝政,怕他心煩吧了!」朱姬若無其事道:「呂相連等一會的耐性也沒有,究竟有什麼天大重要的事呢?」 這時呂不韋和項少龍都知朱姬在發脾氣了,而且明顯站在項少龍這一方。呂不韋尚未愚蠢至反唇相稽,陪笑道:「太后請勿見怪,今趟老臣來晉謁太后,是要舉薦一個最適的人選,擔當都騎統領的重要職位,好負起王城安全的重任。」這都騎統領,實在是禁衛統領安谷傒外最接近王室的職位。咸陽城的防務,要由三大系統負責,就是守衛王宮的禁衛,和負責城防的都騎都衛兩軍,前者是騎兵,後者是步兵。 都騎統領和都衛統領起來便等若以前項少龍在邯鄲時的城守一職,只不過把步兵和騎兵分了開來。步兵人數達三萬,比騎兵多了三倍,但若論榮耀和地位,負責騎兵的都騎統領,自然要勝過統領步兵的都衛將軍了。朱姬冷然道:「呂相不用提出任何人了,我決定了任用少龍作都騎統領,除了他外,沒有人可使我放心。」 呂不韋想不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朱姬,在此事上卻如此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臉色微變,訝然往項少龍望來道:「少龍改變了意嗎?」項少龍當然明白朱姬的心態。她也是極端厲害的人,更不想永遠活在呂不韋的暗影下,現在項少龍大得軍方歡心,有他作都騎統領,不但可對抗呂不韋,使他心存顧忌,不敢不把她母子放在眼內,亦可通過項少龍維繫著軍方,不致被迫與呂不韋站在同一陣線,毫無轉圜的餘地。 項少龍知呂不韋表面雖像關懷備致,其實只是暗迫他推掉這任命,那他便可振振有詞,舉薦他心中的人選了。微笑道:「正如呂相所言,我大秦正值非常時期,少龍只好把個人的事,擺在一旁,勉任艱鉅了。」呂不韋眼中閃過怒色,又泛起笑容,呵呵地道:「那就最好不過,難得太后這麼賞識你,千萬不要令她失望哩!」 朱姬淡淡道:「呂相還有什麼急事呢?」呂不韋雖心中大怒,但那敢與朱姬衝突,亦知自己剛才的說話態度有點過火,陪笑道:「齊相田單、楚國舅李園、趙將龐煖均於昨天抵達咸陽,望能在先王大殯前,向太后和儲君問好請安。」 朱姬冷冷道:「未亡人孝服在身,有什麼好見的,一切待大王入土為安再說吧!」呂不韋還是第一次見朱姬以這種態度對待他,心知問題出在項少龍身上。他城府極深,一點都不表露出心意,再應對兩句後,告辭離開。 慈和殿內一片沉默。良久後朱姬歎了一口氣道:「我曾嚴命所有看到你和大王說那句話的人,不准把這事傳出去,違令者斬,不韋應該尚未知道此事。」項少龍感激道:「多謝太后!」 朱姬頹然道:「少龍!我很累,似現在般又如何呢?為何我總不能快樂起來。」項少龍知道她是以另一種方式迫自己慰藉她,歎道:「太后至緊要振作點,儲君還需要你的引導和照顧。」 在這種情況下,他愈是不能提起嫪毒的事。首先他很難解釋為何可未卜先知嫪毒會來勾引她,更可慮是朱姬若要他代替這「未來的」嫪毒,他就更頭痛了。可知歷史是根本不可改變的。 朱姬沉默一會後,輕輕道:「你要小心點趙國的龐煖,他是韓晶一手提拔出來的人,乃著名的縱橫家,口若懸河,現在當了邯鄲的城守,是廉頗、李牧外現在趙國最負盛名的將領,他今趟來秦,只是要探察我們的虛實。唉!我真不知不韋有何居心,忽然又和六國稱兄道,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項少龍倒沒有把這個未聽過的龐煖太放在心上,若非郭開與朱姬關係曖昧,不宜親來,應該是不會輪到這個人的。這時兩人都不知該再說什麼話才好。東拉西扯說了幾句後,項少龍告辭離去,朱姬雖不甘願,可是怕人閒言,只好放他走了。 才步出太后宮,安谷傒迎上來道:「儲君要見太傅。」項少龍隨著他往太子宮走去。這禁衛的大頭領低聲道:「太傅見過儲君後,能否到鹿公的將軍府打個轉。」項少龍心中明白,點頭應好。 安谷傒再沒有說話,把他送到太子宮的書軒內,自行離去。小盤坐在設於書軒北端的龍墊處,臉容陰沉,免去了他君臣之禮,囑項少龍坐在下首後,即狠狠道:「太傅!我想殺了呂不韋!」項少龍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 小盤壓低聲音道:「此人性格暴戾,不念王父恩情,比豺狼更要陰毒,又以開國功臣自居,還暗擺出我是他兒子的格局,此人一日不除,我休想順當地行使君權。」項少龍本有意思聯結小盤、李斯和王剪等與呂不韋大鬥一場。沒料小盤的想法比他還走遠了幾條街,又使他猶豫起來,沉吟道:「這事儲君和太后說過了沒有?」 小盤道:「太后對呂不韋始終有著割捨不了的深厚感情,和她說只會給她教訓一頓。太傅啊!憑你的絕世劍術和智計,要殺他應不是太困難吧!」項少龍想起管中邪,暗忖你太看得起我了,但話當然不能這樣說,歎道:「問題是若驟然殺了他,會帶來什麼後果呢?」 小盤表現出超越了他年紀的深思熟慮,道:「所以我首先要任命太傅為都騎統領,再挑幾個人出來,負起朝廷重要的職務。只要我鞏固了手上的王權,有沒有這賊子都不是問題了。就是怕母后反對,若她與呂不韋聯手,我也很難對付。」項少龍問道:「儲君疼愛母后嗎?」 小盤頹然一歎,點了點頭。恐怕只有項少龍明白他的心態,這時的小盤因為長久相處之下,戲假情真地將朱姬當成自己母親般。小盤說得不錯,朱姬明知莊襄王被呂不韋害死,仍只是給點顏色呂不韋看看就算了。 項少龍道:「我比你更想幹掉這老賊,可是一天我們仍未建立強大的實力,絕不可輕舉妄動,尤其秦國軍方系統複雜,方向難測,又有擁立成蟜的一系正陰謀不軌,在這種形勢下,我們須忍一時之氣。」小盤精神大振道:「這麼說,太傅是肯擔當都騎統領一職了。」 項少龍笑道:「剛應承了你母后哩!」小盤大喜道:「有師傅在身旁,我就放心了。」在這一刻,他又變以前的小孩子了。接著露出沉思的神色,道:「太傅相人的眼光真是天下無雙,廷尉李斯先生是最好的例子,他的想法和識見都與別不同,向我指出若能把握機會,憑仗著我大秦的強大力量,奮勇進取,終可一統天下。所以我定不可任呂不韋這狼心狗肺的人把持政局,影響我的春秋大業。」 項少龍到這時才明白李斯對小盤的影響多麼巨大,他再難當小盤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了。在秦宮氣氛的感染下,他脫胎換骨地變作了另一個人,將來就是由他一手建立起強大的中國。小盤又冷然問道:「我還要等多久呢?」項少龍平靜地道:「到儲君二十一歲行加冕禮時,就是儲君發動的時刻了。」 這絕錯不了,因為這就是歷史。小盤愕然道:「那豈非還要等八年嗎?呂不韋不是更勢大難制?」項少龍道:「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利用呂不韋去對付想動搖儲君王位的人﹔另一方面卻培植儲君的班底,換言之則是在削弱呂不韋的影響力。」 頓了頓加重語氣道:「在政務上,儲君大可放手讓呂不韋施為,但必須以徐先對他作出制衡,並且盡力籠絡軍方的將領。即壞事由呂不韋去做,而我們則盡作好人。只要抓牢軍權,任呂不韋有三頭六臂,最終也飛不出儲君的五指關。只有槍桿子才可出政權,此乃千古不移的真理。」小盤渾身一震,喃喃念道:「槍桿子出政權。」他想到的槍桿子,自然是刀槍的槍桿,而不是自動機槍的槍桿。 項少龍暗責自己口不擇言,續道:「眼前可提拔的有兩個人,就是王剪王賁父子,這兩人都是任何君夢寐難求的絕代猛將,有他們助你打天下,何懼一個呂不韋。」小盤一呆道:「那麼你呢?」 項少龍道:「我當然會全力助你,但我始終是外來人,你要鞏固秦國軍心,必須以他們的人材為力方成。」小盤皺眉道:「可是現在呂不韋正力捧蒙驁,又把他兩個兒子蒙武蒙恬任命為偏將,好隨蒙驁南征北討,我得怎樣應付呢?」 項少龍道:「這正是呂不韋急欲把我除去的原因之一,若被蒙驁知道他兩個兒子都差點喪在這老賊的奸謀下,你說他會有什麼感受。蒙武兩兄終會靠向我們,你大可將計就計,重用這兩人,亦可使呂不韋不生疑心。」小盤興奮起來道:「沒有人比太傅更厲害了,我知怎樣做的了。」 兩人又再商量了好些行事的細節後,項少龍才告退離開。到了鹿公那與秦宮為,遙對著呂不韋正動工興建新邸的將軍府,鹿公把項少龍請到幽靜的內軒,下人奉上香茗退下後,鹿公微笑道:「聽說你是秦人的後代,不過這項姓在我大秦從未聽過,不知你是那一族的人呢?」項少龍心中叫苦,胡謅道:「我的姓氏是由娘親那處來的,不要說是什麼族了,連我父親是誰娘也弄不清楚,只知他是來自大秦的兵士,唉!這確是筆糊塗賬。」 鹿公這「大秦義者」倒沒有懷疑,點頭道:「趙人少有生得你那麼軒昂威武的,太傅這種體型,連我大秦人裡也不一見,應屬異種,我最擅相人,嘿!當日第一眼見到你,便知你是忠義之輩。」項少龍逐漸摸清他的性格,心中暗笑,道:「鹿公真是眼光如炬,什麼都瞞你不過。」 鹿公歎了一口氣道:「若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我就好了,但很多事情我仍是看漏了眼,想不到先王如此短命,唉!」項少龍默然下來。鹿公兩眼一瞪,射出銳利的光芒,語調卻相當平靜,緩緩道:「少龍和呂不韋究竟是什麼關係?」 項少龍想不到他問得如此直接,愕然道:「鹿公何有此言?」鹿公淡淡道:「少龍不用瞞我,你和呂不韋絕不像表面般融洽,否則烏家就不用終日躲在咸陽外的牧場裡了。放心說吧!烏族乃我大秦貴胄之後,對我們來說,絕不能和呂不韋這些外人相提並論。」 項少龍來咸陽這麼久,還是首次直接領受到秦人排外的種族義,歎了一口氣道:「這事真是一言難盡,自我向先王提出了以徐大將軍為相後,呂相國就與我頗有芥蒂了。」 鹿公微笑道:「怎會是這麼簡單,在咸陽城內,呂不韋最忌的人就是你,這種事不須我解釋吧!」接著眼中射出思的神情,緩緩道:「一直以來,均有謠傳說儲君非是大王骨肉,而是出自呂不韋的。本來我們還不太相信這事,只當作是心懷不軌之徒中傷呂不韋和太后的暗箭,但現在先王正值壯年之時,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們自然不能再漠然視之。」 項少龍聽得頭大如斗,鹿公乃秦國軍方德高望重的人,他的話可說代表著秦國最重要將領的心意。假設他們把小盤當作是呂不韋魚目混珠的野種,轉而扶助成蟜,那呂不韋和小盤都要一起完蛋。鹿公又道:「但這事我們必須查證清楚,才可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正如我們本來還弄不清楚少龍和呂不韋的關係,所以聯名上書,請儲君任命你為都騎統領,好試探呂不韋的反應,那知一試便試了出來,因為呂不韋是唯一反對的人。」 項少龍這才知道政治是如何複雜的一事,初聞此事時,他還以為鹿公等特別看得起他,原來背後有著另外的原因和目的。鹿公搖頭苦笑道:「話再說來,那種事除了當事人外,實在非常難以求證的,不過亦非全無辦法,只是很難做到。」 項少龍大感檁然,道:「有什麼好方法呢?」心中卻在奇怪,自己都可以說是朱姬和儲君的人了,難道不會維護他們嗎?怎麼鹿公偏要找自己來商量這件事?鹿公道:「這事有一半要靠少龍幫手才成。」 項少龍大訝地望著他,忽地記起朱姬的話,恍然道:「你們是要用滴血認親的方法吧?」鹿公肅容道:「這是唯一能令我們安心的方法,只要在純銀的碗裡,把兩人的血滴進特製的藥液中,真偽立判,屢應不爽。」 驀地裡,項少龍高懸的心放了下來,輕鬆得像在太空中逍遙,點頭道:「儲君那一滴血可包在我身上,不過鹿公最好派出證人,親眼看著我由儲君身上取血,那就誰都不能弄虛作假了。」這次可輪到鹿公發起怔來。他今趟找項少龍來商量,皆因知他是朱姬除呂不韋外最親近的人,又是他一手由邯鄲把她們兩母子救出來,多多少少也應知道朱姬母子和呂不韋間的關係。假若他對這滴血認親的方法左推右拒,便可證實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那時鹿公當然知道在兩個太子間如何取捨了。 怎知項少龍欣然答應,還自己提出要人監視他沒有作弊,自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兩人呆瞪了一會後,鹿公斷然道:「好!呂不韋那一滴血就由我們來想辦法。但假若證實了儲君真是呂不韋所出,少龍你如何自處?」項少龍淡淡道:「我深信儲君是先王貨真價實的親生骨肉,事實將會證明一切。」 忽然間,最令他頭痛的事,就這麼的解決了。滴血當然「認不了親」,於是那時秦國以鹿公為首的將領,將對小盤作出全面的支持,形勢自然和現在是兩事了。但由於朱姬的關係,呂不韋仍可繼續擴展勢力,操縱朝政。現在項少龍反擔心這古老辨認父子血緣的方法不靈光,細想又覺得這是杞人憂天,歷史早說明了,小盤日後將會是一統天下的始皇帝。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六章 王陵埋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烏府。那晚的火災,只燒了一個糧倉,便被救熄了,對宅的幾組建築群,並沒有任何影響。在過去的十多天內,兩個精兵團的戰士共二千人,分別進入咸陽,以增加烏府的實力。 騎著疾風,與滕翼、荊俊和眾鐵衛進入外牆的大閘,立時傳來戰士們忙著建蓋哨樓的吵音,非常熱烈。項少龍心情開朗,跳下馬來,正要去看熱鬧,陶方迎上來道:「龍陽君在大廳等你。」滕翼一望宅前的大廣場,不見任何馬車隨從,奇道:「他只是一個人來嗎?」陶方點頭應是。 項少龍亦有點想見這故友,問問各方面的情況,隨著陶方到大廳見龍陽君。今次他雖沒有黏鬍子,但卻穿著普通民服,避人耳目。到剩下兩人時,龍陽君欣然道:「項兄別來無恙,奴家欣悅非常。」項少龍笑道:「聽君上的語氣,好像我能夠活著,已是非常難得。」 龍陽君幽幽歎道:「無論在秦國內外,想要你項上人頭的人,可說數不勝數,近日更有傳言,說你與呂不韋臉和心不和。現在呂不韋勢力日盛,自是教人為你擔心哩!」項少龍早習慣了這嬌媚男人的「情款深深」,苦笑道:「這叫紙包不住火,什麼事都瞞不了人。」 龍陽君愕然問道:「什麼是『紙』?」項少龍暗罵自己糊塗,這是到漢代才通行的東西,自己卻一時口快說了出來,道:「這是我家鄉話,指的是帛書那類東西。」 龍陽君「這才明白」,道:「今趟我是出使來祭奠你們先王,真是奇怪,四年內死了兩個秦君,現在人人都疑團滿腹,呂不韋也算膽大包天了。」項少龍知他在探聽口風,歎了一口氣,岔開話題道:「信陵君的近況如何?」 龍陽君冷冷道:「這是背叛我王應得的下場,今次他再難有復起的機會,聽說他轉而縱情酒色,又解散了大批家將,在這種情形下,大王應不會再拿他怎樣。」 項少龍續問道:「除了田單、李園和龐煖外,六國還來了什麼人呢?」 龍陽君道:「燕國來的應是太子丹,韓國是你的老朋友韓闖,現在人人都爭著巴結呂不韋,你要小心點才好。在咸陽他們當然不敢怎樣,但若呂不韋把你差往別國,自有人會對付你了。」 項少龍正猶豫應否告訴龍陽君,當日在邯鄲外偷襲他們的人是燕國太子丹派去的徐夷亂時,龍陽君又道:「李園今趟到咸陽,帶來了楚國的小公,希望能作政儲君的王妃,聽說呂不韋已口頭答應了。但秦國軍方的鹿公、徐先、杜壁等人都大力反對,假若此事不成,呂不韋的臉便不知應放在那裡了。」 項少龍道:「此事成敗,關鍵處仍在乎太后的意向,不過呂不韋手段厲害,會有方法令太后順從他的提議。」龍陽君壓低聲音道:「聽說姬太后對你很有好感,你可否在她身上做些工夫,好使李園好夢成空呢?」 項少龍這時最怕的事就是見朱姬,一個不好,弄出事來,不但良心要受譴責,對自己的聲譽和形象亦有很大的打擊。頹然歎了一口氣道:「正因為她對我有好感,我才更難說話。」龍陽君知他性格,道:「我是秘密來找你,故不宜久留,明早我將派人來找你,這人叫寧加,是我的心腹,非常精明能幹,有他陪你的人去大梁,定可一切妥當。」項少龍道謝後,把他送出門外。 來後立即找滕翼和陶方商量應對之道,商量停當時,琴清竟派人來找他。三人大感愕然,難道這以貞潔著名天下的美女,終於動了春心? 項少龍、滕翼、荊俊和十八鐵衛趕到琴府時,天已全黑,更添事情的曖昧性。眾人在那佈置清雅的大廳坐下後,兩名美婢奉上香茗,已見過的管家方二叔把項少龍、滕翼和荊俊同時請入內廳。荊俊見這動人的寡婦當他是個人物,自是喜出望外。項少龍則有點失望,知道事情與男女之私全無關係。 琴清仍是一身素服,神情肅穆,禮貌地道過寒暄,與三人分賓坐下,依足禮數。及知眾人尚未進膳,遂著婢女捧出糕點,招待他們和在外廳等候的諸衛享用。項少龍等毫不客氣,伏案大嚼,只覺美味之極,荊俊更是讚不絕口。項少龍見她眉頭深鎖,忍不住道:「琴太傅召我等來此,不知有何見教?」琴清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我覺得有點不大妥當。」 三人大訝,放下手上糕點,六隻眼睛全盯在她貌比花嬌的玉容。琴清顯然有點不慣給這麼三個男人瞪著,尤其是荊俊那對貪婪的「賊眼」,垂頭道:「今天我到太廟為先王的靈柩更換香花,離開時遇上相府的食客嫪毒,被他攔著去路……」三人一齊色變。荊俊大怒道:「好膽!我定要狠狠教訓這狂徒一頓,管誰是他的靠山!」 滕翼道:「琴太傅沒有家將隨行嗎?」琴清道:「不但有家將隨行,當時徐左丞相和呂相也在太廟處,聽到喧鬧聲,趕了出來。」 荊俊冷笑道:「我倒要看呂不韋怎麼處置……哎喲!」當然是給旁邊的滕翼踢了一腳。琴清望向滕翼,秀眸射出坦誠的神色,柔聲道:「滕大哥不要把琴清看作外人好嗎?我和嫣然妹一見如故,情同姊妹。所以今晚才會不避嫌疑,把各位請到寒舍來商量。」 滕翼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好吧!呂不韋怎樣處置此事。」琴清臉上憂色更重了,緩緩道:「呂不韋做得漂亮之極,當著我和徐相,著那嫪毒先叩頭認錯,再當眾宣佈對他的懲罰。」 項少龍早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那是早寫在史冊上,頹然歎道:「是否把他閹了後,送入王宮當太監呢?」琴清駭然道:「你怎會猜得到?」 滕翼和荊俊更是瞠目相對,今天他們整日都和項少龍同行同坐,項少龍知道的事他們自該知道。這麼特別的懲罰,縱使哲人復生,也絕猜不著。項少龍心中叫糟,知說漏了口,洩出了天機。而且今次無論怎麼解釋,也不會有人肯相信的了。琴清卻以為早有眼線把這事告訴他,待看到滕荊兩人目瞪口呆的怪模樣,大吃一驚,不能相信地道:「項太傅真只是猜出來的?」 項少龍「驚魂甫定」,自顧自歎了一口氣道:「這並非太難猜哩,現在呂不韋最要巴結的人就是姬太后,眼下在咸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后的弱點,嫪毒則是他最厲害的一隻棋子,只有詐作把他變成太監,這只棋子才可放進王宮,發揮出妙用,說到玩手段,我們比起呂不韋,確是瞪乎其後。」滕翼和荊俊開始明白過來,但對項少龍超水準及神乎其技的推斷,仍是震驚得未可復過來。 琴清狠狠盯著項少龍,好一會後才不服氣地道:「我是事後思良久,才得出這結論。但項太傅連事情都未聽完,便有如目睹般知道了一切,琴清看太傅智慧之高,呂不韋亦有所不及,難怪他這麼忌你了。」項少龍暗叫慚愧,同時亦在發愁。朱姬和嫪毒可說是乾柴烈火,誰都阻止不了,這事該怎樣應付才好呢? 荊俊牙癢癢道:「讓我摸入宮去給他痛快的一刀,那他就只好永遠真當太監了。」琴清終受不住他露骨的言詞,俏臉微紅,不悅道:「荊兄!我們是在商量正事啊!」 滕翼怒瞪了荊俊一眼,後者卻是心中不忿,為何項少龍說得比他更粗俗,這俏寡婦卻不怪他。項少龍知已混了過去,放下心來,腦筋立變靈活,道:「琴太傅太看得起項某人了,只可惜這事誰都阻止不了。」琴清愕然道:「可是太后最肯聽太傅的意見啊!」 項少龍坦然苦笑道:「問題是我不能代替嫪毒,所以也失去了進言的資格。」琴清一時仍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片晌,忽然霞生玉頰,垂下頭去,咬著唇皮輕輕道:「琴清明白了,但這事非同小可,不但牽涉到王室的尊嚴,還可使呂不韋更專橫難制,項太傅難道不擔心嗎?」 項少龍語重心長的柔聲道:「琴太傅何不去巴蜀,陪華陽夫人過些眼不見為淨的清靜日子?」琴清嬌軀一顫,往他望來,射出複雜難言的神色,欲言又止,最後垂下螓首,低聲道:「琴清有自己的意,不勞項太傅操心,夜了!三位請吧!」三人想不到她忽然下逐客令,大感沒趣,怏怏然走了,琴清並沒有起身送客。 離開琴清府,晚風迎面吹來。滕翼忍不住道:「三真不打算向姬後揭破呂不韋的陰謀嗎?」項少龍歎道:「問題是對姬後來說,那正是令她久旱逢甘露的一份大禮,試問誰可阻攔?」 荊俊讚歎道:「久旱逢甘露這句話真是貼切,呂不韋這一手真厲害。」滕翼策著馬兒,深吸一口氣道:「若給嫪毒控制了姬太后,我們還有立足的地方嗎?」 項少龍冷笑道:「首先姬太后並非那麼容易被人擺佈,其次我們大可將計就計,盡量捧起嫪毒,使他脫離呂不韋的控制,那時最頭痛的,卻是呂不韋而非我們了。」滕翼和荊俊大感愕然時,項少龍已策著疾風領頭往長街另一端衝去。 在這剎那,他充滿了與呂不韋鬥爭的信心。因為根本沒有人可改寫歷史,包括呂不韋在內。所以這大惡人注定了是玩火自焚的可笑下場。誰都改變不了。他無法知道的,只是自己的未來的際遇罷了!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李斯率著大批內侍,帶著王詔,到烏府代表小盤正式任命項少龍作都騎統領將軍,滕翼和荊俊分任左右都騎裨將,授以虎符文書,弓箭、寶劍、軍服甲冑,還可擁有五親衛,可說王恩浩蕩。項少龍心知肚明這些安排,是出自李斯這個自己人的腦袋,故而如此完美。跪領王命後,由滕翼立即挑出五人,全體換上軍服,馳往王宮。 到了殿前的大廣場,小盤剛結束早朝,在朱姬陪同下,領著左右丞相和一眾文武官,登壇拜將,儀式隆重。這天項少龍等忙得不亦樂乎,既要接收設在城東的都騎衙署,又要檢閱都騎士卒,與其他官署辦妥聯絡事務,更要準備明天莊襄王的事宜,以計的事堆在一起辦理。幸好項少龍目下和軍方關係大佳,呂不韋則暫時仍要擺出支持他的姿態,故而順風順水,沒有遇到困難和阻力。最神氣的是荊俊,正式當上都騎副將,八面威風,意氣飛揚。 到了晚上,小盤使人把他召入王宮,在內廷單獨見他,劈臉忿然道:「你知否嫪毒的事?」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太后和他已混在一起嗎?」 小盤怒憤交集道:「先王屍骨尚未入土,呂不韋這奸賊就使個小白臉來假扮太監,勾引母后,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項少龍暗忖這嫪毒對女人果然很有手段,這麼快便搭上了朱姬,心中既酸且澀,更怪朱姬太不檢點。可是心一想,朱姬的確寂寞了很久,以她的多情,當然受不了嫪毒這情場高手的挑逗和引誘了。 小盤氣得在殿心來踱步,項少龍只好陪立一旁。小盤忽地停了下來,瞪著他怨道:「那天我留你與母后單獨相處,就是希望你好好慰藉她,天下男人裡,我只可接受你一個人和她相好。」項少龍惟有以苦笑報之。他當然明白小盤的心態,正如以前覺得只有他才配得上做妮夫人的情人,現在既把朱姬當作母親,自然也希望由他作朱姬的男人。在某一程度上,自己就是小盤心中的理想父親了。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若我可以這樣做,我就不是項少龍了。」小盤呆了一呆,點頭道:「我是明白的。可是現在我內心充滿憤恨,很想闖進後宮拿著那嫪毒痛打一頓,才能出這口氣。」 頓了頓道:「唉!現在該怎麼辦呢?一天我尚未正式加冕,事事均要母后點頭才成。若給呂不韋控制了母后,我將更受制肘,今午太后便把我召去,要我以呂不韋的家將管中邪代替安谷傒將軍作禁衛統領,我當然據理力爭,鬧了整個時辰,母后才肯收成命,轉把管中邪任為都衛統領,我無奈下只好答應了。」又再歎道:「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看著他仍未脫稚氣的臉孔,項少龍道:「這是你母后的手段,明知你不肯答應撤換安將軍,退而求其次下,你只好屈服了。」小盤呆了起來,思半晌後,頹然道:「當時的情況確是這樣,我還是拗不過母后。」 項少龍安慰道:「不要洩氣,一來因你年紀仍小,又敬愛母后,才拗她不過。來!我們先坐下靜心想想,看看該怎樣應付呂不韋這奸謀。」小盤像洩了氣的皮球,坐台階上的龍席處,看著學他剛才般來踱著方步的項少龍。 項少龍沉聲問道:「太子怎知嫪毒的事?」小盤憤然道:「昨天早上,呂不韋的人把嫪毒五花大綁押進宮內,當著我和母后的面前,宣讀嫪毒的罪狀,說已行刑把他變作太監,罰他在王宮服役,當時我已覺得不妥,怎會剛給人割了那話兒,仍可像他般神氣,只是臉色略蒼白了點。接著呂不韋和母后說了一番私話,之後母后便把嫪毒收入太后宮,我心感不妙,派人去偵查究竟,母后當晚竟和嫪毒搞在一起了。」 項少龍問道:「這嫪毒究竟有什麼吸引力呢?」 小盤一掌拍在龍几上,怒道:「還不過是小白臉一名。」旋又頹然道:「說實在的,他長得高俊威武,頗有英雄氣概,形神有點像師傅你,只是皮膚白晢多了,難怪母后一見就著了迷。」 「唉!我該怎辦呢?」這已是他今晚第三趟說這句話,由此可知朱姬的行為,使他如何六神無。項少龍來到階前,低聲道:「這事儲君有否與李斯商量。」 小盤苦笑道:「這事除師傳外,我怎敢告訴其他人,還要盡力為太后隱瞞哩。」項少龍心中暗歎,這正是小盤的困難,在眼前這人人虎視眈眈的時刻,一旦沒有了太后和呂不韋的支持,小盤這只有十多歲的大孩子,立即變得孤立無援,所以一天羽翼未豐,他總要設法保著朱姬和呂不韋,以免王位不穩,個中形勢,非常複雜。 項少龍挪到一旁首席處的長几座下,仰望殿頂橫伸的梁,吁出一口氣道:「現在情勢已定,我們就順勢而為。有一個雙管齊下的良策,必可助太子度過難關,日後穩登王座。」小盤像在迷途的荒野見到指路的明燈,大喜道:「師傅快說出來!」 項少龍見他精神大振,心中歡喜,欣然道:「首先,仍是要籠絡軍心,現在秦國軍方,大約可分作四幫人。勢力最大的是中立派,這批人以鹿公、徐先、王齕為首,他們擁護法的正統,但亦數他們最危險,若他們掉轉頭來對付我們,誰都招架他們不住。可以說只要他們傾向那一方,那一方就可穩穩勝出。」 小盤皺眉道:「這個我明白,另外的三個派系,就分別是擁呂不韋、高陵君和成蟜的三夥人,可是有什麼方法把鹿公他們爭取過來呢?」項少龍啞然失笑道:「方法簡單易行,只要讓他們驗明正身就行了。」於是把鹿公想要滴血認親的事說了出來。 小盤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和項少龍交換了個古怪的眼神後,兩人同時掩口狂笑起來,完全控制不了那既荒謬又可笑的怪異感覺。小盤這未來的秦始皇連淚水都嗆了出來,喘著氣道:「那另一管的方法又是什麼?」項少龍苦忍著笑道:「就是把呂不韋都爭取過來。」 小盤失聲道:「什麼?」項少龍分析道:「陽泉君雖已授首,但擁立成蟜的力量仍非常龐大,還有在旁虎視的高陵君,都有問鼎王座的實力。假若我們貿然對付呂不韋,只會兩敗俱傷,讓這兩系人馬有可乘之機。說不定這兩系人會聯起來,迫你退位,那就更是不妙。假設呂不韋既當你是他的兒子,而鹿公等卻知道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真相,那你自可左右逢源,待剷除了另兩系的勢力後,再掉轉頭來對付呂不韋,那時誰還敢不聽你的話?」 小盤拍案道:「這確是最可行的方法,可是呂不韋獨斷專橫,若事事從他,最終還不是大權落到他的手上,到他在軍方的重要位置都安插了他的人時,我們那時拿什麼來和他較量。」項少龍嘴角飄出一絲笑意,淡然道:「這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由今天開始,我們不但不去管你母后的事,還要大力栽培嫪毒。」 小盤失聲道:「什麼?」項少龍道:「嫪毒出名是無情無義的人,這樣的人必生性自私,事事以己利為重,只要他發覺有可乘之機,定會不受呂不韋控制,由於他出身相府,勢將分薄呂不韋的部分實力,你母后亦會因戀姦情熱轉而支持他,使他變成與呂不韋抗衡的力量,那時你就可從中得利了。」 頓了頓續道:「若我猜得不錯,待你王父入土後,嫪毒必會纏你母后給他弄個一官半職,那時你應知怎麼做了吧!」小盤聽得目瞪口呆,最後深吸一口氣道:「這人世之間,還有比師傅手段更高明的人嗎?」就在這一刻,項少龍知道小盤的心智已趨成熟,再不是個只懂鬧情緒的孩子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七章 明捧暗害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日天尚未亮,在小盤和朱姬的持下,王親國戚,文武官,各國來的使節,在太廟舉行了隆重莊嚴的儀式後,把莊襄王的遺體運往咸陽以西埋葬秦室歷代君的「園寢」。禁衛軍全體出動,運載陪葬物品的騾車達千乘之眾,送葬的隊伍連綿十多里。咸陽城的子民披麻戴孝,跪在道旁哭著哀送這罕有施行仁政的君。小盤和朱姬都哭得死去活來,聞者心酸。呂不韋當然懂得做戲,恰到好處地發揮著他悲傷的演技。 項少龍策馬與安谷傒和尚未被管中邪替換的都衛統領兼身為王族的昌平君為靈車開道。邯鄲事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田單、李園、韓闖等人,他們雖對他特別留神,但看來並沒有認出他就是董馬癡。那龐煖只是中等身材,方面大耳,看來性格沉穩,但一對眼非常精靈,屬機智多變的人,難怪能成為憑口才雄辯而當時得令的縱橫家了。 那太子丹年紀最輕,頂多二十歲許,臉如冠玉,身材適中,舉止均極有風度,很易令人心生好感,但對項少龍來說卻是另一事了。琴清雜在妃嬪和王族貴婦的行列裡,項少龍曾和她打過照面,但她卻裝作看不到項少龍。 在肅穆悲沉的氣氛下,送殯隊伍走了幾個時辰,才在午後時分抵達「園寢」。這秦君的陵墓分內外兩重城垣,呈現為一個南北較長的「」字形,於東南西北各洞辟一門,四角建有碉樓,守衛森嚴,由一陵官管。通往陵園的道兩旁排列著陶俑瓦當等守墓飾物,進入陵內後,重要的人物來到墓旁的寢廟裡,先把莊襄王的衣冠、牌位安奉妥當,由呂不韋宣讀祭文,才舉行葬禮。項少龍想起莊襄王生前對自己的恩寵,不由黯然神傷,流下了英雄的熱淚。 把靈柩移入王陵的墓室時,朱姬哭得暈了過去,可是只要項少龍想起她這兩晚都和嫪毒在一起,便感到很難原諒她。但在某一程度上,他卻體會到,正因她失去了這個使她變成秦後恩深義重的男人,又明知是由舊情人呂不韋下的毒,偏是自己有仇難報,無可渲洩下,才會有這種失控的異常行為。想是這麼想,但他仍是不能對朱姬釋然。 那晚返咸陽烏府後,徹夜難眠,次日起來,立即遣人把紀嫣然諸女接來,他實在需要有她們在身旁。滕翼當然亦同樣希望接得善蘭來此。只要一天他仍坐穩都騎統領這位置,呂不韋便不敢公然動他了。 三天後,咸陽城軍民才脫下孝服焚掉,一切復正常。小盤雖未正式加冕,但已是秦國的一國之了。除了項少龍和像李斯那麼有遠見的人外,沒有人預覺到就是這個孩子,打破了數年來群雄割據的悶局,領著秦人走上統一天下的偉大道路。 這天到東門的都騎衙署,正和滕翼、荊俊兩人商量事務時,鹿公來了。要知身為將軍者,都屬軍方的高級要員。但將軍亦有多種等級,像項少龍這種都騎將,只屬較低的一級,領兵不可超越五萬,但由於是負責王城安全,故身份較為特別吧了。 最高的一級是上將軍,在秦朝只有鹿公有這尊崇地位,其他王齕、徐先、蒙驁、杜壁等只屬大將軍的級數。由此可見鹿公在秦國軍方的舉足輕重。滕翼、荊俊退下後,鹿公在上首欣然坐下,捋鬚笑道:「今趟老夫來此,固是有事商量,但亦為了給少龍助威,好教人人都知有我支持少龍,以後對你尊敬聽命。」項少龍連忙道謝,表示感激。 鹿公又肅容道:「你知否今天早朝時,呂不韋又作出了新的人事安排。」項少龍仍未有資格參與朝政,茫然道:「有什麼新調動?」 鹿公忿然道:「呂不韋竟破格提拔自己一名叫管中邪的家將,代昌平君出任都衛統領一職,我和徐先都大力反對,均被太后和呂不韋駁來。幸好政儲君把安谷傒調守函谷關,改以昌平君和乃昌文君共負禁衛統領之責,才沒有擾動軍心。哼!呂不韋愈來愈放肆了,不斷起用外人,視我大秦無人耶!」 項少龍心叫僥倖,看來鹿公已把他這真正的「外來人」當作秦人了。沒有了安谷傒這熟人在宮,實在有點惋惜。但小盤這一著,確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又多提拔了秦國軍方的一個人,看來應是李斯為他想出來的妙計。至少鹿公就覺得小盤非是向太后和呂不韋一面倒的言聽計從。 鹿公壓低聲音道:「我與徐先、王齕商量過了,滴血認親是唯一的方法,你看!」由懷裡掏出一管頭尖尾闊的銀針,得意地道:「這是特製的傢伙,尖鋒處開有小孔,只要刺入血肉裡,血液會流到尾部的血囊中,而刺破皮膚時,只像給蚊子叮了一口,事後不會流血,若手腳夠快,被刺者甚至不會察覺」。 項少龍接過細看,暗忖這就是古代的抽血工具了,讚了兩句後,道:「什麼時候動手?」鹿公道:「依我大秦禮法,先王葬禮後十天,要舉行田獵和園遊會,以表奮發進取之意。屆時王室後代,至乎文臣武將,與各國來使,均會參加,連尚未有官職的年輕兒郎,亦會參與。」 項少龍身為都騎統領,自然知道此事,只想不到是如此隆重,奇道:「這麼熱鬧嗎?」鹿公道:「當然哩!人人都爭著一顯身手,好得新君賞識,當年我便是給先王在田獵時挑選出來,那時沒有人比我有更豐富的收穫了。」 項少龍渾身不舒服起來,這樣殘殺可愛的動物,又非為了果腹,他自己怎也辦不到。鹿公續道:「沒有比這更佳的機會了,呂不韋那滴血包在我們身上,儲君方面要勞煩你了。昌平和昌文兩個小子和徐先會作人證。嘿!只有少龍一人有膽量去取儲君的血,安谷傒怎都沒那膽子,調走他也好!」項少龍心中暗笑,與他商量了細節後,恭送他離去。 鹿公所料不差,原本對他不大順服的下屬,立即態度大改,恭敬非常,省去他和滕翼等不少工夫。當天黃昏,朱姬忽然下詔命他入宮。項少龍明知不妥,亦惟有硬著頭皮去了。 朱姬容色平靜,不見有任何特異處,對項少龍仍是那麼柔情似水,關懷備至,先問他當了都騎統領的情況後,微笑道:「我向不韋發出警告,說你項少龍乃我朱姬的人,若有半根毫毛的損失,我定不會放過他。唉!人死不能復生,少龍你可否安心做你的都騎統領,保護政兒,其他事再不要費心去管呢?」項少龍當然明白她說話背後的含意,暗歎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呂不韋豈是這麼好相與的。同時亦看出朱姬心態上的轉變。 若非她滿足於現狀,絕不會希望一切照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微微一笑道:「太后的話,微臣怎敢不聽呢?」朱姬嗔道:「不要擺出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好嗎!人家只有對著你時,才會說真心的話。」 項少龍苦笑道:「若我不守尊卑上下之禮,有人會說閒話的。」朱姬不悅道:「又沒有別的人在,理得別人說什麼呢?誰敢來管我朱姬的事?」 項少龍道:「別忘了宮內還有秀麗夫人,像這樣般單獨相對,事後若傳了出去,怕會變成咸陽城的閒言閒語。」朱姬嬌笑道:「你可放心了。成蟜已被封為長安君,明天便要與秀麗那賤人往長安封邑去,免去了在宮內碰口撞面的場面。現在宮內都是我的人,這點手段,我還是有的。」 項少龍心想這怕是恐與嫪毒的事傳出去而施用的手段居多,但自是不便說破,淡淡道:「太后當然是手段高明的人哩。」朱姬微感愕然,美目深注地凝視了他一會後,聲音轉柔道:「少龍你還是首次以這種語帶諷刺的口氣和我說話,是否不滿我縱容不韋呢?可是每個人都有他的苦衷,有時要做些無可奈何的事。我在邯鄲時早深切體會到這方面的苦況了。」 項少龍有點弄不清楚她是為呂不韋解釋,還是為自己開脫,沉吟片晌後,道:「太后說得好,微臣現在便有無可奈何的感覺。」朱姬幽幽一歎,盈盈而起。項少龍忙站了起來,還以為她要送客時,這充滿誘惑力的美婦人移到他身前,仰頭情深款款地看著他,有點意亂情迷地道:「朱姬最歡喜的項少龍,就是在邯鄲質子府初遇時那充滿英雄氣概,風流瀟灑,不將任何困難放在心上,使我這弱質女子可全心全意倚靠的大丈夫。少龍啊!現在朱姬復自由了,為何仍要為虛假的名份浪擲年華,讓我們復到那時光好嗎?」 看著她起伏著的酥胸,如花玉容,香澤可聞,項少龍想起這些年與朱姬歷經種種艱難,還有兩人獨處時的曖昧旖妮,說自己對她沒有感情,又或毫不動心,實是最大的謊言。心旌蕩漾之下,不自覺把她擁入懷裡,兩人之間只剩下男女最親密的愛戀。朱姬迷醉地獻上朱唇,香舌捲入項少龍口中飢渴地探著,同時嬌軀緊貼著項少龍扭動,一雙豪乳隔著衣衫抵住項少龍的胸膛揉擠著,兩人正欲更進一步時,急劇的足音由正門處傳來。兩人嚇了一跳,各自退開兩步。朱姬怒喝道:「是誰?」 一名身穿內侍袍服的年輕壯漢撲了入來,跪下叩頭道:「嫪毒來服侍太后!」項少龍心中一震,朝這出名的美男子看去,剛好嫪毒抬起頭來望他,眼中射出嫉恨悲憤的神色。縱使鄙屑此人,項少龍亦不由暗讚一聲。 若論英俊,像安谷傒、連晉、齊雨、李園那類美男子,絕對可比得上他,可是若說整體的感覺,都要給這嫪毒比了下去。他整個人就像一頭獵豹,每一寸肌肉都充盈著力量,完美的體型、白皙的皮膚,黑得發亮的頭髮,確和自己有點相似。但他最吸引女人的地方,是他那種浪子般野性的特質,眼神充滿了熾烈的火焰,似有情若無情,使任何女性覺得若能把他馴服,將是最大的驕傲。難怪朱姬會一見心動。 朱姬顯然為他的闖入亂了方寸,又怕項少龍知道她兩人的事,氣得俏臉煞白,怒喝道:「你進來幹什麼?」嫪毒垂下頭去,以出奇平靜的語調道:「小人知太后沒有人在旁侍候,故大膽進來。」 朱姬顯然極為寵他,但在項少龍臉前卻不敢表現出來,色變道:「立即給我滾出去。」若換了是另一個人,早喚來守衛把他推出去斬頭了。嫪毒擺明是來和項少龍爭風吃醋的,可知他必有所恃。例如朱姬對他的榻上功夫全面投降,故不怕朱姬拿他怎樣。 只聽他謙卑恭敬地道:「太后息怒,小人只希望能盡心盡意侍奉太后吧了!」竟不聽朱姬的命令。朱姬那掛得住臉子,偷看了項少龍一眼,嬌喝道:「人來!」兩名宮衛搶了入來。 項少龍知是時候了,閃身攔著兩人,伸手扶起毒,欣然道:「嫪內侍生得一表人材,又對太后忠心不二,我一見便心中歡喜,太后請勿怪他。」這幾句話一出,朱姬和嫪毒均大感愕然。項少龍心中好笑,繼續吹捧道:「我看人絕不會看錯,嫪內侍乃人中之龍,將來必非池中物,讓我們異日好好作,共為大秦出力。」 朱姬見那兩名侍衛進退不得,呆頭鵝般站在那裡,沒好氣地道:「還不出去!」兩人如獲大赦,滾了出去。嫪毒一向都把自己當作人中之龍,只是從沒有人這麼讚他而已!對項少龍的嫉妒立時減半,事實上這亦是呂不韋派給他的任務,務要破壞朱姬和項少龍的好事,否則他怎也不敢闖進來,尷尬地道:「項大人過獎了!」 朱姬呆看著項少龍時,後者乘機告退。朱姬怎還有顏臉留他,反是嫪毒把他送出太后宮。到了宮門處,項少龍像對著相識了十多年的老朋友般道:「嫪內侍,日後我們應好好親近。」嫪毒汗顏道:「項大人客氣了,小人不敢當此抬舉,在宮內我只是個奴才吧!」 項少龍故作不忿道:「以嫪兄這等人材,怎會是居於人下之輩,不行!我現在就向儲君進言,為嫪兄弄個一官半職,只要太后不反對就行。」嫪毒給他弄得糊塗起來,愕然道:「項大人為何如此對我另眼相看呢?嘿!其實我本是相府的人,項大人理應聽過我的名字,只是因獲罪才給遣到宮中服役吧了。」 項少龍故作愕然道:「原來嫪兄竟是相府的名人,難怪我一見嫪兄,即覺非是平凡之輩。唉!嫪兄不知犯了什麼事呢?不過也不用告訴我了。像嫪兄這等人材,呂相怎能容你有得志的一朝?我項少龍言出必行,這就領你去謁見儲君。如此人材,豈可埋沒。」嫪毒聽得心中檁然,但仔細一想,知道項少龍非是虛言,呂不韋正是這種妒才嫉能的人。 現在呂不韋是利用他去破壞項少龍和朱姬的關係,異日若太后愛寵自己,說不定呂不韋又會想辦法來對付自己了。若能與項少龍和儲君打好關係,將來他也有點憑恃。遂欣然點頭道:「多謝項大人提拔。」旋又惶恐道:「儲君會否不高興見我這微不足道的奴才?」他現在的身份乃是職位最低的宮監,勉強說也只是太后的玩物,難怪他這麼自卑。 項少龍差點忍不住笑,拉著他去見小盤。小盤見他帶著嫪毒來見,很有默契地照兩人當初訂好的腳本一搭一唱,先暗損了呂不韋一頓,接著馬上把他升為內侍官,嫪毒感激涕零,千恩萬謝的退下去後,項少龍與小盤兩人不禁相視一笑,暗喜已把呂不韋的這步暗棋扭轉來。 項少龍由王宮出來,想到與呂不韋的爭鬥已開始能掌握先機,不禁心情開朗,順道繞去咸陽市集走走。走進市集,看到眼前琳琅滿目的攤販商品,一時眼花撩亂,咸陽不愧是位居中國要津的秦國首都,更是塞外民族與中原交易的中樞。項少龍信步走來,想起當初與美蠶娘去的鄉野市集,與這相去何止千里。正思緒漫遊之際,突然不遠處的販馬集聚處傳來一聲嬌呼,項少龍過神來,只見一個短衣短裙的俏麗美女飛奔而來,瞬間就撲入他的懷中。 項少龍現下心情大佳,對這飛來艷福自然順理成章地接受下來。懷中美女仰首獻上香吻,竟是十分眼熟,卻又一下想不起來是誰。唇分,美女這才出聲道:「你這人怎麼一去就沒消沒息?我還以為你被灰鬍那幫馬賊給殺了,怎麼都不來白夷山找人家?」 項少龍這才想起是當年向他示警的秀夷,多虧了她才逃過灰鬍的埋伏,當時還與她有一段香艷的露水姻緣。項少龍摟住這性感艷麗的白夷美女,笑道:「說來話長,我後來可是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撿條命來的。」秀夷不顧四周異樣的眼光,又吻了他一下,嬌笑道:「那你現在可以跟我去我們村裡了嗎?人家自從跟你那一次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厲害的男人了!」 項少龍道:「那可不行!我現在已經娶了妻妾,還在秦國任事,沒辦法隨你去村裡的。」秀夷聽他在秦國當官,眼睛一亮,咯咯笑道:「那我留下來陪你如何?我自己有存了不少積蓄,不用你擔心的。」項少龍聽了還有些猶豫,卻見陶方正好由前方走來,訝異地看著他們。項少龍連忙招呼陶方過來,一談之下,原來烏家正是秀夷她們最大的客戶,每年都會來咸陽交易,這趟才正好遇到。陶方看著秀夷抓著項少龍的臂膀不放,眨眨眼笑道:「白夷族人在東北一帶是有名的養馬高手,如果秀夷姑娘願意來烏家的話,烏家是求之不得的!」 項少龍想到與秀夷那段火辣刺激的野戰經驗,自然是千肯萬肯,加上她對自己及烏家又有救命之恩,在情在理也說得過去,當下就點頭答應。秀夷歡天喜地的去跟族裡父兄交代一聲,背起包袱騎匹神駿的白馬就跟著項陶兩人往烏府去。 到烏府,不但紀嫣然等全在那裡,烏應元亦來了。眾人知道他當上了地位尊崇的都騎統領,都雀躍不已。看到她帶個白夷美女,皆驚詫莫名,待到陶方跟眾女說明原委之後,大家這才瞭解。 烏應元拉著這愛婿到後園私語,道:「全賴少龍的面子,現在只要是我們烏家的事,便處處通行,以前過關的文書,不等上十天半月,休想拿到,現在這邊遞入申請,那邊便批了出來,比在邯鄲時更要風光。」 項少龍苦笑道:「岳丈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將來呂不韋勢力日盛時,恐怕就非這麼風光了。」烏應元笑道:「那時恐怕我們早溜走了,烏卓有消息傳來,在塞外呼兒魯安山旁找到一幅廣達數千里的沃原,水草肥茂,河湖交接,更難得附近沒有強大的蠻族,只要有幾年工夫,可在那裡確立根基。如今你又有個擅養馬的白夷美女,更是如虎添翼。我準備再遣送一批人到那裡開墾繁衍,想起能建立自己的家國,在咸陽的些微家業,實在不值一顧。」 項少龍替他高興,問起岳母的病況,烏應元歎道:「過些時該沒事的了。」想起烏廷威,欷歔不已。項少龍也想不出安慰他的話。 當晚項少龍和三位嬌妻介紹新加入的秀夷,五人秉燭歡敘,把這些天來的事娓娓道出,說到小盤把嫪毒提拔作內侍官時,眾女都為之絕倒。 小別勝新婚,何況秀夷與項少龍久別重逢?秀夷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除了外表霸氣,性愛功夫了得外,更是縱橫天下,智勇雙全的奇男子,簡直是喜翻了心兒!不等熄燈滅燭,當著紀嫣然、烏廷芳及趙致等女面前就投懷送抱,羅衫盡褪,性感火辣的胴體在項少龍身上貼纏扭動,看得眾女臉紅耳赤,手足無措。待到秀夷動拉下項少龍的褲檔,小嘴將挺漲朝天的龍莖含吸而入時,趙致已是羞得雙手掩面,但一雙眼睛卻情不自禁地自指縫間偷瞄。 項少龍一邊享受著秀夷這不輸二十一世紀浪女的銷魂風情,一邊脫去自己的上衣,同時兩臂大張,微笑示意紀嫣然、烏廷芳及趙致三女加入。三女你望我,我望你,稍停片刻後,烏廷芳心有不甘,首先解衣卸裙,連肚兜都脫下,不著一縷地跪在項少龍胯間,與秀夷倆交互吞吸著龍莖,兩雙玉手握著龍根與龍丸不住搓揉。 紀嫣然與趙致見烏廷芳都如此放開,均暗生比較之心,衣衫輕解,露出倆人絕美無暇的嬌軀,紀嫣然摟住項少龍頸項,獻上溫柔濕潤的雙唇,一對玉乳在他胸膛揉擠不已,盡展溫柔嬌癡本色。趙致也不甘示弱,嬌軀緊貼項少龍背後,一隻修長細緻的玉腿跨過他左肩,淫水潺潺的蜜穴就貼著肩膊臂膀磨蹭滑動,浪液沾黏,誘人慾火焚燒。 項少龍身處脂粉堆中,全身上下皆是嬌嬈美女,渾然不知今夕何夕。秀夷終於忍不住飢渴需求,翻轉起身,豐臀對準龍莖,兩手擘開氾濫的陰唇,發出呻吟喘息哀求道:「項郎……快……快呀……秀夷受不了啦……」 烏廷芳也正情動不已,卻展現大婦風範,一手握住龍莖,一手拉過秀夷,引導著秀夷背對跨坐而下,龍莖一插到底,龍頭直入秀夷花心,只聽秀夷一聲浪喊:「啊……啊……插……插到……那裡……啦……」同時兩手抓著桌沿,腰臀不住上下套弄,滿室只聞浪水溢濺,臀肉與大腿撞擊的聲響,還有秀夷不斷的浪叫呻吟。 秀夷是項少龍所遇女子中,除趙雅外最為浪蕩的美女,也最為野性開放,正勾起他許久未釋放的狂暴本性。待秀夷套弄數十下後,腰腿乏力,動作稍緩時,立即站起身來,一手捏揉著秀夷翹挺圓潤的豐乳,一手握住秀夷毫無餘肉的緊實蠻腰,龍莖狂頂猛送,插入時刻意釋放靜電流,讓陰毛無所不在地刺激秀夷整個蜜唇及蓓蕾,抽出時則略帶旋,以菇緣猛磨膣壁肉摺,霎時把秀夷送上極致高潮,花心陰精爆噴而出,同時狂呼:「啊……啊……不……不行……要……要死……死了……」尾音尚未消散,秀夷已趴倒在桌上,傲挺雙峰壓擠出兩團乳肉,下半身癱軟在桌沿,淫水仍沿著大腿內側涓涓而下,滴積在地上。 烏廷芳見到夫郎如此兇猛狂暴,也已不能自己,跪坐在地上,雙手撫弄著蜜穴,雙眼迷離,朱唇半啟,露出渴求的神色。項少龍露齒一笑,右臂一伸,將烏廷芳拉起摟在身側,左臂順勢抄起癱軟如泥的秀夷,往大床上一放,轉身把紀嫣然與趙致左摟又抱,兩女畢竟臉皮稍薄,被他這般赤條條地抱住,都不禁臉紅耳赤地垂下頭去。項少龍哈哈一笑,右手摟住紀嫣然的玉乳,左手在趙致的大腿上摩娑,帶著倆女一起上床,紗帳輕展,遮住了內裡無限春光。 烏廷芳已在帳內久候多時,一見項少龍上床,連忙起身將他抱個滿懷,潤濕的雙唇堵上,靈活的香舌鑽入,同時手腳纏上他壯碩的虎軀,整個人扭動不停,泛潮的蜜穴更是猶如吸盤一般,緊貼火熱的龍莖上下磨動,弄得項少龍欲血噴張,兩手捧住烏廷芳香臀一抬,龍莖便順勢沒入那銷魂淫窟之中。強烈的充實快感,令烏廷芳不禁仰首浪叫:「啊……啊……夫……夫君……太……太……廷……廷芳……好……啊……」 項少龍自咸陽後就一直忙著與呂不韋周旋,積壓許久的鬱悶在適才與秀夷狂風暴雨般的交歡下盡皆釋放,此刻緊繃的情緒完全放鬆,看著懷中的烏廷芳,還有緊貼身旁的紀嫣然與趙致,心中湧上強烈的愛意,舒了一口氣,龍莖稍稍收斂,恰好貼烏廷芳的膣道極限,自丹田小腹釋出微弱靜電,纏繞於龍莖與陰毛,同時摟住烏廷芳絕美的胴體慢慢旋轉,讓她的蜜穴與陰道嘗受無與倫比的刺激。 初時烏廷芳感覺情郎溫柔體貼地放慢速度,正想自己動服侍,卻發現一股比插送更為強烈的快感自下體狂襲而上,瞬間舖天蓋地將自己淹沒,完全失去了意識與抵抗能力,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腰臀不自覺地如石磨般旋轉不止,同時語無倫次地淫叫著:「嗯……嗯……不……不行……這……怎……麼……會……這麼……喔……喔……啊……太……太……啊……要……要……出來……啦……」 旁觀的紀嫣然與趙致望著倆人,只見項少龍並未如往常猛衝疾刺,但烏廷芳卻如著魔般腰旋臀轉,神情恍惚,俏乳搖晃,而兩人交的胯間已是淫水漫流,到最後更是發出陣陣浪潮拍濺的聲響。倆女面面相覷,驚異不定之際,烏廷芳已不堪刺激,高潮瞬間迭襲,陰精狂瀉,自胯間噴灑而出,猶如失禁一般,接著雙眼半閉,全身脫力,軟倒在項少龍肩頭微微喘息。 項少龍愛憐地將烏廷芳放倒在秀夷身旁,幫她們蓋上被褥。轉身摟住紀嫣然與趙致,倆女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項少龍不懷好意地賊賊一笑,低聲道:「才女與致致有沒有興致嘗嘗比翼雙飛的滋味呀?」 紀嫣然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南方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跟這有何關係?」趙致卻是知道個中含意,羞紅著臉道:「嫣然姐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壞人是……要我們……一起……」後面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紀嫣然畢竟聰慧敏捷,被趙致這麼一點,立即會意過來,俏臉瞬即紅的如被煮熟的蝦子一般,頭低的快埋入雙峰之間。項少龍卻不放過,兩手一伸,將這兩位美女摟在懷中,三人緊貼在一起。紀嫣然與趙致正不知所措之際,項少龍向後倒下,讓兩女壓在身上,同時把紀嫣然拉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肩頸上。趙致亦不自覺地隨著起身,與紀嫣然相對,跨坐在他小腹上。 項少龍笑道:「致致應該不用我教了吧?」趙致羞紅著臉點點頭,香臀微抬,玉手輕引,將仍是一柱擎天,淫珠點點的龍莖納入緊致蜜穴之中,只聽趙致一聲輕呼,隨即情不自禁地套弄扭動,漫出陣陣浪囈。 紀嫣然仍是一臉茫然,不知項少龍準備如何動作之時,突然下身被一把拉過,蜜穴被項少龍整個含住吸吮,膣道一隻如鰻鱔般靈活的舌頭左頂右抵,而最敏感的蓓蕾更被那冤家手指輕揉緩弄,饒是紀嫣然心思千靈巧,此刻也是一片慌亂,但瞬間就被蔓延全身的奇特快感完全征服,發出陣陣浪吟:「不……不行……啊……嗯……這……這太……嗯……那……那裡……啊……啊……」 項少龍雙管齊下,沉浸在趙致與紀嫣然緊實香甜的蜜穴之中,而倆女也降伏在這般刺激銷魂的滋味中,隨著龍莖與吸吮的節奏不停款擺扭動。倆女不自覺地親密熱吻,香舌交纏,玉手摸著對方豐腴的粉乳,揉捏逗弄,全身高潮快感不停湧上,浪聲迭起,淫語不斷,這時秀夷與烏廷芳已慢慢醒轉,隨即加入交織纏綿的肉慾戰場之中。 一夜春宵,乳波臀浪迭次翻騰,玉臂粉腿交相襲來,香唇蜜穴液流汁濺,項少龍使出渾身解數,應接不暇,眾女淫姿媚態層出不窮,讓項少龍享盡人間艷福。忽然間,項少龍隱約感到苦纏了他整年的噩運,終於過去了,因為他比以前任何時間,更有信心和呂不韋周旋到底。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八章 涇洛大渠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滕翼和荊俊三人,經過對都騎軍的瞭解後,已開始清楚它的結構和運作的情況,於是著手整頓改革。都騎軍人數在一萬之間,分作五軍,每軍二千人,全是由秦軍挑出來擅於騎射的精銳,僅次於保護秦王禁宮的禁衛軍。大多來自王族朝臣的後代,身家清白,餉銀優厚,故此人人都以當上都騎軍為榮。平時都騎軍分駐在咸陽城外四個形勢險要的衛星城堡,負責王城外的巡邏偵察等一般防務。城內事務則交由都衛軍處理,職權清楚分明。 但若有事發生,都衛統領要受都騎統領的調配,所以兩個系統裡,以都騎為正,都衛為副。每三個月兩個系統的兵馬,便要聯操練,好能配無間。都衛統領更要每月向都騎統領報一次,再由後者直接報上秦君。由此可見都騎統領一職,等若城守,必由秦君親自點封、選取最信得過的負責人。 對朱姬和小盤來說,自是沒有人比項少龍更理想了。難得是由以鹿公為首的軍方重臣提出,以呂不韋的專橫,亦反對無效,惟有退而求其次,把管中邪安插到都衛統領這次一級的重要位置去。禁衛、都騎、都衛三大系統,構成了王城防務的骨幹。 這天早上,在王宮殿的廣場處,進行了封任儀式。安谷傒榮升大將,負責東方函谷關、虎牢關和殽塞三關的防務,無論權力和地位均有增無減,所以安谷傒並沒有失意的感覺。他的職務改由昌平君嬴侯和昌文君嬴越這對年輕的王族兄負責,分統禁衛的騎兵、戰車部隊和步兵,統領之職一分為二,成禁騎將和禁衛將。任用王族貴胄出任禁軍統領,乃秦室傳統,呂不韋在這事上難以干預。 管中邪則榮登都衛統領一職,以呂不韋另一個心腹呂雄為副手。都衛軍雖次於都騎軍,但卻確實負責王城的防務和治安,乃現代軍隊和警察的混體。秦國由於民風強悍,這個職位並不易為。 項少龍還是首次見到管中邪。果如圖先所言,生得比項少龍還要高少許,樣子遠及不上乃師連晉的俊俏,但面相粗獷,肩寬膊厚,腰細腿長,只是那充滿男子氣概的體型,便使人覺得他有著難以形容充滿野性的吸引力,年紀在三十許間。難得他粗眉如劍,鼻高眼深,一對眸珠的精光有若電閃,舉步登台接受詔令軍符時舉止從容,虎步龍行,縱是不滿他封任此職位的秦國軍方,亦受他的大將之風和氣勢震懾,難怪他能在高手如雲的相府食客中脫穎而出,成為呂不韋最看得起的人之一。 荊俊教項滕兩人注意正在觀禮的呂不韋旁邊那幾個人,道:「穿黃衣的就是那滿肚奸計的莫傲,他後面的兩名武士,是管中邪外最厲害的魯殘和周子桓。」項滕聞言忙用神打量。這莫傲身量高頎,生就一副馬臉,帶著不健康的青白色,年紀約三十五、六,長著一撮濃密的山羊鬚,頗為斯文秀氣,一對眼半開半闔,瞪大時精光閃閃,非常陰沉難測。項少龍湊到滕翼耳旁道:「若不殺此人,早晚我們要在他手上再吃大虧。」滕翼肯定地點頭,表示絕對同意。 那魯殘和周子桓一高一矮,都是力士型的人物,神態冷靜,只看外表,便知是可怕的劍手。田單等外國使節都不見出現,由於這乃秦人的自家事,又是關於王城的防務,自然不會邀請外人參與。小盤本身乃趙國貴族,長於宮廷之內,來秦後的兩年,每天都接受當儲君的訓練,加上他實際的年齡,要比別人知道的要長上兩歲多,故儘管在這種氣氛莊嚴,萬人仰視的場裡仍是揮瀟自如,從容得體,看得各大臣重將點頭稱許。 呂不韋看著這「愛兒」更是老懷大慰,覺得沒有白費工夫。禮成後,群臣散去,但安谷傒、昌平昌文兩君、管中邪、項少龍等則須留下陪太后儲君午宴。呂不韋和徐先這左右丞相,軍方的重臣鹿公、王齕、杜壁、蒙驁,大臣蔡澤、左監侯王綰、右監侯賈公成都被邀作陪。這可說是人事調動後的迎新宴。 午膳在內廷舉行。趁太后儲君後宮更衣時,各人聚在內廷的台階下互祝閒聊。安谷傒扯著昌文君和昌平君這對兄,介紹與項少龍認識。這兩兄面貌身材都相當酷肖,只有二十來歲,方面大耳,高大威武,精明得來又不予人狡詐的感覺。可能因安谷傒等下過工夫,兩人對項少龍都表現得相當友善。 一番客氣話後,昌平君嬴侯道:「項大人的武功確是神乎其技,連王剪都勝不了你,事後還對你的人品劍術推崇備至,找天有空定要請大人到寒舍好好親近,順便教訓一下我們的刁蠻妹子,當日她賭你會輸給王剪,連看一眼的工夫都省了。」昌文君笑道:「記得把紀才女帶來讓我們一開眼界,不過卻雖保持最高度的機密,否則咸陽的男人都會擁到我們府內來,擠得插針難下。」 安谷傒吐舌道:「項大人要小心點嬴盈小姐,千萬不要輕敵,我便曾在她劍下差點吃了大虧。嘿!這妮子都快十八歲了,仍不肯嫁人,累得咸陽的公子哥兒苦候得不知多麼心焦。」旋又壓低聲音道:「咸陽除寡婦清外,就數她最美了。」 項少龍聞言心驚,暗忖現在兼收並蓄之下,家裡已經有三十幾位佳麗既是如此,他就盡量別到昌平君的府宅去,在這步步心驚膽跳的時刻,那還有拈花惹草的獵艷情懷?正敷衍著時,呂不韋領著管中邪,往他們走來,隔遠呵呵笑道:「中邪!讓我來給你引見諸位同僚兄!」 安谷傒等三人閃過不屑神色後,才施禮相見。呂不韋正式把管中邪引介諸人,後者臉帶親切笑容,得體地應對著,只是望向項少龍時精芒一閃,露出殺機。項少龍被他出奇厲害的眼神看得心中檁然,亦覺荒謬。兩人事實上在暗中交過了手,這刻卻要擺出欣然初遇的模樣。 呂不韋對項少龍神態如昔,道:「找天讓本相把各位全請到舍下來,好好喝酒閒聊,新近燕人送來一批歌姬,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且仍屬處子之身,若看得上眼,挑兩個去,閒來聽她們彈琴歌舞,亦是一樂。」美女怎會嫌多,昌平君兩兄立時給打動色心,連忙道謝。反是安谷傒立場堅定,推辭道:「呂相好意,末將心領了,後天末將便要出發往東疆去。」 管中邪插入道:「那就趁今晚安將軍仍在咸陽,大家歡聚一下,順便可為安將軍餞行。」只聽他能在這種情況下發話,可知他在呂不韋前的身份地位。安谷傒推無可推,惟有答應了。呂不韋望向項少龍道:「少龍你定要參與,就當作那晚不辭而別的懲罰好了。」項少龍無奈下只好點頭應諾。 趁管中邪和昌平君等攀交情時,呂不韋把項少龍扯到一旁,低聲道:「近日謠傳我和你之間暗裡不和,你知否有這種事?」項少龍心中暗罵,表面卻裝出驚奇的表情道:「竟有此事?我倒沒有聽到。」 呂不韋皺眉道:「少龍不用瞞我,自出使來後,我覺得少龍對我的態度不同了。事後詳細盤問蒙武兄,才知你誤會了呂雄與陽泉君暗通消息,害得眾將死傷,實情卻完全是另一事。出賣你的是呂雄的副將屈斗祁,所以他才會畏罪潛逃,不敢來咸陽。」 項少龍心中叫妙,他本以為烏廷威來不及把這紀嫣然想出來的假消息傳達予呂不韋,誰知這小子邀功心切,轉眼完成了任務。卻又知如此容易表示相信,反會使呂不韋起疑,仍沉著臉道:「呂相請恕我直腸直肚,先王駕崩那晚,有人收買我的家將,把我誆出城外伏擊,幸好我發覺得早,才沒上當,不知呂相知否有此一事?」呂不韋正容道:「那叛徒拿了下來沒有?」 烏廷威之死,乃烏家的秘密,對外只宣稱把他派到外地辦事,所以項少龍胡扯道:「就是他說是受相府的人指使,我們於是把他當場處決,其後幾經辛苦,才溜牧場。」呂不韋「誠懇」地道:「難怪少龍誤會我了。你是我的心腹親信,我怎會做出如此損人損己的事。這事交由我去調查,我想定是與杜壁有關,他一心擁立成蟜,必是借此事來破壞太后、太子和你我間的關係。」 項少龍立知他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杜壁和成蟜,看來自己可暫時與他相安無事,不過亦難說得很,裝作恍然道:「我倒沒把事情想得那麼遠。」此時鐘聲響起,入席的時間到了。 呂不韋匆匆道:「現在雨過天青,誤會冰釋。少龍你好好與中邪理好王城防務,勿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項少龍表面唯唯諾諾,心內卻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罵遍了。 午宴的氣氛大致融洽。那管中邪不但說話得體,恰如其分,最厲害處是捧托起人來時不露絲毫痕跡,是那種你可在背後罵他,但臉對臉傾談時令你永不會沉悶生厭的人。鹿公等亦覺得這人不錯,只是錯跟了呂不韋。 朱姬表現出她老到的應對手腕,對群臣關懷備致,使人如沐春風,與呂不韋、蔡澤三人一唱一和,使得宴會生色不少。這時項少龍逐漸看出左監侯王綰和右監侯賈公成都傾向呂不韋,成為他那一黨的人。當然,這只是當呂不韋得勢時的情況,若呂不韋倒下,這些大臣可能只會心中高興。 蒙驁雖然吃了敗仗,但卻是由他和王齕一手打下了三川、太原、上黨三郡,使秦人的國土往東方大幅擴展,建立了東進的基地,立了大功。所以在軍方吐氣揚眉,一手提拔他的呂不韋地位當然更為穩固。至於敗給信陵軍所率的五國聯軍,那可說是非戰之罪,換了任何人去,都非吃敗仗不可。 秦國三虎將裡,王齕在呂不韋的悉心籠絡下,與他關係大有改善,對項少龍的態度,反沒有鹿公與徐先般友善親切。只有杜壁不時與呂不韋唇槍舌劍,擺出壁壘分明的格局,對儲君太后亦不賣賬。可是由於他乃軍方重臣,呂不韋一時間莫奈他何。 這時蔡澤侃侃而論道:「自呂相政後,令我大秦驟增三郡,除原本的巴、蜀、漢中、上、北地、河東、隴西、南、黔中、南陽十郡外,又多了三川、太原、上黨共十三郡,這是我大秦前所未有的盛況,全國人口達一千二萬之眾,帶甲之士余萬,車千乘,騎萬計。東方諸國,則勢力日蹙,強弱之勢,不言可知。」這番話當然是力捧呂不韋。 呂不韋聽得眉花眼笑,表面謙讓,把功勞歸於先王和眼前的小盤,但心實喜之。其他人啞口無言,蓋這確是不移的事實。大將軍杜壁眉頭一皺,朝與朱姬同居上座的小盤道:「我大秦聲勢如日中天,不知儲君有何大計呢?」此言一出,人人都皺起眉頭。問題非關他只是個十三歲許的孩子。要知身為儲君者,自幼有專人教導經國之略,但問題是小盤「長於平常姓之家」,來咸陽不及兩年,便登上王座,憑這樣的「資歷」,那能給出什麼令人滿意的答案呢? 而杜壁是擺明看不起他,蓄意為難。出乎眾人料外,小盤微微一笑,以他還未脫童稚語調的聲音從容道:「若論聲威之盛,莫有過於我大秦先君穆公,其不能一統天下者,皆因周德未衰,諸侯仍眾。但自孝公以還,眾國相兼,而我大秦卻因而得到休養生息,日漸強大,此是彼弱我自強之勢。故現今乃萬世一時之機,假若任東方諸國汰弱留強,又或相聚約從,縱使黃帝復生,也休想能兼併六國。」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小小孩兒,竟如此有見地。只有項少龍知道這是來自李斯的見地,但小盤能加以消化,再靈活說出來,實在非常難得。杜壁啞口無言,呆看著這尚未加冕的秦國君。就是這番話,奠定了小盤在臣將心中的地位。 呂不韋呵呵笑道:「儲君高見,也不枉老臣編寫《呂氏春秋》的苦心,但致勝之道,仍在自強不息,以仁義治國,不可一時或忘。」他不但把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還擺出慈父訓子的姿態,教眾人都眉頭大皺。朱姬嬌笑道:「政兒仍是年幼,還得靠呂相和各位卿家多加匡助。」這麼一說,其他人自然更沒有話說。 呂不韋又道:「新近敝府得一舍人,乃來自韓國的鄭國,此人精通河渠之務,提出若能開鑿一條溝通涇水和洛水的大渠,可多辟良田達萬頃,此事對我國大大有利,請太后和儲君能准不韋所請。」 只此一項,便可知呂不韋如何專橫。開鑿這樣長達裡的大渠,沒有十來年工夫,休想完工。其中自是牽涉到整個秦國的人力物力。由於此事由呂不韋理,如若批准,等若把秦國的物資人力全交由呂不韋調度,當然使他權力更增。如此重大的事,該當在早朝時提出,供群臣研究,他卻在此刻輕描淡寫說出來,蔡澤、王綰、賈公成三位大臣又擺明支持他,顯是早有預謀。 朱姬欣然道:「呂相認為對我大秦有利的事,絕錯不了。諸位卿家有何意見?」蔡澤等立即附和。徐先尚未有機會說話,朱姬宣佈道:「這事就交由呂相持,擬好計劃後,遞上王兒審閱,若沒有問題,立即動工。」 就幾句話,呂不韋手上的權力立時激增數倍。項少龍這時心中只想到莫傲,這麼兵不血刃的奪權妙計,只有這諸葛亮式的人物的壞腦袋才想得出來。一天不殺此人,休想能鬥垮呂不韋。而在朱姬和呂不韋互唱對台的場,不用說其他臣子,連小盤都沒有說話的餘地。唯一可破去這太后權相成的堅強陣營,就是嫪毒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九章 基本衝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在項少龍和李斯兩人前,大發呂不韋的脾氣,怒道:「我要看他的『呂氏春秋』?滿口仁義道德,他又是什麼料子,李廷尉你來給我說,他的什麼以仁義治國,什麼『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究竟道理何在?不若把我也廢了,由他來當家好了。」項少龍和李斯臉臉相覷,想不到這大孩子發起怒來這麼霸氣迫人。 宴後項少龍尚未踏出宮門,便給小盤召了來書齋說話。朱姬這些時日來終日與嫪毒此一新升任的內侍官如膠似漆,倒沒餘暇來管自己不斷成長的王兒。不過小盤始終疼愛這個假母親,他只是罵呂不韋,對朱姬尚沒有半句惡言。李斯嚇得跪了下來,叩頭道:「儲君息怒!」小盤喝道:「快站起來給我評理。」 李斯起立恭敬道:「秦四世興盛,兵強海內,威行諸侯,非仁義為之也。致勝之道,惟有以武力打天下,以法治國,民以吏為師,捨此再無他途。」小盤冷靜下來,道:「那為君之道又如何?」 李斯對答如流道:「據微臣多年周遊天下,研究各國政治,觀察其興衰變化,首要之務就是王命通行,權力必須集中到君手裡,再由君以法治國,才能上下歸心,國富兵強。像呂相所說的『為天下之國,莫如以德、莫如以義。以德以義,不賞而民動,不罰而邪止』,只是重複孔丘那不切實際的一套,說來好聽,施行起來卻完全行不通。」 對項少龍這來自二十一世紀法治會的人來說,李斯立論正確,說的乃針對人性千古不移的真理。唯一的問題就是君權凌駕於法律之上,不過現實如此,沒有二千多年的進步,誰都改變不了這情況。小盤來秦後,接受的教育都是商鞅那君權武力至上的一套,加上自幼在趙宮長大,深明權力凌駕一切的重要性,自然與呂不韋對他的期望背道而馳了。 這些日來他接觸小盤多了,愈發覺這小子已開始建立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尤其有外人在旁,更是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未來秦始皇的氣魄和威勢。小盤顯然對李斯的答案非常滿意,點頭道:「由今天開始,李卿家就當我的長史官,管內廷一切的文書工作,每天都到朝聽政。」李斯大喜謝恩。項少龍看得目瞪口呆,這才有點認同小盤成了大秦一國之的感覺。 對於宮內的人事任命,目下只有朱姬有資格發言,但她當然不會為一個長史官與兒子不和,何況這寶貝兒子還剛提拔了她的秘密情人。小盤揮手道:「我還有事和項太傅商議。」李斯知趣告退。 小盤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道:「你也看到了,母后和那奸賊聯成一氣時,根本沒有我這小小儲君發話的餘地。」項少龍搖頭道:「不!儲君今天表現得很好,使人刮目相看。現在儲君只是欠點耐性吧了!」 小盤道:「呂不韋現在將一切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既要爭勢,又要爭威,最後不過是想自己登台吧!」頓了一頓不忿道:「呂氏春秋裡的所謂君,要『誅暴而不私,以封天下之賢者』。那個賢者,指的正是他自己。就是他以權謀私,由藍田的十二縣食邑,到今天的十萬戶,而君反應節衣縮食,以作天下之模範。」 項少龍知道小盤年事日長,對呂不韋的不滿日漸增加,一旦小盤掌權,呂不韋那還有立身之地。小盤道:「你看過李斯的同門韓非的著作沒有?他說『秦自商鞅變法以來,國富而兵強,然而無術以知奸,則以其富強也資人臣而已。』又說『穰侯越韓、魏而東攻齊,五年而秦不益尺寸之地,乃城其陶邑之封。應侯攻韓八年,成其汝南之封。自此以來,諸用秦者,皆應、穰之類也。戰勝則大臣尊,益地則私封立,無術已知奸也』。如此灼見,真恨不得立與此人相會。」 項少龍當然未看過韓非的著作,想不到他文字如此精警,思想這麼一針見血,訝道:「是否李斯介紹儲君看的?」小盤搖頭道:「是琴太傅教我看的。」 項少龍暗忖這才是道理,李斯雖是他好友,但他卻知道李斯功利心重,非是胸懷若海,闊可容物的人。沉默了一會後,項少龍道:「我們已挑起了嫪毒的野心,只要有機會再給他多嘗點甜頭,保證他會背叛呂不韋,自立門戶。那時只要太后站在他那方與呂不韋對抗,我們就有可乘之機了。」 小盤沉吟道:「還有什麼可以做的?我真不想批准他建渠的事,如此一來,我國大部分的軍民物力,都要落入他手內。」項少龍淡淡道:「這些計策,都應是一個叫莫傲的人為他籌劃出來,只要除去此人,呂不韋等若沒了半邊腦袋,對付起來容易多了。」 小盤喜道:「師傅終肯出手了嗎?」項少龍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冷然道:「呂不韋的詭計既是出自此人,那他就是我另一個大仇人,我保證他過不了那三天西郊田獵之期。」 項少龍正要離開太子宮,後面傳來女子甜美的嬌呼道:「項太傅!」項少龍心中一顫,轉過頭去,怯生生的寡婦清出現眼簾裡。她迎了上來,神情肅穆道:「琴清失禮了,應稱項先生都騎統領才對。」 項少龍苦笑道:「琴太傅語帶嘲諷,是否仍在怪我那晚說錯了話呢?」琴清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微感愕然,那種小吃一驚的表情,真是有多麼動人就那麼動人,看得項少龍這見慣絕色的人,也泛起飽餐秀色的滿足感。可是她的態度卻絲毫不改,冷冷道:「怎敢呢?項太傅說的話定是錯不了。男人都是那樣子的了,總認為說出來的就是聖旨,普天下的人都該同意。」 項少龍想不到她發起怒來詞鋒如此厲害,不過她既肯來和自己說話,則應仍有機會與她維持某一種微妙的關係。舉手投降道:「小人甘拜下風,就此扯起白旗,希望琴太傅肯收納我這微不足道,絕不敢事事認第一的小降卒。」開始的幾刻,琴清仍成功地堅持著冰冷的表情,但捱不了半晌,終忍不住若由烏雲後冒出的陽光似的笑意,低頭嗔道:「真拿你這人沒辦法。」 項少龍叫了聲「天啊」!暗忖若她繼續以這種似有情若無情的姿態對著他,可能他真要再次沒頂在情海裡。幸好琴清旋又復了她招牌式的冷若冰霜,輕歎道:「我最難原諒你的,是你不肯去向太后揭破呂不韋的陰謀。不過想想也難怪,現在人人都在巴結呂不韋,多你一個又有何值得奇怪?」 項少龍心叫冤枉。又是啞子吃黃蓮。難道告訴她因自己知道改變不了「已發生了的歷史」,所以不去作徒勞無功的事嗎?啞口無言時,琴清不屑地道:「我真為嫣然妹不值,嫁的夫君原來只是趨炎附勢之徒。」轉身便去。 項少龍向著她天鵝般優美的背影怒喝道:「站著!」守在宮殿門口處的守衛均聞聲望來,但見到一個是儲君最尊敬的太傅,咸陽的首席美女,另一個則是當時得令的都騎統領,惟有裝聾扮盲,不聞不見。琴清悠然止步,冷笑道:「是否要把我拿下來呢?現在你有權有勢,背後又有幾座大靠山,自然不須受氣了。」 項少龍差點給氣炸了肺,搶到她背後怒道:「你……」琴清淡淡道:「你是否想把整個王宮的人都吵出來看熱鬧呢?」 項少龍看到她清麗無比的嬌容,無名火登時消去,洩氣道:「算了!要這麼看我項少龍,也任憑你吧!我自己知道在幹什麼就行了。」琴清輕輕道:「你不是呂不韋的走狗嗎?」 項少龍只覺若被這美女誤會他是卑鄙小人,實是這世上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之一,衝口而出道:「我恨不得把他……嘿!沒什麼了。」琴清旋風般轉來,欣然道:「終於把你的真心話激出來了,但為何項先生明知呂不韋借嫪毒迷惑太后,仍只是袖手旁觀呢?」 項少龍這才知道她剛才的情態,全是迫他表露心意的手段,不由愕在當場,不能相信地呆瞪著她只有紀嫣然始可匹敵的絕世嬌容。琴清出奇地沒因他的注目禮而像以前般的不悅,露出雪白整齊的皓齒,淺笑道:「請恕琴清用上了心計。可是你這視女人家如無物的男子漢大丈夫,事事都不肯告訴人家,例如那天大王臨終前,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話呢?」 琴清如初陽乍現般的笑容令項少龍為之一眩,只覺眼前美女是他絕對可以掏心掏肺去信任的人,遂壓低聲音,湊近她白璧無瑕的完美香頰,看著她晶瑩如玉的小耳珠和巧致的掛飾,沙啞著聲音道:「我請大王放心離去,終有一天,我定教呂不韋死無葬身之地,為他報仇。」琴清熱淚狂湧而出。在模糊的淚影裡,項少龍雄偉的背影迅速遠去。 為了晚上要到相府赴宴,項少龍離開王宮,立即趕家中,沐浴更衣。田氏姊妹自是細心侍候。後園處隱約傳來紀嫣然弄簫的天籟,曲音淒婉,低處如龍潛深海,悲沉鬱結,悠揚處如泣如訴,若斷若續,了無止境。項少龍心中奇怪,匆匆趕到後園去見愛妻。紀嫣然奏罷呆立園中小亭,手握玉簫,若有所思。 項少龍來到她身後,手往前箍,把她摟入懷內,吻著她香氣醉人的粉臉道:「嫣然為何簫音內充滿感觸呢?」紀嫣然幽幽道:「今天是故國亡國的忌日,想起滄海桑田,人事全非,嫣然便難以排遣。國有國爭,人有人爭,何時才能出現大同的理想天地?」 項少龍找著她的香唇,重重吻了一下,歎道:「這種情況,幾千年後都不會變,每一個人都是利益中心,由此推之,無論團體、派系、國家都各有各的利益,一天只要有這分岐異存在,利益永遠不均,你爭我奪更不能避免。例如紀才女只有一個,我項少龍得到了,便沒其他人的份兒,你說別人要不要巧取豪奪。」紀嫣然給他引得啞然失笑,伸手探後愛憐地撫著他臉頰,搖頭苦笑著。 項少龍道:「今天有沒有作午間小睡呢?我第一趟在大梁見你時,才女剛剛睡醒,幽香四溢。」 紀嫣然終給愛郎逗得「噗哧」嬌笑,道:「怎麼啦?今天夫君的心情挺不錯哩?」這輪到項少龍苦笑道:「不用提了,我給你的閨友琴清耍弄得暈頭轉向,舞得團團轉,還有什麼愉快心情可言?」 紀嫣然訝道:「怎會呢?你是她這心高氣傲的人少有看得起的男人之一,加上我和她的交情,她怎也該留點顏面給你啊!」項少龍摟著她到亭欄擁坐,把事情說了出來。紀嫣然聽得嬌笑連連,花枝亂顫,那迷人嫵媚的神態,縱使是見慣見熟,項少龍仍是心醉神蕩,忍不住不規矩起來。這才女拿著他作惡的手,嗔道:「轉眼你又要拋下人家到相府赴宴,仍要胡鬧嗎?」 項少龍一想也是,停止了在她嬌軀上的活動,道:「琴清如何會變成寡婦呢?你知否她的出身和背景?」紀嫣然輕輕一歎道:「清姊是王族的人,自幼以才學名動宮廷,十六歲時,遵照父母之命,嫁與一位年輕有為的猛將,可恨在新婚之夜,她夫婿臨時接到軍令,趕赴戰場,從此就沒有來。」 項少龍歎道:「她真可憐!」紀嫣然道:「我倒不覺得她可憐,清姊極懂生活情趣,最愛盆栽,我曾看著她用了整天時間去修剪一盆香芍,那種自得其樂的專注和沉醉,嫣然自問辦不到,除非對著的是項少龍哩!」 項少龍歎道:「我剛聽到最甜蜜的諛媚話兒,不過你說得對,琴清確是心如皓月,情懷高雅的難得淑女。」紀嫣然笑道:「可是她平靜的心境給你這壞人擾亂了,原本聞說她平時絕不談論男人,偏偏忍不住數次在我面前問起你的事,告訴她時眼睛都在發亮,可知我紀嫣然並沒有挑錯夫郎。」 項少龍一呆道:「你這樣把她的心底秘密洩漏我知,是否含有鼓勵成分呢?」紀嫣然肅容道:「恰恰相反,清姊身份特別,在秦國婦女裡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貞潔的化身,除非你帶她遠走高飛,否則若給人知道你破了她的貞潔,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對你對她均沒有好處。」 項少龍愕了一愕,略帶失望道:「現在這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確也不適再生枝節。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我的嬌妻愛婢外,實在不必再作他求了。」紀嫣然嬌軀輕顫,念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唉!為何夫君隨口的一句話,便可教嫣然情難自禁,低不已呢?」 項少龍心叫慚愧,自己知道所以能把這絕世佳人追到手上,又把冰清玉潔的琴清打動,憑的就是比她們多擁有二千多年的歷史文化經驗。那也是他與呂不韋周旋的最大本錢,否則早就要捲鋪蓋往閻王爺處報到了。這時帶著項寶兒往外玩耍的烏廷芳、趙致與秀夷剛好來,項少龍陪她們戲耍了一會,直至黃昏,才匆匆出門,到都騎衛所與滕荊兩人會,齊赴呂不韋的宴會。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十章 相府晚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抵達相府,在府門處恭候迎賓的是大管家圖先。這老朋友覷空向他們說出了一個密約的時間地點,才著人把他們引進舉行晚宴的東廳去。他們是最遲抵達的人,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傒全到了,出乎料外是尚有田單、李園和他們的隨從,前者的心腹大將旦楚也有出席。呂不韋擺出好客的人身份,逐一把三人引介給田單等人認識。 項少龍等當然裝出初次相見的模樣,田單雖很留心打量他,但卻沒有異樣表情。不過此人智謀過人,城府深沉,就算心裡有感覺,外表亦不會教人看破。呂不韋又介紹他認識呂府出席的陪客,當然少不了咸陽的新貴管中邪和呂雄,其他還有莫傲、魯殘、周子桓和幾個呂氏一族有身份的人。莫傲似是沉默寡言的人,態度低調,若非早得圖先點破,真不知他就是呂不韋的智囊。 李園神采尤勝往昔,對項少龍等非常客氣有禮,沒有表現出被他得到了紀嫣然的嫉忌心態,至少是表面如此。項少龍心中想到的卻是嫁與他的郭秀兒,不知這壞傢伙有否善待她呢?感情確是能使人神傷的負擔。只看這宴會的客人裡,沒有包括三晉在內,可知呂不韋仍是堅持連齊楚攻三晉的遠交近攻策略。既是如此,賓客裡理應包括燕人,可能由於松林遇襲之事、燕人難辭其咎,呂不韋為了免得項少龍難堪,自然要避忌了。 各人分賓入席。只看座席安排,已見心思。席位分設大廳左右兩旁,田單和李園分居上首,前者由呂不韋陪席,後者則以安谷傒作陪,接著下來的是項少龍與管中邪,昌平君兩兄則分別與旦楚和呂雄共席,打下就是滕翼、荊俊,田李的隨員和呂府的圖先、莫傲等人。田單首先笑道:「假設這宴會是在十天後舉行,地點應是對著王宮的新相府了。」呂不韋以一陣神舒意暢的大笑答他。 到現在項少龍仍不明白呂不韋與田單的關係。看來暗中應有勾結,否則剛來犯秦的聯軍,就不應獨缺齊國了。但又或者如李斯所評,齊人只好空言清談,對戰爭沒有多大興趣。至於李園來自有份參戰的楚國,卻仍受呂不韋厚待,不過由於項少龍對情況瞭解,故大約亦有點眉目。 說到底,楚國現在最有權勢的人仍是春申君,此人雖好酒色,但總是知悉大體的人,與信陵君份屬至交,故必在出兵一事費了很多的唇舌。呂不韋為了進行他分化齊楚,打擊三晉的策略,自然要籠絡李園,最好他能由春申君處把權柄奪過來,那他便可放心東侵,不怕齊楚的阻撓了。田單當然不是會輕易上當的人,所以呂不韋與他之間應有秘密協議,可讓田單得到甜頭。 政治就是這麼一事。底下的交易,比戰場上的勝敗更影響深遠。對項少龍這知道戰國結果的人來說,田單李園現在的作為當然不智。但對陷身這時代的人來說,能看到幾年後的發展已大不簡單了。群雄割據的局面延續了數年,很易予人一個錯覺是這情況會永無休止地持續下去。最好是秦國因與三晉交戰,致幾敗俱傷,那齊楚就可坐收漁人之利了。 田單湊了過去,與呂不韋交頭接耳地說起私話來,看兩人神態,關係大不簡單。其他同席者趁菜餚端上來的空間,閒聊起來。項少龍真不願與管中邪說話,可是一席那五、六尺的地方,卻是避無可避。只聽對方道:「項大人劍術名震大秦,找日定要指點末將這視武如命的人,就當兄間切磋較量好了。」項少龍知他說得好聽,其實只是想折辱自己,好增加他的威信。 不過高手就是高手,只看他的體型氣度,腳步的有力和下盤穩若泰山的感覺,項少龍知道來到這時代後所遇的人裡,除元宗、滕翼、王剪外,要數這人最厲害。假若他的臂力真比得上囂魏牟,那除非他項少龍有奇招克敵,否則還是敗面居多。那趟他能勝過連晉,要是戰略正確,又憑墨子劍佔了重量上的便宜,才把他壓得透不過氣來,終於落敗慘死。這一套顯然在管中邪身上派不上用場。 微微一笑道:「管大人可能還不知這裡的規矩,軍中禁止任何形式的私鬥,否則就是有違王命。」管中邪啞然失笑道:「項大人誤會了,末將怎會有與大人爭雄鬥勝之心,只是自家人來研玩一下擊劍之術吧了!」 項少龍從容道:「那是我多心了。」管中邪欣然道:「聽說儲君酷愛劍術,呂相恐怕項大人抽不出時間,有意讓末將侍候太子,卻忘了末將亦是俗務纏身。不要看相爺大事精明,小事上卻非常糊塗哩!」 項少龍心中檁然。呂不韋的攻勢是一浪接一浪攻來。先是以嫪毒取代他在朱姬芳心中的位置,接著就是以管中邪來爭取小盤。呂不韋由於不知真相,故以為小盤對他的好感,衍生於小孩對英雄的崇拜。所以若管中邪擊敗了他,小盤自然對他「變心」。幾乎可預見的是:呂不韋必會安排一個機會,讓小盤親眼目睹管中邪挫敗他,又或只要迫得他落在下風,便足夠了。 假若這全是莫傲想出來的陰謀,這人實在太可怕了。不由往莫傲望去,見他正陪著荊俊談笑,禁不住有點擔心,希望荊俊不要被他套出秘密,便可酬神作福了。 一連串清越的鐘聲響徹大廳。十多人組成的樂隊不知何時來到大門左旁,吹奏起來。眾人停止了交談,往正門望去。項少龍還是首次在秦國宴會上見到有人奏樂,對六國來說這是宴會的例行慣事,但在秦國卻非常罕見。可知呂不韋越來越無顧忌,把自己歡喜的一套,搬到秦國來。 在眾人的期待下,一群近三十名的歌舞姬,在樂音下穿花蝴蝶般踏著輕盈和充滿節奏感的步子,走到廳心,載歌載舞。這批燕女人人中上之姿,在色彩繽紛的輕紗裹體裡,玲瓏浮凸的曲線若隱若現,加上柔媚表情和甜美的歌聲,極盡誘人之能事。昌平君和昌文君終是血氣方剛之輩,都看呆了眼。想起呂不韋任他們挑選的承諾,不由落足眼力,以免挑錯了次貨。項少龍雖不喜這種以女性為財貨的作風,但秀色可餐倒也不會拒絕。 管中邪忽然湊過來低聲道:「大好閨女,落到任人攀折的田地,確是我見猶憐。但想想能把她們收入私房,再好好對待她們,也應算是善行吧!」項少龍大感愕然,想不到他竟說出這樣的「人話」來,不由對他有點改觀。 燕女舞罷,分作兩組,同時向左右席施禮。廳內采聲掌聲,如雷響起。她們沒有立即離開,排在廳心處,任這些男人評頭品足。呂不韋呵呵笑道:「人說天下絕色,莫過於越女,照我周遊天下的經歷,燕女一點不遜色呢。」那批燕女可能真如呂不韋所說,都是黃花閨女,紛紛露出羞赧神色。 田單以專家的身份道:「齊女多情,楚女善飾,燕柔趙嬌,魏纖韓豐,多事者聊聊數語,實道盡天下美女短長。」昌平君抗議道:「為何我秦女沒有上榜。」 李園笑語道:「秦女出名刁蠻,田相在此作客,故不敢說出來吧!不過得睹寡婦清的絕世容色後,恐怕該有秦越絕色之定論,誰可與項大人家中嬌嬈和清寡婦相媲美呢。」話裡言間,終流露出神傷酸澀之意。管中邪插入道:「難怪昌平君有此抗議,據聞君上有妹名盈,不但劍術高明,還生得美賽西子,換了我也要為好妹子大抱不平。」 昌文君苦笑道:「不過秦女刁蠻一語,用在她身上卻絕不為過。我兩兄都不知吃盡她多少苦頭了。」這幾句話一出,登時惹來哄堂大笑。項少龍愈來愈覺得管中邪這人不簡單,說話得體,很容易爭取到別人的好感,比之囂魏牟的只知以勇力勝人,又或連晉不可一世的驕傲自負,不知高明多少倍,難怪呂不韋選了他來克制自己。 呂不韋笑得喘著氣道:「今趟太子丹送來的大禮,共有燕女名,經我細心挑選後,剩下眼前的二十八人,儘管你們閉目挑揀,都錯不了,稍後我會派人送往各位府上。如今諸燕女給本相國退下去。」諸女跪倒施禮後,瞬即退走。昌平君等至此才魂魄歸位。呂不韋生性豪爽,對要籠絡者出手大方,難怪他在咸陽勢力日盛,膽敢害死莊襄王了。 酒過三巡後,磬音再起。眾人都大感奇怪,不知又有什麼節目。忽然一朵紅雲飄進廳來,在滾動閃爍的劍影裡,一位體態無限誘人的年輕佳麗,手舞雙劍,作出種種既是美觀悅目,但又是難度極高的招式動作。她身穿黃白相雜的緊身武士服,卻披上大紅披風,威風凜然,甫進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披風像火焰般燃燒閃動,使她宛若天上下凡的女戰神,演盡了女性的嬌媚和雌姿赳赳的威風。劍光一圈一圈地由她一對纖手爆出來,充滿了活力和動感,連項少龍也看呆了眼。管中邪雙目透出迷醉之色,一瞬不瞬。這美人兒以劍護身,凌空彈起,連作了七次翻騰後,才在眾人的喝采聲中,再灑出重重劍影,似欲退下時,忽移近項少龍和管中邪的一席前。 在眾人驚異莫名間,兩把寶劍矯若游龍般,往項管兩人畫去。兩人穩坐不動,眼也不霎一下,任由劍鋒在鼻端前掠過。少女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後,收劍施禮,旋風般去了。項少龍和管中邪對視一笑,均為對方的鎮靜和眼力生出警愓之心。 眾人的眼光全投往呂不韋,想知道這劍法既好,模樣又美的俏嬌娃究竟是何方神聖。呂不韋欣然道:「誰若能教我送出這野丫頭,誰就要作我呂不韋的快婿了。」項少龍記起她臨別時的不忿眼神,立時知她是誰。當然是被他拒婚的三小姐呂娘蓉了。 宴罷府,呂不韋已早一步送來三個燕女歌姬。項少龍與滕翼商量了一會,對荊俊道:「小俊可接受其中一個,但記緊要善待她,不准視作奴婢。」荊俊喜出望外,不迭點頭答應,項少龍尚未說完,他早溜了去著意挑揀。 項少龍與滕翼對視苦笑,同時想起昌平君昌文君兩人,以呂不韋這種手段,他們那能不對他歸心。項少龍向候命一旁的劉巢和蒲布道:「另兩女分歸你們所有,她們都是落難無依的人,我要你們兩人照顧她們一生一世,令她們幸福快樂。」劉巢兩人自是喜出望外,如此質素的燕女,不一見,她們應是侍候其他權貴,那輪得到他們染指,只有項少龍這種人,才會這樣慷慨大方,自是感激不已。 處置了燕女的事後,項滕兩人坐下說話。滕翼道:「管中邪此人非常不簡單,我看他很快便能打進最重英雄好漢的秦國軍方里,比起六國,秦人比較單純,易被蒙騙。」項少龍歎道:「縱以我來說,明知他心懷不軌,仍忍不住有點歡喜他,今趟真是遇上對手了。」 滕翼道:「那莫傲才厲害,不露形,若非有圖先點醒,誰想得到他在相府這麼有份量,這種甘於斂藏的人,才最可怕。記著圖管家約了你明天在鳳凰橋密會,應有要事。」項少龍點頭表示記住了,沉聲道:「我要在田獵時,佈局把這莫傲殺死。」 滕翼皺眉道:「他定參與此會嗎?」項少龍肯定地道:「那是認識咸陽王族大臣的最好機會,呂不韋還要借助他的眼力,對各人作出評估,故此他會參與應是沒有問題。而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莫傲仍不知已暴露了底細。」 滕翼道:「這事交由我辦,首先我們要先對西郊原野作最精細的勘察和研究,荊族的人最擅山林戰術,只要能製造一個令莫傲落單的機會,便可佈置得莫傲像被毒蛇咬死的樣子,那時呂不韋只可怨老天爺了。」項少龍大喜道:「這事全靠二哥了。」 兩人分頭房。烏廷芳等仍撐著眼皮子在候他來,項寶兒則在奶娘服侍下熟睡了。項少龍勞碌了一天,身疲力累,田貞田鳳侍候他更衣時,紀嫣然低聲道:「清姊想見你,明天你找個時間去拜候她好嗎?她還希望我、廷芳、致致及秀夷四人,到她處小住幾天哩!」 項少龍說笑道:「他把我的嬌妻全叫過去、那我晚上要誰來陪呀?你們願意便成了,只不過我不知明天能否抽出時間。」紀嫣然嬌笑道:「你看著辦吧!」 另一邊的烏廷芳道:「你看嫣然姐今天心情多麼好!」項少龍奇道:「發生了什麼事?」 愈發標緻的趙致道:「她乾爹使人送來了一個精美的芭蕉型五絃琴,嫣然姐自是喜翻了心兒哩!」項少龍喜道:「有鄒先生的新消息嗎?」 紀嫣然欣然道:「乾爹到了巴蜀探訪華陽夫人,見那裡風光如畫,留了下來,專心著作他的《五德始終說》,以乾爹之學,那定是經世之作。」烏廷芳笑道:「我們項家的才女,何時才肯動筆著書呢?」 紀嫣然橫他一眼道:「以前我確有此意,但自遇到項少龍這命中剋星後,發覺自以為是的見解,比起他便像螢火和皓月之爭,所以早死了這條心哩!要寫書的應是他才對。」項少龍心叫慚愧,扯著嬌妻,睡覺去了。 那晚他夢到自己到了美得像仙境的巴蜀,同行的竟還有動人的寡婦清,在那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正自陶醉時被陽光照醒,老天早大放光明。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十一章 各有陰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嫣然諸女前往琴清處時,項少龍解下從不離身的佩劍,換上平民服飾,在家將掩護下,溜往城北的鳳凰橋會晤圖先。自到邯鄲後,他一直都與權貴拉上關係,到咸陽後更是過著高高在上的生活,與平民姓隔著一道鴻溝,出入時前呼後擁,甚少似今趟般復了自由身,變成了平民的一分子,分享著他們平實中見真趣的生活。 他故意擠入了市集裡,瀏覽著各種售賣菜蔬、雜貨和工藝品的攤肆。無論鐵器、銅器、陶器、木漆器、皮革,以及紡織、雕刻等手工藝,均有著二十一世紀同類玩意所欠缺的古樸天趣。忍不住買了一堆易於帶的飾物玩意,好贈給妻婢,哄她們開心。 市集裡人頭湧湧,佔了大半都是女子,見到項少龍軒昂英偉,把四周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忍不住貪婪地多盯了他幾眼。賣手環給他的少女更對他眉目傳情,笑靨如花。項少龍大感有趣。想起若換了三年多前初到貴境的心情,定會把這裡最看得入眼的閨女勾引到床上去。秦國女子的開放大膽,實是東南各國所不及。 項少龍硬著心腸,不理那少女期待的眼光,轉身欲去時,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幾名大漢,正追著一個小伙子拳打腳踢,另有一位看來像是他妹妹或妻子的嬌俏女郎,哭著要阻止那群惡漢,卻給推倒地上。那小伙子身手倒硬朗,雖落在下風,卻沒有滾倒地上,咬緊牙關拚死邊退邊頑抗。 其中一名惡漢隨手由旁邊的攤檔拿到一桿擔挑,正要對小伙子迎頭痛打時,項少龍來到小伙子前,一掌把打得最凶的惡漢推得跌退幾步,張開手道:「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動手動腳了,若弄出人命,誰擔當得起。」那俏女郎乘機趕了過來,擁著被打得臉青唇白的小伙子哭道:「周郎!你沒事吧!」項少龍這才知道對方是對小夫妻,更是心生憐惜。 那群惡漢共有七、八人,都是橫行市井的惡棍,雖弄翻了幾個攤檔,卻沒有人敢出言怪責他們,見到有人多管閒事,勃然大怒,總算他們打鬥經驗豐富,見到項少龍高大威猛,氣定神閒,不敢怠慢,紛紛搶來屠刀擔挑等物,聲勢地圍著項少龍。其中最粗壯的帶頭者暴喝道:「小子何人?看你臉生得很,定是未聽過我們咸陽十虎的威名,識相的跪下叩三個頭,否則要你的好看。」 項少龍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懶得理他,別過頭去看後面的小夫妻,微笑道:「小兄沒事吧?」那小伙子仍未有機會答,他的嬌妻尖叫道:「壯士小心!」 項少龍露出瀟灑的笑容,反手奪過照後腦打來的擔挑,一腳撐在那偷襲者下陰處。那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嘶,鬆開擔挑,飛跌開去,再爬不起來。項少龍另一手也握到擔挑處,張開馬步、擔挑左右掃擊,有兩個衝上來的大漢左右耳分被擊中,打著轉翻跌兩側。耳鼓乃人身最脆弱處,他們的痛苦完全反映在表情上。其他漢子都嚇呆了,那還敢動手,扶著傷者以最敏捷的方式狼狽溜掉。圍觀者立時歡聲雷動。 項少龍身有要事,不能久留,由懷裡掏出一串足可買幾匹馬的銀子,塞入那小伙子手裡,誠懇地道:「找個大夫看看傷勢,趕快離開這裡吧!」小伙子堅決推辭道:「無功不受祿,壯士已有大恩於我,我周良還怎可再受壯士恩賜。」他的妻子不住點頭,表示同意夫郎的話。 項少龍心中歡喜,柔聲道:「若換了我們易地而處,你又是手頭寬裕,會否做同一樣的事呢?」周良昂然道:「當然會哩!」 項少龍笑道:「那就是了!」把銀子硬塞入他手裡,大笑而去。在眾人讚歎聲中,他匆匆走出市集,正要橫過車水馬龍的大道時,後面有人喚道:「壯士留步!」 項少龍訝然轉身,見到一個衣著光鮮,腰佩長劍,似家將式的大漢趕了上來道:「壯士剛才的義行,我家小姐恰好路過,非常欣賞,動了愛才之心,請壯士過去一見。」項少龍啼笑皆非,不過見此人談吐高雅,顯是在大貴人家執事。婉言拒絕道:「小生性疏狂,只愛閒雲野鶴的生涯,請覆貴家小姐,多謝她的賞識了。」言罷飄然去了。那家將喃喃的把「閒雲野鶴」這新鮮詞句念了幾遍,記牢腦內後,才悵然而。 圖先把項少龍領進看去毫不起眼,在橋頭附近一所佈置簡陋的民房內,道:「這是我特別安排供我們見面的地點,以後若有事商量,就到這裡來好了!」項少龍知他精明老到,自有方法使人不會對這所房子起疑心,坐下後道:「呂不韋近來對圖兄態度如何?」 圖先淡淡道:「有很多事他仍要靠我為他打點,其中有些他更不願讓別人知道,像那批燕女便是由我向燕國的太子丹勒來。說來好笑,太子丹本是要自己大做人情,好巴結咸陽的權貴,不幸給呂不韋知道了,只向我暗示了幾句,我便去做醜人給他完成了心願。還裝作是與他全無關係,你說好笑嗎?」 項少龍聽得啞然失笑,對太子丹的仇恨立時淡了不少。想起他將來會遣荊軻來行刺小盤這秦始皇,事敗後成了亡國之奴,只感覺他不外是一條可憐蟲吧!當然!他太子丹現在絕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是如此淒慘的。 圖先的聲音在他耳內響起道:「有月潭的消息了!」項少龍從未來的馳想驚醒過來,喜道:「肖兄到了那裡去?」 圖先道:「他改名換姓,暫時棲身在韓國權臣南梁君府中作舍人,我已派人送了五十黃金予他了。韓國始終非是久留之地。」項少龍同意道:「秦人若要對東方用兵,首當其衝就是三晉,其中又以韓國最危險,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圖先笑道:「韓國雖是積弱,卻非全無還手之力。你該知鄭國的事了,此人並不簡單。」項少龍凝神一想,才憶起鄭國是韓國來的水利工程師,要為秦國開鑿一條貫通涇洛兩水的大渠,好灌溉沿途的農田,訝道:「有什麼問題呢?」 圖先道:「我認識鄭國這人,機巧多智。由於韓王有大恩於他,故對韓國忠誠不貳,他來求見呂不韋,說出大計時,我還以為他是想來行刺呂不韋的,故意不點醒這奸賊,豈知鄭國真是一本正經地陳說築渠的方法、路線和諸般好處。莫傲知道這乃增加呂不韋權力的良機,大力聳恿之下,才有這條鄭國渠的計劃。」項少龍不解道:「既是如此,對呂不韋應是有利無害才對。」 圖先分析道:「或者確對呂不韋和秦人都有好處,但對東征大業卻絕對無利,沒有十年八年工夫,尚要動員過萬軍民,才可建成這麼一條大渠。在這樣的損耗下,秦國那還有餘力發動東侵,充其量都是由三晉多搶幾幅就手的土地吧了!你說鄭國這一招夠不夠陰辣呢?」 項少龍恍然大悟。不過他雖是特種部隊出身,卻絕非好戰份子,暗忖趁小盤未正式登基前,大家歇歇邊爭也該是好事吧!點頭道:「今次圖管家約我來見,就是為了這兩件事吧。」圖先沉聲道:「當然不是為了這些小事,呂不韋定下計劃,準備在那三天田獵期間,把你殺死。烏廷威的失蹤,惹起了他的警覺,知道你和他勢成水火,再沒有作的可能性。除非你肯娶呂娘蓉,以這方式表示屈服,否則呂不韋定不會容你這心腹大患留在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你的厲害了。」 項少龍暗叫好險,原來呂不韋昨天那一番話和贈送燕女,擺出與他「誤會冰釋」的格局,只是為了安他的心,教他不會提防。自己差點上當了!苦笑道:「真巧!我湊巧也想趁田獵時幹掉莫傲這壞傢伙。」圖先笑道:「我早知你不是易相與的了。少龍看得真準,若除去此人,等若斬了呂不韋一條臂膀。」 項少龍奇道:「這些機密,圖兄是如何探來的呢?」圖先傲然道:「有很多事他還得通過我的人去做,而且他絕想不到我知道紅松林事件的真相。更猜不到我這一向對他忠心的手下會和外人串通,有心算無心之下,當然給我看穿他們的陰謀了。」 項少龍點頭道:「若能弄清楚他對付我的手段,我便可將計就計了。」圖先搖頭道:「這事由莫傲和管中邪一手包辦,故難知其詳。最熱心殺你的人是管中邪,一來他想取你而代之,更要是他不想心中的玉人呂娘蓉嫁給你,若他能成為呂府快婿,身價更是不同了。」 項少龍歎道:「他太多心了,你應看到呂三小姐昨晚對我恨之入骨的神情了。」圖先笑道:「女人的心理最奇怪,最初她並不願嫁你,可是你拒絕了呂不韋的提婚後,她反對你刮目相看。無論愛又好,恨又好,不服氣也好,總之對你的態度不同了。那天的舞劍,是她自己向呂不韋提出來的,我看她是想讓你看看她是多麼美麗動人,好教你後悔。」 項少龍不知好氣還是好笑,歎道:「要我娶仇人的女兒,那是殺了小都辦不到的了。」圖先笑道:「呂娘蓉是呂不韋的心肝,若非政太子可能是他的兒子,他早把她嫁入王宮去了。」 看到項少龍詢問的眼光,圖先聳肩道:「不要問我政太子究竟是誰的兒子,恐怕連朱姬都不清楚。因為她在有孕前,兩個男人她都輪番陪過。」項少龍心中暗笑,天下間,現在除他項少龍、滕翼和烏廷芳外,再沒有人知道小盤的真正身份。 項少龍前腳踏進都騎衛所,便接到儲君要召見的訊息,匆匆趕赴王宮,小盤正在書齋內和改穿了長史官服的李斯在密議。見項少龍來,小盤道:「將軍的說話對嫪毒果然大有影響,今早母后把我召去,說這傢伙實乃難得人材,理該重用,問我有何適位置,不用說母后是給他纏得沒有辦法,才要做點事來討好他。」 項少龍心中歎息,知道朱姬陷溺日深,不能自拔。不過也很難怪她,這美女一向重情,否則不會容忍呂不韋的惡行。而莊襄王之死,對她心理造成強烈的打擊,使她內心既痛苦又矛盾,失去了平衡,加上心靈空虛,那日想和自己成其好事時被嫪毒打斷,之後再無機會,在這種種情況下,對女人最有辦法的嫪毒自然有機會可乘虛而入了。她需要的是肉慾的補償和刺激! 小盤歎道:「這傢伙終是急進之徒,當了內侍官不到幾天,已不感滿足,剛才我和李卿商量,看看該弄個什麼官兒給他哩!」說到最後,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成了小盤心腹的李斯道:「照微臣看,定要弄個大得可令呂不韋嫉忌的職位給他,最好是能使呂不韋忍不住出言反對,那就更堅定了嫪毒要背叛呂不韋的決心了。」 項少龍這時才有機會坐下來,啞然失笑道:「恐怕任天下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我們和儲君商議的竟是這種事。嘿!有什麼職位是可由宧官擔當,但又在權力上可與呂不韋或他的手下發生正面衝突的呢?」李斯靈機一觸道:「何不把他提升為內史,此職專責宮廷與城防兩大系統都騎和都衛的聯繫,有關這兩方面的文書和政令,均先由內史審批,才呈上給儲君定奪,權力極大,等若王城的城守,管轄城衛的廷官。」 小盤皺眉道:「但這職位已由騰勝負責,此人德望頗高,備受軍方尊敬,如若動他,恐軍方會有反對的聲音。」李斯道:「儲君可再用升調的手法,以安騰勝之心。」 小盤煞費思量道:「現時內廷最重要的職位,首推禁衛統領,那已由昌平君兄擔當,其次是李卿的長史,負責一切奏章政令的草議,接著就是內史官了。其他掌管田獵的佐戈官,負責禮儀的佐禮官,理賓客宴會的佐宴官等諸職位,均是低了幾級,我倒想不到有什麼位置可令騰勝滿意。」在這些事上項少龍並沒有插口的資格,因對於內廷的職權,他可說是一竅不通。 尚幸聽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包公,靈光一現道:「既有內史,自然也應有外史,這新職等若王廷對外的耳目,專責巡視各郡的情況,遇有失職或不當的事,可直接反映給太子知曉,使下情能上達,騰勝當對此新肥缺大感興趣。」小盤拍案叫絕道:「就如此辦,此事必得母后支持,呂不韋亦難以說話。不過他若是反對就更理想了。」 李斯讚歎道:「項大人真是思捷如飛,下官佩服之致。」項少龍道:「最好能在王宮內撥出一間官署,作嫪毒辦事之所,那嫪毒便可聚眾結黨,與呂不韋打對台了。」 小盤失笑道:「那不如就在新相府對面找個地方好了,打對台自然須面對著面才成。」三人對望一眼後,終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呂不韋這可說是作法自弊,他想出了以嫪毒控制朱姬的詭謀,怎知不但使朱姬對他「變心」,還培養了個新對頭出來。 這時內侍入稟,說琴太傅來了,正在外間等候。小盤露出歡喜神色,先吩咐李斯如剛才商議的去準備一切,待李斯退下後,長身而起,向項少龍低聲說心事道:「不知如何,自王父過世後,我特別歡喜見到琴太傅,看到她的音容顏貌,心中一片平寧,有時給她罵罵,還不知多麼舒服,奇怪是以前我並沒有這種感覺。」又再壓低聲音道:「除娘、師傅和琴太傅外,再沒有人敢罵我了,先王和母后都從不罵我。」 項少龍忍不住緊擁著他長得相當粗厚的肩頭,低歎道:「孩子!因為你最需要的是妮兒這般值得尊敬的娘親,等你統一六國後,就能安心把她接咸陽享福了。」小盤兩眼紅了起來,有點軟弱地靠入他懷裡,像小孩要躲進父親的保護之下。項少龍明白他的心態,自充當了贏政的角式後,這孤苦的小孩很自然地把疼愛他的父王母后當作了父母,對朱姬更特別依戀。可是莊襄王之死,卻使這幻覺破滅了。 朱姬終是重實際的人,並不肯為莊襄王與呂不韋反目,再加上嫪毒的插入,使小盤知道朱姬代替不了正氣凜然的生母妮夫人。而琴清則成了他寄托這種思母情懷的理想處所了。項少龍低聲道:「等心情平復後,該出去讀書了。」小盤堅強地點頭應是。項少龍放開了他,步出門外。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二卷 | 第十二章 帛圖撕心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穿過連廊,來到外堂,琴清修長玉立的優美嬌軀,正憑窗而立,凝視著外面的園林,若有所思。項少龍忍不住來到她身後,輕輕道:「琴太傅在想什麼呢?」琴清應早知他會路經此處,沒有絲毫驚奇的表現,亦沒有別過身來,淡淡道:「項大人有興趣想知道嗎?」 只是這句話,可見她對項少龍非是無情,因語意已超越一般男女的對話界限。尤其在她這一向對異性拒諸千里的人來說,情況更不常。項少龍吃了一驚,但勢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兼之心內實在喜歡與她接近,硬著頭皮道:「嘿!若沒有興趣也不會問了。」琴清倏地轉過嬌軀,冰冷的俏臉就在項少龍伸手可觸處,美眸射出銳利的神色,淡然自若道:「琴清正在想,項大人知道琴清在這裡時,會不會繞道而走呢?」 項少龍登時招架不住,乾笑道:「太傅太多心了,唔!你見著了嫣然她們沒有?」這性子剛烈執著的美女寸步不讓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琴清最恨的當然是害欺君的奸佞之徒。其次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又以保護女性為己任作幌子之輩,其實卻是視我們女子如無物的男人,我有說錯你嗎?」 項少龍早領教過她的厲害,苦笑道:「看來在琴太傅心中,小比呂不韋好不了多少。唉!我早道歉了,只是說錯一句請太傅到巴蜀陪華陽夫人的話吧!到現在仍不肯放過小人嗎?」琴清在項少龍前,不知是否打開始那趟養成條件反射式的習慣,分外忍不住笑,俏臉堅持了不到眨幾下眼的工夫,玉容解凍,「噗哧」失笑,狠狠白了他一眼道:「是的!我不服氣,你怎麼賠罪都補償不了。」 項少龍還是首次遇上她肯打情罵俏的機會,心中一熱,正要說話,足音傳來。兩人知是儲君駕臨,慌忙分了開來。項少龍連忙施禮告退,但剛才琴清那似是向情郎撒嬌的神態,已深深鐫刻在心底裡,再抹不掉。 在十八鐵衛擁持下,項少龍策騎馳上通往外宮門的御道,剛巧昌平君正在調遣負責守護宮門的一營禁衛,把他截往一旁,低聲道:「燕女真是精采了!」項少龍只好含糊應過。昌平君年輕好事,問道:「呂相的三小姐真是生得標緻,想不到還使得一手好劍法。我到今朝醒來腦袋裡仍閃現著她那條水蛇腰肢。嘿!她與你是什麼關係?而有虛招來試探你的反應之舉呢?」 項少龍湧起親切的感覺,就像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和隊友的閒聊,總離不開女人、打架和罵長官的話題,笑道:「這恐怕就叫樹大招風吧!」昌平君哈的一笑,道:「說得好,你這新發明的詞語兒對項大人真是貼切之極。所以我的刁蠻妹知我們和你稔熟後,硬纏著我們要把你擒去讓她過目。」 項少龍大感頭痛道:「這事遲些再說好嗎?你也該知我有多忙,況且家裡有個紀才女已經讓我成了天下男人的公敵,再惹上你妹子豈不是成為咸陽街頭的老鼠,人人喊打?」昌平君笑道:「少龍的比喻真是妙絕!但你怎也逃不了她的魔掌的,讓她顯點威風便行了,當作是給面子我們這兩個可憐的哥哥。否則田獵時,她定會教你好看。」 項少龍訝道:「她也參加田獵嗎?」昌平君道:「那是她的大日子,到時她領導的娘子軍會空巢而出,鶯飛燕走,不知多麼威風。」 項少龍愕然道:「娘子軍!」昌平君歎道:「那就是咸陽城像舍妹那種嬌嬌女組成的團隊,平時專去找劍術好的人比試,連王剪都給她們纏怕了。我看這小子溜去守北疆,要還是為了這原因。若非你整天躲在牧場,怕也會有你好受的。」 項少龍這才有點明白,啼笑皆非時,昌平君道:「谷傒這小鬼明天去守東關,我兩兄與他份屬至交,定了今晚為他餞行,你也一道來吧!順便敷衍一下嬴盈。」項少龍一來對昌平君這完全沒有架子,年紀又相近的軍方要人大有好感,二來亦理應為安谷傒送行,微笑著答應了。昌平君這才欣然放他離去。 到都騎衛所,給荊俊截著,拉到一旁道:「有三件事!啊!」接著打了個呵欠。項少龍瞪著他道:「忙足了整晚嗎?」 荊俊若無其事道:「我依足三哥吩咐,用了半晚來哄慰她,下半晚則善待她,當然有點眼睏了。」項少龍為之氣結,又拿他沒法,爽然道:「快說!是那三件事?」 荊俊煞有介事道:「首要之事,就是四位嫂子著你若抽得出空閒,請到琴府陪她們吃午飯,項寶兒也很掛念著你,我看最好你今晚也去那裡陪她們睡覺。」項少龍瞪著他道:「小俊你為何今天說話特別貧嘴?」 荊俊裝出謙虛的樣子道:「小俊怎敢?只是這些天來見三哥笑容多了,才忍不住想再多看一點。」荊俊道:「另外兩件事,就是龍陽君正在大堂候你和田單派人來說有急事請你到他的賓館一晤。」項少龍心中打了個疙瘩。田單為何要見他呢?以他的神通廣大,該聽到自己與呂不韋不和的傳言。若他想與呂不韋保持良好關係,對自己應避之則吉才對。想到這裡,一顆心不由劇烈地抖動了幾下。 與龍陽君在類似休息室的小偏廳坐下後,龍陽君祝賀道:「恭喜項兄,坐上了人人艷羨的都騎統領之職。」接著又神色一黯道:「只是想到有一天或會和少龍你對陣沙場,便有神傷魂斷的感覺,人生為何總有這麼多令人無奈的事?」 項少龍誠懇地道:「放心吧!我會盡量避那種情況,在這群雄割據的時代,連父子兄都可大動干戈,君上看開點好了。」龍陽君滿懷感觸道:「想當年在大梁初遇時,我倆勢若水火之不相容,現在少龍反成了奴家最肝膽相照的好友。想起明天要離開,可能永無再見的一日,便鬱結難解,千情萬緒,無以排遣。」 項少龍一呆道:「君上不待田獵後才走嗎?」龍陽君眼中閃過殺機,不屑道:「呂不韋現在擺明連結齊楚來對付我們三晉,多留幾天只是多受點白眼,我才沒有那麼愚蠢。」 項少龍心知此乃實情,更不願以假話哄他。想起鄭國築渠的事,道:「君上暫時不用那麼擔心,沒有十年八年,秦國亦沒有能力大舉東侵,只要你們能繼續縱之策,這期間內應可安然無事,最多也是在疆土上小有損失吧了!」龍陽君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道:「少龍憑何說出此言?」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把鄭國築渠一事說了出來。龍陽君感動地道:「少龍竟肯把這天大秘密告訴奴家,奴家定會守口如瓶,連大王都瞞著,以示對少龍的感激。」旋又恍然道:「難怪韓闖如此春風得意,我憂慮得茶飯不思時,他卻去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戀而不去,原來是胸有成竹。」 再壓低聲音道:「少龍為何不點醒秦儲君,不但可立一個大功,還可使呂不韋顏面掃地。」項少龍苦笑道:「我也不想秦人這麼快打到大梁去啊!」 龍陽君凝神想了一會,道:「有一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訴你,可是見少龍對奴家如此推心置腹,令我心生慚愧。」又咬牙切齒道:「韓晶那賤人完全不顧大體,我亦不必為她守秘。」 項少龍訝道:「什麼事?」龍陽君沉聲道:「你見過那龐煖了,此子乃韓晶的面首和心腹,極懂權謀之術,口才了得。今次他來秦,實居心不良。最近他頻與高陵君嬴傒接觸,你大可猜到不會是好事吧!」 高陵君就是王位給莊襄王由手內奪走的子傒,他一直不服此事,有心謀反是必然的了,只不過想不到會與趙人勾結。項少龍明白到龍陽君知道了韓人的陰謀後,又放下了秦國大舉進攻的顧慮,兼之痛恨趙國太后韓晶,才在背後射她一記暗箭。若龐煖失陷咸陽,最受打擊的當然是韓晶了。政治就是這麼錯複雜和黑暗的了。明有明爭,暗有暗鬥。各展奇謀,未到最後,不知鹿死誰手。 雖然這定律對項少龍這預知未來的人不生全效,但個人的鬥爭,其結局如何,仍是撲朔迷離,無從預知,比如他就不知道自己會否敗在呂不韋手上。項少龍想了一會後,道:「田單要見我,君上知否所因何事?」龍陽君愕然道:「有這種事?照我看田單和呂不韋間應有密約,三晉歸秦,燕國歸齊,重履當年西東二帝瓜分天下的大計。雖然誰都知道這是互相欺騙,但短時間內對雙方均是有利,故而兩人現在如膠似漆。他要見你實在令人費解。」 項少龍知不能在他處問出個所以然來,依依話別之餘,把他送出衛所,便帶同十八鐵衛,往見田單。賓館守衛森嚴。旦楚在正門處迎接他,神情肅穆,只說著禮貌上的門面話。把他引進田單所在的內廳時,這齊國的超卓政治家正在專心彈奏古琴。「仙翁」之聲有如淙淙流水,填滿了整個廳堂。那對與他形影不離的劉氏兄,虎視眈眈的望著項少龍。 旦楚退後兩步,卻沒有離開。項少龍知道不妥,但任田單如何大膽,也絕不敢在咸陽暗算他。不過若田單是奉了呂不韋之命,真要殺他,他和十八鐵衛便休想有一人能活著離開。田單忽然半途而止,大笑道:「董馬癡別來無恙。」這才起立轉身,一對鷹隼般的利目箭般往他射來。項少龍早知瞞他不過,但亦知他因不能肯定,才詐他一句。 無論呂不韋和他如何親密,前者當不致蠢得把這秘密告訴他,因為這正是由呂不韋一手策劃,累得田單陰謀不成,還損兵折將,顏面無光的狼狽溜齊國。裝作愕然道:「田相的話,請恕末將不明白了。」田單胸有成竹地過來,到了近處才道:「想不到威名震天下的項少龍,竟沒膽量承認所做過的事,你雖可瞞過其他人,但怎瞞得過我田單?」 接著嘴角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右手一揮道:「讓我給你看一件精采的東西。」旦楚應命來到兩人之側,由懷中掏出一卷帛畫,展了開來。劉氏兄同時來到田單兩旁稍前處,擺出防備項少龍出手突襲的姿勢。氣氛登時緊張起來。項少龍往那帛畫望去,登時手足冰冷,有若給掉進了萬丈冰淵裡,渾身劇震。 帛畫上赫然是善柔的臉容,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神有點奇怪,予人一種柔弱的感覺,與她一向的堅強截然有異。田單冷笑道:「不用說,項兄也該知此女是誰,竟敢來行刺田某,被我所擒,聽聞她曾當過董焉癡的夫人,項兄是否仍要推說不知此事呢?」項少龍感到落在絕對下風,但隱隱又感到有點不妥,只是想起善柔已入敵手,早心亂如麻,腦筋不能有效運作。 田單淡淡道:「一個女人,田某就算把她送給項兄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項兄肯為田某做一件事,此女可立即到項兄懷抱裡。」項少龍腦際靈光一閃,忽然把握到問題關鍵處。一股無可抗拒的悲傷狂湧心頭。他知道善柔是因行刺不成,自殺殉死,所以畫者才無法把一對死人的眼睛傳神地表達出來。 項少龍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狂喝道:「不用說了,若田單你能活著返齊國,我項少龍這三個字從今以後倒轉來寫。」在田單四人的目瞪口呆下,項少龍滿腔悲憤,不顧而去。現在他終於有了殺死田單的最好理由了。 (卷十二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一章 太子燕丹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滕翼聽罷,整個人呆若木雞,良久說不出話來。面對善柔時,確是沒有人不頭痛,可是自她離開後,又沒有人不苦苦牽掛著她。她卻在芳華正茂的時間慘遭不幸。善柔是這時代罕有獨立自的女性,堅強而有勇氣,只要她想做的事,不達目的誓不干休。而她正是為自己的心願而犧牲了!項少龍雙手捧臉,默默流下了英雄熱淚,卻沒有哭出聲來。這時有手下要進來報告,給滕翼喝了出去,吩咐鐵衛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滕翼伸手拍著項少龍肩頭,沉痛地道:「死者已矣,現在我們最重要是如何為她報仇!我的親族等若死在田單手裡,這兩筆賬一起和他算吧!」當項少龍冷靜了點,滕翼道:「你猜田單會否把這事告知呂不韋,又或直接向儲君投訴,所謂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秦人勢不能坐視田單被人襲殺。」 項少龍悲慼地道:「不知是否善柔在天有靈,在我想到她自殺之時,腦筋忽地變得無比清晰,在剎那間想到了所有問題,才有此豪語。」頓了頓續道:「秦人就算派兵護送田單離去,只是限於秦境,一出秦境,就是我們動手的良機。問題是我們先要弄清楚田單的實力,在秦境外有沒有接應他的軍隊,這事只要我找龍陽君一問,立可盡悉詳情。」 沉吟半晌後,歎道:「田單可說是自作孽,因為他獨善其身,沒有參加最近一次的縱。趙人因上趟他密謀推翻孝成而對他恨之刺骨,韓人則因與趙國太后關係密切,不會對他特別優容。在這種種情況下,他只有取魏境或楚國兩途,前者當然近多了,卻不及楚境安全,若我猜得不錯,他會偕同李園一齊離開,那麼我的安排就似乎應萬無一失了。」滕翼愕然道:「若他在秦境有秦人保護,楚境有楚人接應,我們那還有下手之機?」 項少龍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淡淡道:「為了善柔和二哥的深仇,我將會不擇手段去對付這惡人,首先我要設法把李園迫離咸陽,田單總不能未和呂不韋談妥便匆匆溜走。」滕翼皺眉道:「先不說你有什麼方法迫走李園,你是如何知道呂不韋和田單尚未談妥呢?」 項少龍道:「這只是一種直覺。一來昨晚宴會時兩人仍不斷交頭接耳,現又想藉善柔威脅我去為他做事,凡此種種,顯示他已確信是我假扮董匡,且很可能是呂不韋故意洩漏與他知悉,但他與呂不韋應仍互相猜忌,故仍有事未曾辦妥,需藉由威脅我來達成目的。現在多想無益,讓我們去分頭行事,二哥負責查清楚田單身邊有多少人,我則去找龍陽君和太子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滕翼愕然道:「太子丹?」 項少龍道:「在咸陽城內,沒有人比他更該關心田單的生死了,不找他找誰呢?」再輕輕道:「派人告訴致致,今天我實在難以抽出任何時間了。」在這一刻,他下了決心永遠都不把善柔的遇害告訴趙致。 龍陽君見項少龍來找他,喜出望外。把他引到行府幽靜的東軒,聽畢後為他很感難過,安慰了幾句,知是於事無補,轉入正題道:「齊國最近發生馬瘟,我看他只是想你給他一、二千匹上等戰馬,以濟燃眉之急吧!當然,他也有可能要你做些損害呂不韋的事;對呂不韋,他比對秦人更顧忌。只看呂不韋上場不到三年,竟為秦人多取得三個具有高度戰略性的郡縣,可知道呂不韋的厲害,若秦國變了呂家天下,誰都要飲恨收場。」 項少龍沉聲道:「君上會否反對我殺死田單呢?」龍陽君搖頭道:「不但不會,高興還來不及。你猜得對,田單將取道楚境返齊。有支一萬人的軍隊,由他的心腹田榮率領,正在那裡等他。你須在他們會之前,發動襲擊。除秦國外,對我們最大的威脅就是齊人,若可除去田單,三晉無人不額手稱慶。上趟獨他不加入從軍,早惹起公憤,他分明是想坐收漁人之利。」 旋又歎道:「只恨我們現在的兵力都集中防守魏秦邊境,實難抽調人手助你,大王更未必答應。不過我可使人偵查楚境齊軍和楚人的虛實,保證準確妥當。」項少龍感激道:「這幫我很大的忙了。我有把握憑自己手上的力量教他死無葬身之地,不知田單今次來了多少人?」 龍陽君道:「在城內約有三許人,城外駐有一支齊國騎兵,人數在千人之間,是齊軍的精銳,若加上李園的人,總兵力將超過三千人。少龍萬勿輕敵,尤其你只能在他們離開秦境始能動手,一個不好,就要給田單反噬一口。」項少龍道:「我當然知道田單的厲害,但我也有些能耐是他夢想難及的。」 龍陽君怎知他指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戰術和技術。還以為他有足夠實力,順口道:「少龍你有王命在身,怎可隨便溜開幾個月呢?」這又是難以解釋的事,難道告訴他自己和儲君關係特別嗎?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我會有辦法的。」 商量了聯絡的方法後,項少龍告辭離去,把疾風和鐵衛留在龍陽君處,徒步走往隔太子丹寄住的行府,向門衛報上官銜名字,不到片刻功夫,太子丹在幾名從人簇擁下,親身出迎。項少龍暫時擱下徐夷亂兩次偷襲他的恩怨,施禮道:「丹太子你好,請恕項少龍遲來問候之罪。」 見到他不由想起了荊軻。若沒有刺秦一事,恐怕自己不會知道有太子丹這麼一號人物。風度絕佳的太子丹欣然施禮,道:「項將軍乃名震宇內的人物,燕丹早有拜會之心,只恐將軍新拜要職,事務繁忙,才擬苦待至田獵之後,始登門造訪,將軍現在來了,燕丹只有倒屣相迎。」搶前拉著他的手,壓低聲音道:「說句真心話,燕丹對紀才女花歸項府,實在妒忌得要命。」言罷哈哈大笑起來。 項少龍陪他大笑,心中有點明白,為何荊軻會甘心為他賣命了。能名垂千古的人物,均非簡單的人。 太子丹又把身旁諸人介紹他認識。其中印象特別深刻的有三個人。第一個是大夫冷亭,此君年在四十許間,樣貌清瞿,一對長目閃動著智慧的光芒,身量高頎,只比項少龍矮上兩寸許,手足特長,予人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感覺,應是文武兼資的人物。接著是大將徐夷則,只聽名字,當是徐夷亂的兄,三十來歲,五短身材,但頭顱特大,骨骼粗橫,是擅於徒手搏擊者最顧忌的那種體型。兼之氣度沉凝,使人不敢對他稍生輕忽之心。 另一個則是像太子丹般風度翩翩公子哥兒模樣的尤之,介紹時燕丹尊之為先生,此人只比太子丹大上兩三歲,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給人極佳的印像。但項少龍卻看穿他是太子丹的首席智囊。 客氣話後,太子丹把他引進大廳內。分賓坐下後,兩名質素還勝呂不韋送出的燕國歌姬的美女,到來侍候各人,奉上香茗。隨燕丹陪坐廳內的除剛才三人外,還有燕闖和燕軍這兩個應屬燕國王族的將軍,侍從都撤往廳外。項少龍呷了一口熱茶後,開門見山道:「小將想和太子說幾句密話。」 太子丹微感愕然,揮退了兩名美女後,誠懇地道:「這些都是燕丹絕對信任的人,項將軍無論說的是什麼事,都可以放心。」項少龍心中再贊太子丹用人勿疑的態度。在六對眼睛注視下,若無其事道:「我想殺死田單!」太子丹等無不駭然一震,目瞪口呆。只有尤之仍是那從容自若的態度。 項少龍盯著太子丹,細察他的反應。太子丹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與他對視了一會後,驚魂甫定地道:「將軍有此意不足為奇,只是為何要特別來告訴我?」項少龍虎目環掃眾人,緩緩道:「在解釋之前,先讓我項少龍把太子兩次派徐夷亂偷襲小將的事一筆勾銷,俾可衷誠作,不須互相隱瞞。」 這幾句話更如石破天驚,連六人中最冷靜的尤之亦禁不住露出震駭神情,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到此刻太子丹等當然知道董匡和項少龍二而為一,是同一個人了。雙方間籠罩著一種奇異的氣氛。好一會後,燕丹一聲長歎,站了起來一揖道:「項兄請勿怪燕丹,為了敝國,燕丹做了很多違心之事。」項少龍慌忙起身還禮,心慶沒有挑錯了人。假若太子丹矢口否認,他以後都不用理這個人了。 兩人坐下後,氣氛已大是不同。冷亭眼中閃過欣賞之色,點頭道:「到這刻我才明白,為何將軍能縱橫趙魏,在秦又能與呂不韋分庭抗禮了。」尤之淡然道:「項將軍知否要殺田單,實乃難比登天的事,且將軍身為秦將,此事不無顧忌。」 項少龍知道他在試探自己的底細,若他只是想借燕人之手去除掉田單,自己則躲在背後,自然會教這六個人看不起他。說到底這仍是一宗交易,事成與否完全關乎利益的大少。項少龍微笑道:「現在李園和田單狼狽為奸,前者通過乃妹李嫣嫣,生下王儲,若孝烈歸天,李園這新上任的權貴,不得不借助齊人之力,對付在楚國根深蒂固的春申君;田單則要借助李園之力,拖著三晉,好讓他能向鄰邦拓展勢力。故要對付田單,不得不把李園計算在內。至於秦國軍方,除呂不韋外,我均有人脈疏通,各位可以放心。」 太子丹吁出一口長氣道:「到現在燕丹才親身體會到項兄的厲害,對各國形勢洞察無遺。我不再說多餘話,請問項兄如何解決楚人的問題。要知田單若與李園同行,實力大增,到楚境時又有雙方大軍接應,可說是無懈可擊,我們縱有此心,恐怕亦難達致目的。」 項少龍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從容自若道:「李園的事,包在小將身上,我會教他在田獵之前,離秦返楚,破去兩人聯陣之勢,李園乃天性自私的人,自顧不暇時,那還有空去理會自己的搭檔。」 各人聽得一頭霧水。徐夷則忍不住道:「項將軍有什麼錦囊妙計呢?」項少龍油然道:「請恕我賣個關子,不過此事在這兩天內將可見分曉,若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也無顏來見諸位了。」 太子丹斷然道:「好!不愧是項少龍,假若李園果然於田獵前溜楚國,我們便手作,使田單這狗賊永遠都不了齊境。」 項少龍早知這結果。燕齊相爭,一向水火不容,互謀對方土地,加上燕人曾入侵齊國,被田單所破,致功敗垂成,自對田單恨之入骨,若有除去田單的機會,那肯放過。對他們來說,最顧忌的就是李園。若把李園一併殺死,等若同時開罪了齊楚兩個都比燕人強大的國家,可不是說著玩的一事。現在若少了對楚人這顧慮,事後又可把責任全推在項少龍身上,此事何樂而不為。 項少龍與太子丹握手立誓後,匆匆趕往找鹿公,推行下一步的大計。自出使歸來後,他還是如此積極的去辦一件事。至此他才明白自己是如何深愛著善柔。項少龍沉聲道:「我要殺死田單。」鹿公嚇了一跳,駭然道:「你說什麼?」 這已是項少龍今天第五次說要殺死田單。第一次是當著田單本人說,接著是對滕翼、龍陽君、太子丹,現在則在鹿公的內軒向這秦國軍方第一把交椅的上將軍說出來。如此明目張膽去殺一個像田單這種名震天下的人物,若非絕後,也應是空前了。項少龍以充滿信心和說服力的語調道:「這是唯一破去秦廷變成呂家天下的手段。」鹿公大惑不解道:「這與田單有什麼關係呢?」 項少龍淡淡道:「東方諸國最近一趟縱來攻我大秦,為何獨缺齊國呢?」鹿公露出思的神色,好一會後才道:「少龍是否指呂不韋和田單兩人互相勾結?」 項少龍胸有成竹道:「以前呂不韋最怕是沒有軍功。現在先後建立東方三郡,功勳蓋天,陣腳已穩,又受到五國聯軍的深刻教訓,故眼前要務,再非往東征伐,而是要鞏固在我大秦的勢力,鄭國渠的事只是他朝這目標邁出的第一步。」鹿公聞言動容。這兩天他曾多次在徐先和王齕等軍方將領前發牢騷,大罵呂不韋居心叵測,為建渠之事如此勞民傷財,損耗國力,阻延統一大業。 項少龍知他意動,鼓其如簧之舌道:「所以現在呂不韋連楚結齊,孤立三晉和燕人,為的就是由外轉內,專心在國內建立他的勢力,如若成功,那時我大秦將會落入異國外姓人手裡了。」這一番說話,沒有比最後一句更能對鹿公這大秦義者造成更大的震撼了。鹿公沉吟半晌後,抬起頭來,雙目精芒閃動,一瞬不瞬地瞪著銅鈴巨目看著項少龍,沉聲道:「在談此事前,我想先要少龍你解開我一個心結,為何你那麼有把握認為政儲君非是呂不韋的野種呢?」 項少龍心中暗喜,知道鹿公被自己打動了,所以才要在此刻弄清楚這問題,方可以決定是否繼續談下去。坦誠地望著他道:「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對此事亦有懷疑,故在呂不韋的心腹肖月潭臨終前問起此事,他誓言政儲君千真萬確是先王骨肉,在那段成孕的日子裡,姬後只侍候先王一人。」鹿公皺眉道:「我知肖月潭是誰,他應是知情者之一,只是他既為呂不韋心腹,至死為他瞞著真相,乃毫不稀奇的事。」 項少龍兩眼一紅,淒然道:「肖月潭臨死前不但不是呂不韋的心腹,還恨他入骨,因為害死他的人正是呂不韋。」鹿公並沒有多大震駭的神情,探出一手,抓著項少龍的肩頭,緊張地道:「這事你有否人證物證?」項少龍悲憤搖頭。 鹿公放開了他,頹然道:「我們曾對此事作過深入調查,可是由於活著返來的對此事均一無所知,屈斗祁和他的人則不知所終,所以雖是疑點重重,我們仍奈何不了呂不韋。不過只看你來後立即退隱牧場,便知不妥。」歎了一口氣後續道:「我深信少龍之言不假,看來再不須滴血認親了。」 項少龍堅決地搖頭道:「不!此事必須照計劃進行,只有這樣,才可肯定儲君乃先王的骨肉。」鹿公深深地看著他道:「我喜歡少龍這種態度。昨天杜壁來找我,說你在先王臨終前,曾在他耳旁說了一句話,先王就去了,當時少龍說的是什麼呢?」 項少龍心知肚明杜壁是由秀麗夫人處得知此事,毫不猶豫道:「我告訴先王,假若他是被人害死的,我就算赴湯蹈火,亦要為他報仇。」原本的話當然不是這樣,項少龍故意扭曲少許,避了呂不韋的名字,又變成了只是「假設」。鹿公霍地立起,兩眼射出凌厲的光芒,跺足仰天一陣悲嘯,歇下來時暴喝道:「好!少龍,你須我鹿公如何助你?」 項少龍忙陪他站起來,恭敬地道:「呂不韋現在權勢大增,為了避免內亂,首先要破他勾引外人的陰謀,若能殺死田單,不但對我大秦統一天下大大有利,還可迫使呂不韋窮於應付外患,以保東方三郡,那時我們就可逐步削除他在國內的勢力了。」鹿公顯然心中憤然,抓著項少龍的手臂,來到後花園裡,緊繃著老臉,咬牙切齒道:「我們何不召來大軍,直接攻入呂不韋的老巢,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呢?只要儲君點頭,我可輕易辦到此事。」 項少龍低聲道:「千萬不可,現在呂不韋頗得人心,若漏出風聲,給他先發制人,就大事不妙,說不定儲君太后都給害了。其次即管成功了,成嶠和高陵君兩系人馬必乘勢爭奪王位,秦室若陷此局,再加東南六國煽風點火,大秦說不定分崩離析,三家分晉,正是可監的前車。」鹿公容色數變後,有點軟弱地按在項少龍肩頭上,低聲道:「說吧!要我怎樣助你呢?」項少龍湧起狂喜,知道鹿公這麼的點了點頭,田單至少有半條命落入了自己的掌握之內。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二章 秦女刁蠻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離開上將軍府,項少龍馬不停蹄,幸好琴清府在同一條的王宮御道上,只隔了二十多座王侯將相的府第。此時由於不想那麼惹人注目,鐵衛們早被他遣都騎衛所,疾風也隨之去。為了方便走路,他脫下了笨重的戰甲,改穿一般的武士服,不過由於他體型異於常人,說不惹人注目只是偽話,但在心理上總安心一點。 此時太陽逐漸往西山落下去,道上行人車馬疏落,項少龍想起善柔,不由湧起淒涼悲痛!只有不斷地去為她的大仇努力奔走佈置,始能舒緩心中的悲鬱苦楚。蹄聲驟響。一隊十多騎,由前方疾馳而至。項少龍警覺性極高,定睛一看,立時愕然。原來竟是一隊全女性的騎士,五顏六色、爭妍鬥麗的武士服,把這批美娘子襯得像一團彩雲,由長街遠處飄了過來。她們像在比拚馬速騎術,逢車過車,遇騎過騎,瞬眼間來至近前。 項少龍想起昌平君說起以乃妹嬴盈為首的女兒軍,禁不住好奇心,用神打量。一馬當先的是位身穿黃白色夾雜武士服的少女,生得美賽天仙,比之呂娘蓉亦毫不遜色。策馬疾馳,更盡顯她的青春和活力。她有一對趙致般的長腿,嬌美處可與烏廷芳爭一日之短長,膚色雪白晶瑩有如紀嫣然。腰身纖幼美好,但胸脯脹鼓豐腴,非常誘人,活色生香,實是擁有魔鬼身材的美麗天使。項少龍不由心中喝采。 隨行的女兒軍隊員,比起她來遜色多了。最特別處是她秀美的俏容常掛著一絲既驕傲又自得的笑意,像是世上所有男人,只配給她作踏腳的馬蹬,誘人之極。不過街上的男人看到她,都紛紛垂下目光,不敢行注目之禮。項少龍差不多可肯定這使人矚目的美女便是嬴盈時,她也看到了他,一對亮如夜空星辰的點漆美眸,立時亮了起來。 項少龍嚇得垂下頭去,避開她的眼光。嬴盈一聲嬌叱,整隊十五人的女兒軍如響斯應,一起勒馬停定,整齊一致,比訓練有素的軍隊不遑多讓。項少龍心知不妙,低頭疾走,同時頗感茫然。難道這批女兒軍惡霸至隨街挑選像樣的男人釁嗎? 這想法仍在腦海中盤旋時,風聲響起,嬴盈的馬鞭在頭上旋了一圈,在蓄滿力道時,照著他的厚背揮打過來。項少龍心中大怒。這刁蠻女真是太過霸道,自己與她不但無怨無仇,還互不相識,竟見人便打。聽准鞭勢,反手一抓,鞭端落在手上。若對方是男子,他會用力反拉,讓對方翻跌馬下,當場出醜。但對方是如此嬌美動人的青春玉女,憐香惜玉之心使他手下留情。 嬴盈嬌呼一聲,用力扯。項少龍轉過身來,用力相抵。這美嬌娃的力道可不賴,馬鞭挺得筆直時,兩人打了個照面,目光交擊,相隔只有六尺,正是馬鞭加上兩條手臂的長度。街上行人紛紛避難似的逃開去。那批女兒軍嬌叱聲中,散開了扇形圍了上來,把項少龍迫在牆角處。嬴盈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甜美笑容,另手一抽馬韁,戰馬如臂使指,往後退去。 項少龍心中暗讚,放開鞭梢。「鏗鏘」聲中,眾女同時拔劍,在馬背上遙指項少龍,嬌呼叱罵,其中竟夾雜了幾聲「狗雜種」「你的娘」那類只有市井之徒才說的粗話。項少龍大感頭痛,才知遇上了古時代的「不良少女」。嬴盈收馬鞭,大感得意,又衝前少許,向眾女喝道:「想殺人嗎?快把劍收起來!」 項少龍和眾女同時大惑不解,後者們聽話得很,長劍到鞘內去。嬴盈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道:「果然了得!好傢伙!乖乖的隨本姑娘來,讓我試試你的劍法。」項少龍愕然道:「姑娘知我是誰嗎?」 嬴盈不耐煩地道:「你又沒有告訴我,誰知道你是那裡來的不識抬舉的狂妄之徒?」眾女這時看清楚了他的英偉模樣,見他傻楞楞的樣子,敵意大減,開始對他評頭品足。項少龍聽她口氣,似是曾與自己有點瓜葛,可是遍枯腸,卻想不起任何事,歉然道:「對不起,在下身有要事,請恕不能奉陪。」 嬴盈不屑地翹起可愛驕傲、稜角分明的小嘴,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人來!給我把他拿下!」項少龍對著這刁蠻女,哭笑不得時,眾女兒軍已奉命出手,其中兩女揮手一揚,兩張捕獸當頭罩下,其他諸女劍再出鞘,迫了過來。遠處雖有圍觀的人,不過可能平時領教慣這些刁蠻女的霸道手段,又不清楚項少龍是誰,沒人敢干涉。項少龍哈哈一笑,滾倒地上,恰恰在沿外逸去,來到嬴盈的戰馬蹄前。 戰馬受驚下跳起前蹄,眼看再踏下時要蹬在項少龍身上,項少龍一個前翻,到了馬側處。嬴盈反應神速,手中馬鞭劈頭蓋臉的往項少龍抽下來。項少龍大喝一聲,彈了起來,移到馬尾處,避過鞭抽。豈知嬴盈穿上長靴的美腿由馬蹬處脫了出來,往後一伸,撐往項少龍胸口處。項少龍那想得到她如此了得,一時輕敵下,勉強側退少許,但左肩已給她的靴底擦過,留下了一小片污漬。其他女兒軍大為興奮,呼嘯追來。 項少龍見勢不妙,搶過車道,擠入了對面正四散「逃命」的看熱鬧人群中,由一條橫巷趁「兵荒馬亂」之際溜走了。到了琴清的府第時,項少龍仍有啼笑皆非的感覺,開始有點明白昌平君兩兄的感受。 管家方叔來到廳中,把他領往內軒去。琴清和紀嫣然兩人正在廳中撫琴弄簫,樂也融融。烏廷芳、趙致、秀夷、田貞、田鳳等和琴府的十多個婢女,則聚在軒外的大花園裡,在夕陽的餘暉下,輪流抱著已懂走上幾步的項寶兒蕩千秋,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聲。只恨項少龍想到的卻是善柔,眼前歡樂的情景,適足使他更添創痛。 他先到園裡與烏廷芳、趙致與秀夷打了個招呼,抱著項寶兒蕩了幾下千秋,才到軒內,逕自坐到兩女同一蓆上,只隔了張長几,免去了一切禮數。琴清欣然道:「寶兒玩了整天,不肯睡午覺,真奇怪他撐得住。」項少龍凝望著窗外的夕照,聽諸女逗玩寶兒的嬌笑聲,有感而發道:「孩童的想像力最是豐富,什麼東西落到他們眼裡,都通過想像把它們轉化成多采多姿、妙境無窮的事物。所以在我們大人看來平平無奇的東西,他們都可樂而不疲。待日後長大了,想像力會被殘酷的現實代替,那或者就是認識到現實必須付出的代價了。」 兩女對望一眼,均被他這番發人深省的話深深地打動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項少龍收目光,移到兩女處,立時看呆了眼。她們宛若兩朵爭妍鬥麗的鮮花,誰都不能壓倒對方。紀嫣然嬌艷,與琴清的雅秀,確是人間極品。 琴清俏臉微紅,垂下螓首,輕柔溫婉地道:「項先生終找到時間來探看妻兒了嗎?」話完後才知出了語病,玉臉更紅了。紀嫣然向項少龍使了個曖昧的眼色,低聲道:「項郎為何滿懷感觸呢?」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琴清識趣的藉口溜出了花園,讓他們說話。項少龍沉聲道:「還記得春申君寫給趙穆的那封信嗎?你能否著你的家將照筆弄一封出來呢?」紀嫣然道:「這個沒有問題,他們中有此能手,但內容寫什麼呢?」 項少龍道:「那是春申君給李園的密函,通知他楚王病危,著他立即趕返楚都,但卻千萬要瞞著秦人,以免秦人知道楚政不穩,其他詞語,由你斟酌吧!」紀嫣然愕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項少龍的熱淚不受控制的湧出眼角,沉痛地道:「善柔死了!」 小盤在寢宮接見他,揮退宮娥內侍後,訝道:「發生了什麼事?」 項少龍把對鹿公說的那一套搬了出來,特別強調呂不韋勾結齊楚的害處。小盤沉吟半晌,皺眉道:「可是遠交近攻的政策,一向是我大秦的國策,呂不韋只是循著這條路線發展,理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項少龍這時清楚體會到小盤再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孩子,點頭道:「儲君說得不錯,但問題是呂不韋另有居心,若讓他穩住了國外的形勢,他便可以專心國內,誅除異己,若有一天鹿公、徐先等大臣都給他害死,那時我們還憑什麼和他鬥爭呢?」 小盤一震道:「最怕師傅都給他害死了。」項少龍倒沒想過自己。雖說他要殺死田單,要因善柔而起。但他對呂不韋的懷疑,卻非是無的放矢。試過五國從軍迫關之禍後,呂不韋調整了他的策略,轉而謀求鞏固在國內的勢力。莊襄王對他已失去了利用價值,反成為障礙,這無情無義的人便下毒手把他除去,好扶植以為是親生子的小盤。 現在他須要的是喘一口氣的時間。若與東方六國仍處在交戰的狀態,他絕不敢動搖秦國軍方的根本,例如撤換大批將領,改為起用無論聲望或資歷經驗全部欠奉的自己人。可是若能穩住東方六國,只要有幾年時間,他便可培植出心中理想的人選,在文武兩方面都把秦國控制在手內。那時他就算要把秦國變作呂家的天下,亦非沒有可能的事。 而對東方六國,三晉由於有切膚之痛,呂不韋不論用那種懷柔手段,均不會生效。所以他性置諸不理,只聯齊結楚,訂立以例如燕歸齊、魏歸楚,而趙韓歸秦一類的密約,那他就可放心對付國內所有反對勢力了。 經過一番解說,小盤終幡然大悟。由這可看出,項少龍和小盤的關係已不同了。換了以前,無論項少龍說什麼,小盤只有聽命的份兒。現在他開始會由自己以君的角度,去考慮和決定。他愈來愈像歷史上的「秦始皇」了。 項少龍趕到昌平君兄的將軍府,比約定時間遲了半個時辰,不過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在他現在的心情下,能來赴約已是對他們兄相當不錯了。他抱著醜媳婦也得見公婆的心情,帶著肩膊那些許她靴底留下的污漬,在下人引領下,舉步進入正舉行晚宴的大廳,立時嚇了一跳。 那非是人多人少的問題,而是廳內左右兩旁的十席裡,只有昌平君、昌文君和安谷傒三個男人,其他是清一色的女將。門衛宣佈「都騎統領項少龍到」時,原本吵得像把市集搬了來的大廳,立時靜得落針可聞。昌平君跳了起來,迎出大門,先把項少龍扯了出去,愁眉不展道:「我也想不到舍妹竟召來了大批女兒軍,把其他的客人都嚇得逃命去了,只有小安還算老友。唉!若非他是今天的賓,恐怕也溜掉了。幸好你今晚來了,否則……唉!來!進去再說。」 今次輪到項少龍一把扯著他,吁出一口涼氣道:「她們來幹什麼?」昌平君道:「還不是要見你這紅人。」 項少龍囁嚅道:「她們是誰?」昌平君低聲道:「都是未出嫁的閨女,沒有一個年紀超過十八歲的,最厲害的就是舍妹嬴盈和鹿公的寶貝孫女鹿丹兒。若不能教她們滿意,今晚你休想脫身。」 項少龍正想問怎樣才能教她們滿意時,嬴盈嬌甜的聲音在昌平君身後響起道:「大哥啊!你不是想教項統領臨陣逃走吧?」她的視線被昌平君擋著,一時間看不清楚項少龍模樣,說完這句話後,才與項少龍打了個照面,一對美目立時亮了起來,嬌叱道:「原來是你!」 項少龍微笑道:「不就是小將嗎?」昌平君訝道:「你們認識的嗎?」 嬴盈跺足道:「他就是那個在市集出手抱不平,後來又不肯留步一見的可惡傢伙了。」項少龍這才恍然。那天來請他去見人的家將,口中的小姐原來就是這刁蠻貴女,尚幸沒有見到自己和圖先在一起,否則可要糟透了。難怪今天一見自己即動手拿人。 昌平君倒沒有懷疑,笑道:「那好極了,舍妹來後,雖惱你不肯見她,可是……」嬴盈叉起蠻腰,大怒道:「你敢再說下去!」 昌平君嚇了一跳,陪笑道:「不說便不說。來!我們進去喝杯酒,以前的事,全是誤會。」嬴盈雀躍道:「快來!」喜孜孜的在前領路。 項少龍看著她美麗的背影,特別是這時代罕有的修長玉腿,禁不住有點意亂情迷。忽然間,他彷彿到以前那整天打架鬧事,爭風吃醋的黑豹酒吧,再不感到要應付這批女兒軍是件苦差事。在某一程度上,他有點怕到家裡,見到任何與善柔有關的人和事。自知道善柔凶多吉少後,他不住找事情來做,就是要麻醉自己,以最刺激的方式來令自己沒閒情去痛苦。直至善柔死了,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佔了多麼重要的一個席位。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三章 女兒軍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數十位少女注目禮的迎接下,項少龍與昌平君隨在嬴盈粉背之後,進入大廳裡。項少龍那堪稱是當代最完美的體型,一身素淡灑逸的武士服,偏是肩頭處有小片礙眼的污漬,右手握在劍柄上,左手隨意在另一旁擺動著,就像是首席模特兒步過伸展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今天有份對他動粗的,見到原來他就是打動了咸陽所有女性芳心的項少龍,都看呆了眼。 嬴盈逕自往自己的席位走去,與她同席的絕色美女,不待她席便奔了出來,拉著她一邊耳語一邊歸席。項少龍與昌平君,先來到昌文君、安谷傒擺滿酒食的長几前,昌平君歎道﹕「少龍終於來了,總算我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可以交差了。」 昌文君失望地道﹕「少龍為何不帶紀才女來給我們一開眼界?大兄又說曾提醒過你了。」安谷傒失笑道﹕「少龍!現在你該知這兩個傢伙的煩厭了,幸好小遠行在即,忍受他兩兄的責任,惟有卸在項兄的肩頭上了,真是十二萬分的抱歉。」 項少龍縱有千般煩惱,萬種傷心,在這充盈著火熱青春的地方,面對著眼前這三位相識未久,但已瀰漫著真誠味兒的朋友,聽著後方有若搗破了蜂巢的嗡嗡少女耳語聲,整天繃緊著的神經,倏地放鬆下來,隨手抓起個酒壼時,後面傳來嬴盈的嬌笑道﹕「千萬別喝酒!否則項統領輸了時,會硬不認賬了。」項少龍愕然凝住,拿著酒壼,轉過身去,大惑不解道﹕「喝酒和輸贏有何關係?」 大廳靜了下來。嬴盈和與她同席的美麗少女,並肩來到項少龍身前,一副挑釁惹事的刁蠻樣兒。安谷傒在後面歎道﹕「少龍現在該知道這群丫頭的厲害了,若她們明刀明槍的來,勝敗分明,要宰要搶,小認命。偏是這麼多古靈精怪的意,教人防不勝防。」 那美麗的少女杏目一瞪,接著又笑靨如花,嘴角掛著一絲得意洋洋的表情,淡淡道﹕「剛陞了官發了財的安將軍啊!我們本來也算你在咸陽城算是個人物!哼!從小到大都是那樣,輸了便賴賬,項統領才不會學你那樣,連接受評選的勇氣都欠缺。」項少龍別頭去,與安谷傒對視無奈苦笑時,昌平君湊到他耳旁低聲道﹕「她們自封為內王廷,舉凡外王廷,嘿!即不是她們鬧著玩的那個王廷封出來的將軍,都須經她們作二度評選,以決定是否有那個資格。」 嬴盈不耐煩地道﹕「少說廢話,項少龍你快出來和丹兒比拚誰好酒量。」說到「丹兒」時,神氣地翹起拇指,朝身旁的美少女指點著。項少龍的眼睛不由落到鹿丹兒的俏臉上,首次凝神打量這鹿公的刁蠻孫女兒。鹿丹兒亦起眼睛對他行注目禮,嘴角笑吟吟的,美目則閃著興奮、愛鬧和驕傲的神色。 不過她確生得很美,年紀絕不超過十六歲,在這時代來說,剛到了出嫁的年齡,可是只要看到她野在骨子裡的厲害樣兒,少點斤兩的大丈夫恐怕難制得住她。比起嬴盈,她矮了小半個頭,可是身段均勻,腰肢因大量運動的關係,沒有半點多餘脂肪,見到他的男人若不湧起摟上手溫存一下的衝動,就不是正常的了。她和嬴盈都是渾身青春火熱、活力無限、皮膚吹彈得破,白裡透出嬌艷健康的酡紅,誘人至極。比對下嬴盈稍勝秀氣,她卻多了一份艷媚。 看戲看全套,項少龍慣性地目光下移,落在她傲然聳挺的酥胸上。正暗讚「秦女豐隆」時,鹿丹兒粉臉微紅,垂下了目光。安谷傒正籌謀反擊之法,見狀大笑道﹕「哈!丹兒害羞臉紅了,這真是咸陽最罕有的異事。」嬴盈愕然往身旁的拍檔望去,跺足嗔道﹕「丹兒!」 鹿丹兒狠狠瞪了令她失態的項少龍一眼,昂然道﹕「誰臉紅?只是天氣太熱吧!拿酒來!」項少龍這時已摸清楚這批女兒軍,只是咸陽城愛玩鬧事,來自各王族大臣的貴女團,由於她們身份均非同小可,又被寵縱慣了,故能「橫行無忌」,弄致人人頭痛。當下擁出了十多個嘻嘻哈哈的女孩子軍,搬來長几跟酒,準備戰場。 安谷傒來到項少龍旁,笑道﹕「你的酒量如何?這妮子的酒量可不是說著玩的。」項少龍奇道﹕「為什麼要鬥酒呢?」 嬴盈踏前兩步,興奮地道﹕「凡你們男人自以為勝過我們女子的,我們都要和你拚個高低,明白了沒有?」安谷傒發出一連串嘲弄的「啐啐」聲,哂道﹕「神氣什麼?不過是想灌醉項統領後,再趁他醉醺醺時迫他比試,勝了便可到處宣揚了,這種詭計,我安谷傒大把的有得出賣。」 鹿丹兒正暗嗔安谷傒揭破了她失態的事,以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揶揄神態笑嘻嘻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那趟射箭比輸了,不怪自己學藝不精,只懂賴在別人身上,真沒有出息。」安谷傒向項少龍苦笑道﹕「現在你該明白了。」項少龍惟有以苦笑報。 嬴盈威風凜凜地指揮道﹕「除比試者外,其他人全給席。」帶頭領著手下女兒兵們,返席位去。昌平君在項少龍耳旁道﹕「好自為之了!」與昌文君和安谷傒返席去也。 鹿丹兒有點怕項少龍的眼光,坐了下來,取起放在她那方的酒道﹕「我們先喝掉一罈酒,然後到後園在月色下比箭術,快點啊!究竟你是否男人,扭扭捏捏的!」女兒軍那裡立時爆出一陣哄笑,交頭接耳,吵成一團。項少龍摸摸肚皮,暗忖自己由今早到現在,沒有吃過半點東西,空肚子喝酒乃是大忌,自己又非豪飲之人,比試下必敗無疑,把心一橫道﹕「女娃兒這麼沒有耐性,只是這項,已輸了給我。」故意狠狠盯了她胸脯一眼,往獨佔一席的嬴盈走去,在她對面坐下,踞幾大嚼起來。 嬴盈蹙起黛眉道﹕「你餓了多少天哩?」眾女孩又是一陣震天嬌笑。項少龍懶得理會她,自顧自狼吞虎嚥,同時心中奇怪,安谷傒乃好酒量的人,為何竟喝不過一個年輕女娃兒。忽地靈機一觸,想起二十一世紀的酒吧女郎,喝的都是混了水的酒,既可避免喝醉,又可多賺點錢。想到這裡,長身而起,到「戰場」處,在鹿丹兒對面坐了下來,順手把身旁那酒拿起放到這刁蠻女身前几上,指了指她抱著的那道﹕「我喝你那罈酒,你喝我這壇!」 全場立時變得鴉雀無聲。鹿丹兒方寸大亂,嬌嗔道﹕「那一壇都是一樣,快給本小姐喝!」安谷傒哈哈大笑跳了起來,捧腹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我上趟竟比輸了!」 鹿丹兒氣得俏臉通紅,怨懟地橫了項少龍一眼,旋又「噗哧」嬌笑,放下罈子,溜了開去。昌平君等一聲歡呼,擁出來把項少龍這大英雄迎席內,比打了場勝仗更興高采烈。眾女全笑彎了腰,一點沒有因被揭破奸謀感到羞愧。嬴盈與鹿丹兒一輪耳語後,走過來道﹕「這個算兩下扯平吧!」昌文君奇道﹕「明明是少龍贏了,怎來個兩下扯平?」 嬴盈不屑地道﹕「二哥有眼無珠,連統領肩上被本小姐的靴底印下的泥漬都看不到,怎麼不是兩下扯平?要定勝負,還須重新比過。」安谷傒奇道﹕「這是什麼一事?」項少龍笑著正說明原委,嬴盈已橫蠻地道﹕「是好漢的就不准賴賬,來!我們現在比力氣。」項少龍愕然道﹕「比力氣!」 嬴盈嬌笑道﹕「當然什麼都要比,看你們還敢否整天說『弱質女流』這類不自量力的氣人話兒。」言罷返己方去。昌平君向項少龍道﹕「千萬不要輕敵,男婆子天生蠻力,咸陽城沒有多少人鬥得贏她。」 這時項少龍看到對席走了個生得比男人還要粗壯的女子出來,另有人取出長,又畫地為界,顯是要來一次拔河競賽。項少龍心中奇怪,無論女人生得如何粗壯,總受先天所限,或可勝過一般男人,但怎都不能壓倒像昌平君這類武技強橫之輩,不由朝她的鞋子望去,又見地上鋪上了層滑粉一類的粉末狀東西,登時心中有數,昂然步出場心,向男婆子道﹕「為了防範舞弊營私,我提議雙方脫掉鞋子,才作比拚!」 眾娘子軍靜了下去,無不露出古怪神色。嬴盈像首次認識到他般,呆瞪了一後,跺足嗔道﹕「又給你這傢伙看破了,你讓讓人家不可以嗎?」那種嬌憨刁蠻的少女神態,連她兩個兄長都看呆了眼。話尚未完,眾女笑作一團,嘻哈絕倒,充滿遊戲的氣氛。項少龍啼笑皆非的到席上,三位老朋友早笑得東翻西倒。 安谷傒喘著氣辛苦地道﹕「今晚的餞行宴真是精采,什麼氣都出了。」鹿丹兒在那邊嬌呼道﹕「不准笑!」雙方依言靜了下來。 昌平君道﹕「看你們還有什麼法寶?」項少龍此刻才明白到這批女兒兵,只是一群愛鬧的少女,終日千方計的去挫折男人的威風,其實並無惡意,故此人人都對她們愛憐備致,任她們胡為。鹿丹兒道﹕「假功夫比過了,算項少龍你過關,現在我們來比真功夫。」 安谷傒哂道﹕「還有什麼好比,你們能贏得王剪嗎?少龍至少可與老王平分秋色,你們還是省點功夫算了。來!丹兒先唱一曲我安大哥聽聽,看看有沒有進步?」鹿丹兒扮了個鬼臉,不屑道﹕「我們剛才只是要試試項統領是否像你那般是個大蠢蛋吧!現在卻是來真的。」 安谷傒為之氣結。項少龍笑道﹕「比什麼都可以,但題目要由我來出,否則拉倒算了。」鹿丹兒嬌媚地道﹕「先說來聽聽!」嬴盈再不敢小覷項少龍,扯了扯鹿丹兒的衣袖。 鹿丹兒低聲道﹕「不用怕他!」今次輪到安谷傒等爆出一陣哄笑,氣氛熱鬧之極。項少龍取起酒盅,喝了兩大口。火辣的酒灌入喉嘴裡,不由又想起善柔,心中一痛,歎了一口氣。昌文君湊到他耳旁道﹕「少龍是否有心事呢?」 項少龍搖了搖頭,勉力振起精神,朝鹿丹兒道﹕「首先我要弄清楚,你們派何人出戰,不過無論是誰,我都當她代表你們全體,輸了就是你們全體輸了,以後再不能來纏我比這比那的。」眾女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起來,對項少龍再不敢掉以輕心。項少龍向擠在他那席的三人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們看著吧!」 安子傒讚歎道﹕「少龍真行,為我們咸陽城受盡欺壓的男兒漢吐氣揚眉。」眾女這時已有定計,嬴盈站了起來,挺起聳彈的酥胸,昂然道﹕「若是動手過招,由本小姐一應接過。不過你只可以設法打掉我的劍,不可以碰到我身體,免得傷了我時,你負擔不起那罪責。」 項少龍早領教夠了她們為求得勝,不講道理和公平的蠻來手段,不以為怪道﹕「由你來與我動手過招嗎?好極了!讓我們先摔個跤玩兒看!」眾女一起嘩然。嬴盈氣得臉也紅了,怒道﹕「那有這般野蠻的?」昌平君等則鼓掌叫好。 安谷傒顯然與她們「怨隙甚深」,大笑道﹕「摔完跤後,盈妹子恐要退出女兒兵團,嫁入項家了,否則那麼多不能碰的地方給人碰過,少龍不娶你,怕才真承擔不起那罪責呢?」項少龍切身體會到秦人男女間言笑不禁的開放風氣,禁不住有點悔意,若如此挑動了嬴盈的芳心,日後將會有一番頭痛。另一方面卻大感刺激,真如到了二十一世紀,在黑豹酒吧與浪女們調笑挑逗的狂野日子裡。 鹿丹兒「仗義執言」道﹕「若是征戰沙場,自是刀來劍往,拚個死活,但眼前是席前比試,難道大夥兒互相廝扭摔角嗎?當然要比別的哩!」眾女嘩然起,自然是幫著嬴盈,亂成一片,吵得比墟市更厲害。項少龍一陣長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從容道﹕「戰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例如要擒下敵酋,有時自然要借助其他手段,難道告訴對方,指明不准摔跤才動手嗎?」 眾女聽得好笑,一時忘了敵我,哄堂嬌笑,氣得鹿丹兒跺腳嬌嗔,才止住笑聲,不過間中忍俊不住的「噗哧」失笑,卻是在所難免。項少龍步步進迫道﹕「給我拿蓆子來,你們既說男人能做到的,你們女兒家都可做到,便莫要推三推四,徒教人笑掉牙齒。」嬴盈先忍不住笑了起來,白了他一眼道﹕「算你厲害,不過此事尚未完結,我們暫時鳴金收兵,遲些兒再給你見識我們大秦女兒家的厲害。撤退!」 在四人目瞪口呆中,眾女轉瞬走得一乾二淨,不過沒有人泛上半點不愉之色,都是嘻嘻哈哈的,顯是對項少龍大感滿意。四人大樂,把酒談心。直至兩更天,才依依不捨地結束了歡聚。 項少龍與安谷傒一道離開,走在街上時,項少龍收拾情懷後正容道﹕「有一事想請安兄幫忙!」與他在夜靜的街道上並騎而行的安谷傒笑道﹕「我和少龍是一見如故,喚我作谷傒便成了,說出來吧!只要力所能及,我定會為少龍辦妥。」 項少龍見前後侍衛都相隔不遠,壓低聲音道﹕「我想谷傒你為我封鎖與楚境連接的邊防,任何想與那邊通信的齊人,都給我扣留起來。」安谷傒微震道﹕「少龍想對付田單嗎?」只此一個反應迅捷的推斷,就知安谷傒能當上禁軍統領,絕非僥倖。 項少龍低聲道﹕「正是如此,但真正要對付的人卻是呂不韋。儲君和鹿公均知此事,不過此乃天大秘密,有機會安兄不妨向他們求個證實。」 安谷傒道﹕「何須多此一舉,少龍難道會陷害我嗎?這事可包在我身上。」沉吟片晌又道﹕「我有方法可令現時駐於楚國邊疆的齊楚兩軍,後撤十多里,這樣做會否有用處呢?」 項少龍奇道﹕「谷傒怎能做到此事?」安谷傒胸有成竹道﹕「我們和楚人的邊境,是山野連綿的無人地帶,誰都弄不清楚邊界在那裡,大約以河道山川作分野。只要我泡製幾起意外衝突,再找來齊楚將領談判,各往後撤,那田單離開我境後,仍要走上大段道路才可與己方人馬會,那時就算楚境的齊人收到風聲,迫近邊界,我仍可借他們違約之實,把他們圍起來或加以驅趕,方便少龍行事。嘿!我們大秦怕過誰來?」 項少龍大喜,與他擬定了行事細則後,才依依分手。府途中,項少龍又生出來到這時代那種夢境和真實難以分辨的感覺。想起自己由一個潦倒街頭的落泊者,變成了秦始皇身邊的首席紅人,又與權傾大秦的呂不韋形成分庭抗禮之勢,現在還用盡了手上籌碼,與名震千古的田單展開生死之爭,不由感叢生。 命運像一隻無形之手,引導他以與史書上的事實吻無間的方式,創造著歷史。可是史書上明明沒有他項少龍這號人物,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他的下場又是如何?他禁不住糊塗起來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四章 有情無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烏府,滕翼仍未睡覺,一個人在廳中獨自喝悶酒,卻沒有點燈。項少龍知他仍在傷痛善柔的噩耗,坐到他身旁,默然無語。滕翼把酒壼遞給他道:「田單今天到相府找呂不韋,直至午飯後才離開,應是向呂不韋告你的狀了。後來田單又找了李園,三一句話,就嚇得田單屁滾尿流了。」 項少龍灌了一口酒下肚,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淌下來,沉聲道:「那就最好不過了。呂不韋為了安他的心,必然告訴他會在田獵時把我除去,那樣縱使李園先一步楚,田單亦不會離開,因為他怎也要待我被害身亡後,才放心經楚返齊。」滕翼酒氣薰天地道:「我倒沒有想到這點,可見柔兒在天之靈,正在冥冥中向這奸賊命。」 項少龍問道:「嫣然那封假信起草了嗎?」滕翼點頭道:「收到了,我立即以飛鴿傳書,寄返牧場,據嫣然說。只須一晚工夫,清叔等便能依據那封春申君給趙穆的舊信,假冒一封出來,保證李園看不出任何破綻。」 飛鴿傳書,是項少龍引進到烏家兵團的秘密武器之一,使訊息能在牧場和咸陽烏府間傳遞,最近才實際應用。項少龍默默再喝了兩口酒後,抹掉眼淚沉聲道:「告訴了荊俊嗎?」滕翼歎了一口氣道:「明天吧!總要給他知道的,他得了那燕女後心情大佳,就讓他多快樂一天吧!」 旋又問道:「李園接信後,真的會立即趕返楚國嗎?」項少龍冷笑道:「李園之所以拿美麗的妹子出來左送右送,就是為了傚法呂不韋女色奪權,異曲同工。若聞得考烈垂危,那還有空理會田單,呂不韋更會慫恿他立即趕去,進行奸謀,不過今次他要殺的卻是自以為是第二個呂不韋的春申君,此君真是既可憐復可笑。」 滕翼歎道:「三你愈來愈厲害了。每一個環節都照顧得到,絲毫不漏。」項少龍冷笑道:「為了善柔和二哥的血仇,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田單分出生死。而能否殺死莫傲,乃事情關鍵所在。否則若有此人出意,我們可能會一敗塗地,被呂不韋借田單來反咬我們一口。」 滕翼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問題,若呂不韋派出人馬,護送田單往楚境與齊軍會,事情勢將非常棘手。」項少龍胸有成竹道:「記得我和二哥說過高陵君嬴傒與趙將龐煖暗中勾結嗎?若我猜得不錯,這兩人應會在田獵這段時間內發動叛變,那時呂不韋自顧不暇,怎還有空去理會田單,只要我們令田單覺得咸陽是天下間最危險的地方,他惟有立即溜往楚境,那時我們機會就到了。」說到這裡,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兩人卻半點睡意都欠奉。 項少龍長身而起道:「不知如何?我心中很掛著嫣然她們,趁天色尚早,我到琴府去探望她們,二哥好應去陪嫂子了。」滕翼哂道:「你去便去吧!我還想思一些事情。」 琴清正在園內修理花草,見項少龍天尚未全亮,便摸上門來,訝異地把工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精緻的銅盒子裡,著下人拿屋內,淡然道:「她們尚未起榻,聽說項統領有夜睡的習慣,累得嫣然妹等都慣了遲登榻,不若陪我走兩步好嗎?」 能與這絕代佳人散步,項少龍心裡當然是千肯萬肯,陪著她在這花香滿溢、處處奇花異卉的大花園裡,漫步於穿林渡溪、連亭貫榭、縱橫交錯的小道上。鳥鳴蟬叫中,園內充滿生機。琴清神色淡然地領著路,帶點責怪的口氣道:「項統領頭髮蓬亂、衣冠不整、肩帶污漬,又兩眼通紅,滿身酒氣,是否昨晚沒有闔過眼呢?」項少龍倒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愕然道:「你只偷瞥了我一眼,竟能看出這麼多事來?」 琴清別過俏臉,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用詞既無禮又難聽,誰偷瞥你了?」項少龍聽她嗔中帶喜,知她並非真的怪責自己,苦笑道:「我現在的頭腦仍不大清醒,唉!我這樣子實不配來見琴太傅,免得我的酒臭,污染了太傅的幽香哩!」 琴清倏地止步,轉過身來,尚未有機會說話時,宿酒未消,失魂落魄的項少龍撞入了她懷裡。兩人齊聲驚呼,往後退開。看著俏臉火炙的琴清,項少龍手足無措道:「唉!真的對不起!是我糊塗!有沒有撞痛你呢?」說這些話時,琴清酥胸那充滿彈跳力和軟如綿絮的感覺,仍清晰未褪地留在他胸膛處。 琴清狠狠橫了他一眼,復淡然的樣兒,輕輕道:「大家都是無心之失,算了吧!不過舊帳卻要和你計較,一個守禮的君子,怎能隨便提及女兒家的體香呢?」項少龍搔頭道:「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君子,亦沒有興趣做君子,坦白說!我真有點怕見琴太傅,因怕犯了無禮之罪,自己還不知道哩!」 琴清俏臉沉了下來,冷冷道:「是否因為怕見我,所以才勸琴清到巴蜀去,好來個眼不見為淨呢?」項少龍大感頭痛,投降道:「只是說錯一句話吧!琴太傅到現在仍不肯放過在下嗎?不若我跪下叩頭謝罪好了。」 琴清大吃一驚,忙阻止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哼!你在耍無賴。」項少龍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氣後,離開小路,越過花叢,到了附近一條小橋下的溪流旁,跪了下地,用手掬起清水,痛快地拍上臉孔。琴清來到他身後,皺起眉頭看著他粗放豪邁的動作,俏目卻閃著大感有趣的光芒。 項少龍又用水濕了頭髮,胡亂撥了幾下,精神大振地站了起來,仰望天上的藍天白雲,舉手嚷道:「今天是我項少龍餘生開始的第一天,我定不可辜負它!」琴清細念了兩遍,才把握到他的意思,嬌軀輕顫道:「難怪嫣然常說你是個深不可測的人,隨口的一句話,都可啟人深思,味無窮。」 項少龍灼灼的目光打量了她一會後,笑道:「想不到無意中竟得到與琴太傅一席話的機會,可惜我有要事趕著去辦,不過已心滿意足了。」琴清綻出一個罕有清甜親切的笑容,柔聲道:「是琴清的榮幸才對,其實我是有事想和項統領商量,統領可否再撥一些時間給琴清呢?」 項少龍其實並沒有什麼迫切的事,只是怕對著她久了,忍不住嘴癢出言挑逗,惹來煩惱。琴清魅力之大,可不是說笑的一事。現在看到她那似有情若無情的動人神態,心中一熱,衝口而出逗她道:「原來是另有正事,我還以為琴太傅對我是特別好了一點。」琴清立時玉臉生霞,杏目圓瞪,嬌嗔道:「項統領!你怎可以對琴清說這種輕薄話兒哩?」 嬌羞中的琴清,更是使人心動。項少龍雖有點悔意,又大感刺激。換了以前的琴清,聽到這番話,必會掩耳疾走,以後都不會再見他,但現在琴清似嗔還喜的神態,適足以挑起因昨夜的情緒波動和失眠,仍是如在夢中的他的靈覺。幸好尚有一絲理智,項少龍苦笑道:「琴太傅請勿生氣,是我糊塗,致口沒遮攔吧!」 琴清平靜下來,低聲道:「昨天太后向我提及儲妃的人選問題,還詢問我意見。」項少龍清醒過來,微震道:「太后有什麼想法?」 琴清移前少許,到離他探手可及處俏生生立定,美目深注地道:「她說呂不韋力陳儲君迎娶楚國小公的諸般好處,可破東方六國從之勢,只是因以鹿公徐先等為首諸大臣的反對,才使她有點猶豫難決。」項少龍不自覺地朝她移近了點,俯頭細審她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容顏,沉聲道:「琴太傅給了她什麼意見呢?」 琴清顯然受不住他那「侵略性」的距離,挪後了小半步,垂頭輕輕道:「琴清對她說,政儲君年紀雖少,但很有意和見地,何不直接問他呢?」項少龍鼻端處滿是由她嬌軀傳過來的芳香,神魂顛倒地再踏前半步,柔聲道:「我猜太后定會拒絕詢問儲君的意見。」 琴清再退後了少許,訝道:「你怎猜得到的呢?」項少龍忽然很想看到她受窘的羞嗔樣子,不能控制地迫前了少許,使兩人間達致呼吸可聞的近距離,有點放肆地巡逡著她起伏轉快的酥胸,因低垂著頭,由後衣領似天鵝般探了出來優美修長的粉頸,輕輕道:「這叫作賊心虛,這些天來,她都盡量避免面對政儲君。」 今趟琴清再沒有移後躲避,但連耳根都紅透了,低聲道:「琴清最怕酒氣哩!」項少龍一震下醒了過來,抹了一額冷汗,知道自己差點情不自禁侵犯了她,歉然退後兩步,頹然道:「我還是告退好了。」琴清起霞燒雙頰的玉臉,美目閃動著前所未有的異采,默默地凝視著他,卻沒有說話。 項少龍立時招架不住,手足無措道:「嘿!琴太傅為何這樣看著我?」琴清「噗哧」嬌笑道:「我想看看你為何話尚未說完,又像以前般嚷著要走呢?是否也是作賊心虛哩!」 項少龍暗叫了聲「我的媽啊!」這與紀嫣然齊名的美女,不但丰姿獨特、高貴優雅,最引人的卻是她的內涵,每與她多接觸一次,愈覺得她美麗誘人,難以自持,與妮夫人更是各擅勝場。他今天早早到這裡來,是要借紀嫣然等的魅力來沖淡心中的傷痛,而潛意識中亦有點希望見到琴清。那是一種非常複雜和矛盾的心態。正如紀嫣然所說,琴清乃秦人高高在上的一個美的典範,玉潔冰清的象徵,是沾惹不得的絕世佳人。但偏是她這特別的地位和身份,卻使他有著偷吃禁果那無與倫比的興奮和刺激。當年在邯鄲遇到趙妮也是被她高貴典雅的氣質吸引著。 對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那並不存在道德上的問題。琴清並非屬於秦人,而只是屬於她自己。項少龍勉強壓下內心的衝動,口上仍忍不住展開反擊,瀟灑地聳肩擺手道:「我尚未偷過任何東西,何來心虛的問題哩?」琴清顯是控制情緒的絕頂高手,復了止水不波的雅淡,若無其事道:「項統領問心無愧就成了!怎樣哩?你仍未表示對秦楚聯婚的意見啊!」 項少龍苦惱地道:「對這種事我不大在行,琴太傅可否點醒末將其中關鍵所在呢?」琴清嗔道:「你這人有時精明厲害得教人害怕,像是有先見之明的異能﹔有時卻糊塗得可以。儲妃的問題,自是關係重大,徐先王齕均屬意鹿公的孫女鹿丹兒,好使未來的太子能有純正的血統,而呂不韋則蓄意破壞他們這願望,因為他本身並非秦人,故望能借此事來擊破我們秦人這心態上的堤防,項統領明白了嗎?」 項少龍恍然大悟。說到底這仍是來自大秦的種族義和排外的微妙情緒,對他這「外人」來說,自是沒有相干。但對秦人來說,卻是代表秦族的堅持,及與呂不韋的鬥爭,一個不好,會使小盤陷進非常不利的處境。琴清歎道:「我勸太后切勿倉卒決定,至少要待一段日子,看清形勢,才可以定下儲妃的人選。」項少龍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那鹿丹兒確長得很美,但卻是頭雌老虎,非常厲害。」 琴清失笑道:「你終遇上那批紅粉兵團了!」項少龍苦笑道:「那是昨晚的事。」 琴清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陪她們通宵達旦吧!」項少龍淡淡道:「我那來這樣的閒情呢?」 琴清低聲道:「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故,昨夜嫣然獨自一人在園內弄簫,簫音淒怨激憤,令人聞之欲淚。是否仍把琴清當作外人,不肯說出來讓人家為你們分憂?」項少龍淒然道:「這是因剛接到故人的噩耗,不過此事只有嫣然知曉,琴太傅……」 琴清點頭道:「明白了!項統領要不要去看看嫣然她們呢?該起來了吧!」項少龍搖頭道:「我想先衙署打個轉,若有時間再來看她們吧!」 琴清道:「統領最好和政儲君談談關於儲妃的事,我相信他有能力作出最好的決定。」項少龍點頭答應,告辭去了。心中卻多添了一種沒法說出來的悵惘。但其中又隱隱然夾雜著難以形容的刺激和興奮。無論是他自己又或琴清,均知道兩人正在一條「非常危險」的路上偷偷的走著,而雙方都快沒有自制的能力。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五章 巧布圈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都騎衙署時,腦際仍充滿了對琴清的甜美憶。?但偏在善柔噩耗傳來,心情惡劣、徹夜無眠、宿酒未醒這種最不適當的時候,反情不自禁,有意無意地挑惹琴清,真是沒來由之極。人確是難解的動物,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假若琴清擺起一向的架子,直斥己非,那倒「相安無事」,偏是這以貞潔美行名著天下的絕代佳人,也是神態曖昧。似嗔還喜、欲迎還拒。 兩人間現在那種微妙的關係,本身已具有最強大的誘惑力。神思恍惚時,在大門處撞上荊俊,這小子神秘地道:「三哥!昨夜釣到了一條大魚!」項少龍一呆道:「什麼大魚?」 荊俊得意洋洋道:「你聽過呂邦這人嗎?」項少龍清醒了點,低聲道:「是否呂不韋的人?」 荊俊道:「不但是呂家賊子之一,還是呂雄的寶貝兒子,這傢伙不知如何,看上了人家美麗的嬌妻,竟當街調戲,剛好徐先路過,才解了圍。那知這小子心有不甘,人家小夫妻已離城避開他了,這色鬼仍鍥而不捨,漏夜率領十多名家將追出城去,截著人家,打傷了男的,正要對女的行淫時,給我及時趕到,將他和一眾從犯當場逮著。哈!你說這條魚夠大嗎?」項少龍訝道:「你怎能去得那樣及時呢?」 荊俊更是眉飛色舞,笑道:「這全賴陶公的情報組,知道了此事後,立即通知小。我最清楚呂邦的性格,他看上了的東西,從不肯罷休。於乎著人監視著他,這小子果然給逮著。今趟確是萬分精采,秦人對姦淫之徒,刑法嚴峻,只要將呂邦解送都律所,他怎樣都逃不了刑罰,最好給他來個閹刑,只要想想呂雄那心痛的樣子,就可稍出一口惡氣了。」項少龍思半晌後,問道:「現在呂邦等人被扣押在那裡,相國府的人知道了這件事嗎?」 荊俊拉著他穿過衙堂,往後堂走去,興奮地道:「昨夜我把有關人等,包括那對年輕夫婦,全部秘密運到這裡來,呂邦和他的人給關在牢裡。唉!不過卻有個頭痛的問題,這小子當然矢口不認,推得一乾二淨,最糟糕是那對受害的小夫妻,知道呂邦是相國府的人後,慌了起來,不肯挺身作證,只是求我放他們走,說以後再不想踏足咸陽城了。」項少龍立即頭痛起來,若沒有人證,給呂邦反咬一口,可能會弄到週身是蟻。問道:「二哥呢?」 荊俊歎道:「他今早的心情看來不佳,問了呂邦沒夠兩句,就賞了他一個耳光,現在去了對那小夫妻軟硬兼施,真怕他會忍不住揍人。」項少龍最明白滕翼現時的心情,忙道:「先去看二哥再說!」 加快腳步,隨荊俊往扣押那對小夫妻的內堂走去。尚未跨過門檻,傳來了滕翼悶雷般的喝罵聲,守在入門處的烏言著等人,都是一面無奈的神色,不用說是到現在尚沒有結果。項少龍步進等若辦公室的內堂,與那對呆立在滕翼跟前的年輕夫婦打個照面,同時愕然。兩人叫道:「恩公!」 項少龍暗忖又會這麼巧的,原來是那天赴圖先約會時,在市集遇到給惡漢追打的那對夫婦,當時項少龍不但給他們解了圍,還義贈了他們一筆錢財。滕翼愕然道:「你們認識項大人嗎?」項少龍誠懇地道:「這事遲點再說!賢夫婦差點為奸人所害,何故卻不肯指證他們?豈非任由惡人逍遙法外。說不定很快又有別的人遭他們的毒手了。」 周良和嬌妻對望一眼後,毅然道:「只要是恩公吩咐,愚夫婦縱使為此事送命,亦不會有半點猶豫。」滕翼大喜道:「兩位放心,事後我們會派人送兩位離去,保證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項少龍淡然道:「最遲明天早上,賢伉儷應可遠離險境了。」就在這刻,他擬好了對付呂雄的整個計劃。 紅松林遇襲,呂雄是要幫兇之一,現既有此千載一時的報復良機,他肯放過嗎?小盤聽畢整件事後,皺眉道:「犯事的只是呂邦,況且他又沒有真的姦淫那婦女,只可將他重重打上幾杖,很難真的拿他怎樣。」李斯笑道:「微臣看項統領胸內早有奇謀妙計了!」 項少龍失笑道:「想瞞過李大人確是難比登天,我現正安排把消息巧妙地傳入他爹呂雄的耳內,騙呂雄說他的寶貝兒子犯了姦殺良家婦女的頭等大罪,只要他情急下闖進都騎衙署來要人,我或有方法教他入彀。」小盤深思熟慮地緩緩道:「呂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項少龍和李斯對望一眼,交換了心中驚異之意。這政儲君愈發不簡單了,開始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見地。項少龍從容道:「此人其實只是個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庸材,自到秦國後,便以呂不韋之下呂族中的第二號人物自居,氣焰迫人,據聞今趟他雖當上都衛副統領,卻是非常不服氣給管中邪騎在頭上,見到他都不肯致敬施禮。」小盤訝道:「項卿怎能對相府的事如此清楚?」 項少龍當然不會把圖先這大內鬼抖露出來,輕描淡寫道:「呂不韋可以收買我的人,臣下自不會對他客氣了。」 小盤沉吟片晌,思著道:「呂雄若是這麼一個人,確是可以利用。」轉向李斯道:「李卿家立即使人把呂不韋、鹿公、徐先、王齕、蒙驁、蔡澤、王綰等數人召入宮來議事,寡人務要令呂雄求助無門,好教他魯莽行事。」李斯欣然領命去了。 小盤等書齋內只剩下他和項少龍後,才露出興奮之色道:「此事鬧得愈大愈好,我可借此事立威,一殺呂不韋的氣焰,這奸賊最近得到太后的支持,更是趾高氣揚,竟向太后進言,要正式把他策封為攝政大臣,確是無恥之尤。」項少龍皺眉道:「太后怎麼說呢?」 小盤忿然道:「太后給那嫪毒迷得神魂顛倒,除了在師傅的事上不肯讓步外,對他總是言聽計從,曾兩次找我去說這件事,唉!為了這事,我兩晚睡不安寢了。」項少龍想起在電影裡的呂不韋,人稱「仲父」。「仲」喻指的是春秋時齊國的一代賢相管仲,又含有是另一個父親的意思,乃呂不韋自比賢如管仲、又儼然以儲君父親身份自居之意。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那不如給他打個折扣,只封他為仲父,順便害害他了。」小盤精神大振,連忙追問。 項少龍道:「此事必須在滴血認親後才可進行,否則會招來反效果。」於是把「仲父」的喻意說了出來,又解釋了這稱謂的另一意思。小盤皺眉道:「那我豈非真的認賊作父了嗎?」 項少龍輕鬆地道:「這只是個虛銜,全無實質的權力,但卻有兩個好處。首先是安了這奸賊的心,教他再難提出更狂妄的要求﹔另一方面卻可使鹿公等對他更是不滿,由於有滴血認親這如山鐵證,鹿公等大臣只會認為是呂不韋硬把自己捧作『假王父』,使他更是位高勢危,沒有好日子過。」小盤大訝道:「師傅為何竟能隨意想出這麼特別的名銜呢?」 項少龍有點尷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腦海裡忽然冒出了這個名詞。」小盤看了他好一會後,徐徐道:「此事待我想想,師傅啊!我並非不採納你的意見,只因事關重大,還該聽聽李斯的想法。」 項少龍欣然道:「儲君開始有自己的灼見,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高興呢?看著你長大成人,已是我最大的欣慰了。」起立告退道:「呂雄應接到消息了,我該去應付他。」 小盤站了起來,有點難以啟齒地低聲道:「師傅可否見見母后,只有你才可使母后脫離嫪毒的控制。」項少龍苦笑道:「問題是我如果扯進去,那呂不韋絕不會放過我,而軍方會鄙視我,你娘更不會饒過我的!」小盤聽了也知確有難處,就不再提了。 剛離開書齋,立即給昌文君截著,這傢伙道:「少龍先原諒我洩露你行的過錯,舍妹正在宮門處候你,嘿!你該知她不會有什麼好事做出來的了。」項少龍急著趕都騎署對付呂雄,聞言嚇了一跳,道:「那我只好由別處溜走了。」 今次輪到昌文君嚇了一跳,道:「萬勿如此,那樣她就知是我洩露了她的技倆,你還是去敷衍敷衍她吧!就當是賣個人情給我,今晚我來找你去喝酒,以作贖罪。」項少龍失笑道:「我聽過有對子女二十四孝的老爹,似你般對妹子二十四孝的親兄,就從所未聞了。」 昌文君以苦笑報,低聲道:「我看舍妹對少龍很有好感,當然哩!她嘴上怎也不肯承認,但只要看到她昨晚見過你後興奮雀躍的樣子,便瞞不過她哥哥我這對銳利的眼睛。哈!她算不錯吧!」項少龍搖頭苦笑道:「莫要說笑了,先讓我去看她又有什麼耍弄我的手段吧。」 兩人談笑著往正宮門走去,穿廊過殿,轉入正門廣場前,昌文君才溜掉。項少龍硬著頭皮往正守待著他的十八鐵衛走過去,隔遠看到嬴盈和鹿丹兒這兩個刁蠻秦女,正在試騎他的愛騎疾風,旁邊烏舒等鐵衛對她們沒有半點辦法。嬴盈隔遠看到了他,一抽馬韁,朝他奔來,笑意盈盈地道:「項將軍你好,我們姊妹不服氣,又來找你較量了。」 看著她那刁蠻可愛、充滿青春活力的誘人樣兒,項少龍真想跳上馬背,箍著她的小蠻腰,靠貼香背,繞城痛快地馳上一個大圈,可惜此事只能在腦中想想,苦笑道:「這事何時才能完結呢?」疾風在他旁停下,伸長馬頸,把頭湊過來和他親熱。項少龍愛憐地摟拍疾風,拉著它和馬上的嬴盈朝鹿丹兒等人走去,苦笑道:「我認輸投降好了,大小姐可否高抬貴手,放過在下?」 嬴盈不悅道:「那有這麼無賴的,項少龍你是否男子漢大丈夫?我不管你,快隨我們到城外去先比騎術,再比其他的。」鹿丹兒笑著迎上來道:「是否又多了個膽怯沒用的傢伙哩?」 項少龍為之氣結,忽地心中一動道:「算我怕了你們,比什麼都可以,但我要先返衙署,處理了一些事後,才陪你們玩耍。」嬴盈矯捷地跳下馬來,嗔道:「誰要和你玩耍?只是見你還勉強像點樣兒,本姑娘才有興趣秤秤你的斤兩。」 鹿丹兒接口道:「男人都是這樣,給點顏色便當作大紅人,嘿!臭美的!」項少龍擺出毫不在乎的高姿態道:「不讓我去衙署便拉倒,你們不稀罕就算了!」 兩女失聲道:「稀罕?」大笑聲中,項少龍躍上馬背,大嚷道:「不管你們要怎樣也好!兄們,我們署去了。」輕夾疾風,箭般往大門馳去。兩女氣呼呼地跳上馬追去。 項少龍和兩個刁蠻女跳下馬來時,無不感受到衙署內有股特別的氣氛。大堂處擠滿了都騎軍,人人臉露憤慨之色,堂內隱約傳來喝罵的吵聲。項少龍心中暗喜,領著兩女往大門舉步走去,擠在入口處往裡望的都騎軍,見項少龍來,忙讓出路來,有人低聲道:「統領,都衛的人來鬧事了。」 「統領大人到」的聲音響起時,項少龍在開始感到有趣的兩女陪伴下,昂然進入大堂。堂內壁壘分明。一端是以滕荊兩人為首的十多個都騎軍高級將領,另一邊則是呂雄和二十多名都衛親兵。項少龍使個眼色,烏舒等十八鐵衛扇形散開,包圍了呂雄等人的後方處。呂雄頭也不,冷笑道:「可以說話的人終於來了。」 這句話配著呂雄的神態姿勢,可看出他不但不將項少龍當作高上兩級的上司,甚至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內。嬴盈對秦國軍制相當熟知,把小嘴湊到項少龍耳旁低聲道:「都衛不是你轄下的人嗎?」給她如蘭的芳香口氣吹進耳內,又癢又舒服,項少龍柔聲道:「你兩個乖乖留在這裡,不要讓他們知道,好給我作個見證。」 兩女更是興奮,並不計較項少龍吩咐的口吻,擠在入門處看熱鬧。佈置妥當,項少龍來到滕荊兩人中間,對著臉如火炭般的呂雄故作驚奇道:「呂大人口中那個『可以說話的人』,未知指的是何人呢?」滕翼和荊俊為了挑起他的怒火,故意哄笑起來,其他都騎軍也拍地附和著。呂雄眼中閃過充滿殺機的怒火,一字一字地道:「指的當然是項統領,你不是可以話事的人嗎?」 項少龍目光一凝,毫不留情喝道:「好膽!」堂內的細語和笑聲,立時斂去,變得鴉雀無聲,氣氛更趨緊張。呂雄想不到項少龍竟敢對自己這個相府紅人如此不客氣,臉色大變,但又知自己確是說錯了話,逾越了身份,一時間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應付。項少龍淡淡道:「呂雄你見到本將軍,不施軍禮,已是不敬,還口出狂言,沒有上下尊卑,是否知罪?」 呂雄自有他的一套,傲然冷笑道:「統領若認為我呂雄犯錯,大可向呂相投訴。」在場的都騎將士,全體嘩然。荊俊嬉皮笑臉道:「異日呂雄你若被派往沙場,是否亦只聽呂相一人的話,只有他才能管你呢?或事事都要派人咸陽找呂相評理呢?」都騎軍又發出一陣哄笑,夾雜著嬴盈和鹿丹兒的嬌笑聲。 呂雄被人連翻哂笑,面子那掛得住,勃然大怒道:「荊俊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滕翼截斷他哂道:「他若不算東西,你更不算東西,大家都是副統領,說起來荊副統領還比你要高上半級。」這些話出來,登時又是哄堂大笑,兩女竟然鼓掌叫好,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呂雄和他的手下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項少龍不容他有喘息定神的機會,大喝道:「呂雄你太放肆了,給我跪下!」堂內外處雙方近七十人,立時靜了下來,屏息以待。呂雄愕然退後一步,聲色俱厲道:「項少龍你莫要迫人太甚!」 滕翼知是時候了,下令道:「人來,給項統領把這違令狂徒拿下!」眾都騎軍早摩拳擦掌,登時撲出了十多人來。呂雄目的本是來要被扣押的寶貝兒子,豈知在項少龍等蓄意挑惹下,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裡,兼又一向恃著呂不韋這大靠山,看不起任何人,此時怎容給人當犯人般拿著,「鏘!」的一聲拔出佩劍,失了理智的狂嚷道:「誰敢動手?」 他的隨從都是來自呂族的親兵,平時橫行霸道,心想有呂不韋作後盾,那怕你小小一個都騎統領,全體亮出兵器,佈陣護著呂雄。項少龍與滕荊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後,先喝止了不知應否動手的都騎兵,搖頭歎道:「呂副統領若不立刻放下手中兵器,跪地受縛,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呂雄獰笑道:「你能拿我怎樣呢?」 項少龍從容一笑,打出手勢。十八鐵衛敏捷一致地解下背上的弩弓,裝上勁箭,搶往戰略性的位置,瞄準敵人,把呂雄一眾硬迫往一邊牆壁處。到退無可退時,呂雄醒覺過來,喝止了手下們示弱的行為,厲聲道:「項少龍!你這是什麼意思?」荊俊怪笑道:「你手上的長劍是什麼意思,我們手上的弩箭就是那種意思,你說是什麼意思了?」 由於氣氛有若箭在弦上,一觸即發,沒有人敢弄出任何聲音來,只有嬴盈和鹿丹兒兩女那理得這麼多,給荊俊的語調說話逗得「噗哧」嬌笑。今趟呂雄當然察覺到她們的存在,往入門處望去,沉聲道:「這兩個女娃兒是誰?」其中一個都騎軍的校尉官叱喝道:「連這兩個鼎鼎有名的女英雄嬴盈小姐和鹿丹兒小姐都不識芳駕,呂雄你還當什麼都衛副統領。」 呂雄總算有點小聰明,聞言臉色劇變,大感不妥。若沒有都騎軍以外的人在場,無論他犯了什麼錯誤,事後總可推個一乾二淨,但現在當然不是那麼一事了。項少龍監貌辨色,知他生了退縮之意,豈容他有反悔機會,大喝道:「呂雄你若不立即棄劍下跪,我會教你後悔莫及!」他始終堅持呂雄下跪認錯,就是要教他難以接受。 呂雄猶豫了片晌,尚未有機會答話,項少龍下令道:「射腳!」機括聲響,十八枝弩箭電射而出。在這種距離和室內的環境裡,根本避無可避,呂雄的手下登時倒下了十八個人,都是給勁箭透穿了大腿。弩箭再次上弦架好。呂雄雖沒有受傷,不過已銳氣全消,更怕項少龍公報私仇,憤然擲下長劍,厲聲道:「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向呂相交待。」他身後七名尚未受傷的手下,紛紛棄劍投降。 嬴盈和鹿丹兒想不到項少龍真敢痛下辣手,都看呆了美麗的大眼睛。項少龍打了個手勢,都騎軍擁了上去,把呂雄等八個沒有受傷的人綁個結實,硬迫他們跪了下來。在咸陽城裡,都騎軍一向自視高於都衛軍,怎受得這種閒氣。項少龍這種敢作敢為的手段,正大快他們心懷。 項少龍不理那些倒在血泊裡呻吟的人,來到呂雄面前,淡淡道:「呂副統領,這是何苦來由?令郎只不過是打傷了個人,為何要鬧得動刀動槍的呢?」呂雄劇震頭,失聲道:「什麼?」 項少龍柔聲道:「你聽不清楚嗎?不過什麼都沒有關係了。現在我就和你到呂相處評評理,看看是誰不分尊卑?是誰以下犯上?」呂雄臉上血色盡退,剎那間,他知道一時不慎下,掉進了項少龍精心設計的陷阱裡。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六章 始皇立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咸陽宮西殿的議政廳中,小盤高踞三級台階最上一層的龍席,負責文書紀錄的李斯的席位設於他後側處。次一層坐著太后朱姬。其他大臣分列兩旁,席地而坐。一邊是呂不韋、蔡澤、王綰和蒙驁,另一邊是徐先、鹿公、王齕三人。當討論到鄭國渠一事時,昌平君神色凝重地進來稟告,說項少龍有急事求見,眾人大感愕然。 小盤自然心中有數,立即命昌平君把項少龍召入來。項少龍昂然進廳,行過君臣之禮後,把整件事陳說出來,然後道﹕「此事本屬臣下職權範圍內的事,可是呂雄口口聲聲說要由呂相評理,由於事關呂相清譽,臣下不敢私自處理,故報上來望由儲君、太后和呂相定奪。」呂不韋氣得臉都青了,大怒道﹕「這混賬傢伙現在那裡?」 只看這麼一句話,就可知呂不韋的專橫。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在身為儲君的小盤表示意見後,才輪得到其他人說話,呂不韋如此霸氣迫人地發言,實犯了不分尊卑先後之罪。而他雖表示出對呂雄的不滿,卻仍是以家長責怪下輩的口氣,非是秉公處理的態度。小盤早有準備,從容道﹕「右相國請勿動氣,首先讓我們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轉向朱姬道﹕「太后!王兒這麼做對嗎?」 朱姬望著階下傲然挺立的項少龍,鳳目射出無比複雜的神情,又瞥了正瞪著她打眼色的呂不韋,幽幽歎道﹕「照王兒的意思辦吧!」在這種情況下,她只有支持自己的愛兒。鹿公徐先等露出訝異之色,想不到這年輕的儲君,竟有應付複雜危機的大將之風。任何明眼人都可看出,此事牽涉到呂不韋和項少龍的鬥爭,事情可大可小。 小盤壓下心中興奮,不理呂不韋,向項少龍平靜地道﹕「呂邦所以尚未犯下淫行,只是因及時被人揭發,不能得手,此乃嚴重罪行,不知項卿家是否有人證?」項少龍道﹕「那對夫婦正在廳外候命,可立即召來,讓儲君問話。」 蔡澤插入道﹕「儲君明監,此等小事,盡可發往都律所處理,不用勞神。微臣認為當前急務,應是弄清楚呂副統領是否因出於誤會,一時意氣下與項統領發生衝撞,致冒犯了項統領。都騎都衛兩軍,乃城防兩大支柱,最重要是以和為貴,化干戈為玉帛,請儲君明察。」這番話自是明幫呂雄。蔡澤乃前任宰相,地位尊崇,換了在一般情況,小盤會給他一點情面,但現在當然不會就此了事。本要發言的徐先和鹿公,一時間只好把到了咽喉的話吞肚內去。 呂不韋容色轉緩,當其他人除李斯和項少龍外,均以為小盤會接受蔡澤的提議時,這未來的秦始皇一拍龍幾,昂然長身而起,負手步下龍階,到了朱姬席前,冷然道﹕「蔡卿家此言差矣!我大秦自商鞅變法,最重將遵軍法,稟守尊卑之序,故能上令下行,士卒用命,使我軍縱橫無敵,稱雄天下。」 再移前步下最低一級的台階,銳目環視眾臣,從容自若道﹕「若有人違反軍法,公然以下犯上,而我等卻視若罔見,此事傳了開去,對軍心影響之大,誰能估計?故對此事寡人絕不會得過且過,如真證實呂副統領確有犯下此等重罪,定須依軍法處置,不可輕饒。」廳內人人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仍是個大孩子的儲君,能如此侃侃而論,言之成理,充滿一代霸的氣概。 呂不韋和朱姬像是首次認識到小盤般,愕然聽著。只有俯頭作卑微狀的李斯眉飛色舞,因為這兩番話的撰稿人就是他。鹿公振臂喝道﹕「好!不愧我大秦儲君,軍令如山,賞罰分明,此正是我大秦軍屢戰不敗的憑依。」小盤微微一笑後,見人人目光全投在自己身上,不由一陣心怯,忙到龍席坐下,稍有點洩氣地道﹕「眾卿有何意見?」 蔡澤被他間接罵了一頓,還怎敢作聲?噤若寒蟬地垂下了頭。呂不韋雖心中大怒,對這「兒子」又愛又恨,終還是不敢當著眾人公然頂撞他,而事實上他亦心知肚明這小儲君言之有理,惟有往朱姬望去,希望由她解圍。朱姬明知呂不韋在求她相幫,若換了不是項少龍,她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現在只好詐作視如不見了。 蒙驁乾咳一聲,發言道﹕「少龍和呂副統領,均是微臣深悉的人,本不應有此事發生。照微臣猜估,其中可能牽涉到都騎都衛兩軍一向的嫌隙,而由於兩位均上任未久,一時不察,致生誤會,望儲君明監。」朱姬終於點頭道﹕「蒙大將軍之言有理,王兒不可魯妄行事,致傷了軍中和氣。」 呂不韋見朱姬終肯為他說話,鬆了一口氣道﹕「這事可交由本相處理,保證不會輕饒有違軍法的人,儲君可以放心。」小盤、項少龍和李斯三人聽得大叫不妙時,一直沒有作聲的徐先長身而起,來到項少龍旁,淡然道﹕「微臣想和少龍到外面走一轉,來後始說出心中的想法,請儲君賜准!」除了項少龍三人外,其他人都大為錯愕,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項少龍欣然隨著徐先去了後,王綰待要趁機說話,給小盤揮手阻止道﹕「待左相國來後再說吧!」王綰想不到小盤如此威霸,只好把說話吞肚內去。 議政廳在奇異的靜默裡。眾人都不由把眼光投到小盤這未來的秦始皇身上,像首次認識他般打量著。他仍帶童稚的方臉露出冷靜自信的神色,坐得穩如泰山,龍目生芒,教人摸不透他心內的想法。 朱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長大了。這些天來,她正如項少龍那久旱逢甘露的形容般,與嫪毒如膠似漆,旦旦而伐,極盡男歡女愛,好借情慾來麻醉自己,避開這冷酷的現實。在她傳奇性的生命裡,最重要的四個男人就是莊襄王、呂不韋、項少龍和眼前的愛兒,但命運卻使她與他們形成了複雜難言的關係。尤其是呂不韋下毒手害死了莊襄王,使她不知如何自處,令她愧對小盤和項少龍。最要命的是切身的利益迫得她不得不與呂不韋聯成一氣,力保自己母子的地位。 只有嫪毒能令她忘掉了一切。在這剎那,她直覺感到與兒子間多了一道往日並不存在的鴻溝,使她再難以明白自己的儲君兒子了。 呂不韋則更是矛盾。一直以來,他都和小盤這「兒子」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係,對他戮力栽培,望他成材,好由父子兩人統治大秦,至乎一統天下,建立萬世不朽的霸業。這亦是他要不擇手段置項少龍於死地的原因,他絕不容任何人分薄了小盤對他的敬愛。可是他卻從未想過小盤會因王權而與他發生衝突,在這一刻,他卻清楚地感覺到了。 他此時仍未看破整件事是個精心設計的佈局,只以為小盤在秉公處理這突發的事件。呂雄的無能和愚蠢,他早心中有數,否則就不會以管中邪為,呂雄為副了。諸萌命喪於項少龍之手,對他的實力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使他在人手上的安排陣腳大亂。現在終給呂雄攪出個難以收拾的局面來。他此際心中想到唯一的事,就是殺死項少龍,那他的霸業之夢,才能不受干擾。 至於蔡澤和王綰這兩個傾向呂不韋的趨炎附勢之徒,則有如給當頭棒喝般,首次認識到小盤手上操縱著的王權,始終是凌駕於呂不韋之上,非是任由太后和權相操縱。隨著他的成長,終有一天他會成為事的君王。 蒙驁的想法卻較為單純。他之所以有今天,是拜呂不韋所賜,對呂不韋可說是死心塌地,現時他手中兵權之大,比之王齕有過之而無不及,成為了呂不韋手上最大的籌碼。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只會向呂不韋效忠。 王齕的想法則比他複雜多了。這位秦國的大將軍是個擴張義者和好戰的軍人。只有南征北討,方可使他感到生命的意義。這令他逐漸靠向呂不韋,因為在呂不韋膽大包天的冒險精神下,正好能使他盡展所長,東侵六國。但忽然間,他體會到這尚未成年的儲君,已隱焉表現出那種胸懷壯志,豪情蓋天的魄力和氣概,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立場。 鹿公這軍方最德高望重的人,是個擁護正統的大秦義者,打一開始便不喜歡呂不韋這外人。且由於項少龍的關係,使他釋去了懷疑,深信小盤乃莊襄王的骨肉,現在見到小盤表現出色,更是打定意,決定全力扶助這未來的明。殿內眾人各想各的,一時間鴉雀無聲,形成了怪異的氣氛和山雨欲來前的張力。 頃刻後徐先和項少龍來了。項少龍到了王齕旁止立不前,剩下徐先一人來到龍階之下。徐項兩人施禮後,徐先朗朗發言道﹕「稟告儲君太后,微臣可以絕對保證,此事非關乎都騎都衛兩軍下面的人的派系鬥爭,致生誤會衝突。」呂不韋不悅道﹕「左相國憑何說得這麼有把握呢?」 徐先以他一向不亢不卑、瀟灑從容,令人易生好感的神態道﹕「呂邦在咸陽街頭,曾當眾調戲人家妻子,為微臣路過阻止,還把呂邦訓斥了一頓,當時已覺得呂邦心中不服。剛才微臣往外走上一轉,就是要看看那對小夫妻,是否乃微臣見過的人,現經證實無誤,可知此事有其前因後果,非是都騎裡有人誣害呂邦,製造事端。至於呂雄硬闖都騎衙署,強兒子,先拔刀劍,以下犯上一事,更是人證俱在,不容抵賴。」 眾人至此才明白他要往外走一轉的原因,連蒙驁也啞口無言。呂不韋則恨不得親手捏死呂邦,經徐先的警告後,這小子仍是色膽包天,幹出這種蠢事來。小盤冷哼一聲道﹕「呂邦定是想在事後殺人滅口,才敢如此不把左相國的說話放在心上。」眾人心中一寒,知道這年輕儲君,動了殺機。這正是整個佈局最微妙的地方,由於有徐先的指證,誰都不會懷疑是荊俊蓄意對付呂雄父子了。 朱姬蹙起黛眉,沉聲道﹕「呂邦是蓄意行事,應無疑問﹔可是左相國怎能肯定呂雄確是首先拔劍,以下犯上呢?」徐先淡淡道﹕「因為當時嬴盈和鹿丹兒均在場,可作見證。」 鹿公一呆道﹕「小丹兒怎會到了那裡去?」呂不韋冷笑一聲道﹕「這事真是奇怪之極,不知少龍有何解釋?」眾人的眼光,全集中到立於左列之末的項少龍處。 徐先道﹕「這事微臣早問過少龍,不若把昌文君召來,由他解說最是恰當。」小盤下令道﹕「召昌文君!」 守門的禁衛立時將上諭傳達。候命廳外的昌文君走進殿來,下跪稟告,把嬴盈和鹿丹兒守在宮門,苦纏項少龍比鬥一事說了出來。呂不韋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撲了出來,下跪道﹕「儲君明監,呂雄如此不分尊卑上下,違抗上級命令,微臣難辭罪責,請儲君一併處分。」今次連項少龍都呆了起來,不知應如何應付,呂不韋這樣把事情攬到身上,朱姬怎也不會容小盤令呂不韋難以下台。 朱姬果然道﹕「相國請起,先讓哀家與王兒說幾句話,才決定如何處理此事。」呂不韋心知肚明朱姬不會容許小盤降罪於他,仍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道﹕「太后請頒布處分,微臣甘心受罰!」 朱姬見他恃寵生驕,心中暗罵,又拿他沒法,低聲對小盤道﹕「右相國於我大秦勞苦功高,更由於日理萬機,有時難免管不到下面的人,王兒務要看在相國臉上,從寬處理此事。」小盤臉無表情的默然不語,好一會後才在眾人期待下道﹕「既有右相國出面求情,呂雄父子死罪可免。但今趟之事關係到我大秦軍心,凡有關人等,包括呂雄在內,全部革職,永不准再加入軍伍。呂邦則須當眾受杖五十,以儆傚尤。管中邪身為呂雄上級,治下無方,降官一級,至於統領一位,則由項卿家兼任。右相國請起。」 朱姬固是聽得目瞪口呆,呂不韋亦失了方寸,茫然站了起來,連謝恩的話也一時忘了。項少龍趨前跪倒受命,暗忖這招連消帶打,使自己直接管治都衛的妙計,定是出自李斯的腦袋。小盤猛地立起,冷喝道﹕「這事就如此決定,退廷!」眾人忙跪倒地上。小盤把朱姬請了起來,在禁衛和李斯簇擁下高視闊步的離開。 項少龍心中湧起怪異無倫的感覺,同時知道廳內這批秦國的重臣大將,如他般終於真正體會到「秦始皇」睥睨天下的氣魄和手段。而他卻只還是個未成年的大孩子。 項少龍為了怕給鹿丹兒和嬴盈再次纏著,故意與鹿公、徐先、王齕等一道離開。踏出殿門,呂不韋和蒙驁正在門外候著,見到項少龍出來,迎過來道﹕「今趟的事,全因呂雄而起,儲君雖赦了他的死罪,本相卻不會對他輕饒,少龍切勿把此事放在心上。」鹿公等大為訝異,想不到呂不韋如此有度量。只有項少龍心知肚明因呂不韋決意在由後天開始的三天田獵期內,務要殺死自己,才故意在眾人前向他示好,好讓別人不會懷疑他的陰謀。 當然,那個由莫傲和管中邪兩人想出來的殺局,必定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痕跡可。項少龍裝出不好意思的樣兒,歉然道﹕「這事小將是別無他法,呂相請勿見怪。」呂不韋哈哈一笑,與鹿公等閒聊兩句後,親熱地扯著項少龍一道離宮,氣得守在門外的鹿丹兒和嬴盈只有乾瞪眼的份兒。看著呂不韋談笑自若,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的神態表情,項少龍不由心中佩服。笑裡藏刀才最是厲害!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七章 絕處逢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呂不韋堅持要送項少龍一程,後者欲拒無從下,惟有坐上他的豪華座駕。車子經過已大致完成,只欠些修飾的新相國府時,呂不韋躊躇志滿地指點著道:「田獵大典後,我會遷到這風水福地來,這是咸陽地運的穴眼,不過鄒老師卻說由於天星轉移,八年後地氣將會移進咸陽宮去,哈!那正是儲君加冕的時刻。多麼巧!」 項少龍對風水一竅不通,但對歷史卻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聞言呆了起來,對鄒衍的學究天人,更是驚歎。呂不韋伸了個懶腰,笑道:「有八年當頭的鴻運,可給我完成很多事了!」項少龍不由心中佩服,呂不韋剛打了一場敗仗,眼下卻像個沒事人般,一副生意人的本色,不怕賠本的生意,只要能從別處賺來就行了。 呂不韋忽然探手親切地摟著他的肩頭,微笑道:「新相府萬事俱備,只欠了位好女婿,少龍明白我的意思吧!現在你見過娘蓉了,還不錯吧!我呂不韋最疼惜就是這寶貝女兒了。」項少龍心中暗歎,這可說是最後一次與呂不韋修好的機會了。這以大商家出身的秦室權相,最初是因利益與他拉上關係,亦因利益而要以辣手對付他,現在再次把他拉攏,仍是「利益」這兩個字。他可說是徹頭徹尾的功利義者,只論利害關係,其他的都可以擺在一旁。 換了別人,遭到剛才那種挫折,多少會有點意氣用事,他卻毫不計較,反立即對項少龍示好。如此類推,即使成了他的女婿,又或像小盤的「親生骨肉」,在利害關係下,他亦可斷然犧牲,呂雄正是個例子。項少龍直覺感到,呂不韋不但要通過小盤,把秦國變成他呂家的天下,說不定還會由自己來過過做君的癮兒。 呂不韋見他沒有斷然拒絕,只是沉吟不語,還以為他意動,拍了拍他肩頭道:「少龍考慮一下吧!下趟定要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無論如何,呂雄這蠢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了。」 馬車停了下來,原來已抵達衙署正門。項少龍道謝後走下馬車。心裡明白,呂不韋將會於田獵時再問他一趟,若答案是「否」的話,就會照原定計劃在田獵時對付自己了。 到衙署,人人對他肅然致敬,項少龍才想到今趟不但小盤立了威,自己亦在都騎軍內立了威,以後指揮起這些出身高貴的都騎時,試問誰敢不服?滕翼和荊俊早到署內,三人相見,禁不住大笑一番,暢快至極。呂雄的政治前途就此完蛋,實比殺了他更令這滿懷野心的人更難過。滕翼笑罷,正容道:「今次連帶將管中邪都給害了,這小子必定心中大恨。」 項少龍苦笑道:「有一事將會使我和他更是勢成水火,因為呂不韋剛向我重提婚事,限我在下趟見他時答覆。」荊俊眨眼道:「這呂娘蓉可算美人胚子,不若把她娶過來玩玩,先報點仇也好。」 滕翼怒喝道:「你當你三哥是什麼人?」荊俊立時閉口。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這事確令人頭痛,坦言拒絕的話,呂不韋可能受不了,不過亦顧不得那麼多了。」 滕翼待要說話時,近衛來報,嬴盈和鹿丹兒又找上門來了。項少龍與兩女放騎馳出城門,沿著官道奔下山坡,來到一望無際的平原處,際此仲春時節,漫野翠綠,又有這兩位刁蠻的美女作伴,不由煩憂盡去,心懷大放。嬴盈興奮地來到他旁,指著地平處一座小山巒道:「那是著名的『歇馬坡』,山上有株參天古柏,旁有清泉,我們就以那裡為目標,誰先抵達,就算誰贏了,以後見面,都要執下屬之禮,為期三個月。」 另一邊的鹿丹兒嬌笑道:「當然不止是比賽馬力那麼簡單,比賽者可以用任何方法,阻止對手得勝,但可不准傷害對手或馬兒,明白了嗎?」項少龍愕然道:「馬兒跑得那麼快,那來餘暇對付別人呢?」 嬴盈橫了他媚態橫生的一眼,長腿一夾馬腹,馳了開去,嬌笑像春風般吹來道:「那我們便不知道了!」鹿丹兒同時馳出。項少龍慣了她們的「不擇手段」,更沒有時間計較兩女「偷步」,策著疾風,箭般追去。說到騎術,項少龍屬半途出家,比起王剪這種似可在馬背上吃飯睡覺的人,當然萬萬不及。但若只比速度,憑著疾風,應該不會輸於任何人,問題是念在兩女在倒呂雄一事上幫了個大忙,今趟好應讓她們贏一仗,好哄兩位小姐開心。 在美女面前認輸,也可視為一種樂趣。有了這想法後,再無爭雄鬥勝之心,作個樣子,遠遠吊著兩女的馬尾,朝目的地輕鬆馳去。草原山野在蹄起蹄落間往後方退去。項少龍不由想起了眾位妻妾,等大勢底定,他定要好好陪伴她們,使她們下半生能過點舒適幸福的日子。 前方兩女沒進了一片疏林裡。項少龍的思又來到了琴清身上。感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往往愈是克制,誘惑力便愈強大,他和琴清間的情況就是這樣。根本不用男歡女愛,只要兩人相對時那種微妙的感覺,已有偷吃禁果的動人滋味。假設能永不逾越那道無形的界限,這種形而上之的精神偷情,實在更是美麗。問題是若有某一剎那忽然一發不可收拾,就糟糕透了。 假若仍在二十一世紀,有人告訴他自己會在美色當前時苦苦克制,他絕不會相信,但現在終於發生了,可知他的轉變是多麼厲害。神思飛越中,林木掩映間,人馬闖進了疏林內。兩女的背影在疏林深處時隱時現。這時代的女子出奇地早熟,或者是由於十四歲已可嫁人的關係,風氣如此,像嬴盈和鹿丹兒才不過十五、六歲,已是盛放的鮮花,更因自少學習騎射劍術,體態健美,比之別國美女,多添了一份矯捷輕盈的味兒,要說她們不誘人,只是捫著良心說謊話。 但項少龍卻不想招惹她們。一來是因既無暇亦無心於攪新的男女關係,況且這兩位美女皆為權貴世家,尤其是鹿丹兒,更是儲妃人選之一,若他拈手,就是與小盤爭風了,這是他絕不肯做的事。這並非二十一世紀,一夕之緣後大可各散東西。特別是這些有身份地位的貴女,弄上手必須負上責任,而他項少龍到時要抽身去塞外就非常困難,只是個琴清,已使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善處了。 正思間,忽感不妥。眼角黑影一閃,項少龍警覺望去,一面子似的東西迎頭罩來,撒的人卻躲在一叢矮樹後。項少龍本能地拔出血浪,一劍劈去。豈知子倏地收緊,把血浪纏個結實,還往外猛扯。項少龍心中暗笑,儘管兩女加起上來,恐仍難敵自己的神力。想都不想,用力抽劍,還使了下巧勁,欲順勢把這特製的怪割斷。 豈知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狂扯而來,項少龍大惑不解時,連人帶劍給拉下馬去,跌了個四腳朝天。疾風空馬馳出十多步後,停了下來,頭奇怪地瞪著他。對方扯力不斷,項少龍無奈下惟有放手,任由從未脫手的配劍被人奪走。 兩女的嬌笑聲立時由草叢後傳來。項少龍心中明白,對方必是借馬兒之力,以巧計奪劍,為之氣結,性躺在草地上,看著樹頂上的藍天白雲。不旋踵,兩女的如花玉容出現在上方處,俯頭往他這敗將看下來,笑得花枝亂顫,得意洋洋。嬴盈雀躍道:「原來你是這般不中用,以後我們再沒有興趣理會你了。」 項少龍感受著疲倦的脊骨,平躺地上那舒服入心的滋味,微笑道:「真不再理我嗎?那真是求之不得了。」鹿丹兒把奪得的血浪插在他臉旁,不屑道:「臭美的男人,人家稀罕你嗎?真不明白紀嫣然為何要嫁你,連佩劍都保不住。」 嬴盈跺足嗔道:「丹兒!你還要和他說話嗎?你是否耳朵聾了,聽不到他說恨不得我們不理睬他。走吧!以後我都不要再見到他了。」鹿丹兒略作猶豫時,早給氣苦了的嬴盈硬扯著去了。待蹄聲遠去後,疾風馳了來,低頭察看人。 項少龍苦笑著坐了起來,暗忖這樣也好,怕只怕這兩個刁蠻女仍不肯放過他。嬴盈這麼受不了他的說笑,其實正因是稀罕和看重他,故份外下不了氣。就在此時,疾風露出警覺的神色,豎起了兩隻耳朵。完全基於戰士的直覺,項少龍一掌拍在疾風的馬股上,大喝道:「走!」疾風與他心意相通,放開四蹄,往前奔去。 同一時間,項少龍撲地滾入剛才兩女藏身的矮樹叢中。機括聲響。十多支弩箭勁射入樹叢裡。此時項少龍已由另一邊滾了出來,橫移到一顆大樹後,順手由腰內拔出兩枚飛針。對方應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俟兩女離開,才現身施襲。他沒有防範之心,皆因呂不韋理該不會在這種微妙的時刻使人襲擊自己。因為若他遇襲身亡,最大的兇嫌自是非他莫屬了。 風聲響起,一支弩箭由左側樹後電射而來。項少龍猛一閃身,弩箭貼臉而過,插在身後樹上,其險至極。他一個翻騰,就地向箭發處滾了過去。樹後的蒙面敵人正要裝上第二支弩箭時,項少龍的血浪已透腹而入。眼角人影閃掠,項少龍連轉頭看一眼的時間也欠奉,揮手擲出飛針,兩聲慘叫,先後響起。 項少龍知道不可停下來,又就勢滾往一堆草叢裡,剛才立身處掠過了四支弩箭,可見敵人的凶狠和必要置他於死地的決心。足音由後方響起,來犯者不會少於二十人。項少龍收起長劍,左右手各握著兩枚飛針,憑聲往後連珠擲出,又橫滾開去。一聲淒厲的慘叫由後方傳來,四枚飛針,只有一枚建功。敵人紛紛找隱起身形的戰略地點。 直到此刻,敵人仍只是以弩箭對付他,幸好敵人對他的飛針非常顧忌,不敢強攻,否則他早已送命。不過這並非辦法,敵眾我寡下,只要敵人完成包圍,他將必死無疑。他唯一的優點,就是驅走了疾風,只要再翻上馬背,便有希望逃生了。 項少龍再往前滾去,快要來到另一株大樹時,大腿火辣般劇痛,一枝弩箭擦腿而過,連褲子帶走了大片皮肉,鮮血立時涔涔淌下。他悶哼一聲,移到樹後。步聲驟響。項少龍探頭後望,只見一個蒙面大漢,正持弩弓往他撲來,忙擲出飛針。那人臉門中針,仰後翻倒,弩箭射到了半空。三枝弩箭由樹後疾射而至,幸好他及時縮了來。 鮮血不受控制地狂流出來,劇痛攻心。項少龍知道這是關鍵性的時刻,振起求生的意志,勉力往前滾去,躲到一堆亂石之後,頭腦一陣暈眩,知是失血過多的現象,忙拔出匕首,割下了一截衣袖,緊在腿傷處。敵人處傳來移動時帶動草葉的響聲。項少龍心中大愁,現在他的行動力因腿傷而大打折扣,更無力在偷襲者完成包圍前,逃出去與疾風會。 就在此時,他看到了前方兩樹間連接著一條絆馬。項少龍心念電轉,明白了這是嬴盈和鹿丹兒兩女布下對付他的第二重機關。再環目一掃,竟發現另外還有兩條絆馬,把前方去路攔著。足音再次迫來。項少龍又氣又喜,暗忖幸好疾風沒有經過此處,亦知道這是目下唯一的逃生機會,精神大振,跳了起來,往前狂奔而去,同時嘬唇發出尖銳呼喚疾風的哨聲。 風聲勁起。項少龍飛身撲過絆馬,翻滾而去。勁箭在頭頂呼嘯而過。他再彈起來時,疾風的蹄聲由遠而近。後方一聲呼嘯,敵人再顧不得隱起身形,扇形般狂追而來。項少龍在樹叢間左穿右插,把速度提至極限,引誘敵人發放弩箭。要知為弩弓裝上弩箭,是既費力又耗時的事,很多時還要借助腳力,所以發放了一箭後,敵人若不想讓他溜走,就必須暫時放棄裝上弩箭,好全力追趕他。少了弩箭的威脅,比的就是腳力了。 疾風此時出現在左前方丈許外,全速奔來。項少龍由於腿傷的關係,走得一拐拐的,愈來愈慢,幸好不出所料,弩箭攻勢停了下來,只餘下敵人急驟的奔跑聲。接著是驚呼倒地的叫響,當然是給絆馬摔倒了。項少龍趁機大叫道:「敵人中伏了!快動手!」後方一陣混亂。這時疾風奔至身前,項少龍撲上馬背,打橫衝出。 順勢頭瞥了一眼,只見蒙面敵人翻倒了七、八個在地上,未倒下的仍有六、七人,其中一人的身形非常眼熟,正擲出手中長劍,往疾風插來,手勁與準繩,均無懈可擊。項少龍揮劍橫格,同時大笑道:「旦楚將軍不愧田相手下第一猛將!」一夾疾風,像一片雲般飛離險境。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八章 糾纏不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烏府內,滕翼親自為他包傷口,駭然道:「這箭只要歪上一寸,三莫想能逃來。」荊俊此時來道:「查過了!旦楚仍沒有來,那兩位刁蠻小姐早安全歸家了。」 項少龍皺眉苦思道:「我敢肯定今日有份與會的大臣裡,必有人與田單暗通消息,否則他怎能把握到這麼好的時機。」一旁的陶方點頭道:「假若少龍遇害,人人都會以為是呂不韋下的手,那時秦國就有難了。」 荊俊插口道:「會不會真是呂不韋通過田單向三哥下毒手,事後大可推說是別人陷害他哩!」滕翼道:「應該不會,對方擺明連嬴盈和鹿丹兒都不放過,只因她們走早了一步,才沒遇上旦楚和他的人吧!」 項少龍暗吁出一口涼氣,剛才情況的凶險,乃平生僅遇,若非因兩女布下的絆馬,再詐得敵人陣腳大亂,現在休想能安坐在此。陶方道:「幸好箭上沒有淬毒,可見由於事起倉卒,旦楚等亦是準備不足,否則結果就完全兩樣了。」頓了頓又道:「只要我們查出有那位大臣,離開議政廳後立即找田單,就知是誰與田單暗中勾結。一天找不出這人來,始終是心腹之患。」 項少龍道:「我看不會那麼容易查出來吧!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會有一套秘密的聯絡手法,不愁被別人看破。」滕翼接入道:「只憑他能猜到嬴盈和鹿丹兒會纏你到城外較量,就知此人不但深悉咸陽城的事,還須是與嬴盈等相當接近的人。若這立論正確,呂不韋和蒙驁均該與此事無關。」 荊俊正想發表高見時,烏舒奔進來道:「牧場有信來了!」項少龍大喜,取過竹筒,拔開蓋子,把一封帛書掏了出來,果然是那封冒充春申君寫給李園的偽信。眾人看過,都歎為觀止。陶方道:「少龍準備怎樣把這封偽信交到李園手上?」 項少龍微笑道:「備車,今趟要由你們扶我去見鹿公了。」步下馬車時,項少龍才領教到滋味,當受傷的左腿踏到地上去時,傷口像裂了開來般痛入心脾。烏言著和另一鐵衛荊別離,忙左右扶持著他,朝鹿公將軍府的宅走去。門衛都訝然看著他。項少龍報以苦笑,登上門階,到廳內坐下,才令兩人到門外等候他。 俏婢兒來奉上香茗,瞪著好奇的大眼偷瞥著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兒。項少龍心中奇怪,想問她時,一團黃影,旋風般由內進處衝了出來,到了他幾前坐了下來,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原來是聞風而至的鹿丹兒。只見她小嘴一翹,神氣地道:「想不到堂堂都騎大統領,只不過摔了一跤,就那麼跌斷了狗腿子,真是笑死天下人,羞極了。」 項少龍看著她嬌俏的模樣,苦笑道:「你們不是打定意不理睬我這沒用的手下敗將嗎?為何丹兒小姐又這麼有興致了?」鹿丹兒微一愕然,接著大發嬌嗔道:「誰理睬你了,只是你摸上門來吧!還要說這種話?」 項少龍微笑道:「算我不對好了,丹兒小姐請勿動氣。」鹿丹兒氣鼓鼓地瞪著他,向身旁掩嘴偷笑的美婢道:「看什麼!給滾入去!」嚇得那小俏婢慌忙溜掉。 此時氣氛頗為微妙,兩人都不知說些什麼話才好,這刁蠻美麗的少女更是進退兩難,項少龍心中一軟,為她解圍道:「後天就是田獵大典了,丹兒小姐作好了準備嗎?」鹿丹兒愛理不理地道:「誰要你來管我的事。哼!你這人最不識抬舉,累得盈姐哭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鹿丹兒愈想愈氣,怒道:「什麼什麼的?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們要來求你嗎?我恨不得一劍把你殺了。」 項少龍暗自心驚,眼前的鹿丹兒,乃咸陽琴清外絕對碰不得的美女,因為她正是儲妃人選之一。愛的反面就是恨。像嬴盈和鹿丹兒這種心高氣傲的貴女,份外受不起別人的冷淡,尤其這人是她們看得上眼的人。 正不知說什麼時,鹿公來了。鹿丹兒低聲道:「項少龍!我們走著瞧吧!」一陣風般溜了。鹿公在上首坐下時,搖頭歎道:「這小娃子很難侍候,我也拿她沒法兒。」項少龍惟有以苦笑報。 鹿公正容道:「你的腿是什麼事?不是給丹兒弄傷了吧?」項少龍低聲把遇襲的事說了出來。鹿公勃然大怒道:「田單真是好膽,到了這裡仍敢行兇,真是欺我秦國無人耶?」 項少龍道:「這事很難追究,呂不韋亦會護著他。」由懷裡掏出那封偽造的書信,交給鹿公過目。鹿公看後,點頭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在今晚把信送到李園手上,最近有位原本在春申君府作食客的人來投靠我,就由他作信使好了,保證李園不會起疑心。」 項少龍大喜道:「這就最好了!」鹿公沉吟片晌後,有點難以啟齒地道:「小丹真令我心煩!」 項少龍訝道:「令孫小姐有什麼問題呢?」鹿公道:「你不知道了,這幾天小丹除了你外,還找上管中邪,對他的劍法和人品氣度讚不絕口,這小子又懂討女兒家的歡心,你說我應否心煩?」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沉,皺眉道:「婚嫁之事,不是由你老人家作嗎?」鹿公搖頭道:「我大秦族自古以來,一直聚族而居,逐水草以為生計。男女自幼習武,更有挑婿的風俗,任由女子選取配得上自己的情郎,有了孩子才論婚嫁。自商鞅變法後,情況雖有改變,但很多習慣仍保留下來,所以若丹兒真的看上了管中邪,老夫也很難阻止。」 今次輪到項少龍大感頭痛。這可說管中邪打進秦人圈子的最佳方法,若給他把鹿丹兒弄上了手,成了鹿公的孫女婿,不但使鹿丹兒當不成儲妃,亦使他的身份地位大是不同,對付起來困難多了。這種男女間的事,外人根本無權過問。管中邪無疑是很有魅力的人,就算自己亦沒有把握能在這方面勝得過他。苦笑道:「鹿公不是有意把孫小姐嫁入王宮嗎?」 鹿公歎道:「這是徐先和騰勝的意吧了!丹兒往時也有入宮陪儲君讀書,這兩天纏上了管中邪後,便失去了這興致。呂不韋這招真辣,使我再不敢向太后提出丹兒的婚事。」鹿公雙目閃過殺機,沉聲道:「我派人警告了管中邪,若他真的敢碰丹兒,就算有呂不韋作他靠山,我也要找人把他生剝了,但問題是幾乎每趟都是丹兒自己送上門去找他,教我無計可施。」頓了頓忽道:「少龍和他交過了手嗎?」 項少龍搖頭表示尚未交手。鹿公道:「此人劍術非常厲害,昨晚在送別龍陽君的宴會上,大展神威,連敗各國著名劍手,連田單的貼身衛劉中夏都敗在他手上,大大的露了一手。現在咸陽已有傳言,說他的劍法在你和王剪之上,嘿!好小子!」項少龍動容道:「鹿公看過他出手,覺得怎樣?」 鹿公沉聲道:「他的劍法非常怪異,以緩制快,以拙克巧,比起你的劍法,可說各擅勝場,但我卻怕你在膂力上遜他一籌。」項少龍開始感到管中邪對他的威脅,而這種形勢,極可能是那莫傲一手營造出來的,此人不除,確是大患。假若嬴盈和鹿丹兒兩位咸陽城的天之驕女,都給他弄了上手,那他將能融入秦人的權力圈子裡,對他項少龍更是不利。 只要呂不韋派他再打兩場勝仗,立下軍功,就更加不得了。想深一層,如果自己拒絕了呂娘蓉的婚事,肯定呂不韋會把愛女嫁給管中邪,而此君將會成為呂不韋手下的第二號人物。是否該把他幹掉呢?那會是非常困難和危險的事,或者要和他來一趟公平的決戰,不過只是想起他比得上囂魏牟的神力,勝過連晉的劍法,項少龍便心中打鼓,難以堅持這「解決」的方法。 離開上將軍府後,他強烈地思念著妻兒和愛婢,不過礙於那拐行的左腳,怕她們擔心,才放棄了這衝動。而他深心處,隱隱知道自己其實很想再見到琴清,縱使沒有肉體的接觸,只要能看到她的音容笑貌,雅致的丰姿,已是最大的享受。 到烏府後,項少龍向滕荊兩人告知了鹿公府之行的情況,提到了鹿丹兒和管中邪的事,歎道:「呂不韋這一招實令人難以招架,男女間的事誰都插手不得,最糟是秦女風氣開放,又可自選嬌婿,連父母都管她不著。」荊俊聽得心癢癢地道:「鹿丹兒和嬴盈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若全被管中邪弄上手,令人想起都心中不服氣,唉!我說起來都是個堂堂副統領,為何她們不來我開心呢?」 滕翼沉聲道:「不要說這些無聊話了,在現時來說,我們根本沒有餘暇去理這方面的事,亦不到我們理會,還有一天就是田獵大典,我們要擬好計劃,好對付那莫傲,同時要應付呂不韋的陰謀。」項少龍道:「小俊摸清楚了田獵場的環境嗎?」 荊俊興奮起來,取出一卷帛圖,攤在几上,陶方這時剛好返來,加入了他們的密議。荊俊解釋道:「田獵場佔地近裡,界於咸陽和梁山之間,一半是草原和縱橫交錯的河流,其他是山巒丘谷,營地設在田獵場最接近咸陽城的東端一處高地上,涇水由東而來,橫過北方,檢閱台就設在營地下方的大草原處,分早獵和晚獵,如要動手,當然是在有夜色掩護時最佳了。」陶方擔心道:「少龍的腿傷,多少會有些影響。」 項少龍道:「這事是鬥智而非鬥力,而且坐在馬背上,腿傷應沒有太大影響。」滕翼道:「田獵有田獵的規矩,首先是禁止使用弩弓,亦不准因爭逐獵物而進行私鬥,人數方面也有限制。最受人注目是第三天的晚獵,由狩獵最豐的單位派出人選,到西狩山行獵較量,該處盛產虎豹等猛獸,誰能取最多的獸耳,就是勝利者。」 所謂單位,指的是軍中的單位,例如禁衛軍、都騎軍、都衛軍便是三個獨立的單位,其他如上將軍府、左右丞相府,都是不同的單位,用意是提拔人材,就像一場比拚騎射的考試。為了展示實力和激勵鬥志,像田單這些外人亦會被邀參加,好比拚高低。 荊俊道:「佈置陷阱並不困難,問題是如何把莫傲引到那裡去,這傢伙的壞心術最多,恐怕很難令他上當。」項少龍道:「有些什麼陷阱,可否說來聽聽?」 荊俊精神大振道:「其中一著手段,就是把一種取自蜂后的藥液沾點在莫傲身上,只要他經過蜂巢附近,保證可要了他的命。」陶方皺眉道:「若他穿上甲冑,恐怕只手臉有被螫的可能,未必能致他於死地。」 滕翼道:「陶公有所不知了,在西狩山一處斜坡旁的叢林裡,有十多巢劇毒的地蜂,只要叮上十來口,人就要昏迷,多幾口的話,神仙怕都難打救,問題就是怎樣誆他到那裡去,因為他只是文官,不會直接參與狩獵,這計劃對付管中邪反容易一點。」陶方色變道:「這麼說,呂不韋對付少龍亦應不是太困難的了。」 項少龍苦笑道:「只要想想那毒計是由莫傲的腦袋裡走出來,便知非是易與,看來我可暫且拖著呂娘蓉的婚事,待殺了莫傲後,才與他計較,始是聰明的做法。」滕翼歎道:「三肯這樣做嗎?」 項少龍雙目神光一閃道:「兵不厭詐,否則就要吃大虧,或者佯作答應後我們再利用管中邪,破壞呂不韋這如意算盤,此事隨機應變好了。」陶方省起一事道:「我差點忘了,圖先著你明天黃昏時分去會他,應有新的消息。」 滕翼長身而起道:「夜了!少龍早點休息吧!若仍走得一拐一拐的,怎樣去與圖先會面。」項少龍在兩人扶持下,朝寢室走去。心中一片茫然。由與呂不韋鬥爭到現在,雖然不斷落在下風,但從沒有像這刻般的心亂如麻,無論是呂娘蓉、鹿丹兒又或嬴盈,每個都令他大感頭痛,有力難施。他清楚地感覺到,即管成功除去了莫傲,這個管中邪仍有可能使他一敗塗地。這刻他只希望能摟著紀嫣然她們好好睡一覺,自己未來的命運實太難以逆料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九章 拒婚之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日起床時,腿傷疼痛大減,傷口處還消了腫。項少龍大讚滕翼的山草藥了得,滕翼警告道:「這兩天你絕不可作激烈的動作,否則傷口爆裂時,恢復時間就長了。」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我想到最佳應付莫傲和管中邪陰謀的方法了,就是因傷退出狩獵,橫豎說起打獵,我比你們差遠了。」滕翼笑道:「那會使很多人失望了。」 吃早點時,呂不韋忽然派人召他往見。項少龍想起呂娘蓉的事,大感頭痛,無奈下只好匆匆趕往相府。在府門處遇上前往南門都衛衙署的管中邪,後者全無異樣神態地向他執下屬之禮,笑道:「這幾天很想找項大人喝酒聊天,只恨公私兩忙,抽不出時間來,今天出門遇貴人,相請不若偶遇,不如今晚由我請客,加上昌文君兄,大家歡敘一夜。」 由於兩人間那種微妙的關係,反使項少龍難以拒絕,無奈答應後,裝出抱歉的神態道:「因呂雄的事,累得管大人降官一級,我……」管中邪哈哈一笑,拉著他走到一旁低聲道:「項大人勿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呂雄是自取其咎,怨不得任何人。小降職亦是難卸罪責。」 項少龍聽得心中生寒,這人城府之深,確教人心中檁然。定下了今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項少龍才往書齋拜見呂不韋。呂不韋正在吃早點,著項少龍坐下與他共進早膳後,肅容道:「聽城衛的報告說,少龍昨天黃昏在城外遇襲,受了箭傷,這究竟是什麼一事,知否是誰人做的?」項少龍道:「他們都蒙著了頭臉,不過假若我沒有猜錯,其中一人應是田單手下的猛將旦楚。」 呂不韋臉色微變,藉吃糕點掩飾心中的震盪。項少龍明白他動容的原因,因為假設田單成功了,最大的嫌疑者將是他呂不韋本人,那等若田單在陷害呂不韋。項少龍性坦然道:「田單已識破了我董馬癡的身份,由於我有位紅粉知己落到他手上,他竟以此威脅我,幸好當時給我看穿那位紅粉知己早給他害了,所以一時氣憤下,當著他的臉說要殺他報仇,他自然要先發制人了。」 呂不韋沉吟不語,好一會才道:「他怎能把時間拿捏得這麼天衣無縫,就像我為了呂雄這蠢材的事,心懷不忿,派人去找你算賬的模樣。幸好當時我是和你一道離開,在時間上趕不及遣人吊著你和那兩個刁蠻女,否則我也脫不了嫌疑。」項少龍心中佩服,呂不韋無論氣魄風度,均有使人為之懾服,甘心向他賣命的魅力,像眼前這番說話,便充滿推心置腹的坦誠味道。 項少龍道:「當日在邯鄲時,田單曾暗示在咸陽有與他勾結的人,還表示蠻有對付我的把握,那人當然不應是指呂相,該是昨天與會的其他六位大臣之一。」呂不韋點頭道:「鹿公、徐先、王齕和蒙驁四人都應該沒有問題,餘下的就只有蔡澤和王綰兩人,其中又以蔡澤嫌疑最大,說到底他仍是因我而掉了宰相之位,哼!竟然擺出一副依附於我的模樣,看我如何收拾他吧!」 項少龍吃了一驚道:「還是查清楚一點才決定吧!」呂不韋冷笑道:「這事我自有分寸,是了!娘蓉的事你決定好了嗎?」 項少龍想起「無毒不丈夫」這句話,把心一橫道:「呂相如此看得起我項少龍,我怎敢不識舉,此事……」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一聲嬌叱道:「且慢!」 兩人同時嚇了一跳時,愛穿紅衣的呂娘蓉像一團烈焰般推門而入,先對呂不韋道:「爹不要怪守衛有疏職守,是我不准他們張聲的。」項少龍忙站起來行禮。呂不韋皺眉道:「爹和項統領有密事商量,蓉兒怎可在外面偷聽?」 呂娘蓉在兩人之前亭亭玉立,嬌憨地道:「只要是有關娘蓉的終身,娘蓉就有權來聽,入鄉隨俗,秦人既有挑婿的風俗,娘蓉身為堂堂右相國之女,自應享有這權利,娘蓉有逾禮嗎?」呂不韋和項少龍臉臉相覷,都不知應如何應付這另一個刁蠻女。呂娘蓉眼神移到項少龍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傲然道:「若想娶我呂娘蓉為妻,首先要在各方面都勝得過我,才可成為我呂娘蓉的選婿對像之一。」 呂不韋不悅道:「蓉兒!」呂娘蓉跺足嗔道:「爹!你究竟是否疼惜女兒?」 呂不韋向項少龍攤攤手,表示了無奈之意,柔聲道:「少龍人品劍術,均無可挑剔,還說爹不疼愛你嗎?」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剛才他並非要答應婚事,只是希望以詐語把事情拖到田獵後才說,亦好使呂不韋不疑心是他殺死莫傲,豈知這位曾被他拒婚的三小姐竟躲在窗外偷聽,現在到來一鬧,反是正中他下懷。 呂娘蓉蓮步輕搖,婀娜多姿地來到項少龍身前,仰起美麗的俏臉打量他道:「我並沒有說一點都不喜歡他呀!只是有人更女兒心意,除非他能證明給我看他才是更好的,否則休想女兒會挑他為婿。」她對著項少龍,卻是只與她爹說話,只是這態度,就知她在有冤報冤,向項少龍討曾被拒婚的屈辱。 她雖是明媚動人,但由於與呂不韋的深仇,項少龍對她並沒有任何感覺,微微一笑道:「那三小姐心中的理想人選是誰呢?」呂娘蓉小嘴微翹,惱恨地白他一眼道:「我的事那到你來管,先讓我看看你在田獵的表現吧!」 項少龍向呂不韋苦笑道:「那恐怕要教小姐失望了。」呂不韋皺眉道:「蓉兒不要胡鬧,少龍受人暗算,傷了大腿,明天……」 呂娘蓉不屑地道:「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有什麼資格作女兒的丈夫,爹!以後都不可再提這頭婚事了,女兒寧死都不會答應。」嬌哼一聲,旋風般去了。項少龍心中大喜,表面當然裝出失望的神態。 呂不韋著他坐下後歎道:「這女兒是寵壞了,少龍不須放在心上,過幾天我再和她說說看。」項少龍忙道:「一切聽呂相吩咐!」心中卻在想要設法使管中邪知道此事,他會有方法使呂娘蓉不對他「變心」,例如把生米煮成熟飯那類手段,那自己就可化解了呂不韋這一招了。 呂不韋沉吟片晌後,低聲道:「少龍是否真要殺死田單?」項少龍苦笑道:「想得要命,只是相當困難,當時是氣憤衝口而出,事後才知太莽撞了。」 呂不韋點了點頭,苦思頃刻,待要說話時,下人來報,李園有急事求見。呂不韋大感愕然,長身而起道:「此事容我再想想,然後找你商議,我要先去看看李園有什麼事?」項少龍忍住心中喜意,站了起來。李園終於中計了。 離開相府,項少龍立即入宮謁見小盤,這大秦的小儲君在寢宮的大廳接見他。侍候他的宮女均年輕貌美,有兩三個年紀比小盤還要少,但眉目如畫,已見美人兒的坯形。小盤和他分君臣坐好後,見他對她們留神,低笑道:「這都是各國精挑來送給我的美人兒,全都是未經人道的上等貨色,統領若有興趣,可挑幾個去侍候你。」 項少龍想起當日自己還制止他非禮妮夫人的侍女,現在倒由他來讓自己挑女人,真是風水輪流轉,只是卻無福消受,笑笑搖頭道:「儲君誤會了,我只是怕你沉迷女色,傷了身體。」 小盤肯定地道:「統領放心好了。」伸手揮退眾宮娥,才笑道:「要說對女人的功夫,天下有誰及得上師傅?只看雅姨對師傅這般死心塌地,就可見一般。如果師傅肯出手,哪輪得到嫪毐這般猖狂?只是現下身在宮廷,時時謹慎,況且當年親眼見到趙王荒淫誤國的醜惡,我是絕不會把精神荒廢在女人身上了。」 項少龍暗忖這或者是小盤能成為一統天下的霸原因之一,環顧其他六國君王太子,誰不於酒色逸樂,只有小盤有因母親美色,險些母子均被趙穆害死的切身之痛,這才視身旁美女如無物。點頭道:「女人有時亦可調劑身心,但最緊要有節制。」 小盤哈哈笑道:「徒兒受教了,琴太傅亦常提醒我這方面的事。不過改日大局底定,師傅定要好好教我幾手,讓我大展神威。」頓了頓道:「聽昌文君說你受了箭傷,去探你時師傅卻早睡了覺,害得我擔心了一晚,究竟是什麼一事呢?」 項少龍把事情說出來後,小盤亦想到呂不韋指出的問題,動容道:「這事必有內奸,否則不會曉得那兩個女娃子會纏你出城比鬥?」項少龍道:「這事交由呂不韋去煩惱吧。是了!昨天你擺明不聽你母后的話,事後她有沒有責怪你。」 小盤冷笑道:「她自搭上了嫪毒後,就有點怕我,教訓是教訓了幾句,還著我藉田獵的機會,把管中邪升原職,我已答應了,犯不著在這種小事上和她爭。」提起管中邪,項少龍記起了鹿丹兒的事,說了出來。 小盤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冷然道:「呂不韋真膽大包天,竟敢派人來和我爭女人,看他日後有什麼好下場。」項少龍暗忖:當然是給你迫死了。順口問道:「你歡喜那鹿丹兒嗎?」 小盤笑道:「那是個相當難服侍的丫頭,若論美麗,我身邊的女人比得上她的大有人在,只不過非是鹿公的孫女吧!哼!我不歡喜任人安排我的婚姻,話事的人該是我這儲君才對。」項少龍皺眉道:「我看太后是不會由你自己拿意的。」 小盤得意地道:「我早有應付之策。」項少龍待要追問,李斯捧著大卷宗公文來了。行禮後,李斯將文件恭敬地放到几上,道:「儲君在上,微君幸不辱命,趕了兩晚夜,終弄好了外史的職權,請儲君過目。」 項少龍才省起這外史是自己根據包公想出來給內史騰勝的新職位,想不到牽涉到這麼繁重的文書工作。小盤欣賞地望著李斯道:「那個燕國美女是否仍是完璧?」李斯偷看了項少龍一眼,尷尬地道:「微臣這兩天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找不到。」 項少龍聽得一頭霧水時,小盤欣然道:「大前天呂不韋送了個燕女來給寡人,寡人遂轉贈李卿家,那知李卿家為了公事,竟可視美色如無物,寡人非常欣賞。」李斯忙下跪謝小盤的贊語,感動之情,逸於言表。 至此項少龍才明白有明君才有明臣的道理,換了別人,怎會從這種地方看出李斯的好處。坐定後,小盤伸手按著几上的卷宗道:「這就是寡人和太后的交易了,我送她的姦夫一個大官,又附贈大屋,她自然要在寡人的婚事上作出讓步。那個楚國小公,寡人可收之為妃嬪,至於誰作儲妃,則要待寡人正式加冕再作決定。」 項少龍心叫厲害,秦始皇加上李斯所產生的化學作用,確是擋者披靡,至少歷史已證明了這是「天下無敵」的組。李斯關心地道:「聽說項大人受了箭傷哩!現在見到你才安心點。」小盤插入道:「項卿不若由御醫檢視傷口好嗎?」 項少龍婉言拒絕了,正要說話時,昌文君來報,呂不韋偕李園求見。三人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項少龍遂與昌文君一道離開,李斯則留下陪小盤見客。溜出後殿門,來到御園裡,昌文君把項少龍拉到一角,不安道:「都是我妹子不好,扯了你到城外,累少龍遭人暗算了。」項少龍笑道:「怎可錯怪令妹,這種事誰都想不到呀!」 昌文君道:「我本想找你去逛青樓,才知你受傷後提早就寢。今晚由我請客,管大人說你已答應了。哼!若讓我找出是誰做的,保證他人頭落地。」項少龍道:「不要說得這麼誇張,敢對付我的人不會是善男信女,嘿!你的好妹子怎樣了?」 昌文君歎道:「昨天由城外來後,就關上門大發脾氣,又不肯吃飯,你也知我們兄倆公務繁忙,爹娘又早死,我們那來這麼多時間去哄她。」接著有點難以啟齒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項少龍苦笑道:「我只是承認被打敗了,請她們高抬貴手再不要理會我,令妹便大發嬌嗔,扯著鹿丹兒走了。」昌平君喜上眉梢道:「看來她真的喜歡上了你,嘿!你對她有意思嗎?」 項少龍故意歎道:「自從有了紀才女後,光是你們這些男人嫉妒的眼光就已經讓我應接不暇,哪有空閒再惹你妹?現在只要專心為儲君辦事,家抱我的美人就夠了。」昌平君同情地道:「三年前我的一名小妾因病過世,我也有你這種心情,不過男人就是男人,很快就會復原過來,或者少龍需要多點的時間,只要你不是對她全無意思就成了。不過我最明白嬴盈的性格,報復心重,她定會弄些事出來,使你難過,唉!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了。」今趟輪到項少龍來安慰他。 昌平君把項少龍送至宮門,兩人才分手。項少龍返衙署,滕荊兩人均到了西郊去,聯同昌文君佈置明天田獵大典的事宜。他處理了一些文書工作後,有人來報,周良夫婦求見。項少龍還以為他們今早已被送離咸陽,至此才知他們仍留在衙署裡,忙著人把他們請進來。坐定後,項少龍訝道:「賢夫婦為何仍留此不去呢?」 周良不好意思地道:「小人和內人商量過了,希望能追隨項爺辦事,我家三代都是以造船為業,不知項爺有否用得著小人的地方?」項少龍凝神打量了兩人,見他們氣質高雅,不似普通姓,禁不住問道:「賢夫婦因何來到咸陽呢?」 周良道:「實不相瞞,我們原是宋國的貴族,國亡後流離失所,她……」看了乃妻一眼後,赧然道:「她並非小人妻子,而是小人的親妹,為了旅途方便,才報稱夫婦。今次到咸陽來是碰碰運氣,希望可以弄個戶籍,幹點事情,安居下來。」 項少龍為之愕然。周良的妹子垂首道:「小女子周薇,願隨項爺為奴為婢,只希望大哥有出頭的日子。」項少龍細審她的如花玉容,雖是不施脂粉、荊釵布裙,仍不掩她清秀雅逸的氣質,難怪呂邦不肯放過她,心中憐意大起,點頭道:「賢兄妹既有此意思,項某人自會一力成全,噢!快起來!折煞我了。」兩人早拜跪地上,叩頭謝恩。 項少龍這二十一世紀的人最不慣這一套,忙把他們扶了起來。深談了一會後,手下來報,太子丹來了,項少龍著人把周良兄妹送返烏府,由陶方安置他們後,才到大堂見太子丹。與太子丹同來的還有大夫冷亭、大將徐夷則和那風度翩翩的軍師尤之。 命親衛退下後,項少龍微笑道:「太子是否接到消息了?」太子丹佩服地道:「項統領果有驚人本領,李園真個要立即趕返楚國,不知統領使了什麼奇謀妙計呢?」 項少龍避而不答道:「些微小事,何足掛齒,只不知太子是否決定與項某共進退呢?」太子丹識趣地沒有根究底,把手遞至他身前。項少龍伸手和他緊握了好一會,兩人才齊聲暢笑,兩對眼神緊鎖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對太子丹來說,眼前最大的威脅,並非秦國,而是田單這充滿亡燕野心的強人。 放開手後,太子丹道:「此事我不宜出面,若我把徐夷亂的五千軍馬,交與統領全權調度,未知統領是否覺得足夠呢?」尤之接入道:「鄙人會追隨統領,以免出現調度不靈的情況。」 項少龍喜出望外,想不到太子丹這麼爽脆和信任自己,欣然道:「若是如此,田單休想能保著項上人頭。」又商量了行事的細節後,太子丹等才告辭離去。項少龍心情大佳,忽然強烈地思念著嬌妻愛兒和田氏姊妹,遂離開衙署,往琴府去也。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十章 東郡民變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趕到琴府,寡婦清在大廳接待他,道﹕「嫣然妹她們到了城外試馬,準備明天田獵時一顯身手,我有點不舒服,所以沒有陪她們去。」項少龍關心地道﹕「琴太傅沒有事吧?」表面看來,她只是有點倦容。 琴清垂首輕搖道﹕「沒有什麼!只是昨夜睡不好吧!」起頭來,清澈若神的美目深深注視著他道﹕「我有點擔心,昨天黃昏時我由王宮返來,遇上到咸陽來參加田獵的高陵君,打了個招呼,他表現得很神氣,真怕他會弄出事來。」 高陵君就是因華陽夫人看上了莊襄王,致王位被奪的子傒了。項少龍吃了一驚,知道由於自己忙於對付田單,把這個人忽略了。龍陽君曾說高陵君與趙使龐煖有密謀,當時並不太放在心上,究其原因,皆因沒有把龐煖當是個人物,現在給琴清提醒,不由擔心起來。琴清道﹕「或者是琴清多疑吧!有你保護儲君,我還有什麼不放心哩!」 項少龍暗忖﹕若要公然起兵叛變,怎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最怕是陰謀詭計,防不勝防吧!唔!這事應該通知呂不韋,分分他的心神,對自己亦是有利無害。他應比自己更緊張小盤的安危。琴清見他沉吟不語,幽幽一歎道﹕「昨天陪太后共,那討厭的嫪毒整天在身旁團團轉,惡形惡狀,真不明白太后怎會視他如珠如寶。」 項少龍苦笑道﹕「他是名副其實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惜沒有多少人能像琴太傅般,可看穿其中的敗絮。」琴清嬌軀微顫,秀眸亮了起來,訝然道﹕「難怪嫣然妹說和你交談,永遠都有新鮮和發人深省的話兒,永遠都不會聽得厭倦哩!」 項少龍心中一熱,忍不住道﹕「琴太傅是否有同感呢?」琴清俏臉一紅,赧然白了他一眼後,垂下螓首,微微點頭。那成熟美女的情態,動人至極。項少龍的心神被她完全吸引,但又有點後悔,一時間無以為繼,不知說什麼話才好。頃刻的靜默,卻像世紀般的漫長。 琴清低聲道﹕「項統領吃過了飯嗎?」項少龍衝口而出道﹕「吃過了!」 琴清「噗哧」嬌笑,橫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道﹕「終給我抓著統領說的謊話了,現在才是巳時,那有這麼早開午飯的?不想陪琴清共膳,找個什麼公務繁忙的藉口,便不用給琴清當場揭破了。」項少龍大感尷尬,期期艾艾,一張老臉火燒般紅了起來。 琴清出奇地沒有絲毫不悅,盈盈而起道﹕「我沒時間理你了,現在琴清要把膳食送往城外給你的眾嬌妻們,項統領當然沒有空一道去吧!至少要抽空去吃飯啊!」項少龍愈來愈領教到她厲害起來時咄咄逼人的滋味,囁嚅道﹕「確是有些事……嘿!琴太傅請見諒則個。」 琴清綻出個含蓄但大有深意的笑容後,看得大開眼界的項少龍失魂落魄時,又復了一貫清冷的神情,淡淡道﹕「項統領請!」竟是對他下逐客令。項少龍隨著她手勢的指示,往大門走去,琴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默不作聲。項少龍湧起惡作劇的念頭,倏地停了下來,琴清那想到這一向謹守禮數的人有此一著,嬌呼一聲,整個嬌軀撞在他背上。 那感覺要怎樣動人就那麼動人。項少龍在這剎那復了初到貴境時的情懷,瀟灑地身探手挽著她不盈一捻的小蠻腰,湊到她耳旁低聲道﹕「琴太傅!小心走路了。」琴清也不知多久沒有給男人的手探到身上來,渾體發軟,玉頰霞燒,像受驚的小鳥般抖顫著,兩手便來推他。項少龍不敢太過分,乘機放開了她,一揖到地說﹕「請恕項少龍無禮,琴太傅不用送客了。」 在琴清一臉嬌嗔,又惱又恨的表情相送下,項少龍心懷大暢的離開了。在這一刻,他恢復了浪子的心情。由於縛手縛腳的關係,這些日子來他給琴清、嬴盈、鹿丹兒諸女弄得左支右絀、暈頭轉向、反擊無力。到現在才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想起剛才摟著她纖柔腰肢的享受,一顆心登時躍動起來。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了。忽然湧起的衝動,最是難以控制啊。 項少龍來到相府,接見他的是圖先,後者道﹕「平原郡發生民變,相國接到消息後,立即趕入王宮見太后和儲君。」項少龍心中一檁,平原郡是由趙國搶來的土地,在這時候發生了事情,極可能是龐煖一手策劃的,其中有什麼陰謀呢?呂不韋的反應,當然是立即派出大軍,趕往維護自己一手建立出來的郡縣,否則說不定連毗的上黨和三川兩郡,會有樣學樣,同時叛變,再有韓趙等國介入時,形勢可能一發不可收拾,那東方這三個戰略重鎮,就要化為烏有,白費心血了。 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呂不韋必須把可以調動的軍隊全部派往平原郡鎮壓民變,那時咸陽就只剩下禁衛、都騎、都衛三軍了。在一般的情況下,只是三軍已有足夠力量把守咸陽城,但若在田獵之時,朱姬和小盤都到了無城可恃的西郊,就是另一事了。假設高陵君能布下一支萬人以上的伏兵,又清楚兵力的分佈和小盤的位置,進行突襲,並非沒有成功的機會。愈想愈心寒,又不便與圖先說話,遂起身告辭。 圖先把他送出府門,低聲提醒了他到那間民房見面後,項少龍忙朝王宮趕去。快到王宮時,一隊人馬迎面而至,其中最觸目是嬴盈和鹿丹兒兩女,左右伴著管中邪。項少龍雖對兩女沒有野心,但仍禁不住有點酸溜溜的感覺。兩女若論美色,可說各有千秋,但嬴盈的長腿、纖幼的腰肢和豐挺的酥胸,卻使她更為出眾,誘人之極。兩女見到項少龍,都裝出與管中邪親熱的神態,言笑甚歡,對項少龍當然是視若無睹。 管中邪自不能學她們的態度,隔遠領著十多名手下向他行禮致敬。項少龍禮後,管中邪勒馬停定,道﹕「平原郡出了事,儲君太后正和呂相等舉行緊急會議。」兩女隨著管中邪停了下來,擺出愛理不理的氣人少女神態,不屑地瞪著項少龍。項少龍心中好笑,先向她們請安,才說﹕「管大人要到那裡去?」 管中邪從容瀟灑地道﹕「兩位小姐要到西郊視察場地,下屬陪她們去打個轉,順道探訪昌文君他們,天氣這麼暖,出城走走亦是樂事。」項少龍哈哈笑道﹕「有美相伴,自然是樂事了!」不待兩女有所反應,策騎去了。 唉!若非與呂不韋如此關係,管中邪應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那時他只會為朋友有美垂青而高興。但現在卻感到棋差一著,給管中邪佔了上風,而他則是束手無策。 抵達王宮時,會議仍在議政廳內進行著。昌平君把項少龍拉到一角道﹕「你見到嬴盈嗎?」項少龍點了點頭。昌平君道﹕「是否和管大人在一起。」 項少龍再點頭,道﹕「聽說是要到西郊視察田獵場的地勢。」昌平君歎了一口氣道﹕「今早我給左相國徐大將軍找了去訓話,要我管教妹子,不要和呂不韋的人這麼親近,今趟我是左右做人難,項大人能否救救我?」 項少龍當然明白這小子的意思,苦笑道﹕「你該知管中邪是個對女人很有辦法的人,本身條件又好,無論體魄外貌劍術談吐,均無可挑剔,明刀明槍我亦未必勝得過他,何況是搶女人?再說我對你妹子也是束手無策,兩者相加已是穩\敗無疑,還是饒了我,一切聽天由命吧。」昌平君愕然道﹕「怎能聽天由命,我們這一輩的年輕將領,最佩服就是徐先的眼光,他看的事絕錯不了,若嬴盈嫁了給管中邪,將來受到株連怎辦才好。呂不韋現在的地位還及不上以前的商鞅君,他不是也要給在鬧市中分了屍嗎?外人在我大秦沒多少個能有好收場的,官愈大,死得愈慘。」 項少龍倒沒從這角度去想這個問題,一時間啞口無言。兩兄之中,以昌平君較為穩重多智。昌文君則胸無城府,比較愛鬧事。昌平君歎道﹕「現在你該明白我擔心什麼了,問題是與管中邪總算是談得來的朋友,難道去執著他胸口,警告他不可碰嬴盈,但又交待不出理由嗎。」項少龍為之啞然失笑,昌平君說得不錯,難道告訴管中邪,說因怕他將來和呂不韋死在一塊兒,所以不想妹子和他好?昌平君怨道﹕「枉你還可以笑出來,都不知我是多麼煩惱。」 項少龍歉然道﹕「只是聽你說得有趣吧了!說到婚嫁,總要你們兩位兄長點頭才能成事,管中邪膽子還沒有那麼大吧。」昌平君忿然道﹕「像你說得那麼簡單就好了,假若呂不韋為管中邪來說親,甚或出動到太后,我們這兩個小卒兒可以說不嗎?」 項少龍一想也是道理,無奈道﹕「你說了這麼多話,都是想我去追求令妹罷了!這點就先別想了。何不試試先行巧妙及婉轉點地警告管中邪?鹿公已這麼做了。」昌平君苦笑道﹕「鹿公可倚老賣老,不講道理,四十年後我或者可學他那一套,現在卻是十萬個行不通。嘿!難道你對我妹子一點意思都沒有嗎?在咸陽,寡婦清外就輪到她了,當然,還有我們尚未得一見的紀才女。」 項少龍失笑道﹕「你倒懂得算賬。」昌平君伸手拿著他手臂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之了,怎麼樣?」又看著他手臂道﹕「少龍你長得非常粗壯。」 項少龍心中實在喜歡昌平君這朋友,無奈道﹕「我試試看吧!但卻不敢包保會成功。」昌平君大喜,此時會議結束,呂不韋和蒙驁、王齕神色凝重地步下殿門,邊行邊說著話。呂不韋見到項少龍,伸手召他過去。項少龍走到一半時,呂不韋已與蒙王兩人分手,迎過來扯著他往御園走去,低聲道﹕「少龍該知發生了什麼事,現經商議後,決定由蒙驁率兵到平原郡,平定民變。王齕則另領大軍,陳兵東疆,一方面向其他三川、上黨兩郡的人示威,亦可警告三晉的人不可妄動。」 頓了頓再道﹕「這事來得真巧,倉卒間駐在咸陽的大軍都給抽空了,又碰上田獵大典,少龍你有什麼想法?」項少龍淡淡道﹕「高陵君想謀反了!」 呂不韋劇震道﹕「什麼?」項少龍重複了一次。呂不韋過神來,沉吟頃刻後,來到御園內一條小橋的石欄坐了下來,示意他坐在對面後,皺眉道﹕「高陵君憑什麼策反了平原郡的亂民呢?」項少龍坐在另一邊的石欄處,別過頭去看下面人工小河涓涓流過的水,隱見游魚,平靜地道﹕「高陵君當然沒有這本領,但若勾結了趙將龐煖,便可做到他能力以外的事。」呂不韋一拍大腿道﹕「難怪龐煖葬禮後急急腳的溜了,原來竟有此一著。」 接著雙目閃過森寒的殺機,一字一字緩緩道﹕「高陵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再轉向項少龍道﹕「他若要動手,必趁田獵這大好良機,這事就交給少龍去處置,若我猜得不錯,高陵君的人將會趁今明兩天四周兵馬調動的混亂形勢,潛到咸陽附近來,高陵君身邊的人亦不可不防,但那可交給中邪去應付。」 項少龍心中暗笑,想不到高陵君竟無意中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呂不韋怎麼蠢也不會在這微妙的形勢下對付自己,這當然亦因他似是答應了呂娘蓉的親事有關係。呂不韋站了起來道﹕「我要見太后和儲君,少龍要不時向我報告,使我清楚情況的發展。」項少龍扮出恭敬的樣子,直至他離開後,才策馬出城,往西郊趕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十一章 識破陰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偕十八鐵衛抵達西門處時,剛好遇上紀嫣然等城的車隊。馬車在寬敞的西門大道一旁停下,項少龍跳下馬來,先到烏廷芳、趙致、秀夷、田氏姊妹和項寶兒所乘坐的馬車前問好。烏廷芳等都是俏臉紅撲撲的,使項少龍感覺到她們因大量運動帶來的活力。項寶兒見到項少龍,揮著小手喚爹。趙致怨道﹕「你這幾天很忙嗎?」項少龍陪笑道﹕「田獵後我找幾天來陪你們吧!」 烏廷芳嬌憨道﹕「致姐莫要管他,我們和清姐遊山玩水,都不知多麼寫意。」項少龍伸手入窗擰了她和項寶兒兩張同樣嫩滑的臉蛋,又關心地與田氏姊妹說了幾句話後,才往後面一輛馬車走去。簾子掀了起來,露出紀嫣然和琴清的絕世容姿,後者俏臉微紅,狠狠的盯著他,似嗔還喜。項少龍看得心跳加速。 紀嫣然露出一個千嬌媚的甜蜜笑容,柔聲道﹕「項郎到西郊去嗎?」項少龍點頭應是,順口向琴清道﹕「平原郡發生民變,平亂大軍將於明天出發,此事極可能與高陵君有關,現在呂不韋已知此事,還著我全權處理,琴太傅可以放心了。」 琴清抵敵不住他的目光,垂下俏臉,情況非常微妙,充滿了男女間的吸引張力。紀嫣然嬌軀微顫,低聲道﹕「呂不韋這幾天是否不斷對你示好哩?」項少龍想起他重提婚事,點了點頭。紀嫣然湊到他耳旁以僅可耳聞的聲音道﹕「他真的要殺你哩!所以才作出種種姿態,使人不會懷疑到他身上,你若不信,可向太后和政儲君試探,當會發覺呂不韋清楚地給了他們這種錯覺,唉!夫君你太易相信別人了。」 項少龍心中一檁,但仍是有點不太相信,茫然點了點頭。紀嫣然伸手重重在他手臂了一把,嗔道﹕「想想吧!以呂不韋的精明,怎會不密切監視高陵君,何須你去提醒他?高陵君如若造反,最高興的人就是他哩!」這幾句話琴清亦聽到了,露出注意關懷的神色。項少龍虎軀一震,終於醒覺過來,施禮道﹕「多謝賢妻指點,項少龍受教了。」 紀嫣然望往琴清,後者正怔望著項少龍,被紀嫣然似能透視人心的清澈眼神射過來,作賊心處的再次粉臉低垂。紀嫣然嗔怪地白了項少龍一眼,深情地道﹕「小心了!」待車隊遠去後,項少龍才收拾情懷,往西郊趕去,心情與剛才已是完全不同的兩事了。 出城後,項少龍策著疾風,領著十八鐵衛,沿著官道往田獵場馳去。運送物資到獵場的車隊絡繹不絕,非常熱鬧。道旁是原始林,數年樹齡的老松、樺樹直指天空。離城三里許處,地勢開始起伏不平,每登上丘巒,可見到涇水在東南方流過,隱見伐下的木材順水漂往下游處的田獵場,以供搭建臨時營地之用。 際此春夏之交,長風陣陣,拂過草原山野,令項少龍頓覺神清氣爽,聽著樹葉對風聲的應和,心頭一片澄明。涇河兩岸沃野千里,小河清溪,縱橫交錯。森森莽莽、草原遼闊,珍禽異獸,出沒其中。穿過了一個兩邊斜坡滿佈雲杉的谷地後,眼前豁然開朗,涇水在前方奔流而過,林木蔥蔥鬱郁,松樹的尖頂像無數直指天空的劍刃。在如茵的綠草坪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營帳,井然有序,以千計的都騎和禁衛軍,正在河旁忙著,兩道木橋,橫跨涇水。 項少龍在一處小丘上停了下來,縱目四顧。草浪隨風起伏,疏密有致的樹林東一遍西一塊,不時冒起丘巒,一群群的鹿、馬、翎羊等野生動物,聚在岸旁處蹓躂,不時發出鳴叫,一點不知道明天將會成為被追逐的獵物。太陽移向西處,山巒層迭高起,那就是盛產猛獸的西狩山了。項少龍暗忖若要在這種地方隱藏一支軍隊,由於有丘谷樹木的掩護,該是輕而易舉的一事。他以專家的眼光,默默審視了地勢後,心中有點把握時,才馳下山坡,往近河高地的營方向奔去。 犬吠馬嘶之聲,在空中蕩漾著。繡著「秦」字的大纛,正隨風飄揚,與天上的浮雲爭妍鬥勝。工作中的人員,見到他這位統領大人,均肅然致敬。與眾鐵衛旋風般馳過一座座旗幟分明,屬各有身份地位的重將大臣的營房,才來到高起於正中處的營。昌文君正監督手下在四周斜坡頂設立高達兩丈的木柵,加強對營的保護。 在這平頂的小丘上,設了十多個營帳,除小盤和朱姬外,其他都是供王族的人之用。項少龍跳下馬來,道﹕「為何現在才加上高木柵?時間不是緊迫了點嗎?」昌文君道﹕「是呂相的意思,今早接到平原郡民變的消息後,他便下令我督建木柵,限我明早前完成。」 項少龍暗叫好險,紀嫣然說得不錯,呂不韋對高陵君的陰謀早智珠在握,還裝模作樣來騙他,好教他失了防備之心,以為呂不韋仍倚重著他。昌文君指著近河處的一堆人道﹕「兩位副統領正在那裡與獵犬戲耍為樂,我的刁蠻妹子也在該處,穿白色捆綠邊武士衣的就是她了,黃紫間色的是鹿丹兒。」接著低聲道﹕「大哥和少龍說了嗎?」 項少龍微一點頭,道﹕「咸陽這麼多年青俊彥,令妹沒一個看得上眼嗎?像安谷傒便是個比我更理想的人選。」 昌文君歎道﹕「谷傒確是個人材,與少龍各有千秋,問題是他們自幼就在一起玩耍,像兄妹多過像情侶,所以從沒涉及男女之事。」頓了頓續道﹕「我們大秦和東方諸國很不相同,婚娶前男女歡好是很平常的事,贏盈亦和不少年青小子好過,但沒有一段關係是長的,到遇上你後才認真起來。」 項少龍哂道﹕「她對管中邪認真才對,你兩兄硬把我架了上場,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昌文君陪笑道﹕「那只因我兩兄欣賞你吧了!嘿!我們都不知多麼寶貝這妹子。其實老管也不錯,看他的身手多麼矯捷,他只是錯跟了呂不韋吧。」 遠處傳來喝采聲,管中邪戴起甲制的護臂,閃動如神地與其中一頭獵犬戲耍著。項少龍召來疾風,道﹕「我去了!」昌平君忙教人牽馬來,陪他往眾人圍聚處馳去。在大隊親衛追隨下,兩人來到人堆外圍處下馬。 滕翼正聚精會神觀察著管中邪蹤躍的步法,見到項少龍,神色凝重地走了過來,與昌文君打了個招呼後,示意項少龍隨他遠遠走開去,來到河旁一堆亂石旁,道﹕「這傢伙城府極深,在這種情況下仍可把真正的實力收藏起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項少龍頭望去,點頭同意道﹕「他是我們所遇的劍手中最危險的人物,使人莫測高深,我從未見過他動氣或有任何震驚的表情,只是這種沉著的修養,我已自問不及。」 滕翼微笑道﹕「但你的長處卻是不會輕敵,換了荊俊,便怎都不信有人可勝過他了。」項少龍笑道﹕「是了!這小子到那裡去了。」 滕翼道﹕「踩場去了,愈能把握田獵場的形勢,就愈有對付莫傲的把握,你的腿傷怎樣了?」項少龍道﹕「好多了,但仍是不宜奔走,否則會爆裂流血。」 滕翼道﹕「今早我給你換藥時,見已消了腫,以你的體質,過兩天該好的了。」項少龍欣然道﹕「現在我倒要多謝齊人這一箭,呂不韋要殺我,怕沒那麼輕易了。」 滕翼愕然道﹕「三不是說呂不韋想與你修好嗎?」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把紀嫣然的話說出來,順帶告訴他東郡民變和高陵君的事。滕翼沉吟片後道﹕「高陵君的事交由我去辦,必要時就動用我們的精兵團,這個功勞絕不能讓管中邪搶去。」 說時兩人眼角瞥見管中邪、昌文君、鹿丹兒和嬴盈等朝他們走過來,滕翼向他打了個眼色,低聲道﹕「我去找小俊!」先一步脫身去了。昌文君隔遠向他擠眉弄眼大聲道﹕「項大人,我們到箭場去試靶看,管大人有把鐵弓,聽說少點力氣都拉不開來。」 項少龍心中叫苦,昌文君當然是想製造機會,好讓他在兩女前一殺管中邪的威風,只是他卻有自知之明,他的箭術雖可列入高手之林,但實遜於王剪或滕翼,甚至及不上死鬼連晉。管中邪只要差不過連晉,則出醜的定會是自己。管中邪瀟灑地舉手以示清白道﹕「我絕無爭勝之心,只是兩位小姐和嬴大人興致勃勃,亦想項兄給小將一開眼界吧了!」 項少龍心中暗罵,裝出抱歉的表情道﹕「怕要教管大人失望了,我腿上的傷口仍未復原,不宜用力,還是由管大人表演好了。」管中邪愕然道﹕「請恕小將魯莽了,小將見大人行走如常,還以為沒有什麼大礙哩!」 贏盈俏臉一寒道﹕「項大人不是砌詞推搪吧!」鹿丹兒則低聲吐出「膽小鬼!」三個字,拉著嬴盈,不屑地掉頭而去,並向管中邪嬌聲道﹕「管大人!我們自己去玩耍吧!」管中邪謙然施禮,隨兩女去了。剩下項少龍和昌文君兩人對視苦笑。 項少龍想起圖先的約會,乘機告辭,返咸陽城去了。在路上想起兩女不留情臉的冷嘲熱諷,並不覺得難受,只奇怪自己變了很多。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混日子時,什麼都是爭強鬥勝,酒要喝最多,打架從不肯認第二。但現在這好勝心已大大減弱,事事均從大局著想,不會計較一時的成敗得失。所以兩女雖對他態度惡劣,仍不覺得是什麼一事。或許因為自己對她們並無妄想者,也或者這就是成熟了吧! 到咸陽,趁尚有點時間,先返烏府,向陶方問了周良兄妹的住處後,遂往看視兩人。他們給陶方安置在東園供鐵衛住宿的一列房舍其中之一內,環境相當不錯。項少龍舉步進入小廳時,秀美的周薇正在一角踏著紡布機在織布,周良則坐在一張小几旁把弄著一個似是手鐲的奇怪鐵器,見他進來,兄妹忙起立施禮。不知是否出於同情心,項少龍特別關懷他們,先向周薇笑道﹕「周小姐是否為令兄織新衣哩?」周薇俏臉倏地紅了起來,垂頭「嗯!」了一聲。 項少龍大感奇怪,卻不好意思追問她畏羞的原因,坐到几子的另一邊,著兩人坐下後,向周良問道﹕「周兄把弄的是什麼寶貝。」周良把那鐵器遞給他,道﹕「這是供獵鷹抓立的護腕,你看!」捋起衣袖,把左腕送至他眼下,上面縱橫交錯著十多道疤痕。 項少龍大感有趣道﹕「原來周兄除造船外,還是養鷹的專家。只是既有護腕,為何仍會給鷹兒抓傷了呢?」周良道﹕「護腕是訓練新鷹時用的,到最後練得鷹兒懂得用力輕重,才算高手,這些疤痕都是十五歲前給抓下來的,此後就再沒有失手了。」 項少龍道﹕「這麼說,周兄是此中高手了。」周良頹然道﹕「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我有點愧對鷹兒,在它們迫人的目光下,我再不敢作它們的人。」 項少龍想了一會後道﹕「由今天起,周兄再不用為餬口奔波,更不怕被人欺負,應繼續在這方面加以發展,說不定會對我有很大幫助。」周良興奮起來,雙目發光道﹕「項爺吩咐,小人無不遵從,嘿!以後喚我作小良便成了,小人不敢擔當給項爺喚作周兄哩!」 項少龍正容道﹕「我從沒有把周兄視作外人,你不該叫我作項爺才對。敢問養鷹有什麼秘訣呢?要多久才可培養出一隻獵鷹來,它們可幹些什麼事?」周良整個人立時神氣起來,傲然道﹕「首要之事就是相鷹,只有挑得鷹中王者,能通人性,才不致事倍功半。接著就是耐性和苦心,養鷹必須由少養起,至少要一年的時間才成。嘿!使它打獵只是一般的小道,養鷹的最高境界,是培育出通靈的戰鷹,不但可在高空追敵人,偵察虛實,還可攻擊偷襲,成為厲害的武器。」 今趟輪到項少龍興奮起來,道﹕「那就事不宜遲,周兄明天立即去找這鷹王,我派幾個人陪著你,使你行事上方便一點。」周良欣然領命。項少龍見時間差不多,道別離去,剛步出門口,周薇追上來道﹕「項大人!」 項少龍轉身微笑道﹕「周小姐有何指教?」周薇垂著俏臉來至他身前,赧然道﹕「大哥有著落了,周薇做些什麼事才好哩?」 項少龍柔聲道﹕「令兄是養鷹高手,小姐是第一流的織女,不是各司其職嗎?」周薇的粉臉更紅了,幽幽道﹕「妾身希望能侍候大人,請大人恩准。」 只看她神態,就知不是侍候那麼簡單,而是以身侍君,這也難怪她,自己確是她理想的對象,加上她又有感恩圖報的心意。項少龍微微一笑道﹕「這太委屈你了,讓我想想吧,明天再和你說。」周薇倔強地搖頭道﹕「除非項大人真的嫌棄我,怕妾身粗手粗腳,否則妾身決意終身為大人作牛作馬,侍候大人。」 給這樣秀色可餐的女孩子不顧一切地表示以身相許,要說不心動,實在是騙人的事,項少龍大感頭痛,暗忖暫時答應她吧!以後再看著辦好了。輕歎一聲道﹕「真的折煞我項少龍了,暫時照你說話辦吧!不過……」話尚未說完,周薇已喜孜孜地截斷他道﹕「謝大人恩准!」盈盈一福,轉身跑屋內。項少龍惟有苦笑著出門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十二章 飛龍神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達會面的民居時,圖先早在恭候,兩人見面,自是歡喜,經過了這大段共歷憂患的日子,他們間建立起了真正的信任和過命的交情。若非有圖先不時揭呂不韋的底牌,項少龍恐怕已死於非命。圖先笑道:「少龍你對付呂雄這一手確是漂亮,使呂不韋全無還手之餘地,又大大失了臉子。府後,這奸賊大發雷霆,把莫傲召去商量了整個時辰,不用說是要重新部署對付你的方法。」 項少龍道:「呂雄父子怎樣了?」圖先道:「呂雄雖沒像兒子般皮開肉裂,卻被呂不韋當眾掌摑,臭罵一番,顏臉無存。現在給呂不韋派了去負責造大渠的工作,並負責助他刮民脂。最高興的人是管中邪,呂雄一向不服從他的調度,與他不和,呂雄去了,他的重要性也相應提高,只要再有點表現,呂娘蓉該屬他的了。」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管中邪不過是求權求利,圖兄認為有沒有可能把他爭取過來呢?」圖先正容道:「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此人城府之深、野心之大,絕對比得上呂不韋,而且他清楚自己始終不是秦人,只有依附呂不韋,才可出人頭地。且由於連晉的事,他與你之間仇怨甚深,該沒有化解的可能,少龍還是不要在這方面白費心思了。」 項少龍點頭答應了。圖先乃老江湖,他的看法當然不會錯。圖先道:「近日我密切注視莫傲的動靜,發現他使人造了一批水靠和能伸出水面換氣的銅管子,我看是要來對付你的工具了。」項少龍心中檁然,這一著確是他沒有想及的,在田獵場中,河湖密佈,除了涇水設了木橋外,其他河道都要靠木筏或涉水而行,若有人由水底施以暗算,以莫傲製造的特別毒器,如毒針一類的事物,確是防不勝防。深吸了一口氣道:「幸好我的腿受了箭傷,什麼地方都不去就成了。」 圖先失笑道:「這確是沒有方法中的辦法,不過卻要小心,他要對付的人裡,包括了滕兄和小俊在內,若他兩人遇上不測,對你的打擊將會非常巨大。」頓了頓續道:「我雖然不知他們如何行事,但以莫傲的才智,應可製造出某種形勢,使他們有下手的機會,此事不可不防。」 項少龍暗抹了一把冷汗,他倒沒有想過滕荊兩人都會成為對方刺殺的目標,現在得圖先提醒,才知自己多麼粗心大意。圖先沉聲道:「莫傲這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躲在背後以無聲無息的暗箭傷人,又懂得保護自己,不貪虛名小利,真乃做大事的人。」項少龍道:「這人難道沒有缺點嗎?」 圖先答道:「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吧!聽說他見到寡婦清後,就有點神魂顛倒,不過這事呂不韋也無計可施,否則呂不韋自己早把寡婦清收入私房了。我尚未告訴你,呂不韋對少龍得到了紀才女,非常妒忌,不止一次說你配不上她。」又道:「比起上來,管中邪的自制力便強多了,從不碰呂府的歌姬美婢,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練習騎射劍術,又廣閱兵書,日日如是,此人意志的堅定,教人吃驚。最厲害是從沒有人知道他渴望什麼,心中有何想法。他或者是比莫傲更難應付的勁敵,若有機會就把他也幹掉,如此你我才睡可安蓆。」 項少龍聽得心驚肉跳,比起上來,自己是好色和懶惰多了。像管中邪這種天生冷酷無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莫傲至少還有個弱點,就是寡婦清。這或者足以使他喪命。圖先歎了一口氣道:「呂不韋的勢力膨脹得又快又厲害,每日上門拍他馬屁的官員絡繹不絕,兼之又通過嫪毒間接控制了太后,這樣下去,秦國終有一天會成為他呂家的天下。若非他防範甚嚴,我真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杯毒酒把他殺了。」 項少龍笑道:「嫪毒這一著,未必會是好事哩!」接著把捧嫪毒以抗呂不韋的妙計說了出來。圖先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歎道:「少龍你可能比莫傲更懂耍手段哩!嫪毒確是這種只顧自己,無情無義的人。」 項少龍心叫慚愧,問起呂娘蓉。圖先道:「在呂府內,我唯一還有點好感的就是這妮子,呂不韋另外的三個兒子都沒有什麼用,只懂花天酒地,其他兩個女兒又貌醜失寵,只有呂娘蓉最得呂不韋歡心,誰能娶得她,等若成了呂不韋的繼承人,若你能令她喜歡上你,將會教呂不韋非常頭痛。」項少龍苦笑道:「縱是仇人之女,我亦不能玩弄她的感情,何況我根本爭不過管中邪,連我都覺得他很有吸引人的魅力。」 圖先道:「管中邪若想謀取一樣東西,無論是人是物,都有他一套的手段,最難得是他謙恭有禮,從不擺架子,不像莫傲般難以使人接近,故甚得人心,連呂娘蓉身邊的人都給他收買了,呂娘蓉更不用說,給他迷得神魂顛倒,你確是沒有機會。」旋又皺眉苦思道:「但實情又似不全是這樣,自你拒婚後,三小姐反而對你因不服氣而生出了興趣,她最愛劍術高明的人物,若你能在這方面壓倒管中邪,說不定她會移情別戀。」 項少龍歎道:「那可能比由他手上奪得呂娘蓉更困難,你知否他們間有了親密的關係嗎?」圖先道:「管中邪絕不會幹這種會令呂不韋不快的蠢事。」 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道:「少龍這三天田獵之期,最緊要打醒精神做人,首要自保,莫要教呂不韋陰謀得逞,現在呂不韋前程最大的障礙就是你,千萬別對他有任何僥倖之心。」項少龍點頭受教後,兩人才分別離開。 項少龍走到街上時,剛是華燈初上的時刻,咸陽城的夜生活及不上邯鄲、大梁的熱鬧,但街上仍是行人熙攘,尤其是城中青樓酒館林立的那幾條大街,行人比白天還要多。約會的地點是咸陽城最大的醉風樓,是間私營的高級妓院,項少龍雖不清楚老是何許人,但想必然是非常吃得開的人物了。項少龍以前雖常到酒吧和娛樂場所混日子,但在這時代還是首次逛民營的青樓,不由泛 起新鮮的感覺。 穿著普通的武士服,徜徉於古代的繁華大道裡,既是自由寫意,又有種醉生夢死的不真實。四年了。小盤這秦始皇亦由一個只知玩樂的無知小孩,變成胸懷一統天下壯志的十七歲年輕儲君。現時東方六國沒有人把他放在眼內,注意的只是呂不韋又或他項少龍,但再過十年,他們將發現是錯得多麼厲害。 思間,來到了醉風樓的高牆外,內裡隱見馬車人影。守門的大漢立時把他這紅人認了出來,打躬作揖地迎他入去。尚未登上堂階,有把熟悉的聲音在後方叫嚷道:「項大人請留步!」項少龍認得是韓闖的聲音,訝然轉身,只見韓闖剛下馬車,朝他大步走來,到了他身旁後,一把扯著他衣袖往門內走去,低聲道:「好個董馬癡,把我騙苦了。」 項少龍連否認的氣力都沒有了,暗忖自己假扮董馬癡的事,現在可能天下皆知,苦笑道:「是誰告訴你的?」韓闖待要說話,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漢子,在兩位風韻極佳,打扮冶艷的年輕美女陪伴下,迎了上來,施禮道:「項大人首次大駕光臨,還有韓侯賞光,小人伍孚榮幸之至。」 右邊的艷婦笑語如珠道:「賤妾歸燕,我們樓內的小姐聽到項大人要來的消息,人人都特別裝扮,好得大人青睞哩!」韓闖失聲道:「那我來就沒有人理會嗎?」 另一個艷姝顯然和韓闖混得相當稔熟,「哎唷!」一聲,先飛了兩人一個媚眼,呢聲道:「韓侯真懂呷醋,讓妾身來陪你好嗎?」又橫了項少龍一眼道:「賤妾白蕾,項大人多多指教。」 韓闖乃花叢老手,怎肯放過口舌便宜,一拍項少龍道:「蕾娘在向項大人劃下道兒哩!否則何須要大人指教?」兩女連忙恰到好處的大發嬌嗔。伍孚大笑聲中,引著兩人穿過大廳,到內進處坐下,美婢忙奉上香茗,兩女則分別坐到兩人身旁來。 項少龍有點摸不著頭腦為何要坐在這裡時,伍孚一拍手掌,笑道:「項大人初臨敝樓,小人特別預備了一點有趣的東西,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項少龍心中好笑,暗忖貪污賄賂之事,古今如一,自己身為都騎大統領,等若咸陽城的治安防務首長,這些風月場所的大阿哥,自然要孝敬自己,好能在有起事來時得到特別照顧。韓闖笑道:「伍老真是知情識趣,項大人怎可錯失了你這麼一個朋友。」 白蕾半邊身壓到韓闖背上,撒嬌地嗲聲道:「韓侯才是真的知情識趣,我們老望塵莫及哩!」另一邊的歸燕挨了小半邊身到項少龍懷裡道:「項大人要多來坐坐,否則奴家和樓內的姑娘都不會放過你呢。」 溫柔鄉是英雄塚,項少龍深切地體會到這種滋味。他這兩年來對妻妾以外的美女退避三舍,一方面固是因心感滿足,更要是怕負那感情上的承擔和責任。這些野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即食的方式。大家擺明車馬,事後拍拍屁股即可走人,沒有任何牽掛。確可作為生活的調劑。只是項少龍初抵邯鄲時,給人扯了去官妓院,第一趟就遇上素女的事,在他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傷痕使他對青樓有種敬而遠之的下意識抗拒,更怕知道樓內姑娘們淒慘的身世。 不過這刻看來,私營的妓院與官妓院大不相同,充滿你情我願,明買明賣的交易氣氛。記起當年落魄時的苦況,若非得陶方收留,無論是殺手或男妓,可能都要被迫去做。歸燕湊到他耳邊道:「項大人為何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讓我找美美來陪你吧!男人見到她,連魂魄都掉了。」 項少龍暗忖為何「美美」這名字如此耳熟,腦筋一轉,才記起了是嫪毒的老相好單美美,就是她把烏廷威迷住了,累得他出賣了家族,慘被處死,心中一陣討厭,哂道:「有只燕子陪我便夠了,何須什麼美美醜丑呢?」白蕾嬌笑道:「原來項大人也是風流人物,哄我們女兒家的手段,比得上韓侯哩!」 韓闖笑道:「項大人真正的厲害手段,你兩個美人兒嘗到時才真知要得哩!不用像現在般生硬的吹捧了。」接著當然又是一陣笑罵。伍孚奇道:「原來韓侯和項大人是這麼熟絡的。」 項少龍和韓闖交換了個會心的微笑。這時四個美婢,兩人一組,分別捧著一把長達丈半的長槍和一個高及五尺,上平下尖的鐵盾,走進內廳。項少龍大感意外。本以為他送的必是價值連城的珍玩,誰知卻是這副兵器。伍孚站了起來,右手接過長槍,左手拏起護盾,吐氣揚聲,演了幾個功架,倒也似模似樣,虎虎生威,神氣之極。 歸燕湊在項少龍耳旁道:「這是我們醉風樓鎮邪辟魔的寶物,是三年前一個客人送贈給我們的,老知項大人要來,苦思良久,最後才想起這禮物。」項少龍暗忖那有客人會送這種東西給青樓的,定是千金散盡後,只好以兵器作抵押了。在這時代裡,寶刀一類的東西,可像黃金般使用,有錢亦未必可買到。 韓闖起身由伍孚手中接過槍盾,秤秤斤,動容道:「這對傢伙最少可值金,想不到伍老竟私藏寶物。」項少龍暗讚伍孚,以兵器送贈自己,既不落於行賄的痕跡,又使自己難以拒絕,欣然站了起來,接過長槍一看,只見槍身筆挺,光澤照人,通體精鋼鑄造,隱見螺旋紋樣,槍尖處鋒利之極,鋼質特佳,這麼好的槍,還是首次得睹。 伍孚湊了過來,指著槍身道:「項大人請看這裡,刻的是槍的定名。」項少龍這才注意到近槍柄盡端處鑄著兩個古字,他當然看不懂。幸好韓闖湊過頭來讀道:「飛龍!哈!真好意頭,項大人得此槍後,定可飛黃騰達。」 伍孚恭敬地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歸燕倚著項少龍道:「項大人啊!讓奴家親手為你縫製一個槍囊好嗎?」 項少龍取起鐵盾,舉了兩記,試出盾質極薄,偏又堅硬非常,拿久了亦不會累,心中歡喜,向伍孚道謝了。歸燕撒嬌道:「項大人仍未答奴家哩!」伍孚笑道:「項大人又沒有拒絕,限你三天內製出槍囊,那時載著飛龍神槍一併送到項大人府上去好了。」 歸燕緊挨了項少龍一下,神情歡喜。伍孚歉然道:「誤了兩位大人不少時間,兩位君上和管大人正在後園雅座等候項大人,韓侯是否和項大人一道的。」韓闖道:「我是約了太子丹來喝酒的,伍老若不介意,我想和項大人說上兩句私話。」又湊到白蕾耳旁道:「待會才輪到你。」伸手到她盛臀處重重拍了一記。 白蕾誇張地哎唷一聲。歸燕則偎入了項少龍懷裡,膩聲道:「待會記緊要奴家陪你哪!」橫了他一記媚眼,這才和伍孚、白蕾去了,還為兩人關上了門。項少龍重新坐下時,仍有點暈浪的感覺,就算對方是虛情假意,但一個這麼懂討男人歡心的美女曲意逢迎,沒有男人能不動心的。 韓闖低笑道:「伍孚這傢伙真有手段,弄了這兩個醉風樓最有騷勁的娘子來向你灌迷湯,就算明知他在討好你,我們也要全盤受落。」項少龍心有同感,想做清官確非易事,點頭道:「韓兄還未說為何知我是董馬癡哩!」 韓闖道:「有人見到你去見田單,若還猜不到你是誰,我也不用出來混了。聽說你見完他後臉色很難看,田單則匆匆去了相府找呂不韋,是否出了事呢?」項少龍對韓闖自不會像對龍陽君般信任,淡淡道:「只是言語上有點衝突吧!沒有什麼的。」 韓闖誠懇地道:「若項兄要對付田單或李園,切勿漏了我的一分。」項少龍道:「若有需要,定會找侯爺幫手。」 韓闖忽地狠聲道:「項兄認識嫪毒嗎?」項少龍記起嫪毒因偷了他的小妾,才要逃到咸陽來,點頭表示認識。韓闖咬牙切齒道:「這狗雜種忘恩負義、禽獸不如,我以上賓之禮待之,那知他不但和我最心愛的小妾夾帶私逃,還把我的小妾在途中勒死,免她成為累贅,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只是他終日躲在相府裡,使我無從下手。」 項少龍知他仍未得悉嫪毒搭上了朱姬的事,看來他在醉風樓出入,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志在嫪毒。歎道:「侯爺怕要死了這條心了,現在嫪毒到了宮內辦事,甚得太后寵愛,你若動他半根毫毛,休想能安返韓國。」韓闖劇震了一下,雙目紅了起來,射出悲憤神色,好一會後才頹然道:「兄明白了,明天我便返韓國,項兄異日若有什麼用得上兄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定不會教你失望。」又低聲道:「在邯鄲時項兄已有大恩於我,到現在兄仍是心中感激。」 項少龍想不到他會有真情流露的時候,忍不住道:「韓兄放心吧!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不出七年,嫪毒必死無葬身之地,韓兄的仇可包在我身上。」韓闖不能相信地看了他一會後,點頭道:「若這話由別人口中說出來,我必會嗤之以鼻,但出自董馬癡之口,我卻是深信不疑。」 兩人站起來時,韓闖道:「晶姊現在雖搭上了龐煖,但她真正愛上的人,卻是死去了的董馬癡,此事我亦不打算向她揭破。」項少龍心中一顫,腦海裡冒出趙國當今太后韓晶的艷容。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三卷 | 第十三章 蛇蠍美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兩名美婢引路下,項少龍經過一條長廊,踏入一座院落裡,前院的樂聲人聲,漸不可聞。雖在燈火之下,仍可看到院落裡種著很多花卉,還佈置了各式各樣的盆景,幽雅寧靜,頗具心思。院落中心有魚池和假石山,綠草如茵,蟲鳴蟬唱,使人想不到這竟是妓院的處所,就像到了家裡。那兩個領路的美婢,不時交頭接耳,低聲說話和嬌笑著,更頻頻頭媚笑,極盡挑逗的能事。 項少龍自知頗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加上堂堂都騎統領的身份,這些出來賣笑的女子,自然都以能與他攀上關係為榮了。自當上這人人艷羨的職位後,項少龍公私兩忙,接觸平民姓的工作,都讓手下去做了,今天才算親身體會「民情」,感受到都騎統領的會地位和榮耀。難怪這麼多人想當官了。像蒲布、劉巢這類依附著他的人,平時必然非常風光了。 轉過假石山,一座兩層的獨立院落出現眼前,進口處守著十多名都衛和禁衛,都是昌文君和管中邪等人的親隨,平時早見慣見熟。他們雖只能站在門外,但卻毫不寂寞,正和一群俏婢在打情罵俏,好不熱鬧。見到項少龍單人匹馬來到,肅立致敬時,都忍不住泛起訝色。項少龍在女婢報上他的來臨聲中,含笑步進燈火通明的大廳內。 寬敞的大廳內,置了左右各兩個席位,放滿酒菜。管中邪、昌平君、昌文君三人各佔一席,見他到來,欣然起立致禮,氣氛融洽。侍酒的美妓均跪地叩禮,充滿謙卑的態度。管中邪笑道:「項大人遲來,雖是情有可原,卻仍雖先罰三杯酒,好使酒意上能大家看齊,否則喝下去定斗項大人不過。」項少龍愈來愈發覺管中邪口才了得,言之有物,微笑道:「管大人的話像你的劍般令項某人感到難以抵擋,那敢不從命。」 坐好後,自有美人兒由管中邪那席走了過來,為他斟酒。項少龍看著美酒注進酒盃裡,晶瑩的液體,使他聯想到白蘭地,一時豪興大發,探手撫上側跪一旁為他斟酒的美妓香肩柔聲道:「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對面的昌平君哈哈笑道:「這真是咸陽城的奇聞,原來少龍竟是花叢裡的高手。」 昌文君插口道:「少龍自是高手,否則怎能把紀才女收歸家有,大兄說的應是青樓的老手才對。」那美妓向項少龍拋了個媚眼,含羞答答道:「奴家叫楊豫,項大人莫要忘記了。」 項少龍感到整個人輕鬆了起來。這幾天實在太緊張了,壓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現在他須要的是好好享受一下咸陽聲色俱備的夜生活,忘記了善柔,把自己麻醉在青樓醉生夢死,不知人間何世的氣氛裡。舉酒一飲而盡。一眾男女齊聲喝采,為他打氣。 坐在他下首的管中邪別過頭來道:「且慢,在喝第二杯酒前,請項大人先點菜。」項少龍愕然看著几上的酒菜,奇道:「不是點好了嗎?」眾人登時哄堂大笑。 昌文君捧著肚子苦忍著笑道:「點的是陪酒唱歌的美人兒,只限兩個,免至明天爬不下榻到田獵場去。」管中邪接口道:「樓已把最紅的幾位姑娘留了下來暫不侍客,就是等項大人不致無美食可點。」這話又惹起另一陣笑聲。 昌平君道:「我們身邊的人兒們少龍也可點來陪酒,見你是初到貴境,就讓你一著吧!」他身旁的兩女立時笑罵不依,廳內一片吵鬧。項少龍雙手正捧著楊豫斟給他的第二盃酒,啞然失笑道:「我沒有迫你讓給我呀!勉強的事就勿做,今晚我只點歸燕姑娘陪酒,因為頭更鐘響時,小便要去了。」旁邊的楊豫和三人旁邊的美妓,及跪在後方的俏婢們,一起嬌聲不依。 管中邪歎道:「項大人除非忍心仗劍殺人,否則今晚休想本樓的姑娘肯眼白白放你家睡覺。」楊豫為他斟著第三杯酒,放輕聲音道:「讓奴家今晚為項大人侍寢好嗎?」 項少龍把酒一飲而盡,苦笑道:「非不願也,是不能也,小腿傷未癒,實在有心無力,請各位仁兄仁姐體諒。」管中邪歉然道:「是我們腦筋不靈光,應全體受罰酒。」 項少龍心中暗罵,你這小子分明想借此測探我腿傷的輕重。表面當然不露痕,敬酒聲中,舉盃喝了。楊豫低聲道:「大人莫忘了還要再來找奴家。」這才跪行著,垂頭倒退管中邪的一席去,動作誘人之極。昌文君道:「有一個菜式少龍不能不點,否則我兩兄和管大人都會失望,那就是咸陽城無人會未聞芳號的單美美姑娘了。」 項少龍知管中邪正注視他對這名字的反應,好用來判斷他是否知道單美美是媚惑烏廷威一事,自然不露出任何破綻,啞然失笑道:「那我是身在咸陽耳在別處了,為何我從未聽過有這麼一位美人兒呢?」妒忌單美美的眾女登時為他喝采鼓掌,情況混亂熱鬧。管中邪咋舌道:「幸好單美美的耳朵不在這裡,否則休想她肯來了,可能以後聽到項大人的大名,她都要掩香耳以報復。人來!給項大人請歸燕小姐和單美美兩位美人來。今晚我是人,自然該以最好的東西奉客。」 這幾句話雖霸道了點,但卻使人聽得舒服,無從拒絕。俏婢領命去了。管中邪大力拍了三下手掌,廳內立時靜了下來。坐在門旁的幾位女樂師雖上了點年紀,但人人風韻猶存,頗具姿色,難怪醉風樓被稱為咸陽青樓之冠。若非他們在此地有頭有臉,恐怕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女樂師應命奏起悠揚的樂韻。大廳左右兩邊側門敞開,一群歌舞妓載歌載舞地奔了出來,輕紗掩映著內裡無限的春色,像一群蝴蝶般滿場飄飛,悅目誘人,極盡聲色之娛。項少龍細察她們,年紀都在十八、九歲間,容貌姣好,質素極佳。在這戰爭的年代裡,重男輕女,窮等人家每有賣女之舉,項少龍初遇陶方時,後者正在四處羅美女,眼前這批年青歌姬,可能都是這麼來的。 神思恍惚中,樂聲悠悠而止,眾歌姬施禮後返側堂內。美婢上來為各人添酒。門官唱道:「歸燕姑娘到!」項少龍收拾情懷,朝盈盈步入廳內的歸燕看去,暗忖這個名字應有點含意,說不定歸燕是別處人,思鄉情切下,取了這名字。 歸燕逐一向各人拜禮後,才喜孜孜走到項少龍一席坐了下來,眾女均露出艷羨神色。項少龍尚未有機會說話,歸燕已膝行而至,半邊身緊挨著項少龍,為他斟酒,笑臉如花道:「大人恩寵,奴家先敬大人一杯!」管中邪三人立時大笑起來。昌文君道:「這叫迷湯酒湯雙管齊下,少龍小心今晚出不了醉風樓,腿傷發作哩!」 歸燕吃驚道:「大人的腿受了傷嗎?」項少龍嗅著由她嬌軀傳來的衣香髮香,暗忖女人的誘惑力真不可小覷,尤其當她蓄意討好和引誘你的時候,當日趙穆便強迫趙雅用春藥來對付自己,美人計是古今管用。想到這裡,記起當說起單美美時管中邪看望自己的眼神,登時暗裡冒出冷汗。自己真的疏忽大意,若剛才的酒下了毒,自己豈非已一敗塗地。莫傲乃下毒高手,說不定有方法使毒性延遲幾天才發作,那時誰都不會懷疑是管中邪使人作的手腳了。 歸燕見他臉色微變,還以為他的腿傷發作,先湊唇淺喝了一口酒,才送至他嘴邊道:「酒能鎮痛,大人請喝酒。」項少龍見她真的喝了一口,才放下心來,在她手上也淺喝了一口。同時心念電轉。要收買青樓的姑娘來對付自己這都騎統領,絕非易事,因為那是株連整個青樓的嚴重罪行,而且必會牽起大風波。管中邪更不會隨便把這陰謀透露給別人知道。所以若要找人下手,只有找單美美這個可能性,因為她早給嫪毒迷倒了,自是聽教聽話,想到這裡,已有計較。 昌文君笑道:「歸燕這麼乖,少龍理應賞她一個嘴兒。」歸燕嬌羞不勝地「嚶嚀!」一聲,倒入項少龍懷裡,左手緊纏著他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熊腰,右手摟上他粗壯的脖子,仰起俏臉,星眸半閉,緊張地呼吸著。 給她高聳豐滿的胸脯緊迫著,看到她春情洋溢的動人表情,項少龍也不由心動,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口。眾人鼓掌喝采。歸燕依依不捨地放開了他,微嗔道:「大人真吝嗇。」又垂首低聲道:「大人比獅虎還要粗壯哩!」 門官這時唱喏道:「單美美小姐到!」大廳倏地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集中往正門處。環珮聲中,一位身長玉立的美女,裊娜多姿舉步走了進來。項少龍一看下,亦不由動容。單美美年齡在二十許間,秋波流盼、櫻唇含貝、笑意盈面。最動人處是她有種純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氣質,使男人生出要保護疼惜她的心情。相比之下,廳內眾美妓登時作了只配拱奉單美美這明月的小星點。 管樂聲適時奏了起來。單美美盈盈轉身,舞動起來。在燈火映照裡,身上以金縷刺繡著花鳥紋的襦衣裳袂飄飛,熠熠生輝,使她更像不應屬於這塵世的下凡仙女。這咸陽最紅的名妓在廳心攬衣自顧,作出吟哦躑躅的思春表情,檀口輕吐,隨著樂音唱起歌來。她的聲音清純甜美得不含半絲雜質,非常性感。 項少龍只能大約聽懂歌詞,說的是一位正沐浴在愛河的年輕女子,思念情人時,忽然收到愛郎托人由遠方送來的一疋綢子,上面織著一對對鴛鴦戲水的飾,使她既是心花怒放,又是情思難遣。配她舞姿造手,關目表情,單美美把個中情懷,演譯得淋漓盡致,連項少龍亦為之傾倒。她的氣質容色,比之紀嫣然和琴清,也只是稍遜一籌,想不到妓院之內,竟有如此絕品。 項少龍心中奇怪,像她這種色藝雙絕的美女,理應早被權貴納作私寵,為何仍要在這裡拋頭露臉呢?只聽她唱道:「裁為歡被,著以長相思,緣以結不解。」歌聲樂聲,悠悠而止,眾人魂魄歸位,轟然叫好。 單美美分向兩邊施禮,然後輕舉玉步,往項少龍走過去。項少龍提醒自己,眼前美女,實是披著仙女外表的蛇蠍,這才鼓著掌站了起來,笑道:「歡迎單姑娘芳駕?」單美美嫣然一笑,美眸飄到項少龍臉上,倏地亮了起來,閃過揉集了驚異、欣賞、矛盾和若有所思的複雜神色。 項少龍這時更無疑問,知道單美美確是管中邪和莫傲用來暗害自己的工具,否則她的眼神不會這麼奇怪。她的眼睛太懂說話了,落在項少龍這有心人的眼中,卻暴露了心內的情緒。見到項少龍,自然使她聯想起情人嫪毒,而她吃驚的原因,是他項少龍整體的給人感覺比嫪毒更要勝上一籌,更有一種嫪毒所無法企及的英雄氣魄。 單美美下意識地避開了項少龍的眼光,垂下螓首,來到項少龍另一旁,跪拜下去。項少龍偷空瞥了管中邪一眼,只見他緊盯著單美美,一對利如鷹隼的眼睛首次透射出緊張的神色,顯是發覺單美美給項少龍打動了芳心的異樣神情。項少龍俯身探手,抓著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扶了起來。 單美美仰起俏臉,櫻唇輕吐,呵氣如蘭道:「單美美拜見項大人!」旋又垂下頭去,神態溫婉,令人我見猶憐。但項少龍卻知她是心中有鬼,所以怕了自己清澈的目光。昌平君笑道:「我們的單美人是否見項大人而心動了,變得這麼含羞答答,欲語還休的引人樣兒。」 昌文君接著道:「項大人的腿傷是否立即好了。」這句話又引來堂大笑。項少龍扶著她一起坐下時,管中邪道:「英雄配美人,單美人還不先敬項大人一杯,以作見面禮。」 項少龍留心著單美美,見到她聞言嬌軀微顫,美眸一轉,不禁心中好笑,知道管中邪怕夜長夢多,迫她立即下手。莫傲這招確是高明,若非項少龍知道單美美乃嫪毒的姘頭,給害死了仍不知是什麼一事。單美美猶豫了片刻,才由廣袖裡探出賽雪欺霜的一對玉手,為項少龍把盞斟酒。看著她頭上綴著玉釵的墮馬髻,秀髮烏閃黑亮,香氣四溢,項少龍不由恨起管中邪來,竟忍心要這麼一位美麗的女孩子去幹傷天害理的勾當。 單美美一對玉手微微抖顫著。另一邊的歸燕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道:「大人忘了奴家哩!」項少龍正心有所思,聞言伸手過去,摟著歸燕的蠻腰,在她玉頰吻了一口。單美美這時捧起滿斟的酒盃,嬌聲道:「美美先喝一半,餘下的代表美美對大人的敬意,大人請賞臉。」 一手舉杯,另一手以廣袖掩著,以一個優美無比的姿態,提盃而飲,沒有發出任何聲息。項少龍留神注意,見她沒有拿盃的手在袖內微有動作,還不心裡雪亮,知她是趁機把毒藥放入酒裡。廣袖垂下,改以兩手捧盃,送至項少龍唇邊,眼光卻垂了下去。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項少龍看著眼前賸下了半盞的美酒,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他是否該當場揭破毒酒的玄虛呢?這或者是對付管中邪的最佳良機了。 (卷十三 終)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一章 咸陽風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細察單美美送至唇邊的半杯美酒,卻看不出任何異樣情狀。他才不信藥末可以不經攪拌而遇酒溶解,只是在這古時代油燈掩映的暗光下,根本難以看清楚酒內的玄虛。他旋即放棄了借揭發這杯毒酒來對付管中邪。非是此事不可行,因為只要抓住單美美,就不怕她不供出在後面使的是管中邪。問題是那等若和呂不韋公然撕破臉皮,失去了一直以來爾虞我詐的微妙形勢。 只要想想呂不韋仍有七、八年的風光日子,就知這做法如何不智。假設此事牽連到嫪毒身上,那就更複雜了。同時想到假若自己能詐作喝了這杯毒酒,那管中邪和莫傲將再不會另定奸計陷害自己,事後還會疑神疑鬼,以為自己不畏毒酒,又或單美美沒有依命行事,瞎自猜疑,豈非更妙。這些想法以電光石火的高速掠過項少龍腦際,心中已有定計。 項少龍一手取過毒酒,另一手挽著單美美動人的小蠻腰,哈哈笑道:「美美小姐須再喝一口,才算是喝了半杯。」身子背著歸燕和下席的管中邪諸人,就要強灌單美美一口酒。單美美立時花容失色,用力仰身避了開去,驚呼道:「項大人怎可如此野蠻哩!」 項少龍趁機鬆開摟著她腰肢的手,單美美用力過度,立時倒在蓆上。趁對席的昌平君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單美美身上時,項少龍手往下移,把酒潑在幾下,又藉把這蛇蠍美女扶起來的動作,掩飾得天衣無縫。單美美坐直嬌軀,驚魂甫定,說不出話來。項少龍大笑道:「累小姐跌倒,是我不好,該罰!」舉杯詐作一飲而盡。 對面的昌平君歎道:「原來項大人這麼有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美美小姐肯當眾在蓆上乖乖的躺下來。」場內自是又爆起一陣笑聲。項少龍放下酒杯,只見單美美詐作嬌羞不勝地垂下頭去,免得給人看破了她內心的驚惶,神情微妙之極。 左邊的歸燕又為他斟酒。管中邪笑道:「項大人若能忍一時之痛,今晚說不定可得到美美小姐另一次躺下來的報哩!」昌平君兄又一陣哄笑,諸女則扮出嬌羞樣兒,笑罵不休。項少龍探手再摟緊單美美柔軟的腰肢,把酒送至她唇邊,柔聲道:「這一杯當是陪罪好了!」 單美美仰起香唇,神色複雜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的把整杯酒喝了。眾人轟然叫好。另一邊的歸燕不依道:「項大人竟厚此薄彼呢!」項少龍見管中邪沒有生疑,心中大喜,道:「我這人最是公平,來!讓我侍候歸燕姑娘喝酒。」 昌文君怪叫道:「喝酒有啥意思,要嘴對嘴餵酒才成。」歸燕一聲嚶嚀,竟躺到他腿上去,一副請君開懷大嚼的誘人模樣,幸好沒有壓著後側的傷口。 項少龍眼前腿上雖是玉體橫陳,心中卻沒有很大的波動,一來心神仍在單美美和管中邪身上,暗察他們的反應;另一方面總認為歸燕只是奉命來討好自己這京城軍警首長,曲意逢迎,儘是虛情假意。歸燕的姿色雖比不上單美美,但眾女中只有侍候管中邪的楊豫可與她比拚姿色,占佔她便宜亦是一樂。於是銜了一口酒,低頭吻在歸燕的香唇上,度了過去。 歸燕嬌喘細細,熟練作地喝下去,如此仰身喝酒並不容易,可真虧了她呢。在眾人怪笑喝采下,項少龍正要退兵時,給歸燕雙手纏個瓜葛緊連,香信暗吐,反哺了半口酒過來。項少龍不由湧起銷魂滋味,放開懷抱,也運舌相迎,享受一番後,才與玉頰火燒的歸燕分了開來。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歸燕嬌柔無力地靠近了他,媚態橫生道:「項大人今晚不要走好嗎?奴家包保你腿傷不會加劇。」由於她是耳邊呢喃,這兩句話只有另一邊的單美美聽到,後者神情一黯,垂下螓首,顯是因項少龍「命不久矣」,而自己則是殺他的兇手。 項少龍吻了歸燕的粉頸,笑道:「這種事若不能盡興,徒成苦差。」又探手過去摟著單美美的纖腰,故作驚奇道:「美美小姐是否有什麼心事呢?」 單美美吃了一驚,言不由衷地道:「項大人只疼惜燕姊,人家當然心中不快了。」管中邪忙為單美美掩飾道:「項大人能使我們眼高於頂,孤芳自賞的美美小姐生出妒意,足見你的本事,今輪到我等兄們妒忌你了。」 項少龍暗罵誰是你的兄時,昌文君笑道:「這另一口酒項大人絕省不了。」項少龍暗忖一不做二不休,逗逗這兇手美人也好。遂銜了另一口酒,俯頭找上單美美的櫻唇,度了過去,事後仍不放過她,痛吻起來,陳倉暗渡中,以二十一世紀五花八門的接吻方式,對她極盡挑逗的能事。 單美美原本冷硬的身體軟化了,生出熱烈的反應。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在這種異乎常,又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下,單美美心中歉疚,反動了真情。唇分後,單美美眼角隱見淚光,顯見她以毒酒害他,亦是迫不得已。 項少龍反不想急著離去,怕人發覺幾下未干的酒漬。這時歸燕又來纏他,項少龍靈機一觸,詐作手肘不慎下把仍有大半杯的酒碰倒蓆上,蓋過了原本的酒漬。一番擾攘後,單美美出乎眾人意外的托詞身體不適,先行引退。少了這最紅的姑娘,昌平君兩兄興致大減,項少龍乘機告辭。 歸燕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把他直送到大門停泊馬車的廣場處,千叮萬囑他定要來找她,又迫他許下諾言,才肯放他到昌平君的馬車上。忽然間,項少龍亦有點愛上了這古代的「黑豹酒吧」了。 到衙署,見到值夜的滕翼,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後者也為他抹了把冷汗。滕翼歎道:「我們的腦筋實在不夠靈活,總在想莫傲的奸謀是在田獵時進行,豈知竟在今晚暗施美人計,若能知道藥性,少龍就可扮得更迫真一點了。」項少龍肯定道:「毒藥定是在田獵後才發作的。」 滕翼訝道:「三怎麼這般有把握。」項少龍道:「圖先告訴我莫傲造了一批可在水底進行刺殺的工具,該是用來對付你和荊俊的,事後若我再毒發身亡,那烏家就算想報復也無人可用了。」 滕翼大怒道:「我若教莫傲活過這三天田獵之期,便改跟他的姓。」項少龍忽然臉色大變,道:「我們一直想的都是己方的人,說不定莫傲的行刺目標包括了鹿公和徐先在內,那就糟了。」 滕翼吁出一口涼氣道:「呂不韋沒那麼大膽吧?」項少龍道:「平時該不敢如此膽大包天,可是現在形勢混亂,當中又牽涉到高陵君的謀反,事後呂不韋大可把一切罪責全推到高陵君身上,有心算無心下,呂不韋得逞的機會實在太高了。」 想到這裡,再按捺不下去,站起來道:「我要去見鹿公,向他及早發出警告。」滕翼道:「我看你還是先去見徐先,論精明,鹿公拍馬都比他不上,他若相信我們,自會作出妥善安排。」 項少龍一想確是道理,在十八鐵衛和多名都騎軍護翼下,裝作巡視城內的防務,朝王宮旁徐先的左丞相府去了。由於現在他身兼都衛統領,除了王宮,城內城外都是在他職權之內。因剛才的宴會提早結束了,所以現在只是初更時分,但除了幾條花街外,其他地方都是行人絕少,只是偶有路過的車馬。 到了左相府,徐先聞報在內廳見他,這西秦三大名將之一的超卓人物微笑道:「我早知少龍會在田獵前來見我的了。」項少龍大感愕然道:「徐相為何會有這個想法呢?」 徐先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大秦自穆公以來,躍為天下霸之一。可惜東向的出路,一直被晉人全力扼住,故只能掉過頭來向西戎用兵,結果兼國十二,開地千里。穆公駕崩時,渭水流域的大部分土地均落入我們手上。可是由那時始,直至現在建立東三郡,二多年來我們毫無寸進。究其原因,與其說出路受阻,不若說是內部出了問題。我若強大,誰可阻攔?故這仍是個誰強誰弱的問題。」 項少龍對那時的歷史不大了了,只有點頭受教的份兒。徐先談興大起,喟然道:「三家分晉後,我們理該乘時而起,可惜偏是那四十多年間,朝政錯出常軌,大權旁落亂臣手上,粗略一算,一個君被迫自殺,一個太子被拒不得繼位,另一君和母后一同被弒,沉屍深淵。魏人乘我國內亂,屢相侵伐,使我們盡失河西之地。」 項少龍開始有點明白徐先的意思,現在的呂不韋正在這條舊路上走著。無論呂不韋是否奪權成功,甚或廢了小盤,最後的結果就是秦國始終不能稱霸天下,這正是徐先最關心的事。徐先長身而起,沉聲道:「少龍!陪我到後園走走!」項少龍心內起了個疙瘩,知他必是有秘密要事須作商量。 明月高照下,兩人步入後園裡,沿著小徑漫步。徐先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秦人與戎狄只是一線之隔,不脫蠻風,周室京畿雖建於此地,只是好比覆蓋襤褸的錦衣,周室一去,襤褸依然,至今仍是民風獷野。幸好孝公之時用商鞅變法,以嚴刑峻法給我們養成守規矩的習慣,又重軍功,只有從對外戰爭才可得爵賞,遂使我大秦無敵於天下。可是呂不韋這麼一搞,恣意任用私人,又把六國萎靡之風,引入我大秦,使小人當道,群趨奉迎、互競捧拍之道,這於我大秦實是大大不利。他那本呂氏春秋我看過了,哼!若商鞅死而復生,必將它一把火燒掉。」 項少龍終於聽到在鹿公這大秦義者排外動機外另一種意見,那就是思想上基本的衝突。呂不韋太驕橫觀了,一點不懂體恤秦人的心態。他接觸的秦人,大都坦誠純樸,不愛作偽,徐先、鹿公、王齕、昌平君兄、安谷傒等莫不如是。比較起來,呂不韋、莫傲、管中邪、嫪毒等全是異類。秦人之所以能無敵於天下,正因他們是最強悍的民族,配以商鞅的紀律約束,真是誰與爭鋒。 呂不韋起用全無建樹的管中邪和呂雄,於後者犯事時又想得過且過,正是秦人最深惡痛絕的。小盤以嚴厲果敢的手段處置了呂雄,這一著完全押對了。徐先停了下來,灼灼的眼光落到項少龍臉上,沉聲道:「我並非因呂不韋非我族類而排斥他,商君是衛人,但卻最得我的敬重。」項少龍點頭道:「我明白徐相的意思了。」 徐先搖頭歎道:「呂不韋作繭自縛,以為害了大王,秦室天下就是他的了。豈知老天爺尚未肯捨棄我大秦,出了政儲君這明,所以我徐先縱使粉身碎骨,亦要保儲君直至他正式登上王座。」項少龍暗吃一驚,道:「聽徐相口氣,形勢似乎相當危急。」 徐先拉著他到一道小橋旁的石坐下來,低聲道:「本來我並不擔心,問題是東郡民變,呂不韋派了蒙驁和王齕兩人前往鎮壓,一下子把京師附近的軍隊全抽空了,現在京師只有禁衛、都騎、都衛三軍在支撐大局,形勢之險,實年來首次見到。」項少龍皺眉道:「據我所知,東郡民變乃高陵君和趙將龐煖兩人的陰謀,呂不韋沒有說清楚這事嗎?」 徐先臉上陰霾密佈,悶哼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高陵君有多少斤兩,誰都心中有數,十個高陵君都鬥不過半個呂不韋,怎會到事發時,呂不韋才猛然驚覺,倉卒應付?」項少龍心中冒起一股寒意,囁嚅道:「徐相的意思是……」 徐先斷然道:「這事必與呂不韋有關,只要呂不韋把奸細安插到高陵君的謀臣內邊,就可像扯線公仔般把高陵君控制在手上,製造出這等形勢。」再肅容道:「只要呂不韋在這段期間內,能把你和兩位副統領除掉,都騎都衛兩軍,都要落進呂不韋手內,那時你說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之所以猜到你今晚會來見我,原因非常簡單,就是假若你確非呂不韋的人,以你的才智,必會發覺不妥當的地方,少龍明白了嗎?」 項少龍暗叫好險,要取得徐先的信任確不容易,直至剛才,徐先仍在懷疑自己是呂不韋一著巧妙的棋子,或可說是多重身份的反間諜。有點尷尬地道:「多謝徐相信任。」又不解道:「縱使呂不韋手上有都騎都衛兩軍,但若他的目標是政儲君,恐怕沒有人肯聽他命令。」 徐先歎道:「少龍仍是經驗尚淺,除非呂不韋得到了全部兵權,否則絕不會動儲君半根毛髮,此乃愚不可及的舉動,可是只要他能把我和鹿公害死,再把事情推在高陵君上,那時秦室還不是他的天下嗎?蒙驁不用說了,王齕這糊塗鬼在那種情況下孤掌難明,加上又有太后護著呂不韋,誰還敢去惹他呢?」接著雙目厲芒一閃道:「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受制於人。呂不韋一天不死,我們休想有好日子過,大秦則是重蹈覆轍,受權臣所陷。」 項少龍差點呻吟起來。站在徐先的立場角度,策略上完全正確。問題是項少龍知道在小盤登基前,沒有人可要呂不韋的命。若要不了他的命,自然是自己要丟命了。此事怎博得過?只恨他不能以這理由勸徐先打消此意,難道告訴他史書寫明呂不韋不會這麼快完蛋嗎?正頭痛時,徐先又道:「只要政儲君肯略一點頭,我可包保呂不韋活不過這三天。」項少龍歎道:「徐相有否想過那後果呢?」 徐筅冷哼道:「最大問題的三個人,就是姬太后、蒙驁和杜壁。最難搞的還是杜壁,呂不韋一去,他必趁機擁立成嶠,若非有此顧慮,先王過身時,我和鹿公早動手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王齕從中反對。所以我才希望由你說服儲君,現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少龍你了。」 項少龍道:「我卻有另一個想法,首先要通過滴血認親,正式確定了儲君和呂不韋沒有半絲瓜葛,其次就是殺死呂不韋手下的第一謀士,此人一去,呂不韋便變了一隻沒有爪牙的老虎,惡不出什麼樣兒來,第三……」徐先揮手打斷他道:「你說的是否那莫傲?」 項少龍訝道:「徐相竟聽過此人?」徐先輕描淡寫道:「這點能耐都沒有,如何敢和呂不韋作對。最好把管中邪一起幹掉,那就更是妥當。只是現在的情況是你在防我,我也在防你,若非公然動手,誰奈何得了對方呢?」 項少龍知道單憑這點仍未足以打動這位智者,低聲道:「第三就是把嫪毒捧出來與呂不韋打對台,只要拖到儲君加冕之日,呂不韋這盤棋就算輸了。」徐先雄軀一震,不解道:「嫪毒不是呂不韋的人嗎?」 項少龍把計畫和盤托上,道:「我還提議儲君給呂不韋安上一個仲父的虛銜,以安他的狼子野心。」徐先深吸一口氣後,像首次認識他般打量了好一會,雙目精光閃閃道:「說到玩手段、弄詭謀,恐怕那莫傲也要讓你一點,難怪到今天你仍活得這麼健康活潑了。」 項少龍暗叫慚愧道:「幸好今晚喝少了一杯酒,否則就真不敢當徐相這句話了。」徐先追問下,他說出了今晚所發生的事。 徐先聽罷點頭同意道:「你說得對,一天不殺莫傲,早晚會給他害死。照我估計,這杯毒酒該在七天後發作,孝文王當日就是喝了呂不韋送來的藥湯,七天後忽然呼吸困難窒息致死,由於從來沒有一種毒藥可在七天後才突然發作的,所以我們雖覺得內有蹺蹊,仍很難指是呂不韋下的毒手,當然也找不出任何證據了。唉!現在沒有人敢吃呂不韋送來的東西了。真是奇怪,當日害死孝文王的藥湯,照例曾經內侍試飲,那內侍卻沒有中毒的情況?」 項少龍暗忖這莫傲用毒的功夫,怕比死鬼趙穆尚要高明數倍,要知即使是慢性毒藥,總還是有跡可,吃下肚後會出現中毒的徵兆,那有毒藥可在吞入腹內後七天才使人毒發呢?儘管在二十一世紀,恐怕亦難以辦到,除非毒藥被特製的藥囊包裹著,落到肚內黏在胃壁處,經一段時間後表層被胃酸腐蝕後,毒藥才瀉逸出來,致人死命。想到這裡,心中一動,恨不得立即折返醉風樓,查看一下自己把毒酒潑下處,會否有這麼一粒包了某種保護物的毒藥。 徐先見他臉色忽晴忽暗,問道:「你想到什麼了?」項少龍道:「我在想如何可請求徐相暫緩對付呂不韋呢?」 徐先笑道:「我徐先豈是徒逞勇力的莽撞之徒,少龍既有此妙計,我和鹿公就暫且靜觀其變。不過假若你殺不死莫傲,便輪到我們動手對付呂不韋了,總好過給他以毒計害死。」項少龍拍胸口保證道:「給我十天時間吧!說不定我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教他死得不明不白哩!」徐先愕然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二章 夜探青樓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靈巧地翻過高牆,落到醉風樓的花園裡。這時剛過了二更天,醉風樓樓之後的七、八座院落,仍是燈火通明,笙歌處處。項少龍好一會才辨認出管中邪剛才招呼他的那座雅院,只見仍是燈光燦然,不禁叫起苦來,同時亦心中奇怪,難道他走後,又用了來招呼另一批貴客嗎?好奇心大起下,他藉著夜色和花草樹木的掩蔽,無聲無息地竄了過去,到了近處時,駭然伏下,心兒忐忑狂跳。原來正門處有一批大漢在守護著,其中幾個赫然是呂不韋的親隨。 難道是呂不韋來了嗎?留心細看去,只見院落四周都有人在巡逡守衛,嚴密之極。這當然難不倒他這懂得飛簷走壁的特種戰士。察看了形勢後,他選了院落旁的一棵大樹,迅速攀了上去,再射出鉤,橫度往院落人字形的一邊瓦面上,才小心翼翼,沿滑到了簷邊,探頭由近簷頂的通風口朝內望去。 一瞥下立時魂飛魄散,手足冰寒,差點由屋頂掉了下來。只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站了管中邪、莫傲、醉風樓的樓伍孚,歸燕和單美美五個人,正在研究被移開了長几下地蓆上的酒漬。伍孚歎道:「莫先生確是奇謀妙算,先教我贈項少龍以寶物,好教他不起提防之心,又使他以為下手的是我們的好美美,誰知要他命的卻是我們的歸燕姑娘。」 管中邪道:「對莫兄的高明,我管中邪是沒話說的了。最妙是這小子還以為自己逃過大難,再不起防範之心,確是精采絕倫。」這時大門洞開,呂不韋春風滿臉,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在項少龍瞠目結舌,全身血液差點冰凝之下,單美美乳燕投懷的撲入了呂不韋懷內去,嬌聲道:「美美為呂相立了大功,呂相該怎麼賞人家哩!」 呂不韋的手由她的纖腰落到了她的隆臀上,大力拍了兩記,邪笑道:「那就讓我今晚好好酬勞你吧!」莫傲則伸手摟著歸燕道:「呂相莫忘了我們的好歸燕,若非靠她那條香舌,項少龍怎會中計。」 上面的項少龍全身發麻,差點要撲下去給呂不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天啊!自己的肚內竟有了隨時可取自己一命的毒囊,這時代又沒有開刀的手術,他項少龍豈非死定了。呂不韋此時摟著單美美,到了那片酒漬旁,俯頭細看了一後,哈哈大笑道:「任你項少龍智比天高,也要著了我呂不韋的道兒﹔卻還以為反算了我們一著,到喉嚨被藥液蝕開了個口兒時,還不知是什麼一事呢。」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動,燃起了希望。若藥囊只是黏在喉嚨處,便有取出來的機會了。管中邪道:「美美姑娘的表演才精采哩,連我都差點給她騙過了。」呂不韋俯頭吻在單美美的香唇上,弄得她咿唔作聲,春意撩人。管中邪伸手按在伍孚的肩頭上,笑道:「此事成功後,伍樓當的這個官,必定非同小可哩!」 伍孚欣然道謝後,又有點擔心地道:「那東西會不會無意間給他吐出來呢?」倚著莫傲的歸燕嬌笑道:「樓放心好了,那東西不知黏得多麼緊,若非給他的舌頭捲了過去,奴家還不知怎辦才好呢?」 莫傲接口道:「這東西最不好就是會黏在杯底,否則我的小燕子就不用犧牲她的香舌,給這傢伙大佔便宜了。」管中邪笑道:「只是佔了點小便宜吧!大便宜當然還是留給莫兄了。」一時男的淫笑,女的不依嬌嗔。 項少龍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離開,想方法把那毒丸弄掉。這一著妙計確是厲害,當時舌頭交纏,意亂情迷,那想得到竟是死亡之吻。自己亦確是大意,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識穿了單美美是他們的人,還一番造作,真要教人笑穿了肚皮。呂不韋笑道:「春宵苦短,莫先生該到小燕的香閨,好好答謝美人了。」轉向伍孚道:「伍樓今趟做得很好,我呂不韋必不會薄待你。」哈哈一笑,擁著單美美去了。項少龍知道再不會聽到什麼秘密,悄悄走了。 項少龍慘哼一聲。滕翼由他張開的大口裡,把彎曲了的細幼銅枝抽了出來,尾端的小圓片上黏著一粒烏黑色的藥丸,只有蒼蠅般大小。旁邊的陶方、荊俊、蒲布、劉巢等人齊鬆了一口氣,抹掉額上的冷汗。項少龍摸著被刮損了的咽喉,說不出話來。滕翼把毒丸移到眼前,眾人都俯近研看。荊俊狠狠道:「有什麼方法把這毒丸送進莫傲的喉嚨裡去呢?」 項少龍清了清喉嚨,沙啞著聲音道:「這毒丸若是混在酒裡,便會黏在杯底,可是在毒死莊襄王那碗藥湯裡,卻沒有這種情況。」陶方大喜道:「那即是說,只要我們得到那條藥方,當可找到其中某種藥物,可以中和它的黏性,到進入喉內才會黏著,如此一來,要毒殺莫傲再非難事了。這藥方必然會留下紀錄來的。」 滕翼一震下望往項少龍,兩人同時想起了圖先,旋又搖頭。若圖先可輕易向莫傲下毒,早把他毒死了。蒲布頹然道:「就算找到那可中和這毒丸黏性的方法也沒有用,難道捧碗藥湯去哄他喝下去嗎?」項少龍道:「這事大可隨機應變,毒丸由我隨身攜帶,再相機行事。夜了!我們盡量睡一覺好的,否則明天恐沒有精神去應付莫傲另一些陰謀詭計,二哥和小俊更要打醒十二個精神。」眾人無不同意,各自房休息。 項少龍到後堂時,不由想起了紀嫣然等眾嬌妻,神思恍惚間,嬌聲嚦嚦在耳旁響起道:「大爺來了!」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見周薇和衣躺在一角地蓆處待他來,看樣子是剛給他吵醒過來的,看她釵橫鬢亂的海棠春睡後的神態,心中大叫不妙。 自趙妮眾女送至塞外牧場後,終日與呂不韋等奸黨周旋,未免節外生枝,多生牽掛,對其他美女避之唯恐不及。對琴清如是,對嬴盈也如是。他雖答應昌平 君兄對嬴盈勉力而為,但卻是敷衍的成分居多,絕不熱心,亦自知未必鬥得過管中邪。不過都及不上眼前的周薇使他頭痛。看她行事作風,顯是自尊心極重和死心眼的人,敢愛敢恨。 幸好現在和她關係尚淺,還有轉圜的餘地,乾咳一聲道:「這麼夜了,還不去睡嗎?」周薇起身施禮後,溫柔地為他脫下外袍,欣然道:「早睡過了,現在不知多麼精神,陶公安排了最尾後那間房子給我,現在讓小婢侍候大爺沐浴好嗎?」話完雙頰早紅透了。 項少龍心中叫糟,自己已多晚沒有妻婢相陪,今晚又曾偎紅倚翠,挑起了欲情,若說不想女人,只是在欺騙自己,給她這麼以身相陪,後果實不敢想像。但如若斷然拒絕,她受得了嗎?幸好周薇要為他寬衣時,腳步聲響。項少龍頭望去,見來的是荊俊,大訝道:「小俊!有什麼事嗎?」荊俊仍以為周薇是周良的妻子,奇怪地瞪著她。 項少龍低聲吩咐周薇退避入房後,才道:「什麼事呢?」荊俊看著周薇消失處,奇道:「她怎會在這裡的?」 項少龍解釋了她和周良的兄妹關係後,荊俊雙目立時亮了起來,嘿然道:「三哥真好艷福,這周薇若非荊釵布裙,不施脂粉,艷色絕不會遜於田鳳和田貞。」項少龍心中一動,著他在一旁坐下後,笑道:「小俊對她似乎有點意思哩?」 荊俊赧然道:「三哥說笑了,小俊怎敢來和三哥爭女人?」項少龍欣然道:「她並非我的女人,假設你有意思的話,不妨用點功夫,三哥我絕不介意,還非常感激你哩!」 荊俊大喜道:「嘿!讓我試試看吧!說到哄女孩,我比以前進步多了。」項少龍道:「此事就這麼決定,你不去休息卻來找我,究竟為了什麼事?」 荊俊道:「三哥的腿還可以再出動嗎?」項少龍道:「只要不是動手過招,便沒有問題。你有什麼好意?」 荊俊道:「現在離天明尚有兩個多時辰,要殺死莫傲,這是唯一的機會。」項少龍皺眉道:「莫傲身旁能人眾多,呂不韋又在那裡,怎麼下手?」 荊俊道:「硬來當然不成,不過我對醉風樓的環境非常清楚,更知道單美美和那歸燕的閨房在那裡,只要我們能摸到那裡去,就有辦法把那顆毒丸餵入莫傲的喉嚨裡,然後再輕輕鬆鬆等待他毒發身亡,豈非大快人心嗎?」項少龍喜道:「計將安出?」 荊俊攤開手掌,現出一截三寸許黑色樹枝似的東西,得意洋洋道:「這是由迷魂樹採來的香枝,燃點後的煙只要吸入少許,立即昏昏欲睡,若在熟睡時吸入,保證掌摑也醒不過來,三哥明白了吧!」項少龍沉吟片晌後,斷然道:「你最好通知二哥,若這麼令人快慰的事少了他,我們兩個都要挨罵的。」 憑著勾,三兄悄無聲息地潛入醉風樓東,躲在花叢暗處。樹木掩映中,隱見燈光。荊俊這識途老馬道:「竹林內有四座小樓,分別住著醉風樓的四位大阿姐,就是單美美、楊豫、歸燕和白蕾,稱醉風四花,歸燕的小樓位於左方後座,只要能過得竹林這一關,就有機會摸入樓內去,若我沒有記錯,每座樓旁都種有香桂樹,躲躲藏藏應是易如反掌。」 滕翼皺眉道:「既有呂不韋在內,防守必然非常嚴密,竹樹更是難以攀椽,只要有人守著竹林間的出入口,我們怎進得去?」項少龍道:「另一邊是什麼形勢?」 荊俊苦笑道:「仍是竹林,所以這地方有個名字,叫『竹林藏幽』,只要過得這關,莫傲就死定了。」腳步聲響,兩名武士提著燈籠走了過來,邊走邊談笑著。三人屏息靜氣,傾耳細聽。 其中一人道:「這四個妞兒確是花容月貌,又夠騷勁,連我們的管大爺也動了心,留宿在那楊豫的小樓裡。」另一人道:「聽說還有個白蕾,不知她今晚是否也要陪人,若沒有的話,就由我兩兄招呼她好了。」 先前的大歎道:「你付得起渡夜資嗎?何況聽說縱有銀,她都未必肯瞅睬你哩!」直至他們去遠,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白蕾陪的該是韓闖,說不定會有機會。」 話猶未已,人聲由前院方向傳來,其中一個隱隱認得是老朋友韓闖,還有女子的嬌笑聲,不用說該是白蕾了。滕翼大急道:「怎樣瞞過那白蕾呢?」此時一群人已轉入了這條花間小徑裡,領路的是兩個提著燈籠的美婢,接著是四名韓闖的近衛,然後是摟摟抱抱的韓闖和白蕾,最後是另八名親兵。看到這種陣勢,項少龍亦是一籌莫展。 荊俊忽地湊近滕翼道:「白蕾並不認得二哥的!」項少龍靈機一觸道:「二哥可冒充太子丹的人,韓闖剛和他喝完酒。」 這時韓闖等剛路過他們藏身處,轉上直路,朝竹林方向走去。滕翼先解下佩劍,硬著頭皮竄了出去,低嚷道:「侯爺留步,丹太子命小人來有要事相告。」韓闖等整隊人停了下來,近衛都露出戒備神色。滕翼大步走去,眾人雖見到他沒有佩劍,仍是虎視眈眈,手握劍柄。韓闖放開了白蕾,冷冷道:「丹太子有什麼說話。」 滕翼心知韓闖的手下絕不會任自己靠近他們子的,遠遠立定,施禮道:「小人龍善,乃丹太子駕前右鋒將,韓侯這麼快就忘了小人嗎?」龍善是當日滕翼在邯鄲時用的假名字。 韓闖呆了一呆,醒覺過來,哈哈笑道:「記起了記起了!右鋒將請恕本侯黑夜視力不佳。」轉身向白蕾道:「小蕾兒先房去,本侯立即就來。」白蕾那會疑心,叮嚀了韓闖莫要教她苦候,偕兩個丫環先去了。 在韓闖的掩護下,三人換上他手下的外裳,無驚無險地進入了守衛森嚴的竹林裡,到了與歸燕閨樓只隔了一棵香桂樹的白蕾居所處。韓闖向三人打了個眼色,逕自登上樓上去。白蕾的四名貼身美婢,分了兩人來招呼他們。 項少龍、荊俊和滕翼怕給小婢認了出來,早向韓闖的手下關照了,其中兩人匆匆把兩婢拖了到房內去,不片晌已是嬌吟陣陣,滿樓春聲。在韓闖布在樓外的親衛放哨把風下,三人先後攀上桂樹,到了歸燕的小樓瓦頂處。房內傳來鼾聲。若論飛簷走壁的身手,項滕兩人都及不上荊俊,由他覷準機會穿窗進房,頃刻後莫傲的鼾聲變成了沉重的呼吸。 項少龍示意滕翼留在屋頂,自己翻了進去。荊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順利的手勢。項少龍心中大喜,竄了過去。在幾頭的油燈映照下,荊俊已捏開了莫傲的大口,項少龍忙取出毒丸,以銅枝送入他的喉嘴裡,肯定黏個結實後,正要離去時,足音在門外響起。項少龍和荊俊大吃一驚,同時跨過榻上兩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牆角里。 敲門聲響,有人在外面道:「莫爺!呂相有急事找你。」莫傲和歸燕當然全無反應。項少龍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腳處捏了一記。幸好荊俊的迷暈香只夠讓莫傲昏上一陣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聲,醒了過來。那人又喚道:「莫爺!」 莫傲剛醒過來,頭腦昏沉地道:「什麼事?」叫門的手下道:「呂相剛接到了緊急消息,刻下正在樓下等候莫爺。噢!呂相和管爺來了。」 項少龍和荊俊暗叫不妙,卻苦在莫傲已坐了起來,想冒險逃走都辦不到。幸好呂不韋的聲音在門外道:「我們在外廳等你。」莫傲推了推歸燕,見她毫無反應,在她雪白的胸脯捏了一把,才起身穿衣,腳步不穩地推門外出。今次輪到項少龍和荊俊兩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了房門處,貼耳偷聽。 呂不韋首先道:「剛接到消息,短命鬼項少龍竟去了找徐先,商量了整個時辰,才返烏府去。哼!莫先生認為他們會弄些什麼陰謀出來呢?」莫傲顯然因曾受迷魂香的影響,腦筋遠及不上平時靈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太高興下多喝了點酒,我頭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沒事的了。」接著是斟茶遞水的聲音,聽聲息,外面應只有呂不韋、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會後,呂不韋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雜種會在最後一天晚獵時才毒發呢?沒有了高陵君襲營的掩飾,任誰都會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了。」莫傲舒了一口氣,道:「呂相放心,我曾找了十多個人來作實驗,保證時間上不會出差錯。」 管中邪笑道:「沒有了項少龍,他們必然陣腳大亂,而我們則是準備充足,到時我們先護著儲君和太后渡河,等輪到鹿公和徐先時,就弄翻木橋,再在水底把他們刺殺,乾手淨腳,誰會懷疑我們呢?」呂不韋道:「最怕是徐先和項少龍等先發制人,提前在這兩天內動手,我們就要吃大虧了。」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一天沒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虛實,他們那敢動手,以免徒便宜了高陵君。諒他們的膽子仍沒有這麼大。」呂不韋道:「現在最頭痛就是政兒,他似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呂不韋的親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賤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兒說個清楚,她都一口拒絕了。又不肯接受封我為攝政大臣的提議,哼!嫪毒恁地沒用,連這些小事都辦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關鍵處仍是項少龍,有了他,太后就不用完全倚賴呂相了。」莫傲啞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計,既可討太后歡心,使她接受封呂相為攝政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門內偷聽的荊項兩人好奇心大起,暗忖這莫傲果是詭計多端。呂不韋大喜追問。莫傲笑道:「只要讓太后知道呂相和項少龍再無嫌隙,就可消除了她心中疑慮。所以只要化解了她這個心結,她對呂相自會言聽計從了。」管中邪微帶不悅道:「莫兄不是又要娘蓉佯作嫁給項少龍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個只有三天命的人爭風呷醋吧!」接著壓低聲音道:「呂相明天可請太后親自宣佈三小姐和項少龍的婚事,同時把呂相封為攝政大臣﹔把這兩事而為一,等若明示太后只要肯讓呂相坐上此位,就拿最疼愛的女兒出來作為保證項少龍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太后為了項少龍,自然會讓步的,當然還要著嫪毒下點工夫。」 室內的項少龍到這刻仍未弄得清楚攝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別,但照想該是進一步削去小盤的自權了。管中邪再沒有出言反對。呂不韋欣然道:「這確是妙計,中邪!由你對娘蓉做點工夫吧!這妮子最聽你的話,上趟你教她來大鬧一場,她的表演真是精采絕倫了。」室內的項少龍這才知道呂娘蓉進來大吵大鬧,破壞婚議,竟是有預謀的行動,不由心中大恨。 呂娘蓉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不用再對她有憐惜之心了。正如荊俊所說,玩玩她也好,等若向呂不韋和管中邪各捅一刀。呂不韋道:「事情就這麼決定,快天光了!」項少龍兩人那敢再聽下去,慌忙離去。想不到神推鬼使下,竟得到了這麼關鍵性的情報。整個局勢立時不同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三章 田獵大典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天尚未亮,韓闖被迫拖著疲乏的身體,好掩護項少龍等離開醉風樓。到了街上,兩批人分道揚鑣。到烏府,天已微明,項少龍三人那敢怠慢,匆匆更衣,滕荊兩人先返衙署,準備田獵大典的諸般事宜,項少龍則趕赴王宮。途中遇上徐先的車隊,被徐先邀上車去,原來鹿公亦在車內,當然是在商討應付呂不韋的方法了。兩人雖全副獵裝,卻無盛事當前的興奮。鹿公見他兩眼通紅,顯是一夜沒睡,點頭道:「少龍辛苦了。」 項少龍欣然道:「身體雖累,心情卻是愉快的。」徐先訝道:「少龍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知又有什麼新的進展呢?」項少龍壓低聲音,把昨晚夜探青樓,聽到呂不韋三人陰謀與密議的事說了出來。兩人大歎精采難得。 鹿公拍腿叫絕道:「黏到了喉嚨的毒丸都教少龍弄了出來,可見老天爺對我大秦確是另眼相看。」徐先道:「既是如此,我們就依少龍之議,以嫪毒制呂不韋,實行以毒攻毒。說真的,呂不韋治國的本領確是不錯,就讓他得意多幾年,到將來儲君登位,再把他收拾好了。」 鹿公道:「但在這期間我們須牢抓軍權,用心培養人材,對付起這傢伙來時,就更得心應手了。」項少龍道:「小將有一建議,就是王剪。」 徐先笑著打斷他道:「這個不用少龍提醒,我們早留心此子,讓他再歷練多點時間吧!唉!王齕老得有點糊塗了,好應由後生小子取代。」鹿公顯然心情大佳,笑語道:「少龍是否準備接收呂娘蓉這個女妞,好氣死呂不韋和那管中邪呢?」 項少龍失笑道:「為這事頭痛的該是他們了。」徐先道:「但攝政大臣的權勢非同小可,那時他等若儲君,沒有他點頭,什麼政令都批不下來。」 項少龍道:「徐相還記得我提過那『仲父』的虛銜嗎?就拿這來騙騙呂不韋,三天後莫傲歸天,那時輪到他陣腳大亂,加上嫪毒又當上內史,呂不韋到時才知是什麼一事呢。」此時車隊進入王宮,三人都心懷大暢,恨不得立即過了未來的三天,好看看惡人有惡報那大快人心的結果。 項少龍原本沉重緊張的心情,已被輕鬆歡暢的情緒替代。好!就讓老子拿這些人開心一下,連鹿丹兒和嬴盈這兩個靠向了管中邪的丫頭也不放過,如此生命才更多采多姿哩! 王宮教場上旌旗飄揚,人馬薈聚。有份參加田獵者,若非王侯貴族,就是公卿大臣的親屬家將,又或各郡選拔出來的人才,人人穿上輕袍帶革的獵裝,策騎聚在所屬的旗幟下,壯男美女,一片蓬勃朝氣,人數約在五千人間。一萬禁衛,則分列兩旁,準備護衛王駕,前赴獵場。昌平君、昌文君和管中邪三人忙個不了,維持著場中秩序。 項少龍離開馬車後,騎上疾風,領著十八鐵衛,以閒逸的心態,感受著大秦國那如日初昇的氣勢。其中一枝高舉的大旗書了個「齊」字,使項少龍記起了「老朋友」田單,不由心中好笑。若呂不韋告訴田單已經收拾了他的話,田單不但白歡喜一場,還會疏於防範,教自己更有可乘之機。 徐先、呂不韋、鹿公等宿將大臣,均聚集在校閱台的兩側,貴客如田單、太子丹等亦在該處,卻見不到韓闖,想來他該是起程國了。最觸目的是嬴盈等的女兒軍團,數個花枝招展的武裝少女,別樹一幟地雜在眾男之中,不時和旁邊的好事青年對罵調笑,帶來滿場春意。但最惹人注意的卻非她們,而是他自己的嬌妻美婢和琴清,她們沒有旗幟,在數十名家將擁衛下,站在一側,使得遠近的人,不論男女都伸頭探頸地去看她們過人的風采。 紀嫣然和琴清當然不在話下,烏廷芳、趙致和秀夷亦是千中挑一的美女,而田貞田鳳這對連他也難以分辨的姊妹花,也是教人歎為罕見,議論紛紛。項少龍那按捺得住心中的情火,策馬來到眾女旁,笑道:「你們這隊算作什麼軍哩?」紀嫣然等紛紛奉上甜蜜的歡笑。琴清反神色冷淡道:「太后特別吩咐,要我們這三天陪她行獵,項大人說該算什麼軍呢?」 項少龍見她神態冷淡,猜她是因自己上次惡作劇討她便宜,惹怒了她,又或對自己這登徒浪子生出鄙視之心。暗歎了一口氣,淡淡一笑,沒有答話,來到烏廷芳和趙致間問道:「寶兒呢?」烏廷芳興奮得俏臉通紅,嬌笑道:「真想抱同他去打獵,卻怕他受不起風寒,只好留在清姊處由奶娘照顧了。」 趙致道:「項郎啊!讓我給你介紹兩位新奶娘好嗎?」後面的田氏姊妹立時玉頰霞燒,不勝嬌羞,看得項少龍心頭火熱、想入非非時,秀夷在馬上湊過來道:「項郎啊!今晚到我們帳內來好嗎?大家想得你很苦哩!」項少龍食指大動,忙點頭答應。 此時鼓聲急響,只見小盤和朱姬在禁衛簇擁下,登上檢閱台。全場登時肅然致禮,齊呼我王萬歲。田獵在萬眾期待下,終於開始了。田獵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嗍筐錚昊帘W頻礎Q贗揪疏灟p銼銵數琅願叩卮Γu婪堆廈堋?p>  為了顯示勇武的國風,小盤朱姬一律乘馬,在禁衛前呼後擁下,領頭朝田獵場開去。呂不韋、徐先、鹿公、王綰、蔡澤等公卿大臣,則伴在小盤和朱姬左右。項少龍陪著烏廷芳等走了一會後,李斯特意墮後來找他。兩人離開官道,沿路側並騎走著。李斯低聲道:「每趟當我見到琴太傅時,都覺得她比紀才女更動人﹔但當見到紀才女時,又感到琴清及不上她。現在終於能同時看到她們了,才明白什麼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項少龍道:「李兄今天的心情很好哩!」李斯搖頭道:「只是苦中作樂吧!這三天田獵外弛內張,危機重重,小的心情可以好得到那裡去。」 仔細打量了項少龍一會後,續道:「項兄昨晚定是睡得不好,兩眼紅筋密佈,又聲音嘶啞,教人擔心。」項少龍苦笑道:「我根本沒有睡過,何來睡得好不好呢?至於聲音嘶啞,則是因喉嚨給刮傷了,但若沒此一傷,就要小命不保了。」接著簡要的說出昨晚驚險刺激,峰路轉的經過。 李斯聽得不攏嘴來,興奮地道:「待會定要告訴儲君,唉!我愈來愈佩服項兄了。」又道:「難怪剛才呂不韋來向太后和儲君稟告,說要把女兒嫁與項兄,請太后和儲君作,太后當然高興,儲君和我卻是大惑不解,原來個中竟有如此微妙境況。嘿!項兄當不會拒絕吧!」 項少龍失笑道:「你說我會嗎?」兩人對望一眼,齊聲暢笑。李斯道:「我大秦一向慣例,是在田獵時頒布人事上的安排和調動,或提拔新人。項兄向儲君提議封呂不韋為仲父之計,確是精采,既可堵住他的口,又可使他更招人猜疑。儲君準備當太后再迫他任命呂不韋為攝政大臣時,就以此法應付。」 項少龍這時眼角處瞥見管中邪策馬?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矗↘ㄒS鴉疤獠磽砭t薰亟粢T氖慮檣稀9苤行八涫且煌礱凰A釆l認釕倭駖示珥A怵鷊棡n鑭乩吹較釕倭硪槐擼粉{蚶釧勾蚋穌瀉簦姨`詰潰骸襖畬筧俗勻牘秉衾恣瞳挫[潛閔儆芯□諄纗襶q謎餿澮~蠹腋煤煤鎂劬哿恕!畢釕倭N鬧幸歡An碘飴啦晃シ粢l耆瘏}菩ˇ蹋o匭胍岳樏惌O琳庋r娜巳ヶJ□釧梗拷惟迅店器腰牆翊溫啦晃チQp珥勘曛扆噊楓蠾齖Y我鄖叭疵揮邢爰按說隳兀?p>  說到底,皆因己方缺乏了一個像莫傲般頭腦清明的謀士。李斯本是最佳人選,但由於要助小盤日理萬機,分身不得。想到這裡,不由想起紀嫣然,禁不住暗罵自己空有智比孔明的賢妻,也不懂事事求教,讓她發揮。管中邪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項大人為何心神恍惚呢?」項少龍生出頑皮作弄之心,向李斯打個眼色後,道:「管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李斯有點明白,一聲告罪,歸隊去了。管中邪訝道:「項大人有什麼話要和卑職說呢?」項少龍歎道:「剛才李長使來告訴我,呂相有意把三小姐下嫁於我,說不定今天就會由太后正式頒布。但我卻知三小姐傾心的是管兄,坦白說吧!無論我將來和管兄各自立場如何,但對管兄的胸襟氣魄和劍術都是衷心佩服的,亦不會計較管兄異日因立場不同與我對立﹔要嘛就明刀明槍拚個高下。所以只要管兄一句說話,我項少龍立即去向太后和儲君表明立場,不敢誤了三小姐的終身。」 管中邪本來雙目厲芒閃閃,聽畢後沉吟不語,臉上透出複雜的神色。項少龍亦心中佩服,因他大可一口否認,自己也拿他沒法。但那樣就顯出他是睜眼說謊的卑鄙小人了。現在形勢之微妙,除了局內的幾個人外,誰都弄不清楚。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務要置對方於死地,那已是暗著來做的公開事了。 在管中邪看來,項少龍已有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內,誰都救不了他,只是項少龍自己以為已避過大難吧了。故此項少龍這麼表白心,擺明不欲以此來佔呂娘蓉的大便宜,亦可見項少龍乃真正的英雄,不會因自己以毒計害他而利用呂娘蓉來打擊自己。他管中邪豈能無愧於心。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等待這最強對手的反應。 管中邪忽地苦笑起來,道:「虛飾的話我管中邪不想說了,不過三小姐下嫁項兄一事,卻非是我可以作的,更不可因我而破壞。有所求必有所失,人生就是如此。三小姐年紀尚幼,好使性子,但憑項大人的本領,定可使她甘心相從,項大人莫要再為此心煩了。」一聲告罪,拍馬去了。 項少龍心中暗歎,圖先說得不錯,管中邪始終非是正人君子,縱對著自己這個在他認為必死的人,仍不肯說一句半句真誠的話,可見他是如何無情。不過這正是他所預期的,當三天後他項少龍尚未死,而呂娘蓉則成了自己的未過門妻子,偏又是管中邪勸呂娘蓉接受這安排的,那時他的悔恨,將對他造成心理上嚴重的打擊。 當年他在他師連晉手上把烏廷芳和趙雅橫刀奪了過來,就使連晉失去理智,進退失據下,為他所乘。想不到同一的情況,會在管中邪身上重演。那時他會採取什麼激烈的行動呢?想到這裡,忙趕上紀嫣然,好向她詳述一切。 琴清、紀嫣然諸女,正與太后朱姬走在一塊兒,談笑甚歡,再前點就是小盤和呂不韋等人的行列了。項少龍怕見朱姬,惟有隨在後側,找機會。有人叫道:「項大人!」項少龍別頭望去,見到嫪毒離開內侍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s攪慫ョ憤駏Q詞├瘛O釕倭囓銡歇廊壞潰骸星S筧松癲煞裳錚o厥槍僭撕嗤疇恕!?p>  嫪毒壓低聲音道:「全賴項大人厚愛提攜,儲君更明言是項大人全力舉薦小人的。」接著興奮起來道:「儲君這兩天會正式任命小人作內史,以後與項大人作的機會可多著哩!」 項少龍知他的感激出自真心。對嫪毒來說,要的只是權力財富,那管服侍的對象是何人。以前要聽呂不韋的話,只是為了得到晉身的機會。對他這寡情薄義、心毒如禽獸的人來說,那會念呂不韋的舊情。項少龍低聲問道:「呂相知悉此事嗎?」嫪毒忿然道:「他昨天才知道,還在太后跟前大發脾氣,幸好給太后頂了去。」 項少龍故作愕然道:「嫪兄陞官發財,他理該高興才對,怎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呢?」嫪毒狠狠道:「他當然不會說反對我當內史,只說我因犯事入宮,如今連陞數級,必會惹人閒言。嘿!說到底,還不是想我這一生都要當奴僕。」 項少龍心中暗喜,知道他和呂不韋的矛盾終於明顯化了,正容道:「嫪兄放心,我已在徐相和上將軍前為你打點過,保證他們會支持嫪兄。」嫪毒目瞪口呆道:「嘿!這......這......。」竟是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忍住肚內的笑聲,沉聲道:「呂不韋就是這樣的人,你的官愈大,太后和儲君愈看重你,他就更妒忌你。但嫪兄暫可放心,一天他除不去我項少龍,便無暇理你。」嫪毒渾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這時田貞看到了他,墮後來會。項少龍拍了拍嫪毒的肩頭,才迎了上去。嫪毒這粒對付呂不韋的種籽,終於發芽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四章 才女施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涇水西岸營帳連綿,旌旗似海。項少龍和紀嫣然、烏廷芳、趙致、田氏姊妹置身在王營所在的平頂小丘上,俯覽遠近形勢。今趟雖非征戰,但行軍立營,無不依據軍規兵法。在六國中,以秦人最重武力,男女自幼習武不在話下,對於行軍佈陣,更是人人熟習。 由於這裡地勢平坦,平原廣澤,無險可恃,所以設的是方營。小盤所據的木寨為中軍,等於指揮總部,寨內有近二十個營帳,小盤和朱姬兩帳居中,其他營帳住著王族內侍,又或像琴清這類身份特別,又與王室親近的人。以木寨為中心,平頂丘左右兩旁的營帳名為左右虞侯,分由昌平君和昌文君率禁衛駐守,屬由小盤直接掌握的機動兵力,負責中軍的安全。 至於其他人等,分東西南北四軍,布成方陣,眾星拱月般團團圍著中軍,作其屏衛。至於項少龍的都騎軍,則在遠方設營,遙遙護著整個方營,有點似戍邊放哨的味兒。除中軍外,營帳十個一組,每組間均留下可供八馬並馳的走道。每軍的中心處,又留下大片空地設有馬欄和練習騎射的廣場,讓田獵者舒展筋骨,又或比拚騎術,射箭練劍,非常熱鬧,有點像個遊藝大會。 此時離黃昏田獵的時刻仍有兩個多時辰,人人興高采烈,聚集在六個大廣場處戲耍。王營下方的廣場,變成了嬴盈等女兒軍的天下,有意追求這批刁蠻秦女的年輕貴胄,都擁到這裡來找機會,其盛況自非其他騎射場可比。一時馬嘶人聲,響徹三千多個營帳的上方。 長風拂來,旗幟獵獵作響,倍添軍旅的氣氛。紀嫣然已知道了近日發生的所有事故,微笑道:「高陵君來襲時,必會先使人燒王營的木寨和離河最遠的營帳,由於近日吹的是東南風,火勢濃煙迫來時,我們惟有渡河往涇水北岸去躲避。」項少龍和諸女看著橫跨涇水的兩道木橋,都生出寒意,若這兩道橋樑給破壞了,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縱使橋樑仍在,一時間亦不容那麼多人渡過,所以登不上橋的人只好各自游往對岸去,在那種混亂的形勢下,呂不韋要刺殺幾個人,確非難事。可以預想到時管中邪會「大發神威,鎮定從容」地護著朱姬和小盤由橋上撤走,而項少龍則「毒發身亡」,事後管中邪還「立下大功」,莫傲這條毒計確是無懈可擊。 際此春雨綿綿的時節,放火非是易事,但高陵君乃是內奸,其營帳正是在王營下東南方的一處營帳內,弄點手腳乃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此法確是可行。尤其那時正值田獵的重頭戲登場,大部分人均到西狩山進行晚獵,防備之心最弱,乃偷營的最佳時刻。若昌平君兄都給幹掉,可能禁衛軍的指揮權亦會被呂不韋搶了過去。 項少龍吁出一口涼氣道:「嫣然真厲害,一眼就看穿了高陵君的策略,所以只要密切監視,看看高陵君或呂不韋的人何時為營帳塗上火油一類的東西,就知道他們發動的時刻了。」紀嫣然得夫婿讚賞,喜孜孜地以甜笑贈。蹄聲響起,昌文君策馬而至,嚷道:「我們到下面騎射場去趁熱鬧啊!」 諸女頭往他望去,這傢伙正狠狠地瞪著紀嫣然和諸女,露出傾慕迷醉的神色,並欣然道:「諸位嫂子福安,唉!我對少龍真是妒忌得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烏廷芳聽得「噗哧」嬌笑,露出比鮮花更艷麗的笑容,道:「昌文君忙完了嗎?」 昌文君裝出個忙得透不過氣來的表情,道:「太后和儲君剛安頓好了,琴太傅被太后召了去說話,囑小將來通知各位嫂子。」項少龍打了個呵欠,道:「你去趁熱鬧吧!我想營好好睡上一覺。」 昌文君哈哈一笑,策馬由項少龍和紀嫣然間穿了進去,探手牽著項少龍的馬韁,硬扯他奔下坡去,招呼諸女道:「我們玩耍去了!」諸女看到項少龍被扯下去的無奈表情,嬌笑連連中,策馬追去。 「颼!」的一聲,三枝勁箭連珠迸發,正中三步外箭靶紅心處,圍觀的近千男女,爆起一陣喝采聲。射箭的嬴盈得意洋洋地環視全場,嬌叱道:「下一個輪到誰啊?」眾男雖躍躍欲試,但珠玉在前,假若不慎失手,就要當場出醜了,一時間沒有人敢應她。管中邪哈哈笑道:「我們女兒軍的首席射手神箭一出,誰還敢來獻醜?」 嬴盈得他讚賞,忙飛了他一個媚眼,看得諸公子心生妒意,卻更是沒有人敢行險一試。項少龍剛下馬,看到嬴盈箭法如此厲害,倒吸了一口涼氣。要射中紅心,他自問可以辦到,但三箭連珠發射,就沒有把握了。難怪嬴盈如此自負。眾女兒軍看到項少龍,均露出不屑表情,可是看到紀嫣然,卻無不露出既羨且妒的神色。 鹿丹兒排眾而出,嚷道:「項統領的腿傷好了嗎?聽說你擋箭的劍術天下無雙,不知射箭的功夫又是如何呢?」近千道目光,立時落在項少龍身上,然後移到他身旁的紀嫣然身上。紀嫣然當然知道項少龍的箭法非其所長,更明白秦人重武,假若項少龍托傷不出,對他的形像大有損害。一聲嬌笑,解下外袍,露出內裡素白的緊身勁裝,輕舉玉步,來到場心處,以她比仙籟還好聽的聲音道:「先讓嫣然試試好嗎?」 她那種慵慵懶懶,像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偏又是綽約動人的風姿,不論男女都給她勾出了魂魄來。語畢,呆看著她玲瓏浮凸,優美曼妙至無可挑剔的體態的諸男,才懂得歡呼喝采。嬴盈狠狠地瞪了紀嫣然兩眼,才有點不忿地把強弓遞與紀嫣然。紀嫣然見她腳下擺出馬步,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悠然但又迅捷的探手抓著強弓一端,使了下巧勁,嬴盈尚未有機會發力時,強弓已落到這美麗得令她自愧不如的才女手上。 今趟連管中邪都露出驚異之色。項少龍旁邊的昌文君低聲道:「煞煞我妹子的傲氣也好!」嬴盈想不到紀嫣然會看破自己的陰謀,失措地退到鹿丹兒旁。 在場的都騎軍內奔出了兩人來,榮幸地向紀嫣然奉上長箭。紀嫣然仍是那副若無其事,漫不經心的俏美模樣兒,嘴角掛著一絲可迷倒天下眾生的笑意,背著三步外的箭靶,接過三枝長箭,夾在指隙處。全場肅靜無聲。倏地紀嫣然旋風般轉過嬌軀,在眾人瞠目結舌下,三枝勁箭連珠迸發,一枝接一枝向箭靶流星逐月般電射而去。發第一箭時,她仍是背著箭靶,只是反手勁射,到第三箭時,才變成正面對著。 「篤!」的一聲,第一枝箭命中紅心,接著兩枝箭都分別命中前一箭的尾端處,神乎其技處,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登時把嬴盈的箭技比了下去。全場立時采聲雷動,久久不竭。紀嫣然心恨嬴盈和鹿丹兒等「欺負」夫君,眼尾也不看她們,向眾觀者施禮後,凱旋而歸。項少龍卻知道這個「仇」愈結愈深了。 此時有近衛來報,儲君要召見項少龍。進入木寨的大閘時,一隊女將策馬由後方馳來,帶頭的赫然是呂娘蓉,其他都是她的貼身女衛。呂娘蓉看到他時,神情複雜,小嘴驕傲地翹了起來,故意加鞭,旋風般由項少龍旁進去了。項少龍不由對她生出鄙夷之心。此女明知自己「吞了毒丸」,仍對自己沒有絲毫同情之心,可知虎父無犬女,她也好不到那裡去。哼!遲些她就會知道滋味了。 營前的空地處傳來開氣揚聲的叱喝聲,原來小盤在射箭,呂不韋、徐先、鹿公、昌平君等一眾大臣將領,則在旁助威喝采。李斯見他到來,移到他旁道:「是時候了!」項少龍當然知道李斯指的是取血以「不認親」一事,看李斯神色緊張,明白他正在擔心小盤說不定真會是呂不韋的兒子,那就糟透了。項少龍擠到站在後方的鹿公和徐先身旁,摸出取血的針,向兩人打了個眼色。兩人的呼吸立時深重起來。 小盤這時射了十多箭,有四枝正中紅心,其他都落在紅心附近,已超出他平日的水準了,難怪群臣喝采。其實只要他射中箭靶,各人已非常高興了。王賁向他奉上另一枝箭時,小盤見到了項少龍,轉身舉著大弓興奮地走過來,欣然道:「太傅!寡人的成績還不錯吧!」項少龍知他在給自己製造取血的機會,致禮道:「若儲君多用點手,少用點眼,成績當會更好。」 小盤訝道:「射箭最講究眼力,多用點手又是什麼意思呢?」這時不但小盤不解,其他人都不明白項少龍在說什麼,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去。呂不韋旁的呂娘蓉和莫傲,都狠狠盯著他。項少龍恭敬地請小盤轉過身去,藉著糾正他的姿勢,把針尖輕輕地在他頸側的血管刺了下去,由於小盤運動後血氣運行,一股鮮血立時湧出,流進針尾的小囊去。由於他身後是徐先、鹿公和昌平君,他三人固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人卻都看不到。 小盤「唉!」了一聲,往後頸摸去,故意道:「有蚊子!」項少龍反手把針塞入徐先手裡,道:「儲君莫要分心,射箭之道,手眼固須配,但以手瞄卻勝過以眼瞄,這是由於眼看到目標後,還要通知自己的心,再由心去指揮手,隔了多重。但若以手去瞄準的話,便少了這重重阻隔,看!」隨手拔出五根飛針,閃電般往二步外的箭靶擲去。 眾人那想得到他是擲針而非射箭,齊感愕然時,五枝飛針一排的釘在箭靶上,中間的一根正中紅心,針與針間相隔均是一寸,分毫無誤。這結果連項少龍也沒有夢想過。他的飛針絕技雖然著名,但各人仍是首次目睹。只看他能在二步的距離達到如此神乎其技的準繩,就可知他不但手勁驚人,還定有獨特的手法,否則休想辦到。 呂不韋父女和莫傲同時露出駭然之色。這時眾人才懂得喝采叫好。呂不韋和莫傲對視一笑,顯是想起項少龍命不久矣,無論如何厲害都不用擔心了。小王賁興高采烈地想去拔飛針,好送給項少龍,小盤見狀喝止道:「讓飛針留在靶上,寡人要帶宮內作個紀念,這三天就讓它們像現在那樣好了。」小盤露出崇慕之色,道:「難怪太傳的飛針如此既快且準,原來是用手的感覺去擲。」 項少龍雖成了都騎統領,可是仍是職兼太傳,故可教導小盤這儲君。項少龍暗察呂不韋和莫傲時,亦有留心呂娘蓉,只見她眼內驚異之色久久不退,顯然被自己這一時忘我下露的漂亮一手所震懾,坦白說,若要蓄意而為下再擲一次,他反全無把握了。說真的,他平時練針時,也是以眼去瞄準,只有剛才方是用手去瞄。 鹿公讚歎道:「少龍這一手飛針,可說是空前絕後了。」呂不韋呵呵笑道:「蓉兒!現在你該知項大人的本領了。」呂娘蓉垂下俏臉,以免讓人看到她矛盾複雜的神色。 小盤乘機道:「太傅請到寡人帳內一談!」領著李斯,返營去了。項少龍待要跟去,鹿公扯著他道:「見完儲君後,即到我營帳來。」又向他打了個眼色。 項少龍一時間不明他究竟是已取得呂不韋那滴血,還是另有事商討,帶著疑問去了。王帳內,小盤歎道:「太傅這手飛針絕技,定要傳我。」李斯亦道:「難怪項大人能屢脫險境,實非僥倖,這些飛針比弩箭更難閃躲,更不用說拏劍去擋格了。」 項少龍在厚軟的地毯坐了下來,苦笑道:「儲君和李大人不用誇獎我,昨晚我剛從鬼門關打了一個轉來,那卻全靠僥倖了。」小盤訝然追問下,項少龍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小盤聽到高陵謀反的事和呂不韋的陰謀,勃然大怒道:「這兩人的膽子一個比一個大,視寡人究如何物?」 李斯忙道:「儲君息怒,項大人對此事必有妥善應付之法。」小盤望向項少龍,後者點頭道:「既知高陵君叛黨襲營的時間,我自可調動兵馬,將他們一打盡。教他們全無用武之餘地。而營地這邊,微臣希望儲君能親自掛帥,調軍遣將,一方面把高陵君的人全體成擒,另一方則把呂不韋制個貼伏,露上一手,那以後還有人敢不把儲君放在眼內嗎?」 這番話可說對正小盤這未來秦始皇的胃口,他最愛由自己一顯手段顏色,點頭道:「項大人果是胸有成竹,不知計將安出?」項少龍道:「這事須憑精確情報和當時的形勢釐定,微臣會與李大人保持聯繫,摸清了形勢後,再由儲君定奪。」接著暗裡向他打了個眼色。 小盤心中會意,知道屆時項少龍會把詳細計劃奉上,再由自己發號施令,心中大喜,小臉興奮得紅了起來,點頭道:「就照項卿家所奏請的去照著辦吧!」接著道:「今天太后對寡人說,呂不韋要把最疼愛的三女兒委身於項卿家,寡人還以為呂不韋轉了性子,原來其中竟有如此狠辣的陰謀。哈!莫傲這傢伙死到臨頭仍不自知,真是笑破寡人的肚皮了。」 李斯和項少龍聽他說得有趣,知他心情大佳,忍不住陪他捧腹笑了起來。此時門衛報上嫪毒求見,三人忙收止笑聲,看著嫪毒進來跪稟道:「太后有請儲君。」小盤眼中射出鄙夷之色,道:「知道了!內侍長請,寡人立即就來。」 嫪毒退出帳外後,小盤壓低聲音道:「項卿家是否準備迎娶呂不韋的寶貝女兒呢?」項少龍冷笑道:「呂不韋若見我死不了,絕不會把女兒嫁我,不過此事由他頭痛好了。」 小盤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寡人知道怎麼辦的了!」長身而起。項李兩人忙跪伏地上。小盤趨前扶起項少龍,湊到他耳邊道:「師傅小心了,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天地將了無生趣。」這才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五章 豈是無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那滴血由囊尾流出來,從針孔滴在碗內的藥水裡。接著徐先把載著呂不韋血樣本的針囊掏出,湊到碗口上,卻不立即把血滴下去。眾人看著小盤那滴血在藥水裡化作一團,都露出緊張神色。在鹿公這座帳營裡,擠了十多人,全部是軍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還有王陵、賈公成、王族的雲陽君嬴傲和義渠君嬴樓等,可見小盤是否呂不韋所出,極會影響到軍方是否支持他。 項少龍擠在圍觀的人裡,問道:「呂不韋這滴血怎得來的呢?」雲陽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射箭,鹿公和王將軍則在旁詐作斗玩,取了血他還不知是什麼一事呢。」 鹿公這時那有興趣聽人說話,沉聲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裡去。帳內鴉雀無聲,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處,呼吸不暢。血滴落入水裡,泛起了一個漣漪,然後碰上小盤原先那團血液。像奇蹟般,兩團血立時分了開來,涇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樣子。眾人齊聲歡呼。項少龍立感身輕似燕。未來就是這麼可怕,明知小盤必過此關,但身在局中,總是不能自已。 項少龍的私帳裡,紀嫣然諸女小心翼翼的為項少龍清洗傷口和換藥時,滕翼來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項少龍大喜道:「在哪裡?」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邊由懷裡掏出帛圖,邊說笑道:「秦人的所謂田獵,對我這打了十多年獵的人來說只是一場鬧劇,裡內的虎狼都要被嚇走了。」項少龍助他拉開帛圖,笑道:「二哥為何不早點告訴我連老虎都早給嚇得要避難,那我就準備大批虎耳,以十倍價錢出售,讓這批業餘的獵者不致空手而,保證供不應求,大大賺他娘的一筆。」 紀嫣然諸女立時爆出震營哄笑。滕翼捧腹道:「業餘獵者!這形容確是古怪。」項少龍喘著氣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個洞裡?」 滕翼一呆道:「竟給三誤打誤撞碰對了。」指著圖上離營地五十里許的一處山巒續道:「這山林木深茂,位於涇水上游,有七個山洞,鄉人稱之為『七穴連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們藏在那裡,也休想可找得著他們。我們只知他們在那裡,但卻沒法把握到他們有多少人。」 烏廷芳天真地道:「二哥真是誇大,把整個山封鎖了,然後放火燒林,不是可把他們迫出來嗎?」項少龍最愛看烏廷芳的小女兒家嬌憨態,微笑道:「春霧濕重,這時候想燒林該是難比登天,噢!」 一手抓著烏廷芳打來的小拳頭,他仍口上不讓道:「除非燒的是烏大小姐的無名火,那又自作別論。」紀嫣然失笑道:「我們的夫君死而復生,整個人都變得俏皮了。」 趙致伏到烏廷芳背上,助她由項少龍的魔爪裡把小拳頭拔來。滕翼探頭察看著他的傷口痊癒的情況,邊道:「不過他們若離開七穴連珠,絕逃不過我們的荊家獵手。嘿!我看該出動我們的兒郎,讓他們多點機會爭取實戰的經驗了。」 項少龍伸手按著滕翼肩頭,笑道:「這等事由二哥拿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陽,否則形勢就更複雜了。嘻!橫豎在呂不韋眼中,我只是個尚有兩天半命的人,無論我在這兩天半內做什麼,他都會忍一時之氣,還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懷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瞞著朱姬,在這種情況下,我若不去沒事找事,就對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來的這條毒計了。」 趙致正助紀嫣然半跪蓆上為他包傷口,聞言嗔道:「項郎你一天腿傷未癒,我們姊妹都不容你去逞強動手。」項少龍故作大訝道:「誰說過我要去和人動手爭雄?」秀夷嬌笑道:「該不會又想去勾引誰家的美女呀?」 紀嫣然啞然笑道:「夷妹、致妹他在耍弄你們啊!快向他進攻,看他會不會逞強動手。」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帳門處烏言著報上道:「琴太傅到!」 項少龍心中浮起琴清的絕世姿容,就在這剎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這麼開懷的原因,就是終成功算計了莫傲。此人一日不除,他們都休想有好日子過。自把毒丸送到他的咽喉處後,他們立即如釋重負,連一向嚴肅的滕翼亦不時談笑風生。不過世事無絕對,莫傲一天未斷氣,他們仍須小心翼翼,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 此時田貞田鳳兩姊妹剛為項少龍理好衣服,琴清沉著玉臉走進帳內來。與琴清交往至今,這美女還是首次找上項少龍的「地方」來,他這時泛起的那種感覺頗為古怪。不過監貌辨色,卻似是有點兒不妙。烏廷芳歡呼道:「清姊又不早點來,我們剛來了一場大決戰哩!」紀嫣然心細如髮皺眉道:「清姊有什麼心事?」滕翼則和琴清打過招呼後,乘機告退。 琴清在紀嫣然對面坐了下來,輕輕道:「我想和你們的夫君說兩句話。」諸女微感愕然,紀嫣然亭亭起立,道:「過河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在外面備馬等候你們。」語畢領著烏廷芳、趙致、秀夷和田氏姊妹等出帳去了。 項少龍訝然望著琴清,道:「什麼事令太傅這麼不高興哩?」琴清瞪著他冷冷道:「琴清那敢不高興,還應恭喜項大人,娶得了呂不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呢!」 項少龍這才知道是什麼一事,心下暗喜她竟然會吃醋了。啞然失笑道:「琴太傅誤會了,這事內情錯縱複雜,呂不韋既不想把女兒嫁我,我也不會要這種女人為妻。」琴清愕然道:「那為何太后告訴我,呂不韋請她頒布你們的婚事,又說你同意了呢?」項少龍微笑看著她,柔聲道:「這說來話長,琴太傅能否信任我一趟呢?田獵後你便可由嫣然處得知事情始末了。」 琴清緊繃著俏臉,不悅道:「為何項大人說話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藏頭露尾,你當琴清是什麼人?」項少龍原是言者無心,但聽者有意的「那聽者」,竟心中一蕩,衝口而出道:「琴太傅希望是我項少龍的什麼人呢?」 琴清左右玉頰立時被紅暈全佔,大嗔道:「項大人又想對琴清無禮嗎?」項少龍立時想起那天摟著她小蠻腰的醉人感覺,乾咳一聲道:「項少龍怎有這麼大的膽子。」 琴清見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處,更是無地自容,螓首低垂,咬著唇皮道:「你究竟說還是不說?」項少龍看著她似向情郎撒嬌的情態,心中一熱,移了過去,挨近她身側,把嘴湊到她晶瑩似玉的小耳邊,享受著直鑽入心的陣陣髮香,柔聲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傳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這樣的和你說話兒。」 琴清嬌軀輕震,連耳根都紅透了,小耳不勝其癢地顫聲道:「項大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是琴清首次沒有避開他,項少龍大感刺激,那還記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說還是不說呢?」 琴清不敢看他,微一點頭。項少龍強制心中那股想親她耳珠的衝動,卻又忍不住盯著她急促起伏的胸脯,輕輕道:「因為呂不韋已使人對我下了毒,估量我絕活不過這兩天,所以才將女兒許配與我,還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測,就沒有人懷疑他了,至少可瞞過太后。」琴清劇震一下,俏臉轉白,不顧一切別過頭來,差點便兩唇相碰。 項少龍嚇得仰後半尺,旋又有點後悔地道:「教琴太傅受驚了。幸好我識破了他的陰謀,破去了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呂不韋卻懵然不知,仍將女兒嫁我,事後定然千方計要悔婚,那時太后就知他在騙她了,所以我才佯作應允。」琴清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捧著胸口猶有餘悸道:「差點嚇死人家了。」旋又俏臉生霞,那情景有多動人就那麼動人。 項少龍欣然道:「多謝琴太傅關心。」琴清雖紅霞未退,神色卻復正常,微微淺笑,溫柔地道:「算我今趟怪錯你吧!便與你剛才想藉故對我無禮兩下扯平。但以後卻不許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癢的。」 項少龍心神俱醉,笑著點頭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對你無禮,我會考慮一下,遲些再告訴你我的決定好嗎?不過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傳於二耳。」琴清「噗哧」嬌笑,嫵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這人哪!真教人拿你沒法。」 項少龍陪她站了起來,攤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為我動氣就謝天謝地了。」琴清幽幽歎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麼事都不和琴清說清楚,不迫你就不肯說出來。是了!剛才你一擲五針的事,已傳遍軍營,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帳內出來時,就見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飛針。」接著垂首輕輕道:「項大人可否送一根飛針給琴清呢?」 項少龍毫不猶豫探手腰間,拔出一根飛針,自然地拉起她不可觸碰的纖美玉手,塞在她掌心裡,柔聲道:「再恕我無禮一次好嗎?」琴清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大窘下抽玉手,嗔道:「你……」 項少龍手指按唇,作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指外面,表示怕人聽到,才笑道:「這就是不想我項少龍把琴太傅當外人的代價了。以後我有空就來找你說心事話兒,什麼有禮無禮都不理了。」琴清現出個沒好氣理睬他的嬌俏神情,往帳門走去,到了出口處,停了下來,冷冷道:「你有手有腳,歡喜來找琴清,又或不來找琴清,誰管得了你!」這才把嬌軀移往帳外。 項少龍搖頭苦笑,看來他和琴清雙方的自制力,都是每況愈下,終有一天,會攜手登榻。雖然屆時後果可想而知,但若能和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情」,不也是非常浪漫迷人嗎? 田獵的隊伍緩緩渡河。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兩道臨時的木橋,現在共有四道橋樑。獵犬的吠叫聲響徹平原,養有獵鷹者都把鷹兒送上天空,讓它們高空盤旋,揚威耀武。項少龍想起周良的戰鷹,對這些獵鷹更是大感興趣,暗忖著遲些弄頭來玩玩,又有實用價值,該算有建設性的玩意。 紀嫣然諸女隨琴清去加入朱姬的獵隊,他自己則去伴小盤卸駕出獵。這些日子來,他和朱姬都盡量避免見到對方,免得尷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嫪毒嫉忌他。當他抵達岸邊時,小盤在群臣眾衛簇擁下,渡過涇水。項少龍和十八鐵衛趕到隊尾,遇上殿後的管中邪。項少龍笑道:「還以為管大人加入了女兒軍團哩!」 管中邪知他暗諷自己整天和鹿丹兒及嬴盈混在一起,淡然道:「公務要緊,再不把她們趕跑,恐怕項大人要降罪於我了。」項少龍心中一檁,知道他因決定除去鹿公,認為鹿丹兒對他再無利用價值可言,故語氣冷淡。至於嬴盈,本是他以之聯結昌平君兄的棋子。不過若項少龍、鹿公等在高陵君來襲時被殺,那負責安全的禁衛和都騎兩軍均不能免罪,呂不韋定會借此革掉昌平君兄和一眾都騎將領,好換上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反而是都衛軍留守咸陽,與此事無關,可以置身事外。故此管中邪這無情的人,亦再沒有興趣理會嬴盈了。莫傲想出來的毒計,均非他項少龍應付得了。今次佔在上風,可說全因幸運而已!管中邪見他不作聲,以為他不高興,忙道:「項大人一擲五針,力道平均,確教人大為傾佩。」項少龍漫不經意道:「彫蟲小技吧了!」 這時兩人並騎馳過木橋,蹄聲隆隆作響。平原長風吹來,項少龍精神一振,這時太陽往西山落下去,陽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黃。管中邪道:「差點忘了,呂相有事找項大人呢。」項少龍應了一聲,馳下木橋,往前方大旗處追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六章 野火晚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涇水東岸的平原廣及裡,一望無際,其中丘巒起伏,密林處處,河道縱橫,確是行獵的好地方。過萬人來到這大平原,只像幾群小動物,轉眼就分開得遠遠的,各自覓獵物。小盤這隊人數最多,由於其中包括了朱姬和王族的內眷,公卿大臣,故只是流連在離岸不遠處湊熱鬧,應個景兒。 呂不韋領著項少龍馳上一座小丘,看著一群獵犬狂吠著往下面一座密林竄去,後面追著小盤、王賁和貼身保護的昌平君兄與一眾禁衛,欣然道:「我和太后說了,待會野宴時,由她親自宣佈少龍和娘蓉的婚事。」項少龍不由佩服起他的演技來,仍是如此迫真自然。呂不韋問道:「少龍該沒有異議吧!」 項少龍道:「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三小姐。」呂不韋呵呵笑道:「我最歡喜少龍的謙虛,待我搬到新相府後,立即擇日為你兩人成親,好了卻這樁心事。」 項少龍心中暗笑,到時你這奸賊就明白什麼是進退維谷的滋味了。只看看他們奸父毒女的狼狽樣子,已心懷大快。呂不韋又道:「高陵君方面有什麼動靜?」項少龍作出擔心的樣子道:「我已著人暗中監視他,不過卻發覺不到他另有伏兵,或者是我們多疑了。」 呂不韋道:「小心點總是好的,這事全交給你處理了。」接著輕輕一歎道:「少龍!你是否仍在懷疑我的誠意呢?」 項少龍猝不及防下,呆了一呆,囁嚅道:「呂相何出此言?」呂不韋苦笑道:「少龍不用瞞我了。那晚中邪請你到醉風樓喝酒,見到你把單美美敬的酒暗潑到幾下去。唉!你以為那是毒酒嗎?」 項少龍心中叫絕,卻不能不應,也以苦笑報道:「正如呂相所言,小心點總是好的吧?」兩人對望一眼後,齊聲笑了起來。呂不韋按在項少龍肩頭上,喘著氣笑道:「娘蓉成了你項家的人後,少龍就是我的好女婿了,那時該可放心喝酒了吧?」 項少龍暗叫厲害,呂不韋這番話一出,既可使自己相信單美美那杯根本不是毒酒,只是自己多疑。又可在自己「臨死」前騙得他項少龍死心塌地。不用說這也是「真正快要死的」莫傲想出來的妙計,免得他和徐先等先發制人,壞了他的陰謀。想到這裡,真心的笑了起來。 星月覆蓋下,營地洋溢一片熱鬧歡樂的氣氛。狩獵來的收穫,都給燒烤得香氣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廣及數里的營地照得溫熱火紅。獵獲最豐的十個人,都被邀請到王營接受朱姬和小盤的嘉賞,並出席王營的野宴。秀夷不愧是職業級的獵人,收穫最佳,烏庭芳、趙致和田氏姊妹興高采烈的取去泡製野味,紀嫣然則和琴清在一旁喁喁細語。 項少龍循例和昌平君兄巡視了王營,提醒守衛莫要樂極忘形,稍有疏懈。滕翼和荊俊這時來了。由兩人處知道自己烏家精兵團這支奇兵已進入了戰略性的位置,監視著高陵君的人。項少龍放下心來,與兩人商量妥當後,正要去找徐先,剛踏入寨門,就給嬴盈截著。這妮子神色不善,冷冷道:「項少龍!你隨我來!」 項少龍摸不著頭腦的隨她走下山坡,到了營帳重重的深處,廣場處傳來的人聲和掩映的火光,份外顯得此地暗黑幽清。嬴盈靠著營帳,狠狠地瞪著他。她的秀髮垂了下來,仍未乾透,身上隱隱傳來沐浴後的香氣,不用說都是在附近的河溪作美人出浴。他心中同時想起各種問題。自認識嬴盈後,雖被她糾纏不清,恩怨難解,但由於公私兩忙,他從沒有認真去想兩人間的關係。這刻去了莫傲這心魔,他才有餘暇思。 若站在與呂不韋對敵的立場上,他理該不擇手段的由管中邪手上把嬴盈奪了過來。橫豎在這人人都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多她一個實在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她長得如斯美麗誘人。到那時他和昌文君兄的關係將更密切了,秦國軍方和王族更會把他視作自己人,亦對管中邪造成打擊。因為假若鹿公等死不了,昌平君兄又沒有罷職,管中邪當然會爭取嬴盈,好借姻親的關係去鞏固自己在咸陽的地位。 至於鹿丹兒,由於鹿公的反對,管中邪不無顧忌,此事怕連朱姬都幫不上忙,但嬴盈便沒有這些問題了。無論是他或管中邪去娶嬴盈,都是基於策略上的考慮。想到這裡,不由心中苦笑。這刁蠻女孩與善柔是完全不同類型,純粹是年輕任性的青春少女,性情變換不定,加上驕寵過度,較之眾妻妾不可同日而語。他現在就要正面和管中邪衝突了,他那有閒情去和管中邪爭風呷醋。 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腦際時,嬴盈惱恨地道:「項少龍!我嬴盈是否很討你的厭,找你較量時,總是推三推四,又賴腿傷不便。怎麼在儲君前卻能表演飛針絕技。現在誰都知道你不給面子人家了,這筆賬該怎麼和你算?」項少龍恍然大悟,知她在看了自己那手超水準的飛針後,心中生出愛慕之情。表面雖是來興問罪之師,暗裡卻隱存投降修好之意,所以才要撇開其他女兒軍,獨自前來找他。 項少龍踏前兩步,到離她不足一尺的親密距離,氣息可聞下,微笑道:「好吧!算我不對,不過腿傷確非憑虛捏造,我大可脫下褲子給你檢查!」嬴盈俏臉飛紅,跺足大嗔道:「誰要檢查你?我要你再擲給我們看。」 項少龍大感頭痛,若擲不上次的水準,他就要露出虛實了,苦笑道:「今天我擲針時,傷口又迸裂了開來,讓我們找別的事兒玩吧!」嬴盈果然對他態度大有好轉,天真地道:「那玩什麼好呢?」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蕩,想起她兄長曾說過秦女上承遊牧民族的遺風,婚前並不計較貞操,而嬴盈更是風情得很,眼光不由落在她比一般同年紀女孩豐滿多了的胸脯上,道:「你的營帳在那裡?」嬴盈整塊俏臉燒了起來,大嗔道:「你在看什麼?」退後了小半步,變成緊貼後面的營帳。 項少龍啞然失笑道:「那個男人不愛看女人的身體,嬴大小姐何用大驚小怪?這樣吧!初更後我到你的營地來找你,到時給足你面子,好讓你出了這口氣。」嬴盈高興起來,笑靨如花道:「一言為定了。」 項少龍俯前細看她那對美麗的大眼睛道:「到時不要又布下陷阱來害我,哼!」嬴盈明知這男人對自己驕人的酥胸意圖不軌,仍挺起胸脯不屑地道:「誰有閒情去害你哩!記著了!假若你失約的話,嬴盈一生一世都會恨你的。」 項少龍運力一勾,嬴盈嬌呼一聲,嬌軀往他倒過來,高聳的胸脯立時毫無保留地貼上他寬敞的胸膛。但她卻沒有責怪他,橫了他一眼後道:「我的營帳在王營之西,旗是紫色的,帳門處繡了一朵紫花,切莫忘了。」再甜甜一笑,小鳥般飛走了。項少龍想不到這麼輕易與她和解,喜出望外,暗忖難怪秦人這麼歡喜田獵,因為田獵正是求偶的絕佳時節也。 晚宴的場所選上了露天的曠野,四周是林立的營帳、木寨和寨壁。小盤和朱姬的席設在北端,其他三方擺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與席間滿插著火把,烈火熊燒,充滿了野火會的氣氛。酒當然是這種場不可缺的東西,食物則全是獵獲物,飛禽走獸,式式俱備,肉香盈鼻,感覺上火辣辣的,別饒風味。 除了高陵君和田單托詞不來外,所有王族公卿全體出席,其中除了像鹿丹兒、嬴盈、紀嫣然這類貴胄將官的親屬外,就是田獵時表現最佳的入選者了。紀嫣然、烏廷芳、趙致與秀夷四女與琴清同席,累得連鹿公都不時要朝這居於朱姬左側處的首第三席望過來,其他定力差得多的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首席處坐的是太子丹和徐夷則,不時和朱姬談笑著。紀嫣然仍是那副舒逸閒懶的風流樣兒,像不知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小盤還是初次持這麼大場面又是別開生面的宴會,正襟危座,神情有點不大自然。但最緊張的仍要數坐在朱姬後側侍候的嫪毒,因為朱姬剛告訴他:待會儲君會公佈擢升他為內史的事了。不過最慘的卻是項少龍,被安排到小盤右側呂不韋那第一席處,一邊是呂不韋,另一邊則是木無表情的呂娘蓉和管中邪,莫傲則照例沒有出席,既因職份不配,也免惹人注目。 各人先向小盤祝酒,由呂不韋說了一番歌功頌德的話後,接著小盤舉盞敬群臣,宴會就這麼開始了。呂不韋起立向隔了徐先那席的鹿公敬了酒後,坐下來向小盤道:「聽說儲君你射下一頭大雁,此乃天大吉兆,我大秦今年必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了。」小盤欣然舉杯道:「右相國,寡人和你喝一杯。」呂不韋忙舉杯喝了。 旁邊的項少龍看得心中喝采,呂不韋的演技固可取得終身成就獎,小盤大概亦可以得個最佳男角獎,因為他正是這戰國時代的真正角。管中邪的聲音傳來道:「項大人待會在儲君持的晚藝會上,肯否再表演一趟五針同發的驚世秘技?」項少龍心中暗罵。別過頭去,立時發覺他兩人正夾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呂娘蓉那種尷尬僵硬的氣氛,先向呂娘蓉點頭微笑,才對管中邪道:「獻醜不如藏拙,我還未看過管大人鐵弓的威力,管大人會否償我所願呢?」 心中暗笑,今晚不愁你管中邪不顯示實力,好在秦人前露上一手,就像他那五根仍插在箭靶上的飛針。管中邪哈哈一笑道:「只要項大人吩咐,下屬怎敢不從命,若非大人腿傷了,真想和大人切磋兩招,享受一下受高手指教的樂趣。」他這麼一說,項少龍猜到管中邪會於晚宴後在坡下騎射場舉行的晚藝會上一展身手了。後面的呂不韋俯近項少龍背後向呂娘蓉道:「娘蓉你給爹好好侍候項大人。」 呂娘蓉白了項少龍一眼,淡然道:「項大人可沒有和娘蓉說話啊!」呂不韋大力拍了拍項少龍肩頭,責怪道:「少龍!快給我哄得娘蓉開開心心的。」 項少龍感到朱姬和紀嫣然、琴清等人都在注視著他們,更感渾身不自然,苦笑道:「我曉得了。」呂不韋和管中邪都各自找人鬥酒談笑,好給他們製造機會,可說是「用心良苦」了。項少龍望向呂娘蓉,剛好她也朝他看來,項少龍勉強擠出點微笑道:「三小姐今天獵到了什麼來呢?」 呂娘蓉本亦擠出了點笑容,待要說話,豈知與項少龍灼灼的目光甫一接觸,立即花容黯淡,垂下頭去,搖了搖頭道:「今天我沒有打獵的興致。」項少龍心道:「算你還有點良心吧!心中懂得不安。」口上卻道:「不是我項少龍破壞了三小姐的興致吧?」 呂娘蓉嬌軀微顫,抬起俏臉,打量了他兩眼,神情複雜矛盾。在火光下的呂娘蓉,更見青春嬌艷,比得上嬴盈的美麗,只是身材體態沒有嬴盈般惹人遐思。忽感不妥,原來呂娘蓉一對眸子紅了起來,淚花愈滾愈多。這時呂不韋也發覺到了,焦急道:「娘蓉!要不要帳歇歇?」 呂娘蓉倏地站了起來,引得朱姬、小盤、琴清、紀嫣然諸女和鹿公、徐先這些有心人,眼光全落在她身上時,哭著道:「我不嫁他了!」言罷不理呂不韋的叫喚,掩面奔往後方的營帳去。但由於野宴場猜拳鬥酒的吵鬧聲凌蓋一切,知道這事發生的人只屬有限的少數,沒有引起廣泛的注意,更沒影響到現場的氣氛。呂不韋和管中邪呆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沒入營帳間的暗黑裡,均呈無可奈何之態。 反是項少龍對她略有改觀,暗忖她終和乃父不同,做不慣這種騙人的事,同時猜到她對自己非是全無好感。嫪毒此時奉朱姬之命走了過來,請呂不韋過去,後者向管中邪打了個眼色,才應命去了。管中邪剛要去呂娘蓉,給項少龍一把抓著,道:「讓她去吧!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管中邪臉上露出個古怪神情,坐席上,苦笑道:「項大人說得對!」 呂不韋這時走了來,沉聲道:「暫時取消婚事,遲些再說吧!唉!少龍!我不知該怎麼說了。」項少龍卻是心中暗喜,詐作黯然道:「呂相不用介懷。嘿!我想......。」 正要找藉口溜走時,嫪毒來了,今趟是要請項少龍過去。項少龍最怕見朱姬,聞言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到朱姬席旁時,朱姬淡淡道:「少龍不用多禮,請坐!」項少龍在她左後側處蹲坐下來,低聲道:「太后有何賜示?」 瞥了一眼坐在朱姬後方五步許處的嫪毒,正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但由於場內吵聲震天,理應聽不到他們那種音量。朱姬受了嫪毒的滋潤,更是容光煥發、艷色照人。幽幽的目光注在他臉上,歎了一口氣道:「少龍!你和政兒都變了。」項少龍想不到朱姬會這麼說,嚇了一跳道:「太后!」 朱姬微怒道:「我不想聽言不由衷的話,唉!你們是否心中都在怪我呢?」後一句語氣又軟化下來,帶著幽怨無奈。項少龍生出感觸,自己其實確可以使她避過嫪毒的引誘,只是基於命運那不可抗拒的感覺,又不能以自己代替嫪毒,才放棄了這個想法,使朱姬泥足深陷,心中豈無愧意。一時說不出話來。朱姬湊近了點,以蚊蚋般的聲音道:「每次我都是把他當作了是你,明白嗎?」 項少龍虎軀一震,往她望去。朱姬秀眸一紅,避開了他的目光,語氣復平靜道:「項統領可以退下了!」項少龍怔了半晌,才退呂不韋那席去。尚未有機會和呂管兩人說話,鹿丹兒和嬴盈手牽著手跳跳蹦蹦的走了過來,要拉管中邪到她們的貴女群中去鬥酒,但目光卻在他項少龍身上打轉。 管中邪那有心情,婉言道:「我奉了項大人之命,待會要活動一下。」接著向項少龍道:「項大人若想看末將獻醜,就要代我接過兩位小姐的挑戰了。」 項少龍害怕呂不韋追問自己和朱姬說了什麼話,哈哈一笑道:「管大人真會說話!」轉身隨二女由席後的空地,繞往另一端去。鹿丹兒大感意外,毫不避嫌地挨著他,邊行邊道:「算你識相,我們講和好嗎?」 項少龍心中好笑,知道嬴盈並沒有把剛才和自己的事告訴這個刁蠻女,瞥了嬴盈一眼後,正要說話時,前方有人攔著去路,原來是昌文君和荊俊兩人。荊俊笑道:「兩位大小姐想灌醉我三哥嗎?得先過了我這關才成。」兩女見他左手提壼,右手持杯,停了下來,齊叫道:「難道我們會怕了你小俊兒?」 項少龍想不到荊俊和她們這麼稔熟,猜到荊俊定曾撩惹過她們。昌文君向項少龍笑道:「項大人收到了小妹和丹兒的紅花嗎?」兩女的俏臉立時飛紅,狠狠瞪了昌文君一眼。鹿丹兒叉腰嗔道:「給他有用嗎?一個跛子做得出什麼事來?」 項少龍一頭霧水地道:「什麼紅花?」荊俊怪笑道:「花可以給三哥,行動則由我這小代為執行。」兩女齊聲笑罵,俏臉都興奮得紅紅的,在火把光掩映下更是嬌艷欲滴。 昌文君湊近項少龍解釋道:「這是我們大秦的風俗,田獵之時,未嫁少女若看上心儀男子,便贈他一朵手繡的紅花,持花者三更後可到她帳內度宿,嘿!明白了吧!」項少龍想不到秦女開放至此,說不出話來,目光卻不由逡巡到兩女身上。嬴盈跺足嗔道:「二哥你只懂亂說話。」 鹿丹兒卻媚笑道:「我還未決定把花送誰,待晚會時再看看吧。」項少龍大感刺激,秦女的開放,確非其他六國能及,向荊俊笑道:「小俊!丹兒小姐在提點你了。」 昌文君道:「那是否由你這五取花,實際行動卻由你執行呢?」嬴盈和鹿丹兒雖被三個男人大吃其豆腐,卻沒有介意,只作嬌嗔不依,教人更涉遐想。荊俊最愛對美女口花花,笑道:「若我得到兩位美人兒的紅花,就把嬴小姐的送給三哥,丹兒姑娘的就留下自享,噢!」 鹿丹兒一腳往他踢去,荊俊原地彈起,仰後一個倒翻,兩手一壼一杯,竟沒半點酒淌下來,四人都看呆了眼。右方晚宴仍在熱烈進行著,二多人鬧哄哄一片,他們這裡卻是另有天地。昌文君還是初睹荊俊的身手,吁出一口涼氣道:「只這一手,丹兒就要把紅花送你了。」鹿丹兒驚異不定地瞪著荊俊道:「小俊猴兒!再翻兩轉來看看。」 荊俊臉上掛著一貫懶洋洋惹人惱恨的笑意,了眼放肆地打量著鹿丹兒道:「若你變了雌猴,我就扮雄猴帶你到樹上翻觔斗。」鹿丹兒怒叱一聲,搶前揮拳猛打,荊俊竟一邊飲酒,一邊閃躲,你追我逐下,沒入營帳後去了。項少龍看得心中大動,荊俊雖非秦人,卻是自己和王剪的結拜兄,又有官職,說不定鹿公會同意他和鹿丹兒的交往呢。 鹿丹兒這般年紀的女孩最善變,她對管中邪生出興趣,只是基於崇拜英雄的心理,若荊俊有更好表現,又有鹿公支持,加上兩人年紀相若,又都那麼愛鬧,說不定玩鬧下生出愛情,那就可化解管中邪利用鹿丹兒來與秦國軍方攀關係這著辣招了。 此時鐘聲敲響,全場肅靜下來。三人立在原地,靜聽小盤說話。小盤挺身而立,先向母后朱姬致禮,才公佈今天田獵表現最出色的十位兒郎,全部封為裨將,立准加入隊伍。那十位年青俊彥大喜,趨前跪謝君恩,宣誓效忠。接著小盤從容不迫地宣佈了一連串的人事調動,包括了升騰勝為新設的外史,嫪毒升為內史的事。 有些大臣雖覺嫪毒作內史有點不妥,但見嫪毒乃太后身邊的紅人,鹿公徐先等又沒反對,誰敢作聲。然後「戲」來了,小盤先頌揚了呂不韋設置東三郡的功績,最後封呂不韋為「仲父」,還說了一大串有虛榮而無實質的職責,不用說都是由李斯這超級頭腦創造出來的了。先不說呂不韋權傾秦廷,只要徐先和鹿公這兩個最德高望重的人沒有異議,此事立成定局。 最後君臣舉杯互祝下,宴會宣告結束。昌文君這時一聲告罪,趕去侍候小盤和太后離席。嬴盈像有點怕了項少龍般的退開兩步,嬌聲道:「莫忘記你答應過的事了。」項少龍哂道:「承諾作廢。又說講和修好,剛才竟公然在我眼前找別的男人,人家拒絕了才拿我作代替品。」 嬴盈跺足嗔道:「不是那樣的,人家其實是想來......啊!你算什麼?我為何要向你解釋?」項少龍見她氣得雙目通紅,淚花打滾,又急又怒,更見眾人開始離席,便打圓場地哈哈笑道:「好吧!當我怕了你大小姐,做代替品就代替品吧!」 嬴盈氣得差點拔劍,大怒道:「都說你不是代替品了,人家一直......不說了!你試試看不來找我吧!」轉身忿然而去。項少龍大嚷道:「那朵紅花呢?」 嬴盈加快腳步走了。項少龍轉過身來,剛好和來到身後的紀嫣然打個照面,這好嬌妻白他一眼道:「夫君復以前的風流本色了。」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拉著她往一旁走去,解釋了情挑嬴盈的原因。紀嫣然歎道:「夫君小心一點,剛才管中邪一直在注視著你們,他或會加以破壞,嬴盈始終是王族的人,管中邪得她為妻該是有利無害。」 項少龍笑笑道:「嫣然竟然幫著夫君追女人!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假若嬴盈要投入管中邪的懷抱,由得她好了。」紀嫣然拉著他步入營房間的空地,以避過正朝騎射場湧去的人流,輕輕耳語道:「你敢說對清姊沒有動心嗎?」 項少龍老臉一紅道:「豈止動心?差點想動手了。嗯,你為何要提起她呢?」紀嫣然道:「剛才你們兩人在帳內說了些什麼話?為何她離開時耳根都紅透了,還神情曖昧呢?」 項少龍笑道:「我像平時跟你們一般說話吧!只是她的臉皮太嫩了。」紀嫣然微嗔道:「清姊是個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只是對你動了真情,才變得臉皮薄了。」 項少龍故意歎道:「是我不好!唉!別人怎麼都沒有我這種煩惱?」紀嫣然笑道:「誰叫你人長得俊,心地又善良,口才更了得,否則我也不會給你的什麼『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那類花言巧語騙上手了。」 項少龍失聲道:「這種至理名言竟當是花言巧語,看我肯饒你不?」紀嫣然媚笑道:「誰要你饒哩!」 項少龍心中一蕩時,荊俊神采飛揚地找到來道:「晚會開始了,三哥三嫂還在這裡卿卿我我嗎?」笑罵聲中,三人往寨門走去。項少龍乘機問了他和鹿丹兒的事。 荊俊味無窮道:「這妮子夠騷勁,給我摸了幾把還要追來,後來我抱頭讓她揍了一頓,她表面凶巴巴的,但下手不知多麼顧著我,真是精采。」項少龍一邊和四周的人打招呼,邊道:「要奪得美人歸,就要趁這兩天,你可明白了。」荊俊會意點頭,閃入人叢裡,剎那間不知去向。看得項紀兩人對視失笑。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七章 比武較藝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四名年輕小子策著駿馬,由騎射場的東端起步奔來,到了場中處時加至全速,然後同時彎弓搭箭,動作整齊一致,漂亮悅目。在旁觀的過萬男女均以為他們要射場心的箭靶時,吐氣揚聲,竟借腳力側翻至近乎貼著地面,才由馬肚下扳弓射箭,「颼!」的一聲,四箭離弦而去,插在箭靶的內圈裡,其中之一只偏離了紅心少許。箭尾仍在晃動時,四人借腰力馬背上,猛抽馬韁,四騎人立而起,騎士們別過頭向對著王營而建的看台上小盤朱姬和一眾公卿大臣致禮。 全場掌聲雷動。佔了大半人都坐在王營與騎射場間的大斜坡上,居高臨下,比看台的人看得更清楚。四名騎士去後,人人均被他們精采的騎射震懾,自問比不上他們的,都不敢出來獻醜,一時間再無表演活動。小盤站了起來,拋出四枝長箭到騎士們的馬腳前。這四位年輕人大喜若狂,跳下馬來,跪地執箭,再步上看台接受小盤的封賞。 項少龍和四位嬌妻、兩位愛婢、滕翼、琴清和十八鐵衛,均坐在斜坡之頂,遠遠看望。這時他開始明白到秦人為何如此重視這三天的田獵。它就是秦人的奧林匹克。平時有意功名者,便要為這三天好好練習,以得到晉身軍職的機會,受到王室和大將重臣的賞識。更甚者就是得到像嬴盈、鹿丹兒這種貴女的青睞,那更是功名美人兩者兼得了。 每年一次的田獵會,鼓動了整個秦國的武風,不過卻非任何人都可參與,除了咸陽城的將士和公卿大臣的後人外,其他各郡都要先經選拔,才能有參加田獵的資格。幾位嬌妻裡烏廷芳最愛熱鬧,小手都拍痛了,還叫得力竭聲嘶。項少龍想與旁邊的滕翼說話時,見他神思恍惚,奇道:「二哥有什麼心事?」 滕翼定了定神,沉聲道:「我正在想,呂不韋為何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難道不怕你偕同鹿公等人,一舉把他擒殺嗎?隨他來田獵的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人數只在人之間,就算再多上幾個管中邪也沒有用。」項少龍道:「問題是他知道我使不動禁衛軍,何況他還以為儲君會護著他這仲父,那我們豈敢輕舉妄動呢?」 滕翼搖頭道:「這不像莫傲的作風,一直以來,他每一步都掌握了動,而我們只是苦苦的化解抵擋,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會現出漏洞呢?」項少龍想想亦是道理,不禁苦思起來。滕翼瞪著斜坡對開騎射場另一邊坐在朱姬旁的呂不韋,然後目光再移往他旁邊的田單和太子丹,訝然道:「這麼重要的場,為何卻見不到田單的愛將旦楚?」 項少龍伸手招來烏言著和烏舒這兩名愛將,著他們去探聽齊人的動靜後,笑道:「這事空想無益,只要我們提高警戒,便不用怕他們。」另一邊的烏廷芳伸手推他道:「好啊!項郎快看!輪到小俊登場了!」 項滕兩人精神大振,目光落往場上去。只見在荊俊率領下,操出了多名都騎軍,其中一半是來自烏家精兵團的親衛,人人左盾右槍,只以雙腿控馬,表演出各種不同的陣勢和花式。荊俊更是神氣,叱喝連聲,指揮若定,惹來陣陣喝采叫好之聲。擠在看台左側的數名女兒軍,在嬴盈和鹿丹兒帶領下,像啦啦隊般為這小子助威。台上鹿公等軍方重員,都不住點頭,稱賞指點談論。這時代最重戰爭,一隊如臂使指般靈活的軍隊,才可使他們動容。 趙致探頭過來興奮道:「小俊真了得哩!」忽然多人分成兩軍,互相衝刺,擦騎而過時,劈劈啪啪打了起來,來衝殺幾次後,觀眾都叫得聲音嘶啞了。再一次互相衝刺,兩股人在一起,奔至看台前,倏地停定,帶頭的荊俊持著槍盾,雙腳先立到馬背上,凌空一個翻騰,越過馬頭,人仍在空中時,左盾在身前迅速移動護著身體,長槍虛刺幾招,這才落在地上,跪拜在小盤下的看台邊,動作如流水行雲,不見分毫勉強。 全場爆起自晚會以來最激烈的采聲,連坐在紀嫣然旁一直冷然自若的琴清也不住拍手叫好。小盤見是項少龍的兄,身手又如此驚世駭俗,興奮得跳了起來,竟拔出佩劍,拋下台去。荊俊大喜執劍,叱喝一聲,多人逕自奔出場外,他則到台上領賞去了。 項少龍見場內的人對這次表演仍餘興未了,探頭往坐在滕翼旁的紀嫣然道:「紀才女若肯到場中表演槍法,包保采聲絕不遜於小俊。」紀嫣然和琴清同時別過頭來看他,兩張絕美的臉龐一先一後的擺在眼前,項少龍不由心顫神蕩。紀嫣然白他一眼道:「嫣然只須夫君你的讚賞就行了,何須眾人的采聲呢?」 項少龍的目光移到琴清的俏臉上,後者有意無意地橫了他一眼,才把注意力放場內去。再有幾批分別代表禁衛和都衛的武士出來表演後,輪到了嬴盈的女兒軍。論身手她們遠遜於荊俊的都騎,但二名美少女訓練有素的策騎佈陣,彎弓射箭,卻是無可比擬的賞心樂事。旁觀者中,女的固是捧場,男的更是落力鼓掌,當然贏得了比荊俊更熱烈的應。 鐘聲響起。鹿公站了起來,先向太后儲君施禮,然後以他洪鐘般嘹亮的聲音宣佈晚會最重要的環節,就是以劍技論高低。在全場肅然中,他老氣橫秋,捋鬚喝道:「凡能連勝三場者,儲君均賜十塊黃金,酌情封昇,我大秦的兒郎們,給點真功夫我們看吧!」 在歡聲雷動中,有兩人搶了出來。昌平君和十多名禁衛,立時上前為兩人穿上甲冑,每人一把木劍。兩人致禮後,運劍搶攻,不到三招,其中一人便給劈了一劍。鐘聲響起,由負責作公正的徐先宣判勝敗。 十多人下場後,只有一個叫桓齮的青年能連勝三場,得到了全場的采聲。項少龍一邊找管中邪的影,邊向滕翼道:「二哥會否下場試試管中邪的底細?」滕翼微笑道:「正有此意。」 兩人對視而笑時,又有一人下場,竟是嫪毒。秦人認識他的沒有幾個,但見他虎背熊腰,氣度強悍,都怵然注目,到他報上官職姓名,才知他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剛榮陞內史的嫪毒。這時另有一人出場,項少龍等一看下大叫精采,原來竟是呂不韋麾下管中邪之外兩大高手之一的魯殘。滕翼大喜道:「今趟有好戲看了,呂不韋分明是要煞嫪毒的威風,不教他有揚威的機會。」 項少龍往看台望去,只見小盤、朱姬、鹿公、徐先等無不露出關注神色。心下欣慰,呂不韋和嫪毒的矛盾和衝突終於表面化了,若非有軟甲護著下身,嫪毒必教魯殘給他那話兒來上一劍,廢了他討好朱姬的本錢。這魯殘形如鐵塔,皮膚黝黑,外貌凶悍,使人見而心寒。 兩人穿好甲冑後,繞著打圈子,均非常小心。紀嫣然歎道:「呂不韋深悉嫪毒長短,派得魯殘下場,必定有七八分把握。」項少龍見那魯殘木無表情,使人難測深淺,點頭道:「這人應是擅長強攻硬打的悍將,以攻為,呂不韋就是想他甫出手就殺得嫪毒招架無力,大大出醜,貶低他在朱姬和秦人心中的地位。」 話猶未已,魯殘大喝一聲,仗劍搶攻。琴清不由讚道:「項大人料敵如神,才是高明。」眾人無暇答話,全神貫注在場中的打鬥上。 木劍破空呼嘯之聲,不絕於耳,人人屏息靜氣,觀看自比劍開始後最緊張刺激的拚鬥。嫪毒不知是否自問膂力及不上魯殘,又或誘他耗力,以迅捷的身法靈動閃躲,竟沒有硬架。到魯殘第四劍迎頭劈來時,嫪毒才暴喝一聲,連連以劍撩撥,仍是只守不攻,采化解而非硬格。魯殘殺得性起,劍勢一變,狂風驟雨般攻去。嫪毒亦改變打法,嚴密封架,採取游鬥方式,且戰且退,在場內繞著圈子,步法穩重,絲毫不露敗仗。高手過招,聲勢果是不同凡響。 嬴盈的女兒軍見嫪毒丰神俊朗,帶頭為他喝采,每當他使出奇招,都瘋狂地叫嚷打氣,為他平添了不少聲勢。滕翼歎道:「魯殘中計了!」項少龍心中明白,魯殘和嫪毒兩人相差不遠,前者勝於膂力,後者步法靈活,可是目下在戰略上,嫪毒卻是盡展所長,而魯殘則是大量的耗洩氣力,力道減弱時,就是嫪毒發威的時機了。趙致訝道:「為何呂不韋不派管中邪下場呢?」 項少龍朝她望去,瞥見田貞和田鳳緊張得掩目不敢看下去,禁不住笑道:「若派管中邪下場,那就是不留餘地了。」魯殘求勝心切,愈攻愈急,眾人都噤聲不語,注視戰況。木劍交擊之聲,響個不住。嫪毒忽地再不後退,狂喝一聲,木劍宛似怒龍出海,橫劍疾劈,「啪!」的一聲激響,竟硬把魯殘震退了半步。接著使出進手招數,如排空巨浪般向魯殘反攻過去。采聲又如雷響起,吶喊助威。 滕翼搖頭歎道:「樣子長得好原來有這麼多好處。」此時場中的嫪毒愈戰愈勇,木劍旋飛狂舞,迫得魯殘節節後退,不過此人亦是強橫之極,雖落在下風,仍沒有絲毫慌亂,看得好武的秦人,不論男女,均如癡如醉。就在這刻,嫪毒忽地抽劍猛退,施禮道:「魯兄劍術高明,本人自問勝不了。」 全場倏地靜了下來。魯殘愕然半晌,才懂禮,接著兩人面向看台跪拜。項少龍和滕翼駭然對望,均想不到嫪毒耍了如此漂亮的一手,既可保存呂不韋的顏面,更重要是在佔到上風才功成身退,否則下一個挑戰者是管中邪就糟透了。 徐先判了他兩人不分勝負,每人各賞五金塊,觀者都有點意興然。幸好接下來出場的,都是高手,分別代表都騎和禁衛,連番比拚後,最後由大將王陵的副將白充連勝兩局,只要再勝一場,就可獲賞了。項少龍見出場的人愈有身份,嚇得原本躍躍欲試的小子們都打消念頭,向滕翼道:「管中邪快要出手了!」滕翼道:「不!還有個周子桓!」 話猶未已,比魯殘矮了半個頭,但粗壯猶有過之的周子桓步出騎射場。眾人見白充輕易連敗兩人後,這默默無名的人仍敢搦戰,都報以喝采聲,把氣氛再推上熾熱的高峰。在眾人注視下,周子桓拿起木劍,在手上秤秤重量,忽然拔出匕首,運力猛削,木劍近鋒的一截立時斷飛,只剩下尺半的長度。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驚奇的不單是因他用上這麼短的劍,更因要像他那麼一刀削斷堅硬的木劍,縱是匕首如何鋒利,所須的力度更是駭人眼目。 周子桓向小盤請罪道:「請儲君饒恕小人慣用短劍。」小盤大感有趣,打出請他放心比武的手勢。白充露出凝重神色,擺開門戶,嚴陣以待,一反剛才瀟灑從容,著著搶攻的神態。項少龍等卻知他心怯了。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周子桓敢用這麼短的劍,劍法自是走險奇的路子,教人難以勝防。呂不韋就只是下面這兩大家將高手,已使人對他不敢小覷了,何況還有管中邪這超級人物。 場中傳來周子桓一聲悶哼,只見他閃電移前,木劍化作一團幻影,竟像個滿身是劍的怪物般,硬往白充撞去,如此以身犯險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白充亦不知如何應付,大喝一聲,先退半步,才橫劍掃去。「篤!」的一聲,周子桓現出身形,短劍把白充長劍架在外檔處,同時整個人撞入白充懷裡去。 白充猝不及防下,被他肩頭撞在胸口處,登時長劍脫手,跌坐地上。誰都想不到戰事在一個照面下立即結束,反沒有人懂得鼓掌喝采。王陵和白充固是顏面無光,鹿公等也不好受,氣氛一時尷尬之極。好一會後才由呂不韋帶頭拍掌叫好。白充像鬥敗公般爬起來走了。 項少龍看得直冒涼氣,暗忖這周子桓必是埋身搏擊的高手,恐怕自己亦未必能討好。全場肅然中,周子桓不動如山地傲立場心,等待下一個挑戰者。過了好半晌,仍沒有人敢出場,項少龍看到呂不韋不住對朱姬說話,顯因自己手下大顯神威而意氣風發,心中一動道:「小俊在那裡?」 滕翼也想到只有荊俊的身手才可以巧制巧,苦惱地道:「這傢伙不知溜到那裡去了,沒有我們點頭,他怎敢出戰?」此時徐先在台上大聲道:「還有沒有挑戰人,沒有的話,就當呂相家將周子桓連勝三場了。」 場內外立時靜至落針可聞。項少龍心中暗歎,若讓周子桓如此的「連勝三場」,都騎和禁衛兩軍以後見到呂不韋的人,都休想起頭來做人了。就在此時,人叢裡有人叫道:「項統領在哪裡?」 一人發聲,萬人應和。自項少龍與王剪一戰後,他在秦人心中已穩為西秦第一劍手,而更因他「同族」的身份,在這種外人揚威的情況下,自然人人都希望他出來扳此局,爭些面子。一時「項少龍」之聲,叫得山鳴谷應。項少龍見前後左右的人均往他望來,心中叫苦,縱使沒有腿傷,要戰勝這周子桓都很吃力,何況現在行動不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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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八章 荊俊揚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看台上的呂不韋和田單均露出頗不自然的神色,想不到項少龍如此受到擁載,而呂不韋更深切感到秦人仍當他和家將是外人的排外情緒。忽然間,他心中湧起一點悔意,若非與項少龍弄至現在如此關係,說不定秦人會容易點接受他,更不用弄了個嫪毒出來。這念頭旋又給他壓下去,項少龍只有兩天的命,什麼事都不用介懷了。 小盤見項少龍在這些兵將和年輕一代裡這麼有地位,穩壓著呂不韋,自是心中歡喜,但卻擔心項少龍因腿傷未能出場,會教他們失望。在此人人期待吶喊的時刻,由女兒軍處一個人翻著觔斗出來,車輪般十多個急翻,教人看不清楚他是誰人,卻無不看得目瞪口呆。接著凌空一個翻身,從容地落在看台下,跪稟道:「都騎副統領荊俊,願代統領出戰,請儲君恩准。」 小盤大喜道:「准荊副統領所請。」眾人見他身手了得,先聲奪人,又是項少龍的副手,登時歡聲雷動,等著看好戲。荊俊仍沒有站起來,大聲陳詞道:「這一戰若小將僥倖勝出,所有榮譽皆歸丹兒小姐。」 小盤大感訝然,與另一邊一面錯愕的鹿公換了個眼色,大笑道:「好!就准你所請。」秦人風氣開放,見荊俊如此公然示愛,都大感有趣,一時口哨囂叫助興之聲,響徹整個平原。女兒軍更是笑作一團,嬴盈等力把又嗔又羞又喜的鹿丹兒推到了場邊去,好讓她不會漏掉任何精采的場面。 周子桓神色不變,緩緩望往呂不韋,只見他微一點頭,明白是要自己下重手,挫折對方的威風,微微一笑,以作應。雙目厲芒電射,朝正在穿甲接劍的荊俊望去。豈知荊俊正嬉皮笑臉地瞪著他,見他眼光射來,笑道:「原來周兄事事都要向呂相請示。」周子桓心中凜然,想不到對方眼力如此厲害,淡淡道:「荊副統領莫要說笑了!」 親自為荊俊戴甲的昌文君聽到兩人對話,輕拍荊俊道:「小心點了!」領著從人退往場邊,偌大的場地,只剩下兩人對峙。一片肅然,人人屏息噤聲,看看荊俊如何應付周子桓那種怪異凌厲的打法。 雖是萬人注目,榮辱勝敗的關鍵時刻,但荊俊仍是那副吊兒郎當,懶洋洋的灑脫樣兒,木劍托在肩上,對周子桓似是毫不在意。但代他緊張的人中,最擔心的卻非項少龍等人,而是鹿丹兒。她剛才雖給荊俊氣個半死,但心中只有少許嗔怒,現在對方又把勝敗和自己連在一起,輸了她也沒有顏臉,不由手心冒汗,差點不敢看下去。 忽然間兩人齊動起來。本是周子桓先動劍,可是像有條線把他們連著般,他木劍剛動的剎那,荊俊肩上的劍亦彈上半空。周子桓的短劍往懷內收時,前腳同時往前標出。荊俊一個觔斗,翻上半空。周子桓大感愕然,那有這種怪招式的?他實戰經驗豐富無比,知道荊俊像他般以靈動詭奇為,那敢有絲毫猶豫,立即改變戰略,滾往地上去,陀螺般到了荊俊的落足點下方,只要對方落下時,立施辣手,只掃斷他腳骨,誰都不能怪自己。 如此千變萬化的打法,看得所有人都出不了聲。斜坡頂上的滕翼對項少龍笑道:「若周子桓年輕幾年,今晚小俊定不能討好。」項少龍微一點頭,凝神注視場心比鬥的兩人,沒有答。 荊俊在周子桓上空凌空兩個翻騰,落下時竟一手攬著雙腳,膝貼胸口,同時手中長劍閃電般往下面的周子桓劈下去。周子桓借腰力彈了起來,腰肢一挺,反手握著短劍,由胸口彎臂揮出,畫了個半圓,重擊在荊俊由上而來的長劍處。這幾下交手,著著出人意表,看得人人動容,卻又不敢聲張。 荊俊知他是想以重手法磕開自己長劍,好乘虛而入,一聲尖嘯,竟一腳就往周子桓面門撐去,又快又狠。周子桓想不到他身手靈活至此,那還理得要盪開對方的長木劍,劍往他的腿削去,同時往後急移,好避過臨臉的一腳。豈知荊俊猛一收腳,周子桓登時削空。此時全場爆出震天吶喊,轟然喝好。 荊俊在落地前又蜷曲如球,長劍重擊地面,借力往周子桓下盤滾去。周子桓不慌不忙,猛喝一聲,蹲身坐馬,手中短木劍爆出一團劍影,在火把光照耀下,面容冷硬如石,確有高手風範。不過只要知道在呂不韋的八千家將中,他能脫穎而出,便知他絕不簡單。 荊俊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竟箭般由地上斜飛而起,連人帶劍,撞入周子桓守得無懈可擊的劍上。「柝!」的一聲,木劍交擊。周子桓如此硬橋硬馬的派勢,仍吃不住荊俊集了全身衝刺之力的一劍,整個人往後彈退。眾人看得忘形,紛紛站了起來,揮拳打氣,叫得最厲害的當然是鹿丹兒和她的女兒軍,其次就是都騎軍了,把呂不韋方面為周子桓打氣的聲音全壓了下去。 荊俊愈戰愈勇,一點地,又是一個空翻,長劍如影附形,往周子桓殺去。周子桓被迫採取手勢,身影電閃下猛進急退,應付著荊俊詭變出,忽而凌空,忽而滾地,無隙不的驚人打法,首次想到遇上剋星了。在荊俊狂風驟雨的攻勢裡,周子桓銳氣已洩,縱或偶有反擊,只宛似曇花一現,未能為他挽敗局。 「柝柝柝!」一連三聲,荊俊借長劍之利,重重打在周子桓的短劍上,讓他吃盡苦頭,手腕麻木。人人聲嘶力竭地為荊俊助威,更使周子桓既慚且怒,又感氣餒。雙方再迅快攻拆了十多招,周子桓的短劍終架擋不住,給蕩了開去,心中叫糟時,荊俊閃到身後,飛起後腳,撐在他背心處。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傳來,周子桓清醒過來時,發覺正好頭額貼地。 鹿丹兒興奮得奔了出來,與荊俊一起向全場狂呼亂喊的觀者致禮,再沒有人注意正羞慚離場的落敗者了。一番擾攘後,徐先欣然道:「荊副統領是否準備再接受挑戰呢?」荊俊恭敬答道:「剛才一場只是代統領出戰,小將希望見好即收,以免給人轟出場去。」登時惹起了一陣哄笑,卻沒有人怪他不再接受挑戰。 徐先笑道:「副統領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荊俊向看台行過軍禮後,領著鹿舟兒躲女兒軍陣裡去了。 斜坡上的項少龍和滕翼都會心微笑,荊俊露了這一手,鹿舟兒早晚定會向他投降。滕翼沉聲道:「今晚看來管中邪不會再出手了,因為只要他沒有擊敗荊俊和你,在旁人的心中他始終不是最佳的劍手。」項少龍點頭同意,就在此時,烏舒神色惶然來到兩人背後,焦急道:「齊人正收拾行裝,準備遠行。」 項少龍和滕翼同時劇震,往看台看去,只見呂不韋和田單都失去了影蹤。忽然間,他們醒悟到已中了莫傲和田單的殺手,落入進退維谷的境地裡。田單選在今晚離開咸陽,正好擊中項少龍唯一的弱點和破綻上。呂不韋正是想他追去,既可遣開他兵力達四千人的精兵團,更可讓他「死」在路途上,乾手淨腳,事後還可派他有虧職守,罪連烏家,使呂不韋這狼心狗肺的人可獲大利。紀嫣然諸女更會落到他的魔爪去,一石數鳥,毒辣非常。 沒有了項少龍在指揮大局,這幾天他行事自然容易多了,一旦管中邪升原職,而他項少龍又缺席的話,縱使滕翼和荊俊留下來,呂不韋也可以右相國的身份,把都騎的指揮權交予管中邪,那時還不任他為所欲為嗎?可是他項少龍怎能坐看田單施施然離去呢?此人自派人偷襲他後,一直非常低調,原來早定下策略,可見他一直與呂不韋狼狽為奸。 在城郊遇襲傷腿一事,呂不韋雖說自己沒時間通知田單,那只是滿口謊言,事實上根本是他通知田單的人幹的。呂不韋這一招真夠厲害,就是人人都以為是呂不韋的敵人借殺死項少龍來陷害他,其實卻真是他出的手。自己一時大意,竟給他瞞過了,還懷疑是王綰或蔡澤之中有一人和田單勾結,致有今夜的失策。 滕翼沉聲道:「讓二哥去吧!你留在這裡應付呂不韋的陰謀。」項少龍搖頭道:「呂不韋雖抽調不出人手送田單離開,可是田單現時兵力達四千之眾,與我們的總兵力相若,但若要對付高陵君,我最多只能分一半人給你,在這種情況下,說不定兩方面均不能討好。別忘了呂不韋有八千家將,誰知道他會幹出甚事來。」 滕翼頹然不語。項少龍低聲道:「事情仍未絕望,我要去說服太子丹,只要他肯設法在楚境纏上田單十天半月,我們便可趕上他了。安谷傒曾答應過會把楚人和齊軍迫離邊界十多里的。」此時場內再無出戰者,在熱烈的氣氛中,徐先宣告晚藝會結束。 燕國太子丹的營帳裡,聽完項少龍的請求後,太子丹有點為難道:「此事我們不宜直接插手或單獨行動,一個不好,齊楚兩國會借口聯手對付我們,三晉又分身不暇,我燕國危笑!」項少龍淡淡道:「田單不死,貴國方真的危矣。我並非要太子的手下正面與田單交鋒,只要在田單離開秦境後,設法把他纏上幾天,我便可及時趕去。」 頓了頓加強語氣道:「我會派人隨太子的手下去與貴屬徐夷亂會,到時魏人和把關的安谷傒將軍都會從旁協助。」一旁聽著的軍師尤之道:「此事該有可為,只要我們採取設置陷阱和夜襲的戰略,使田單弄不清楚我們是否項統領方面的人,那就算田單僥倖脫身,也不會想到我們身上。」 這時大將徐夷則進來道:「沒有跟項統領的人。」太子丹放下心來,斷然道:「好!我們就設法把田單與齊軍或楚人會的時間延誤十天,若仍不見項統領到,就只好放過田單了。」 項少龍大喜道謝,暗忖你有張良計,我亦有過牆梯,徐夷亂這著奇兵,任莫傲想破腦袋也猜不到,何況他的腦袋更快要完蛋了。離開了太子丹的營帳後,項少龍在營地間隨意閒逛,只見篝火處處,參加田獵的年輕男女,仍聚眾喝酒唱歌跳舞,充滿節日歡樂的氣氛,沒有人願意營睡覺。 正要返營地時,左方傳來陣陣女子歡叫聲,循聲望去,見到一枝紫色大旗在數步外的營帳上隨風拂揚,不由記起了嬴盈的約會。今晚給田單這的一搞,拈花惹草的時間都被打亂了,何況還要去與滕翼商量,看派何人隨尤之去會徐夷亂,好配對付田單的行動。 想到這裡,乾脆先把這刁蠻女給弄上手,省得日後麻煩。藉著營帳的掩護潛了過去,否則被那批可把任何人吃掉的女兒軍發現纏上了,就休想可輕易脫身。由於人群都聚集到每簇營帳間的空地去,兼之大部分營帳均在火光不及的暗黑裡,所以項少龍毫無困難地移到可觀察女兒軍的暗角處。 只見廣達步的空地上,生起了十多堆篝火,鹿丹兒等多個嬌嬌女,正與人數比她們多上兩倍的年輕男子,圍著篝火拍手跳舞,高歌作樂,放浪形骸,獨見不到嬴盈。 項少龍循聲望去,赫然發覺該帳門外有朵手掌般大的紫花,與旗上的花朵式樣如一。項少龍大喜走了過去,給她來個突襲,橫豎她開放慣了,必不介意。那就可快刀斬亂麻把她得到,少了夜長夢多的煩惱。心中一熱,揭帳而入。只見贏盈正躺在被褥之中睡得香甜,渾然不知外界喧鬧。項少龍揭起被單,贏盈正好翻了個身,把挺翹渾圓的臀部對著項少龍,繼續酣睡著。 項少龍看得玩心大起,小心翼翼地把贏盈的衣衫脫去,一會功夫,這小美女的身上只剩一件褻衣,露出美艷絕倫的胴體。項少龍看得慾火中燒,三手兩腳地把衣服脫了,輕手輕腳地鑽進被窩,由後摟住贏盈火辣性感的嬌軀,熱燙堅挺的龍莖緊貼在贏盈的股縫中。贏盈突然醒轉,驚覺自己只著寸縷,嚇得在被內坐了起來,不知所措地像頭受驚的小鳥兒,露在被外的粉臂玉腿雪般晶瑩白皙。待見到身旁的男子是項少龍時,驚惶之色瞬即消去,驚喜交集地咬著下唇嬌嗔道:「你怎麼這麼早來?人家正在睡覺呢。」項少龍調笑道:「睡飽了好讓我咨意蹂躪嗎?贏大小姐豈會不知項某最善奇襲,哪會由得你養足精神來對付我?」 贏盈羞得把頭埋進被裡,項少龍趁機鑽進被窩將她一把摟住,順手把最後一件褻衣脫去,懷中美女豐盈彈跳的玉乳整個壓在胸前,傳來動人心魄的快感。項少龍兩手一撈,將贏盈一雙長腿分開抱起,蜜穴洞開,龍莖一頂而入,贏盈忘情地嬌呼出聲,香臀隨著抽插不住上下迎,淫潮陣陣,浪聲連連。 項少龍見贏盈這般浪蕩,該已早經人事,暗忖如不盡顯風流手段,恐難收服這刁蠻女。心念既定,著贏盈全身敏感地帶,舌舔撫弄,龍莖更是左衝右突,龍頭在贏盈窄緊的膣道不斷摩擦,弄得贏盈初遇之下即登高潮,浪水淫淫,酥麻難當。 項少龍此時對於體內電流控制已是收放由心,一方面加緊抽送,另方面將積聚過多的電流由身體分次緩緩自指尖放出,適度地刺激贏盈巧挺的乳頭。贏盈只覺已經完全失去了自,被項少龍任意的玩弄撻伐,偏又全身無力,高潮不斷,快感連連,呻吟浪叫:「喔……喔……人家……要……要散……散了……你……你怎……怎麼……這……麼……厲害……啊……啊……又來啦!」。 項少龍依然攻勢不斷,決心讓贏盈成為胯下不貳之臣,以免與管中邪有可乘之機。心念到處,電流隨著插入的龍莖散出,瀰漫在贏盈的膣道與子宮裡,順著密佈的神經直衝中樞,瞬息之間,將贏盈帶至前所未有的高潮巔峰,全身細胞同時如炸裂粉碎一般,整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雙眼緊閉,魂飛天外,穴內淫水如山洪暴發般狂湧而出。項少龍被贏盈死抱著,龍莖淹沒在淫潮之中,立時疾抽數下,頂住花心,精液奔射,與淫水流如黃河潰堤般溢出蜜穴,胯下地毯已然汪洋一片。贏盈三魂七魄已被這刺激絕倫的高潮攪得不知所屬,只能癱軟在項少龍身下,不斷喘息抽搐,好久之後才復神智。 項少龍將贏盈身子擦拭乾淨,穿好衣衫,讓她繼續歇息。贏盈此時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他像玩布娃娃似的擺佈。項少龍正蓋好被子準備離去時,帳幕忽地掀開,一人閃身而入,項少龍反射性地抽出匕首,往來人喉嚨削去。那人入帳正欲出聲,發覺匕首近身,瞬間翻身後仰,下身不動,足尖疾踢項少龍下陰,連消帶打,身手著實了得。項少龍反應更為迅速,右膝曲起側頂,卸去對方力道,同時右肘下沉,對準肚腹之處擊去。對方見反擊不成,左腿一彈,整個人退出帳外,一個翻身站定後,立即拔劍在手厲喝道:「誰人暗算管某?」 項少龍聽是管中邪,心知必是贏盈約管中邪此時來此幽會,稍晚才輪到自己。幸好自己臨時起意,提早前來,否則又落了下風。想到這裡,不覺哈哈一笑,走出帳外抱拳道:「適才一時不察,險些傷及管兄。幸好管兄身手了得,項某險些誤傷管兄,真是抱歉之至!」 管中邪見他由贏盈帳中出來,哪還不知是怎麼事!正猶疑不定時,贏盈嬌懶的聲音傳出:「少龍,是誰呀?人家已經累得無法動彈,改天再說吧。」管中邪聽的心中更是忿恨,知道贏盈不但搶先被項少龍上手,更已被收拾得服服貼貼,竟連起身都有困難。 但管中邪畢竟是了得人物,略一沉吟,便放下個人情緒,欣然道:「原來是項兄,是管某不察險些誤了項兄好事,看來項兄的風流大業已是水到渠成,那就順道去見呂相吧!」 項少龍見管中邪如此反應,為了結果可以不擇手段,心中一陣凜然,自己既講原則,又多感情上的顧慮,如此下去,就算殺了莫傲,最後可能仍是栽在呂不韋和管中邪手上,看來要改變策略才行。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九章 錯有錯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管中邪到達呂不韋的營地處時,他正在帳外聽兩名絕色歌姬彈琴唱歌,陪著他的是莫傲和十多名親衛,魯殘亦在,卻不見呂娘蓉和周子桓。呂不韋裝出高興的樣子,著項少龍坐到他身旁來,首次介紹了他認識魯殘和莫傲。項少龍裝作一無所知地與莫傲和魯殘寒暄了幾句,呂不韋把那兩名美歌姬遣帳後,挨近了項少龍道:「田單走了,少龍有什麼打算。你若要對付他,我會全力助你,他既敢藉行刺少龍來陷害我呂不韋,我也再不用對他講情義了。」 莫傲等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來,使項少龍有陷身虎狼陣中的感覺。他們既以為自己吞了毒丸,心中必在暗笑自己死到臨頭而不自知。腦袋同時飛快運轉,假若自己推三搪四不肯去追殺田單,當會使莫傲起疑,推斷出自己另有對策,但若答應的話,則更是不成。此刻真是進退兩難了。 幸好想起「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剛剛管中邪教給他的至理名言,裝出尷尬的神色道:「此事說來好笑,我之所以要對付田單,皆因懷疑他殺害了我在邯鄲相好的一名女子,誰知竟是一誤會,昨天我才收到那女子的音信,所以那還有餘暇去理他田單,不過嚇嚇他也好,這傢伙一直想害死我,只是不成功罷了。」 這些話當然是編出來的,好使呂不韋難以迫他去對付田單。而他更是大條道理不用去追殺齊人。好在田單已離開,再無對證,憑他怎麼說都可以了。呂不韋、莫傲,管中邪和魯殘無不現出古怪的神情,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後,管中邪插入道:「當時項大人為何會以為那女人被田單害了呢?」 這麼一說,項少龍就知道田單沒有把詳情告訴他們了,心中暗喜,把看到畫像的善柔眼神不對的事說了出來,最後苦笑道:「不知是否由於過度關心的關係,當時我從沒想過會猜錯了。直至收到她托人帶來的一封書信,才知是一場誤會。她確曾行刺田單,卻成功逃走了。不過我當然不會再和田單解說哩!」 呂不韋搖頭歎道:「我們也早知是一場誤會了。事實上連田單都不知道你為何一見畫像,就怒斥他殺了那女人,不過他當然不會向你解釋了。」莫傲插口道:「那畫像是當日田單座下一個見過那女人的畫師憑記憶畫出來的,畫錯了眼神是毫不稀奇。」 今輪到項少龍劇震道:「什麼?」見眾人均愕然望向自己時,忙胡亂地道:「呂相既清楚此事,為何卻不早告訴我呢?」使盡渾身解數,才能使心中的狂喜不致湧上臉上來。天啊!原來善柔真的未死,只是一場誤會。 呂不韋若無其事道:「當時我想到田單可能只是滿口胡言,說不定是想借我傳話來誆你,所以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則當然證實了他的話並非騙人了。」項少龍想想亦是道理,不過在那種情況下,田單自不須向呂不韋說謊,且田單亦非這種肯示弱的人。所以善柔仍活著的機會該很大。 呂不韋見說不動項少龍去追田單,難掩失望神色,站了起來道:「少龍!你到娘蓉的帳內看看她好嗎?說不定你可令她心轉意呢?」這時項少龍那有心情去見呂娘蓉,與莫傲等一同站起來道:「多謝呂相關心,但我剛剛才累過一場,明天還要早獵,讓三小姐早點休息吧!明天待她心情好點再見她好了。」管中邪聽了,知他故意提起,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旋即歛去。 呂不韋不知是否奸謀不成,故心情大壞,並不挽留,讓他走了。項少龍到位於王營後方斜坡下的都騎軍營地時,滕翼、荊俊和劉巢正在營地的一角低聲密議。他先拉了滕翼到一旁,告訴了他善柔可能未死的事。滕翼大喜若狂,旋又皺眉道:「那麼是否還要對付田單?」 項少龍決然道:「只是為了二哥和善柔三姊妹的家仇,我們便不能放過田單。況且田單多次謀算我,又與呂不韋勾結,這些事就一併向他算吧!今趟的機會,錯過了便永不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奸賊活著齊國去。」再微笑道:「兼且我更曾誇下海口,殺不了他我就要改喚作龍少項,這名字難聽了點吧!」 滕翼啞然失笑,招手叫荊俊和劉巢兩人過來,吩咐劉巢道:「你自己說吧!」劉巢低聲道:「我們偵查到高陵君的人在上游偷偷的造木筏,又收集大量柴草,看來是要燒橋了。」 荊俊道:「若在木筏上築台架,起大量柴草,淋以火油,黑夜裡像座火山般由上游衝奔下來,無論聲勢和破壞力都相當驚人的。我們應否先發制人把他們宰了呢?」項少龍道:「今趟我們是要製造一個機會,讓政儲君顯示出他的軍事才華,確立他在所有秦人心中英明神武的地位,這是個形象的塑造。只有這樣,我們才可長期和呂不韋鬥下去,直至儲君二十一歲行加冕禮的一刻。」 滕翼笑道:「你的用語真怪,什麼英明神武、形象塑造,不過聽來都確似有點道理。」荊俊興奮地道:「我明白了,所以我們要把握到對方的陰謀,然後定好全盤計劃,再由儲君裝作是隨機應變的本領,好鎮壓著所有懷有異心的人。」 劉巢道:「所以此仗不但要勝,還要勝得漂亮。」項少龍知道善柔該尚在人世後,心情大佳,笑道:「正是這樣!」又贊荊俊道:「要像小俊勝周子桓那麼漂亮揮灑就格了。」 荊俊連忙謙讓,卻是難掩得色。滕翼笑道:「得到了鹿丹兒那朵紅花吧?」荊俊苦惱地道:「這妞兒真難服侍,摟摟摸摸都肯了,就是守著那最後一關。」 劉巢亦是好漁色的人,聞言興奮地道:「俊爺會否因經驗尚淺,手法上出了問題。」荊俊笑罵道:「去你娘的。我經驗還不夠豐富嗎?手法更是第一流。問題在此事又不能和你找她來比試,哼!快糾正你錯誤的觀點。」三人捧腹大笑。項少龍心想男人在遇到這方面的事時,古今如一,就是沒有人肯認第二。 滕翼的心情亦如天朗氣清,頓時記起一事道:「嫣然等去了王營伴陪寡婦清,廷芳著你營時,就去把她們接來。」荊俊笑道:「三哥也好應陪陪嫂子們了,其他辛苦的事由我們這些當兄的負責吧!」項少龍笑罵一聲,喚來十八鐵衛,策馬朝王營去了。 剛進入木寨,火把閃跳不停的焰光中,徐先在十多名親衛簇擁下正要出寨,見到項少龍,拍馬和他到了寨外坡頂上說話。平原間,營帳遍野,燈火處處,涇水流過大地的聲音,與仍未肯安寢的人的歡笑聲相應著。徐先低聲道:「高陵君這兩天不斷來遊說我和鹿公,勸我們力剷除呂不韋和他的奸黨,還保證他對王位沒有野心,只是不想秦室天下落入一個外族人手內。」 項少龍道:「高陵君已沒有頭路走了。他的謀臣裡定有呂不韋派過去的奸細,而他仍懵然不知,只是這點,他已遠非呂不韋的對手。」徐先道:「我有點奇怪在這關鍵時刻,為何杜壁會離開咸陽,看來他是早知道高陵君會舉兵叛變,所以故意置身事外,作冷眼旁觀,這人的膽色計謀,要比高陵君高明多了。」 接著道:「少龍真有把握應付嗎?莫忘了呂不韋會在暗中弄鬼。」項少龍充滿信心道:「儲君將會親自處理這次動亂,保證呂不韋無所施其技。」 徐先皺眉道:「儲君年紀尚少,又沒有軍事上的經驗,恐怕……」項少龍笑道:「儲君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就成了。」 徐先何等精明,啞然失笑道:「就當是給他的一個練習吧!到時我和鹿公將伴在他左右,好讓人人都知他得到我們的效忠,少龍看看如何安排好了。」項少龍大喜點頭。徐先道:「你那五身手了得,又懂造勢,大大挫了呂不韋的氣焰,實在是難得的人才,我和鹿公均對他非常欣賞。是了!田單的事你是否打消原意了?」 項少龍自然不能洩出與太子丹的關係,道:「我會請魏人設法阻延他入楚的行程,只要幾天時間,我便可趕上他了。我去後都騎軍會交由荊俊節制,徐相請照看著他。」徐先訝道:「魏人怎肯為你出力呢?」 項少龍道:「東方六國除楚一國外,沒有人對田單有多大好感,兼之我放魏太子的關係,龍陽君怎也要幫我這個忙的。」徐先不再追問,拍拍他肩頭表示讚賞,兩人才各自離開。 到了寨門處,門衛通知小盤正要見他,遂到王營謁見這秦國之君。小盤正與李斯在密議,神色興奮。見項少龍進帳,把他招了過去,同時觀看攤在几上的地圖。只見上面以符號標記點出了營帳的佈置,高陵君位於王營後的十多個營帳更以紅色顯示。項少龍明白他的心態,心中更為他歡喜,能有大展軍事才能的機會,對他來說實是難逢的良機。 小盤道:「剛才寡人把荊卿家召來,問清楚了他高陵君那支叛兵的位置,現正和李卿商討對策,李卿你來說吧!」李斯正要說話,給項少龍在幾下踢了一腳,立即會意道:「微臣只是稍舒意見,要全是儲君擘劃出來的,還是由儲君說來較清楚一點。」 小盤精神大振,笑道:「高陵君唯一有望成功之著,就是要出其不意,好攻我們的無備。現在既事事均在我們算中,若寡人讓他們有一人漏脫,就枉習了這麼多年兵法了。」伸手指著涇水道:「寡人代高陵君設身處地著想,首先就是利用天然環境,例如把貫入涇水的幾條河道先以木柵濕泥堵截,到時再毀柵讓暴漲的河水沖奔而下,立可把這四道臨時木橋沖毀,如能配整個戰略適當運用,確可以生出決定性的作用。」 項少龍心中一震,想到劉巢偵察到高陵君的人伐木,說不定便是行此一著,那比火燒更是難以抵擋,加設欄水的木柵也沒有用。想到這裡,不由往李斯望去。李斯澄清道:「這確是儲君自己想出來的,與我無關。」小盤得意地道:「李卿猜的是火攻,但寡人卻認為水攻更為厲害一點。若能在水內放上一批巨木,什麼橋樑都要給它撞斷,再派人乘筏攻來,只是發射火箭就可以燒掉沿河的營帳了。」 項少龍登時對小盤刮目相看,今趟真的給這未來的秦始皇一次大發神威的機會了。接著小盤指著地圖說出高陵君進侵的各種可能性,更指出呂不韋會如何利用種種形勢,達到殺死反對他的人的目的。說來頭頭是道,聽得項少龍和李斯呆了起來,對他思考的精到縝密,驚歎不已。最後小盤苦笑道:「寡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想到太多的可能性,只覺我們處處都是破綻,不知該用那種方法應付,才是最有效。兩位卿家可為我解決這問題嗎?」 項少龍忍不住笑道:「兵法中最厲害那一著叫隨機應變。儲君放心,只要我們把握到他發動的時刻,先發制人,定可把高陵君和他的人一打盡。而呂不韋也只能乾瞪著眼。這事交給我和昌平君兄去準備,到時儲君親自發號施令,向所有不知儲君厲害的人顯點顏色好了。」小盤拍幾歎道:「沒有人比太傅和李卿家更明白我的心意了,就照這樣去辦吧!」 李斯恭敬道:「微臣和項大人會不斷把的消息稟上儲君,再由儲君定奪的了。」小盤欣然點頭,忽地岔開話題道:「太傅的五荊俊身手既了得,人又忠心坦誠,寡人非常喜歡他,項太傅給寡人想想,有什麼可以獎勵他的呢?」 項少龍忍不住搔頭道:「他的官職已相當高了,且時日尚淺,理該讓他多點歷練,才可考慮陞遷的問題。」小盤笑道:「他是否對鹿丹兒很有意思呢?假設鹿公不反對,寡人可玉成這美事,免得落入管中邪這奸賊的手上。」 項少龍不由想起管中邪被自己搶先與贏盈成其好事時的憤恨眼神,心中凜然,此子卻有可能轉向鹿丹兒下手,點頭道:「有儲君這句話就成了。」小盤欣然道:「寡人是樂得如此,暫時寡人仍不想有婚嫁之事,因等著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 離開小盤的帳後,碰上昌文君,給他一把抓著,扯到一角道:「我的妹子對少龍態度大有改善,快乘勝追擊,速戰速決,好了卻我們兄倆這件梗在胸口的心事。」項少龍心中好笑,終忍不住對昌文君道:「小已圓滿達成交代任務,你們兄倆可以不用再煩我哩!」 昌文君一呆道:「項統領已經跟妹子……」項少龍笑笑點頭,拍了拍他肩頭,留下喜不自勝地昌文君逕自去了。 琴清的營帳位於營的後方,與朱姬的太后鸞帳,十多個營帳,住的全是王族內有身份的女性,四周特別以木欄與其他營帳隔了開來,守衛嚴密。項少龍雖有資格通行無阻,但仍不敢壞了規矩,報上來意後,由禁衛通傳,不一會琴清的一名貼身小婢走了出來,告訴他紀嫣然諸女剛離開,琴清則已就寢了。項少龍明白到琴清不想在這種情況和時刻見自己的心情,連忙施禮告退。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十章 兩矢四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天尚未亮,項少龍就給田貞田鳳兩姊妹喚醒了。前晚沒闔過眼,昨天又辛勞整天,這一覺熟睡如死,剛摟緊了烏廷芳,便人事不知,直至此刻。到了帳外,在日出前的黯黑下,紀嫣然四女為他的傷口換藥,發覺已大致痊癒,只是以後難免會留下一道箭疤。他身上早傷疤處處,也不在乎再多一道戰績了。 此時荊俊領了一名青年來見他,介紹道:「這是桓齮,項統領該記得他,桓齮不但是第一天田獵成績最佳的人,昨晚又連勝三人,儲君封了他作偏將,調到我們都騎軍來服役,請項統領指派他工作。」桓齮跪下施禮道:「桓齮叩見統領大人。」 項少龍心想難怪這麼眼熟,溫和地道:「站起來!」桓齮矯捷如豹地彈了起來。項少龍見他眉清目秀,兩眼精光閃閃,極有神氣,身形高挺,虎背熊腰。又見他有紀嫣然諸女在旁,仍是目不斜視,心中歡喜道:「桓齮你出身何處,有沒有從軍的經驗?」 桓齮不亢不卑地道:「小將乃北地人,自幼學習兵法武技,曾在王剪將軍麾下戍守北疆,職級至裨將。」接著露出懇切神色,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今趟是王將軍命小將代表北戍軍來參加田獵,王將軍曾指點小將,若僥倖獲賞,必須要求跟隨項統領大人,才有望一展抱負。」 項少龍微笑道:「以桓兄這種人材,到什麼地方都應沒有人能掩蓋你芒采的。」桓齮神色一黯道:「統領大人有所不知了。小將先祖乃犬戎人,所以無論小將如何勇猛效死,論功行賞總沒我的份兒。若非王將軍另眼相待,我最多只是個小伍長。王將軍雖有意把小將升為偏將,但文件到了京城就給壓了下去,所以王將軍才著我來京城碰機會,還點明我務要隨統領大人辦事。」 項少龍至此才明白在秦人中,仍有種族歧視,心中同時大喜,王剪看得上的人,還能差到那裡去。更明白王剪已從大哥烏卓處知道自己的情況,故遣此人來襄助自己。此時腿傷包妥當,大喜而立,伸手抓著他肩頭道:「桓兄可以放心,我項少龍不會理會任何人的出身來歷,只要是有才能的忠貞之士,我絕不虧待。由今天起你就是副統領,這兩天會有正式文書任命。」桓齮想不到項少龍這麼重視自己,感激零涕下要跪地叩首。 荊俊硬扯著他,向項少龍笑道:「我和桓兄亦是一見如故,早告訴他若統領大人知是王將軍遣來的人,必會特別關照的了。」項少龍正容道:「小俊失言了。我只是深信王將軍絕不會看錯人,而且今趟田獵桓兄表現出色,理該給他一個展露才華的機會。」 荊俊向項少龍打個眼色道:「這兩天怎樣安排桓副統領的工作呢?」項少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該否把高陵君和呂不韋的事告訴他。默思半晌後,想到王剪著他來助自己的意思正是如此,道:「既是自家兄,什麼事均不須隱瞞,如此桓兄才有表現的機會。」桓齮感動得差點掉淚,被荊俊帶了去見滕翼。紀嫣然來到項少龍身邊道:「若嫣然沒有猜錯的話,秦國又出了一位猛將。」 田獵的隊伍和獵犬,浩浩蕩蕩的通過四道橫跨涇水的木橋,注入廣闊的獵場去。呂不韋、徐先、王陵、鹿公、王綰、蔡澤等公卿大將,與項少龍、昌平君、管中邪等護駕將領,都伴在小盤四周,陪他行獵。朱姬除了首天黃昏出動過後,便不再參加田獵的活動。 昌文君和滕翼負責留守營地,而荊俊則和桓齮去了偵察高陵君伏兵的動靜。這支田獵的大軍還有一眾王族的人,包括高陵君和他的十多名隨從,另外就是琴清和項少龍的三位嬌妻兩名愛婢,還有太子丹和他的手下們,形成散佈草原的隊伍。小盤領頭策馬朝前方一個大湖奔去,神采飛揚,興致勃勃。 項少龍、管中邪和昌平君三人拍馬追在他身後,接著是一眾大臣。項少龍看著小盤逐漸長成的龍軀,感覺著他那異於常人的容貌和威勢。他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高起和渾圓的兩邊顴骨,使人看上去極具威嚴,不怒而威。不知是否要長期隱瞞心事,他閃閃有神的眼睛予人深邃莫測、複雜難明的感覺,給他注視時,連項少龍這深知道他底蘊的人亦有些心中發毛。 他的兩唇頗厚,使他外觀並不英俊,可是那稜角分明、有如刀削的唇邊,卻表現出一種堅毅不拔,不臻成功,絕不放棄的性格。這使他的樣貌與眾不同,隱有威霸天下的氣概。隨著逐漸的成長,這種氣質也愈趨強烈。項少龍已很難再由他身上聯想到當年邯鄲王宮那個頑童小盤了。 這未來秦始皇只是一般人的高度,可是肩膊厚而寬,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行動間真具龍虎之姿,顧盼生威。若有相可看的話,他確是生具帝皇之相。此時因小盤的臨近,一群水鵰由湖旁飛了起來,向高空逃竄,小盤彎弓搭箭,颼的一聲沖天而去,卻是射了個空。小盤大笑道:「好鳥兒!誰給我射它一頭下來。」項少龍對這麼殺生毫無興趣,但其他人卻紛紛張弓搭箭。 「鏘!」的一聲,項少龍耳鼓震響時,旁邊的管中邪取出鐵弓,趕在所有人前,連發兩箭,卻只像弓弦響了一下,可知他射箭的驚人速度。多枝勁箭隨著沖天而起。水鵰慘鳴中,落了二十多頭下來。侍衛忙放出獵犬,由它們去把獵物銜來,一時群犬奔吠聲,響徹這原本平靜安逸的湖岸原野。小盤大喜,策騎沿湖疾馳,累得眾人苦追其後。 到了一處可俯瞰整個大湖的小丘上,小盤才停了下來。眾人紛紛在他身後停下,呂不韋靠得最近,差點就與他並騎,大笑道:「儲君的騎術原來如此了得!」此時太子丹等人亦追上丘頂來。 小盤笑道:「多謝仲父讚賞,你看我們大秦的景色多麼美麗,沃原千里,物產富饒。」又指著地平處橫亙的西狩山道:「眾卿可看到那道著名的西狩飛瀑嗎,由丈高山飄瀉而下,就像一疋長長的白綢緞,寡人可以想像到當瀑布落在下方的巖潭時,千萬顆晶瑩閃亮的水珠往四方濺散的壯觀情景。」 後方的項少龍凝望著野趣盎然,美得如夢如詩的清晨景色,平湖遠山,墨翠蔥蒼,層次分明,猶若畫卷。而小盤已由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完全把自己代入了這秦國之的角色去,睥睨天下,豪情萬丈。鹿公來到小盤的另一側憧憬地道:「老將曾多次到那裡去行獵,水瀑衝到崖下後,往東奔騰,然後忽然拐彎,洶湧澎湃的激流穿過兩座山峰間的窐谷,往西南奔去,形成西狩河,流經十多里後,始注入涇水,令人歎為觀止。」 項少龍環目四顧,只見人人面上都露出嚮往神色,獨有太子丹神色凝重地盯著小盤的背影,心中一震,想起荊軻刺秦這一千古流傳的事跡,暗忖太子丹要刺秦始皇的心意,不知是否就在這刻開始萌生呢?小盤油然神往道:「今天那處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如不目睹西狩飛瀑,寡人今晚休想能夠安寢。」徐先笑道:「那麼儲君就要及早起程,來足要三個時辰之久呢。」 此時侍衛由獵狗的口處取來了被箭射下來的水鵰,共有二十七隻,由於箭矢均刻有各人的標記,故此是誰射下的,略一檢視,即可清楚知道。其中竟有兩箭,都穿著兩隻水鵰,名副其實一矢雙鵰。獵物放在地上,眾人團團圍著觀賞。項少龍見那一矢雙鵰的兩箭,形制相同,不由心中劇震,朝管中邪望去。其他人的目光亦落到那兩支箭上。 小盤訝然道:「是那位卿家的箭法如此出神入化呢?」管中邪跳下馬來,伏地道:「儲君在上,是微臣斗膽獻醜了。」 鹿公和徐先對望一眼,均露出駭然之色。要知同發兩箭,無一虛發,已是難得,更驚人是他必須眼明手快至可從數只激舞天上的水鵰,在發箭的剎那間到可貫穿兩鵰的角度與機會,如此箭法,誰能不驚歎。項少龍心中冒起寒意,若與此人對敵,只是他的箭便難以抵擋了,看來滕翼的箭法也在腰手的膂力和速度上遜他一籌。 小盤掠過不自然的神色,勉強裝出欣然之狀道:「管卿箭法確是非凡,寡人該如何賞他,眾卿可有意見?」呂不韋那肯放過機會,笑道:「儲君若把他復原職,就是最好的賞賜了。」 小盤早答應過母后此事,亦是故意賣個人情給呂不韋,好安他的賊心,點頭道:「由這刻起,管卿官復原職,以後好好給寡人管治手下了。」管中邪忙叩頭謝恩。小盤以馬鞭指著遠方的西狩山奮然道:「讓寡人和眾卿比比馬力吧!」帶頭策馬,衝下斜坡去。 午後時分,小盤這枝隊伍滿載而歸。快到營地時,項少龍偷了個空,向李斯說了桓齮的事,後者自是大拍胸口地答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儲君和項少龍的親密關係了。 項少龍想想都覺得好笑。當年被時空機送到這古戰國時代後,一心要找到落魄邯鄲作質子的秦始皇,好傍著這大老飛黃騰達,享盡榮華富貴,豈知事情七繡八轉,結果是由自己泡製了個秦始皇出來,世事之離奇荒誕,莫過於此。此時烏廷芳、趙致與秀夷趕到他身旁,快樂小鳥兒般吱吱喳喳,向他述說行獵的趣事,項少龍自是大大誇讚了她們一番。紀嫣然、琴清和田氏姊妹亦趕上他們。 談笑間裡,眾人渡過涇水,到營地。到達騎射場時,只見人頭湧湧地在輪候登記獵獲,烏廷芳、趙致與秀夷忙擠了進去湊熱鬧。紀嫣然眼利,告訴項少龍道:「小俊來了,在場邊與鹿丹兒說話。項郎你且伴著芳妹、致致與夷妹,我想營地小睡片時,醒來後你再陪我到清溪沐浴好嗎?」項少龍知她有午睡的習慣,點頭答應了。 紀嫣然與琴清和田貞姊妹去後,項少龍跳下馬來,囑烏舒等牽馬營,眼睛找到了荊俊,見他不知說了什麼調皮話,鹿丹兒正拿粉拳往他擂去,這小子別轉身來,任由背脊挨揍,而鹿丹兒果然愈打愈沒有力道,附近的女兒軍都笑作一團。項少龍看得心中欣慰,旁邊傳來桓齮的聲音道:「統領大人!」項少龍別頭望去,笑道:「桓兄為何不隨小俊去湊熱鬧?以你如此人材,必大受女兒軍的歡迎。」 桓齮致禮道:「現正是桓齮為國家盡力之時,故不敢有家室之慮,情慾之嬉。嘿!統領大人叫桓齮之名就可以了。」項少龍暗忖這就是桓齮和荊俊的分別了,一個是專志功業,後者則全情享受人生,微笑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桓齮恭敬道:「小將今年十九歲。」項少龍道:「你比小俊大一歲,我就喚你作小齮吧!」領著他離開騎射場,到了營地內的僻靜角落,問道:「今天有什麼發現?」 桓齮道:「小將和荊副統領曾深入山內探察敵情,照小將觀其動靜,人數約在萬人許間,可是陣勢不固,旗號紊亂,士氣散渙,行動遲緩,氣色疲憊,兼之這數日天朗氣清,無霧可隱,如此未戰已逞敗象之軍,只要給小將一枝千人組成的精兵,便可將他們擊潰,絕無幸理。」項少龍大奇道:「小齮怎麼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們的虛實呢?」 桓齮像變了另一個人般道:「臨戰必登高下望,以觀敵之變動,小中覷大,則知其虛實來去,從各種徵兆看出問題。高陵君的軍隊雖藏在密林之內,但只要看何處有鳥獸停留,何處沒有,就可知其營帳分佈的情況和人數多寡。再看其塵土揚起的情況,更知對方在伐樹搬石,欲借上游之利圖謀不軌。」說到興起時,就蹲在地上隨手布放石子,解說對方分佈的情狀,大小細節,無一遺漏,顯示出驚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 項少龍動容道:「假設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精兵,你會怎麼辦呢?但必須待他們發動時才可動手。」桓齮站了起來,用腳撥亂地上的石子,肅容道:「偵察敵人除了留心對方的糧草儲備、兵力強弱外,最緊要是測估對方的作戰意圖。針對之而因勢用謀,則不勞而功舉。現今對方為了憑河之險,駐軍於交通不便、低濕而荊棘叢生之地,又戒備不周,兼之軍卒勞累,士氣消沉,可采雙管齊下之策,分水陸兩路伏擊之,縱使讓他們毀去木橋,於我亦無絲毫損傷,我們還可憑河而守,立於不敗之地。」 項少龍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荊俊雖在其他方面或可勝過他,但在才智和軍事的認識上卻遠落其後。這番話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當然。但這桓齮只十九歲,便有如此見地,除了用天才兩字來形容,實再無可替代。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他時你要把全盤計畫向他解說清楚,對於你日後的事業,會大有幫助。」 桓齮愕然道:「見誰?」項少龍搭著他肩頭,推著他往王營舉步走去道:「當然是政儲君了!」 桓齮劇震下停步,垂頭低聲道:「不若由小將把心中愚見告訴統領大人,再由大人親自獻給儲君好了。」項少龍繼續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給我冒領了你的功勞嗎?休要扭扭捏捏了,我項少龍只喜歡爽快的漢子。」 桓齮感動得眼也紅了起來,嗚咽道:「難怪王將軍常說統領大人胸襟過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漢,大人的恩德,小將沒齒難忘。」項少龍笑道:「那是你應得的,我只是負起引介之責,不過記緊今趟我們是要讓儲君大展神威,而非我們去藉機顯威風,明白嗎?」桓齮那還不心領神會,連忙點頭。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十一章 特遣部隊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把桓齮留在帳內與小盤和李斯說話後,匆匆趕騎射場去接三位嬌妻,那知三女早營地去了。待要離開時,人叢裡閃出嬴盈,扯著他衣袖,硬把他拉往涇水而去。項少龍見她精神恢復,神采奕奕的樣子,顯然剛睡飽起床就來他,暗笑地隨她過去。 嬴盈一直扯著他直至來到河旁一處疏林處,才放開了他,背轉了身跺腳嬌嗔道:「人家被你弄得整個人都像散掉了似的,你倒像沒事人一樣,害人家被丹兒她們笑死了。說!你要怎麼賠人家?」項少龍走了上去,抓著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輕輕扳轉過來,按在一棵樹身處,細察她如花的玉容,見她嘟著嘴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微笑著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道:「你大小姐不是常說樣樣事都要勝過男人嗎?怎麼才初戰落敗就如此洩氣?」贏盈不依地低頭道:「可是你真的太……人家從來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厲害,感覺差點就要死了!」項少龍賊賊地笑道:「我還是歡喜你刁蠻神氣的樣兒,那才是嬴大小姐的真正本色呢。」 嬴盈赧然道:「那天見你在市集懲治那些流氓後,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太驕傲和不近人情,後來又不怎麼搭理人家,人家才會跟管中邪走到一起來氣你的。」項少龍想想乾脆再加把勁,低聲道:「嬴小姐試過在野外作戰嗎?」嬴盈一呆道:「什麼野外作戰?」 項少龍湊到她小耳旁,揩著她耳珠輕柔地道:「就是在野外干在帳內的事!」嬴盈立時面紅及耳,低頭猛搖。項少龍故意逗她道:「小姐搖頭是表示未試過還是不想試?」 嬴盈像火山爆發般縱體入懷,玉手摟上他頸子甜笑道:「想試!但不能夠!人家女兒的紅事剛來了。」項少龍喜道:「那就不怕了,因為是安全期。」 嬴盈愕然道:「什麼安全期?」項少龍暗罵自己胡言亂語,也不解釋。摟著她動人的肉體,親熱了一番後,才放過這被已他逗得臉紅耳赤的蕩女,自營地去了。 紀嫣然剛睡醒了,與烏廷芳等興高采烈地扯著他馳出營地,到附近一個小谷內的清溪戲水沐浴,十八鐵衛則當了把風的崗哨,以免春光乍洩。諸女小衣短裙,秀夷則是全裸下水,還不時擺出撩人姿態,粉臂柳腰,肉光緻緻,已足把項少龍迷得半死了。 溪水清淺,溪旁怪石累布,野樹盤根錯節,儼然天然盆景,到夕陽西下時,陽光由枝葉間灑下來,溪水凝碧成鏡,更是金光爍閃,仿似離開人世到了仙境。聽著眾女的歡樂和鬧玩聲,項少龍浸在水裡倚石假寐,確有不知人間何世的感覺。紀嫣然來到他旁,倚入他懷裡道:「夫君今趟去追殺田單,是否把嫣然算在內呢?致致已表示為了報毀家之仇,她怎都要跟去的了。」項少龍想起松林遇襲,猶有餘悸道:「那豈非廷芳跟秀夷都要去了?」 紀嫣然笑道:「錯了!她留下來照顧寶兒,小貞和小鳳當然也不會去。秀夷則說要陪大哥去塞外牧場,好讓夫君日後可以靠養馬維生。」項少龍摟著她親了個嘴兒後,笑道:「你們原來早商量好了,我怎敢反對呢?」 紀嫣然想不到他這麼好相與,向趙致喜呼道:「致致!夫君大人答應了。」趙致一聲歡呼,由水底潛了過來,纏上項少龍,獻上熱情的香吻。項少龍忽地想起了善柔,若她知道自己去為她去對付這大仇人,必定非常高興了。伊人究竟身在何方呢? 赴晚宴時,滕翼才到營地來,低聲告訴他蒲布和太子丹的尤之已於今早上路去與徐夷亂會,護行的有多名烏家精兵團的好手。項少龍把桓齮對高陵君那支叛軍的估計告訴了他,道:「看來高陵君並沒有多大作為,到時只要調兩千都騎軍就可把他打個落花流水,這處高陵君和他的親衛便由禁衛對付,只要亂起即平,呂不韋亦無所施其技。實不用出動我們的精兵團,免得暴露了實力。」 滕翼大感意動道:「既是如此,不若我領人先一步起程,吃著田單的尾巴追去,不過最好得到儲君的手諭,免得與沿途的駐軍發生誤會。三你可以脫身時,才立即趕來好了。」項少龍道:「就這麼辦,二哥今晚連夜起程,小心了!」 滕翼哂道:「我從不會輕敵大意,放心吧!」兩人又找來荊俊,研究了諸般細節後,才趕往王營赴宴。 剛登上王營的斜道,遇上來找他的禁衛,忙隨之到營見小盤。小盤正憑幾獨坐,研究著几上的帛圖。見他進來,招手道:「沒人在了,師傅快坐下來。」近日他們很少有兩人相處的機會,項少龍心中湧起溫暖,坐在另一邊道:「見儲君這麼奮發有為,微臣心中非常高興哩!」 小盤道:「師傅看人的眼光真不會錯,李斯如此,王剪如此,這桓齮亦非常不錯,可以造就。」項少龍低聲道:「嫪毒不是都給我們造就了嗎?」兩人對視發出會心的微笑。 項少龍奇道:「為何儲君會忽然提起王剪呢?」小盤道:「剛才我問起桓齮有關王剪的情況,才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擴展了數里,趕得匈奴狼奔鼠竄,又修築長城,立了這麼多功勞,卻給呂不韋一手壓著,數次申請調咸陽,都給呂不韋推擋了。哼!此人一日不除,終是大患。」 項少龍苦口婆心道:「儲君最緊要忍一時之氣,若現在對付呂不韋,說不定會給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了他,亦難保再無叛亂。上上之計,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對勢力清除後,我們才對付他。」小盤皺眉道:「只看嫪毒剛坐了內史之位,就要顯露鋒芒,當知此人野心極大,只怕日後難以制伏。由於他與母后關係密切,宮內說不定亦有人會依附於他。」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儲君何不成立一支特別調遣部隊,直接由儲君親自指揮,平時借訓練為名,駐守咸陽附近,有起事來,儲君一聲號令,他們便可進王城平亂了。」小盤精神大振道:「是了,這就是師傅說的什麼槍桿子出政權了。不過我只信任師傅一個人,但師傅又要理城防。唉!但這確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騎軍和禁衛軍內,仍有呂不韋的羽翼在其中,遲些還加上嫪毒的奸黨,只有由外地抽調來的人,才最可靠。那時就算有蒙驁護著呂不韋也不怕了。」 項少龍道:「不若就起用桓齮,再輔以王賁,如此就萬無一失了。」小盤一呆道:「小賁只得十七歲,不嫌太年輕嗎?」 項少龍道:「正因桓齮和小賁都那麼年輕,滿腔熱血,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才不會怕了呂不韋。現在我們有徐先和鹿公兩人支持,便借口高陵君的事,成立這枝應變部隊,那時儲君再把王剪調來,代替年事已高的蒙驁和王齕,時機一至,就收拾呂不韋。那時所有軍權政權均集中在儲君手上,誰還敢不聽儲君的話呢。」 又哈哈一笑,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續道:「那時文的有李斯,武的有王剪王賁父子,再加上一個桓齮,天下還不是儲君的嗎?」小盤奇道:「師傅為何不提自己呢?」 項少龍伸手輕輕拍了他的龍肩,欷歔歎道:「現在只是一個秦國,就有呂不韋跟高陵君這樣的人在爭權奪利。天下統一後,權力鬥爭只會比現在更加激烈。我只想跟你娘、雅姨、倩公她們一起在塞外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只是對你仍放不下心來,但當你大權在握時,我便會離開這裡。」小盤劇震道:「師傅你怎可以離開我?」 項少龍苦澀一笑,壓低聲音道:「師傅代表著的是你的過去,只有我離開了,你才可真正與過去的小盤斷絕關係,成為威凌天下,從所未有的第一個始皇帝。你若尊敬我的話,就遵從我這最後的意見。」小盤呆望著他,好一會才喃喃念了兩遍「始皇帝」,大訝道:「為何師傅隨口說出來的名詞,都是含有很深刻的意思呢?」 項少龍真情流露道:「相信我!日後這天下必是你的了。」小盤凝神想了一會後,道:「師傅是否準備去追擊田單呢?」 項少龍記起了滕翼今晚便要起程,忙把詳情稟上,小盤自是一口答應。此時昌平君來催駕,晚宴的時間到了。 今趟項少龍比昨晚舒服和自然多了,與昌平君兄同席,另一邊還有李斯,居於小盤左方內圍的第五席。紀嫣然等今晚並沒有參宴,昨晚若非朱姬的請求,素喜自然清靜的紀才女,亦不會出席。琴清更是芳蹤渺然,今年還是她首次參與田獵,只不知是為了紀嫣然等人,還是為了小盤或項少龍了。太子丹成了唯一的外賓,居於小盤右手下的首席,接著就是呂不韋和高陵君那兩席了。 高陵君身材頎長,面容有點蒼白,予人於酒色的子那種感覺,一對眼睛沒有什麼神氣,陪著他是兩個幕僚式的中年人,看服飾都該是王族的人。呂不韋不時和身旁的管中邪耳語,出奇地呂娘蓉卻出現席上,還不時偷瞥項少龍。周子桓、魯殘在後席處,另外還有兩個呂府有地位的食客,項少龍均曾見過,一時卻記不起他們的名字。 人數大約與昨夜相若,鹿丹兒、嬴盈等女兒軍在最遠一端的外圍處湊了四席,可見即管是秦廷,亦因她們本身尊貴的身份,默許了女兒軍的存在。只是席中沒有紀嫣然和琴清這兩位絕代佳人,怎也要失色不少。燒好的野味酒菜流水般由禁衛端上幾桌來,空氣中充盈著肉香火熱的味道。為了防止有人在酒食裡下毒,禁衛中有專人負責這方面的保安。 朱姬不時和小盤說話,只不知她是否借此機會與兒子修補出現了裂痕的關係。由於杯盤交錯和談話聲喧天震耳,李斯湊到項少龍耳旁道:「儲君對大人引介的桓齮非常滿意,此人的兵法謀略,確是非同凡響,難得他尚如此年青,假以時日,必是我大秦一員猛將。」項少龍大感欣慰,有王剪、紀嫣然和李斯三人同時稱賞此人,桓齮絕不會差到那裡去了。 這正是他對抗呂不韋的長遠辦法,就是起用秦人裡有才能的人,既易於為秦國軍方接受,又隱然形成一個以秦人為骨幹與呂不韋和嫪毒打對台的軍政集團,同時鞏固小盤的君地位。這時太子丹舉杯向小盤和朱姬祝酒,眾人連忙和應。項少龍放下酒杯時,輪到昌平君傾身過來道:「儲君已和我們說了有關叛黨的事,就讓我們兄打醒精神,你外我內,把叛黨一舉掃平。」項少龍笑道:「你這小子弄錯了,是內外都由儲君作,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昌平君一呆道:「儲君尚未足十五歲,這樣……」項少龍道:「你難道不知儲君乃天生的軍事政治天才嗎?不是要由儲君親自提醒你吧?」 昌平君乃才智過人之士,聞言會意道:「噢!是我一時糊塗了,嘿!來!喝一杯!」昌文君湊過來道:「昨晚項兄說贏了管中邪一把,是否我妹子真的……」 昌平君知談的是有關嬴盈的事,點頭坦誠地道:「我昨晚確已和令妹成其好事,但日後如何發展,則仍難逆料。田獵後我便要離開咸陽一段時間,誰都不知在這段日子裡會發生什麼事。」昌平君斷然道:「那不如先定下名分,若管中邪仍敢來逗小妹,我們就可出面干預了。」 項少龍笑道:「嘗過我老項的甜頭後還會琵琶別抱的話,我也認了!假設嬴盈肯答應,那就這麼辦吧!」昌平君兩兄大喜,亦是心中感動,明白到項少龍有大半是看在他們的情面上。昌文君最衝動,立時退席往找嬴盈去了。 此時呂不韋忽然起身向太子丹敬酒,同時道:「嘗聞貴國劍法專走輕盈險奇的路子,不知可否讓我們見識一下呢?」場內立時靜了下來,人人均把目光投向太子丹。項少龍心中一震,知道多次和太子丹接觸的事,已落入呂不韋耳裡。現在他就是藉故公開挫折燕人,好向自己示威。假若自己被迫動手,就更正中他下懷。現在誰能擊敗他項少龍,將立可成為大秦的第一劍手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四卷 | 第十二章 晚宴風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坐在大夫冷亭和親將徐夷則間的太子丹聞言後卻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神色,微微一笑道:「聽說貴府管中邪先生曾大發神威,連敗齊國高手,不知今趟是否又派他出來逞顯威風哩!」像太子丹這類掌握實權的王位繼承人,見慣場面,經慣風浪,明知在這種宴會比武是退縮不得,不但會給人看作膽怯,若是國與國交往時,說不定因示弱而招來亡國大禍。反而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了雖是顏面無光,卻是人人都可接受的事。 他亦是厲害之極,出口便點明呂不韋想借折辱他燕人立威,好教管中邪露上一手。若呂不韋仍好意思派管中邪下場的話,便可表現出他太子丹料事如神了。若出場的非是管中邪,那呂不韋手下四大高手中,嫪毒算是脫離了他的門戶依附太后而獨立。周子桓昨晚敗於荊俊之手,該不會出場。那剩下來的就只魯殘一人,由於太子丹昨晚看過他的劍路,自可針對之而選派人手應戰。只是寥寥三幾句話,已顯出太子丹絕不簡單。 呂不韋想不到太子丹反應如此敏捷,詞鋒更是厲害。哈哈一笑時,向管中邪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也仰天一笑,步出席外場心處,向太子丹施禮謙恭地道:「得丹太子如此誇賞,中邪愧不敢當,更豈能不從尊意,請太子派出貴國高手,讓我們一開眼界。」今輪到太子丹心中叫苦,呂不韋這著連消帶打,反使人感到他原本不是要派管中邪下場,只因太子丹的說話,才惹了他出來。眾人見有比武可看,又可挫折燕人,紛紛叫好。 管中邪的劍術厲害雖已在咸陽不徑而走,隱有蓋過項少龍之勢。更兼兩箭四鵰的傳奇,直與項少龍的五針同發分庭抗禮。但絕大部分人均未正式見過他與人動手,故均興奮的期待著,好目睹他的武功風範,一時場內鬧哄哄一片,氣氛熱烈。不過只看他比項少龍還要雄偉的身形,不動如山、淵亭嶽峙的氣度,已是先聲奪人。 項少龍忍不住朝遠方的女兒軍望去,只見諸女包括贏盈和鹿丹兒在內,無不忙於交頭接耳,露出顛倒迷醉的神色。心中劇震,明白到若讓管中邪大顯神威,說不定贏盈和鹿丹兒這兩個善變的少女,都會重投入他的懷抱內。自己的腿傷已痊癒了,但應否出戰呢?假若敗了,那聲譽上的損失,將是巨大得難以計算的。但若因怕輸而不出場,那心理上的影響將更是嚴重,會使自己生出技不如他的頹喪感覺。 心念電轉時,太子丹裝作欣然的點派了坐於後席的一名劍手下場。此人報上名字叫閻獨。場內立時一陣騷動,顯是因此君大有來頭,非是無名之輩。項少龍禁不住向昌平君詢問,後者興奮地道:「此人是燕國最有名氣的三大劍手之一,我們一直不知他隨太子丹來了咸陽,據說他的燕翔劍快如閃電,可斬殺急飛的燕子,你說多麼厲害。」 項少龍細看這閻獨,身材高挺瘦削,兩鬢太陽穴高鼓,眼神充足,年在二十五六間,算不上英俊,卻是氣度非凡。而他最令人印象深刻處,是他一身黃色勁裝,鼻鉤如鷹,予人一種陰鷙冷酷的感覺。不過管中邪更是奪人眼目,一身雪白的武士服,頭上卻以紅巾綁了個英雄髻,比身材已比常人高的閻獨還要高上半個頭。若說閻獨是嚴陣以待,他便是好整以暇,悠然自得。 他那有若由堅硬的岩石鑿刻出來的奇偉容貌掛著一絲睥睨天下的笑意,難怪贏盈雖先愛上了項少龍,之前仍對他情難自禁。兩人此時均面向小盤和朱姬的席,請求准許比試。小盤雖不知這次比試暗中針對的是項少龍,卻不想管中邪有趁機發威的機會,但朱姬已在旁催促,無奈下道:「兩位比武,乃友好間的切磋交流,點到即止,切勿讓寡人見到傷亡流血的場面。」 兩人下跪接旨,不過誰都知道這類比武用的是真刀真槍,想不傷人,確難辦到。當下有人出來為兩人穿上甲冑,管中邪微笑道:「不用甲冑了,閻兄請自便吧!」閻獨只好拒絕了穿甲戴胄,免得影響了身手的靈活度。 兩人這時劍尚未出鞘,在火把光照耀下屹立如山,對峙間立時殺氣瀰漫全場。眾人均屏息靜氣,怕擾亂了兩人的專注。「鏘!」閻獨首先拔出他的燕翔劍,橫胸作勢,大有三軍披靡之慨。但高明如項少龍等卻看得出他是吃不住管中邪的壓迫,才要借拔劍挽劣勢。那是只有高手對峙才會出現的情況,就像兩軍對壘,只看軍容陣勢和士氣,就可大約測出誰勝誰敗。 管中邪哈哈一笑,左手一拍掛在右腰的劍,才道:「管某這把劍名『長擊』,乃出自越國名匠所鑄,劍長五尺四寸,比一般劍長上一尺有多,閻兄莫要輕忽了它的長度哩!」「鏘!」的一聲,長擊刃被右手閃電拔了出來,當眾人的腦海中都留下劍指星空,閃耀輝爍的深刻印象時,已一劍揮出,同時配步法,搶至閻獨身前七步許處。 項少龍見他以左手拍劍,心中隱隱感到點什麼,卻無法具體說出來。同時招手喚來鐵衛,著他暗中營去取墨子劍。此時閻獨的燕翔劍亦如乳燕翔空般,與管中邪硬拚了一記。「噹!」的一聲,兩人同時收劍後退,眈眈虎視對手。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剛才的一劍只是試探性質,好戲仍在後頭。項少龍見閻獨持劍的手微微抖顫,知他在膂力比拚上吃了暗虧,不過這閻獨的底子已是非常硬朗了,只可惜對手是管中邪。管中邪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冷喝一聲,再一劍劈去,角度力道似乎和上一劍毫無分別,可是旁觀的人無不感到此劍凌厲無匹,隱含驚天動地的奧理,任誰身當其鋒,都有難以招架的感覺。 閻獨大喝一聲,燕翔劍由內彎出,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鏗!」的一聲,激彈在對方的長擊刃上,竟是後發先至,不愧燕翔之名,但縱是如此,仍被震得退了小半步。管中邪正要搶攻時,閻獨再喝一聲,喳喳喳連退三步,燕翔在對手前不住迅快的畫著小圓,反映著火光,就像一把火焰虛擬出來的劍,全無實體的感覺。如此劍法,確是驚世駭俗,眾人不由打破止水般的靜默,爆出如雷采聲。 管中邪想不到對方劍法精微至此,封死了所有進路,大振雄心,一聲長嘯,劍勢略收,再化作長虹,分中猛劈,劍吟之聲,破空而起,只是其勢,已可使三軍辟易。而他則威武如天兵神將,令人生出永不能把他擊敗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如此強烈,連閻獨亦不例外,氣勢頓時減弱了兩分。金鐵交鳴聲連串響起,接著兩人倏地分了開來,劍招快如閃電,大部分人都看不真切,更遑論分個誰勝誰敗了。 「鏘!」的一聲,管中邪劍鞘內,但仍目注對手,劍鋒像長了眼睛的毒蛇般到鞘內那窄小的巢穴裡,看得眾人瞪目結舌。贏盈等更是為他吶喊得力竭聲嘶。閻獨的燕翔劍仍遙指對方,但臉色轉白,額角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陣搖晃後,劍撐地上,顯是因用力過度而虛脫。然後他額頭打橫現出一道整齊清楚的血痕,傷的只是表皮,雖然是管中邪劍下留情,但傷的是這位置,恐怕以後都會留下代表奇恥大辱的標記了。 管中邪抱拳道:「承讓了!」當下有人奔出來把眼含怨毒的閻獨扶走了。在眾人喝采聲中,管中邪分別向小盤和太子丹致禮。太子丹和冷亭仍是神態從容,但徐夷亂和其他人都臉露憤慨,顯是怪管中邪這一劍太不留餘地了。呂不韋大笑道:「中邪你違反了儲君吩咐,劍下見血,理該罰你一杯。」今趟連太子丹和冷亭都臉露不愉之色,呂不韋實在欺人太甚了。 坐在呂不韋下席的蔡澤道:「中邪的劍法把我們的興頭都引出來了,不知昨晚大展神威的荊副統領何在,可否讓我們看看誰高誰低。」管中邪這時接過手下奉上的酒盃,先向小盤和朱姬致敬,再向四方舉杯敬酒,眾人紛紛舉杯和他對飲。項少龍這時更無疑問知道呂不韋是在針對他。 照他猜想,呂不韋一向均認為小盤對自己另眼相看,皆因小孩崇拜英雄的心理,所以希望在自己「死前」當眾折辱他項少龍,好把小盤崇拜的目標移到管中邪身上去。蔡澤這一開聲,他再難保持緘默,淡淡道:「副統領有任務在身,未能出席,要教蔡大人失望了。」蔡澤早有定計,接口道:「昨晚不是有位桓齮連勝三場嗎?就讓我們再看他的本領吧!」依附呂不韋者立時起哄,支持這建議,那即是說大部分人都在推波助瀾。 昌平君亦看出不妥,湊到項少龍耳旁道:「他們在針對你呢!哼!」項少龍知道這一戰避無可避,他絕不能教桓齮出戰,若給管中邪以辣手毀了他,不但對不起王剪,也使小盤建立快速調遣部隊的好夢成空。而且就算桓齮沒有大礙的傷勢,亦會使他辛苦建立出來的聲譽,被毀於今夜。順眼往贏盈諸女望去,見她們無不對管中邪目露癡迷之色,知道若再不出手,不但贏盈會投向管中邪,連荊俊都要失去鹿丹兒。 想深一層,假如自己又推說桓齮有任務,那以後呂不韋的人都可振振有詞說他項少龍怕了管中邪了。不由往小盤望去,後者正向他射出期待的眼神。項少龍心內豪情奮起,一聲長笑,站了起來,悠然道:「管大人既這麼有興致,讓我來陪你玩上兩招吧!」全場先是忽然靜至落針可聞,只有火把燒得啪作響,然後歡聲狂起,采聲不絕。管中邪含笑看著他道:「項大人切勿不顧腿傷,強行出手,否則末將怎擔當得起。」 太后朱姬亦出言道:「少龍萬勿勉強!」項少龍解下血浪,交給來到後方的烏舒,再接過墨子劍,湧起無可匹敵的鬥志,暗忖遲早要與此人見個真章,不如就在今晚比劃。微微一笑道:「若管大人可令我傷口復裂,就算我輸了吧!」眾人見他說來霸氣迫人,均鼓掌叫好,情緒熱烈。項少龍和太子丹、冷亭交換了個眼色後,來到場心與管中邪並肩而立,朝小盤叩禮。 小盤視項少龍的劍法有若神明,毫不擔心地欣然道:「刀劍無眼,兩位卿家小心了。」項少龍心中明白,小盤是要自己把他殺了。心中一動,想到了致勝的訣竅。管中邪是以為自己必死,所以怎都不肯與自己同歸於盡,只是這點,已可教他吃個大虧了。而另一優點,就是自己看過管中邪的出手,而對方則對他的劍法一無所知,極其量都是由別人口中聽來,假設自己能把墨子劍法融無地使出來,必教他大為頭痛。想到這裡,已有定計。 兩人分了開來,在全場默注下,凌厲的眼神緊鎖交擊。決戰一觸即發。這時場邊來了很多聞風而至的人,擠得外圍水洩不通,盛況空前。紀嫣然諸女由於烏舒營取墨子劍,大吃一驚下匆匆趕至,到了昌平君那席處擠坐著,琴清也來了,加入了她們那席去,人人的心都懸到了半天高。朱姬雖不擔心管中邪會傷害項少龍,但仍是花容慘淡,差點不敢看下去。 管中邪謙虛地道:「能與項大人一較高下,實是管中邪平生快事。」項少龍從容道:「未知管大人今趟會否使出看家的左手劍法呢?」 此語一出,登時全場譁然。誰想得到管中邪多次與高手對招,仍沒有使出真實本領。管中邪首次臉色微變,乾笑道:「項大人的眼力確是非凡。」項少龍要的就是他這剎那的震駭,那會放過,托在肩上的墨子劍彈上半空,一聲看劍,劍隨人走,借墨子劍重量之利,朝管中邪面門電射而去。 「鏘!」管中邪果以左手拔劍,沉腰坐馬,閃電般挑上墨子劍。項少龍不進反退,施出了墨氏補遺三大殺招之一的「以守為攻」,木劍吞吐無定,管中邪見他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更兼剛才心神被他所分,一時間生出無從下手之感,不由地後撤兩步,復劍鋒相持之勢。 眾人見項少龍高手出招,果是不同凡響,登時獻上一陣采聲。項少龍此時進入墨氏心法裡,把勝敗生死拋諸腦後,心中一片澄明,對敵人的動靜全無半點遺漏。眾人見兩人均是威風凜凜,狀若天神,大感緊張刺激。贏盈等初睹項少龍驚人的身手,都目瞪口呆,心醉不已,尤其贏盈,此刻已把管中邪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管中邪感到對方的氣勢和信心不住增長,嘴角里竟逸出一絲笑意,冷喝一聲,似拙實巧的一劍擊出。這一動出擊,各人立時看出他的左手劍確是優於右手。首先他無論頭手腰腿都配得完整一致,不可分割,雖是左手出劍,但你卻可感到他是用整個身體去完成這動作,並不僅是手臂的移動。那種整體力道的感覺固是驚人,但最使人心寒就是他這一劍明明快如雷奔電掣,偏偏有種清楚分明的樸拙,使你可以把握到劍鋒的意圖,還要生出欲避無從的頹喪感。 如此劍法,確到了劍道大成之境,寓快於慢,拙中藏巧。人人都在為項少龍擔心時,項少龍劍交左手,臉容有如不波古井,墨子劍天衣無縫地斜劈在管中邪離劍鋒三寸許處。這正是項少龍高明之處,憑著堅如鋼石的重木劍,他已堪堪抵銷了管中邪較他略為優勝的膂力,而刻下所取劈擊點,更是對方力道薄弱之處,登時把管中邪的長擊刃蕩了開去。 管中邪首先想不到項少龍會改用左手劍,以致原先想好的後著全派不上用場,更想不到木劍的力道如此沉雄凝聚,吃了一驚時,項少龍一連三劍,唰唰唰的連續劈至。管中邪腳步不移,穩守中門,招招強封硬架,仗著驚人的體力和速度,抵消項少龍狂風暴雨般的凌厲劍法。眾人看得如醉如癡、狂呼亂喊,都不知為那一方打氣助威,場面激昂熾熱。劍來劍往,響聲不絕。三劍後又再來七劍,壓迫得觀者都透不過氣來時,兩人分了開來,再成對峙之局。 項少龍固是須要時間氣,管中邪何嘗不是給重木劍擊得氣浮意躁,不敢冒進。項少龍不由心中佩服。他曾和囂魏牟交手,一向又慣與膂力驚人的滕翼對打練習,所以應付起像管中邪這類體魄過人之士,分外有心得,剛才他已利用物理學上的原理,以拋物線和螺旋的方式融入劍勢去,仍不能把管中邪迫退半步,可知對方的防守是如何無懈可擊,力驚人至何等地步,尤可慮者自己是趁對方落在下風時乘勢強攻,猶未能破他劍局,只是這點,自己便難有勝望了。 不過這只是指在一般情況下而言,戰果往往決定於心理因素和策略,而他卻是這方面的高手。管中邪亦被他攻得心驚膽震,一向以來,他的劍法都以攻為,但剛才那十劍,卻只能苦守,在他確是破題兒第一遭遇到的事。全場一片肅然,靜待這兩大頂尖高手第二輪的交鋒。 管中邪比項少龍快了一線復過來,長擊刃先往下潛,身隨劍去,斜標往上,挑向項少龍的心窩。橫劍挺立,穩如山嶽的項少龍,一聲長嘯,竟看也不看挑來之劍,側身進步,一劍朝管中邪額頭閃電劈下。 場中登時驚呼四起。項少龍是有苦自己知,他剛才與管中邪一輪硬拚,尚未過氣來,若強行封格,必給對手這蓄滿勢道的一招震退,那時對方展開劍勢,要再作扳平就難比登天了。但這一劈卻非是魯莽之舉,要知他先側身避開要害,而對方要改變劍勢更須有剎那空間,就是這緩衝,他的墨子劍將可先一線劈中對方,自己雖仍不免重傷,但對方必一命嗚呼,再無別的結果。 管中邪還是首次遇上這種以命博命的打法,正如項少龍所料,他怎肯為一個死人犧牲自己,忙劍上格。「噹!」一的聲,響徹全場。項少龍渾身吃奶之力,再加上墨子劍的重量,全由管中邪消受了。這巨漢全身一震,吃不住力道的衝擊,終退了一步。 項少龍抓到了這個機會,那肯放過,使出一直深藏不露的三大殺招最凌厲的「攻守兼資」,突然劍光大盛,奇奧變化,長江大河般往管中邪攻去。管中邪見他一招之中,含蘊著無窮變化,長嘯一聲,全力反擊。旁觀諸人,由小盤而至侍衛兵卒,無不高聲吶喊,聲如潮湧。項少龍殺得性起,把墨子劍法也忘了,招招有若羚羊掛角,無可,他的身體有如虎豹,既靈動如神,又是彈躍快速,更無一招不是以命博命,狠辣至極。 管中邪雖不情願,腳下仍是騰騰直退。到退了七步時,才因項少龍力道稍竭,憑著一套有如織女穿梭,細膩綿密的手法把下風之局扳來,堪好擋著項少龍的攻勢。項少龍再劈一刀,倏地退後,意態悠閒地把木劍扛在肩上。管中邪鬆了一口氣,當然不敢冒進了。兩人再成對峙之勢。 呂不韋難掩臉上驚容的站了起來,高聲道:「停戰!」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去。 (卷十四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一章 兩虎爭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呂不韋尚未有機會說話,項少龍先發制人的大笑道:「痛快痛快!若仲父是要我和管大人中途罷手,那麼末將怎也不會同意。我看場內亦沒有誰人會同意。」全場各人立即爆起一陣釆聲,支持項少龍不肯罷休的意向。呼叫聲此起彼落,呂不韋這時就算說話也沒有人聽得到了。 呂不韋想不到項少龍公然不給他面子,擺明要和管中邪分出生死,心中暗怒,卻又是無可奈何。說到底此事確由他一手策動,迫項少龍出手,那知項少龍如此厲害。連管中邪都屢屢落在下風。更教人吃驚是項少龍那種視死如歸,以命博命的打法。他呂不韋明知項少龍活不到明天此刻,怎肯於此際白白賠上個管中邪? 而使他氣惱的是項少龍竟棋高一著,不管他說什麼話,都有理沒理的先硬說他呂不韋是想中斷比武。更使人人都覺呂不韋是怕管中邪會落敗受傷了,這自然大大滅了管中邪的威風。管中邪雖明白呂不韋是一番好意。但在這種如火如荼的氣氛下。知道假若退縮,那這一生休想再有顏面向項少龍公然挑戰。大吼一聲,並向呂不韋恭敬施禮。眾人知他有話要說,倏地靜了下來,所有眼光轉移到管中邪身上。 管中邪臉容肅穆,平靜地道:「末將明白仲父心意,是不想見到項大人和末將有流血場面出現。仲父請放心,項大人和末將只是切磋較技,點到即止。末將希望能繼續與項大人比試。」各人立即爆起震天采聲,知道好戲仍繼續登場。 項少龍托劍含笑而立,心懷大暢。他終於克服了技不及管中邪的心理障礙。同時明白到若今晚都勝不過管中邪,那以後再休想嬴他了。最有利的因素,莫過於現在這可怕的對手總不肯和自己「同歸於盡」了。試問以後還那來這種妙不可言的形勢? 呂不韋臉色數變,知道再不能阻止比武的進行,同時想到項少龍下了拚死收拾管中邪的決心,不由暗中歎了一口氣。事情發展至此,確是他始料不及。他求助的往朱姬望去,赫然發覺這秦國太后正癡癡迷迷地呆瞪著項少龍,完全看不到他的眼色,正把心一橫時。鹿公適時振臂喝道:「政儲君請指示比武該否繼續下去。」 事情立即交到小盤手上,再由不得呂不韋作了。亦等若當眾摑了呂不韋一巴掌。小盤環視四周擠得水洩不通的秦人,眼睛亮了起來,出奇平靜地道:「仲父請先坐下!」呂不韋亦是非常人物,哈哈一笑道:「各位誤會了。這麼精采的劍賽,我呂不韋怎捨得把它中斷,只不過想掛個采頭,誰若是得勝者,我就把女兒嫁給他好了。」此語一出,全場立即起哄,氣氛更趨熱烈。 呂娘蓉想不到乃父有此提議,呆了一呆,旋則霞燒粉臉,手足無措,不勝嬌羞。在這種情況下,她當然是欲拒無從。管中邪則雙目精芒大盛。要知若勝的是項少龍,那呂娘蓉嫁他一事勢成定局,縱使他明晚毒發身亡,日後呂娘蓉就算復自由之身,亦勢不再嫁給他這失敗者。所以呂不韋此語一出,實迫得他今晚非勝不可,一時鬥志昂揚,再不像先前的顧慮多多,認為不值得與對方以生死相拚的心情,立即一掃而空。 項少龍一直在留意呂不韋,見到他向雜在人群裡圍觀的莫傲互打眼色,而莫傲則手指微動,向呂娘蓉指點,不由暗叫厲害。莫傲才智之高,確是不作第二人想,竟看出管中邪非是技不如他,而是少了全力拚搏的心。現下推了呂娘蓉出來,變成關乎到管中邪一生的得失榮辱,形勢當然逆轉了過來。 項少龍自加入特種部隊後,多年來受到最嚴格的軍事訓練,心志堅毅無比,並沒有因此洩氣,反激起了更強大的鬥志,微微一笑,望向小盤。小盤亦看出管中邪像變了另一個人般,渾身揮散著殺氣,不過此時包括他在內都是勢成騎虎,揮手喝道:「就如仲父奏請,兩位卿家繼續比武吧。」鬧哄哄的聲音立即斂去,全場肅靜,目光集中在場中的兩大劍手身上。 在旁觀戰的琴清、紀嫣然、荊俊等人更是大氣都透不出一口來,只恨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能插手或幫忙。管中邪臉容冷酷,兩目神光若電,貫注在項少龍身上,手中長刃緩緩擺開要搶攻的架勢,一時殺氣騰騰。人人都感到他手中長刃透露出即會猛發的徵兆,同時知道只要他出手,必是威猛之極。單是管中邪能使觀者生出這種難以說明的感覺,巳可知他的氣勢是如何強大和清晰。 項少龍頓時感到自己的氣勢遜色一籌,心念一動,想起最重氣勢的東洋刀法,假若自己擺出那種架勢,必能教從未見過東洋刀法的管中邪摸不清自己的劍路,達到使敵生疑的目的。當下雙腳分開,不丁不八地傲然穩立,左右手握上劍柄,變成雙手握劍,先朝前指向管中邪,再緩緩昇起,高舉頭上,作了個大上段的架勢,倒也似模似樣。 不但管中邪大感愕然,全場亦響起嗡嗡細語,顯然對項少龍這史無先例的起手式,完全摸不著頭腦。管中邪只覺無論自己如何進攻,對方的木劍勢將由頭上閃電劈下,且由於項少龍雙手握劍,這一劈必是凌震天下,勢若雷霆,一時間使他如箭在弦的一劍,竟發不出去。他的劍法最重氣勢,這一窒礙,使他如虹的鬥志,立時削弱了三分。 項少龍知道對方中計,那肯放過這千載一時的良機,冷喝一聲,腳步前標,頂上墨子劍閃電般往管中邪劈去,使的仍是墨子劍法的其中一式,不同的只是雙手握劍。管中邪知道退縮不得,但又不能厚顏學他般雙手運劍,悶哼一聲,運聚手勁,長擊刃往上挑出,斜斜削往急劈而下的墨子劍去。 「噗!」的一聲,墨子劍給挑得微彈了起來,豈知項少龍得機不饒人,竟趁勢連續五劍像五道閃電般全力疾劈下來,震得管中邪蹬蹬蹬連退數步,若非他膂力確勝過項少龍。早就拿不住樁,給墨子劍狂猛的力道沖翻地上了。為項少龍打氣的采聲震天響起,場內佔了七、八成的人都希望見到他們心中這位英雄得勝。 呂不韋和莫傲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想不到項少龍有此奇招,教膂力過人的管中邪完全發揮不出本身的優點。不過項少龍卻也暗自心驚,因為管中邪長擊刃反震之力,也令他非常難受。更兼對方用的全是卸力的抵禦方法,雖似落在下風,但自己卻比他更要耗力。若非自己用的是墨子劍這類重劍,想把他迫退半步亦甚為困難。 項少龍知道管中邪仍未看破自己的窘境,見好就收,哈哈一笑,往後退開,劍交右手,遙指著驚魂甫定的管中邪道:「管大人果是不凡,承讓了!」管中邪大失面子。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冷冷道:「項大人佔了上風,為何忽然收止攻勢,是否腿傷發作了!」 項少龍乘機氣,微笑道:「管大人真懂消遣,我們又非真要分出生死,自然該有來有往,我攻你守,我守你攻,互展所長,為今晚的宴會助興,也好讓娘蓉小姐看清楚我們的本領。」眾人見他兩人雖停劍暫時罷鬥,但唇槍舌劍,仍是繼續交鋒,均大感剌激,不覺有半點悶場。 管中邪輸在因顏面受損而動了氣,知道自已在言語上失了風度,忙暗自警惕,再不敢輕視這對手,微笑道:「既是如此,中邪只好奉項大人之命進擊了。」言罷目光如電,罩視對方。項少龍心知肚明:管中邪不但膂力勝過自己,若論老練深沉,亦比他勝上一籌。尤幸自己連番施計,重挫了對方的銳氣,否則恐怕早負傷落敗了。 際此生死勝敗的時刻,那敢怠慢,立即排除萬念,凝神守志,無論動作和心靈都不露出絲毫破綻空隙,擺出墨子三大殺招的以守代攻,門戶森嚴地靜候對手的攻勢。管中邪知道這是唯一挽頹局的機會。最理想當然是漂漂亮亮的敗敵於劍下,否則也要迫得對方進退失據,否則他就只好棄劍認輸了。 一向以來,他均有信心可穩勝項少龍,但今晚交手以來,他雖未曾真敗,卻是連番受挫。使他強大的信心為之動搖,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圍觀者愈聚愈多,已過三千之數,但卻不聞半點聲息,從而可知現場的氣氛是如何緊張凝重。 管中邪長擊刃微微晃動,當氣勢蓄至巔峰時,雙眉聳豎,大步前跨,一股徹骨的劍氣,立即潮湧而去。項少龍雄立如山,虎目寒芒閃閃,使人感到他氣勢強如峭壁,絕不怕驚濤駭浪的衝擊。管中邪再跨前一步,離開項少龍只有十步許的距離,氣勢更見強勁,冷然道:「項大人是否必要與小將分出勝敗,好奪得美人歸呢?」 項少龍心中暗罵,你管中邪確是卑鄙,明知自己並不甘願娶呂娘蓉為妻,卻偏這麼說話,目的當然是見自己氣勢強大,故欲以此分自己心神,假設他項少龍想到嬴了便須娶呂娘蓉,爭勝之心自然會因而滅弱,氣勢自是水退船低,大幅滅弱。這也是莫傲教呂不韋以呂娘蓉為彩注的毒計微妙之處了。所謂攻人者攻心為上,莫傲便是深明個中道理。 項少龍收攝心神,朗聲笑道:「娘蓉小姐國色天香,管大人不正是為她全力求勝嗎?」這兩句話是針鋒相對,只要管中邪想到他項少龍明天便要毒發身亡,能否娶到呂娘蓉巳是無關痛癢,而他管中邪卻是輸不起時,心神一分,就難以發揮全力了。 管中邪因心有所求,果然微一愕然,劍尖立透出一股肅殺之氣,顯是求勝之心大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項少龍不驚反喜,「嚓」地跨前一步,墨子劍似吞若吐,籠罩對手。這是迫管中邪於心存雜念時出手了,但因他仍是守勢,故沒有違反任對方攻的承諾。眾人見兩人無論才智劍法,均在不同的層面上交鋒,無不看得如癡如醉,歎服不已。 管中邪再無選擇,清嘯一聲,長擊刃化作一道精芒,電掣而去,直取項少龍臉門。這一出手,威勢強猛無儔,有若風雷並發,看得眾人連呼叫都忘掉了。項少龍正是要引對方提早發劍,這刻不慌不忙,墨子劍疾出如風,於嚴密封架中作反擊。剎那之間,長擊刃和墨子劍交擊了十多記,「噗噗」之聲,使人聽得心弦震撼,狂跳不止,兩人愈打愈快,眾人眼花神搖,竟忘了喝采助威。 項少龍藉著重劍的優點,使出硬封硬砍的打法,務要挫折對手的信心和銳氣。墨子劍法除了三大殺招外,本是重守不重攻,以王道之氣不戰而屈人之兵。但最厲害是每一守式均暗含反攻之勢,寓攻於守。使管中邪每一劍都難以盡展攻勢,不能暢施連消帶打的妙著。當年墨家鉅子於元宗指點項少龍劍術時,只是虛晃劍招,便輕輕鬆鬆地迫退了項少龍,可知墨子劍法守勢之妙。 項少龍剛才雖盡展智謀策略,說到底仍是對管中邪屢攻不下,難以取其性命。故退而求其次,利用墨子劍法以守代攻的妙著,既守且攻,在這情況下,只要管中邪破不了他的守勢,還要應付他的攻勢。那任何人都該覺得勝的是他了。最妙的是由於尚未真正分出勝負,那他就不用娶呂娘蓉為妻了。今晚項少龍為了應付管中邪這大敵,展盡智慧與渾身解數,在策略上確是無懈可擊。 管中邪這時愈打愈心驚,別人看他長擊刃旋飛似雪,勁氣豉蕩,威猛無儔,但他卻心知肚明自已由於攻的關係,力量損耗的速度遠遠快於對方,可是三十多劍後仍未能把對手迫退,這樣打下去,力道盡時,就是對方再作凌厲反攻的時刻了。他乃劍道的大行家,心知不妙,故意手中劍緩了一線,露出空間,引對方反擊。 豈知項少龍來自元宗的墨子劍法乃仁者的劍法,根本沒有乘隙取敵的意向,雖明知是詐,仍沒有把握時機立施反擊。嚇得管中邪汗流浹背,以為對方看破了自己的詭謀,氣勢頓時再弱了一分。四周的人終忍不住吶喊鼓噪,發出震耳欲聾打氣助威的聲音。「噗」的一聲清響,管中邪終於無功而退,趁力竭之前收手,免得山窮水盡時,給項少龍的木劍奪掉小命。 項少龍並非不想殺他,而是體力方面也好不了多少;縱想反攻亦力有不逮。同時心中駭然,若管中邪可堅持多半刻,說不定敗的會是自己呢。兩人又成遙對之局。全場靜至落針可聞。兩人均難以忍藏地劇烈喘息著。 徐先長身而起道:「就讓微臣作個公證人,此戰就以不分勝敗作罷,娘蓉小姐花落誰家就另作安排吧,」全場響起如雷采聲,表示對這場精采的比劍歎為觀止,久久不歇。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二章 風兩來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席位時,受到嬌妻和眾人英雄式的歡迎。但他卻知道自己的雙腿仍在不受控制的抖動著,而無論體能和劍法,均遜管中邪半籌,之所以能一直領前,皆因戰略宜和得重劍之利,換了使的是血浪,此仗必敗無疑,所以心中絕沒有絲毫歡欣之情。對面的燕太子丹向他頷首示意,對他出手挫了管中邪的威風,表示感激。到呂不韋一席的管中邪木無表情,默默接受呂不韋諸人的道賀。 不過他雖然自感顏面無光,但實質上他已成了王剪之外,第二位能與項少龍擷抗的高手,使他的身價頓然不同,有增無損。此時擠在四方的人仍是議論紛紛,不肯離去,朱姬見宴會的氣氛亂成一片,便宣佈宴會結束。項少龍待小盤、朱姬離席後,返營帳。紀嫣然等為他檢視腿傷,發覺滲出血水,忙為他洗滌傷口,換藥敷治。荊俊仍興奮地和趙致及烏廷芳討論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戰。 項少龍向紀嫣然問起滕翼,知他在宴會剛開始時起程了,歎一口氣道:「管中邪確是高手,韌力驚人,我不是不想殺他,只是辦不到。」荊俊笑道:「但他也奈何不了你。」 紀嫣然搖頭道:「小俊錯了,管中邪今晚落在下風的原因,只為開始峙他沒有痛下殺手,以為項郎橫豎活不過明天了,他怎肯甘冒眾怒殺死項郎呢?」眾人都聽得心情沉重起來,這麼說,管中邪雖未必可勝過項少龍,但至少該可與他平分秋色了。 趙致道:「別人卻不會這麼想,我看包括呂不韋和管中邪在內,都以為我們夫君大人因不想娶呂娘蓉,才在佔盡優勢時改攻為守,所以到現在仍摸不清項郎的虛實。」紀嫣然欣然道:「致致言之成理,總之這一仗對雙方既有利亦有害,項郎要努力了,管中邪遲早會借呂娘蓉再向你挑戰,假設你那種既怪異又快速的打法能更發揮威力,說不定管中邪終要敗下陣來的。」項少龍心中大動,暗忖假若能鑄制一把東洋刀,那就更有把握了。 此時在外當值巡視的桓齮匆匆來,到了項少龍旁低聲道:「高陵君的人開始移動了。」在小盤的王帳內,桓齮報告了高陵君叛軍的情況後,正要說出自己的判斷時,項少龍截斷他道:「儲君對敵人的調動,有什麼看法呢?」 李斯露出讚賞之色,暗忖秦廷之內,恐怕最懂揣摩儲君心意的就是項少龍了。項少龍卻是心中好笑,他對小盤實在有雙重的感覺。一方面,他是看著小盤由少長大的人,深明他的個性,更清楚他因母親妮夫人受辱後性情大變,心中充滿仇恨和懷疑,明白到生存之道,就是要掌握權力。即使是他最信任的項少龍,若事事都為他代勞作,遲早會生出間題。 另一方面,是項少龍更知小盤將會是未來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威凌天下,故不期然地信任他的能力,不會像其他人般當他只是個未成熟的孩子。這兩個因素起上來,使項少龍對小盤既疼愛又尊敬,盡量予他更多發揮的機會。 小盤聞言欣然道:「桓卿家對敵情的掌握非常詳確,應記一功,事後寡人當重重有賞。」桓齮大喜叩頭謝恩,暗想跟儲君做事確是不同,若同一番話向王剪說出來,能換來微微點頭已喜出望外了,那有什麼功勞可言。 小盤略一沉吟道:「高陵君既把人馬沿河下移,看來仍不出火攻水淹兩種手段,由於我們軍力在叛軍三倍以上,故他必須製造種種形勢,使我們陷進亂局裡,才有可乘之機。」桓齮見這未成年的儲君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禁不住生出遇上明君的感覺,折服不巳。他那歎服祟敬的眼光,比任何拍馬屁更有效力。縱是對他關懷愛護的項少龍,亦從未以這種目光看過他。 小盤信心大增,沉吟片晌後道:「可推知高陵君發動時,必是先使人燒自己的營帳,由於風勢關係,且火又是往高處蔓廷,首先波及的就是木寨後的營帳,那時只要再對木寨內發射火箭,為了寨內太后和王眷的安全,必會倉忙往涇水撤去,以為渡過涇水之後,就可安全。」今次連項少龍都露出欣賞神色,這未來的秦始皇確是厲害,若有先見之明般可洞悉一切。 在發動火攻之時,高陵君只要使人在寨後的營帳和草地澆上火油,火起後就休想可撲熄了。假若完全不知道禍之將至,高陵君確有很大的成功機會。小盤續道:「高陵君的目標要是寡人,所以他必使人扮作禁衛,隱在附近,暗中找下手的機會,那他就必須製造第二個混亂。」李斯和桓齮均知趣地沒有答口,好讓他把心中所想到的說出來。 項少龍故意道:「儲君認為高陵君會運用什麼手段呢?」小盤興奮地道:「當然是水攻,那時高陵君將會在火勢上風處虛張聲勢,好迫使我們倉皇率眾逃過對岸,當人群爭先恐後渡河之時,再在上游放下儲滿的水,夾雜著巨木,一舉把四道橋樑淹沒撞毀,假若寡人剛在橋上,那高陵君更立可奸謀得逞;如若不然,也可把我們的軍力破成兩截,首尾難顧,那時只要叛軍順流而來,以火箭同時往兩岸發射,便可趁混亂形勢登岸來行剌寡人了,裡應外下這計策不可謂不既毒且絕。」 桓齮忍不住讚歎道:「儲君英明,小將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小盤立即飄飄然起來道:「那時只要呂不韋派幾個像管中邪那樣箭術高明的人,又使人潛伏水中,要射殺那個人不是易如反掌。更由於項卿家其時該是剛毒發身亡,都騎軍群龍無首,於是呂不韋和管中邪更可在事後以護立功,從於叛亂中身亡的鹿公、徐先等人手上把軍權接掌過去,那時我秦室天下,就要落入呂家之手了。哼!」 三人當然明白小盤意思,呂不韋因為深悉高陵君的計畫,屆時自可要殺那一個人就殺那一個人,要提拔誰人就提拔誰人。功勞和權勢全屬他們的,罪衍就由高陵君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是什麼一事的糊塗鬼承受了。莫傲想出來的計策,確是高明得教人心寒。幸好他明天就要死了,否則項少龍遲早都會給他害死。這也是命運。否則就沒有秦始皇了。 天尚未亮,田獵的隊伍出發了。隊伍裡少了太子丹的人,不知是否因被呂不韋故意羞辱,故沒有顏瞼參加田獵,又或借此以作抗議。呂不韋神采飛揚地動向項少龍示好和打招呼,當然因他認定了這是項少龍最後的一天了。 管中邪與項少龍碰頭時,少了點往日信心十足,穩吃住對方的神氣,卻多了兩分尊敬和三分惋惜。劍術到了管中邪這種境界,確是難對手,而像項少龍這旗鼓相當的對手,今晚便要「一命嗚呼」,試問管中邪怎能不心情矛盾,為自己永無擊敗項少龍的機會而「惋惜」。 朱姬、琴清和紀嫣然諸女都在這早獵裡缺席,由小盤之下至昌文君等人無不心神悠閒,虛應故事般打了些飛禽走獸,就收隊營。至於其他人不知就裡,仍是在大草原上盡情放獵。 途時呂娘蓉故意策騎來到項少龍身旁,瞪了李斯一眼,嚇得後者忙藉故後退時,才道:「項少龍,你是否故意不取勝,免得要娶你心內討厭的人為妻?」項少龍大感頭痛,這仇人之女的脾氣既剛烈又反覆,既說明了不願嫁給自己,更明知自己過不了今晚;偏又執著於自已是否討厭她,但無論如何也可由此清楚她對自己非是全無愛意了,否則何須斤斤計較。 苦笑道:「非不願也是不行也,嚴格來說我還算是輸了。因為管大人確迫得我腿上傷口復裂,只不過我因怕失去爭逐三小姐的資格,昧著良心不說出來吧了!三小姐可滿意了嗎?」呂娘蓉給他盯得俏瞼微紅,聞言先露出些微喜意,旋又神色一黯,垂下頭來,咬著唇皮,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明白她正飽受良知的煎熬,更怕她忍不住告訴自己被下了毒一事,正要岔開話題時,呂不韋在前方揮手喚呂娘蓉過去,旁邊還有莫傲,顯是和項少龍有著同樣的恐懼。 呂娘蓉瞥了他一眼,輕歎一聲,趕了過去。接著輪到昌文君來到他旁,眉開眼笑道:「嬴盈這妮子,不等我兄開口,自己就說非你不嫁了!看來項兄不管哪方面的功夫,都為我大秦之冠,我兩兄對少龍實是非常感激。」項少龍真想不到一天之內既要和管中邪在校場上分出高低,遺要和他在情場上見過真章。不過這兩場管中邪都落在下風,尤其贏盈大小姐更是沒給他機會表現就判出局,這下夠管中邪嘔心很久了。 到營地,項少龍剛安排了親衛保護諸位嬌妻,鹿公就遣人來找他了。到了鹿公帳內時,徐先、王陵和幾位心腹將領正在密議,那敗在周子桓手下的白充亦在其中。鹿公欣然著他在身旁坐下,親切地拍他肩頭道:「昨晚少龍的表現確是精采絕倫,殺得管中邪那傢伙全無還手之力,又先發制人阻止那自居仲父的老賊中斷比武,著著均佔在先手。教人大為歎服,若你能領軍沙場,必是無敵的猛將。」 王陵皺眉道:「少龍昨晚為何不趁機把管中邪幹掉呢?若他今晚躲在暗處以冷箭傷人,恐怕我們這裡有很多人會沒命。」項少龍明白管中邪那兩箭四鵬的絕技,已震驚大秦。而自己昨晚更成功營造了劍壓管中邪的偽象,所以目下亦不宜說出自己根本沒有本事殺死管中邪的真相,苦笑道:「我皆因腿傷復發,才不得不反採守勢,至於管中邪無論箭術如何高明,都休想有發放冷箭的機會了。」 當下順便將小盤對高陵君的估計說了出來,同時道:「今趟應敵之策,全由儲君一手策畫,我們只是遵令而行吧!」鹿公歎道:「老夫總共先後侍奉過我大秦五位君,卻無人及得上政儲君般以弱冠之年,便顯露出一代霸的識見、手段和氣魄。我大秦有望了,只不知老夫能否在有生之年,見到天下統一在政儲君手上。」 項少龍聽得心中欣慰,知道小盤由於這一段時日表現出色,又經證實了非是呂不韋的賊種,巳嬴得了秦國以鹿公為首本地傳統和保守的軍方將領竭誠效忠,只是這些籌碼,巳可保他穩坐秦君之位了。徐先也讚道:「以政儲君的年紀,不但事事度,最難得是有膽有識,深藏不露,能在兩位君連續過世的危急之時,我大秦出了如此明,確是我大秦的福氣。」 王陵加入讚了兩句後,道:「對付高陵君還容易,但由於有莫傲為呂不韋暗中策畫,到時可能使出我們意想不到的手段來,確是防不勝防,為何少龍卻不太把呂不韋放在心上呢?」項少龍道:「知己知彼,戰勝。我們現在既對高陵君的佈置動靜瞭若指掌,呂不韋有多少人手,又全在我們的掌握內,到時莫傲更要毒發身亡,我則安然無恙。那在政儲君的領導下,縱使孫武復生,亦難以為呂不韋挽頹局了。」 徐先沉聲道:「我們應否布下陷阱,讓呂不韋露出狐狸尾巴,好把他乘機除掉呢?若證據確鑿,蒙驁也要無話可說。」項少龍正大感頭痛時,幸好鹿公道:「若要同時對付呂不韋,會把事情弄得非常複雜,我們恐亦應忖不來。現在蔡澤、王綰那批傢伙,都靠往這他娘的什麼仲父,一下吃他不住,給反咬一口,又有太后站在他那邊,好事恐怕要變成壞事。老徐你最好多點耐性,莫忘了杜璧那方的勢力亦是不可小覷呢。」 王陵道:「現在蒙驁領軍在外,他對呂不韋是死心塌地,若聞變造反,又或擁東三郡自立,我們便麻煩了。」徐先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堅持下去。項少龍愈來愈明白什麼叫命運了。明明眼前有個可殺死呂不韋的機會,偏是動彈不得。 眾人再商量了一些細節後,鹿公、徐先和王陵三人齊往謁見小盤,而項少龍為了怕惹人注目,沒有隨行,逕自離開。剛出了營地,迎面過上鹿丹兒和嬴盈二女,兩人應是今早田獵時大有所獲,故趾高氣揚。見到項少龍單身一人,俏目都亮了起來。 鹿丹兒頑皮地施禮道:「大劍客你好!」嬴盈因動說要嫁他,現在見到神情有點尷尬道:「我正想找你。」轉向鹿丹兒道:「丹兒!先讓我和大劍客說幾句話好嗎?」 鹿丹兒不依道:「你不能把他霸著哩!」又捂著了小耳朵嗔道:「快說吧!」 嬴盈拿她沒法,拉著項少龍走開兩步,低聲耳語道:「人家現在都是你的人了,可是你先別聲張,擇日再正式來我家提親,尤其別讓丹兒知道,她會笑人家的」!項少龍暗忖你這時臉皮倒薄了,之前那副刁蠻霸道樣子到哪去啦?沒有好氣地盯了她一眼。嬴盈頓足道:「不要想歪,人家只是不想太早被知道而已!」 項少龍故意歎道:「原來贏大小姐以前的刁蠻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就老實承認被我床上和場上的真功夫迷得神魂顛倒,恨不得馬上嫁到我家來不就好了。」嬴盈被他調侃的整張臉像煮熟的蝦子,鹿丹兒正好衝了過來,扯著項少龍道:「來!我們到河邊釣魚,今天不知是否所有人都失常了,連小俊那頭頑猴都說沒空陪我們,由你項大人來代替他好了。」 項少龍縱是有閒,也不想和她們鬼混,何況現在情況是每過一刻,就多分緊張,說盡好話,才脫身逃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三章 大快人心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午前時分,出發田獵的隊伍陸續來,自然有一番熱鬧。禁衛軍和都騎軍,前者內,後者外,默默地進入戒備的狀態,以應付即將來臨的動亂。當然不會讓人見到大規模的調動佈置,以免打草驚蛇,把高陵君的人嚇走了。荊俊成了小盤的探子頭頭,以來自烏家精兵團的親衛,組成一個籠罩營地內外的偵察,監察高陵君和呂不韋等人的動靜。 這個偵察仍是處於半靜止的狀態,因為任高陵君如何膽大妄為,亦絕不敢在晚獵前人人整裝以待時,前來偷襲。兼且若在白天燒營,只是笑話鬧劇一場而已。 午膳在平靜的氣氛裡度過。有資格參加晚獵的人,都到營內小休片刻,好養精蓄銳。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當號角聲響,田獵的隊伍奉召到王營前的騎射場集時,氣氛開始緊張起來。小盤、朱姬偕一眾大臣,在看台處檢閱前往西狩山晚獵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醋啪駖朮旓皉渭誘咧鴝湧R觶嫉f櫚娜宋薏桓械僥巧接曖壅蒴t難沽ΑY巃S紉恢諗詁{@眸棷E蠖映齜4Х恕?p>  太陽逐漸往西山落下去。營地的燈火亮了起來,炊煙四起,木寨內更見熱鬧,禁衡在準備晚宴的場地和食物。此時太子丹和從屬突然離去,返咸陽。這一著出乎呂不韋意料之外,但仍沒有惹起他的警覺,只以為他因昨晚手下受挫,故沒有顏面參加今晚的宴會吧了! 暮色蒼茫中,行動終於開始。首先調動的是由桓齮指揮的都騎軍,部分悄悄渡過涇水,在兩岸高處的隱蔽點佈防,所有人均不准離隊,以免洩漏風聲。營地內的禁衛軍,則暗中加強了對王營的防守。 荊俊的偵察隊伍活躍起來,營地內外盡在他們耳目的嚴密監察下。這批人曾受過項少龍這精通間諜偵察的人的訓練,對這並不算困難的任務自是駕輕就熟。進入晚宴場前,項少龍、鹿公兩人,站在木寨外的斜坡頂上,感受著原野的長風朝涇水吹去,看著落日下昏茫的大地,都大感興奮。 鹿公歎道:「白起之後,我大秦便再無天資橫逸的勇將,現在終於有了少龍,我亦老懷大慰了。」項少龍汗顏道:「鹿公切勿誇我,來秦之後,我尚未曾正式領軍出征,何堪鹿公讚賞?」 鹿公笑道:「小處觀人,最見真章。當年白起初出道時,亦像少龍般大小事情無有遺漏,人人折服,將士用命。少龍雖未正式征戰沙場,但既能令上下人等均樂意為你賣命,這正是作為一個名將的基本條件。」頓了頓道:「為將之道,首要治兵,只看少龍現在悠悠閒閒的樣子,便知你深懂將帥之道。所謂紀律不嚴,何以能整?非練習嫻熟,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戰勝而無敵於天下乎?只看這幾天少龍好整以暇的樣子,就使我想起當年的白起了。」 項少龍聽得呆了起來,鹿公這番話確是妙論,即使當年在邯鄲對付趙穆時,自己因為手下既有滕翼、荊俊這兩位兄班的猛將,精兵團又是訓練精良,兼之趙穆府內更有劉巢等伏兵,定下計策後,確是好整以暇,只是沒有想過這是當名將的條件吧了!孫子兵法中的「擇人而任勢」,怕就是這麼一事了。 鹿公談興大發道:「天生賢才,自是供一代之用。不患世無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能用。只看少龍先後向儲君推薦李斯、桓齮,又對王剪另眼相看,便可知少龍的眼光是如何高明了。這方面恐怕白起都要遜你一籌呢。」項少龍暗叫慚愧。這時手下來請兩人到寨內赴宴,遂結束談話。太陽終消沒在西山下。莫傲的死期亦快到了。 宴會的氣氛仍是熱烈如常,高陵君當然是隨便找個藉口沒有出席。紀嫣然諸女全體來了,與琴清共席,她們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情前來,況且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木寨之內了。包括小盤在內,所有公卿大臣仍是全副獵裝,這最後一天的宴會,依慣例將會通宵舉行,以等待晚獵的隊伍在天明前趕來。荊俊、桓齮、昌文君各有任務,都沒有在場。 小盤意氣飛揚,兩眼神光閃閃,顯是在非常亢奮的狀態中。呂不韋同樣神采照人,不住向朱姬敬酒談笑。不知是否想親眼看著項少龍毒發身亡,又或不須再隱藏身份,莫傲亦有出席宴會,與魯殘和周子桓等居於後席。坐在呂不韋和管中邪間的呂娘蓉一直低垂著頭,沒有往項少龍望來。 當一群挑選自禁衛的高手表演了精釆的劍舞後,熱烈鼓掌聲中,荊俊的得力手下兼同村兄荊善來到項少龍後側,低聲稟告道:「高陵君的人開始把火油澆在寨後的營帳外,俊爺故意派人在附近巡邏,教他們只能在有限的營帳間做手腳。」項少龍低聲道:「呂不韋的人有什麼動靜?」 荊善道:「呂不韋的三家將逐一離開營地,潛往涇水去,俊爺估計他們仍是採取在水中伏擊的策略,當橋被衝斷後,兵慌馬亂之時,他的人自可為所欲為了。」荊善走後,項少龍向身旁的昌平君道:「兄!是時候了!」 昌平君和他交換了個興奮的眼神,悄悄退席,另一邊的李斯移近到項少龍旁,低聲道:「看呂不韋的神色,似奇怪你的毒怎仍未到發作的時侯,嘿!真是有趣之極。」頓了頓續道:「不過我仍不明白,呂不韋任得高陵君的人胡作韭為,不怕玩火自焚,連自己都給人幹掉嗎?」 項少龍這時看到周子桓和魯殘先後溜走,微微一笑道:「首先高陵君的手下中,必有呂不韋派去的內鬼,使呂不韋對高陵君的行動瞭若指掌,其次呂不韋身邊雖只得數人,但他另外的一批手下卻可趁混亂掩來此處進行陰謀,加上到時我該已身亡,管中邪乘機把指揮權搶過去,那只要呂不韋傍在太后和儲君身旁,又有莫傲給他出意,誰能不聽他這仲父的話呢?」再一歎道:「不冒點險,怎會有好的收成?」 李斯忍不住笑道:「如此複雜的情況,我確是想都未想過。嘿!你看儲君的精力多麼旺盛,昨晚最多只睡了兩、三個時辰,今天又忙了整天,現在仍是那麼神氣,先王比他差遠了。」項少龍心中同意,能成大事者總是精力過人之輩,否則那有精神辦事和應付各方面的壓力。小盤既是秦始皇,當然是精力比一般人旺盛多了。 管中邪這時離開席位,繞了個圈去找嫪毒說話。項少龍差點想派人去偷聽,但終按下這強烈的衝動,同時想到不知呂不韋今晚的刺殺名單裡,嫪毒是否榜上有名呢? 荊善這時又來道:「依據燈號傳訊,高陵君藏在上游內密林的人巳把巨木和筏子推進水裡,只要營地火起,立即會配攻來。周子桓和魯殘兩人一個到了涇河去,另一個則離開了營地,看來是要與另一批呂不韋的手下會,俊爺已使蒲布去跟蹤他,若有異動,立殺無赦。」荊善走後,項少龍側身向李斯道:「是時候了,李大人去知會儲君,我則過去找呂不韋攪玩意兒。」 兩人分頭行事,昌平君這時佈置好一切後轉頭來,碰上項少龍道:「所有王族的內眷都被撤至安全地方,一切妥當,現在我去保護太后和儲君,少龍小心了。」兩人對視一笑,各自去了。項少龍繞了個圈,首先來到管中邪和嫪毒處,微笑道:「兩位大人談什麼談得這麼興高采烈呢?」事實上兩人都是神情肅穆,沒有絲毫興高采烈的味兒,聞他這麼形容,均知項少龍話裡有話。 管中邪尷尬一笑道:「沒有項大人在,說話總不夠勁兒,來!我們喝兩杯去!」這一席設於呂不韋下首,隔離了三席,但由於項少龍、管中邪和嫪毒都是身形雄偉,引得正和朱姬說話的呂不韋訝然望來。項少龍舉頭望往天上的一彎新月,搖頭道:「今晚明月晦暗,最利偷襲,我身負保安之責,不宜喝酒,這兩杯管大人還是饒了我吧!」以管中邪的冷狠深沉,仍禁不住臉色微變。 嫪毒顯是毫不知情,笑道:「有項少龍在,誰敢來偷營,必要栽個大觔斗了。」項少龍暗忖不趁此時挫挫管中邪的信心,更待何時,語重心長的道:「世事的離奇怪異,往往出人意表,人算哪比得上天算,管大人以為我這番話還有點道理嗎?」 管中邪大感不妥,臉色再變時,項少龍含笑去了。項少龍朝呂不韋和莫傲走去。心中感交集,思潮起伏。自松林遇襲後,他一直處於絕對下風,縱有千般怨恨,只有硬壓在內心深處。到烏廷威間接被呂不韋害死,對自己情深義重的莊襄王一命鳴呼時,他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利刃捅進呂不韋肚皮內的一刻。 可是由於知道呂不韋「氣數未盡」,熱切的期待遂變成了深刻的淒痛。使手段令呂雄掉了官,只稍洩了積在心頭的少許惡氣,仍未有較大快慰的感覺。但今趟不同了,因為死的會是莫傲。假若沒有莫傲,呂不韋會否以這樣毒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尚在未知夕數。所以莫傲實乃罪魁禍首。今夜之後,他再不會對呂不韋客氣了。只有放手大幹一場,才能令他捱到小盤加冕的一天。而在莫傲死前,他定要把呂不韋和莫傲盡情戲弄一番,就當是先討點欠債好了。 想著想著時,來到了莫傲那一席處。坐在前席的呂不韋和呂娘蓉訝然頭往他望來,前者堆出笑容道:「少龍快來和我喝酒?」朱姬的美目亦向他瞟來,見他神情肅然,大感奇怪。管中邪追在身後來到項少龍身旁,見他冷然盯著莫傲,臉色再變。 此時宴會中各席閒互相鬥酒談笑,氣氛融和熾烈,而鹿公、徐先、王陵等巳接到暗號,遂逐一溜掉。小盤則神態自若,與朱姬親熱說話,但兩人眼光都定在項少龍身上。項少龍目光掃過呂不韋和呂娘蓉兩人,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道:「我今趟過來,是要向莫先生表示謝意。」以莫傲的才智,仍測不透項少龍話裡玄機,但總知不大妥當,愕然站了起來,一瞼茫然道:「項大人為了何事要謝莫某人呢?」 秦人的宴會,輕鬆隨便,不少人便是站著鬧酒,所以三人雖站著說話,兼之又是後席,所以並不矚目。朱姬和小盤停止了說話,豎起耳朵來聽他們的對答。呂不韋也感到那異樣的氣氛,捧著酒盃長身而起,移到他們中間來道:「少龍要謝莫先生什麼事呢?我也心急想聽聽呀!」 項少龍看了瞼色凝重的管中邪一眼後,從容道:「首先要謝的就是莫先生使醉風樓的伍孚先生贈我以飛龍;日後項少龍必以之馳騁沙場,以紀念莫先生饋贈之德。」「噹!」呂不韋大手一震,酒盃滑落地上,跌成碎片。三人同時色變。 項少龍看著地上的破碎酒盃,哈哈笑道:「落地開花,富貴榮華,好兆頭,謹祝仲父長命歲,身體安康。」這幾句話一出,不但呂不韋等吃不消,連朱姬都花容劇變,看出了個中不妥。莫傲驚疑不定地道:「伍孚樓贈項大人寶槍,於我莫某人究竟有可關係?」 呂不韋臉色沉下來,剛才項少龍祝他長命歲,擺明是反話,但念在他命不久矣,當然不會蠢得在朱姬和小盤面前和他衝突。鄰席的蔡潭、王綰等人,開始感到他們間異樣的氣氛,亦停止交談,朝他們望來。小盤知道項少龍在給他製造機會,借口如廁,遁了開去。 呂不韋等非是不知小盤離開,只是項少龍語出驚人。使他們再無暇去理這之外的事。項少龍雙目寒光一閃,盯著莫傲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只說伍孚贈我飛龍,卻沒有說是槍是劍,為何莫先生卻知飛龍是寶槍呢?」莫傲愕然以對時,管中邪沉聲道:「項大人第二件要謝莫先生的,又是什麼事呢?」 項少龍仰天笑道:「當然是歸燕小姐深情的一吻了,莫先生嘗慣美人香吻,當然比小更知箇中的滋味。」呂不韋三人因控制不住,同時臉色大變。莫傲終是才智過人,倏地摸著喉嚨,大駭道:「你……」 項少龍仰首望天,喟然道:「時間差不多了,莫先生一向精於計算,對自己的生時死忌當不會有失誤。」接著雙目射出兩道寒芒,罩定莫傲,一字一字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莫先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呂不韋冷喝道:「少龍!」項少龍冷然與他對視,沉聲道:「周子桓和魯殘兩人到那裡去了?現在外面形況混亂,不要被人錯手殺掉就好了。」 呂不韋臉容再變,暴喝道:「項統領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呀!」莫傲臉色劇變,兩手緊握喉嚨,「呵呵」的說不出話來,兩眼射出恐懼的神色。管中邪搶前把他挽著,駭然道:「什麼事?」 莫傲搖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流下,嘴角逸出血絲,形狀可怖至極點。項少龍向管中邪道:「管大人最好不要離開這裡,否則莫怪我以軍法治你以擅離職守之罪。」再轉向呂不韋淡淡笑道:「今晚月色暗晦,仲父走路過橋時小心點了,別被流箭射到了。」當莫傲倒入管中邪懷內時,項少龍早昂然遠去。 火光和喊殺聲同時由木寨背河一方傳來,小盤接位後的第一次叛亂終於開始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四章 初試啼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與會的數公卿大臣、王族眷屬正慌惶失措時,小盤在徐先、鹿公、王陵三名大將陪同下,威風檁凜的到場地,大喝道:「高陵君叛亂作反,寡人立即親自出戰,爾等各人留在原席,待寡人收拾了亂賊後,再來和各位卿家喝酒。」眾人雖聞陣陣喊殺火燒之聱,但只局限在寨後遠處,更見周圍的禁衛軍陣容整齊,心下稍安,齊呼萬歲。 朱姬長身而起,瞥了臉無血色的呂不韋和呆抱著毒發的莫傲的管中邪一眼,顫聲道:「王兒!這是什麼一事?」小盤冷然道:「太后放心,一切有王兒處理,人來!先扶太后營休息。」 朱姬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宜再向這個莫測高深的兒子追問,茫然在內侍宮娥禁衛簇擁下,營去了。小盤轉向呂不韋道:「仲父和三小姐受驚了,請到寡人帳內小休片刻;亂事敉定後,寡人再請仲父出來喝杯祝捷酒。」呂不韋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的莫傲,十多名禁衛來到他處,請他到王帳歇息。 此時上涇水方向傳來隆隆水響和巨木撞橋的可怕聲音,更把緊張惶懼的氣氛推上了巔峰。不過看到小盤指揮若定,胸有成竹的樣予,眾人又稍覺安心。呂不韋知道如若違令,立即是人頭落地之局。頹然一歎,頭再看了管中邪和莫傲一眼,才與呂娘蓉隨禁衛去了。此時禁衛已準備好戰馬,小盤再安慰了群臣幾句,在鹿公等大將和禁衛前呼後擁下,昂然跨上戰馬,蹄聲轟隆中,馳出木寨去。莫傲此時剛嚥下最後一口氣。 管中邪只覺全身發麻,首次感受到與項少龍對敵的可怕感覺。今晚他們已一敗塗地,現在呂不韋和呂娘蓉父女等若給軟禁起來,自己更成眾矢之的。假若離開席位,週遭的禁衛軍將群起攻來,把自己亂劍斬殺。同一時間,他知道魯殘和周子桓已完蛋了,項少龍絕不會放過他們。 火勢剛起時,昌平君兄便率領伏在兩旁的五千禁衛軍,殺進高陵君的營地,擒殺叛黨。救火的隊伍早預備了沙石,覆蓋在草地樹叢之上,隔斷了火勢的蔓延。高陵君潛進來的三千多人,被禁衛重重圍困,打一開始就成困獸之鬥,陷於一面倒的形勢裡。荊俊則領著二千都騎軍!把由魯殘接應而來的近千呂不韋家將截個正著,先是一陣驟箭,射得他們人仰馬翻,接著再由兩旁殺出,下手當然絕不留情。 這時四道木橋均被撞得中分而斷,乘筏隨水而下的高陵君叛兵,被伏在上游兩岸由桓齮率領的五千都騎軍以矢石作居高臨下的截擊,登時潰不成軍。木盾雖可擋開勁箭,但那堪由投石機彈出的巨石,兼且河道上無險可守,數條木筏被打沉近半,其餘匆匆靠岸,給深悉兵法的桓齮率人斬瓜切菜般殺了。小盤則縱橫於兩個戰場之間,以燈號指揮進退!一派威凌天下的「小霸王」氣概。 項少龍自領兩千都騎軍,沿河,卻找不到周子桓和呂不韋那幾家將的蹤影,知道對方見勢色不對,游了過對岸潛走。不禁暗歎呂不韋氣數未盡,若周子桓和這批家將被一成擒,那縱使呂不韋口才和演技如何了得,都要詞莫辯,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宰。只不知他項少龍這個角色,是否天意中的一個環扣。 朱姬和呂不韋被請了出來,鹿公等重新入席。紀嫣然等見愛郎無恙歸來,都眉花眼笑,連一向吝嗇笑容的琴清,亦破例的向他甜甜淺笑。群臣全體向小盤下跪,高呼萬歲後,小盤興奮得臉都紅了,與對他敬酒的公卿王族舉杯痛飲。項少龍心中欣慰,知道經此一役,小盤已確立了他在秦人心中的地位。 荊善這時又來報告道:「給魯殘溜掉了,由他接應的人均是來自外地,非是呂不韋在咸陽的家將。」項少龍暗忖這才是道理,以莫傲的才智,怎會留下把柄給人抓著。想到這裡不由望向呂不韋一席處。莫傲已給抬走了,管中邪木無表情,但呂不韋不但神態如常!還頻頻向小盤和朱姬勸酒,不禁打心底佩服他的演技。 叱喝聲中,給捆綁的高陵君和十多個將領,推到場心,被押送的昌平君和禁衛硬迫著跪了下來。全場立時肅靜無聲。小盤先向朱姬請示,朱姬歎了一口氣道:「王兒看著辦吧,」高陵君披頭散髮,身上沾滿血污,眼睛噴著怨恨的毒火,怒瞪小盤。禁衛正要把他的頭按在地上,小盤伸手阻止,淡然道:「叛上作反,陰謀不軌,高陵君你可知罪。」 高陵君破口大罵道:「呸!你這野種何來……」還沒說完,旁邊的昌平君把預備好的布團塞進他口內,另一邊的禁衛一掌劈在他的背脊上,高陵君慘哼一聲,痛倒地上,狼狽之極。小盤若無其事的向呂不韋道:「犯上作反,仲父以為該治以何罪?」 呂不韋慷慨激昂道:「自是罪該萬死,儲君先把他收入監牢,再昭告天下,擇期行刑。」小盤在全場肅然中,點頭道:「仲父所言甚是,不過何須擇日行刑,給我把他們全部推到涇河旁立即斬首,死後不得安葬,任由屍身曝於荒野,以佐猛獸之腹。」 眾人那想得到這仍未成年的儲君如此狠辣,要知高陵君身份尊祟,若非莊襄王異人的介入,差點就作了秦君,現在竟死無葬身之地,聽得人人噤若寒蟬,被這未來的秦始皇威勢震懾。高陵君一呆下掙扎抬頭,卻苦於雙手反綁,口內又塞了東西,說不出話來。和他同時被擒的手下中有幾人抖顫得軟倒地上。昌平君一聲令下,眾禁衛牽羊趕狗般把高陵君等押出木寨行刑去了。 小盤仍是那毫不動容的樣子,冷冷道:「凡與亂黨有關的家屬,男的發往西疆開荒:女的充為官婢,高陵君子子孫孫全體處死,凡有異心者,均以此為戒。」整個宴會場中數大臣與權貴內眷均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項少龍聽得心中不忍,但只要看看身旁的李斯等人個個若無其事,便知道這種禍及親族的不仁道手法,實在是這時代的常規。假若換了小盤作階下之囚,同一樣的事情便會發生在小盤和他身上。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這種一人犯事全族當誅的做法,正是君權至上的杜會壓制人民的方法,在這種情況下,誰敢不規行矩步呢?小盤續道:「今趟功勞最大者,就是剛加入都騎軍的桓齮,全賴他先一步識破了叛黨陰謀,寡人才得以從容佈置,將賊子一成擒,應記首功。寡人把他破格陞為將軍,而王剪薦人有功,兼之在北疆戰績彪炳,擢陞為大將軍,立時生效。」 小盤挾清除叛黨的餘威,作此人事上的陞遷,即使朱姬亦難以異議。呂不韋更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這些事均早徵得鹿公、徐先和王陵同意,他們當然更不會反對。桓齮這時和荊俊仍在外四處追截叛黨的逃兵,暫時未能知道這天大的喜訊了。小盤這番話有真有假,目的還是在依項少龍之言,以桓齮為首成立一支直接由小盤指揮的快速應變部隊,用於將來對付嫪毒和呂不韋兩股大勢力。 小盤本想把項少龍同時陞為大將軍,但卻被項少龍以尚無戰功婉言拒絕了。他根本對權位沒有多大興趣。小盤續道:「桓齮將軍將留守京師,成立訓練營,專責訓練由各地精選送來的新兵,提拔人才,為我大秦將來一統天下打好根基。王賁今趟勇猛殺敵,斬敵首二十,亦立下大功,寡人就任他為桓將軍副將,同為我大秦出力好了。太后、仲父、上將軍、大將軍和眾卿家可有異議?」朱姬感到自己這寶貝兒子成長了,但與自己的隔膜亦大多了。 今晚的事,分明由項少龍一手策畫,而呂不韋則暗有陰謀,可是兩方面都不向自己透露任何風聲,心中不由茫然若有所失,忍不住往嫪毒望去,暗忖這是否自己唯一能夠倚賴的人呢?小盤這時再道:「太后!孩兒在聽你的指示。」朱姬感到一陣疲累襲上心頭,搖頭道:「王兒自己拿意好了。」 呂不韋乘機道:「禁衛、都騎、都衛三軍,有足夠實力作京城防衛的支柱,是否還有須要另立新軍呢?請儲君明察。」鹿公先在心裡罵了兩聲你娘的仲父後,才呵呵笑道:「仲父正說出了問題所在,禁衛、都騎和都衛若只論守城,實力綽有餘裕,但若以之平定京城以外的動亂,卻力有不逮,像今趟為了平東郡之亂,把京城附近的駐軍全抽空了,高陵君才有可乘之機,故此新軍實有成立之必要。」 徐先接著道:「現時我大秦與三晉勢成水火,說不定要同時在幾條戰線與敵周旋,有了這支精銳的新軍後,就不怕再有像東郡那種動亂和民變了。」呂不韋為之啞口無言。這正是他最大的弱點,說到底他仍是文官,沒有蒙驁在旁,實在沒有資格在軍事的題目上和秦國這批軍方資歷最深的人爭辯。由此可知鹿公等對小盤的支持多麼重要。 小盤作出決定道!「這事就依此安排。項統領接令。」眾人均感愕然,不知項少龍要接什麼令?鹿公、李斯等則是雞食螢火蟲,心知肚明了。項少龍離席來到小盤朱姬席前跪下。 小盤取出令符,使侍臣送交項少龍道:「高陵君能以萬人之眾,神不知鬼不覺潛來京城,途中必有接應之人,寡人要項統領立即離京,徹查此事,若發覺有任何人曾為叛黨出力,立殺無赦,統領在京的職務就由荊副統領代行好了。」項少龍高聲領命。小盤大喝道:「今晚宴會至此而止,諸卿先休息一會,待橋修好後,再和寡人到涇河迎接晚獵來的大隊人馬,檢閱他們的豐富收穫。」 小盤恭送朱姬雖席時,所有人均心悅誠服地跪地相送。就在這一刻,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多年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由今晚開始,小盤建起了他這未來秦始皇的威信。秦朝的權力再不在權臣手上了,連呂不韋都要給他牽著鼻子走。自己殺了田單來後,只要手段夠高明,就可坐觀嫪毒和呂不韋兩人鬥個你死我活。辛苦了這麼久,該可以享點清福了吧。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五章 神秘敵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當晚各獵者由西狩山來時,項少龍已領著紀嫣然、趙致,和十八鐵衛匆匆上路,趕往秦楚邊界與滕翼會。自遇襲後,他從未試過有一刻比現在更輕鬆舒暢。莫傲已死,小盤得到軍方全面支持,勢力大盛。朱姬又因嫪毒的關依,開始與呂不韋生出問題。在這種種的形勢轉變下,自己大概可以有些安樂的日子可過了。 可是心中又隱隱有抹揮之不去的陰影。當日上路出使前,何嘗想過會遇到凶險,但噩夢忽現就來了,直到這晚狠狠打擊了呂不韋,才算喘定了氣。對於茫不可測的命運,他成了驚弓之鳥。 他依照早先與滕翼定下的路線,日夜兼程趕路,七天後越過東嶺,地勢開始平坦起來,這晚就在一滌小河旁紮營生火。不知為何領少龍總是心緒不寧,對著烏言著、荊善等一眾鐵衛打來的野味亦提不起勁。紀嫣然訝道:「項郎有心事嗎?」趙致笑道:「是否掛著芳妹、夷姐和寶兒他們哩?」 項少龍凝望著正辟啪熊燒的火焰,沉聲道:「不,我只是有種很不安寧的感覺,事實上自離開咸陽後,這感覺便存在著,只不過今晚特別強烈。」紀嫣然色變道:「項郎乃非常人,若有這種感覺必有不平常事會發生。」轉向正圍著另一堆篝火燒烤著獵獲的烏舒等道:「你們聽到了嗎?」 荊善站了起來道:「我們立即去偵查一下。」眾鐵衛均奉項少龍有若神明,聽他這麼說,那還不提高戒備,分頭去了。鐵衛們去後,趟致訝道:「照說理應沒有人會跟蹤我們圖謀不軌的,特別是呂不韋方面的人全在小俊和禁衛的監視下,想動動指頭亦相當困難,這事確是非常難解。」 紀嫣然柔聲道:「項郎心裡那種感覺,會否是因別的事引起哩?因為表面看來確應沒有人會跟蹤我們的!」項少龍苦笑道:「我還沒有那麼本事,能對別處發生的事生出感應。只不過基於長年處在步步驚心的險境裡,對是否有伏兵或被人跟蹤特別敏感。還好很快就可知答案了,荊善的鼻子比獵犬還要厲害哩。」 趙致有點軟弱地偎入了他懷裡,低聲道:「我有點害怕!」項少龍知她想起當日遇襲死傷慘重的往事,憐意大起,摟著她香肩道:「有我在,絕不會教人傷害到我的致致半根毫毛。」 紀嫣然望往天上的夜空,輕輕道:「假若真有人一直在追蹤我們,那項郎今晚的不安感覺特別強烈,就非常有道理了,因為這裡地勢較為平坦,而且……」 「啊!」一聲慘叫,畫破了荒原星野的寧靜,更證實了項少龍的擔心非是多餘的。趙致色變道:「這不是烏達的聲音嗎?」烏達乃十八鐵衛之一,人極機伶,又身手敏捷,他若如此輕易遇襲;那敵人若非身手極之高強,就是佈置極之巧妙了。 項少龍和兩女跳了起來,各自去取箭矢兵器和解開繫著的馬兒。卻不敢把篝火弄熄,否則就要和其他鐵衛失去聯繫了。那燃燒著的火焰,正似有力地告訴了他們即將來臨的危險,因為他們已成了敵人進攻的目標。直至這刻,他們對敵人仍是一無所知,完全找不著頭緒。 此時荊善等倉皇來,人人臉現悲憤之色,烏達被烏言著背著,中了兩箭,分別在背上和脅下,渾身鮮血,氣若游絲。趙致見本是生龍活虎的烏達變了這個模樣,激動得掉下眼淚來。烏舒正想過去把篝火弄熄,給項少龍制止了,道:「嫣然先給烏達止血,截斷箭桿,卻千萬不要移動箭簇。」紀嫣然不待他吩咐,早動手施救起來。 烏言著等鐵衛均和烏達情同兄,個個眼都紅了,噴著仇恨的火焰。項少龍知此乃生死關頭,絕不可粗心大意,冷靜地問道:「來的是什麼人?有何佈置?烏達怎會受傷的?」眾人眼光都集中到烏言著身上,顯然是他和烏達一夥,而其他人尚未遇上敵人。 烏言著深吸一口氣,硬壓下悲傷道:「我和烏達往東摸去,想攀上一座丘頂居高下望時,冷箭便來了。」項少龍一聽下立時心跳加劇,東向之路正是通往楚境的路途,這麼說,眼前神秘的敵人應已完成對他們的包圈了。不過現在黑漆一片,諒敵人在天明前也不敢謬然動手。但天明時,卻將是他們的末日了。 趙致忽地失聲痛哭,眾人心知不妙,往躺在地上的烏達望去,果然已斷了氣。項少龍心中一動,攔著要撲過去的諸衛,冷喝道:「讓我盡點人事!」同時想起二十一世紀學來的救急方法。這烏達一向身強力壯,利箭亦未傷及要害,這刻忽然噎氣,可能只是因失血過多,心臟一時疲弱下失去功能,未必救不來。 當下使人把他放平,用手有節奏地敲擊和按壓他的心臟,只幾下工夫,烏達渾身一震,重新開始呼吸,心臟復跳動,連做人工呼吸都免了。紀嫣然等看得瞪目以對,不能相信眼前事實,連歡叫都一時忘掉了。項少龍取出匕首,向烏達道:「千萬不可睡覺,否則你就沒命了。」狠著心,把箭簇剜了出來,紀嫣然等立即給他敷上止血藥。 項少龍霍地起立,指使眾人砍削樹幹以造擔架床,烏舒等見他連死了的人都可弄活過來,那還不信心大增,視他有若神明,士氣激振。紀嫣然和趙致為烏達包紮妥當後,來到項少龍旁,後者崇慕地道:「夫君大人真是厲害,竟連死去的人都可救活過來。」紀嫣然道:「我對我們夫君層出不窮的本領,是見怪不怪了。」 秀眸環顧深黑的山林荒野,低聲道:「我們一直疏忽了一個人!項郎猜到是誰嗎?」項少龍這時正苦思脫身之計,聞言想了一想,脫口道:「杜璧!」 趙致「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紀嫣然道:「正是此人,今次高陵君的人馬能神不知鬼不覺前來舉事,必有這人在背後大力支持。」項少龍恍然道:「我明白了,他根本就在一旁窺伺,假若高陵君成功,他就出來混水摸魚。可是現在卻以為我真的是奉命出來調查有份與高陵君勾結的人,遂乘機吊著我們的尾巴,找殺我們的機會。」 紀嫣然輕歎道:「由於我們從沒有想及杜璧那方面的人,故而粗心托大,才陷身眼前這田地。不過亦可由此看出今次跟蹤我們的不應該有太多人,但卻無一不是高手。」趙致臉色煞白,咬著唇皮道:「還有兩個多時辰就天亮了,怎辦才好呢?」 此時烏言著、荊善等弄好了擔架,把烏達放了上去,正等候項少龍的指令。項少龍湊過去吻了紀嫣然的臉蛋,欣然道:「就憑嫣然的一句話,救了我們所有人。」再向眾人道:「今趟敵人之所以要射殺烏達,是由於本身人手不多,不能把整個山林徹底封鎖,才要施這下馬威,好教我們不敢逃走。」 眾人都聽得精紳一振,不過旋又感到頹然,現在四週一片黑暗,既不利敵人進攻攻,亦不利於他們逃走,因為誰都看不清楚路途方向。項少龍沉聲道:「敵人若想以有限的兵力阻截我們,必須佔據高地以控下,我們就沿溪涉水從低地溜走,既不怕迷路,更可利用溪澗兩邊高起的泥阜躲避敵人的箭矢。」再微微一笑道:「若沒有燈火,盲目發箭何來準繩可言?」 眾人牽著馬兒,涉著深可及腰的溪水,緩緩前行。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便顯示出這幾年來軍事上的嚴格訓辣,一點沒有白費。特別為了掩人耳目,烏家精兵團八成的集訓部是在晚間摸黑進行,這麼的涉水而行,只是非常小兒科的事。更難得是那二十多匹戰馬一聲不響,乖乖地隨著眾人逃生。 在前方的是高舉木盾的烏舒和荊善兩人,後者最擅長山野夜行,由他探路最是妥當。另有兩人負責運送身受重傷的烏達,一人牽引馬兒,其他人包括紀嫣然和趙致在內,都手持弩箭,只要任何地方稍有異動,立即撥動機括,毫不留情。無驚無險、不動聲色地潛行了十多丈後,眾人都知道關鍵的時刻來了,把警覺提高至極限。猶幸地勢微往下斜去,溪流更有高低,流水淙淙裡,把他們涉水之聲掩蓋了。 四周林木高密,樹頂雖隱見星輝,可是溪內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溪旁泥土腐葉的味道,充盈在空氣間。荊善憑像野獸般靈銳的感覺,領著眾人緩緩前行。再走了十多步,溪床低陷下去,兩岸在爾消我長下,土崖高出水面足有丈許之多。這處的林木更濃密了,不見半點星光,令人睜目如盲,使人只能藉聽覺和感覺去移動。 就在此時,強烈的咳嗽聲就在左岸近處響了起來。眾人嚇得停了下來,提高戒心。他們雖一直有心理準備會碰上敵人,但卻沒想到會如此突如其來,事前全沒半點徵兆。在這凹陷下去的地勢裡,若敵人居高發動亂箭攻擊,他們肯定無人能活著離去。此時只要其中一匹馬兒輕嘶一聲,大夥兒都要完了。幸好現在他們固是看不到敵人,敵人也見不到他們。 右處另一把聲音響起,先罵了兩句,才道:「想嚇死人嗎?把遊魂野鬼都咳出來了。」左岸另一人低笑道:「你們都給項少龍嚇怕了,整刻在提心吊膽,照我看被我射倒了他的人後,給個天他作膽都不敢再亂撞亂闖,更何況我們在要的地方都布下了絆馬,連水道都沒有放過。」 河裡一動都不敢動的諸人聽得汗流浹背,大叫好險。拔荊善趁岸上敵人低聲說話,心神分散的最佳時刻,把木盾交給烏舒,自己拔出匕首往前摸去,一連割斷了三條拌馬,清除了所有障礙。正要繼續潛行時,足音由左方山林傳至。不一會敵人的傳信兵抵達道:「白爺有命,天亮時立即照早先定下路線進攻。誰能割下項少龍人頭,賞五金,生擒紀才女者,則賞一千金,清楚了嗎?」 溪裡諸人聽得呆了起來,想不到紀嫣然的身體比項少龍的人頭價值竟高出了一倍。但這時那還有心情和敵人計較身價,在荊善帶路下,各人愈去愈遠了。天明時,各人離開險境足有兩里之遙。 他們爬上一個山丘頂,遙遙窺視敵人。烏達的情況穩定下來,使各人心情轉佳。眾鐵衛分散四方,荊善等更爬上樹頂,獷闊視野。山下草原無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隱見河道,一群群的飛鳥,在這春光明媚的時刻,橫空而過,構成一幅生氣盎然,有聲有色的大自然圖畫。 項少龍和兩位嬌妻伏在一塊大石後,暗歎雖是美景當前,卻無觀賞之閒,紀嫣然在他耳旁細語道:「昨晚敵人不是提過他們的頭領是姓白的嗎?杜璧的家將裡有個叫白飛的人,在秦國相當有名,本是縱橫北方的馬賊但因開罪了匈奴王,後來投靠了杜璧。這人在秦國相當有名,最擅追蹤暗襲之術,若真是此人,我們就危險了。」項少龍訝道:「嫣然為何對杜璧的人這麼熟悉呢?」 紀嫣然輕吻了他臉頰,柔聲道:「人家關心你嗎!你沒時間做的事,只好由為妻代勞了。別看清姊探閨簡出,事實上她很留心國內國外的所有事情,杜璧的事是由她處探問來的。」項少龍凝神看著咋夜紮營的地方,沉聲道:「若是如此,我們便有機會暗算白飛了,只要看是誰領路往這邊追來,那人定是此君,覷準機會給他來記冷箭,將會去掉我們所有煩惱。」 太陽在東方地平露出玉容時,遠方人聲馬嘶中,約五多敵人分成五組,穿林越野往他們處掩來。領頭的一組人數最少,只約五十多人,但行動迅速。更令人驚異的是只在項少龍等人捨溪登岸處逗留了半盞熱茶的工夫,便準確無誤地循著他們走過的路線追躡而來,看得他們心生寒意。不過白飛既是馬賊裡的表表者,這點本領就不足為奇了。 紀嫣然持著的是特製的強弩,須以腳蹬上箭,射程可及千步,現在居高臨下,射程自然大幅增加。由於白飛會帶頭領路,所以只要看到誰走在最前頭,便知這一箭該送給誰了。看著敵人由遠而近,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處,呼吸困難。若不能射殺白飛,由於對方乃追蹤的大行家,人數多逾廿倍,個個身手高強,他們又因有烏達這累贅,情勢的凶險,就算最沒有想像力的人,也可想到面臨的險惡情況。 兩里多的路程,白飛只略停了三坎,便逕直進入射程之內,但因林木的掩阻,始終沒有發箭的機會。這白飛亦是非常人物,總在有林木遮掩的地方穿行,教人無法找到下手的良機。可知像白飛這類殺戮無數的凶人,能活到今天自有他的一套本領。 就在此時,白飛剛到了一處疏林前,紀嫣然那還猶豫,忙扳機括。豈知機括聲響的同時,白飛已翻身避開,弩箭在馬背上掠過,插進草叢裡。機括連響。烏言著等眾鐵衛的弩箭飛蝗般投去,白飛的座騎立時中箭倒地,卻再看不到白飛的蹤影。這時才知白飛的耳朵和他的眼睛、鼻子同樣厲害。敵人一陣混亂,紛紛躍下馬背,四散躲藏。 項少龍心中一歎。未來的日子將會在貓捉老鼠式的艱辛中度過。一個不好,就要栽在這杳無人跡的荒野裡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六章 借君之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戰馬一聲長嘶,前蹄先往下跪,才往地上傾山倒柱般仆下去,把趙致拋在草原上。項少龍等紛紛下馬,把早疲乏不堪的趙致扶起來。項少龍吩咐把給綁在馬背擔架上的烏達放下來時,心中不由一陳茫然。他們日夜不停地逃了三天三夜,但仍沒能撇下時近時遠,緊追不捨的敵人,現在最令人擔心的事發生了,終有戰馬支持不住。 在地平遠處是橫亙前方的秦嶺,佈滿摺皺紋的山嶺,使人更感心疲力累。但只要能逃到那裡去,生存的機會勢將大增,不似在平原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恨要到那裡去,就算戰馬處在最佳的狀態裡,沒有多來個三天三夜絕辦不到。看著秦嶺一個連一個積雪的峰頂和把他們分隔開的草原,眾人禁不住有望洋興歎的頹喪感覺。 往偵察敵情的荊善返來報告道:「看塵頭敵人仍在五里之外,速度減緩下來。真氣死人了,我們已經以種種手法佈置蠱惑他們,但均被白飛那渾蛋識破,沒有上當。」項少龍心煩神困,過去看望正由紀趙二女負責換藥的烏達。紀嫣然起來把項少龍拉到一旁道:「烏達全身發熱,神智迷糊,若再顛簸趕路,我怕他會捱不到秦嶺。」 項少龍煩上加煩;朝秦嶺望去。這連綿數里的大山脈,像由大自然之手般畫下了秦楚間的國界,只要能到那裡去,就有機會憑地勢且戰且走,往與滕翼等會去了。但由於要躲避敵人,故未能依照原定路線行軍,現在究竟身在何處,誰都弄不清楚。 紀嫣然見他呆望秦嶺,明白他的心意,指著其中一個明顯高出的積雪峰頂道:「若我沒有猜錯,那該是秦嶺第一高峰太白山了,照這麼看,我們往東偏離了原本路線近多里,難怪沒有追上滕二哥哩!」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這絕世美女仍不失她慵懶優雅的楚楚嬌姿。聽著她令人舒服直至心脾的悅耳聲音,項少龍鬆弛下來,同時豪情湧起,吩咐了各人暫作休息後,拉著紀嫣然走上附近一處小丘之上,縱目四顧。 太陽沒在秦嶺之後,扇射出千萬道夕照的餘暉。東北方來的敵人顯然情況並不比他們好多少,停了下來,隱隱傳來馬嘶之音。一道河流由西北而來,朝東而去,在左後方蜿延而過。紀嫣然道:「聽說太白山上有神泉,溫度可用來煮食,又可療傷生肌,若能到那裡去,烏達就有希望了。」項少龍道:「那就是溫泉了,泉水吸收了死火山岩漿的熱力,又含有大量的礦物質!故有神奇功效。」 紀嫣然一呆道:「什麼是死火山和礦物質?」項少龍這才知又說漏了嘴,摟著她香肩道:「遲些再給你解說,當今首務,就是要設法逃到秦嶺去。」 指著往秦嶺流去的大河說:「假若嫣然是白飛,看到了這麼交通方便的一條河,會有什麼意?」紀嫣然的俏目亮了起來道:「當然會怕你伐木造筏,順河溜掉。」 項少龍道:「那你會怎辦呢?」紀嫣然道:「我會雙管齊下!一方面派人趁夜色摸黑過來,另一面亦伐木造筏,好能以最快方法趕過來,假如能先一步趕抵前方,我們將陷於前虎後狼、插翼難飛之局。」 此時遠方一處疏林宿鳥驚起,在天上旋飛亂舞,項少龍微微一笑道:「就是嫣然伐木為筏一句話,便可使我今晚穩操勝券了。」紀嫣然愕然道:「你真要造筏逃生嗎?只是這裡林木稀疏,要造幾條可載這麼多人馬的筏子,沒有整晚工夫休想完成,那時敵人早來了。」 項少龍的手移到她柔軟的腰肢處,貪婪地揉捏著,故作漫不經意的道:「我們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怎麼紀才女今趟竟猜不中為夫的心意呢?」紀嫣然嬌吟一聲,投入他懷裡,用盡力氣抱緊了他,心迷神醉道:「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有什麼情話比這更令人著迷呢。」芳心同時知道,愛郎在經過了三日三夜有若喪家之犬的逃亡後,終於復信心。事情起得太突然了,因失於戒備以致一時措手不及。但在這生死存亡的絕境裡,項少龍終於被激起了鬥志。 今晚的月亮比三天前逃出險境時,大上了一個碼,但由於厚雲多了,夜色卻更是濃重。林野間殺機四伏。項少龍等伏在大河離敵較遠的對岸,勁箭上弩,蓄勢以待。戰馬被帶往遠處,盡量予它們休息的機會。當彎月到了中天處時,宿鳥在敵人方向激飛天上,顥示敵人的地面部隊正潛往他們的方向來。此時雙方的戰馬均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欲行不得,靠的惟有是人的腳力。 水聲響起,只見上游處出現十多條木筏的影子,順水飄來。果然是水陸兩路同時攻至。項少龍等因有大河之險,完全不把對方陸路的攻勢放在心上,更因他們早前故意在另一邊離岸半里許處的疏林弄出聲響,營造出伐木造筏的假象,敵人不知就裡下,定以該處為進攻目標,等知道中計時,他們已有足夠時間收拾沿河攻來的敵人了。若他們與敵比賽造筏的速度,由於人數太吃虧,可說必輸無疑。 現在只看對方在短短幾個時辰內便造了十多條筏子來,當知其況。不過對方雖多達五人之眾,但要有此效率,則必須把全部人手投進去!而且筏子造好立即發動攻勢,中間全無休息的時間,更兼趕了三日三夜路,可肯定對方定是人人疲不能興。而他們至少多休息了幾個時辰,只是這方面的比較,對他們就非常有利。 不用項少龍吩咐,所有箭鋒都朝向敵筏,居高臨下,佔盡了優勢。他們雖只有二十人,但卻廣佈在近丈的崖岸上,以石頭樹叢隱起身體,以立於不敗之地。木筏上隱見幢幢人影,他們都俯伏筏上,外圍者以盾牌護著身體,內圍者則彎弓搭箭,嚴陣以侍。項少龍等悶聲不哼,任由敵人自遠而近。五丈、四丈、三丈…… 第一條筏子進入近距離射程,其中兩人左右撐出長竿,以免筏子撞到岸旁的大石上,尤其是這段河水石頭特多,河水也湍急了。項少龍揀這河段埋伏,自有一定的道理。對岸那弄了玄虛的疏林處,忽地響起漫天喊殺聲,火把熊熊地燃點了起來,照紅了半邊天。 項少龍知道是時候了,一拉機括,弩箭破空而下,第一條筏子上那站著撐竿的敵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被勁箭帶得倒跌入河水裡,揭開了這邊的戰爭序幕。敵人驚而不亂,紛紛高舉盾牌,勁箭盲目的往兩岸射去當然射不中任何人。項少龍正是要他們如此,再沒有發射弩箭;只是吆喝作態。 「呼!」慘叫紛起,只見第一條筏子上的人紛紛翻騰橫飛,掉往水裡去。原來項少龍在河流彎道處以十多條巨籐攔河而系,筏子上的人撞上巨籐,加上筏子有若奔馬的速度,那還留得在筏上。弩箭這才發射。第二條筏子的人遇上同樣的命運,紛紛給撞進水裡,盾牌弓箭都不知飛到那裡去了。一排排的弩箭射進河中,鮮血隨慘叫聲不斷湧出來,和那兩艘空筏子同時往下游流去。 第三條筏子見勢色不對,忙往一旁靠去,豈知後來之筏留不住勢子;猛撞在前一筏上,登時又有人掉進水裡去,筏上的人則東翻西倒。箭如雨發下,加上對方早是人人身疲力盡,紛紛中箭倒下。這條河寬不過兩丈,給兩條筏子橫攔在前,尾隨的十多條筏子立即撞成一團,加上慘叫連連,人心惶惶下,紛紛跳水逃命。再有兩條空筏飄往下游去。 項少龍知是時候了,打個招呼,領著眾人凱旋而去。狂奔了近半里路,遇上在下游的烏光和烏德兩人,後者喜報到:「鉤到了四條筏子,可以走了。」當人馬到了筏上時,筏子順流離去。趙致興奮得狂吻項少龍。紀嫣然歎道:「這一著克敵借筏之計,只有項郎才可以想出來,今趟除非白飛真的會飛,否則休想再追上我們了。」 項少龍仰首觀看天上壯麗的星空,微笑道:「別忘了他們仍有近十條木筏,不過靠以每筏十五人計,他們最多只能有多人繼續追來,幸好我們無一人不是能以一擋十之輩,即管來的全是高手,我們打個折扣以一擋五,又欺他們身疲力怠,就在秦嶺處再教訓他們一頓,便可乘機好好休息,留點精神欣賞秦嶺的冰川,亦是一樂。」 旁邊的烏言著等都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項少龍大勝後仍不肯罷手。旋又摩拳擦掌,因為這幾天實在受夠了氣。忽然間,他們反希望敵人追上來。 愈往秦嶺去,林木愈趨茂密。本要三日才完成的路程,只一晚就走完了。清晨時他們棄筏登岸,故意走了一段路,安置了烏達和馬兒後,留下趙致和烏光兩人看守,其他人都折登岸處,以裝妥的弩箭恭候敵人大駕。項少龍和紀嫣然兩人舒適地靠坐在一推亂石後,肩頭相觸,不由湧起同甘共苦的甜蜜感覺。 項少龍見嬌妻眼睛亮閃閃的,問道:「我的才女想著些什麼呢?」紀嫣然把頭枕到他肩上去,嬌癡地道:「我在想假若當年人家不放下矜持!厚顏以身相許,現在仍是悶在大梁裡,且還要苦念著你,那就慘透了。」 項少龍一陣感動道:「那我也慘了,定會被沒有紀才女為嬌妻這大缺陷折磨終生。」紀嫣然哂道:「你才不會呢?男人都以事業為重,又天生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情,不要哄人家了。」 項少龍失笑道:「似這麼的想法於你絕無半點好處,而且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莫忘了你比我的頭顱還要多值一倍的黃金呢。」紀嫣然憤然道:「杜璧竟是這麼一個人,要了人的命還不夠,還想辱人之妻,遲些我定要找他算賬。」 這時鳥嗚暗號傳至。敵人終於來了。不知是否咋晚在碰撞下壞了幾條筏子,來的只有七條木筏,每筏上擠了足有二十人,壓得筏子全浸在水裡去,速度緩慢。筏子剛轉了彎,便撞上項少龍等棄下故意橫擱河心三條綁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時亂成一團,七條筏子全攪到一瑰兒。其中三條筏子立時傾側翻沉,狼狽不堪。一翻擾攘下,敵人紛紛跳下水裡,往岸邊爬上來。 項少龍一聲令下,伏在四周的諸鐵衛立即發箭。正如項少龍所料,這些敵人三日三夜未闔過眼睛,再勞累了整晚,士氣大降,驟然遇上伏擊,人人都四散逃命,連頑抗之心都失去了。鮮血染紅了河水。要登岸的人固避不開弩箭,水裡的人更逃不過大難,轉眼間近三十人中箭,多人潰不成軍,紛往上游逃去。混亂之中,亦弄不清楚誰是白飛了。 項少龍拔出血浪,領頭撲出,向僥倖爬上岸來的十多人殺去。敵人不知是否懾於項少龍威名,一見他出現,更是無心戀戰,一個不留的跳水裡,拚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況混亂之極。預期的激戰並沒有發生。項少龍阻止了手下追殺敵人,施施然離開。四日來的追殺,終於告一段落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七章 深山惡狼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秦嶺上高澗流泉,草木繁茂,最奇特是高山上的湖,使人馳想著不知在若干年前,當冰川消退後在冰斗槽谷內集水而成的奇妙過程。愈往上走,氣候愈冷,風疾雲湧,青松宛如飄浮在雲海之內。由於偏離了原本路線不知多少里,這時其實早迷了路。不過在重創敵人之後,心情興奮,更怕敵人後援追來,才倉卒入山,抱著只要越過秦嶺,便可抵達楚境的心情,到時再作打算。 黃昏前左攀右轉,才在一個霧氣濃重的低谷紮營。人人都換上御寒皮裘,努力工作,眾鐵衛有些劈樹生火,一些取出草料餵飼馬兒。紀嫣然兩女則負責為烏達換藥。烏達醒轉過來,知已脫離險境,高興和感動得掉下淚來,心情大有好轉。 此時荊善和烏舒兩人打了一頭山鹿來,興奮報告在谷外發現一個溫泉,更添歡騰熱烈的氣氛。紀嫣然和趙致連等一刻的耐性都欠奉,命令荊善、烏光兩人抬起烏達,扯著項少龍往最大的溫泉進發。 出了谷口,眼前豁然開朗。無數山峰聳峙對立,植物依地勢垂直分帶,一道泉水由谷口流過,熱氣騰升,他們逆流而上,不到二步便在老松環抱間發現一個闊約半丈的大溫池,深十餘尺,有如山中仙界,瑰麗迷人。溫泉由紫黑色的花崗岩孔中涓涓流出,看得眾人心懷大暢。 「噯喲!」趙致猛地縮探入泉水裡的手,嬌嗔道:「這麼熱!怎能洗澡啊!」烏舒恭敬地道:「讓小人去拿桶子來,只要取水上來,待一會水冷了,便可應用。」 紀嫣然一臉惋惜道:「若不能整個人浸在池內,會大失情趣哩!」項少龍笑道:「才女和致致請放心,我們只是走錯了方向,若往下走,泉水必另有結聚之處,由於暴露在空氣中久了,所以溫度該會適多了。」兩女心情登時好了起來,帶頭往下流去,往低處走了五多步,攀過幾堆分佈有致的大石,一個翠綠色的大潭仿似一面天然寶鏡地嵌在一個石台上,四周林木深深,潭水清澈,熱氣大減。 兩女一聲歡呼,探手湖水,發覺項少龍所料不差,果然是人類能忍受的溫度時,差點便要跳進潭內去。烏光兩人立時放下烏達,兩女為他脫掉上衣,取溫潭之水為他洗濯傷口。項少龍見他傷口痊癒了七、八成,心懷大放道:「只要小達退了燒,該很快復原了。」烏達被熱水沖洗傷口,舒服得呻吟道:「兩位夫人,小人想整個浸到潭內去行嗎?」 紀嫣然俏臉微紅地站了起來,向荊善兩人道:「聽到你們兄的要求嗎?還不來侍候他。」兩個小子應命而至,為他脫衣服時,項少龍和兩女移到潭子另一邊的高崖處,悠然坐下,欣賞遙闊壯麗的山景。 泉水下流處,是個深達丈的峽谷,懸崖峭壁對峙兩旁,松柏則矗立於峭壁之巔。在昏暗的夕照餘暉中,陣陣霧氣在峰巒間飄搖,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兩女在左右緊挽著項少龍臂膀,一時說不出話來。看了一會後,項少龍道:「嫣然曾到過楚國,對她的歷史熟悉嗎?」 紀嫣然橫了他既嗔且媚的一眼,沒有說話,項少龍正摸不著頭腦,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時,趙致解圍道:「夫君大人竟敢懷疑嫣然姐胸中之學,該被痛打一頓。」背後傳來烏達舒服得直沁心脾的呻吟聲,項少龍扭頭看去,赫然發覺包括荊善和烏光兩人在內,都赤條條浸浴潭內,還向他揮手表示個中快慰的情況,啞然失笑道:「好娘子紀才女請原諒為夫口不擇言,請問楚國有何輝煌的歷史呢?現今的國勢又是如何了?」 紀嫣然這才嗔作喜,以她清甜的聲音道:「楚國確曾強極一時,幾乎霸佔了南方所有富饒的土地。」接著眼中射出惘然之色,不知是否想起自己亡故了的國家,因為越國最後正是給強楚吞併了。項少龍俯頭過去吻了她臉蛋,愛憐地道:「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往者已矣!嫣然不要想那麼多了。」 紀嫣然和趙致同時動容。項少龍又知自己盜用了「後人」的創作,苦笑長歎。紀嫣然讚歎道:「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寓意深遠,使人低徊感慨,誰能比夫君大人說得更深切呢?」趙致意亂情迷道:「夫君坐對夕陽,出口成文,致致愛煞你了。」 項少龍心叫慚愧,岔開話題道:「嫣然還未說出目下楚國的形勢哩!」 紀嫣然美目淒迷,遙觀夕照,像夢遊般囈語道:「當楚懷王末年,秦用商鞅變法致強,其連橫兼併政策節節勝利,楚的縱抗秦卻是著著失敗。丹陽、藍田二役,均為秦大敗,最沉重的打擊是失掉了漢中和商於六里之地,而魏則乘機攻打楚鄰的鄭國,至此楚國把整個國策改變過來,此後有得有失,夫君大人要知道其中細節嗎?」她的描述精簡扼要,項少龍雖不知丹陽、藍田,又或漢中和商於在什麼地方,但亦可猜出個大概。 點頭道:「橫豎那三個小子怎也不肯這麼快爬上來,我們便當閒聊一下好了。」趙致不知道烏光和荊善都進了潭水,忍不住扭頭望去,一看下俏臉飛紅別頭來。項少龍暗忖若窺看的是趙雅或善柔,定不會像她般害羞,說不定還會調笑兩句,不由念起她們,心中火熱。 紀嫣然道:「楚懷王受騙來秦,困苦而死,楚國更是一蹶不振。頃襄王登位後,再無力往東北擴張。像以前般不斷蠶食土地,轉而開拓西南,派大將莊蹻循沅江入滇,出且蘭,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統治的諸侯國。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續向西南擴展,佔領了巴、蜀兩國大片土地,勢力直達大江兩岸。」項少龍這時才有點明白為何楚人屢次在諸國抗秦一事上臨陣退縮,皆因無暇北顧。 趙致奇道:「這對楚人該是好事,為何嫣然姐姐卻說他們有得亦有失呢?」 紀嫣然道:「國土大增,固是好事,卻須有強大的軍力作支持,楚人為秦人所迫,先後三次遷都。像秦人佔領了巫、黔兩郡後,莊蹻等楚貴族便各自稱王,滇、夜郎、岷山,且蘭、笮等候國都互不統屬,頃襄王雖曾向秦反攻,奪江旁十五邑以為郡,但仍處於挨打的局面。所以現今孝烈王被迫納州於秦以求和,這已失了一半國土,還須向東南遷都於鉅陽。此後雖再滅魯國,但對著秦兵時仍是頻頻失利,地方勢力又大盛,只得再往東南移都於壽春;青陽以西之地盡入大秦之手。現在只能苟延殘喘,所以每當李園向我說及他振興楚國的計劃,我半句都聽不入耳。」 趙致道:「李園真糊塗,茫不知嫣然姐最不喜楚人。」紀嫣然道:「也不可以這麼說,雖說有亡國之恨,但這數年來一直就是強國吞併小國的歷史,若以滅國多少論,楚人大可稱冠,統一了東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響最為廣闊深遠,亡我越國後,影響力更沿大江擴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 頓了頓續道:「中原沒有任何一國的文化比楚人更多姿多采,其中一個要原因,是楚人吞併了幾十個國家和部族,透過通婚把各種文化融在一起。但在政治上卻成為了負擔,現今各國之中,以楚國的地方勢力最是強大,很多時孝烈王也不能說做就做,楚國在抗秦一事上反覆搖擺,背後實有說不出來的苦衷。」 這叫與嬌一夕話,勝讀十年書。項少龍的思域立時擴大至整個這時仍不存在的「中國」去。想到將來小盤的秦始皇就是要把這麼多不同的國家、文化、民族和人才統一在他旗幟之下,頓感天遙地闊,頗有因自己一手造就秦始皇出來那睥睨天下的壯闊感。 獵獵聲中,烏達等三人浴罷為他們點起火把,以紅光代替了昏黑的天色。兩女歡叫著跳了起來。烏達像脫胎換骨般容光煥發,已能在攙扶下離去,看得項少龍嘖嘖稱奇。現在這溫泉潭是他們的天下了。看著兩女寬衣解帶,項少龍立時燃起愛火,隨她們投進火熱的潭水內去。 攀高折低,上坡下坡。在秦嶺走了五天後,眾人才真的知道迷了路。秦嶺雖仍是峰峰成景,景景稱奇,但他們已失去欣賞的心情,尤其晚上野狼嗥叫聲忽近忽遠,就像無時無刻不在旁窺伺,更使他們睡不安寧。唯一的好事是烏達逐漸康復過來,已能自己走路,大大減輕了實質和心理上的負擔。 項少龍本身有豐富的行軍經驗,曉得認準了日月星辰,朝著東南方而去,才心頭稍定。知道橫越秦嶺之日,就是抵達楚境某處之時了。再經過了兩日行程,跌死了兩匹戰馬後,地勢始往下伸去,氣候溫暖起來,再見不到使人心寒體冷的原始冰川了。松樹亦再不積雪,使他們心情轉佳。 這晚他們找了個靠山的台地紮營,吃過晚膳後,除了值夜的人外,其他人都躲進營裡去。山中無事,項少龍放開懷抱,和兩女更是如魚得水,毫不寂寞。紀嫣然與項少龍獨處時雖是浪漫多情,但在項少龍與其他妻婢前卻非常矜持,更不要說同室歡好。但在眼前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更由於與趙致再無隔閡,亦把自己開放了來接受帳幕裡的現實,教項少龍享盡艷福。 當他們相擁而眠時,趙致道:「今晚的狼群為何叫得特別厲害呢?」項少龍側耳細聽,發覺狼嗥的聲音集中在東南方的低坡處,雖感奇怪,但若要他離開溫暖的被窩、動人的嬌妻和帳幕,卻是絕不會幹的事。遂笑道:「可能知道有長著最嫩滑嬌肉的兩位可口佳人,快要離開它們,所以特別舉行一個歡送會吧!」兩女乘機撒嬌,在被窩裡扭作一團,個中情景,實不可與外人道。 就在不可開交時,狼嗥聲中,忽傳來有人喝叫的聲音,混亂之極。項少龍跳了起來,囑兩女留在營中,匆匆趕了出去。兩女非是不想跟去,只恨仍是疲軟無力,惟有乖乖留下。 項少龍撲出帳外時,全體人均到了帳外去,項少龍吩咐其他人留下看守營地,點著火把,與荊善、荊奇、烏光、烏言和烏舒這五名最得力的手下,朝人聲來處趕去。攀過了一處山頭後,眾人手持弩箭,走下一道長坡,狼嗥狽號的聲音清楚起來,使他們知道狼群正在對某一目標物展開圍攻。 尚未抵達長達三十丈的坡底,十多條狼嗅到他們的氣味,掉頭往他們撲來。它們全速飛撲,像十多道電火般朝他們衝至,白森森的牙齒,反映著火光的瑩綠色眼睛,看得他們毛骨悚然。六枝弩箭射出。六頭野狼於慘嘶聲中倒跌坡底的幽谷去。仍有近十頭狼蠻不畏死往他們衝來。 時間再不容許他們裝上弩箭,人人抽出配劍,向狼群照頭照面劈去。鮮血激濺,野狼慘號。那些野狼靈動之極,幸好這六人個個身手高強,重要部位更有護甲保護,但仍是難於應付。項少龍剛劈飛了一頭野狼,另一頭狼已由側離地竄起,往他咽喉噬去。項少龍大喝一聲,右腳撐出,正中惡狼胸口,豈知惡狼竟低頭咬在他靴子上,幸好劍毒中惡狼雙目,惡狼才慘嘶跌退,但靴上已多了兩個齒印,可知狼牙如何鋒利。 荊善和荊奇兩人狩獵慣了,最是了得,不但絲毫不懼,還大喝衝前。劍揮腳踢,藉著斜坡居高壓下之勢,加上霍霍揮舞的火把,把其他新加入搶上來的惡狼硬趕去。烏光一聲悶哼,給一頭由側撲來的惡狼衝倒地上,這小子一向自恃力大,使出狠性,硬把整只惡狼拋飛往斜坡旁,撞在一堆亂石處,但手臂衣衫盡裂,鮮血流下。 項少龍一腳踢翻了另一頭想撲噬烏光的惡狼時,十多頭狼已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了。環目一看,除了荊善外,無一人不或多或少被咬傷抓傷,禁不住心中駭然,想不到這些野狼如此悍狠厲害。 狼嗥聲明顯減少了,坡底隱隱傳來呼叫聲。眾人都想不到會在這種深山窮谷遇到別的人,好奇心和同情心大起下,忘了惡狼的凶悍,結成陣勢,搭上弩箭,趕下坡去。坡下地勢平坦,四面環山,近條餓狼聚在東端,不斷要往石坡上衝去。坡頂隱見火光,但卻接近熄滅的地步。由於藏在暗影裡,只聽到人聲,卻不見人影。 餓狼見有人趕至,戒備地散了開去,幾頭衝來的都給弩箭射倒。今次眾人學乖了,一邊以火把驅趕狼群,一邊裝上新弩箭,連珠發射。惡狼一隻接一隻倒下,當荊善和荊奇兩人帶頭來到矮石坡底時,狼群散往遠處,不敢靠近。荊善等卻殺起了癮頭,不住追逐射殺,大大出了先前那口惡氣。 項少龍知狼群怯了,放下心來,往上大叫道:「上面是何方朋友,有人受了傷嗎?」一個人影現身坡頂,抱拳道:「多謝各位壯士援手之恩,我們有三人被狼咬傷,但均沒有生命之險,只要再取枯枝,生起火頭,當可捱至天明。」 項少龍聽他措詞得體,但卻似是有難言之隱,又或對他們生出提防之心,所以沒有邀他們上去見面,亦不見怪,大聲道:「既是如此,我們負責把狼群趕走,兄台下來取樹生火好了。」向眾人打個招呼,繼續殺狼群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八章 結伴同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晨醒來,兩女早起身離帳。項少龍因昨晚殺狼驅狼,辛勞了半晚,到太陽昇上半天才爬起身來。仍在梳洗當兒,有客人來了。那人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一身武士服,顯是身手高明之輩,左臂包紮著。該是昨晚抗狼的遺痕。 知道項少龍是頭領後,那人趨前道:「鄙人莊孔,不知壯士高姓大名,昨晚未曾請教恩公大名,後受夫人重責,今早特來請罪。」項少龍見他依然沒有表露身份,又知對方竟有女眷隨行,有點不悅道:「兄台既不肯表露身份行藏,為何又要上來探聽我們的來歷,不如大家各若萍水相逢,就此分手好了。」 莊孔想不到項少龍如此直接了當,又點出自己故意隱起來歷,大感尷尬,不過他也是非常之人,汗顏道:「恩公責怪得好,只恨奉了夫人嚴命,不得隨意表露身份。不過我一見恩公,便心中歡喜,可否讓鄙人先向夫人請示,頭再見恩公。」 這時紀嫣然和趙致拉著手由林木處到營地來,看得莊孔兩眼發呆,顯是想不到能在此等地方,見到如此絕代佳人。項少龍這時笑道:「此事大可免了,我們亦有急事在身,須立即起程,就這麼算了吧!祝莊兄和貴夫人一路順風。」莊孔嚇得收目光,懇切地道:「恩公是否要進入楚境呢?」 紀嫣然兩女見頂少龍和人說話,已知事情大概,站在一旁靜心聽著。項少龍一呆道:「這處下去不是漢中郡嗎?應仍屬秦國的土地才對。」莊孔愕然道:「恩公怕是迷路了,此處乃秦嶺支脈,橫過漢中、南陽兩郡,直抵楚境,若方向正確,還有五天路程,鄙人曾走過兩趟,定錯不了。」 項少龍不禁心中大罵杜璧,若非給他的人迫離了路線,早在十天前便該趕上滕翼,現在卻到了這鬼地方來。想起來時的艱辛,再沒有頭的勇氣了。現在惟有先進楚境,再設法去與滕翼會好了。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也是要到楚國去嗎?」莊孔道:「正是如此,若壯士不嫌棄的話,可結伴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項少龍暗忖對方定是給昨夜的狼群嚇伯了,沉吟片晌後道:「你們共有多少人呢?」莊孔道:「除夫人外,還有五名女眷,一個小孩和包括鄙人在內的十五名侍從。」 項少龍心想若沒有這莊孔帶路,尚不知要走上多少冤枉路。只要一出秦嶺,立道再見珍重,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遂點頭答應了。莊孔大喜,連項少龍姓甚名誰都忘了詢問,約定一會後在坡底會,匆匆去了。紀嫣然含笑而來道:「看這人衣著款式,說話口音,就知此人乃楚國貴族,夫君大人小心點才好。」 項少龍笑道:「暫時我就叫項然,你是大夫人,致致是二夫人,今次到楚國是為了做生意,他們不相信也沒法子了。」項少龍等拔營牽馬下坡時,莊孔等十五男五女和一個小孩早在恭候。這十五名口中的「侍從」有小半人都負了傷,其中兩人頸面均見狼抓之痕,令人看得觸目驚心。若只憑觀察,稱得上好手的,除莊孔外,就只有兩個人可勉強入圍。 眾女大半穿上斗篷大帽,以紗遮臉,雖隱約見到輪廓,卻不真切。沒遮臉紗的兩婦粗壯如牛,容貌不算醜,卻毫不起眼。另三女均姿態娉婷,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身高貴的仕女,在半遮半掩的臉紗裡,有種朦朦朧朧的神秘美艷。其中一婦身材特高,年紀亦以她最大,該已三十出頭,看來就是莊孔口中的夫人了。 那小孩生得眉清目秀,雙目精靈,約在十一至十二歲之間,見到項少龍等人,張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他們。五女見他們到來,都躬身施禮,眼晴卻落在紀嫣然二女身上。那夫人先發言道:「妾身夫君姓莊,壯士昨夜援手之恩,妾身沒齒不忘,未知先生高姓大名,好教妾身能銘記心頭。」 項少龍來到她身前,依足禮數還禮後,才笑道:「在下項然,這兩位都是我的夫人,今趟是要到楚國去碰碰運氣,看看可否購得高質的黃金,想不到竟迷了路,不過若非迷路,亦遇不上夫人和貴屬,這位小哥兒是否令郎呢?」莊夫人在輕紗後的眼睛盯著項少龍道:「正是小兒莊保義,她兩人是妾身的三妹和四妹尤翠之和尤凝之,其他都是來自我府的僕從。」 兩女害羞地微一福身。莊夫人目光落在紀嫣然臉上,似是若有所思,但卻沒說出來,只道:「想不到山裡的野狼如此悍不畏人,我們已有防備,仍差點便遭狼吻,幸有壯士解困。現在有壯士們同行,心裡踏實多了。」項少龍看看天色,微笑道:「今天起身遲了,不若立即起程吧!」 莊夫人點頭後,莊孔忙命人牽馬來,讓莊夫人三姊妹和小孩登上馬背,這莊保義年紀雖小,卻在馬上坐得穩若泰山,毫無懼意。眾人於是開始落山。莊孔確沒有吹牛,果是識途老馬,省了項少龍等不少工夫力氣。但因三女一孩均要人牽馬而行,故速度甚緩,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了。 一路上兩隊人間再沒有交談,只那莊孔不時指點路途上的風光,使項少龍有參加旅行團的優悠感覺。到了晚上宿營時,莊夫人等均躲在帳裡進食。更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就這樣走了五天路,楚境終在望了。 這晚又如常紮營休息,項少龍則和紀嫣然二女和一眾鐵衛,圍著篝火,一邊燒烤打來的野味,隨口談笑。莊孔等則在營地另一端吃他們的乾糧,婉拒了項少龍禮貌的邀請。滿月高掛中天,照得附近山野一片金黃,遠方的雪峰,更是閃爍著神秘詭異的異芒。間有狼嗥傳來,又使人感到這寧靜平和的山野,仍是危機四伏。 趙致如釋重負地道:「再過兩個山頭,我們便可踏足平地,真是好極了,恨不得現在就立即天明。」紀嫣然挨近項少龍輕輕道:「他們都很緊張呢。」 項少龍望向莊孔等,果然發覺他們沉默得可以,又有點坐立不安,點頭表示同意後,卻找不到可說的話。人家既不肯告訴你,問來也沒有用。況且到了楚境後,自顧尚且不暇,那還有本領去理別人的閒事。這時附近傳來一陣狼嗥,烏光向荊善笑道:「你的老朋友又來了,叫你動手時不要留情,否則就要用牙齒來和你親熱了。」荊奇神色凝重道:「我看狼群是來報仇。」 荊善亦皺眉不語。烏言著奇道:「你當狼是人嗎,竟懂得記仇。」荊奇道:「此事一點不假,馬有馬性,所以認得誰是人;狼亦有狼性,故知道誰是仇人有啥稀奇。」 趙致膽子最小。心寒起來道:「那你們還不快想些應付的辦法出來。」項少龍亦是心驚肉跳,因為所處雖是靠崖台地,但三面都是斜坡,樹木繁茂,若竄幾十頭或幾頭狼出來,確非是鬧著玩的一事,有一挺重機槍就好了。烏舒在眾鐵衛中最是冷靜多智,微笑道:「二夫人吩咐,敢不從命,不過可否待我們填飽肚子後,有了力氣,才去工作。」 趙致嬌嗔地向項少龍投訴道:「烏舒這小子在耍人家,致致又沒說不讓他吃東西。」項少龍哈哈笑道:「那羊腿快給烤焦了,還不取下來上盤,我的二夫人有東西吃,什麼都可忘了。」 紀嫣然嬌嗔道:「致致是饞嘴鬼嗎?說得她這麼不堪,我要為她討公道。」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膳後荊善等興高采烈去佈置陷阱,一副惟恐惡狼不來的樣子,教人又好氣又好笑。紀嫣然兩女亦去了湊熱鬧,反是項少龍偷得空閒,一個人坐在篝火前發呆,思前想後,喜怒哀樂一一掠過心頭。 就在此時,莊夫人揭帳而出,向項少龍盈盈而來,身穿素白的長襦衣,加上件白色的長披風,戴著一頂綴上明珠的帽子,垂下面紗,活像由幽冥來的美麗精靈。項少龍有點愕然地望著她,直至她來到身旁施禮坐下時,才道:「莊夫人睡不著嗎?」 在氣息可聞的近距離裡,藉著火光,那謗再無遮蔽的作用。只見她面上線條輪廓有種古典的優雅美態,雖及不上琴清的驚心動魄,但已是難得的美人兒了。她水汪汪的眼睛反映著篝火的光芒,爍動變化,專注地凝視項少龍,忽地幽幽一歎道:「心中有事,怎睡得好呢?」 這麼多天來,項少龍尚是首趟和她如此接近地對話,不由湧起異樣的感覺。點頭道:「夫人的事,實不必告訴在下。」莊夫人見他盯著自己的臉龐,低聲道:「壯士是否可看到妾身的模樣。」 項少龍有點尷尬道:「在這角度和火光的映照下,確多少看到了一點。」心中卻在嘀咕,這些話頗帶有點男女挑情的味道,難道她要色誘自己,好使他去為她辦某一件事?這莊夫人使他聯想到平原夫人和晶王后,像她們這種成熟和年紀較大的美麗女性,再不像少女時代的純潔,想法便實際多了,最懂利用本身的條件,以美色去達到某一目的。莊夫人垂下螓首,幽幽道:「壯士今次往楚,真的是去收購黃金嗎?」 項少龍想不到她這麼直接了當,不敢遲疑答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是為了黃金,誰願長途跋涉,僕僕風塵呢?」莊夫人默然不語,似在咀嚼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兩句精警句子,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道:「項壯士出口成文,言之有物,當是非常之人,況且兩位夫人均為人間絕色,氣質高雅,貴屬更無一不是高手,若說會為財貨四處奔波,妾身應該相信嗎?」 項少龍矢口不認道:「黃金豈是財貨,夫人消遣了。」莊夫人輕紗後的美目一瞬不瞬盯著他,緩緩道:「既是如此,只要項壯士把我們護送往滇國,我便以千兩黃金酬謝壯士,妾身可立下毒誓,絕不食言。」 項少龍心中一震,想起紀嫣然說過由於楚人東侵受挫,故轉向西南開發,而事者的大將莊蹻,正與莊夫人的夫君同姓。後來楚勢轉弱,莊蹻便與其他諸侯坐地稱王,莊蹻不正就是滇王嗎?愕然半晌後,淡淡道:「不知夫人和滇王莊蹻有何關係呢?」莊夫人低聲道:「先王乃妾身家翁。」 項少龍暗忖看來又是一宗爭奪王位的王室悲劇,那還有心情去聽,歎道:「夫人的提議,確令人心動,不過這千兩黃金太不易賺了。我更不願兩位本是隨在下來遊山玩水的嬌妻冒上生命之險,恕在下有心無力了。」莊夫人也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我只是試試你吧!項少龍有烏家作後盾,那會把千兩黃金放在眼內呢?」 項少龍苦笑道:「原來你早知我是誰,卻故意來耍我。」莊夫人「噗哧」笑道:「像你那種相貌體型的人,固是萬中無一,紀才女更是瞞不過人,你們又都那麼名遍遐邇,妾身真奇怪項先生竟以為可以騙過我們。」又微笑道:「若換了是一般男人,妾身或會以身體來換取你的幫助,但卻知這一著對你毫不管用。故而不若明賣明買,大家作個對雙方均有利的交易好嗎?」 項少龍忽然湧起古怪的感覺,這莊夫人不但有平原夫人和晶王后的特質,還是包含了趙雅在內的混體。一副不怕你不作的俏樣兒,使人既刺激又充滿了挑逗性。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後道:「坦白說,我倒看不出你可以用什麼柬西來和我交易。」莊夫人胸有成竹道:「項先生今次來楚,目標究竟是李園還是田單呢?若是後者的話,妾身便不愁你不答應這交易了。」 項少龍立時瞪目結舌,須知自己要對付田單一事,雖是很多人知道的秘密,亦只限於咸陽軍方與王族的一撮小圈子裡,這莊夫人怎能知道這秘密呢?莊夫人輕輕道:「項先生若知華陽夫人乃我的親嬸母,就不會如此吃驚了。」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道:「夫人是否由咸陽來的呢?」 莊夫人避而不答道:「先生請先告訴我今趟是否為田單而來,若答案是『否』的話,妾身再無可與先生交易的條件,此事就作罷好了。」項少龍心念電傳,聽她語氣,似乎在田單一事的背後上大有文章,不由有點心動,歎道:「夫人真厲害,何礙說來聽聽。」 莊夫人欣然道:「妾身信任先生是正直君子,縱使知道妾身的秘密,即管不作交易,亦不會洩漏出去,會是這樣嗎?」項少龍苦笑道:「難道我項少龍會害你這些婦人和孺子嗎?」 莊夫人精神一振道:「我之所以知道這麼多秘密,皆因李園的心腹裡,有我的人在,先生現在明白了吧!」項少龍恍然大悟,莊夫人本身是楚人,又是莊蹻的媳婦,更是華陽夫人的近親,李園的心腹裡有來自她那系統的人,絕非不理的事,難怪她會知道自己是要對付田單了。莊夫人微微笑道:「項先生可否拉起妾身的遮面紗,妾身要面對面告訴你一個夢想不到的秘密。」 項少龍皺眉道:「夫人乃身有所屬的人,我這麼做,恐怕於禮不吧?」莊夫人黯然道:「先夫已於五年前被叛軍在鬧市中斬首,妾身現在不屬於任何人了。否則何須離鄉別井,避到秦國來呢?若不是有華陽夫人護著我,妾身早給楚人擒去了。」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揭起了她的面紗,一張宜喜宜嗔,充滿成熟美女風韻的俏臉,呈現眼前。她的玉臉稍嫌長了點,可是由於粉頸像天鵝般優美修長,卻配得恰到好處,形成一種特具魅力的吸引力。再加上下頷一顆有如點漆的小小美人痣,把一切都平衡得完美無缺。她的眼睛果然是水汪汪的,可令任何男人見而心跳。古典的美態雖遜於琴清,卻多了琴清所沒有的大膽和野性,使人生出一見便想和她上床的衝動。難怪她要以面紗遮臉了。 莊夫人見他目不轉睛打量自己,大感滿意,含羞道:「先生覺得妾身的容色尚可入眼吧!」項少龍暗自警惕,她雖開宗明義表示不會色誘自己,其實一直都在這麼做著,不過也難怪她,以她如此一個弱質女流,為了復國和讓兒子重登王位,除了天賦的本錢外,還可倚靠什麼呢?可想像由亡國到現今這一刻,她必然曾多次利用美麗的身體,來換取男人的幫助。不由歎一口氣道:「夫人何須妄自菲薄,你還未說那天大的秘密哩!」 莊夫人眼中掠過驚異之色,輕輕道:「到這刻我才明白為何連寡婦清都對先生情難自禁,說話正代表一個人的胸懷修養,只聽先生談吐別出樞機,就知先生非常人也。」項少龍暗叫慚愧,苦笑道:「復國為重,夫人千萬別看上在下,致自招煩惱。」 莊夫人掩嘴媚笑道:「你對自己頗有信心,但人家欣賞你也要心驚膽跳嗎?且還出言警告,唉!世間竟有你這類怕令女子傾心的男人,說出去絕不會有人相信呢。」 項少龍愈接觸這莊夫人,愈覺得她的誘惑力,此時才忽然覺察到莊孔等都到了斜坡處幫手,營外的空地只賸下了他們這對孤男寡女,暗暗心驚,正容道:「在下在洗耳恭聽哩。」莊大人斂起笑容,輕輕道:「田單現在應已抵達楚都壽春了。」 項少龍劇震道:「什麼?」莊夫人好整以暇地道:「田單由於國內國外均仇家遍地,所以身邊常帶著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替身,知道你不肯放過他後,當日便混在李園的隊伍裡一起上路,後來你見到的只是他的替身吧了!」 項少龍登時出了一身冷汗,難怪田獵時田單這麼低調,又盡量不出席公開場,原來其中竟有這樣的原因。自己終是棋差一著,鬥不過這老狐狸。還須立即通知滕翼和徐夷亂,免得被楚人反撲下會全軍覆沒。想到這裡,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以後自己的名字還要倒轉來寫,今確是一敗塗地了。 忽地感到莊夫人的臉龐在眼前擴大,他仍是神智迷糊時,莊夫人豐潤的香唇在他嘴上輕吻了一下,才坐去道:「只要你助我復國,我便幫你刺殺田單。」項少龍一呆道:「你自身難保,怎樣助我。」心中卻不禁暗暗壓抑剛剛那一吻所挑起的熊熊慾火。 莊夫人肅容道:「李令這奸人之所以能弒賣國,皆因有孝烈王在後支持,現在孝烈王已死,壽春和滇國支持我們的大有人在,整個形勢都不同了,否則我怎敢楚去。」項少龍愕然道:「孝烈王過世的消息,你不是也由李園處聽來的吧?」 莊夫人道:「當然不是,我們莊家在楚蒂固根深,莊孔便是由楚遠道來通知我們,並接我們去的。」項少龍失聲道:「什麼?孝烈王真的死了?」 莊夫人不解地看著他。項少龍的震盪仍未過去,想不到誤打誤撞下,竟真的造就了李園及時趕去奪權,否則李園恐怕仍在咸陽。世事之奇,確是出人意表。深吸一口氣後,斷然道:「好吧,若我能殺死田單。就全力助你的兒子重掌王位好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九章 破浪長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原本的如意算盤,忽然全被打亂了。當晚並沒有狼來,經過了討論後,紀嫣然亦相信莊夫人該不是在說謊,因為田獵時田單的表現確是太失常了,而且以田單的深謀遠慮,絕不會處於那種一面倒的被動局面裡,要靠呂不韋來保護他。在很大的程度上,田單根本不會相信呂不韋可以弄死項少龍。雖然呂不韋差點就辦到了。 所以旦楚返楚的軍隊必安排好了妥善的接應,甚至反布下陷阱來應付尾隨的敵人,不過他們理該不知道徐夷亂這著奇兵的存在。最後項少龍決定了派剛痊癒了的烏達和另一來自蒲布、劉巢系統的鐵衛丹泉兩人,乘快馬全速往截滕翼,教他們改變整個作戰計劃,只設法拖住田單的軍隊,而非是殲滅對方。這樣可延誤田單返齊的行程,使他們多點刺殺他的機會。 由於劉氏兄和旦楚均不在田單之旁,田單這時的保護可說是最脆弱的了。次日清晨拔營起程前,莊夫人領著她那兩個「妹子」過來商量到壽春的細節。她們都脫去了面紗,尤翠之和尤凝之果是貌似姊妹,姿色出眾,但比之莊夫人獨特的迷人風姿,卻遜了半籌。 莊夫人笑道:「她們確是我的妹子,只不過非是親妹,而同是莊家的人吧!」又與紀嫣然兩女親熱地打招呼,說了一番仰慕的話後,才轉入正題道:「李園的手下裡,不乏認識項先生的人,紀才女更是壽春街知巷聞的著名人物,所以要靠一些掩眼法,才可瞞過楚人。」 項少龍摸著臉頰和下頷道:「我可以長滿鬍鬚,到晚上才出動,那樣就可避人耳目了。」莊夫人道:「避人耳目絕非難事,問題卻在於若行動不便,將更難找到行刺田單的機會,幸好我這兩位好妹子最懂易容之道,可在項先生臉上弄點手腳,那除非面對面碰上熟人,否則該可矇混過去。」 紀嫣然道:「那他以什麼身份去見人呢?」莊夫人道:「就充作我的親兄萬瑞光好了,他由於當年兵變時受了重傷,雖逃出楚境,卻一直沒有好過來,三個月前才過世,壽春該沒有認識他的人。」她說來雖語調平淡,但眾人都聽得出其中洗不清的深仇血恨。 趙致惻然道:「今趟夫人滇對付仇人,究竟有多少分把握呢?」莊夫人若無其事道:「本來是半分把握也沒有,只是抱著必死之心,趁楚國自顧不暇時我母子們去與賊子拚個死活;但現在有了項少龍,卻有十分把握了。」 項少龍苦笑道:「夫人太看得起在下了。」莊夫人微笑道:「你最好由現在開始改稱我作大姊,我則喚你作瑞光,由這裡到壽春還有整個月的行程,我再詳細把瑞光的身世遭遇告訴你好了。幸好瑞光乃西北方著名悍將,一向有威武之名,最適你冒充。由於我們本是滇人,並沒有楚音,只要你努力點學習,該可瞞過楚人了。」 項少龍暗忖上次扮的是董馬癡,今趟扮的是悍將萬瑞光,若都能把田單騙倒,就真是精采了。紀嫣然最是細心,道:「莊夫人今次以什麼名義楚京呢?」 莊夫人道:「春申君乃家翁好友,當年孝烈王因怕我們滇國坐大,成為西南之霸,故策動李令聯結夜郎人推翻我們莊家,一夜間我們莊族被殺者近萬人,春申君曾力阻此事,只不過爭不過孝烈王,而若非得他派人接應,我們亦休想逃離楚境,所以我們今趟理該先到春申君府去。」 項少龍和紀嫣然對望一眼,放下心事。現在孝烈王已死,楚國變成春申君和李園爭霸的場所,對傾向春申君的莊夫人來說,殺了與李園勾結的田單自然不算什麼一事。項少龍精神大振道:「好了!起程吧!」趙致嗔道:「夫人仍未說我和嫣然姐該扮什麼哩!」 項少龍笑道:「當然是我萬瑞光的嬌妻,只要遮上塊厚點的面紗,便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一向以來,直至強秦興起前,諸國之中,楚國以地處南方,附近又無勁敵,所以無論軍事上和經濟上,都有者別國所欠缺的安全和穩定。加上南方土地肥沃,洞庭湖外是無窮盡的沃野,只等著楚人去開發,故富足無憂。在最盛之時,楚人屬地南卷沅、湘;北繞穎、泗;西包巴、蜀;東裹郯、淮。穎、汝以為洫,江、漢以為池;坦之以鄭林,綿之以方城。幾乎統一了南方,戰國開始時,乃首屈一指的大國。 除了吞併了眾多的小國外,還大量開拓了東夷、南蠻和西南夷的疆土,把她們均置於楚邦文化的影響下。不過正如紀嫣然的分析,要管治這麼多的民族和如斯廣闊的疆土,必須一個強大有為的政府。可惜楚人自悼王、宣王之後,再無有為君,懷王更困死於秦。中央既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地方勢力是乘時興起。 孝烈王策動滇國的兵變,正是對地方勢力的一個反撲。不過事實並無任何改變,只不過由莊姓之王改為李姓之王吧了。現在孝烈駕崩,紛亂又再出現了。項少龍等陰差陽錯,被迫趕上了這個「盛會」。 驟聽楚國似是亂成一團,但事實卻非如此,秦人由於國內連喪兩王,小盤又年幼,軍方和呂不韋的鬥爭成了拉鋸戰,更須集中全力去防衛東三郡,楚國遂得偏安南方之局。一直以來,由於經濟的蓬勃,楚人的生活充滿了優遊閒適的味兒,和北人的嚴肅緊張,成為強烈的對比。對此紀嫣然便說得很傳神。 當離開了秦嶺,再翻了兩天起伏不平的山路後,終抵達了漢中平原。丹泉和烏光兩人在莊夫人一名家將帶路下去會滕翼後,眾人朝壽春進發。紀嫣然與項少龍並騎而行,談起楚國文化時道:「楚人雖是我的亡國仇人,但我對楚人的文化卻一向傾慕,像他們的始租,並非胼手胝足的農神,而是飛揚縹緲的火神;河神更是位妙目流盼的美女。其他的神祇,或是綵衣姣服的巫女,又或桂酒椒漿的芳烈。楚辭更是音節委婉,詞藻繽紛,充滿哀艷纏綿的情緒。」 項少龍有少許妒忌地道:「不過我在李園身上卻完全看不到這些聽落蠻美麗的東西。」 紀嫣然「噗哧」嬌笑,橫他一眼後,再忍俊不住道:「他又不是追求你,那有時間大拋文采。」吁出一口仙氣,得意洋洋地道:「真好!很少聽到夫君大人以這麼酸溜溜的口氣說話。」 這時莊夫人使人來喚,要他們墮往後方,好趁旅途無事時,教他們學習滇地的鄉音。項少龍等只好苦著臉去學習了。當時戰國最流行的是周語,各國王族和有點身份的人都以此作為交流的言語。因地域的不同,周語自然夾雜了各地的方言和用語。所以只聽口音,便可知大概是那個地方的人。差異最少的是趙、魏、韓三國,這是由於她們都是從晉國分裂出來。秦人則因本身文化淺薄,又與三晉為鄰,所以口音用語非常接近三晉。 差別最大的卻是楚國了。直至此時,楚人仍被譏為「南蠻」,用詞上分別更大,所以項少龍等要學習帶著滇音的楚語,自是吃盡了苦頭。 楚人的根據地,以長江兩岸的廣闊地域和碧波萬頃的洞庭湖為中心,再朝南開發。壽春位於長江之北,淮水西岸處。比之最初位於洞庭湖西北角的舊都「郢」,足足東移了過千里,雖遠離秦人,但亦明擺出沒有臥薪嘗膽,以身犯險的勇氣,難怪楚國雖大,卻是三晉人最看不起的一國。 走了五天後,過了桐柏山,到達淮水西端的大城「城陽」眾人找了一處旅館住下,再出莊孔出外奔走買船,以減旅途跋涉之苦。由於他們入城時須報上身份名字,到旅館剛安頓好行囊馬匹,府令屈申便率人來拜會。項少龍自是由得莊夫人去應付,在房內與兩位嬌妻調笑取樂,好享受「到人間」之樂。 不一會莊夫人過來,席地坐下後,欣悅地道:「解決了船的問題了,這裡的府令屈大人知我是誰後,非常幫忙。」換上了常服的莊夫人,又具另一番風姿。她穿的是這時代最流行的「深衣」,上衣下裳連成一體,衣襟右掩,接長了一段,作成斜角。由前繞至背後,美女穿起來更是別有一種韻味。 她梳的是墮馬髻,把挽束的秀髮盤結顱後,垂得很低,有點真像剛由馬上墮下來的姿態,加上她嫵媚的神釆,折腰亨的步姿,確是我見猶憐。項少龍暗中警告自己,少對這美女動心,否則將會添加了很多煩惱。而且他終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能擁有多位嬌妻,早心滿意足,理該對紀嫣然等「忠誠」。紀嫣然也在打量這風韻迷人的美女,似乎感到了少許威脅,淡淡道:「我曾在壽春住了一段短時間,不知現在是否仍是斗、成、遠、屈四族的人勢力最大呢?」 項少龍立時想起屈原,原來此君竟是楚國四大族中的人,難怪可以當大官了。莊夫人美目先掃過項少龍,才通:「四大族的勢力已大不如前了,現在興起的是李園的一族,那是四大族外最有勢力的一族,且由於李嫣嫣生了太子,李族更如水漲船高。現在李嫣嫣當了掌實權的太后,誰不在巴結李族的人呢。」 項少龍見莊夫人對壽春的事如此清楚,忍不住問道:「李園是否娶了郭開的女兒郭秀兒來呢?」莊夫人點頭道:「正是!聽說她還有了身孕。頗得李園愛寵。」 項少龍的注意力不由來到掛在胸膛的鳳形玉墜處,這是當年郭秀兒奉父命下嫁李園前,送與自己之物。往者巳矣。心中不由有點神傷魂斷的感覺!莊夫人深望他一眼後,垂下頭去,似乎窺破了他和郭秀兒問的私隱。 紀趙二女知道他和郭秀兒的關係,反不在意,前者道:「郭縱有沒有把他的生意移過來呢?」莊夫人皴眉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 項少龍感到氣氛有些異樣,岔開話題道:「王族裡是否有位秀夫人呢?華陽夫人曾囑我把一件禮物交給她,後來我卻沒有到楚國去。」莊夫人點頭道:「本還想不起是誰,但若與嬸母有閱系,那定是清秀夫人了。她的美貌在楚國非常有名,嫁了給大將斗介,本極受愛寵,後來斗介迷上了大夫成素寧的小妾燕菲,清秀夫人一怒下搬到了城郊淮水旁的別院隱居,不准斗介踏進大門半步,否則立即自盡,她的剛烈,贏得了國人的尊敬。斗介從此失寵於孝烈王,不過現在他依附李族,宧途又大有起色了。」 趙致奇道:「那燕菲既是大夫成素寧的愛妾,為何又會和斗介弄到一起呢?」莊夫人鄙夷地道:「成素寧這人最沒骨頭,斗介乃軍方重臣,使個眼色他使要把燕菲乖乖奉上。今趟我們莊家復國,最大障礙就是以李園為首的道一群人,因為李令正是李園的堂兄族人。」 項少龍不由大感刺激,正要說話時,烏言著敲門求見,進來後神色凝重道:「有點不妥,剛才發現有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偵查我們,後來府令屈申離開時,在兩條街外和其中一名疑人躲在車上說了一番話。然後那些可疑的人全撤走了。」 莊夫人聽得玉容微變。項少龍從容笑道:「看來他們準備在船上對付我們了,只要鑿沉船隻,他們的人便可在水裡刺殺小公子,我們的復國大計也要完蛋了,真想得周到。」 莊夫人道:「那怎辦才好?船上的船夫和舵手都是他們的人。」紀嫣然俏皮地道:「只要離開城陽,我們便可要船不要人,看屈申能奈何得我們什麼?」 翌晨府令屈申親來送行,大船揚起三桅風帆,順水開出。船上共有船夫三十人,人人粗壯慓悍,雖是神色恭敬,卻一看便知非是善類,不過當然不會被項少龍放在心上,派了眾鐵衛十二個時辰輪番監聽他們的動靜後,一邊學習滇音楚語,同時盡情休息,好能在抵達壽春後,以最快時間幹掉田單,再立即溜走。 他並不太擔心會給人識穿身份,因為熟識他的田單、李園等人均身份尊貴,縱是自己這「亡國之將」蓄意求見,都恐難有機會,所以碰面的機會賈在微乎其微。唯一的困難,就是如何去把握田單的行蹤了。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又大是不同,秀麗如畫,迷人之極。際此春夏之交,人船放流而下,平山遠林,分綴左右,一片恬靜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沿江而下,不時見到漁舟在江中打魚,使人很難聯想到戰國諸雄那永無休止的鬥爭。江水蜿曲,每拐一個彎兒,眼前都會出現一個不同的畫面,使人永無重覆沉悶的感覺。由於有外人在,紀趙兩女都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癢的神秘美感。 那些不懷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時掃挸她們的酥胸隆臀,顯然除了存心殺人外,對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軌之心。不知是否因偏安的關係,楚人在風俗上人異於三晉和秦國,最明顯就是已婚的婦人出門時都戴上各式各樣的面紗,一點不怕累贅和不通爽。 除了戴冠垂紗外,亦有以頭巾紮髻,再延長下來遮著臉龐,這種頭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紗羅製成,但由於質地輕薄,覆在臉上時,內中玄虛若現若隱。更添引人入勝的誘惑力。給紀嫣然和趙致這等美女戴上後,更是不得了,累得項少龍也希望夜色快點降臨。 項少龍經過這些日子,臉上長出了寸許長的鬍鬚來,不但改燮了他的臉形,也使他更添陽剛威霸之氣。留須在那時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別是文官,多蓄長鬚;武將則較多留短髯,所以臉白無須,反是異常。 當項少龍偕二女在船頭欣賞美景時,莊孔來到他身旁低聲道:「在到達上游期思縣前,有一段水流特別水深湍急,險灘相接,危崖對峙,賊子若要動手,那處該是最佳地點了。」 項少龍沉聲道:「什麼時候到得那裡去?」莊孔答道:「入黑後該可到達了。」 莊孔去後,項少龍望江而歎。趙致訝道:「夫君大人不是為這些小毛賊而煩惱吧?」項少龍苦笑道:「他們雖是小毛賊,卻破壞了今晚我和兩位嬌妻的榻上狂歡大計,怎能不憤然怨歎。」兩女吃吃笑了起來,說不出的媚惑誘人。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十章 搖身再變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黃昏忽來驟雨,下了小半個時辰後,雨勢漸歇,但仍是毛絲絲地下個不絕,天空蓋滿厚雲,一片淒迷沉重的感覺。項少龍和兩位嬌妻,與莊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莊保義都眾在艙共膳。自相遇後,眾人還是第一趟共進膳食,顯示雙方的關係又再密切了一點。莊保義不時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著項少龍,紀嫣然最疼愛孩子,忍不住問道:「小公子想到什麼事兒哩?」 莊保義小臉立時脹紅,垂頭道:「保義想拜項先生為師,學習劍術。」莊夫人和尤翠之兩女均含笑不語,靜待項少龍的反應。項少龍那忍傷一個小孩子的心,何況他的境遇如此淒慘,微笑道:「你能吃苦頭嗎?」 莊保義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義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問娘親。」莊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劍手,秦王之師指點保義,小女子感激零涕,保義還不立即行拜師大禮。」 當下一番揖讓,行過拜師之禮後,再坐好時,氣氛更見融洽,但項少龍則知道自己對莊家又再多了三分道義和心理上的照顧責任。想起莊保義將來即使成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個徒小盤減國之禍,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莊夫人固是不時把美目往他掃來,其他尤翠之、尤凝之兩女亦不時偶送秋波,幸好她們都是出身高貴,否則就更是媚眼亂飛,言挑語逗的局面了。 項少龍絕不介意逢場作興,但更重要是須尊重紀趙兩位嬌妻,故無論神態言語上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逾越,所以這一頓飯吃得既刺激但又是有苦自己知。烏光這時闖了進來,到項少龍後側耳語道:「我們在底艙處發現了鑿船的工具和幾大罐火油。看來這批龜孫子是要沉船放火,雙管齊下了。」 莊夫人等細聆烏光和項少龍的對話。項少龍道:「有沒有偷聽到他們的說話?」在項少龍的設計下,他們有各式各樣的原始竊聽工具,例如被名為「隔壁耳」、狀若喇叭的銅筒,便可按貼壁上,把壁內的聲音擴大,易於偷聽。 烏光口不擇言道:「當然聽到,連他們的方便撒尿聲都瞞不過我們。」眾女都聽得俏臉飛紅,趙致嗔道:「小光你檢點一下好嗎?」 項少龍笑道:「快說出來!」烏光先向趙致謝罪,才道:「他們的頭兒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寧的親戚。聽口氣他們早知道夫人們會在這幾天經此到壽春去,故已在這裡等了整個月,奉命一個不留。嘿!我也很想對他們說同樣的話呢。」 莊夫人聽得臉色微變,低頭不語。項少龍道:「還有什麼?他們有否說何時下手。」烏光得意洋洋道:「當然還有,並且瞞不過我們這些大行家。他們準備了迷藥,放進水裡去,把我們迷倒後,便將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極。」 莊夫人等三女聽到「污辱」這種敏感的字眼,俏瞼都紅了起來。今次連紀嫣然都啐罵道:「烏光你真是滿口污言,失禮之至。」趙致擔心的卻是另一事,問道:「現在我們喝的水有問題嗎?」 烏光道:「當然沒有問題,下了藥的水都有一陣異味,須以茶味掩飾,待會若他們拏壺茶來招待夫人時,就千萬不要喝了。」馬光的低級風趣令項少龍想起烏果的高級風趣,這趟旅程如果有這開心果再就更愜意了。 笑罵聲中,烏光給趙致逐了出去,紀嫣然則為烏光的粗言俗語向莊夫人等致歉。莊夫人毫不介懷。反道:「光小哥這種人方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滿口仁義的人妾身見得多了,給他們在暗中害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呢。」 紀嫣然道:「夫人楚京一事應是秘密,為何成素寧卻得到風聲,還派人到這裡謀害你們呢?」莊夫人淒然道:「現在我已弄不清楚誰是敵人了。」 這時果然有人叩門而入,跪地稟道:「小人特來奉上城陽特產『安神茶』,味道雖有點古怪,但喝了後卻不畏風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別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莊夫人裝作欣然的答應了。此人去後,項少龍溱到趙致的小耳旁道:「他們真作,我們今晚仍有無限的春光哩!」 趙致那想到項少龍會在「大庭廣眾」前與她說這種頑皮話兒,登時俏瞼飛紅。莊夫人看到他們的情景,那對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來。 戰鬥幾乎尚未開始,就已結束了。當項少龍他們詐作喝了藥茶暈倒時,眾賊子露出猙獰臉目,眾鐵衛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們全體擊倒制服,捆縛了起來。大船落入他們的掌握裡去。項少龍陪著莊夫人到甲上,著鐵衛把這批兇徒一字排開,進行審問。 江水兩岸一片黑沉,雨雖停了。但仍不見半點星光。項少龍冷冷道:「誰是成祈!」三十名被五花大綁的敵人想不到他們竟知道成祈之名,齊感愕然。但仍人人緊抿著嘴,沒有說話,一副難道你敢殺我嗎的神氣。項少龍喑歎一聲,低聲向莊夫人道:「夫人請別轉頭不要看!」 莊夫人堅強地道:「我不怕!」項少龍打出手勢,守在俘虜後的烏舒一腳撐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於手足均被縛連在一起,立即蹌踉前跌,滾倒地上。項少龍身旁搶出荊善,用腳挑得他仰躺在甲上,「鏘!」的一聲拔出長劍,在他眼前比劃著道:「最後機會,誰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聲,露出不屑神色。荊善冷笑一聲,長劍猛揮,那人立即咽喉血濺,立斃劍下。「咚咚!」雨聲,俘虜中有兩人嚇得軟跌地上,數人則雙腿抖震,無一人不血色盡退,想不到對方狠辣無情至此。莊夫人亦看得俏臉煞白。估不到真會殺人,下意識地把嬌軀靠向項少龍。荊善若無其事地在被殺者身上抹拭劍刃血漬,才讓人把屍身拖往一旁。 莊孔等莊夫人的侍從,均瞪大了眼睛,呆在當場。雖說在這時代,對武士來說殺人絕非什麼大事,可是荊善那種在殺人前後都漫不經意的態度,卻對敵我均帶來很大的震撼。項少龍當年揀選十八人當隨身鐵衛時,其中一項要求就是堅毅的心志,只有不怕殺人和不怕被人殺,才有資格入選。在這弱肉強食的戰爭年代,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們,想這樣痛快的死掉也沒有可能,特別是紀趙這些美女們。 項少龍指著另一人,淡淡道:「誰是成祈?」那人雙腿一軟,學早先兩個同夥般坐跌地上,眼光卻望往其中一個特別粗壯陰沉的漢子。那漢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許大聲道:「不用間了,我就是成祈,若你們敢……」 「砰!」馬光一腳踢出,正中他下陰。痛得他立時蝦公般彎倒地上,痛不成聲。項少龍笑道:「帶他到艙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時。」當下烏舒、荊善等興高釆烈地押著他去了。其他俘虜人人臉如土包,揮身發抖。 項少龍道:「把這些人分開審問,然後再夾口供,誰人有半句謊言,又或故意隱瞞,立殺無赦。」莊孔等人一擁而上,和其他鐵衛把俘虜帶到不同角落審問去了。莊夫人的嬌軀軟弱無力地靠貼項少龍,輕輕道:「到今天我才見識到這種雷霆萬鈞的手段,先夫以前對人實在太易心軟了。」 項少龍輕擁了她香肩一下,柔聲道:「先艙歇息吧!明天早膳時,會有審訊得來的消息了。」莊夫人像是很留戀挨著項少龍的感覺,低聲道:「怎麼處置這些人呢?」 項少龍苦笑道:「我很想把他們全數釋放掉,但這卻是最愚蠢的行為,尤其他們見到了我們的手段,會生出疑心,莊夫人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時,船上再無半個俘虜,血跡均被洗刷乾淨。在艙進早膳時,項少龍對莊夫人道:「這事背後的使者不但有成素寧,還有斗介和一個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麼印象嗎?據說正是方卓把夫人會到壽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寧的。」莊夫人俏臉轉白道:「我當然認識,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負責與我們通消息,想不到竟出賣了我們。」 尤翠之顫聲道:「會不會春申君也是背後的謀呢?」莊夫人堅決搖頭道:「春申君絕不會這樣做,何況若保義能夠復位,對他有利而無一害,他更非這種卑鄙小人。看來方卓該是給成素寧收買了。」 紀嫣然道:「成素寧和斗介為何要置小公子於死地呢?」 莊夫人道:「現在楚境之內,共有十多個諸侯國,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蘭四國最是強大,兵員均達上萬之眾,故深遭楚王顧忌。不過他雖有廢侯之意,卻不敢輕舉妄動,怕激得眾侯國聯手抗楚。而眾國中又以我們莊家聲望最高,隱有眾侯之長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但郤不敢明目張膽,只敢策動奸賊李令作反,可是滇國的子民仍是心同我們莊家,其他侯國亦對莊家復辟一事大力支持,故此李園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讓我們國呢?」 趙致道:「既是如此,夫人這番往壽春去,豈非送羊入虎口。」莊夫人道:「現在壽春話事的人,仍非李園,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裡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寧這等投靠李族的無恥之徒外,大多數人均不滿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園亦不敢公然說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壽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訴李令背叛變的不法行為。因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項少龍心中叫妙,道:「這就最好了,我看李園必會設法把事情拖著,因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勢將使諸侯國人人自危,更增離心之意。假若我們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誰幹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們反最具安全。」尤凝之「噗哧」嬌笑道:「項先生的用詞真怪,什麼『三長兩短』『通了天』,但聽落又覺非常貼切精釆。」 項少龍當然知道自己這問題,含糊的胡混過去道:「這幾天我們該可輕鬆一下了。」莊夫人笑道:「不:該說為你裝扮的時間到了。」 項少龍坐在艙房內的梳妝幾前,看著銅鏡的反映。鼻端嗅著尤翠之和尤凝之的體香衣香,如入眾香之國。尤翠之親熱地按著他兩邊寬肩,跪在他背後由左肩膀探出頭來,陪他看著銅鏡的反映道:「娥姊並沒有誇大,我們兩姊妹曾從楚國第一化妝巧手蘇六娘習藝,任何臉孔到了我們手上,都可變妍為媸或變媸為妍。」 項少龍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壓在背上,大吃不消,又不好意思著她挪後一點,同時老實說亦很覺享受,惟有道:「可是我是男人哪!」坐在另一側正翻弄幾個化妝箱的尤凝之嬌笑道:「楚國的男人最愛妝扮,我們以前每天都給大王妝扮哩!」說罷神色微黯,顯是念起先夫。 尤翠之道:「敷臉的粉,大致可分兩類,一種是以米粒研碎後加入香料而成;另一穜是糊狀的臉脂,叫鉛粉。後者較能持久,所以只要我們每天給你敷面一次,包保沒有人可把你認出來。」項少龍暗忖難怪「粉」字從「米」從「分」,原來這時代的粉是由米做的,口上應道:「難道沒有人見過萬瑞光嗎?」 尤翠之對項少龍愈看愈愛,差點把臉蛋貼在他左頰處,媚眼如絲地道:「萬瑞光是滇人,屬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還曾隨先君到壽春見過楚王,萬瑞光於逃秦前則從未試過踏出滇南半步,連李令都未見過他,壽春想找個認識他的人就難了。」項少龍心想難怪莊家這麼得滇人支持,原來是用了和親的政策,莊夫人不用說都是族長之女那類有身份的人,難怪楚人這麼怕莊保義滇了。 尤凝之來到項少龍前面。用神端詳他的臉孔。項少龍道:「還有三天才到壽春,兩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動手吧?」尤凝之媚眼一拋,嗔道:「我們要試試那種方法最能改變你的樣貌嘛!還可能要特別配方,幾天的時間怕都不夠用呢。」 背後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氣進他耳內。呢聲道:「不歡喜我們姊妹侍候大爺嗎?我們學過推拿之術,最懂侍候男人的了。」話完就在他肩肌處搓揉起來。 無可否認,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項少龍不由自地嘻哼作聲。尤凝之橫了他嬌媚的一眼後,取起一個小盅,不一會弄了小盃漿糊狀的白色東西,以小玉杵攪拌著道:「你的皮膚比較黝黑,待奴家為你弄成好像很久沒見過太陽的樣子,那別人更不會起疑心了。」接著小心翼翼把鉛粉抹到他臉上去,涼浸浸的,加上她纖柔的玉指輕輕撫揉,項少龍一時不知人間何世。 背後的尤翠之與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點,眉毛則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鬚髮就更妥當了。」項少龍大吃一驚道:「若日後改不原先的樣子,豈非糟糕之極。」 尤翠之笑得整個人伏在他背上喘著氣道:「愛美的男人啊!你只要用特製的藥水一洗,保證什麼都沒有了。」項少龍仍不放心,看著銅鏡裡逐漸化出的「另一個人」,說道:「若我變成個濃妝艷抹的男人,休想我白天出街了。」兩女笑得彎下腰去,尤凝之乘機埋首入他懷裡。 尤翠之道:「最高的妝扮之術,就是使人不覺得上了妝,不信便看看我們和娥姊吧!」項少龍看了兩女幾眼,果如她所言,並不覺上了濃妝,放下心來。專心享受兩女香噴噴的服務。尤凝之給他弄好了面妝後,開始為他畫眉。情深款款地道:「項先生是我姊妹見過的男人中最守禮的君子,不過知否奴家姊妹都心甘情願侍候項爺呢。」 後面的尤翠之開始為他解下頭上的英雄巾,聞言道:「想起到滇後,我們便要和項爺分開,奴家便有神傷魂斷的感覺。但念到先君對我們情深義重,奴家的得失又算什麼哩!」項少龍想不到她們會公然示愛,同時也有點感動,若沒有遇上他項少龍,莊夫人一行是必死無疑,而且二女更會受盡凌辱,但三女為替先夫復國,仍義無反顧的楚,只是這種忘我的勇氣,已教人肅然起敬,不禁將尤翠之、尤凝之兩女擁入懷中,朗聲道:「為了你們姊妹這般捨己為君的忠貞節操,項某誓保你們莊家安全,再助保義復國!」兩女聽得項少龍如此仗義相助,俱都感動莫名,熱淚盈眶,緊抱著項少龍的身軀,無法言語。 項少龍被兩女火熱的嬌軀抱住,兩對豐滿的豪乳貼在身上,雖然隔著衣衫仍是觸感驚人,忍不住激起最原始的慾望。尤凝之清楚感覺到項少龍的反應,驚喜交集,喜的是項少龍終對她們有反應,驚的是他粗壯堅挺的本錢,姊妹倆不知是否承受得了? 項少龍感覺兩女在身上扭動相迎,慾火愈燒愈旺,心中雖然覺得對不起嬌妻們,但龍莖卻老實地越挺越高。翠之與凝之兩姊妹水汪汪的媚眼對視一下後,不約而同地寬衣解帶,轉眼兩具晶瑩剔透的豐滿胴體呈現眼前,同時姊妹倆上下其手,把項少龍的衣衫盡皆脫除。 尤翠之由後抱住項少龍,香唇點點落在寬廣的肩膊,一對豐乳貼在背脊上揉弄著,明顯感覺到堅挺的乳頭竄動,陰毛濃密的丘阜在項少龍臀部磨蹭,隱隱帶著些許蜜液沾黏。尤凝之則是跪在項少龍身前,櫻桃小嘴含著滿漲怒挺的龍莖,一雙玉手分別握著龍根與龍丸,有節奏地套弄揉搓,讓項少龍深深領略到滇女的萬種風情。 項少龍被兩女這番前後夾攻,仍是氣定神閒,右手按住尤凝之的秀髮,帶著她不斷地將龍莖吞入吐出,左手則後探抓住尤翠之的翹臀揉捏不已,更不時趁隙插入緊窄密縮的後庭及淫汁淋漓的蜜穴,一時間兩女嬌聲浪吟,接連不斷,只想趕快與項少龍體交歡,雲雨巫山。 項少龍自來戰國時代後,嬌妻美妾不斷,俏婢們更是無時不引頸期盼他的愛寵,幾乎大多時候都是與多位美女共枕,田貞田鳳這對孿生尤物更是每次聯袂上陣。故項少龍已是駕輕就熟,只是煩惱這趟該用哪種招數而已。尤氏姐妹卻不待他動作,尤翠之已很有默契地轉到身前,粉臂抱住項少龍肩頭,雙腿盤腰而上,尤凝之立即吐出龍莖,一手扶住尤翠之的豐臀,一手引著龍頭對正蜜穴陰唇摩擦數下,隨即緩緩套入,尤翠之不禁呻吟一聲,咬牙承受這首次遇到的粗壯硬挺。 項少龍順勢兩手捧住尤翠之豐潤的俏臀,健腰一挺,龍莖直頂入花心,尤翠之「啊!」的一聲痛呼,香吻卻立即封上項少龍的嘴唇,柔舌絞纏而入,喉嚨隨著每次抽插傳出淫浪的咿唔聲,酥胸豪乳在項少龍胸前晃蕩不已,乳頭不時劃過胸肌,令人騷癢銷魂。 尤凝之在一旁見兩人盤腸大戰,如火如荼,小腹慾火熊熊,偏又無隙可入。靈機一動,引著兩人來到床沿,自己趴上床去,玉臀高翹,讓尤翠之坐在自己股縫之上,龍莖進出之際,汁液濺流。項少龍見尤凝之雙穴微開,候君光臨,雙手改握尤凝之纖纖細腰,龍莖自尤翠之蜜穴方才抽出,立即挺入尤凝之苦候的牝戶,尤凝之發出滿足快慰的呻吟,隨著抽送不住迎,淫潮氾濫,尤翠之仍擁著項少龍痛吻,嫩乳壓擠四溢,蜜穴在尤凝之臀瓣上不停磨蹭,淫水汨汨,流淌而下,令尤凝之臀縫間一片黏潤,滑不留手。 項少龍在尤凝之蜜穴中疾抽狂送,每次插入,小腹頂到後庭洞口及尤翠之的蜜穴,快感遽增。忍不住抽出龍莖,微一對準即插入尤凝之後庭內膣,霎時尤凝之嘶聲痛呼,緊抓被褥,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狂暴,卻也是前所未有的快感。 尤翠之聽著尤凝之的浪叫,淫水狂湧,急切渴望項少龍的愛寵,忍不住將蜜穴與後庭高高挺起,兩手後撐,嬌軀迭在尤凝之粉背上,豪乳挺俏如堆玉白瓷,美不勝收。項少龍見兩女交迭,酥乳粉腿,四穴並列,珠圓玉潤,實是人間絕景!龍莖順著淫水滿溢泛潮的臀縫跨間,先由翠之的蜜穴一路插送而下,再挺入翠之的後庭,隨即頂入凝之的後庭,最後插入凝之的蜜穴,上下翻飛,週而復始。兩手更是不得稍閒,一會揉捏翠之軟嫩的豪乳,一會抓握凝之垂晃的豐乳,滿室皆是兩女狂放的浪叫與穴間抽插的淫響。 項少龍沉溺在兩女交纏的肉林中,快感漸漸襲上,兩手抱住翠之與凝之交迭的腰肢,龍莖先插入翠之蜜穴花心,放出電流一陣鑽磨,弄得翠之哀叫連連,淫潮狂噴,項少龍心神一鬆,精液與電流射入子宮,令翠之全神狂顫,高潮迭至,大叫一聲,癱軟在凝之身旁。項少龍順勢抽出仍在噴灑精液的龍莖,猛送入凝之的蜜穴深處,凝之瞬間被頂送至絕頂高潮,兩眼翻白,淫水如大壩潰堤般湧出,流滿床第,整個人臥倒床上,無法動彈。 良久之後,兩女過神來,全身如被拆散似的無法起身。反而是項少龍仍像個沒事人似的服侍她們穿衣,還把被他們弄得狼藉不堪的床褥整理乾淨,讓兩女既羞又窘,卻心中甜絲絲的。待她們恢復精神後,這才繼續未完的化妝工作。 化妝完後未久,莊夫人偕趙致進來看他。趙致差點就認不出自己的夫君來。大訝道:「翠姊和凝姊確是神乎其技,看來我和嫣然姊也好該改變一下樣子了。」莊夫人道:「你們只要把頭髮染得花白一些,看來年紀大上十年左右,加上面巾,保證無人可認得出你們來。」,說罷卻暗暗地盯了項少龍一眼,顯然已看出他剛剛跟尤氏姊妹發生的事,眼中既是幽怨又是嫉妒,項少龍只有裝傻不知。 項少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信心不斷增長著,暗忖就算面對面撞上李園或田單,若再換上滇人的裝束,保證對方認不出自己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十一章 楚都壽春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楚自秦將白起攻入郢都後,楚襄王往東敗走,兩次遷都,離秦愈遠。淮東之地本屬陳,為楚征服,於是襄王收陳地兵,得十餘萬,過氣來後,再由秦人手上奪准北十五郡,聲勢復振。到昨年聯同其他四國攻秦,大敗蒙驁之軍,秦人閉關不敢應戰,楚國似乎一夜間復了春秋時的霸姿態。說到底,楚國雖失了大片國土,但由於幅員廣闊,秦人要來攻楚確是不便所以才能成其偏安中興之局。 壽春位於淮水之南,與另一軍事重鎮下蔡成夾江對峙之局,由於交通方便,楚人在這域又有深厚的根基,人力物力不虞缺乏,故亦有一番盛況,在當時的聲勢實在其他東北方諸國之上。壽春都城特大,城作箕形,周圍約三十多里,外郭則達五十餘里,可說是當時最偉大的城市之一,規模僅次於咸陽,還建有四個附城,以作屏護。人口多達二萬戶,繁盛非常。 加上河谷土壤肥沃,糧食充足,使壽春成為繼郢都之後楚國最繁華的都市,所有重要的建築,集中在位於中央的內城,宮殿、台榭、倉廩,府庫、祖廟、祀土神的、祀谷神的稷,官卿大夫的邸第和給外國使臣居住的客館,均位於此處。外城是縱橫交錯的街道,井然有序地分佈著民居、墟市、旅館、店舖。 壽春城防極嚴,城郭入口處有可以升降的懸門,城外有護城河,日夜有楚軍把守,凡通過城門者,均要納稅。項少龍等抵達城外的碼頭時,在江上給楚戰船截著,到莊夫人亮出證件,才准他們泊到碼頭去,卻不准他們登岸,另外派人入城飛報。眾人惟有悶在船上耐心等待。 這時的項少龍換上了一身寬鬆的袍服,避蔽了他健美的體型,發須有點末老先衰的花斑灰色,容色蒼白,眉濃掩目,比以前的董馬癡更不像項少龍了。 等了整個時辰,才見一隊車隊離城而至。帶頭的是個大胖子,身穿官服,年在五十許間,眼細長而鼻大,有點像上承祖廕,被酒色侵蝕了靈魂和肉體的二世祖。正在船上恭候的莊夫人低聲向身旁的項少龍道:「那胖子就是春申君黃歇了。」項少龍心中打了個突兀,起先還以為是黃歇的家將食客那類人物。怎知卻是黃歇本人。 戰國四公子中項少龍雖只見過信陵君,但看來應以此人外型最差了,難怪在四公子裡,以他的聲譽最低。想起曾幹掉他一點也不像他的兒子趙穆,心中禁不住生起古怪的感覺。另一邊的紀嫣然低聲道:「比我上次見他時。又胖了一點。」 項少龍這才懂得心中一寒,記起紀嫣然曾來過這裡,假若她給春申君一眼看出,由於自己乃他的殺子仇人,一切立時完蛋大吉。幸好化了妝和換了楚服的紀嫣然和趙致一點也不像原來的樣子。楚國的女服和別國相比,顯得特別寬敞和華麗,曳地的連身長裙,腰繫白色寬帶,衣領斜交,延結褶迭於背後,袖和下擺均有寬沿。帽子圓頂結纓,給帶於頷下,加上重粉覆面,確另有異國的情調。 至於兩女的髮型,都與莊夫人等看齊,額髮梳得平齊,並由兩鬢束成長辮垂於腦後,直至頸部,髮辮復結成雙鬟。只是這髮型的改變,若項少龍在不知情下,亦會一時認不出她們來,更何況花白的發腳,使她們看來年紀至少老了二十年。 五女的楚服分別以朱紝、絛紅、金螢、素綠、青藍為色,加上龍、鳳、鳥等刺繡,輔以枝蔓、草葉、花卉和幾何紋,構圖奇特生動。充分顯示了楚人遼閹的想像力和充澈話色彩的文化。男服就較為樸素,衣長但露腳,右衽交領寬袖,袖口處略為收束,衣沿和袖口處飾以紋邊,以棕、黑、褐、白等色為,最奪目就是束腰寬帶,以不同的對比顏色相間雜。 眾鐵衛則全換了楚國的武士服,上衣過腰,下穿束腳褲,腳蹬長靴,於重要部位綴上輕甲,髮型全改變了,戴上楚帽,模樣相當有趣。此時春申君來至岸旁,打手勢著人請他們上岸。莊夫人在那兩個粗壯女僕扶持下,婷婷的帶頭步上岸去。不知是否項少龍多心,他感到春申君的細眼亮了起來,狠狠盯著蠻腰楚楚,似欲經不住輕風吹拂隨時會斷折的莊夫人萬青娥。 黃歇等紛紛下馬,施禮迎接。莊夫人剛施過禮,立時失聲痛哭道:「君上要為妾身犬子作啊!」黃歇登時慌了手腳,道:「萬王妃請勿悲傷,一切府後再從長計議。」 望向項少龍,雙眼瞇緊了點,眼晴掠過懾人精芒。道:「久仰萬先生之名,果是一表人才,本君好生歡喜。」項少龍體會到盛名之下無虛士的道理,這春申君雖是耽於酒色,但只看他的眼神,便知他胸有城府,非像他外型和面貌所予人的感覺。連忙壓沉聲線,以剛學來帶有滇音楚語的流行語應對道:「君上威名震天下,該是瑞光感到榮幸才對。」 黃歇眼光掠過紀嫣然等諸女時,莊夫人收止啼聲,一一替他介紹。黃歇見紀、趙兩女已達「入暮之年」,並沒有多加注意,只用神打量了尤翠之和尤凝之二女,目光最後落到莊夫人身上,聲音轉柔道:「王妃不若先到敝府歇息,其他一切再慢慢商議好了。」 項少龍忽地想到今次若不是遇上自己,那莊夫人和尤氏姊妹唯一可用上的就是美人計,以美色達到目的。因為春申君現在的神態,顯然對助她們復國一事,並非熱心。只看他對莊保義毫不在意,卻對莊夫人及尤氏姊妹大有興趣,即可見一斑。 黃歇身後有幾個食客模樣的人,其他便全是慓悍的武士。食客的其中一人身量高碩,留著一把美須,長及於胸,臉長鼻曲,唇葉極薄,雙目閃善驚異不定的柙色,留心打量著己方諸人,特別是滇國流亡小儲君莊保義。身後的莊孔見項少龍注意此君,低聲道:「那就是方卓了!」項少龍微一點頭時,莊夫人鷲聲嚦嚦道:「不用打擾君上了,妾身只想返滇王府去。」 項少龍等均微感愕然,這才知道壽春竟有莊家的府第。春申君臉露古怪神色,乾咳一聲道:「這事也待到敝府後再說好嗎?」莊夫人嬌軀微顫,面紗後的秀目盯著春申君道:「請問君上,這事有什麼問題呢?」 春申君歎了一口氣道:「自滇國亂起後,王妃和小公子避往秦地,滇王府的婢僕便四散潛逃,丟空了幾年,最近左令尹李闖文見了頗為心喜,強行搬進了滇王府去,本君雖曾多次與他交涉,可是他仗著先王的默許,一概不理睬,本君也極為不滿。」莊夫人嬌軀劇顫,怒道:「天理何在,君上須為妾身討公道。」 春申君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低聲道:「早晚本君會使這小子受到教訓,不過現在形勢微妙,不宜輕舉妄動。王妃舟車勞頓。不若先敝府休息吧!」項少龍卻是心中叫妙,現在壽春要置莊保義於死地的固是大有人在,可是由於牽涉到十多個諸侯國,卻是沒有人敢動手。所以只要佔在有道理的一方,自可大鬧一場,以營造聲勢,哈哈一笑道:「君上好意心領了,今趟我們來壽春,正是要討公道,若膽怯怕事。何能完成復國大業。君上請先府,我們自有意。」 春申君愕然望向項少龍。萬瑞光乃滇南名將,更是滇南族的著名領袖,文武兼資,在楚國有一定地位,但仍想不到他如此敢作敢為,擺明要把滇王府重奪手上。莊夫人也嬌軀一頓,差點出言阻止,幸好想起項少龍乃非常人,自有非常手段,臨時把到口的話吞肚子裡。 春申君不愧戰國四大公子之一,沉吟頃刻後道:「李闖文這一妄撞行為。很多人都看不順眼,就是李族中人亦有微言,諸侯國派駐此處的使臣更曾聯名上書抗議,只是給先王一直拖著。萬將軍若要把王府奪,無人敢說半句話,只不過李闖文府內家將中高手如雲,起了衝突時後果難料,萬將軍還請三思。而本君卻不便真接參與。」 項少龍心中大喜,若情勢如此,更不可放過這為莊家揚威的機會,當所有人均認為他們有復國的能力時,由於滇國乃楚國諸侯之首,就算掌權的是李園,在衡量形勢下,仍不得不賣他們賬。冷喝道:「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君上可否先遣人通知李闖文,說我們要立即收滇王府。來個先禮後兵。」這孟子的名句,是他中學時念來的東西,恰好能在此時此景派上用場,學以致用。 春申君雙目亮起奇光,點首道:「萬先生果是真豪傑,我黃歇服了,人來!」方卓自動請纓,踏前施禮道:「這事由小人去辦吧!」項少龍心中暗笑,當然知道方卓是去教李闖文選齊高手,與他們打個硬仗了。但由於他們中有莊夫人和莊保義這兩個政治上非常敏感的人在,任李闖文有多少家將,也絕不敢以眾凌寡,一個對一個時,就要教他好看了。 滇王府位於內城中心處,與王宮比鄰,整列街道不是外國使節的賓館,就是諸侯國的行府,所以滇王府被李闖文強佔,確是非常礙眼的事,亦是過世了的孝烈王以之削減侯國聲威的手段。現今孝烈王已死,李闖文這一行為,立時失去了憑依,間接造成了莊家奪己府的聲勢。 一直以來,楚王廷都推說李令謀反乃滇國內部之事,與楚廷沒有半點關係。當然表面上亦不承認李令的地位,以免惹起其他諸侯國的反感甚至叛離。若諸侯國歸附強秦,那楚國就頓失西南屏障,國勢危矣。因著這種種形勢,項少龍決意放手大幹,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李闖文。 由於不能真的動手殺人,所以項少龍從春申君處取了一批重木棍,藏在莊夫人車底,才往滇王府開去。到了滇王府外,只見府門大開。二多名武士排列府前廣場處。擺開陣勢來迎接他們這一行四十多人。其中還包括了婦孺和小孩。 此乃午後時分,街上行人眾多。更不乏住在附近的公卿大臣,又或來弔祭孝烈王的東北方諸國和諸侯國的有關人等,見到滇王府前這種陣仗,無不圍在府外觀看,不片刻已是人山人海,氣氛熱烈。項少龍一馬當先,領著眾人便要進入滇王府。 有人在府長階上平台處,大喝道:「來人止步,何故亂闖我府?」項少龍等好整以暇地跳下馬來,只見對方二多名武士布成鉗形之勢,封擋了他們所有進路,力集中在府門處。抬頭望往,府門已換了「李令尹府」的大橫匾。冷笑道:「何人劫佔了我滇王的府第,給我萬瑞光報上名來。」 那顯然就是李闖文的人一身武服,生得頗有威勢,只可惜一面俗氣,眼睛不比例的細小,手握劍柄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滇王因不懂治國,早於五年前被當地民眾殺死,還那裡找個滇王出來?」項少龍更是放下心事,即使李族之人,也不敢明目張膽承認李令繼位,以免造成眾諸侯國一起作反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惡果。 這時莊夫人等仍留在車內,由紀趙兩女貼身保護,莊孔等負責守護馬車,使他們動起手來再無後顧之憂。項少龍兩眼寒芒一閃,大喝道:「好膽,我家儲君在此,誰敢說滇王不在,你這強佔滇王府的狂徒,可敢和我到大王座前理論,查看有關國璽文書令符,以證我儲君可是滇國之。」 李闖文獰笑道:「你才是狂妄之徒,誰知你是否亂臣賊子,弄些假證物來招搖撞騙,快給我滾出大門去,否則我就把你們的狗腿子全敲斷了。」街上登時一陣譁然,旁觀者都對李闖文橫蠻的行徑表示不滿,方可見此人平時必是橫行霸道,得罪人多,稱呼人少了。 項少龍如是時候了,故意露出膽怯之態,道:「你既不相信,我這就去面謁太后大王講求評個公道。」李闖文得勢豈肯饒人,大笑道:「走得這麼容易嗎?待我把你們綁往見太后吧!」 府外又是一陣起哄。李闖文實在太過分了。項少龍早知李闖文不會如此容易罷休,更知他覬覦剛才自己所說國璽令符等物,冷笑中打出手勢。此時兩旁的李府武士已開始往他們迫近過來。烏舒等立由馬車底抽出長棍,迅速拋送到各人手上。李闖文這時才感到有點不妥,大喝道:「動手!」 項少龍早大棍在握,甩掉外袍,露出一身武士勁裝,撲前揮棍左挑右打。敵人手中長劍立被磕飛了幾柄。慘哼聲中,圍上來的武士在諸鐵衛反擊下,紛紛變作滾地葫蘆,腿骨手骨斷折的聲音連珠響起。數千圍觀者人人都有鋤強扶弱的心理,又一向憎惡李闖文,一時歡聲雷動,更添項少龍一方的聲勢。 這批武士一向養尊處優,本身的實力又與項少龍和眾鐵衛有段遠不可及的距離,加上重木棍佔盡長兵器的優勢,縱是人數在對方十倍以上在措手不及下立時潰不成軍。項少龍和諸鐵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放倒了廣場上七十多名兵士後,結成陣勢,向高踞階上的李闖文和多名武士攻去。 李闖文那想得到來人如此厲害,狂亂揮舞長劍,拚命驅使手下衝前攔敵。項少龍如出柙之虎,踏著倒地呻吟的敵人身體,長棍一記橫掃千軍,便將兩人掃飛丈外時,巳登上最上的一級台階。烏舒等都大呼過癮,見人就打,衝前來者若非腿骨折斷,就是血流披面的倒往四方。其中十多人更被當場打得半死。 項少龍擋者披靡的直迫李闖文而去,其他武士見勢色不對,紛紛散開。李闖文見狀大驚,在十多名家將護其下,退進府門內。項少龍伸腳撐跌了一人後,人棍一的旋風般闖入府大堂裡。府外則倒下了最少過名李府武士。李闖文過身來時,項少龍與烏舒,烏光、烏言著、荊奇等人已附影而至。氣勢如虹下,在李闖文身前倉皇佈陣的武士再被斬瓜切菜的擊倒地上。 李闖文呆立當場,手中雖仍握著長劍,卻不知應動手還是放棄反抗。項少龍收棍而立,微笑逋:「原來你不但是狂徒,還是膽怯之徒!」李闖文臉色數變,終是還劍入鞘,還口硬道:「我乃大楚令尹,你若敢動我半根毫毛……」 話尚未完,項少龍打個手勢,兩支木棍已重重敲在他小腿骨處,骨裂聲中,李闖文慘嘶倒地。項少龍下令道:「將所有霸佔我滇王府的狂賊,全給我扔出街外。」眾鐵衛轟然答應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十二章 重振聲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收復了滇王府後,接著發生的事,連項少龍都感到出乎意外。首先來賀的是春申君,接著是被逐離滇王府不久的一眾婢僕武士,再就是各諸侯國來弔祭孝烈王的代表甚或侯王,與及東方各國的使節和一向崇敬莊家的名將大臣,弄得莊夫人和項少龍為應酬接見忙個不停。黃昏時太后李嫣嫣發旨下來,召見莊夫人和莊保義,卻不包括項少龍在內。 項少龍知道造勢成功,放心讓莊夫人母子在春申君陪同下,入宮見李嫣嫣和那只有兩歲多的小儲君。幸好尤氏姊妹仍在,遂陪他接見客人,以免露出馬腳。忙得暈頭轉向時,下人報上道:「魏國龍陽君求見!」項少龍大喜,囑咐了尤氏姊妹繼續應付其他來人後,使人把龍陽君引進內堂。 龍陽君正為這安排感到茫然,至抵達內堂,見到項少龍,呆了一呆時,項少龍離席起迎道:「今趟又瞞倒你了!」龍陽君不能相信地瞪大「秀眸」,失聲道:「項少龍!」 項少龍拉著他到一角坐下,笑道:「不是我是誰?」龍陽君大喜道:「你可知道田單到這褢來了!」項少龍含笑點頭。 龍陽君歎道:「你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先是董馬癡。現在則是萬瑞光,累我還為你擔透心事,三天前我到此時赫然發覺田單神氣的在這裡擺風光,還以為你給他殺了呢。」項少龍當下把事情和盤托出,不知為何,他全心全意地信任這個「男朋友」。 龍陽君聽得田單藉替身遁走一事。恍然道:「怪不得劉氏昆仲和旦楚等人一個不見,不過你能嚇得他如此不風光的溜掉,亦足可以自豪了。」項少龍道:「君上是否來參加孝烈王的喪禮?」 龍陽君道:「名義上當然是這樣,實際上卻希望能由田單手上把楚人爭取過來,現在我們都知道田單、李園和呂不韋定下密議。要瓜分天下。」項少龍道:「只要君上助我殺死田單,不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嗎?」 龍陽君一想也是道理,點頭道:「若你真能使滇國小儲君復位,那便可牽制楚國,教楚人不敢有異心。不過事情是挺複雜哩!最後我們仍是要對付你們秦國,不是非常矛盾嗎?」項少龍道:「那是日後的事了,若不解決呂不韋的陰謀,立即便要大禍臨頭,所以殺田單乃對你對我均有利的事。」 龍陽君苦笑道:「天下間,怕只有一個項少龍是我拒絕不了的。遲些你還會見到很多老朋友呢。」項少龍道:「那是韓闖了,對嗎?」 龍陽君道:「韓闖這人不大靠得住,你最好不要讓他知悉身份,否則說不定他在某些情況下會出賣你。」項少龍問道:「各國還有些什麼人來?」龍陽君數著手指道:「趙國來的是郭開。這傢伙現在很得寵,有他弄鬼,我看廉頗很快會相位不保了。」 項少龍知他這麼說,背後必發生了一些事,才這麼肯定,不由心中暗歎,卻是愛莫能助。龍陽君續道:「燕國來的應是太子丹。但到現在仍未有信息,確是奇怪。」項少龍亦大惑不解,假設太子丹的人以快馬經魏境到壽春報信,至少該比自己快七十天,沒有理由到現在仍沒有消息。 一般使節往來,均必先遞上正式文書,假設現在太子丹仍未有信息到來,可能趕不及半月後楚王的大殮了。項少龍道:「秦國有人來嗎?」龍陽君道:「秦國一向和楚國關係較密切,現在又是罕有的和平時期,當然會派人來,不過奇怪是派來者不是呂不韋,而是左丞相徐先。」 項少龍心中劇震,隱隱間大感不妥。龍陽君訝道:「有什麼問題嗎?為何少龍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項少龍道:「現在還不知有什麼事,君上可否幫我一個忙,查察徐先取什麼路線到壽春來,此事至關緊要。」 龍陽君立時明白過來,色變而起道:「此事我立即遣人去辦,若是經過我大魏。我會派軍保護他。哼!這一著可能是嫁禍我大魏的陰謀。」項少龍倒沒有想過此點,徐先到壽春。不出取韓或取魏兩條路線,若呂不韋使人在任何一國刺殺徐先,均可牽起軒然大波,而呂不韋更可乘機對韓或魏用兵了。想不到莫傲死了,呂不韋仍如此厲害。 至此兩人均無心說話,龍陽君匆匆離去。送走了所有賓客後,天已入黑。項少龍肚子餓得咕咕發叫,忙返入內宅他的院落去,紀趙二女剛洗過澡,候他進來吃晚鱔。 滇王府規模中等,是由一座府加上六個四院落組成,四周圈以高牆。每個四院均以庭院為中心,四周圍以房屋而成,佈局內向,幾乎所有門窗均開向庭院,府內遍植大樹,故即使際此炎夏時節,仍是非常陰涼。入口均設於南方,左右對稱,有明顯的中軸線。對著正門的房子是正房,左右則是東西廂房。項少龍和眾鐵衛佔了兩個四院落,地方寬敞舒適,有若到了家中。 項少龍吃飽了肚子,歎了一口氣,把見過龍陽君和對徐先的擔心說了出紀嫣然聽後色變無話。趙致道:「徐相乃西秦二大虎將之一,該有辦法保護自己吧!」 紀嫣然道:「最怕他手下裡有呂不韋的奸細,徐相又想不到出手的是李園潛往韓魏境的人,那就非常危險了。」旋又皺眉道:「雖輒楚關係密切,但只要派個王族的人來,比徐先要更加適,可知其中必有原因。」 項少龍道:「只要隨便找個政治藉口,例如要與楚人另簽和約,就可迫得徐先非來不可,太后雖對呂不韋的不滿與日俱增,但暫時仍很難不倚賴他這臭仲父辦事,因為秦國軍方一向都看不起她這個太后。」紀嫣然對徐先極有好感,憂慼慼地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時莊孔過來相請項少龍,說莊夫人來了,想見他面談。項少龍只有收拾情懷。隨莊孔去了。莊夫人身穿燕尾長褂衣,衣裾處被裁成數片三角,迭迭相交,形同燕尾,故以此名。她斜倚在靠中央庭院的一扇窗漏旁的臥几上,神釆飛揚地看著項少龍進門,秀髮挽成墜髻,以一枝金釵把髮型固定,在燈火裡金釵閃閃生光,使她更顯高貴優雅,亦非常誘人。腰上掛著一串形狀不同的玉珮,倍添瑰麗富貴的貴婦身份。 莊孔離去後,莊夫人盈盈起立,移到項少龍身前,甜甜一笑道:「妾身早來了,但要待沐浴更衣後才見你,嗅到人家身上的浴香嗎?」言罷傲然挺起了酥胸。項少龍暗忖滇南土族的女人必是特別開放,誘惑起男人來既直接又大膽,同時知她因感激自己,故更添愛意。微微一笑道:「看夫人的樣兒,便知今趟楚宮之行大有所獲,在下有說錯嗎?」 莊夫人舉起一對玉掌,按在他胸口上,媚笑道:「少龍:你的心跳加速了。」項少龍大感尷尬時,莊夫人放開了雙手,以動人優雅,似是弱不禁風的步姿娜到了窗旁,背著他看著月夜下的庭院,柔聲道:「項少龍果真是名不虛傳,只虛晃一招,立時使整個壽春都震盪了,現在再無人敢小覷我們這些亡國婦孺,眾諸侯國都表明立場,支持我們復國,唯一的障礙便是楚廷。」 項少龍來到她身後五步許處立定,問道:「李嫣嫣對你態度如何呢?」莊夫人道:「我本以為李嫣嫣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但出乎意料之外她只給人溫柔多情的感覺,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哀傷淒艷,人當然是絕色尤物,甚至可與你的紀才女相媲美。而更便我奇怪的是她在春申君和李園之間,她似乎更傾向於春申君,這確是令人費解。」 項少龍聽得呆了起來,李嫣嫣竟會是這樣我見猶憐的女子嗎?莊夫人轉過身來,倚窗而立,嘴角帶著個迷人的笑容,眉梢眼角則是無盡的風情,雙肩輕聳道:「李園和春申君對妾身的身體都很有意思,妾身該怎麼辦呢?」項少龍苦笑道:「夫人要我給些什麼意見呢?」 莊夫人淒然一笑道:「這種男人的嘴臉我早見慣了,若非遇上了你,妾身定不會吝嗇身體,以爭取他們的支持,但現在卻感到要先徵求你的意見。天下之間,除了你外,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妾身所有的信任了。」 項少龍正思忖她是否在誘惑自己時,莊夫人移步過來,貼入了他懷裡,用盡氣力摟緊了他的熊腰,俏臉埋入他寬肩裡。呻吟道:「擁抱我好嗎?我須要一個強大的男人支持我。」 要說在這種情況下,對這樣一位身份高貴、千嬌媚的尤物投懷送抱不動心,就定是騙人了。項少龍不由把她摟個結實,愛撫著她豐盈和充滿彈性的背肌,柔聲道:「夫人不必如此,就算我們沒有肉體的關係,我項少龍也決不會食言,定會助小王儲登上王位。」 莊夫人仰起俏臉,甜甜一笑道:「你以為妾身當你是其他的男人嗎?不!你錯了,人家昨晚便在夢中見到你,只可惜我們的一段情,到王兒登基後就要一刀兩斷,想起來便感到人生沒有什麼味道了。唉!真希望能像尤家姊妹那般無牽無掛地將身子交給你!」 忽然離開了他的懷抱,拉著他到一旁席地坐下,肅容道:「現在李嫣嫣已確認了我和王兒的法地位,但李園卻以強秦壓境為藉口,拒不出兵助我母子,春申君不知是否怕開罪李族,亦搖擺不定,神態曖昧。別人所說的支持,只是口上說說,不會有實質的行動,所以我們母子的命運,仍是操在少龍手上呢。」 項少龍為安她的心,低聲道:「我在秦楚邊界有支實力強大的部隊,到時可扮作滇人,攻入滇京。但若我殺死田單,便得立即秘密溜走,否則恐怕難以離開壽春。現在李園唯一對付你的方法,就是把你們母子軟禁楚京,又可玩弄你的身體,一舉兩得。」莊夫人色變道:「我倒沒有想過這問題。」 項少龍忍不住摟著她的香肩,低聲道:「你現在最緊要是裝出須人援手的姿態,不妨跟李園和春申君虛與委蛇,擺出一副若果楚廷不肯出兵,就全無辦法的樣子,定可以騙倒所有人。」莊夫人咬著唇皮道:「你是否暗示我要犧牲自己的色相呢?本來我早打定了這意。但有了你後,我又不想那麼做了。」 項少龍見她對自己確似動了真情,自己又風流慣了,忍不住親吻了她的臉蛋,柔聲道:「凡是容易上手的東西都不覺珍貴,所以你要對所有對你有野心的人欲迎還拒,若即若離,弄得他們心癢雖熬時,我們早離開楚京了。假若我在楚王大殮前殺不死田單,便惟有放棄。全心為你復國好了。」 莊夫人現出迷醉的神情,呢聲道:「愈和你接觸,便愈覺你本領厲害,偏偏你卻是個情深義重的豪傑,這感覺真教人矛盾。少龍啊!人家這麼易上你的手,你會不會看不起人家呢?」項少龍心道尚未入室登榻,那算上了手,口上當然不可這麼說,柔聲道:「在小儲君復國之前,我們切不可發生肉體上的關係,那會使我們沉迷慾海之中,很易會曝露我的身份而誤了正事,我們必要抱上臥薪嘗膽的態度,只有刻苦砥勵,才可成其大業。」 莊夫人差點是呻吟出來道:「你身畔有美女,怎算是臥薪嘗膽,用這來形容人家倒差不多,少龍啊!唔……」項少龍封上她的香唇,雙舌交纏繾綣,一雙手伸入萬青娥衣衫內,粉乳盈盈一握,嬌嫩柔膩,滑如凝脂,潤如軟玉,令人銷魂。一番纏綿後,才放開她道:「女人若在男女之事上得到滿足,會在神態上給李園和春申君這些花叢老手看出來的,那時夫人便難以玩弄手段,此事微妙至極,夫人定要聽我忠告。」 莊夫人驚醒過來,坐直嬌軀道:「妾身明白了,但不要忘記你的諾言,復國事成後。人家絕不肯放過你的。」項少龍又與她纏綿一番,才自己的院落去,心中強烈想著紀嫣然二女,只有她們才可醫治他給這狐媚過人的艷婦所挑起的慾火。在這生死懸於一發的險境裡,他不想有任何因素影饗他的大計,那包括男女的關係在內。十五天內若殺不了田單,他立即溜走,絕不會猶豫。 殺死田單雖重要,郤遠及不上紀趙兩女和眾鐵衛的生命,何況家中還有烏廷芳、項寶兒,更有在塞外等他前去共享逍遙時光的諸位美女。這時他才明白什麼是英雄氣短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五卷 | 第十三章 歷史重演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鏗鏘」之聲。響個不絕。項少龍、紀嫣然、趙致和一眾鐵衛,加上尤氏姊妺,看著滇國小王子莊保義和荊善劍來劍往,打得倒也似模似樣。眾女當然頻頻為這小孩子打氣,荊善則憑其靈活的身手,只守不攻。 「噹!」莊保義終是人小力弱,一下握不住劍柄,掉在地上。可是他毫不氣餒,滾身地上,拾劍再打。項少龍心中暗讚,喝停了練習,傳了他幾個基本功。讓他自行練習,便到尤氏姊妹處讓她們為他化妝,紀嫣然等亦避返內堂,以免給人見到她們的絕世姿容。尤氏姊妹本已對他迷戀不已,昨天目睹他大展神威,更是傾慕,熱情如火,但項少龍昨晚已與紀趙兩女連場大戰,現在有力無心,否則又將重現兩女交迭的人間絕景。 項少龍始終是個受嚴格軍事訓練的人,知道在行動之際,若荒淫過度,對精神身體均有害無益。而兩女因由莊夫人處明白了現下的處境,因為她們與莊夫人本都有以美色爭取援助的覺悟,如今為了避免露出破綻,只好強忍慾念,只止於一般的親熱和言語上的示意。化好妝後,兩女仍不肯放他離開,硬迫他躺在臥几上,為他按摩推拿。只推了幾下,項少龍舒服鬆弛得睡了過去。 醒來時,兩女正在一左一右的為他推拿腳,使他如在雲端。好不自在。尤翠之笑道:「睡得好嗎?」尤凝之道:「龍陽君來找你,在外面等了整刻鐘哩。」 項少龍嚇了一跳,坐起來道:「為什麼不喚醒我?」尤翠之過來服侍他穿上外裳,柔情似水地道:「不捨得嘛!今晚項爺沐浴時,由我們再給你推拿吧!」 項少龍現在已習慣了她們無微不至的悉心侍候,點點頭便要起來。尤凝之扯著他衣袖幽怨道:「項爺真的都不能再碰我們姊妹嗎?」項少龍摟著兩人痛吻一番後,答應等滇國復國大業完成後一定再續前緣,這才一步高一步低的出去見龍陽君。 不知是否因重會項少龍,今天這美麗的男人特別容光煥發,坐好後接過手下奉上的香茗,呷了幾口後,龍陽君道:「田單的事非常棘手,因為田單現在住進楚宮裡,與李園為鄰,所以守衛森嚴,我看除非把握到他離開王宮的時間,否則休想行刺他。」項少龍大感頭痛,道:「有沒有方法弄張王宮的地形圖來呢?」 龍陽君為難地道:「假若多點時間,說不定可以做到,但依我看於孝烈王大殮後,田單會立即起程返齊……唉!」項少龍道:「楚宮有什麼防衛呢?」 龍陽君道:「這個真的不大清楚,不過只是環繞王宮的護河、高牆和哨樓,就是不易解決的難題了。何況現在連田單真正住在宮內什麼地方都未曉得。」項少龍道:「凡是王侯巨宅府第,必有逃生秘道……」 龍陽君打斷道:「不用想這方面的可行性了,像我們的魏宮,便有人十二個時辰輪番監聽地底的動靜,否則掘條地道進宮,不是要宰誰誰就沒命嗎?」項少龍道:「田單總要參加宴會吧?只要知道他何時會到何地赴會,不是可在中途截殺他嗎?」 龍陽君頹然道:「楚人雖被稱為南蠻。但比之我們北方諸國更是守禮,楚王大殮前,理該禁止一切宴會喜慶之事,所以你這一著仍是行不通。」項少龍苦惱地道:「那誰可以把田單由王宮引出來呢?唉!只要知道田單住在王宮何處,說不定我便有辦法了。」 這時他腦內想的,自是通往趙穆宅中的下水道,不過由於楚宮大多了,又沒有內應,楚宮的下水道又不知是否那麼方便,所以此法仍是行不通的居多。龍陽君忽壓低聲音道:「那滇王妃是否非常美麗?」項少龍奇道:「確是非常動人,君上難道……」 龍陽君「俏臉」微紅,「嬌嗔」道:「不要誤會,只是昨晚我到春申君府上時。李園和春申君都大讚滇王妃,說這樣狐媚的女人確是萬中無一,當時田單、韓闖和郭開都在座,人人動容,所以找才想到滇王妃說不定可以美色引誘田單上當呢!不過想具體些又很難行得通。」項少龍道:「他們有說起我嗎?」 龍陽君「橫」他一眼道:「怎會漏了你,他們對你的身手和果斷的行為均大感驚異。不過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聯想到項少龍來,連奴家都認不出你,其他人更休想了。」項少龍最少把龍陽君當了半個女人。又因著相互間「深厚」的交情,無論他作什麼女兒嬌態,都只覺親切,而不會生出反感。笑道:「李園說起萬瑞光時。有否咬牙切齒呢?」 龍陽君道:「這倒沒有,照我看李族內爭權奪勢亦非常厲害。李園昨晚便大罵李闖文不知進退,活該給人打斷腿骨。」項少龍糊塗起來,問道:「春申君和李園又是什麼關係?」 龍陽君道:「好到不得了,李園見到春申君時像老鼠見到貓,逢迎恭敬得過了分。我看李園暗中必有對付春申君的陰謀,否則不須如此卑躬屈膝。」龍陽君又道:「你可見過李嫣嫣?我看除了紀才女,沒有人比她更清秀明麗了,不過她眉眼間總有股化不開的哀愁,教人心痛。」 項少龍苦笑道:「可惜她全無見我的意思,否則我可和君上分享這觀感了。」龍陽君沉吟片晌,道:「我派了人去偵查徐先的行蹤,不過我恐怕已遲了一步,急死奴家了。」 項少龍輕拍他肩頭道:「放心吧:只要有我項少龍在,定不教秦軍入侵魏境。」龍陽君大喜道:「那這事就拜託你了。」兩人又商量了一會,發覺一時間很難找到行刺田單的方法,龍陽君惟有先行告退了。 龍陽君前腳剛走,李園便和春申君相偕而至。項少龍當然由得莊夫人去應付,不過還未到紀趙二女的院落,莊孔來請他出府見客,他惟有硬著頭皮去了。由後進舉步走入廳時,他故意妀變了一向行路的姿勢,迎面走向正和莊夫人分賓坐下的春申君和李園,廳的四周均守立著兩人的親衛。 果如龍陽君所料,李園沒半點懷疑地站起來迎接他這個萬瑞光,春申君則自重身份,安坐如故。李園施禮道:「萬將軍果是非常人,難怪一到壽春,立時成為家傳戶曉的人物。」項少龍還禮後,以改變了聲調和帶著濃重滇音的周語道:「比起君上和太國舅,我萬瑞光只配作提鞋抹蓆的小廝吧!太國舅客氣了。」 莊夫人見李園毫不懷疑,放下心來,欣然道:「太國舅今天登門造訪,就是要來見瑞光你哩!」項少龍暗忖這兩人是找藉口來與你這萬中無一的女人親近才真,含笑坐在居左的李園下首處。 李園深深望了莊夫人一眼後,別過頭來對項少龍道:「萬將軍乃滇南名將,不知對復國一事有何大計?」項少龍正在注意莊夫人的動靜,見到李園望她時,有點慌亂和下意識地垂下目光,心中叫槽,知道李園憑著俊朗的外型,充滿魅力的談吐和風度,巳攪亂了莊夫人的芳心,所以她才有這種失常的舉止。口中應道:「這正是我們到壽春來的目的。若王上能撥一批軍馬讓小臣指揮,可望一舉破賊,收復滇地。」 春申君乾咳一聲道:「此事還須從長計議,由於先王新喪,儲君年紀尚幼,一切也該待大殮後再作決定,希望王妃和萬先生能體諒箇中情況。」項少龍暗忖這樣就最好了時,又見李園以眼神去挑逗莊夫人,但春申君卻沒有見到。 李園向莊夫人展露一個連項少龍亦不得不承認非常好看的笑容,柔聲道:「太后對滇王妃一見如故,加上先王大殮前心情困苦,著我來邀請王妃和小儲君到宮內小住,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之誼。」項少龍大吃一鸄,大叫不妙。若讓莊夫人和莊保義住到王宮去,再要出來便不是自己可以作了。況且憑李園的手段,莊夫人又被自己挑起情慾之心,要得到她真是易如反掌,那時會有什麼後果,確是難以逆料。忙向莊夫人打了個眼色。 莊夫人會意,垂首黯然道:「太后心意,青娥心領了,青娥乃亡國之人。一天滇國未復,都難消愁慮,青娥怎敢以愁容侍奉太后,希望國舅爺能向太后陳說青娥的苦衷。」李園登時語塞,惟有點頭表示同意。春申君顯然亦在大打莊夫人意,柔聲道:「王妃不若到我府小住兩天,免得在這裡觸景傷情,只要先王入土為安,一切復常後,本君定會全力支持小儲君復位。」 莊夫人當然明白春申君說話背後的含意,想起項少龍所說的欲拒還迎,先幽幽地橫了春申君嬌媚的一眼,才垂下螓首。輕輕道:「過了大殮之期後好嗎?奴家在來京途中小病了一場,到今天仍未康服,希望能休息數天,養好身體再說。」看著她我見猶憐的神態,想起昨晚的熱吻,連項少龍都腦袋發熱,春申君和李園自是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美女的魅力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的。特別是尚未到手的美女。 李園關切地道:「待會我找宮內最好的御醫來給夫人看病吧!」莊夫人推辭不得,只好道謝。春申君和李園都找不到再留下的藉口,惟有站起來告辭。項少龍正鬆了一口氣時,李園親熱地拉著他衣袖道:「還未曾好好與萬將軍說話,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飯吧!」 項少龍一則以喜,一則以驚。喜的當然是有機會到宮內去,驚的卻是怕沒有了莊夫人照應,會露出馬腳來。但無論如何,都知道是難以脫身了。只是不明白李園為何要籠絡他吧了。 項少龍和李園坐在馬車內,春申君則自行府去了。李園微微一笑道:「萬兄對復國一事。心中成數如何呢?」項少龍苦笑道:「滇地叛亂時,我們莊家和萬家能逃出來的就那麼多人,雖說滇地各族都希望我們去,但由於李令得到夜郎人撐腰,假若沒有外援,我們成功的機會仍然不大。」 李園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著不順眼,雖說同族,我卻和他沒有半點親情。此人自得國後,便舉兵四處佔地,顯然狼子野心,不過若要太后點頭派出大軍,卻絕不容易,何況滇地實在太遠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戰事蔓延,形成亂局,恐秦人會乘機來侵,那於我大楚就非常不利了。」項少龍恍然大梧,明白到即管李族裡也分成至少兩個派系。那麼斗介和成素寧,就該是支持李令的一派了。 由於李園也沒有把握說服乃妹李嫣嫣,可知李嫣嫣正秉承孝烈王的遺旨,希望通過李令把諸侯國收服,重新納入楚國圖。但李園卻看穿了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只是想另樹勢力,這對李園自是構成威脅。其中情況可能更複雜,不過那可是項少龍想像力之外的事了。 項少龍愈來愈深切體會到表面看去的外象和真正的事實,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兩事。李園見頂少龍呆若木雞,還以為他正為復國希望愈來愈少而神傷,抓著他肩頭,裝出懇切的神色道:「說出來或者萬兄不會相信,反對出兵滇國最力的人物。就是春申君黃歇。」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李園道:「所以我說萬兄很難相信吧:現在的形勢大大不同了,諸侯國擁兵自重,王令難行,朝廷又鞭長莫及。難以討伐。所以春申君才會反對貴國的復辟。」項少龍苦笑道:「太國舅真是坦白。」 李園道:「我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諸侯國已是既成事實,若要去之只是徒增亂事,最後不但勞而無功,還會培殖出更多像李令這種新勢力,所以找對滇國復國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項少龍反相信了他的話。因為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莊夫人母子到壽春的消息通知成素寧,若說沒有春申君在背後首肯,方卓這麼做對他有何好處。春申君表面做足好人,暗裡卻在扯莊家的後腿。政治本就是這麼卑鄙的一事。 李園也非心腸特好,只是因著某種原因,李嫣嫣現在似乎較傾向於春申君。甚至李族裡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園大感威脅,又因見到他英雄了得,所以才想拉攏,加入他的陣營,背後當然還有更厲害的陰謀。項少龍把心一橫道:「其實我對太國舅的話深信不疑。因為我們在來此途中,差點為奸人所害。」遂把成素寧使人假扮船夫,意圖毀船殺人的事說了出來。 李園大喜道:「如此我就不必多費唇舌了,萬兄如肯與我作,包保你可以復國。只不知萬兄有否那種膽量?」項少龍那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故作昂然道:「只要能還我滇土,我萬端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園沉聲道:「那就必須先殺死春申君。」項少龍立時聯想起信陵君曾哄他去行刺魏君的舊事,想不到歷史又在重演了。 (卷十五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一章 太后嫣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楚宮的規模,在項少龍曾見過的宮殿中,僅次於咸陽宮,但守衛之森嚴,卻猶有過之。宮城環以高牆,牆高三丈,四隅各有一座精巧的角樓。牆外護城河環繞維護,寬達五丈,水清見底,最厲害是河心設有高出水面的尖木柵,想潛游過去亦難以辦到。共設兩座城門,憑可隨意昇降的懸門以作出入通道。 高牆內殿字重重,分外朝、內廷兩大部分。中閒以連接兩座鐘鼓樓的內牆為分界。設置內宮門,為貫通外朝內廷的通道。佈局中軸對稱,一條大道貫通南北城門和內宮門,八座巨殿和近六十個四院落便依中軸線井然有序的分佈在大道兩旁,綴以花石魚池,小橋流水,參天古樹,瑰麗堂皇。 項少龍與李園由北門入宮,先是一個方形廣場,然後一道小河橫貫其間,過了橋才到達兩座殿「議政」和「儀禮」,均築在白石台基之上,四周有圍欄台道,氣氛莊重華責。其他六座較小的宮殿,四座位於外朝,兩座座落於內廷,均以楚國神話中的人物為名,分別是外朝的「火神」、「河神」、「刑神」、「司命」。內廷則是「芳烈」和「巫女」兩殿。 聽著李園的介紹時,項少龍印象最深刻的當然是巫女殿,只是這些名字,巳知楚人實乃諸國中最有創造力和浪漫的民族。在其他諸國便休想有這類大膽創新的殿名。同時心念電轉。剛才李園提出必須殺死春申君後,便岔開話題,似乎是給點時間自己消化這難嚥下去的提議,不過他已想到李園的不安好心。 春申君畢竟掌權巳久,又是門下食客數千,在諸國更有很高威望,各方面均是實力雄厚、蒂固根深。若李園動手把他殺死,說不定會惹起大動亂,所以自須找一代罪的羔羊,那人就是自己了。自己一到壽春,立以強硬手段逐走霸佔滇王府的李闖文,似是完全不顧後果,落在李園眼中,便是有勇無謀之輩。 假設他能驅使自已去刺殺春申君,自可把罪名全推到他萬瑞光身上,亦可化解了莊家要求復國的圖謀,甚至可順手把莊夫人據為己有,一石三鳥,沒有計策比這更狠毒的了。站在楚人的立場,誰都希望借李令之手,把諸侯國敉平,土地重新納入楚國國土內。如此看來,李園、春申君都是和李令蛇鼠一窩,只是在敷衍莊夫人這美人兒罷了! 馬車通過內宮門後,進入內廷,那是楚王處理日常政務及起居的地方,要的建築物是巫女和芳烈兩殿及東西六宮,每宮由四座四院落組成,另有三座花園,即中路的御花園與東西兩路的東園和西園,景色怡人,勝境無窮。 李園顯然所學甚博,逐一為他介紹殿名所代表神祇的傳說,談吐高雅,確有引人入勝的魅力。難怪莊夫人雖心屬他項少龍,又明知李園非是好人,對他仍顯得有點情不自禁。此時他說到河神和巫女,笑語道:「我們最美的兩個女神河神和巫女,都不是居住於楚境之內,而是韓境的洛水和秦境的巫山。含睬宜笑、虛緲若神,居住於遠方長河深山之處,想想已教人神往。」 項少龍道:「剛才太國舅所說有關春申君的事……」李園親切地拍著他眉頭道:「這事過些再說,我想萬兄花點工夫,先認識清楚春申君的真臉目,明白到我李園非是誣蔑好人,萬兄再作決定。但萬兄請切記這是我們男人家的事,若給女流知道,不但怕她們神態間露出破綻,還徒令她們終日憂心,有害無益。」 項少龍暗呼高招,當然點頭答應了。李園在騙自已,自己何嘗不在騙他,兩下扯平,大家都沒好怨的了。此時馬車轉往東路,只是不知田單身在何院。李園笑道:「我在宮外有座府第比這要大上十倍,不過我仍喜住在宮內,大部分時間亦在這裹度過。」項少龍心想你要在近處設法控制李嫣嫣才是真意吧。 衛士拉開車門,項少龍收攝雜念,隨李園步下馬車。李園和項少龍在廳內分賓坐下,俏侍女奉上香茗。項少龍環目一掃,不由暗讚李園果然是有品味的人。 朝院中央庭院望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門,平台水池,池中尚有小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橋貫通,庭院深闊達五步,遍植茶花、香桂,際此炎夏之時,茶花盛開,桂柑飄香,紅白相映,一派鬥艷事春的景象。廳內傢俱全用雕鏤精細的香梨木,地席鋪以織錦,裝飾的古瓷、掛雕、屏風一應俱全。項少龍便自間沒有這種心思。若非自己得到紀才女的芳心在先,又因著種種殊的形勢,說不定在那場角逐真會敗在他手上。 由於北廳背陽,又臨水池,故清爽涼快,消暑解熱。項少龍與李園安坐廳心,品嚐香茗,一時間亦感到很難把這風神俊朗,貌似正人君子的李園當作敵人。這小子也恁地厲害,竟懂得以親如家人兄的手法,對他這浪蕩無依的「亡國之徒」展開攻心之術,自己當然不能讓他「失望」了。裝作感激要說話時,李園輕拍手掌,發出一聲脆響道:「萬兄先用點時間去觀察形勢,才再考慮我的說話。唉!李園之所以不怕交淺言深,只是基於義憤和我大楚的前途,捨此再無其他了。」 隨著他的掌聲,四名身材曼妙,身穿楚服,高髻環帽垂巾的美女由側門踏著舞步走了出來,到了兩人座前下跪行禮,並屈膝以優美的姿態坐在兩人伸手可觸的近處。遮面的紗羅,更使她們引人入勝。到此時項少龍才體會到紀嫣然的話,若此子蓄意討好你時,確有過人手段。禁不住為紀才女沒有被他追到手而抹了一額冷汗,全虧李園只懂詩經楚辭,而不懂什麼「絕對權力絕對腐化」那類警句,又或是「蜜糖的寓言」。 李園道:「吾人交友,不是以美女就是以黃金示意,此四女來自不同地方,各有風情,但均是千中挑一的標緻人兒,且全是未經人道的懷春少女,萬兄可逐一揭開她們掩面紗巾,看看那個最眼緣,好作為我對萬兄的見面禮。」 項少龍心呼厲害,李園可能是他所遇到的人中裹,最懂心理戰術的一個。如此去揭開四女的面紗予以挑選,不但大增好奇心,還有種侵犯私隱的高度剌激。自己雖無心收納美女,仍有很強烈的衝動去揭紗一看。但他當然不可以這樣做。臉色一沉道:「太國舅的好意心領了,可是我萬瑞光一日未復滇國,其他一切都不會放在心上。」 李園聞言不怒反喜,哈哈一笑,揮走四女後道:「不知萬兄是否相信,剛才李某是故意相試,看看萬兄會否見色起心。如此我就更放心了。」再拍手掌,俏婢奉上精美酒食,兩人把盞淺酌,暢談起來。 李園口角風生,不住問起滇地情況,表示極大關注,幸好李園對滇地比他更不清楚,答不上來時項少龍隨口編些在電視節目看來的奇風異俗出來敷衍他,倒也沒有什麼破綻。當年他受軍訓時,曾到過中國不少地方,加上對中國地勢風土的認識,說起來自是似模似樣。 吃至一半時,門衛報上太后駕到。項少龍嚇了一跳,正要避時,李園不慌不忙,先著人搬走酒食,扯著他到一角的屏風後道:「萬兄躲在這裹,當聽我問起有關助貴國復國之事時,萬兄便知是誰從中作梗了。」項少龍失聲道:「若給太后發現了怎辦?」 李園拍胸保證道:「舍妹和我說話時,都不會有其他人在旁,若有什麼事,我自會一力承擔,不會讓萬兄受到任何委屈,但記緊只能耳聽,不可眼望。」上次做董馬癡是要扮粗豪,今次的萬瑞光則由李園定型為有勇無謀,項少龍只好傻楞楞的接受了這荒謬的安排。 環珮聲響,「迷死了」孝烈王的絕代嬌嬈終於到了。關門聲響,聽足音果然宮娥侍衛均退出門外去。項少龍想起龍陽君和莊夫人對李嫣嫣的形容,那還理會得李園的吩咐,把眼睛湊到屏風隙縫處,朝廳心望去。 一看下,立時呼吸頓止。他不能相信會看到一位無論秀麗和氣質均足以與紀嫣然和琴清匹敵的美女。平心而說,若論嫵媚清秀,她仍遜紀嫣然半籌,高貴典雅亦不及琴清。可是她卻有一股騷在骨子裹,楚楚動人,弱質讖纖,人見人憐的氣質。這時她盈盈俏立廳心處,輕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會興起把她擁入懷裹輕憐蜜愛的強烈衝動。她是那種正當男人見到便想拉她登榻歡,但又不忍稍加傷害的傾國傾城可人兒。 莊夫人說得對,她清麗脫俗的玉容上籠罩著淡淡一抹難以形容的哀愁,似是這人世間再沒有事情能夠令她快樂起來。李嫣嫣頭結雲髻,連額發處理也作成雲形,瀟灑地擱在修長入鬢的黛眉之上,確堪當「雲髻凝香曉黛濃」的形容。她的鬢髮被整理成彎曲的釣狀,卻是輊薄透明,雲鬢慵梳,縹緲如蟬翼,更強調了她完美的爪子臉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修長優美,纖濃度的嬌軀,配上鳳冠翠衣,更使她有種超乎眾生,難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態。 她身上佩帶著各式各樣的飾物,但最奪目仍是掛在粉頸垂在酥胸的一串項鏈,上層由二十多顆鑲有珠寶的金珠構成,最下由一顆滴露狀的玉石作墜飾,與頭頂那珠光寶氣的鳳冠互相輝映,清澈晶瑩,光彩奪目,但卻一點不能奪去她清秀脫俗,超越了所有富貴華麗的氣質。項少龍不由生出驚艷的感覺。若她肯和自己上榻,項少龍肯定自已會立即付諸行動。 此時李園來到她身後,溫柔地為她脫下外袍,露出刺繡了精美鳳紋,地黑紋金的連身垂地長裙,腰束玉帶,透出一骰高貴華美的姿態。當李園指尖碰到她香肩時,這貴為楚太后的美女明顯地嬌軀一震,還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極。 項少龍心中劇震,暗忖難道他們並非親兄妹關係,但又知道若是如此,怎瞞得過春申君呢?像李嫣嫣這等舉國聞名的美人,要冒充也冒充不來的。李嫣嫣豐潤性感的紅唇,輕抖一下後,輕輕道:「大哥為何會在這稟呢?我約了秀兒來看她的刺蚼龤I」聲音嬌甜清脆,還帶著鏗鏘和充滿磁力的餘音,上天實在太厚待她了。 項少龍經過這多年來的禍患經歷,對縱是莊夫人、嬴盈那等誘人美女,也可如老僧入定般不動心,可是這刻偷看到李嫣嫣,仍要敗下陣來。同時心發奇想,李園矢志要得到紀嫣然,是否因只有紀才女才能替代李嫣嫣在他心中的位置。難道他兄妹竟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在這時代裹,一夫多妻乃當然的制度。有身份地位的人,女子嫁給他們時,她的姊妹甚至侄女都會有些跟了去給新郎做媵妾,更不要說陪嫁的婢女了。更可異的是一個國君嫁女時,同姓或友好的國君依禮都要送些本宗的女子去做媵妾。 除此之外,王侯大臣都可隨時把看上的女人收到宮中府裹,姬妾之多可想而知。多妻家庭最是複雜,很容易發生骨肉相殘的事件,亦很容易出現有乖倫常的亂事。李園和李嫣嫣很大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郎才女貌,加上李園狼子野心,想借李嫣嫣重施呂不韋的詭計,還哄得春申君以為自己寶刀未老,晚年生子,再轉嫁孝烈王這另一個糊塗鬼,可想像孝烈王見到李嫣嫣時,連老爹姓甚名誰都忘了,那會想得到李嫣嫣肚內的「奇蹟」,乃李園一手一腳炮製出來的呢? 若非少龍從趙穆處知悉李園、李嫣嫣、春申君和孝烈王的關係,又明白李園不擇手段的性格,斷不能只看兩人間一個動作和片刻的神情,便得出如此駭人聽聞的推論。李園若知道的話,殺了他亦不肯予項少龍偷看兩人獨處的機會,想到這裹,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李園著李嫣嫣坐下後,柔聲道:「秀兒正在東廂刺繡,難得有這等機會,讓大哥和嫣嫣說句話兒好嗎?」這麼一說,項少龍便知李園看似無意地遇上李嫣嫣,其實卻是故意的安排,好教自己聽到不利於春申君的對話,以堅定自己成為他刺殺春申君的工具。 因為李園該早知道李嫣嫣會在午膳後來看郭秀兒的刺繡,而這剌繡困未完成的關係,必是不好搬運,所以這楚國現時最有權力的太后只好紆尊降貴到這裹來,亦可見她和郭秀兒間的關係是非常好了。 李嫣嫣歎了一口氣道:「說吧!」李園在這妹子而前頗為戰戰兢兢,乾咳一聲,清了清喉嚨道:「滇王妃母子請我們出兵助他們復國一事,我想和嫣嫣商量一下。」 李嫣嫣冷冷道:「大哥是看上了滇王妃吧。」李園因「萬瑞光」正在偷聽,立時大感尷尬,不悅道:「嫣嫣怎可如此看你大哥,我只是為了大楚著想,先君新喪,若我們對滇王妃母子的要求無動於衷,說不定會惹起眾侯國叛離之心,若他們靠向秦人,楚國危矣!」 項少龍心中好笑,李園這麼慷慨陳詞,對自已真是一片苦心了。李嫣嫣默然片晌後,淡淡笑道:「這事不是由你和我決定便可成事,還須詢間軍將大臣的意見,否則必起爭端。大哥有和春申君提過這意見嗎?」 孝烈王去世,春申君立時成為楚廷軍政兩方面最舉足輕重的人物,亦是基於這理由,莊夫人才不遲勞苦趕壽春,來求春申君伸出援手,豈知春申君正是背後策畫要殺掉她母子的人。李園正中下懷,昂然道:「當然說過,可是春申君仍是一意孤行,決意用李令來平定諸侯,還說除滇王妃可留下外,其他一切人等均要除掉。唉!李令若得勢,會肯遵服王命而行嗎?所以大哥才不得不向太后進言。」 他還是首次稱李嫣嫣為太后。正凝神偷看的項少龍暗叫厲害,這番話不論真假,但李園當著楚太后說來,假也要變成真。若他是如假包換的萬瑞光,必會深信不疑,橫豎也是死,自會依李園的命令去博他一搏了。 李嫣嫣沉吟片晌後,緩緩道:「我教大哥去請滇王妃母子入宮小住一事如何了?若她們來了這裹,就沒有人可傷害她們了。唉!寡婦孤兒,真教人憐惜。」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耳內傳來李園解釋莊夫人母子為何拒絕的因由,心想原來李嫣嫣的心腸這麼好,看來她一切作為,都是被以李園為首的族人迫出來的了。難怪她這麼不快樂,不由憐意大起。 神思迷惘間,只聽李嫣嫣柔聲道:「大哥你現在立刻給我去見滇王妃,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隨人員都請到宮內來,就算我們不能出兵替他們復國,亦絕不容他們給人害死了。莊蹻於我大楚功勳蓋世,對忠良之後,怎也該有憐恤之情吧!」李園深慶得計,長身而起時,才發覺李嫣嫣半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欠奉,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兒嗎?」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個人在這裹靜靜想點事情,什麼人也不得進來打擾哀家。」李園忍不住頭瞪了屏風一眼,嚇得項少龍立時縮頭去。李嫣嫣不悅道:「太哥還猶豫什麼呢?」 接著是門開門闔的聲音,可以想像無奈離開的李園是多麼惶急苦惱。項少龍也非常痛苦,假設這美人兒冥坐一個時辰,他就要活生生悶壞了。李嫣嫣的聱音響起道:「不論你是誰,立刻給哀家滾出來!」項少龍一聽下立時汗流浹背,若這樣給李嫣嫣斬了頭,確是冤哉枉也之極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二章 異地重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龍行虎步般由屏風後昂然走出來,隔遠跪拜地上,沉聲道:「亡國之臣萬瑞光罪該萬死,請太后賜罪。」李嫣嫣冷冷望善他,淡淡道:「抬起頭來!」 項少龍心中暗喜,抬起頭深深望進她眼裹,一副視死如歸的慷慨模樣。李嫣嫣秀眸射出銳利的神光,肅容道:「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稍有猶豫,我立即喚人進來把你推出去斬了,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輩,哀家自幼學習騎射劍術,等閒幾個人休想近得了我。」項少龍暗忖難怪你這麼大膽了,歎了一口氣道:「太后不若把我幹脆斬首好了,若問及有關太國舅爺的事,我怎可未經他允准便說出來?」 李嫣嫣不悅道:「現在我大楚究竟誰在當家作?」項少龍知道不能太過火,黯然道:「我萬瑞光只是亡國之臣,今次返壽春,早不存活望,只求能為國盡得點心力而死,已心滿意足了。」 李嫣嫣怒道:「你想死嗎?我偏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派你一個意圖行剌哀家的罪名,使你禍連親族。」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說到底,原來就是要亡我莊家,好吧!我萬瑞光認命算了。」 他並非有意和她抬槓,只是眼前形勢複雜,李園和李嫣嫣的關係更是使人莫名其妙,若乖乖屈服,出賣李園,定會使她心中鄙夷。不若試一試她對莊家的同情心達至何種程度,反更划算。李嫣嫣狠狠盯著他,臉色忽晴忽暗,顯是對這充滿英雄氣概,悍不畏死的軒昂俊偉男子拿不定意。 項少龍見好就收,在地上重重叩了三個響頭,道:「這是謝過太后剛才對我莊家的維護之情。現在太后若改變了心意,小臣仍是非常感激,只望能以一死息太后之怒,望太后高抬貴手,放過莊家僅存的一點香火。」言罷迅捷地彈退兩步,再跪下來,抽劍便要自刎。 李嫣嫣嬌喝道:「且慢!」項少龍當然不會自裁,若李嫣嫣不喝止,他只好撞破後面的窗漏,以最高速度逃莊府,再設法逃命。這時暗叫好險,像電影的定格般橫劍頸項,苦笑道:「太后尚有什麼吩咐呢?」 李嫣嫣歎了一口氣道:「先把劍放鞘內,到我身前坐下吧!」項少龍一言不發,還劍鞘內,移到她身前十步處舒適地坐了下來,神態不亢不卑。這時代最重英雄,項少龍是否英雄自有定論。但因他是來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今雖入鄉隨俗,依足禮數,但自然而然亦流露出一種對任何人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這使他給人與別不同的昂揚感覺。 李嫣嫣端詳了他好一會後,幽幽歎道:「大哥是否曾指使你去行刺春申君呢?」今次輪到項少龍大吃一驚,想不到李嫣嫣如此高明,竟由李園囑他躲在屏風後偷聽,又故意說春申君壞話,便從而推出這麼樣的結論來。故作沉吟道:「太國舅爺或有此意,但尚未正式對小臣說出來。」 李嫣嫣聲調轉冷道:「殺了春申君,你想你們莊家仍有人可活著嗎?」項少龍有點摸不清她究竟是站在李園的一方還是春申君的一方,道:「當然我是成了代罪羔羊哪!」 李嫣嫣呆了一呆,奇道:「代罪羔羊,那有這麼古怪的詞語,不過聽來倒很貼切。羔羊確只有任人宰割。」項少龍這時已非常熟悉宮廷中人的心態,李嫣嫣就等若另一個朱姬,寂寞難耐,所以於忽然遇上自己這麼一個人時,順手拿來消遣一下,靈機一觸道:「這又叫黑狗得食,白狗當災,是否更貼切呢?」 李嫣嫣一時仍未明白,想了想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旋又知有失莊重,玉容收斂,但語氣已溫和了,淡淡道:「你這人並韭如表面看來般有勇無諜,只懂動劍,唉!你走吧!說到底,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氣你竟膽敢偷看哀家。」項少龍不敢露出歡喜之色,叩頭謝恩後,站起來道:「請太后指點一條離去的明路吧,」 李嫣嫣道:「我離開後,你可由偏門經中庭從後廂離開,你若不想人頭落地,最好不要將我的說話透露給太國舅爺知道,否則絕不饒你。」項少龍將她的說話當作了耳邊風,隨便應了一聲,便要往後退出中庭去。李嫣嫣不悅道:「站住!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項少龍坦然道:「小臣因不大把自己的人頭當作一事,所以並沒十分在意。但若太后說這樣哀家就會不高興。那縱使五馬分屍,我也會至死凜遵。」李嫣嫣先是杏目怒睜,但聽到最後幾句,神色漸轉柔和,歎了一口氣道:「你若非大奸大惡的人,就是坦誠正直的人,滇國出了你這種人材,復國有望了。去吧!以後我都不想見到你了。」 項少龍愕然道:「太后剛才不是著太國舅爺命我們入宮嗎?」李嫣嫣沒好氣地道:「你當那麼容易見到我嗎?快滾!」 項少龍苦笑道:「若太后真的要我滾出去,我情願給你殺了。太后有聽過士可殺不可辱嗎?」李嫣嫣顯是未聽過,只覺此人妙語連珠,引人入勝,實平生罕見,更不宜和他多接觸,一副給他氣壞了的樣子,轉身往大門走去。 項少龍乘機退到庭院裹,快步來到後廂處,心中仍被李嫣嫣的倩影填滿時,推門便要出去,香風飄至,一道人影朝他直撞過來。心神恍惚下,項少龍只知對方是一名女子,那敢讓對方撞入懷內,伸手去按對方香肩。那女子驚呼一聲,伸手按上他胸口,借了點力,退了開去。 後廂中傳來數聲女子喝罵的聲音。項少龍和那差點撞個滿懷的女子打了個照臉,吃了一驚,她不是嫁了給李園的郭秀兒還有何人。隨在郭秀兒身後的婢女聲勢洶洶地一擁而上,給郭秀兒一手攔著,嬌喝道:「不得無禮,還是萬瑞光將軍,太國舅爺的朋友。」大有深意地狠狠看了項少龍一眼後,施禮道:「先生請恕妾身走路時沒帶眼睛。」 項少龍隱隱感到郭秀兒識穿了他的身份,但又不知破綻出在何處,大感頭痛,可又是心中欣悅,還禮道:「請太國舅夫人恕我冒犯之罪才是。」郭秀兒向身後四婢喝道:「還不給我去看看太后走了沒有嗎?」 四婢少有見到這溫婉嫻雅的夫人如此疾言厲色,雖嘀咕此人不知是何來頭,仍匆匆領命去了。郭秀兒柔聲道:「將軍要走了嗎?讓妾身送將軍一程吧!」領路而行,到了後門處,對把守後門的兩個門衛道:「給我去為萬將軍喚輛馬車來。」 其中一人應命去了。郭秀兒找個藉口使開了另一守衛,到只剩下兩人時,低聲道:「項少龍!我想得你好苦,你為何會到這裡來呢?是否想對付秀兒的夫君呢?」項少龍這才真的知道她果然看穿了自己的偽裝,歎道:「你怎知道我是項少龍呢?」 郭秀兒低聲道:「我剛才手按到你胸口時,摸到了那鳳形玉墜子,我自幼便把玩它,當然認得了!秀兒很高興,你真的一直懸著它。」項少龍這才恍然。郭秀兒幽幽道:「少龍可否放過秀兒的夫君呢?」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郭秀兒若要他死,只要嬌呼一聲,他就完蛋了,可是她縱是猜他來刺殺李園,仍不肯這麼做,只是向自己求情,可知她是打定意怎都不肯出賣自己了。忍不住道:「他疼你嗎?」郭秀兒肯定地點了點頭,旋又歎道:「那又有什麼用,他太多女人了!」 項少龍當然知道李園風流自賞,認真地道:「秀兒放心,我今趟來絕非為了他。」到馬車遠去後,郭秀兒才神傷魂斷的返院內去。 馬車才馳出宮門,便有兩騎飛至,其中一人項少龍認得是斯文秀氣的東閭子,這人曾在邯鄲的比武場上大出風頭,與另一劍客樓無心乃李園手下最著名的兩大高手。東閭子恭敬地勒馬間好,道:「太國舅爺在偎紅樓等候萬爺,讓小人領路。」另一人早吩附了御者改道,項少龍笑道:「何用領路,車子不是正朝那裹去嗎?這位壯士高姓大名。」 東子有點尷尬,在壽春他們已慣了這種橫行無忌的作風,乾咳一聾,為他報上名字。此時蹄聲響起,一隊二十多人的騎士避面而來,帶頭看年約二十許,身穿貴族的武士服,面相粗豪,身形壯碩,一看便知是勇武過人之輩,雙目盯到東閭子,立時射出兩道寒芒,神情興奮。 東閭子見到這青年,冷哼了聲,低聲對項少龍道:「萬爺!這是春申君第七子黃戰,為人好勇鬥狠,在壽春論騎射劍術乃數一數二的人物,太國舅爺曾有嚴令,禁止我們開罪他,他若有言語上的不敬,萬爺請多多包涵。」項少龍暗忖原來是壽春的貴族惡霸時,黃戰已在前方攔著去路,從人左右散開,竟把整條路的交通都截斷了。 東閭子施禮道:「東閭子向黃公子請安問好。」黃戰悶哼一聾,策馬而出,來到東閭子旁,一面傲氣,瞥了項少龍一眼。東閭子忙道:「這位是滇國的萬瑞光將軍,剛抵壽春。」 黃戰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原來是把李闖文硬掃了出門口的萬瑞光,不若找個地方,讓黃戰領教高明,免得被外人譏我壽春無人。」項少龍心中好笑,原來這只是個徒逞武力,有勇無謀之輩,難怪李園會得勢了。 東閭子沉聲道:「黃公子……」黃戰不留情面地打斷他道:「狗奴才!那裹到你來說話。」 東閭子垂頭不語,但顯然心中狂怒。黃戰不屑地盯著項少龍,嘲笑道:「萬將軍不是心怯了吧?」項少龍微微一笑道:「黃公子抬舉在下了,在下更不會狂妄得以為壽春無人,不過在下手中之劍只用於沙場卻敵,又或保衛稷田園,公子自當深明此理。」 黃戰色變道:「你在嘲笑我不懂在沙場殺敵嗎?」項少龍這時更清楚他只是好勇鬥狠之徒,從容道:「黃公子若有興趣,可擇日公開切磋比試,不過此事必須先得尊君同意,公子請!」 這番話軟硬兼備,擺明我不怕你。黃戰何曾遇過這麼厲害的人,愕了半晌後,喝道:「就此一言為定,姓萬的不要到時臨陣退縮才好。」項少龍仰天大笑道:「公子放心,能與高手比武,正是我萬瑞光求之不得的事。」 聽到他笑聲裹遴露出來的豪情和信心,黃戰愕了一愕,轉向東閭子道:「芳華閣的小珠兒是我黃戰的人了,東閭子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到那裹去。」言罷一聾呼嘯,領著隨人策馬而去,這時街上兩方都排滿車龍和馬龍。 東閭子射出怨毒神色,盯在黃戰背影,待他們轉上另一條街,才深吸一口氣道:「真希望萬將軍可一劍把這小子宰了。」 壽春是項少龍來到這時代後,最多爭歌逐色場所的地方,只是最繁盛的鄰靠內城以酒神命名的芳烈大道,便有上間大小妓寨,歌台舞榭和酒館,且是私營的,其興旺可知。據東閭子說,大部分歌姬都是來自各被征服國家,其中以越女身價最高。「貨源」可直接從那些被楚國王族長期剝削的地方「採購」,又可向政府購買被俘虜的亡國奴,只是想想箇中情況,項少龍已聽得搖頭歎息。 偎紅樓是壽春最具規模的歌舞樓之一、其餘兩間是神女齋和黃戰警告東閭子不要去的芳烈閣。偎紅樓是一組圍以高牆的院落組群,園林內分佈著七、八座四院,樓樓高兩層,憑窗後望,可看到不遠處殿宇森森、金碧輝煌的楚宮和內城牆、護河與壽春著名的圃林勝地郢園,位於園中央的郢湖像一塊嵌在林木間的明鏡,景色怡人。項少龍居住的滇王府就在郢園的東端處。 項少龍在東閭子的引路下,登上樓二樓,四名綵衣美婢跪地恭迎,遞上兩盆清水,侍候他們濯手抹臉,那種排場確非三晉和強秦能及。管事的是個叫叔齊的大胖子,這人拍馬屁的功夫一流,難得在恰到好處,連項少龍都覺得須對他加以打賞,才能心安理得。 李園此時正在靠郢園的一邊其中一間廂房內喝酒,陪他的還有兩名曾是滕翼手下敗將的樓無心和言復。見到項少龍來,請他入席後,神色凝重道:「太后有否發現萬兄躲在屏風之後?」項少龍心念電轉,知道必須作出買李園還是買李嫣嫣的抉擇。歎了一口氣道:「太后曾有嚴令,不准我把事情說出來,不過我萬瑞光豈是怕死之人,太國舅爺又對我們莊家如此盡心盡力。是的,太后不知如何竟會知道我躲在屏風之後。」 他終決定了買李園,原因說來好笑,皆因李嫣嫣本性善良,開罪了她,還有轉圜餘地,李園卻是不折不扣的奸人,若讓他知道自己說謊,自然大是不妙。李園欣然道:「萬兄這般看得起我,我李園自然會盡力保著萬兄,萬兄可以放心。嘿!你猜她為何知道你躲在屏風後呢?我也是事發後才想到。」項少龍確不知道,搔頭道:「太國舅爺請說原委!」 李園道:「原因有兩方面,首先她早從門衛處知道我和萬兄在喝酒談心,其次就是地上的足印,當太后要我離開時,我頭一看,見到地上足印由深至淺延往屏風處,便知露出破綻。」項少龍暗叫好險,若諉稱太后只是在那裹發了一陣呆就走了,就要當場給李園識破他在作偽了。 李園笑道:「萬兄!李園敬你一盃。」樓無心、言復和東閭子等齊齊舉盃。酒過三巡後,項少龍動獻身道:「太后似乎隱隱知道太國舅爺故意問起敝國之事,是要讓我清楚誰是阻我莊家復國之人,還嚴詞訓斥了我一頓呢。」 李園若無其事道:「萬兄請把與太后見面的整個過程,一字不漏的述說出來,此事至關重要,千萬不要有絲毫隱瞞的遺漏。」項少龍立即半盤托出,半真半假的作了描述,其中最關鍵的地方,例如李嫣嫣看穿了李園要他項少龍去剌殺春申君那類言語,自是要隱瞞了。 李園皺眉沉思頃刻後,又反覆問了其他細節,迫得項少龍連拔劍自刎都說了出來後,神情古怪道:「我最清楚我太后妹子的性格,少有與人說這麼多話,最奇怪是一點都沒有責罰萬兄。」轉向其他人道:「你們有什麼看法?」 樓無心等三人都是神情古怪,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李園拍幾怒道:「我著你們說就說呀!難道我猜不到嗎?只是想跟你們印證一下而已。」樓無心垂頭恭敬地道:「說到底太后仍是個女人,可能是……嘿!大爺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園瞥了項少龍一眼,哈哈笑道:「你看他們身為男兒漢,說起女人來竟要這麼吞吞吐吐,不是挺可笑嗎?」這時輪到項少龍奇怪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若李園和這美麗的妹子有乖逆倫常的關係,對她看上第二個男人,多多少少會有妒忌之意,但看他現在如此開心,實於理不。 李園舉盃道:「我們再喝一盃!」項少龍糊裹糊塗的和各人舉杯對飲。李園放下盃子,眼中閃著懾人的異采,神惰充滿憧憬地道:「我這太后妹子終耐不住寂寞,為萬兄而心動了。這種男女間的事最難解釋,只不過實情確是如此,萬兄今趟復國有望了。」 項少龍心中暗罵,早先是要自己作剌客殺手,今次卻是想自己當舞男和男妓了。搖頭道:「太國舅爺誤會了,太后只是關心我們莊家的事,才和我多說了幾句話,亦因此放過了在下,不該涉及男女之事。」李園興奮地道:「這當然可能只是空歡喜一場。不過我會用言語向她試探,我太清楚她了,她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絕瞞不過我。」 項少龍正容道:「太國舅爺要我萬瑞光提劍殺敵,在下絕不皺半下眉頭,但……」李園打斷他道:「好!不愧好漢子。但萬兄有否想過成大事者,不但要不拘於小節,還須無所不用其極,否則萬兄就不用到壽春來,乾脆殺返滇國,看看可否憑手中之劍,把奸黨殺盡好了。」 項少龍為之語塞,同時大惑不解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說到底李令仍是太國舅爺李族之人,為何春申君反要護他,而太國舅爺卻要對付他呢?」李園歎了一日氣,向言復打手勢道:「言復你來說吧!」 言復肅容道:「萬將軍有所不知了,即使李族之內,亦有不同黨派。最具實力的當然是我們大爺,另一黨則以大爺的親叔太祝李權為首:專掌國內一切祭祀之事,最近與相國春申君狼狽為奸,李令和李闖文都屬他們一黨,故與大爺不和。」 項少龍這才明白。表面看來,春申君和李園似甚融洽,內裹卻是暗爭劇烈。春申君於是拉攏李族內與李園敵對的勢力,以之打擊李園。正為了這原囚,所以春申君改變立場,由支持莊家復國變成反對和破壞。說到底沒有一個是好人。在這種情況下,李嫣嫣自然成了最關鍵的人物,誰能取得她的支持,誰就能在最後勝出。 楚廷最有權力的職位,首先當然是右相國春申君和左相國李園,其次就是太祝、太宗、太正和太史。後四者中又以兼掌律法的太祝權力最大,右相國與太祝聯手,難怪李園會處在劣勢了。這麼看來,李園倒非全沒為莊家復國之意,因為復國後的莊家,將變成了李園的心腹勢力,既可助他穩定其他諸侯國,亦可使他勢力大增,壓倒其他反對的力量。 李園道:「今趟太后想把滇王妃及王儲請入王宮,實是出於李權的意,表面的理由雖是冠冕堂皇,其實只是不想你們和其他諸侯國聯繫並達成密議,不利於李令吧!萬兄現在明白了嗎?」項少龍裝作感激零涕道:「多謝太國舅爺指點。」 李園又沈吟半晌,續道:「此事自有我向太后推搪,春申君一事則可暫擱一旁,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弄清楚太后是否對萬兄有意思,才可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長身而起道:「我現在先王宮,讓他三人陪你飲酒作樂。這裹的姑娘姿色出眾,保證萬兄滿意。」 項少龍那有興趣嫖妓,站了起來施禮道:「太國舅爺的好意心領了,亡國之臣,那有閒情開心玩樂。」李園見他除了復國一事外,對其他事再無半絲興趣,欣然道:「那就讓我先送萬兄一程吧!」相偕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三章 勾心鬥角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滇王府,只見大門外守著十多名禁衛軍,入門後,才知道是李嫣嫣親自下令派這些人來保護王府的。剛進府就給莊夫人請了去說話,聽畢項少龍的敘述後,莊夫人忿然道:「想不到春申君是這樣的人,想我先家翁當年是如何待他,怎想到現在竟與李族的人聯手來害我們。」 項少龍早見慣了這種事,安慰道:「有多少個人不是見利忘義的,幸好我們根本不用靠任何人,只要幹掉田單,我們立即遠離這是非之地,盡力作復國之謀。任得他們自相殘殺好了。」莊夫人幽幽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幸好我還有你可以倚賴。」 項少龍暗暗心驚,岔開話題問道:「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莊夫人精神一振道:「我們今次可說是來得時,各地侯王不是派出重臣,就是親來弔喪,他們都很懷念先家翁的恩德,除了支持李令的夜郎人外,都表示若我們舉事時,可在軍餉和物資上支助我們,近年來夜郎人勢力大增,人人都希望我們能夠復國,把夜郎人的野心壓下去,聽銳今趟夜郎王花刺瓦亦會來弔唁呢?」 項少龍皺眉道:「李令會不會來呢?」莊夫人有點茫然地搖了搖頭,接著歎了一口氣上苦笑道:「若楚廷肯接受他來壽春,那就代表楚入正式承認了他的身份,我看李園怎都不會容許此事發生的。」 項少龍沉聲道:「我看他來的機會很高,否則春申君就不會故意請你來,又派人在中途行刺你了。照我看他定是和夜郎王花刺瓦聯袂而來,李闖文的霸佔滇王府,就是要為李令造勢,只不過想不到我們仍活得好好的。孝烈王一死,壽春陷進各大勢力的鬥爭之中,李嫣嫣就是因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故而要派人來守衛滇王府。」莊夫人色變道:「少龍!我終是婦道人家,遇上這種情況心中六神無,該怎麼應付才好呢?」 項少龍道:「現在還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為何太祝李權建議我們搬進王宮去,不過其中的一個可能性,就是讓李令可大模大樣住進滇王府去,而春申君則以安全理由,把我們軟禁在王宮內,既可阻止我們和其他侯王接觸,又可公然明示天下,李令已正式成為滇國之,手段確是卑劣之極。」莊夫人怒道:「李嫣嫣難道就任由他們擺佈嗎?」 項少龍道:「李嫣嫣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還未真正摸清楚,不過照我看,她還是比較遠李園而親春申看和李權的,否則李園就不會因李嫣嫣對我另眼相看而欣喜昔狂了。」莊夫人細看了他一會,點頭道:「你確是個能令女人心動的男人,李嫣嫣一向憎恨男人,說不定會因你而改變。」 項少龍失聲道:「憎恨男人,她是愛搞同性戀嗎?」莊夫人愕然道:「什麼是同性戀?」 項少龍知道又失言,解釋道:「即是歡喜與同性別的女人相好,嘿!」莊夫人抿嘴一笑道:「這倒沒有聽過,只知她由懂事開始,凡男人用過的東西也不碰。對男人更是不假辭色,否則李園也不會因她和你說了一會話,便猜到那方面去了。」 就在此時,莊孔連門都不拍便走進來道:「太后和太祝來了!」項少龍和莊夫人愕然對望,既大感意外,更不知如何是好。臉垂重紗的李嫣嫣,高坐於滇王府廳向門一瑞的席處,太祝李權手捧朝笏,恭立一旁,慓悍的禁衛軍林立廳外兩旁,官排到入門處,氣氛莊嚴肅穆。 莊夫人、項少龍偕著莊保義,叩頭施禮後,隨來的禮儀官高喝道:「平身!」莊夫人等站了起來。項少龍留心偷看那太祝李權,此人臉型窄長,身形高瘦,美須垂胸,年紀在四十許閒,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格局,可惜臉容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兩眼更是轉個不停,顯是滿肚子壞水。太后李嫣嫣平靜地道:「未知太國舅是否來見過王妃和儲君,傳達了哀家的意思?」 莊夫人當然不會睜著眼睛說這種絕瞞不了人的謊話,不知如何是好時,項少龍乾咳一聲道:「太后明監,太國舅爺曾……」太祝李權冷喝一聱,打斷了他的話道:「太后是在詢問滇王妃,那到由他人代答。」項少龍差點拔劍衝前把他宰了,此君實在欺人太甚。 莊夫人冷冷道:「我萬瑞光的話,就等若我的說話。」李權冷哼一聲望向臉藏在深紗之內的李嫣嫣。李嫣嫣頷首道:「萬將軍請說吧!」 項少龍暗忖若不點顏色,他們連在壽春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了,從容自若道:「請問太后,奸徒李令,是否正和夜郎王聯抉前來壽春的途上?」李嫣嫣和李權同時一震,愕在當場。氣氛尷尬難堪之極。項少龍雙目厲芒閃動,亢聲道:「請太后答小臣。」 李權過神來,大喝道:「萬瑞光你竟敢對太后無禮?」項少龍沒好氣地奇道:「李太祝請恕小臣愚魯,小臣詢問的乃關於我們滇國的事,何無禮之有呢?」 李權一向比李園更橫行霸道,罕有給人頂撞,但在這情況下又不可不講理,一時語塞起來。項少龍冷冷望著他,嘴角飄出一絲令李權不寒而慄的森冷笑意,才轉往李嫣嫣,性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氣,靜候她的答覆。李嫣嫣平靜地道:「李令確曾要求來此,但已給哀家一口拒絕了,至於他有否隨花刺瓦同行,哀家就不知道了。」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那我敢以項上人頭作賭,花剌瓦和李令這狼狽為奸的兩個人,均已抵達壽春,否則何用勞動太后和太祝親臨,把我們請入王宮去。」李權登時色變,大喝道:「好膽!」 項少龍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膽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國,我等也不願再忍辱偷生,太后請宮吧:我們祭祀了歷代先王后,立即全體自盡,不用太后再為我等費神了。」李權臉色再變,假若發生此事,必使諸侯離心,說不定都會靠向強秦,那就大大不妙了。這是楚人最怕發生的事。 李嫣嫣嬌軀微顫,亦不知如何去應付這局面。莊夫人跪了下來,把莊保義摟入懷裹,反是這小子仍昂然而立,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神色。項少龍目如鷹隼,緊盯著李嫣嫣。他當然不會蠢得去自殺,必要時自然是立即逃走,總好過給軟禁宮內,任人宰割。且最怕是給人發現他身上的飛針,那時連李園都要來殺他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連串兵器交擊之聲,接首李園直闖進來,怒喝道:「誰敢阻我!」守在門處的八名禁衛長戟一挺,截著他的進路。李嫣嫣嬌叱道:「讓太國舅爺進來!」 長戟收起,李園還劍鞘內,確有睥睨當世的英雄氣概。項少龍見到莊夫人美目盯著李園,露出迷醉神色,暗叫不妙,但一時又全無辦法。李園大步來到項少龍旁,施禮後剛站起來,李權已冷笑道:「太國舅爺……」李嫣嫣冷然截斷他道:「此事待哀家處理!」 李園不屑地橫了李權一眼,沈聲道:「恕我李園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國之禍,就在眼前。」李權不理李嫣嫣的指示,急道:「左相國此話何意,定須還本太祝一個公道。」接著向李嫣嫣跪了下來,叩頭道:「太后請為老臣作,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從沒有對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項少龍暗忖這李權確非什麼像樣的人物,難怪會被春申君收買了,想不到秦、楚、趙三國,權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則各有不同。趙孝成王是生活過於靡爛,受不住壓力而亡;秦莊襄王給呂不韋毒死;而楚孝烈王則大概是喪命於李嫣嫣的肚皮上了。 李嫣嫣因粉臉藏於面紗後,使人高深莫測,難猜其意,沉默了好一會後,緩緩道:「太國舅爺莫要危言聳聽。」事實上到現在項少龍仍弄不清楚李嫣嫣的真正立場,她似乎相當維護莊家,當然也可能是在演戲。但肯定在莊保義復位一事上她是站在李權和春申君那一方,否則這刻就不會出現在滇王府內了。今早她吩咐李園把莊家全體人等接進宮內時,應已得到李令前來壽春的消息。 李園歎了一口氣,頹然道:「要說的話,我早說了。先聖有言,逆人心者,無有不敗。現在李令勾結夜郎人,凌迫滇國,實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視而不見,還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諸侯國心存離意,只看滇王儲到壽春後,人人爭相拜訪,就知人心所向。我說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絕非虛語。假若西南屏藩盡去,西秦大軍將可長驅直進,不出一個月時間可兵臨壽春城下,那時再對侯國安撫,已為時太晚了。」 項少龍開始感到李園對莊家復國一事,並非全無誠意。無論李園是如何壞透的一個人,但他終仍是愛國和愛家族的。在某一程度上,假設自已仍要留在壽春,他的命運就要和李園掛上鉤。若李園被人幹掉,他也不能再活多久了。此事確是始料難及,就算當代預言學大師鄒衍親口告訴他,他亦不會相信。 仍跪在地上的李權帶著哭音陳情道:「太后切勿誤信饞言,老臣一切作為,無不秉照先王遺命而行,太后明監。」 就在這一剎那,項少龍把握到了李嫣嫣的立場。她並非對李令有什麼好感,又或特別靠向李權或春申君,而是遵循楚孝烈王的遺命,希望通過李令把眾諸侯國重新歸納在楚國的圖內。而李園則看出此事行不通之處,加上李族內兩系的鬥爭,才變成現在僵持的局面。 項少龍設身處地,不禁為李嫣嫣要作的取捨而頭痛。比起來,李園確是高明多了,至少有不受孝烈王亂命的勇氣。莊夫人仍靜靜地跪在地上,眼光不時巡視項少龍和李園兩人,可能也有點難以取捨。 李嫣嫣歎了一口氣,道:「此事遲點再說吧!哀家要宮了。」李權惶急叫道:「太后!」 項少龍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賊李令說一聲,無論他帶來了千軍萬馬,我萬瑞光誓要取他項上人頭。」李嫣嫣嬌軀劇震,站了起來。項少龍、李園和莊保義忙依禮跪伏地上。 李嫣嫣緩緩道:「李令到京之事,確沒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權你命他留在夜郎王府,不准踏出府門半步,若這樣都給人殺了,就怨他命苦好了。」轉向李園道:「太國舅爺給我調來一團禁衛軍,十二個時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來冒犯,立殺無赦。」 擺駕宮聲中,在八名宮娥前後護擁下,這楚域第一美人,出門去了。李權怨毒無比的眼光射過李園和項少龍後,追了出去。莊夫人親自為李園和項少龍把盞斟酒,向李園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誰是為我莊家盡心盡力的人,讓我姊向太國舅爺仿一杯。」李園舉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園能鬥得過朝中權奸,必保滇王儲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 莊夫人秀眸湧出感激的熱淚,酒盡後垂首道:「太國舅爺如此高義隆情,妾身就算為牛為馬,亦心甘情願。」李園雙目亮了起來,極有風度地道:「滇王妃休要折煞李園了。」 項少龍雖依假裝莊夫人的,故要保持適當距離,但看她願任李園大快朵頤的格局,想來也唯有不悅。但他歷練美女多矣,不差這狐媚女子,小喝了一杯後,心事盡皆拋開。莊夫人偷偷望了項少龍一眼,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柔聲道:「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該歇了。」轉向李園道:「我這小最受不得酒,但怎麼喝也不會臉紅。」 項少龍吃了一驚,暗讚莊夫人細心,自己瞼上鋪了厚粉,確是怎麼喝都不會臉紅的。李園微笑道:「漬王妃請勿怪李園冒濱,我想和萬兄私下說幾句密話。」項少龍和莊夫人同時愕然。莊夫人柔順地點了點頭,離開廳堂,還為兩人關上了門。 李園怔怔地望著項少龍,好一會後長歎道:「項少龍!我李園服了你啦!」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手按到劍柄去。李園舉高雙手道:「項兄切勿緊張,我若要對付你,就不會來此和你喝酒了。」 項少龍驚魂甫定,苦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認出來呢?」李園道:「我第一眼見到項兄時,已覺眼熟,但由於這事似太不可能了,兼且你長了鬍子,臉形改變,髮色膚色均大異從前,加上你語帶滇音,故以為真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又搖頭失笑道:「剛才其實我早來了,只是在門外偷看項兄只手扭轉乾坤的精釆表現,那時你不但忘了掩飾聲音,連一貫的神態都露了出來,那是天下只你一家,別無分號,我除非是盲了或聾了,否則怎會不知你是項少龍呢?」 項少龍奇道:「李兄和小是敵非友,為何現在卻像故友重逢,款款深談呢?」李園俯前道:「我與項兄之隙,實始於紀才女,那時我恨不得將項兄碎屍萬段,但現在米已成炊。唉!」 李園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喟然道:「事情總要過去的,殺了項兄又有什麼用,徒使紀才女恨我一生一世,若她殉情自盡,我就更痛苦了。」項少嚨破天荒第一次接觸到李園多情的一面,有點感動地道:「想不到李兄有此襟懷,小失敬了。」想不到來壽春短短兩天,就分別給郭秀兒和李園認了出來,看來易容術都是作用不大。幸好除了田單、韓闖、郭開等有限幾人外,壽春再沒有人認識自己了。 李園顯是滿懷感觸,長嗟短歎後,以充滿譏嘲的語調道:「不知項兄相信與否,就算項兄走到街上,大叫我是項少龍,保證沒有人敢動你半根毫毛。現在誰不知秦王儲和太后都視你為心腹,秦國軍方更是奉你為神明,若今天把你殺了,明天秦國大軍就會開來,項兄只是自己不知道吧了!天下間現在只有呂不韋和田單兩人敢碰你了。」項少龍沉聲道:「這正是我橫梗心中的事。李兄不是與田單結成聯盟嗎?」 李園狠聲道:「不要再說這忘恩負義的老狐狸了,來到壽春後,發覺春申君的形勢比我好,立即倒戈相向,靠向了他們那一方,昨天才搬進了春申君府去,還把我的計畫向春申君和盤托出,幸好我在春申君府裡有人,否則死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呢。」項少龍這才恍然,笑道:「原來如此!」 李園耄臉一紅道:「項兄怎麼會知道田單到了這裹來呢?」隱瞞他再沒有意思了。項少龍把事實和盤托上,聽得李園不住大歎他好運氣。弄清楚來龍去脈後,李園正容道:「要項兄完全信任我,當然不容易。現在項兄應知我形勢惡劣。而我亦知項兄要殺田單和為滇人復國兩事均是難之又難。但假若我們兩人聯手,說不定所有這些沒有可能的事,均會迎刃而解。」 項少龍點頭道:「這樣兩全其美的事,誰能拒總,但我卻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李兄是否知道呂不韋要借你楚人之手殺死徐先的陰謀呢?」李園道:「當然知道,但我李園怎會中呂不韋之計,假設徐先死於我楚人手上,而徐先還是因弔祭先王而來,後果確是不堪想像。」 換了以前,項少龍定不會相信李園的話,但現在已清楚他的立場,更知在壽春能呼風喚雨的人仍是春申君而非李園,便沒理由懷疑他。此刻的李園最關心的事,首先是保命,然後才談得到奪權。只看今午春申君第七子黃戰對東閭子的氣焰,便可見其餘。 李園忽地劇震道:「不好,」項少龍嚇了一姚道:「什麼事?」 李園臉上血色退盡,拍案大怒道:「春申君真不識大局,為了討好田單和呂不韋,竟做出這種蠢事來。」項少龍的心直往下沉。李園臉如死灰道:「十五天前春申君第六子黃虎率領三千家將,坐船西去,那是我們收到徐先來壽春的消息後的一天,我當時已有懷疑,但想不到春申君如此臨老糊塗,不知輕重。」 項少龍歎道:「事實上春申君和田單一直都有勾結,你可能尚未知趙穆實是春申君第五子,當年囂魏牟便是應春申君請求到魏國來殺我。」李園聽得目瞪日呆,始知被田單利用了。而自己還推心置腹,妄想借助齊人之力對付春申君。項少龍伸出手來道:「這個盟約締成了!」 李園大喜,伸手和他緊握善道:「我是總對信任項兄的。」旋又有點尷尬地道:「但我卻知項兄仍不敢完全信任我,現在我向天立誓,若有違此釣,教我萬箭穿身而亡。」 項少龍心中暗讚,因為李園若不能嬴得他完全的信任,他定要處處防他一手,那麼這樣的作就不會完美了。想想也覺好笑,不太久前兩人還是你要我死,我想你亡,現在形勢利害所迫下,卻變成了戰友。 李園精神大振,道:「第一步我們就先殺死李令,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如何?」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起來,充滿棋逢敵手的味兒。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四章 險死還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把李園送到宅外,三十多名親衛等得頸都長了,李園上鞍前,低聾道:「嫣然是否來了?」項少龍微微點頭。李園沈吟片晌後上首笑道:「我真的很羨慕項兄。」 項少龍道:「想見她嗎?」李園先是露出驚喜之色,旋又搖頭道:「相見等如不見,項兄請代我向她問好,告訴她紀嫣然是我李園心中最敬愛的女子。」仰天一笑,登上馬背,領善眾親隨旋風般馳出大門外。 項少龍慨然一歎,搖搖頭,返宅內去,正想去見紀嫣然,向她報告此事,半路給莊夫人截著,把他扯到一閒無人廂房去,低聱道:「李園和你說了什麼?」項少龍想起她剛才對李園意亂情迷的態度,心中微微有氣,淡然道:「都是些動刀動槍的事,沒什麼特別的。」 莊夫人俯過來細審他的眼睛,看得他渾身不自然時,笑饜如花柔聲道:「少龍有點妒忌了,妾身真高興。」項少龍性把脾氣發出來道:「這並非妒忌,而是沒有一個男人喜聽女人當著他臉說願為另一個男人為牛為馬,這是尊重或不尊重的問題。放開你的手好嗎?」 莊夫人挽得他更緊了。湊到他耳旁吐氣如闌道:「若我要說的對象,是項少龍而非李園,同樣的話就該改作為妾為婢了。少龍明白那分別嗎?」項少龍哂道:「我豈是那麼易騙易哄的人,夫人敢說對李園沒有動心嗎?」說到這裹,心中一動,知道自己確是對莊夫人動了真心。對女人他可說是非常有風度,絕少責罵或傷害女性,甚至像單美美和歸燕的蓄意謀害,他亦從沒有要找她們算賬的念頭。 給他罵得最多的女人是趙雅,但最後他還是原諒了她,像以前般疼她。但他為何卻要向莊夫人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項少龍因曾飽受打擊,更不想學這時代的男人般對女人多多益善,廣納姬妾。不過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反是女人不斷向他投懷送抱:心甘情願加入他的妻妾群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加上他對女人又容易心軟,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輕易涉入男女之事內。到目前為止,真正令他情難自禁的只有琴清一女而巳,對其他的他都蠻有克制力。 但莊夫人的情況卻很待別。無論她復國成功與否,都不會成為他的姬妾,這是身份的間題。莊夫人和兒子已成了滇國人人承認的正統和象徵,一旦莊夫人嫁了給人,這象徽將給澈底破壞了。她可以和男人發生肉體關係,在這時代那是非常平常的事。所以項少龍和莊夫人即使發生男女之情,亦注定了是短暫的,當莊保義登上王座,項少龍離開之時,這段男女之情就要宣告壽終正寢了。 正是因為沒有了這心理障礙,兼之項少龍又對這對孤立無援的母子有極大憐惜,所以在不自覺下,他逐漸地接受著莊夫人,這或者就叫日久生情吧。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直等現在大發脾氣,才猛然醒覺是什麼一事。 莊夫人雖被責罵,卻沒有絲亳受責的應有反應,反正容道:「你說得不錯,李園確是個令我心動的男人,而且不理他的真正用心怎樣,表面上他仍是對我莊家仗義支持。假設我沒有遇上了你,我必會以身體作出報答。但現在卻不會這樣做,因為怕你會看不起人家,這樣剖白心跡,你滿意了吧!」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但你現在撩起了李園的色心,恐怕事情非是可以由你控制呢?」 莊夫人道:「放心吧!我對應付男人早經驗豐富了。」接著狐媚一笑道:「剛才我是故意的,好看看你這鐵石心腸的人會有什麼反應,現在終於知道了,唉!少龍!今晚讓妾身侍寢陪你好嗎?」 這時項少龍反而有點驚慌失措,想起大敵當前,一旦與她有了親密關係,必然被田單及春申君這些老狐狸看穿,用盡最大克制力硬著心腸道:「別忘了我們早先的協議,大事要緊,男女之情只好暫攔一旁了。」莊夫人感動得眼也紅了,垂頭道:「妾身還是首次遇上第一個不是為我的姿色而幫助我的男人。」說時靠得他更緊更擠了。 項少龍這才把身份被識破,又與李園結盟的事告訴了她,莊夫人自是聽得目瞪口呆,大喜之下,香唇封住項少龍痛吻不已,嬌軀更是在項少龍身上揉擠不停,豐滿圓潤的雙乳把項少龍激得慾火大張,一雙玉手更是毫不客氣地隔著褲襠握住龍莖。項少龍也不甘示弱地捧住她的香臀握捏不已,兩人這般激情火辣地纏綿一番後,莊夫人才肯放他離去。項少龍到住處,把事情向紀趙兩女重覆了一趟,兩女亦是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會有如此出人意表的發展。 紀嫣然欣然道:「李園雖是個自私自利、心胸狹窄和做事不擇手段的人,但終是有識之士,在這種惰況下與你結盟是最聰明的做法,況且有了你這朋友,說不定可影響秦國不以楚國作為第一個征服的目標呢。」項少龍苦笑道:「在這事上我是很難發言的,你不去打人,人就來打你,不要說朋友可以成敵人,連父子兄都可反目成仇,紀才女精通歷史,對這該有一番體會。」 趙致點頭道:「夫君大人說得對,何況現在項郎處處都有朋友,想幫都不知該幫那一國才好。」項少龍坦白道:「我是個只愛和平不好戰爭的人,將來儲君若登位後,我們便遠赴他方,找個山明水秀的原野或幽谷終老,那不是挺寫意嗎?」 兩女感動得投入他懷內去,項少龍趁機兩手大吃豆腐,準備讓兩女消消他剛才被莊夫人燃起的熊熊慾火。兩女在他的一對魔掌大肆攻掠下,已是玉體橫陳,衣不蔽體。此時荊善來報,說內城官屈士明求見。項少龍大訝,問起紀嫣然,才知內城官等若禁衛統領,忙穿好衣服一肚子狐疑地出前堂會客。 屈士明年在三十許閒,神態穩重,一臉和氣,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予人很好的印象。不過這只是表面的假象,因為項少龍總覺得他眼睛內有另一些與這外象截然相反的東酉,使他直覺到屈士明是那種笑裡藏刃的人。 寒暄過後。屈士明道:「太后命我前來,請萬將軍入宮,萬將軍可否立即起程呢?」項少龍暗忖現在光天化日,到王宮走的又是通衢大道,該不怕他弄花樣,且有起事來在人潮熙攘的大道上逃也逃得了,點頭答應,隨他策騎往王宮去。 一路上屈士明對沿途景物和建築指點談笑,令他得到不少情報,至少知道王宮旁一組宏偉的建築群,就是春申君府了,李園的左相府則在春申君府斜對面處。李園在宮內富外均有居室,與李嫣嫣的關係自是比其他李族人或春申君更親密了。難怪雖惹起了春申君的妒忌,但至目前為止仍奈何不了他。但隨著李令入壽春,田單和春申君公然勾結,這平衡終被打破了。 入宮後,眾人下馬。屈士明低聾道:「太后想在她東宮的養心別院見萬將軍,那是她彈琴自娛的地方,她心情好時,說不定會奏一曲給先生聽呢。」項少龍暗忖難道李嫣嫣真的看上了自己,但想想又不大可能,一個憎恨男人的女人,怎會只兩天就改變過來。不過多想無益,只好隨屈士明去了。 八名禁衛在前開路,另十六人則護在後方,對他的保護可說過分了一點,卻可見李嫣嫣對他的維護。這二十四名禁衛顯然都是特別的精銳,人人身型彪悍,項粗膊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漢,假若楚兵全是這種水準,連秦人都非其對手。 此時項少龍和屈士明在前後族擁下,穿遐東園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四周花木繁茂,小亭小橋,流水魚池,點綴得園內生氣溘然。左方草樹外有一列房舍,但卻不覺有人在內。四周靜悄無人。屈士明指著房舍道:「萬將軍請看!」項少龍循他指引望去,奇道:「看什麼?」 就在此時,忽感右腰給尖銳硬物重重插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項少龍立知是什麼一事了。屈士明以匕首暗算他,卻是刺中了他插滿飛針藏在腰處的針囊。想也不想,一肘擊撞在屈士明脅下處。屈士明於匕首甩手掉地,脅骨折斷聲中,慘然倒往一旁,仍不忘大叫道:「動手!」 先動手的是項少龍,換了劍鞘以掩人耳目的血浪寶刃離鞘而出,上方最近的兩人立被劃中頸項,濺血倒地。項少龍知道不宜力敵,側身撲入一堆小樹叢裹,再由另一方滾出來時,敵人的攻勢巳全面展開。左右各有兩人奮不顧身殺來,悍如瘋虎。 項少龍知道絕對退縮不得,振起無與匹敵的鬥志,先往前衝,也不知踏毀了多少鮮花,但卻避過被圍的危險,這才猛然旋身,血浪閃電劈出。這些禁衛果是千中挑一的高手,首當其鋒那人運劍硬架了他這凌厲的一擊,卻避不開項少龍由下方疾踢過來的一腳,下陰中招,慘嚎倒地。後面衝來兩人收不住勢子,給絆得差點掉在地上。 項少龍劍光暴漲,旋飛一匝,兩人都撤劍倒跌上並倒斃當場。此時更多人由前面三方蜂擁而至,都是由草叢花樹間鑽了出來。不過卻沒有人吆喝作聲,只是一聲不吭的攻來。項少龍心中一動,一邊大聲叫喊,一邊往左方房舍狂奔過去。 奔上一道小橋時,後方風聲響起,項少龍心知不妙,滾落橋上,一把長劍在上方破空而過。項少龍在橋上跳了起來,使出一招以攻代守,幻出重重劍浪,照著衝上來的兩人疾施反擊。「嗆!」的一響,左方那人的長劍竟只剩下了半截。可惜項少龍卻沒有殺他的機會,順勢追退了另一人時,只見敵方七、八人橫過穿流橋底的小溪,想趕往橋的另一邊攔截。 項少龍放過眼前敵人,跳上橋欄,再凌空翻了個觔斗,落到一片草地上。兩名敵人立即聲勢洶洶撲了過來。項少龍心中叫苦,這些人個個武技強橫,以眾凌寡,足夠殺死自己有餘。若給攔著苦戰自己必無幸理,猛一咬牙,由地上滾過去。 那兩名敵人雖是勇悍,但何曾見過這等打法,慌了手腳時,其中一人巳經給項少龍雙腳絞纏住下肢,翻倒地上,另一人則被血浪透腹而入。四方儘是人影劍光。項少龍放過那倒地者,往旁邊一株大樹滾過去,撞到樹身才彈了起來,三把長劍由不同角度朝他砍刺過來。 項少龍知這是危急關頭,若不能破圍而出,今日必喪身於此,一聲大喝,使出壓箱底的「攻守兼資」,三把劍都劈在他畫出的劍光上,更被他似有無限後著的劍勢追退。眼角瞥處,其他人都瘋了般追來,己成圍的局勢。 項少龍仰頭一看,見上方有條伸出來的橫枝,再上處更是枝葉繁密:心中大喜,趁敵人尚未攻來時,劍鞘內,離地躍起,雙手抓在粗若兒臂的橫枝上。敵人見狀躍起揮劍攻來。項少龍兩腳左右飛出,掃在兩人劍身處,兩把劍立時蕩了開去。雙腳再連環踢出,兩人面門中腳,血光迸現下,踉蹌倒跌。藉了一下腰力,翻上橫枝時,下方巳滿是敵人。 三把劍脫手往他擲來。項少龍貼往樹身,避過長劍,往上迅速攀去。敵人亂了方寸,在下邊手足無措地看著,這時只能悔恨沒有帶得弩箭在身。到了樹頂後,離地足有八、九丈。項少龍心花怒放,放大喉嚨像哨樓上的哨兵般狂呼道:「造反了!造反了,」 四名敵人開始往上爬來。項少龍不驚反喜,拔出血浪,迎了下去。以居高臨下之勢,斬爪切菜的把四人劈下樹去,眼看都活不了。此時屈士明按著脅下骨折處辛苦地來到樹下,亦是無計可施,進退失據,喝道:「斬樹!」項少龍大笑道:「辛苦你們了!」要以長劍斬斷這一棵人抱不過的大樹,沒有半個時辰休想辦到。 就在此時,無數禁衛由四方八面湧進園裡來。屈士明臉色大變,喝道:「走!」不過巳走遲一步,禁衛把人和樹團團圍首,見到竟是上司屈士明,都呆了起來。 「太后駕到!」眾衛忙跪在地上。在樹頂處的項少龍不便施禮,自是免了。終於度過了一次被刺殺的危險。靠的卻是幸運。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五章 行藏再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太后宮。屈士明和十七名偷襲項少龍的手下雙手被反綁,跪伏李嫣嫣鸞台之下,其中五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劍傷,渾身血污,形相淒厲。連屈士明在內,二十五名剌殺者被項少龍幹掉了七個。李權和正在王宮內辦事的大臣聞訊趕至,其中兩人正是大將斗介和大夫成素寧。這斗介本是依附李園的人,後來見春申君勢大,又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權。成素寧則一向是李權的爪牙,當日便是由他派出侄兒成折,和家將假扮船夫,意圖在淮水害死莊夫人母子。 斗介和成素寧均年近四十上關者長相威武,頗有大將之風:後者高瘦蒼白,一看便知是沉於酒色之輩。另外還有外城守武瞻和專責保護太后和王儲的禁衛長練安廷。項少龍悠然自得地站在李權下首,接著是武瞻和練安廷。對面是斗介和成素寧。 屈士明臉如死灰,垂頭不語。李嫣嫣頭項鳳冠,卻沒有以重紗覆臉,艷絕楚境的玉容罩上一層寒霜,凰目生威道:「這是什麼一事?究竟是何人指使?」屈士明垂頭稟上道:「萬瑞光來壽春後,橫行無忌,視我大楚有若無人,今天又在滇王府冒犯太后,更明言殺人,小人心生憤怨,才要下手教訓他一頓,絕沒有人在背後唆使。」 李園的聲音在入門處響起,長笑道:「萬瑞光怎樣橫行無忌了,若你屈士明的家被人佔了,你該怎麼辦呢?」眾人目光投往入門處,只見李園神采飛揚地快步而來,先向李嫣嫣施禮,才到項少龍旁,擺明與他站在同一陣線。李權冷笑道:「左相國此言差了,兩件事怎可相提並論,李令尹佔據滇王府時,先王尚在,亦沒有出言反對,分明……」 李嫣嫣冷叱截斷他道:「太祝!」李權瞪了李園和項少龍一眼,悶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但人人都知他要說的是李闖文強佔滇王府一事,是得了死鬼孝烈王的同意和默許的。斗介乾咳一聲道:「屈士明瞞著太后,在宮廷內動手犯事,確是有違軍紀,但他只是激於義憤,故仍是情有可原,願太后從輕發落。」他乃楚國軍方重臣,說出來的話即使貴為太后的李嫣嫣亦不得予不考慮,由此可見春申君現在的實力,實有壓倒性優勢。 成素寧也求情道:「屈士明只是想挫折一下萬將軍的氣焰,並無殺人之心,太后明監。」項少龍哈哈笑道:「這真是奇哉怪也,各位當時並不在場,為何卻能一日咬定屈將軍只是想對在下略施教訓,難道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嗎?」 成素寧為之語塞,雙眼射出怨毒神色,狠狠盯著項少龍。禁衛長練安廷躬身道:「太后明監,當微臣率人趕至東園時,屈大人等人人手持利刃,非是一般鬧事打架的情況,而死去的七人,屍體分佈在園內,顯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和追逐。」李權冷笑道:「此事是否正中禁衛長的下懷哩?」 練安廷顯是涵養極深,雖被李權明諷他覬覦高他一級的內城守之位,仍神色不動道:「李太祝言重了,末將只是依實情稟上太后,假若蓄意隱瞞,便是失職了。」李園笑道:「故意歪曲事實,不但有失職之嫌,還是欺君之罪。李太祝莫要太過忘形了。」 李權怒道:「左相國……」李嫣嫣打斷了他,向尚未發言的外城守武瞻道:「武將軍對此事有何看法?」 武瞻掌握城衛,權力極大,地位與斗介同級,立場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說話分外有影響力。秩若雄獅的武瞻銅鈴般的叵目一睜,射出冷厲的神色,落在屈士明身上,沉聲道:「王宮之內,妄動刀劍,巳是大罪,況是逞兇殺人,更是罪無可恕,不過既然屈大人堅持只是一般鬧事扛架,我等理該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將盡數帶走,分別審間箇中情況,保證可真相大白。」 李權、斗介等立時色變,想不到武瞻一點都不看他們的情面,若把他們這批背後的使人抖了出來,就更糟糕了。門官此時唱道:「春申君到!」春申君左右各跟善一名武將,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兒子黃戰,聲勢洶洶的闖進殿來。施禮時,李園低聲告訴項少龍另一武將是春申君的第三子黃霸。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首處,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罵屈士明道:「屈士明你身為內城守,負責禁宮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項少龍和李園交換了個眼色,均知春申君要報人滅口了。屈士明還以為春申君想以另一種手段為他開脫,忙道:「末將知罪!」 春申君轉向李嫣嫣道:「老臣請太后立即下旨,將犯事者全部斬首。」屈士明渾身劇震,愕然抬頭叫道:「君上!這事……」 春申君後的黃戰竄了出來,一腳踢在屈士明嘴上,後者登時齒碎唇爆,慘嚎一聲,滾倒地上,再說不出請來。春申君頭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不屑道:「身犯死罪,還敢出言辱罵太后,真是萬死不足以辭其咎。」輕輕數語,就把黃戰封口的行動帶了過去。 李嫣嫣冷冷看善春申君,好一會後,才歎了一日氣道:「來人!給哀家把這些人推出殿外立即絞死,禁衛長負責監刑。」練安廷跪地接旨,命禁衛押著屈士明等人去了。李權等均臉無血色,但又知這是對他們最有利的解決方法。 李嫣嫣美目掠過眾人,當眼光落在項少龍身上時,略停半晌,閃過令人難明的複雜神色,最後來到武瞻處,柔聲道:「武將軍認為內城守之職,該由何人擔任呢?」項少龍對這猛將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聽聽他的提議。春申君等無不露出戒備神色,可見這內城守之位,對兩派鬥爭,極有關鍵性的影響。反是李園神態從容,還嘴角含笑。 武瞻肅容道:「現在壽春正值多事之秋,連宮禁之地亦不能免,未將認為不宜大變,就由練大人升上一級,而禁衛長之位,則由副禁衛長獨貴補上,太后以為是否可行呢?」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對前,早一步道:「武將軍提議,甚哀家之意,就此決定,其他人再不得異議。」接著又道:「萬將軍受騖?請留貴步,退廷!」 李嫣嫣在後廷單獨接見項少龍,侍衛婢女給她趕了出去後,這絕美的太后露出罕有的笑容,向坐在下首的項少龍道:「萬將軍應比現在出名得多才是理哩,」項少龍心中一檁,故作不解道:「太后何出此言?」 李嫣嫣橫了他一眼道:「剛才要剌殺你的全是禁衛裹出類拔萃之輩,人人均可以一擋十,但蓄意偷襲下,仍給萬將軍殺了七人,而先生卻不損分毫,教我想起了一個人來。」項少龍整條脊骨都涼浸浸的,問道:「太后想起那個人了?」 李嫣嫣岔開話題道:「今早與將軍見面後,我便去看秀兒夫人刺繡,她心神恍惚,接連出錯,還刺傷了指頭。我問起下人,才知將軍離宮時曾與秀兒碰過面,還由她安排馬車送將軍離開。當時我仍沒有想到什麼,但見了將軍後來在滇王府和宮內的表現,想法自是不同了。」項少龍暗叫不妙,知她對自己動了疑心。 李嫣嫣秀眸亮了起來,狠狠盯著他道:「天下間,能令秀兒一見便失魂落魄的男人只有一個,萬將軍能否告訴我那是誰人呢?」項少龍知道身份巳被識破,郭秀兒乃李嫣嫣的閏中密友,定不時向她說及關於自己的事,所以李嫣嫣發覺到她神態有異,自己又出奇地行為詭秘,身手厲害,終給這秀外慧中的美女猜出自己是項少龍來。自己這次喬裝可說處虛碰壁,一塌糊塗,幸好田單尚未知道自己來了。而李嫣嫣遣開其他人後,才迫自己表露身份,事情該還有轉圓的餘地。 歎了一口氣後,復平日的從容瀟灑,淡淡道:「她有沒有告訴你『一滴蜜糖』的故事呢?」李嫣嫣微一點頭後,玉臉轉寒、道:「項少龍!你好大膽,今次是否奉秦人之命,來蠱惑我大楚眾諸侯國呢?」 項少龍苦笑道:「我項少龍怎會是這等卑鄙小人,亦不屑做這種事。要嗎?就在沙場上見個真章。今趟我來是要殺死田單。現在既給太后揭穿身份,只好返秦國,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能領滇國的孤見寡婦安然離開。」 李嫣嫣冷聲道:「走得這麼容易嗎?」項少龍含笑看著她,先飽餐一輪秀色後,才平靜地道:「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但若在下被殺,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剌徐先一事,即使有呂不韋也難阻止秦人大軍壓境之禍了。」 李嫣嫣勃然大怒道:「這實在欺人太甚了,你當我大楚真是怕了你們秦國嗎?秦國正值東郡民變,自顧不暇,還敢來凌迫我大楚嗎?」這番話外硬內軟,明眼人都知她心怯了,這也難怪,現在誰不是談秦色變呢。項少龍微笑道:「秦國現在是自顧不暇,但東郡民變算是什麼一事,兵到亂平,藥到病除。反是大楚因滇國之事,諸侯思變,人心向亂,秦國現在或者仍沒有滅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后再次遷都,後果將不言可知。」 兩人目光不讓地對視片刻後,李嫣嫣冷冷道:「剛才你說春申君派人襲擊徐先的使節團,究竟是什麼一事?」項少龍心中暗喜,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沈聲道:「這實是田單和呂不韋要傾覆楚國的一個天大陰謀,春申君以為殺徐先可討好呂不韋,豈知卻是掉進了陷阱去。」遂把事情始未說了出來,特別強調呂不韋和田單狼狽為奸,先慫恿李園,見其不為所動,故捨李園而取春申君一事說了出來。順便把在秦嶺遇上莊夫人,後來又給成祈假扮船夫意圖謀害的過程都詳細說了。 李嫣嫣那對美目不住睜大,玉容忽明忽暗,顯是非常震驚。最後項少龍道:「太后現在該知道我對大楚實沒有半點不軌之心。」李嫣嫣苦惱地道:「春申君為何如此糊塗,竟冒大不韙去襲擊秦人來弔唁的使節團,我必須阻止此事。」 項少龍道:「可以阻止的話,我早阻止了,徐先乃秦國軍方的核心人物,若有不測,而呂不韋又透露出是春申君所為,那唯一能平息秦國軍方怒火的方法,就是獻上春申君的人頭。那我或可設法為大楚開脫了。」李嫣嫣愕然道:「我怎可以這樣做。唉!我雖身為太后,仍沒有能力這樣輕易的把春申君斬首。」 項少龍知她巳經心動,低聲道:「只要太后不反對就成了,我會和太國舅爺設法的。」李嫣嫣一呆道:「太國舅知你是項少龍嗎?」項少龍點了點頭。 李嫣嫣顯是很清楚兩人閒的往事,沉聲道:「他不是和你有奪愛之恨嗎?」項少龍道:「李兄現在只能在楚國陷於內亂、秦軍來犯與殺死我之間作一選擇,李兄終是愛家愛國之士,自是選擇與我作了!」 李嫣嫣沉思片刻後,露出倦容,嬌柔不勝地道:「萬將軍請退下,待我好好想一想。」她的軟弱神態,看得項少龍怦然心動,忙壓下歪念,退了出去。 剛步出殿門,就給李園請了去宮內他的別院說話。項少龍把李嫣嫣識穿他的事說出來後,李園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們這一方,我們就勝算大增了。」項少龍故意試探他的誠意,道:「太后似乎對李兄和春申君的態度均非常特別,究竟內中是否另有別情呢?」 李園呆了一呆,才深深歎了一口氣,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項兄雖一向是李某人的深仇大敵,但無論我或是田單,心中都非常佩服項兄,甚至以有你這樣一個對手為榮,假若此話由別人來問,我只會搪塞了事,但現在卻不想騙你,更相信項兄會為我李家守秘。」項少龍心中一沉,知道所料不差,李嫣嫣果然涉及有乖倫常的事。 李園默然半晌,才緩緩道:「嫣嫣十四歲時,巳長得非常美麗,爹娘和我這作兄長的,都視她如珠似寶,卻沒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連族內亦有這種抱有狼子野心的人。」項少龍大感愕然,看來是自己猜錯了李園和李嫣嫣的關係,亂倫者是另有其人,但為何李嫣嫣對李園的態度卻這麼奇怪。 李園道:「詳細的情況我不想再提了,事情發生在嫣嫣十六歲那一年,這人面獸心的人就是李權,李令亦有分參與,李族中當時以李權的勢力最大,我們敢怒而不敢言,爹娘更因此含恨而終,嫣嫣則整個人變了,完全不肯接觸男人,終日躲在家裹,只肯見我一個人,有種異乎常的依戀。」項少龍大奇道:「若是如此,她理應恨不得殺了李權才對,為何仍對他如此寵信呢?」 李園痛心地道:「因為她也恨我!」項少龍愕然望著他。李園一掌拍在几面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齒道:「就由那刻開始,我決定不擇手段也要殺死李權和李令。到嫣嫣二十歲時,李權這禽獸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來向我要人,我給他迫得沒法,才想出一計,就是把嫣嫣送與春申君,如若懷了孕,就再由春申君送給大王,項兄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只有這樣,李權才不敢碰嫣嫣,而我則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寵信,也有可能變成國舅爺了。」 項少龍呆望著李園,想不到其中過程如此複雜,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了。同時可看出諸國之中,不但以楚人家族勢力最雄厚,也以他們最淫亂。李園道:「我費了十天工夫,痛陳利害,才說服了嫣嫣,而她肯答應的原因,要是為了楚國,因為若大王無子,他死後會立即大亂。但她卻有個條件,就是這孩子的父親必須是我,她只肯為我生孩子。」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李園一對俊目紅了起來,神態消沈,緩緩道:「我佯作答應了她,到行事時換入了一個體型與我相近的家將,可惜密一疏,事後給她發現了,她大怒下竟以護身匕首把他殺了。翌日一言不發隨我到春申君府去,自此再不與我說話,到她成了太后後,才對我好了一點。她故意寵信李權,就是為了要傷害我,我現在才完全明白她不平衡的心態。所以當我知道她對你另眼相看時,會這麼歡喜,就是希望她能復正常。」 項少龍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李園和李權兩人會同族操戈,而李權又能如此恃寵生驕的樣子,其中竟有這種畸異和變態的關係。深吸一口氣後,道:「李權現在和太后,嘿!還有沒有……」李園搖頭道:「絕對沒有,嫣嫣自那事後對男人深痛惡絕,只肯和我一個人說話,而後來她卻迷得春申君和大王神魂顛倒,連我都大惑不解,不知她為何能忍受他們。」 項少龍道:「她是為了你,因為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被李權害死。」李園揮身劇震,一把抓著項少龍的手,喘息道:「真是這樣嗎?」 項少龍道:「真的是這樣。她肯為此放任的去侍侯兩個男人,就是為了報仇。但她卻知你現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權的對手,所以才故意親李權而冷落你,只看她許你住在王宮內,便隱有保護你的心意。」李園道:「那她為何不向我解說渚楚?」 項少龍道:「因為她的確仍恨你,那日我在屏風後偷看你們時,已發現了這微妙的情況。」李園把事情說了出來後,舒服多了,點頭道:「項兄之言大有道理,現在項兄該明白我要作的誠意了,只要能殺死春申君、李權和李令,其他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現在連項少龍都很想殺李權和李令這兩個禽獸不如的人了。問道:「現在壽春究竟是誰人在掌握兵權?」李園復平靜,道:「壽春的軍隊要分外城軍、內城軍和外防軍。原本內城軍和外防軍都操縱在春申君和李權手上,但屈士明已死,內城軍由縑安廷負責,獨貴則升作禁衛長,這兩個都楚我的人,斫以內城軍已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這麼幫我忙。」 項少龍道:「武瞻原是那一方面的人?」李園道:「武瞻只對王儲和嫣嫣忠心,若非有他撐著大局,舍妹早落在春申君和李權的控制下,連我都護她不了。內城軍人數在一萬間,我會把屈士明的餘黨全部撤換,只有保住舍妹和王儲,我才有和他們周旋的本錢。」 頓了頓續道:「外城軍達三萬人,負責壽春城防和附近四個附城的防務。外防軍的統帥就是忘恩負義的斗介,當年我大力推舉他擔當此一要職,豈知我由邯興來後,他卻靠向了春申君和李權。外防軍負責水陸兩方面的防務和修築長城,人數達五萬之眾,實力最雄厚,否則我早把李權幹掉了。」 項少龍道:「春申君和李權的私人實力呢?」李園道:「李權毫不足懼,但春申君三子黃戰、黃虎和黃霸均是悍勇無敵的猛將,加上五千家將,在壽春沒有人的勢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二千家將,比起來差遠了。」 項少龍道:「現在黃虎帶了三千人去刺殺徐先,實力大減,所以要動手就應是造幾天了,否則若讓黃虎來,春申君定會立即對付我們。」李園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想到這點,但夜郎王和李令一到,整個形勢立即不同了,他們來了近二千人,其中高手如雲,若非滇王府有禁衛把守,而春申君對舍妹現在又非常顧忌,李令早率人攻入漬王府去了。項兄亦要小心一些。」 項少龍大感頭痛,問道:「有沒有辦法把武瞻爭取過來呢?」李園道:「先不說那是近乎沒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找們的一方,將由暗爭轉作明鬥,於我們有害無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權、李令、斗介等以雷霆萬鉤的手段,一股腦兒栽個乾淨,再由舍妹出而收拾殘局,只恨現在我們仍沒有足夠的力量這麼做。」 項少龍拍了拍他肩頭,道:「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李兄有沒有方法弄一幅夜郎王府的形勢圖給我,如若可行,今晚我就去把李令殺掉,以免夜長夢多。」 李園拍胸道:「這個容易,項兄先返滇王府,我稍後再來找你好了!」 兩人步出廂門時,剛巧碰到郭秀兒,三人同時一愕。李園尚未知郭秀兒識穿了項少龍的身份,笑道:「秀兒快來拜會萬瑞光將軍,他乃滇王妃之。」郭秀兒不敢望看項少龍,低頭盈盈施禮。項少龍感交集,客氣兩句後,由李園派人送滇王府去了。一路上項少龍心中仍不時閃動著郭秀兒俏秀的玉容,想不到邯鄲數次接觸後,她對自己仍念念不忘。 到壽春後,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意只是剌殺田單,再離開壽春到滇國去,完成助莊夫人復國的承諾。豈知先後給郭秀兒、李園和李嫣嫣識破了身份,深深捲進了楚都壽春的權力鬥爭內去。 他真心真意要幫助李園,其中一個原因是為了郭秀兒。因為若李園坍下台來,郭秀兒的命運將會是非常淒慘。另一方面是激於義債,李權和李令這爾個禽獸不如的人,實在太可惡了。至於春申君,就自撇開滇國的事不說,只就他派人去對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諒。 問題是即使加上李園的人,他們仍沒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權的力量。唯一的方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們這邊來,只有殺死李令,向她展示實力,才可望使她政變意。他怎都不相信李嫣嫣不想報那改變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恥辱與仇恨。否則她就不會處處維護李園和莊家了。 想到這裡時,已抵達滇王府。項少龍猛下決心,定下了在今晚到夜郎王府剌殺李令,否則就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六章 身世淒涼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剛踏入府門人刑善迎上來道:「滕爺來了!」項少龍大喜過望,衝進內堂去,滕翼正和紀趙二女在說話。滕翼跳了起來,真情流露,與他緊擁在一起。坐下後,紀嫣然笑道:「原來我們與滕二哥失諸交臂,丹泉和烏達只兩天馬程便遇上滕二哥了。」 滕翼道:「我們先後七次衝擊旦楚的軍隊,都給他擋住,這人的智謀兵法均不可小齟。現在蒲布和徐夷亂負責把他們拖善。我怕三不夠人用,帶了三人來,他們都扮作由魏境來的商販,分批入城,都是我們精兵團最好的人手。」項少龍大喜道:「找本來正為剌殺李令的事頭痛,現在好了,二哥先挑選數十人出來,扮作滇王的舊部,到來找他們的公,負起保衛滇王府的責任。」 滕翼忙召來荊善及剛到的鳥達和丹泉去負責安排。項少龍遂向,滕翼解釋當前形勢,當滕翼知道大仇家李園竟成了戰友時,眼都睜大了,到項少龍說出給李嫣嫣識破身份,趙致駭得伏在紀嫣然背上去了。 這時李園來了。三人進入靜室商議。李園見來了援軍,又素知鳥家精兵團的厲害,二人足可抵數千軍力,自是精神大振,充滿信心。攤開圓卷商議時,春申君派人送來請柬,請莊夫人、莊保義、和萬瑞光三人到春申君府赴晚宴。三人都眉頭大皺。 李園遣人府,看看自己有沒有在被邀請之列,再接下來道:「宴無好宴,這事該怎樣應付呢?」項少龍道:「我可肯定李兄亦是被邀請者之一。因為經過今天要刺殺我失敗後,春申君已失去了耐性,尤其李兄因屈士明之去而勢力暴漲,所以他決定一舉把我們兩人除去。」 滕翼笑道:「那就不如將計就計,順手在今晚把春申君幹掉。」李園見他說得輕鬆,苦笑道:「但我們總不能帶數人去赴宴,若不去的話,又似乎不大妥當,直至現在,表面上我和春申君的關係仍是非常良好的。」 項少龍道:「這個宴會我們是非去不可,這才使他們想不到我們竟會偷襲夜郎王府,李兄手下裹,有多少可稱得上是真正高手的人呢?至少也該是言復、柬閭子那種級數。」李園道:「該可挑十至十二人出來。」項少龍道:「那就成了。由我手下裹撥多十二個人給你,我們各帶二十四人。另外李兄再命手下在府內嚴陣以侍,若見有訊號火箭發出,立即殺往春申君府去,性和他們一決生死。」 滕翼道:「要防李令會派人來偷襲滇王府呢?」項少龍道:「正怕他不來哩!這裡由嫣然負責指揮大局,由於錯估我們的實力,保證來犯者活著來卻不了去。」 滕翼道:「李令的小命就交給我負責。照我看四十八個人實力仍是單薄了點,最好再多上十來人,負責在外看管車馬,有起事來時,立即裡應外,那會穩妥多呢。」一按著一拍擇管,笑道:「我裹面暗藏的『摺弩』,將會是能決定勝敗的好幫手。」這時樓無心來報,李園果然也收到今晚春申君府宴的請柬。 三人商量了行事的細節後,李園問清楚「摺弩」的性能用法後,才和滕翼聯袂去了。項少龍則去找莊夫人。 到了莊夫人的北院時,莊孔迎上來道:「清秀夫人來了,正在廳內與夫人敘舊。」話猶未巳,環珮聲響。兩名小婢開路下,莊夫人和另一麗人並眉行出廳來。由於戴了面紗,他看不到清秀夫人的樣貌,但只瞧其纖穠度的身材,裊裊動人的步姿,就可知她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斗介倒是艷福不淺,不知他會否因戀上成素寧的小妾致失去了這美人的事而後悔呢? 項少龍忙和莊孔退往一旁施禮。莊夫人道:「夫人!這就是捨萬瑞光了。」清秀夫人透過極紗的目光瞥了項少龍一眼,施禮道:「萬將軍你好!」再沒有另一句說話,蓮步不停的由莊夫人送出府外。 莊夫人來後,拉著他進內堂去,還掩上了門,神色凝重道:「清秀夫人來警告我,春申君、李權、斗介、成素寧、李令和夜郎王結成一黨,準備除去我們和李園,首我們立即逃走呢。」項少龍皺眉道:「她不是和斗介分開了嗎?怎會知道這件事?」 莊夫人道:「她的侄女是黃戰的妻子,黃戰此人最是志大才疏,在家中大罵你和李園,洩出了秘密。」項少龍伸手摟住花容慘淡的莊夫人,笑道:「就算他們不動手,我也會迫他們出手的了。」接著扼要的說清楚了現在敵我的形勢。 莊夫人吁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早巳知道,那今晚我和保義應否去赴宴呢?」項少龍道:「當然不該去,到時我隨便找個藉口向春申君說好了。我看他早預計了你們不會去的了。」 莊夫人擔心地道:「人數上我們是否太吃虧呢?」項少龍道:「人數的比例確大大吃虧,實力上卻絕對是另一事,我的人都精通飛簷走壁之能,當夜郎王府起火時,保證春申君等手足無措,那時我們將有可乘之機了。我決定在今晚與春申君攤牌,若能一併殺死田單,就最理想了。」 莊夫人縱體入懷道:「少龍!我真的很感激你。但什麼是攤牌呢?」項少龍解釋了後道:「怕就怕春申君今晚的目標只是你母子兩人,那我們就很難動發難。皆因出師無名,那時惟有將就點,只把李令和夜郎王宰掉就算了。」莊夫人「噗哧」一聲,嬌笑道:「你倒說得輊松容易,李令和夜郎王身邊不乏高手,切勿輕敵啊!待事成之後,我們是否也該攤牌了呢?」 項少龍見她一對水汪汪的眸子亮閃閃的,誘人至極。湊過去輕吻了她一口,柔聲道:「什麼高手我沒見過?最厲害處是攻其無備,他們的注意力必集中到李園的家將處,怎想得到我另有奇兵,知已不知彼,乃兵家大忌,夫人放心好了。到時沒有這些顧忌,底牌自然可以掀開盡情欣賞了,」莊夫人喜上眉梢,嬌媚道:「有項少龍為我母子袒護,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人家只是關心你吧!」 項少龍見她楚楚動人,忍不住又痛吻一番,兩手伸入衣襟享受她火熱軟嫩的雙峰,盡興後才去準備一切。誰都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和敵人交鋒了。 精兵團的隊員來了七十二人,都是攀牆過樹的秘密潛入滇王府。紀嫣然知獲委重任,大為興奮,指揮若定,先把莊夫人等婦孺集中起來,再在府內各戰略位置佈防,連樹梢都不放過。趙致成了她的當然跟班兼勤務兵了。 這時樓無心奉李園之命而來,向項少龍報告形勢道:「現在全城都是春申君和李權的眼線,嚴密監察在相府和漬王府的動靜,防止有人逃走,反是夜郎王府非常平靜,閉戶不出,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舉動。」項少龍道:「閉戶不出,便是不同常,也叫欲蓋彌彰,他們今晚必會來襲滇王府,只有通過外人的手,春申君等才可在太后前推卸責任。」 樓無心道:「據我們布在春申君處的眼線說,今晚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行動,但黃戰卻誇下海口,說要在宴會時迫你比武,又說會痛下殺手,我們全體兄都等著看好戲哩!」又沉聲道:「春申君府以黃戰劍術最高,若能把他殺了,對春申君會是很嚴重的打擊。」 項少龍淡淡道:「這種人只要把他打成殘廢或重傷就夠他受了。」樓無心捧腹笑道:「為項爺辦事,確是不同……」還要說下去時,荊善來報,太后召項少龍入宮。項少龍心中大喜,知道李嫣嫣終於意動了。 宮娥奉上香茗退下後,臉容深藏於輕紗內的李嫣嫣默然無語,使得坐在她下首右席的項少龍,只好自喝悶茶。這是後宮一座幽靜院落的廳堂,關上院門後,院內庭園杳無人跡,天地間似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想起李嫣嫣剛成年時所遭遇到的恥辱和不幸,現在又要為了畸戀著的親兄和楚國的大局,與敵人虛與委蛇,不由對她生出憐惜之心。 她雖貴為太后,卻一點都不快樂。只要想想她要迫自己去曲意逢迎春申君和孝烈王這兩個老醜的男人,便知她的辛酸和痛苦。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卻又受到權臣制肘,事事都抬出先王遺命來壓制她這弱女流,迫她去做違心的事。想到這裡不由歎息了一聲。 李嫣嫣冷冷道:「先生為何歎氣?」 項少龍聽出她語氣有戒備之意,知她由於過往的遭遇,特別敏感,絕不可把她當作一般人應付,低聲道:「我平時很少靜心去聽某種柬西,但剛才我的注意力卻集中到院內風拂葉動的聲音,發覺其音千變萬化,悅耳若天籟,只是我平時疏忽了。於是幡然而悟,很多美好的事物一直存在於身旁,只不過因我們忘情在其他東西上,方失諸交臂,錯過了去。」李嫣嫣嬌軀輕顫,沒有說話,由於面紗的遮蓋,項少龍看不到她的神情反應。 好一會後,李嫣嫣低聲道:「太國舅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爹就只得我們兩個,由少到大他都很維護我,我……我還記得十四歲時,在一個本族的宴會裡,有小霸王之稱的李令夥同其他人在園內調戲我,大哥與他們打了起來,一個人抵抗他們十多人,雖被打得遍體鱗傷,仍誓死相抗,最後驚動了大人,才解了圍。事後我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他才醒了過來。」 項少龍可以想像到其中的悲苦,唏噓不已,也想到她們的「兄妹之情」,不是沒由來的。而李嫣嫣後來的慘禍,說不定就是由那時種下來的。李嫣嫣夢囈般道:「在李族內,一向都沒有人看得起我爹,累得我們兄妹常受人欺負,幸好大哥從不氣餒,每天太陽出來前就苦練劍銜和騎射,又廣閱群書。在我心中,沒有人比他的劍術更高明,比他更博學多才的了。」 項少龍知道她因為已下了非常重要的決定,所以才會提起這些往事,好加L對這決定的信心。現在她雖似是以他為傾吐的對象,事實上只是說給自己去聽的。李嫣嫣徐徐吐出一口氣,吹得輕紗飄開了少許,柔聲道:「知否哀家為何向你說及這些事嗎?」項少龍柔聲道:「因為太后信任在下,知道我項少龍不會是那種拿這些事去作話柄的卑鄙小人。」 李嫣嫣緩緩道:「這只是部分原因,當大哥由邯鄲鬧得灰頭土臉的來後,我才由郭秀兒口中知道了原來他竟是敗在董馬癡之手,當我問清楚了情況後,又派人調查真正的董馬癡,才知道大哥給你愚弄了,到今趟大哥由咸陽來,才證實了這猜涮,還告訴了秀兒。那時我就在想,項少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何能以數人,把大哥、田單這等厲害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上,還敗得不明不白。以呂不韋那種權傾秦廷的人物,仍奈不了你的何?今天終於知道了。」 項少龍苦笑道:「在下只不過是佔有點運道吧!」李嫣嫣低垂臻首,輊輕道:「你坐到哀家身旁好嗎?」 項少龍楞了好辛晌後,才來到她右側旁三尺許處坐下。李嫣嫣低頭解下面紗,再仰起絕美的俏臉時,原來已滿頰熱淚。項少龍心神激盪,失聲道:「太后!」李嫣嫣閉上眼睛,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語氣卻出奇的平靜,一字一字地道:「項少龍!替哀家把李權、李令和春申君全部殺了,他們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項少龍心痛地道:「少龍謹連太后懿旨!」李嫣嫣緩緩張開秀目,那種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美態,看得項少龍忘了上下男女之防,伸出衣袖,溫柔地為她拭去吹彈得破的粉臉上猶掛著的淚珠。李嫣嫣視如不見,一動不動的任他施為。 項少龍收衣袖後,沉聲道:「太后放心,我定會保獲太國舅爺,不使他受到傷害。」心中不由升起荒謬絕倫的感覺,當日在邯鄲時,李園可說是他最想殺的人之一,那想得到現在竟全心全意去與他並肩作戰。 李嫣嫣秀眸射出柔和的神色,凝注在他瞼上,以靜若止水的聲音道:「武瞻剛有報告來,說斗介私自調動外防軍,把一支宜屬的軍隊由淮水上游移近了壽春城十里,又命一組由二十艘戰船組成的艦隊開到壽春城旁,擺明是威脅我不得輕舉妄動。故我除了苦忍外,卻是別無他法,若非有武瞻在撐持大局,我和大哥早完蛋了,而大哥還似是不知我的苦衰。」 項少龍微笑道:「攻城軍隊的人數,必須在守城的人數兩倍以上,才有點威脅,假若要攻的是自己王城,又出師無名,只會累得軍隊四分五裂,斗介似強實弱,太后不用介懷。」李嫣嫣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倒說得輕鬆,只恨我們城內亦是不穩,現在外城軍都集中到外圍的防守去,禁衛軍又調來守護宮禁,若春申君等發難對付你們,教哀家如何是好呢?」 項少龍哈哈笑了起來,透露出強大無倫的信心,再從容道:「兵貴精而不貴多,要擔心的該是李權和李令等人才對。」李嫣嫣狠狠盯著他道:「項少龍!你是否另有人潛了進來壽春呢?」 項少龍微笑道:「太后請恕我賣個關子,明天天明時,李令該已魂兮去矣,便當是先為太后討點公道。」李嫣嫣嬌軀劇顫,厲聲道:「是否大哥把我的事向你說了,否則你怎會說這種話?」 項少龍想不到她敏感至此,訝然道:「太后剛才不是說過李令欺負你們兄妹嗎?還打得你大哥昏迷了七日七夜。」李嫣嫣高聳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淚花又在眼內滾轉,直勾勾看著項少龍的眼空空洞洞的,忽地「嘩」一聲哭了出來,撲入了項少龍懷內。 項少龍安撫著她強烈抽慉的香肩和背脊,感覺襟頭酌濕潤不住擴大,心中淒然,知道她多年來苦苦壓抑的情緒,終衝破了堤防,不可收恰地爆發了出來。他沒有出言安慰,只是像哄嬰孩般愛撫她,心中滿是憐惜。這時他的心湖被高尚的情操摯意填滿,只想能予這一向裝出堅強外殼掩飾的弱質女子一點點慰藉。 好半晌後,李嫣嫣收止哭聲,在他幫助下坐直嬌軀,任他拭掉淚水後,垂頭輕輕道:「今晚哀家等待你的好消息。」項少龍一言不發站了起來,悄悄離開,整個襟頭已被她的珠淚濕透,而項少龍的心頭也被這苦命的美女給佔滿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七章 宴無好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李園提早少許出發,先在一條橫街會,交換的消息。兩人躲在馬車裡,李園問道:「太后找你有什麼事?」項少龍一邊留意窗外的情況,漫不經意道:「她想我殺死李權、李令和春申君。」 李園精神一振道:「她真的這麼說?」項少龍微哂道:「我難道要騙你嗎?她為何這麼恨春申君呢?」 李園頹然歎道:「她恨所有玷污過她身體的男人,包括孝烈王在內。」項少龍道:「你那方面有什麼新情況。」 李園道:「看來春申君極其量只是用比武下毒那類招數對付我們。因為今晚被邀的嘉賓遍及各公卿大臣,另有外國或侯國來的使節侯王,任春申君和李權的膽子如何大,也不敢在這情況下湧幾人出來宰我們。」項少龍沉聲道:「賓客名單中有沒有夜郎人呢?」 李園道:「沒看到夜郎王的名字。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會來,春申君該知道我要看他邀請的嘉賓名單,乃輕而易舉的一事。」項少龍淡淡道:「我決定了就在宴會上與春申君和李權分出勝負,否則不可能再有另一個機會了。若我沒有猜錯,明天一俟斗介調好了軍隊,春申君就會發難,裡應外地以壓倒性的兵力控制壽春。因為內城軍落到你手上,對他們實有切膚之痛。這宴會正是要把我們拖在那裡。更因壽春最重要的人物都雲集該處,一時間都沒法作應變調動,自然是對他們最有利了。」 李園愕然道:「可是春申君府家將達三千之眾,我們只得六十人,一些還要留在外面廣場處,動起手來,能逃命已叫僥倖,怎還能置敵於死地?」項少龍微笑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李兄聽過這兩句至理名言嗎?」 李園念了兩遍。雙目亮了起來,顯是有點明白了。項少龍道:「我差點忘了至關緊要的事,田單是否在賓客名單上呢?」李園搖頭道:「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自今早他和春申君吃過早膳後,田單便失去了蹤影,我看他可能已離開了壽春。」 項少龍的心直往下沉,苦惱地道:「若他出城,當瞞不過守城的人,為何你完全不知道呢?」李園無奈地道:「若有斗介為他安排,連武瞻都難以過問,所以把田單秘密掩護出城外,實是輕而易舉的一事。」 項少龍猛下決心道:「出了這件事,我們更不得不動手,只有從春申君口中,才可知道田單到了那裡去。」李園明白他的意思,假若田單返齊的話,項少龍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壽春的事,再兼程追去。歎了一口氣道:「項兄因我的事而延誤了自己的大事,小真不好意思。唉!話說來,其實我們今晚的勝算並不高哩!」 項少龍含笑搖頭道:「非也非也!知己知彼,戰不殆。現在我又有新的意,性把李兄的隨員都換上了我的人,只要春申君不知道我們暗攜弩弓,這一場仗我們至少有七成勝算。這是名副其實以己之長,制敵之短。以弩弓克長劍;以效率、速度和避重就輕的策略應付對方的人多勢眾。」接著湊到他耳邊說了一番話。李園歎道:「即使孫武復生,也難勝項兄妙算!」 項少龍心中暗笑,這正是特種部隊的信條,以精銳勝平庸。只要抓到敵人最弱的一環,就像捏住毒蛇的咽喉,任它如何厲害,也只有俯首就擒了。 兩人分手後,李園先入宮見李嫣嫣,稟告一切,而項少龍則逕赴春申君的宴會。進入外門後,只見宅前可容千人操練的大廣場停滿車馬,燈火通明。宅設在白石台基之上,廊環繞,連接左右和後方的建築物,建築群間古樹參天,環境雅致。 項少龍心生感觸。楚君的地位顯然遠及不上秦君。當年莊襄王停柩期間,咸陽停止了一切宴會喜慶的活動。但這裡的人卻完全兩樣,就此點即可看出秦勝於楚的一個因了。 項少龍與眾手下躍下馬來,其中六人負責看管馬匹,另二十四人隨他往宅走去。一般權貴赴宴,帶上十來個家將乃平常之事,二十四個是多了一點,但在這情況下,春申君絕不好反對,何況他怎會把二十四個人放在心上。 宅的台階上下佈滿春申君府的家將,春申君和兩子黃戰、黃霸迎接賓客。項少龍朝長階舉步走去,在半途時後方有人叫道:「啊!請留步!」項少龍愕然止步,頭望去,與追上來的人打個照臉,同感愕然。來的是韓闖,只見他露出古怪神色,乾咳一聲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項少龍心知肚明他由背影認出了自己是項少龍,但由於自己整個樣子變得太厲害,所以當韓闖見到他正面的尊容時,再不敢肯定。項少龍笑道:「在下現在是萬瑞光,侯爺你好!」韓闖立時明白過來,眨了眨眼睛,轉往找其他楚臣打招呼了。項少龍心中溫暖,韓闖這人雖是缺點多多,但卻很夠朋友。 步上石階時,春申君笑裡藏刀地趨前來歡迎道:「得萬將軍光臨,本君不勝榮幸,為何卻不見滇王妃和小儲君呢?」項少龍依足規矩行謁見之禮,歉然道:「小公身體不適,滇王妃只好留下照拂他了,請君上見諒。」 春申君忙道:「我立即遣人去為小儲君診治,包保藥到病除。」項少龍掃視了正狠狠瞪著他的黃戰、黃霸和一眾家將,心中暗笑,想著任你們如何眼利,也估不到世上會有可摺起來藏在褲管內的弩弓,這就是「高科技」的好處了。口中應道:「君上好意心領了。小公剛吃了藥,明天若仍未見好轉,才再勞煩右上照拂吧!」當下有家將引領項少龍進入大堂裡。 那是個比得上宮廷的廣闊廳堂,兩旁各有四根巨木柱,撐起了橫過屋頂的四道梁,氣象萬千。席設在對正大門的南端,左右各排了三列席位,約略一數,至少達席之多,前席坐的自是賓,後方席位則是為家將隨人而設了。這時大半席位都坐上賓客了,由多名身穿綵衣的侍女在席間穿花蝴蝶般侍候著,一片喜興熱鬧的氣氛。 項少龍瞥見左方首席處坐的是久違了的郭開,此君當了趙相後,脫胎換骨的神采飛揚,春風得意,正與鄰席的龍陽君談笑。這時領路的家將道:「萬爺請!」項少龍隨他來到右方第四席處。荊善等則擠到後面兩席去,分幾排坐了下來。斜對面的龍陽君和他交換了個眼色後,郭開便打量著他,但顯然認不出他就是項少龍。 此時廳內鬧哄哄的。來賓都趁宴會開始前的時刻,互相寒暄和詢問近況,獨是項少龍這一席無人過問,只是間中有侯國來的使節和他揮手打招呼。一名女婢過來為他斟酒。項少龍瞅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頗黑,左頰還有小方胎痣,容貌平凡,再沒有多看的興趣,轉而打量起其他人來。李權剛好在他對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後。和下首的成素寧說話,眼尾都不望他,好像他已變作了死人,再不會對他生出任何影響。 項少龍心中冷笑時,耳內傳來一把熟悉的悅耳聲音道:「死鬼!又在裝神弄鬼了。」項少龍虎軀劇震,差點衝口叫出善柔的芳名。正要再看席前的婢女一眼時,善柔低叱道:「不要瞧我,你後面有道暗門,貫通外面的廊,小心了!」說罷盈盈離去了。 項少龍得與這令她夢縈魂牽的紅顏知己重逢,精神大振,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氣、色彩和熱烈的期待和渴望。同時又心中檁然。這大堂表面看去,只在中間開有兩道側門,連接外面的廊和直通左右院宅的長廊,若非得善柔提點,真不知席後設有暗門,春申君這一著確是非常厲害,他差點便要著了道兒。忙揮手召來荊善,告訴了他這件事。 荊善退去後,心中仍填滿善柔的倩影。這美女確是神通廣大。竟然可混到春申君府來當婢女,找刺殺田單的機會。這時善柔又奉上佳餚,低聲說了「外面廊底下藏有長矛」後,又轉到另一席去了。項少龍放下心來,對方顯然仍不敢動用弩箭那類長程武器,自是怕射不中目標時,誤傷了其他人。 這時賓客來得七七八八了,門官逐一報上來人的名字,大部分項少龍都不認識,只是從銜頭知悉來人不是王族就是重臣,身份顯貴。斗介、武瞻、練安廷和獨貴這四個握著壽春兵權的人物都沒有出現,這是理想當然的事,現在壽春內張外弛,斗介的大軍正與內外城軍互相對峙,互相牽制,暫時誰都奈何不了誰。屈士明暗算他項少龍不成,乃春申君和李權方面最大的失著,使內城軍的控制權落到李嫣嫣和李園手上,迫得敵人只好另用險著來對付他們。 門官這時唱喏道:「且蘭王駕到!」項少龍往大門望去,首先入目是肉光緻緻的玉臂和美腿。它們的人是充滿野性美、青春迫人的性感美女。此女身穿以薄皮革綴成的衣服,秀髮垂眉,坦胸露臂,誘人至極。最引人處是她流波顧盼時,毫不吝嗇甜甜的笑容和媚眼,登時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項少龍好不容易才把眼光移到她身旁的且蘭王處,他頭頂羽冠,披上長袍,身形矮胖,五官都像擠到臉孔中間處,走路時左搖右擺,正與旁邊的春申君說話。身後的十多個親衛無不比他高上至少個半頭,都露出粗壯的腿臂,使人感到異族蠻風的特色。當春申君往他的一席指點時,項少龍知道且蘭王正向春申君問及自己,果然且蘭王那對細眼朝他望來,擺脫了春申君後,大步帶頭往他舉步走來。項少龍忙起立施禮。 且蘭王隔遠便大笑道:「萬瑞光不愧滇南第一勇士,才到壽春,便把斗膽佔據滇王府的鼠輩立刻趕走,大快人心之至。」這番公開表示支持的話,登時令全場賓客側耳側目。李權重重發出一聲冷哼,表示不滿。且蘭王不知是真聽不見,還是聽而不聞。逕自來到席前,舉起右掌。項少龍早受過莊夫人教導,忙舉右掌,與他互擊三下。 且蘭王向那迷人女郎道:「采采快來見過萬勇士,哈!這是小女娜采采,我今趟是要帶她來見識一下大楚的繁華景象。」娜采采盈盈施禮,勾魂的眸子送了他一記秋波,未語先笑道:「萬將軍真強壯哩!」這句話立時惹起一陣嗡嗡低語,如此大膽和肆無忌憚的對初識男人評頭品足的美女,確是罕見。 此時春申君趕了上來,正要引他坐到右方首席處,且蘭王指著項少龍上首的一席道:「我就坐這一席。」春申君眼中閃過不悅之色,仍是無奈地答應了。 正擾攘時,門官唱道:「夜郎王到!」且蘭王完全不顧儀態,「呸」的一聲側頭吐出一口涎沫,表示不屑聽到夜郎王之名,這才領著火辣辣的且蘭公娜采采坐到項少龍上首那席去,擺明和項少龍扮的萬瑞光站在同一陣線。 一切部署妥當的眼色。 歌姬退下後,夜郎王一陣長笑,凶光畢露的雙目落到項少龍處,舉杯道:「先敬萬將軍一杯,然後再有一事相詢,請萬將軍指教。」項少龍與李園交換了個眼色,都知道好戲要開鑼了,還是首先由敵人發動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八章 閉門之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一動不動,沉聲喝道:「我萬瑞光一向不和是敵非友的人祝酒,故酒可免了,侯王有什麼事,即管賜教!」整個宴會場立時肅靜下來,人人都感覺郅那劍拔弩張的氣氛。且蘭王冷哼一聲,怒瞪夜郎王。理應出言化解的春申君卻是好整以暇,一副隔岸觀火的神態。李權和成素寧則臉露得色,顯然早知道夜郎王會在席上項少龍鬧事。 那夜郎王子花奇一臉殺氣地瞪著項少龍。夜郎王點了點頭,連叫兩聲「好」後,才陰惻惻地以凶光瞅著項少龍道:「聽說萬瑞光你今天曾在太后跟前誇下海口,公然表示想要滇王李令的命,小王聞言後大感奇怪,萬瑞光你手上兵力不過五十之數,連保護婦人孺子都力有未逮,所以才想請教你究竟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萬瑞光你可否解說一二。」這番話登時惹起夜郎王、李權、黃戰等一陣哄笑,極盡揶揄羞辱的能事。 笑聲過後,大堂立時鴉雀無聲,充滿一觸即發的火藥味。李權、成素寧、黃戰、黃霸等一眾對立黨派的核心人物,無不面露得色,看著夜郎王花刺瓦公然羞辱項少龍。項少龍見慣大場面,連呂不韋、田單等人物都不放在眼內,那會懼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侯王,故作訝異道:「侯王真愛說笑,滇王刻下正在滇王府內,亦沒有改姓換名叫作什麼李令,侯王是否給三杯水酒就醉得糊塗了?」 夜郎王登時語塞,正要說話時,李園接口哈哈笑道:「花刺瓦侯王不但弄錯了,還僭越了我大楚君權,私下對奸徒加以封贈,不知夜郎王現在和這叛禍國的奸徒,有什麼關係呢?」 這番話更是難以擋架。要知李令篡奪滇王之位,雖得孝烈王默許,卻從沒有公開承認。這刻連春申君這老謀深算的人亦一時難以插口。且蘭王乃夜郎王死敵,落井下石道:「異日花刺瓦你給人篡了王位,看來本王也可以享受一下私自封賞王位的樂趣了。」夜郎王老羞成怒道:「眼下誰坐上滇王之位,就是不折不扣的滇國之,此乃不爭的事實,只有無知之徒,才會斤斤計較名分之事。」 人人都感到他是理屈詞窮了。龍陽君「嬌笑」道:「侯王此言差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李令正因名不正,侯王才會言不順。此乃先賢所說,難道先賢們也是無知之徒嗎?」此語一出,除項少龍外,全場均感愕然。因為龍陽君代表的是魏王,身份尊崇,說出來的話自是代表魏國的立場。現擺明反對李令當滇王,自是教人大感訝異。韓闖接口笑道:「龍陽君之言有理,背叛國之徒,怎能登上正統。」 春申君等無不臉臉相覷,想不到魏韓兩國代表,齊對夜郎王般奚落。夜郎王隨來的十多名高手,無不手按劍柄,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郭開則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龍陽君和韓闖為何要「義助」萬瑞光。 項少龍見到善柔,渾身是勁,早手癢起來,笑道:「現在萬某人除了一把劍和幾個不會賣求榮的從人外,拿得出來見人的東西並不多,侯王若有興趣,不妨遣人出來見識一下本人究竟有何能耐,不是更直接了當嗎?」誰都想不到他會改採動,公然挑戰,大堂靜至落針可聞,最響仍是夜郎王的呼吸聲,他顯然快給氣炸了肺。 一聲暴喝下,夜郎王席上撲出了個三王子花奇,左右手各提一斧,兩斧互擊一下,發出一下脆響後,大喝道:「夜郎王第三子花奇,請萬瑞光落場比試。」項少龍心中大喜,正要出場重創此子,豈知後席的荊善比他手癢得更厲害,搶了出來躬身道:「小人萬善,請萬爺賜准出戰。」 項少龍卻是心中暗喜,首先因荊善的身手僅次於荊俊,足可應付此子。其次卻是免了因宰了此子,而惹來且蘭公娜采采要陪他一晚的煩惱。不過他尚不肯放過春申君,微笑向他道:「君上該瞭解眼前這場比武可非一般較量,動輒流血送命,壞了歡宴的興致,說不定還會形成群鬥的局面,故若君上反對,我便不接受挑戰了。」 夜郎王還以為項少龍膽怯,冷喝道:「生死有命,若萬瑞光你有能力損我孩兒半根毫毛,我花刺瓦絕不會因此事糾纏不休。」春申君怎會因項少龍兩句話壞了今晚的大計,呵呵笑道:「三王子既如此有興致,黃歇怎會做掃興之人,萬將軍請自行決定好了。」 花奇運斧擺了個花式,確是舉重若輕,一派強手格局,暴喝道:「若萬瑞光你叩頭認錯,這一場就算罷休了。」項少龍哈哈笑道:「好!」向荊善作了個有殺無赦的手勢後,道:「刀劍無眼!大家都要小心了!」 荊善大喜,一個箭步搶了出去,來到花奇前十步處,劍仍在鞘內。黃戰忽然站了起來,喝道:「且慢!」眾人都愕然望向他。 項少龍乘機環掃全場,找善柔的蹤影,只見女婢都站到席後,與春申君府的家將站在一起,一時間那找得到這狡猾多智的可人兒。黃戰的聲音傳來道:「若萬將軍方面敗了這場,是否又命手下兒郎上場送死呢?」這兩句話實在迫人太甚了,現在連不知情的人均知春申君和夜郎在聯手欺壓項少龍了。但卻沒有多少人敢作聲,只有且蘭王冷笑道:「這一場尚未分出勝負,黃公子是否言之過早呢?」 項少能與李園對視而笑後,前者懶洋洋地道:「黃公子有何高見呢?」黃戰暴喝道:「下一場何不就輪到你和我比試?」 項少龍笑道:「公子少安暴躁,看過這一場再說不遲,比武開始吧!」 花奇早等得不耐煩,聞言發出焦雷般的大喝,雙斧齊揚,威猛之極,連環揮劈,一派凌厲招數,如排空巨浪般向荊著捲去,果是不可一世的勇將,看得人人動容,連李園都為荊善擔心起來,娜采采更捧著胸口,緊張得不得了。荊善夷然無懼,長劍閃電擊出,靈巧處有若毒蛇出洞,沉穩迅疾之勢則如風捲殘雲。或挑或架或劈或刺,每一劍都針對著對方的破綻和弱點,加上閃動如飛,充滿舞蹈美感的輕盈步法,采的竟全是硬擋反迫的招數。 斧劍交峰之聲不絕於耳,荊善倏進倏退,花奇竟半分便宜都佔不到。夜郎人和春申君等立時變色,想不到項少龍隨便派個人出來,竟可與有夜郎第一勇士之稱的花奇平分秋色。而且臂力比花奇只強不弱,怎不驚駭欲絕。花奇這時銳氣已過,又兼斧重耗力,竟滯了一滯,此消彼長下,荊善劍芒暴張,迫退了花奇兩步。 花奇顏臉大損,暴怒如狂下,奮不顧身拚死反攻。荊善一聲長笑,閃電移前,竟以劍柄硬撞在向他左邊太陽穴揮來的斧鋒處,險至極點地把花奇最凌厲的右手斧蕩了開去,再一矮身,讓花奇左手斧掠頂而過,手中長劍化作電芒,斜斜由下方雷奔電掣般標射花奇胸口。花奇魂飛魄散,雙斧甩手飛出,抽身猛退。 荊善還劍鞘內,冷冷看著花奇退身往後。由兩人交手開始,場內一直是鴉雀無聲,此時人人眼光集中到花奇身上,知他已受了重創,只是不知會否危及他的生命。花奇再退兩步,才發出一下撕心裂肺的慘叫,砰一聲仆跌地上。 夜郎王霍地站起,狂喊道:「孩兒!」夜郎人早空群而出,撲出去看仰躺地上的花奇,只見胸腹處鮮血泉水般湧出來。荊善若無其事的返己席去,經過娜采采旁時,給她一把摟著,吻了他的大嘴一口,這才放他走了。 這時春申君、黃戰等都離席去看花奇。驀地夜郎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叫,在花奇身邊站了起來,戟指道:「萬瑞光!這殺兒之仇,我要你千萬倍還來給我。」場內大部人露出不屑神色,都看不起他剛才還說什麼生死有命,絕不糾纏,現在立刻就食言了。 春申君親自把夜郎王拉席內,花奇的屍身則由後門抬了出去,只是地上仍是血跡斑斑,教人觸目驚心。歡宴的氣氛至此蕩然無存,卻沒有人怪責項少龍,因為這全是夜郎王和春申君一手造成的。這時人人都知好戲尚在後頭。 且蘭王打破了僵寂的氣氛,仰天笑道:「萬將軍有此神勇下屬,可喜可賀,收復滇土,將乃指日可期之事了。」夜郎王噴著火焰的凶眼瞪著且蘭王,氣得說不出話來。黃戰由後堂走來,手按劍柄,來到場心,沉聲道:「萬瑞光!該輪到你和我了。」 李園奇道:「這事真個奇哉怪也。明明是滇國和夜郎國兩國之間的事,為何黃公子卻像給人害了爹娘的樣子。我也手癢得很,不若由我陪公子玩玩吧!」此語一出,包括春申君在內,眾人無不色變,知道李園正式和春申君決裂了。黃戰自知劍術及不上李園,惟有苦忍這口氣,冷冷道:「這不關李相的事,萬瑞光!是否又要別人來代你出戰了?」 項少龍微笑道:「黃公子盛怒之下,實不宜比武較量,更何況在下曾說過,除非君上同意,否則在下絕不與公子動手。」眾人的眼光自然移往春申君處去。 春申君卻是有苦自己知。現在擺明不動手則已,動手便是分出生死始能罷休之局。這萬瑞光的手下已這麼厲害,本人更是深不可測。但問題是夜郎王已損一子,自己若不讓黃戰出戰,怎樣向他交待。不由暗恨沒有早點發動突襲,於現在這情況下,若施暗殺手段,就會教天下人都看不起 了。 事實上他今晚雖有佈置,要仍是為防患未然,並不是定要把項少龍和李園當場格殺,只是希望能拖到天明,才配斗介一起發動。否則這樣殺了李園,難保李嫣嫣不會立即命禁衛發動反噬。心念電轉時,黃戰已道:「請爹賜准孩兒出戰!」春申君暗歎一口氣,點頭道:「孩兒小心了!」 場內眾人立時精神大振,佔了絕大部分人都希望看到黃戰授首於項少龍劍下。此人一向仗著父親寵護,在壽春橫行無忌,雙手染滿血腥,只是無人奈何得了他吧!項少龍哈哈一笑,卓然而起,步出席外,以手輕拍了三下劍柄,發出準備摺弩的暗號。同時淡然自若道:「君上還是收成命好了,黃公子現在滿腔怒恨,殺氣騰騰,在下縱想手下留情,怕亦難以辦到。」 眾人都覺他口氣過大,不過只看他隨隨便便站著,已有君臨天下的威勢,把黃戰遠遠比了下去,又覺他這麼大口氣乃理所當然。黃戰不待春申君答,狂喝道:「誰要你手下留情。」揮劍衝前迎頭猛劈。 項少龍知他一向恃勢橫行,目無餘子,所以故意撩起他的怒火,此刻見計得逞,忙收攝心神,血浪離鞘而出。「噹!」聲震全場。項少龍抱劍傲立,黃戰則連人帶劍蹌踉跌退,竟是給項少龍只一招便硬生生劈退了。 項少龍長笑道:「黃公子!此戰就此作罷好嗎?」 春申君站起來喝道:「戰兒!」立於席後春申君的家將人人都手按到劍柄處,使堂內氣氛更趨緊張。荊善等趁人人目光集中到場中去的千載良機,暗在幾底把弩箭裝好。席上各人則無不目瞪口呆。要知黃戰一向以勇武神力著稱楚地,李園之下便數到他,那知一個照面就狼狽地落了下風,試問誰不駭然。 旁邊的李園眼力高明,知道黃戰因暴怒之下心浮氣躁,而項少龍這一劍又大有學問,劈中來劍的時間恰好是對方最難保持平衡的一刻,才有這近乎神奇的戰果。而明顯地項少龍的臂力實勝於黃戰。 黃戰退了足有十二步,才穩住退勢,豈知項少龍又重複道:「黃公子!就這麼算了吧!」黃戰那有可能在這種顏面蕩然無存的屈辱情況下退縮,狂叫道:「我要宰了你!」再撲上來。 項少能在對方來至中途時,倏地前移,一招攻守兼資,毫不留情地強攻過去,以硬碰硬。倏地響起女子的喝采聲和掌聲,原來是娜采采一人在唱獨腳戲。由於這並非一般風花說月的比武,所以人人屏息靜氣,故娜采采的喝采和掌聲分外刺耳,不過這時沒有人有瑕理會她了。 金鐵交嗚聲連串響起。兩人錯身而過。項少龍倏然止步,背著黃戰退劍鞘內。黃戰仍向前多沖了五步,然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長劍掉在地上,左手緊握著右手,跪倒地上,這時眾人才發覺他右手齊腕斷了,連著劍掉到地上。項少龍仰天長笑道:「誰想殺我萬瑞光,當以此子為誡。」 春申君大喝道:「萬瑞光!」項少龍頭也不道:「我早勸君上不要讓令郎出戰,可惜君上殺我的心太以迫切,至會自食其果,君上怨得誰來。」 夜郎王霍地起立,狂喝道:「殺了他!」春申君亦大喝道:「冤有頭債有,各位請勿離座。」伸手拿起酒盃,便往地上擲去。 「蓬!」盃碎成粉。春申君身後十多人潮水般湧出,七人護在他旁,另八人擁往堂中扶起倒地的黃戰。其他家將紛由四邊席後湧出,攔在席前,組成人牆,隔斷了項少龍李園和一眾賓客的連繫,也成了圍之勢。反是本在項李兩人蓆後的春申君家將,退往兩旁,其中二十多人來到且蘭王一席處,壓得他們難以插手。 長劍出鞘之聲不絕於耳。春申君在人牆後大笑道:「想不到吧!若你立與手下棄劍投降,說不定我還可饒爾等狗命。」李園安坐席上,對周圍閃閃發亮的長劍視若無睹,冷笑道:「君上真大膽,這樣不怕誤傷賓客嗎?是否想造反了!」 項少龍仍卓立場心,神態從容,哈哈笑道:「黃歇你這一著實是大錯特錯了。」舂申君笑道:「我們走著瞧吧!」 「砰砰!」聲響,所有門都關了起來。項少龍見到龍陽君、韓闖等紛紛握著劍柄,大喝道:「諸位請勿插手又或站起身來,此事由我和黃歇私下解決,動手吧!」此時荊善等四十八人仍坐在席位間,人人木無表情,教人看得心冒寒意。 春申君喝道:「動手!」「砰!」荊善等席後的暗門倏然大開來,一下子擁入幾十個持矛大漢,往荊善等攻去。賓客們都想不到春申君有此一著,娜采采首先失聲叫起來。荊善等這才動作。四十八人像彈簧般由地上滾散彈起,四十八道白光離手飛出,原來均是暗藏手內的飛刀。慘叫聲中,撲入者紛紛中刀倒地。這才輪到弩弓,一排排的弩箭準確無誤的射出來,使另一批暗門外撲上來的敵人猝不及防下,一排排的倒了下去,攻勢再冰消瓦解。 這四十八人以閃電般的手法不斷裝箭,不斷發射,不但把由暗門撲進來的敵人迫出屋外還把其他原在堂中的家將迫返席後,要以眾嘉賓作掩護了。不片晌地上已滿是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敵人,情況慘烈至極。項少龍和李園則往春申君撲去,被他的數十家將拚命擋著。 荊善、烏舒等四十八人散往全場,扼守所有戰略位置,只以弩箭射殺膽敢撲上來的敵人。眾賓客則儘是正襟危座,不敢動彈,怕殃及池魚。李園長劍閃電刺入黃霸的胸膛,一腳踢開了他的屍身時,善柔的尖叫響起道:「全部停手,否則我宰了黃歇。」 雙方立往春中君望去,才發覺他給個女婢挾到牆角,鋒利的匕首橫在他肥頸上,臉若死灰。全場倏地停了下來。項少龍和李園齊齊搶前,左右護著善柔。善柔厲聲叫道:「拋下長劍!」眾家將你眼望我眼,都手足無措,黃戰重傷,黃霸被殺,再無可以作的人。 夜郎王狂喝道:「給我殺!」他的手下們才跳起來,兩排弩箭早已射至,包括夜郎王在內,十多人無不中箭身亡。其他人卻是動也不敢動。善柔再叱道:「還不棄劍!」不知是誰先帶頭,鏗鏘連聲轉眼間地上全是丟下的長劍。 荊善等把全部家將趕往春申君席位的後方處,而善柔、項少龍和李園則把春申君押到大門那一邊去。李權和成素寧都給揪了出來,與春申君捆在一塊兒。精兵團顯示出高度的效率,一進一退,均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眾人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意想不到的變化。李園湊到項少龍耳旁道:「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麼是擒賊先擒王,小服了項兄哩!」項少龍心中好笑,望了正瞪著他只有一分像善柔的她,笑道:「大姐真厲害。」善柔嬌哼一聲,得意洋洋。 春申君顫聲道:「你們想怎樣?」項少龍向全場賓客施禮道:「累諸位虛驚一場,我萬瑞光非常過意不去,諸嘉賓可以離場,不過仍請靜待片刻,待我們先肅清了道路。」 話猶未已,屋外殺聲震天,好一會後方沉寂下去,聽得人人色變。敲門暗號響起,負責把門的烏言著將門拉開,樓無心撲進來道:「幸不辱命!」李園笑道:「各位可以離開了,我們為大家押陣。」欣然望向項少龍,雙方均知今晚已是勝券在握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九章 奸人授首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等押走春申君三人後,春申君府內餘下的家將傾巢而出,豈知剛抵街上,就給埋伏街道兩旁的李園家將在瓦面上居高臨下以勁箭狂射,一時人仰馬翻,潰不成軍。接著在樓無心、東閭子等這些家將頭領指揮下,數人出兩旁衝出,以長矛向人心惶楻的春申君家將發動一浪接一浪的衝擊戟,敵人雖仍在人數上多上一倍,卻是群龍無首,士氣渙散,甫一接戰,立即四散逃竄。 樓無心等乘勝追擊,再殺進春申君府去。他們奉有嚴令,絕不濫殺婦孺或投降者。這時夜郎王府烈焰沖天,浪煙直衝上清朗的夜空。十多組建築物,有四組起了火,喊殺之聲震耳不絕。 而滇王府的戰鬥卻在一刻前結束了。來犯的是李令多名手下,由左右高牆攀進府內,本以為可手到拿來,豈知四面八方箭發如雨,只霎眼工夫射倒了大半數人,其餘的成功進入府內時,遇上紀嫣然和趙致率領的精兵團員。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那還說什麼殺人放火了。 在李嫣嫣的命令下,獨貴穩守王宮,新升任內城守的練安廷則把內城封鎖起來,又以內城禁軍在街上設置關卡,同時保衛各外國使館的安全,一切井然有序。他們雖沒有直接參與兩系的鬥爭,但卻阻止了其他人的干預。 夜郎王府被李園、項少龍組成的聯軍圍得水洩不通。凡衝出來的都被強弓射了去。聯軍人人在頭盔處紮上紅巾,以資識別。內城雖是鬧得如火如荼,外城卻全不受擾,這時武瞻接到李嫣嫣命令,不得干預內城的事。城外的斗介和他的大軍,卻給隔斷了消息,尚以為火焰是來自被李令遣人攻打的滇王府。 春申君三人分別囚在三輛馬車上,由鐵衛貼身看守。項少龍和李園這對關係複雜的戰友,並肩站在夜郎王府外,觀察形勢。戰號聲起。近千多李園家將分作兩組,持盾由前後門攻入夜郎王府內,又爆起一場更激烈的戰鬥和喊殺聲。不過今趟很快便趕於平靜,滕翼雄偉的身軀出現在府門處,後面烏光等押了一個人出來,直赴項少龍和李園身前,推得他跌在地上。 烏光箭步衝前,抓著他頭髮,扯得他仰起臉孔,跪了起來。在火把光下,此人現在雖臉容扭曲,但仍可看出本來五官端正,道貌岸然,那知由少到大,卻從未做過好人。李園兩眼放光,哈哈大笑道:「李令老兄:別來無恙啊!」「砰!」李園一腳抽在他小腹上,痛得他捲曲了起來。項少龍怕李園活活把他打死,喝道:「把他綁起來,押到車上,我們滇王府去。」 滕翼來到他旁道:「這些夜郎人和李令的滇兵都窩囊得很,府內又無特別防禦佈置,給我們以強弩火箭逐屋衝殺,連阻擋半刻都辦不到。只輕傷了我們十多人。」 項少龍暗忖精兵團就是二十一世紀不折不扣的特種部隊,由自己依當時代的方法一手訓練出來。在城市戰中最能發揮效率和威力,夜郎王和李令的人既無防備之心,又輕敵大意,兼之遠程來此,尚未有休息時間,人困馬乏下,那是對手。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在戰爭中所發揮的重要性了。 李園這時走了過來,拍著兩人肩頭道:「今晚的事,我李園會銘記於心,無論將來秦楚發生了什麼事,我仍是兩位的朋友。」項少龍道:「我和李兄沙場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且我還有盡早退隱之意,李兄不用擔心。」 李園呆了一呆,要追問時,樓無心和一批家將飛騎而至,叫道:「找不到田單,據說他今早已離開了壽春,這事要問春申君才行。」項少龍和滕翼對望一眼,雖明知後果會是如此。仍大感失望。李園道:「旦楚等仍未到此處,他理該尚未返齊,唉:不過也難說得。」 樓無心道:「內城已在控制之下,可開始捕奸黨的行動了。」李園正要答應,給項少龍拉到一旁,用心良苦地道:「李兄可否把打擊的對象,局限在春申君等幾個人身上?報仇雪恨始終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李園沈吟半晌,點頭道:「若連這樣的事都辮不到,怎報得起項兄的恩典,就照項兄的意思辦吧!」向樓無心道:「你負責為我通知內城所有大臣將領,今趟之事,只是春申君、李權和成素寧三人意圖謀反,與其他人全無牽連,除這三人的直系男子親屬外,婦女都可安返娘家,婢僕則另行安置。」樓無心大感愕然,露出古怪神色。半晌才應命去了。 夜郎王府的大火剛被撲熄,內城復了平靜的景象,只是陣陣蹄聲,仍在提醒城中人正在發生著的事。 「啪啦!」莊夫人揮手便給下跪在堂中的李令兩記耳光,戟指痛罵。李令知道大勢已去,頹然無語,像頭鬥敗了的公雞。尤翠之和尤凝之姊妹滿臉熱淚,撲上去加入了莊夫人的怒打行列。莊孔等見奸人被擒,小王復位有朢無不熱淚盈眶。不可能的事終變成了事實。 善柔早來了,與紀趙二女摟成一團,親熱到不得了。見項少龍來,扯了他到內堂說話。春申君三人則分別被囚禁起來,等候發落。 到了內堂坐好後,善柔喜孜孜地對項少龍道:「算你這人有點良心。終肯來對付田單這大奸人。」項少龍道:「你怎會混到了春申君府去的呢?」 趙致歡天喜地的代答道:「柔姊一直追踩田單,猜到他由咸陽齊時必會道經壽春,又如他與春申君有勾結,於是賣身為婢,到了春申君府伺候。」項少龍苦惱道:「現在田單到了那裡去呢?」 善柔道:「他是去與旦楚會,據說他正循淮河坐船東下,人家正苦惱不知如何措置,幸好你來了。」滕翼進來道:「查到田單的去向了,他今早秘密出城,坐船到城陽去與旦楚的傷兵殘軍會,沒有十天半月,都不到齊國。我們還有足夠時間準備。」 此時烏光的大頭在滕翼肩後探出來,道:「太后在外堂等候項爺!」 李嫣嫣臉罩重紗,身披棗紅長披風,面窗而立,凝望著窗外夜空上的明月。使人難以知其心意。隨來的禁衛長獨貴和多名禁衛,命留在屋外。項少龍知她心情復離,沒有打擾她,只靜立一旁。這時荊善等押了李令和李權兩人進來,迫他們跪倒地上。 李權見到李嫣嫣,如獲救星,哭道:「太后請為老臣作……」李嫣嫣冷喝道:「閉嘴!」 李權還想說話,已給烏舒照嘴打了一拳,登時打落了兩隻門牙,再說不出話來。李嫣嫣柔聲道:「除萬將軍外,其他人請出去。」荊善等望向項少龍,見他打出照辦的手勢,才放開兩人,走出廳外。 李嫣嫣令人心寒的聲音夢幻般響起道:「你們兩人還記得五年前發生的事?」李權和李令交換了個眼色,都現出恐懼驚惶的神色。李嫣嫣緩緩轉過身來,揭開冠紗,隨手丟在地上,露出風華銫代的秀美嬌客,但一對秀目卻寒若冰雪,射出熾熱的怨恨。李權口齒不清地張開著滿是血污的嘴,頭聲道:「嫣嫣:別忘了我是你的堂叔,一向都疼愛你……」 李嫣嫣搖頭道:「正因為一個是我的堂叔,一個是我的堂兄,我才終身忘不了你們禽猷不如的行為。若是外人,我或者還能忍受下來。我作踐自己的身體,為的就是今天。李權你給我滾過來。」李權魂飛魄散,不住叩頭道:「太后饒命!」 李令「呸」的吐了一口延沫,鄙夷地道:「什麼太后,還不是給我李令騎……」「砰!」項少龍飛出一腳,正中他臉門。李令仰天倒地,再說不出話來。李嫣嫣感激地瞥了項少龍一眼。緩緩朝李權走去。 李權感覺不妥,駭然仰望時,李嫣嫣衣袖揚起,露出粉嫩的心臂和手上亮閃閃的鋒帶藍芒的淬毒匕首,閃電般插入李權胸口處。李權一聲慘叫,帶著匕首仰跌身亡。李嫣嫣轉身撲入項少龍懷裡,不住喘氣,卻沒有哭出來。 到情緒平靜了點時,李嫣嫣離開了項少龍,要求道:「你給我殺了李令好嗎?」項少龍苦笑道:「我不慣殺沒有還手之力的人,讓我找別人代勞好嗎……」 李嫣嫣深深看了他一眼,垂首道:「你是個真正的好人,好吧!」退窗旁去,背轉了嬌軀。項少龍看了仍在地上呻吟的李令一眼,心想此人壞事做盡,確是死有餘辜,推門剛要喚人,李園和莊夫人聯袂而至。項少龍不想他們知道李嫣嫣親手宰了李權,低聲道:「太后心情不好,讓她靜靜吧:李權完蛋了,李令就交給你們吧!」 李嫣嫣出現在項少龍身後,戴鳳冠面紗,斷然道:「不,我要親眼看著他被處決!」 項少龍返內宅時,剛過了四更,紀嫣然、趙致和善柔三女,仍在興致勃勃地細訴別後的一切,後者抹去化裝,復本來面貌。項少龍像從一個世界走到另一個世界般,告別了他憎厭但又無可避免的鬥爭仇殺,來到這溫柔甜美的小天地裡。在這裡,他要找的並非肉慾上的滿足,而是心靈的平靜和寧謐,尤其在經過了這麼血腥的一晚後,心身都疲累已極,那是為了生存和保護所愛的人必須付出的代價。 三女的美眸不約而同往他飄過來。善柔仍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瞇了瞇那雙明眸,斜兜著他,神態迷人如昔。項少龍坐到善柔旁,尚未說話,善柔伸指按著他的嘴唇,認真地道:「不要再問我別後的情況,想知道就問她們兩個吧:本姑娘絕不會重覆的。」項少龍湧起熟悉親切的溫馨感覺,笑而不語。 善柔挪開手指,忽地重重吻了他嘴唇一下,媚笑道:「真的很掛念你,每個月至少想一次。」見作弄了項少龍,又和趙致笑作一團。 紀嫣然柔聲道:「外面情況怎樣了!」項少龍道:「現在只等斗介明天上朝,李園派了個斗介信任的人去告訴他。訛稱我和李園均給春申君殺了,好誆得他沒有戒備下進城。」 紀嫣然道:「斗介孤掌難鳴,還有什麼作為,王城豈是這麼容易攻破,下面的人亦不肯陪他把身家性命孤注一擲,誰的家族親人不是居於城內。」 項少龍躺到地席上去,歎道:「真舒服!」趙致道:「夜了:夫君不如沐浴休息吧:今晚讓柔姊陪你。」 善柔大窘,跳起來道:「他算什麼東西,誰會陪他?」項少龍童心大起,勉力爬起來道:「現在還到你作嗎?」善柔尖叫一聲,往內堂逃去。 項少龍剛闔了半晌眼,便要離開善柔昨晚使他顛倒迷醉的肉體,與莊夫人和莊保義趕往出席早朝。李園身穿官服,在大批禁衛簇臃下,於宮門外等候他。 施禮後,李圔讓莊夫人母子先行,與項少龍並騎而進,興奮地道:「斗介中計了。剛進城便給武瞻拿著,現在武瞻掌了軍符,出城接收他的軍隊。」 說不了幾句,就到了殿正門處。四人一起進殿。春申君、斗介和成素寧三人五花大綁,跪倒高坐鷲台上的李嫣嫣階下。群臣大多有分參加昨晚宴會,既知春申君確有殺死李園和萬瑞光之意,更知壽春城巳落人李園控制下,誰還敢為他們求情。 李嫣嫣使人宣讀三人罪狀,春申君不但犯了行刺太國舅和莊家遺臣之罪,更指使兒子黃虎率人往襲徐先,此事揭了出來,人人譁然。斗介犯的是私自調動軍隊,意圚謀反之罪,成素寧則是同謀。 讀罷罪狀,三人立即推出殿外斬首。接著李嫣嫣宣佈李園升為右丞相,還有連串其他人事調動。最後是重新確認莊保義為滇國儲君的地位,下令派軍助他們母子復國。 散朝後,李嫣嫣召見了莊夫人母子,李園自是忙得不可開交,項少龍則一身輕鬆,乘機與紀嫣然、趙致和善柔三女微服出遊,飽覽壽春的名勝美景,滕翼則去安排對付田單的預備工夫。 黃昏時,四人才興盡府,踏入府門,立覺不妥。李園、龍陽君和韓闖都來了,人人神色凝重,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 項少龍湧起強烈不祥的感覺,沉聲問道:「徐先是否出事了!」李園點項逋:「不但徐先出了事,田單原來連春申君都騙了,暗裡由陸路潛返齊國。」龍陽君道:「他是怕給捲入這次暗殺中,所以才先行溜走了。」 善柔叫道:「快追:我知道如何可以把他截著。」項少龍頹然坐倒席上,想起徐先不屈不撓的硬漢性格,音容笑貌,淚水不由自地奪眶而出。想不到又給呂不韋算了一著,咸陽辛苦取得的勢力平衡一下子給破壤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十章 千山萬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尤氏姊妹的妙手施為下,項少龍看著銅鏡內的自己復原貌。兩女均充滿離愁別緒,再沒有往常調笑的心情。項少龍亦因徐先之事而憂心不巳。 事情是由黃虎親自說出來,他專程來時,被李園在城門處一擒下,去時是三千多人。來只剩下了七人,可知戰況如何激烈。大刑侍候下,黃虎供出由於徐先約五隨員中,暗藏有呂不韋的奸細,使他們能準確地在魏境一處峽谷伏擊徐先,由黃虎親自命中了他一箭,秦軍拚死反撲下,黃虎亦傷亡慘重,倉卒逃走,有些人還給俘虜了。所以李園才如此苦惱。龍陽君則因事情發生在魏境,怕呂不韋以此為藉口。出兵對付魏國。 歸根究底,罪魁禍首都是田單和呂不韋。更可恨是田單,蓄意攪風攪雨,希望能從中混水摸魚,享漁人之利。項少龍知道整件事後,反心情轉佳,至少徐先是否真的死了,尚是未知之數。不過他已決定天明時起程去追殺田單。田單離壽春時只有多名親隨,由於他要避開楚國的關卡要塞,必須繞道而行,所以他們雖落後了兩天,但因有楚人領路,專走捷徑,在田單進入齊境前截著他們的機會仍然很大。 當他起身欲離時,尤氏兩女忍不住撲入他懷中,千叮萬囑他有機會又或路過時必須來滇國探望她們後,才以淚眼送他出去。莊夫人在門外把他截著,拉他到房內,把門關上,整個人撲入他的懷裡,朱唇封上項少龍的嘴唇痛吻不已,火熱的嬌軀抵住他全身不住扭動,令項少龍的慾火瞬間爆發不可遏止。 萬青娥不愧滇南第一美人,天賦的狐媚本錢加上成熟女人的風韻,較之趙雅毫不遜讓。尤其倆人之間曖昧已久,為了大局著想,每次纏綿僅能點到為止,未能宣洩的情愛,猶如被堤壩硬堵下來的洪水。如今障礙盡去,又是離別在即,倆人積聚的慾望情潮終於潰堤氾濫,兩人熱烈地擁抱彼此,彷彿想將兩具身軀壓擠成一體般。 項少龍兩手一緊,將萬青娥抱起來到床邊,讓她坐在床沿,萬青娥全身無力地任項少龍將她全身衣裙脫去,一具豐滿成熟誘人至極的絕美胴體嶄露眼前,全身肌膚滑膩如玉,細細的體毛隱隱泛著汗珠光澤,豪乳挺俏圓潤,乳頭粉嫩翹立,酥胸上兩團柔軟晃動的乳肉,抖顫出性感非常的肉浪。順著乳丘而下,纖纖腰枝,不堪一握,其中一泓臍壑,引人欲吮。而那雙玉腿根處的秘境叢林,陰毛濃密捲曲,陰唇微露,狹窄緊閉,蜜穴若隱似現,縫中點點淫滴泛出。項少龍至此已無法按捺,倏地埋首萬青娥股間,狠狠地吸舔著那滿溢淫香的蜜穴。 萬青娥首次被男人這般對待,有些驚慌失措,但胯間蜜穴卻不爭氣地淫液湧流,尤其當項少攏舌尖深入膣道之中左頂右舔時,那種前所未有的酥麻快感瞬間瀰漫全身,讓她情不自禁地浪吟嬌喊。項少龍得隴望蜀,舌頭縮,捧起萬青娥的豐臀,舌尖帶著淫水舔入她緊閉的後庭洞口上,萬青娥終於整個崩潰地淫叫出聲:「啊……啊……項郎……青……青娥……不行……不行啦……那……那裡……啊……要……要出……出來啦!」,同時高潮來襲,噴出陣陣淫潮浪水,流溢項少龍滿臉。 項少龍抽出舌尖,大力吸吮著滿滿腥香的瓊漿玉液,萬青娥此刻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強烈的羞恥感與快感同時交錯而至,她只能抱住項少龍的頭,雙腿大開地不斷浪叫。 項少龍猛力舔著萬青娥沾滿淫液的蜜穴後庭,欲罷不能。萬青娥已忍不住哀聲求饒:「項郎……快……快……青娥……要……要你……佔有……我……快呀!」 項少龍聞言拔身而起,萬青娥已迫不及待地兩腿纏上他腰際,龍莖順著氾濫黏潤的陰唇滑入蜜穴,兩人立即如狂風暴雨般地衝撞迎,一時滿室儘是胯間股肉拍擊與汁水噴濺的淫聲潮響,夾雜著萬青娥極度滿足的浪叫聲,成為肉慾性愛的極樂天堂。 萬青娥盡展萬中無一的狐媚天賦,她的騷浪與趙雅可謂各擅勝場,卻又獨樹一幟。趙雅外貌高貴內蘊淫蕩,一般男人被她美貌所迷,但在她內膣強烈吸吮壓擠下幾無一之將;萬青娥又是另一種絕頂風情,外貌騷媚入骨,內膣溫熱柔嫩,龍莖被溫泉水袋包覆住一般舒服地上了天,立時充血猛漲,硬挺如鐵,插送更加迅速劇烈。萬青娥在這般粗壯龍莖的猛烈插送下,非但未有任何痛楚難受,反而更為激情泛潮,蜜穴膣道彷彿可以讓龍莖無限插送到永遠一般,令項少龍全身每個毛孔都舒暢通爽,快感頻襲,高潮迭起。項少龍暗自嘖嘖稱奇,這美女實是男人夢想中的極致寶貝,莫怪眾多男人皆欲染指。 項少龍俯身相就,萬青娥立即朱唇輕啟,香舌含著甜甜津液捲纏住項少龍的舌頭,同時吸吮不止。項少龍雙手覆上她豐盈彈跳的豪乳,軟嫩的乳肉在他大力揉捏下不住溢出指縫,胯下小腹與陰丘摩擦不斷,沾黏的淫汁不住噴濺到床鋪四周。 項少龍全身靜電分別竄流到舌尖、手掌與龍莖,完全被萬青娥妖媚胴體吸引而去,肌膚接之處竟爆出微弱閃爍電光,倆人性慾神經同時受到強大刺激,高潮猛然如滔天巨嘯狂襲,又如超級龍卷將兩人纏繞旋昇高空。項少龍至此終於領教到萬青娥這生平僅見,可與他特異體質完全契的絕代尤物是如何銷魂蕩魄。而萬青娥心中亦是驚喜萬分,竟至熱淚盈眶,只因她終於在此刻體驗到人生第一次靈肉一的巔峰高潮,尤其是她真心傾慕的男人所給予的,更是讓她覺得死亦無憾! 靜電流在兩人身軀不斷竄流纏繞,引爆著一波波狂烈的性慾高潮。兩人心中只存著對彼此鋪天蓋地的愛意,完全依著身體的自然反應交著,龍莖在蜜穴中緩急有致地抽送,膣壁柔順完美地依循著節奏收縮放鬆,心意動作完全融一體,天地之間一片靜謐,只有彼此。 突然間一陣強烈快感如天外閃電襲至,兩人不約而同地抱緊對方,龍莖深頂入花心之中,膣道同時完全縮緊,緊密膠毫無縫隙。兩人完全同時地爆發,精液與淫潮霎時充盈在萬青娥的子宮與陰道,狂竄在子宮壁上,塞溢滿漲的膣道,陰唇縫隙如噴泉般疾射而出,流淌在倆人大腿在滴到地,倆人此時已心神俱醉,癱軟在彼此身上,不能言語。 良久之後,倆人醒轉纏綿一番後。淒然道:「今晚一別,可能再無相見之日,項郎啊!妾身今日終可得你愛寵,方知人生能有如此幸福。日後妾身想侍候寢席,卻又遙遠不可得,該如何是好?」項少龍苦笑道:「事情的發展,確是出人意表,不過滇國離秦不遠,我偷得空閒,便來探望你們。」 莊夫人大喜道:「君子一言!」項少龍道:「快馬一鞭!」伸手逗起她下頜,痛吻了她香唇後,心底湧起萬縷柔情,低聲道:「不要哭了,應該笑才是,好好照顧保義,我相信我們必有再見的一日。」 莊夫人道:「我後天就要滇了,你可否在返秦時順道來看望我們,那我就笑給你看。」 朝夕相對,共歷患難這麼長的一段日子,加上兩人剛剛經歷了世上絕無僅有的靈慾交,實際上已是比夫妻還親的伴侶。雖恨不得立即撲殺田單和飛返咸陽,自然是情牽不捨,再親熱一番後,項少龍才離開出來。眾人已收好行裝,隨時可起程出李園正和龍陽君、韓闖、滕翼在說話,見他來了,拉他到一旁道:「我剛見過嫣然,心裡反而舒服了,確是只有你才配得起她。我這人太熱心追求名利權勢了。」 項少龍無言以對,拍拍他肩頭道:「只是我運氣好一點,若李兄早上一步遇到她吧!事實她對你一直很欣賞的。」李園歎道:「只是胸襟一項上,我已比不上你。秀兒要我對你說,祝你一路順風。」 項少龍想起郭秀兒,心中惻然。滕翼這時來催道:「我們要起程了!」各人一起出門,跨上戰馬,紀嫣然等都以輕紗遮臉,不讓人看到她們的絕世姿容。龍陽君、韓闖和李園親自送行,在楚軍開路下,向內城門馳去。 這時天仍末亮,黑沉沉的天色,使人倍添別離那令人黯然神傷的滋味。誰說得定是否還有再見之日呢?尤其秦和東南六國處於和戰不定的情況,想到若要對仗沙場,就更教人惆悵了。項少龍徹底的痛恨著戰爭。但又知是這時代最無可避免的事。 快來到王宮時,一隊人馬護者一輛馬車全速衝了出來,把他們截著,原來是李嫣嫣來了。禁衛長獨貴馳過來道:「太后想見萬爺,並請萬爺上車。」頭戴竹笠的項少龍點了點頭,登上了李嫣媽的馬車後,人馬開出內城門去。 李嫣嫣揭掉了項少龍的竹笠,怔怔打量了他好一會後,欣然適:「項少龍比萬端光好看多了。難怪秀兒要對你念念不忘。噢!我並不是說她貪你俊俏,而是你現在的樣子和氣質,更能配你的言行和英雄氣概。」項少龍微笑道:「太后不是拿定意不來送行嗎?為何忽然改變意呢?」 李嫣嫣猛地撲入他懷裡,用盡氣力摟緊他,喘息道:「這就是答案了。只要想到或許再無相見之日,嫣嫣便要神傷魂斷,假若有一天,少龍發覺鬥不過呂不韋,我大楚之門是永遠為你打開的。」 美人恩重,尤其想起她淒涼屈辱的過去,項少龍心中一熱,低頭找到她灼熱的香唇,痛吻一番後,才大興感觸道:「我很少會對男女之事生出悔意,但卻如將來的某一天,我心會因錯過了和你同衾共枕的機會,和不能享受那種無聲勝有聲,春宵一刻勝千金的良辰美景而心生悔恨。」李嫣嫣心神皆醉道:「沒有人比你的情話更好聽了,不過何用後悔呢?以現在的車速,到城外的碼頭,至少還有一個時辰,可以做很多事哩!」 項少龍愕然道:「這似乎有些……」李嫣嫣貼上他的臉頰,淒然道:「誰會知道呢?少龍,你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項少龍摟著這身為戰國最年青美麗的太后,心中感交集。他認識她只不過幾天工夫,便有和她相處了半輩子的感覺。恐怕除李園外,就屬自己最清楚她的遭遇和內心的世界了。他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愛她多些還是憐惜她多一點。但無疑她的美麗已足夠使他情不自禁地生出愛慕之心。最淒涼浪漫處是這注定了是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所以她才拋開了太后的尊嚴,不顧一切來送行和爭取這最後一個機會,好讓生命不致因失去了這一段短暫但永值的憶而黯然無光。 忽然間,他給融化了。車廂內的一切都不真實起來。就像一個深酣的美夢。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李嫣嫣沾著淚珠的香唇深吻著項少龍,同時卸下了所有的頭飾珠綴,衣裙褻衣,展露著完美無瑕,艷麗絕倫的胴體,輕聲道:「此時此刻,嫣嫣只是到一個沒有任何頭銜身份的女子,希望能將完整的自己獻給心愛的男人。」項少龍感動莫名,緊緊摟著懷中這柔弱不堪一折,卻又堅強無比的苦命美人,暗暗下定決心要盡全力保護著她不再受苦,同時溫柔地吻去她玉頰的淚珠。項少龍此刻心中滿滿的憐惜與柔情,想到李嫣嫣曾經被男人傷透了心,未來更會被小盤滅國,讓他湧起滔天壯志,即便眼前是千軍萬馬,也誓要保住她未來的幸福快樂! 項少龍取出貼身收藏的藥包,慎而重之地放在李嫣嫣手裡,柔聲道:「這是我特製的毒藥,吃下後會立即進入假死的狀態,只要將身體放在通風的室內,待服下我特製的解藥,再施以特殊手法就會恢復。記緊要到最後關頭的時候才用,不論我身在何處,一定會來把你救走的!」 李嫣嫣一雙小手捧著藥包,聽到項少龍這番話,剛忍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伏在他身上痛哭不止。項少龍哄了好一會兒,李嫣嫣才收住淚水,點著頭道:「嫣嫣一定會等著項郎來接我,現在讓我們好好把握這一刻吧!」語罷低下頭,紅著臉去脫項少龍的衣衫。項少龍想起時間不多,不待李嫣嫣動手,連忙將身上衣衫脫盡,赤裸的倆人緊緊相擁,痛吻不止。 李嫣嫣以柔若無骨般的玉臂,抱住項少龍的頸項,躺臥在車內的軟墊上,兩腿微開,猶未濕潤的蜜戶抵在龍莖下扭動著,這迷倒楚國君臣的絕代美女,如今卻像個初經人事的少女般扭捏嬌羞。 項少龍心中溢滿著滔天愛火,探手輕揉著她柔細的陰毛與蜜唇,另只手撫弄著她玲瓏軟潤的玉乳,溫柔體貼,無微不至,李嫣嫣全身都漾滿著興奮的快感,白皙的肌膚透著粉紅,活色生香,嬌艷欲滴,令項少龍心跳不止。 在項少龍溫柔的愛撫下,李嫣嫣嬌喘漸漸加速,滑如凝脂的嬌軀熱度升高,粉嫩的玉穴也滲出黏膩淫液,李嫣嫣喘息地嬌吟傳入耳際:「嗯……嗯……項……項郎……我……我……嗯……喔……」 此時倆人心靈契,李嫣嫣一雙玉腿環住項少龍腰際,粉臀微挺,項少龍摟住李嫣嫣纖纖細腰,握住龍莖抵住蜜穴,龍頭即順著唇縫插入溫潤軟嫩的膣道,李嫣嫣不禁嬌喊出聲:「啊……啊……項郎……嫣……嫣嫣……會……痛……輕……輕點……」 項少龍連忙停止動作,李嫣嫣喘息一陣後,輕咬朱唇,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項少龍雖奉懿旨進犯,卻也不敢太過,將龍莖緩緩送入,李嫣嫣眉頭稍皺,仍咬牙忍住,待龍莖整根深入後,這才小嘴半開,微微嬌喘。項少龍心疼不已,龍莖頂住花心緩緩轉動,同時兩手溫柔地揉弄著她軟玉般的雙乳,舌頭舔舐著她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耳垂。李嫣嫣白皙完美的嬌軀漸漸泛起紅潤,胴體轉為火熱,開始不安地扭動顫抖,發出囈語般的呢喃,同時蜜穴內溢出滴滴淫液,陰唇處隨龍莖抽動響起陣陣浪聲。 李嫣嫣緊緊抱住項少龍,粉臀開始上下迎,讓龍莖在膣道內抽送。佳人如此多情,令項少龍胸中漾滿愛意,遂仰身躺下,讓李嫣嫣伏在身上,兩手捧住她俏嫩的臀瓣,由她控制抽送的節奏與深淺。李嫣嫣一雙玉手撐在項少龍堅實賁起的胸膛上,觸感柔嫩,平日高貴艷麗的如花容貌,此刻千嬌媚,七情上面,騷浪入骨,胯間一叢細緻陰毛,將龍莖套弄吞吐的香艷情景,真是誘人至極! 項少龍將心神完全投入與這楚國第一美女絕無僅有的相聚,只想著要讓彼此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刻春宵。倆人隨著彼此的氣息心跳不斷交抽送,李嫣嫣在耳邊嬌喘浪吟,快感不斷提升,高潮迭次衝擊,終於倆人感覺頂峰將至,項少龍將龍莖緊抵住花心,李嫣嫣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抓著肩膀,瞬間兩人同時一陣狂猛的酥麻襲上全身,精液狂噴,陰精疾湧,電流四竄,兩人只覺天地崩裂,日月無光,處身於宇宙虛空之中,身軀猶自抽搐顫抖不停,久久方歇。 落日西斜。三艘大船,放流東下,順淮水望楚國另一大城鍾離而去。項少龍找到獨立在船尾處的善柔,奇道:「柔大姊在這裡幹麼?」善柔沒好氣道:「想一個人靜一靜都不行嗎?」 項少龍過去試探地摟著她香肩,見她只撇了自己一眼,再沒有其他反抗的動作,放心地吻了她玉頰,柔聲道:「若今趟可殺死田單,柔姊肯和我們咸陽去嗎?」善柔軟玉溫香的靠入他懷裡,輕輕道:「我過慣了四處為家的流浪生活恐怕很難再呆在一個地方。若天天要見著同樣的人,那是多麼乏味呢。家的生活並不適我。」 項少龍點頭道:「這個我明白的,浪蕩天涯,確是一種迷人的生活方式。」善柔奇道:「我這麼說,你難道不生氣嗎?」 項少龍瀟灑笑道:「為什麼要生氣,你說的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不住重複地去做某種事或吃同樣的柬酉,山珍海味都會變得味如嚼蠟,不過你也該到咸陽探採善門和她的孩子,你妹子很掛念你哩!」善柔道:「我總會到咸陽去的。不過我答應了一個人,事完後便去陪他一段日子,到時再說吧!」 項少龍苦笑道:「是你的新情郎嗎?」善柔低聲道:「本不應告訴你的,但卻不想騙你。離開你後,不知是否給你挑起了情芽。我有過幾個男人,但沒有半個可以代替你,這個我想去陪他一段日子的男人,曾冒死救了我性命,治好了我的嚴重傷勢,我對他有大半是因感恩而起的。」 項少龍心中滿溢酸溜之意,但心一想,自己既可和不同的女人相好,那善柔自然有權享受與不同男人的愛情,淡然笑道:「悉隨大姊之意吧:就算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也別忘了到咸陽來探我們。更須在秦王儲登基加冕之前,否則可能再找不到我們了。」 善柔別過頭來,定睛打量了他好一會後,訝道:「你這人真特別,其他男人知道我心內有另一個人後。都嫉妒如狂,只有你全不介懷,是否你根本不著緊我哩!」項少龍失笑道:「這又不對,那又不是,你想我怎樣了?」 善柔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歎了一口氣道:「正因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才累得我善柔沒法忘掉你。那是很痛苦的感覺:可是我更不能放棄我遨遊天下的理想,或者有一天我累了,就會來找你們,那時你會嫌棄我嗎?」項少龍放開了摟著她的手,對江伸了個懶腰,淡淡道:「不要多心了,只要你七年內肯到咸陽來,定可見到我們。」 善柔跺足道:「我不依啊!」項少龍少有見她這種女兒嬌癡的神態,訝道:「你不依什麼呢?」 善柔一面嗔怨道:「你為何一點沒有別些男人的反應,好像我來不來你都根本不當作是一事。」項少龍大笑道:「你不是要自由嗎?我現在完全不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你反要怪責我,這算是什麼道理?」 善柔想了想,「噗哧」嬌笑,撲上來摟貼他,仰起如花俏臉,媚笑道:「你和所有人都不同。難怪我要著緊你。」項少龍柔聲道:「柔大姊好好去享受你的生命吧:那是每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若說我不姡忌,那只是騙你。只是我覺得沒有權去管束你,只能夠壓下私心,尊重你的自由。」 善柔感動地道:「這是我首次由男人那裡聽來像樣點的說話,但你會否因這而不似以前般那樣疼人家呢?」項少龍坦然道:「我對你的疼愛是永不會改變的,但卻會讓自己不去想你那麼多。因為我會很自然的想到你可能正摟著另一個男人,那會使我心中非常不舒服。人總是自私的。」 善柔吻了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你倒坦白得很,事實上我也因同樣的理由很怕想起你,我真後悔告訴了你這事實。直到與你分手後,人家才知道一點都忘不了你。」項少龍細吻了她香唇,柔聲道:「既然是事實,我和你都只好接受了。晚膳的時間到了,我們艙好嗎?」 善柔倔強地搖頭道:「不:我有點怕終有一天會失去了你對我的愛寵。」項少龍失笑道:「大姊莫要戲我了,你怎會是這種人。你只是不甘我對你和別個男人的事並沒有你預期中的反應,所以迫我投降吧了!」 善柔跺足道:「我恨死你了,快說你妒忌得要命。」項少龍笑別了腰道:「好了:我快妒忌死了。」 善柔欣然道:「這才像樣:噢:我剛才的話全是騙你的。根本沒有別個男人令本姑娘可看得上眼,但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那也包括了你在內,來吧!」緊拉著項少龍的手,艙去了。 風燈照射下,項少龍、滕翼,紀嫣然、趙致和善柔圉坐席上,研究攤在小几上描繪了的楚齊邊界帛圖。滕翼道:「田單齊的可能路線,經過我仔細思後,該不出三條。第一條就是他棄舟登陸,飛騎往符雒塞,再在鍾蘺買船由水路返齊。第二條路線則在符離塞揀馬後,由陸路沿官道經彭城、苗陵,開陽直抵齊境。第三條路線可迂曲折多了,就是取東路經明山返國。我在圖上畫下了不同的色線,大家一看便明。」 項少龍等正玩味著那三條路線時,善柔斷言道:「不用想了,田單這人最貪舒服,選的定是水路。兼且鍾離的城守夏汝章與他一向關係親密,而田單更不知道我們會吃著他的尾巴追來,豈會拾易取難。」紀嫣然道:「若是如此,說不定我們抵達鍾離時,他仍未登船呢?」各人都點頭同意。 因為當天田單詐作坐船到城陽去,逆流往西,遠離壽春十多里後,才棄舟登陸,又要到鄉間購買可供多人策騎的馬匹,再驍道東往符離塞和鍾離去,如此一番轉折,自然要多費時間。這人確非常狡詐卑鄙,誆了春申君去作刺殺徐先的行動後,立即溜走,任得楚人自己去應付一切後果,而他卻可安然置身事外。 趙致道:「我仍有點不明白田單為何這麼急趕去?」紀嫣然忽地色變道:「不好:我看田單是要對付燕國了!」 滕翼亦一震道:「太子丹危險了!」項少龍亦明白過來。呂不韋和田單的勾結,完全是築基在利益之上。呂不韋最怕的就是東方六國的從,所以一直向田單示好,希望齊國不但置身於從之外,還可破壞其他五國的聯盟。最近約五國聯軍壓境而來,秦軍幾乎無力相抗,更堅定了他的策略。同時亦知道楚國由於曾有切府之痛,最終都不會任由三晉給秦蠶食,於是捨楚而取齊為盟友。 田單非是不知道呂不韋的野心,但他更知道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只有齊國強大,才是唯一的出路。在這戰爭的時代,成為強國的方程式就是蠶食他國,擴張領土,擺在眼前的大肥肉就是因與趙國交戰以至實力大為削弱的燕國了。田單對呂不韋亦是不安好心,像這他要刺殺徐先,使秦國內部鬥爭更趨激烈。於齊實是有利無害。 而呂不韋當然有所報,其中之一就是把太子丹害死於秦境內,燕國失去這中流砥柱式的人物,無論士氣和實力兩方面的打擊都是難以估計,田單則可更輕易侵佔燕人的土地了。忽然問,他們更弄清楚了田單和呂不韋的陰謀。 紀嫣然肅容道:「今趟我們若殺不了田單,燕國就完了。」善柔咬牙道:「今次他絕逃不了!」 紀嫣然道:「鍾離的夏汝章既與田單關係密切,說不定會在打聽到我們行蹤後向他通風報信,讓他改由陸路逃走,那時要追他就難了。」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既是如此,不若我們將計就計,故意嚇夏汝章一嚇,弄清楚田單在那裡後,他便休想活著齊國了。」 兩日後午前時分,三艘大船,駛進鍾離的大碼頭。夏汝章聞報而來。負責管這軍隊的楚將叫李光,是李園的心腹,人極精明,得到項少龍的指示,下船在碼頭處和他會面。讓夏汝章看過了李嫣嫣簽發的軍令和文件後,李光低聲道:「今次我們東來,實負有秘密任務。」 夏汝章嚇了一驚道:「究竟是什麼事?」李光把他拉到一旁道:「壽春的事,將軍該早有耳聞。」 夏汝章苦笑道:「不但風聞,昨天還收到正式的通知,想不到春申君會落得如此收場,他真是臨老糊塗了。」李光道:「他不是臨老糊塗,而是誤信奸人之言,不但派人刺殺秦人來弔祭先君的使節,還意圖謀反,太后和李相對此非常震怒,故命我等率軍來追捕此人。夏將軍該知我所指是何人吧!」 夏汝章神色數變,沉聲道:「李將軍可否說清楚點?」李光道:「除了田單這奸賊還有何人,夏將軍有否他的消息呢?」 夏汝章的手腳顫了一下,困難地啞聲道:「沒有?」李光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卻不揭破。低聲道:「田單必是由水路逃走,夏將軍請立即命人給我們三艘船作好一切所需的補給,我希望於黃昏時可以起航。」夏汝章當然不迭答應,李光再不理他,返船上去了。夏汝章吩咐了手下後,匆匆城去了。 這時項少龍早潛入城裡,同行的還有穿上男裝的紀嫣然、善柔、趙致三女,滕翼、莉善、馬光、烏言著、烏舒等十八鐵衛,和李光的副將蔡用,由於他們都有正式的通行證,進出城門全無問題。 夏汝章城後,馬不停蹄趕府裡去。光天化日下。將軍府又門禁森嚴,項少龍等只好望高牆與歎,分散守著各個出口,等待黑夜的來臨。幸好不到半個時辰,換上便服的夏汝章與兩名家將由後門溜了出來,往南門馳去。罘人大喜,遠遠跟著。 夏汝章直出南門,穿林越野,到黃昏時分,來到一座密藏林內的莊院裡。林外有河自西北而來,在五里外的下游處瀝入淮水,往東流去。那處尚有個小碼頭,泊了四艘大型漁舟。眾人大喜。滕翼道:「我負責去收拾碼頭和船上的人。三則入莊對付田單,小心點,田單的親隨頗多並非好惹的人。」領了一半鐵衛往碼頭去了。 項少龍吩咐紀嫣然道:「嫣然帶致致留在莊外,以弩箭阻截或射殺逃出來的人,我則和柔大姊潛進莊內,看看田單是否在裡面。」紀嫣然答應一聲,與其他人散了開去。 項少龍向善柔打個招呼,迅如鬼魅般潛入林內,不一會無驚無險來到莊院東牆外的草叢處。這座莊院由於高牆環繞,到近處反瞧不見內中的情況。此時夜色早降臨大地,天上繁星羅布,月色迷濛,只莊院處透出黯弱的燈火。兩人借攀跨過高牆,悄無聲息的落到牆後方形的露天院子裡。項少龍和善柔攀上最近房子的屋脊,只見屋宇重重,一時不知從何處入手。 善柔湊到他耳旁低聲道:「田單最愛住向南的屋子,讓我們到那一座看看。」項少龍循她指示瞧去,只見莊院南處是一片園林,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當幽美,一道小溪,在園內流過,有石橋跨過小溪,另一班有好些樓台房屋。看這莊院便知是權貴避暑避靜的莊院,極有可能是夏汝章的產業,借來給田單暫住。 兩人也不打話,一口氣越過數重屋宇,再落到園中,只見小橋另一邊隱有人影人聲,兩人不敢大意,繞到遠處,憑著飛,由樹頂橫過到小溪對岸另一棵高樹上,再落地上,避過守衛,攀上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屋宇頂上。 人聲由下面傳上來。只聽田單的聲音道:「此事是否當真,照理李園該鬥不過春申君才是。」另一個應是夏汝章的聲音應道:「絕對不假,昨天我正式收到太后的命令,書我嚴守關隘。並論示了李權、李令,斗介和成素寧均被斬首示眾。」 兩人聽得大喜,不由對吻了一口。千辛萬苦下,終追上了田單這老賊。田單默然半晌,冷哼道:「李園真好膽,竟敢派人來追殺我,汝章!不若你隨我返齊吧!」 夏汝章歎道:「我的親族和家業都在這裡,怎能說走就走。這事容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就是如何安排田相安然返國。」頓了頓續道:「他們猜你取水路返齊。假若田相由陸路離開,將可教他們撲了個空。我看田相不要再等旦楚將軍了。只要田相平安齊,諒李園有個天作膽,亦不敢損旦楚他們半條毫毛。」 項少龍再沒有興趣聽下去,再吻了善柔一口,道:「二哥該收拾了碼頭的人,我們現在要製造點混亂,準備好了嗎?」善柔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低聲道:「當然準備好了,我等了十多年哩!」 項少龍揚手發出訊號火箭。點燃了的煙火沖天而起,在天上爆出了一朵血紅的光花。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六卷 | 第十一章 得報大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和善柔以勁箭強攻,伏在屋脊居高臨下,連續射了十多人後滕翼等己破門攻入莊內。兩人不見田單由屋內逃出,立即想得是什麼一事,迅以攀由天窗躍入屋內,很快找到田單等人遁走的那秘密地道的入口,忙追了進去。地道寬敞筆直,以木柱和泥固定,還設有通氣孔,設置周詳。 兩人不敢燃亮火把,貼壁摸黑前行,不一會由另一端洞口接了出去原來是在樹林邊緣處。林外就是那小碼頭,那些漁舟已全給沉到水裡去了十多道黑影。正沿岸往上游逃去。項少龍再發出訊號火箭,才和善柔兩人全速追前。 一陣狂奔後,對方六個人墮後下來,拔出長劍,掉頭殺至。項少龍那有閒瑕和他們胡纏,拔出飛針,藉著夜色掩護,兩手連揮,六人紛紛倒地。前方賸下的七個人想不到他們如此厲害,己方六人連擋他兩人一陣子都辦不到,一聲發喊,離開了河岸,分散往河旁的小坡和密林逃去。項少龍再發兩針,登時又有兩人倒地。 善柔髮了狠性,擲出飛刀,另一個剛奔上土坡的人背後中刀。滾了下此時善柔認出了奔上坡頂的其中一人正是田單,不知那裡來的腳力,越過了項少龍箭般衝到了坡頂上,趕上敵人。項少龍怕她有失,忙提氣追了上去。 兵刃交擊聲連串響起,善柔的嬌叱夾雜耆對方的慘叫,但迅即復平靜。項少能來到坡頂時,交戰雙方經已分開,兩人都滿身是血,善柔的左臂和右肩背均滲出了鮮血。田單手提長劍,與善柔對峙著,胸口急速起伏,在月照下臉若死灰。田單一眼瞥見頂少龍。慘然笑道:「好:你終於趕上我了!」善柔厲聲道:「田單:你知我是誰嗎?」 此時蹄聲響起,滕翼等手持火把,策馬而來,團團把三人圍在中間。趙致一聲尖叫,撲下馬來。厲喝道:「當日你誅我三族之時。曾否想過有今天的一日?」善柔冷叱道:「他是我的,我要親手殺他!」 項少龍返到趙致身旁,低聲道:「讓你柔姊動手吧!」趙致「嘩」一聲,伏在項少龍肩上,激動得哭了起來。田單仍是神態從容,哈哈笑道:「我田單生平殺人無數,那記得曾殺過什麼人?項少龍!算你本事,我田單服你了!」反手一抹。劍鋒在頸上拖過,往後傾跌,當場畢命。 善柔全身抖顫起來,跪倒地上。趙致撲了過去,摟緊了她。兩女抱頭痛哭,哭聲響遍林野。一代臬雄,終於殞命。 滕翼跳下馬來,割下了田單首級,大喝道:「我們走!」 項少龍心中一片茫然。那是難以形容的感覺。一方面固因善柔姊妹和滕翼得報滅門大仇而歡欣。自己也完成了本是不可能達到的目的。但看著這千古名傳的人物自刎眼前,總有些失落的戚覺。但這一切都成了不可妀變的歷史了。當小盤登基,惡貫滿盈的呂不韋授首後,他將離開這列國爭雄的中原地方,過自己早已嚮往的牧野生活……永遠再不中原來。 船後,立即起航壽舂去。那晚眾人喝得酩酊大醉,次日睡了整天,才先後醒了過來。項少龍頭重腳輕地來到艙廳處,三女正在喁喁細語,神色歡暢。趙致喜叫道:「項郎:柔姊肯陪我們咸陽了!」項少龍大喜道:「那天你說的真是騙我的了!」 善柔擺出嬌蠻樣兒道:「早說過是騙你的了,想來真氣人!你竟一點都不著緊。」紀嫣然笑道:「柔姊莫要氣惱,我們的夫君大人什麼事都藏在心內,口硬心軟,你切莫見怪啊!」 善柔不屑道:「他是你們的夫君大人吧:興我善柔何干?」旋又「噗哧」嬌笑。送了他一個甜蜜的笑容。眾人都知她性格,當然沒人會對她的說話認真。 逆流而上。舟行轉慢。比來時多費了一天,始抵壽春。項少龍因答應了莊夫人路經滇國時花幾天時間去看她,所以沒有停留,直赴城陽。登岸後,與等候他們的精兵團會,南下往滇國去。此時陪莊夫人母子滇是新委任為將軍的樓無心,率領著八千楚兵,已收復了大鄀分由叛軍佔領的地方。滇人知莊保義來,紛紛起義,組成新滇軍,臮眾二萬人,與楚軍把滇都高澤重重包圉。 高澤地處高原,背山依勢而築,形勢險要,兼之水源糧食充足,聯軍一時莫奈他何,還折損了數千人。眾諸侯國見夜郎王新喪,紛紛發雞,且蘭王更率眾攻入夜郎國都,另立新,才凱旋而,夜郎人從此再無力欺壓憐國。 項少龍等抵達高澤的聯軍營地時,攻城軍剛吃了一場敗仗,死傷枕藉。樓無心和莊夫人知項少龍守諾而來,大喜過望,把眾人迎入營裡。樓無心欲設宴為眾人洗塵,給項少龍婉言拒絕,立即在帳內舉行會議,研究破城之法。 聽完樓無心細說了高澤城的形勢和環境後,項少龍淡然道:「此城最厲害處就是靠山之險,我們就由這處入手,保證三天後便可破城。因為這世上沒有一座山是爬不上去的。」莊夫人、樓無心等將領無不瞪目以對。 當晚項少龍等整夜行軍,來到高澤城背靠的大石山後,結營佈陣。到次日清晨,項少龍和滕翼研究了山勢後,擬定了五條路線,派人攀上去設置固定的鐵圈,佈置攀。這些都是精兵團久經訓練的基本項目,設備齊全,到天黑時,項少龍等已可借攀和嵌入石壁的腳蹬,迅速來到起伏不平,雜樹叢生的山頂上。 只見廣達七、八里的高澤城,在腳下延展開去。而樓無心則正指揮大軍,日夜攻城,好引開叛軍的注意力。喊殺和矢石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紀嫣然三女這時亦爬了上來。嬌喘細細地蹲在項少龍和滕翼之旁。此處離下面足有七十丈的距離。普通人看下去確是觸目驚心,但對一向以烏家牧場附近,比這處高出足有三倍的拜月峰作練習場地的精兵團員來說,這座山實屬小兒科之極。 滕翼一聲令下,身手特別了得的荊善、烏舒、烏吉著和丹泉四人,立即由垂下的攀往下落去。找到落足點後,冉設置釘圈,設置新的攀。他們的設備依足二十一世紀爬山專家的設計,靠著腰間的套圈,向下滑去,快若閃電,似玩遊戲般輕鬆容易。迅那間四人抵達山腳的草叢內,與高澤城南的後城牆只隔了一條護城河。 城牆上的守衛都到了另三堵城牆去協防,只在幾座哨樓處有人把守,但都看不到燈光難及的暗黑下方。滕翼再度發令,烏家特種戰士照著平時訓練,藉著峭壁上雓樹的遮蔽和夜色的掩護,一批批往下滑去,此時荊善等四人穿上水靠,渡過護城河,並設置橫渡河上的子。 紀嫣然凝望城內像蟻般忙碌的守城軍民道:「單看這情況便知道它只是一個靠武力維持的政權,居民都是被鞭子強迫去做搬運的勞工。」眾人仔細一看,果如紀嫣然所指。城民只是在監視和鞭打下被迫負起種種守城的任務,一派無可奈何神氣。 這時一隊人策馬由另一端巡邏過來,提著風燈往城下和後山照射。眾人嚇了一跳,紛紛躲了起來,荊善四人則伏到牆腳處,最糟是那四條機過河面的長,只要對方稍為留神,定可發覺。子雖漆上了不會反光的黑油,但終非是隱形之物。項少龍人急智生,當那批人的燈光快要把子納入光照裡時,撮唇發出一下尖銳的夜梟叫聲。那些人自然舉燈往後山照來,當發現不到什麼時,早越過了子處,迅速遠去。 眾人都抹了一把冷汗。善柔湊過來道:「算你這傢伙有點辦法!」荊善等射出釣,掛上城頭,迅速攀了上去,狡活如猴,分別潛往解決哨樓內的守衛。烏家戰士一批一批的渡河攀城,動作敏捷,乾脆利落,表現出騖人的效率。項少龍看得自豪不已,縱是二十一世紀的特種部隊。也不外如此水平。 此時有近千人落到山腳處,到達城上者則取出弩箭。扼守城牆上所有戰略位置。滕翼低笑道:「二哥手癢了,要先行一步。」項少龍道:「一起下去吧!」當項少龍等抵達牆頭時,過千鳥家精銳分作四組,準備沿城牆分左右兩方殺過去和攻進城內。 滕翼射出訊號火葥,通知攻城的樓無心他們已成功進入城內。項少龍派人守著各個登城的路口後,領著三女和五戰士,來到城內。滕翼則負責佔領牆頭。 號角聲起。驀地全體戰士齊聲吶喊道:「城破了:城破了!」城內軍民一齊愕然時,殺聲震天而起,只見後城牆處高插「莊」字大旗,以數計的戰士從城將上飛將軍般殺至。那些被迫的城民,一齊發喊,丟下正搬運的滾木石頭等東西,四散逃走,還大嚷道:「城破了:城破了!」混亂像瘟疫般散播著。 項少龍等由城牆的梯級蝗蟲般湧下來,弩箭如雨飛射,敵兵紛紛倒地,轉眼便控制了後城門的廣場和附近的建檠物。項少龍命人打開城門和放下吊橋,同時指揮手下佔領屋頂,佈防堅守。衝前來的敵人都給射了去。己方的人郤源源不絕從城門湧進城來,還送進了長矛高盾等重武器。 滕翼等則趁敵人陣腳大亂之際,勢如破竹地攻怗了西北各小半截城牆。樓無心的攻城隊伍則全力攻擊東門,把敵人的力牽制在那裡。佔領了西北城牆的己方部隊,居高臨下,以強弓勁箭,廓清在城內下方奔走攔截的敵人。 項少龍見時機已至,揮臂發令。一排排的烏家戰士,在勁箭的掩護下,持矛挺戟地往東、西、北三門殺去。戰況淒厲慘烈。牆上的烏家戭士又高喊道:「棄械蹲地者不殺:棄械蹲地者不殺!」不斷重覆著,這當然是學過現代心理戰的項少龍想出來的妙計。 多處房舍均為火焚燒,烈焰從屋頂冒起老高,再往四方房舍蔓延開去,把整座城沐浴在火光之內,浪煙蔽天,星月立即黯然無光。守兵紛紛拋兵棄甲。與城民一批一批的蹲在城角或廣場通衢之間,士氣全消。城內已成混戰之局,烏家戰士結成一個個組織嚴密的戰陣,不住擴大佔領的范圈。城牆上的戰士更不斷挺進,殺得頑抗者血流成河,屍伏牆頭。受傷者均被迅速運返南牆,由專人救治,一切井然有序。 今趟是這支特種部隊首次在大規模戰爭中初試身手,果是非同凡醬。在一批盾手和箭手打頭陣下,項少龍領著三女和十八鐵衛,成功破入內城,此時西、北兩門剛落入控制中,並打開了城門,讓己方人馬狂湧入城。守內城的敵兵苦苦抵抗,項少龍等撲了上去,左衝右殺,不半晌突破了內城門的防守,朝王宮殺去。 敵兵知大勢已去,紛紛棄械投降。項少龍使人把降兵集中到一處看管。樓無心和莊孔已率領數千精兵,衝了進來,兩股人馬會後,更是勢如破竹,不到一盞熱茶的工夫,就攻進了王宮內。宮內亂成一片,哭聲震天,宮娥婦孺摟作一團,抖顛求饒,守兵則紛紛跪地投降。項少龍心生憐惜,著人好好安撫和照頓他們。 「砰!」殿門被硬生生撞了開來,只見一群三十多個敵方將士,舉劍團團護者中間一名身穿王服,頭頂高冠的青年,氣氛淒壯激烈。外面的喊殺打鬥聲逐漸疏落,顯示高澤城已落入攻城軍的手上。項少龍等在這群人前重重排列,數十張弩箭直指殿心的敵陣。 莊孔大喝道:「立即投降,否則殺無赦!」樓無心湊到項少龍耳旁通:「此子作惡多端,曾姦淫婦女無數,死不足惜。」 那宮服青年昂頭喝道:「我乃李令之子李期,寧死不降!」項少龍苦笑道:「你倒知我心意,這處由你持吧!」歎了一口氣,招呼三女掉頭走出殿外,後面傳來密集的箭矢破空聲和慘叫聲,然後一切漸歸靜默。 收復高澤的三天後,項少龍辭別了依依不捨的莊夫人母子和尤氏姊妹等人。趕咸陽去。今次入楚可說是收穫完滿,不但成功殺了田單,又為楚國和滇國做了好事。但由於徐先的生死未卜,太子丹被陷咸陽,故眾人凱旋而歸的氣氛大為減弱。 入關時,老朋友安谷傒親自把他們迎入關內。項少龍見秦軍人人臂纏白紗,便知不妙。果然安谷傒慘然逋:「徐相遇襲重傷,未到咸陽便死在途中了。」項少龍湧上滔天恨意,呂不韋確是比豺狼更惡毒,為了一己私利,完全妄顧秦國的大局,凡是阻礙他的東西,都不擇手段地加以清除。自己和他本是有恩無怨,只因莊襄王、朱姬和小盤親近他,就要來害死自己。現在又用卑鄙手段置徐先於死地,更教人切齒痛恨。 安谷傒歎道:「此事已證實是春申君所為,楚人雖把春申君首級送上,又允割讓五郡以求和,但我們豈肯就此罷休呢?」項少龍與他並騎而行,痛心地道:「若是如此,就正中呂不韋的奸計了。現在他就是要利用國家危急的形勢,擴大自己的權力。殺徐相的真兇,正是呂不韋,春申君只是被他扯線的傀儡吧了!」 安谷傒色變道:「什麼?」 翌日項少龍立即起程,趕咸陽去。這時剛過了立冬三天,氣候嚴寒。不知不覺間,他們離開咸陽足有五個月了。 十八日後,咸陽終於出現眼前。精兵團自行返烏家牧場,而項少龍、滕翼,紀嫣然三女和十八鐵衛則強撐著勞累的身體,到咸陽城去。 入城時又聽到另一個不幸的消息:鹿公病倒了。這病是給氣出來的。徐先遺體運咸陽,鹿公對屍狂哭,當場病倒,自此一病不起。 一波未平一披又起。項少龍等急匆匆趕往上將軍府去。踏進府門,立感不妥。府內擠滿了王陵等將領大臣和鹿公的親族,哭聲陣陣。項少龍還以為鹿公已去了時,王陵把項少龍拉進內堂去,沉痛地道:「快去見上將軍最後一面吧。他一直牽念著你,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 項少龍熱淚奪眶而出。忽然間,他知道事實上他不但把鹿公當作了一位可敬的朋友和長者。深心中還把他當作了親人,對他有種兒子對父親的親切和依戀。 鹿公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困難地呼吸著。小盤站在榻旁,緊握著他的手,神情肅穆得教人吃鸄。鹿丹兒跪在榻子的另一邊,哭得昏天黑地,兩位看來是她長輩的貴婦在照顧她。荊俊、昌文君、昌平君、呂不韋、管中邪、李斯、嫪毒等全來了,守在門外處。 眾人見到項少龍,都露出欣喜神色。呂不韋還擺出欣然之貌,摟上項少龍肩頭,低聲道:「少龍來就好了,快進去見上將軍最後一面吧。」項少龍恨不得立即把他宰了。想掙開他的摟抱時,呂不韋放開了他。 荊俊撲上來,抓著他眉頭,叫了聲「三哥」,忍不住失聲痛哭,聞者心酸。小盤龍軀一震,別過頭來,見到項少龍,眼中射出深深的感情,神情卻出奇的平靜,只緩緩道:「太傅快進來!」 榻上的鹿公「啊」的一聲,醒了過來。小盤沉聲道:「扶丹兒姑娘出去吧!」鹿丹兒站起來要抗議時。雙腿一軟,昏倒在兩婦懷裡,荊俊忙衝了過去把她抱了出來。 項少龍來到榻旁,此時房內只剩下小盤和項少龍兩人,由於小盤沒有命令,其他人都不敢進來。唯一敢在這情況下闖進去的呂不韋又心中有鬼,選擇留在房外。鹿公猛一睜目,眼光掃過兩人,臉上現出一片紅色,竟掙扎要坐起身來。項少龍和小盤對望一眼,均感不妙,知他因見到了項少龍而光反照,命難保矣。 兩人扶著他坐了起來。鹿公眼角瀉下熱淚,啞聲道:「徐先是否被那奸賊害死的?」項少龍淒然點頭,熱淚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鹿公分別緊抓著兩人的手,顫聲在兩人耳邊道:「保儲君,殺奸賊,為我和徐先報仇,切記:緊記!」隨即嚥下最後一口氣,撒手歸天。 (卷十六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一章 因愛成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不見半年,小盤更成熟了,更懂隱藏內心的感情。離開了上將軍府,項少龍隨小盤返王宮。滕翼和紀嫣然等則到烏府去,至於鹿公的身後事,交由小盤派來的司禮官全權負責。 到書齋內只剩下小盤和項少龍時,小盤一掌拍在几上,狂怒道:「這奸賊萬死不足以辭其咎!」項少龍頹然在他下首坐了下來,聲道:「為何會派徐先到壽春去呢?」 小盤似怕給他貴怪地解釋道:「呂不韋力陳必須連楚齊攻三晉的策略,堅持要徐先去與楚人修好和要我娶楚公為後。太后不知是否受了嫪毒所惑,亦與王綰、蔡澤等大力支持呂不韋,我迫於無奈下,只好同意了。當時只以為呂不韋是想把徐先調離咸陽一段時間,使鹿公不敢動他,那知楚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襲殺代表寡人的使節。」 項少龍首次對朱姬生出怨恨,默然無語。鹿公、徐先、王齕,一向是軍方三大支柱,現在只剩下王齕,此人又傾向呂不韋,辛辛苦苦建造出來的形勢,竟毀於一夜之間。軍方重臣中,勉強還有個王陵是站在他們的一方。其他的如蒙驁則是呂不韋直系分子,杜壁又心懷叵測,局勢之險,確是來秦後從未有過的。 小盤歎道:「現在最頭痛是徐先死後空出來的左丞相一缺,呂不韋舉薦王綰,太后亦傾向這決定,我實在很難反對。論資歷,除蔡澤外,沒有人比王綰更有當左丞相的資格了。」項少龍道:「此事關係重大,無論用上什麼手段,我們絕不容這左相之位落到呂不韋的人手上,否則秦室不出三年就成了呂不韋的囊中之物了。」轉向小盤道:「儲君心中有什麼人選?」 小盤道:「若任我選擇,我會破格提升李斯,此人的才能十倍勝於王綰。」項少龍搖頭道:「論能力,李斯完全沒有問題,可是他卻非秦人,縱使沒人反對,也不該在你陣腳未穩時如此提拔外人,這只會令秦人離心。」 小盤默然片晌後,點頭道:「師傅說得對,眼前確不該這麼做,唉!你來就好了!終有人可為我出意。」項少龍定睛望了小盤一會後,道:「你已做得非常好了,能把事情拖到現在。」 站了起來,來踱步,可是腦中仍是一片空白,喃喃道:「這個人選,首先須是秦人。且是我們可能對信任的,另一個條件就是他年輕而有大志,不會輕易讓呂不韋收買過去,同時要很清楚我們和呂不韋的關係,又要得到軍方的支持,這個人到那裹去找呢?」小盤歎道:「這個人就是師傅你,但我卻知道你定會拒絕的。」 項少龍一震道:「我想到了,這人就是昌平君!」小盤愕然半晌後,捧頭道:「他是否嫩了點呢?」 項少龍道:「當然是嫩了點,但這一招卻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明的是昌平君,暗的卻是李斯,昌平君乃王族公卿,王綰也很難和他爭持哩!」小盤一頭霧水道:「修棧道這句話我明白,但陳倉是什麼東西呢?」 項少龍暗罵自己又說錯話,因為這是發生在很多年後的楚漢相爭之時,小盤自然不知道,胡謅道:「那是指一個陳舊空置、不為人所注意的倉庫,總之實際上是由李斯當丞相,昌平君則是站出來當幌子。」小盤當下毫不猶豫地道:「昌平君絕無問題,他的寶貝妹子更不成問題。師傅不在的這段日子,管中邪整天纏著,她根本沒有理他,反而一直吵著要早點嫁給師傅,管中邪也夠悶的。」 項少龍調侃地笑道:「如果讓昌平君當了我的大舅子,你這個儲君以後豈不是要矮他一截啦?。」小盤捧腹苦笑道:「師傅莫要逗我,現在實不宜大笑。」 項少龍想起了徐先和鹿公,也意興然,肅容道:「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必須把王剪調來,憑他以對抗王齕、蒙驚和杜璧,我敢斷言他必可成為我大秦軍方的中流砥柱。再配以桓齮,輔以王陵,會比徐先和鹿公更厲害。」小盤霍地站了起來,道:「但太后那關怎麼過呢?她定以昌平君經驗未夠而拒絕此議。」 項少龍呆了頃刻,下定決心斷然道:「此事由我親自去和她說。」小盤搖頭道:「太后已非以前的母后了,嫪毒得到寵愛後,太后對他更是迷戀;又覺得我愈來愈不聽她的話。我看師傅對她的影響力亦太不如前。而呂不韋現在很拉攏嫪毒,否則母后就不會支持呂不韋。」 項少龍微笑道:「那我便和嫪毒說吧!我才不信他肯讓呂不韋總綰大權,現在我來了,他再非孤掌難鳴,該有背叛呂不韋的膽量。」小盤點頭道:「就照師傅的意思辦,假若所有方法都行不通,性把呂不韋和管中邪召入宮來,再由師傅安排人手,把他們用亂箭快劍一股腦兒殺了,然後隨便給他們一個罪名來收拾殘局。」 項少龍嚇了一跳道:「此乃下下之策,現在大部分兵力都掌於蒙驁手上,這麼做誰都不知會惹來什麼後果,而且宮內處處都是呂不韋的眼線,一個不好,吃虧的只會是我們。」 小盤歎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項少龍想起太子丹,問起此人情況。小盤若無其事道:「呂不韋把他請到新相府去,就把他扣押了起來,現時生死未卜,而他的手下就給軟禁在賓館處,不准踏出大門半步,由管中邪的人負責看管。我因為師傅不在,擔心貿然動作會有後遺,所以只命他們不准妄動,以免多啟戰端。」 項少龍盤的神態,便知他一點不介意呂不韋殺了太子丹,好除去統一天下的其中一個障礙。如果小盤知道太子丹以後會派荊軻來刺殺他,恐怕反而會想辦法借呂不韋的刀來殺他。想到這裡,已知若要打動小盤,使他在此事上幫忙,惟動之以利。想了一會後,長歎一聲道:「儲君這樣做,叫長他人志氣,減自己威風呢。」 小盤一呆道:「連這都有問題嗎?」項少龍正容道:「假若儲君不出面的話,那儲君在田獵平亂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望,將會盡付東流,使人人都知道現在咸陽作當家的人是那臭仲父呂不韋。所謂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現在人家遠道來弔祭你王父,竟硬給呂不韋把人拿去了,罪名卻由你承擔。以後東方六國還肯信你這不守道義的人嗎?」小盤恍然道:「師傅說的話和李斯說的如此近似,看來確是道理。那現在如何是好?」 項少龍道:「呂不韋決捨不得殺死太子丹。此事擺明是針對我而來,另一方面則好讓死鬼田單可對付燕國。」頓了頓冷哼道:「莫傲給我當眾弄死了,去了老賊的首席軍師,更使他顏面受損,以他這麼好勝心重的人怎下得這一口氣?但又苦無直接對付我的方法,惟有由太子丹處下手,最好是我強闖相府要人,那他就可佈局殺我又或治我以罪了。」 小盤冷靜地道:「但這事實暗中得到母后的支持,因為鹿公和徐先曾多次提出異議,都給母后和呂賊壓了下去。連我的話都不怎麼有用了。」項少龍大感頭痛,小盤說得對,不見大半年,看來朱姬真的變了很多。 小盤道:「由明天開始,師傅定要參加每天的早朝。唉!現在愈來愈少人敢反對呂不韋了。」頓了頓叉道:「應否把安谷傒調來呢?」 項少龍搖頭道:「現在我大秦的重兵全集中在疆界處,七成落到了蒙騖、王齕和杜璧的手上,其他則操於王剪和安谷傒之手,假若將兩人全調來,我們將變得外無援應,故萬萬不可。」順口問道:「桓齮的應變部隊弄了個什麼規模出來呢?」 小盤爽快答道:「桓齮和小賁兩人親自到各地挑選人材,現在已組成了近萬人的新軍。李斯給這支軍隊找了個名宇,叫做『速援師』,聽起來也過得去吧。」又冷哼道:「但呂不韋卻對桓齮諸多留難,表面什麼都答應,其實卻是陽奉陰違。我想把李斯再陞一級當軍政院的司馬大夫,但卻給太后和呂不韋硬擋著,使寡人也動彈不得,師傅定要為我想辦法才行。」 項少龍大感頭痛,沒有了徐先和鹿公,而對方則有蒙驁和王齕,自己對用軍和施政又一竅不通,怎鬥得過呂不韋?想到這裹:心中一動,暗忖假若能把蒙驁爭取過來,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此事雖是困難,但因呂不韋曾有殺蒙驁兩子之心,所以要策反他並非絕無可能,但定要由蒙武蒙恬兩兄處入手。觸動靈機:心中已有計較。 項少龍總結道:「暫時當務之急,是要把左相國之位弄到自己人手上,同時把王剪委以重任,以代替蒙驁王齕兩人,至於太子丹的事就交由我處理好了。」再商量了一些細節,特別是關於太子丹方面的事後,項少龍才離開小盤的書齋。 踏出齋門,一時間都不知該到那裡去才是。原本應該先探問太子丹的手下徐夷則等人,而關鍵上最應見的人卻是嫪毒,好煽動他聯手對付呂不韋。一顆心七上八落時,李斯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項大人!」項少龍過神來,大喜道:「李兄!」 李斯一把扯著他,由側門到了御園去。此時是午後時分,天上鳥雲密佈,似正醞釀首一場大風雪。到了一座小亭裹,李斯放開了他,歎了一口氣道:「呂賊真厲害,幾下手腳,我們又要處於下風了。嘿!已幹掉田單了嗎?」 項少龍點了點頭。李斯立即雙目放光,興奮地道:「此事對我太秦統一天下,勢將大大有利,而呂不韋再不能與田單互為聲授,以操控東方六國了。」項少龍乘機問道:「現在呂不韋手上除了軍方的蒙驁和王齕外,尚有什麼實力呢?」 李斯頹然道:「比起上來,軍隊方面反是呂不韋最弱的一環,至少在咸陽城我們的力量便要較他為優。」項少龍眉頭大皺道:「我對朝廷的機制非常糊塗,李兄可否解釋一二。」 李斯愕然看了他好一會後,才點頭道:「若真要詳說清楚,恐怕項大人今晚不用家了,但簡單來說,最要可分三個階層,最高層的當然是政儲君,加上像我這般的輔政小臣,成為了內廷,嘿!只是這內廷已非常複雜了。」項少龍道:「我對內廷反為最是清楚,李兄不用解說,儲君以下就是右丞相和左丞相,究竟兩人職權上有什麼分別呢?」 李斯耐心解釋道:「這要由孝公時商鞅變法說起,當是國君下設庶長和大良造,至惠文王,那時商鞅的大良造兼庶長集軍政於一身,功高震,惠文王忌之,遂將商鞅車裂於市,從此集權於君,再置相以代大庶長制,置將以代大良造制。把政軍分了開來。而相則為官之首,後來又因丞相職務過重,分為右丞相和左丞相,大致上以右丞相管政,左丞相管軍,故前者就像以前的庶長,而後者就是大良造了。」 項少龍聽得頭都大了起來,問道:「那為何呂不韋總要管軍隊的事呢?」李斯苦笑道:「軍政本就難以分開來,由於左右丞相都是直接輔佐國君,所以凡由國君決定的事,自然就要徵詢他們的意見,現在政儲君年紀尚幼,太后又臨朝親政,形勢自然更複雜了。」項少龍更感頭痛,皺眉道:「那這兩個丞相究竟是如何運作?」 李斯從容答道:「左右丞相是通過四院去管治國家,四院就是軍政、司法、稅役和工務,分由司馬、司寇、司徒、司空四位大臣執掌,現時左丞相管的是軍政和工務,右丞相管的是司法和稅役。鹿公本是司馬,現在這位置自是騰空出來了。」項少龍待要再問,一名內侍來到亭外施禮道:「太后有請項大人!」 項少龍和李斯對望一眼,均感不妙。 大雪此時開始飄下來了。太后宮內,朱姬高坐鸞台之上,四名宮娥、四名內侍立於左右兩後側,而禁衛林列,排至殿門處。項少龍一見這等陣仗,便知不妙。因為朱姬是一方面擺明不肯和他說私話,另一方面則顯示她是心向嫪毒,故不願獨會項少龍,免惹嫪毒不快。 果然項少龍施禮平身後,朱姬鳳目生寒,冷喝道:「項大人,你是否不把我這太后看在眼內了,一去大半年,來後也不來向哀家請個安。」項少龍知道唯一招數就是以柔制剛,歎了一口氣道:「太后息怒。只因……」 朱姬打斷他道:「任你如何解釋,也難以息哀家之怒,項少龍,告訴哀家你和儲君在攪什麼鬼?什麼事都鬼鬼祟祟,把哀家瞞在鼓襄。當日田獵高陵君謀反,你們顯然事前早得到消息,為何不讓哀家知道?」項少龍這才知道她是要算舊賬,苦笑道:「微臣縱有千言萬語,在這耳目眾多的情況下,也難以向太后一一道來,難道我可直告太后先王怎樣,儲君怎樣,呂相怎樣,徐相怎樣嗎?」 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會後,軟化下來,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所有人給我出去,誰敢偷聽的話,立殺無赦。」轉眼間,一眾侍從禁衛走得一乾二淨,還關上了所有殿門側門。 鸞座上的朱姬再歎一口氣,聲音轉柔道:「早知拿你沒法的了,說吧!」項少龍踏前兩步,把心一橫,性在階台邊坐了下來,淡淡道:「呂不韋殺了徐相,害了鹿公,假若可再置我於死地,下一個必輪到嫪大人了。」 朱姬見他竟無禮至背著自己坐在台階處,本要出言斥責,豈知項少龍語出驚人,劇震道:「你說什麼?」項少龍把臉埋入手掌裹,沉聲道:「凡是擋在呂不韋權力之路上的障礙物,早晚都要給他一腳踢開。除了他自己外,什麼都可以犧牲,太后該比我更知道這點了。」 朱姬的呼吸沉重起來,好一會才道:「楚人把春申君的首級送了來,為徐先之死請罪,這事究竟與呂不韋有什麼關係?你若不說清楚,哀家絕不饒你。」項少龍大怒而起,猛一旋身,瞪著朱姬道:「殺死徐先對春申君有何好處?若非田單慫恿,呂不韋在背後支持,許以種種好處,楚人那敢如此膽大妄為。哼!你要不饒我嗎?找人來拿我去斬首好了,看看我項少龍會否皺半下眉頭。」 朱姬眼中射出森寒殺機,可是與他目光交鋒了不到片刻後,立即敗下陣來,垂下目光,輕輕道:「算我說話重了,那用發這麼大的脾氣哩!」項少龍見好即收,但橫豎說開了頭,斷然道:「現在左丞相一位,人人眼紅,假設再落入呂不韋之手,不單我項少龍死無葬身之地,太后身邊的人也沒多少個能壽終正寢呢。」 朱姬柔聲道:「假若少龍肯當左丞相,我定會大力支持。」項少龍復冷靜,微笑搖頭道:「不是我,而是昌平君。」 朱姬愕然道:「昌平君怎能服眾呢?為何不考慮王陵?」項少龍道:「因為我們需要王陵代替鹿公去管軍政院,好駕御王齕、蒙驁、杜壁等人,昌平君雖德齡都差了點,但他乃王族貴胄,任他為相,實是安定大秦軍心的最佳方法。太后別忘了西秦三虎將已去其二,王齕不但投向呂不韋,目下的聲勢更不及蒙騖,這世間每多趨炎附勢之徙,到人人都靠向呂不韋時,太后和儲君還有立足之地嗎?」 朱姬眼瞪瞪看了他好一會後,頹然道:「為何我總是說不過你呢?但此事非同小可,我還要考慮一下,你退下吧!」項少龍知道她要和嫪毒商議:心中暗歎,卻又無可奈何,悵然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二章 連消帶打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嫪毒的府第位於王宮之旁,對面就是宏偉如小王宮、樓閣連綿的呂不韋新賊巢,外牆高厚,入口處是座高達三丈的石牌樓,鐫了「仲父府」三個石刻大字,只是這種與國君爭輝的霸道氣勢,就像商鞅為惠文王所忌般,犯了小盤這朱來秦始皇的大忌,必招損敗無疑,只可惜那是六年以後的事了。要捱過這六個艱危的年頭,就必須與逐漸成「奸型」的嫪毒虛與委蛇。 在那出秦始皇的電影裹,朱姬最後完全站在嫪毒的一邊,不但與呂不韋作對,也密謀推翻自己的兒子嬴政。電影內的解釋非常簡單,一切都歸咎在朱姬對嫪毒的迷戀上。但項少龍卻知道至少多了兩個原因,就是朱姬分別對他和小盤的因愛成恨。 其原因更是複雜異常。他項少龍是因命運的不可抗拒,所以故意任得朱姬在嫪毒的愛慾操縱下愈陷愈深,致終於不能自拔。他由於問心有愧,又明知朱姬再離不開嫪毒,所以下意識地去疏遠朱姬,更添朱姬的怨恨,終落至今日的田地。 小盤則因假裝朱姬為母親,自然地希望她能像親生母親的妮夫人般謹守婦道。在內心中,他除了莊襄王外,只能接受項少龍作他的父親。現在朱姬不知自愛,戀上了聲名狼藉的嫪毒,一下子粉碎了他的美好印象,隨之而來的失望化成了深刻的憎厭,故對朱姬不但態度大改,還含有強烈的恨意,使兩人關係日趨惡劣。在這種情況下,朱姬自然而然地更傾向嫪毒和呂不韋了。就像小盤正和項少龍在聯手對付她那樣。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和形勢。 項少龍知道朱姬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因為她是個極需要男人關愛的女人,卻又是秦國的太后,項少龍如果當了她的情人,那自己與儲君的地位反而岌岌可危。唯一的手法就只有置身事外,挑起嫪毒和呂不韋間的衝突和爭端,並使朱姬只站在嫪毒的一方,不再支持呂不韋。 來到了嫪毒的內使府,報上名字後,嫪毒聞報,欣然迎出門來。這狼心狗肺的壞傢伙一身官服,脫胎換骨般神采飛揚,隔遠便微笑著施禮道;「聞得項大人遠行歸來,正想登門拜候,怎知大人竟大駕光臨,下官怎擔當得起。」 項少龍暗中罵了他的娘,因她竟生了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賊種出來。但表面當然做足工夫,迎了上去,拉著他的手笑道:「我剛見過太后和儲君,才知咸陽發生了這麼多事。來!我們找個地方仔細談談。」 嫪毒顯然知道他見過太后的事,不以為異地把他引到東廂去,沿途遇上多起婢僕和家將,可見他是如何風光了。兩人坐下後,婢僕退了出去,喝過奉上的茗茶,嫪毒道:「太后和項大人說了什麼密話呢?」項少龍知他最忌就是朱姬對自己餘情未了。若不能釋他之疑,休想爭得作機會,低聲道:「我告訴太后,徐先是春申君奉呂不韋之命刺殺了的。」 嫪毒愕然望著他。項少龍扼要地作了解釋,然後歎道:「若讓左相之位落到呂不韋的人手內,那時連儲君和太后都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嫪毒怔了一怔,沉思起來。這正是項少龍的高明處。要知嫪毒野心極大,而他的唯一憑藉就是朱姬。假若朱姬失勢,他不但權勢盡失,還得像以前般要仰呂不韋的鼻息做人。人性就是那樣,未嘗過甜頭還好,嘗過後就很難捨棄了。若要嫪毒再做呂不韋的奴材,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 項少龍微笑道:「假若我沒有猜錯,呂不韋和管中邪現在一定用盡方法來籠絡大人,就像他以前籠絡我那樣。」嫪毒瞅了他一眼道:「請恕嫪某宜言,項大人為何打一開始就對我那麼看重呢?」 項少龍以最誠懇的表情道:「這原因我只可以告訴嫪兄一人,為的就是太后,我和儲君都希望她能快樂,但我們卻不能讓她不感寂寞,加上我對嫪兄又一見喜歡,這樣說,嫪兄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嫪毒忍不住道:「項兄是否想在下支持你登上左相之位?」項少龍暗罵他以小人之心度自己君子之腹。面上卻裝出不甘被誤解的神色,忿然道:「若我要當左丞相,先王在位時早已當了,嫪兄該不會不知道此事吧。」 嫪毒當然知道此事,忙道:「項兄請別誤會,我只是在想,除了你外,誰還有資格和王綰爭呢?」 項少龍知他意動,歎了一口氣道:「讓我先說幾句題外話,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項少龍親手把太后和儲君帶到秦國來,本想就此歸隱,與嬌妻美妾們安享田園之福,這可說是我的夢想。豈知呂不韋這老賊多番欲置我於死地,所以我才要與呂不韋周旋到底。呂賊授首的一天,就是我項少龍離秦之日,若違此誓,天誅地減,嫪兄可明瞭我的心意了嗎?」 嫪毒呆看了他一會後,伸出手道:「我明白了!」項少龍知他已被徹底打動,伸手與他相握,沉聲道:「昌平君為左相,王陵代鹿公,嫪兄同意嗎?」 嫪毒失聲道:「什麼?」 項少龍離開嫪府後,領著十八鐵衛,來到門禁森嚴太子丹寄居的行府,十多名都衛立即攔著入門之路,其中領頭的都衛長施橙道:「管大人有命,任何人不得進府。」項少龍斜睨著他道:「見到我項少龍竟敢無禮攔阻,你叫什麼名字?」 那都衛長這才知大禍臨頭,惶然下跪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一時沒看清楚是項統領。」這時咸陽城內,可說沒有人不知項少龍乃儲君最親近的大紅人。又掌咸陽兵權,要動個小嘍囉,連呂不韋也護不住,嚇得眾衛全跪了下來。 項少龍那會和他們計較,冷喝道:「給我開門!」眾都衛那敢反對,乖乖的把門打了開來,原來府內的廣場另外還駐有一營都衛軍。 項少龍跳下馬來,吩咐眾鐵衛守在府門處,自己則大模大樣地舉步入宅,都衛懾於他威勢,沒人敢吭聲。太子丹的大將徐夷則、大夫冷亭、軍師尤之和包括敗於管中邪手上的閻毒在內的十多名高手聽到聲息,均到宅大門來迎迓他。 見到項少龍,人人現出悲憤神色。到廳坐下後,徐夷則憤然道:「項大人要給我們作。」還是尤之冷靜,問道:「幹掉田單了嗎?」項少龍點頭應是。 徐夷則等均鬆了一口氣。要知若田單仍然在世,燕國就有大禍了。冷哼歎了一口氣道:「怎也想不到呂不韋竟敢甘冒天下之大不諱,把太子扣押起來,現在太子生死未卜,害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縱使全體戰死,亦要出這口鳥氣。」 項少龍道:「諸位放心,給個天呂不韋作膽,他也不敢傷害太子。否則將失信於天下。我看他只是答應了田單,要把太子留上一段時閒,好讓死鬼田單奸謀得遂吧!這事包在我身上,若不能明迫著他放了太子,我暗裹也要把太子救出來,好了!各位立即收拾好行李,到我烏府去,否則說不定呂賊雖肯放太子來,但卻另使手段殺了各位,那仍是糟透了。」 徐夷等則見項少龍這麼講義氣,完全不介意開罪呂不韋,無不感動,命人立即去收拾行裝。不一會多人集在廣場處,負責把守的都衛眼睜睜看著,卻沒有人敢上前干涉。此時蹄聲傳來,一隊人馬旋風般由外大門捲了進來,帶頭的自是管中邪。只見他神色冷然,飛身下馬,來到項少龍身前,昂然道:「項大人且慢,下屬奉有仲父之命,府內之人,不准踏出圍牆半步。」 徐夷則等一齊拔出長劍,刀光劍影下,氣氛立即拉緊。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請問管大人有否仲父簽發的手令文書一類東西?」 菅中邪愕在當場。他得手下飛報項少龍闖府的消息後,立即由官署趕來,根本尚未有機會見到呂不韋。強撐道:「下屬奉有仲父口諭,項大人若不相信,可向仲父面詢。」項少龍「鏘」的一聲拔出長劍,笑道:「那就成了。我也奉有儲君口諭,來此把人帶走。管大人如若不信,可面詢儲君。誰若敢阻我,就是有違君令,立殺無赦,」眾鐵衛紛紛拔劍,把管中邪和十多名親衛圍個密不通風。 管中邪臉色微變,知道若再出言頂撞或攔阻,立即是血濺當場的結局。再看自己外圍處一眾手下,人人面如土色,噤若寒蟬,動起手來,保證沒人敢上前插手。再看項少龍,只見他眼露殺機,擺明想趁這機會把自己除去,君子不吃眼前虧,微笑退往一旁,淡淡道:「項大人誤會了,下屬只是怕大人遠道歸來,不明現況,既是如此,此事就由仲父與儲君處置好了,大人請!」 項少龍暗叫可惜,還劍入鞘,微笑道:「那就最好了。我還以為管大人連儲君的命令都不聽了,只忠於仲父一人。」管中邪心中一檁,想起呂不韋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終非秦君。所以只要秦儲君有項少龍支持,除非呂不韋公然造反,否則就不得不遵從王令。徐夷則等和眾鐵衛,紛紛收起兵刃,跨上馬背。 項少龍眼尾都不看管中邪,領著眾人馳出府門。心中一動,命烏舒把徐夷則等帶返烏府後,立即與其他人直赴王宮,到內廷找到正和李斯議事的小盤,施禮道:「儲君若要一殺呂賊的氣焰,樹立君權,眼前就有個千載一時的良機了。」小盤和李斯同感愕然,面面相覷。 儲君出巡聲中,多騎禁衛在前開路,昌文君、昌平君、項少龍、李斯前後左右簇擁著小盤,三多騎聲勢浩蕩的馳出王宮,往仲父府開去。剛好呂不韋由管中邪處知道項少龍帶走了太子丹的人,怒氣沖沖奔出仲父府,要到王宮找朱姬算項少龍的賬,豈知卻在路上撞個正著。管中邪等忙避往道旁跪下,剩下呂不韋一人策馬來到小盤等面前,向小盤施禮後,先瞅了項少龍一眼,才沉聲道:「未知儲君要到何處巡視呢?」 小盤暗罵我的事那到你來管,表面從容道:「正是要到仲父府上去。」呂不韋愕然道:「儲君找老臣所為何事?」 小盤淡淡道:「前些日丹太子在仲父府上盤桓,寡人忽然很想見他,仲父請立即安排他與我相見。」呂不韋呆了一呆,眼中閃過森寒殺意,冷然道:「丹太子近日頗有去意,不知是否仍在老臣府內。」別過頭向跪在路旁的管中邪喝道:「管統領還不為儲君去查看一下嗎?」 小盤與項少龍交換了一個眼色後,冷笑道:「仲父的說話很奇怪,人是否在府上你也不知道嗎?要知丹太子是為弔祭先王而遠道來此,乃我大秦貴賓,若果招待不周,連寡人也要擔上責任呢。」再喝道:「昌平、昌文!你兩人陪管大人去一看究竟!」 呂不韋想不到項少龍來後,小盤立即變了另一個人般,不但不賣他的賬,還語帶責怪之意。啞口無言下,昌干君和昌文君兩人挾著管中邪去了。小盤一夾馬腹,往仲父府馳去,大隊人馬繼續前行,呂不韋只好隨在小盤之旁。 項少龍、小盤和李斯三人都心中好笑,呂不韋今次最吃虧的地方,在於道理上站不住腳,所以只好啞子吃苦蓮,有苦自已知了。道上人民見到儲君出巡,均紛紛拜伏路旁,向這威名日盛的年青儲君致敬。 尚未抵達仲父府,昌平、昌文君兩人護著面色蒼白的太子丹由府內出來。小盤拍馬趨前,哈哈笑道:「丹太子別來無恙,寡人招呼不周之處,請太子大量包涵,萬勿見怪!」太子丹見到項少龍那還會不知道是什麼一事,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向鐵青著臉的呂不韋發話道:「這半年多來得仲父慇勤款待,異日必有報。」 呂不韋知他在說反話,冷哼一聲,沒有答,連演戲的興趣都失去了。小盤轉對呂不韋道:「仲父不是要入宮嗎?只不知是要見太后還是想見寡人呢?」呂不韋差點語塞,想不到小盤這麼厲害,若說要見朱姬,就是擺明要在朱姬前搬弄儲君的是非,但若說想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尷尬地道:「老臣只是想與儲君及太后商量一下左相和大司馬兩個職位的人選吧了!」 小盤冷然道:「寡人已有意,明天早朝將有公佈,此事不用再說了,仲父請!」呂不韋愕然望向項少龍。項少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卻暗笑呂不韋終領教到這未來秦始皇的霸氣了。 呂不韋為之氣結時,小盤下令道:「我因忽然想起一事,未便久留,丹太子就先由項統領替寡人好好款待,我要宮了。」策馬便去。昌平、昌文君、李斯等慌忙伴隨。 項少龍見呂不韋呆看著小盤的背影,淡然道:「仲父請!未將告退了!」再不理呂不韋,領著太子丹和眾鐵衛走了。同時知道從這一刻起,將進入與呂不韋正面對抗的形勢,再無另外的選擇了。 返烏府途中,路經琴清府時,差點要溜進去找這美麗的寡婦一敘,不過既有太子丹在旁,又記掛著鳥廷芳等,只好把這念頭硬壓了下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三章 初顯君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太子丹到烏府,徐夷則等做夢都想不到他轉個身便救了子,無不大喜如狂、感激零涕。項少龍心懸烏廷芳、寶兒等,告了一聲罪,把招呼太子交給陶方和滕翼,忙往內宅走去,遇上的婢僕,見他來,人人神情,恭敬施禮。穿過花園的廊時,竹林後的小亭處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音,但卻聽不清晰。他那有理會的閒情,走了爾步,腳步聲響,一把女聲在竹林小徑間嬌呼道:「大爺來了!」 項少龍別頭望過去,原來是周薇。臉可能因生活寫意,豐滿了少許,比前更是迷人,盈盈拜倒地上,俏臉微紅,神情慌張古怪。項少龍正奇怪她在與誰說話時,人影一閃,烏果由竹林小經處追了出來,還叫道:「小薇薇你!噢!項爺!小人!嘿!」跪到周薇之旁,神色尷尬。 項少龍心中恍然,知道烏果這傢伙看中了周薇,正著力追求。當日自己曾鼓勵荊俊追求周薇,看來荊俊是把目標轉移到鹿丹兒身上去了,才給烏果個這可愛的傢伙捷足先登,心中亦感歡喜。周薇見烏果差點是肩碰肩地貼著她跪下,先狼狽地瞪了烏果一眼,才惶恐道:「大爺,小薇……」項少龍趨前扶起兩人,欣然道:「小薇不用解釋了,見到你兩人在一起,我只有歡喜之情,那有怪責之念。」 周薇俏臉通紅,垂頭道:「大爺,不是那樣哩!」項少龍見她說話時不敢望自己,那還不明白她對烏果大有情意,想說話時,烏果跳了起來,歡呼聲中,翻了一個觔斗,抓著周薇的玉臂搖晃道:「小薇薇!我說得不錯吧!項爺定不會怪責我們的。」 周薇掙脫了他的掌握,大嗔道:「你快給我滾,人家要服侍大爺。」項少龍哈哈笑道:「小薇不用再服侍我了。由今天開始,就由烏果服侍你吧!」言罷舉步去了,留下烏果向周薇糾纏不清。 快到後宅時,香風撲至,田貞、田鳳兩人奔了出來,投入他懷裡,喜極而泣,家兩隻抖顫的美麗小鳥兒。項少龍擁緊兩人,進入大廳。烏廷芳與紀嫣然正在談心,快三歲的項寶兒正依戀在後者的懷內。烏廷芳見到項少龍,什麼都忘了,跳起身往他撲來。項少龍放開田氏姊妹,把她摟個滿懷。 烏廷芳一邊淡淚,一邊怨道:「你這人哪!現在才肯家,」項少龍對她又哄又逗時,紀嫣然抱著項寶兒過來,交到他臂彎內去。項寶兒箍著他頸,以清脆響亮的童音叫了聲:「爹!」喜得項少龍在小臉上吻如雨下,心中填滿家庭的親情和溫暖。項少龍把項寶兒交還紀嫣然,順口問道:「致致和柔姊呢?」 烏廷芳欣然道:「她們三姊妹相會,什麼人都不肯理會了。」項少龍吻了烏廷芳的臉蛋後,田氏姊妹興高采烈地左右伴著他朝東廂走去準備休息。 三人來到東廂房,田貞連忙先開門進去準備幫他更換梳洗的,田鳳則細心地幫他脫下外衣。項少龍此刻心情正好,看著兩位孿生麗人在身邊忙進忙出,眼前儘是包裹在衣襟內豐滿隆起的胸部與圓潤緊致的臀部,想起兩女床第間獨特的騷浪風情,不禁慾念升起,忍不住一手一個,把她們摟住坐到腿上,在兩人臉頰上各親一下。 田貞田鳳這對姊妹花,好不容易等到項少龍的愛寵,又驚又喜地羞紅了臉。但雙手卻很老實地自動寬衣解帶,在項少龍一雙魔手的肆虐下,不一會,兩具性感誘人卻又一般無二的傲人胴體已緊貼項少龍身上,兩對飽滿彈跳的粉乳在他腰脅之間滑動不已,兩隻玉手握著龍莖上下套弄,龍莖被挑逗得膨脹欲裂,火硬似鐵。 項少龍摟著兩姊妹躺到床上,田貞田鳳彼此心靈相通,如事先說好的一般,田鳳跪伏到床沿,握持著龍莖緩緩套弄,小嘴將龍頭含吮舔吸,不時整根吞入至喉嚨深處,銷魂之處猶勝蜜穴。田貞則兩腿大張,趴伏在項少龍腰腹之上,櫻唇半開,香舌微吐,滑過項少龍胸膛肩頸各處,最後深深吻住項少龍,雙舌交卷纏綿,津液繾綣流洩,軟嫩柔膩的豪乳壓擠在項少龍堅實的胸肌上,乳肉四溢,乳首相抵滑動,分外蕩人心魄。 項少龍靜靜躺著,享受著這對姐妹花帶來的極樂肉慾天堂。兩手握捏住田貞圓潤緊實的豐臀,中指各自覓著後庭與蜜穴,指尖微扣,分別陷入田貞乾涸濕潤各異的兩個深穴之中。 田貞股間洞穴盡被項少龍攻陷,快感如潮浪般席捲全身,纖腰猛擺,粉臀扭動,喉頭咿唔不已,嬌軀泛出陣陣汗珠,蜜穴更是浪水氾濫,隨手指抽插噴濺而出。田鳳感同身受,知姊姊是欲潮難擋,將已滿沾津液的龍莖吐出,抵著田貞潤濕流洩的蜜穴口上下磨頂。項少龍配地將手指抽出,田貞立時迫不及待地豐臀下沉,將龍莖整根套入,直沒至底,田鳳同時發出一聲滿足地嬌吟喘息,猶如代替仍與項少龍深吻無法出聲的田貞而叫。 田貞匍匐貼緊項少龍身上,玉臀上下套弄,左款右擺,極盡扭動收縮之能事,龍莖不斷傳來酥麻難當的舒適快感。田鳳感受著田貞傳來的陣陣高潮,情不自禁地翻轉身去,跨趴在項少龍雙腿之間,一對玉乳抵在兩膝上來揉弄,蜜穴毛叢貼著大腿跟處不住扭動,淫水沾黏滑膩,同時淫聲浪叫:「啊……啊……項……項爺……好……好……好厲……害……小……小鳳……也……要啊……」。 項少龍正沉浸在田貞的熱吻之中,聽到田鳳的哀求,將龍莖自田貞蜜穴抽出,兩手覓著田鳳柔嫩的臀辦,龍莖順著股縫而下,田鳳連忙喜不自勝地握住龍莖,自淫水泛流的兩腿之間送入蜜穴,腰肢猛然上下擺動,浪液噴擠四濺,噗哧作響,配著田貞田鳳兩姊妹完全同步的嬌喊淫聲,猶如同時與兩女交歡般狂亂。 田鳳臀股翻飛,龍莖插送數十下後,田貞感覺蜜穴淫水潺潺,渴求著龍莖再次進入。田鳳與姊姊心意相通,兩女粉臀同時一抬,再次下沉時,龍莖已入田貞蜜穴,配地天衣無縫,項少龍幾乎感覺不出已換了田貞。這般絕無僅有的極致銷魂,也只有這對姊妹可以做得到,項少龍已爽得天翻地覆,根本無心控制全身亂竄的電流,弄得緊覆在身上的姊妹倆嬌軀酥麻不止,花枝亂顫,淫水四溢,高潮不斷,到後來兩女已是猶如連體嬰般玉腿交纏,蜜穴緊貼,此起彼落地任龍莖猛插狂入,分不清誰是誰了。 驀地項少龍感覺尾椎一股酥麻湧上,心神轉,全身電流歸聚丹田,龍莖一挺到底,精液混著電流疾噴而入,只聽田鳳狂喊一聲,緊抱著田貞不斷顫抖抽搐,田貞也同時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快感襲來,陰精狂噴而出,竟也同時達到與田鳳一樣的高潮巔峰,兩女同時狂喊浪叫不止,接著兩具胴體癱軟如泥,雙雙抱住項少龍,一齊沈沈睡去。 項少龍醒來時,發覺田貞田鳳仍蜷睡懷內,忙哄她們起來,匆匆梳洗後,朝王宮趕去。朦翼、荊俊、十八鐵衛負責護行。現在與呂不韋的鬥爭愈趨激烈,隨時有被伏擊行刺之險,所以各人每次出入均非常小心。 項少龍尚是首次參加朝會。在一般的情況下,像他這種守城的武官,根本沒有參加早會的可能,幸好項少龍另一個身份是太傅。傳統上當儲君尚未成年,太傅在特別欽准下,是可出席朝會的。剛進宮門,昌平君和昌文君兄把項少龍截著,走到一旁說話。兩人又驚又喜,顯是知道了在他提議下昌平君被挑了作左丞相的候選者。 眾人下馬後,昌平君苦笑道:「我也不知該感激你還是該揍你一頓了,儲君昨晚漏夜找了我去說話,說你推薦我代徐相。唉,為何你自己不干呢?若你肯做左相,我們這批無不心服口服。」昌文君更有點懷疑地道:「大哥若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時,那就變成因福得禍了。」 滕翼笑道:「真想不到這兩個小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反怕了陞官發財,真是笑煞旁人了。」荊俊捧腹道:「有儲君和我們在背後撐你們的腰,確是不行時就打原形好了,有什麼大不了哩!」 昌平君氣道:「你們倒說得容易,呂不韋現在權傾朝野,人人均趨炎附勢,爭相捧拍和仰他鼻息說話。少龍你自己躲在一旁,卻教我去與他抬槓作對,以後我還有安樂日子過嗎?」項少龍摟著他肩頭!淡淡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嘿!什麼苦其心志,放心吧!有李斯在後面給你打點出意,呂不韋又沒有了莫傲,還怕他什麼呢?來!我們該進去了。」昌平君懷疑地道:「李斯的公務這麼繁忙,何來時間助我?」項少龍向滕翼等打了個道別的手勢後,扯著昌平君兄去了。 官跪拜行禮中,小盤穩坐王座,朱姬坐於其右後側處。大殿王座的台階共分兩層,小盤的親衛由昌平君、昌文君兩人統率,由王座下的台階直排至殿門處,氣氛莊嚴肅穆。除禁衛外,入殿者均不准攜帶兵刃。七十多個文臣武將,穿上整齊官服,雁列兩旁,右邊以呂不韋為首,接著是王綰、蔡澤、賈公成、雲陽君嬴傲、義渠君嬴棲等一眾文臣,李斯和嫪毒分別排在第十七和第十八位,官職算相當高了。 另一邊則以王陵為首,跟著是王齕、蒙騖、杜璧。項少龍身為太子太傅,地位辱祟,居於杜璧之下,打後還有近三十人。小盤首先表示了對鹿公的哀悼,宣佈了大殮將於七日後舉行,當然是由他親自持了。項少龍見小盤從容自若,隱有未來秦始皇的氣概,心下欣悅。 各人正待稟奏,呂不韋首先發言道:「太后、儲君明監,我大秦現今正值多事之秋,先有東郡民變,接著徐相在魏境遇襲身亡,鹿公又因憂憤病故。誠宜立即重整朝政,填補空缺,勵精圖治,再張威德。」頓了頓,又冷哼道:「血債必須血還,否則東方小兒,會欺我大秦無人矣!」 王齕怒喝道:「楚人實在欺人太甚,以為送上春申君首級,割讓五郡,就可平息我們的怒火,確是太天真了。」眾臣紛紛附和。聲勢浩蕩。小盤冷冷審視眾人的反應,淡然道:「是否須向楚人討血債,因此事內中另有隱情,暫且按下不提。至於徐相和上將軍空出來的兩個遺缺,寡人與太后商量過後,已有意。」 呂不韋大感愕然,望向朱姬,見後者毫無反應,心知不妙,沉聲道:「徐相遇襲致死一事,連楚人都直認不諱,未知尚有隱情﹖請儲君明示。」小盤不悅道:「寡人剛說過暫把此事擺在一旁,就是擺在一旁,仲父難道聽不清楚嗎﹖」這幾句話說得極不客氣,呂不韋臉色微變,向王齕和蒙騖使個眼色,閉口不言。沒有了朱姬的支持,他那敢頂撞小盤。王齕等想不到小盤如此強硬,一時間不敢冒失發言。 自商鞅改革秦政後,君集權於一身,故若朱姬不反對,小盤確可為所欲為,除非把他推翻了,否則他的話就是命今。小盤卻是暗中稱快。自項少龍離秦後,在朱姬和呂不韋的壓力下,他一查在忍氣吞聲。現在項少龍來了,無論在實質上和心理上,他都感到形勢大改,那還不乘機伸張君權,借打擊呂不韋來達到震懾群臣的目的。他若非這樣的人,日後就輪不到他來作始皇帝了。 大殿內一時靜至落針可聞。朱姬首次發言道:「軍政院大司馬一位,由王陵大將軍補上,眾卿可有異議?」項少龍聽得心中暗歎,想到若這番話由小盤這未來秦始皇說出來,那會徵詢各人意見。王陵乃王齕同族之人,聞言欣然道:「王陵大將軍確是最佳人選了。」 呂不韋本屬意蒙騖,但在這情況下,朱姬既開金口,已是無可奈何,不由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知道是他從中搗鬼。蔡澤倚老賣老,躬身道:「左相國之位,事關重大,若非德高望重之人,必不能教人傾服,未知太后和儲君心中的人選是誰呢?」 這輪到朱姬說不出話來。因為若說德高望重,何時才輪得到昌平君?項少龍望向站在階台上守衛一冊側的昌平君,只見他墔垂頭不語,脹紅了臉,顯是心中驚徨,知道若這時不為他製造點聲勢,待群臣全體附和蔡澤,說不定朱姬會拿不定意。哈哈一笑道:「蔡公說得好,不過微臣以為尚未足夠,愚意以為有資格補上徐相此位的人,必須符三個條件。」接著轉向小盤和朱姬躬身道:「太后,儲君明監,可否讓微臣略陳己見?」 小盤大喜,向朱姬請示了後,欣然道:「項太傅請直言,不要有任何顧忌。」呂不韋等均心叫不好,偏又無法阻止。杜璧則臉帶冷笑,在他的立場來說倒寧願這左相國之位,不是落到呂不韋手下的人去。王齕雖傾向呂不韋,但終屬秦國軍方本土勢力的中堅人物,對項少龍亦有好感,所以只要項少龍說得理,他自會支持。此中形勢,確是非常微妙。 眾人眼光全集中到項少龍身上。項少龍微傲一笑道:「用人惟才,首先此人必須有真材實學,足以擔當此職。至於德望是可培養出來的,在目前反非那麼重要。就以呂相為例,在任相位之初,大家都知是什麼一番情景,但現在誰不心服口服,由此便可知微臣提出這第一個條件背後的道理。」眾人均啞口無言,蓋因項少龍硬將此事扯到呂不韋身上,若還出言反對,反變成針對呂不韋了。呂不韋差點氣炸了肺,他最恨人提起他的過去,但這一刻偏是有口難言。 蒙騖臉色沉了下來,冷冷道:「請問項大人,另外兩個條件又是怎樣呢?」項少龍從容道:「左相之位,轄下大部分均為軍政統屬,故此人必須來自軍方將領,且為了穩定軍心,此人須像徐相般乃出身自我大秦本土的軍將,如此才可教我大秦兵將心悅誠服,此條件至關緊要,絕不可草率視之。」這麼一說,等若把王綰或蒙騖當左丞相的可能性完全否定了。而完全符這兩個條件的,只有杜璧和王齕,昌平君仍差了一點點。 呂不韋氣得臉色發青,卻又是欲語無言,因為項少龍確佔在道理的一方。秦國的軍方將領,自王齕打下,無不頜首同意。小盤拍案道:「說得好:現在連寡人都很想知道那第三個條件了。」項少龍先謝了小盤的允同,微笑道:「第三個條件,是此人必須年青有為,以能陪伴儲君一同成長,藉以保證政策的延續。這立論雖似大膽,但其中自有至理,只要細心一想,便知箇中之妙。」 坦白說,這本是項少龍三個條件中最弱的一環,群臣登時起哄,議論紛紛。呂不韋呵呵一笑道:「項太傅這最後一個條件,實大有商榷之餘地,未知太傅心中人選是誰呢?」小盤哈哈笑道:「項太傅之言,正寡人之意,昌平君接旨!」 大殿倏地靜了下來。昌平君跑了出來,跪伏龍階之下。小盤肅容道:「由今天開始,昌平君就是我大秦的左丞相。寡人之意已決,眾卿家不得多言,致另生枝節!」項少龍心中暗笑,看也不看氣得臉無人色的呂不韋,帶頭跪拜下去。原本沒有可能的事,就這樣變成事實了。關鍵處自是先取得了嫪毒和朱姬的支持,而如此一來,嫪毒和朱姬的一方,亦與呂不韋公然決裂,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四章 懸金市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就在昌平君成為左丞相的同一天,太子丹率眾返燕國,項少龍使劉巢、蒲布兩人率都騎護行,以免呂不韋再使陰謀手段。與太子丹等依依惜別後,項少龍參加鹿公葬禮後,即離城返牧場去享受一下妻妾同歡之樂。小盤多次派人來催他城,項少龍一方面也想念著琴清,就決定了明早城。 這天自黃昏開始,一直下著大雪,項少龍偕紀嫣然出外散步後並肩歸家。紀嫣然握緊他的手,柔聲道:「今趟城,你最好先去看望清姊,否刖她會很不高興哩!」項少龍愕然道:「你見過她嗎?」 紀嫣然點頭道:「見過了!她一來就急著問你的事,若不是知道你為了徐相與鹿公先後過世而憤恨傷心,否則已不肯原諒你了。」項少龍苦惱地道:「你不是說過要我不可碰你清姊嗎?為何現在又似鼓勵我去找她呢?」 紀嫣然幽幽歎道:「或者是因為出於我對她的敬愛吧!我看她對你是愈來愈沒有自制力了。否則就不會在你來後第二天即紆尊降貴前來找你。表面她當然說得像只是來找我,可是當知道你去了參加朝會,整個人立即變得無精打采,唉!我也不知怎麼說才好了。」 此時剛跨進後院,人影一閃,善柔攔在兩人身前。兩人嚇得放開了緊牽著的手。善柔伸手擰了一下紀嫣然臉蛋,露出迷人的笑容道:「美人兒!本姑娘要借你的夫君大人一會呢!」紀嫣然想不到會給善柔作弄,又好氣又好笑,嗔道:「借便借吧!我紀嫣然稀罕他嗎?」嬌笑著去了。 善柔動拉起項少龍的手,到了園內的亭子裹,轉身抱緊了他,歎了一口氣道:「項少龍!我要走了!」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善柔推開了他,扭轉嬌軀,微嗔道:「說得這麼清楚,你還聽不到嗎?我要走了!」項少龍移前箍著她的小蠻腰,沉聲道:「柔大姊要到那裹去?」 善柔歎了一口氣;搖頭道:「不要問好嗎?總之我明天就要返齊國去。或者將來某一天,會再來找你也說不定。」項少龍想起在楚國時她說過的話,當時她雖曾於事後半真半假的否認過,但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說不定會是真的。想到她因某種原因要投進別個男人的懷抱去,不禁大感洩氣,但久無可奈何,一時說不出話來。 善柔低聲道:「為什麼不說話了,是否心中惱人家哩!」項少龍放開了箍著她的手,苦笑道:「我那有資格惱你,柔大姊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那到我項少龍干涉?」 善柔旋風般則轉身來,雙手纏上他脖子,秀眸射出深刻的感倩,以前所末有的溫柔道:「讓致致代表我善柔侍候你好了,但今晚我善柔都屬於你項少龍一人的,只聽你的差遺和吩咐,同時也要你記著:善柔永遠都忘不了項少龍,只恨善柔曾對別人許下諾言,細節其實早告欣你了。」 項少龍望向亭外漫天飄舞的白雪,湧起一絲對善柔離開而生出的哀怨,點頭道:「我明白了,柔姊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人生總不會事事如意的,我項少龍只好認命了。」善柔一言不發,伏入他懷裡,終給項少龍破天荒首次看到了在她美眸內滾動的淚光。 當晚善柔拋卻以往刁蠻凶悍本色,曲意逢迎,久經鍛煉充滿爆發力的傲人胴體,展現了床第之間另一種極致的淫蕩,善柔一雙健美的長腿,整夜都黏在項少龍身上,不是架在肩頭就是纏在腰際。那滑軟挺俏的粉乳,緊繃彈跳的翹臀,粉嫩柔軟的蜜穴,令項少龍嘗到極樂登仙的境界。而善柔從未有過的婉轉嬌啼,淫聲浪語,更是讓這小小的廂房成為漾滿肉慾的紅粉溫柔鄉。兩人縱情狂歡,直至天翻魚肚白,方才相擁睡去。 醒來時,善柔已悄然去了。項少龍硬迫自己拋開對她的思念,起身練劍。紀嫣然興致勃勃地取槍來與他對拆,烏廷芳、田貞姊妹和項寶兒都在旁鼓掌喝采,樂也融熾。紀才女的槍法確是了得,施展開來,任項少龍盡展渾身解數,仍無法攻入她槍勢裹,收劍笑道:「本小子甘拜下風了。幸好我還有把別人欠我的飛龍槍,待我這兩天到醉風樓向伍孚討來,再向才女領教。」 紀嫣然橫槍笑道:「家有家規,你若想為妻陪你度夜,必須擊掉人家手上之槍才行,廷芳等就是見證人。」烏廷芳等拍手叫好,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項少籠不懷好意地笑道:「若紀才女自問抵擋得為夫的神槍威力,就只管誇下海口吧!」 紀嫣然霞燒玉頰,大嗔道:「若項少龍是這等卑鄙小人,我就算身體投絛了,亦絕不會心服的。」項少龍知她是一番好意,借此以激勵自己用功上進,正容道:「放心吧!我只是說笑而已!才女請給我三年時間,我必能把你收服。」 紀嫣然杏眼圓睜,失聲道:「三年?」項少龍大笑移前,把她擁入懷裹,安慰道:「三刻我都嫌長了,怎捨得讓才女作繭自縛,守三年活寡,哈……」 此時荊善來報,烏應元來了。項少龍大喜時,烏廷芳早搶先奔了出去迎接。到得宅大廳,神采飛揚的烏應元正給烏廷芳纏得老懷大慰,陶方則向他匯報最近發生的事情。 一番熱鬧擾攘後,烏應元抱起項寶兒,坐下來與項少龍和陶方說話,烏廷芳動為乃父按摩疲倦的肩肌,洋縊著溫暖的親情。烏應元誇獎了項少龍幾句後,笑道:「我今趟遠赴北疆,看過了烏卓所揀的地方,果然是風水福地。人間勝境、水草肥茂,現在烏卓建起了一個大牧場,趙雅與趙妮持大局,趙倩與蠶娘等人打理內外,秀夷自白夷村帶了一批良馬,我們又招納了一些被匈奴人欺壓的弱少民族來歸,聲勢大壯,但也更須多些人手調配,否則恐怕應付不了匈奴人。」 項少龍道:「我正有此意,因為王剪很快會被調咸陽,若沒了他的支援,一切都要靠我們的了。」烏應元道:「我和小卓商量過,最少要調二千人給他才行,有問題嗎?」 項少龍道:「絕沒有問題,就這麼決定好了。」烏應元放下心事,轉向陶方道:「陶方你負責安排一下,我想把烏族的人逐步撤離秦境,那裡確是最好的安居之所,我們以後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做人了。」又商量了些細節後,項少龍這才偕諸女和鐵衛返咸陽去了。 城後,項少龍第一件事就是入宮見小盤。小盤見項少龍到,大喜,如常在書齋見他,坐下後,劈頭便道:「廉頗丟官了。」雖說早在算中,項少龍仍湧起難過的感覺;趙國從此就是郭開和龐煖的天下了,只不知李牧的命運又是如何? 小盤顯是對廉頗忌憚非常,如釋重負道:「沒有了廉頗,趙人等若沒有了半壁江山,若連李牧都給趕走了,趙人亦完了。」項少龍知他對趙人怨恨至深,對此自己亦難以改變,沉聲道:「趙人殺了廉頗嗎?」 小盤淡然道:「廉頗老謀探算,一見勢頭不對,立即率族人逃往大粱去,聽說他給氣病了,唉,他實在太老了,再無復當年之勇。」 項少龍聽得心情沉重。小盤歎道:「只恨李牧卻在雁門大破匈奴,看來他還有段風光日子,只要一天有李牧在,我們也休想亡趙,現在只好找韓魏來開刀。」 項少龍想起韓闖、韓非子和龍陽君這群老友,心情更是低落。他最關心的當然是龍陽君;道:「若魏人起用廉頗,恐怕攻魏非是易事。」小盤誤會了他的意思,低笑道:「師傅放心好了,這叫此一時彼一時也。年初時廉頗才率師攻魏,取了魏人的榮陽,魏安厘王對他恨之入骨,今趟他到大梁去,不宰了他來下酒,已是非常客氣,那還會用他呢?」 項少龍啞口無言時,小盤岔開話題道:「現在呂不韋聘用了韓人鄭國來為我大秦築渠,工程開始了已年餘,計畫從仲山引涇水至瓠口,使水向東行,入北洛水。此事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使我們暫時無力大舉東進,只有能力對韓人用武,蒙騖現在密鑼緊鼓,徵集新兵,加強實力,但我卻有另一個想法,希望由師傅親自帶兵出征,若能立下軍功,就可把蒙騖和王齕等壓下去了。」 項少龍暗吃一黛,忙道:「現在尚未是時候,若我走了,說不定呂不韋會弄些什麼花樣出來,至少要等昌平君站穩了陣腳才成。」小盤歎了一口氣,顥是覺得項少龍的話很有道理,故不再堅持。旋又興奮起來道:「想想那天早朝我和師傅一唱一和,把呂不韋等人壓得儓不起頭來,確是精采絕倫。」 項少龍道:「呂不韋定不會服氣的,這幾天來又弄了些什麼把戲出來呢?」小盤苦笑道:「他的手段真的教人防不勝防,你返牧場的第二天,呂賊便懸千金於咸陽市門之上,還誇下海口,說若有人能增損他那娘的《呂氏春秋》一字者,立以此千金賞之。使得人人爭相研讀他張貼出來的《呂氏春秋》,師傅也知道這部鬼書只是方便他奪我王權的工具吧,真教人氣惱。」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這奸賊真懂得賣廣告,如此一來,他等若控制了秦人的思想,同時大大損害了商鞅改革以來的中央君集權制。 他來自二十一世紀,比小盤更明白鼓吹思想和義的厲害。這招非是動刀使槍就可解決的事,不由想起了心愛的紀才女,長身而起道:「儲君不用慌張,我先去打個轉,來後再把應付的方法告訴儲君。」小盤大喜道:「我早知師傅定有應付的方法了。快去,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項少龍其實是抱著姑且一問的態度,至於聰慧若紀才女是否能有答案,實在沒有半分把握,但現在見到這未來秦始皇充滿期待的樣子,惟有硬著頭皮答應著去了。步出書齋,想起李斯,暗忖要應付「呂不韋義」的散播,此人自然比自己有辦法多了,遂往官署找他。 李斯正埋首案牘,見項少龍來到,欣然把他迎入室內。項少龍笑道:「你在忙什麼呢?是否忙昌平君的事?」李斯拉他憑幾坐好,老臉一紅道:「今早才忙完他的事,現在卻是忙別的。」 項少龍奇道:「為何李兄卻像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樣子呢?」李斯低聲道:「少龍萬匆笑我,這半年來小一查在研究商鞅的改革,發覺在官制方面仍有根多破綻和漏洞,所以下了點工夫,草擬出一個更理想的制度,若能施行,必可達致大治。縱使將來一統天下,亦可應付得來。」 項少龍喜道:「快說來聽聽!」李斯立時雙目放光,精神大振道:「首先就是左右丞相的問題,現今職權重迭,難以分明,誰人權大,便可管別家的事,像呂不偉就專愛管軍政,但若能把他限制在某一範圍之內,他將難以像現在般橫行無忌了,亦解決了權臣誤國的問題。」 項少龍拍案道:「我明白了,李兄之意,實是針對《呂氏春秋》而作對嗎?」李斯點頭道:「正是如此,只可惜李某識見有限,只能從政體入手,仍未能創宗立派,以抗衡呂不韋集諸家而成的呂氏精神。若撇開敵對的立,呂不韋確是一代人傑。」 項少龍道:「李兄先說說你的方法吧。」李斯欣然道:「我的方法簡單易行,就是設立三公九卿之制,所謂三公,就是只留一位丞相,為官之長,掌政務。然後改左丞相為太尉,專責軍務,再在這兩職之外設立御史,為儲君負責往來文書和監察臣下,丞相、太尉、御史,不相統屬只向儲君負責,最終裁決權全歸於儲君。」 項少龍為之動容,暗忖三公九卿聽得多了,原來竟是出自李斯的超級腦袋,難怪李斯能名垂千古。同時亦看出李斯的私心,這御史一位,分明是他為自己度身定造了。但想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心下就釋然了。 李斯續道:「所謂九卿,大部分都是我大秦原有的官職,只不過職權畫分得更清楚。三公只負責匡助政儲君治理國務,各方面的具體工作,則由諸卿分管。例如奉賞,是理宗廟禮儀,下面還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樸、太醫、六令丞等官員:其他郎中令、衛尉、太僕、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內史、少府等八卿亦莫不如是。像現在的禁衛、都衛、都騎三個泉統,改制後將全歸於衛尉指揮統理,免了現在各系統互相傾軋之蔽了。」 項少龍當然明白李斯對自己大費唇舌的用心,說到底都是想自己把這計劃推薦給小盤。他也樂於作這個對小盤有利而無一害的順水人情,點頭道:「李兄即管預備得好一點,待會我再入宮時,便和李兄一起向儲君進言好了。」李斯大喜道:「項兄確是我李斯的良友和知己,若得儲君採納,也不枉我多年的努力了。」 項少龍拍拍他肩頭,欣然去了。心想自己大可以頸上人頭擔保此事必成,否則二十一世的中國人就不會對三公九卿這名詞耳熟能詳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五章 五德終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路經琴府時,項少龍雖渾身欠閒!亦終抵不住那相思之苦,溜了進去找府中人。把門的家將無不清楚他和琴清的關係,沒有通報,就把他迎入府內。管家方叔在府門處把他頜進廳裡裡,正要去通報琴清,項少龍笑道:「我只是匆匆路過,讓我向琴太傅打個招呼便成了。」問明了琴清所在,穿過廊,往後廂走去。 幾位俏婢正在園中鏟雪為樂,見到項少龍,都交頭接耳,抿嘴偷笑,又為他指點路途。跨過東廂門檻,只見琴清斜靠臥幾,一身素綠裙褂,外加鳳紋紫色披肩,秀髮以一根玉簪固定頭上,有幾絲散垂下來,襯以她的絕世姿容,竟透出平時罕見的嬌美風情,以項少龍的定力,仍看得呆了起來。她一手執帛,一手待針,正專心剌繡。 琴清那想得到項少龍會忽然出現眼前,吃了一驚,有點手足無措地伸手掠鬢,坐了起來道:「噢,是你!」項少龍見到她遠更添風情的動作,心中一蕩,迅速移前,放肆地坐到臥幾邊台處,差點貼著她的腿側,俯前道:「琴太傅你好!請恕項少龍遲來問候之罪。」 琴清往後稍仰,拉遠了兩臉的距離,卻沒有怪他無禮,似嗔非嗔,動人至極。項少龍注意到她把手中刺繡,有意無意地收到身後,似是怕給他見到,大奇道:「琴太傅繡的是什麼圖案紋飾?」琴清立時玉頰霞燒,低垂螓首,嗔道:「項大人檢點些好嗎?怎可與琴清共坐一席呢?」 項少龍知她臉嫩,暗忖這刺繡可能與自己有關,心甜如蜜,柔聲道:「我只是來打個招呼,立即就要走了,就算無禮都只是片刻之事,琴太傅可否縱容在下一會呢?」琴清赧然道:「你這人哩!偏要這麼闖進來,人家又是衣鬢不整的。」 項少龍湊近少許,俾可以享受到她如蘭的芸香氣息,微笑道:「我卻一點不為是想,若非如此,就欣賞不到琴太傅這刻嬌慵動人的丰采了。」琴清復了平常的清冷,只是紅霞仍未能盡退,由几子另一邊離幾而起,把刺繡放到擺在一角的漆盒子去,珍而重之地摺迭整齊擺放好後,剛關上盒蓋,項少龍已來到她旁,學她般跪下再坐到小腿上,柔聲道:「見到我安然來,心中歡喜嗎?」 在這角度,剛好欣賞到這美女充滿古典和感性美的側面輪廓,項少龍心迷神醉,自然而然說出了含有挑逗性的話來。琴滑默然了半晌,則過俏臉深深看了他一眼後,幽幽歎了一口氣道:「項大人不是還有很多事趕著去辦嗎?莫要把光陰浪費在這裹了。」 這兩句話就像是整桶冷水照頭淋下,項少龍整個人立時如墜入深淵谷底,熱情盡退,怔在當場,無法言語,一會後,他再忍受不住兩人間那種難堪的沉默,心中氣苦,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站了起來,略施禮後,便往門口走去。心中暗自發誓永遠都不再踏足琴府半步。 尚未跨出門檻,琴清低呼道:「項少龍!」項少龍停了下來,啞聲道!「琴太傅有何指教?」 足音輕響,琴清來到他背後,柔聲道:「你惱了嗎?」項少龍苦笑道:「若你是我,會高興嗎?」 琴清繞過了他,移到他身前,淡淡道:「當然不高興哪,可是你知否剛才的行為,實在太不尊重人家呢!」項少龍恍然大悟,原來琴清是誤會了自己,由於她在宮內耳目眾多,得知了自己與朱姬獨處後,立即得到了朱姬的支持,故以為自己對朱姬有所曖昧,對他心存鄙現,於是變得如此冷淡。心中鬱悶至極,不由搖頭苦笑道:「琴太傅原來對我須少龍這麼沒有信心,罷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橫豎我也給你誤會慣了。」再不理琴清的呼喚,如逃離般地迅速離開琴府。 剛與十八鐵衛馳出琴府,迎頭碰上了羸盈和幾位女兒軍的少女。兩隊人馬在道旁勒馬停定,贏盈顯是心中樂極,大展刁蠻本色地道:「項大人你好啊!為何來這麼多天,仍不來探望人家呢?」項少龍此時心情壞至極點,想到這刁蠻美女的青春胴體,想好好氣氣琴清,加上自己確是疏忽了她,笑笑地道:「小扛來就正好遇上大舅子當上了左相國,正想著大舅子哪天才有空讓我去他家提親,正好贏大小姐在此,可以幫忙小問一下嗎?」贏盈聽了當場兩頰飛紅,本來是想興師問罪,誰知項少龍竟當街說要上門提親,現在這樣子好像自己急著要催他娶自己過門一樣,當場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看她這般女兒嬌態,心中怨氣一掃而空。湊過身去摟住贏盈,在她俏臉上親了一口,高聲笑道:「乖乖家等著我上門吧!」轉身疾馳而去。 到烏府,忙往找紀嫣然。這才女剛做完她最心愛的兩件事,正是小睡醒來後,洗了個熱水浴,香噴噴的挨在小几上,背靠軟墊,身上還蓋了張薄被,一個人悠然自得地在看簡書,懷中還擱著一支晶瑩的玉簫。 這幅動人的絕世佳人休憩圖映入眼簾,項少龍立即忘記了今天的不愉快,毫不客氣地鑽入了她的錦被內,埋進了她的香懷裹去。紀嫣然欣然放下簡書,任由項少龍嗅吸她的體香,徐徐道:「夫君大人是否受到挫折了,否則適才怎會一臉忿然之色?」項少龍舒適地歎了一口氣,先把呂不韋懸賞市門的事說了出來。 紀嫣然蹙起黛眉,交抬雙腿,把幾條垂櫻的秀髮攏拂著,淡然道:「呂不韋這一手確是非常厲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新聖人的樣子,但也非全無應付的辦法,噢!不要親人家那裹好嗎?教人怎為你籌謀呢?」項少龍把貪婪的大嘴移離她的胸脯,不情願地坐了起來,細審嬌妻黑白分明的秀眸,喜道:「早知你定有辦法的了。」 紀嫣然白了他一眼,美眸泛出笑意,油然道:「我也看過呂氏春秋,確是本不朽巨著,但最弱的一環,卻是呂不韋拾人牙慧的理論:比起我乾爹;他真是差遠了。那致命處就是不時宜!只要我把乾爹的五德終始說抬出來,包保可蓋過他的高調空言。」項少龍皺眉道:「乾爹的五德說不是一種預言學嗎?怎派得上用場?」 紀嫣然伏入他懷裡,嬌笑道!「夫君大人真糊塗得可愛,呂不韋摘撰『呂氏春秋』的目的,就是要為自己的聖人身份造勢,以壓倒秦人的君集權。只要我們把五德終始說活用,例如周得火德,秦得水德,水能克火,故無所不勝。自然可把儲君變成應運而生的聖人,那何時才輪得到呂不韋抬頭?」項少龍大喜,將散發著浴後體香,嬌慵無力的紀嫣然整個抱了起來,哈哈大笑道:「紀才女這就陪我入宮見駕好了。」 紀嫣然抗議道!「人家現在這麼舒服,明天才入宮好嗎?」項少龍笑道:「不!出嫁從夫,紀才女要立即陪我去才行。」鬧得不可開交時,田貞來報,琴清來了。 紀嫣然掙脫他的懷抱,親了他一口道:「你去招呼清姊,人家換好衣服!便陪你入宮吧!誰叫我紀嫣然嫁了給你哩!」笑著溜開了。 項少龍步入宅的大廳時,琴清正背著他靜觀園內滿鋪白雪的冬景,優美高雅的嬌嫗,是那樣實在,帶著說不出來的驕仿,絲毫不受世俗占染。來到她身後,項少龍湧起歉意,暗責自己的器量太窄了,累得她要紆尊降貴來找自己。輕歎道:「對不起!」琴清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兩口氣,似是要竭力壓下波動的情緒,出奇平靜地道:「項少龍!琴清今趟來拜訪,是要和你弄清楚一件事。」 項少龍很想抓著她香肩,把她拉入懷裹,只是琴清那種孤清高絕的美麗,總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使他不敢造次。再歎了一口氣道:「若只是違心之言,就不要說好了,我已不再騙自己,但望琴太傅也向我這好榜樣多多學習。」琴清轉過嬌軀,秀眸閃著亮光,大嗔道:「琴清何時說過違心之言呢?」 項少龍知道經過此一誤會,兩人的關係親密了很多,不過由於琴清長期守寡,無論心理和生理都很難接受「得寸進尺」式的冒犯,適可而止道:「那就最好了,現在我要和嫣然入宮覲見儲君,琴太傅要和我們一道去嗎?」琴清忘了自己的事,訝道:「什麼事要勞動我們的紀才女呢?」紀嫣然這時盛裝而至,三人邊說邊行,坐上馬車,入宮去了。 在小盤的書齋內,聚集了小盤的權力集團裡最重要的幾個人。項少龍、李斯、昌平君、王陵。琴清,與小盤一起聆聽得到鄒衍真傳的紀才女詳述五德終始說。 紀嫣然坐到小盤右方首席處,以她一貫灑脫恬逸的風姿,娓娓為各人道來說:「五德轉移;治各有宜,而符應若茲。所以能一統天下者,必須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時期就會衰落,而另一德就會代之而興。黃帝得的是土德;接著是木克土;故夏禹得木德;金克木,裔揚得金德;火克金,岡文王得火德;現今周朝衰敗,乘時而起的,該是克火的水德了。」 小盤聽得目射奇光,嘀喃念道:「水克火!水克火!」王陵生性謹慎,道:「老臣知道鄒大家學究天人,但終是一家之言,未知是否有任何根據呢?」 紀嫣然美目流轉,登時使室內包括小盤和項少龍在內的男人,無不心迷神醉。淡然自若道:「五行之說,早見於『尚書』之內;所謂水日潤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從革,土爰稼檣是也。自古以來,便有『天有六氣,降生五味』之說,五味就是金味辛,木昧碾,水味鹹,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丕,是為角、征、宮、商、羽;味有酸、甘、苦、辛、鹹:色則青、赤、黃、白、黑,均輿五行相配,相生相赳,循環不休。」 坐在她旁的琴清接入道:「孟子也有言:『五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堯舜至禹湯五有餘歲。由湯至文王五有餘歲,由文王至孔子五有餘歲,正是五德交替的現象。」李斯哂道:「孔子頂多只是個賢人,那有資格稱王者,我看該是輪到儲君了。」 小盤大喜,但又有點擔心自己非是這「新聖人」,皺眉道:「孟子口中所指每五年多便出世的王者,只是空口白話,怎樣才可拿來打擊呂不韋的謬言?」項少龍笑道:「靠的當然是宣揚的手法和才女乾爹鄒先生的權威,試問誰比鄒先生更有資格判斷誰是新聖人,那到別人不心服呢。」頓了頓肅容道:「我們便利用這五德終始說,同時推行李大人草議三公九卿的新官制,定可重整朝政,不讓呂不韋肆無忌憚的橫行下去。」 紀嫣然笑道:「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為《呂氏春秋》采的是各家之言,其中包括了乾爹的五德終始在內,其中的《應同》篇便記載了『凡帝王者之將興也,天必先見祥乎下民。黃帝之時,天先見大螻。黃帝日:土氣勝,故其色尚黃,其事則土換等語。又說代火者必將水,天且先見水氣滕。水氣勝,故其色尚黑,其事則水。』所以只要我們借呂不韋宏揚『呂氏春秋』之勢,只採其五德之說,明褒實貶,呂不韋亦只好有苦自己知了。」 小盤拍案叫絕道:「如此就好辦了。」王陵仍有保留,懷疑地遺:「剛才紀才女不是說過五德轉移時;新聖人出世,必有符瑞之象。如黃帝見大螻,文王見火赤鳥銜丹書集干周,若儲君不得符瑞,恐怕仍不能今天下人心服哩。」 項少龍來自二十一世紀,最清楚這類宣傳和愚民手法;暗想什麼漢高祖斬白蛇起義,說穿了都不過是這類手段,靈機一觸道:「這事容易之極,只要儲君往祭某河時,我們使人炮製一條能在河面翻騰的黑龍,像尼爾斯湖怪……嘿!沒有什麼,只要略露背脊,我們即可指其為符瑞,那一切不理的事;都有了支持了。」昌平君皺眉道:「這事說來容易,但假若被人揭穿了,豈非是天大笑話。」 項少龍想起了周薇的兄長周良這造船專家,又想到紀嫣然的越國巧匠團,笑逍:「這事包在我身上,這黑龍只要有幾下動作,迅即隱去,我們便大功告成了,保證沒人可以看破。」 小盤眉開眼笑道:「這事拜託太傅了。」轉向紀嫣然道:「寡人若得水德,定須有儀式和各方面的配才成,請才女為寡人擬定計畫,以便到時執行好了。」旋又肅容道:「此事只限今天與會之人知悉,若寡人發覺任何人漏出消息,必會追究,絕不饒恕。」眾人俯首領旨。項少龍又湧起荒謬絕倫的感覺,想不到與呂不韋的鬥爭,竟會轉到宣傳造勢這方面去,這可說是另一場的心理和精神之戰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六章 青樓爭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開完了這歷史性的會議後,昌平君硬把項少龍由絕不情願的紀嫣然和琴清兩女手上搶了去,到了昌平君在宮內的左丞相官署時,昌文君早在恭候他的大駕。關上門後,昌文君摟著項少龍肩頭,大笑道:「少龍真厲害,一來就讓我們佔了上風,管中邪之前整天來纏著大妹,結果大妹稍早遇到你後,就喜孜孜地說你要來提親,要我們趕快準備哩。」昌平君也伸手摟上項少龍眉頭,笑道:「看來連琴太傅都對少龍你動了春心,嬴盈你也是手到擒來。少龍以後也要教教我們這兩個未來大舅子才行。」 青春活潑,火辣刁蠻的嬴盈,對項少龍來說是與善柔不同風情的刺激,想到那晚在帳中的香艷風流,也為了大局著想,是該盡快把這小妮子娶進門來。昌平君續道:「聽說呂娘蓉自己堅持要管中邪和你再拚一場,勝了後才肯嫁給他。」 昌平君道:「現在我們擺明是要和呂不韋對著幹了。不若大干他一場,挫掉管中邪的威風,那就一切均可迎刃而解了。」項少龍苦笑道:「但若要我打敗管中邪而去娶呂娘蓉,那我情願輸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就算殺了呂不韋他都不肯把寶貝女兒送你,其實也不用公開和管中邪比武決勝,只要在某方面硬壓下管中邪的氣焰就夠他受了。」昌平君氣道:「現在咸陽最霸道的人,就是仲父府的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少龍能一挫他們的威風,亦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實上我們這批人,無不等待你來為我們出一囗氣的。」 項少龍振作精神道:「好吧,今晚你們給我在醉風樓訂個酒席,指明要單美美和歸燕兩人陪酒,我們就去大鬧他娘的一場,順便討我應得的飛龍槍好了。」兩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 項少龍乘機脫身府,問起周良,才知他去了找心目中的鷹王,尚未來,算算日子,這傢伙去了足有半年。擔心起來,找了周薇來問話。不知是否受到烏果的愛情滋潤,周薇神釆飛揚,美艷驚人,見到項少龍,頗有點不好意思。項少龍囑她坐好後,問道:「周良兄為何去了這麼久呢?」周薇道:「大哥為了找最好的獵鷹,必須遠赴北疆,來至少要四個月,尚要費時找,還要看看有沒有運道哩。」 項少龍苦惱道:「我正要找他幫忙,這怎麼辦才好呢。」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曉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那方面的事悄呢?」 項少龍懷疑地細察她充滿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嗎?但那非是造船那麼簡單,而是……我不知怎麼說才好了。」周薇欣然道:「大爺放心說出來好了,我們周家世代相傳,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會差過家兄多少呢。」這輪到項少龍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龍的計畫說了出來。 周薇聽得眉頭大皺,好一會才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縱,此事並不困難,難就難在如何在水底換氣,若冒出頭來,豈非要立即給人揭穿了。」項少龍道:「我早想過這問題,但卻是不難解決:若使操龍的人頭臉全給龍體罩著,只在龍身開個呼吸的氣孔,加上遠離岸邊,任誰都難以識破,但這龍必須有很好的浮力,能在水中組和拆除,那就可不留痕跡了。」 周薇奮然道:「這事就交給小薇去辦吧:啊,真好?小薇終可以為大爺出力了。」項少龍欣然道:「烏果不是待你更好嗎?」 周薇玉頰飛紅,跪伏地上道:「一切全由大爺作。」項少龍笑道:「那就成了,烏果好該成家立室了。」 到內堂後,向烏廷芳說了烏果和周薇的事,烏廷芳欣然領命,負起安排兩人嫁娶的重任。項少龍逗著項寶兒玩了一會,又去誇獎了紀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沐浴更衣,趕官署去。 此時都騎軍上下均視項少龍為英雄偶像,見到他態度極為恭敬。到了辦公衛署,卻見不到荊俊。滕翼道:「小俊去了找鹿丹兒,噢:差點忘了,小俊央我求你為他說親,今趟看來他是非常認真哩!」項少龍喜道:「只要鹿丹兒不反對,一切都應沒有問題,不過最好由王陵提親,比由我去說更是適。」 滕翼道:「鹿丹兒現在愛小俊愛得瘋了,怎會有問題,但我認為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兒的父母說,那才是給足女家臉子。」項少龍坐了下來,點頭答應了,想到贏盈的事,笑道:「一事不煩二,乾脆請王陵也順便幫我去昌平君那提親,來個雙喜臨門!」滕翼笑應道:「現在昌平君當左丞相後,諸事順利,若你們親上加親就更好了!」 項少龍笑道:「我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去削呂不韋的權威。」接著把假龍的事說了出來。滕翼讚歎道:「這一著比硬捅呂不韋幾刀更厲害,自呂不韋懸金市門,我便擔心他會公然謀反。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打算何時進行?」 項少龍道:「一俟黑龍的事解決後,立可擇日進行,看來都是春祭時最適;所以定要在這兩個月內炮製一條黑龍出來。」滕翼道:「都衛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終不大妥當,最好能把他掃了下來,聽小俊說仲父府的人愈來愈霸道,不時有欺壓良民的事,管中邪當然包庇他們,想想就教人氣憤了。」 項少龍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紀鬧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們硬嗎?我們就比他們更硬,今晚二哥有沒有興趣陪我到醉風樓鬧事呢?」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癢得很,這半年來我比你勤力多了,正想找管中邪來試劍,只怕他作縮頭烏龜吧。」 項少龍一看天色,道:「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醉風樓見面,現在我想找蒙騖談談心事,只要能令他對呂不韋生出半點懷疑之心,我便算成功了。」 遣退下人後,蒙騖定神看了項少龍一會,歎道:「若項大人是來說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頓了一頓,眼中射出歉然神色,淡淡道:「我蒙騖本是齊人,昭王時入秦,一直受秦人排擠,受盡辛酸悲苦。至仲父事,才有出頭之日,仲父可說待我恩重如山,他縱有般不是,且就算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騖也絕不會皺上半下眉頭。若非念在少龍曾捨命保著武兒和恬兒,我今天絕不肯讓你跨入我將軍府的門檻,但也是最後一次了。」 項少龍愕然道,「大將軍原來早知那件事了。」蒙騖眼中射出悲痛之色,緩緩點頭道:「當日我曾反覆問起武兒和恬兒洛水旁密林遇龑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別有隱情,不過事情已過去了,現在亦不願重提,項太傅請吧!」 項少龍想不到他對呂不韋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起,長身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項某人難以相強,只望大將軍分清楚侍秦和侍呂不韋之別,免致禍及子孫親族。告辭了!」言罷大步往正門走去。蒙騖暴喝道:「留步!」 項少龍停了下來,冷笑道:「大將軍不是想留下我項少龍的人頭吧!」蒙騖霍地起立,沉聲道:「我蒙騖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慣使卑鄙小人的行徑,仲父雖是熱衷權利,說到底仍是為了保命。試看歷代入秦當權之士,誰能有好的下場。仲父只是迫不得已罷了!若少龍肯捐棄前嫌,我可代少龍向仲父說項……」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太遲了,自他意圖陷殺我等,再至毒殺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氣死鹿公,已與儲君和秦國軍方結下解不開的深仇,蒙大將軍現在只能祈望他能成功謀朝篡位。否則就是株連三族的大禍,話至此已盡,本人以後也沒有興趣再提此事了。」蒙驚顯然不知呂不韋毒殺莊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色變道:「你說些什麼?」 項少龍哈哈一笑,透出說不盡的悲憤,再不理蒙騖,大步走出廳外。人影連閃,蒙恬蒙武兩兄左右撲出,跪在他身前,齊聲道:「太傅!」項少龍愕然道:「你們在門外偷聽嗎?」 兩人雙目通紅,憤然點頭。項少龍扶起兩人,低聲道:「千萬不要讓你爹知道,遲些來找我吧!」這才走了。 項少龍踏人醉風樓,一泣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在四名俏婢的簇擁下迎了上來,諛笑道:「奴家春花,歡迎項大人大駕光臨!」四婢擁了上來,為他脫下外衣,服侍周到。荊善淡淡道:「伍樓是否急病去世了,為何見他不到呢?」 項少龍心中暗笑,知道伍孚放意避開,同時知他必會通知呂不韋,求他保住自己這滌小命,轉頭向眾鐵衛道:「今天伍樓請客,你們可到樓下盡情玩樂,但卻千萬不要吃下有毒的酒菜。」荊善等那還不會意,齊聲歡呼,擁入樓內,累得春花慌忙遣人招呼,又惶恐地道:「項大人說笑了,酒菜怎會有毒呢?」 項少龍好整以暇道:「那就要問你們的歸燕姑娘才知道了,她不也是病了吧?」春花垂頭低聲道:「管大人包了歸燕姑娘,今晚只陪他一個人,奴家已將此事通知了上頭。」 項少龍微笑道:「那單美美是否由仲父包了呢?」春花惶然道:「包她的是嫪大人。」 項少龍聽得呆了一呆,冷哼道:「這事我自會問他們兩人,不過你最好與伍樓說一聲,若我在半個時辰內見不到他,他的醉風樓以後就不用開了,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辰,哼!」心中暗笑下,大步往前走去。春花玉容失色,抖顫顫的在前引路。 今趟晚宴的地方,是醉風樓樓二樓的大廳,也是醉風樓最豪華熱鬧的地方,不像後院獨立的別院,二十多席設於一廳之內,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酒樓,只不過寬敞多了。項少龍登樓時,圍坐了十多組客人,芒影衣香,鬧哄哄一片。在廳子四角,均設有爐火,室內溫暖如春。見到項少龍上來,近半人起立向他施禮。 項少龍環目一掃,赫然發覺管中邪和嫪毒都是座上客,而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兩席設於昌平君那一席的左右兩旁。歸燕傍著管中邪,慇勤招呼,渾然不似曾與他有任何恩怨一般。 項少龍哈哈一笑,舉手邊向各人打招呼,邊往自已那席走去,此時才看到荊俊也來了,正向他擠眉弄眼。嫪毒舍下身旁的單美美,迎上項少龍笑道:「稀客稀客!想不到竟會在這裡碰上項大人哩!」項少龍親熱地抓著他手臂,拉到一角的爐火旁,笑道:「待我先猜猜,嫪大人必是忽然接到單美美的邀請,才到此赴會的,對嗎?」 嫪毒愕然道:「項大人怎會猜到?」項少龍輕鬆地道:「怎會猜不到呢?因為小今晚來就是要找伍孚晦氣,單美美和歸燕都脫不了關係,自是要找人來護花了。假若我和嫪大人公然衝突,就正中隱身單美美幕後的呂不韋下懷了,嫪大人明白了嗎!」 嫪毒發了會怔後,咬牙切齒道:「美美這臭婆娘竟敢玩我,我定要她好看!」項少龍拍了拍他肩頭道:「切勿動氣,只要嫪大人明白就成了,我今晚就看在嫪大人臉上,暫不與單美美計較,大人放懷喝酒吧!」 經過嫪毒那一席時,單美美螓首低垂,眼角都不敢瞧他。同席的還有幾個看來是剛加入嫪毒陣營幕僚食客一類人物,人人擁美而坐,見到項少龍態度都非常恭敬,其他姑娘對他更是媚眼亂飛。項少龍停了下來,一一與各人打過招呼,含笑道:「不見半年,原來美美忘掉了我哩!」嫪毒此時一臉不快之色,蓆地坐單美美之旁,冷哂道:「美美就是這事不好,記性差透了,所以無論對她做過什麼好事,她轉眼就忘掉了。」 這麼一談,項少龍立知嫪毒不快的原因;要是因為單美美把和呂不韋相好的事瞞著他。單美美嬌軀輕顫,抬起俏臉,厘惶地看了項少龍一眼道:「項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等小女子計較,美美真個感恩不盡了。」項少龍雖明知她在演戲,但仍難以明著去欺壓她,瀟灑一笑,往隔鄰的己席走去。 管中邪霍地起立,笑道:「項大人怎能厚此薄彼,不來我們處兜個圈兒,閒聊兩句?」項少龍目光往他那一席掃去,除了歸燕和侍酒的姑娘外,還有荊俊的手下敗將周子桓,另外就是魯殘和二個面生的劍手,該是呂不韋這半年來招攬來的新血。只觀他們氣定神閒的熊度和彪悍的身形,便知是高手無疑。 歸燕泛起迷人笑容,一點都不似曾向他下過毒手的樣子。項少龍與滕翼等打了個眼色,來到管中邪一席處。男的全站起來,朝他施禮。管中邪笑道:「讓我為項大人引見三位來自各地的著名劍手,這位是許商,來自楚國的上蔡,有當地第一劍手之稱。」上蔡乃楚國酉北的軍事要塞,能在這種地方稱雄,便絕不簡單。項少龍不由留心打量了這年在二十許間,生得頗為偉昂英俊的年青劍手幾眼。 許商抱拳道:「項統領威名聞之久矣,有機會定要請項統指點一二。」另一位矮壯結實,渾身殺氣的粗漢聲如洪鐘地施禮道:「本人連蛟,乃衛國人。」 項少龍淡淡道:「那就是管大人的同鄉了。」連蛟眼中掠過森寒的殺意,冷冷道:「連晉就是本人族。」 管中邪插入道:「項大人切勿誤會,連蚊雖是連晉族兄,但對項大人劍敗連晉,卻只有尊敬之心。」項少龍眼中寒芒一閃,掃了連蛟一眼,沒有說話。剩下那貌如猿猴,身形高瘦的人,三人中數他最是沉著,只聽他冷漠地道:「在下趙普,本是齊人,曾在魏國信陵君門下當差,那是項大人到大梁後的事了。」 歸燕笑道:「項大人為何不坐下再談呢?好讓歸燕有向大人敬酒的榮幸哩!」項少龍哈哈笑道:「歸燕姑娘說笑了,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在下怎敢造次。」轉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時間拿捏得真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風樓,立把歸燕姑娘包了下來,不過我看管兄最好擁美歸家,藏於私房,那小就真的爭不過你了。」 以管中邪的深沉,歸燕的演技,聽到項少龍這麼充滿威嚇味道的說話,亦不禁色變。項少龍向管中邪笑道:「為何不見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來後尚未有機會向三小蛆請安問好,惟有請管兄代勞了。」哈哈一笑,不理管中邪和歸燕的臉色變得多難看,逕自返昌平君那席去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七章 再訂戰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坐下後,昌平君和昌文君兩人都氣得鐵青著臉。單美美和歸燕兩人擺明不給他們面子。要知兩人均為秦國王族,先不說昌平君剛登上了相位,只憑禁衛統領的身份,咸陽便沒有多少人敢開罪他們。由此可見呂不韋實是權傾咸陽。小盤在朱姬和項少龍支持下,還可在一些人事的聘用上與他唱反調,但在事情的執行上,又或在王宮以外,實在沒有人能把他的氣焰壓下去。 全廳十多席,就只他們這一席沒有侍酒的姑娘。春花戰戰兢兢地坐在項少龍身旁道:「奴家喚白蕾和楊豫來侍候各位大人好嗎?」醉風樓四大紅牌中,以單美美居首,其餘三人就是歸燕、楊豫和白蕾。昌平君冷喝道:「你給我滾得遠遠的,今晚若單美美和歸燕不來,其他人也不要來了。」春花嚇得臉無人色,慌忙退下。 滕翼冷冷瞥了管中邪那席一眼,沉聲道:「管中邪今晚是有備而來,擺明要和我們對著幹。」荊俊輕鬆地道:「他們在樓下還有二十多人,都是仲父府家將裹臭名遠播的霸道人物,若我們能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保證咸陽人人拍手叫好。」 項少龍淡淡道:「這個容易,荊善他們正在樓下喝酒,捎個信給他們就行了,要鬧事還不容易嗎?」荊俊大喜,起身去了。 項少龍呷了一口酒,懶洋洋地道:「我剛剛要伍孚半個時辰不來見我,我就拆了他的狗窩,管中邪到時就該知道厲害了。」昌平君和昌文君兩人聞言後,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荊俊這時由樓下來,低聲興奮道:「都交代好了,待會鬧起來必定很熱鬧了。」昌平君忿然道:「嘿!我怎都要當好這左丞相的了,只要是能令呂不韋不快樂的事,我就要做,看這老賊怎樣收場。」 項少龍道:「你辦妥了調王剪來的事嗎?」昌平君道:「仍是給呂不韋硬壓著,王陵對呂不韋相當忌憚,又被呂不韋通過蒙驁和王齕向他施壓力,說北方匈奴蠢蠢欲動,故一動不如一靜。太后聽得慌了起來,不敢支持儲君,所以這事仍在拖著。」 荊俊道:「桓齮更慘!軍餉的發放,全操在呂不韋手上,給他左拖右拖,而做起事來又礙手礙腳,此事定要為他解決才行。」項少龍笑道:「放多點耐性吧!當黑龍出世之日,就是呂賊退敗之時,時只是嫪毒就可弄得他渾身欠閒了。」昌文君和荊俊都不知黑龍的事,連忙追問。 滕翼道:「這事去再說吧!」伸指指往後方,笑道:「三的老朋友來了。」 眾人望去。果然是伍孚來了。他一邊走來,一邊與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沒有半點驚懼之色,顯是因有管中邪這大靠山在庇蔭著。經過嫪毒那一席時,這傢伙特別熱情。當往項少龍這席走來時,隔遠一揖到地,卑聲道:「知項大人召見小人,嚇得病都立即好了,唉!小人實愧見大人,因為槍盾均被夜盜偷了,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 眾人聽得臉臉相覷,想不到此人如此無賴。不過亦想到這是呂不韋和管中邪的意,偏不讓飛龍槍盾落到項少龍手上。否則權衡利害下,伍孚實犯不著在這等小事上堅持。項少龍淡淡道:「既然寶物失竊,本統領自有責任追查來,伍樓請隨我們官署一行,線,待我都騎把槍盾找來好了。」伍孚臉色微變,暗忖若到了都騎官署,那還有命,忙道:「項統領好意心領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況那是發生在贈槍的那個晚上,是半年前的事了。」 荊俊叱喝道:「好膽!槍盾已屬項統領之物,追究與否,那到你來決定,你現在擺明不肯作,若不是有份偷竊,就是縱容盜匪,蓄意瞞騙。」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據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斬,伍樓竟敢視我大秦律法如無物,公然表示縱奸橫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餘辜。」伍孚嚇得臉無人色,雙腿一軟,跪倒地上,眼睛卻往管中邪望去。 管中邪想不到項少龍等拿著伍孚一句話來大做文章,長身而起道:「中邪身為都衛統領,城內有事,實責無旁貸,請項大人將此事交下屬處理,必能有一個完滿的交待。」此時廳內各人始感到他們間異樣的氣氛,人人停止了調笑,靜心聆聽。樓內寂然無聲,只餘管中邪雄渾的聲音在震盪著。 昌平君微笑道:「只看槍盾失竊的時間,便知此事極有可能是針對項大人而來,且必有內奸,此事可大可小。兼且說不定賊人早把槍盾運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應交由項大人親自處理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了。」以管中邪的陰沉,亦不由臉色微變。要知昌平君貴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數級,又專管軍政,只要他開了金口,若管中邪還敢抗辯,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一時間,管中邪有口難言。伍孚想起腰斬之刑,忍不住牙關打戰,渾身發抖。 就在此刻,單美美離座而起,來到伍孚之旁,跪了下來,嬌聲道:「若說知情不報,本樓所有人均犯了同樣的罪,丞相和項統領就把我們一併治罪好了。」歸燕忙走了過來,跪倒伍孚的另一邊。 這輪到昌平君等大感頭痛,總不能為失去了點東西,而小題大作地把整個醉風樓的人問罪。嫪毒大感尷尬,說到底在這刻單美美都算是他的女人,若給項少龍拿去斬了,他本人亦感面目無光。管中邪坐席位去,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一副隔岸觀火的神態。 項少龍仍是舒適閒逸的樣子,淡淡道:「冤有頭,債有,醉風樓內,伍孚乃事之人,槍盾既由他送我,若失去了,理應由他通知本人,既是知情不報,現在又不肯作,當然是犯了縱容盜匪之罪,兩位姑娘硬要置身事內,究竟有何居心呢?」單美美和歸燕想不到項少龍辭鋒如此厲害,登時啞口無言。 伍孚心知不妙,失了方寸,顫聲道:「請大人寬限小人一段時間,必可把飛龍槍追來。」滕翼哈哈大笑道:「這麼說,槍盾只是給伍樓藏了起來吧!否則怎有把握定可來呢?」 伍孚知說漏了罪,不斷叩頭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管中邪等心中暗恨,差點要把伍孚分了屍。嫪毒發言道:「項大人可否把此事由本官調停,只要伍樓交出槍盾,此事就此作罷好嗎?」 項少龍乘機下台道:「既有嫪大人出面,這事就這麼辦好了。」嫪毒打個手勢,立有兩名手下走了出來,挾起伍孚去了。單美美和歸燕似是這時才認識到項少龍的威勢,幽幽地瞥了他兩眼,各自歸席。 尚未坐好,樓下傳上來打鬥和杯碟箍地的吵聲。項少龍等會心微笑,知道荊善等人動手發難了。 樓下大堂亂成一團,地蓆上全是翻倒的几子盃盤酒菜,狼藉不堪。十八鐵衛有一半人帶了傷,但都是無關大礙,管中邪的人卻慘了,二十三個人全受了傷,過半人爬不起來;雖沒有可致命的傷勢,卻是斷骨折腿,狼狽不堪。這當然是烏言著等人手下留情了。管中邪看到這種情況,怒喝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名似是那群手下中的帶頭大漢,一手掩著仍不住淌血的鼻子,憤然指著荊善道:「這小子竟敢向我們席上的姑娘眉目傳情,我們便……」 管中邪厲喝道:「閉嘴!」烏光攤手向項少龍道:「是他們動手在先,我們只是自保吧了!」 管中邪雖心知肚明是荊善等故意挑惹,卻是無可奈何,因為先動手的終是自己的人。嬴盈返到兩位兄長之間,而昌平君兩兄卻對她視若無睹,更不和她說話。管中邪喝令手下將傷者帶走,向項少龍肅容道歉後,冷冷道:「上趟田獵時,中邪與項大人一戰,勝負未分,只不知大人何時有閒賜教,以決定三小姐花落誰家呢?」 鬧哄哄擠滿了當事者和旁觀者的大廳,立時靜了下來。人人均知管中邪動了真火,性公然向項少龍搦戰。秦軍本嚴禁私鬥,但因此事牽涉到呂娘蓉的終身,又有先例在前,連小盤都難以阻止。項少龍微笑道:「管大人請說出時間地點,就算立即進行,本人亦樂意奉陪。」 管中邪神色不變,淡然道:「下月二十日,乃呂相大壽吉日,我們就在席上比武,好順便為壽宴助興。」腳步聲響,嫪毒的兩名家將把伍孚又押了進來,還提著飛龍槍盾。項少龍接過槍盾,哈哈大笑道:「就此一言為定,到時我將以此槍上陣,讓它們見識一下管大人的絕技。」圍觀者立時爆起一陣采聲。 管中邪臉色微變,經上次交手,他早摸清了項少龍的劍路,這半年來日夜苦修,就是針對項少龍的劍術來施展應付之法。可是項少龍改劍用槍,立時把他原本的計劃全破壞了。 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現在離決戰之日仍有一個多月,有足夠時間讓他從嫣然處學得她精妙絕倫的槍法。亦只有這種重型攻堅武器,才可不懼管中邪的驚人臂力。這正是戰術的靈活運用。上趟他靠戰略佔到上風,今趟致勝之法,靠的乃是戰術。再沒有其他方法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八章 直接示愛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日起來,項少龍拜祭了鹿公和徐先後,又入宮見過小盤,交待了要與管中邪決戰的事後,便到琴府去見琴清。琴清正在園內賞雪,見他到來,神情歡喜,但又含羞答答,不大敢看他,神態動人之極。 兩人並肩在鋪滿積雪的花徑內漫步,雖沒有任何親熱動作,但卻感到比以前接近了很多。項少龍淡然道:「下個月呂不韋壽宴時,就是我和管中邪分出生死勝敗的一刻了。」琴清嚇了一跳,嗔道:「你這人哩!怎犯得著和那種人動刀動槍呢?」 項少龍道:「這個人文武兼資,智勇過人,又緊握都衛兵權,若不把他除去,我們始終沒有安樂日子過。」琴清把斗篷拉了下來,停步道:「若你敗了……唉!真教人擔心死了。」 項少龍轉過身來,俯頭細審她有傾國傾城之色的玉容,微笑道:「若我項少龍不幸戰死,琴太傅會怎樣呢?」琴清臉色倏地轉白,顫聲道:「不要這麼說好嗎?你還嚇得人家不夠嗎?」 項少龍堅持道:「琴太傅尚未答我。」琴清白了他一眼,垂首輕輕道:「最多拿琴清的命來陪你吧!滿意了嗎?」 項少龍一震道:「琴太傅!」琴清搖頭歎道:「想不到我琴清終忍不住要向一個男人說這種話,但我知道你不會輸的,是嗎?項少龍!」 項少龍微笑道:「當然不會輸啦!假若沒有信心,就性認輸好了,他還能奈我什麼何?」頓了頓續道:「今天我來,是專誠邀請琴太傅到牧場去小住一個月,因為我定要拋開一切,專心練武,為下一個月的決戰作好準備。可是我自問拋不開對你的思念,為免相思之苦,只好來求你能陪在我身旁了。」 琴清立即連耳根都紅透了,垂首大窘道:「項少龍,你可知對琴清作出這樣的要求,等若要琴清獻身於你呢?」項少龍伸手抓著她蓋上雪白毛裘的香肩,柔聲道:「當然知道,請恕項某人不懂偽飾,我除了想得到琴太傅動人的肉體外,還要得到琴太傅的心,二者缺一,我均不會收貨。」 琴清象徵式地掙了一下,嗔道:「你怎可當人家是一件貨物?」項少龍俯頭在她左右臉蛋各吻一口,徐徐道:「什麼也好,總之我是要定你了。我們以後都不用再自己騙自己,生命有若過眼雲煙,錯過了的事物永遠都不能頭,我想通想透後,才來找琴太傅的。」 琴清的秀頷垂得差點碰到胸脯去,以蚊蚋般的聲音道:「你什麼時候牧場去?」項少龍大喜道:「明早立即起行。」 琴清輕輕道:「先放開人家好嗎?」項少龍愕然鬆手。琴清一陣風般飄了開去,到離他至少有十步的距離後,才正容施禮道:「明天琴清就在這裡等候項太傅大駕光臨吧!項太傅請了。」橫了他千嬌媚,情深如海的一眼後,轉身盈盈去了。 項少龍神魂顛倒地看著她消失在花徑盡處,這才魂魄歸位,返官署去了。 到了都騎衙署門外,項少龍的心神還留在琴清身上,想到明天便可奉准對她無禮,心中有若燒起了熊熊爐火,恨不得時間可走快一點。到了衙署,滕翼低聲道:「圖先著你申時到老地方見他。」項少龍喜道:「我正想找他哩!」 坐下後,滕翼道:「寒冬一過,蒙驁便會對韓人用兵,你的老朋友韓闖要慘了。」項少龍無奈道:「這事誰也沒有辦法,若勢弱的是我們這方,攻來的就是韓人的大軍了。不過一天未建成『鄭國渠』,我們恐仍未有能力大舉東侵。這幾年頂多再在東方三晉之地增設一、兩個郡縣,到真正東伐時,我們早溜到遠方去,眼不見為淨。」 滕翼道:「我知三對戰爭沒有一點興趣,但我看遲早你都要帶兵出征,這可是無可避免的事。」項少龍笑道:「那時就要靠二哥了。我看你已熟得可把墨氏補遺上的兵法倒轉頭念出來了。」 滕翼失笑道:「你說話真誇大。」項少龍問道:「小俊是否出巡去了。」 滕翼道:「他那有這麼勤力,只是溜了去陪鹿丹兒,我告訴他你肯為他向鹿丹兒的父母提親,這小子高興得不得了,那還有興趣理公務。」項少龍道:「鹿丹兒仍在守孝,這事待我宰了管中邪後再辦吧!明天我牧場後,二哥有空便來陪我練武。」 滕翼忽記起一事,道:「少龍你還記得渭南武士行館嗎?」項少龍想了想,才記起這武士行館的館叫邱日昇,當年與楊泉君勾結,還派出三大教席之一的「疤臉」國興伏擊荊俊,把他打傷,後又在街上行刺自己。點頭道:「怎麼樣?」 滕翼道:「楊泉君被呂不韋弄死後,邱日昇見勢不妙溜了到別處去,不知如何最近又來了,還得到嫪毒包庇,最近大展拳腳,招納武士,氣得小俊牙癢癢的,我看終會鬧出事來。」項少龍早知嫪毒不但不是好人,還是最卑鄙無恥之徒,這種招攬黨羽之舉,早在算中,淡淡道:「二哥至緊要阻止小俊,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到黑龍出世後,我們站穩了陣腳,才和敵人周旋到底。」 滕翼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小俊怎都不會不聽我的話的。三的眼光真厲害,看出嫪毒不甘蟄伏,這樣公然包庇邱日昇,亦等若不給呂不韋面子。」項少龍點頭道:「只要儲君建立了權力的班底,文的有昌平君和李斯,武的有王剪和桓齮,再加上掌握了禁衛、都騎、都衛三軍,我們便可退牧場,由得嫪毒和呂不韋去狗咬狗了。」 滕翼皺眉道:「但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天太后和儲君會站在敵對的位置。」項少龍苦笑道:「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命運,我們能夠做什麼呢?」 滕翼待要說話時,手下來報,王齕請項少龍到大將軍府見面。兩人同感愕然,猜不到王齕找項少龍有什麼事。 項少龍與十八鐵衛抵達大將軍府時,府前的廣場鬧哄哄一片,聚了近名大漢,在看王齕射箭。王齕際此天寒地凍之時,仍赤膊上陣。盤弓拉箭,接連三箭命中紅心,惹來轟天采聲。這西秦三大名將碩果僅存的人物,見頂少龍到來,含笑打過招呼,披上錦袍,精光瞿瞿的眼神掃了荊善等一眼,漫不經意道:「聽說少龍這些兒郎人人身手高明,橫豎有閒,不若陪我的人對拆幾招遣興吧!」項少龍怎能不給他面子,無奈下答應了。 王齕微微一笑,領他進入宅大廳去。廳堂寬敞舒適,牆上掛滿獸皮兵器,頗有殺氣騰騰的感覺。最奇怪是座南處橫放著七面大屏風,把後進之路完全擋著。看上去非常怪異。項少龍不由想起當日在屏風後偷看楚太后李嫣嫣,給她由足印發覺了形跡的過程,自然而然往地上望去,立時汗流浹背,手足冰冷。 原來地上隱見無數水痕,不用說皆因有多人剛從外面入廳,躲到了屏風後去,因著鞋底沾了外面的積雪,所以留下水跡,而且是因自己的到來,才剛佈置好的。不用說這是不懷好意了。只要推倒屏風,十多把弩弓一齊發射,自己休想能活命離去。這時王齕到了屏風前的家席坐下,打手勢請他坐在右下手處,想先發制人的箝制著他亦沒有可能了。 項少龍心念電轉,猛一咬牙,坐了下來,暗中抽出五支飛針,藏在手裹。從未有一刻,他感到死神是這麼接近他。王齕最高明處,是不露痕跡的使人牽制著荊善等人,使他變得孤立無援。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呢?要知王齕並不同於蒙驁,他本身是秦人,不管怎樣欣賞崇拜呂不韋,最終亦只會對小盤盡忠。想到這裹,心中現出一線希望。 這時兩名婢女來奉上香茗,退下後,只剩下兩人時,王齕凝望了他好一會後,喟然歎道:「這些年來的變化太多了,先有高陵君因亂伏誅,接著徐先、鹿公先後過世,真令人難以接受。」項少龍摸不清他說話背後的目的,遂以不變應萬變,默然不語。王齕眼中射出傷感的神色,感歎道:「鹿公最希望能見到我大秦統一東南六國,豈知就在剛有眉目的時刻,撒手而去,尤令人惋惜不已。」 項少龍忍不住淡淡道:「一天我大秦內部不靖,休想能一統天下。」 王齕雙目閃過精芒,沉聲道:「這正是我找少龍來說話的原因,自仲父入秦,先是親滅東周,再遣蒙騖伐韓,建立三川郡,此乃兵家必爭之地,自此我秦界直迫大梁,威懾東方。若非得此據點,我和蒙騖便難以進軍三晉,由趙人手上重奪太原。後來五國聯軍來攻,又得少龍獻策,以反間計迫走信凌君,化危為安。此後鹿公、蒙騖和老夫先後對三晉用兵,再設東郡,我大秦形勢之隹,確是未之有也。偏在此時,國內動盪,使我等有力難施,少龍教我該如何辦好呢。」 項少龍這才明白王齕是希望能化解他和呂不韋問的嫌隙。可知他由於終年在外征戰,並不清楚秦國權爭的原因,不過由於他對呂不韋有先入為的肯定,要說服他站到自己這一邊來,絕非易事。假設自己仍然堅持,不用說屏風後的狙擊手就會立即把自己幹掉。但由此亦可看出王齕並非唯呂不韋之命是從的人。 沉吟半晌後,平靜地道:「當今之世,人人說起齊國,只知道有田單此人;說起趙國,則只記得太后韓晶;至於我大秦,不用說就只有呂不韋。好像這三國根本就沒有君的存在。這叫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這最後四句,他是剛由李斯處學來的,在這危急之時,卻派上了用場。 王齕不耐煩地打斷他道:「這是形勢使然,非人之罪也。少國疑,若沒有重臣輔政,國家必亂。我大秦歷來廣攬人才,謹尊墨翟尚賢的張,對賢才高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此乃我大秦一向傳統,故孝公以來,先後有商鞅、張儀、范睢和仲父拜相,若非如此,我大秦何有今日之盛世。」 項少龍這才明白王齕心中想法,正考慮是否該把呂不韋害死莊襄王、徐先的事告訴他時,王齕又道:「鹿公和徐先一直懷疑仲父先後毒殺兩位先王,此乃因他們懷疑政儲君實是呂不韋和太后所生的孽種,後經證實政儲君與呂不韋沒有血緣關係,皆可知此只是空穴來風,是有心人中傷仲父的謠言吧了。」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始知有一利亦有一弊,竟因滴血認不了親,致使王齕再不懷疑呂不韋這大奸賊。而自己反變成了王齕欲誅除的罪魁禍首,皆因視他為阻礙大秦一統天下的絆腳石。王齕又歎了一口氣道:「仲父實為不世之才,只看其《呂氏春秋》即可見一斑,懸千金於市門之上,求改一字至今而不得,我看就算商鞅復生亦難以辦到。」 項少龍豁了出去,哂道:「這世上怎會有一字不能易的著作,照我看是人人畏懼仲父的權勢才真。有一事我縱然說出來大將軍亦怕不肯相信,徐先雖死於楚人之手,卻是出於田單的慫恿,而田單為何這樣做?只要想想徐相身死後我大秦的最大得益者會是誰,大將軍當知是何人在背後使了。」王齕劇震道:「這話可有證據?」 項少龍苦笑道:「這種事那有什麼證據,鹿公正因此而急怒攻心給氣死了。臨死前親口叮囑儲君和我為他報仇。現在形勢明顯,大將軍只可以在對儲君盡忠和臣服於呂不韋兩者間作一選擇。呂不韋於此時宣揚《呂氏春秋》,正是為他書內所說的『禪讓』制度造勢。我項少龍若是為了私利而和呂不韋作對,就不會兩次都把相位讓給別人。」此乃生死關頭,說話再不用藏頭露尾。 王齕臉色數變,眼中透出厲芒,凝望著他。項少龍冷冷與他對視,不亢不卑,心中卻想著如何翻幾擋箭,好逃出生天。王齕目光上移,望往大宅頂的梁,眼中露出思的神色,有點迷失了般道:「我和徐先、鹿公,一向都很欣賞你項少龍,否則今天就不會找你來說話。但一時間我仍很難接受你的說法,但無論如何,我只會對政儲君一人盡忠,有機會我會親向仲父勸說,希望他不會像商鞅般落得裂屍於市的下場。」 項少龍一呆道:「此事萬萬不可,若大將軍讓呂不韋知道你對他生出疑心,必招大禍。我只希望大將軍能持公道,凡有利於我大秦的事均一力支持,那就是我大秦之福了。」王齕動容道:「少龍你確非卑鄙小人,若你一意想說服我對付呂不韋,你今天定難生離此處,因為你今天與蒙驁的說話,已由蒙驁向呂不韋說了,只是以下犯上的誣陷之罪,呂不韋立可把你先斬後奏。」 項少龍抹過一把冷汗,暗責自己輕忽大意,想不到蒙騖竟對呂不韋愚忠至此,而王齕分明是奉呂不韋之命來處決自己的。此事既由王墘執行,事後小盤和朱姬亦要無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 王齕苦笑道:「所以我一是殺你,一是和你站在同一陣線,再沒有第二個選擇。若我和蒙驁聯手,你那都騎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不過放心吧!至少你沒有試圖煽動我去對付呂不韋,而呂不韋則確是一心想把你除去。但只要我不同意,給個天他作膽他仍不敢動手。哼!若我王齕有心防範,呂不韋能奈我什麼何?」項少龍鬆了一口氣後,忍不住道:「大將軍不是剛說過很難接受我的話嗎?為何忽又轉變過來?」 王齕眼中露出笑意,溫和地道:「這是因為我忽然想到少龍你毫無戒心的來見我,還侃侃而言,足見皆因問心無愧。而且由先王至乎儲君和徐先、鹿公、王陵,又或昌平君、王剪等人,均對少龍寵愛信任,正因為你有這種毫沒私心的態度。所以我突然間憬醒過來,不致犯下大錯。雖然對少龍的話仍有保留,但卻再不會像以前般完全信任呂不韋了。」 項少龍心中一陣激動。在這一刻。他知道因徐先和鹿公之死而被破壞了的均衡,又因王齕的轉變再巧妙地建立起來,否則他根本連保命也辦不到,更不要說對付呂不韋了。王齕放棄了殺他的因,就是終清楚明白到小盤和呂不韋已到了勢不兩立的境況,而他終選取了忠於自己的君,因為說到底他仍是秦人,怎能助外人來謀朝篡位呢?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九章 驚悉賊蹤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聽畢項少龍敘述剛才在王齕府內險死還生的經過後,吁出一口涼氣道:「好險!」項少龍已很久未見過他像此刻般真惰流露的關切表情,歡喜道:「萬事皆有前因,若非徐先和鹿公一向看得起我,王齕怕連說話的機會亦不會予我。兼且秦國軍方一向忠於儲君,所以王齕才能懸崖勒馬,否則呂不韋今趟就可全盤致勝了。唉!這其實就是命運。」 小盤點頭道:「黑龍的事,師傅該快著手進行了,若呂不韋使個借口,調走王齕。只是蒙驁便有足夠力量對付你,唉!師傅真要返牧場嗎?我怕呂不韋會使人來侵犯牧場呢。只要他命人扮作馬賊,我會很難入他以罪。」項少龍心中檁然,同時下了決定,不但要加強防衛,暫緩分出一半兵力去支援塞外的烏卓,還要特別在偵察和情報上做工夫,否則就是家破人亡之局。 小盤苦惱地道:「呂不韋藉口建鄭國渠在在須財,拒而不發餉銀予桓齮的新軍,致使到現在只能徵集到數千人,連武器盔胄都不完備。否則我就可以遣他駐在牧場附近,好和師傅有個呼應。」項少龍笑道:「儲君放心好了,我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有了王齕牽制呂不韋和蒙騖,他們只能做些小動作,總之在黑龍獻瑞前,怎也要把王齕留在咸陽,那呂不韋就無所施其技了。」 小盤歎了一口氣,頗有點無可奈何的神態,岔到新的話題去道:「太后今早把我召了去,訓斥了我一頓,責我事事都瞞著她,真是氣人。她自己其身不正,教我怎樣尊重她呢?這樣的母親不如沒有了更好。」項少龍知他與朱姬的分歧愈來愈大,也迫使朱姬愈倚賴嫪毒,而其中微妙的原因,就是小盤因受妮夫人影響,絕不能容忍朱姬與嫪毒的姦情。這心態怕只有他項少龍才能明白。 小盤又道:「師傅是否準備納琴太傅為妻呢?琴太傅剛來向我和太后說,明天要隨你到牧場小住兩個月。嘿!我聽後心中很歡喜,若給嫪毒又或呂不韋得到琴太傅,我怕會氣得立即吐血。」 項少龍明白他對琴清的孺慕之情,趙妮與趙雅等人,為了怕影響小盤的統一大業,不得不遠避塞外,母子不得相認,是小盤一生中最大的缺陷。所以先是朱姬,接著是琴清,都是他希望得到的補償。 小盤又欣然道:「這半年來,嫪毒和呂不韋都在找種種藉口去親近琴太傅,幸好琴太傅從不予他們任何顏色。嘻!琴太傅最歡喜和我談起師傅了。說起你時神態不知多麼動人哩!哼!呂不韋這奸賊不時向我獻上各國美女,都給我一律拒絕,我才不會中他的計呢。」項少龍微笑道:「我若公然娶琴太傅為妻,不但呂不韋和嫪毒會嫉忌死了,國內亦怕會有很多人不甘心。」 小盤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師傅成了我大秦英雄的象徵,只要師傅能率軍嬴他……哈……嬴他娘的兩場勝仗,我再封師傅作個什麼君和侯,那時再娶琴太傅,就無人敢說半句話了。」項少龍失笑道:「儲君的粗話必在心內憋了很久哩!這事遲些再說,假若黑龍出世,我們乘機更換官制時,儲君可否提陞李長史作那御史大夫呢?」 小盤沉吟片晌,苦惱道:「我怕太后不肯支持哩!我心中的人選卻是師傅。」 項少龍嚇了一跳,自知難以勝任這類工作,忙道:「我仍是直接領軍較適。放心吧!這黑龍的威勢保證無與倫比。我們已遣人入蜀把鄒衍請咸陽,到時由他的口宣佈天命盡在儲君,挾此威勢,連太后也難以阻擋,保證儲君可輕易把權力拿到手上。此後只須以嫪毒加上太后去牽制呂不韋,便一切妥當。到儲君加冕之日,就可一舉將他們全部除去。」小盤苦笑道:「可是師傅那時就要離開我了。」 項少龍正容道:「成大事者,豈能斤斤計較這種私情,只要儲君重用李斯、王剪,必能一統天下。儲君還要將一切有關與我的事抹去,不留痕跡,那儲君就可完全不受過去的陰影困擾了。」小盤兩眼一紅,啞聲道:「師傅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項少龍摟著這位來秦始皇的肩膀道:「你自己該最清楚吧。」小盤感動地道:「我明白!很久以前我就把師傅當成我真正的父親了。」 項少龍湧起想流淚的衝動,只要想想小盤由一個藉藉無名的趙國小兒,最後成了統一天下,建立中國的秦始皇,已是令人心神震盪的一事。何況自己還與他有這樣親密的關係。 就在此時,內侍來報,太后召見頂少龍。兩人臉臉相覷,均猜到事情與琴清有關。 朱姬在太后宮的幽靜內軒接見他,下人奉命退出後,她站了起來,走到項少龍身前,目光閃閃打量了他好一會後,輕柔地道:「項少龍,你坦白給哀家說,我朱姬有那一方面比不上琴清?」項少龍心中叫糟,女人妒忌起來,最是不可理喻。朱姬愈表現得平靜,心中的憤怒就愈厲害。只好低聲下氣道:「太后切勿誤會,琴太傅是因想有嫣然作伴,才到牧場小住,根本沒有太后所說的那種意思。」 朱姬狠狠瞪了他一會後,背轉嬌軀,歎了一口氣道:「少龍還想騙我嗎?女人最知女人家的心事,只看琴清喜上眉梢的春意神情,明眼人都如是什麼一事。你和小盤現在都把我當作陌路人了,是嗎?」項少龍湧起要把朱姬豐滿誘人的身體摟入懷裹的強烈衝動,苦苦克制了自己後,柔聲道:「太后請勿多心,微臣和政儲君仍是像以前般那麼敬愛你的。」 朱姬淒然搖頭道:「不同了!唉!我朱姬究竟犯了什麼錯,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所有男人都要離開我,現在連兒子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項少龍暗忖她的話不無道理,先是呂不韋把她送了給莊襄王,接著是莊襄王給人害死,而在某一情況上又似再由自己把她送了給嫪毒,累得小盤再不視她為母親,所以她現在雖是掌權的太后,心境卻絕不快樂。他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朱姬猛地轉身來,臉寒如冰道:「項少龍!我對你已完全絕望,以後休想我再像從前般支持你。」項少龍暗歎這就叫因愛成恨了。但若非朱姬有了嫪毒,她絕不會變得這麼厲害。而且肯定嫪毒表面雖和自己關係良好,其實暗中卻不斷離間他和朱姬。說到底,嫪毒只是個卑鄙小人。禁不住心中有氣,冷然道:「太后言重了,由邯鄲來此後,我項少龍有那件事不是為太后和儲君著想,今天竟換來太后這幾句責備話。」 朱姬勃然大怒道:「好膽!竟敢挾恩來指責我!」項少龍亦無名火起,憤然道:「我項少龍何時挾恩要求過太后什麼事?太后說一件出來給我聽吧!」 朱姬登時語塞,旋又變臉叱道:「你是什麼身份,竟敢這樣和哀家說話?」項少龍氣道:「你是太后,我是臣屬,什麼身份都沒有,但太后明知我心中對你是怎樣的,只是礙於形勢,又念著先王恩典,故而不敢作出逾越的非份之想,但你卻偏要怪我忘情負義,這又算是什麼呢?」 朱姬怒瞪著他,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顯是心中非常激動。項少龍一點不讓地望她,心中更是憤怒難平。好一會後,朱姬平靜下來,垂下頭去,幽幽道:「對不起!我竟會這樣向你大發脾氣,但人家心中確是充滿怨恨。」項少龍亦心生歉疚,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對和無禮吧了!唉!我真不明白為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朱姬移前到了和他氣息可聞的距離,仰起俏臉,美目亮閃閃地看著他道:「少龍!我們可否重新開始,你該清楚人家對你的心意。無論你怎樣頂撞我,我始終難對你狠下心來。」項少龍情難自己,終忍不住猛地抱住朱姬痛吻,兩人積忍了許久的情慾霎時如星火燎原般爆發出來。朱姬一雙玉手緊緊扣住項少龍的耳側,櫻唇貪婪地吸吮著項少龍的舌頭,豐軟的豪乳緊抵著項少龍胸膛,嬌軀失去自制地在他身上瘋狂地扭動,高挺的陰阜貼在項少龍下身磨頂不已,轉瞬間就令龍莖充血暴漲,躍躍欲試。 唇分,朱姬媚眼如絲,誘人欲醉,啞聲道:「少龍,當朱姬的情人吧!我一直要的就只是你而已。」項少龍腦筋恢復冷靜,愕然道:「那嫪大人怎辦呢?」 朱姬嬌軀劇震,玉容變色,由肉慾與感情中掉冷酷的現實裹。項少龍知她對嫪毒已是泥足深陷,心中雖有解脫之感,但仍湧起一股悵惘無奈的情緒。朱姬 神色數變,最後復先前冷傲的神色,點了點頭道:「哀家確是失態了,聽說你要和管中邪再決勝負,假若勝了,是否打算娶呂娘蓉為妻呢?」項少龍淡淡道:「呂不韋肯把寶貝女兒嫁我嗎?」 朱姬歎了一口氣,徐徐道:「如果你不想娶呂娘蓉,最好是別去自找麻煩,到時小命不保,也怨不得人。哀家累了,少龍你可退下了。」 項少龍離開王宮,馬不停蹄趕烏府,與十八鐵衛換過衣服後,喬裝為平民姓,在他們放哨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赴圖先之約,不一會兩人又在那幢房子見面。圖先欣然道:「少龍你真厲害,連莫傲都給你算掉了老命,現在呂不韋被迫事事均倚重了圖某人,使我更清楚這奸賊的佈置。」接著神色凝重道:「但少龍最大的失著,就是找蒙驁說話,今早呂不韋把王齕、王綰和蔡澤都找了來商議,看來很快會有所行動,我真為你擔心。」 項少龍先認了錯,才把王齕一事說了出來。圖先呆了起來,好一會始道:「看來少龍仍是鴻福齊天,這也是一失一得。但千萬要小心,呂不韋的性格囂張衝動,一計不成,必有另一計隨之而來。」項少龍冷笑道:「只要他不敢公然舉兵,我怕他什麼?圖管家放心好了。」 事實上,圖先對他亦非常有信心,話題一轉道:「你自那天在田獵場大挫了管中邪的威風後,呂娘蓉對管中邪冷淡多了,使呂賊和管中邪均非常苦惱,怕她會歡喜上了你,這妮子驕縱慣了,少龍可設法利用她,說不定可收奇效。」項少龍歎道:「管中邪可以不擇手段,但我那有他這種本事?」 圖先肅容道:「對不起!我忘了少龍乃守正不阿的正人君子。」頓了頓再道:「少龍今趟去追殺田單,竟徒勞無功,真教人惋惜。」 項少龍搖頭道:「這是誰說的?我早在楚境追上了他,還把他幹掉了,過程非常順利。」圖先愕然道:「怎會是這樣的?昨天田單才使人捎信來給呂賊,說他已和旦楚安然返齊國,與呂賊約定他攻燕時,呂賊則攻打韓國,使趙、魏難以援燕。」 項少龍立即遍體生寒,想到又給田單算了一著。田單不槐老奸巨猾,事實上離開壽春時,早和替身掉了包,他自己與旦楚等由陸路溜齊國,而替身則連楚人都騙了。而這正是田單突然離開壽春的原因。這替身不但樣貌像田單,連聲音都沒有破綻,又肯為田單獻上生命,使自己變了個要把名字倒轉來為的大傻瓜。 圖先見他神色不對,追問下才知事實的經過,安慰他道:「不可能每事都能盡如人意的,少龍你破了齊楚的聯盟,已對田單和呂不韋都做成了非常沉重的打擊。若李園是有見地的話,便會牽制田單,教他不敢攻燕。」項少龍心中擔心的卻是善柔,一個不好,她說不定會真的落到田單的魔爪裹。想到這裹,剛稍為平復的心情又被破壞無遺,還要立即通知小盤等各人,讓他們知道追殺田單的任務,終於徹底失敗了。 圖先安慰了他幾句後,續道:「管中邪這半年來每天早晚都花上整個時辰練劍,準備雪去被你迫和之恥,此人心志之堅毅,乃圖某人平生僅見,少龍若沒有把握,性托詞不想娶呂娘蓉為妻,放棄與他比武,包保沒人敢說你半句不是。」項少龍心中苦笑,圖先和朱姬說話的口徑如出一轍,顯是管中邪真的劍術大進,令圖先和朱姬都覺得他不但會輸掉這場比武,還要把命賠上。 項少龍雖知道他兩人的勸告不無道理,但更清楚知道,若因怕輸而不敢應戰,那他以後都休想在呂不韋和管中邪前抬起頭來做人。想到此處,心中湧起強大的鬥志,微笑道:「不!我一定會贏的!」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十章 星河夜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返抵官署時,剛把田單尚未授首一事告訴了滕翼,後者為之色變時,荊俊匆匆來到,劈頭道:「呂不韋準備進攻牧場,正在調動人手。」兩人再無暇去想田單的事,駭然道:「你怎會知道?」 荊俊坐下道:「剛才小恬偷偷來找我,說他聽到他老爹吩咐一名心腹將領。著他由親兵中調集二千人,與呂老賊的家將組成聯軍,扮作馬賊搶掠牧場。務要將我們殺得一個不剩,哼!想不到蒙驚愚蠢至此,我們定不可放過他。」 滕翼神色凝重道:「這非是愚蠢。而是夠狠夠辣,若讓他們得逞,有呂不韋在隻手遮天,誰能奈得他們何?若連都騎軍都落到呂不韋手上,那時還不是任他們為所欲為嗎?幸好我們一直在加強牧場的佈置和防衛,他們對我們的真正實力又一無所知,最近更加建圍牆,所以我們絕非沒有一拚之力。」 項少龍道:「蒙鸄深悉兵法,手下儘是能征慣戰之士,呂府家將又達上千之數,若調五千人來,那兵力剛好在我們一倍之上。若非有小恬通風報信。驟然發難,我們說不定會吃大虧,現在情況當然是另一事了。」滕翼色變道:「不好:蒲布和劉巢兩人今早率領的二千人,剛出發了到塞外去,現在我們實力大減,形勢非常不妙。」 項少龍一震道:「什麼?這麼快就走了。」滕翼歎道:「這是烏大爺的意思,大哥急需援軍,所以匆匆整頓好行裝後。立刻就上路了。」 荊俊道:「不若在都騎或禁衛中秘密抽出人手去幫忙吧!」項少龍斷然道:「萬萬不可:只要略有異動,定暪不過呂賊耳目,況且我們的精兵團亦不宜雜有外人,致減低了作戰效率。倘若牽連到小恬,就更不妥當了。」 荊俊點頭道:「我差點忘了說,小佸只是想我們立即逃命。他根本沒想過我們有能力應付他的老爺子。」滕翼湧起豪氣,沉聲道:「我現在立即趕返牧場。疏散婦孺,好好佈置,三和小俊明早才若無其事的來,千萬莫要驚動任何人,更不可不接寡婦清到牧場去。這一仗的勝算全在當敵人認為他們是以有心算無心時,我們反算了他們一著。」 項少龍平靜下來,點頭道:「我明白了,今趟我們就讓呂不韋、蒙鸄、管中邪一起栽個大觔斗好了。」 項少龍返家後,將田單未死的事和呂不韋先策動王齕來對付自己,又準備偷襲牧場的事告訴三位嬌妻,連紀嫣然都聽得為之變色。趙致好夢成空。加上擔心善柔安危,連飯都吃不下去,躲入房內垂淚。項少龍勸了她一會後,出來與紀嫣然及烏廷芳計議。 紀嫣然歎道:「田單那替身太懂作態了。而音容神態更是唯肖唯妙,把我們都騙過了。」烏廷芳苦笑道:「若非幾可亂真,這假田單就絕無可能在田獵時瞞過這麼多人。」 項少龍心中大恨。若比奸謀,自己確遜這老賊一籌,不過這招移花接木之計,要針對的卻是楚人而不是他,豈知自己卻偏中了此一奸計,可見天意難測。紀嫣然勉強振起精神道:「幸好清叔他們一直在牧場中製造少龍發明的種種兵器,今趟將可試試它們是否有實效了。」項少龍想起了那些加了料的兵器和甲冑,為之精神一振。想說話時,周薇挾著一卷帛圚,容色疲倦,但秀目卻透出興奮之色地來見他。 紀嫣然欣然道:「小薇接到你的指令後,日夜不停地去設計假黑龍,看來是終於有成績了。」周薇謙虛道:「全賴夫人提點!」 項少龍接過帛圖,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畫滿了令人驚歎的設計。周薇坐了下來,解釋道:「這黑龍共分十八截,以牛皮製成,每截藏一人,只要用手拉著,便可連成一條黑龍,在水面上載浮載沉,但造出來後。必須經過一番操練,才會不出漏子。」又解釋道:「在龍脊下均有氣囊,注滿氣時,將可輕易在江面載浮載沉,但若戳破氣囊,便可由水底離開。」 項少龍大喜,與紀嫣然和周薇研究了整整一個時辰,想遍了所有可能會出問題的地方,再作了改善後,才房睡覺。 次日醒來,項少龍和荊俊率領都騎內的烏族親衛。帶同紀嫣然、烏廷芳、趙致、項寶兒、田氏姊妹等浩浩蕩蕩起程牧場去。都騎則交由烏果負責。項少龍先行一步,與十八鐵衛往接琴清。 琴清正在府內等候,見他到來,欣然隨他動身起程。這充盈古典美態的絕世嬌嬈,一身雪白的斗篷毛裘。還掛上了擋風的面紗,其風姿綽約處,把荊善等都看呆了。項少龍與她並騎而馳,暫且拋開呂不韋的威脅。笑道:「琴太傅今天特別美呢!」琴清若無其事道:「儘管向我說輕薄話吧。」 項少龍開懷道:「琴太傅掛上面紗,是否怕給我看到羞紅了的粉臉兒呢?」琴清一生貞潔自持。何曾有人曾這樣直接逗她,大嗔道:「你給我規矩些,否則人家在路上再不肯和你說話了。」 項少龍嚇了一跳。連忙把下面的話吞肚內去。琴清「噗哧」嬌笑,欣然道:「原來項少龍的膽子並非那麼大的。昨天太后又找你去說些什麼呢?」項少龍嚇得背後冒出一身冷汗,赧然道:「看來宮內其的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 琴清淡淡道:「太后在宮內畢竟時日尚短,宮內大多數仍是華陽夫人的舊人,所以項少龍你若做出口不對心的行為,定瞞我琴清不過,現在勉強算你資格了。」項少龍心安了下來,油然笑道:「琴太傅勿要怪我言語冒犯,照我說琴太傅才是口不對心,你那顆芳心其實早繫在項某人身上,偏是小嘴兒卻便不肯承認。哈!」 琴清絲毫不為所動道:「男人總愛自狂自大,項太傅亦未能例外。今趟之行,我只是為陪嫣然、廷芳和致致,項大人怕是誤會了,才會如此滿口胡言,琴清念在此點,才不與你計較,但勿要太過分了。」項少龍失笑道:「看來我是要強來方成。」 琴清嬌嗔道:「你敢!」項少龍見城門在望,一夾疾風,增速趨前。大笑道:「原來和琴太傅打情罵俏如此精采,項少龍領教了。」 出到城外,與紀嫣然等全速趕路,到了晚上,才揀了一處險要的高地,安營造飯,享受野管的樂趣。 這晚天色極佳,滿天星斗下,雪原閃閃生輝,整個天地神秘不可方物。琴清顯是心情甚佳,與紀嫣然等喁喁私語,但仍不時送來一兩個動人的眼神,教項少龍全無受到冷落的感覺。飯後,烏廷芳、趙致兩位做母親的去了哄項寶兒睡覺,田貞、田鳳則幫手收拾。 項少龍陪著紀嫣然和琴清,到了一處斜坡,鋪上毛氈。安坐後仰觀夜空,徹底迷失在宇宙秘不可測的美麗裡。項少龍躺了下來,紀嫣然在左,琴清在右。芳香盈鼻,一時心神俱醉,只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裡。 好一會後,紀嫣然隔著項少龍跟琴清閒聊起來,兩女的聲音像天籟般傳入他耳裡。奇怪地,他一點都不知她們談話的內容,亦不願去聆聽。只在靜心品嚐她們動人悅耳的聲音,就像聽立體聲的曼妙音樂般。 明月緩緩昇離樹梢,悄悄地把溫柔的月色灑在他們身上。坡頂偶爾傳來戰馬的叫聲和人聲。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寧靜。項少龍舒服得歎了一聲。紀嫣然深情地別下頭來俯視他,柔聲道:「我們的項大人在看什麼呢?」 項少龍伸展了四肢,有意無意地碰到了琴清神聖的玉腿,雖忙縮了來,但後者已嬌軀輕顫,輕聲低呼。紀嫣然詐作聽不到,微嗔道:「我在和你說話啊!」項少龍的心差點溶掉了,伸手輕握紀嫣然的玉手,憧憬地道:「我在想,不若今晚我們三人就睡在這裡,看著這無盡無窮的蒼穹,一顆一顆星去數它,累了就睡,看看能否在夢裡採訪天上的星辰。」 琴清大感興趣地道:「蒼穹怎會是沒有窮盡呢?」項少龍微笑道:「若有窮盡,那界限是什麼東西哩?若是一堵牆的話,牆後又是什麼東西?」 紀嫣然秀眸異釆閃閃,凝望夜空,輕輕道:「夫君大人這話發人深省,也使嫣然想糊塗了,乾爹說過,每個人都是天上下凡來的星宿,死了後就會到天上去,這個想法真美。」 項少龍望往琴清。這美女正仰望星空,美麗的輪廓像嵌進了天空去,在月色下臉肌像絲綿般潔滑柔亮,心中一熱,忍不住探出另一手。把她的纖手也緊緊掌握了。琴清嬌軀再顫,低頭白了他一眼。掙了兩下要把手抽去,但接著便放棄了,整塊俏臉火般燃燒起來。 項少龍感覺自己忽然間擁有了整個美麗星夜。一切像夢般實現了。想起初抵這戰國時代的慘痛遭遇,受盡趙穆等惡人的欺凌,全賴自強不休的奮戰精神,不但培養了個秦始皇出來,還得到了這時代最美麗女子們的芳心,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對二十一世紀認識他項少龍的人來說,他是早命喪黃泉了,誰猜得到他竟在二千多年前的戰國享受著另一個生命。 這算否另一個形式的輪呢?或者死後也就是這麼在時間和空間中循環往復,只不過他因那時空機器而能保持著身體和記憶的完整吧了! 紀嫣然微嗔道:「為何你們兩個人都不說話。」琴清再掙了一下,知道無法脫離項少龍的魔爪,輕聲道:「不知為什麼。現在我懶得什麼都不想說。」 項少龍忍不住衝口而出道:「這叫夜半無人私語時,此時無聲勝有聲呢!」兩女同時一震,低下頭來望他。紀嫣然歎道:「這兩句話的意境真美,很貼現在的情景。再沒有更美麗的形容了。」 琴清顯然動了情,反手把他抓緊,低聲道:「再作兩句給琴清聽聽好嗎?」項少龍自知胸中墨水少得可憐,知道的都是從中學國文課本學來的東西,且很多時是硬湊出來,苦笑道:「這只能是妙手偶得的東西,要特別作出來腦筋便會不靈光了。」 琴清動容道:「『妙手偶得』四字已道盡了作詩的竅訣,唉!項少龍,你的腦袋怎能這麼與眾不同?」紀嫣然笑道:「若項少龍平平無奇,清姊也不肯這麼坐在他旁邊,連他邀你陪他共眠賞星,亦沒有怪他冒犯了。」 琴清立時玉頰霞燒,嬌吟道:「嫣然妹你真是的,誰答應陪他……人家不說了。」紀嫣然催道:「夫君啊:快多說兩句美麗的情話給清姊聽,我也想看她為你心動的樣子哩!」 項少龍看到眼前琴清與紀嫣然絕色清麗的嬌態,腦內登時一片空白,只能茫然看著遠近被灑遍金黃月色的山野。琴清道:「嫣然若有帶那枝玉簫來就好了。」 紀嫣然笑道:「我現在只想聽項少龍說的迷人詩句,清姊不想嗎?」琴清大窘歎道:「項少龍欺負得人家還不夠嗎?還要多了你這可惡的紀才女。」 項少龍心神復過來,靈光一閃,吟道:「何處高樓無可醉?誰家紅袖不相憐?我項少龍何德何能,竟能同得當代兩位才女垂青,始能作此豪言壯語。」兩女同時動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攝般移到他臉上去。此時荊俊的聲音由後方傳來道:「找到他們了!」接著是烏廷芳和趙致來夫,嚇得琴清忙把手甩開。 那晚項少龍和田貞、田鳳同帳,只是相擁而眠。際此處處危機的時刻,實不宜太過風流。翌晨天還末亮,項少龍醒了過來,田貞兩女仍熟睡得像兩頭可愛的小貓。項少龍小心翼翼離開香熱的被窩,披上外袍,摸黑而出,鐼入了琴清的芳帳內,期待能趁黎明來臨前,與這美女溫存片刻。 漆黑的帳內,傳來琴清圴勻的呼吸聲。不過項少龍瞬即發覺不妥,原來腹部抵著一把匕首,耳內傳來紀嫣然的低喝道:「誰?」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顯是給驚醒過來。項少龍大感尷尬,低聲道:「是我!」 紀嫣然「噗哧」嬌笑,收起匕首。倒入他懷裡,喘著笑道:「對不起!嫣然實罪無可恕。竟破壞了夫君大人偷香竊玉的壯舉。」琴清雖一聲不響,但項少龍卻恨不能打個地洞鐼進去好得永遠躲在裡面。 天剛亮眾人拔營起程。琴清一路上離得項少龍遠遠的。項少龍亦心中有愧,與荊俊趕在大隊前方,全速趕路。午後時分,終抵牧場。只見所有高處和戰略地點,均有堡壘式的暗哨,守衛森嚴。滕翼正指揮精兵團在各處出入口設置陷阱和障礙,項少龍和荊俊加入了他們,紀嫣然和諸女則逕自返牧場的宅院去。 滕翼領著兩人巡視牧場的防禦佈置,邊策騎徐行,邊道:「由於牧場太大了,要防衛這麼長的戰線,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於無險可守,只好加強圍牆的堅固度,增設哨樓,和在圍牆外加設陷坑等障礙物,至於畜物則趕往別處,只留下數頭擺著作個樣子。」 這時三人馳上一個小丘之頂,俯視廣闊的牧場。「隱龍別院」座落牧場院落之內,建築物由最先十八組擴建至六十多組,四周圍以高牆。就像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這條足有兩里長的戰線,實嫌不足。敵人自是有備而來,到時只要揀一兩處狂攻猛打,便包保可輕易攻了進來。 項少龍把想到的說了出來,最後提議道:「今趟我們必須從墨子補遺裡偷師,就給他們來一招『攻守兼資』。若我們能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時裡應外,必能教他們措手不及。」滕翼皺眉道:「我也想過這可能性,問題是若蒙鸄親自來攻,此人深悉兵法,必不會把所有兵員全投進攻擊裡,而會把力布在高地處,派人輪番來攻,那我們在外的奇兵,反變成了孤軍,形勢會更不利。」 項少龍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們現在立足之處。」首指著山腳處一片廣闊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條地道,由樹林通到這裡來,我們便可一舉動搖敵人的力。」 荊俊咋舌道:「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休想可建這樣的一條地道。」項少龍暗責自己糊塗,改口道:「那就不如建一個可藏人的地壘好了。」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來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鸄的精明,說不定會給他一眼看破。」項少龍大動腦筋,剛好看到牧場處炊煙裊裊而起,靈光一現叫道:「我想到了!」兩人愕然望向他。 項少龍凝望著炊煙,油然道:「只要我們在丘底處設幾個隱蔽的地坑,裡面堆滿火油柴枝和耐燃的東西,最好能發出惡臭,燃點後釋放出大量濃煙,其中總有幾個的風向會正確地從下方送上丘頂來,在敵人驚亂下,我們再配奇兵突襲,保證敵人陣腳大亂。不戰自潰。」荊俊和滕翼同時動容。 項少龍暗忖這該算是古代的化學戰了,續道:「敵人自該於晚上來襲,只要我們的人小心一點,點火後應可趁亂脫身。到時預傋以濕巾敷面,就可不怕煙嗆。」荊俊興奮道:「我曾在這附近見過一種叫『毒橡』的樹,燒起來會發出很難聞的氣味,現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來!」言罷策馬去了。 滕翼驚異道:「三真是智計出,我們亦可在關鍵處多設幾個……嘿……幾個這種煙霧機關,到時再看風勢該點燃那幾個好了。現在我立即找人設計這種機關,你先返別院休息吧!」 當晚吃飯時,滕翼仍在外忙著。項少龍和烏廷芳到了宅陪烏應元夫婦進膳,琴清則由紀、趙二女相陪於隱龍別院。項少龍返來時,紀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簫奏,他對音律雖所知甚淺,仍聽得油然神往不已。紀嫣然忽然提出由項少龍陪琴清到處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應了。項少龍大喜過望,知道琴清沒有真怪他今早「摸營」之舉,忙伴著佳人出宅門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十一章 牧場之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牧場處處燈火通明,二千烏家戰士與牧場的數千烏家牧人,正趕緊修築各項防禦工程,而煙霧陷阱則成了首要的專項。木欄內的牲口出奇的安靜,一點不知道戰爭正逐漸迫來。項少龍與琴清沿著貫通牧場各處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個水井旁,項少龍打了一桶水上來,喝了兩口,差點連血脈都凍得凝固了。 琴清歎道:「牧野的生活真動人,住在城內總給人以不真實和沒有血肉的感覺。」項少龍在井沿生了下來,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腳好嗎?」 琴清柔順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首輕輕道:「項太傅知否為何琴清肯陪你單獨出來嗎?」項少龍湧起不安的感覺,深吸一口氣道:「說吧!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琴清歎了一口氣,搖頭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壞,我絕沒有絲毫怪責太傅之意。事實上琴清亦情不自禁,才會隨你到這裡來。正如你所說的,我一直在騙自己,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開始,琴清再不會這麼愚蠢了。」項少龍喜出望外,湊過去細看她絕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什麼意思都沒有。這些人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來襲擊牧場呢?」項少龍心知若對琴清太過急躁,定要被她扣分,最妙無過於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懷送抱,那就更精釆了。遂耐著性子,把呂不韋的陰謀說了出來,然後道:「琴太傅會怪我令你擔驚受險嗎?」 琴清斷然搖頭道:「怎麼會呢?人家只會心中歡喜,因為你終把琴清視為……噢:沒有什麼。」項少龍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琴太傅是否想說我項少龍終把你視為自己的女人呢?」 琴清大窘嗔道:「那有這事,不過腦袋是你的,你愛怎麼想都悉隨尊便好了。」項少龍伸手過去抓緊她的玉手,拉著她站了起來道:「讓我為琴太傅介紹一下這裡的軍事佈置好嗎?免得琴太傅又怨我事事瞞你。」 琴清略掙了兩下後,終於接受了玉手的命運。羞人答答地微一點頭,又為後一句話狠狠橫了他一眼,怪他在算舊賬。項少龍整顆心融化了,強忍著吻她碰她的衝動,領著她夜遊牧場去了。 到隱龍別院時,項寶兒早由奶娘哄了去睡覺,烏廷芳和趙致兩女正在下棋,田氏姊妹在旁觀戰。紀嫣然則正和清叔在研究如何製造周薇設計的假黑龍。見到項少龍和琴清來,清叔忙恭敬施禮。紀嫣然看了琴清神色,同項少龍露出會心微笑,後者惟有聳眉表示什麼都沒幹過的清白。琴清見他兩人眉來眼去,目標顯然卻是自己,赧然房去了。 項少龍加入了討論,到清叔完全掌握了他們的需要時,項少龍順口問道:「清叔懂否製造煙花爆竹那類東西?」紀嫣然得意洋洋道:「清叔擅長鑄劍,說到煙花爆竹嘛:虛心點向我紀嫣然請教吧!」 項少龍訝然道:「你懂得火藥嗎?」紀嫣然傲然道:「當然哪:我還懂得很多東西。試試來考我吧!」 項少龍方知才女之名,非是偶然,正盤算是否該請清叔鑄造一把原始的手槍來防身,旋又放下這念頭,因為這麼簡陋的一把槍,還及不上弩箭的威力,而且彈藥方面始終有問題,笑道:「我那來資格考你?」清叔告退後,紀嫣然肅容道:「那就由我來考你了,快給我房睡覺。由明早開始,我就負起訓練你成為用槍高手的責任。在與管中邪決鬥前,夫君大人只准一人獨睡,不准有房事行為。」 項少龍心叫救命。那豈非空有琴清這鮮美的寶貝在眼前而不能起箸嗎?咕噥道:「據調查報告,房事絕不影響運動員的體能哩!」紀嫣然黛眉緊蹙道:「你在誽什麼鬼?」 項少龍舉手投降道:「一切謹遵賢妻命令。」苦笑去了。 接著的五天,項少龍每天都在雞啼前起來,接受紀嫣然嚴格的訓練,又動到附近的大河冬泳,閒來則與琴清和妻婢們騎馬閒遊為樂,豈知反令琴清對他傾心有加,覺得項少龍並非貪她美色的急色之徒,兩人關係更加水乳交融。滕翼等則努力加強防衛工事,牧場人人士氣高張,摩拳擦掌,恭候敵人大駕光臨。 到得第六天,又下大雪了。探子在五里外的一處密林,發現了敵人的先頭部隊。氣氛立即緊張起來。項少龍領著穿上戎裝的三位嬌妻和琴清,到城牆上視察時,清叔正在城牆上指揮手下安裝固定的重型弩弓機。 這種弩弓機是照項少龍的要求而設計,依據機關鎗的原理,可運續放射十二枝弩箭,射程達千多步,比普通手持弩弓的射程遠了近倍,唯一缺點就是不便移動,但以之守城卻是理想不過了。 項少龍極目遠眺,只見四方一片迷茫,正是利攻不利守的天氣。紀嫣然道:「敵人定會趁雪停前來攻,如此匆匆而來,准傋與休息當不會充足,兼且蒙鸄為人高傲自負,不會把我們放在眼內,就是他這種輕敵之心,我們將可穩操勝券。」 果然到黃昏時,探子來報,敵人在東南角出現,人數在萬人間,郤只有十多輛撞擊城牆城門的檑木車。眾人放下心來,進入全面備戰的狀態中。布在外面的兵員全體撤城裡,荊俊則領了五精兵團員,藏在那高丘後早建好了的隱蔽地堡裡。餘下的一千五精兵團團員,則在牆頭枕戈以待。其他二十多牧場的烏家族人,男女老幼,全體出動,預備到時擔任救火和支援牆頭的戰士。 戰意高昂,更充滿了山雨欲來前的氣氛。 項少龍向旁邊的琴清問道:「冷嗎?」琴清搖頭表示不冷,呼出一團白氣道:「人家還是首次處身戰事裡,或者因有你在身邊的關係,竟沒有半點害怕。」 項少龍想起她的丈夫就是葬身沙場上,順口問道:「琴太傅討厭戰爭嗎?」琴清沉吟片晌,訝道:「我生平尚是首次聽到有人問這奇怪的問題,在大秦戰爭乃男兒顯本領、至高無上的光榮事。但細想下,鬥爭仇殺不知今多少人失去家園父母丈夫子女。又確是令人生出倦厭。項太傅怎麼看待此事呢?」 項少龍苦笑道:「我雖不想承認,但戰爭郤是人類的天性,國家和民族問的鬥爭,固是亂事的由來,但人與人間總存在競爭之心,亦造成弱肉強食的原因,那並非只是爭圖利益之心。而是人人都希望能把別人踩在腳下,想想也教人心寒。」烏廷芳移了過來,嬌癡地靠入他懷裡,崇慕道:「項郎說得真透徹。」 紀嫣然點頭道:「這正是乾爹和嫣然一直盼望有新聖人出來的原因,只有在大一統下,才有希望出現止戈息武的局面。」項少龍默默看著在火光映照中飄飛的雪粉。想起一事笑道:「諸位賢妻知否我最愛聽琴太傅喚我作項太傅,若她稱我做項統領或項大人時,情況就很不妙了。」 琴清大嗔道:「你這人哩!總要記著舊事。」趙致挽蓍琴清的玉臂調侃道:「清姊何時改口學我們叫他作項郎,又或……嘻……你知我想說什麼吧!」琴清大窘,又捨不得責怪她,臉紅如火不知如何是好時,敵人來了。 果如滕翼所料,敵人先在高丘佈陣,然後把檑木沖車和雲梯移至離城牆二十步外,準備攻城。項少龍等擺出猝不及防的假象,城上士卒奔走,號角驚響,似是措手不及。一片混亂,好引敵人來攻。 紀嫣然笑道:「守城之要,首在上下一心,視死如歸;次則組織得當,人盡其用;三須防構充足;四要糧食無缺。現在我們的牧場的圍牆雖不夠堅厚,但勝在城外處處陷坑,可補不足,又四個條件無不兼備,所以此戰定可穩操勝券。」勝翼此時來了,接口道:「嫣然仍漏了守城必須劫寨這一至理,此之謂以攻代守哩!」 紀嫣然笑道:「這要看小俊的本領了。」戰鼓忽起。扮作馬賊的敵人開始移動沖車,分作四組從正面攻來。滕翼笑道:「蒙驚想欺我乎,正面的攻勢,只是在牽引我們的力,真正來犯者,必是由後而至,我們就陪他們先玩一場好了。」話猶未已。轟隆一聲,敵方其中一輛沖車掉進了陷坑去,一時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這些陷坑全在弩箭機射程之內,滕翼一聲令下,立時箭如雨發,敵人衝來由千多人組成的先頭部隊,紛紛中箭倒地,且又有一輛沖車翻進佈滿尖刀的陷坑內。戰鼓再起,左方和後方殺聲震天,敵人終於展開全面的攻城戰。 矢石火器在空中交飛著。由於弩箭機射程及遠,又是居高臨下之勢,硬把一波一波衝上來的敵人殺退。整個時辰後,才有兩輛沖車勉強捱到城下,卻給投石機投下巨石,硬生生砸毀了。偶有火箭射進城裡,都給迅速撲滅。人人均知若給敵人破城而入,就是屠城局面,故而無不用命,殺得敵人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此時敵人已成功以木橫過陷坑之上,以巨盾護身,推著餘下的五輛沖車攻來,聲勢驟盛。 項少龍知是時候了,發出命令,號角聲揚。數十股濃煙立時由煙霧坑內冒出來,順著風勢向城外和丘上的敵人掩去,一時嗆咳之聲大作。滕翼叱喝督戰,加強反擊。項少龍分別吻了烏廷芳、趙致的臉蛋。吩咐他們留守城內,最後來到琴清身前。 琴清俏臉通紅,側起臉蛋,含羞待吻。豈知項少龍伸手逗起她下頜,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才笑著和滕翼紀嫣然兩人下城去了,留下嬌羞不已的琴清在城頭上。此時濃煙漸斂,但遠方丘頂處喊殺和箭矢破空之聲卻不絕於耳,顯然是荊俊和手下依計在濃霧處向敵人發動箭攻。 大門處,上千烏家戰士,早在馬上靜候,到項少龍三人上馬後,一通擂鼓,大軍隊型整齊的殺出城外,依著安全的路線,利刃般直刺入敵陣裡。項少龍一手持飛龍盾,一手持飛龍槍,身先士卒,見人便挑,殺得早被濃煙嗆得失去戰鬥能力的敵人更是潰不成軍。烏家戰士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人人奮不顧身,有若虎入羊群,轉眼間便衝破了一個大缺口,往丘頂的敵方力攻去。 此時丘上敵人早因濃煙和荊俊的突襲亂成一團,再給烏家戰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強勢衝擊,那能吃得住?人人都無鬥志,四散逃生。城門再開,另一隊三人的烏家戰士在烏言著的領導下衝了出來,配城上的攻勢,更殺得敵人狼奔鼠竄,只顧逃命。項少龍這時和荊俊的軍隊會,聯手追殺敵人二十多里,才折牧場。 此戰大獲全勝,殲敵二千,俘敵二,己方只死了三十一人,傷者不過二,雖可說戰績彪炳,但項少龍仍不覺開心,對他這愛好和平的人來說,戰爭傷亡始終不是愉快的事。天明後,烏族的人走出來收拾殘局。荊俊則負責把俘虜立即押返咸陽,好給呂不韋製造一點煩惱。滕翼和項少龍巡視戰後的戰場時,惋惜道:「只恨拿不著蒙鸄和管中邪,否則呂不韋就更詞莫辯了。」 項少龍早知小盤登基前,沒有人可動搖呂不韋的地位,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滕翼道:「被俘的人不是蒙鸄的親兵,就是呂不韋的家將,我很想知道呂不韋可以如何解釋此事。」項少龍沉聲道:「不要小看呂不韋,我猜他定有應付的方法。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兩天後,答案來了。荊俊派人報說,當他們剛抵咸陽城,就在城門給管中邪的都衛截著,然後呂不韋親自出馬,把俘虜接收過去,表面當然說會嚴懲犯者,追究元兇。但際此呂不韋凶焰遮天的時刻,連小盤都難以說話,最後自是不了了之。荊俊早在項少龍指點下有了心理準備,只將由紀才女寫成的報告交給王陵,依足規矩再轉送給左丞相昌平君,由他在早朝呈上朱姬和小盤。 這奏章厲害處是沒有一句直接指控呂不韋,但也沒有一句不暗含這意思。無論呂不韋如何膽大包天,短期內也休敢派人來攻了。 項少龍這天練槍分外精神,因為琴清特別早起來看他。「劈劈啪啪」聲中,首次把紀嫣然迫得要全力施展,才勉強架得住他。項少龍見把心愛的紀才女殺得香汗淋漓,哈哈大笑,收槍疾退,倏地立定,威武有若下凡的天將。 烏廷芳、琴清諸女拍爛手掌聲中,紀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真厲害,只短短數天,便能把握槍法的神髓,嫣然甘拜下風了。」滕翼此時來了,手提清叔剛鑄出來的長刀。哈哈笑道:「二哥來了,好見識一下是你的飛龍槍厲害,還是由清叔依少龍提議設計出來的刀厲害。少龍萬勿掉以輕心,這刀內含有那種叫『鉻』的東西,我試過用它連斷十多把長槍,鋒口只破損了少許。」 紀嫣然天生對新事物好奇心重,更兼此乃夫婿設計出來的寶貝,忙向滕翼討過長刀,研究了一會後歎道:「這真是馬戰的好寶貝,真不明白少龍是怎麼想出來的?若在戰場上,策馬執劍向敵人衝擊時,由於馬速太快,要靠揮臂劈砍攻擊敵人,而不是用劍向前推刺。這樣一來,尖長的劍鋒作用不大,雖兩側均是鋒刃,卻因劍身頗窄,最厚的地方只能安排在中脊處,燒製難度很高。砍劈時又容易折斷。現在這把刀只一面有刃口,另一面是厚實的刀脊,不但極難折斷,利於砍劈,而且更好用力。唔!嫣然也要清叔制一柄給人家把玩才行。」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他之所以請清叔制一把刀出來,要是一直很欣賞日本的東洋刀,那想到竟有這麼一番道理。 烏廷芳由紀嫣然手上接過長刀欣賞,細看後鸄異地道:「這把刀鋒緣處的紋路真美,噢!刀柄處還有名字,叫『戰』。戰勝,意頭真好。啊!這戰刀真重哩!」滕翼解釋道:「清叔鍛劍的方法乃越國歐冶子秘傳的『煉法』多次火煉,再重新反覆鍛打多次,又淬以烈火而成,故遠勝一般兵刃。」 再對紀嫣然笑道:「若嫣然想弄一把這樣的寶刀,恐怕要多等一年才行,但亦未必及得上這把戰寶刀。這是清叔嘔心瀝血的傑作,一年半來失敗了無數次,才忽然老天爺開眼般煉成了這麼的一把。好了,少龍來吧!」 眾人大感興奮,退往一旁。雪花紛飛下,滕翼提刀而立,氣勢不凡。項少龍大喝一聲,飛龍槍如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如頭靈蛇鑽動地籠罩著滕翼胸腹處。滕翼知他怕因兵器長了一倍,容易錯手傷他,哂道:「竟對二哥這麼沒信心,快放馬過來。」烏廷芳看見滕翼說得豪氣。忙對頂少龍噓聲四起,連琴清也不例外,可知這美人兒已完全投入了項少龍的生活去。 項少龍哈哈一笑,沉腰坐馬,長槍閃電般刺向滕翼小腹處。亦只有這等長兵器,才可取這麼樣刁鑽的角度進擊,絲毫不怕敵刃覷上了空檔反擊。 滕翼冷哼一聲,戰寶刀猛劈而下。項少龍改刺為挑,「噹!」的一聲,竟挑不開戰寶刀。駭然下收槍防身,化作一片槍影時,滕翼衝前搶攻,一時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次刀槍交觸,長槍都給蕩了開去,若非飛龍槍是全條以精鋼打成,換了一般木槍桿的話,早斷了十多次。這時十八鐵衛和善蘭聞聲而至,加入喝釆的行列,更添熱鬧。再一下重擊後,兩人退了開來,都有力竭之感。 紀嫣然鼓掌道:「這趟可說是平分秋色,但只要二哥有來日時間,熟習了刀性,敗的必是我們無敵的項少龍無疑了。」項少龍仰天長笑,將飛龍槍隨手拋掉,大喜道,「我決定不用槍了!下個月就以此戰寶刀,取管中邪的小命。」 滕翼欣然把刀拋給他道:「就此祝少龍戰勝,天下無敵。」項少龍接過寶刀,拿起放下,秤秤它的斤兩,讚歎道:「這寶刀的重量差點比得上我的墨子劍,但外表卻看不出來,必教管中邪大吃一驚,後悔要與我決鬥了。」 滕翼笑道:「由今天開始,你的墨子劍是我的了,用過了戰刀,其他兵刃除墨子劍外都變得然無味了。」兩人相視大笑時,那邊的紀嫣然剛聽完烏光的報告,奮然叫道:「烏光說拜月峰發現了一個大溫泉,我們立即趕去。」烏廷芳、趙致、田貞、田鳳等齊聲歡呼。 項少龍愕然道:「今天不用練習了嗎?」紀嫣然展露出迷人的甜笑,柔聲道:「有了這把戰無敵的寶刀,休息一天有什麼打緊哩!」 項少龍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說到底,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皆因多了二千多年的識見,手上這把刀就是最好的明證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七卷 | 第十二章 宿願得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熱氣昇騰中,整個石池籠罩在熱霧裡,加上從天而降的雪粉。有若人間仙界。灼熱的泉水由一邊石壁約三個泉眼瀉出來,注入池裡,水滿後,再流往五丈下較小另一層的溫池去,那處則成了荊善等人的天地。在拜月峰,這人跡難至的深山內,一切人為的規限再不存在。紀嫣然、烏廷芳、趙致、田貞、田鳳諸女露出凝脂白玉的胴體,浸浴在溫泉裡,再不肯離開,在沒有電熱水爐的古代,當這冰天雪地的時刻,沒有比這更高的肉體享受了。 琴清亦脫掉鞋子,把纖美的秀足浸在溫泉內,對她來說,這已是能做到的極限。項少龍不好意思與諸女看齊,陪琴清坐在池邊浸腳,笑道:「琴太傅不下池去嗎?我可以避到下面去的。」琴清抵受著池水的引誘,搖頭低聲道:「項太傅自己下池去好了,我這樣已很滿足。」 項少龍見她俏臉微紅,動人至極,心中一蕩,逗她道:「你不怕看到我赤身裸體的無禮樣兒嗎?」琴清知這小子又在情挑自己,大嗔道:「快滾落池裡去,人家今天再不睬你了,上趟還未和你算賬哩!」 項少龍知她指的是吻她香唇一事。湊過去肆無忌憚地吻了她的臉蛋,接著把她摟個結實,琴清要掙扎時,已和項少龍一起掉進溫熱的池水褢。紀嫣然五條美人魚歡呼著游了過來,笑聲、嗔聲和雪粉熱霧渾瀜為一團,再無分彼此。 晚膳後,趁琴清和諸女去和項寶兒玩耍,紀嫣然把項少龍拉了到園內的小亭欣賞雪景,欣然道:「我從未見過清姊這麼快樂的,你準備好正式迎娶她嗎?」項少龍考慮片晌後道:「為整體大局著想,還是先迎娶贏盈,爭取軍方支持。清姊的事,只有留待與管中邪的決鬥後再說。」 紀嫣然道:「我為你想過這問題了。最好待黑龍出世後,也正好是一切都棄舊迎新之時,那時縱使清姊的身份有變化,亦不致惹起秦室王族的反感。」項少龍大喜道:「嫣然真能為我設想,有了清姊後,我就不會再有其他奢求了。」 紀嫣然正容道:「要清姊答應嫁你,仍非易事,你最好對她嚴守男女之防。我指的只是肉體的關係,因為清姊最不喜秦國女子有婚前苟的行為,夫君大人該明白嫣然的意思吧!」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我連你紀才女也碰不到,怎有空去冒犯琴清呢?」 紀嫣然媚笑道:「間中碰個一次半次,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只要節制點就成了。」項少龍喜出望外,拉起紀嫣然的玉手,歎道:「你定是知我憋得很辛苦,才肯格外開恩。」 紀嫣然柔聲道:「是那溫泉在作怪,但今晚受你恩寵的卻不該是我,法由嫣然所立,所以找只好做最後的一個。」 大雪飄飛下,項少龍手提戰寶刀,卓立雪原之上,身後是烏家牧場。不知是否因新得寶刀,這十多天來,他幾乎是刀不離身,設法把墨氏三式融入刀法內。在一輪靜坐後。他心中澎湃著如海的情緒,似乎即要參破刀法的秘密,但又差了一點點方可作出突破。 往事一幕幕掠過腦際,他想起來到戰國後的許多遭遇,元宗的捨身,素女與舒兒被強權欺凌的無奈,趙妮險些命喪的悲痛,李嫣嫣的紅顏命苦,諸般情緒上湧,熱血沸湧,無法按捺,順勢揮刀,望空猛劈。戰寶刀破空之聲,響個不絕。忽感順手之極,自然而然使出墨子劍法,但郤側重了砍劈的招式,不知如何,卻總是有差了一點點的感覺。 驀地腦際靈光一閃,已明白了問題所在。原來他忽然想到了墨子劍法是守不攻,而戰寶刀因為刀的特性,卻是攻不守。所以若妄圖把全套劍法融入刀法裡,自然不是味道。想到這裡,忙把整套劍法拋掉,只取其進擊的招數,一時刀芒閃閃,氣勢似電掣電奔,使他快慰之極。 刀光倏斂。項少龍像岩石般屹立不動,內心掀起了萬丈波濤。他想到了以前曾學習過的空手道和改良了的國術,都是乎科學原理,例如直線出擊,又或以螺旋的方式增加勁道。更或在適當的距離以拋物線擊出。諸如此類,其實均可融入刀法內。又想起日本的劍道,來來去去只有幾式,卻是威力無窮。想到這裡,劍法刀法豁然而通。 墨子既然能自創劍法,自己於吸收了他劍法的精粹後,配自己對各國武術的認識,為何不能另創一套更適自己的刀法出來呢?項少龍只覺心懷倏地擴闊至無限,感動得熱淚盈眶下,仰天長嘯,戰寶刀幻起無數刀影,隨著他的移動在雪花中翻騰不休。倏地刀影斂去,項少龍毫無花巧地劈出幾刀,竟生出千軍萬馬,縱橫沙場的威猛感覺。項少龍一震跪了下來,知道自己已掌握了刀法的竅要,現下差的只是經驗。 到家中,忙把滕翼、紀嫣然拉了去試刀。紀嫣然手持飛龍槍,見頂少龍擺出架勢,大訝道:「夫君大人發生了什麼呢?為何今趟你只是提刀作勢,人家便生出無法進擊的頹喪感覺。」項少龍大笑道:「這就叫信心和氣勢了,小乖乖快來,我現在手癢得緊。」 看著他那種天生似的英雄豪氣,琴清諸女無不露出意亂神迷的神色。紀嫣然一聲嬌叱,飛龍槍若長江大河般向項少龍攻將過去。項少龍精抻大振,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得無懈可擊,腰扭刀發,每一刀均力貫刀梢,由以前的攻守兼備,轉變成全攻型的打法,絲毫不因飛龍槍的重量和長度有絲毫畏怯。 刀芒到處,飛龍槍節節敗退,紀才女再無反擊之力。紀嫣然湧起無法匹敵的感舋,長槍一擺,退了開去。大嗔道:「不打了!」旋又喜孜孜道:「項少龍啊:到今天我紀嫣然才對你真的口服心服。」 滕翼二話不說,撲了出來。墨子劍巨浪驚濤般朝項少龍攻去。項少龍打得興起,大喝一聲,揮刀疾劈。這一刀表面看去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厲害在刀勢凌厲至極,使人生出難攖其鋒的感覺。以滕翼的驚人膂力和木劍的重量,硬架下仍被他震退了半步。滕翼大感痛快,正要反擊時,項少龍啪唰劈出兩刀,寒芒閃動下,滕翼竟生出有力難施的感覺,連退五步,才應付了他這兩刀。 項少龍得勢不饒人,刀刀擒敵,一時刀光四射,看得諸女和眾鐵衛心膽俱寒。滕翼終是了得,鏖戰了十多招後,才再退兩步。項少龍收刀後退,卻有君臨天下的威勢。滕翼哈哈笑道:「若三有心取我性命,怕我已非死即傷了。」 荊善咋舌道:「這是什麼劍法?」項少龍正容道:「這非是劍法,而是刀法!」 紀才女道:「這是項少龍自劊的戰刀法,比墨子劍法更要厲害,管中邪今趟有難了。」歡笑聲中,眾人返宅內去了。 「篤、篤、篤!」琴清甜美的聲音由房內傳來道:「誰?」 項少龍乾咳一聲道:「是項少龍,可以進來嗎?」琴清應道:「可以。噢,不!」 項少龍早破門而入,奇道:「琴太傅為何先說可以,跟著又說不呢?咦!琴太傅在幹什麼活兒啦?」琴清由地蓆上站了起來,由於閨房燃著了火炕,溫暖如春,身上只是普通絲質白色裙褂,外披一件湖水綠的小背心,配上她典雅的玉容,確是美賽天仙。地蓆上放滿了一片片的甲片。要是方形、縱長方形和橫長方形,有些下擺呈尖角形,邊緣處開有小孔,琴清正以絲把它們小心地編綴在一起,已做好了前幅,但仍有三十多片等待她處理。 琴清俏臉通紅,怨道:「你不是要去射箭嗎?為什麼這麼快來了。」項少龍看著地上的甲片,來到她身旁,微笑道:「這是否清叔造的甲片?嘿!琴太傅是為在下編製鎧甲了,是嗎?」 琴清連耳根都紅透了。點點頭,還要辯道:「琴清見閒來無事,廷芳和致致又要陪寶兒玩耍,嫣然則為黑龍的事要擬定改革的大。我便這工作接過來。唉!不要用那種眼光看人好嗎?」旋又垂首道:「知否這是琴清的閨房呢?」 項少龍欣然道:「幸好我沒有當這是外人止步的禁地,否則就沒有機會感受到琴太傅對我的心意了,異日只要穿上這鎧甲,就若如……嘿!如琴太傅在……」琴清跺足道:「求你不要說下去好嗎?」 項少龍心頭湧起甜似蜜糖的感覺,柔聲道:「那天我闖進府內找琴太傅,當時太傅把手中刺繡的衣物藏了起來,不知……」琴清大窘走了開去,到了紗窗前背著他,垂首不語,顯然默認了是為項少龍而繡的新衣。 項少龍熱血沸勝,來到她身後,猛下決心,探手抓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琴清嬌軀抖顫了一會,才平靜下來,出奇地沒有掙扎。 項少龍湊前貼上她嫩滑的臉蛋,嗅著她的髮香體香,柔聲道:「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琴太傅時,是在政儲君的書齋外,當時給太傅你嚴詞斥責,罵得我兩個狗血淋頭,那時我就已對琴太傅驚為天人,心生愛慕。」 琴清給他親熱的廝磨弄得嬌軀發軟,往後倒入他懷裡,呻吟道:「你的用詞真誇大新鮮,什麼狗血淋頭,驚為天人。人家只是照事論事罷了,你兩人卻毫不正經,還要惹人發噱,琴清當時差點給你氣死。」項少龍毫無隔阻地感覺到她背肌的彈性,滿懷芳香,雙目則飽餐她古典美姿的輪廓,想起她的貞潔矜貴,登時湧起銷魂蝕骨的滋味,勇氣倍增道:「琴太傅,嫁給我吧!」 琴清嬌軀劇震,眼中先是射出歡喜的神色,接著神情一黯,搖了搖頭。項少龍立時手足冰冷,愕然道:「琴太傅原來並不想嫁我嗎?」 琴清吃了一驚道:「不,唉!不要誤會人家好嗎?若不願從你,現在琴清就不會任你溫存了。琴清只是為項太傅著想,這些年來,同琴清提親的王族和大臣將領,數都數不清有多少人,均被琴清以心如止水作理由,逐一嚴拒。若我忽然改變態度,嫁了給你,必會惹起別人妒忌,就算一時不能拿你怎麼樣,有機會定會害你一把。更可慮是太后,她似乎對我和你的關係非常猜妒哩!」 項少龍鬆了一口氣,傲然道:「別人愛怎塺做就怎麼做吧:我項少龍怕過什麼人來呢?」說時扳轉了她的嬌軀,將她擁個結實,使項少龍享到她酥胸彈跳柔軟的感覺,腹腿相貼的滋味,確是任何筆墨均不足以形容其萬一。琴清張開了小嘴,急促地呼吸著,秀眸半閉,那種不堪情挑的嬌姿美態,有那麼動人就那麼動人。 這國色天香的俏佳人勉力睜著眼睛,呻吟道:「項少龍啊:假若你有一天真要如你說的遠赴塞外,琴清死也要陪侍在旁,但卻千萬不要為了琴清致犯眾怒。唉!人家肯隨你到這裡來,早把你視為丈夫了,啊!」 項少龍貪婪地品嚐著她香唇。引導她享受男女親熱那毫無保留的愛戀纏綿,到離開她香唇時,這嬌貴自持的美女完全給他融化了,玉手動纏上他粗壯的脖子,身體癱瘓乏力,卻又是灼熱無比。 愛火欲焰熊熊的燃燒著。琴清在他耳邊呢喃道:「表面我們仍一切保持原狀好嗎?暗裡項郎想怎樣。琴清無不遵從。啊!」項少龍那還忍得住,將琴清攔腰抱起,往她香暖的秀榻走去。 琴清任著項少龍抱在懷裡,嬌艷欲滴的臉頰整個埋在他胸膛。項少龍溫柔地將琴清放在床榻內側,取過被褥蓋上後,兩手在被子內輕巧熟練地把琴清的衣衫褪下,同時愛撫著她觸感驚人的絕美胴體。琴清整個人躲在被內,連頭都不敢伸出來,任他施為,不時傳出輕微的呻吟。 項少龍將琴清衣服取出放在床邊几上,兩三下把衣服脫光,赤裸著鑽進被窩去。鑽進漆黑一片的被窩內,項少龍身軀感覺到琴清全身一陣顫抖,嬌軀緊繃卻又火燙熱辣。項少龍順勢將琴清整個抱住,兩人的身軀緊緊貼著,兩團軟嫩柔膩的玉乳抵在胸前,乳首早已挺立如豆,不安地滑動著。小腹一叢稀疏陰毛抵在如烙鐵般的龍莖上,欲拒還迎地摩娑不止。 項少龍覓著琴清的櫻唇,深情款款地吻著。也許是因為被窩內的完全隱蔽感,琴清心情放開許多,香舌動探出與項少龍兩相繾綣。一對玉手抱緊著項少龍的背脊,上下揉動。 項少龍懷抱著玉人,心中儘是滿足喜悅。此時此刻,猶如兩人洞房花燭夜,自是體貼入微,耐心加倍。琴清雖已傾心獻身,但至今仍為處子之身,加上守貞多年,心防仍難突破,唯獨一雙玉腿仍是攏緊夾,令項少龍無法叩關而入。 項少龍心中漾滿著對琴清的濃情蜜意,兩手在她細緻光滑的背脊愛撫著,不時向下探入臀縫幽谷之中,用指腹輕輕揉弄著她滑嫩的陰唇,只覺觸手吹彈可破,同時令琴清全身緊繃地顫抖不止。 項少龍兩手伸入緊貼的軀體中間,分別覆在琴清的酥胸與小腹上,緩緩地同時撫弄著粉乳與蜜穴,令琴清不禁呻吟嬌喘,一雙粉腿漸漸分開,蜜唇更泛出點點露珠。項少龍趁勢將中指微扣而入,在滑潤的膣道前段緩緩抽送。 不稍片刻,兩人氣喘漸粗,項少龍忍不住掀開被褥,眼前一亮,兩人同時長吁一口氣,項少龍立時見到琴清奪人心魂的絕世嬌容與蕩人心魄的誘人胴體。琴清羞的連忙欲躲入被中,卻被項少龍摟住深深痛吻,同時龍莖抵住蜜穴洞口磨頂不已。 琴清感覺龍莖撐在蜜穴口作勢欲入,心中又羞又喜,但又擔心會受不了。項少龍感覺到琴清的心情,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好清兒,我會慢慢來的,別怕喔!」琴清聽了心中一甜,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蜜穴愛液漸漸溢出,兩腿也更打開了些。 項少龍全心感受著琴清的心靈與嬌軀,忘掉自己的存在,與琴清融為一體,將她的所有心情與反應收入心底。當他感覺琴清身心完全放開,蜜穴微開,任君採摘的一刻,龍莖輕鋌而入,龍頭即陷入緊致滑嫩的膣道之中。琴清畢竟初嘗人事,龍莖入體後小腹還是忍不住一陣緊縮,項少龍也同時停住,讓琴清暫時放鬆。 琴清感受到情郎無微不至的情意,完全沒有想像中男人的那種恣意霸道,心底一陣甜絲絲地,緊繃的膣道也隨之放鬆,全心全意地準備接納情郎的深入。 項少龍感受到琴清的接納,龍莖隨著膣道的放鬆慢慢挺進,貼住那層薄薄的肉膜,逐次緩緩施力。琴清的處女膜隨著龍頭的壓擠,向內慢慢擴張,痛楚慢慢加重。琴清黛眉緊皺,咬牙忍住,項少龍收攝心神,感受著琴清的一切,龍莖微一用勁,處女膜應聲而裂,琴清不禁一聲輕呼,龍莖已直抵花心,全根盡沒,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隔閡,完全融為一體,緊緊相契。 項少龍靜靜享受著與琴清身心結的絕妙幸福感覺,琴清也同時將一雙玉腿纏上項少龍的腰間,兩人只覺天地之間只有彼此,再無其他,雖只僅僅片刻,卻已如天長地久般的永遠。 半晌,琴清覺得痛楚漸消,陣陣酥癢隨之而來,花心情不自禁的縮緊一下,同時腰臀微微扭動,似是鼓勵著項少龍,可以開始盡情佔有這美麗的胴體。項少龍雖然得到佳人允可,但自己知自己事,擔心琴清承受不住,仍是小心翼翼,開始緩抽慢送,讓琴清嬌嫩初開的膣道能慢慢適應龍莖的堅硬。 琴清感受著情郎的溫柔體貼,心窩與小腹都湧上陣陣暖流,蜜液溢出泛流,膣道漸感滑潤順暢,龍莖隨之抽送加快,琴清也忍不住嬌喘呻吟。項少龍考慮琴清多年來矜持守貞,床第之間上不敢過於放蕩,反正來日方長,假以時日再慢慢調教,故仍采最保守的姿勢,讓兩人享受最單純的性愛歡愉,不知不覺晉入心靈肉慾交融的緩慢性愛境界,快感不斷瀰漫在兩人肌膚與神經,既強烈又刺激,高潮紛至沓來,精關卻始終堅守未洩。 琴清初次感受這罕有的性愛經驗,猶如初入皇宮內苑的小女孩,面對著無數的驚喜,小嘴半開,不斷的發出吟哦嬌聲,媚眼迷濛,雙頰艷紅。這般絕世姿容,把項少龍看得心神俱醉,魂不守舍,俯身貪婪地痛吻著那對迷人朱唇,同時龍莖左頂右磨,讓琴清又登上另一層極樂高峰。 項少龍抱著琴清坐起身來,讓她雙腿繼續盤著腰際坐在胯間,低頭吻啜著琴清白皙無瑕的酥胸玉乳,舌頭著兩粒粉嫩的椒乳,輪流舔舐吸吮,弄得琴清喘息粗重,嬌吟不止。同時琴清扭動纖腰,蜜穴液汁流淌,上下套弄著龍莖,另項少龍銷魂不已,兩手握捧著盈盈一握的香臀,感受著驚心動魄的絕美手感。 兩人如此倘佯交歡許久,項少龍感覺琴清花心收縮越來越快,體內高潮越來越強烈,自己也覺全身陣陣酥麻亂竄,一直壓抑住的電流快感即將決堤。隨即抱緊琴清嬌軀,下身猛挺十數下,與琴清同時崩潰氾濫,兩人精液愛水狂噴疾湧,滿溢於琴清子宮之內,琴清登時被送入極限巔峰,竟不可自制地狂喊嘶吼,全身緊繃抖搐,十指用力過度,盡皆扣入項少龍背脊之中。兩人屏息相擁良久之後,才雙雙吐出一口長氣,癱軟睡去。 項少龍醒過來時,天已入黑。琴清美麗的嬌軀,仍是和他身體交纏,難分難解。項少龍忍不住雙手又不規矩起來,琴清悠然醒來,發覺項少龍向她施展怪手,正羞得無地自容,不可開交時,駭然坐了起來,露出無限美好的上身,大嗔道:「糟了!都是你害人,連晚膳時間都錯過了,人家怎還有臉見嫣然她們呢?」 項少龍笑嘻嘻坐了起來,把她擁入懷內,柔聲道:「男歡女愛乃人倫之常,誰敢笑我們的琴太傅,來!待我為太傅穿衣吧。琴太傅的衣服是我脫的,項某人自須有始有終,負上全責。」琴清雖與他有了肉體關係,仍是吃不消,嗔道:「你給人家滾出去,探聽清楚,才准進來報告。」 項少龍一聲領命,跳下床去,匆匆穿衣,一會後進來時,琴清正坐在銅鏡前整理秀髮。給項少龍抓著她的手道:「不要梳理了,我最愛看琴太傅秀髮散亂,衣衫不整的誘人樣兒。何況所有人早睡覺去了,只有田貞姊妹仍撐著眼皮在伺候我們。我吩咐了她們把晚膳捧進房來。琴太傅可免去見人之窘了。」 這時田貞、田鳳兩女嘴角含笑推門進來。為兩人佈置好膳食,退了出去。琴清「嚶嚀」一聲,倒入了項少龍懷裡,嬌吟道:「項少龍呵,人家給你累慘了!」項少龍奇道:「我怎樣累慘你呢?」 琴清眼中射出萬縷柔情,含羞道:「還不累人嗎?以後琴清沒有你在身旁時,日子會很難度過哩!」項少龍聽了這世上最甜蜜的情話,抱起她到了擺滿佳餚美酒的長几前,蓆地坐下,笑道:「小別勝新婚,那才是情深之處呢。」 琴清呆了一呆,喃喃念了「小別勝新婚」後,歎道:「難怪以嫣然之才,對你仍要情不自禁,項郎說的話是世上最動聽的了。」項少龍心叫慚愧,柔聲道:「讓我喂琴太傅吃東西好嗎?」琴清赧然點頭,接著自是一室皆春,此時真個無聲有聲了。 接著的十多天,項少龍,以最大的自制力克制情慾,懷著對琴清的滿腔愛意專心刀道,進步更是神速。這天與十八鐵衛逐一較量,打得他們甘拜下風後,紀嫣然神神秘秘的把眾人拉了到牧場外。到了河旁時,停下馬來,煞有介事道:「近日河裡出現了一條黑色蛟龍,夫君大人敢否入水除害?」旁邊的滕翼笑道「假設真除了這蛟龍,看清叔肯否放過你們?」 項少龍大喜道:「黑龍製成了嗎?」琴清叫道:「看!」 眾人連忙望去,只見一個怪頭驀地由水面冒了起來,兩眼生光,接著長達十多丈的龍脊現在龍頭之後,確教人見之心寒。豈知黑龍的威勢保持不到半刻鐘,尚未游過來,已斷成兩截,潰不成龍。紀嫣然大嗔道:「沒用的傢伙們!」 黑龍散成十多段,水花四濺中,龍內的人紛紛往岸旁游過來。烏廷芳等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掉下馬來。滕翼苦忍著笑道:「不用擔心。那是龍身間的勾子出了問題,天氣也太冷了點,多練習幾次就成了。」 項少龍已大感滿意,誇獎了紀嫣然兩句,策馬歸家時歎道:「這個多月真若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想到要返去面對那臭仲父,連食慾都失去了。」滕翼道:「小俊剛好相反,要他留在牧場卻是千萬個不情願。」 烏廷芳笑道:「當然哩:沒有了鹿丹兒,他還有何樂趣哩!」紀嫣然道:「現在離呂不韋大壽尚有十天,夫君大人準備何時去見見贏大小姐呢?」 項少龍想了想道:「就後天吧!」琴清道:「小心呂不韋會在路上偷襲我們。」 項少龍道:「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但琴太傅說得對,仍是小心點好。」滕翼傲然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次返咸陽的路線將捨近取遠。事先更會派人踩清楚路上的情況,包在我身上好了。」 趙致頭笑道:「今趟我怎也要去看項郎大展神威,把管中邪這惡賊宰了。」烏廷芳拍掌贊成。紀嫣然皺眉道:「假設呂不韋真要把女兒嫁給夫君大人,那怎辦才好呢?」 琴清笑道:「這正是呂不韋要遣眾來攻牧場的原因,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呂不韋也怕管中邪會輸的。所以可知即管項太傅嬴了,呂不韋也會設法不把女兒許配給項太傅的。」 項少龍拍馬衝出,大笑道:「誰管得那麼多,至緊要先宰了管中邪。其他一切到時候再頭痛好了。」豪情紛湧中,眾人紛紛拍馬急追,在雪地上留下長長的蹄印。得到了戰寶刀後,項少龍對任何人都一無所懼了。 (卷十七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一章 太后離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剛進入城門,便接到小盤的諭旨,立即進宮見駕。小盤正在內政廳與呂不韋、昌平君等一眾大臣議事,項少龍在書齋枯等了半個時辰,小盤才議完事來見他。坐下後,小盤微笑道:「師傅是否認識馮劫這個人,他就是專責我大秦律法的大夫。」項少龍以微笑報道:「為了什麼事,儲君會特別提起這個人來呢?」 小盤淡淡道:「此人頗有風骨,又不畏懼權勢,連寡人他也敢出言頂撞。只是不知他是否受了《呂氏春秋》的影響,竟忽然批評我大秦律法過於嚴苛,殊失聖人教化之義。」項少龍訝道:「如此說來,儲君理應很不高興才對。為何說起此人時,反有欣然之意呢?」 小盤哈哈一笑道:「師傅最瞭解我了。只因此人說及一些其他的事情,卻非全無道理。例如他指出各國為君者,每根據形勢變化,隨時發佈新政策,朝令夕改,使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從,犯者則因法出多門而得授其奸,這確是正論。所以法令必需一統,捨此再無強國之術。」項少龍呆望著這快滿十八歲的未來秦始皇,心湧敬意,這並非因小盤把握到律明法制的重要,而是他那容納諫言和批評的胸襟。 小盤又低聲道:「我初時還以為他投向了呂不韋,可是見他說話的軒昂神態頗肖師傅你,後來又拿著你的盜賊申訴書嚴詞詰問呂不韋。才知他只是像師傅你的不怕死。哈!此人雖不宜掌律法,但卻是當御史大夫的好料子。」項少龍吃了一驚,這豈非令李斯好夢成空嗎?忙道:「儲君最好三思,李長史亦是個適人選。」 小盤搖頭道:「若說適,最好由師傅你來擔任。你聽過李斯正面頂撞過任何人嗎?論識見,李斯十倍勝於馮劫,而其刑名之學,比之商鞅亦有過之而無不及。故他最做由他創出來的三公九卿裡廷尉一職,出掌律法。而寡人亦可藉他之學,統一和強化全國律法,為將來一統天下打下堅實的根基。」項少龍為之啞口無言,說到治理國家,他怎敢和這日後統一中國的超卓人物爭辯。不過廷尉乃九卿之一,李斯該滿足吧。同時也可看出自己對小盤的影響有多大。小盤只因馮劫語氣神態酷肖自己,而判別出他只是為義執言。成功非僥倖,正因小盤能知人善任,日後的天下才會落入他手內。 小盤忽又興奮起來,壓低聲音道:「小俊已把牧場一戰詳細告訴了寡人,過程確是精采絕倫,師傅可能比白起還厲害。日後若師傅領軍出征,必可戰無不勝。」項少龍心中苦笑,那可是自己最怕的事,小盤有此想法,自己定難逃此任務,幸好這非是迫在眼前的事,岔開話題道:「呂不韋如何推諉罪責呢?」 小盤眼中閃過冷酷的殺機,沉聲道:「當然是審也不審便全體釋放了,再胡亂找些人來殺掉以首級充數,就不用愁我們認出身份來。若非有黑龍這一招,說不定我會召他進來,親手把他幹掉呢。哼!蒙騖也是罪該萬死,幸好他還有兩個好兒子。」再望向項少龍道:「黑龍該製成了吧?」 項少龍說出了詳情。小盤歎道:「好在有師傅想出這妙絕天下的計策,否則真不知如何可壓制呂不韋。嘿!我嬴政之有今日……」項少龍打斷他道:「不要說這種話。儲君乃上天注定會一統天下的人物,微臣充其量只是助成其事吧了!」 小盤露出感動的神色,好一會後,再歎一口氣道:「太后昨天搬了到甘泉宮去!」甘泉宮是座落城北的王室小行宮,與咸陽宮遙遙相對,朱姬搬到那裡去,離開兒子,自因兩人關係轉趨惡劣了。 項少龍皺眉道:「你是否和她爭吵過呢?」小盤一臉被冤枉了的神色,搖頭道:「剛巧相反,這些天來我照師傅吩咐,蓄意與太后修好。她說要搬往到甘泉宮,我也曾苦苦留她,可是她卻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就那麼說搬便搬。真是奇怪。嘿!,其實她離宮更好,因為寡人可眼不見為淨了。」 項少龍知他指的是朱姬和嫪毒的姦情。心中奇怪,照理朱姬若要保持對朝政的影響力,自該以留在宮中最屬明智。但為何她要搬離咸陽宮呢?想到這裹,心中一動,想到了剛和自己有了肉體關係的當代絕色麗人琴清,憑她的消息靈通,當是暗查此事的最佳人選。再問道:「她還有沒有參加早朝會和議事呢?」 小盤苦笑道:「這個她怎肯放手,雖不是常常出席早朝,但事無大小,均要先經她審閱,比以前更難應付。最氣人的事,卻仍是嫪毒,這賊種氣焰日張,一副太后代言人的神氣,不但說話多了,還不斷向太后打報告和搬弄是非,真恨不得把他一刀斬了。」項少龍默思片時,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不若來招順水推舟,把嫪毒變成太后的代言人。以這傢伙的狼子野心,必會與呂不韋爭權爭個焦頭爛額,那我們可坐山觀虎鬥了。」 小盤憤然道:「可是我只要見到嫪毒,便無名火起……」項少龍笑著打斷他道:「若要成大事,必須有非常襟胸和手段,能人所不能。說到底,嫪毒只是個小腳色,頂多是結黨菅私,禍害遠及不上呂不韋。只是有太后為他撐腰,才能攪風攪兩。且因他在別人眼中,始終是呂不韋一黨,他若弄至神憎鬼厭,於呂不韋更無好處。儲君還是多忍耐他幾年吧!」 小盤頹然道:「帥傅說得對。一天我未正式登位,仍要看太后臉色做人。嘿!太后離宮前要我把嫪毒封侯,我當峙婉言拒絕了。豈知太后由那天開始,便不肯在我簽發的政令上加蓋璽章,累得文牘積壓。唉!看來只好如她所願了。」項少龍道:「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儲君可向太后進言,待春祭之後,萬象更新,才好把嫪毒封侯賜爵。」 小盤苦惱道:「事情仍非這麼簡單,太后還要把嫪毒的幾個奸黨,提升要職。例如內史之位,嫪毒要由他的族人嫪肆接任。此外還有令齊、韓竭兩人,一文一武,都是嫪毒新結的黨羽,太后都要我許他們出掌要職,想想便教人頭痛。」項少龍早知事情會是如此,而若非這樣,將來嫪毒亦沒有造反的能力。安慰道:「無論他如何擴張勢力,始終難成氣候。為了得到太后支持,儲君只好忍一時之氣了。何況!呂不韋要比儲君的頭更痛哩!」 小盤想了想,笑起來道:「不知為何,任何事落到帥傅手上,總變得輕輕鬆鬆的。師傅的話,我當然要聽從。」兩人再商量一會後,項少龍才離開王宮,往找琴清。 琴清見分手不久,項少龍便來找她,神情歡喜,在內軒見他。兩人自那天發生關係後,因項少龍專志練刀,再沒有作那雲雨之事,這刻在琴清府內相見,不禁生出既親密又陌生的微妙感覺,都對這新的關係有種既新鮮又不知如何自處的動人情況。還是由項少龍拉起她的玉手,步出後庭詢問道:「太后搬到了甘泉宮一事,琴太傅聽到了嗎?」 琴清黛眉緊蹙,低聲道:「我剛府便知道了,但因今趟太后帶往甘泉宮的人,都是她的親信,故少龍若要人家去調查,恐怕要教少龍失望了。」項少龍拉著她走上一道小橋,在橋欄坐了下來,另一手摟了她的小蠻腰上苦惱道:「太后搬離王宮必有原因,真令人費解。」 琴清給他一摟上立時嬌柔無力,半邊身挨到他肩膊處,美腿貼緊他腿側,雖際此冰天雪地之時,俏瞼仍紅如夏日的艷陽,半喜半嗔道:「項大人檢點些好嗎?下人會看見哩!」項少龍哈哈一笑,將她擁坐腿上。 琴清驚呼一聲,失去了平衡,斜仰起嬌軀時,香唇早給封住了。一陣銷魂蝕骨的纏綿後,項少龍意足志滿道:「這是懲戒你又喚我作項大人,琴太傅甘願受罰嗎?」琴清既甜蜜又羞不可仰,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真霸道!」 項少龍給她的媚態弄得三魂七魄無不離位。暗忖只恨自己來到了這時代,不知如何竟失去了令女人懷孕的能力,否則若能弄大了像琴清又或紀才女她們的肚子,必是很幸福美滿的一事,想到這裹,虎軀劇震。琴清見他臉色大變,駭然道:「什麼事?」項少龍兩眼宜勾勾看著前方,微微呻吟道:「糟了!我想太后是有喜了。」 剛踏入府門,便聽得鄒衍來了,項少寵大喜,問得鄒衍正在內堂由紀才女親自招呼,忙趕去見面。鄒衍神采如昔,見到項少龍,自有一番歡喜之情。此時紀嫣然已把請他老人家來一事的背後原因詳細說與他知。晚飯後,鄒衍拉了他到園中小亭說話,相伴的當然少不了紀才女,燈火映照下,雨雪飄飛,別有一番滋味。 項少龍先不好意思道:「為了我們的俗事,竟要勞動乾爹仙駕,我們這些小輩真……」鄒衍洒然一笑,打斷他道:「少龍為何變得這麼客氣了,更不用心中過意不去,因為老夫久靜思動,正要返齊一行,好看望那群稷下舊友。」 項少龍想起善柔,正要說話時,紀嫣然已道:「你不用說了,嫣然早請乾爹代我們找柔姊,憑乾爹在齊的人事關係,這該是輕而易舉的事。」項少龍正為善柔擔心,聞言喜出望外,心想善柔的劍術正是出自稷下,鄒衍找她自該是水到渠成之事。 鄒衍在石_坐了下來,雙目異采閃閃,沉聲道:「想不到我鄒衍在風燭之年,仍可製造個新聖人出來,世事之出人意表者,莫過於此。」紀嫣然輕輕向項少龍道:「乾爹巳完成了他的不世傑作《五德書》,還把它賜了給我代他暫作保管呢!」 項少龍心中泛起奇異的感覺,隱隱明白到是鄒衍看悉了未來,知道將來天下必由小盤統一,故把嘔心瀝血的傑作留在秦國。否則說不定會毀於戰火。心中一動道:「乾爹想怎樣處理這《五德書》,儘管吩咐好了。」鄒衍雙目射出欣悅之色,微笑道:「將來那條黑龍出世之時,少龍你就負責把此書獻上給政儲君,那比由老夫親說更有力倍。」 紀嫣然愕然道:「乾爹不準備留到黑龍出世後才走嗎?」鄒衍搖頭歎道:「天數有定,乾爹恐怕不能等那麼久了。今趟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來探看你們,然後順道返齊。」 紀嫣然臉色立變,淒惶地看了項少龍一眼後,駭然道:「乾爹!」鄒衍哈哈一笑,灑脫道:「春去夏來,此乃天理常規,人生無常,但仍只是自然之象,嫣然難道還看不通嗎?」紀嫣然畢竟是非常人,強擠出笑容道:「乾爹責怪得好!嫣然受教了。」 項少龍點了點頭,衝口而出,引用了宋代大家蘇軾的名句道:「人有悲歡離,月有陰晴圓缺。乾爹說得對。」鄒衍目露訝色,與紀才女一起瞪了他好一會後,才讚歎道:「少龍比老夫看得更透徹。」頓了頓續道:「呂不韋這人仍有點氣運,在儲君加冕前,少龍至緊要忍讓一點,避免與他正面交鋒,那老夫就放心了。」 項少龍打從真心露出敬意,鄒衍可說是這時代最具明見之人了。但亦只有他項少龍才真正明白這宗師級人物洞識天機的智慧。難怪他的五德說影響如此深遠,廣及政治和學術文化的不同層面。鄒衍仰望茫茫雪夜,沉吟不語。紀嫣然柔聲道:「乾爹啊,我們這樣製造一條黑龍出來,是否有點像在騙老天爺呢?」 鄒衍啞然失笑道:「確是有點取巧!但天命巳明,新聖人正是由少龍一手培養出來的政儲君。現在東方六國雖仍有點聲勢,卻是不知自愛,只懂互相攻擊,日後只要政儲君大權在握,六國滅亡之日,已是屈指可數了。」項少龍訝道:「說到底乾爹都是齊人,為何卻一點不為己國的命運擔心呢?」 鄒衍從容道:「齊國只是老夫出身之地,老夫放眼卻是統一後的天下。兼之現今齊王建昏庸誤國,只要想到他老夫就心中有氣了。」紀嫣然接入道:「乾爹和嫣然都有同一看法,就是只有天下歸於一,人民才過得和平安樂的日子。不過只要想起少龍說過那『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兩句話,就怕政儲君將來會變質,再不若現在的知人善任,俯察下情了。」 項少龍忍不住洩漏天機道:「只有當由人民推舉領袖的制度出現後,情況才可以整個改善過來,不過那可是二千多年後的事了。」鄒衍和紀嫣然聽得臉臉相覤,後者大奇道:「怎能有這樣的制度?夫君大人為何可這麼肯定是二千年後的事呢?」 項少龍心中大罵自己,搔頭尷尬道:「我只是隨便猜估吧!」鄒銜微笑道:「少龍常有驚人之語,蓋因你非是通常人也。否則我這乖女兒就不會對你死心塌地了。」再望往不見星月,只見雪花的天空,語帶蒼涼道:「夜了!我也要早點休息,明天我便動身往齊國去。」項少龍與紀嫣然對望一眼,均明白這貫通天人之學的大師,知道自己陽壽將盡。今趟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二章 奸焰滔天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晨項少龍、紀嫣然等把鄒衍送出城外,陪他走了十多里,才依依道別。鄒衍哈哈一笑,領著多家將,在烏果的一千都騎護翼下,洒然去了。項少龍返咸陽時,已是黃昏時分。昨晚停下的雨雪又灑下來。項少龍想起這等若永訣的別離,禁不住黯然神傷!想起與這位開展整個中國術數之學先河的大宗帥的交往,心中感交集。若非是這鄒大宗帥,他不但不會得到紀才女,可能早在大梁便送了小命。 踏入府門,陶方迎上來道:「贏盈在東廂等了你足有半個時辰。」項少龍聽了連忙向眾嬌妻告了罪,來到東廂。嬴盈正等得不耐煩,見了他便怨道:「你這些日子究竟跑到了那裹去呢?累得人家在家等不到你!」 項少龍滿懷抱歉地把贏盈摟入懷裡,倆人深吻了好一會,贏盈才稍解怨氣地道:「你這人哩,連琴太傅都能跟著你去牧場,人家這等著過門的未婚妻都不讓跟,你說該怎麼賠人家?唉!三天後就是你和管中邪決戰的日子,真為你擔心死哩!」 項少龍想起戰寶刀和新悟出來集古今大成的戰刀法.微笑道:「人生就是因為充滿大大小小的挑戰,如此生命才可顯出動人的姿采,就像贏大小姐不也是項某人偉大的挑戰之一嗎?」心裡想到,若不是有管中邪的壓力,恐怕都追不出這套戰刀法來。 贏盈微抬俏臉,秀目射出傾慕之色,但旋即擔憂道:「人家聽說管中邪每天不斷練劍,已研究出種種破槍之法。唉!人人都知你根本不擅用槍,縱有飛龍槍,恐怕……唉!人家真的很擔心哩!」項少龍充滿自信地笑道:「相信你未來的夫君吧!我另有妙招可治管中邪。至於我的飛龍神槍,嘿!則留著新婚之夜用來對付我的贏大小姐。」 嬴盈前面聽了安下心來,待聽到後面隨即羞紅了臉,恢復刁蠻本色地道:「最好是這樣,到時看本小姐怎麼整治你!」 項少龍故意歎口氣道:「那我到時是不是要收槍投降,讓大小姐一夜好眠呢?」贏盈氣得嬌嗔道:「你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整個人撲入她懷裡揉動不停,惹得項少龍慾火大起,幾乎想要將她就地正法。項少龍強忍著情慾把她送出府門,臨別依依,嬴盈低聲道:「項郎,贏盈等待著你打敗管中邪後,迎娶人家進門的那一天。」話尚未完,衝上前在項少龍唇上深深一吻,飛身上馬,放蹄去了。 項少龍望著風雪中的咸陽,想著身邊與塞外數十位傾心自己美女,暗下決心,以後再不招惹任何美女。不過心一想,又知這麼想是一事,命運的安排卻又是另一事。萬青娥和李嫣嫣,不正是兩個好例子嗎? 項少龍返內宅,才與項寶兒玩耍了一會,滕翼和荊俊兩人來了,前者容色嚴峻,後者則一面憤然。紀嫣然看出不妥,出言相詢。滕翼坐下後,拍凡罵道:「我已千叮萬囑要這小子忍一時之氣,不可招惹國興,那知他仍是忍不住一見面就動手。」項少龍笑道:「二哥且莫動氣,小俊你來告訴我是什麼一事吧。」 眾人見項少龍若無其事的樣子,無不大訝,連荊俊也愕然道:「三哥最明白我了。唉。我並非說二哥不明白我,只是兩種明白是不同的。」滕翼啞口失笑時,鳥廷芳忍不住「噗哧」笑道:「不要吞吞吐吐了,快說吧!」 荊俊作了個無辜的可憐模樣,攤手道:「今趟惹事的確不是我,剛才我到醉風樓逛逛,剛巧撞著渭南武士行館那批奸賊,當然少不了『疤臉』國興。我本打定意對他們視若無睹。豈知他們故意說些冷言冷語給我聽,還辱及三哥,那些話我不想重覆了,總之他們恃著嫪毒在背後撐腰,一點顧忌都沒有。我什麼都可以忍,但就不可以忍他們散播損害三哥清譽的謠言。」趙致皺眉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話呢?」 滕翼沉聲道:「那些人確過分了一點,說三是呂不韋的男寵,嘿!真虧他們說出口來。」紀嫣然秀眸厲芒閃動,冷然道:「若給嫣然聽到,必會立即取他的狗命。」 烏廷芳憤然道:「小俊你怎樣教訓他們呢?」荊俊苦笑道:「我們只有八個人,他們卻有十多個,國興的劍法又非常高明,所以我們佔不了多少便宜,還給他們傷了兩個人。剛巧嫪毒來到,把他們喝退了,只是敷衍的叫他們道歉了事。我遵照二哥的吩咐,避了和嫪毒衝突,忍氣走了,二哥還要怪我。」 滕翼氣道:「我是怎麼吩咐你的,早叫你不要去逛青樓的了,偏不聽教。」項少龍反是心平氣和,因早預知嫪毒會愈來愈囂張的了。想了一會,問道:「渭南武士行館究竟有些什麼人物?」 前俊搶著道:「最厲害的當然是館邱日昇,我朝有不少將領均是出於他們下,接著就是包括國興在內的三大教席,另兩人一名常傑,一叫安金良,都是咸陽有名的劍手。嫪毒寵絡了他們,等若多了數名親將,這些人都希望通過嫪毒的關係,搭通太后,好能入朝任職。聽說呂不韋對渭南武士行館重開一事亦很不滿,只是礙著太后,沒話可說吧了!」 滕翼補充道:「渭南武士行館有很多從各國來的劍手,良莠不齊,但其中卻不乏好手,現在人人都以少龍你為假想敵,因為若勝了你,立時可成大秦第一劍手,身價倍。唉!這些人總以為少龍之所以能成為儲君身旁的第一紅人,全因劍法高強所致哩!」 項少龍暗忖這就是武俠小說內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無謂煩惱了。若非由於自己有官職在身,出入又有大批親衛,恐怕早有人攔路挑戰了。點了點頭道:「他們愛怎麼想怎麼說就由得他們吧!清者自清。但若他們太過分,我們亦不宜忍讓,但一切該待與管中邪決戰之後。除非不動手,若是動手,就要教邱日昇永不超生。」雙目寒芒一閃,瞪著荊俊道:「你已有了鹿丹兒,好該收心養性,勤力習武,否則異日對著渭南武士行館的高手時,只會丟我們的臉,清楚了嗎?」 項少龍少有這麼對荊俊疾言厲色,嚇得他汗流浹背,俯首應是。項少龍目光掃過眾人,哈哈笑道:「找一日我們性摸上那行館去,既可讓他們嘗嘗二哥的墨子劍,嫣然的飛龍槍,也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戰刀法吧!」 次日清晨。項少龍展開戰刀法,一時丈許方圓之地,儘是寒芒閃閃,威猛無儔。即使以滕翼的本事,亦施展不開墨子劍法,不過墨劍守,故仍能憑著強大的臂力和厚重木劍,堅守著一個極狹小的圈子,阻擋著似從四方八面進擊而來、精芒四射的戰寶刀。首次見識到戰刀法的荊俊、陶方等都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竟有這麼可怕的兵器和凌厲迅捷的刀法。 刀劍相交時,總發出一下響亮的金木鳴聲,更添激烈之勢。自項少龍出刀以來,兩人鏖戰了數招,滕翼仍找不到戰寶刀的破綻,予以反擊。項少龍卻是暢快之極,由於利用了二十一世紀武術那種吻物理枓學的自然之法,再配上寶刀善於砍劈的特性,利用戰刀本身的重量和腰步的輔助,故使起刀來耗力極少,如此猛烈的攻勢,就像可以無限期的持續下去,造成對方心理上難以抵抗的感覺。故以滕翼之能,仍要處於完全的下風。 驀地鳥廷芳尖叫道:「住手!」項少龍不明就裡,聞言收刀後退。眾人愕然往她望去。鳥廷芳俏臉微紅,尷尬地道:「不要這麼看人家嘛。我真怕項郎當了二哥是管中邪哩!」 項少龍與滕翼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滕翼看著自已正因力竭抖顫的右手,喘著氣道:「廷芳叫停叫得非常時,否則說不定我要當場出醜,戰寶刀固然厲害,但真正厲害的卻是三的刀法,來來去去只是直砍斜劈橫掃的幾式,卻變化無窮,角度刁鑽,如有神助,不愧戰之名。」項少龍向荊俊笑道:「小俊要不要來玩上兩手?」 荊俊苦笑道:「明天好嗎?現在我看寒了膽,連動手的念頭都起不了。」眾人少有見到荊俊這麼謙讓,登時爆出一陣哄笑。陶方道:「看遇少龍的威勢,現在我反恨不得即可見到少龍與管中邪的決鬥了!」 此時烏光走到項少龍身旁,低聲說了兩句話,項少龍把戰刀交給趙致,向滕翼、荊俊和各嬌妻招呼一聲,朝內堂走去。滕翼追上了他,間道:「什麼事?」項少龍低聲道:「小武和小恬偷偷來了。」 施禮坐好後,蒙武心悅誠服道:「項大人真是用兵如神,湯毅乃我爹手下第一勇將,又佔了壓倒性的優勢,竟仍給你們殺得大敗而。」蒙恬接道:「爹氣得大發雷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我們最清楚爹的脾性,他是絕不肯就此罷休的。」 三女交換了眼色,這才知道蒙騖沒有以身犯險,親自帶兵。蒙武苦惱道:「到現在我們都不明白為何爹對呂不韋道老賊如此死心塌地。」豪恬慣然道:「定是呂不韋送來那個婆娘媚惑阿爹,使爹連娘的話都不肯聽了。娘親多次叮囑我們,呂不韋豺狼成性,絕不會有好下場。爹雖糊塗,但我們卻不會學他那樣的。唉!」 項少龍等這才明白兩人這麼靠向他們,除了有一段共歷患難的交往和曾受呂不韋的追害外,還牽涉到家庭的內部糾紛。荊俊與他們最是相得,拍胸道:「故心吧!儲君巳知你們兩人的忠義,無論你爹做了什麼事,都不會累及你們的。」項少龍點頭道:「小俊沒有說錯,我巳將你們的事坦白說了給儲君知道。他會破格重用你們。而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讓你爹識破你兩兄存有異心,那將來便可接掌你爹麾下的人了。」 兩人又喜又騖,蒙武淒然道:「儲君是否要對付我爹呢?」項少龍暗忖現在呂不韋最大的助力就是來自蒙騖,所以才能支撐到小盤加冕後才敗亡,如此推之,蒙騖這幾年應該沒有問題,遂道:「放心吧。你爹在儲君加冕前該沒有什麼事的,你們只要在這未來五年多好好帶兵,做好本分,將來儲君加冕後,一切難題自會迎刃而解。我會請儲君看在你兩兄分上,不會太過難為你爹的。」 兩人感激涕零,跪下叩頭。項少龍搶前扶起兩人,想起蒙恬乃王剪後秦國威望最高的大將,心中充滿了憐惜和奇異的滋味。又叮囑了兩人一番後,這才著他們離開。到了府門時,蒙武擔心地道:「項大人後天對著管中邪時要小心點,昨天他到我們處找人試劍,我們兄都曾下場,卻只有捱揍的分兒,他比田獵時厲害多了。」蒙恬插入道:「項大人可否不給管中邪這扳平的機會呢?那可硬生生把他和呂老賊氣死了。」 荊俊笑道:「放心好了,我三哥乃天神降世,管中邪就算長了三頭六臂出來,也難逃敗局。」兩兄懷疑地瞪著項少龍。滕翼摟著兩人,笑道:「小俊今趟非是像平時般大吹牛皮,你們的項叔叔現在連我也要俯首稱臣,你們等著看一場精采的比拚好了。」 兩人自知滕翼的厲害和不作誑語,稍稍放下心事。蒙恬忿忿不平地道:「今趟我們不肯站在爹的一邊,除因呂老賊想殺我們和娘的吩咐外,更因我們要為松林戰死的兄們報仇,將來對付老賊時,定要算上我們兄的一分。」項少龍拍他們兄肩膀,點頭稱許後即送兩人離去。 接著三人返官署,吃午飯時,王齕來了,項少龍放下箸子,到大堂會他。項少龍請王齕在上位坐下後,道:「大將軍那用紆尊降貴到這裹來,只要吩咐一聲,少龍自會到大將軍府受教。」王齕微笑道:「你不怕我忽然改變意,又佈局坑你嗎?」 項少龍洒然笑道:「大將軍若想要我項少龍的小命,只是舉手之勞吧!」王齕搖頭道:「你的小命並非那麼易取,至少呂不韋和蒙騖便為你鬧了個灰頭土臉,焦頭爛額。」頓了頓眉頭深鎖,肅容道:「呂不韋確有謀反之心,藉口動用軍隊修築鄭國渠,向儲君和太后取得兵符,調動兵員。若非我力阻他動用我的人,恐怕現在咸陽已落入他和蒙騖手上。可是我遲早都要領兵出征,那時鞭長莫及,儲君的形勢會凶險非常,少龍可有什麼對策?」 項少龍很想告訴他,這情況只要能捱到黑龍出世便可以改變了,但感到此事愈少人知愈好,反又問道:「大將軍有什麼提點呢?」王齕沉吟片晌後,歎道:「因為我拒絕殺你,和呂不韋鬧得很不開心。你該知若田單攻燕,呂不韋定會遣我和蒙驚攻打三晉,那就是呂不韋作反的好時機,只要咸陽的守軍全換上了他的人,太后和儲君就只有由他魚肉了。」 項少龍鬆了一口氧道:「那至少是明年春暖花開時的事了,燕國處於偏北之地,冬季嚴寒,田單又須時間預備。所以我們仍有一段緩衝的日子。」王齕不屑道:「齊自以管仲為相,變革圖興,本大有可為,豈知齊人只愛空談,不修武備,還妄稱東帝,卻給個小小燕國差點滅了,雖說出了個田單,保命尚可,那有天之力。若非有趙國給他們擋著我大秦的軍隊,他早給掃平了。」 項少龍順日道:「現在趙國沒有了廉頗,趙人仍足懼嗎?」王齕露出凝重之色,歎了一口氣道:「說到兵精將良,天下莫過於趙,若非孝成王昏庸,錯用趙括,白起亦難有長平之勝。廉頗雖去,但還有李牧在,此人在兵法上有鬼神莫測之機,比趙武靈王更精於用騎兵,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異日若少龍遇上此人,千萬勿輕敵,否則必吃大虧。」 項少龍心中祈禱勿要發生此事,心中同時湧起對這連敵人也要折服的絕代名將由衷的敬意。想起他當日豪氣干雲,贈自己以血浪劍,還囑他逃到這裹來,並表明異日若在沙場相見,大家絕不要容情。那種心胸氣魄,豈是他人能及?王齬喟然道:「一天有李牧在,我們大秦休想亡趙。」兩人各想各的,都是欷歡不巳。反忘了迫在眼前的凶險形勢。 王齕忽然道:「少龍知否成蟜被封於長安後,不但與趙將龐煖暗通款曲,又在杜璧的協助下,秘密招兵買馬。所以只要咸陽有事,他必會來搶奪王位,由於支持成蟜的人仍有很多,此事不可不防。」項少龍大感頭痛。原來小盤這秦始王是這麼艱難產生出來的。點頭表示知道了,歎道:「這事呂不韋該比我們著緊,杜璧和成蟜要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呂不韋,至少要再殺幾個人才排得到我,呂不韋必不會坐視不理的。」 王齪昔笑道:「說到玩權謀,我和你都不是呂不韋的對手,這幾天我每晚都找王陵喝酒,提起此事時,老陵說他是故意縱容杜璧和成蟜,好留下這威脅,迫使太后和儲君更要倚重他。」項少龍早猜到了這點,問道:「杜璧和秀麗夫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秀麗夫人就是莊襄王另一寵妃,成蟜的母親。 王齕道:「他們是堂兄妹,但我們都猜他倆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頓了一頓,顯是覺得岔得太遠了,正容道:「我有一個想法,聽說你現在和楚人關係轉佳,可否設法說服李園,指出若田單亡燕,下一個就會向楚人開刀這一利害關係,使楚人陳兵齊國邊境,那就可包保田單不敢貿然攻燕了。」 項少龍為之拍案叫絕。姜畢竟是老的辣,這等若圍魏救趙的翻,妙在李園最忌的是田單,皆因秦國被東三郡的事給三晉緊緊牽制,無暇理會楚國。何況李園亦非善男信女,自然對齊國亦有土地上的野心,所以這一著確是妙不可言。點頭應道:「這個容易,我立即修……嘿!找人修書一封,送予李園,此事應無問題。」王齕正容道:「事關重大,少龍千萬別以為可純憑私情打動李園啊!」 項少龍恭敬受教道:「少龍曉得了!」王齕欣然道:「只要能暫緩齊燕之爭,待王剪朝,桓齮和小賁又練成了他們的速援部隊,老夫就可放心出征了。」項少龍得到這最少掌握了秦國四分一兵力的當權大將的支持,整個人都經松起來,記起荊俊與贏盈的事,懇詞說了起來。 王齕哈哈笑道:「這個沒有問題,今天我便找王陵一起到鹿府與昌平君處說親,你等待我們的好消息吧!」旋又神情一黯,顯是想起鹿公和徐先。好一會後,喟然道:「少龍知否鹿公原不姓鹿,只因他田獵時獵鹿最多,先王戲稱他為鹿王。於是他改姓為鹿,封邑也叫鹿邑。自那時開始,人人都叫他作鹿王,後來才改稱鹿公吧!」 項少龍苦笑道:「大將軍可知我現在也不應叫項少龍,而應叫龍少項,因我曾誇下海口,若讓田單逃齊境,就把名宇倒轉來寫。」王齕呆了一呆,接著哈哈大笑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三章 勢不兩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王齕走後,項少龍把荊俊喚來,告訴他王齕答應了與王陵去為他向鹿府提親,喜得這小子連翻幾個觔斗,呼嘯去了。項少龍與滕翼這兩個當兄長的,欣然相視而笑。滕翼眼中射出思憶的神情。項少龍見他虎目內隱見淚光,知這鐵漢又想起慘死的妻兒親族,也覺淒然。滕翼歎道:「若非當日之禍,小俊亦沒有今天的風光,老天爺的意念真令人無從涮度。但無論如何,我們五兄之情,確可比照日月。」 項少龍暗忖或者老天爺並非無從測度,只是沒法改變罷了!自己現在便是活在絕對宿命的過去歷史裡,但卻半點都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的。滕翼道:「三還是家休息準備婚事吧!這裡的事有我打點就成了,咸陽除了仲父府的人愛鬧事外,治安一向都算好的了。」項少龍記起周良兄妹在市場內被人追打,搖頭歎道:「管中邪其身不正,如何能治好下面的人,待本大人後天把他順手革了職,由你或小俊去管都衛,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滕翼失笑道:「若讓那些認定你會輸給管中邪的人聽到這話,保證他們會聽得目瞪口呆,以為三大言不慚,只有我這領教過你那把戰寶刀的人,才明白你是如何謙虛。」項少龍想不到滕翼這麼富幽默感,大笑而起,道:「要在世上愉快點做人,少做點功夫都不行,到目前為止,先後有與連晉和王剪的兩次比武,每次都改變了我的命運,只不知後天的決戰,又會為我帶來怎樣的命運呢?」 滕翼站起來,陪他出了署門,邊走邊道:「該說少點智慧都不成,真不明白少龍怎能設計出這樣可怕的兵器來。在牧場時,那天你自己去了外面練刀。我和嫣然,琴清她們談起你,均覺得你這人深不可涮,似有能透視未來的能力。記得那晚到琴府的事嗎?琴清只說了呂不韋因嫪毒對她無禮要處罰他,你便一語道破了呂不韋的陰謀,那根本是沒有可能猜得出來的。」項少龍心叫慚愧苦笑道:「那只是靈機一觸吧!二哥莫要當作是什麼一事了。」 這時到了署門,項少龍一拍滕翼病頭,笑道:「多謝二哥提醒,我現在就去琴清的香懷內打個轉,在這冰天雪地的日子裹,沒有比美女的懷抱更溫暖的地方了。」荊善等早牽來疾風,兩人在大笑聲中,項少龍翻身上馬,迎著北風,馳上行人稀少,鋪滿積雪的大道,往琴府的方向馳去。滕翼看著項少龍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這個肝膽相照的好兄,不但改變了週遭所有人的命運,還正在改變著整個天下的命運。 見到琴清,後者神色沉重道:「太后有了穋毒孽種一事,恐怕項太傅是不幸言中了,昨天太后遣人往雍都,據說太后準備搬到那處大鄭宮去,不用說是怕將來會給人看破秘密了。」猜想歸猜想,事實歸事實。當這想法被間接證實了時,項少龍心神劇顫,頹然坐了下來。 這時代的婦女,若不想為男人生兒育女,會借山草藥的土法避孕,所以朱姬在邯鄲這麼多年,終日應付趙穆、郭開等人,仍無所出。現在她竟心甘情願為膠毒生子,可知她完全被這奸賊操縱了。亦可說她巳斷了對小盤的母子之情,以後將一力扶持嫪毒,希望他能取小盤而代之。 琴清知他心情,默默在他旁坐下。項少龍沉聲道:「雍都在那裹?」琴清答道:「雍都乃我大秦舊都,與咸陽同在渭水之北,位於咸陽上游里許處,船程三天可達。雍都極具規模,城內有大鄭宮和蘄年宮,更是宗廟所在處。」 項少龍倒入琴清懷裹,頭枕在她動人的玉腿上,仰望這絕世佳人典雅秀逸的臉龐道:「嫪毒怕快要變成另一個呂不韋了。」琴清怨道:「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項少龍滿肚子苦水。試問他怎能告訴琴清,因為早知命運如此,所以只有順水推舟,任由嫪毒坐大,好像歷史所記載般牽制呂不韋呢?這事確由他一手玉成,一切進行得都很理想,但由於他對朱姬深厚的感情和歉疚,感覺卻絕不好受。一時間他欲語無言。 反是琴清安慰道:「對不起!我語氣太重了,說到底都不關你的事。你只是因勢乘便吧!若嫪毒事事要聽呂不韋吩咐,那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要早送掉性命了。」項少龍伸手勾著琴清粉頸,迫得她俯下俏瞼上享受了她香唇甜吻後,伸了個懶腰道:「今晚我在這裹不走了!」 琴清正羞不可仰,聞言嚇了一跳道:「這怎行呢?」項少龍早知她不肯如此明目張膽,只是開她玩笑,聞言坐了起來,抱著她柔聲道:「不是說過任我為所欲為嗎?」 琴清赧然道:「至少也該待項大人決戰之後嘛!否則嫣然她們會怪我哩!」項少龍喜道:「就此一言為定,若琴太傅到時食言,莫怪我給你招霸王硬上弓。」 琴清訝道:「霸王硬上弓!噢!你這人壞透了,噢!,快滾!我不再和你說話了,」看到她既窘且喜的動人神態,項少龍只覺陰霾盡去,再佔了她一番便宜後,神舒意暢走了。離開琴府,見天色尚早,順道入宮找李斯,把小盤定了他作九卿之一的廷尉這消息告訴了他。本以為他會失望,那知李斯臉露喜色道:「小其實心中本渴望當此一職,但卻怕爭不過馮劫,現既如此就更理想了。」 項少龍自知很難明白這類有關官職權力的事。但總知道李斯將來就是秦始皇統一天下的大功臣,所以理該官運亨通。李斯感激地道:「李斯之有今天,全是拜項兄所賜,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可表達出心中感激之情。」 項少龍謙虛道:「珍珠無論到那裹都是那麼光亮,我充其量只是把蓋著珍珠的禾草挪開了,而李兄就是這麼一顆珍珠,將來儲君能一統天下,正因有李兄之助。」 李斯苦笑道:「項兄太抬舉李斯了,我大秦自簡公推行租禾之政,獻公行改革,孝公用商鞅變法,惠文王再加鞏固,大秦無論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均有長足發展。際此天下久亂思治的時刻,我們實比以前任何時間更有統一天下的機會,唯一的障礙就是儲君尚未能真正掌權,事事均要太后蓋璽允准。但只待儲君行了加冕典機正式登基,以儲君氣吞山河的雄才大略,必可完成這史無前例的壯舉,李斯只是給儲君提提鞋兒,牽牽衣腳吧!項兄休要捧我了。」 項少龍歎道:「只是李兄這種不居功的態度,難怪道麼得儲君器重。」說到這裹,忽有所覺,轉頭往入門處望去,赫然見到昌平君正陪小盤站在那裹,後者雙目異采連閃,顯是聽到李斯這番話。兩人嚇得下跪施禮。 小盤大步走來,扶起李斯,感動地道:「李卿勿怪寡人不請自來,若非如此,就聽不到李卿肺腑之言了,李卿只要盡力辦事,寡人定不會薄待你。」李斯卻是汗流浹背,若剛才錯說半句話,就一切都完蛋了。 項少龍與昌平君一道離宮,均讚歎李斯鴻運當頭。這麼一番話,將使小盤對他推心置腹,而項少龍更從歷史中知道,小盤這秦始皇一生人均對李斯言聽計從,原因說不定就在這十來二十句說話。 兩人並騎馳出宮門,轉入咸陽大道,過了宮牆護河,兩旁儘是王侯公卿將官的巍峨大宅,其氣勢確非關中諸國能及。不禁歎了口氣。昌平君油然道:「少龍剛到過楚國,應知該地的情況,地方富饒,更勝我大秦,若非我們得到巴蜀之地,根本連比較的資格都欠缺,但亦正是楚國之『富』,累死了楚人。」 項少龍聽得大感興趣,減緩馬速,訝道:「富總好過貧,為何偏是禍而非福呢?」昌平君惋惜地道:「楚人既得海盡、銅之利和雲夢之饒,又有皮革、鮑、竹、金、珠璣、犀、玳瑁、果、布之富,且因地廣人稀,飯稻羹魚,或火耕而水耨,果墮贏蛤,不待賈而足,地沃食饒,無饑饉之患,故人人H於安逸,欠積聚而多貧乏。遇上戰爭,兵無戀戰之心,故勢大而不強,否則天下早是他們的了。」 項少龍心下同意,李園使是文采風流的人物,卻絕非刻苦耐戰之士。順口問起自己最熟悉的趙國。自己當年就曾以南馬北馬對楚趙作出生動的比較。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昌平君心情頗佳,侃侃而談道:「趙國土地亦廣,但山多地高,北部近林胡,民多強悍,像定襄、雲中、五原,本就是由戎狄搶來的土地,人民好射獵而不事農商。至於位於原晉國的邯興、太原、上黨等地,又多舊晉的公卿子孫,愛以詐力相傾,矜誇功名,生活奢靡。像趙君的後宮妃嬪就以數計,婢妾被綺緞,酒肉有餘,而民則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故雖有天下無敵之精兵,上卻無懂得運用之人,又妒嫉人材,否則就不會有趙括代廉頗而引來的長平之敗。」 項少龍想不到昌平君如此有識見,刮目相看道:「這番話對趙人確是一針見血,其他列國的形勢又如何呢?」昌平君得項少龍稱許,意氣飛揚道:「燕國地處東北,窮山僻壤,僅薊都似點樣子。可以撇開不論。韓國環境惡劣,人民大多居於山,想積點糧貨也有心無力,若非有趙魏在背後支持!早給我們亡了。」 項少龍未去過燕韓,不知詳情,但想起韓非當年到大梁借糧一事,便知昌平君非是虛語。昌干君續道:「魏國一向是我大秦的勁敵,當年起用吳起為河酉郡守,我們便只有吃敗仗的分兒。又廣泛結盟,硬阻我們東進。到遷都大粱時,巳擁地千里,帶甲三十餘萬。幸好魏人給勝利沖昏了頭腦,竟恃強拔邯鄲,遂與趙人交惡,更犯眾怒,致有桂陵之敗,連大將龐涓都給俘虜,自此一蹶不振,否則現在就不是這番局面了。」 項少龍記起趙人間所流傳「魏人最不可靠」之語,又想到魏安厘王派人假扮馬賊,肆虐趙境,暗忖魏人之敗,實是咎由自取。點頭道:「東方諸國都給君上道盡了虛實,還有就剩下齊國了。」昌平君想了半晌,故作神秘地道:「少龍知否齊人除了荒誕空談外,最流行的是什麼束西呢?」 項少龍哂道:「我怎會知道呢?你就說吧!」昌平君笑道:「我雖當了左丞相,卻半點威嚴都沒有,人人都像你這般對待我,哈!但我卻歡喜這樣子。」 項少龍知他生性隨和,啞然失笑。昌平君道:「現在臨淄最盛行的就是高利貸,最富有的就是一個放高利貸叫仲孫龍的大奸商,他比以前的呂不韋還要富有,看來沒有多少人能和他比身家。由此可知齊人是多麼驕奢淫逸。上面的人終日吹竽鼓瑟,鬥雞賽狗:下面卻是生活困苦,流亡者眾。否則以齊人漁鹽之利,商賈之盛,怎會給燕人差點亡了。若非出了個田單!齊國更是不堪。」 項少龍衷心道:「這叫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找了你這小子作左丞相,看來是誤打誤撞碰對了。」昌平君大笑道:「少龍竟來耍我了,不過看在要做你大舅子的份上,就是你揍我幾拳,我也只好乖乖消受了。」 項少龍這正要說話,道旁忽地一陣混亂,人人爭相走避,原來竟有兩幫人持劍追鬥。昌平君大喝道:「給我把人拿下!」十八鐵衛和昌干君的三十多名親兵紛紛下馬,蜂擁而去。 打鬥的兩幫人,人數相差頗遠,一邊是三十多人,另一邊只有五個人,但教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是,佔上風的竟是那五個人。而他們之能迫得對手狠奔鼠竄的原因,皆因其中一名大漢身手驚人。此人年約二十五、六,長得高大俊朗,閃移時步法如風,劍法狠辣,幾乎每一出劍,對手不是兵器被磕飛,就是中劍負傷,這種對手如何可對抗,殺得人數較多的那方大漢狼狠不堪,只有逃命的分兒。 而那五人卻不肯放過對方,咬著尾巴追擊敵人。不過他們下手頗有分寸,敵人中劍者只是倒地受傷,失去移動的能力。長街上兩組人且戰且走時,街上便留下一個個倒地呻吟的大漢。荊善等搶到纏戰處,那五個人倏然收劍,雖見到來的是軍兵,卻是夷然無懼。另一邊尚未倒下的十多人,聚在一處,人人雙目噴火,怒瞪著那五個人。 項少龍和昌平君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心中駭然之意。看人多那邊的人的衣著服色,便知是仲父府的家將,那五人究竟有何所恃,竟不畏懼仲父府的權勢呢?昌平君凝望著那身手最厲害的俊朗漢子,吁出一口涼氣道:「此人劍法,怕可與管中邪一較短長。」項少龍微一點頭,策馬衝前,喝道:「當街廝鬥,王法何在,給本統領報上名來。」 那俊朗大漠卓立如山,自具不可一世的高手氣勢,向項少龍微微施禮,顥示出他並不把項少龍放在眼內,淡然自若道:「本人韓竭,乃內史府的人,這批人公然打著仲父府旗號,在酒樓上強迫賣唱女陪酒,本人看不過眼,故出手教訓。」荊善等見他神情倨傲,本要喝令他跪下,但聽到是嫪毒的人,忙把說話吞肚內去。 昌平君來到項少龍旁,低聲道:「這韓竭來自韓國,是嫪毒在韓時的朋友,有韓地第一高手之稱,果是名不虛傳。」項少龍亦想起小盤曾提過此人的名字,與另一個叫令齊的一武一文,都是朱姬要舉薦為官的人。此時仲父府家將處走了個帶頭的出來,眼閃怨毒之色,卻連禮都免了,昂然道:「項大人和左相明監,韓竭只是胡言亂語,我等兄正喝酒取樂,他們內史府的人卻來橫加干涉,此事我等必會奏與管爺,由他持公道。」 韓竭冷哼一聲,寒聲道:「手下敗將,何足言勇,我們就走著瞧吧!」再向項少龍兩人微一躬身,掉頭走了。仲父府那群大漢像鬥敗公雞般,抬起傷者,垂頭喪氣去了。荊善等人你眼望我眼,呆立一旁,皆因項少龍和昌平君兩人沒有發出指令。 項少龍首次嘗到呂不韋和嫪毒兩人府將的目中無人和霸道,但卻是無可奈何,惟有耐心等候黑龍出世的一天。但亦心中暗喜,呂不韋和嫪毒的對抗,終至勢不兩立的地步了。怕自己都該有些安樂日子過了吧!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四章 廣佈臥底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這晚的月亮又大又圓,項少龍與嬌妻愛婢們,到了園內賞月,荊善等生起營火,燒烤美食,充滿野火晚會的氣氛。項寶兒已懂得走路,由於步履未穩,每有失足,惹得眾人喝釆嘻笑,非常熱鬧。善蘭和滕翼、愛兒來參加,兩個小子自是玩在一塊兒了。 滕翼和項少龍坐在小亭裹,看著兒子們玩鬧。心中湧起滿足和幸福的感覺。同時想到眼前的安逸,是他們以血和汗換來的。以前是如此,以後亦會是如此。滕翼有點感觸地道:「再過兩晚,就是你和管中邪決戰的時刻,那傢伙這些天來足不出戶,更沒有到醉風樓去,可知他是志在必勝。」項少龍想起韓竭,順口問道:「二哥原居韓國,又曾參軍,可有聽過韓竭嗎?」 滕翼眼中精芒一閃,訝道:「三為何會知道此人呢?」項少龍把今天的事說了出來,滕翼露出凝重神色道:「當今之世,若論劍術,無人之名次可過於有稷下劍聖之稱,自號忘憂先生的曹秋道大宗師。據說他的劍法達出神入化之境,能不戰而屈之兵。今趟鄒先生到齊去,要就是為了見他一面。善柔正是他的關門子。」 項少龍早由趙致之口聽過這近乎神話的人物,奇道:「這人和韓竭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韓竭又是他的子嗎?那韓竭豈不是柔姊的帥兄?」滕翼道:「曹秋道雖在稷下開設道場,但收徒極嚴,所以徒不出人之數,而據說他曾告訴齊王,在他收的徒裹,只有三人得他真傳,其中一個就是這韓竭,可知這人絕不簡單。」 項少龍想起他那柄沒有人是他一之將,鬼神莫測的劍,駭然道:「曹秋道今年多大年紀了?」滕翼道:「據說他最善養生練氣之道,所以看來遠比真實年紀輕,他成名時,我才剛懂事,這麼推斷,他至少該有六十歲了。」 項少龍想起武俠小說裹的天下第一高手,悠然神往道:「真希望可去向他請安問好,只是田單不會歡迎我。」滕翼訝然失笑道:「看來你對曹秋道的興趣,比對韓竭大多了。不過曹秋道似乎對徒的品格不大介意,韓竭此人在韓聲名狼藉,動輒殺人,恃著自己是王族,曾壞過不少良家婦女名節,與嫪毒屬一丘之貉。今次來秦投靠嫪毒,說不定是因走投無路,惟有離國避難。」 項少龍笑道:「愈多又壞又高明的對手,我的戰寶刀就愈不感孤單,二哥你也該手癢了。」滕翼笑道:「若你不宰掉管中邪,這兩人首先就會鬥上一場,管中邪和連晉的師傅照劍齋曾由衛往齊挑戰曹秋道,給斬斷尾指。兩派人自此勢成水火。」 項少龍失笑道:「怎會有人叫作照劍齋呢?是否故弄玄虛。」紀才女的聲音傳來道:「以齋為號,照劍齋非是第一人,夫君大人萬勿掉以輕心,若論劍術,忘憂先生之下就要數他了,否則就教不出管中邪這徒來。」 項少龍笑應道:「還有個叫連蛟的,剛來到咸陽,擺明是來找喳子的。」紀嫣然到了兩人身後,倚欄斜挨,仰頭看善天上明月,柔聲道:「嫣然才真的手癢,嫁了你這夫君後,什麼都給你先架住了,真不公平。」 項少龍和滕翼聽得臉臉相覤時,紀嫣然油然道:「可以想像後天晚上,就是呂不韋、嫪毒和我們項大人三大勢力的正面交鋒,秦人以勇力為貴,誰派勝出,勢將聲望大增,至少對一般士卒來說,實情確是這樣。」滕翼心中一動道:「雖說不大可能,但呂不韋會否鋌而走險,性在壽宴上設局一舉殲滅所有反對他的人呢?只要蒙騖能緊握兵權,挾持儲君和太后雖會大亂一場,卻非是全無機會。」 項少龍皺眉想了想,道:「除非他得到王齕支持,否則呂不韋絕不敢如此孤注一擲。自商鞅變法以來,沒有一個國家的將士比秦軍更忠於王室,只要禁衛和都騎嚴陣以待,呂不韋絕不敢輕舉妄動。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明天我便和昌平君及王齕研究一下,以策安全。」紀嫣然道:「夫君大人後天定要讓我們出席,好看看你如何大展神威哩!」 項少龍笑道:「怎敢不帶我們的紀才女呢?」旋又歎道:「真想到齊國一遊,一方面可以探望柔姊,另一方面則可見識一下天下第一名劍究竟厲害至什麼程度。」 滕翼道:「想想就可以,若你離秦,定瞞不過呂不韋,他甚至會猜出你說不定是到齊行刺田單,那時齊人還不布下天羅地等你去嗎?」項少龍知他非是虛言,苦笑搖頭。紀嫣然忽然道:「清秀夫人到秦國來了!」 項少龍一時想不起清秀夫人是誰,愕然望向她。滕翼更是一頭霧水,問道:「誰是清秀夫人?」紀嫣然道:「清秀夫人就是楚國大將斗介的原配夫人,由於斗介要了大夫成素寧的小妾,她一怒下離開斗介,發誓若斗介踏入她隱居處一步立即自盡,記得嗎?」 項少龍這才恍然,原來是華陽夫人那美麗的侄女,當年華陽夫人還托自己帶禮物給她,只是自己有負所托吧了。滕翼道:「她來這裡做什麼呢?」紀嫣然道:「當然是李嫣嫣派她來的,希望能憑著她和華陽夫人的關係,緩和秦人因徐相被殺而仇楚的情緒,亦想順道把楚國的小公迎楚國。」 滕翼道:「此一時彼一峙也,華陽夫人對秦廷還有什麼影響力?」紀嫣然含笑橫了項少龍一眼,別有深意道:「怎會沒有影響力呢?別忘了我們的琴太傅就是華陽夫人一系的人,而她至少可以影響我們的項統領項大人。清秀夫人現在就寄居在清姊家中。剛才清姊便使人來請她的項太傅明天到她家去見清秀夫人哩!夫君你怎都不可推托呀。」 項少龍苦惱道:「你清姊沒告訴她我早盡了力,儲君絕不會因此事對楚用兵的。」滕翼笑道:「一個盡說什麼你的琴太傅,一個卻開口閉口都是你的清姊,這究竟是什麼一事?」 項少龍與紀嫣然對望一眼,笑了起來。紀嫣然離去前,微瞋道:「不理你們了,夠膽便違背清姊的吩咐吧!」 次日項少龍參與了早朝。朱姬仍有出席,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處,可見應只是剛有了身孕,加上袍服的掩飾,幾個月都不怕會給人看破的。官集中討論鄭國渠和牽連到的種種問題,特別是財力和人力上的調動,更有數千民戶受到影響,須安排遷徙。項少龍對此一竅不通,聽得頭昏腦脹,更不要說插口了。好不容易捱過後,退廷時王齕和王陵把項少龍拉到一邊說話,前者欣然道:「幸不辱命,明天喪期過後,少龍可帶小俊親到鹿府拜會鹿大夫,詳談聘禮及有關細節。再順道去相府談你自己的喜事。」 王陵道:「真是巧得教人心寒,鹿公喪期剛在呂不韋壽辰同一日期了。」項少龍也覺毛骨悚然。王齕道:「昌平君告訴我,昨天你們見到仲父府和內史府的人當街惡鬥,是嗎?」 項少龍點頭道:「兩邊的人均視我們如無物,真恨不得下手宰了他們。」王陵道:「這個都衛統領之職怎也要搶我們手上,不過卻不容易。」 王齕皺眉道:「此事遲些再說,少龍那封信送出了嗎?」項少龍道:「昨天已派人送往楚國了。」 王陵道:「嫪毒現正招兵買馬,又派人往東方各地招募劍手,因有太后為他撐腰,我們都不敢說話,這假太監很多言行舉動,比呂不韋更要使人生厭。最近便因要擴建內史府,硬把鄰宅的土地收歸己有,教人氣憤。」項少龍歎道:「現在儲君由於事事均須太后支持,所以怎也耍多忍一會了。」 此時瞥見李斯在遠處向他打出小盤召見他的手勢,再多謝了兩人後,順帶說了滕翼昨天怕呂不韋會乘機發難的疑慮後,匆匆見小盤去了。書齋內除了小盤外,尚有昌平君。項少龍和李斯施禮坐在下首後,小盤欣然道:「寡人先讓三位卿家見一個人。」項少龍等三人大感愕然。 小盤傳令下去,不半晌有人進入書齋,到了小盤座前施禮。再站起來時,只見此人年約四十,身形順長,留著濃密的山羊鬚,似屬智士謀臣一類的人物。小盤客氣道:「先生請坐。」眾人自是一頭霧水,小盤介紹了項少龍諸人後,解釋道:「這位是齊國稷下名士茅焦先生,乃嫪毒遣人由齊請來咸陽,至於茅先生為何來此,寡人請先生親自道來好了。」 茅焦淡淡笑道:「茅某今趟來秦,非是欲事卑鄙之徒,而是想看看大秦的威勢,為何能鎮懾東方?」李斯大感興趣道:「不知先生有何看法呢?」 茅焦冷然道:「茅某和政儲君暢談半天,仍是一句話,一天呂不韋嫪毒不除,秦室休想一統天下。」小盤笑道:「寡人本想請先生任職朝廷,但心一想,若先生肯屈就嫪毒,更能發揮作用,難得先生一口答應了。」 項少龍心中叫妙,呂不韋府已有圖先作內應,現在若再有這看來比圓先更狡猾多智的茅蕉作臥底,嫪毒還能飛出他和小盤的掌心嗎?同時看到小盤日漸成熟,開始懂得用間了。李斯和昌平君立時拍案叫絕。各人仔細商量了聯絡之法後,茅焦這才退去。 項少龍記起蒙武蒙恬,把他們的事說了出來,明示他們只忠於儲君。小盤幼時曾與他們一起習武,頗有交情,現在得項少龍保薦,那會有問題,但想了半晌,卻找不到他們的職位。項少龍靈機一觸道:「假若明晚我能幹掉管中邪,都衛統領一缺自是空了出來,無論我們提出任何人選,看來呂不韋都不肯接受,甚至嫪毒亦不希望城軍三大派系盡入我們掌握之內,惟有在蒙武蒙恬中選其一人,才不會遭到反對,另一人就由他隨著老爹作戰,那麼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們了。」 今次輪到小盤拍案叫絕,向昌平君道:「左相設法安排這兩個小子來見寡人,待寡人好好鼓勵,以安他們之心。」項少龍離開王宮後,記起了清秀夫人的事,忙趕往琴府去。琴清正和清秀夫人在廳內閒聊,見他依召而來,欣然介紹兩人相識。 清秀夫人身穿項少龍最欣賞的楚式袍服,寬袍大袖,花紋華美,最引人是綏溝寶石酌束腰寬帶,閃閃生輝,說不出的惹人遐想。不知是否項少龍來得突然,清秀夫人沒有戴上覆臉的輕紗,終給項少龍看到她嬌美的玉容。可能因婚姻的不如意,她的容色有點不健康的素淡,但卻一點沒有損害她秀麗的氣質,反使她的風姿有點與別人不同。她的眼神寧恬清澈,使人感到她是莊重自持,謹守禮法的女子。 三人分賓坐好後,清秀夫人以她悅耳的柔細聲音說了幾句禮貌的開場白後,感瀲地道:「琴太傅把現時的情況告訴了妾身,幸好有項大人為我們在儲君面前說項,使秦楚能不因此妄興干戈,妾身謹代表敝國感謝項大人的濃情厚義。」項少龍心中嘀咕,既是如此,為何還要我來見你呢?表面當然謙議一番。清秀夫人淡淡道:「事實上我們早見過面了,是嗎?」 項少龍暗忖此事極端秘密,該不會是李嫣嫣又或李園透露給她知道,訝然道:「夫人何有此言呢?」清秀夫人仍是那種淡然自若的神態,道:「今趟請得項大人大駕來見妾身,固是妾身要親自向大人道謝,還有就是順帶把太后和秀兒夫人囑妾身帶來的兩份禮物交給大人。因曾聽琴太傅所言,項大人剛由壽春來不久,現在見到大人,妾身自可把大人認出來了。」 項少龍頗感尷尬,偷偷望向琴清,幸好她只是白了他一眼,並沒有真的怪他到處留情,放下心事,道:「既給夫人認了出來,項某人怎會否認。嘿!夫人的慧眼真厲害,當時似乎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竟就認出了我項少龍。」清秀夫人露出一絲動人但冷漠的笑意,伸手召來女侍,捧出兩個錦盒,道:「妾身起程來前,太后把妾身召進宮去,千叮萬囑不可讓人知道此事,希望項大人能瞭解。」 由於李嫣嫣和郭秀兒的身份地位,他們只能把感情藏在內心深處,實在令人惆悵。驀地警覺到身前兩女正仔細端詳自已的反應和表情,忙岔開話題道:「李相國近況如何呢?」清秀夫人似是不願談李園,輕描淡寫道:「尚算托福,李相請項大人若有空間,可到壽春探他,必竭誠以待。」 項少龍對著這似乎對事事都漠不關心,口氣冷淡的美女,再找不到任何可說的話,打響退堂鼓道:「夫人準備何時楚?」清秀夫人道:「今晚見過姬太后後,明天立即動程楚,妾身不太習慣這裡的天氣。且妾身知項大人貴人事忙,不敢再留項大人了。」 項少龍暗忖美人兒你真懂得什麼叫作愉快,偷偷向琴清打了個眼色後,施禮離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五章 大戰前夕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帶著兩個錦盒,到官署,進入靜室,打開一看,原來是兩件剌繡精美的袍服。心中湧起溫馨滿懷的感覺。在這以男性為中心的杜會,女子要幸福快樂真不容易。郭秀兒和李嫣嫣就是明顯的例子,兩女雖身份尊貴,但都不能隨心所欲地去追嚮往的事物。她們的命運,仍是操縱在男人的手上。感交集時,滕翼使人來喚他。 項少龍收拾情懷,到了大堂。滕冀道:「又出事了,剛才在城門處因渭南武士行館的人由外地運兵器來,給守城的軍官詰問,一言不,竟打傷了那軍官,給管中邪逮著,但嫪毒出面,管中邪被迫放人,可見呂不韋現在仍苦忍嫪毒。」項少龍笑道:「倒要看他能忍多久。是了!找個機會通知小俊,他和鹿丹兒的婚事沒有問題,與管中邪決鬥後,我們就一起正式去提親下聘。」滕翼大喜,忙道人去通知荊俊。 項少龍道:「有了鹿丹兒,他好該心滿意足。二哥最好管得更緊一點,不要讓他涉足風月場所。現在咸陽龍蛇混雜,呂嫪兩黨的人又鬥爭益烈,我們最好避免牽涉在內。」滕翼苦笑道:「我對他不知說盡了多少話,這小子天性愛風流熱鬧,兼之交遊廣闊,要他呆在家中,除非打斷他的腿才行。」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荊俊早晚會鬧出事來,但只要沒有傷殘殞命的情況,其他事自己該可擔當得起,點頭道:「那只好加強他護從的實力,有起事來不致吃上大虧。」滕翼道:「若他能成鹿家之婿,地位立時不同。要知鹿公在文武兩方都有極大的影響力,當今秦室有點名堂的將領,誰不出於他帳下,荊俊作了鹿公的孫女婿,任何人想動他,都要先好好想想才行。」 項少龍又暗忖:若鹿公仍在,說不定會反對這頭親事,說到底荊俊仍非秦人。滕翼繽道:「只要小俊不踏足醉風樓,該可無事,現在嫪毒和呂不韋正明裹暗裹以醉風樓作為較量地盤,那伍孚可慘透了。」項少龍想起單美美和呂嫪兩人糾纏不清的關係。這單美美確是琴清和紀嫣然外最美的女人,姿色尤在贏盈、鹿丹兒,甚或鳥廷芳和趙致之上。如此尤物,就算沒有呂不韋和嫪毒,亦是人人想收歸私房的寶貝。但自己對她卻一點好感都欠奉。可能是受過平原夫人或晶王后的教訓,最怕口不對心的美女。 滕翼一拍額頭道:「我差點忘了圖管家著你待至申時末到老地方見面,他該有重要消息告訴你。」項少龍點頭道:「呂不韋怕是要謀反了。」 一個時辰後,項少龍與圖先在老巢見面,後者額際處的發腳花白斑駁,而這變化只是最近幾個月的事,可見他活在很沉重的壓力下。兩人坐好後,圖先豎起拇指讚道:「少龍真厲害,打得蒙驚和呂不韋的人大敗而,今趟最失面子的是蒙驚,但呂不韋卻不敢怪責他,亦把呂不韋的大計部署企打亂了。」項少龍知自已猜得不錯,呂不韋性情暴躁,並非有耐性之人,怎肯坐看小盤權勢愈來愈大呢?笑道:「他是否準備造反了?」 圖先冷笑道:「造反他仍未夠斤兩,但奪權他卻是游刃有餘,本來他已牢牢抓緊軍政兩方面的大權,只要除了你,其他如嫪毒這種假太監能成什麼氣候,王剪和安谷溪又遠戍邊防。可是他卻偏奈何不了你,連王齕現在都靠往你那邊去。昨晚他便在管中邪和蒙騖前大罵你和王齕,非常激動。此人豺狼成性,一點都記不得自己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項少龍想起一事,問道:「王齕究竟有沒有告欣他,鹿公等曾對他和儲君滴血認親,確定了儲君和他並沒有父予關係呢?」 圖先還是首次聽到此事,問清楚詳情後,色變道:「少龍你真大膽,連我都不敢確定儲君究竟是異人還是呂不韋的兒子,你卻敢去博這一鋪。若真是呂不韋的兒子,豈非把以前贏來的全賠掉嗎?」項少龍當然不會告欣他其中真相,歎道:「若我諸多推托,豈非更使鹿公等肯定儲君是呂賊的孽種嗎?這趟總算押對了。」 圖先仍是猶有餘悸,好一會才道:「王齕該仍沒有將此事告訴呂不韋,因為每次受氣來,他都是罵朱姬多一點。可見他恨的是朱姬沒有把他乃真正父親一事告欣儲君。真奇怪,以呂不韋的精明,該不會連自己是否儲君的父親都不知道?而且在他把朱姬送給異人時,早處心積慮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大秦之,那又怎會弄錯呢?當年他曾親口告欣我儲君是他的兒子。」項少龍忍不住道:「但朱姬卻親口告訴我,連她都弄不清楚儲君是出自先王還是呂不韋。」 圖先哂道:「就算心知肚明,這有野心的女人都不會把真相說出來,若非儲君遠她而近你,她亦不會像現在般縱容嫪毒,說到底仍是權力作祟。」項少龍心中一震,首次從另一個角度去看朱姬。若這話是其他人說出來,他定不會像現在般放在心上,但圖先早在她仍是呂府歌姬時便認識她的。 朱姬名字裹的「姬」字,指的就是她這身份,所以有人稱她作趙姬,意思即趙國的歌姬。當年莊襄王在位時,她能安守婦道!自是知道只有這樣才可享受富貴和權力,何況異日自己的兒子就是秦王,更是心安理得。到呂不韋害死莊襄王,她看穿若靠向呂不韋,充其量只是呂不韋的一隻棋子,故希望籠絡他項少龍,但卻發覺他只忠於小盤和先王,所以才與嫪毒混在一起,既貪他的男色,亦希望藉嫪毒培植自己的勢力。 到最近發覺自己的兒子疏遠她,遂把心一橫,全面投向嫪毒,又暗地為他生兒子,說到底,都是不肯放棄權力。想到凡此種種,登時輕鬆起來,心中對朱姬的歉疚之情大大減少了。至此心情轉佳,問道:「現在呂不韋有什麼打算?」 圖先道:「一天有你在,呂不韋都不敢輕舉妄動。加上現在王齕擺明靠向你和儲君,連蒙驚都沒有把握成事。不過當有一天他同時調走王齕和蒙騖,我們便要小心了。蒙騖去了可以來,兼且手握兵符,呂不韋又有家將八千,隨便找個藉口,就可殺盡所有反對的人,我想對此事少龍該心中有數了。」項少龍微笑點頭。圖先續道:「現在呂不韋和蒙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管中邪明晚和你的比武上,可以說若管中邪得勝,少龍你必死無疑。少龍你要三思才好。」 項少龍哈哈笑道:「但希望愈大,失望卻也愈大。」圖先仍不放心,歎道:「請恕圖某直言,管中邪這半年來日夕苦修,無論體能劍術均處於巔鋒狀態,少龍實犯不著拿性命來和他賭博。此戰成敗的影響太大了。」 項少龍知這老朋友真的關心自己,抓著他肩頭道:「請對我有信心一點,明天等著看好了。」順口問道:「三小姐的情況如何呢?」 圖先歎道:「呂府內,我唯一尚有點感情的就是她,她對我也顯得比別人好。只可惜她錯生為呂賊的女兒。這些天來,她一直心事重重,我看她還是向管中邪多過向你。我起先還真信是她堅持要你們兩人再鬥一場的。最近才知根本是呂不韋和管中邪的詭計。那次田獵比劍。表面你雖似佔在上風,但管中邪卻指出皆因他不願殺你,才讓你得逞,否則你必敗無疑。嘿!所以我才屢次相勸,可以不動手;就最好不動手。」 項少龍低聲道:「坦白告欣你,那天我是保留起實力,管中邪才得以身免,明天我就不會那麼客氣了。」圖先愕然道:「真的?」 項少龍為安他的心,胡謅道:「當然!否則後來我為什麼只守不攻?」圖先半信半疑地瞪了他好一會後,道:「現在呂不韋和嫪毒都競賽似的從各地招攬頂尖好手來加L家將的陣容,嫪毒方面除了拉攏渭南武士行館,還多了個叫韓竭的人,此人據說得稷下劍聖曹秋道的真傳,管中邪對他頗為忌憚,少龍你要留意此人。據說他精擅剌殺之道,六國有幾個權貴都喪於他之手。」 項少龍見過韓竭的劍法,確可與自己或管中邪爭一日之短長。圖先道:「呂不韋新招的人中,以許商、連蛟和趙普三人最出色,其中最厲害是有上蔡第一劍手之稱的許商,此人現在是管中邪練劍的對手,看來並不比管中邪遜色多少。只是膂力及不上管中邪,但其劍法的靈巧,卻可補這方面的不足。呂不韋有意讓他補上都衛副統領的空缺。」項少龍笑道:「呂不韋當然有他的如意算盤,不過我倒不信他能打得響。是了!還有沒有肖老的消息。」 圖先欣然道:「人才去到那裹都是人才,現在月潭在韓頗為得意,化名邊談,當上了韓和的幕僚,我也為他高興。」兩人再聊了一會,才先後離開。 那晚項少龍和滕荊兩位兄在官署吃飯,荊俊得知說成婚事,自是眉飛色舞,得意洋洋。項少龍趁機道:「以後若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到醉風樓去,現在呂不韋和嫪毒爭單美美爭得焦頭爛額,我們犯不著混這淌渾水。」荊俊呆了一呆,尷尬道:「今晚剛巧給昌文君約了到那裹喝酒聽樂,還有楊端和與白充。唉!頂多我怎麼都忍了他,保證不會犯事。」 滕翼道:「你不去惹人,人家不會來惹你嗎?莫忘記田獵時你折毀了周子桓,呂家的人無不含恨在心,摩拳擦掌要挫你威風。加上國興等人又恨你入骨,現在更有了嫪毒撐腰,若非你身居要職,早給他們宰了。自己仍不懂檢點嗎?」荊俊不敢和滕翼爭辯,求情的目光來到項少龍處。項少龍念他仍是年輕,心中一軟道:「橫豎沒有什麼事,不若我們也去湊湊興,好看看那裡的情況。」 滕翼愕然道:「三莫忘了明晚就要和管中邪動手,今晚若仍去胡混,嫣然等肯放過你嗎?」項少龍笑道:「我正想讓管中邪知道找並不把明天的比武放在眼內,還可使他掉以輕心,以為可穩操勝券。只要早點押小俊家,該沒有什麼問題。否則只是擔心這小子,我就要睡不著了。」 荊俊感動地道:「三哥對我真好,不!二哥對我當然也狠好。」接著興奮得跳起來,嚷道:「我要找昌平君,知道二哥三哥去而不喚他,他必會怪我。」看著荊俊旋風般走了,兩人只好對視苦笑。 兩人談了一會,遣人通知了紀嫣然等要晚點家後,正要出門,桓齮來了。這年青有為的新科將軍雖是滿臉風塵,但精神卻比前更好,顯是因能發展才能,故心境愉快。桓齮一見兩人,便跪了下去。兩人忙把他扶起來。滕翼奇道:「小齮你不是正忙於訓練速援軍嗎?為何連夜趕咸陽呢?」桓齮道:「有小賁看著,有什麼放不下心的。至緊要是來為項大人明天之戰搖旗吶喊,喝采助威。唉!我不知費了多少唇舌才勸得小賁留下。我來的事,已得左相批准,沒有犯規。」 滕翼笑道:「這也難怪,聽說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亦不惜遠道而來,還千方計托人關照,好能參與明天的壽宴。」桓齮道:「剛才來時,路上碰上屯留的名人蒲鵠,他的陣仗才厲害,只是家將便達五人,還帶來了大批歌姬,但我卻很不歡喜這個人。」 昌平君的聲音響起道:「我也不歡喜這個人,這或者就是英雄所見略同了。」此時三人正在大門處說話,頭看去,竟是昌平君和李斯聯抉而至,隨護的人比平時多了三倍。桓齮並不像對項少龍和滕翼般與昌平君言語不禁,無拘禮節,慌忙施禮。擾攘客套一番後,李斯歎道:「想起項大人明晚之戰,儲君和我均無心政事,忽然小俊來找昌平君說你要約他到醉風樓去預祝明天的勝利,我正悶得發慌,所以也來湊興了。」接著壓低聲音道:「儲君也來了!」 項少龍、滕翼和桓騎齊齊嚇了一跳,往那隊仍高踞馬上的衛從望去,才見到昌文君和荊俊伴著小盤,而這未來的秦始皇在下顎黏上了一根假鬍子,換上普通武士服,正向三人微笑點頭。項少龍和滕翼仍未及反應時,桓齮已跪叩下去,給昌平君一把撈起,道:「儲君有令,不須遵君臣之禮,否則若讓人知道,必不輕饒。」桓齮忙站了起來。小盤策馬走了出來,哈哈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立即動程吧。」 項少龍等連忙飛身上馬,伴著小盤馳上華燈初上的大道,朝醉風樓進發。眾人中只有項少龍敢與小盤並騎而馳。小盤顯是心情大佳,笑吟吟道:「師傅不會怪我當了儲君,仍愛胡鬧吧?」項少龍怎忍掃他的興,笑道:「就算正式登了基,有時也須輕鬆一下的。」 小盤目下唯一怕的人就是他,見他不怪責,欣然道:「聽得師傳決戰前夕仍要去花天酒地,寡……嘿!我只有高興之心,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太后剛才還找我去說話,要我阻止這場比武,說你贏面不高。哼!天下間只有寡……不!只有我才知道沒有人可勝過帥傅。」 項少龍知他自少崇拜自己,而他項少龍無敵於天下的形象,早深植他心內,誰都改變不了。幸好自己新得戰寶刀,又悟出戰刀法,否則現在的壓力就太大了,淡然道:「看來儲……嘿……我該叫你作什麼才好呢?否則說不定待會會露出馬腳。」小盤興致盎然地看著街上的行人和房舍,油然道:「不若就叫秦始吧!秦當然是我大秦國,師傅曾說我將來一統天下後該稱作始皇帝,所以就叫秦始好了!這名字都不錯。」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時,小盤召來昌平君,著他通知各人他新起的名字。小盤又別過頭來道:「帥傅剛才想說什麼?」項少龍壓下因聽到「秦始」兩字而生的荒誕情緒,想了想,才記起想詢問什麼,道:「我想問你明晚是否會到呂不韋的壽宴去?」 小盤奇道:「這個還用問嗎?我現在恨不得可立即到了明晚,太后也會去呢,現在咸陽誰都不肯放過這機會。聽說還有人開了盤口來賭你們勝負。哼!據昌文君調查來的報告,大多人都認為由於管中邪準備充足,故必可雪前恥,只有我才知道勝的必然是師傅你。」項少龍心中好笑,暗忖這個「賭」字必是自有文字以來就存在的,因為那似是人類天性的一個要成分。 此時醉風樓的大招脾巳然在望,小盤興奮地看著,又道:「剛才桓齮說的蒲鵠是屯留的首富,有人更說他是我大秦除你烏家外最富有的人,專做鹽鐵生意,還做得很大這人野心很大,以前是陽泉君的人,現在則和杜璧很親近,我們要小心點他。」昌平君此時趨前道:「儲……嘿!不!秦兄,我們究竟要去清靜點的別院,還是到大堂湊熱鬧呢?」 小盤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到大堂去,我還要叫齊醉風四花來陪酒,看看她們究竟有何姿色絕藝,竟可迷倒這麼多人。」此語一出,項少龍和昌平君登時面面相覤,暗忖今晚想低調點都不行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六章 風虎雲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醉風樓今晚分外熱鬧,大門外車馬絡繹不總,人們要排著隊進去。項少龍和小盤研究過後,決定只帶十八鐵衛和另十八名御前高手入內,免致人們只看陣勢,便知有異平常。好不容易進入高牆內,這未來奏始皇見到借大的樓和別院蕈無不燈火輝煌,一片盛世之象,登時心花怒放,與眾人指指點點,好不高興。剛巧一座別院處正有姑娘和客人在放煙花取樂,弄得滿天斑斕彩花,色光迷人,更添熾烈的氣氛。 樓伍孚正在大堂入門處迎賓,見來的竟是昌平君和項少龍等人,雖是分身不暇,仍抽身迎上,一揖到地道:「大人莫記小人過,小人有時雖是口不對心,只因身不由己,請左相、項大人和諸位達官貴人,原諒則個。」項少龍等心中叫絕,伍孚這麼來個「坦誠相對」,他們難道還要和他計較嗎?此時十多名姿色可人的俏婢擁了上來,笑語盈盈中,為眾人脫去御寒的外衣,又奉上熱巾拭臉抹手,服侍周到。 趁此空檔,伍孚謙卑地逐一招呼拜見。此人顯是對朝廷人事瞭如指掌,聽到李斯、桓齮之名,立即肅然起敬,說了番得體的場面話。項少龍介紹小盤時,這傢伙聽到「秦始」之名,顥是一頭霧水,摸不著腦袋。 不過見他既能和昌平君和項少龍等權貴一起來歡作巢,眾人又對他態度恭敬,兼之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樣貌雖老嫩難分,但方面大耳,雖不英俊,卻自具一股威懾眾生的氣度,且雙目瞪來,自己便湧起下拜的衝動,那敢怠慢,忙恭敬道:「秦大官人一表人材,世所罕見,必非池中之物,請多多關照小人。」 這幾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小盤本對他只有惡意無好感,聞言立即改觀,哈哈一笑道:「伍樓客氣了,今晚寡……哈!今晚秦某遠道而來,就是要見識一下貴樓醉風四花的色藝,樓給我好好安排吧!」他們說話處乃醉風樓的迎客大堂,由於項少龍等人多勢眾,十八鐵衛和十八名貼身保護小盤的御衛又散佈開來,形成了個保護罩,登時佔去了半個大廳。 剛進來的客人,見到是項少龍、昌平君這種當權的猛人,大多「安守本分」,悄悄繞道而行。只有一群彪悍武士進來後,見到伍孚只顧侍候眾人,停了下來,臉現不滿之色。十八鐵衛還好一點,那十八名御衛一向服侍的是秦國之,那會把任何人放在眼內,均虎視耽耽,對這十來個武士毫不客氣。 伍孚聽到小盤的要求,臉露難色,可是小盤自有種教人不得不聽他那種理所當然的話的威勢,忙不迭道:「這事有點困難,待小人安排一下,怎也設法讓她們抽身來侍奉各位大人一會。」荊俊瞥了那群武士一眼,心中大樂,湊近項少龍道:「『疤臉』國興來了,還有常傑。哈!這群混蛋定是活得不耐煩了,竟在睜眉突目呢。」 項少龍頭望去,首先認出了國興來,當然因他額角和面額均有疤痕,而事實上他亦生得比其他人壯碩,氣度沉凝,一看便知非是易與之輩。國興雖與俊俏無緣,但卻頗有男性的魅力。國興等顯亦認得項少龍,見到是他,均感意外,但仍毫不畏懼地輿他對望。小盤感到氣氛有異,別過頭來朝他們望去,見到國興等囂張的態度,冷哼道:「這些是什麼人物?」昌平君忙恭敬道:「是渭南武士行館的教席國興和常傑。」 伍孚何曾見過昌平君對人說話時恭敬至此,眼中閃過騖異之色。小盤正要使人把他們拿下來,項少龍湊到他耳旁道:「今晚是來作樂啊!」小盤驚醒過來,他仍有點小孩心性,哈哈笑道:「對!對!我們進去耍玩吧!」 尚未舉步。把門的唱喏道:「屯留蒲大爺到!」項少龍、小盤等興趣大生,立時停下腳步,頭往入門處望去。開道的是十二名同樣裝束的軒昂武士,接著是個峨冠博帶的中年漢子,這人比常人足足高出一個頭有餘,及得上項少龍的高度,寬大的錦袍更襯托出他不凡的氣勢。最厲害是他那對眼睛,淡淡一掃大堂,便似成竹在胸,對一切有會於心。他不但沒有半分商家的俗氣,相貌還高古清奇,只是神情倨傲,對正在旁相迎獻媚的春花愛理不理的。 伴著他的尚有兩名衣服華美的年青武士,看來都是第一流的劍手。伍孚大感為難,這蒲鵠乃秦國東方舉足輕重的地方名人大豪,一時間可不知逢迎招呼那一方才好,何況還有正等他等得不耐煩的國興等人。項少龍乃挑通眼眉之人,笑道:「伍樓即管去招呼貴賓,我們自行上樓便成了。」這番話怕只有項少龍敢說出來,換了即使貴為左相的昌平君,仍不敢准伍孚不招待儲君而去侍候其他人。 伍孚如獲王恩大赦,一邊打恭作揖,一邊召來另一手下,引領眾人上樓。項少龍等舉步往內進走去,準備登樓時,國興排眾而出,大步追來道:「諸位大人請留步!」小盤雙目厲芒一閃,掠過殺機,停下步時,項少龍伸手過來輕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勿要動怒,才與眾人轉過身來,面向正大步走過來的國興。眾御衛一字排開,阻止他走得太近。遠處則是伍孚慇勤地招呼著蒲鵠。 國興停了下來,施禮道:「小人謹在此祝項大人明晚旗開得勝,盛名不墜。」項少龍自知這只是開場白,冷冷道:「國兄究竟有何指教?」 國興指了攔在身前的眾衛一眼,臉容上怒意一現即收,昂然道:「敝館上下對項大人的劍術非常欣佩,若改天大人有空,請到敝館一行,好讓小人們有機會受大人指點。」項少龍暗忖這等若公然搦戰了,只不知是否出自嫪毒意思,還是渭南武士行館館邱日昇想把領導地位爭取來的私下行為。昌平君等無不冷哼連聲,表示不悅。「疤臉」國興卻是一無所懼,眉頭都不動半下,一派硬漢本色,靜待項少龍的答覆。 項少龍淡淡笑道:「貴館一向這麼關心我項少龍,我早便想登門拜候,這樣吧!看看我的心情那一天比較壞一點,就來找你們見識見識吧!」國興聽他說得這麼不給情面,雙目閃過森寒的殺氣時,小盤鼓掌道:「說得好!到時項大人勿漏了我。」 國興愕然望向小盤,當然不知他是何方神聖,厲喝道:「閣下何人?」「鏘!」十八御衛一起拔劍,卻只發出一下聲響,可知這些人能榮任貼身御衛,不但武技高強,還訓練有素。其中一御衛冷喝道:「竟敢對……嘿!對公子無禮,給我跪下。」那群武士行館的人見勢不妙,擁了過來,還是國興知道除那「公子」不知是什麼人外,其他人都是惹不起的,忙把眾人攔著。蒲鵠和伍孚等均愕然瞧來。 項少龍哈哈笑道:「秦兄何須為這等人敗了雅興,我們還是樂去吧。」再不理氣得變色的國興等人,引著小盤登樓而去。同時心中暗笑,他等若救了國興等的小命,否則縱是嫪毒親來,朱姬駕到,他們也難逃腰斬之厄。 步入樓上寬敞的大廳時,眾人顯是早得風聲,知項少龍仍有閒情來喝酒,一時全場肅靜,所有目光均集中在這明天即要決戰管中邪的人身上去。小盤怕給人認出,落後走在眾人之間,由滕翼和桓齮等擋著別人視線。 楊端和、白充兩人早到了,一時仍未看到小盤,欣然起迎,頻說:「稀客」。換了任何人,明天對著管中邪那樣的可怕對手,今晚豈敢出來胡混?荊俊先一步搶前,低聲告訴他們儲君來了,但千萬不要下跪見禮,兩人臉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的透出驚愕神色,手足無措,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他們的席位設於大廳一邊臨窗處,只有十個席位,小盤含笑親切地和楊瑞和這兩名將領打過招呼後,便背廳而坐,免得給人看到他的臉孔。眾人紛紛坐下。由於今晚恃別熱鬧,座無虛席,先前又想不到小盤會來,三十六個鐵衛御衛都沒有坐位,幸好每個席間極為寬敞,?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吹拇夯ㄔ緄夢殞謔諞越□ο啻瞳|□姆邢薳i願潰l本駝碌氖谷嗽諗約由枇較A迄烈環x螅p嘔馗聰惹叭饒趾□┐那榭觥J膛郭|e陳ヱL捶釕廈讕啤?p>  小盤點了菜餚後,笑道:「各位兄台隨便談笑,就像平時那樣好了。」話雖如此,卻沒有人敢透出一口大氣,情況異樣之極。項少龍見後笑道:「楊將軍和白將軍早來了,為何卻不喚姑娘陪酒?」 楊端和乾咳一聲,尷尬地道:「項大人上來前,酒樓內人人都在談論大人明天一戰的勝負,有人甚至吵得臉紅耳赤,我們聽得入神,其他的事都忘了。」白充垂頭不敢看小盤,低聲道:「當有人傳來項大人已抵迎客廳的消息,廳內便哄動起來,有人說項大人必是穩操勝券,又有人說項大人不知……嘿不知……唉!不說了,總之現在沒有人敢再說半句話了。」 滕翼笑道:「是否不知自愛呢?」白充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項少龍此時正遊目四顧,發現了幾席熟人,一席是呂府的著名高手,除了周子桓、魯殘外,新來的許商、連蛟和趙普都在,出奇的竟是圖先陪著他們。 許商、趙普、圖先見項少龍往他們瞧來,都含笑打招呼,但周子桓、魯殘這兩個舊人,和連蛟這個連晉的族兄兼師兄,均表現出不屑理會的神態。他們身旁各有一名姑娘侍酒,卻沒有像單美美、揚豫、歸燕、白蕾那種頂級的紅阿姑。另一席是嫪毒的人,離他們只隔了三席,除英偉軒昂的韓竭外,還有兩個人,經荊俊指點後,才知就是嫪毒最得力的嫪肆和令齊。 那嫪肆外型和嫪毒差遠了,又矮又肥,不過雙目靈動,顯是狡猾多智的人物。令齊則一表人材,外貌儒雅風流,是個典型的謀士類型。此時國興等走了上來,加入到他們那一席去。小盤亦在偷偷巡視廳內諸人,見到一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大官,正擁美調笑,大感有趣,對眾人道:「各位可隨便召姑娘陪酒,不要因我而掃了興。」 風流如荊俊也惟有報以苦笑,有小盤在,能呼吸暢順已是本事,誰還敢召妓相陪,若那些不知情的美人兒,爆出自己平日的風流行徑,那才累事呢。伍孚此時登上樓來,顯是親自招呼了蒲鵠到其中一所別院去,一路和各席客人打哈哈,走了過來,畢恭畢敬道:「楊豫姑娘唱畢一曲,立即過來相伴,她聽到項大人來了,什麼客人都忘記了。」 項少龍暗忖這等小人,憎厭他都屬浪費精神,遂拋開舊事,笑道:「今晚客是這位遠道而來的秦公子,楊豫是來陪他,而非陪我。」伍孚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哈哈笑道:「大人放心,小人已分別通知了美美、小蕾和燕燕,她們分得身時,立即會來見秦公子,任公子罰酒罰唱。」 伍孚不愧歡場中吃得開撐得住場面的人,這麼一說,眾人都不好怪他。驀地一聲冷哼來自國興那席,只聽有人冷言冷語道:「官當得大確是不同凡響,無論多紅的姑娘都要委屈相從。」這句話明顯是針對眾人而來,各人無不色變。看來嫪毒的人要比呂不韋的人更有所恃,囂張得教人難以相信。要知項少龍此席他們認識的無一不是當朝紅人,昌平君更貴為左相國,比嫪毒高了數級,而他們仍敢出言嘲諷,自是由於有朱姬作他們的大靠山之故。 眾御衛人人手按劍柄,只等小盤一聲令下,就過去斬人。小盤終親身體會到嫪黨的氣焰,龍顏寒若冰雪,兩眼厲芒閃爍,看得眾人和伍孚均心生寒意。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髮的時刻,李斯含笑站了起來,朝韓竭、國興那席走過去。全場靜了下來,觀望雙方形勢的發展。這時不但國興等不知李斯過來幹什麼,連小盤和項少龍等亦大惑不解。 李斯到了國興那席處,俯身低聲說了一番話後,只見國興、韓竭等人人色變,噤若寒蟬,才瀟瀟灑灑地走了來。堂內立時響起嗡嗡細語,當然是各人均在猜測李斯究竟變了個什麼把戲,竟能使氣焰沖天的嫪黨立即收斂。李斯坐下後,在眾人詢問眼光中上右無其事的道:「在下只是如實告訴他們,儲君下了嚴令,在決戰前誰若斗膽干擾項大人,立斬無赦,故特別派出御衛貼身守護,負責執行命令。」 伍孚亦在俯身聆聽,聞言與眾人一起拍案叫絕,他尚以為李斯只是假傳聖旨呢。小盤龍顏大悅,一方面是李斯急智過人,更因國興等終懾於他的威勢,不敢逾越。就在此時,有人隔遠笑道:「本來還不相信,原來真是少龍來了,我們兩個老傢伙沒有白走一趟。」眾人望去,原來到的是王齕和王陵,顯是正在其中一所別院作樂,現在聞風而至。眾人暗呼不好時,兩個秦國重將來至近前,一見小盤,同時失聲道:「儲君!」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七章 巔峰狀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當全場聞得「儲君」而往他們望來時,一直半聲不吭的桓齮霍地起立大聲道:「兩位大將軍說得對,正是儲君著我等陪項大人來散心,兩位大將軍請坐。」眾人一聽原來是這麼一事,頓時為之釋然。王齕和王陵此時注意到小盤下頜那撮假須,又見他穿的是一般貴族的武士服,醒悟過來,入席坐下。 忽聞牙關打顫之音,原來伍孚臉青唇白,不知應否下跪才好,顯是看穿了小盤是誰。眾人又叫不妙時,伍孚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滕翼人急智生。一手探出,就在他雙膝著地前,扯得他側坐到身旁來,像是坐入席內的姿態。昌平君湊到他耳旁道:「若伍樓外尚有人知道儲君來此之事,我就把你的醉風樓封了,再抄了你的家,清楚了嗎?哼!不准叩頭。」伍孚嚇得手軟腳軟,連點頭的力氣都消失了。 小盤輕聲讚歎道:「只看眾位臨危不亂,應變有方,便知我大秦之興,指日可待了。」項少龍知有伍孚在,不便說話,溫和地道:「伍樓只要依命行事,我項少龍可擔保你沒有麻煩,還不去打點一切。記得絕不可暗中通知四位姑娘。」 伍孚勉強爬了起來,打恭作揖後,滾著走了。王齕舉杯想向小盤敬酒,記起一事道:「這些酒驗過了沒有?」坐在他身後那席的御衛道:「報告大將軍,全驗過了。」王齕這才向小盤敬酒。 眾人均不敢舉杯,到小盤示意各人,才轟然痛飲。經過剛才一番「驚險」,氣氛又熱烈起來。小盤順口問起,才知王齕和王陵均是應蒲鵠之邀來見面的。王陵冷哼道:「這蒲鵠心懷叵測,一見面便批評朝政,盡說呂不韋的不是,又隱隱牽連到太后。話不投機半句多,後來我們見伍孚前來,通知侍酒的白蕾和楊豫說項大人來了,要召她們去,我們乘機告退。」小盤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王齕笑道:「少龍的魅力真大,兩位姑娘聽到被召,均恨不得立即溜走,卻給伍孚阻止,只許輪流來此。目下楊豫去更衣,該快到了。」小盤訝道:「兩位大將軍是否看錯了,她們不是呂不韋的人嗎?」 王齕道:「說到底,她們都是無之花,誰的權勢大,便要依附誰人。但姐兒愛俏,少龍現在又是我大秦的英雄人物,更得紀才女委身下嫁,天下女子,誰不希望能與他親近呢?」小盤欣然舉杯向項少龍勸飲,後者慌忙喝了。眾人均對小盤的風度喑暗心折。 環珮聲響,在伍孚親自引路下,兩名小婢伴著盛裝的楊豫來了,玉步輕移下,確是婀娜多姿,綽約動人。小盤大樂道:「果真名不虛傳!」忽然有人嚷道:「豫姑娘請留步!」眾人愕然望去,原來是有上蔡第一劍手之稱、年青英俊的呂府新人許商發話。只見他一臉不悅之色,走了過來。 楊豫停下步來,蹙起黛眉,看看項少龍這邊,又瞧瞧正大步走來的許商,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態。最焦急的的伍孚,向兩婢侍意,要她們把楊豫拉到小盤那席去,卻給楊豫揮開了兩婢。反是小盤大覺有趣,笑道:「難得這麼多人到青樓來,正因有這種你爭我奪的樂趣。」許商臉上像外面的大地般覆上了一層寒冰,先冷冷對伍孚道:「伍樓剛才又說豫姑娘給杜將軍預早訂了,為何現在又可出來侍酒?」 楊豫顯然對許商頗有好感,湊到許商旁說了幾句話,又指點項少龍這一席,說的當然是好話了。王齕乃秦室軍方現時的重量級人物,冷哼道:「這小子是誰?是否活得不耐煩了,即管呂不韋來,也不敢不給我面子呢。」項少龍笑道:「大將軍莫要為這種人動氣,呂不韋的人一向橫行慣了,遲些我們才和他們一次過算賬。」王齕悶哼一聲,沒再說話。 伍孚再匆匆走來請罪,尚未說話,小盤已道:「此事與樓無關,樓不用自責,豫姑娘愛來便來,不來就算了。」伍孚那想得到這秦國之如此好相與,大感愕然。昌平君拉他說了幾句話,伍孚又匆匆去了。 許商此時似仍欲要往他們走來,卻給楊豫扯著,隱隱中聽她提及王齕之名。楊端和乃王齕手下第一號大將,勃然色變,霍地立起,正要喝罵,給另一邊的李斯扯得坐了下來,後者笑道:「楊將軍何用與這種人一般見識呢?」此時許商狠狠瞪了項少龍一眼,返己席去,楊豫則盈盈而至,未語先笑,登時沖淡了不少劍拔弩張的氣氛。 楊豫在項少龍指示下,一頭霧水地坐到小盤之旁,雖然只知小盤姓秦名始,卻不知是何方神聖,但總知此人能令昌平君、王齕、項少龍等對他恭恭敬敬,剛才伍孚又千叮萬矚她要悉心服侍,自是不敢怠慢。展開渾身解數,敬酒陪笑,口角生風,不半晌服侍得小盤妥妥貼貼,氣氛融治熱鬧,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 不一會歸燕也來了,場中其他賓客亦不感意外,只是王齕一人,便足夠資格要遣兩位紅阿姑來侍候。歸燕親熱地坐到項少龍之旁,先敬過各人,最後敬項少龍時,低語道:「項大人大人有大量,再不要與小女子計較好嗎?」項少龍暗忖就算以兵刃架頸,也再不敢輕信她,表面當然客客氣氣的接受了。 此時楊豫告辭離去,臨行時大有深意地幽幽的瞧了項少龍一眼,不一會換了白蕾來,但四花之首的單美美仍是芳蹤杳然。四女中,以白蕾與項少龍等最沒有過節,對小盤逢迎周到,使氣氛更是融洽。歸燕湊到項少龍耳旁道:「項大人今晚留下來好嗎?奴家定會盡心侍候。」又飛了他一個媚眼。 項少龍心想人說家花不及野花香,老子的感覺卻剛好相反,而且那知你不會再來害我。婉言拒絕了。歸燕難掩失望之色時,伍孚一臉苦惱來,欲言又止道:「美美怕不能來了。」昌平君皺眉道:「美美竟敢不給我們臉子嗎?」 伍孚大吃一驚,搖手道:「不!只是她被召了到仲父府去,我三次派人去請,都給趕了出來。唉!我又不能說出……嘿!沒有什麼了!」眾人均感意興然。小盤雙目寒芒一閃道:「這事就此作罷,今晚亦到此為止。哈!很不錯的一晚哩!」 伍孚放下心來,歸燕和白蕾卻是連聲不依,媚態畢呈。豈知這些對任何男人都有效的招數,到了小盤身上卻一點都派不上用場,這未來的秦始皇淡淡一笑,站了起來,負手便去,眾人慌忙追隨左右。項少龍勾著歸燕的脖子,吻了她臉蛋,柔聲道:「美人兒若想幸福快樂,安享大好年華,要好自為之了。」歸燕神色一黯,垂頭道:「燕燕定會謹遵大人之命,只望大人能有三分憐惜之意,燕燕已感恩不淺。」項少龍向另一邊的白蕾含笑禮,這才洒然去了。 到家中,荊俊仍非常興奮,甫進大廳,便扯著正想各自溜嬌妻處的項少龍和滕翼道:「伍孚這混蛋真懂見風駛舵,見到王齕王陵等都擁戴儲君,出門時便偷偷對我說遲些要親來拜候三哥,哈!這混蛋真行。」滕翼哂道:「我卻看他是夾在呂不韋和嫪毒之間,兩邊都不敢開罪,故苦不堪言,剛才白充告訴我,呂不韋有意收單美美為妾,伍孚自是非常苦惱了。」 項少龍笑道:「今晚似乎是胡混了一場,其實卻是意義深遠。首先儲君清楚瞭解到呂嫪兩黨的鬥爭,其次就是無意知道了蒲鵠正和杜璧圖謀不軌。而另外就是有三個得益之人了。二哥不慕富貴,可以不論。李斯和桓齮剛才表現出來的急智,深得儲君之心,於他們的官運勢將大有裨益。」再談了半晌,項少龍酒意上湧,支持不住,房睡覺去也。眾嬌妻愛婢不免責了他幾句,糊里糊塗間,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田貞田鳳服侍他起床穿衣,取出戰寶刀,找滕翼鬆了筋骨後,只覺氣爽神清,充滿活力。紀嫣然訝道:「為何夫君昨夜才花天酒地,酩酊而,今天卻是神采飛揚,尤勝往昔,真不常理。」項少龍一擺戰刀,笑道:「若說我不把管中邪和今晚勝敗放在心上,就是騙你,但昨晚這一醉卻恰到好處,使我忘卻了一切,因而得到這些天來難得的鬆弛,又睡得比平時多了,現在自是狀態不差。」 滕翼咕噥道:「還說只是不差,劈得我差點連墨劍都丟了。」眾女齊聲嬌笑,喜形於色。談笑間,陶方和荊俊陪著烏應元來了。喜氣洋洋下,眾人共進早膳,一點沒有山雨欲來前的緊張氣氛。 荊俊和滕翼兩人官署後,項少龍陪著岳丈在廳中閒聊,談起烏卓在塞外建立的大牧場,聽得項少龍心向神慕,恨不得明天就是小盤加冕之日,那後天就可去過自己的新生活。說著說著,項少龍竟然就在地蓆上睡著了。給烏廷芳拍醍了他。 項少龍愕然坐了起來,烏廷芳道:「儲君派人來召你進宮,不知什麼事呢?他該讓你多點時間養精蓄銳才對。」烏廷芳是知道小盤身世的人,說話間對小盤自沒有其他人般尊重。 項少龍伸了個懶腰,只覺精神和體能均處於最巔峰狀態,暗奇自己大戰當前,竟仍能入睡。不過已無暇多想,匆匆沐浴更衣,人宮見駕。小盤照常在書齋接見,另外還有昌平君和李斯兩人。小盤道:「五日後為立春,寡人決定是日到渭河春祭,項太傅那條黑龍沒有問題吧!」項少龍道:「一切準備就緒,只要清楚知道祭河的地點,就可預作安排。」 小盤雙目亮了起來,旋又歎了一口氣道:「始終仍有太后那關最難闖過,看來不和她作點交易是不成的了。」李斯道:「最緊要是抓牢軍權,其他的讓他一步半步,該無大礙。」 小盤苦惱道:「只要想起要給那假太監封侯賜爵,寡人心中便首先不服氣,現今太后到了甘泉宮,寡人對她和嫪毒間的事更是一無所知。」昌平君安慰道:「嫪毒若有異動,茅焦自會暗通消息,儲君請放心好了。」 小盤怒道:「試問寡人怎能放得下心來,現在朝廷奸黨處處,人人各懷異心,若非還有這條黑龍,就性把他們全召進宮來,一股腦兒殺了,然後再想辦法收拾殘局。」昌平君見他氣在頭上,那還敢說話。項少龍笑道:「儲君息怒,別忘了今晚尚有場精采表演,只要斬了管中邪,就可重新安排都衛的統領人選。」小盤這才消氣,又商量了黑龍一事的細節後,各人方先後辭出。 項少龍和昌平君離開時,均感到這不斷成長的小儲君威嚴日增,自具不怒而成的氣勢,而發起怒時當然更使人心寒膽顫。連項少龍這「看著他大」的人都有此感覺,其他人的感受更是可以想見。 剛步出書齋,一位俏宮娥截著項少龍,報上琴太傅有請。昌平君一面羨慕識相地走先一步。項少龍隨宮娥穿廊過殿時,暗忖朱姬搬往了甘泉宮,小盤則尚未立後,宮內最具影響力的自然是琴清了。這時來到後宮一座幽雅的四院前,宮娥跪下道:「項太傅請進。」項少龍欣然內進,只見琴清正倚門待他,那還客氣,擁到懷裹纏綿一番後,琴清掙著仰後嬌軀,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欣然道:「算你吧!精神很好!你這人呢,昨晚仍要到醉風樓鬼混,弄得全城皆知。」 項少龍早知她耳目靈通,挽著她的小蠻腰,到一旁坐下時,琴清服侍他脫去外衣,又為他按摩肩頭的肌肉。項少龍舒服得有若飄搖雲端,暗忖有了肉體關係後,享受與前確有天淵之別,以前想碰碰她的小手已是難得,現在她的小手卻是自動送上門來。 琴清輕責道:「千萬不要輕敵啊!與管中邪接近的人都說他的劍法又更上一層樓,劍法差點的人只要見他擺出架式,便心志被奪,不敢進擊。少龍雖得戰寶刀,又練成絕世刀法,但若輕忽大意,說不定也會失手哩。」項少龍心想自己確有點輕敵,不過亦正是因為不大在意,才會像日下般輕輕鬆鬆、氣定神閒。欣然受教道:「多謝琴太傅提醒,項少龍再不敢掉以輕心。」 琴清見他聽教聽話,喜孜孜道:「琴清確沒有挑錯情郎,大多男人得到我們弱質女流的身心後,都像變了個人似的呼呼喝喝,頤指氣使,只有項郎永遠都是謙謙君子。」項少龍笑道:「琴太傅對這種事似乎見多識廣哩!」 琴清嗔道:「你想到什麼了?人家只是聽得多嘛。」項少龍慌忙道歉,琴清這才嗔作喜道:「今晚的咸陽城,上至儲君。下至庶民,無不翹首苦待你和管中邪一戰的戰果。很多本來買你勝出的人,知你昨晚仍到醉風樓喝酒召妓,都轉過來賭管中邪勝呢。」 項少龍呼冤道:「喝酒是真的,至於召妓只是儲君要見識一下醉風四花的姿色,喚到席上來亮相吧!」琴清笑道:「人家可不是這麼想,況且傳言總是誇大的,街頭巷尾都有人傳你先來一場與醉風四花的大戰,看你還敢否不檢點自己的行為?」 項少龍忍不住哈哈大笑。琴清又道:「現在開出的盤口,賭管中邪勝是三賠一,可知他的行情你看漲多了。」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琴清笑得伏在他虎背上,嬌歎道:「若琴清是好財貨的人,定要落重注在你身上,好大大賺上一筆。」項少龍道:「究竟是何人在持這種賭局,沒有點本錢和信譽,誰會信他?」 琴清道:「你聽過蒲鵠這人嗎?他在屯留便有幾間大賭場,若非咸陽禁賭,他早來設賭場了,現在便是他在此暗中持賭局。」項少龍訝道:「他不是昨天才到咸陽嗎?」 琴清道:「他是昨天才到,但他的手下三旬之前便來了這裹開賭局,說到賺錢,沒有人比他更本事。」項少龍好奇心起,問道:「這蒲鵠究竟是何等樣人?」 琴清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他在東三郡很有影響力,與杜璧和趙將龐瑗都有很深的交情,今趟他到咸陽來,四處活動送禮,就是為了給長安君成蟜造勢疏通。」項少龍沉吟半晌,啞然失笑道:「好不好讓我們先賺他一大筆呢?說到財力,我烏家絕不比任何人差。若他不敢接受賭注,登時要威望盡失。哼!一賠三,我看他怎賭得起。」 琴清忽然情動起來,從後把他抱個結實,嗲聲道:「項少龍啊!你的信心是否天生出來的呢?似是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北的。」項少龍把她摟到身前,一輪熱吻後,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到家中,把賭賽一事告訴了烏應元,後者大感興趣,找了陶方去商議。而項少龍則返後堂,爭取休息的時間,與眾女愛兒調笑耍樂,不一會已是黃昏時分。 桓齮、昌平君、荊俊、滕翼、李斯、楊端和、白充等人不約而同來到烏府,好與他一起赴會,以製造聲勢。項少龍沐浴更衣,換上琴清親手為他縫造的武士服,內加護甲,確是雄姿英發,神采飛揚。他使人把戰寶刀和飛龍槍用布包著,交由荊善等運送,以惑呂府之人的耳目。一切妥當下,領著三位嬌妻,還破例把田貞田鳳帶在身邊,在眾好友前呼後擁下,朝仲父府出發。烏應元和陶方自是也在大隊之中。 走進燈火特別輝煌,兩邊儘是王族公侯大宅的咸陽大道時,項少龍感慨萬千。當初孑然一身來到這時代時,那想得到會有今天的風光。可是他同時看穿了這時代繁華背後那殘酷無情的特質,即使小盤將來亦會因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專制。任何事在往某一理想邁進時,就是最動人的時刻。但成功之後,為了繼續保持權勢和利益,在那種情況下,感情再無容身之地。至少他知道日後的李斯會變得比任何人更厲害,而他最不願就是見到這些痛心的變化。 就在此刻,他再下決心,只要剷除了嫪毒和呂不韋後,立即悄然引退,絕不遲疑。 宏偉的仲父府終於在望,斜對面則是嫪毒的內史府。這兩處地方代表了小盤登基前的兩大勢力。而他將是在這兩大勢力間暢遊的得水魚兒。想到這裹,雄心奮起,差點要仰天嘯叫,才可洩出滿懷豪情壯氣。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八章 壽筵喜慶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新近建成的仲父府,乃咸陽宮外最宏偉的建築組群。規模尤勝朱姬新遷往的甘泉宮。仲父府遙對王宮,四周有高牆,進入大門後,是可容千人操練的大廣場,三座威嚴莊穆的宅由長廊貫通,並排而立,坐北向南,土木結構,大屋頂,四面坡,雙楹柱,氣勢懾人。宅組群接著就是呂族的宗廟,由此以宗廟的前後門作中軸,近三十組庭院依次分佈,左右對稱,佈局完整。宅組群和祖廟間有廣闊園林,環境優美,顯是出於名家設計,方可見呂不韋的物力財力如何雄厚。 這晚咸陽城有頭有臉的人全來了,加上知道項少龍和管中邪這兩個頂級劍手惡戰難免,人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更是氣氛熱烈。仲父府點起了以萬計的紅燈籠,大門處和園內更裝設賀壽的燈飾,一片喜慶的景況。數十名家將穿上一式的整齊武士服,把守大門,防止有閒人混進去看比武。 入門後,則有專收取和登記賀禮的接待處,佈置周詳,故賓客雖魚貫不絕,但一切均井井有條,沒有混亂的情況。一二輔三座大堂,全開放了來接待賓客,當然以正中一座最大,擺下了可容千人的席位,另兩座作輔翼的,亦設下五人之席。被安排到輔宅者都是無可奈何,但又自知斤兩,到時只好看看如何挨往宅觀戰。 項少龍等到達時,賓客尚未正式入席,分散在宅內宅外和中庭處閒聊敘舊,鬧哄哄的聲音直衝霄漢。今晚天公造美,不但沒有下雪,還星月交輝,兼之尚有五日就是立春,天氣暖,使這盛大的壽宴更是錦上添花。不過知情者均曉得在這融洽熱鬧的煙幕後,正醞釀著大秦國史無前例的激烈鬥爭。而項少龍更清楚這鬥爭的成敗,不但宰了戰國七雄的命運,還決定了中國以後的歷史。他項少龍正是這鬥爭核心處的關鍵人物。 項少龍等大隊人馬馳入仲父府的大外門時,立時惹起一陣哄動,人人爭著來親睹他的風采。昌平君策馬來到項少龍旁,笑語道:「賭你輸的人,看到你昨晚大戰醉風四花後,仍能穩坐馬上,必是大大失望。」項少龍啞然失笑道:「今晚我若輸了,恐怕以後休想再踏進烏家之門,因為岳丈大人在我身上押了重注,假如累他輸錢,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呢!」 昌平君愕然道:「原來貴丈人亦愛豪賭。」項少龍壓低聲音道:「不是愛賭,而是愛看蒲鵠輸得損手爛腳,看他還以什麼去籠絡那些貪財的王親國戚、公卿大臣。」 昌平君哈哈大笑,跳下馬來。負責迎賓的圖先迎了上來,一邊吩咐下人牽馬,同時低聲向項少龍道:「那小子身內暗穿來自越國巧匠的軟甲,最好攻他頭臉,否則拚著捱你一槍,他就可置你於死地。」項少龍低聲道:「我今晚何來什麼槍呢?」圖先愣了一愣,似明非明,不過因有其他人靠近過來,只好悶在肚子裹,改說其他場面話。 此時中宅處隱有鼓樂聲傳來,應是剛有重要人物進宅去了。陶方等忙於送上賀禮時,眾人都不願這麼快進宅去見呂不韋,留在擠滿了一堆堆賓客的廣場上閒談,順便欣賞燈飾和晴明的夜空。琴清剛剛抵達,加入了紀嫣然諸女那一堆去,還有幾位王族公卿家的貴婦貴女,傳出陣陣嬌笑,惹得人人頻頻注目。一方面因她們的美色,更奇怪是明知項少龍要與管中邪進行決戰,仍能那麼從容自在,談笑風生。 秦人風氣開放,遇著這種場,最愛鬧的就是像羸盈、鹿丹兒那種出身尊貴的美少女,也是年青一族求偶的最佳時光。個中美景,實難以盡述。項少龍與眾人笑談有關蒲鶺帶來咸陽的賭風時,鹿丹兒不知由那裹鑽了出來,隔遠勾著手指示意荊俊過去。剛好一群穿上新衣的男女小孩提著燈籠在他們與鹿丹兒間走過,荊俊沒注意到這美少女,卻給項少龍瞥見了,頑皮心起,走了過去,故作 嚴肅道:「都快嫁人了,見到長輩,卻不來恭敬行禮請安,成什麼體統?」 鹿丹兒兩手叉腰,大嗔道:「哼!你是誰的長輩,我嫁不嫁人又關你什麼事?咦!」她這才記起項少龍乃荊俊的三哥,立時滿面飛紅,跺足不依道:「你壞死了!竟欺負我。」贏盈在一旁跟著笑道:「記得到時也要叫聲嫂子喔!」,弄得鹿丹兒更是憤憤不平。 項少龍哈哈大笑,把剛滾過來的荊俊推了給鹿丹兒,得意洋洋道:「好丹兒!我項少龍等著喝你那杯跪著奉上來的喜酒呢!」鹿丹兒落在下風,不敢駁他,扯著荊俊溜了。搖頭歎息時,嬴盈抱著他嗔道:「項郎!你怎麼這麼不注意,昨晚還跟大哥他們去醉風樓飲酒,今天要是有個閃失,要人家怎麼辦?」 項少龍拍拍她的頭,憐惜地道:「放心吧,我今天有另出奇招,準備看你夫君大展神威吧!」贏盈喜道:「真的嗎?不可以騙人家喔!」項少龍拍拍她的翹臀,調笑地道:「當然羅,夫君的飛龍神槍只會用來對付贏大小姐,現在給我乖乖去幫夫君搖旗吶喊去。」贏盈不依地扭動著,但連忙聽話地跑到紀嫣然處加入眾女聊天 到昌平君、滕翼等人處時,昌平君笑問道:「大妹說了什麼?」項少龍曬道:「沒有什麼,還不是怪我昨天跟你們去花天酒地。」 昌平君笑道:「怎會沒有什麼,她昨天把我們兄倆罵得臭頭,還好儲君也有去,不然今天我們就沒這麼好樣子來了。」此時賓客開始進入一二輔的三座巨宅,烏應元不好意思留在外面這麼久,過來招呼各人隨他進內。既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各人自然遵從。 呂不韋、呂娘蓉和呂不韋其他幾個兒子均在大門迎賓,賀喜之聲不絕於耳。昌平君可能是大秦開國以來最沒有架子和派頭的左丞相,像根本不知自己身份般和項少龍並肩隨在烏應元之後,向呂不韋道賀。烏應元乃交際老手,漫不經意般便說了一大堆祝頌之詞。項少龍想起烏家以前和呂不韋的關係,比對起現在大家口蜜腹劍,勢成水火,頗為感觸。 呂不韋不知是以為項少龍今晚必死無疑,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輝盈臉,談笑顧盼間自有不可一世的氣魄,當他目光落到項少龍處時,立時亮了起來,舍下了其他人,迎過來道:「今夜我呂不韋可算雙喜臨門,既賀壽誕,又將得佳婿,人生至此,尚有何憾?」項少龍心道你最大的遺憾,就是當不上秦國之君,表面當然做足工夫,與眾人同向他賀壽。 在呂不韋尚未有機會說下去時,項少龍反手在背後打了個手式,眾人立即呼嘯而過,免去了做戲之苦。走不了幾步,人影一閃,呂娘蓉攔在項少龍身前,臉帶寒霜道:「項大人,娘蓉有幾句私話和你說。」桓齮、滕翼等自然識趣,逕自隨領路入席的府僕去了。 呂娘蓉淡淡道:「項大人請隨我來!」項少龍知她不會有什麼好說話,深具戒心,隨她穿過酒席,由一處側門到了中庭的園林處時,停下來道:「就在這裹說好嗎?否則恐怕會惹人閒言呢。」荊善等十八鐵衛,亦步亦趨跟在他背後,此刻散往四方,防止有人接近。 呂娘蓉轉身來,冷冷道:「項少龍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竟會怕惹閒言,何況今晚項大人若有命在,娘蓉就是你的人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項少龍聽她語帶嘲諷,雖心中有氣,但亦犯不著和她針鋒相對,微笑道:「三小姐喚在下來此,應不會只是揶揄一番算了。」 呂娘蓉美目厲芒一閃,沉聲道:「當然!本小姐亦沒有那種心情,只是想問項大人兩句話,你既然對娘蓉沒有意思,為何卻要接受中邪的挑戰?」項少龍忍無可忍,冷笑道:「待會只要三小姐當眾宣佈只願下嫁管大人,那我項少龍無論如何厚顏無恥,也不致於仍要堅持動手比試吧!」 呂娘蓉玉容轉冷,狠狠瞪了他好一會後,緩緩點頭道:「好!就讓我呂娘蓉看看今晚你怎樣收場?」猛一跺足,逕自大堂去了。 香風過後,項少龍心中暗歎。說到底呂娘蓉雖神色不善,卻是一番好意,想勸自己放棄比武,因為她也像嬴盈般以為自己敗多勝少。但為了殺死管中邪,只好不理她的好意。到大堂時,大多數人已入席坐好,人人交頭接耳,見到他的都如獲至寶地指指點點,看來話題都離不開他和管中邪轟動咸陽的一戰。由於人多的關係,除向南一端的三圍席外,其他坐席布在兩邊,分內外四重,共四席之多,每席四位,都是面向大堂賸出的廣闊空地而坐,方便觀看歌舞表演和劍鬥。 該坐之席位時,一名府僕迎了土來,領他們入席。項少龍的一席居於右首第八席。首席自然是昌平君,接著是王陵、王齕等大將。對面坐首席則是王綰,跟著是蔡澤、嫪毒、呂族和仲父府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卻沒見到管中邪。 項少龍在滕翼、荊俊、烏應元旁坐下時,才發覺紀嫣然、烏廷芳、趙致三位嬌妻與贏盈、琴清居於上首一席,正甜甜的向他送上迷人的笑容,不禁心懷大放。目光移後,便是因模樣兒相同,又是同樣美麗和惹人注目的田氏姊妹花,不知如何陶方竟坐到了她們那席去。十八鐵衛自是居於後席。項少龍與烏應元閒話兩句後,朝大門望去。門旁兩邊那隊近三十人的樂隊,停止了奏樂,而呂不韋、呂娘蓉等卻不見蹤影,只有圖先在打點著。 忽地烏應元暗裹推了他一把,項少龍醒覺望去,原來對面的杜璧和蒲鵠正離席往他們走過來,項少龍、滕翼、荊俊三人只好隨烏應元站起來施禮。蒲鵠目不斜視時,杜璧卻狠狠盯了紀嫣然和琴清幾眼,射出熾熱之色,他雖裝作出只是隨意看望,卻瞞不過擅於觀察的項少龍。 兩邊的人隔著酒席,作了介紹和見面的禮數後,蒲鵠精明的目光上下仔細打量了項少龍,呵呵笑道:「項大人果是威武不凡,天下罕有,難怪烏爺敢在你身上押下重注了。若站在朋友立場,自是希望大人旗開得勝,但若以做生意的立場,卻是另一番盤算,蒲某心中矛盾得要命呢!」項少龍開始有點明白為何桓齮不歡喜他了,因為這人說話的神態和內容,都有種拿別人是生意財貨的感覺,看人的目光,就更有這種味道。 烏應元乃應對交際的老手,笑道:「蒲爺言重了,烏某那賭注,怎會放在蒲爺眼內,當然也不會因財失義,忘記了朋友的立場。」項少龍和兩旁側耳傾聽的紀嫣然諸女,均聽得心中叫絕。杜璧笑道:「烏大爺的辭鋒真厲害,若項大人的劍也是那麼厲害,今晚必可穩勝無疑,那時蒲爺恐怕也要把田地賣了,才能償還賭債。」 項少龍失笑道:「到今晚才知大將軍這麼愛說笑,蒲爺富甲天下,只要隨便往囊中一探,已夠我等晚晚到醉風樓作大豪客了。」眾人聽他說得誇大,無不捧腹。紀嫣然等更是花枝亂顫,看得遠近留意她們的人眼都呆了。 此時門官唱喏道:「太后儲君聖駕到!」接著鼓樂聲喧天而起。正穿花蝴蝶般來酒席間侍奉客人的過美婢和府僕首先跪了下來。蒲鵠和杜璧施禮別過後,席去了。場內過千人紛紛下跪迎駕。 荊俊不忘提醒項少龍道:「坐在嫪毒和韓竭間那人就是渭南武士行館的館邱日昇了。」項少龍朝斜對面嫪毒那席望去,找到了邱日昇。剛巧邱日昇和韓竭均往他瞧來,眼光相觸,大家都感到有點尷尬。 項少龍今趟是第二次見邱日昇,第一次是在與王剪的比武時,隔遠一瞥,印象不深,今趟留上了心,只見這在咸陽有宗師級地位的劍手相貌清奇,手足均比一般人修長和予人靈活敏捷的感覺,年在三十五、六間,一對眼炯炯有神,氣度極是不凡,只是外表,便使他感到此人是個可怕的對手,難怪嫪毒這麼刻意籠絡他了。 他還看到茅焦這被小盤安排在嫪黨的大臥底,與令齊,國興等居於後席處,身份顯仍及不上邱日昇、韓竭和另一坐在前席的嫪肆。門官又再唱喏,鼓樂聲更加緊湊時,十六名御衛在前方兩旁側身俯首開道下,朱姬、小盤和呂不韋並排步入大堂。後面跟著的是昌文君和另十六名御衛。接著就是呂府包括呂娘蓉在內諸人,管中邪赫然在其中。 不見多時,管中邪變得更可怕了,穩定的步履顯示出強大的自信,顧盼間雙目神光電射,懾人之極,在一眾家將裹,除了絕不遜色於他的上蔡劍手許商外,其他人都給他比了下去。項少龍的眼光找到他時,管中邪的目光亦上他,兩人日光一觸,有若閃電交擊,好一會才分開。由於呂不韋乃今晚的角,兼又貴為仲父,朱姬和小盤為表尊敬,堅持讓他居於中席。 呂不韋作狀推讓一番後,終坐了下來。管中邪等紛紛入席。眾人平身坐好時,注意力不由集中到管中邪處。氣人的是呂娘蓉竟就坐在管中邪之旁,擺明呂不韋一點不給項少龍面子,還隱然有管中邪必得美人歸之意。管中邪之席位於嫪毒之下,同席的還有連蛟和趙普兩大劍手,而魯殘和周子桓這些舊人,只能居於後席,可見由於在田獵時不能為呂不韋吐氣揚眉,已失愛寵,為這些新人代替了昔日的地位。呂不韋就是這種不念舊情的人。 小盤循例說了一番口不對心頌揚呂不韋功德的話後,壽宴終在熾烈和期待的氣氛下開始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九章 菜前美點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呂府歌舞姬團充滿挑逗性的大型歌舞表演過後,在蒙驁、王綰和蔡澤的領頭下,眾賓客輪番向呂不韋祝酒賀壽,把宴會推上氣氛熾烈的高峰。接著呂不韋在管中邪、呂娘蓉等人簇擁中,去了兩邊輔宅接受其他賓客祝賀。由於小盤和朱姬仍在,雖上千人的宴堂,仍不覺喧嘩嘈吵,只是紛紛交頭接耳,話題均以項管兩人即將來臨的比武為。對面的嫪毒向項少龍舉杯示意,預祝他勝利,項少龍含笑應,當然是淺嘗即止,作個樣兒。 忽然烏廷芳打手勢召他過去,項少龍心中奇怪。移到嬌妻旁,低聲問道:「什麼事?」紀嫣然湊過少許,沉聲道:「呂不韋真是卑鄙,剛才小恬經過我們身邊時,匆匆說出『烏府門前有齊人伏兵』,可知呂不韋今晚是不惜代價、不擇手段都要把夫君大人除去。若管中邪殺不了你,就由其他人下手,只是我也弄不清楚為何會是齊人?」 有伏兵狙擊自己毫不稀奇,此乃呂不韋一貫慣於冒險和膽大包天的手段,但對為何會是齊人的伏兵,項少龍亦是一頭霧水。想與另一邊的琴清調笑兩句時,見朱姬正注視他們,嚇得把到了口的說話吞肚子裹,返席低聲通知滕翼和荊俊。滕翼冷哼一聲,到了後席的荊善等處說話,片刻後烏言著離開宴堂,佈置一切。 鼓樂聲再喧天而起時,呂不韋人未至洪鐘般笑聲先至,在管中邪一眾擁持中,由大門眾星拱月地昂然而入。眾人紛紛起立致禮。呂不韋得意之極,倏地立定堂心,由從人斟滿杯子後,舉杯遙向朱姬和小盤高聲道:「先敬太后儲君一杯。」項少龍旁的烏應元冷哼道:「我看這無情無義的賊子能得意到何時?」 項少龍冷眼看著小盤朱姬與呂不韋舉杯互祝,心中豈無感慨。這刻可說是呂不韋最得意的時刻,可是當待會欲殺項少龍而不得,稍後又黑龍出世,改朝換制,粉碎了他禪讓奪權的美夢後,他的權力將被逐步削弱,其中一個因素自是嫪毒的勢力膨脹。 此時呂不韋等來至他們席前,管中邪從這祝酒的大隊中移了過來,舉杯朝項少龍道:「今晚不論勝敗,我管中邪對頂大人仍是打心底裹敬服,其他多餘話都不說了。」項少龍看著這頑強的敵手,微笑禮。兩人都是淺嘗即止。到所有人重歸己席時,呂不韋又站起來宣佈道:「齊相田單今趟特別派了個雜耍團來給我賀壽,團內無一不是奇人異士,保證各位大開眼界。」 眾人本以為他宣佈的是項管兩人的比武,微感失望中,一隊多人的雜耍團,聲勢浩大的湧了進來,又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惹來熱烈的掌聲和喝采聲。項少龍等心下恍然。齊人的伏兵,指的該就是這雜耍團了。這雜耍團甫進場已先聲奪人,外排各十多個壯漢大翻觔斗時,一組由三十多人迭羅漢而成的人陣。輕鬆地在一名動作詼諧的侏儒生動的引領下,像一堵牆般跑了進來。 最精采是除底層的八名力士外,接著三層的都是性感的美女,最頂處那齊女更是美賽天仙,雖及不上紀嫣然等那種絕色,已屬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其他繞著羅漢陣的團員則邊行邊表演各種難度極高的動作。在樂隊起勁約吹奏裹,賓客的采聲笑聲中,羅漢陣花朵般撒往地上,四名力士滾往四方之際,上面三層的十一位美人流水般灑下來,或臥或坐,表演柔若無骨又充滿挑逗意味的誘人姿態。 那高立羅漢陣之頂,最美的齊女翻下來後,再幾個翻騰到了呂不韋席前,獻上一個以黃金打製而成的壽果。負責小盤和朱姬安全的昌文君最是緊張,與眾御衛對這批雜技員虎視眈眈,防止有人心懷不軌。項少龍和滕翼等聚精會神觀察這批待會將伏擊他們的敵人,見他們不論男女都身手不凡,均心生戒懼。若非有蒙恬通風報訊,猝不及防下,說不定真要吃上大虧。 那十一位美女在八名有若崇山的力士襯托對比下,施展柔骨絕技和精采的舞姿,引得全場歡聲雷動。雜耍團退下後,眾賓客仍是議論紛紛,對這批軟骨美人懷念不已。呂不韋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眾人知道好戲來了,倏地靜了下來。大堂內近千對目光,全集中到這權傾一時的冒險家身上。 呂不韋乾咳一聲,正要說話時,嫪毒含笑而起,向呂不韋遙遙施禮,眾人正大惑不解,嫪毒已微笑道:「若下官猜得不錯,仲父是否要宣佈項管兩位大人的比武爭美呢?」呂不韋呵呵笑道:「嫪大人真懂揣摩別人心意,事實正是如此,不知嫪大人是否另有高見?」他語帶嘲諷,暗指嫪毒擅於逢迎朱姬,頗為陰損抵死。 嫪毒就算不高興,亦不會表露出來,淡淡道:「好事成雙,菜上席前,也該有些可口小點。不若先由下官家將與仲父手下高人,來一場點綴助興,趁趁熱鬧,仲父意下如何?」眾賓客那想得到會橫裡殺了個嫪毒出來,公然向呂不韋挑戰。秦人好武,宴會比武乃家常便飯,好事者更紛紛喝采叫好。小盤見嫪毒說話前,沒有先向自己請示,知他恃著朱姬,並不把自己放在眼內,比呂不韋更囂張狂妄,心中暗怒。 這邊的烏應元向項少龍低聲道:「嫪毒是不甘寂寞了。」項少龍含笑點頭。他當然明白烏應元意之所指。自周室式微,諸侯稱霸,各國權貴均盛行養士之風。這不單是羅人材,以為己用,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權貴間家將卿士的比武,更代表著門客實力的較量。嫪毒得太后朱姬支持,勢力日增,自是希望趁此機會,揚威立萬,一顯威風,假若他派出的門客高手能勝過呂不韋的人,不但那勝出的手下聲價倍,還可突顯出他嫪毒現時的權勢地位,一舉兩得。 在某一程度上,項管之戰中嫪毒可能仍是看好管中邪,所以若能先勝上一場,那就算管中邪真的擊敗項少龍這西秦第一劍手,管中邪仍未可算無敵,因為嫪毒仍擁有一位勝利者,不讓呂不韋專美。項少龍目光掃過嫪毒手下門客,見那令齊臉有得色,立知此計必是出於此君腦袋,遂對此人留上了心。 呂不韋呵呵再笑,顯是看穿了嫪毒心意,別轉身來,同小盤恭敬道:「比武助興,既可增添熱鬧,更可顯揚我大秦武風,請儲君示准。」嫪毒和朱姬同時臉色微變,知道呂不韋故示尊重小盤意見的姿態,自是用心不良,其圖加深朱姬嫪毒方面和小盤的分歧。就好像只有他才尊重小盤的樣子。 整個大堂肅靜無聲,千道目光全集中到這未來秦始皇的身上去。小盤也是了得,像絲毫不明白呂不韋的暗示般,含笑對嫪毒道:「嫪卿家會派出那位劍手來讓我們一開眼界呢?」韓竭由嫪毒旁霍地立起,大步走到堂心,下跪道:「內史府客卿韓竭,請太后儲君賜准獻技。」這番話既自負又倨傲,特別強調要得到朱姬的允准,擺明針對呂不韋剛才沒有把朱姬這太后放在心上。 近月來韓竭在咸陽聲名大噪,直迫項少龍和管中邪這兩大頂尖劍手,各人見嫪毒派的人竟然是他,登時興奮起哄。呂不韋微微一笑,坐了下來。小盤笑向朱姬道:「一切由太后作。」這麼一說,眾人更是興奮,此一道菜前的美點,已是勢在必上。難道朱姬會和深得她恩寵的嫪毒抬槓嗎? 果然朱姬輕柔地道:「韓竭乃有稷下劍聖之稱的忘憂先生曹秋道的得意門生,劍法超群,不過仲父手下亦能人無數,必可派出人選,好迫得韓先生抖出絕藝,讓我等見識一二。」滕翼見朱姬擺明捧嫪毒壓呂不韋,雖對後者絕無好感,仍忍不住低聲對頂少龍等道:「真想去把韓竭的龜卵子捏了他娘的出來。」項少龍聽得好笑。答道:「二哥總有機會的,何不現在借呂不韋的人,看看這龜卵子有何本領。」 荊俊肯定地道:「呂賊必會派許商出來,除他和管中邪外,怕沒有人是這龜卵子的對手了。」事實上除他們外,堂內人人都在猜測呂不韋會派何人出來應戰。此等勝敗關乎到呂不韋的面子和榮屏,呂不韋自不敢輕忽對待。呂不韋的目光果然落到許商身上,豈知就在此時,與許商有師門之辱的連蛟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恭身道:「請仲父允許連蛟出戰。」連蛟亦是當今咸陽炙手可熱的劍手,曾多次在宴會場顯露身手,眾人見他自動請纓,登時鼓掌喝采。 呂不韋顯然對他頗有信心,呵呵笑道:「好:但記著點到即止。」只有管中邪和許商同時皺起眉頭,顯然並不看好連姣。鼓聲轟然響起。眾人均知好戲立即開場了。 兩人隔了丈許,並排面向席位的小盤,呂不韋和朱姬,先致以武士敬禮,隨即轉身面向對手,四目交投。韓竭平時雖予人倨傲無禮的印象,但這時卻像變了另外一個人般,非常沉著,全神貫注打量對手,沒有半點輕敵或疏忽大意。他右手握在劍柄處,穩定而輕鬆,兩腳微分,不動如山,雖沒有擺出架勢,但卻比任何姿態更有震懾人心的高手風範。連項少龍和滕翼等也暗暗為他喝采。 他的眼神變得劍般銳利,但卻沒有透露出分毫心中的情緒,使人更覺得他深不可測,難以猜度。大堂內鴉雀無聲,人人屏息靜氣。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感覺,這非是各人今晚特別有耐性,而是沒有什麼特別大動作的韓竭,已足以生出強凝的氣勢,鎮懾全場。最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是他竟清楚傳達出一種信息,就是除非他不出手,否則必是石破天驚的攻勢。 滕翼在烏應元後側過來,奇道:「這小子與善柔同出一門,為何卻完全不同劍路呢?」項少龍剛和紀嫣然交換了個心生驚異的眼神,聞言道:「只從曹秋道能調教出兩個不同的徒出來,便可知曹秋道確已達大宗師級的境界了。」 滕翼點頭同意。要知若是一般下乘劍匠,只知照煮碗地把自身技藝授與徒兒,很容易培造出另一個自己來。只有博通劍術的宗師級人物,才能因材施教,令徒兒發揮出本身的優點和特長。善柔以快為,劍走飄靈。韓竭則以穩為重,劍求勢求狠。只從兩者的分別,便可推測出曹秋道的成就。 另一邊的連蛟雖一向狂妄囂張,但際此生榮死辱的關鍵時刻,亦變得氣度沉凝,嚴陣以待。表面上一點看不出他落在下風,還拔出長劍,橫在胸前,威勢十足,可是眾人總有他給劍尚未出鞘的韓竭比了下去的感覺。兩人對峙了半盞熱茶的工夫,韓竭忽地微微俯前,像只到獵物弱點的斑豹般,雙目厲芒劇盛,凝注對手。事實上兩人的距離沒有絲毫改變,但眾人卻猛地感到韓竭已動出擊了,個中情勢,確是難以言喻。 果然身在局內的連蛟在對方驚人的氣勢壓迫下,不得不立即發難,爆出震撼全場的一聲咆吼,手中劍化作長虹,在暗含奧理的步法配下,越過了近丈的距離。長劍變化了幾次,最後才斜挑韓竭握住劍柄的手。明眼者都知他劍勢的每一個變化,不但可迷惑敵人,還藉之加速增勁,使攻至敵人時氣勢力道均能臻達最巔峰的一刻。而他直取對方握劍的手,更是最厲害處,務今韓竭不能全面發揮劍招。 縱使傷不到人,但高手交戰,只要一旦失勢,必絕難平反敗局,所以無論在劍術上或戰略上,連蛟無疑已可躋身第一流劍客的行列。這時連項少龍等都覺得韓竭有點過於托大,暗叫可惜。「鏘!」韓竭右腳移前,身子奇異扭側,寒光閃閃的劍滑了一截出來,在燈光照耀下爆起一團耀人眼目的異芒時,一分不誤的就只憑那露出了半截鞘的劍刃硬擋了連蛟迅若閃電,厲若雷霆的一劍。 連蛟想不到對方膽大至此,已來不及變招。韓竭竟再踏前一步,右肩一聳,往連蛟胸口撞去,右手同時用力把劍推鞘內,神乎其技地夾著了連蛟的少許刃鋒。全場各人無不動容,如此劍法,確是世所罕見。這樣當然鎖不死連蛟的長劍,但已足使他劍勢頓挫,若被對方肩頭撞上胸口,更要當場出醜,駭然下連蛟抽劍猛退。驚天動地的攻擊,立時冰消瓦解,還慘失動之勢。 「鏘!」韓竭那把光華流動得有若幻象的寶劍,終於出鞘。只要不是瞎子,就該知那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刃。項少龍自問下亦知韓竭的劍更勝李牧贈給他的血浪。滕翼歎道:「連蛟完了!」 「停手!」眾人齊感愕然。韓竭的寶劍本要乘勢追擊,聞言只好倏然立定,劍鞘內。連蛟仍被韓竭氣勢所懾,雖未露出敗象,但只要看他連退七步,便知他形勢不妙之極。眾人定過神來,循聲望去,發話者原來是管中邪。管中邪哈哈一笑,道:「敢問韓兄,這把寶劍出自何人之手,叫什麼名字。」 若換了別個人說這番話,必會惹得全場起哄,怪管中邪取巧為己方的連蛟解困,可是管中邪自有一股理所當然的風度,教人不敢妄定他在施展詭計。韓竭剛好面對管中邪的一方,微微一笑,劍再離鞘,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甩手擲出,旋風般向管中邪旋去,但由於運勁巧妙,長劍到達管中邪身前三尺許時,剛好是劍柄的一方向著管中邪。 眾人目瞪口呆時,管中邪輕輕鬆鬆,漫不經意的探出巨手,指曲成虎爪,拇指在下,準確無誤地捨劍柄而捏著刃身。時間似若停頓了下來。本是狂旋的寶劍餘勢全消,乖乖的給鎖在管中邪的五指關內。管中邪橫劍眼前,嘖嘖稱善。韓竭見管中邪露了這一手,亦像其他人般為之動容,再微笑道:「劍名破軍,乃敝師珍藏十大名劍之一,出自歐冶子之手。」 全場立時起哄。歐冶子乃鑄劍大師,古今除干將莫邪夫婦外無人能及,只此一劍,便隨時可換來足夠普通人一世用之不盡的錢財。最尷尬的是連蛟,呆立堂心,進退不得。管中邪又欣賞了半晌後,將劍拋還韓竭,笑道:「劍好人更好,這一仗是敝師輸了,異日若有機會,必向韓兄請教高明。」眾人掌聲轟起,卻非為了韓竭的絕世劍術,而是對管中邪的風度心折。 嫪毒等自然不大是味道。項少龍等卻是心中佩服,管中邪來了這漂亮的一手,既技驚四座,救了連蛟,更壓下了韓竭的鋒頭。一舉三得,真虧他有這種應變能力。眾人望望管中邪,又瞧瞧項少龍,顯都感到管中邪的鋒芒,突然間把項少龍全蓋過了。呂不韋顯然對這得力手下應變避辱的手段非常欣賞,舉杯道:「來!讓我們為這場別開生面的比試喝一杯!」眾人歡呼聲中,舉杯敬。連蛟一言不發,返席去了。韓竭則接過僕人遞上的美酒,飲勝後才施施然席,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呂不韋再要說話時,嫪毒後席的國興忽然站了起來,先向小盤等施禮,大聲道:「剛才一戰,雖是精采,卻未能盡興,小人斗膽,想請一位高人下場陪小人玩上一場,以竟餘興,請太后、儲君和仲父賜准。」此語一出,頓時全場肅然,暗猜他想挑戰何人。連嫪毒都皺起了眉頭。顯是此事並未先得他同意。只有邱日昇等渭南武士行館諸人,人人臉有得色,不用說是早有預謀,想借此機會,重振行館在咸陽的聲威。項少龍腦際靈光一現,已知道國興要挑戰的人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十章 以德服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嫪黨之中,以邱日昇為首渭南武士行館中人,實與嫪毒門下其他客卿有顯而易見的分別。因為他們並不須倚賴嫪毒而存在,而是秦國本土的一股勢力。邱日昇等現在須要依附嫪毒,皆因開罪了呂不韋,故一旦陽泉君失勢,他們只好掩旗息鼓,躲了起來。可是本身仍是一股不可輕侮的勢力。與秦國軍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在利害關係下,他們借助嫪毒的蔭庇重開道場,而嫪毒亦因他們而實力倍增。 但這只是一種利益的結,不存在誰是子的問題。故現在國興出場欲藉比武重新樹立行館的威望,雖是早有預謀,卻連嫪毒在這刻之前仍給蒙在鼓裡。項少龍只憑嫪毒和邱日昇截然不同的兩個表情,立時推斷出所有這些事。 聽得國興擺明要挑戰某人,呂不韋還以為又是針對他旗下的人,心中暗喜,打定意,無論他說出的是何人,亦要以劍術能與管中邪並駕齊驅的上蔡第一劍手許商上陣,好大挫嫪毒和邱日昇的氣焰。急不及待下,那還有閒情向朱姬或小盤請示,哈哈笑道:「國先生確是豪氣干雲。只不知所說高人,指的是那一位高人呢?」 國興再一施禮。目光掃挸全場,最後落到荊俊臉上,冷然道:「國興藉此良機,願請荊副統領指教。」此語一出,登時全場起哄。荊俊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喜上眉梢,正欲大聲答應時,一個比天籟仙樂還好聽的女聲響起道:「不行:這場比試該是我的了!」 眾人循聲望去,包括國興在內,無不愕然以對。原來說此豪語的,竟是與琴清以色藝冠絕當代,美艷不可方物的才女紀嫣然。眾人雖知紀嫣然武技高強,可是知道儘管知道。總是難以相信這麼美麗嬌柔的尤物,會是赳赳男兒的對手。 國興乃渭南武士行館館邱日昇之下最著名的人物,向負盛名,無論這嬌滴滴的才女如何高明,體能氣力各方面理該難以和這種頂級的劍手比較,故當下全都呆了。 荊俊自不能讓嫂子冒險,欲反對時,郤給旁邊的滕翼制止了。國興則頗感尷尬,呆望紀嫣然好半晌後,才說話困難地道:「唉:紀才女身嬌肉貴,小人怎敢冒犯不敬,更沒有這個膽量,嘿!」項少龍對紀嫣然要出手,並不太感意外,因為日前當這好嬌妻聞知國興言語中傷他項少龍時,曾大發雷霆,表示要教訓國興,現今有這麼千載一時的良機,豈肯放過。 他同時注意到朱姬正狠狠盯著紀嫣然,眼中射出了包括嫉忌在內的複雜神色。此時廳內人人默然無聲,靜觀事情的發展。紀嫣然仍是那副嬌傭倦懶的動人樣兒,一點不像即赴戰場的女武士,先向項少龍甜甜淺笑,才盈盈而起,走出席位,來到大堂中央處。平時眾人望她,均須遮避掩掩,今趟有此機會,無不狠盯著她,飽餐秀色。 紀嫣然先向家席的小盤、呂不韋和朱姬致禮,忽然解下華美的外袍,隨手揮送地上,露出讓一身山巒起伏、美不勝收的體態表露無遺的緊身白色武士服。全場登時響起歎為觀止的歎息聲。項少龍想起當日杜璧派人追殺他們時,曾意圖活捉紀嫣然,不由乘機朝他瞧去,只見杜璧同是目不轉睛,他旁邊的蒲鵠更是瞳仁差點瞪得掉了下來,垂涎欲滴。登時恍然大悟。 場內不論男女,均被紀嫣然傾國傾城的絕色震懾。只聽她口吐仙音道:「國先生請勿小覷我們女兒家,否則若吃大虧,莫怪嫣然沒有預先警告。給我拿槍來。」負責掌管飛龍槍的烏光,連忙解囊取槍,忙個不了。國興給紀嫣然妙目一掃,登時失魂落魄,渾身發軟,歎道:「這場算小人輸了吧:國興實無法興起與才女動劍弄槍之念。」 紀嫣然一把接過烏光跪獻的飛龍槍,先不理國興,揚槍灑出一片槍影,再收窄槍圈,登時滾滾槍影,在嬌軀四周煙花般爍動不停,好一會才變橫槍胸前的靜態。喝采聲宛若雷震,連小盤和呂不韋都報以熱烈掌聲。國興臉上首次露出凝重神色。耳聞那若目見。此時才知紀嫣然之能名震大梁,自有真材實學。 邱日昇等行館之人,均臉臉相覷,自問若設身處地,亦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鷩心動魄的槍法。驀地一聲長笑,轉移了眾人注意力,蒲鵠撚鬚笑道:「無論換了那一個人下場,此仗都必敗無疑,試問誰可狠下心腸,冒犯我們的紀才女哩!」掌聲再起,顯示各人都贊同蒲鵠的話。紀嫣然微微一笑,眼尾都不掃向得意洋洋的蒲鵠,欣然道:「若是如此:便請國先生擋嫣然十槍,若嫣然無功而還,就算國先生勝了。」 事實上在場諸人無不希望她顯露一下身手,但又不希望她有任何損傷,聽此解決方法,登時釆聲四起。滕翼低笑道:「國興今趟有難了!」項少龍暗忖即使換了自己,若是只守不攻的話,恐怕三數槍便要吃不消,點頭同意。國興尚未有機會答,小盤冷然道:「國先生搦戰在先,現在有人應戰,自不許臨陣退縮。為免國先生故意落敗,若先生擋不了這十槍,國先生將永不被寡人錄用。國先生好自為之了。」 邱日昇等無不聞言色變。要知加入武士行館的人,最終目標都是借此階梯,晉身軍隊仕官級的職位,假若國興永不被錄用,那他的前途就要立即完蛋。各人此時均知小盤對國興公然向項少龍方面的人挑戰一事,動了真怒,同時也感受到這未來秦始皇不可一世的霸氣。嫪毒和朱姬隔遠交換了個眼神,互相看出了對方的驚駭和怒火。 因著嫪毒的關係,朱姬和小盤的分歧愈來愈大。不過今次嫪毒完全是無妄之災,站在他的立場,現下最大的敵人乃呂不韋而非項少龍。說他不惱邱日昇等,就是騙人的。這些資料和分析全給冷眼旁觀的項少龍一一收進腦袋裡,好找可瓦解武士行館和嫪毒的夥伴關係的計策。 國興施禮後,「鏘!」的一聲拔出佩劍,同紀嫣然敬禮道:「嫣然小姐請賜教。」紀嫣然淡淡道:「嫣然這十槍只攻先生手中之劍,保證不會傷及先生身體,先生可拋開所有顧慮,全力防守。」在場之人,包括國興在內,均聽得先是怔在當場,旋又心中折服,感受到這美麗才女高尚的情操。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可看出紀嫣然的槍法已瑧出神入化的境界。而長槍本就是遠距離的攻擊武器,如果以劍對槍,任由長槍把利於強攻的特性發揮殆盡,想不落敗只是天方夜譚。 國興雖是紀嫣然心中因其言語辱及夫君而痛恨的敵人,但因事情牽涉到國興畢生的榮辱前途,所以她故意放他一馬,令國興能放手抵擋,不用因要顧著防護要害,致處處受制。由此衍生的利害優劣,實有天壤雲泥之別。而在另一方面,紀嫣然亦並沒有順應小盤的指示,乘勢使國興顏臉盡失,永不超生。可見這美女特立獨行。絕不會因任何人的影響而失去了本身行事的原則。 說到底,國興他們並沒有如呂不韋般與項少龍方面有解不開的仇恨。席內的邱日昇卻臉色陰沉。冷哼一聲,絲毫不領情。反是國興露出感激之色。深深向紀嫣然鞠躬致敬。然後擺開架式斜挺長劍,道:「請小姐賜教!」宴堂上鴉雀無聲,等待才女出手。 另兩個輔廳湧至愈來愈多的賓客,擠得席位外圍處水洩不通,插針難進。今夜事情的發展。事事都是出人料外,教人無法猜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紀嫣然雖有點「違背君意」,可是由於紀嫣然乃項少龍嬌妻,又是小盤最欣賞的美女之一,這大秦國儲君一點不以為忤,反趣味盎然地全神觀戰。朱姬眼內則嫉忌之色更深了。近墨者黑,朱姬與嫪毒這種卑鄙小人混在一起,性情在不知不覺中起了不良的變化。 呂不韋卻是更恨國興。剛才管中邪耍了無比漂亮的一手,把劣局平反過來。壓下了嫪毒的威勢,本是非常圓滿,只要管中邪能再擊殺項少龍,今晚便是大獲全勝。豈知給國興這麼出來亂搞一通,惹出了個紀才女,項少龍方面立時聲威大振,把他和嫪毒全比下去了。 坐在管中邪旁的呂娘蓉呆瞪著紀嫣然,透射出茫然之色,忽然下面管中邪穩定有力的手探了過來,抓起她的柔荑。呂娘蓉芳心抖顫,想起或者就是這隻手把項少龍殺死,不由朝對面的項少龍望去。只見他深情地凝望著有若天仙下凡的紀嫣然,半點都沒留心自己,心中湧起一陣失落的感覺,忙把管中邪的手緊緊握。 「噹!」槍劍交擊,聲震全場。紀才女終於出手了。長槍由紀嫣然手中電疾射出,看似標刺國興面門,其實取點卻是稍高一些,斜掠紮著武士中的髮髻,揭開了此戰的序幕。若要國興去猜紀嫣然的第一槍會是如何使出,他定會猜這武技高明的俏佳人以其靈活的槍法,虛虛實實的惑他耳目,使他在難以對格下,退而避之,失去憑膂力一出手便壓制長槍的機會。 事實上剛才紀嫣然示威性的槍法表演,早把這印象鑄刻在國興的腦海上,故這看似簡單直接的一槍,確是大出他意表。紀嫣然這把飛龍槍,與一般長槍的最大分別是罕有的全鋼槍,沒有木桿槍剛柔兼濟的特性,份量沉重多了,更不虞會被削斷,標刺時不但速度特快,亦怗了本身重量的便宜。力道非是一般木桿槍可比。且由於國興惑於先入為的印象,想不到對手會捨巧取拙,故到發覺她棄繁取簡的一槍攻來,登時失去了預算,倉卒間只好沉腰坐馬,揮劍挑格,與飛龍槍真材實料地硬拚了一記。 管中邪卻是心中暗喜,全神留意飛龍槍的特性和槍法。誰都知項少龍不擅用槍,若要以槍來對付管中邪。自須向以用槍名著天下的紀才女取經。故管中邪愈能在這難得的機會上把握她的槍法戰術,便等若先觀項少龍預演一場,識破敵手的虛實,更能勝券在握。 國興的劍格上長槍時,雖發出一下脆響,但卻駭然發覺飛龍槍的力道並非想像般中的狂猛,還有種似無實質的感覺,使他感到難以發力。這是完全不情理的事,但卻又是最情理的。長槍應劍往上彈了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國興自應乘勢搶往紀嫣然近處,發劍進擊,以好易肉搏的方式,瓦解對手長兵器的優勢,可是因為國興只能守而不可攻,故縱然對方有此破綻,他亦惟有坐失良機。 在千對目光注視下,紀嫣然踏著奇異的步法,纖腰一扭,把飛龍槍單手拖了來,再雙手握槍時,借腰馬之力又把飛龍槍再送出去。國興因剛才錯估了紀嫣然的力道,長劍多往上移了近尺後,才能收,就是這麼的慢了一慢,飛龍槍像條活了過來的毒蛇,閃電般直擊他掛在右腰的劍鞘。國興至此才親身體會到妃嫣然槍法的厲害,迫於無奈下後退橫移。 全場立時釆聲雷動,除行館和嫪黨的人保持沉默外,人人均為紀嫣然打氣,荊俊、烏言著、昌平君等項少龍方的人,更是叫得喉嚨都差點破了。項少龍看著這美若天仙、艷麗如神的絕世佳人,想起自己就是擁有她的男人,心中那種志得意滿的感覺,更是令他心醉神迷。連他也想不到只是第二槍,紀嫣然就把國興迫得倉皇退避。 紀嫣然嘴角逸出一絲無比動人的笑意,令人感到她仍是游刃有餘。但她手中的槍卻一點都不友善,在迅快的步法下,直刺的槍改變角度。電射往移退後國興右方的空檔處。包括國興在內,眾人均為之愕然,不明白這刺空的一槍能對國興構成什麼威脅。豈知紀嫣然嬌軀行雲流水般飄前兩步,槍桿變得緊貼腰身時,身子急旋,借轉動之力,飛龍槍由直刺變成橫掃。取的仍是國興的劍鞘。 國興若給掃中。保證要橫跌地上,但卻不會傷到他的身體,因而並沒有違背她許下的話言。眾人看得如癡如醉,傾倒不已。紀嫣然每一槍都是那麼出人意表,但又是那麼動人悅目。尤其是她嬌軀在動作時表現出的活力,令人更是心弦震動,歎為觀止。 國興先失兩著,本打定意怎也要貨真儥實地與紀嫣然硬拚一招,憑男性比女性更強的體能瓦解她一槍比一槍厲害,延綿不絕的駭人槍法。可是面對紀嫣然這借整個身體的旋動力量掃過來的一槍,國興只好打消原有意,使出卸勁,長劍斜斜由上劈往飛龍槍。同時往後再退一步。就在劍槍快要交觸時,飛龍槍閃動如神蹟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槍影,晃動跳躍間。長江大河般往國興面門湧了過去。 如此槍法,連管中邪這種高手亦看得心中歎服,其他人更是瘋狂吶喊,為她助威,一時堂內沸騰著掌聲人聲,把氣氛推上了熾熱的高峰。「噹!」國興也是了得,竟在重重槍影中找到了真槍所在,但因變招倉卒,力道不足,清音激盪後,不由再退一步,手臂給震得又酸又麻。 至此紀嫣然總共擊出了四槍,而國興則連連失利,認真來說半槍都守不住,雖未可算敗,但已大失面子。國興暗忖這樣下去,恐怕再擋兩槍,保證劍刃脫手。猛一咬牙,往大堂進口一方的廣闊空間疾退開去。 堂內立即噓聲四起。但這確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紀嫣然已絕對地掌握了動之勢,把國興戲弄於股掌之上,唯一扳劣勢的方法,就是離開飛龍槍所籠罩的勢力範圍,好能重整旗鼓,站穩陣腳,同時讓被飛龍槍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手臂爭取復原的空隙。 紀嫣然嬌叱一聲,竟滾往地上,左手緊握在飛龍槍槍尾處,借勢下槍頭先撞地面,然後彈了起來,如影附形的趕上急退的國興,挑向他的鞘底。高手如管中邪、韓竭和許商等此時無不敬服,此槍最巧妙處是借拍地的力道,使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這一槍絕傷不了國興,但只要觸及國興劍鞘,當然該算他輸了。 國興更是魂飛魄散,也虧他了得,硬是順勢一個觔斗,翻跨往後。但眾人均知他已輸了,當紀嫣然再由地上彈起來時,陣腳大亂的國興更加不濟,除了飲恨槍下外,再無其他結局。邱日昇等均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今趟武士行館勢將顏臉無存,以後還憑什麼作為大秦訓練劍手的最高機構。國興心叫「完了」時,紀嫣然彈立而起,槍收背後,含笑而立,那種由極動轉作極靜的對比,配上她一貫嬌懶俏逸的從容風姿。看得所有人全呆了眼。 國興落地後踉蹌再退三步。收劍胸前,胸口急劇起伏,訝然望著這最美麗誘人的對手。這聞名天下的才女仍是氣定神閒,盈盈淺笑道:「嫣然攻了五槍,先生擋了五槍,而嫣然之所以能著著領先,皆因先生守諾只守不攻。不若就此作罷,算我們不分勝負好了。」 小盤鼓著掌站了起來,大笑道:「好一位紀才女,誰能不心悅誠服,由今天開始。才女就是寡人太傅。」再轉向國興道:「國先生能緊守寡人之命,只守不攻,亦是難得,就賜你為都騎第三副統領之職,歸項統領管轄。」 妃嫣然喜孜孜的和面有愧色的國興下跪謝恩。項少龍心中生出神奇而又欣慰的感覺。小盤終於長大成人了,不但識破了武士行館和嫪毒間只是利益的結,還壓下心中的喜惡,以非常的手段把國興收納過來,這豈是一般俗子凡夫能有心胸氣魄。誰都想不到此事會以喜劇收場,一時釆聲四起,但都是為紀嫣然歡呼。「才女」之聲,喊個不絕。只有邱日昇仍是臉寒如水,眼露凶芒,一 言不發。 呂不韋也恨得牙都癢了起來,暗忖只要能幹掉項少龍,其他人還何足道哉倏地起立,大笑道:「怕該是菜上席的時候了。」坐著立著的逾千賓客,立時靜了下來,目光集中到這權傾大秦朝的人物身上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十一章 龍虎爭鋒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呂不韋正躊躇滿志,準備宣判項少龍的死期般頒告兩人的決戰時,呂娘蓉突地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不用比武了,女兒決定嫁給中邪,只好辜負項大人的美意。」此語一出,呂不韋的笑容立即凝固,呆在當場。管中邪則雄軀一震,眼中厲芒閃閃。朝正愕然向呂娘蓉瞧來的項少龍望去。誰都知道這一向沉穩冷狠的人失了方寸。其他人更無不臉臉相覷。如此一來,這場萬眾期待的一戰,豈非就此告吹。 杜璧、嫪毒等更難掩失望之色,因為無論兩人中不理誰人飲恨收場,對他們均是有利無害。而嬴盈、昌平君、王齕等卻是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秦國一向嚴禁將士私鬥,項少龍和管中邪同為軍方將領,苦無藉口下,縱是恨不得項少龍殺死管中邪的小盤,亦不能自壞規矩,硬要他們門上一場,否則法何以立?宴堂肅默無聲。呂娘蓉坐了去,低垂螓首。酥胸高低起伏,處於極激動的情緒裡。項少龍凝神瞧了呂娘蓉好一會後。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暗忖剛才因開罪了她,所以她才故意在眾人面前掃他的面子,砝碼則是她的終生大事。但說到底,呂娘蓉還是較傾向管中邪。 呂不韋氣得臉都紅了,狠狠盯了呂娘蓉幾眼後,眼珠一轉,呵呵一笑坐了下來,同右邊的小盤笑道:「小孩子總是拿不定意,不過本仲父曾有言在先,此事理該由老夫作,否則豈非失信於天下,諸君意下如何呢?」呂娘蓉燆嫗猛顫,抬起頭來,正要說話,管中邪在下面握緊了她的手,湊近用聲耳語道:「娘蓉切勿再令仲父難堪了。」 呂娘蓉呆了一呆,偷瞥了項少龍一眼,又垂下俏臉。小盤好整以暇道:「仲父言之成理,何況比武挑婿,我大秦自古已有此風尚,故假若仲父認為這場比武不宜取消,太后又沒有意見,寡人自然全力支持。」眾人的日光全轉移到朱姬處,候她出言,氣氛緊張得像引滿了的強弓。 這握有實權的大秦太后一對美眸射出複雜難明的情緒,先深深瞥了嫪毒一眼,再朝項少龍望去,忽然俏臉血色盡退,口膚微顫下嬌喝道:「項管兩位卿家的比武,就如仲父所謂,如期舉行好了。」釆聲震天而起,整個華堂沸騰起來。項少龍的心卻像給利刃狠狠割了一下,知道在嫪毒和他之間,朱姬已選擇毫無保留地投向嫪毒。 現在凡是深悉管中邪實力的人,均認定了他項少龍必敗無疑,朱姬的支持比武,正代表她希望自己給管中邪殺死,好一了了。自己和朱姬的開系發展到此等地步,只有歎一句「造化弄人」有何話可說?呂不韋雄壯嘹亮的笑聲再次響起,大喝道:「少龍中邪之戰,立即開始!」這宣佈又惹來另一陣高潮的釆聲。鼓聲喧天而起,更添熾烈的情緒。 管中邪低聲安慰了呂娘蓉兩句後,長身而起,全場立即靜了下去。這聲名直迫項少龍的超級劍手只是隨便一站,便有種睥睨當世的氣概,教人心生敬畏。管中邪步出席外,含笑接受眾人的注視和喝釆,當到了大堂中心空地處,從容立定。向家三席敬禮道:「能得太后、儲君和仲父恩准與項大人此武較技,實中邪生平快事,微臣死而無撼。」眾人聽他說得豪氣,又隱含分出生死始肯罷休之意。情緒再高漲起來,拍得手掌都爛了,吶喊得聲音也嘶啞了。 項少龍的臉色卻頗為難看,當然不是為了比武一事,而是對朱姬的轉變感到無比痛心。眾人卻以為他是怯戰,大感奇怪。項少龍深吸了一口氣後,壓下了洶湧的情緒,站了起來。就在此刻,他知道自己已被朱姬的絕情深深傷害了。項少龍生性重情重義,為了朋友,能置自身的安危榮辱於不顧,所以才能贏得像李園、龍陽君、韓闖、圖先等人的過命交情。他對朱姬更是情深義重,豈知最終卻換來這等對待,那能不心生怨悵。 在萬眾注目中,他來到管中邪旁丈許處立定,施禮後目光落在朱姬臉上。兩人目光一觸,朱姬立即垂下頭去。項少龍化悲痛為力量,哈哈一笑道:「拿刀來!」眾人聞「刀」而愕然時,管中邪虎軀一震,眼中厲芒爆閃,往他望去。荊善走了出來,跪地捧上仍插在鞘內的戰寶刀。項少龍接過戰刀。交往左手拏著。訝異之聲四起,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式樣奇怪的兵器上去。 連小盤都禁不住大奇道:「項卿家手上兵器,究竟是什麼東西?」項少龍手握寶刀。立有神彩煥然的感覺,因朱姬而來的滲淡情緒一空,萬丈豪倩由心內湧起,明聲答道:「此乃微臣親自設計的兵器『刀』,名曰『戰』,取的是孫子兵法中『戰不殆』之意。」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恨不得他立即把戰刀拔出鞘來一看來。偏是項少龍毫無此意。呂不韋驚異不定道:「少龍不是說過要以飛龍槍應戰嗎?為何卻出爾反爾?」昌平君哈哈笑道:「仲父此言差矣,兵家之道,正在於詭變無常,教人揣摩不定,少龍明是槍、暗用刀,深兵家之旨,為何仲父反有出爾反爾之責?」 昌平君這幾句毫不客氣的反駁一出。罧人都泛起非常特別的感覺。昌平君雖當上了左相,但由於德望未足,故一直受人輕視,而他本身亦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頗為低姿態。但現在他侃侃而言,動為項少龍辯護,可知他已逐慚建立當左相的信心和地位,敢與呂不韋爭一日之短長了。 對昌平君,小盤自是全力支持,微笑道:「左相國之言有理,項卿家能設計出這種史無先例的奇異兵器,更使人急不及待,好一睹戰寶刀的威力,若仲父再無說話,寡人就宣佈比武開始了。」呂不韋壓下心中怒火,暗忖待收拾了項少龍後,才來慢槾整治你昌平君,肅容道:「請儲君宣佈!」 小盤目光落在項少龍握放左手仍深藏鞘內的戰寶刀,欣然道:「比武開始!」鼓聲再次響起。 把各人的心弦全拉緊了。支持項少龍而又不知戰刀威力的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頂。一來他們對這新鮮出爐的怪異兵器毫無信心,二來更由於項少龍向以劍法稱雄,忽然換了柄從未上場的新穎兵器,火候和技法方面均會有問題,實是不智之極。 最高興的卻是蒲鵠,若比武不成,他最多足把原銀奉還各大小賭客,但假若項少龍得勝,由於有烏應元的賭注,將使他損失慘重。現在見頂少龍竟以這麼一把不稱手的怪傢伙應戰,自是喜動顏色。要知自古以來,劍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近身格鬥的王者,隨之而來的是源遠流長的劍術文化,一時問誰都不能扭轉這根深蒂固的想法。 除紀嫣然等知情者外,只有小盤對頂少龍最有信心。那來自孩提時對項少龍的崇拜,沒有任何力量可轉移他這種心態。另一個不敢小覷戰刀的人就是項少龍的對手管中邪。基於一流劍手的敏銳直覺,他首當其衝地感受到項少龍握上戰刀時立即隨之而來的強凝氣勢和信心,故一點不敢學其他人般生出輕視之心。 鼓聲倏歇。宴堂內聲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聲和間中響起的咳嗽。此時所有人全湧到宴堂內。連席位間都插滿了全神觀戰的人。 兩人緩緩轉身,面面相對。管中邪左手握在長擊刃的劍把上,躬身施禮道:「項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驚奇無窮,不論勝敗,下屬仍是真心折服。」 項少龍感受著刀鞘傳來奇異的感覺。這載著中國第一把刀的鞘子絕非凡鞘,而是由清叔以鉻鐵和後製成的劍鞘,質地遠勝一般劍鞘,又不會像時下劍鞘般容易生蛂A本身可作格擋的武器。此事管中邪當然不會知道,但他郤沒打算瞞他,以微笑報道:「管大人要留心了,我這把戰刀鞘也可作武器的。」管中邪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點頭道:「多謝項大人提點,請大人賜教。」 項少龍嘴角飄出一絲笑意,虎目掃過正目不轉晴看著他們的嫪毒等人,其中的韓竭更是專注得像是他上場那樣。過兩席的呂娘蓉則花容失色,茫然望著他們,接觸到項少龍眼睛時,櫻唇輕顫,卻沒有躲避他的眼光。 項少龍的目光最後到管中邪處,從容笑道:「管大人準備好了嗎?」管中邪退後三步,「鏘」的一聲拔出長擊刃,擺開架勢。刀尖斜舉胸前,遙遙指著項少龍。一股凜冽的殺氣立時氣漫全場,生出凶險無匹的可怕感覺。 項少龍微俯往前,虎目神光電射,凝視對手,同時把戰刀抽出少許,立時光芒頓現,生出另一股強大氣勢。堪堪罩著對手。所有人立時呼吸頓止,靜待隨時展開的惡戰。 項少龍道:「管大人請!」管中邪雙目厲芒亮起,肅然道:「項大人請。」 外人還以為管中邪故作謙讓,只有項少龍知他因未能摸透戰刀的虛實,故揀守勢,以靜制動。項少龍低吟道:「刀名戰,戰無不勝,管大人小心了。」 「鏘!」戰刀終離鞘而出,卻沒多少人能清楚看到這寶貝的樣兒。沒有人可想像得到戰刀會是如此霸道。即使曾試過寶刀厲害的滕翼等人,亦想不到在實戰時毫無保留的情況下,戰刀有如此威力。在萬眾期待中,戰刀像陽光長虹般由鞘內拔了出來,隨著項少龍前衝的勢子,化為迅雷急電,刮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往嚴陣以待的管中邪劈去。 觀者人人張口瞠目,卻沒有人能叫出聲來。管中邪也吃了一駑,想不到項少龍一出手就是捨身猛攻的姿態,忙橫移一步,沉腰坐馬,連劍擋格。「噹!」一聲激響,震懾全場。先是刀風破空的急嘯聲,牽引了所有人的感覺,到刀劍交鋒時,管中邪隨著響音,虎軀劇震。雖化解了項少龍威厲無匹的一刀,但絕非輕鬆容易。 這一刀因全無留手,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勢,但弊處卻是後者難繼。項少龍亦是心中驚悚,本以為這一刀至少可把管中邪劈退半步。豈知對方的腳像生了根的硬生生把這驚天動地的一刀擋格了。管中邪武功確是進步了,難怪熟悉管中邪情況的人都不看好他項少龍。像管中邪這種高手,已臻達人類體能極限所能攀上的顛峰狀態,要進步談何容易。日下他這近乎奇蹟的更上一層樓,項少龍正是大功臣。若沒有他作為激勵管中邪的目標和對象,管中邪絕到不了目下的境界。 管中邪竭盡全身之力,硬架了項少龍這一刀後,心想若讓對方展開刀法。那還得了,現正他舊力衰竭,新力未生的一刻,借身子前衝之力,長擊刃迫壓著戰刀不放,強往項少龍推去。 「嚓!」刀劍摩擦下,發出一聲難聽之極的聲響。項少龍力道始終及不上管中邪,給他推得倒退兩步。紀嫣然等立時花容失色,果然管中邪把握得時機,長擊刃旋而出,藉著身體的橫移,避過戰寶刀籠罩的空間,由項少龍左側標刺他脅下露出的破綻。更因管中邪使的是左手劍,這一著無論在角度、速度和機會的拿捏上,均到了妙若天成的至境。 就在愛護項少龍的人慘不忍睹,而恨他者或買他輸者大喜若狂時,「鏘!」的一聲,頂少龍左手刀鞘以一招「以守代攻」,便擋了管中邪這必殺的一劍,還餘勢未盡,迫得管中邪於駭然中急退開去。全場各方人等,無不為項少龍這出人意表的一招目瞪口呆。以劍鞘禦敵並非什麼奇事,但像項少龍般能以左手運鞘像正常兵器般使出完整精采的招數,就是未之曾有了。 這正是項少龍暗中想出來的奇技,以補戰刀攻強守弱的弊病。當然,若對手非是管中邪,只是戰刀長江大河的攻勢,已可教對方落敗身亡,但若似剛才的情況,戰刀鞘就有救命的妙用了。尤其墨子劍法乃天下最厲害的守勢劍術,棄之不用實在可惜,這方面的缺陷,就由戰刀鞘繼承了。而若非戰刀鞘因混了鉻而堅硬難毀,亦擔當不了如此重任。種種條件加起來後,就是項少龍此刻的戰刀法了。 管中邪生平所遇劍手中,惟有項少龍在先後兩趟比武都可硬生生把他迫退。心中叫糟時,眼前電光疾閃,刀氣滾騰,戰寶刀已如驚濤駭浪般乘勢攻來。「當當」之聲不絕於耳。 項少龍展開領悟得來的刀法,在眨幾下眼的工夫下向管中邪連劈七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鑽無倫,像一道道的激電閃劈而來,在刺耳的刀風呼嘹中,刀劍不住交觸,以管中邪之能,初遇這種揉了科學玄理和武學精華、史無先例的刀法,亦給殺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後退。此時眾人才懂得狂嘶猛叫。叫得最厲害的是田貞兩姊妹和十八鐵衛,如癡如狂。 高手如韓竭。許商輩,亦為項少龍威勢所懾,臉色大變。最慘的是蒲鵠,那想得到項少龍比傳說中的他還要厲害倍。每次戰刀劈中管中邪時,長擊刃都崩開了一個小缺口,而它的人卻軀體劇震,有如被裂岸的怒濤拍擊,震得東歪西倒。管中邪到擋了第七劍時,已略摸得了項少龍的戰刀法,只覺每一刀劈來雖都有破綻,但由於刀法太兇猛太凌厲,加上沒有一定的成法,根本是無從反擊。 這亦是刀劍之別,一般劍法中的擋格招數,遇上以砍劈為的刀,更由於這是剛發明的兵器,措手不及下,即使管中邪這種級數的劍手,也要大大吃虧。戰寶刀就像變成了急電和疾雷,滔滔不絕的化成一道道芒光,畫過兩人間的空間,每一刀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往管中邪。項少龍則變成充滿了懾人力量的天神,把領悟出來的戰刀法發揮殆盡,著著搶攻,絕不用留手,更不須防範對方的進擊。管中邪偶有還手機會,戰刀鞘就會施出墨子劍法,把破綻縫補得無隙可。 觀者只覺項少龍的刀法有若羚羊掛角,去留無由,完全把握不到刀勢的取點和下點。身在局內的管中邪更是苦不堪言。「噹!」的一聲巨響,管中邪雖展盡渾身解數。再擋了他一擊,可是終吃不消這暗物理特性一刀的沖姿,給劈得連人帶劍跌退兩步,步法紊亂。項少龍知是機會來了,大喝一聲,如影附形搶前三步,戰刀高舉過頭,當踏出第三步時,戰刀由上疾劈而下,猛砍往管中邪額頭正中處。 管中邪臨危不亂,這時退已不及,除了運劍硬格下,實別無他法。「噹!」刀劍交擊。不堪砍劈的長擊刃當中折齗,就在戰刀破額而入前,管中邪表現出他驚人的身手,閃退尺許。項少龍心中一歎,收刀而立,並不進擊。管中邪再蹌踉退了一步,握著只剩下半截的長擊刃,額際現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只是被刀氣所傷。 喝叫打氣之聲,倏地消去。兩人目光交會。天地似若剎時停下來。片晌後管中邪露出一絲苦澀笑意,拋開手中斷劍,躬身道:「項大人的戰刀確是厲害,下屬甘拜下風。」他不說項少龍武技高強,只讚他的戰寶刀,表明敗因只在對方手中兵刃,故並非完全心服。但事實確是如此。 歡聲雷動中,小盤等無不暗叫可惜,若非管中邪長擊刃斷成兩截,包保管中邪已變成躺在血泊內的死屍。呂不韋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呂娘蓉的俏臉再無半點血色,茫然看著場內兩人。小盤偷瞥了神情木然的朱姬一眼後,笑道:「此戰確是精釆絕倫,項太傅自創的寶刀和刀法,更使人歎為觀止。」項少龍和管中邪忙向小盤敬禮。 眾人眼光不約而同集中往呂不韋處,看他是否即場宣佈把呂娘蓉許配給項少龍。在呂不韋在不知如何應付時,朱姬乾咳一聲,冷冷道:「此戰雖借娘蓉之名,其實卻非為她而戰,故婚約之事,大可取消,少龍可有異議?」項少龍當然不會反對,點頭應道:「一切全由太后作。」 王齕長身而起,走了出來,到了項少龍前,接過戰寶刀,把弄半晌後,轉身朝小盤道:「少龍創出此種教人膽喪的兵器。實是非同小可,若能用於馬戰衝刺戰術,將大大加強我大秦軍旅近身馬戰的威力。功勞之大,比之攻城佔地,更是影響深遠,已等似立了軍功。故老將提議升少龍為大將軍,負責訓練三軍,同時統率禁衛、都騎、都衛三軍,保衛朝廷,名為都統大將軍,請儲君恩准。」 呂不韋和嫪毒等的面色同時變得難看之極,偏是別無他法,因為以王齕的身份說出這麼一番言之成理的話來,確教人無從反駁。小盤心中大喜,差點要抱著王齕吻上兩口,喜他識得體察龍心,欣然道:「大將軍所說正寡人之意,請太后賜封!」朱姬方寸大亂,朝嫪毒望去,猛一咬牙,沉聲道:「陞少龍為大將軍,確是實至名歸,至於都統一職,牽涉到都城兵制改變,事關重大,還應從長計議。」 小盤心中大罵,蓋王齕提議最厲害處,就是把咸陽守軍的兵權,全歸於項少龍直接管轄之下。朱姬這麼來一記避重就輕,只讓項少龍陞為大將軍,小盤雖恨在心頭,卻又是無可奈何,惟有只宣佈陞項少龍為大將軍。壽宴至此人人意興闌珊,輸得損手爛腳的蒲鵠更是空有滿席佳餚,亦難以下嚥。 項少龍接受眾人祝賀後,小盤當眾宣佈了五日後到渭河旁持春祭,沖淡了因比武勝敗而引來的敗興氣氛。項少龍見對面的蒲鵠面無人色的頻頻與杜璧交頭接耳,忍不住問岳丈烏應元,究竟在自己身上押下了多少賭注。烏應元忍者笑,先欣賞了蒲鵠這大輸家的表情後,低聲道:「只不過三千兩黃金吧!」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對一般人來說,兩黃金該可家人優哉悠哉活過這輩子,三千兩黃金已歷天文數目,再加上蒲鵠以一賠三輸掉的數字難怪這大富豪也要消受不起。此時宴會結束,呂不韋親把小盤和朱姬送往大門,其他人都輕鬆起來,紛紛來向項少龍道賀,管中邪和呂娘蓉則雙雙悄悄溜走了。滕翼和荊俊趁機先行一步,準備應付齊人的伏兵。 賓客逐漸散去時,項少龍在烏應元、王齕,王陵、昌平君桓齮等人的簇擁下,往大門走去,紀嫣然、琴清諸女隨行在後。昌平君笑道:「照我看由今天開始,再沒有多少人敢正面向少龍挑戰了。」 項少龍心中苦笑,二十一世紀所有武俠的小說、電影或電視中的第一高手,無不滿身煩惱,希望自己是例外的一個就好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八卷 | 第十二章 星夜刺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紀嫣然諸女策馬來到離島府幾個街口的通衢處,滕翼和數十名精兵團的戰士正在等候他們。眾人紛紛下馬。滕翼走到項少龍旁,低聲道:「我們的人比這批田單派來的死士更先一步進入隱蔽的戰略要點,所以現在對敵人的形勢瞭若指掌,只不知少龍想把來人全部殲殺。還是要盡量生擒敵人呢?」項少龍凝望書長街黑沉沉的另一段街道,其中一截在到達府門前的路上由於兩邊都是參天古樹,故特別幽暗,正是敵人伏擊他們的最佳地點。 項少龍沉聲道:「二哥有什麼意呢?」滕翼道:「要生擒敵人,自是要多費手腳,但由於我們人數比他們多上數倍,故可以在他們驚覺事敗逃走時,才布下天羅地擒捕他們,小俊已把城內駐紮的一團五人都騎車調來助陣,保證沒有人能溜走。」 項少龍點頭道:「就照二哥意思辦吧:田單這頭老狐狸真厲害,才齊國,便派了這麼一個暗殺團到咸陽來,而因有呂不韋的掩護,我們直至壽宴時,始知道有這麼一個暗殺團的存在,亦可見我們的情報上有著致命的漏洞,此事之後,必須設法補救。」滕翼點頭答應後,道:「我們去吧!」 項少龍、紀嫣然、十八鐵衛隨著滕翼和他的人,沿著長街燈火不及的喑影迅速而行,不一會到了那截藏有伏兵的路段外。除了烏府門前兩盞大風燈外,整段路沐浴在星月黯淡的光暈裡,有種荒涼淒美的感覺。 項少龍湊到紀嫣然的小耳旁道:「才女今晚顯盡了威風哩!」紀嫣然把香噴噴的玉臉貼上他的大嘴,喜孜孜道:「那及得上夫君大人呢?不過戰寶刀厲害得過了分,否則管中邪就老命難保,這是否叫過猶不及呢?」 滕翼也覺好笑,道:「怎會有厲害得過了分這事,應是管中邪氣數未盡,命不該絕。不過這人也實在身手驚人,竟能在劍斷的一刻,避過戰刀的疾劈。」此時十八鐵衛等五十多人分散到各戰略要點,甚至攀往附近房舍樹木的制高點,把這端路段完全封鎖了。 項少龍沉聲道:「事後我想起來,管中邪是故意讓我砍在缺口上,好斷劍保命,此人的智計確是駑人。」滕翼和紀嫣然同時倒抽一口涼氣,在那種情況下,管中邪仍能臨危不亂,以這種駭人聽聞的方法保命逃生,確是厲害。 此時有人來報,一切預備妥當,隨時可以動手。眾人都等待項少龍的指令。項少龍微笑道:「敵人現在銳氣正盛,我們就性等他一個半個時辰,到他們驚疑不定,心慌意亂時,就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了。」滕翼和紀嫣然齊聲叫絕,前者道:「若是如此,我就使人去張羅些一類的東西,好擒拿敵人。」 滕翼去行事時,項少龍挨著紀嫣然到了一顆大樹下坐好,笑道:「今晚確是充滿刺激和冒險的一夜,以呂不韋的性格。如此大失面子,可能更激起他謀朝篡位之心,幸好我們退有黑龍這著絕活,否則就真頭痛了。」 紀嫣然仰望星空,眼中閃著幸褔的光華,挨著他呢聲道:「有夫君大人在,呂不韋能有什麼作為。若說行軍打仗,王齕比徐先和鹿公兩人更厲害,只要能保住他不被呂不韋害死,呂不韋和蒙鸄便一天難以公然舉兵,且秦人的忠君愛國,天下知名。那到呂不韋隨意操縱。我反更擔心杜璧和蒲鵠。他們擁有長安君成蟜這張可拿出來與儲君抗衡的好牌,可利用秦人反呂不韋的情緒,更加上地方勢力和東方三郡的人心不穩,他們又與趙人勾通,除非不發動,一發動必能煎成大禍,故不可不防。」 項少龍對這位愛妻的識見,一向佩服得五體投地,點頭受教道:「多謝才女提醒,明天我入宮時會和儲君、李斯和昌平君商量,免致有起事來時,猝不及防,亂了手腳。」 紀嫣然悠然輕歎,把頭枕到他寬肩上,夢嗼般道:「嫣然一生人中最感激老天爺的事。就是嫁得項少龍為夫婿,自國破家亡後。每逢失意之時,總不時想到了結這沒有意義的生命,幸好沒那麼做了。否則就不會有今夜這種凶險又美麗的一刻了。」項少龍伸手環著她香肩,感動地道:「才女垂青我項少龍,該是我感激零涕才對。」 紀嫣然坐直嬌軀,喜上眉稍道:「這正是我們夫君大人獨特之處,從沒有像其他男人般視自己的女人為奴為婢。唔!清姊在此刻定是和廷芳、致致、小盈和小貞小鳳秉燭夜談,誰的心離開不了你。」 項少龍正想說話時,「砰!」的一聲,在那截路的上空爆開了一朵煙花,照亮了昏黯的街道。在這古代的照明彈下,瞧見十多人正沿街狂奔過來。 兩人站了起來,發出命令。戰爭開始了。一時殺聲貫耳。戰事轉瞬便變成你逐我走的追捕戰。在項少龍方面設了的天羅地下,敵人不死即傷,又或當場被擒。附近居民被驚醒過來。當然沒有人敢出來觀看。蹄聲人聲,粉碎了這地的安寧。當項少龍到烏府門外時,被擒下的齊人全巳五花大綁,集中在宅前的廣場處。 荊俊報告道:「殺了二十五人,生擒六十七人。嘿:看來那最美的軟骨女和侏儒都沒有參與這行動,唉!事賓上裡面沒有半個是我們曾見過的齊人。」項少龍馳入府門,只見被擒者雖疲倦沮喪,但人人都臉有寧死不屈的神色,不禁心中暗歎。自己該怎樣處置他們呢?正躊躇間,蹄聲由遠而近,管中邪領著一隊人旋風般衝進來,施禮道:「下屬來遲一步,請項大人恕罪。」 項少龍等自知來者不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項少龍跳下馬來,淡淡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一群小賊陰謀不軌,管大人即便把他們帶走,如何發落,就由管大人呈來報告,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便好了。」不但是管中邪,連滕翼、荊俊和紀嫣然也感愕然。誰都知項少龍不會逜麼好相與,只是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管中邪呆了半晌,正想說話,項少龍不耐煩地揮手道:「把人帶走吧。明早給我一份報告,好讓我知道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和這批人的來歷。」管中邪雖驚疑不定,但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立即指揮手下把人押走,連屍體都不放過。 項少能與滕翼等步入大廳時,荊俊奇道:「三哥為何無端端放過這扳倒呂不韋的大好機會呢?」項少龍笑道:「這批人沒有一個曾在今晚的雜耍表演中現身,可知呂賊早有佈置,即使這些人給我們逮著,亦不會洩出呂賊與此事有關。」 紀嫣然點頭道:「若非如此,呂不韋就是大笨蛋了,上趟牧場之戰,事後的收尾就弄得呂不韋一身麻煩,今次自然要學乖了。」滕翼皺眉道:「可是三也不須將人交給管中邪,只要我們嚴刑拷問,至少可套出這批人如何進入咸陽,從而發現可之跡,讓呂不韋頭痛一下也是好的。」 四人此時在大廳坐下,侍女奉上熱茶,眾鐵衛守在四方。項少龍微笑道:「今次讓管中邪收押兇徒,目的是要釣他這條大魚,可以想像在明天的報告裡,呂不韋必會諉過別人,這是他們早擬好的策略,好能在除去我後,仍可借而打擊別人。」 紀嫣然恍然道:「那定是杜璧了!」滕翼拍案叫絕道:「我明白了,管中邪任由這麼多人進入咸陽,自是有虧職守,我看他還怎能保著都衛統領之職。」 項少龍淡淡道:「若沒有蒙武蒙恬這兩隻妙棋。恐怕仍動不了管中邪,但現在有了小武或小恬去當都衛統領,呂不韋那犯得著再堅持下去。從明天開始,都城二大軍系都落在我們手上,呂不韋想造反就更困難了。」紀嫣然讚歎道:「夫君大人真是算無遺策,但卻難防嫪毒要爭奪這位子,在太后支持下,他非是全無機會的。」 滕翼笑道:「那就由呂不韋去和他爭個焦頭爛額好了。」此時遠處隱隱傳來車馬之聲,紀嫣然欣然俏立而起,道:「定是廷芳等來了!」言罷朝大門走去。 荊俊神情興奮起來,低聲道:「三哥不是說過要去武士行館找邱日昇的晦氣嗎?今晚天色這麼好,明天定是風和日麗,我們千萬不要浪費了這麼好的日子呢!」項少龍和滕翼同時啞然失笑。滕翼抓著荊俊的肩膊道:「莫忘了我們的項大將軍明天要帶你這小子到鹿府正式提親,你還只想到打打殺殺。」荊俊喜動顏色,自刮了一巴掌後,赧然應是。 此時一名女侍來到項少龍旁,低聲道:「大人喝茶。」項少龍沒有留心,隨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盃。驀地刀光一閃。侍女右手一翻,纖腰猛扭,手上現出一把寒氣森森的匕首,已閃電抹往項少龍咽喉處。完全出於本能的反應,項少龍仰跌後方,避過了致命的一擊,茶盃同時拋往後方。滕翼和荊俊同時大喝跳了起來,荊善等亦大駭撲至。 那侍女一個翻身,射出手中匕首。同時往側門處逸去,身手之快捷靈活,教人歎為觀止。項少龍跳躍了起來,匕首插胸而入,慘叫一聲,倒地上去。滕荊兩人魂飛魄散,齊往項少龍撲去。眾鐵衛此時已把刺客截著,激戰起來。 滕翼和荊俊扶起項少龍,撕開匕首插中處的衣衫,只見內裡穿上由清叔打制、琴清縫紉的護身甲冑,匕首只能透穿了少許,登時鬆了一口氣。項少龍透出一口氣,驚魂未定道:「不要殺她!」滕翼大喝道:「項爺沒事,生擒她好了!」 一聲尖叫。侍女已被烏光撲倒地上。項少龍把匕首拔了出來,鋒尖只沾了少許刺破皮肉的鮮血。鐵衛把女侍押到三人身前。項少龍定睛一看,赫然是雜耍團的台柱,那最美的柔骨美妞兒。 (卷十八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一章 後患無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縱是在眾多如狼似虎的鐵衛挾持下,這嬌滴滴的柔骨齊女仍是夷然無懼,以帶點不屑的神態看著項少龍,冷笑道:「原來項大人內穿不畏兵刃的甲冑,難怪能這麼奮不顧身,力克強敵了。」不知如何,項少龍升起很不妥當的感覺,但一時又想不出問題的所在。由於荊善和烏光兩人分別抓著她柔軟的胳膊並以另一手鎖緊她的肩胛骨,照理她該再難有任何作為。 滕翼顯然亦有他那種異常感覺,這鐵漢並不像荊俊和其他鐵衛般,眼睛只忙於向她因雙臂被扭後而特別顯露的茁挺酥胸巡視,冷喝道:「跪下!」荊善和烏光用力一按,柔骨美女那吃得住,跪了下去,連僅能活動的美腿也失去了作用和威脅性。 大門處人聲響起,紀嫣然等進入廳內。就在這剎那間,項少龍靈光一閃,想到了問題所在。她實不應這麼容易被擒拿的,以她早先在呂不韋壽筵上表現出來的身手,眾人要活捉她應非易事。且她剛才巳先一步逸往窗門,怎會如此輕易給鐵衛們手到拿來呢?其中當然有詐。原因自是她見他未死,又聽到自己命人不要對她下殺手,才故意被人擒來,好進行再一次的刺殺。 此時眾人均自然地別頭朝大門處望去。項少龍亦詐裝作分神向門口瞄去。誰知異變突起,柔骨女檀口忽張,一縷光影立即激射而出,朝項少龍臉龐奔來。滕翼等驚覺過來,同時駭然大震。項少龍從容一閃,避過暗器,準備還手時,突然心生警兆,當下不及思,反射動作的迅速向前撲倒,同時將暗扣於手的飛針盡數貼地向後射出。只覺頭上一陣勁風掠過,桌上盆栽立時被砍削散落,窗格破裂,窗外樹木應聲倒塌一排,一片圓形鐵製輪鋸深深插入數丈外的樹幹之上。轉頭一看,只見那雜耍團的侏儒手握一柄閃著藍芒的匕首倒斃在地,右眼被一根飛針貫頭而入,身後散落一堆花瓶碎片。這時柔骨女的身體奇異地扭了幾下,竟像一條滑不溜手的魚兒般,由荊善和烏光兩人的鐵爪下溜了出來,再泥鰍般由兩人間滾身到了眾人的包圍圈外,身手之迅捷滑溜,教人歎為觀止。 眾人驚喝怒罵中,柔骨女手捧雙膝,曲成一團,像個大皮球般眨眼間滾至大廳一側的窗台下,在眾人截上她前,彈了起來,穿窗而出,眾鐵衛大失面子,狂追而去。柔骨女衝至外院,卻被趕來的援兵以駑弓將其上下團團圍住,只待項少龍一聲令下,即將她亂箭射死。項少龍因該女雖多次行刺,但皆未得手,心下稍有不忍,未及時下令。柔骨女趁此空隙,兩腿一蹬,飛身上牆後彈至樹梢,頭對項少龍瞥了頗有深意的一眼,瞬即不見蹤影。項少龍等面面相覤,均想不到這柔骨女如此厲害。接著昌平君、昌文君、桓齮等聞風而至,一時府內府外鬧哄哄一片。 項少龍看著現場,背脊冷汗直冒。這暗殺團的連環刺殺手段確是狠辣算計兼具,侏儒與柔骨女早已潛入府內,侏儒藏身花瓶之中,柔骨女假扮侍女。柔骨女使匕首刺殺不成,遂藉由被捕鬆懈眾人注意,再以毒針與飛輪同時下手,而侏儒因身材矮小,一般人即使警覺還手,也會因身高估計錯誤而失手,難擋其喂毒匕首之二度刺殺。若非項少龍多年特種部隊磨練出來的警覺性,加上正好飛針出手點甚低,這才將侏儒當場擊斃,否則此刻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項少龍一覺醒來,只覺精滿神足,昨夜的勞累一掃而空。他坐起身來時,一向貪睡的紀嫣然給他弄醒過來,慵懶地撲入他懷裡,撤嬌道:「天還未亮嘛?陪人家多睡一會兒好嗎?」項少龍把她摟緊,輕憐蜜愛一番後,柔聲道:「由今天開始,每天我也要在雞啼日出前,起來苦練戰刀法和拳腳功夫,只看昨晚那侏儒與柔骨女刺客的手段,便可知天下間能人無數,一不小心,就會吃大虧了。」 紀嫣然想起昨晚由那女剌客吐出來的牛毛針還有那鋒利無比的飛輪鋸,猶有餘悸道:「真是駭人,將這麼一支針藏在口裡,仍可從容說話,教人絲毫不起提防之心。而那侏儒使的飛輪更是霸道,當者披靡,兼且身軀短小,防不勝防。若非夫君飛針範圍夠廣,只怕他也已逃之夭夭。」項少龍大力打了她一記粉臀,笑道:「好嬌妻你再睡一會吧!」 紀嫣然一臉嬌嗔地坐了起來,怨道:「給你這麼打了,什麼睡意都不翼而飛了哩!」項少龍目光自然落在她因衣襟敞開而露出來的深深乳溝內去,只覺觸目動心,差點要把這誘人的美女按床上,忙暗自警惕,勉力離開了她。不由記起了李牧的警告,自己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耽於男女之欲,有負這趙國絕代名將的期望。紀嫣然也跳下榻來,笑饜如花地欣然道:「讓小女子服侍項大將軍梳洗更衣好嗎?」 天空露出曙光之際,項少龍巳趕進王宮。小盤正在吃早餐,見他來到,邀他共膳。聽到他說出昨晚發生的事後,龍顏震怒道:「呂不韋這狗賊,寡人將來必教他死無葬身之地。明知師傅你是寡人最敬重的人,仍敢如此膽大妄為。」項少龍笑道:「儲君非是第一天知他這種心術吧!生氣只是白生氣,今趟幸虧有小恬報訊,不過那侏儒與女刺客也確是第一流的高手。」 小盤呆了半晌,忽然失笑道:「若這番話出自別人之口,寡人必會氣上加氣。但由師傅說出來,寡……嘿!我只覺心中暖融融的,非常受用。哈!我這番話確是沒話找話來說。不過我仍不明白為何師傅會把那批人交給管中邪?」項少龍當然不會告訴他因明知這幾年扳不倒呂不韋,所以不做無謂的事。淡淡道:「城內發生了這種事,自該有負責的人。我們不是苦於無法弄個要職給小武和小恬嗎?」 小盤龍顏一震,眼射喜色,叫絕道:「師傅這一著確是厲害,尤其昨夜管中邪在師傅劍……嘿……不是劍下,而是師傅刀下俯首稱臣,已聲望大跌,這就叫……叫什麼才好呢?」項少龍知他心情興奮,所以說起話來有點詞難達意,接口道:「這該叫趁他病取他命!」 小盤一拍長几道:「正是趁他病取他命。只要連城防都衛都落進我們手內,那任由呂不韋和嫪毒長出三頭六臂,都難有作為了。」 此時內侍到來奏報,早朝的時間到了。兩人對視一笑,上朝去了。 大殿內氣氛莊嚴肅穆。咸陽城昨夜的風風雨雨,多少有點傳進眾人耳內,均知此事難以善罷。項少龍被封為大將軍後,地位大是不同,列位於王陵、王齕、蒙驁和杜璧四人之後,穩坐軍方的第五把交椅。現在秦國名列大將者,除他們五人外,就只有王剪和安谷傒了。 高據於層層升起的龍階上的三個人,以小盤精神最好,側坐左右兩旁的朱姬和呂不韋均容色疲倦,顯是昨夜睡得不好。朝禮過後,小盤首先發難,向項少龍問起昨夜的事。項少龍有條不紊地將整件事勾畫出來後,向管中邪道:「請管大人呈上有關審訊兇徒們的報告。」 立於桓齮下方的管中邪踏前半步,躬身奏報道:「這批兇徒巳全部毒發身亡,事後發現他們人人口內暗藏毒丸,咬破後毒藥流入肚內,到我們發覺時已救之不及了。」這番話立時意起一陣哄動。項少龍當然不會相信,這擺明是呂不韋殺人滅口的手法。 不過不用他說話,站於斜對面的嫪毒肅容道;「儲君明監,都城之內,竟然混入大批兇徒,行刺大臣,又分明是早有預謀,行事周密,故絕不可輕忽處理。不但要追拿背後元兇,更重要是徹查都城防衛可曾出了什麼漏子,否則怎會讓這麼多人潛進城內,而我們仍懵然不知呢?」眾人紛紛點頭同意時,項少龍和小盤同時心叫不妙。只看嫪毒這種借題發揮,大興問罪之師的態度,便知他和朱姬巳有默契,要把都衛統領一職搶到手中。 呂不韋、管中邪和蒙驚亦看穿他心意,同時色變。昌平君一時卻未想到這麼遠,質問管中邪道:「管大人難道對這批人的來歷一點頭緒都沒有嗎?」管中邪淡淡道:「臣下曾向仲父請示,由於內情異常複雜,故仲父指示須待調查清楚後,才再向儲君報告。」 杜璧冷哼一聲道:「管大人忙了整夜,竟就得這麼一句無可奉告嗎?其實只是從他們所用兵器,又或衣著裝備,便該足以推斷出他們的身份來歷,把背後指使的元兇找出來。」呂不韋哈哈一笑道:「杜大將軍說得好,這批刺客所用兵器,均來自屯留蒲鵠的兵器鑄造廠,老臣就是見得太過沒有道理,怕是有人栽贓嫁禍,才著中邪再作調查。若杜大將軍認為這已算證據確鑿,可請儲君下令,把蒲鵠立即處以極刑。」 杜璧勃然色變,大怒道:「這太過分了!」轉向小盤,正要說話,小盤從容道:「杜大將軍請勿為此動氣。寡人自知此乃有人故意嫁禍蒲先生哩!」 杜璧這才臉色稍緩,只是狠狠盯了呂不韋幾眼,再不說話。小盤當然不是對杜壁或蒲鵠有什麼好感,而是在現今的情勢下,怎也要待黑龍出世後,站穩了陣腳,才可以對付杜璧和蒲鵠這一黨。否則亂事一起,呂不韋會乘亂再擴大勢力,甚或趁亂奪權,那就得不償失了。以成蟜為中心,杜壁和蒲鵠作為代表的這個軍事集團,要的基地就是民心不穩的東三郡,若再勾結趙人,驟然有起事來絕不容易應付。 呂不韋搶著發言道:「今趟有賊子潛進城來搞風搞雨,當然是有人掩護,才過得了城門關防。所以目下要追究的,並非誰人該負上責任,而是誰是這背後的謀者。就像田獵時高陵君的叛兵能遠道潛來謀反,其中必有人沿途掩護接應。項大將軍奉命往查,只不知有何成果呢?」這幾著連消帶打,確是厲害,忽然又把矛頭改為指向項少籠了。 項少龍不由心中暗悔昨夜沒有抓著那柔骨美女,不然現在就可看看呂不韋如何對答,正要說話,小盤冷然道:「項大將軍奉寡人之命作調查,豈知途中被人追擊,以致迷了路途,寡人正在查究此事,應該快有結果了。」小盤這麼把事情攬到身上,呂不韋只好乾笑兩聲,沒再說話。 氣氛忽地變得尷尬僵持。若有任何人仍苦苦要在誰該負上責任一事繼續糾纏,便等若明著要和呂不韋過不去了。項少龍雖和呂不韋壁壘分明,仍不願弄至這等田地。 一直沒有發言的朱姬柔聲道:「仲父既然認為不須苦苦追究責任,哀家自然尊重仲父意見。但加強城防,卻是當務之急,且任務繁重,恐非管卿家一人應付得了,故都衛副統領一職,實不宜再懸空,嫪卿家身為內史,最熟悉城防方面種種問題,未知心中可有適當人選?」小盤、項少龍、昌平君一方和呂不韋一方各人同呼不好。朱姬這麼叫嫪毒選人,豈非擺明要他任用私人,好削管中邪之權嗎?朱姬已開金口,即使小盤和呂不韋也不敢反對。 果然嫪毒打蛇隨棍上,欣然道:「微臣的客卿韓竭,來我大秦前曾參與燕都城防事務,乃難得人才,若說都衛副統領人選,沒人比他更適了。」朱姬喜道:「嫪卿家的提議,甚哀家之意,眾卿若無異議,就這麼決定好了。」 呂不韋沉聲道:「現時都騎有副統領三人,都衛亦宜增設副統領一人,好與韓竭共輔中邪,老臣心中亦有適當人選,就是來自上蔡的許商,得他輔翼,都城防務,就可萬無一失了。」項少龍、小盤、李斯、昌平君等面面相覷,誰都預估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田地。幸好禁衛軍的要職一向都只委任王族的人,否則恐怕嫪毒和呂不韋也要分上一杯羹,那就更頭痛了。王綰、蔡澤和蒙騖立時同聲附和。嫪毒既推薦了韓竭,這時亦難再和呂不韋爭這要職。 項少龍等苦在不能動推薦蒙武或蒙恬,否則必引起呂不韋疑心,那就等若因加得減。最後結果仍是由許商當選。項少龍惟有大歎倒霉,但已是米巳成炊之局。今趟不但扳不倒管中邪,還增加了呂不韋和嫪毒的勢力,真是偷雞不到蝕把米。有了這副統領的官銜,在嫪毒和呂不韋的分別支持下,韓竭與許商都大有陞上軍方要職的機會,那時就更後患無窮了。 早朝後,項少龍心情大壞,匆匆離宮,經過琴府時,心中一動,往找琴清。這俏佳人正在園內修花,際此冬去春來之際,風和日麗,天氣暖,正在生氣勃勃的花樹間工作的琴清,素淨的裙掛襯托著如花玉容,自有另一番引人之處。琴清見項少龍忙中仍抽空來看她,喜出望外,拋下手中工作,與他攜手漫步園林內。 項少龍愛憐地握著她柔夷,歎道:「在下今次來此,是要謝過琴太傅救命之恩哩!」琴清微笑道:「你這人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人家何時曾救你一命呢?」 項少龍把昨夜得她縫製的護甲擋了行剌一事說了出來。聽得琴清花容失色道:「天下間竟有這麼厲害的女刺客,連荊善這麼身手了得的人都拿她不住,唉!少龍啊!真要教人家擔心死了。」項少龍笑道:「不用擔心,這女剌客所以能逃掉,故因身具奇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身具美色,加上男人又慣於小覷女人,才予她有可乘之機。若換了是個男剌客,荊善那班傢伙早饗以老拳,把他打得像個腫豬頭,渾身癱瘓,那輪得到她連番出手行刺。」 琴清聽他說來有趣。笑得花枝亂顫,伏到他肩頭上去,良久才歎這:「有你在身旁,琴清總要笑個不停,唉!你這人哩!把人家的魂魄都勾了去了!」項少龍還是首次聽到琴清這種不顧矜持的心底話,心中一熱,把她擁入懷裡,大喜道:「琴太傅切莫忘了曾答應過我的話。」 琴清仰起嬌艷欲滴的俏臉,奇道:「我曾答應過你……噢……人家不和你說了。快放開我,給人見到成何體統。」項少龍心情轉佳,看著她欲拒還迎的動人情態,笑道:「琴太傅終記起曾答應在我與老管之戰後,便任我胡為的承諾。嘿!今天天氣這麼好,不若我們……」 琴清大窘,猛力一掙,脫出了他的魔爪,跺足嚷道:「不准你再說下去,否則找使人將你逐出門外。」項少龍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張開雙臂道:「我的小乖乖,快到我懷裡來吧!」 琴清連耳朵都燒紅了,又喜又嗔,當然奈何不了他。秀眸一轉,柔聲道:「春祭後琴清才陪你好嗎?咦!你跟小俊今天不是要去提親嗎?為何卻盡在這兒磨蹭?」項少龍這才記起這檔子事,荊俊正在官署苦候。只好把她拉入懷裡,廝磨一番後,告辭離去。 到官署,荊俊正等得坐立不安,昌平君和桓齮都來了,項少龍還想坐下喝盃熱茶,巳給荊俊扯了起來,於是大隊人馬,打道往鹿府而去。 街上人潮熙來攘往,熱鬧昇平。這時項少龍巳是咸陽城中街知巷聞的人物,秦人一向崇拜英雄,知他昨晚大勝管中邪,見到他無不欣然指點,當他禮貌地向一群追著來看他的少女展露笑容時,迷得她們差點昏了過去。昌平君雖身為左相,但風頭仍遠及不上他,大為艷羨這:「少龍昨夜一戰,威震咸陽,我等也與有榮焉。昨晚家後,嬴盈對你讚不絕口,真怕她等不及提親,馬上就想直接進你家大門了。」 項少龍心中得意,順口問另一邊的桓齮這:「小齮何時返營地呢?」桓齮恭敬答道:「儲君著我春祭後才去,唉!現在我的速援軍裝備不齊,餉銀不足。很多事都成了有心無力。今早朝會後,呂不韋找了我去問話,希望把蒙武和蒙恬安排到我軍內去當副將,但我怎能答應呢?」 項少龍等無不精神一振。昌平君低笑道:「怕什麼呢?儘管應承他好了!」桓齮愕然望向昌平君。項少龍低聲道:「左相的話沒錯,小恬和小武實是我們的人。」 桓齮大喜道:「那我的速援軍就有救了。」後面的滕翼大笑道:「還不快去應諾!」 桓齮正要離隊時,給昌平君一把扯住,吩咐逍:「小齮你若能扮作向呂不韋屈服投靠的樣兒,儲君會更為高興。」桓齮乃不善矯作的人,聞言臉現難色。項少龍道:「小齮只要照自己一向的行事作風辦就成了,太過分反會招呂賊之疑,明白了嗎?」桓齮點頭受教,欣然去了。 轉過街口,鹿府在望,荊俊反心怯起來,躲到眾人背後。眾人大笑聲中,項少龍一馬當先,進府而去。能為自己與兄締造幸福美滿的將來,實是人生最大快事。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二章 煮酒論酒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是夜烏府大排筵席,慶祝項少龍與荊俊婚事。順帶恭賀項少龍一戰成功,狠狠挫敗了呂不韋的詭謀。除了己方的人和琴清外,外人就只昌平君兄、王齕、王陵、桓齮、李斯、楊端和等人。最妙是贏盈與鹿丹兒也偷偷溜了來參加,自然成了眾人調笑的對象,倍添熱鬧。 酒酣耳熱之際,鳥應元欣然道:「最近老夫贏了一筆大錢,對怎樣花掉它頗為頭痛,各位有何提議呢?」王齕笑道:「這是所有賭徒的煩惱,有錢時只想怎樣花錢,囊裡欠金時卻又要苦苦張羅,當然哪!鳥爺富可敵國,自是只有先一項的煩惱了。」眾人哄然大笑,只有桓齮抿嘴不笑。 項少龍見狀心中一動道:「不若把這筆錢花在小齮的速援軍上去吧!」眾人齊聲叫好,但又覺得有點不妥當。昌平君問道:「小齮尚未有機會說出見呂不韋的經過呢!」 桓齮歎了一口氣道:「說到玩手段,我那是這老奸巨滑的對手。我雖應允了他明早朝會時提出須增添兩名副將,他仍藉口為建鄭國渠,只能逐步增加速援軍的經費,擺明是要留難和控制我。」眾人均大感頭痛,由於呂不韋抓緊財政開支,等若間接把軍隊控制在他手上,任何軍隊的增添裝備或遠程調動,若沒有他點頭,就難以實現。 李斯最熟悉國家的財務,提議道:「烏爺不若把這筆羸來的大財,獻給儲君,再由儲君納於廷庫之內,那末有甚特別開支,就可不經呂不韋而能直接應付各種需求了。」鳥應元豪氣干雲道:「這個容易,我還可另外捐獻一筆錢財,那廷庫就相當可觀了。只要能令呂不韋奸謀難逞,我鳥應元是絕不會吝嗇的。」眾人齊聲叫好。 再商量了一會行事的細節,興高釆烈時,王齕歎了一口氣道:「我王齕一生只佩服三個人,就是白起、廉頗和李牧。白起狠辣奇詭,廉頗穩重深沉,但若說到用兵如神、高深難測者,仍以李牧為首,趙國縱去了廉頗,但一天有李牧此人在,我大秦仍未可輕言亡趙。」王陵奇道:「今晚晚宴人人興高采烈,老齕你為何忽然生出如許感歎?」 王齕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苦笑道:「因為我剛收到由魏國傳來的消息,安厘王病倒了,故聯想到廉頗亦必時日無多,才心生感觸。」荊俊不解道:「聽說安厘王一直不肯起用廉頗,若他去世,對廉頗該長有利無害才對,為何他反變為時日無多呢?」 陶方亦訝道:「廉頗現正寄居信陵君府內,顯然與無忌公子關係密切。安厘王若去,信陵君便成為魏國最有影響力的人,水漲船高下,廉頗的行情只有向好而不會變壞,為何大將軍竟有此言?」王齕見眾人均一頭霧水,惟有紀嫣然若有所思,秀眸射出黯然之色,喟然道:「人說物以類聚,我與廉頗雖屢屢對陣沙場,仍對他會落得如許收場,心中惋借。至於我為何有此看法,紀才女必已有悟於心,就有請才女代為說出來吧!」 人人均知紀嫣然曾在大粱長居過一段時間,深悉大梁情況,目光都轉到她身上去。這名著天下的才女美目泛起淒迷之色,香唇輕吐道:「安厘王若病危,信陵君亦命不久矣。廉頗既失靠山,惟有離魏投楚。楚人雖有李園,但卻慣戀偏安之局,故廉頗再難有作為了。」 眾人這才恍然。以魏安厘王的性格,必會在病逝前施辣手先迫死信陵君,否則就怕魏太子王位難保。這種權力王位之爭,絕沒有人情可講的餘地。項少龍想起龍陽君,他自是太子增的一黨,可想而知因安厘之病,使龍陽君正陷身瀲烈的鬥爭中,那是全勝或是全敗之局,其中沒有絲毫轉圖的間隙。 桓齮正容向王齕請教道:「王老將軍剛才說白起比李牧尚差少許,不知為何會有此看法。要知白起一生戰無不勝,三十七年揚威沙場,攻取城池七十有餘,料敵應變,層出不窮,未嘗一敗,長平一戰,採取後退誘敵,分割圍殲的策略,更是一戰功成。使趙人由強轉弱,何人尚能與其爭一日之短長。」桓齮顯然對白起這前輩名將非常崇拜,故忍不住出言為其爭辯。 王齕眼中射出緬懷之色,徐徐道:「當年長平之戰,白起為將,我王齕為裨將,此事在當時乃最高機密,其時先王有令:『有敢洩武安君白起者斬』,故趙人初時並不知持大局者,實為武安君,此正為白起一向慣用的手段,為求成功,不擇手段。」 項少龍心中生出頗為特別的感覺。以一個二十一世妃的人,卻到這古戰國的時代裡,聽著王齕這一代名將娓娓敘述那最關鍵性和最慘烈的一場攻防戰,這種滋味,確是難以言宣。長平之戰可說是當時最為人討論的話題,除趙人不願提起這傷心往事外,其他人都樂此不疲。但聽著王齕這當年曾參與其事的秦方大將親口說出來,眾人的感受更大是不同,既心生敬畏,又是意趣盎然。 王齕歎道:「廉頗確是老而彌堅,知道我強他弱,稍一失利,立采築壘固守,疲備我軍的戰略,看似保守,其實卻是明智之舉。要知長平坐擁天險,實是無可比擬的堅固要衝。在長平一戰前,白起和老夫定下策略,先攻韓國,由白起攻佔韓魏交界的軍事重鎮野王,老夫則北向攻擊上黨一帶,貼迫長平,而在此時座鎮長平的廉頗巳有先見之明,下令構築防禦工事,準備了充足的兵力和糧草,要和我們打一場持久戰。」 王陵點頭道:「廉頗確是有謀略的人,弄到我方大軍不但面對堅城而無用武之地,還因其不斷派人擾亂我們的糧援部隊,使我方出現軍需補給困難的危機,當時就是由我負補給後援之責。反之廉頗卻是以逸待勞,在長平城東側建立了一個非常堅固的陣地,鞏固了防軍和首都邯鄲的聯絡,使我們陷於非常不利的境地。若非趙孝成年輕氣盛,以為廉頗老而怯戰,遂中了武安君反間之計,改以魯莽輕敵、高傲自恃的趙恬代廉頗,敗的可能就是我們了。所以長平之勝,敗因在於孝成王陣前換將的錯著,武安君的運籌帷幄,只屬次要。」 王齕解釋道:「老夫對白大將軍亦非常欽佩,但有名始有名臣,當年先王一開始便破格重用白起,由左庶長起,隔兩年已升為大良造,而武安君亦沒有令先王失望,領軍的第二年,便在伊闕之戰中,以他名震天下的鐵騎衝鋒軍,憑不到三分一的兵力,一舉攻破韓魏二十四萬聯軍,虜獲其帥公孫喜,使魏國西方五鎮全部淪陷,接著一年更連續攻佔魏人舊都安邑和附近六十一座城池,至此本是最強大的魏國只落得苟延殘喘的分兒了。」 昌文君雙目射出崇敬之色,歎道:「如此功業,世所罕有,為何仍及不上李牧呢?」王齕搖頭苦笑道:「武安君之所以能有此史無前例的戰果,皆因手段之殘酷亦是史無前例,每次戰勝,必盡屠對方降軍,以削弱對方實力。這雖是最厲害的方法,卻非其他人所能辦得到,且有傷天和,遠及不上李牧之從容大度,故比較起來,仍是差了一點。」眾人這才明白為何在王齕心中,白起仍比不上李牧。而李牧能使敵方大將折服,亦可知他是如何厲害了。 李斯歎道:「長平一戰,實是我大秦強弱的轉捩點,誰想得到當年曾大破我軍的趙奢之子,竟是如此不濟。趙奢那一戰該是武安君唯一的敗績了。」桓齮赧然道:「我一直都沒把該戰當是白起的敗仗。」 王齕向項少龍語重心長地道:「老夫今趟向儲君提議陞少龍作大將軍,就是針對李牧而發,眼下環顧我大秦諸將,只有你和王剪可與李牧爭一日之短長,我和蒙驁名份雖高,卻缺乏了你那種能使將士效死命的本領。」項少龍心中苦笑,對著其他人還可說,若對著李牧,縱使能硬著心腸,怕也難以討好。可恨這卻是早晚會發生的事。 昌平君點頭道:「大將軍的話非是無的放矢,李牧最近殲減了匈奴十餘萬騎兵,又降服了東胡、林胡多個部落,趕得匈奴王單于狼狽北竄,短期內再無力犯趙,際此天下大亂的時刻,無論晶王后和郭開如何猜忌李牧,也迫得要把他調來守衛東疆了。」李斯淡淡道:「本來趙國除李牧外,尚有司馬尚和龐煖兩大將,故現時郭開雖全力壓制李牧,可是當司馬尚和龐煖兩人都吃敗仗時,就應是李牧出馬的時刻了。」 項少龍深心中愈發景仰李牧了,只要看看王齕這等猛將,說起他時仍頗有談虎色變之感,即可見他確是英勇不凡。各人再談了一會後,這才興盡而散。 次晨醒來,項少龍先苦練了一輪刀法,才與紀嫣然一起出門,後者是領人到春祭的渭水河段,為黑龍出世預作安排和預演,否則若出了差錯,就會變成天下間最大的笑話了。由於早有李斯通知小盤關於鳥應元獻金和桓齮的速授軍須作財政和人事的安排,所以他不用先見小盤,而是直接往赴朝會,省了不少時間。 項少龍忽然感到無比的輕鬆,自莊襄王被害死後,先是田獵、接著是到楚國去,還有前日的決戰,好事壞事,一波接一波地洶湧過來,教他應接不暇,連喘口氣也有困難。但在這一刻,壓力大大減輕了。至少在可見的將來,沒有什麼特別傷腦筋的事。自己也算可憐,除了初到貴境時與美蠶娘一起過的那段日子,他從未真正全心全意去享受過在這古時代裡自己那奇異的生活。 正胡思亂想時,後方蹄聲踏響。項少龍和十八鐵衛同時頭裡去,原來是嫪毒來了,後面還跟著韓竭、令齊兩人和大群前後開道的親隨。只論氣派,項少龍確是瞠乎其後。 嫪毒轉瞬來到他旁,笑道:「項太人昨晚設宴歡飲,為何竟然漏了小呢?」項少龍大感尷尬,藉著與韓竭和令齊打招呼,爭取到少許緩衝時間,匆匆間想好了答案,微笑道:「那算什麼宴會,只是昌平君臨時要為我搞個祝捷宴,還把兩位王大將軍似拉夫般拉了來,吃的卻是由我的酒菜,佔盡便宜,所以嫪大人勿要怪我,要怪就怪左相那小子吧!」 嫪毒、韓竭、令齊和其他人聽他說得有趣,都大聲哄笑起來,氣氛至少在表面上融洽了很多。嫪毒停不了笑地喘著氣道:「項大人的詞鋒可能比得上蘇秦和張儀,教小再難興問罪之師。順道向項大人道個歉,前晚邱日昇膽大妄為,自作張,巳給小嚴責,希望項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項少龍暗中叫好,知道嫪毒因認定了呂不韋是頭號敵人,所以才這麼卑躬屈膝地來向自己修好,笑道:「下邊的人有時是不會那麼聽話的了,是啦!為何仍未見國興來向我報到呢?」後側的韓竭笑道:「這事問我就最清楚了,沒有十天半月,休想做好官服印綬等物,他怎敢妄去報到呢?」 此時宮門在望,嫪毒出其不意逍:「長話短說,醉風樓最近來了個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團,項大人今晚定要和我到醉風樓歡醉一宵,若是推托就不當我嫪毒是朋友了。」項少龍心中暗道:老子從沒把你當過是朋友。但當然不會表露心聲,苦笑道:「若項某人的嬌妻們因在下夜歸而揍我一頓,要惟內史大人是問了。」 嫪毒啞然失笑道:「原來項大人說話這麼風趣,唉!真恨不得快點天黑,好能與項大人把盞言歡,今晚黃昏小在醉風樓恭候大駕。」項少龍暗叫倒霉,他的希望剛好和嫪毒相反,就是希望永遠是白天,那就不用和嫪毒虛情假意地磨它整個晚上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三章 再來毒計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桓齮的速援部隊,在咸陽王族和權臣的斗箏中,實是關鍵所在上右給小盤掌握了這麼一支精兵,那任何人有異動時,都要顧慮到他們的存在。由於速援部隊的兵員是從外地挑選而來,集中訓練,自成體系,總不像禁衛、都衛或都騎般易於被人收買或滲透。所以呂不韋千方計,軟硬兼施,也要把人安插到速援部隊內去。幸好他揀的是蒙武和蒙恬兩人,其中亦包含了封好他們老子蒙騖的心意。 小盤和項少龍等自然是正中下懷。當桓齮在殿上提議須增添兩名副將時,呂不韋一黨的人立即大力舉薦蒙氏兄,小盤裝模作樣,磨蹭一番後才「無奈」的答應了。嫪毒措手不及下,一時難以找到資歷和軍功比這兩人更好的手下,只好大歎失著。更加深了他對呂不韋的嫌忌。 項少龍自是暗中偷笑,現在他的唯一願望,就是在黑龍出世後,能過獲年太平安樂的日子,等到小盤登基,呂不韋氛數巳盡時,便一舉把呂嫪兩黨掃平,然後飄然引退。他去志之所以如此堅決,除了源出於對戰爭的厭倦,不忍見大秦覆亡六國的情景,更有一個連自己都不願思的原因,那就是小盤可能的變質。在歷史上的秦始皇,種種作為,既專制殘暴又窮奢極侈,不論是否真實,他如果還留在秦國,必然要面對層出不窮的爭權鬥爭,更可能引起小盤的猜忌,所以寧可遠避塞外,眼不見為淨。 他在影響歷史,而歷史亦正在影響著他,其中的因果關係,恐怕老天爺出頭都弄不清楚。 早朝後,呂黨固是喜氣洋洋,小盤等亦是暗暗歡喜。項少龍被小盤召到書齋去,與昌平君、李斯等研完了黑龍出世的行事細節後,才離開王宮。經過琴府時,忍不住又溜了進去找她,豈知琴清正在指示下人收拾行囊,見他來到,拉他往一旁含淚道:「我正要使人找你,華陽夫人病倒了,我要立刻趕往巴蜀,唉!」 項少龍方寸大亂道:「你這麼急就要走了!」琴清靠入他懷裡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這些年來她身體日漸衰弱,能撐到現在已是難得。所以琴清怎也要在她這最後一段日子,陪在她身旁。諸事一了,我會到你身邊來,不要再說使人家更難過的話好嗎?」 瓚少龍平復過來,問道:「儲君知道了嗎?」琴清道:「剛使人通知了他和太后。」 項少龍還有什麼話好說。千叮萬囑下,親自送她上路,到了城外十多里處,才依依惜別,返咸陽城時,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刻,想起嫪毒的約會,無奈歎了一口氛,匆匆赴約去了。 踏入醉風樓,伍孚迎了上來,親自領他往嫪毒訂下的別院去,恭聲道:「內史大人早來了。」項少龍順口問道:「遺有什麼人?」 伍孚道:「大都是內史大人的常客,只有蒲爺教人有點意外。」項少龍愕然止步,失聲道:「蒲鵠竟來了?」 此時兩人仍在園林內的小徑上,不時有侍女和客人經過,伍孚把項少龍扯到林內,見左右除鐵衛外再無其他人後,低聲道:「大將軍可否聽伍孚說幾句肺腑之言?」項少龍心中暗罵,若信伍孚這種人有肺腑之言的若不是蠢蛋就是白癡。 表面當然裝作動容的道:「伍樓請放心直言。」同時打出手勢,著荊善等監察四周動靜。伍孚忽然跪伏地下,叩頭道:「伍孚願追隨大人,以後只向大人劾忠。」 項少龍只感啼笑皆非,說到底伍孚亦算有頭有臉的人,乃咸陽最大青樓的大老,這般卑躬屈膝的向自己投誠,確教人不知如何是好。忙把他扶了起來,道:「伍樓萬匆如此,」豈知伍孚硬是賴著不肯爬起來,這傢伙也是演技了得,聲淚俱下道:「伍孚對於曾加害項大將軍,現已後悔莫及,只希望以後能為項大人盡心盡力做點事;右大人不答應,就不若乾脆一……嘿!一劍把小人殺掉算了。」 項少龍那還不明白他的心態。像伍孚這種小人,就像牆頭長出來的小草,那股風大,就被吹向那一方。以前他以為真命是呂不韋,於是依附其下來陷害他項少龍,但現在才逐備發覺他的不好惹,到前數天更忽然發覺到他和儲君竟親密至齊逛青樓,又有王齕、王陵這些重臣大將的支持,兼之自己更挫敗了管中邪,榮升大將軍,這麼下去,到呂不韋敗亡之時,他伍孚輕則被趕離咸陽,重則株連親族,在這種情況下,唯一方法就是向填少龍表態效忠。 亦可看出伍孚買的是以小盤為中心的政軍團體最終可獲得勝利。所以伍孚雖只是個從市井崛起的人,但卻比很多人有遠見。項少龍沉吟片晌,正容道:「若要我項少龍把樓視作自己人,樓必須以行動來證明你的誠意,而且以後要全無異心,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伍孚叩頭道:「大將軍請故心,說到底我伍孚仍是秦人,當日只是一時糊塗,以為仲父乃儲君寵信的人,而大將軍卻是……卻是……」 項少龍巳不知給人騙過多少次了,怎會三言兩語就立即相信他?心中煩厭,喝道:「給我站起來再說!」伍孚仍是叩頭道:「今趟小人冒著殺身之險,也要向大將軍揭破嫪毒的陰謀。」 項少龍早知他手上必有籌碼,才會這樣來向自己投誠,但仍猜不到關係到嫪毒,半信半疑道:「嫪毒若有陰謀,怎會教你知曉?」伍孚道:「此事請容小人一一道來。」 項少龍低喝道:「你若再不站起來,我立刻掉頭就走。」伍孚嚇得跳了起來。項少龍拉著他到了園心一座小橋的橋欄坐下,道:「說吧!但不許有一宇謊言,否則你就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伍孚羞慚道:「小人選怎敢欺騙大人……大將軍。」頓了頓後,伍孚續道:「內史府最近來了個叫茅焦的齊人,此人聲名極盛,尤以用藥之學名著當世。」 項少龍嚇了一跳,茅焦豈非小盤的御用內奸嗎?為何竟會牽連到他身上去呢?難道竟是個間諜?伍孚見他沉吟不語,那猜得到箇中原因,以為他不相信,加強語氛道:「這人曾當過齊王御醫,乃有真材實學的人。」項少龍眉頭大皺道:「嫪毒要他用藥來害我嗎?那可能比行刺我更困難。」 伍孚沉聾道:「嫪毒要害的是儲君。」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伍孚恭謹道:「自那天見過儲君後,我一直忘不了儲君耶種隱具天下霸的氣概,儲君那對眼睛一掃過小人,小人便好像什麼都瞞他不過。最難得是他面對美色時,絕不像呂不韋、嫪毒等人般急色失態。所以當昨晚美美陪完嫪毒來後,得意洋洋地告訴小人,嫪毒不久就可取呂不韋而代之,雖再無其他說話,但我巳留上心了。」 項少龍感到正逐漸被這個一向為自己卑視的人說服。唯一的疑點,就是嫪毒羽翼未豐,此時若害死小盤,對他和朱姬並無好處,於呂不韋亦是不利。無論呂不韋或朱姬,權力的來源始終是小盤。 項少龍淡淡道:「嫪毒若要幹這種罪誅三族的事,怎會輊易告訴任何人呢?」伍孚道:「美美和嫪毒關係非淺,已相交多年,只是礙於有呂不韋在,以前只能偷偷摸揍,現在雖做了內史,仍鬥不過呂不韋,加上最近呂不韋有納美美為妾之意,嫪毒著急起來,向她透露點秘密,亦是理所當然。」 項少龍早聞得嫪毒和單美美間的關係,心底又多相信了幾成。皺眉道:「害死儲君,對嫪毒有什麼好處?」伍孚肅容道:「要害死儲君,根本不須用到茅焦這種用藥高手,儲君身邊有很多內侍都是嫪毒的人,而妙在儲君若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都會把賬算到呂不韋身上去。」 項少龍點頭道:「情況確是這樣。」伍孚見項少龍開始相信他,興奮起來,卻把聲音盡量壓低道:「美美說完了那番惹起小人疑心的話後,就小樓去。小人知她一向藏不住心事,必會找她的心腹小婢秀菊密談,於是偷聽了整晚,終於找到了點蛛絲馬跡。」 見到項少龍瞧他的那對眼不住瞪大,伍孚尷尬地補充道:「項大人請勿見怪,在紅阿姑的房中暗設監聽的銅管,乃青樓慣技,且都不為她們知道。也幸好如此,小人才能查識嫪毒卑鄙的陰謀。」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若非伍孚親口說出來,那猜得到在與醉風四花顛鸞倒鳳時,可能會有人在洗耳恭聽。 伍孚續道:「美美告訴秀菊,嫪毒著那茅焦配出一種藥物,只要連續服用多次,人便會變得癡癡呆呆,終日昏沉欲睡,時好時壞,只要給儲君用上幾服,儲君將難以處理朝政,那時太后大權在握,嫪毒還不耍風得風,要雨得兩嗎?」 項少龍登時污流浹背。這條計策確是狠毒非常,最微妙是縱有人生疑,亦只會疑心到呂不韋身上去,皆因呂不韋早有前科。正心驚膽顫峙,伍孚又道:「其實美美對大人也有點意思,只因大人對她毫不動心,她才轉愛為恨吧!,她是小人養大的,自少就心高氣仿,等閒人都不放在眼內,別人要給她贖身都不肯,但現在看來應是對嫪毒死心塌地了。」 項少龍這時那還有心情理會單美美對自己有意還是無情。順口間道:「楊豫是否和許商纏上了?她不是管中邪的女人嗎?」伍孚冷笑道:「管中邪從來只把女人當作洩慾的工具,那有閒情去管楊豫。小豫一向多情,小人看她對大人比對許商更有意思呢!若大人有興趣,小人可把她送給大人,這四個女兒除歸燕外,都很聽小人的話。」 項少龍失笑道:「不要故意說些話來哄我開心了。為何獨是歸燕敢違抗樓的命令呢?」伍孚苦笑道:「這個女兒一向任性,自莫傲死後,性情大變,整日想著向大人報復,連我多次規勸她也不肯聽,希望大人勿與她計較就好了。」 項少龍想不到伍孚也有慈悲的一面,微笑道:「放心吧!要計較早就計較了。」想到不宜逗留太久,正容道:「此事我會如實報上儲君,異日嫪毒授首之時,必不會漏了樓這份天大的功勞。」伍孚千恩萬謝的拜倒地上。 項少龍把他扯了起來。才繼續朝嫪毒等候他的別院走去。心內不由感交集。嫪毒這麼做,勢須先得朱姬首肯。人視虎毒不食兒。想不到朱姬竟為了情夫,狠下心腸去害自已的「親生兒子」。由這刻起,他再不用對朱姬有歉疚之心了。 來到別院,項少龍著荊善等在外進小廳等候,與伍孚舉步走入大堂裡。六個幾席分設大堂兩邊,見項少龍進來,嫪毒這奸賊露出欣悅之色,領著蒲鵠、韓竭、令齊、嫪肆等起立施禮,陪侍的小姐則拜伏地上,禮儀隆重周到。 項少龍還禮的當兒,虎目一掃,發覺醉風四花全到了,陪蒲鵠的是白蕾、單美美和楊豫均在嫪毒的一席,歸燕則坐在嫪肆之旁,韓竭和令齊均各有另一名姑娘侍酒,雖比不上白蕾諸女,亦已是中上之姿。項少龍見他們仍未舉膳,知在等候自己,歉然道:「請恕小遲來之罪,但千萬莫要罰酒,否則小不但遲來,還要早退呢。」眾人聽他妙語如珠,哄然大笑,柔美的女聲夾雜在男性粗豪的笑語中襄,自有一番難以替代的風流韻味。 後側的伍孚引領項少龍坐入嫪毒右方上席時,嫪毒欣然笑道:「只要一向不好逛青樓的項大將軍肯賞臉光臨,我們這群好色之徒,巳感不勝榮幸,那還敢計較大將軍是早退還是遲到。」項少龍坐了下來,剛好面對著大奸商蒲鵠,後者舉盃道:「這盃並非罰酒,而是賀酒,那晚我輸得連老爹姓什麼都忘了,竟忘了向大將軍祝賀,就以此盃作補償。」眾人轟然舉盃勸飲。 項少龍沾唇即止,蓋因想起了茅焦,若說沒有戒心,就是欺騙自己了。伍孚見狀附身低聲道:「酒沒有問題,全是新開的。」這才退了出去。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項少龍感到楊豫和單美美看他的眼光,與以前稍有不同,似乎並非只有恨而無愛。 嫪毒放下酒盃,先介紹了韓竭身旁的姑娘丹霞和令齊身旁的花玲,續而笑道:「項大人莫要怪我多情不專,下官身旁兩位美人兒,其中之一是專誠來侍候大人的。我只是代為照顧,以免美人寂寞,現在物歸原,任大人挑遺。」 項少龍當然不會把女人當作貨物,不過這可是此時代人人都習慣了的看法,有之花固是男人的私產,無之花更是可供買賣送贈的財貨。所以單美美和楊豫均欣然受之,不以為忤。還目光漣漣地含笑看著項少龍,有點爭寵意味的等候項少龍選擇。 項少龍糊塗起來,不聽伍孚的話還好,有了他那番話入耳後,再分不清楚自己對兩女應持的態度了。幸好他清楚知道雖未至乎要對她們「如避蛇蠍」,但仍以「敬而遠之」最是妥當,從容笑道:「項某怎敢奪嫪大人所好,大人兼容並蓄,才是美事,項某不若另召姑娘吧。」兩女立即既作狀不依,又向嫪毒撒嬌,弄得滿堂春意,恰到好處。同時討好了嫪毒和項少龍,不愧歡場紅人。 蒲鵠大笑道:「項大人確是厲害,輕耍一招,便避過了開罪我們其中一位美人兒之失。蒲某若早點知道大人的本事,便不會因大人在比武前仍來玩樂而錯下判斷,累得囊空如洗,要靠嫪大人接濟才能與我的乖小蕾親熱親熱。」言罷摟著白蕾親了個嘴兒。白蕾欲拒還迎後狠狠在蒲鵠大腿捏了一記,惹來眾男的邪笑。 不知是否因知悉了嫪毒陰謀的緣故,項少龍發覺自己完全投入不到現場的情緒和氛氛去。想起曾在二十一世紀花天酒地的自己,才驀然知道自己變得多麼厲害。到此刻他仍弄不清楚蒲鵠和嫪毒的關係,照理蒲鵠既是杜壁的一黨,自是擁成蟜的一派,支持的是秀麗夫人。與嫪毒的太后派該是勢成水火,但偏偏卻在這裡大作老友狀,教人費解。而且蒲鵠的眼神模樣,在在都顯示他乃深謀多智,有野心而敢作敢為的人。但擺出來讓人看的樣子,卻只是個耽於酒色財富的商家,只從這點,便知此人大不簡單。 坐在蒲鵠下首的令齊笑語道:「蒲老最懂說笑,誰不知道大老的生意橫跨秦趙,愈做愈大呢。」蒲鵠歎道:「說到做生意,怎及得大將軍的岳丈大人,現在連關中、巴蜀和河東都成了他囊中之物,就算不計畜牧,只是桑、蠶、麻、魚、鹽、銅、鐵等貿易往來,賺頭巳大得嚇人,怎是我這種苦苦經營的小商賈所能比較。」 嫪毒失笑道:「蒲爺不是想博取同情,耍項大人勸烏爺把嬴了的錢歸還給你吧!」今趟連項少龍都失笑起來,這蒲鵠自有一套引人的魅力。令齊淡淡道:「蒲爺的大本營,只論三川,自古就是帝王之州,其他太原、上黨,都是中原要地,又是通往東西要道,物產豐饒,商買往來販運,經濟發達。蒲靠竟有此說,是否有似『妻妾總是人家的好』呢!」這番話登時又惹起滿堂大笑。 項少龍暗中對這嫪毒的謀士留上了心,雖只幾句話,巳足看出他是個有見識的人。小盤欽定的內鬼茅焦沒有出現,可能是因時日尚淺,仍末能打入嫪黨道權力的小圈子內。待他害小盤的陰謀得逞,情況才會改善。此時陪嫪肆的歸燕發出一聲尖叫,原來是嫪肆忍不住對她動起手腳來。 醉風四花是當今咸陽最釭的名妓,身家地位稍差點的人,想拈根手指都難比登天。即管權貴如呂不韋、嫪毒之流,也要落點功夫,才能一親芳澤。而這亦是顯出她們身價不凡的地方。現在嫪肆如此急色,可進而推之此君只是俗物一件。全憑嫪毒的親族關係,才有望進窺高位。嫪毒和嫪肆,就像呂不韋和被罷了職的呂雄,可見任用親人,古今如一。但卻每是敗破之由。 忽然間項少龍後悔起來。當年因貪一時之快,扳倒了呂雄,實屬不智。若任他留在都衛裡,便可藉以牽制管中邪了。想到這裡,打定意無論如何都要在嫪毒坍台前好好的「善待」嫪肆。嫪毒狠狠瞪了嫪肆一眼後,舉盃向歸燕謝罪,這個痛恨項少龍的美女才嗔作喜,雖然事後必會在姊妹間罵臭嫪肆。項少龍又聯想起有法寶可偷聽這類對話的伍孚,覺得既荒謬又好笑。 蒲鵠為了緩和氛氛,歎道:「若說做生意,仲父才是高手,只看他在《呂氏春秋》內對農耕技術的記述,廣及辨識土性、改造土壤、因地制宜,又重視間苗、除草、治蟲、施肥、深耕細作、生產季節等,便知他識見確是過人了。」韓竭冷笑道:「若我韓竭有他的財力權勢,也可出部《韓氏春秋》過過癮兒,現在大秦人才鼎盛,什麼東西弄不出來呢?」 項少龍自然知道蒲鵠存心不良,好加深嫪呂兩黨的嫌隙。卻不禁暗裡出了一身冷汗。自想到以《五德始終》對抗《呂氏春秋》後,他便把《呂氏春秋》忽略一旁。其實這本劃時代的鉅著正深深影響著這時代的知識分子,那是一種思想的轉移,大概可稱之為:「呂氏義」。所以縱使嫪毒奸謀得逞,得益的最有可能仍非是嫪毒而是呂不韋。 在朝野的擁持下,呂不韋可輕易製造聲勢,蓋過朱姬。當他正式登上攝政大臣的寶座,憑著他在文武兩方面的實力,他項少龍和嫪毒就大禍臨頭了。在神思恍惚,魂遊太虛間時,嚦嚦鶯聲響起道:「項大將軍神不守舍,又酒不沾唇,是否貴體欠安呢?」項少龍驚醒過來,見眾人眼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而關心自己的正是伍孚形容為多情的楊豫,順水推舟道:「昨晚多喝了兩杯,醒來後仍是有些頭昏腦脹腳步飄飄的……嘿!」 正想乘機藉詞溜掉,嫪毒已搶著道:「倘茅先生非被儲君召了入宮看病,就可著他來看看項大人。茅先生向以醫道名著當世,包保能藥到醉除。」 項少龍登時出嚇出一身冷汗!小盤召茅焦到宮內去,自是藉診病為名,問取情報為實,但弊在茅焦是嫪毒陰謀的施行者,倘以花言巧語,又或暗做手腳,騙得小盤服下毒藥,豈非大禍立至。但想想小盤既是秦始皇,自不應會被人害得變成白癡,只是世事難測,怎能心安,想到這裡,立時心焦如焚,霍地起立,施檀道:「請各位見諒,項某忽然記起一件急事,必須立刻前去處理。」眾人無不愕然朝他望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四章 正面挑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嫪毒皺眉道:「究竟是什麼急事呢?可否派遺下人去做?眼下餚膳還未陳上!何況還有我特別為大人安排的歌舞表演呢。」蒲鵠也道:「項大人身子都未坐暖,就趕著要走,我們怎都不會放過你的。」 項少龍暗罵自己糊塗:這事確可差人去辦,烏言著就是最佳人選,只要由他通知滕翼,再由滕翼找昌平君商議便成了。陪笑道:「是我一時急得糊塗,這就去吩咐下人,請各位原諒。」嫪毒等這才釋然,放他離去。 項少龍步出大堂,來到外進的小廳堂處,荊善等正在大吃大喝,又與侍候他們的俏妓打情罵俏,樂不可支,偏是見不到鳥言著。問起時,烏光惶恐道:「言著大哥溜了去找他的老相好,項爺莫要見怪他。」項少龍怎會見怪他,本想改派荊善,但想起時趁機到外面鬆弛一下,問明了烏言著要去的地點,想出去時,眾衛慌忙站了起來。項少龍早厭了終日有人跟在身後,又見他們正吃喝得不亦樂乎,勸止了他們,一個人溜了出去。 踏步林中幽徑,立時精神一振,想起家有嬌妻愛婢們,卻要在這種勾心鬥角的場與人虛與委蛇,只好大歎何苦來由。不一會轉上通往樓的大道,一來夜幕低垂,二來他只是孤身一人,故雖不時碰上提燈往其他別院去的婢僕客人,都以為他是一般家將從衛之類的人物,沒對他特別留心。快到樓時,忽然見到伍孚匆匆趕了出來,沒有提燈,就在他身旁,不遠處低頭擦身而過,轉入一條小路去,一點不知他的存在。 項少龍心中一動,閃入林木上迅速躡在他身後。若非見他是朝醉風四花居住的那片竹林奔去,他絕不會生出跟蹤的興趣。因為四花現在全體出席了嫪毒的晚宴,伍孚又該忙於招呼賓客,實在沒有到那裡去的理由。除非是有人在等候他。能在任何一花的閨閣等候伍孚去說話的若不是呂黨就是嫪黨的人,其他人怎敢和這兩黨的人爭競。眼下嫪毒等全在別院裡,那豈非是呂不韋方面的人在那裡等著嗎? 項少龍展開特種部隊的身手,緊躡在伍孚身後,不片晌抵達了竹林處。只見入口處人影幢幢,把伍孚迎了進去。項少龍生出望洋興歎的頹喪感覺,上次是因有韓闖掩護,才能潛入這咸陽所有好色男人都渴望能留宿一宵的『竹林藏幽』內。現在自己連一條攀爬的勾亦欠奉,要潛進去只是癡人說夢吧了!正想離開時,腦際靈光一閃。伍孚不是說過可以偷聽醉風四花的情形,而她們卻懵然不知嗎?想來這該不會是假話,因為只要項少龍加以追查印證,立可揭破伍孚是在說謊。 這種監聽工具,極可能是像在信陵君臥房內那條能監聽地道內聲息的銅管一類的設備,自不應裝在林內四座小樓任何一幢內,否則早就給識破了。但亦該裝設在附近,否則距離過遠,傳真度會大打折和。 項少龍那還遲疑,沿著竹林過去,不一會在竹林另一方發現了一排四間擺放雜物的小屋,後面就是高起的外牆了。忙打亮了火熠子,逐屋起來,不一會發現其中一閒的內進特別乾淨,裝設四個大櫃,與其他三間堆放雜物的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而且還全上了鎖。項少龍急忙取出飛針,不片刻便把其中一個簡陋的鎖頭弄了開來,拉開櫃門,忍不住歡呼起來。只見一根銅管由地上延伸上來,尾端像個小喇叭,剛好讓人站著時可把耳朵揍上去。 總算伍孚這小子沒有在這裝設上欺騙他。不過這根銅管顯然不是通往伍孚要到的那座小樓去,因為聽不到半點的聾息。項少龍再試著弄開其他櫃門,到第三個時,其中一根隱聞聲氣,忙把耳朵湊上去。聲響傳來,似乎是酒杯相碰的聲音。好一會後,一把男人的笑聲響了起來。由於人聲通過這長達十多丈的銅管,不但聲音變質,選不太清晰,所以一時無法辨認出這是伍孚還是什麼人。 接著一個男人說話道:「仲父的妙計真厲害,項少龍雖然其奸似鬼,仍給小人騙得深信不疑。」項少龍那還認不出這是伍孚在說話,恨得牙都癢了起來。另一把男聲笑道:「要還是靠伍樓的本領,仲父這條連環妙計才可派上用場,異日儲君若出了事,誰都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去了。」只聽語氣,便知說話的是管中邪。 項少龍暗叫好險。若非神差鬼使,教自已聽到他們的說話,這個觔斗就栽得重了,可能會永不超生呢。由此可見小盤確是真命天子秦始皇,故能鴻福齊天。而呂不韋輸的卻是運氛,又或可能存在於虛緲中的天命。同時也感心中煩厭。呂不韋的陰謀毒計不但層出不窮,還要不停接踵而來,自己何時才能有點安閒日子過?惟有寄望黑龍的出世了。 呂不韋的聲音由銅管傳入他耳內道:「美美仍在陪那反骨賊子嗎?」伍孚答道:「仲父請放心,項少龍給我嚇得三魂不聚,很快會找藉口離開,好去通知儲君。而且小人早告訴了嫪毒,美美今晚只可留到戊峙末,屆時小人會去把美美接來的。」 呂不韋冷哼一聲,不屑道:「這假閹賊子竟敢和我呂不韋爭女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項少龍聽了一會後,知道再聽不到什麼東西,把櫃鎖還原後,匆匆溜了出來。 到嫪毒等所在的別院,赫然見到邱日昇和渭甫武士行館的三大教席國興、安金良、常傑全來了,坐在新設的四席處,同時多了四位陪酒的美妓,姿色又稍遜於侍候韓竭和令齊的丹霞和花玲。見他來,首先發難的是楊豫和單美美,嫪毒和蒲鵠靠告等則同聲附和,責他藉詞逃席,否則怎會這麼久才來。 項少龍比之剛才可說是判若兩人,心情大異。先與邱日昇等客氣打招呼,接著洒然自罰一杯,終平息了「公憤」。邱日昇與他對飲時,神態出奇地冷淡,安金良和常傑則仍帶有敵意,反是國興這既得利益者執足下屬之禮,雖仍稍欠熱情,但項少龍巳感覺到他有感激之心。 嫪毒對邱日昇等人的態度顯然並不滿意。頻頻以眼色示意,邱日昇卻裝作看不見,氛氛登時異樣起來。項少龍這時又發覺單美美看自己時俏目隱含深刻的仇根和憎惡,暗忖心理的影響竟是如斯厲害,因再不相信伍孚的話,所以觀感完全改變過來。 現時大堂八個酒席,就只項少龍一人沒有侍酒的姑娘。餚膳此時開始瑞上,用的是銀筷子,以防有人下毒。嫪毒業道:「蒲爺一向不會空手訪友,今趟來咸陽,就帶來了個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團,以供我等大開眼界,其台柱三絕女石素芳,更是聲、色、藝三絕,顛倒眾生。」 項少龍心中大訝,聽嫪毒這麼說,這顯然是個職業的巡歌舞團,並不附屬於任何權貴。在此處處強權當道的時代,石素芳如何仍能保持自由之身,能夠隨處表演呢?在這古戰國的時代裡,無論個人或團體,除一般平民姓外,都含有某種政治意味或目的。照理這個歌舞團亦不例外。只就它與蒲鵠拉上關係,就大不簡單。 蒲鵠得意洋洋道:「本人費了兩個月時間,親到邯鄲找著團金老大,甘詞厚幣,才說得動他帶團到咸陽來,巳安排好在春祭晚宴上表演助興,今晚可說是先來一場預演。」 邱日昇插口道:「聽說『三絕女』石素芳與那晚在仲父府技懾全場的齊國『柔骨美人』蘭宮媛,以及燕國有『玲瓏燕』之稱的鳳菲,稱三大名姬,想不到今天的咸陽一舉來了兩姬,我等確是眼福不淺。」項少龍這才知道那晚行刺自己的柔骨女名叫蘭宮媛。三大名姬內,至少有一個是出色當行的女刺客。其他兩個又如何?項少龍不禁生出好奇之心。 嫪毒邪笑道:「仲父想必嘗過柔骨美人的滋味,不知蒲爺可曾試過石素芳的房內三絕,又能否透露一二。」所有男人都笑了起來,眾女則嬌嗔笑罵,她們都習慣了男人這類露骨言詞,亦知道怎樣作出恰當的反應。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嫪毒重用這種只懂風月之徒,實巳種下敗亡之因。 蒲鵠先陪眾人笑了一會,才道:「假若這麼容易可一親香澤,石素芳恐已給人收於私房了。石素芳每到一地,均要有人保證不會被迫賣身,今趟的保家就是蒲某人,試問蒲某豈能作監守自盜的卑鄙之徒?」坐在邱國昇下席的安金良正嚼善一片雞肉,含糊不清地咕噥道:「那就太過可惜了!」登時又引起一陣哄笑。 楊豫此時站了起來,提著酒來到項少龍旁,雙膝先觸地,再又坐到他小腿上,笑饜如花道:「項大人,讓奴家敬你一杯!」項少龍瀟灑舉杯,讓她斟酒。嫪毒笑道:「豫姑娘既對項大人有意,項大人不若就把她接收過去吧,保證她的榻上三絕,不會比石素芳遜色。」眾人再次起哄,推波助瀾,只有邱日昇等臉露不屑之色,對項少龍仍是很有芥蒂。 項少龍見這風韻迷人的美女赧然垂首,不勝嬌柔。就算當作她是在演戲,仍感一陣強烈的衝動,這是男人與生俱來對美女的正常反應,尤其想到她可能毒如蛇蠍,更添另一番玩火般危險刺激的滋味。哄笑聲中,楊豫仰臉橫了他千嬌媚的一眼,又垂下螓首,櫻唇輕吐道:「若項大人能騰出少許空間,楊豫願薦枕蓆。」這兩句話,由於音量極細,只有項少龍得以耳聞,倍增暗通款曲的纏綿滋味。 項少龍目光落在她起伏有致的酥胸上,想到反正她們都是明買明賣,不用擔負感情債,差點脫口答應。幸好最近雞鳴前便起來練劍,把意志練得無比堅毅。暗吸口氣,低聲道:「項某不慣在外留宿,尚請豫姑娘見諒。」楊豫以幽怨得可把他燒熔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後,退嫪毒一席去。項少龍動舉起酒杯,向各人勸飲,眾人哄然舉杯,但邱日昇方面除國興外,其他人的神態就勉強多了,只是敷衍了事,熱情欠奉。接著邱日昇和蒲鵠對飲了一杯。 項少龍正奇怪為何嫪毒似乎一點控制不了邱日昇時,剛巧見到蒲邱兩人交換了個大有深意的會心微笑,靈光一閃,想通了嫪毒和邱日昇的關係。邱日昇以前是陽泉君的人,傾向小盤之「」成蟜。現在他仍是成蟜派,但卻改為與杜壁和蒲鵠勾結。杜璧和蒲鵠勢力雖大,卻是集在東三郡方面,那亦成了成蟜的根據地。這可是呂不韋一手做成,故意留下這條尾巴,使朱姬和小盤不得不倚仗他去對付。 但杜璧等亦希望插足到咸陽來,於是才有邱日昇詐作投靠嫪毒,使呂不韋亦礙著朱姬奈何不了他們。奇怪複雜的關係就如此形成了。他當然不會把觀察得來的寶貴資料透露給嫪毒知道。呂不韋在玩權力平衡的遊戲,他也只好奉陪。 有了這種體會後,項少龍登時知道自己成了蒲鵠、杜璧和邱日昇一方的首要攻擊對象。若能除去他項少龍,便可立即破壞了咸陽各大勢力已是險象環生的均衡局面。對蒲杜等人來說,自然是愈亂愈好。現在秦國軍方反對呂不韋的人絕非少數,只要杜璧能聯結其中最大的幾股力量,例如王齕、王陵、王剪,又或昌平君、安谷僎等,成蟜便大有把握與呂不韋表面支持的小盤爭一日之短長了。只要去了小盤這最大障礙,成蟜就是大秦的當然繼任者了。 而這首要著手之務就是幹掉他項少龍,使咸陽陷進亂局中,他們才可混水摸了小盤這條大魚。就在此時,他看到邱日昇頻頻用眼色向國興示意,好一會後,國興才不大情願地道:「大將軍這兩天不知是否有閒情到我們行館表演一次刀法讓我們大開眼界呢?」同一樣意思的話,比起決戰前那晚國興在醉風樓說出來的,已完全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味道了。可知紀嫣然的感之以義,小盤的誘之以利,巳多多少少打動了他。 說到底,以小盤為首的政治集團,始終是當時得勢,國興以前因先依附了楊泉君,才苦無門路加入項少龍的一方。現在得此良機,要他再為邱日昇犧牲實是何其難矣。項少龍尚未說話,嫪毒故作訝然道:「大將軍如有神助的刀法,國大人不是曾親眼目睹嗎?為何仍要多此一舉,再見識多一次呢?」這幾句話極不客氣,顯示嫪毒非當不高興。 邱日昇哈哈一笑道:「正因為項大人刀法如神,我等才要請大人到行館指點一下手下兒郎,內史大人誤會了。」項少龍微微一笑道:「若邱館答應明天親自下場,我項少龍怎也會到行館去領教請益。」 此語一出,包括蒲鵠在內,眾人同時色變。這幾句話雖是客客氣氣道出來,但擺明項少龍有殺死邱日昇之心,而且事後誰也不敢追究,因這是邱日昇咎由自討的。蒲鵠和邱日昇色變的原因,就是感到項少龍已看穿他們和嫪毒的真正關係,才如此不留情面。嫪毒等色變的原因,就是項少龍此語既出,以邱日昇的身份地位,就算明知必敗,也只有挺身應戰,再無轉圓餘地。單美美等諸女卻是被項少龍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所震撼,芳心悸動。 果然邱日昇仰天長笑,豪氣干雲道:「近年來從沒有人像項大人般肯與本館玩上兩手,明天午時,邱某人就在館內恭候大駕。」話畢霍地站起來,向蒲鵠和嫪毒等人略一施禮後,拂袖去了。國興等只好匆匆施禮,隨他離去。大堂的氣氛一時尷尬之極。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邱日昇氣量如此淺窄時,伍孚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遠頻頻頭朝邱日昇消失的方向望去。 項少龍笑道:「伍樓是否要來接美美去與仲父相見呢?」嫪毒和伍孚同時劇震變色。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五章 三絕美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伍孚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事實上,他一時之間仍弄不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自己心中想著的事,被項少龍一口揭破,由於作賊心虛,那就像一個以為把自己包藏在密封厚衣的人,忽然變成了赤身裸體示人一覽無遺。項少龍看穿的雖只一點,但伍孚在感覺上卻像所有事全給看破了。一時間他雖仍末能意識到確實的後果,但潛意識中卻知道若自己卑鄙的行為被識破,等若開罪了儲君和項少龍,必將惹來砍頭大禍。所以他跪下來乃是近乎下意識的反應。 嫪毒勃然色變的原因是伍孚騙了他。早先伍孚謊稱單美美身體不適,必須早退,當然今晚亦不能陪他度夜,豈知竟是因要去陪呂不韋,此事確是孰不可忍。他雖奇怪項少龍為何會知道美美是去陪呂不韋一事,但憤怒卻蓋過了求知心。除單美美猜到了一點點外,其他人都愕然望著跪伏地上的伍孚,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項少龍訝道:「伍樓不是做了什麼錯事吧?所謂生平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樓看來卻剛剛相反,聽了一句話便跪了下來,這是為什麼哩?」伍孚亦是老奸臣猾的人,定過神來,暗罵自己膽小心虛,忙爬了起來,乾咳道:「小人只是一時失足,閃得跪了下來,教各位大人爺們見笑了。」 嫪毒冷哼一聲道:「樓來此,不是有如項大人所言,要把美美護送與仲父吧?」伍孚對嫪毒,遠不如對項少龍的畏忌,忙道:「實情確是如此,不過若內史大人不高興,小人這就去推掉仲父好了。」 伍孚此時驚魂未定,只想迅快離開,以查證為何項少龍竟會知穿這件事。其中一個可能性,自然是因項少龍的人發覺呂不韋來了。單美美發出一陣清脆的嬌笑,沖淡了不少凝重的氣氯後,嬌嗲地道:「項大將軍剛才出去打了一個轉,是否碰到仲父來了?」 項少龍知道單美美是藉機通知伍孚,教他不用憂心,以為給項少龍識破了所有機密。只從這點,就可知單美美實在是呂不韋的人。項少龍淡淡道:「我沒有見到仲父,但我的手下卻見到他的隨從,所以隨口一猜,怎知卻累得伍樓摔了一跤。」伍孚和眾人這才釋然,項少龍則心中好笑。嫪毒探手過去,挽著單美美的小蠻腰,向伍孚喝道:「樓該知眼下應怎麼做吧?」伍孚垂頭應是,狼 狽地退出堂外。 蒲鵠舉杯笑道:「生平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這極有意思的詞句我蒲鵠尚是初次得聞,項大人妙語如珠,蒲鵠敬你一杯。」眾人均有同感,齊齊舉杯向項少龍致敬。項少龍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又引用了超越這時代的名句。蒲鵠故意重提這兩句話,自是看穿了伍孚作賊心虛。 此時各人都有幾分酒意,嫪毒笑道:「不若就讓我們暫忘明天要發生的事,先欣賞三大名姬之一的石素芳色聲藝三總的精采演出吧!」項少龍舉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愁來明日當,我們再喝一杯。」包括單美美等諸女在內,人人屏息靜氣,等待石素芳的出場。連項少龍也懾於她的三絕聲名,生出期待之心。 那隊由十八名女子組成的樂隊,此時已置身近門的一端,在吹奏敲擊各式樂器發出纏綿樂韻的同時,訓練有致地擺舞著身體,舞姿曼妙,教人悅目賞心。她們都是綺年玉親,身穿綵衣,配上舞樂,引人之極。忽然鼓樂一變,兩隊各八人的美艷歌姬,手持羽痢,身穿輕紗,分由兩邊側門舞進堂來,乍倏分,變化出各種不同的人造圖案,看得在場男女,均歎為觀止。 秦國雖是當時頭號大國,但若論文化風流,那是其他六國對手。單美美等已是秦國第一流的歌舞姬,但見到這來自東方的歌舞團,亦只好自槐不如。最精采是輕紗下隱見淡紅色的褻衣短掛,香膚勝雪,玉臂粉腿,擺曳生姿,看得眾男兩眼放光,嫪肆這色慾之徒更是口涎直流。項少龍乘機觀察眾人反應,嫪毒和令齊、韓竭等雖未像嫪肆的失態,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蒲鵠神色沉冷,可知此人擺出來的姿態,只是眩惑別人的一種假像。 兩隊舞姬,在千變萬化後,由分而,聚成一個大圓,櫻唇輕吐,發出曼妙無倫的歌聲。項少龍半句也聽不到她們在唱什麼,正思量間,眾舞姬忽地蝴蝶般飛散四方,一位絕色美女赫然出現在眾女的正中處。眾人都不知這俏佳人何時來到,怎樣躲在歌姬陣中,到蒲鵠帶頭鼓掌喝采,才如夢初醒般附和起來。 這美女身著鮮黃蛌嶊疑兢,足登絲織錦花繡鞋,頭上的釵簪以玳瑁鑲嵌,雙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墜,粉頸掛上寶石綴成的珠鏈,混身光華流轉,配起她顫顫巍巍的聳挺酥胸,纖鈿得僅盈一握的腰肢,潔白如絲鍛的皮膚,胖瘦適中的身材,妖艷婀娜,動人至極。瓜子般的俏臉上嵌了一對顧盼生妍麗明眸,在兩個美麗的酒窩櫬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爺那對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艷麗濃郁,卻一點不落於塵俗。 她雖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動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體態嫻雅,輕巧無倫。最令項少龍印象深刻的是她長秀而潔白的脖子,那使她在妖艷中透出無比高貴的氛質,比之琴清和紀嫣然,亦不會遜色多少。石素芳這一亮相上彷如艷陽初昇,光華奪目,不論男女,均被她美絕當世的扮相震懾得不能自巳。其他舞姬以她為中心坐了下來,輕動遙向她而揮動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才是歌舞團的核心和靈魂。 石素芳像一點不知自已成了眾人眼光的唯一目標,像獨坐深閨之內,顧影自憐地作了幾個使人心跳情動的姿態表情後,才幽幽唱了起來。石素芳的紅唇放送出縹緲優美、如雲似水的歌聲,反覆如波推浪湧,彷彿勾留在氤蠶纏綿的氣氛中,不但自己欲捨難離,也教人走不出去。 項少龍本是不懂音律之人,但這些年因受紀嫣然的影響,已略諳一二,這時聽到她的淒幽的歌聲,腦海泛起一幅美麗的圖畫,若似夢境裡有位活在深邃幽谷內的仙子,正徘徊水畔,對著自己美麗的倒影深情詠吟,其動人處比之紀嫣然的蕭音,亦是不遑多讓。 她唱的是詩經中的「采薇」,是描寫將士出征的寫懷特,不斷重唱「采薇采薇」,然後是一段將士感懷的描寫,那種纏綿哀怨的歌聲感情,誰能不為之傾倒。她的歌聲雖是若斷若續,似實還虛,但偏是異常清晰咬字明確,教人聽得一字不漏。當她唱到「若我往矣,楊柳依依,令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聲音轉細,與樂音同時消沒,化入千山萬水外的遠處時,眾舞姬又把她圍攏遮掩起來,羽廟顫震間,全體退出門外去。 眾人感動得連拍掌喝采都忘掉了。項少龍亦神為之奪,傾倒不巳。眾人迷醉無言時,一名四十餘歲的華服大漢走了進來,一揖到地道:「金成就參見蒲爺和各位大人。」蒲鵠過神來,笑道:「這位就是金老大了,全賴他的苦心訓練,各位才能聽到剛才比仙籟還動人的歌聲。」繼而把各人介紹給金老大。 嫪毒欣然道:「人來,給我賞金老大十兩黃金。」當下,自有人拿錢給金老大。項少龍暗忖嫪毒近來定是刮了很多銀兩,否則怎能隨手大筆打賞。金老大千恩萬謝時,蒲鵠識趣地道:「石姑娘今晚心情如何?可否請她來陪我們閒聊兩句,並讓我等表達仰慕之情。」 金老大顯然應付慣這種場面,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我這女兒絕不能對她操之過急。待小人找到時機,再安排她和諸位大人見面,此事可包在小人身上。」眾女均鬆了一口氛。單美美等醉風四花更面露不屑之色,表面似不值石素芳擺的架子,骨子裡自然因為她能傾倒眾人妒忌得要命。若論姿色,單美美比之石素芳,實是不遑多讓。但若論聲藝卻至少遜了一籌。至於包裝形象,更輸了一大截,假如這都是金老大這「經理人」設計出來,那金老大就大不簡單了。 金老大轉向項少龍道:「我這女兒一向眼高於頂,但對項大人卻特別留心。今晚就因知道大人有份出席,特刷開心,選唱了她的首本名曲。」 項少龍連忙謙讓。同時心中大罵,剛才石素芳唱曲時,眼尾都沒看過自己,而金老大卻偏要這麼說,擺明是蒲鵠的囑附,以挑起嫪毒對自己妒忌之意,其心可誅。果然嫪毒雙眼閃過嫉恨之色,哈哈笑道:「既是如此,金老大只須安排石小姐和項大人私下相見就可以了,有我們這些旁人,反為礙事。」項少龍恨不得痛摑金老大兩巴掌,同時亦暗檁蒲鵠兵不血刃的毒辣手段。 這一招離間計,用在什麼人身上都比不上用在嫪毒身上生效。因為嫪毒一向妒忌項少龍和朱姬的關係,所以金老大這幾句話可說正中要害。項少龍別頭向身側的嫪毒苦笑道:「嫪大人切勿對金老大的謊話為真,我看石小姐對任何人都不在意才是真的。」嫪毒乾笑兩聲,顯是仍難以釋然。最高興的當然是蒲鵠,舉杯勤飲。金老大乘機退了出去。 不一會伍孚又來了,還有呂不韋、管中邪和許商三人,且把金老大扯了來。眾人均大感意外,愕然以對。呂不韋來到堂心,眼光掃過各人,最後落到嫪毒身上,哈哈笑道:「我今趟來是要罰內史大人三盃酒。」嫪毒、項少龍等紛紛起立施禮,單美美諸妓則拜伏地上。嫪毒一向在呂不韋淫威下過活,近來雖因有朱姬撐腰,飛黃騰達,但舊餘威猶在,不見面時還可逞威風,現在面對著面上立時像矮了半截似的,囁嚅道:「仲父為何要對卑職興問罪之舉呢?」 呂不韋持須長笑道:「少龍、蒲老和諸位美人兒可作見證,讓我逐項罪一一數出來,看是否罰得有理。」在呂不韋身後的許商喝道:「還不給內史大人先斟第一盃罰酒?」 呂不韋欣然道:「美人們請坐!」眾女依言坐了起來。單美美和楊豫一人提壺,另一人取盃,斟滿了一盃酒,遞到像見到貓的老鼠般的嫪毒手上。 項少龍不由心中暗讚,呂不韋一入場,便憑其身份氣勢把各人全壓住了,完全操控了動之權。那被「押」來的金老大則一頭霧水的站在伍孚之旁,弄不清楚目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嫪毒的手下韓竭、令齊、嫪肆等見項少龍和蒲鵠亦是啞口無言,更是沒有播嘴的餘地。卓立呂不韋另一旁的管中邪則臉帶仿笑,神態自若,令人一點看不出幾天前他曾敗在項少龍的戰寶刀之下。 呂不韋負手身後,悠然舉步來到嫪毒席前,微微一笑道:「首項罪名,就是明知本仲父來了醉風樓,竟不過來打個招呼,何時我們的關係變得和陌路人沒有任何分別了?」嫪毒大感尷尬,哭笑不得應道:「該罰!該罰!」舉盃飲了第一盃罰酒。 蒲鵠看著單美美為嫪毒斟第二盃罰酒時,哈哈笑道:「仲父這第一盃罰酒,罰的該是我們全體才對。」呂不韋搖頭笑道:「本仲父怎敢怪蒲老,但責怪小嫪卻是理所當然,是嗎?內史大人?」 嫪毒眼中怒火一閃即近,這幾句話當然是暗指他忘恩負義了。垂頭沉聲道:「仲父的話自然錯不了。只不知第二盃罰的又是什麼?」呂不韋目光落到項少龍身上,微笑道:「少龍料事如神,不若由你來猜猜看。」 項少龍與嫪毒交換了個眼色,苦笑道:「仲父行事出人意表,教我如何猜測呢?」呂不韋大感得意,在眾人注視下於場心來踱起方步,最後來到大堂向門的一端,環顧全場笑道:「第二盃仍是與第一盃罰的事有關,剛才碰上金老大,問起來始知小嫪私下安排了在此欣賞三絕女的聲色藝,如此難逢的機會,小嫪怎可漏了我呂不韋的一份兒?」 管中邪附和道:「我當然沒責格責罰小嫪,但仍忍不住要怪小嫪不夠老朋友。」嫪毒給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揶掄奚落,又口口聲聲像從前般喚他作小嫪,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但又苦於形勢仍遠及不上呂不韋,惟有硬嚥下這口惡氣,忍氣吞聲地把第二盃罰酒喝了,歎了一口氣道:「這第三盃罰酒,恕卑職真想不到原因了。」 蒲鵠皺眉看著呂嫪兩人,一頭霧水,顯然想不通為何呂不韋要來公然落嫪毒的面子。只有項少龍隱隱猜到原因,皆因呂不韋以為已通過伍孚蠱惑了項少龍,陷害了嫪毒,故蓄意製造出聯手打擊嫪毒的聲勢,矛頭更是直指朱姬。假若小盤肯和呂不韋聯起手來對付嫪毒,就算朱姬都包庇不了他。 再想深一層,呂不韋顯然是在試探項少龍是否中了他的反間之計。想到這裡,項少龍心中一動道:「若第三項罪名是與美美小姐有關,可否請仲父暫時放過內史大人,不再說出來,那就皆大歡喜,大家可以各自快樂地家睡覺了。」今趟輪到呂不韋、管中邪等臉色微變,顯是給項少龍說中了心事。單美美花容失色,瞥了項少龍一眼後,跪伏地上,嬌軀微顫。 嫪毒立即恍然大悟,知道呂不韋是要公開宣佈納單美美為侍妾,那他若仍要和呂不韋爭奪這美人,自是罪大惡極,有負呂不韋提拔之恩了。堂內一時靜得落針可聞。呂不韋終是一代人傑,提得起放得下,向項少龍豎起拇指讚道:「還是少龍了得,就因你這兩句話,本仲父收第三杯罰酒。」接著冷喝道:「美美你先小樓,轉頭本仲父就來見你。」 單美美惶然望了氣得臉色鐵青的嫪毒一眼,低頭站了起來,忽然淚如泉湧,掩臉奔了出去。韓竭手按到劍柄上,望向嫪毒,顯是只要嫪毒一個眼神,就立即動手了。管中邪和許商亦手握劍柄,但卻故意不看韓竭,裝出不屑之狀。大堂內立即殺氛騰起。 嫪毒雙目凶光一閃,倏又斂去,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夜了!大家早點休息也好。」呂不韋仰天打了個哈哈,向蒲鵠和項少龍分別打了個招呼,掉頭便走,管許兩人隨他去了。嫪毒沉吟半晌後,搖頭苦笑道:「現在我只想到外面吸兩口清新的空氛。」 項少龍歎了一口氛,卻是因心情輕鬆而發,因為知道呂不韋和嫪毒的對抗和衝突,終因單美美這導火線而表面化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六章 光芒四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嫪毒和項少龍兩人並騎而馳,在咸陽的古代大街緩緩而行。十八鐵衛在前方開路,嫪毒的親衛則隨在身後。由於不久前才發生了暗殺事件,故人人提高警覺,不敢掉以輕心。韓竭、嫪肆和令齊三人緊跟於後,不過仍隔了一段距離,好讓兩人可放心說密話。 甫離妓院,嫪毒最後一絲的卑容立時消失,臉寒如冰,一言不發。走了半盞熱茶的路後,嫪毒呆望前方燈籠光映照下的街道,沉聲道:「呂不韋實在欺人太甚!」 項少龍慣性地細聆蹄聲的響音在空廣無人的長街蕩著,歎了一口氣道:「目前形勢下,內史大人還是忍一時之氣吧,犯不著為一個女人與他正面衝突。」嫪毒咬牙切齒道:「項兄看到美美的無奈和痛苦嗎?她的心是向著我的。」 項少龍想起單美美哭著離開時瞥他的眼神,不由勾畫出一幅這美女美麗的胴體被緊壓在呂不韋臭體下的情景,苦笑著欲語無言,嫪毒像自說自話般低吼道:「我要毀了呂不韋!」項少龍別頭往他望去,剛好嫪毒的目光往他射來,兩人對望了一會後,項少龍道:「先不說能否殺死他,但若呂不韋真的死了,秦國會立即陷進亂局裡,嫪兄還是三思才好。」嫪毒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頹然一歎。 項少龍亦心中暗歎。自己實在太重感情,雖明知嫪毒是狼心狗肺的人,對他項少龍更是不安好心,但現在見到他被呂不韋多方迫害,仍興起同情之念。看來自己真不是搞政治的料子。對敵人都這麼容易心軟。 此時來到一個十字街頭,左方可通往城南的甘泉宮,向前則是項少龍歸家之路,嫪毒勒馬停定,整隊人隨之停了下來。項少龍心知肚明嫪毒要往甘泉宮去找朱姬,好在臥榻上向她訴苦,心中立時不舒服起來。 嫪毒勉力振起精神,道:「項兄明天是否打算殺死邱日昇?」項少龍怎也不能不在此事上給他一點面子,微笑道:「這事由嫪兄作好了。」 嫪毒想不到項少龍如此肯賣賬,一震道:「項兄真夠朋友,這事情我是明白的。邱日昇實在太過分。但此人目前對我仍有點用處,項兄給他一些挫折吧!」項少龍淡淡道:「就依嫪兄之言好了。」頓了頓乘機問道:「嫪兄和蒲鵠究竟是怎麼樣的關係呢?」 嫪毒皺起眉頭,好一會才道:「現在他致力巴結我,我見沒有什麼害處,便敷衍一下他。此人在秦趙均有龐大的勢力,以前一直和陽泉君勾結,現在失去了靠山,又見杜壁沒有什麼作為,自然要另外找人支撐了。」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蒲鵠給了他很多好處,也不揭破。兩人道別後,各自走了。 到烏府時,已是二更時分,宅內燈火遇明,大多數人仍出奇地尚未就寢,原來是護送鄒衍出境的烏果來了。此君乃烏家的開心果,上上下下無不歡喜他。此時正在大廳內口沫橫飛的說起旅途的趣事見聞,聽得紀嫣然諸女和趙大等人不時爆出哄笑。他就是那種能把完全不好笑的事弄得令人忍俊不住的說話高手。周薇小鳥依人般待在他旁,神情歡喜,眾人中以她和田氏姊妹笑得最是厲害。只要烏果來個表情,不用說話她們早笑彎了蠻腰。滕翼和善蘭則坐在一角,感受著廳內融洽的氛氛。荊俊今晚因要值夜,故不在此。 經過了外間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到這溫馨天地的項少龍心中頓生溫暖。烏果見他來,忙起立致敬道:「項爺巡夜來了!」此語一出,眾人再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滕翼站了起來,笑道:「夜了!明天再談吧!」 烏果一把拖著周薇的纖手,嚷道:「夜了!大家去睡覺吧!」周薇在眾人的笑聲中,掙脫了鳥果的手,羞紅著小臉溜往後宅,而鳥果卻裝出個急色的模樣,追著去了。眾人一哄而散,只剩下紀嫣然諸女和滕翼夫婦。紀嫣然白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為夫君大人今晚不來呢。」 項少龍呼冤道:「賢妻以為我想丟與嫪毒這種人鬼混嗎?不過今晚卻有盛大收穫。」滕翼追間下,項少龍把今晚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善蘭怒道:「呂不韋真是卑鄙無恥,但嫪毒亦非好人,最好是他兩個都死掉了。」烏廷芳關心的卻是別的事,間道:「那石素芳是否長得很美?」 項少龍識相答道:「算得相當不錯的,但總不及芳兒的明艷。」鳥廷芳立時眉開眼笑,不再糾纏。滕翼沉聲道:「明天三真要為嫪毒而放棄剷除邱日昇的良機嗎?」 項少龍歎了一日氣道:「想深一層,現在仍不宜除去邱日昇,多個人與呂不韋作對該是好事。」岔開話題,間起紀嫣然試演黑龍的情況。 紀嫣然秀眸閃亮,油然道:「有嫣然持,夫君大人放心好了。」滕翼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大家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便到那破行館大鬧一場,使人知道我們絕不好惹。」 趙致笑道:「現在我們的項爺慣了在開戰前都要到醉風樓逛逛,不過今次恐怕沒有人敢再下重注買項爺輸了。」嘻笑聲中,各人房去也。 次日早朝時,由於立春將至,新的一年快將來臨,秦廷上下集中討論有關財政開支的各項間題。呂不韋掌管財務,早準備充足,於一個月前已向小盤提交了洋洋萬言的「預算案」。總的來說,呂不韋都是加重賦稅,增加國庫收入,要用以應付即將而來大規模軍事行動和建造鄭國渠的開支。 這些天來小盤、李斯、昌平君和王陵不時密議,就是討論這財政的預算。項少龍對此一竅不通,又因要應付管中邪之戰,故免了參與之苦。呂不韋再詳鈿解釋了一趟整個預算案後,文武官已站了足有兩個時辰,小盤格外開恩,使人搬來地蓆,賜各人坐了下來。 呂不韋述說完畢後,意氣風發道:「理財之道,在於應加則加,應減得減,用得其所。今找大秦國庫充盈,積粟如山,民以殷盛,國以富強,姓樂用,諸侯親服,自應多開財路,廣增賦稅,奮勇柬進。只有多佔土地,我大秦才可繼續強國強兵的策略,此實我大秦開國以來,從所未有統一天下的良機。」 呂不韋坐下來時,朝臣紛紛附和。朱姬始終非是這方面的專門人才,只有點頭的分子。項少龍聽出呂不韋隱有秦國之所以有今日,全歸他功勞之概。他當然不希望秦國全力東進,不過卻沒有駁斥呂不韋的口實,只有暗暗氣惱。幸好小盤顥然與李斯等商議後,另有想法,一直沒有表示同意。蔡澤、王綰等紛陳己見,歌煩呂不韋的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後,小盤淡淡道:「左相有何意見?」 昌平君振起精神,站了起來,移到殿心,面向朝階上高踞而坐的小盤、朱姬、呂不韋三人道:「我大秦朝自孝公敗楚魏之師,舉地千里,惠文王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北牧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鄗、郢。昭襄王強公室,杜私鬥,蠶食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至今更新得東三郡,誠宜先行富民之策,鞏固所得之地。兼之現在鄭國渠築建在在需財,大批農民因被征作渠工,致荒廢生產,故增賦之議,還請儲君三思。」 小盤尚未有機會表示意見,王綰冷笑一聲道:「左相此言差矣,我大秦乃天府之國,進可攻,退可守,關中左骰、函,右隴、蜀,沃野千里,甫有巴蜀之饒,北有故苑之利,阻三面固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兵源糧草補充無缺,建蟬國渠只是九牛一毛,只巴、蜀兩郡,巳足可應付。請儲君明監。」 蒙騖接口道:「我大秦自昭襄王以選,奮力東進,不僅取得了趟、魏、韓、楚的大片土地,且大少戰數次,殲敵將士萬以上,大大削弱了東方諸國的戰鬥力量。目下東方六國民不聊生,旅類離散,亂極思治,在此眾弱而我獨強之時,找大秦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之勢,若不趁機舉財擴軍,錯失良機,豈對得起諸先王乎?」 項少龍見昌平君不住色變,心知不妙。昌平君雖是饒有智謀之士,但礙於經驗,仍非是呂不韋、王綰等人的對手,到了某一階段,便難以為繼。今趟呂不韋的新財政預算案,實在是個奪權的周詳計劃,使呂不韋有更大的自由度去徵收賦稅,添加新稅項,及擴展軍隊。一旦小盤和朱姬批了下來,呂不韋將可為所欲為,利己損人,像桓齮這類將領,則更要看他臉色做人了。小盤或可管得到域陽的三大軍系,但咸陽外的軍隊,則變相地由呂不韋控制了。所以這事是非爭不可。 昌平君發了一陣呆後,忽地哈哈笑道:「有請李斯大人,把研究所得,奏稟儲君。」竟把李斯擺上台來。 項少龍和小盤登時放下了心,知此乃沒有計策中的最佳計策。本來以李斯的長史身份,只等若小盤的秘書長,負責為小盤處理文書,但昌平君既點名由他出來表達意見,旁人亦根難反對。王齕、王陵等屬武將,帶兵打將,自是出色當行,但說到政治經濟,便遠非呂不韋、王綰等的對手,都像項少龍般幫不上忙。只有李斯這名垂千古的名臣,才是最適的人選。 李斯心中暗喜,欣然走了出來,到了殿心,代替了昌平君後,先依足禮數,才油然奏道:「統一天下,乃我大奏國策,此事當無人心懷異議。惟施政有若怒海操舟,稍一不慎,重則舟覆人亡,輕亦民變禍連,故絕不可操之邏急,其要在體察民情,因情施政。」蔡澤顯然一點都看不起李斯,帶點不屑口吻道:「老臣等在仲父指示下,遍察我大秦各郡,因地制宜,釐定賦稅,總不會輕忽從事,長史大人實在過慮了。」 呂不韋捋鬚笑道:「長史大人若有機會親體政情,方能明白本仲父今次呈上儲君的建議書,實是窮無數人力物力而得來千錘煉的成果,我大秦之興,盡在其中矣。請儲君太后賜准,好立即推行。」眾臣紛紛附和。昌平君等則眉頭大皺。只有項少龍心中篤定,知道李斯必有反擊妙法。 果然李斯從容笑道:「所謂體察民情,必須有實據支持,始能令人信服。若照仲父提議,諸郡之中,以巴、蜀兩郡增稅最苛,此便是萬萬不行。」呂不韋想不到李斯竟敢公然頂撞他這個舊老,色變不悅道:「富者增之,貧者減之,此乃賦稅之金科玉律,巴蜀乃天府之地,我大秦貧其富,用兼天下。長史何有此言?」 李斯絲毫沒有被他的疾言厲色嚇倒,好整以暇地昂然辯道:「巴蜀不但是我大秦根本,還是戰略重地,其地兵甲,若由岷江順流而下,五天可達楚郢,乃統一西南和伐楚的必爭之地,為能鞏固巴蜀,必須因情施政,政采優寵之策。但微臣卻在仲父的建議書看不到此點。」 頓了頓更胸有成竹般道:「要知巴蜀雖貧源豐富,卻是地廣人稀,民智較低,很多地方還是處於刀耕火種的原始階段,若驟增其賦,恐怕一旦超過其負擔能力,反因加得減。其次巴蜀土著種旅眾多,剽悍善戰,若激起民變,縱能平定,亦必大傷元氣,加深仇隙。故不若減少賦租,使人心歸向,始是上策。微臣之議,立足點在於巴蜀的戰略性更勝於其經濟上的考慮,請儲君、太后和仲父明察。」 小盤龍目立時亮了起來,奮然道:「李卿所言有理,先還富於民,然後再取富於民,始是正略。爭天下豈在乎一年兩年之短長。何況左相言及鄭國渠耗費一事,絕非九牛一毛,若抽空了巴、蜀兩地資源,會激起民變,那寡人就真的愧對先王了。」 項少龍暗暗叫絕。李斯厲害處就是改由戰略方面批評呂不韋,且集中彈藥只攻一點,但卻予人感覺到整份建議書都是處處漏洞,皆因未能真的體察民情之故。小盤更不愧未來一統天下的名,打蛇隨棍上,藉機以鄭國渠來否定呂不韋的增稅政策,他這麼說出口來,除了呂不韋等有限幾人外,誰還敢堅待異議。 呂不韋仍未有機會說話時,李斯續道:「現今初得柬三郡,只是減稅,仍未足以安民,微臣之議,最能減輕刑罰。我大秦目下不是患無刑,而是患刑重。盜一錢者重罰,知情不報者又罪同,罪重罰,刑何以苛,對巴、蜀等蠻夷眾多又或新郡新民之地,刑苛只會釀成民變,於我大秦一統天下大大不利。」這番話已超出了呂不韋建議書的範疇,但在一統天下這大前題上,卻沒有分毫離軌,顯示出李斯的高瞻遠矚,實非呂黨能及。 呂不韋雙目凶光連閃,手足無措時,李斯侃侃續言道:「富國之策,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用之得所是也。像巴、蜀之地,地廣人稀,人才缺乏,但如能徙富民於巴蜀,刺激工商、資我本土,兩地振興有望。我大秦始能得其利,才足用之以並天下。」小盤闐之大喜,拍案叫絕道:「李卿之言對極。眾卿還有何話可說?」 呂不韋等措手不及,面面相覷,無詞以對時,出乎眾人料外,嫪毒離座而出,跪伏地上,恭敬道:「李大人之賢,可比商鞅而尤有過之。微臣斗膽請儲君破格賜准李卿,依仲父之議,重新釐定賦財之策,請儲君明監。」 此語一出,立時全殿嘩然。只有項少龍明白嫪毒如此幫手,實是要報呂不韋昨夜的三箭之仇。呂不韋雙目厲芒電射,狠狠瞪著嫪毒,恨不得把他生吞下肚。王綰等此時方知一向低調李斯的高明手段。自入秦以來,李斯此時此刻才吐氣揚眉,大放異釆,奠定了以後屹立不倒的政治地位。小盤那還不知機,忙向朱姬請示。 朱姬雖覺得這樣擺明削呂不韋的權勢,大是不妥,但卻不能不支持嫪毒,點頭道:「皇兒看著辦好了。」小盤大感愉快地欣然道:「李卿立即著手進行此事,完成後須一式二份,分別呈上寡人和仲父,待寡人和仲父商量後,再在廷上商討。」 項少龍心中暗讚,小盤雖是明削呂不韋之權,但卻予了呂不韋下台的機會,保存了少許顏臉。此時人人目光均集中到呂不韋身上,看他是否肯接受。呂不韋顯然理屈詞窮,再難找到駁斥李斯的說話,不過他終是頭老狐狸,竟仍能呵呵笑道:「長史大人果然不負本仲父所望,為我大秦立下大功,理該獎賞,不若就到本仲父處來來,負責賦役之務,使長史得以盡展抱負。」 小盤微微笑道:「仲父所言甚是,不過寡人心中早有更適李卿的職位,春祭時會有公告。」接著朗聲道:「今天到此為止,其他事留待明天稟上,退廷!」 項少龍醒覺過來,才知早過了與邱日昇約好的午時了。這廷議出奇地精采,亦出奇地冗長,足有五個時辰,亦即十個小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七章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打了場漂亮的勝仗,心情大佳,邀了一眾心腹大臣共晉午膳,除桓齮提早離開咸陽未能參與外,連正興高采列在殿外苦候項少龍去武士行館鬧事的滕荊兩人都邀來了。尚有王齕、王陵、昌平君兄、李斯當然是座上客。 午宴在後宮的內廷舉行,沒有了朱姬,小盤要怎樣就怎樣,痛快之極。宮娥奉上酒饌後,立被趕了出去,好讓眾人可暢所欲言。小盤和各人衷心讚賞了李斯後,輪到項少龍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原本本詳細道出。聽到呂不韋玩的把戲時,王齕勃然大怒道:「這麼說以前鹿公和徐先指責呂賊毒害先王之事,非是無的放矢了。現在竟敢故技重施,不若我們先發制人,把呂賊和奸黨殺個半個不剩,請儲君賜准。」 小盤歎了一口氣,道:「若可以如此容易,寡人早把他召人宮內,令人把他殺掉。只是現在呂黨勢大,又有杜璧、蒲鵠等人虎視眈眈,亂事若起,杜璧等勾結外人作亂,首先東三郡就難以保存。最忌的尚有蒙騖,一天不削去他軍權,吾等仍未可輕舉妄動。」王陵這穩重派也道:「現今之計,最佳莫如待黑龍出世,再捧嫪毒以制呂不韋,雙管齊下,才是妙策。」說到一半,只見李斯等朝他猛打眼色,才醒覺過來,立即臉如死灰。 王齕果然愕然道:「什麼黑龍出世!」小盤曾有嚴令,禁止任何人透露黑龍之事,現在王陵發覺說漏了口,自是嚇得臉無人色。小盤笑道:「陵卿不用介懷,但只此一趟。」王陵鬆了一口氣,離席跪叩謝罪。項少龍見小盤威勢日增,既驚又喜,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感受。 小盤親向王齕解釋了這事後,王齕大喜向項少龍讚道:「只有少龍才有這種妙想天開又確切可行的妙計,以嫪毒牽制呂不韋更是妙不可言。剛才已有實例。異日任嫪毒聲勢如何增大,閹狗始終是閹狗,不能像呂不韋般收買人心,就算他三頭六臂,也絕飛不出老將的指縫。」 王齕乃蒙騖外掌握最大實力的大將,自不會把嫪毒放在眼內。呂不韋的厲害皆因在文武兩方都生了根,若在尚未部署妥當時動搖了他,必出亂子。而嫪毒說到底只是朱姬的男寵,除去他並不會帶來什麼後果,充其量只是一場動亂吧了;尤其現在小盤安插了茅焦到他身旁,還怕他亂得出什麼樣兒來。 昌平君冷哼道:「反而邱日昇是個禍根,少龍你橫豎下午有閒,雖答應嫪毒不殺他,但挫挫他的威風亦是快事。」項少龍到現在仍弄不清楚武士行館的意義,順口問了起來。 王陵道:「行館之風,實是由陽泉君自楚國引入我咸陽來的,要是訓練劍手,以供公卿大臣僱用,乃武士晉身官途的捷徑,故頗為興旺。亦有公卿大臣把子女送往行館受訓。少龍對上邱日昇時,切勿掉以輕心,因行館常要應付各地來的劍手挑戰,邱日昇能穩坐館之位,確有真材實學。」小盤笑道:「他難道比管中邪更高明嗎?」 眾人一想也是,舉杯痛飲。眾人話題轉往三大名姬上,談談笑笑,到午膳完畢,項少龍吃飽喝足,那還有興趣去找邱日昇動手動腳而又不能殺他,遂官署去了。 酒意上湧時,項少龍就在官署睡了個午覺,醒來時,荊善來報,內史府有人找他。項少龍出廳一看,原來是嫪肆。滕翼正在有好氣沒好氣的聽他說話,見項少龍來到,忙藉機遁走了。嫪肆見到項少龍,一面諂媚道:「小今趟是奉兄長之命而來,專誠約大將軍到內史府出席晚宴。」項少龍暗中叫娘,難道今晚又要面對嫪毒捱他媽的一個晚上。連忙在動腦筋找藉口推辭。 嫪肆俯近了點,故作神秘道:「今晚兄長約了三絕女素芳來喝酒,自然不可漏了大將軍的一份哪。」項少龍腦際立時「嗡」的一聲,亂成一團,說再不動心,就是騙人了。像石素芳和柔骨美人蘭宮嬡那類罕有的絕色,縱是敵對的立場,但若能有機會接觸,包括他項少能在內,實沒有多少個男人能拒絕。嫪毒當然不會那麼大方,肯製造他項少能與石素芳親近的機會,其中定有例如石素芳指定須他出席,才肯答應這次邀約等一類的條件,想到這裡,雖有些自鳴得意,卻知這正是蒲鵠藉此挑撥他與嫪毒的狠招,不管他去或不去,都足夠引起嫪毒對他的嫉恨。 另一個的問題是昨晚才到醉風樓胡混了一晚,今夜又去見石素芳,嬌妻俏婢們會怎樣看自己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令兄好意,恕我無福消受了。因今晚我要在家中陪伴妻兒,請告訴令兄,我項少龍覺得他很夠朋友就是。」嫪肆臉色微變,顯得非常失望,顯見頂少龍所猜的雖不中亦不遠矣。 嫪肆落足嘴頭仍不得要領後,無奈走了。項少龍心理強烈地思念著家中的嬌妻愛兒,忙返家去了。 到烏府,紀嫣然差不多同一時間來,原來是到了渭水操演後天便要「獻世」的黑龍。田氏姊妹欣然侍候他們兩人沐浴更衣,田鳳伺候著紀嫣然脫去滿是香汗的鹿皮水靠,讓光滑細緻的嬌艷胴體舒服地浸泡在溫泉中。田貞則幫項少龍與自己卸去衣衫,無微不至地幫項少龍搓洗全身,然後四人泡在溫泉暖池中喜孜孜地聊著一天的事。紀嫣然因為負責最困難的龍尾,此刻已是渾身酸軟,不一會就困意襲上,田鳳連忙伺候她進房小歇,田貞則陪在項少龍旁邊。 項少龍這陣子忙得不可開交,許久未行雲布雨,此刻難得偷閒,忍不住摟著田貞的小蠻腰,著她的香唇輕吻。田貞縱體入懷,一對豪乳抵著項少龍胸膛揉動不已,玉手探入池中握住龍莖緩緩套弄,不一會龍莖就昂然挺立,躍躍欲入。 田貞感覺池內的龍莖已是灼熱燙手,藉著池水浮力,掂起腳尖,玉腿輕抬,項少龍順勢攬住田貞腿彎,龍莖即熟門熟路地覓著蜜穴緩緩插入,直抵花心,待全根進入後,頂住花心略一旋,逗得田貞喉頭溢出一聲淫囈,隨即開始緩抽疾送,在兩人身軀之間濺起陣陣水花。 田貞下身被項少龍抽送的快感頻襲,粉嫩肌膚浮上紅暈,豐盈的玉乳更是搖晃不停,泛起陣陣肉浪。項少龍一手攬著田貞玉腿香臀,一手握著嫩軟豪乳恣意揉捏,龍莖更是抽送不止,田貞蜜穴膣壁配著緊夾收縮,一池春水盡皆吹皺,淫情浪意,嬌聲媚語,其中旖旎妙境,實難盡述。 項少龍在田貞蜜穴一陣猛烈抽送之後,兩手捧著田貞的豐臀,龍莖猶自插在穴中往池邊走去,走動之間尚不忘抽送幾下,逗得田貞媚眼如絲,嬌喘連連。來到池畔,項少龍將田貞放下,讓她雙手搭在池邊,拱起俏臀,項少龍握捏住豐盈彈跳的臀瓣,拇指將嫩滑的蜜穴擘開,露出膣道皺褶的肉壁,波動的池水陣陣灌入,龍莖如蟒蛟出水般直鋌而入,淫液池水瞬時噴擠四濺,水聲拍擊,夾雜著田貞滿足舒爽的浪叫聲,成為蕩人心魄的淫靡樂聲。 項少龍騰出雙手,由後撈住田貞垂晃在池面的豐盈豪乳握揉捏擠,掌心傳來乳肉飽滿跳動的銷魂觸感。龍莖每次一插入底,胯間都頂到田貞翹軟的臀瓣,伴隨著膣道緊夾收縮,傳來陣陣酥軟蕩魄的快意。項少龍盡情享受田貞的迷人胴體,同時收聚著全身瀰漫的電流,在丹田中隨著不斷衝擊的快感旋轉凝結。片晌後,田貞終於抵受不住,高潮瞬間來臨,淫精自子宮內狂湧而出,滾燙的浪液席捲包覆膣內整根龍莖,另項少龍不克自制,精液爆噴,電流四竄,田貞剎時仰首狂叫,全身抖顫不已,陷入狂亂崩潰的極致高潮之中,最後癱軟在池邊。 項少龍與田貞浴罷後,與嬌妻愛兒在後園裡享受黃昏前和煦的陽光,早把石素芳一事拋諸九霄雲外。雖然外型未有任何改變,但經歷了這些年的諸多挫折磨難,他現在非常戀棧那暖得讓人心都要融化了的家庭之樂。 與紀嫣然、趙致、烏廷芳三位嬌妻和自動跑來的未婚妻贏盈閒話家常,看著田貞、田鳳兩女與剛學走路的項寶兒在草地上嬉玩,那種樂趣實非任何東西所能替代。贏盈由昌平君處得來消息,知道早朝中爭吵之事,問了起來。項少龍把早上發生的事詳細道來,還告訴她們今晚推掉了可與石素芳共膳的機會。 烏廷芳奇道:「項郎不怕開罪了嫪毒和那位沒有任何男人不想親近的美人兒嗎?只看柔骨女蘭宮嬡的姿色,可想見石素芳的才藝了。」項少龍此時與四女坐在亭內,田氏姊妹和項寶兒的笑聲,不時由亭外的草地上飄送耳內,心中充盈著幸福的感覺,衷心誠意地道:「只要有四位賢妻任何一位相伴,我項少龍已心滿意足,何況現在得老天爺開恩,教我這凡夫得擁數十位來自天上仙界的花仙子,我項少龍怎敢另有妄求呢?」 四女嬌軀同時輕顫,美目纏來,亮出熾熱情火。贏盈心迷神醉道:「得夫如此,婦復何求?與項郎在一起,每天都像剛開始相戀那樣子,啊!盈盈開心得不知怎麼說了。」紀嫣然歎道:「可惜清姊到了蜀郡去,否則這一刻就更完美無缺了,真希望夫君大人永遠不用出征,離別的滋味真不好受。」秦軍法紀,出征的將士均不可帶同妻妾,故出征是所有妻子最害怕的事。 項少龍想起戰爭的殘酷,深深歎了一口氣。烏廷芳移了過來,坐入他懷裡,摟上他脖子道:「少龍今趟爽約,邱日昇必振振有詞,會說你怕了他呢!」紀嫣然情動起來,到了他身後,伏到他虎背上去,柔聲道:「只要見過我們大將軍戰刀法的人,只會認為邱日昇不知行了什麼好運呢。哼!我紀嫣然已對國興手下留情,這些人仍不知感激,夫君大人若往武士行館時,嫣然也要去!」 項少龍豪興大發道:「那不若就明天朝會後去找他算帳吧!」贏盈和趙致同時叫好時,紀嫣然「哎喲」一聲道:「要晚點才行!儲君要人家明天到王宮教他讀書,唉!清姊不在,只好由嫣然頂替。聽說清姊對儲君是很嚴苛的,但我卻是不行!要我著臉孔實在太辛苦了。」 項少龍這才記起她也被封了作太傅。同時心生感觸。小盤雖沒有表現出來,但事實上他對趙妮的思念是深刻之極。故而極需代替的對象,先是朱姬,接著是琴清。現在則是紀嫣然了。否則以他現時的才智,那須旁人來教他讀書呢? 贏盈吻著項少龍的臉頰,香軟的紅唇,雖只蜻蜓點水的一觸,已令他舒服心甜得直沁心脾,只聽這少女嬌癡的未婚妻柔聲道:「項郎知否清姊在巴蜀有很大的生意,清姊對賺錢是非常有本事的。」項少龍對琴清的出身來歷一直很模糊,只知她是王族的人,大訝下追問起來。 此事紀嫣然最是清楚,答道:「清姊本是巴郡大族,其祖得丹砂之穴,可作藥物和染料之用,故累數世之積,到清姊時琴族已成巴郡的首富。秦人為與其修好,遂以王族顯貴向清姊提親。卻想不到丈夫婚禮剛成,便要領兵出征並客死異地,清姊為了躲避其他權貴的糾纏,返巴蜀,理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到儲君由趙返秦,方在華陽夫人提議下,返咸陽,作了儲君的太傅,更遇上你這多情郎君,致陷入情關。」 項少龍這才明白琴清的身份地位為何這麼超然,不但因華陽夫人和小盤的寵信,更因她在巴蜀有家族作大靠山。正如李斯所說,對巴蜀這種地方勢力龐大的特殊地,只有采懷柔的政策才行。同時亦明白了她為何與華陽夫人這來自楚國的美女關係如此密切,皆因巴蜀地近楚境,像琴族那種富甲一地的大族,自然與楚王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娶得琴清,不但可得到這千嬌媚的人兒,還可得到她龐大的家財,試問誰不眼紅。所以琴清才不敢公然和自己相愛。即使琴清之嫁來咸陽,成為王族,底子裡仍是一項充滿政治味道的婚姻交易。 神思飛越時,烏光來報,國興來找他。項少龍歎了一口氣,走出亭外,抱起項寶兒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後,才交給田貞,往大廳去見國興。正在喝茶的國興見他來到,竟跪了下來連叩三個響頭,嚇得項少龍忙把他扶了起來,心中明白道:「國先生折煞項某了。」 兩人坐好後,國興苦笑道:「今趟卑職來此,本是不懷好意的。」項少龍心知肚明他有投誠之意,但已學曉了不輕易信人,微笑道:「副統領是否奉邱館之命來我項少龍晦氣呢?」 國興顯然和邱日昇在拗氣,冷哼道:「他憑什麼來找大人晦氣,今天大人因朝會遲了,他表面雖裝出不滿狀,其實誰都看出他是如釋重負,還趁機和蒲鵠溜了到郊外打獵,我們都知他是怕項大人會上門去。看過項大人的戰刀法後,誰還有膽量來捋項大人的虎鬚?」項少龍訝道:「那他為何又著你見我?」 國興愧然道:「實不相瞞,我們本都是暗中為二王子出力的人,行館的開支亦是由蒲鵠暗中支持,否則沒有了陽泉君,早關門大吉了。但表面上卻不得不依附內史大人,呂不韋數次要取締行館,都由內史大人一力架著。」又歎了一口氣道:「呂不韋很有辦法,把我們的武士大量吸納了過去,又明裡暗裡表示朝廷不會選用我們訓練出來的人。累得我們銀根短缺,到嫪大人關照我們後,行館才略有起色。」 項少龍知他不明白自己和嫪毒的關係,故說到嫪毒時,語氣尊敬,小心翼翼。在目下的情況,他當然不會把實情透露給國興,點頭道:「國兄以後有什麼打算?」國興再撲跪地上,叫道:「國興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項爺的事,又曾以卑鄙手段傷了荊爺,罪該萬死。只希望以後能將功贖罪,為項爺盡心盡力辦事,死而無悔。」 有了伍孚的教訓,項少龍再不會因對方幾句話而盡信不疑。先把他扶起來,通:「國兄有話好說,再不要如此了。」國興激動道:「自那天紀才女手下留情,我國興已想了很多天,現在咸陽城誰不知項爺義薄雲天,薄己厚人,項爺請讓小人追隨你吧!」 項少龍苦笑道:「原來我的聲譽那麼好嗎?」國興道:「項爺兩次有機會當丞相都輕輕放過,又提拔了李斯、桓齮和昌文君,對由邯鄲隨你來的舊人恩寵有加,義救燕國太子丹,豪事義行不勝枚舉。我們早心中有數。只因被私利蒙蔽了眼睛,但紀才女那幾槍使我完全驚醒過來,只望能追隨項爺左右,再不用整天與人勾心鬥角,更不用愁明天會給那個人出賣了。」 項少能認真考慮了一會後,點頭道:「好吧!我便如你所願,但記著我絕非可輕易欺騙的人,若發覺你有一字口不對心,立殺無赦。」國興大喜,撲往地上。項少龍讓他叩了頭後,命他坐好,道:「剛才你似乎有些話想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一事?」 國興神色凝重起來,壓低聲音道:「這些事我完全是憑一些跡象猜測出來的,因為我尚未有資格參與杜璧、蒲鵠和館他們的密會,可是有很多事卻須交下來由我們去做,所以才給我猜了個大概出來。」項少龍是經慣風浪的人,淡然道:「說吧!」 國興道:「他們應訂下了周詳的計劃,好讓二王子取儲君之位而代之,關鍵處仍在東三郡,蒲鵠雖是秦人,但一向在秦趙間左右逢源,加上家族勢力龐大,又分別與趙王室和我大秦王室通婚,放在兩地都有根深蒂固的影響力,若非他大力支持,二王子亦不能到那裡落地生根。」 項少龍恍然大悟。就像異人是呂不韋的奇貨,成蟜就是蒲鵠這另一大商家可居的奇貨了。當年誰都想不到小盤可來霸佔了成蟜的儲君之位,所以蒲鷏、杜璧、陽泉君等一直全力巴結秀麗夫人和成蟜。豈知小盤成功離趙返秦,立時粉碎了他們的美夢。初時他們可能仍不大看得起呂不韋這商家,到陽泉君被呂不韋害死,才知形勢不妙,但他們亦無法轉舵,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助成蟜把王位奪來。 若小盤的朝廷穩若泰山,他們當然難有可乘之機,偏是日下的秦廷分裂成儲君黨、呂黨和嫪黨三大勢力,互相傾軋,於是蒲鵠等就蠢蠢欲動。 國興續道:「蒲鵠最厲害的手段,就是勾結現在趙國炙手可熱的大將龐煖,我雖不知詳細情況,但聽館的口氣,龐煖正秘密連結三晉、楚人和燕人,以破呂不韋和田單的秘密結盟,同時助二王子登秦王位,而可以想像的,是杜璧必須在咸陽製造一場動亂,若呂不韋有異動,那就更好了,因為那必會引致秦國軍隊的分裂,那時定會有將領投往二王子的旗下去,配趙人的支援,聲勢就大大不同了。」 項少龍暗感自豪,自己早先的猜想,正是和現在國興所說的相差不遠,只沒想到龐煖正密密籌備另一次楚、燕、趙、魏、韓聯盟的密謀。同時亦暗自神傷,李園、龍陽君、太子丹雖和自己稱兄道,但在國對國的情況下,一點個人間的私情都不存在。現實就是那樣殘酷的了。 國興沉聲道:「要製造一場大亂,最佳莫如把項爺刺殺,那時人人都把賬算到呂不韋的身上去,後果就可以想見了。」項少龍微笑道:「想殺我的人絕不會少呢!」 國興正容道:「項爺切勿輕忽視之,蒲鵠和龐煖籌備良久,在各地招攬了一批奇人異士,又集中在趙國訓練刺殺之術,現在正分批潛來咸陽,其中有三個人就是由我親往接應,都是第一流的好手,其中一人叫『赤腳仙』寇烈,乃楚墨近二十年最出類拔萃的高手,只看他竟穿上鞋子,便知他抱有不惜殉身以刺殺項爺的決心。」 項少龍倒抽了一口涼氣,若整天都要提防這樣一批死士來行刺自己,做人還有什麼樂趣,問道:「蒲鵠那個歌舞團,是否亦暗藏刺客呢?」國興道:「應該是這樣了,不過我所知有限,故並不太清楚。」 項少龍道:「你接應的那三個人,現在是否仍和你保持聯絡?」心中同時感到,楚國肯派人來參與這趟刺殺自己的行動,必徵得李園同意,那豈非李園也要殺他嗎?頓時心中不舒服起來,再不敢推想下去。但忍不住又猜想起來,李園要殺他還沒有什麼,若龍陽君也要殺他,他項少龍使很難消受了。或者此是各地劍手的個別行動吧! 國興答道:「掩護他們入城後,他們便自行隱去。」頓了頓又道:「我們的行館亦來了幾個生面人,當了館的貼身隨從,看來都是隱藏了真正身份的高手。」 項少龍暗歎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秦人成了東方諸國的公敵,在戰場既討不了好,惟有潛進來搞顛覆,這類事古今如一,並沒有分別。 國興道:「今趟我奉邱館長之命來此,是要約期再戰,不過卻是在十五日後,我猜他以為有這段日子,那批死士該可成功刺殺項爺了。」項少龍道:「那就告訴他,項某人要到時看心情才赴約好了。嘿!你在這裡逗留了這麼久,不怕他們起疑嗎?」 國興笑道:「我會推說項爺擺足架子,累我苦候了半個時辰吧!去後,我盡量刺探有關刺客的消息,再設法通知項爺。」項少龍拍了拍他肩頭,道:「要通知我還不容易嗎?快點來報到幫手吧!國副統領。」兩人相視大笑,國興才歡天喜地離開了。 到內堂,把事情告訴了四位嬌妻,著她們出入小心後,紀嫣然道:「他們的目標並不是你,而是政儲君,說要殺你只是掩人耳目的煙幕吧!」項少龍如夢初醒地一震道:「我真糊塗,只要殺了儲君,才會立即引起真正大亂,成蟜亦可名正言順地成為繼承人。」說真的,此時他反而放下心來,因為若小盤死了,歷史上就沒有秦始皇,中國恐怕亦不會出現。 紀嫣然道:「此事我們必須採取動,只恨城衛被緊握在管中邪手中,否則事情就易辦多了。」 項少龍正沉吟時,鐵衛來報,嫪毒大駕光臨。項少龍苦起臉來時,贏盈笑道:「若推辭不了,就敷衍他一晚吧!我們最信任項郎的,說不定到時又多了一個姊妹哩!」項少龍歎了一口氣,出去見嫪毒。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八章 三絕名姬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嫪毒站在廳中處,陪他的還有韓竭和四名親衛。陶方負起招呼之責,見頂少龍來了,才退入內廳。嫪毒劈面歎道:「少龍你怎可這麼不夠朋友?」項少龍與韓竭等打個招呼後,把他扯往一旁低聲道:「這種美人兒,小還是不接觸為妙。昨晚那金老大故意在我們兩兄面前暗示石素芳對小有意,擺明是要引起嫪兄妒忌之心,更使我深感戒懼,所以才要推了今晚的約會,嫪兄明白了我的苦心嗎?」 嫪毒愕然半晌後,老臉一紅道:「我倒沒有想過這點,嘿!石素芳充其量不過是較難弄上手的藝妓,何來資格離間我們,項兄不要多心了。」項少龍心知肚明他是言不由衷,亦不揭破,低聲道:「照我看這是蒲鵠的毒計,千萬不要小看美麗的女人,可使人連國家都亡了,妲己褒姒都是這種能傾國傾城的尤物,有時比千軍萬馬更厲害,更使人防不勝防。照我看,若我到貴府赴宴,石素芳必會作狀看上了我,同時又勾引嫪兄,倘我們心中沒有準備,你說會出現怎麼樣的情況呢?」 嫪毒既充了好漢子,自不能半途而廢,硬撐道:「少龍放心好了,我嫪毒可說是在花叢裡打滾長大的人,什麼女人未遇上過。她來媚惑我,我自有應付的手段,保證不會因她而傷了我們的感情。哈!不若我們拿她來作個比試,看誰可把她弄上手,但卻絕不准爭風妒嫉,致著了蒲鵠的道兒。若能俘擄了她的芳心,就可反知道蒲鵠暗裡的勾當了。」 項少龍心中暗笑,知道嫪毒始終不是做大事的人,見色起心,不能自制。哈哈一笑道:「這就是我要推了嫪兄今晚酒局的理由,俾可讓嫪兄施展手段,把石素芳弄上手。」嫪毒歎道:「現在我當然不會怪責少龍,只是石素芳指明要有少龍在,才肯來赴宴,以她一向的脾性,到時拂袖就走,豈非掃興之極。」 項少龍正容道:「看!這就是蒲鵠設的陷阱了,不愁我們不上當。你究竟要我怎麼辦?」嫪毒有點尷尬道:「我現在更希望少龍能走上一趟。看看石素芳可弄出什麼把戲來,說不定我會弄點藥給她嘗嘗,使蒲鵠偷雞不著反蝕把米。」 項少龍暗罵卑鄙,不過想起自己亦曾餵過趙後韓晶吃藥,雖不成功,亦不敢那麼怪責嫪毒了。因為說到底石素芳都是不安好心。道:「若這麼容易弄她上手,她早被人弄上手很多趟了。這種出來拋頭露臉的女人,自有應付這些方法的手段,給她揭破,反為不妙。」嫪毒拉著他衣袖道:「時間無多,少龍快隨我去吧!」項少龍在「盛情難卻」下,只好隨他去了。 離開烏府,所取方向卻非嫪毒的內史府,項少龍訝然詰問,嫪毒歎道:「早先知道少龍不肯來,我便使人通知蒲鵠,由他去探石素芳的心意,豈知她立即說不來了。嘿!所以我不得不來求少龍出馬。現在是到杜璧在咸陽的將軍府去,至於石素芳是否肯見我們,仍是未知之數。」 項少龍暗忖男人就是天生的賤骨頭,美麗的女人愈擺架子,愈感難能可貴。嫪毒一向在嬰宛界予取予求,現在遇上一個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石素芳,卻反心癢難熬。和蒲鵠接觸多了,愈發覺這人手段厲害。項少龍經過這些年來在這古戰國時代中掙扎浮沉,又不時由紀嫣然這才女處得到有關這時代歷史方面的知識,已非初抵貴境時的糊里糊塗了。更因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故能從一個更超然的角度去看待這時代的一切。 三晉建侯和商鞅變法可說是眼前這時代的大轉捩時期,變化之急劇,即使後來的二千多年,除了鴉片戰爭後列強侵華那段淒慘歲月,亦難有一個時期可與之比擬。在這大轉變的時代裡,春秋諸霸先後蛻去封建的組織而成君集權的戰國七雄。而更重要的是好些在春秋末葉已開始的趨勢,例如工商業的發達、都市的擴展、戰爭的激化、新知識階級的崛興、思想的解放,到此時都加倍 顯著。 其中最影響這時代的就是人商家大企業的出現。這些跨國的新興階級,憑著雄厚的財力,跑南奔北、見多識廣,又是交遊廣闊,對政治有著無可比擬的影響力。表表者當然是有異人這奇貨可居的呂不韋,其他如自己的太岳烏氏裸,鐵冶成業的郭縱,以及正密謀推翻小盤的蒲鵠,都是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叱吒風雲由商而政的大商家。 甚至琴清亦因承受了擅利數世的丹穴,而成了秦室王族,可獨立自,保持貞潔,得到秦人敬仰,若換了是個普通女子,有她那種美麗,早成了不知那個權貴的姬妾了。 而為了應付戰爭和政治的競賽,文與武逐漸分途,一切都開始專業化起來。像王剪和李斯便是兩個好例子。若要把兩人的職權調換,保證秦政大亂,而匈奴則殺到了咸陽來。專業化之風吹遍各地,就兵士來說,戰國之兵再非像春秋時臨時征發的農民兵。至乎有像渭南武士行館那種團體的出現,專習武技和兵法以供統治者錄用。所以無論外戰內爭,其激烈度和複雜性均非以前所能比擬。 小盤日後之所以能統一六國,皆因其出身奇特,使他沒有一般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繼承者諸般陋習,才能在這變化有若奔流湍瀨的大時代脫穎而千出,雄霸天下。不過像他這種雄材大略的人確是世所罕有,所以他死後再沒有人可壓下這種種的力量,致大秦朝二世而亡,非是無因。 思量間,已到了位於城西杜璧的將軍府大門外。項少龍這時也很渴望可再見到石素芳,美女的引誘力確是非凡,縱然明知她心懷不軌,但仍忍不住想親近她。這正是蒲鵠此計最厲害的地方。成功的商家最懂揣摩買家顧客的心意,實是古今如一。 大廳正中,擺了一圍方席,繞著這方席設了六個席位。項少龍較喜歡這種團團圍坐的共席,傾談起來較為親切。杜璧親自把項少龍、嫪毒和韓竭三人迎入廳內,眾衛都留在上進,另有專人招呼。杜璧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熱烈,使人很難想像他以前冰冷和吝於言笑的態度。 項少龍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假若他們真能刺殺小盤,又成功嫁禍給呂不韋,便可設法爭取項少龍這集團的人過去,因為那時成蟜已變成法的繼承者。那時王齕、王陵等人在無可選擇下,亦只好支持成蟜。至於嫪毒,一來他現在很有利用價值,二來杜璧根本不大把他放在眼內。像王齕般不信他能弄出什麼大事來,所以才一併巴結。 嫪毒最關心的是石素芳是否會出席,問道:「石小姐……」杜璧笑道:「內史大人放心好了,蒲爺已親自去向石小姐說話。唉!女人的心事真難測,她其實對內史大人也有很好印象的,只是有點惱項大人爽約,才擺擺架子吧!內史大人切勿見怪。」嫪毒得少許面子,復了點自信,登時輕鬆起來。 此時蒲鵠來了,隔遠打出一切妥當的手勢,杜璧忙邀各人坐下來,只空出項少龍和嫪毒中間的位子,當然是留給石素芳的。俏婢們先奉上酒饌,又有美麗的女樂師到場助興,絃管並奏。不旋踵舞姬出場,妙舞翩翩,可惜項少龍、嫪毒和韓竭三人均志不在此,無心觀賞。舞罷,眾姬和樂師退出大廳,只剩下侍酒的六個華衣美女,都是上上之姿。比起上來,咸陽的公卿大臣,除呂不韋外,沒有人及得杜璧。 韓竭順口問道:「蒲爺在咸陽有什麼生意呢?」蒲鵠笑道:「有少龍的岳丈大人在,那到我來爭利。」 眾人自知他在說笑,杜璧笑道:「我這老朋友做生意,就像伊尹、呂尚治國之謀,孫武吳起的兵法,商鞅之為政,教人佩服得無話可說。」蒲鵠謙讓道:「還說是老朋友,竟要昧著良心來吹捧我,不過說到做生意,蒲某最佩服的有三個人,第一個就是少龍的太岳烏氏惈,他養的牛馬多至不能以頭數,而要以山谷去量。第二位就是魏國經營谷米和絲漆業的白圭,荒旱時間他借糧,比向某大國借貸還要方便。第三位就是猗頓,他倉庫裡的鹽足夠全天下的人吃上幾年。至於呂不韋嗎?仍未算入流。」 項少龍心道「來了!」蒲鵠的厲害正在於不著痕跡。像這番蓄意貶低呂不韋的話,既漂亮又有說服力。韓竭笑道:「不過呂不韋卻是最懂投機買賣的人,押對了一著,就受用無窮了。」眾人知他意之所指,哄然大笑。韓竭自那晚呂不韋壽宴露過一手後,一直非常低調,似怕搶了嫪毒的光芒,但其實識見談吐,均非嫪毒能及。 項少龍淡淡道:「蒲爺不也是投機買賣的專家嗎?」蒲鵠苦笑道:「項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揭我蒲鵠的瘡疤了,今趟我真的輸得很慘,早知改學齊國的仲孫龍,改行專放高利貸,只要聘得有項大人一半本事的高手去負責收賬,可保證錢財滾滾而來,免了遇上令岳那種賭林高手的危險。」今趟連項少龍都忍不住笑起來,生意人的口才果是與眾不同,生動有趣多了。 嫪毒卻只關心石素芳,問道:「石小姐會否不來了?」杜璧笑道:「大人放心,愈美麗的女人愈難侍候,石小姐雖寄居敝府,但到現在我只亦見過她兩面,像現在般同席共膳,尚是第一次!全靠叨了三位的光哩!」 嫪毒見杜璧這秦國大將這麼推捧他,人感光采,忙舉杯勸飲。項少龍只作個狀,沒有半滴酒入唇。蒲鵠訝道:「項大人是否嫌這酒不意呢?我可使人換過另一種酒。」項少龍微笑道:「若蒲爺前幾天才給人伏擊過,恐怕亦會像在下般,淺嘗即止了。」 蒲鵠尚要說話,嫪毒的眼亮了起來,直勾勾看著內進入門的方向。眾人循著他眼光望去,包括項少龍在內,都立即目瞪口呆。只見石素芳在兩名女婢扶持下,裊娜多姿地步入廳堂。最要命是她看來剛作沐浴更衣,只把烏亮的秀髮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不施脂粉,身上一領薄薄的白羅襦,袖長僅及掌背,露出水蔥般的纖指,下面是素黃色的長裙,長可曳地,再沒有任何其他飾物,但卻比任何姿色遜於她的女子的華服濃妝要好看上千倍。 眾人不由自站了起來,均泛起自慚形愧之心。石素芳神情冷淡,微一福身,在項嫪兩人間蓆位坐下,各人這才魂魄歸竅,陪她坐了下來。嫪毒揮退要上來侍候的艷婢,親自為她斟酒,看來色授魂與下,早把項少龍的警告全置於腦後。 項少龍嗅到她身上的浴香,不禁憶起初會紀嫣然時美人浴罷的醉人情景,登時清醒過來,同時瞥見杜璧亦是神魂顛倒,但蒲鵠卻在暗中觀察自己,心中大檁,愈發不敢低估這長袖善舞,識見過人的大商家。人的野心是不會滿足的,呂不韋的商而優則仕,正代表蒲鵠的心態,所以才能置美色於不顧。杜璧一向對紀嫣然暗懷不軌之心,自然亦擋不了石素芳驚人和別具一格的誘惑力。 石素芳低聲謝了嫪毒,按著清澈晶亮的秋水盈盈一轉,不獨是嫪毒,其他人都有銷魂蝕心的感覺。嫪毒一直苦候她光臨,但到她坐在身旁時,一向對女人舌粲蓮花的他竟有不知說什麼話才好的窘拙感覺。石素芳動敬了眾人一杯,別過頭來淡淡道:「項大人為何忽然又有空了?」 項少龍給她明媚如秋陽的眼神迫得有點慌了手腳,舉杯苦笑道:「我因不想說謊話來搪塞石小姐的垂問,只好自罰一杯,請小姐放過項某好了。」蒲鵠大笑道:「石小姐若知項大人是冒著生命之險來喝這杯酒,必會心中感動。」 項少龍痛飲一杯後,放下酒杯,只見石素芳眼中掠過異采,接著避開了他的目光,追問蒲鵠剛才那番話的原因,待蒲鵠解釋後,石素芳欣然道:「那是素芳失禮,陪項大人飲一杯吧!」說是一件事,做又是另一件事。嫪毒見石素芳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項少龍身上,酸溜溜的要向她勸飲。杜璧笑道:「且慢!我們的石小姐向有慣例,每逢飲宴,只喝三杯,現在已有兩杯之數,嫪大人定要珍惜。」 嫪毒更不是味道,又不敢表現出有欠風度,惟有乾笑兩聲,改口稱讚起她的歌藝來。石素芳不置可否地聽著,當嫪毒讚得太過份時,便淺淺而笑,看得嫪毒這花叢老手渾身內外都癢了起來,偏又拿她沒法。韓竭劍術雖高,但在這情況下亦幫不上忙。 當嫪毒說到石素芳歌舞之精,前無古人時,石素芳「噗哧」笑道:「嫪大人實在太過譽了,比之先賢,素芳的歌舞不過靡靡之音,只可供大人等消閒解悶之用。先賢舞樂,卻有定國安邦之義。舜作『韶』,禹作『大夏』武王作『大武』,被孔丘列為六藝之一,豈是我等女子所能比較。」嫪毒顯在這方面所知有限,愕然陪笑,再說不下去。 項少龍在這方面比之嫪毒更是不如,心中微檁,隱隱感到石素芳的出身來歷大不簡單。石素芳平靜地道:「各位聽過這個故事嗎?楚文王死後,遺下一位美麗的夫人,公子元想勾引她,卻苦於沒有門徑,於是在她宮室旁,起了一所別館,天天在那裡舉行執羽的萬舞,希望把她引出來。一天,她終於出來了,公子元還以為引得她動心了。」說到這裡,賣個關子,住口不說。 她說話口齒伶俐,口角春生,抑揚頓挫,均恰到好處。連項少龍也不由聽得人神,嫪毒更不用說了。不過這美女風格獨特,渾身是刺,並非那麼容易相處。在她臉前,很易令人生出自卑的感覺。杜璧歎道:「這楚文王的遺孀當然沒有心動,公子元怕是表錯情了。」美女當前,杜璧忍不住表現一下,好博取她一個好印象。 唯一可說的話,都給杜璧說了,嫪毒再沒有插口附和的機會。項少龍暗叫不好,嫪毒已被這美女完全控制於股掌之上,若再來一招向自己示好,表示單獨垂青於他,必會惹起嫪毒的妒意,破壞了自己和嫪毒現在「蜜月期」式的良好關係。韓竭微笑道:「請小姐開恩,告訴我們這故事的結局吧!」 石素芳那對勾魂的剪水雙瞳,滴溜溜的掃過眾人,柔聲道:「那夫人哭道:『先君舉行萬舞,原是為修武備,現在公子不拿它來對付敵人,卻拿它用在未亡人的身邊,那可奇了!』公子元聽了,羞慚無地,馬上帶了六乘車去攻打鄭國。」眾人均感愕然,她這故事隱含暗貶自己的歌舞乃墮落之音的意思,故不堪別人讚賞。含意既深遠,又充滿哀傷的味道,使人對她立即改觀,再很難只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出色歌姬。 蒲鵠哈哈一笑,沖淡了不少僵著的沉凝氣氛,道:「石小姐識見之高,迥異流俗,蒲某受教了。」石素芳的美眸轉到項少龍處,淡淡道:「素芳來前,不知諸位大人在談論什麼話題呢?」 項少龍正在用心細嚼石素芳那個故事,揣測這令他莫測高深的美女所說故事背後的用意。聞言如夢初醒,忍不住搔頭道:「嘿!好像是有關做生意的事吧!」眾人見他神情古怪,哄笑起來。石素芳亦掩嘴而笑,神態嬌柔道:「那這話題定是因蒲爺而起的了。」 嫪毒看得妒意大作,搶著道:「小姐料事如神,正是如此。」項少龍心中苦笑,石素芳甫一出席,便把場面全控制了,像嫪毒這種平時口便舌給,辯才無礙的人,對著她只能間中附和兩句,而自己亦感到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這樣的女人,尚是首次遇上。 杜璧笑道:「蒲老說起他最佩服的三個生意人,就是烏氏棵、白圭和猗頓,不知石小姐最佩服的又是那三個人呢?」石素芳抿嘴一笑道:「有這麼多高賢在座,何時才輪得到小女子發表意見?不如請嫪大人先說吧!」 嫪毒看她看得神不守舍,一時間竟不知她和杜璧在說什麼話,尷尬地支吾以對。韓竭見子有難,連忙拔刀相助,道:「不如由我先說,在下最佩服的就是孫武,不但留下稱絕古今的兵書,當年還以數萬吳軍,巧施妙計,深入險境大破兵力十倍於他們的楚兵,直搗郢都,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項少龍不由心中暗念「前不見來者,後不見古人,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名句。暗忖只有親身體會過這時代戰爭的人,才明白孫武那場仗是多麼了不起。杜璧嘿然道:「哈!竟給韓大人把我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生平也是最服孫武。」石素芳明媚的秀眸來到嫪毒臉上,後者忙道:「孫武雖是絕代兵法大家,但始終只是效力於某君某,嫪毒最服的卻是晉文公,安內攘外,成就霸業,其功業尤在齊桓之上。」 石素芳無可無不可地道:「原來嫪大人是胸懷大志的人。」蒲鵠和杜璧交換了個眼色,顯像項少龍般聽出了石素芳在暗諷嫪毒想當國君。嫪毒還以為石素芳讚賞他,洋洋自得起來。 項少龍感到有點氣悶,這酒席裡六個人,人人都各懷異心,沒有半點開心見誠的味道,不但話不投機,還有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忍不住道:「我和嫪大人剛剛相反,胸無大志,我佩服的人多不勝數,卻很難舉出單一個人來。好了!輪到石小姐了。」蒲鵠卻搶先笑道:「我最佩服就是項大人了,揮灑自如得教人無處入手。難怪連管中邪都要在你戰刀下俯首稱臣。」 嫪毒臉色微變,雖明知蒲鵠捧項抑己,但項少龍確是處處奇兵突出,絲毫不因石素芳厲害的言詞落在下風,而自己則進退失據,要不起妒忌的心,實是難矣哉。韓竭插入道:「不知石小姐心中的人,又是那位明君猛將?」眾人均大感興趣,等待石素芳的答案。 石素芳秀眸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輕吟道:「師之所處必生荊棘,大兵之後必有凶年。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明猛將,背後代表的只是人民的苦難,怎會有能使素芳心服的人。」今趟連杜璧都吃不消,啞口無言。 反是項少龍忘了眾人間敵我難分的情況,訝然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從來都只屬少數人的榮譽,真想不到小姐有此體會。嘿!為何你們都以一種異樣眼光望我?」他說了頭兩句時,石素芳已嬌軀一震朝他瞧來,蒲鵠等無不動容。至此項少龍才知一時口快,又盜用了「前人」的名句。他對詩詞雖所知有限,但知道的都是流傳最廣,也是最精采的名句。 韓竭皺眉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兩句話道盡了戰爭的殘酷,只是不知無定河究竟在何國何境?」項少龍避開了石素芳瞪得大無可大,異采漣漣的秀目,老臉一紅道:「就因為那可以是任何國境內的一條河,所以叫作無定河。」 杜璧仔細看了他一會後,長歎道:「難怪紀才女獨垂青於項大人了。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戰爭自古以來就從未平息過,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誰也沒有辦法。」嫪毒見頂少龍引得石素芳霍然動容,大感氣餒,亦難壓妒心,岔開話搷道:「石小姐仍未說出心中服氣的是那個人哩。」 石素芳緩緩由項少龍處收目光,淡淡瞥了嫪毒一眼,然後望往堂頂橫樑處,幽幽道:「在楚國有一個人,據說楚王知他才德,派人去聘他為相。他便問來使道:『聽說楚王有一隻神龜,死去三千多年了,楚王把它藏在巾筒裡。這只龜究竟寧願死了留下骨頭受人珍貴呢?還是寧願活著在爛泥裡拖尾巴呢?』來使於是答道:『當然是寧願活在爛泥裡拖尾巴哩。』那人便說:『去吧!我要在爛泥裡拖尾呢?』」 眾人都聽得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為何忽然又說出另一個故事來。項少龍心念電轉,暗忖究竟有那位先賢會有個這麼灑脫於名利的故事,只恨所知有限,除了儒墨道法的幾位大家尚記得名字,驀地靈光一閃,拍案叫道:「原來小姐心儀的是最善用詭奇譬喻解說玄妙道理的莊周,難怪這麼愛說故事了。」眾人這才想起莊周,登時對頂少龍刮目相看。石素芳更是目泛異采,訝然朝他頻行注目之禮。 這正是今古之別。在這時代,竹簡帛書均要靠人手抄寫,故流傳不廣,只屬少數人的專利。那像二十一世紀的人不但可輕易得到任何書刊,更有電子書,與古代的知識難求,實有天淵之別。 石素芳奇道:「原來項大人對莊周亦有研究,小女子環顧古今,尚未找到有人能有如他的超卓明見,只有他才真的悟透人生,泯視生死、壽夭、成敗、是非、毀譽的差別,超脫了世間一切欲好的束縛,一切喜怒哀樂的縈擾,視自己與天地萬物為一體,再不有『我』或『非我』之分。」今趟輪到項少龍等齊齊動容,只從她對莊子的理解,可推知這美女的智慧是如何超卓。 韓竭肅然起敬道:「敢問小姐是何方人士?」石素芳秀眸射出無盡的哀色,輕柔地道:「亡國之民,再也休提。」本是帶著一腦色慾之想而來的嫪毒,此時亦邪欲全消,心神顫動。 項少龍想到自己即是超脫時間束縛的最佳實例,自己現在正如莊周所說,不知自己身處現實還是夢境,忍不住有感而發地道:「是莊周夢見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莊周,又有何差別?我們不知死後是怎樣的世界,所以才會怕死。如果死後是到另一個世界生活,那如今的生,在那個世界反而是死。這世間的所有事物,都會隨時間而消逝,英雄豪傑淪為白骨荒塚,紅粉佳人終成昨日黃花,但屆時說不定反而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只有當我們突破了時間的束縛,才會真正知道所有問題的解答,現在卻是想破頭也無法知道。小姐該像莊周般放開胸懷,盡情享受現下的一切,這般執著反而無法想通的。」 只見石素芳櫻唇微開,一對秀目瞪到不能再大,滿是驚訝的眼神,其他人更是完全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蒲鵠才喟然道:「項大人這番話語實在是勘破了人間俗世,難怪連紀才女都對大人垂青有加。」 石素芳臉色漸漸恢復正常,深深地望著項少龍,突然之間,感覺天地似乎只剩下相對的彼此,四周的人事物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兩人雖然相隔仍是丈許的距離,卻彷彿已進入了對方的心底。項少龍感覺到石素芳雖是眾人傾慕的焦點,但卻渴求窺探萬物生命的真諦,色藝只是她求更高理想的工具;石素芳也感覺到項少龍雖然身為萬眾景仰的英雄人物,卻渴求恬淡平靜的生活。兩人沉浸在心靈相通的無我境界,雖只一剎那卻已如相識一生般。 良久,石素芳心神復,收目光,忽地站了起來,退後兩步,施禮道:「雖尚欠各位一杯酒,但只好異日補上,素芳現在只想退往靜處,思一點問題,各位請了。」蒲鵠欲言又止,終沒有出言挽留,神情複雜之極。 項少龍望著她無限美好的背影,心底滿溢著感動與敬重,她無論才學和美貌,均可與紀嫣然和琴清相比,但顯然沒有她們的好運。項少龍不忍因蒲鵠的關係而傷害她,雖然她之前已惹起嫪毒對自己嫉忌之心,但此刻項少龍已不在意,慢慢沉醉在適才那種心靈契的妙境。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九章 小人服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烏府,項少龍心中仍不時想起石素芳。滕翼、荊俊、烏果、趙大四人正和紀嫣然在商議,人人神色凝重。紀嫣然見夫君這麼乖,肯在初更而來,露出一絲笑容道:「我們正在研究如何把派來行刺政儲君的刺殺團找出來,若任由他們行動,實在太危險了。」滕翼皺眉道:「問題是我們不能把這事情公開,只能暗中去做,愈少人知道愈好,否則國興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了。」 荊俊冷哼道:「我才不信任國興呢。」紀嫣然抿嘴笑道:「我們也不會輕易相信國興,但總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證實自己的話吧!」 項少龍在荊俊旁坐下,笑道:「這就叫棄暗投明,改邪歸正,浪子頭。小俊要記著寬恕比仇恨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愛心。」眾人那聽過這類詞句和說話,呆了起來。紀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今晚心情不俗。是否又得到了石素芳的青睞呢?」 項少龍想起石素芳,笑笑道:「石素芳只可以奇女子去形容,她對已超脫了男女之情,她喜愛莊周的超然,不屑於自己的歌藝,對事物有深刻獨到的看法。弄得嫪毐像老鼠拉龜,無處著手,沒趣之極。至於跟小之間,只能以神交來形容。報告完畢,才女滿意嗎?」聽他說到「老鼠拉龜」時,紀嫣然早笑得喘不過氣來,荊俊等則無不莞爾,不過對頂少龍層出不窮的新詞妙句,他們早習以為常。待聽到「神交」一詞時,紀嫣然兩眼一亮,旋即恍然,對兩人之間超越情慾的相知相惜已是瞭然於心。 烏果歎道:「有誰能此項爺的說話更生動呢?幸好我隨項爺久了,拾了點牙慧,才成功把小薇薇追了上手,不負荊爺之望。」項少龍這才知道烏果追求周薇,原來有荊俊在後面支持,轉向趙大道:「你和一班兄在咸陽過得寫意嗎?」 趙大露出感激之色,點頭道:「我們從未試過這麼風光的日子,只要亮出項爺的名堂來,連仲父府的人都要給我們面子,芳夫人又讓我們挑選美姬,成家立室。夫人在塞外聽到我們成家立業,都高興不已哩!了。」說到趙雅,趙大眼睛滿是感激之色。 滕翼道:「我們決定把一批人調入咸陽來,負責找這批極之危險的死士。再外又通知了昌文君,要他立即把事情報上儲君,後天就是春祭之期,我怕敵人是要在春祭趁儲君離宮時下手。依照慣例,到渭水的路線早上定下,不能更改,刺客若要雜在夾道歡迎的民眾內,是極難被發現的。」 項少龍忽地虎軀一震,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曾多次保護政要,可說是反恐布行動的專家,在此事上豈非可學以致用,派上用場。眾人見他神情古怪,還以為杝想到什麼驚人的事,愕然看他。項少龍興奮地道:「今次春祭的保安措施,就由我全權負責,明天早朝後,小俊陪我去視察出巡往春祭地方的路線,就讓我們和這批來自各國的刺殺精英,各展神通地正面大鬥一場,看看誰更高明。」 見眾人都呆瞪著他,項少龍微笑道:「蒲鵠這一招最毒辣處,就是假若儲君在赴春祭場時出事,我和昌文君就是殺頭之罪。一石數鳥,照我看蒲鵠的厲害處,絕對不下於呂不韋,只是欠了點運氣,像我和管中邪那次決戰般,押錯了成蟜吧!」按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今趟他們仍是欠了運氣,因為遇上了我項少龍。」 次晨項少龍如常在雞鳴前起來練刀,然後才到王宮去,由於特別早了點,所以爭得少許時間,往見小盤。小盤可能是秦室歷來最勤力的君,一邊吃早飯還一邊聽李斯的報告。以應付一會後的廷議。見到項少龍來,小盤忙免去禮節,著他坐在下首處,肅容道:「蒲鵠和杜璧真斗膽,竟敢對寡人圖謀不軌,國興能將功補過,將軍看看該怎樣賞賜他吧!」 項少龍與李斯對望了一眼後,笑道:「微臣還是勸儲君喚我作太傅,喚微臣作大將軍,好像要隨時帶兵打仗的樣子。」秦國內,恐怕只有項少龍能這樣和小盤說話。 小盤哈哈笑道:「只要見到太傅,寡人便愁懷盡去。」轉向李斯道:「李卿:可給太傅看看我們應黑龍而發的新幣吧!」 李斯欣然把新錢幣送到項少龍几案上。項少龍拿起一看。錢作圓形,中間有圓孔,文為半兩,隱見抽像的龍紋,卻與心中的錢有頗大的分別。 李斯退席去,歎道:「紀才女確是名不虛傳,其改朝換制的建議書。不但切實可行,還顧及整個政治經濟的革新,且訂下進行的日期,輕重緩急,無不恰到好處,絕不迫民,請告訴才女,李斯是服得五體投地。」小盤顯然極寵李斯,笑道:「李卿太謙讓了,整個建議李卿亦出了很多方法,與紀太傅同樣立了大功。」李斯忙跪叩謝恩。 小盤沉吟片晌,封頂少龍道:「今次刺客來咸陽,太傅有什麼方法應付呢?」項少龍欣然道:「儲君放心,賊子唯一可乘之機,就是趁儲君明天祭河神時行動,以有心勝無心。但現在讓我們得悉此事,整個形勢便扭轉過來。微臣會與昌文君緊密作,粉碎敵人的陰謀,包保儲君不損半根毫毛,還可讓六國有份參與此事之徒,認識到我們的手段。」 小盤對他敬若神明,大喜道:「有太傅負責此事,寡人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項少龍道:「但儲君須答應明天將由微臣全權處理,否則妙計難施。」 小盤哈哈笑道:「那寡人明天便做太傅一天的下屬,任憑太傅吩咐好了。」李斯感受到兩人間毫無懷疑的信任和真誠,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早朝開始時無風無浪,但到呂不韋提出要把監鐵官一分為二時,立即引起了激烈的爭論。項少龍聽了半天,才勉強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在孝公以前,秦國幾乎所有工商業都由官府壟斷,但由於杜會生產為了應付這局面,秦室成立了官署機構,分門別類去管理各種工商業,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監鐵官,分別關係到民生和軍事兩方面的問題。 但隨著秦國的擴展,東方一些先進的冶鐵中心,逐一落入秦人之手,監鐵官事務日趨繁重,更有走私監鐵以謀暴利的情況,兼且監和鐵基本上是兩不相干的事,所以呂不韋才有此議。問題是呂不韋的提議,要是想起用他的人來負責秦國經濟軍事的兩道命脈,所以昌平君、李斯等才出言拖著,好等黑龍出世後,才借勢一舉把這兩個職位囊括過來。拖延自比反對容易,最後仍是沒有定論,小盤下令再作研究後,早朝便結東了。 項少龍離宮署,滕翼和荊俊早整裝以待,候他去探察明早小盤出巡的路徑。項少龍道:「情況如何?」滕翼道:「國興剛來報到,烏果陪了他去見其他將領頭目,據他說對刺客一事,仍未有眉目。」 荊俊道:「我和昌文君商量過,他說可隨便找個藉口,例如有內侍偷了王宮的東西走了出來,把城封了起來逐家逐戶,自商鞅的連坐法後,知情不報者罪同,應該很容易把有問題的人找出來,但若這些人躲在杜璧的將軍府又或某些大臣府內,就有困難了。」項少龍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要裝出對此事完全不知道的樣子,更要教國興不要去偵察,以免打草驚蛇。」 滕翼笑道:「三對明天儲君的安全問題,似乎很有把握呢?」項少龍微微一笑,把趙大找來,吩咐了他依言去通知昌文君和國興後。使與滕翼和荊俊出發上路。 離開了咸陽城,沿著官道往渭水上游進發,只見草原小丘,無窮無盡地伸展,連結蒼穹。不由精神一振,溜目四顧,一時連此行的目的都差點忘了。碧綠的心湖與青蔥的綠草,流光溢彩,清麗迷人。草原上不時見到牧人趕著一群群的牛羊和馬,更使大地充滿了生氣和熱鬧。滕翼指著一個長滿了樹木的小石丘道:「若藏身其上,暗用強弩,可射中由官道經過的任何目標。」項少龍這才由迷人的景色驚醒過來,吩咐荊俊在帛捲上記下各處可供刺客利用的戰略地點。 雖是午後時分,但當來到穿越密林的路段,晨霧仍未盡散,空氣中水分充盈,視野有點模糊不清。滕翼色變道:「看天氣明日將有大霧,對我們非常不利。」項少龍淡然道:「我看卻並非完全無利,至少我們知道敵人該趁去程之時霧最大的一刻下手,而不會揀選程,其次就是霧大更有利於黑龍出世。」 荊俊崇慕地道:「三哥顯是胸有成竹了。」項少龍欣然道:「我的兩位好兄。你們聽過誤中副車的故事嗎?」 滕荊愕然齊聲道:「誤中副車?」項少龍這才省起「誤中副車」發生在小盤成了秦始皇后,張良以力士運巨石錘錯了車子,忙補救道:「那是明天將會發生的故事,只要儲君躲在再一輛車內,我們可安心把敵人引出來,再加以殲滅了。」 滕荊兩人同時叫絕,至此再無心情察看沿途地勢,虛應其事一番後。到渭水與正在那總負貴操演黑龍的紀嫣然會,一起返城去了。 到烏府,上是黃昏時分。踏入大門,陶方通知他伍孚剛來了。正在東廳等他。紀嫣然半認真地道:「刺探的人來了,不過勿要隨他到醉風樓,莫忘你兩晚沒有陪我們了,再不早點休息,看你那還有精神去應付刺客。」項少龍哂道:「就算我有足夠精神,也不會浪費在那裡虛情假意,光是眼前的嬌妻們,就已令我滿足了,何況還有身在塞外幫我打理的嬌妻愛妾們,我會有分寸的。」紀嫣然甜甜一笑,放他去了。 到了東廂,只見伍孚等得坐立不安,心中好笑,迎上去道:「伍樓實不該來的,說不定會給嫪毐和呂不韋的人懷疑呢?」伍孚早備好說詞。謙卑道:「項大人放心,小人會非常謹慎小心的了。」 兩人坐下後,伍孚低聲道:「儲君知道那事後,有什麼反應?」項少龍心中好笑,淡然道:「當然是龍顏大怒,但礙在太后份上,只能暗中提防,待找到證據。才與嫪毐算帳,那時看太后怎樣護他。」頓了頓道:「儲君對樓的忠義,非常欣賞,正考慮怎樣賞你。」 伍孚大喜道:「只要能為儲君和項大人辦事,小人便心滿意足了,絕不會計較賞賜。」項少龍故意道:「不若弄個職位讓樓過過做官的癮吧!但你的醉風樓卻須交給別人打理,因為從沒有當官的人可兼營妓院副業的,說出來也不好聽,況且樓早賺夠了!」 伍孚喜翻了心,眉開眼笑道:「那只是件小事,蒲爺一直想買我的醉風樓,如若賣成,小人就把賣出的錢分一半給大人,小人知項大人不會把這些許錢財放在眼內,但郤代表小人一點心意。」 項少龍暗忖這個禮也算重了。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伍孚此子其實是想處處逢源,那無論何方得勢,他亦可得到利益。有了這樣的理解後,便覺得這「小人」不是全沒有利用的價值。尤其當明天黑龍出世,必會震驚朝野,此長彼消下。小盤聲望劇增,像伍孚這種看風駛舵的人,自該明白該靠向那一方。 伍孚又諂媚道:「項大人若對小人樓內那位姑娘有興趣,只要一句話,小人就可把她送來侍候大人,就算美美我也有辦法。」項少龍曬道:「我項某幾時淪落到要樓幫我找姑娘了!難道你不怕呂不韋嗎?」 伍孚歎了一口氣道:「怕都沒法子了,美美現在以死威脅,不肯作呂不韋的姬妾。當然啦:若我有美美的姿色,亦不肯嫁入仲父府去。」項少龍大感意外,原來單美美只是畏於呂不韋的權勢,而非心甘情願隨他,登時恨意全消,湧起憐意,問道:「呂不韋對這事怎樣處理呢?」 伍孚苦笑道:「他有什麼辦法?不就是對我威逼利誘吧:可憐嫪毐又對我諸般威嚇,小人夾在其中,晚上沒有一覺好睡,項大人只須看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了。」項少龍細察他臉容,果是兩眼陷而黑,非常憔悴,微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呂不韋何有人性可言,但樓卻偏要幫他來騙我。是否自煩惱呢?」 伍孚先是呆了一呆,按著臉上血色盡退,顫聲道:「我不明白大人這幾句話。」項少龍微笑道:「連莫傲也騙不到我,伍樓自問比莫傲高下如何呢?」 伍孚撲跪地上駭然道:「項大人誤會小人了,若小人有欺騙……」項少龍截斷他道:「千萬不要又生又死的誓神發願,否則說不定我會替天行道,還你公正的誓願。」 伍孚慘然道:「請相信小人,小人真的……」「鏘!」戰寶刀離鞘而出。伍孚嚇得滾了開去,滿額豆子般大的冷汗,臉若死灰。 項少龍好整以瑕把寶刀放在身旁几上。若無其事輕鬆地道:「實不相暪,呂不韋和嫪毐身邊都有我布下的人,所以本人方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只要樓再說一句謊話,我項少龍就拿這刀把你的頭斬下來,拿到鬧市示眾,犯的當然是欺君之罪了。」伍孚呆了半晌,頹然道:「小人服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十章 龍出渭河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立春日。 天尚未亮,咸陽城大部分的子民姓,人人換上新衣,若趕集般,往渭水上游處參與盛大的春祭。道上絡繹不絕,卻是井然有序。在滕翼、荊俊、國興三人指揮下,二萬都騎車全體出動,沿途維持秩序。所有可偷襲路上車隊的制高點均有人把守,戒備森嚴。若有刺客,只有利用道旁的林木掩護來進行刺殺行動。 朱姬、呂不韋和一眾公卿大臣,天尚未亮使到王宮興小盤會,先在祖廟祭了先王,才乘輿出發。小盤在昌文君和一眾禁衛高手的掩護下,依計沒有坐上有王旗的華麗馬車,化身成其中一次禁衛,混在大隊中出發。王輿內換上了假扮小盤的荊善,此子身手的靈活可比荊俊,實為應付突變的最佳人選。項少龍還怕他有失,特別在馬車廂壁內加上鐵,就像二十一世紀的避彈車。 大隊開出宮門,出城後沿渭水而上。人民夾道歡呼,表示對君的支持和愛戴。兩隊分別有近多人的禁衛軍,牽著惡犬,徒步在官道兩邊的山野密林先作地氈式的艘,防止敵人藏身林內,發放冷箭。而烏家戰士則化裝成平民,雜在眾人間,像二十一世紀的便裝密探般,監視群眾內可疑的人物。項少龍策騎在王輿之後。不斷指揮禁衛的行動,把二十一世紀學來的一套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大隊禁衛軍開路下,王輿領先而行。所到處群眾紛紛讓路,跪地叩拜。車隊兩旁護者兩行禁衛,外一排手持高盾,內一排備有弩箭,在防守上可說無懈可擊。項少龍墮後了十多個馬位。與小盤,李斯、昌文君等並騎而馳。 小盤欣然望著左方山丘上的都騎正向他們打出表示安全的旗號,欣然道:「太傅的佈置,教寡人大開眼界。」李斯笑道:「任刺客三頭六臂,照我看亦要無從下手,知難而退。」 項少龍望往上方。看著繚繞空隙的晨霧,微笑道:「敵人必是精心策劃,必有應變之法,照我猜要的突擊會來自上方,只要攀上樹頂,便可以矢石一類的武器作攻擊,假若我們沒有準備。在混於群眾裡的刺客支援下,又有明顯的目標,說不定真能得手呢。」小盤、李斯和昌文君望往沒在迷霧上的樹頂,無不心中生出寒意。 項少龍繼道:「前面有個雲杉林,無論下手或逃走,均為最理想的地點,若要動手,該就是那處了。」小盤大感刺激,眼中射出熾熱的光芒,反是李斯和昌文君緊張起來,再沒興趣開玩笑。項少龍暗忖秦始皇畢竟是秦始皇,膽量亦比一般人大得多。一夾馬腹,往王輿追了上去。 先頭部隊開進雲杉參天的官道內。霧氣更濃了,視野到十多步外使模糊不清。大隊未至,鼓樂聲首先傳來,民眾紛紛拜倒路旁,候車馬經過。歡頌聲中,王輿開進林內。禁衛們早得吩咐,打醒精神,準備應付突然而來的突擊。 項少龍反平靜下來,眼睛找到混在群眾內的烏果,交換了個眼色後,如他沒有發現,並不奇怪。敵人若連偽裝的本領也沒有,根本就不用來了。當一批高手下了死志,要決定行刺某一目標時,將成為一骰可怕之極的力量。項少龍向四周的鐵衛發出命令,烏言著等立即散開了少許,迫在王輿後,提高警惕。 半里長的林路,就像世紀般漫長。出乎眾人料外,到林木逐漸稀疏,快將出林時,仍未有刺客出現。渭水流動的聲音,在前方隱隱傳來。接著前方豁然開朗,大河在前方流過,霧氣只是薄薄一層的似為大地蒙上了輕紗。 項少龍正鬆了一口氣時,異變突來。奇異的鳴聲起自道旁,項少龍仍弄不清楚是什麼一事時,護翼王輿的禁衛紛紛掉下馬來,接著是速度驚人的硬物猛撞在車廂壁上的可怕聲音。駕車的御者不知給什麼可怕武器連頭都劈去了,倒下車來。拉車的八匹馬浴血倒地。車廂外壁碎裂飛濺,聲勢駭人。道上的群眾立時亂成一團,四散奔逃,一時哭聲震天,敵我難分。 項少龍大喝一聲。拔出戰寶刀,朝前衝去。幾個人由道旁撲了出來。「呼!」的一聲,其中一人以重鐵棍硬把車門搗開,此時最接近王輿而未有傷死的禁衛則在十步之外。 「呀!」其中一個想衝往車上的人面門中箭,仰翻地上。眾鐵衛弩箭齊發。偷襲者紛紛中箭斃命,只其中兩人翻身往後,沒入疏林內,避過弩箭。項少龍等圍了過去。十多道人影分由兩旁逃走,朝渭河奔去。蹄聲轟鳴中,眾衛狂追而去。 項少龍來到被撞開的車門旁,大叫道:「穩定群眾!」眾人依令執行時,項少龍瞥往車內。只見荊善探出再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孔。咋舌道:「幸好嵌了鋼。否則小子再沒有命了。」 項少龍定睛一看,只見地上散佈了十多片圓形的鐵輪,邊緣又薄又利,閃閃生輝,不過此時都崩了缺口。再望往倒在車旁地上血泊內的近三十個禁衛,無不當埸斃命,怵目驚心,破裂了的盾牌散佈道上。這種以臂力擲出的圓輪,比弩弓的殺傷力更驚人,連盾牌都擋不住。再看車廂壁,木碎散,露出被撞凹了的鐵,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其中兩個鐵輪飛進了車內,反撞時割開了荊善的甲冑,幸好只是割損了少許皮肉。 大隊停了下來。受驚的群眾被趕到一旁,遠離現埸,由烏果負責察查,看看是否有刺客混在其中。小盤等來到項少龍旁,見到劫後的慘況,均大感駭然。此時昌文君遇人來報,刺客跳進了大河裡,游往對岸。只擊斃了三個人。 項少龍跳下馬來,檢視被射殺的四個刺客,每人至少中了三箭,都是當埸殞命,沒有什麼可供追查的線。王齕、王陵、嫪毐、呂不韋等公卿大臣這時慌忙來到,見到荊善由車內走出來,都大感愕然。小盤脫掉頭盔,露出龍顏,臉寒如冰地對管中邪道:「立即給寡人城,若再有兇徒留在城內,你這都衛統領就不用當了。」目光落在遍地的屍身上,慘然道:「給寡人厚葬撫恤!」不忍再看,拍馬朝春祭埸馳去。 雖是發生了刺殺慘劇。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這出了怎樣的事,氣氛依然熱烈。當小盤、朱姬、呂不韋和一眾公卿大臣登上祭台時,鼓樂喧天而起,布在左岸近十萬群眾。伏地齊聲高呼「萬歲」。滕翼和荊俊指揮都騎,負責維持秩序。 自商鞅變法後,戰國七雄中,要以秦人最守規矩和聽話。縱是這種埸面,一切亦是秩序井然。項少龍等因有「前車」之監,怕再有刺客混在群眾內,築起人牆,把所有人隔在次全的距離之外。霧氣又濃了起來,在大河上凝結不散,令人感受到大自然神秘迷離的一面。 在台下的項少龍留心觀察台上杜璧和蒲鵠的表情,只見兩人雖神情如常,但卻不時有些顯示內心不安的小動作,知道兩人對刺殺失敗,正不知所措,茫然若失。「蓬!」小盤接過火把,燃著了台上巨鼎內的火種,烈焰沖天而起,煙霧衝入天空,沒入水霧裡。 全場肅靜無聲。小盤展開祭文,朗讀起來。只見他昂然而立,氣度沉凝,確有君臨天下的威儀。滕翼此時來到項少龍之旁,低聲道:「聽說連小善都差點沒命,想不到刺客如此厲害。」項少龍猶有餘悸道:「若目標是我。恐怕我早沒命了,誰想得到對方竟有這種可怕的武器。」 滕翼凝望迷霧鎖江的渭河,完全看不到對岸的情景,推了他一把道:「來了!」項少龍本來什麼都看不到,給他提醒,溜目四顧,果然發現河水不知給什麼攪動,竟開始滾騰起來,煞有氣勢。近岸的人亦開始發覺異樣的情況,駭然指點。台上呂不韋等人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都朝河水看過去。站在較後的群眾紛紛翹足觀看。 小盤朗讀祭文的聲音漸被哄吼人聲蓋過。驀地一條黑黝的龍尾在霧中深處探出水面,冒出近半丈,才猛地拍水面,濺起漫空水花,濃霧都像給拍散了。項滕兩人想不到紀嫣然會來此一招,其生動處比之以前初演時的「死龍」,實有天壤之別,都嚇了一大跳。岸邊群眾和台上的將領大臣都為之駭然大震。嘩聲四起。更有人嚇得雙膝發軟,或跪或坐,倒在地上。眾衛仍是驚魂未定,連忙擁在小盤身旁,更有人拔劍彎弓。 小盤大聲喝止,喊道:「水出神物,不得妄動,違令者斬。」昌文君等當然制止諸衛,以免「發生慘劇」河水又平靜下去。十多萬臣民,人人屏息靜氣,呆瞪湖面。倏地驚叫連起,只見在濃霧深處,見首不見尾的黑龍再現仙蹤,載浮載沉,翻波激浪。好一會後才沒進水裡去。 項少龍等一齊喊破喉嚨的叫道:「黑龍出世,天降神物,我大秦得水神以興。」昌平君帶頭先跪了下來,接著人人學他跪下,連呂不韋、管中邪等也被現場激烈的氣氛感染得跪了下來。沿河近五里的岸邊,全是對江膜拜的人。最後只得小盤一人昂然立在台上,面對大河高舉雙手,形像突出至極點。 在萬眾期待中,黑龍又再出現。巨大的龍頭,在小盤前三丈許處冒了出來,又再沉下,如是者三次之後。整條龍浮上了水面,長達十多丈,尾巴不住拍打河水,看得人人膽顫心驚。黑龍忽地發出石破天駑的吼叫聲,連項少龍等明知只是甚多人齊聲喊叫的效果,亦為其神似而歎為聽止。黑龍兩眼突然噴出火焰,向小盤叩頭般把龍頭上下顫動三次後,才沒入水裡。 王齕乘機大叫道:「水出祥瑞,儲君萬歲。」眾人過神來,齊喊:「黑龍萬歲:儲君萬歲!」歡呼聲潮水般起落漲退,山鳴谷應,十多萬人沸騰起來,氣氛熱烈至極點。黑龍再沒有出來了。 呂不韋、管中邪、杜璧、蒲鵠、嫪毐等人面面相覷,瞠目以對,一時間都不知該怎樣去對待眼前這今人驚心動魄的異事。打鐵趁熱,朝內朝外對黑龍祥瑞極為慶祝之際,就在小盤返宮途中,紀嫣然扮作聞風趕來,同小盤攔路獻上鄒衍的《五德終始說》。這戲劇性的攔途獻書再惹起再一番轟動,此時朝臣和人民的情緒再也不受任何人控制了。一批批的朝臣將領動入宮參見小盤,宣誓效忠,咸陽城鞭炮處處。人民在街上歌舞歡呼,輪番到王宮跪拜。 在項少龍的提議下,小盤把王宮的閱兵場閞放了,還三次出來接受民眾的歡呼。保護當然是嚴密至極點。呂不韋和嫪毐措手不及下,雖心中懷疑,但亦束手無策。黑龍的出現,比十套《呂氏春秋》加起來的威力更厲害,小盤的聲望一下子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 當日未時末申時初,王綰、昌平君、李斯、王齕、王陵一眾重臣大將入宮見小盤,建議秦室正式採用鄒衍的《五德終始說》,作為國書,並請正式策封紀嫣然為尊賀的「女師」,負責起草改朝換代,以應祥瑞的「新政」。這件事的策劃者項少龍。亦想不到黑龍的威力如此厲害,連很多本投向呂不韋的朝臣,亦改而投向小盤。小盤立即召開臨時朝會,在廷上由紀嫣然宣讀新政。 廷內文武官。人人神色興奮,呂不韋和朱姬卻是驚異不止。不過在這種被蒙上神秘迷信色彩的氣氛裡,誰都不敢沖逆得到了天命的小盤。美絕人寰的紀才女穿上華麗暗金紋的黑色長服,頭戴高冠,寶相莊嚴的首先宣佈渭水為「聖水」由於渭水乃黃河的一截河道,換言之整條黃河都成了聖水。 因冬季少水,故以冬季開始的十月分為歲首,作為一年的第一個月。接著是「色尚黑」因五行配正色,而水為黑色。於是服飾、旌旗都改以黑為色。跟著是「度以六」五行水與術數之六相應,故以後各種器物都用「數六」以為度。例如符、法冠皆大才、而輿六尺。六尺為步,乘大馬。 項少龍眼看著這由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盛事,激動得頭皮發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事對秦王朝那深遠的影向了,也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千載不減的敘述。秦能一中國後。分天下為三十六郡,正因三十六乃六的自乘數。又如遷天下富豪於咸陽的數目為「十二萬戶」,十二萬正是六的兩萬倍。最後是最關鍵的改政,就是借紀嫣然之口,實行李斯精心構想來的「三公九卿」制,以強化小盤的中央集權。把以前因呂不韋弄權而致的官制紊亂,王令難行的局面扭轉過來。 表面看去,大多數人仍能保持本身的權力,嫪毐甚至權力大增,暗裡卻成了以嫪毐制呂不韋之勢,而小盤則再次抓牢了兵權和財政。呂不韋仍任丞相,昌平君改左丞相為太尉,馮胡則當了御史大夫稱三公。 三公職權分明。丞相乃文官之長,上承君命令,掌金印,佩紫綬,協助秦處全國政務。這等若變相否定了呂不韋充滿攝政大臣意味的「仲父」身份。丞相並非是作為君的對立體而出現,而是處處都要上承君王的旨意,加強了王權的權威性。昌平君的太尉則是協助小盤掌管全國的軍務,使秦國的軍隊有了統一的指揮,無形中削掉了蒙驁、杜璧等以前享有對屬下軍隊有很高自由度的自權。 這改革等若把以前左丞相一職和大司馬結,又等若把徐先和鹿公兩人的權力並為一職,通過昌平君,小盤便可直接控制天下最強大的秦軍了。此職亦是金印紫綬。三公之末的御史大夫更是李斯這超級腦袋嘔心瀝血構思出來削呂不韋權力的妙策。表面上,御史大夫只是等若李斯以前的長史,為小盤處理一切奏章命令,只多了監察臣下的職權。 但當紀嫣然詳述職權時,卻指明舉凡丞相有權處理之事,御史均可過問,而御史監察之權,卻非呂不韋這丞相能有。於是變成以御史大夫牽制丞相,明捧暗削地減低了呂不韋的影醬力。馮劫以前掌管律法,為人公正不倚,由他來當此職,無人敢作異議。由此方可看出小盤用人精到之處。 嫪毐則由內史升為九卿之首的奉常,掌管宗廟朝儀,下有太樂、太稅、太宰、太史、太上、太暋和六令丞。這可說是個位高但卻沒有實權的職位,最適嫪毐這「假閹宧」的身份,亦給足了朱姬面子,以免惹起她的反感。嫪毐原本的內史一職,則由嫪毐的兄嫪肆替上。小盤從項少龍處得知此人不學無術,只是個好角色的庸材,故一點都不擔心他。況且內史一向只管都城三大軍系與王宮的文書往來。要作惡也作不出樣子來。 昌文君則當上九卿次席的郎中令,負責整個都城的防務,換言之禁衛、城衛和都騎三軍都變成他的統屬。其他衛尉、太僕、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內史、少府七卿中,以廷尉、治粟內史和少府三職最重要,分別由李斯。王綰和蔡澤出任。李斯等飛連升數級,掌管全國的刑罰司法,為全國最高的司法官。下有正、左、右三監。嫪毐的客卿令齊和茅焦分別坐上左、右監之位。 治粟內史就是財務大臣,負責全國賦稅和財政開支。少府管國內的商業,亦是要職,像蔡澤這種重臣,小盤亦不得不安撫。對外戰爭方面,王齕、蒙驁,王陵和王剪被策封為四大上將軍,而項少龍、安谷傒和杜璧三人仍為大將軍,只有這七個人有率領大軍征戰的權力。這可說是個含有妥協性的政治改革,最得益的是小盤,其次是嫪毐,呂不韋卻如啞子吃黃連,有苦自己知。但因現 在朱姬和王綰等一眾大臣都支持小盤,呂不韋亦惟有黯然消受了。 黑龍這一著天馬行空般的奇兵,加上接踵而來的「攔途獻書」一下子把呂不韋從權力的極頂至少摔下了幾級,以後再不能像以前般隻手遮天,為所欲為了。 小盤宣佈退廷後,群臣高呼「萬歲」,接著人人趕家去,沐浴更衣,好參與今晚在王宮舉行的春宴,而立冬日也成了秦國的新年。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十九卷 | 第十一章 以德報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本想溜走,郤給升了官興奮得要死的李斯給扯了他去見小盤,紀嫣然卻沒他們這般興奮,自行返家去了。今趟雖未可言全勝,卻是有天大良好的轉機,王齕、王陵、昌平君、昌文君等都情緒高張,擁著項少龍這大功臣入內廷見小盤。 小盤見眾人來到,由龍座走了下來,兩眼感動得紅了。項少龍有點神智迷糊的看著小盤龍行虎步、氣勢迫人的朝他走來。忽然問他感到小盤非常陌生,但又像親近得像自己的兒子。那種極端相反的感覺,激起他無比奇異的情懷。 尚有幾年,小盤就要加冕為王了。而他與這未來的秦始皇的關係,就該畫上休止符。他不能不走,因為他不想也不敢沾上六國軍民的鮮血,更因為統一天下後的秦始皇將掌握前所未有的權勢。所以他一定要走,而且要將所有關聯的人都帶離中原,否則遲早小盤會狠下心來將他及所有相關人等全部抹殺,讓小盤的身份成為永遠的秘密! 小盤的實際年齡是十九歲,完全具備了一代霸那種高於眾生之上的威儀和氣概。他雖比項少龍矮了大半個頭,但肩寬背厚,手足粗壯,方面大耳,尤其是一對龍目,連項少龍被他望來時都不僅凜然生畏。 以前的徐先、鹿公在知道他不是呂不韋的孽種時,立即死心塌地;現在的王陵、王齕對他矢志效忠,自非無因。蓋小盤正是那種天生具有服人魅力的政治領袖。可想見當他正式加冕為王時,將更不得了。 小盤此時來到項少龍身前,一把緊執著他雙手,喜叫道:「太傅啊:我們成功了。」李斯等圍著兩人,高聲道賀,人人都有點胡言亂語。一直以來,君和權臣的鬥爭,鮮有可在不動干戈下完成的。但就是耍了黑龍這漂亮的一招,立即把呂不韋辛苦經營多年的勢力削減了大半,又把他可能暗中策劃的叛亂粉碎了。如此兵不血刃的取得這種成果,誰能不感動莫名。 在現今的情勢下,要舉兵作亂,根本是沒有可能的,連咸陽的平民也會起義來支持小盤,更不要說一向忠於王室的軍隊了。項少龍微笑道:「臣下也好該休息一下,請儲君賜准。」小盤歎道:「寡人雖是千萬個不情願。但也只好如太傳所願,不過一旦有起事來,太傅定要來助我。」 項少龍如釋重負道:「文有昌平君和李廷尉,武有兩位上將軍,儲君看著辦吧!」眾人哄然大笑。因項少龍等若說,沒有事就最好不要來煩我了。李斯笑罵道:「項大人不要笑在下了,在項少龍跟前,李斯永遠都是你由趙國來時在城外初遇的李斯。」 小盤道:「太傅準備何時牧場暫休呢?」聽到他特別在「暫休」兩字加重了語氣,各人均露出會心微笑。項少龍反手握緊小盤的雙手,感到兩人的血肉都連住了一起,不禁為趙妮感到欣慰不已,答道:「待掃平了邱日昇的武士行館,小俊成婚,昌平君正式當我大舅子後,我便牧場去,依儲君之意暫休,該仍有十多天會留在咸陽。嘿!我要家沐浴更衣,好參加今晚的春宴。」 小盤依依不捨放開項少龍的手,感觸道:「我嬴政之能有今日,實拜太傅所賜。」以他一國之君的身份,肯說出這種話,眾人無不動容。只有項少龍才真的明白他意之所指。當日只知調戲婢女的頑童,誰想得到竟是日後一統天下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呢? 宮門外擠滿來「朝聖」的群眾,見項少龍出來,立即歡呼四起。蹄聲響起。國興領著一隊親兵,由旁裡衝出來,隔遠向他施禮。項少龍見國興一身軍服,像變了再一個人般威風凜凜,不禁記起荊俊初穿官服的樣子,心裡不由對國興多了幾分親近的感覺。 國興來到他身旁,陪他往烏府馳去,低笑道:「卑職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剛才嫪毐和呂不韋分別出來時,群眾都大喝倒釆,氣得兩人臉都變了。但項大將軍出來時,卻博得最多的釆聲。」 項少龍看著穿上新衣的小孩在道旁放擲鞭炮和互相追逐,心情前所未有的閒適舒暢。小盤終於穩固了他的王位,以後只有他找人算帳,像呂不韋、嫪毐之徙,難堪配作給他練拳的對手。國興道:「項爺請相信小人,小人以後是死心塌地跟著大人了。」項少龍聽他改變口氣,擺出家將的姿態,欣然道:「十來日後我會返牧場,由小俊暫代我的職位,你好好跟著小俊干吧!這是你和他最佳的修好機會了。」 國興點頭答應後,壓低聲音道:「那些刺客有五個人逃出來後,到了杜璧的將軍府去躲避都衛的捕。聽邱日昇的口氣。他們會化作我們武士行館的人,今晚去參加春宴。」項少龍奇道:「難道他們以為今晚還有機會行刺或不知道入宮赴宴者都是不准攜帶武器的嗎?」 國興道:「邱日昇還沒這麼大意,只是希望借這批人來重振行綰的威風。」項少龍淡淡道:「也好!就讓我今晚落落邱日昇的臉吧。若非礙於嫪毐,今天我就去把他的行館拆了。」國興聽得心驚膽跳,暗忖幸好自己「改投明」,否則就是受盡凌辱的其中一個了。 國興又道:「聽說今早單美美想上吊自盡,幸好給人救了下來。」項少龍這時對單美美只有同情而無惱恨。但此事卻不宜插手,只好歎一句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忍不住問道:「單美美的心是否向著嫪毐呢?」 國興神秘地道:「這事恐怕只有她本人才清楚,但醉風樓婢僕間流傳著一個消息,就是單美美真正看得上眼的人郤是項爺你。」項少龍嚇了一跳,失聲道:「這事定是弄錯了,否則為何我沒有任何感覺。」 國興聳肩道:「女人心是最難測的。或者真是傳錯了吧!」這時上到烏府,國興施禮走了。項少龍想著嬌妻美妾們,立時把單美美的事置諸腦後。 剛踏入府門,手下告訴他醉風樓的紅阿姑楊豫來找他,正在東廳等候。項少龍大感愕然,隱隱猜到該與自殺未死的單美美有關,心中暗歎。他差點就想使人去把楊豫遣走,但終硬不起心腸,矛盾地掙扎一番,才到東廳去。 這美女洗盡鉛華,身穿素服,樣子比她濃裝艷抹更順眼,雖比不上前晚的石素芳,但其清秀之色巳屬罕有。到現在他仍弄不清楚這歡場美女心底內的玄虛。她是否只因屈於呂不韋的權勢,才不得不暗害自己?抑或她真的愛上了管中邪或許商,才甘心為虎作倀。在這充滿陰謀詭計的環境裡,他學到了不要輕信任何人,同時亦懂以種種手段去對付敵人。 楊豫見他來到,大喜離座迎來。項少龍真怕她縱體入懷,那若給婢僕看到,報與紀嫣然諸女知道,那就跳進黃河那裡也洗不清。人的心理是這樣,他去醉風樓胡混,紀才女等可以不知為不見,但若把風流帶家裡,就是另一事。 項少龍連忙施禮,道貌岸然地道:「豫姑娘請上坐。」楊豫乃揣摩男人心意的專家,甜甜一笑,橫了他大有深意的一記媚眼後,退返座內。待項少龍在側旁坐下時,才蹙起黛眉。輕歎道:「美美今早想上吊自盡,幸好我們一直防她會作出傻事,才能及時把她救,但頸項處多了一道可怕的瘀痕,會有好一陣子不可以出來見客。」 項少龍皺眉道:「豫姑娘來找項某人,難道認為我可為她效勞嗎?」楊豫歎了一口氣道:「妾身也知這樣來找項大將軍,不給你掃出門外已對妾身非常客氣。只是美美和妾身比親姊妹還要好,其他人又畏了呂不韋權勢,噤若寒蟬。現在咸陽城內,只有大將軍一個人不把呂不韋放在眼內,美美和楊豫走投無路,惟有厚顏來求項大人了。」 項少龍苦惱道:「美美不是一向和嫪大人相好嗎?現在他權勢大增,假若他肯娶美美,而美美又心甘情願的話,呂不韋該很難反對。」楊豫露出不屑之色,呸一聲道:「嫪毐算什麼東西,充其量只是太后的面首男寵,他出來鬼混還可以,一個月前有人送了他兩個歌姬,結果都給太后派人活生生打死丁,大將軍請說還有誰敢嫁入他的內史府去?」 項少龍聽得愕然以對,想起呂不韋壽筵時朱姬充滿妒意的怨毒眼神,整個人寒浸浸的。朱姬變得太厲害了!自莊襄王被呂不韋害死,她的心理便很有問題。但仍想不到她變成了這麼可怕的一個女人。 楊豫續道:「何況美美對他只是虛與委蛇,本來她確是迷上了他英俊的外表和風釆,但自聽過白蕾說及有關他以前喪盡天良的壞事,便只有憎厭之心,而無歡喜之情了。」項少龍心想白蕾定是由韓竭處聽來有關嫪毐的惡行,以韓竭的為人,必會添油加醋,口舌不饒人。不過嫪毐亦是「罪有應得」了。 楊豫神情忽轉溫柔,含情脈脈的瞧著他道:「只有項爺的聲譽最好,就算是你的敵人,也說不出項爺做過什麼壞事。初時我們是不明白,後來見我們這麼一再開罪了項爺,項爺仍體諒我們是迫不得已,還和顏悅色地相待,我們暗中都非常感激。」項少龍苦笑道:「好人最是難做,坦白說,呂不韋要納美美為妾這事,我實在很難插手,亦沒有插手的理由。」 楊豫胸有成竹道:「項爺至少有兩個方法可幫助美美,最簡單當然是由項爺把美美納為小妾啦!不過我也知這是強人所難,還會使項爺和嫪大人不和。」項少龍歎道:「再一個辦法又如何呢?」 楊豫咬著下唇道:「助她逃離秦國。」項少龍不解道:「助她離國對我可說輕而易舉的事。只要我吩咐下去尚可辦到,但問題是像她這麼動人的美女,到任何一處都會有人垂涎她的美色,豈非逃了虎口又入狼吻嗎?若遇上盜賊或流氓,她的遭遇會更不堪想像。」 楊豫喜道:「只要項爺肯點頭就成了,美美在魏有位仰慕她的王族公子。曾多次派人來求美美到大梁去,只要項爺使人給他送出消息,教他派人到邊境來迎接,那美美的安全就不會有問題了。」項少龍心中一動道:「那王族公子是誰?」 楊豫壓低聲音道:「就是以前在咸陽當質子,後來逃了大梁的魏太子。」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看來單美美並非真的喜歡他,但若成為太子妃,怎都好過當呂不韋的洩慾工具。 項少龍自己知自己事,絕不能硬著心腸見死不救,苦笑道:「好吧:你教美美在小樓裝病,連伍孚都不要見。今晚趁所有人都去參加春宴時,我派人來把她連夜送走。另外我再遣派快馬去知會增太子和龍陽君,唯一要動腦筋的地方,就是要裝成美美自行逃走的樣子,以免牽累了豫姑娘和其他人。」楊豫大喜撲入他懷裡,眼都紅了。 項少龍駭然道:「若你想感謝我,快給我先坐好。」楊豫不顧一切在他嘴上重重吻了一口,才移開了少許。熱淚泉湧地嗚咽著道:「妾身和美美啣環結草,亦不足以報項爺不念舊惡的大恩大德。」 項少龍敢肯定這應該非是再一個陷阱,否則楊豫就真是演技派的超級巨星。況且此事自己根本不用親身參與,想害自己亦無此可能。與楊豫商量了聯絡的細節後,順口問道:「你為何不和美美一道走呢?」楊豫忸怩地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垂下螓首,秀臉紅紅的,神熊誘人之極。項少龍恍然道:「原來豫姑娘愛上了管中邪。」 楊豫搖頭道:「怎會是他呢?這人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每次和人家歡好後,立即將人家趕走,說不慣與人同眠,這樣的男人,只有呂三小姐才會看上他。」項少龍哂道:「對呂娘蓉他自然不會這樣,我知道了,定是許商那傢伙,他的確不錯。」 楊豫咬著唇皮沒有作聲,神情卻是苦惱和無奈,好一會才道:「到那裡還不是一樣,假設呂不韋迫我作妾,我亦只好認命。但美美比我堅強多了。唉!說出來恐怕項爺不肯相信,但我卻不願有任何事欺騙項爺,美美的上吊只是我和美美想出來的假局,好拖延呂不韋。」項少龍頹然道:「我已非常小心,但仍是給你們算計了。」 楊豫發誓道:「現在再沒有隱瞞了,本來妾身根本不敢著想來找項爺,但美美卻說只有項爺有能力幫她,而且定會幫她。因為她知道項爺是天生俠義的真正英雄。」項少龍再次苦笑道:「她看得我這冤大頭真是準確極了。」 楊豫拭去淚痕,露出迷人的笑容。道:「美美說,若項爺不要她,就把她送走好了。唉!現在咸陽城誰家女子不想入項爺的門呢?」項少龍心叫厲害,像楊豫這類「專業」女性,要討好一個男人,確是出色當行,叫人明知是假話,都感到非常受用。至少還有歸燕跟呂娘蓉都是不想嫁給他項少龍的。 項少龍見時間無多,還要安排單美美逃離咸陽的事,又要趕往王宮赴宴,更怕紀嫣然等誤會,忙把楊豫請了起來,送出門外。楊豫翩然離去後,項少龍第一件事就是找來趙大,由於他在大梁待過一段時問,最熟悉當地的情況,讓他去負責這件事最是適。單美美這樣送走了,最不幸的人就是伍孚,這將可迫他進一步靠向自己,成為再一隻在呂不韋集團內的有用棋子。趙大還以為是什麼危險任務。聽到只是把單美美送往魏境,欣然答應。 到項少龍到後牢時,還以為紀嫣然等盛裝以待,豈知眾妻婢正逗兒為樂,都身穿便服,一點也沒有去參加春宴的意思。項少龍奇道:「你們不去湊熱鬧嗎?」 紀嫣然懶洋洋躺在臥几上,斜靠軟墊,傭倦不勝地道:「夫君大人好像忘了是誰舉起那條龍尾拍了整個早上的河水,又在廷上罰站罰唸書罰了整個時辰。本來想去的,但浴罷忽然什麼力氣都失去了,只想什麼都不做,更沒有閒情去想夫君大人為何和醉風樓的姑娘閒聊了大半個晚上。」項少龍先是憐意大起,又是差點給氣壞了,跪了下來,在她臉頰香了一口,同烏廷芳等道:「那你們呢?」 趙致撇撇小嘴道:「嫣然姐都不去了,我們還那有興致?」項少龍心中有點明白了,舉手投降道:「神明可監,我項少龍與楊豫往日沒有任何私情,今天亦是如此,她之所以……」 紀嫣然探手掩著他的嘴,笑道:「不要疑心了,我們只是鬧著玩吧!」烏廷芳吃吃嬌笑,媚態橫生道:「但不去赴宴卻是真的,見到呂不韋我便不高興,算了!不說了。」 項少龍明白了她的意思。田貞、田鳳兩人走了過來,把他挽起,服侍他沐浴更衣去了。 穿著妥當,來到大廳,滕翼和荊俊正和陶方閒聊著等候他。項少龍道:「單美美的事趙大通知了你們嗎?」滕翼點頭道:「這只是小事一件,能氣氣呂不韋,害害伍孚,總是快事。」 荊俊哂道:「單美美就是看清楚這點,才不愁你不答應,不過這女人真長得很美。」項少龍想想確是如此,這些女子在歡場見識多了,對男人的心理自是清楚的很。 陶方道:「剛才我見過圖先,他問我黑龍是否少龍你想出來的,我不敢暪他,圖先要我告訴你,他真的服你了。這絕計比捅呂不韋兩記戰寶刀更厲害。呂不韋府後暴跳如雷,也猜到我們在裝神弄鬼,但卻全無辦法。圖先說以呂不韋的性格,可能會鋌而走險,教我們更要小心。」項少龍心中一檁,頷首受教。因為自己確有點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飄飄欲仙,非常危險。 滕翼笑道:「管中邪抓了一批人,不過據我看都是無辜者,他還想拿這批人去頂罪,卻給我們的廷尉大人接收過去。不准他毒打成招,今趟管中邪也算失威了。」荊俊苦惱道:「我只要見到國興就心中有氣,三哥偏偏要我去教他辦事,唉!」 項少龍抓著他臂膀扯了他過來,正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俊就當做一次好心,給他一個機會吧!」滕翼長身而起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入宮吧!」 項少龍道:「記得帶你的墨子劍。今晚會是好戲連場哩。」陶方訝道:「怎會有這種事?這是大秦的國宴,沒有儲君點頭,誰敢生事?」 項少龍一拍掛在腰上的戰寶刀,笑道:「我們就是有儲君點頭的人,好省下異日去挑武士行館的腳力。」滕荊兩人這才明白。 項少龍帶頭朝大門走去,哈哈笑道:「黑龍出世。乃天命的安排,際此大喜日子,我們就提早給邱日昇拜年好了。」滕荊陶三人笑著追了上來,與他跨出門外。十八鐵衛和滕荊陶三人的親隨早備馬等候。四人上馬後,旋風般馳出大門,望王宮的方向趕去。 整個咸陽城都壟罩在迷離的夜霧中,詭異得有若鬼域。項少龍想起即可返牧場享點清褔,心情豁然開朗。未來等小盤即位後,就可去塞外與嬌妻們共享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卷十九 終)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一章 利益結合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滕、荊兩位兄及陶方四人在十八鐵衛護翼下,朝王宮進發,忽地前方蹄聲驟起,暗霧中一騎在前方狂馳而來,後面追著十多名騎士,就像以長街當作了競賽的走道。滕翼大喝道:「來人停馬,」前面騎士巳來至燈籠光映照的範圍內,只見他滿身鮮血,大叫道:「大將軍救我!」 眾人定睛一看,赫然竟是國興。國興想伸手勒馬,但顯巳支持不住,側身由馬上墮往左方。就在戰馬煞停,國興快要肩撞地上之際,弓弦聲響,一支勁箭由後邊騎士手上發出,準確得難以置信的由國興後頸透入,前頸穿出,到國興掉到地面時,巳成了一具毫無生命的屍體。縱使以項少龍一向的反應迅捷,仍看得頭皮發麻,且睚毗欲裂。十八鐵衛全體掣出弩弓,迅速上箭。 那批人奔至國興倒地處,紛紛勒馬停定,帶頭者管中邪正把強弓掛馬背上,大聲道:「項統領見到了,國興畏罪潛逃,下屬不得不執行王令,把他射殺。」項少龍渾身冰冷,同時湧起滔天怒焰,「鏘!」的一聲拔出戰寶刀,冷喝道:「管中邪你竟敢當著本人眼前,射殺我都騎副統領?」管中邪的親衛立舉鐵盾,擋在他面前,形成盾牆。 管中邪好整以暇笑道:「項統領請勿誤會,且聽我詳鈿道來,卑職奉有儲君之令,追緝今早蓄意刺殺儲君的兇徒,竟發覺兇徒實由武士行館館邱日昇勾結前來咸陽。現在邱日昇和兇徒全體落,由仲父親自審間,就這國興拒捕逃走,項統領清楚看到,若覺卑職有失職之處,大可在儲君、仲父和太后駕前提出來說好了。」接著喝道:「給我搬屍!」 項少龍大喝道:「不准動他!」管中邪佔盡上風,大笑道:「項統領有命,卑職怎敢不依,我們走!」拍馬掉頭便去。那批都衛策馬緩退十多步後,才齊聲呼嘯,紛掉馬頭,追著管中邪去了。 項少龍等面面相覷,目光最後落到勁箭貫頸,倒斃血泊中的國興屍身處。陶方歎道:「我們終是低估了呂不韋,這一著確是毒辣之極,不但殲滅了武士行館,同時落了我們和嫪毒的面子;還可把矛頭宜接指向嫪毒,甚或杜璧和蒲鵠。」滕翼肅容道:「呂不韋說不定還會乘機藉此事鬧大,對付嫪毒和他的手下。」 項少龍搖頭道:「他絕對動不了嫪毒,小俊你著人為國興處置身後事,同時保護他的家人,我立即進宮面見儲君,看看該如何應付此事。」一夾馬腹,往前馳出,再不忍見國興的慘狀。一直以來,管中邪雖是他的敵人,但他仍是對他有三分惺惺相惜的心意。但在這一刻,他只想將他碎屍萬段,再沒有絲毫可惜的感覺。 到了通往王宮的大道上,只見車水馬龍,公卿大臣們似像一點都不知道咸陽城刻下的腥風血兩,都興高采烈的往赴春宴。抵達宮門時,遇上了昌文君,後者神色凝重,迎上來道:「儲君正要找少龍呢!」項少龍驀地記起一事,登時汗流浹背,向滕翼道:「咸陽城今晚定是插翼難飛,趙大和單美美……」 滕翼劇震道:「我曉得了!」掉頭便去。項少龍忙吩咐昌文君派出一隊禁衛,跟去保護滕翼,這才入宮見駕。心中對國興的死仍是難以釋然。自已確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也不想想在咸陽城內呂不韋的勢力是多麼龐大。以他的精明,怎會想不到小盤的被刺,杜璧、蒲鵠兩人一定脫不了關係。現在呂不韋拿下了邱日昇,擺明是要對付嫪毒。不過他卻清楚知道,或者由歷史上早知道在嫪毒公然作反前,呂不韋仍奈何不了嫪毒。 與呂不韋這種人對敵,一個不小心,便要吃上大虧。想到國興剛棄暗投明,便給管中邪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射殺,那種憤恨及無奈的感覺,真使他恨不得立即盡起烏家精兵,殺進仲父府去。 小盤此時正在書齋內,和昌平君、李斯、王齕、王陵四個心腹大臣大將說話,神色出奇地冷靜,見他來到,欣然道:「太傅免禮。」項少龍勉強壓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在王齕下首坐好,沉聲間道:「眼前情況如何?」 王齕答道:「管中邪剛才對武士行館發動突襲,那常傑和安金良當場被殺,邱日昇給他們用棍把右手骨敲碎了,行館的二多名核心武士全被擒拿,另外還審訊了兩名受了傷的刺客,證據確鑿,使邱日昇沒得抵賴。」對面的李斯道:「那些人被送到我那裡去,包括邱日昇在內,都一口咬定是嫪毒指使的。由於渭南武士行館之所以能夠重開,全賴嫪毒大力保薦,所以嫪毒今次很難置身事外。」 小盤道:「我要找太傅,就是想大家商量一下,是否正好藉此事除去嫪毒?」項少龍心中恍然,小盤雖被迫接受自己安徘以嫪制呂的妙計。但事實上他對嫪毒鄙屑厭恨至極點,因為嫪毒等若把朱姬由他身邊搶去了。在很大的程度上,小盤亦恨不得能有機會深深的傷害朱姬,以洩心中怨憤。現在黑龍出世,他再不像以前般那麼懼怕呂不韋,所以更覺這想法極具誘惑性。 只要他項少龍略一點頭,小盤傳令下去,可能比小盤更恨嫪毒的呂不韋便會立即派人去殺盡嫪毒的家將,真個閹了他,再屈打成招後,才交給李斯這大法官處理。朱姬本身並無實力,若小盤不站在她那一方,呂不韋確可為所欲為。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嫪毒現在那裡?」昌文君答道:「他和大批心腹家將躲進了甘泉宮去,太后曾兩次派人來召儲君,都給儲君婉拒了。」 項少龍至此才知形勢的險惡,事情來得太快了,呂不韋肯定早知邱日昇與此事有關,故竟揀了春宴舉行之前動手,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眾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顯是知道小盤心意,故既不敢反對,可能亦不想反對,特留待他說出能左右這未來秦始皇的決定。 事實上項少龍也找不到反對的有力理由。只見小盤龍目生輝,一瞬不瞬瞪著自己,充滿渴望和期待。小盤對他終有異於對其他人,儘管威權日增,但最後仍是死心塌地尊重他的看法。歎了一口氣後,把管中邪當著自己面前射殺了國興的事說出來。 眾人同時色變。王陵大怒道:「這可是太過份了,」項少龍冷靜地道:「這裡沒有半個人會為嫪毒之死歎一口氣,但我們卻不能不思量接續而來的後果。」接著向李斯使了個眼色。這可說是要李斯表現他是否夠朋友的機會了。現在小盤最信任的人,除了他項少龍外,就數李斯,其他人都差了一截。 李斯乃極為精明的人,自知項少龍心意,肯定地微一點頭,道:「若此刻除去嫪毒,最受打擊的當然就是太后,這事若發生,太后將威信蕩然,再難親政事,在那種情況下,只要呂不韋聯結朝中大臣,說不定可真的成為輔政大臣,那我們憑黑龍辛苦弄出來的形勢,就會盡付東流了。」王齕沉聲道:「我們大可推舉少龍以太傅身份輔政,尤其少龍今早護駕有功,兼之有黑龍出世,王綰和蔡澤等都知誰是真,呂不韋就算要扭轉形勢,恐亦扭轉不來。」 昌平君同意道:「沒有人比少龍更適做輔政大臣了。」項少龍苦笑道:「儲君和諸位這麼看得起我,我自然很高興,不過呂不韋今趟驀然向嫪毒發難,固是怕我們革除管中邪之職,但亦未必真把矛頭直指太后,可見定是另藏禍心,最後目的仍是要對抗我們那條黑龍。」 小盤沉吟片晌,點頭道:「連我們都知道邱日昇和杜璧蒲鵠暗中勾結,呂不韋沒有理由不知道,但今趟他只針對嫪毒,一句也不提杜璧和蒲鵠,其中確是有點間題。」李斯色變道:「會否是呂不韋已與杜璧和蒲鵠達成秘密協議,犧牲邱日昇以扳倒嫪毒和太后,那只要再……嘿!」 眾人同時色變。昌文君失聲道:「這絕非沒有依據,因為蒲鵠由祭場返來時,被呂不韋邀上他的車同座,說不定就在車內達成了協議。」 這就是政治了。儘管看似不可能,但在形勢劇變下,敵對的人亦可因權衡利害而變成作者。在呂不韋的立場來說,他與嫪毒和朱姬已是勢不兩立,以小盤和項少龍為首的政治集團更是和他仇深似海。若他不是有蒙驁的實力在支撐著,早連性命都丟了。但假若他與以成蟜為中心的利益集團結,聲勢自然大是不同。 小盤神色凝重遵:「寡人倒沒有想到這一點。」王陵吁出一口涼氣道:「自黑龍出世,呂不韋和杜璧等都慌了手腳,在力圖扳大勢下,這樣做毫不稀奇。為今問題在我們都對嫪毒看不順眼,是否該乘機放倒他而巳?」眾人眼光再次落在項少龍身上。 項少龍開始又感到宿命的無可改變,嫪毒是注定了不會這麼快敗亡的,所以眾人才忽然有個這樣的想法冒了出來。對呂不韋來說,成蟜的威望比小盤至少差了幾條街,杜壁和蒲鵠亦遠比不上王齕、李斯和自己等人,所以假若成蟜取代小盤為秦君,就只有被他操控的份兒,而絕無自之力。由此亦可見他對小盤這「兒子」巳澈底失望了。 微微一笑道:「嫪毒算什麼東西?眼前我們最大的敵人只是呂不韋,故暫時最聰明的做法,仍是留嫪毒以制呂不韋,然後再設法清除成蟜等人,那時就毋需愁呂不韋還有什麼作為了。」 小盤仍有些不死心,皺眉道:「但我們有什麼方法封付成蟜呢?」項少龍笑道:「那還不簡單,著他領兵出征趙國,他和趙人的關係就無所遁形了。」 眾人同時拍案叫絕。這就是情報的重要,若非項少龍深悉蒲鵠和趙國大將龐煖的關係,就難以想出這條妙計來了。小盤呆了一呆,接著哈哈大笑道:「沒有比這更簡單直接的方法了,但卻須等待時機,現在黑龍才出世未久,寡人仍須一段時間去鞏固權位。」 李斯當了廷尉後,身份大是不同,一改以前的韜光養晦,發言道:「既是如此,我們就該讓嫪毒清楚知道呂不韋要毀了他,那他和呂不韋就更勢成水火了。」王陵慎重地道:「但此事有利亦有弊,可以想見太后會由今次事件,更清楚嫪毒的力量太過單薄,而會在以後不顧一切為嫪毒爭取更大的權力。」 王齕哂道:「無論她如何力爭,總輪不到他去當大將軍,能有多大作為呢?」小盤長身而起,眾人慌忙肅立躬身。小盤意氣飛揚道:「寡人立即去持春宴,項太傅可帶一隊禁衛,去把太后和那假閹宦護送來宮,參與春宴。今次就算他氣數未盡好了。」接著冷哼一聲,逕自去了。眾人忙追隨左右。 項少龍想起要去見朱姬,立感頭痛。誰想得到忽然會節外生枝。希望自己「放大假」的計劃,不要因此而被打亂就謝天謝地了。 項少龍領著十八鐵衛和小盤最精銳的其中一個五十人組成的禁衛兵團,風馳電掣來到甘泉宮外,一隊都衛橫裡衛出,攔著去路。項少龍早知管中邪會著手下包圍甘泉宮,拔出戰寶刀,大喝道:「誰敢阻我項少龍。」鐵衛禁衛一聲吶喊,掣出盾牌、弩弓、長矛,組成陣勢,把項少龍護在正中,弓矛前指,疾衝過去。那些都衛那敢反杭,雞飛狗走,散往兩旁。 甘泉宮的吊橋升了起來,宮門緊閉。項少龍等來到護著宮城的小河旁,勒馬停定。管中邪領著許商和五、六十名都衛迎了上來,前者冷然道:「項統領不是去了參加春宴嗎?」項少龍想起國興,恨不得一刀把他殺掉,待他來到近處勒馬停下,才微笑道:「假若項某向管大人擲出飛針,不知管大人有多少成把握可以避過呢?」 管中邪和許商同時色變,目光落在他故意垂貼馬身的右手去,前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項統領說笑了,卑職當然是只有受死的份兒。」項少龍淡淡道:「兩位最好不要妄動,我項少龍更非說笑,你們這樣把甘泉宮團團包圍,已犯了冒犯太后的大罪,我若要把你們處決,誰敢說我做得不對?」 許商復冷靜,從容道:「項大將軍誤會了,我們只是奉仲父之命來保護太后吧了!」項少龍裝作恍然道:「原來如此,那你們給我立即撤走,這保護之責,就交給本大將軍好了。」 管中邪閃過怒容,垂頭道:「謹遵大將軍之命。」大喝道:「全部撤走!」一扭馬頭,轉身馳去。 蹄聲驟起。瞬眼間所有都衛走得一乾二淨。 項少龍朝甘泉宮門叫道:「嫪大人請放下吊橋。」軋軋聲中,吊橋降下。項少龍囑眾人收起武器,帶頭昂然馳入宮內。 才進宮門,嫪毒和韓竭、令齊、繆肆等迎了過來,人人全副武裝。項少龍跳下馬來,伸手與嫪毒相握,笑道:「嫪大人請恕少龍來遲之罪,太后是否受驚了?」嫪毒現出感激神色,低聲道:「這事……」 項少龍著手下在廣場等候,搭著嫪毒肩頭,朝殿走去,輕鬆地道:「我知道了邱日昇的事後,立即進宮見駕,力陳邱日昇勾通外人行刺儲君之事,絕對與嫪大人無關,儲君才知錯怪大人,命我立即來接太后和嫪大人入宮參與春宴。」嫪毒劇震道:「少龍真夠朋友!我嫪毒必不會忘記,唉!我真不知邱日昇為何竟會做出這種蠢事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項少龍低笑道:「對他當然大有好處,對杜壁和蒲鵠更是大大有好處,只是嫪兄就半分好處都沒有了。」嫪毒恍然大悟道:「這天殺的狗種!被人捉了還想要陷害我。」 兩人此時步入殿內,只見朱姬立在殿心,俏臉含霜,鳳目生威,狠狠盯著項少龍,似要把怨氣全發洩在他身上。項少龍拜倒地上,行了君臣之禮,朗聲道:「項少龍奉儲君之命,特來迎接太后到王宮持春宴。」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還記得我嗎?」 嫪毒嚇了一跳,賠笑道:「太后……」朱姬冷喝道:「不用你插嘴!」 嫪毒大感尷尬,同時噤若寒蟬,再不敢搭嘴,垂首立在一旁。項少龍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太后誤會儲君了。他是剛知此事,才派出微臣和禁衛到來迎駕。」朱姬仍嚥下不了這口氣,光火道:「項少龍你身為都騎統領,見到有人斗瞻包圍哀家的甘泉宮,竟不把這些人當場拿著,還有臉來見哀家嗎?」 項少龍深深看進她眼內,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呂不韋吧?太后若定要怪儲君和我項少龍,豈非親者痛仇者快嗎?若太后連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還可相信什麼人呢?」嫪毒忙道:「是的!少龍確是微臣肝膽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瞅了項少龍一眼後,好像在說我總是鬥不過你的那模樣,才又淒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賴的人愈來愈少了,不過哀家再沒有赴宴的心情,你和嫪奉常去吧!但我卻要你立誓保證奉常的安全。」 項少龍斷然道:「少龍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儲君巳明白邱日昇一事與嫪大人絕無關係。但少龍仍要懇請太后入宮赴宴,否則只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為成功損害了太后和儲君間的和諧關係。」朱姬嘲弄地道:「和諧關係,唉!不過哀家也好應和王兒詳談一下。」 項少龍催促道:「請太后起駕!」朱姬猶豫半晌,再歎了一口氣道:「少龍你陪我坐車上,哀家有些話要問你。」 項少龍偷眼往嫪毒望去,只見他垂下頭去,而妒忌之色,則難以遮掩的一閃即逝。不由心中歎息。嫪毒你的心胸實在太窄了,怎能辦大事呢?連我這救命恩人你亦這樣對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麼要不得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二章 功虧一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朱姬吩咐項少龍坐到她身旁後,就透過簾幕凝望窗外流水般逝去的咸陽夜景。街上擁滿了慶祝春祭和因黑龍出世而雀躍歡欣的秦人。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鞭炮之聲不絕如縷,份外襯托出朱姬空虛無著的心境。 自從莊襄王異人過世後,朱姬就從未真的快樂過。她的一生是由呂不韋造就出來的,但亦正因呂不韋而毀去。恐怕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和呂不韋間的恩怨。嫪毒雖看似非常風光,但由始至終也只是被各方面利用的一隻棋子。想不到以朱姬的精明厲害,一旦迷戀起男色來,竟亦會糊塗至此。 正心中感歎時,朱姬香唇輕吐道:「少龍!我住後該怎麼辦呢?」恍惚間,項少龍像再鑽入時空機器裡,到了昔日在邯鄲和朱姬初相識時那段日子,心中一顫道:「太后……」接著再不知說什麼話才好了。 朱姬別轉嬌軀,定神瞧著他道:「對不起!」項少龍愕然道:「太后何出此言?」 朱姬垂下瑧首,淒然道:「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但有些時候,我真恨不得有人可把你殺了。」項少龍知道她是指允准管中邪和自己決鬥一事,歎了一口氣道:「我絕不會怪太后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怪你。」 朱姬嬌軀劇顫,抬頭往他望來,好一會後,忽然道:「那條黑龍究竟是真是假,求你不要瞞我。」項少龍立時無名火起,知道朱姬仍在為嫪毒打算,冷冷道:「當然是真的,要假能假得來嗎?」 朱姬呆望了他一會,又別過頭去瞧往窗外,苦笑道:「少龍你生氣了,有時我真希望你能打我罵我,那人家還會好受一點。」頓了頓續道:「我太熟悉你了。只從你剛才答話的神態,就知那只是條假龍,這麼厲害的計策,定是你想出來的,沒有人比你更會裝神弄鬼了。」 項少龍心中一熱,湧起連自已都難以明白的情結,湊到她小耳旁,柔聲道:「此刻我真想狠狠打太后一頓屁股!」朱姬嬌軀劇顫,「啊」!的一聲轉過嬌軀,眼中射出複雜難明的神采。 朱姬瞬間將她溫熱櫻唇封上項少龍的嘴唇,香舌帶著濕潤的津液探入,兩人情不自禁地緊擁在一起。朱姬豐滿的雙峰在項少龍胸前蠕動著,兩人下體互相頂磨不已,龍莖立時充血堅挺,隔著衣衫在朱姬飽滿的陰阜上摩娑。朱姬此時已然欲情難扼,嬌喘呻吟著,兩人只想盡快共赴巫山,雲雨交歡。車倏地停下,原來已抵達王宮。 項少龍與朱姬冷卻下來,唇分,兩人意猶未盡的沉默相對。項少龍暗自歎了口氣,走下車去,命運畢竟是不能有分毫更改的。 朱姬抵達宴場時,小盤、呂不韋和群臣如常地熱烈歡迎她,大家就像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蒲鵠、杜璧均有出席,且神色平靜。假若邱日昇有機會到此一看,定會為自己的犧牲覺得不值。項少龍卻因國興之死心情大壞,坐入李斯和昌平君那席時,沉聲間道:「管中邪在那裡?」李斯兩人聽他語氣不善,嚇了一跳,齊問道:「少龍想怎樣?」 項少龍此時巳找到坐於他下方隔了五席的管中邪,正和呂娘蓉、許商、連蛟並坐細語。昌平君為了緩和氣氛,笑道:「那三絕才女果是名不虛傳,一曲雖罷,但我耳內仍像繚繞著她那動人的歌聲。」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道:「我要殺死管中邪!」 兩人大感愕然,一時無言以對。李斯只能道:「少龍三思。」 此時小盤、呂不韋和一眾大臣正輪番向朱姬敬酒,剛告一段落,各自坐好,千多人的大殿堂靜了下來,等待朱姬說話。項少龍怒氣上湧,倏地起立。眾人眼光立時被吸引,集中到他身上去。 項少龍豪氣沖天,揚聲道:「微臣上趟與管大人比武一事,因管大人劍斷而止,今見管大人巳另佩寶刃,忽感手癢,望能與管大人再比試一場,以作助興,請儲君與太后賜准。」大殿倏地靜了下來,人人臉現錯愕之色,顯是沒想到項少龍會有此一著。 事實上前兩次比武,項少龍都是被迫作戰,只有今次因國興之死,動出擊。就在這刻,每個人都知道項少龍是對管中邪動了真怒,決意把他殺死了。呂不韋臉色微變,冷哼一聲,搶在小盤和未姬之前答道:「今晚乃大喜之日,不宜妄動刀兵,少龍若因私人恩怨……」 一聲長笑,起自嫪毒之口,只聽他陰惻惻這:「仲父此言差矣,上趟難道是仲父大悲之日嗎?為何仲父卻一力戰?」呂不韋雙目厲芒爍閃,狠狠盯了嫪毒兩眼,正想敬,管中邪長身而起道:「項統頓果然眼利,看出卑職新佩的齊國名劍『射日』非是凡品,不易折斷,故動了雅興,若儲君、太后和仲父賜准,中邪樂於奉陪。」 小盤哈哈一笑道:「這才是我大秦的好男兒,請太后賜准。」朱姬定睛看了項少龍好一會後,秀眸射出感激之情,點頭道:「我大秦向以武力衛國,兩位卿家正體現了我大秦的尚武精神,准予所請。」 項少龍知道朱姬以為自己是因她受辱而要拿管中邪出氣,不過這時也管不得那麼多,謝旨後,與管中邪同時離席往殿心走去。 所有人都感受到那種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的凝重氣氛。這是兩人第三次交手了。管中邪兩次都落在下風,今趟能否扳敗局呢? 在某一個程度上,項少龍今次確是冒險了一點。或可說不值得這麼去冒這個險。管中邪第一次勝不了項少龍,皆因他認為犯不著因一個他以為命不久矣的人而受傷。第二次卻輸在對戰刀法全無認識而措手不及,但仍能藉劍斷逃生,甚至分毫無損。現在管中邪巳對戰刀法有了應付的經驗,而且定然拚力死戰,冀能保命,在這種情況下,鹿死誰手,確是未知之數?所以李斯才勸他三思。 但這時的項少龍卻完全忘掉了生死榮辱,只感到若任由這殺死國興的兇手繼續在眼前逍遙自在,便很對不起這位剛要效忠自己的手下了。在這一刻,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劍士,其他一切全不在考慮之列。管中邪並非呂不韋,沒有任何一部歷史書或電影說過他能活過今晚夜。 座上的呂娘蓉巳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項少龍此刻不殺管中邪誓不罷休的心態了。剛才管中邪和許商、連蛟三人才在談論當著項少龍眼前射殺國興一事。那時她便渾身不安,知道項少龍絕不肯嚥下這口氣,但仍想不到項少龍甫進場即向管中邪挑戰。 其實項少龍尚有一個潛在考慮的因素,就是見識到管中邪的箭術神准,殺傷力太大了,有若長程狙擊手般。若將來公開對陣時,只要他扳開強弓,己方將便不知誰能保命。故若可早點除去他,等若先救了自己或滕翼、荊俊等某一人的性命。在特種部隊訓練中,也強調要先除去制高點的狙擊手威脅,故促使他不惜代價,也要先殺死管中邪。 兩人向小盤和分坐左右的呂不韋、朱姬施禮後,分了開來,各按劍柄刀把,隔了丈許,冷然對峙,由於兩人身份特別,故能在王宮內仍可佩帶兵器。直至此刻,仍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刀劍尚未出鞘,但整座大殿卻因眾人的肅默和那山雨來前的凜冽氣氛,變得寒冷肅殺,似乎口鼻之間壓力陡增,使人難以呼吸暢順。兩人像看望獵物般,狠狠對視了一會後,管中邪微微弓起背脊,催發氣勢,更使人心情拉緊得透不過氣來。 項少龍凝神定氣,心中一片空靈,雙目寒芒閃動,卻沒有像上趟般把戰刀連鞘握在手上,使人想不通他為何竟不學上趟般連刀鞘都派上用場。只見他倏地踏前一步。管中邪整個背脊弓了起來,就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惡獸,比上次對上項少龍時,信心與氣勢都以倍數增強。 項少龍夷然無懼。這些天來,他每天都在雞鳴前起來練刀,覺得自己的狀態,達到自從乘坐時空機前來之後,從未曾臻達的最高峰。假若今晚勝不過管中邪,以後都休想勝過他了。當然!這只是一種純粹的感覺。實情或者非是如此。 就在此刻,項少龍戰寶刀離鞘而出,化作精電激芒,畫破虛空,但卻予人一種輕靈飄逸的奇異感覺,與上趟的雷霆萬鈞,似若狂風暴雨之勢相比,更令人感到難以形容。管中邪顯然亦大出意外,不過他當然不能像其他人般去細意揣摩欣賞,立往前飆出,拔劍運使,迅速格架。 兩人的出手,均迅似奔電,使人差點看不清楚。「噹!」管中邪猛退三步。但高手如韓竭、許商等輩,都看出管中邪是故意後退,以靈巧的步法和戰術,化解和損耗項少龍驚人的戰刀法。所以管中邪雖連退三步,但卻沒有露出絲毫敗象。 項少龍亦想不到管中邪會採取這種戰術,不由窒了一窒,待要接連強攻時,管中邪雙目厲芒一閃,舌綻春雷,狂喝一聲,有若平地起了個焦雷,跨步欺身,射日劍疾施反擊,先沉腕往下,再斜挑而起,取的竟是項少龍小腹處。使項少龍難再以砍劈應付。一直屏息靜氣的近千觀者,見管中邪這一劍去勢凌厲無匹,更感駭然得難以作聲。 項少龍冷哼一聲,橫移一步,幻出重重刀浪,封閉著胸腹的空間。「嗆!」的一響,兩人乍倏分,誰都佔不了絲毫便宜。管中邪心中狂喜,知道巳掌握了應付項少龍驚人刀法的戰略,就是避免硬拚,以輕靈翔動去對付他的堅凝沉實。當下那還猶豫,射日劍趁攻之勢,使出細膩綿密,有若織女穿梭的手法,水銀瀉地的向項少龍攻去。 項少龍神情肅穆,沉腰坐馬,心中湧起沖天豪氣,竟硬以戰刀橫砍直劈,把管中邪迫在刀影之外。一時刀光大盛,奇奧變幻,使人無從捉摸。管中邪雖竭力避免與他的寶刀相碰,仍不免刀劍交擊。 場中雖只是兩雄相爭,但眾人都仿似在旁觀看千軍萬馬的慘烈衝殺,而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淒厲景況。這時項少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迅快殺死管中邪,其他一切再不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內。他不知呂不韋的奸謀有多少是與管中邪有關,但此人的才智絕不會遜於莫傲,否則單憑勇力,呂不韋絕不會肯把呂娘蓉下嫁給他。一天殺不死管中邪,他也休想有好日子過。所以每一招都是進手殺敵的招數,以命博命。 「鏗鏘」之音響澈殿堂。由小盤以下,無人不為兩大高手慘厲的戰況而看得目定神呆。 「噹!」一聲特別的激響後,管中邪終被項少龍的以攻為守迫退開去。項少龍在氣機牽引,彼退我進下,一聲長嘯,挺刀攻去,森森刀浪,隨著他衝前的步勢,潮湧浪翻般捲往管中邪。管中邪心中首次湧起無以為繼的感覺。 剛才那番急攻,本有十分把握可置項少龍於死地,可是對方每一招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所以雖是破綻處處,但除非自己肯陪項少龍一起送命,根本就無法利用那些破綻乘隙進攻。 旁人或者不明白項少龍為何捨刀鞘而不用,但他卻痛苦地清楚知道,這正是項少龍高明之處。因為上趟自己敗北之後,曾痛定思痛,一直在鑽研如何對付項少龍這種右刀左鞘的奇異戰術,而且還頗有成果。因為刀攻鞘御進退間便難以專注,亦影響了攻守的靈動,這使他想得了破解之法。但今次項少龍捨鞘不用,登時又使他早擬好的如意戰術落空。 但他亦是了得,當機立斷,先退後攻,爭動,不讓項少龍發揮出戰刀的驚人威力。豈知項少龍穩守三尺之地,竟硬生生憑凶厲無匹的刀法,應付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到他攻勢巳至強弩之未,再難以保持強勁之勢,終給項少龍一刀劈退。 此消彼長下,怎還能擋得項少龍長江大河、驚濤裂岸的戰寶刀。森寒殺氣,隨著項少龍的寶刀,漫罩而來。那種駭人的感覺,凝成了重若泰山的心理壓力,緊鎖管中邪的靈魂和肉身,首次使他泛起難以力抗的感覺。忽然間,他清楚知道項少龍已到了刀法大成的宗師境界。殿內的人更是呼吸頓止,靜得落針可聞。 戰寶刀又由無數刀影化為一,疾劈敵人。管中邪心膽巳怯,一時間竟看不出項少龍的後著變化。「噹!」人影乍分。管中邪蹌踉急退時,項少龍刀光再盛,著著搶攻,絲毫不予對方扳敗局的機會。呂不韋方面人人色變。 呂娘蓉尖叫道:「停手!」竟撲了出來,不理其他人喝止,朝兩人奔去。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鏘、鏘、鏘!」項少龍倏地飛退。管中邪顯然中招,長劍脫手墜地,步履蹌踉,仰後剛好倒入呂娘蓉懷裡,兩人同時坐倒地上。項少龍大叫可惜,這一刀傷得管中邪雖重,但卻仍要不了他的命。皆因怕誤傷了呂娘蓉,故提早想在對方仍有餘力之時便痛下殺手,為此給了管中邪一線之機,差了一點點方能取他性命。 兩人身上同時現出血漬。管中邪的血漬在左胸口處,連甲冑都被砍破了,可見他是在危急時勉強避開了貫心之厄。但沒有幾個月工夫,也休想復原過來。項少龍的血漬則在左臂彎間和大腿處。 呂娘蓉尖叫道:「中邪!你怎樣了!」管中邪臉色蒼白如死,卻咬緊牙關,朝項少龍道:「中邪受教了,此刀絕不敢忘。」 呂不韋跳起來喝道:「還不趕快救人治傷。」項少龍心中一陣疲累,想不到在這樣的優勢下,仍給呂娘蓉這麼一記意外的變化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以後恐難再有這麼理想的機會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三章 五國合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日項少龍藉口療傷休養,率領嬌妻愛兒和十八鐵衛返牧場,滕翼親自帶兵護送,且又得到小盤和昌平君同意,項少龍不在時,由滕翼代掌軍符,同時以鳥果接替國興的職務。若在以前,必過不了呂不韋那一關。但現在只要小盤不反對,軍職的委任調動便操在昌平君這個太尉手上。當然,呂不韋仍是有實權的丞相,只不過由於現在的職務界別分明,有些事他若還要插手就是越權了。 沒有人肯放棄巳得的權力,所以呂不韋才作最後掙扎,要與杜璧和蒲鵠聯成一氣。鬥爭仍是方興未艾。 馳出咸陽城後,紀嫣然拍馬來到項少龍身側,關心地道:「她們要我詢問夫君大人的傷口是否還在疼痛?」另一邊的滕翼笑道:「嫣然自己不想知道嗎?」 紀嫣然嬌嗔道:「二哥笑人家,」項少龍見她神態媚千嬌,動人之極,不由心曠神怡,微笑道:「些許皮肉之傷,何足掛齒。」 滕翼若有所思地道:「你們牧場後,至緊要小心戒備,我真怕呂不韋會鋌而走險,再施暗襲,又或通過杜壁和蒲鵠遣人來對付你們。」紀嫣然道:「儲君和昌平君正研完如何落實兵制,自從呂不韋登場後,妄用先王對他的寵信,使將兵不遵商鞅君定下來的規法,又私掌璽符,調動軍隊。若能革此陋習,呂不韋休想再遣兵來對付我們。要嘛!只能出動家將門客了。」 秦國自商鞅變法後,君對軍隊控制極嚴,施行璽、符、節的制度。璽即君的御印,任何軍令政務,沒有蓋上御印,均屬無效。但由於小盤尚未加冕,故必須加蓋太后朱姬的璽印,才算有效。符就是虎符,以銅鑄成,背刻銘文,一分兩半,分由君和將官持有,必須由君發給,驗無誤,才可調動兵將,但因呂不韋的專橫,又借與築鄭國渠和應付戰事連綿等為藉口,使蒙騖等虎符不還。很多時更以他的相印代替小盤和朱姬的印璽,擾亂和取代了君的權力。 節是指君發出的通行證,凡遠程的軍隊調動,須持節方能暢通無阻。璽、符、節本是三者缺一不可,否則不能生效。凡五十人以上的軍隊調動,均須連行此法。但呂不韋權高壓,由莊襄王時代開始,便逐漸打破了這成法,現在小盤借黑龍的聲勢,終得入手撥亂反正。滕翼皺眉道:「但這對蒙騖這類長期屯守邊塞的大將,仍是沒有多大作用。」 紀嫣然笑道:「這雖管不到璽符節俱備的戍邊將領,但至少我們不用擔心會有大軍來侵犯牧場,加上桓齮的速援師,怕也該有些好日子過吧!」項少龍開懷笑道:「不過若紀才女想以溫泉水滑洗凝脂,路途上還是小心點方好。」 紀嫣然吟哦道:「溫泉水滑洗凝脂,唉!夫君真是風雅得教嫣然動心呢!」項少龍意興大發,高唱「溫泉水滑洗凝脂,正是初承恩澤時」,一邊拍馬去了。 接著的一段日子,項少龍過著愜意的時光。每日練刀後,便與妻婢愛兒遊山玩水,又或勤練騎射之術,閒來則研習墨氏補遺上的兵法,或和紀才女討論天下形勢,增加各方面的知識和認識。看著寶兒一天比一天強壯增高,那種滿足快樂確非其他事物所能替代。趙妮、趙雅等妻妾隨著塞外返採購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僈諝繒挨y±從□芘萿鞷熗璅x謨υs蠣謖沼θ坫搣`謐浚p皇蓖獬靄旎酢L輾矯扛粢歡問奔潯闈追的臉。v嫠咚芚樖S鈽碌南祂飾埥雈K埭宥Q訟萄裊教耍分T侵□志?『吐溝ゥ屆慼撕儺眑V棣蚇せ邠貜e胭巃S幕槔瘢n延竘R棤瓾y〈蠹蟻嗑邸?p>  不知不覺間夏去秋來,這天王陵和昌平君忽聯袂來牧場見他,久別相逢,大家自是非常高興。晚宴後,王陵和昌平君與他在大廳閒聊時,前者正容道:「儲君還有個許月就足十七歲,該是納儲妃的時刻了。呂不韋力納齊國的小公為妃,我們正極力反對。」 項少龍早知兩人遠道而來,必有天大重要的事情,聞言道:「太后又怎樣看待這事呢?」昌平君苦笑道:「該說是看嫪毒有什麼看法和想法,上月太后忽然到了雍都去,而在此之前她己有十多天沒有參與朝會了,嫪毒似變成了她的代言人。」 項少龍心中暗歎,當然知道朱姬是避往雍都,以免替嫪毒產子一事給人察知。沉聲問道:「嫪毒有陪她去嗎?」王陵搖頭道:「沒有!現在他與呂不韋爭持激烈,怎肯輕易離開?」看兩人臉色,就知他們對朱姬忽然離開咸陽一事,生出了懷疑。 他試探道:「你兩人心中的儲妃人選是何家小姐呢?」王陵道:「王齕孫女美秀,今年剛滿十五歲,生得花容月貌,又品性嫻淑,知書識禮,沒有其他女子比她更適做儲妃了。」 項少龍同意道:「若是如此,的確非常理想,不過最好先安排儲君和她見上一面,儲君看得入眼,我們才好說話。唯一擔心就是太后不同意。」昌平君道:「這正是我們來找少龍的原因,我們曾就此事多番請示太后,而太后臨離咸陽之際,曾對儲君說她不在時,一切事可由少龍為她代拿意。」 項少龍愕然道:「竟有此事!」王陵道:「這是儲君親口說的,太后還告訴儲君,她最信任就是少龍的眼光和識見。」 項少龍忽地省悟過來,知道定是嫪毒心中另有人選,朱姬拗他不過,又知若依嫪毒之言,必會與小盤關係更趨惡劣,故將此事推到自己身上。在眼前的情況和關係下,即使嫪毒亦不得不賣帳給他項少龍。項少龍欣然道:「那就照你們的意辦,唉,你們是否要把我押返咸陽呢?」兩人聞言莞爾。 昌平君忽又岔開話題道:「信陵君和安厘王先後於兩日內死了。太子增繼位為魏王,王后正是單美美。」項少龍心中一顫,他和信陵君雖是敵非友,但仍為他的死訊而神傷。此後平原夫人和少原君的日子定不好過。王陵道:「廉頗果然潛逃楚國,據說是龍陽君放他一馬,否則恐怕要成了無忌公子的陪葬品。」 項少龍竭力不去想這些無奈的事,問道:「呂不韋最近有什麼動靜呢?」昌平君歎道:「呂不韋現在和嫪毒三日一小吵,十日一大吵。蒙騖則領兵攻韓,連取十五城,威望劇增。燕人和趙人又開戰了,趙人用李牧為帥,燕人那是對手,武遂和方城都給李牧攻下。幸好趙王怕李牧勢大,下令他按兵不動,否則說不定早攻入燕京去呢。」 項少龍想起太子丹,頭都大了起來,訝這:「齊燕沒有開戰,反是趙燕爭鋒,這究竟是什麼一事?」王陵道:「我們都弄不清楚,照看仍是土地之爭。燕人自連楚制齊後,又想取以前給趙人奪得的土地,故再起爭端。」 昌平君補入道:「現在蒙騖更密鑼緊鼓,在呂不韋的支持下準備進攻魏國,我們都極不贊成,因這事遲早會蕙來另一次五國從,但蒙騖在外,呂不韋力言若不繼續用兵,將難以保持強勢,東三郡亦難以穩守。我們很難駁倒他,兼且韓魏兩國結成聯盟後,確是蠢蠢欲動,心懷不軌。王齕現在到了趙國邊境,好令趙人難以妄動。」昌平君道:「儲君曾多次提起希望少龍能領軍出征,免致蒙騖聲勢日盛,使我們更難動搖呂不韋。」 項少龍苦笑道:「讓我們先處理好儲君納妃一事吧!杜璧和蒲鵠近來又有些什麼把戲呢?」王陵道:「仍是在著力擴張,成蟜藉口要應付邊防,不斷招兵,兼之又有蒲鵠的財力支持,始終有一天會出亂子。現在我們在東方戰事頻繁,誰都沒空去理會他們。」項少龍歎道:「喝酒吧!這些事終有一天可完滿解決,明天我就和你們咸陽好了。」兩人大喜。 三個月後朱姬由雍都返咸陽,真個接受了項少龍的意見,不顧呂不韋反對,讓小盤冊封了王齕系女王美秀為儲妃,並舉行了婚禮。翌年蒙騖在王齕和楊瑞和的支援下,大舉進攻魏國,連取酸棗、燕、虛、桃人、雍丘、山陽等二十城,置束郡。使原本的東三郡多增一郡。同期間燕王喜派出大將劇辛攻趙,為趙將龐煖所殺。 趙人正要攻燕時,聞得魏人為秦兵大敗,大感驚懼,與燕人議和。此時齊人亦蠢蠢欲動,龐煖見勢不妙,深恐前後受敵,動奔走各國,再一次組成趙、楚、魏、燕、韓的五國縱軍,在魏國發動攻勢,大敗蒙騖,而李牧這威震當時的絕代名將,則兵壓王齕,教他不敢往援,軍情頓呈緊急,秦國朝野震動。小盤接報後立即逍人再召項少龍咸陽,忽然間,項少龍年多來的安樂日子,終告結束。 紀嫣然等知他今趟免不了要帶兵出征,怎也要隨他同返咸陽,希望能與他多相聚一些時刻。甫進城門,便遇上了同是久休復出的管中邪。他雖比以前消瘦了,但神采如昔,健康完全恢復過來,更難得是見到項少龍仍能露出笑容,淡然道:「卑職奉命在此恭候大將軍,請大將軍立即入宮見駕。」旋又低聲言道:「大將軍那一刀教曉了卑職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呢!」 項少龍很想問他「例如是什麼東西?」終還是忍住了,囑妻兒們返鳥府後,與管中邪並騎馳往王宮。咸陽城的氣氛明顯地緊張起來,路人行色匆匆,處處可見巡邏的軍隊和運載糧草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汝葭V接曖壅蒴t慕粽牌淟唲晜簅虓w騫]@玟儩b□賜@偏覕w終獉碧}t加刑富5迡噰楔p?p>  管中邪又道:「卑職定了下月迎娶三小姐,恐大將軍喝不到卑職那盃喜酒了。」項少龍苦笑道:「希望有命來喝管大人和三小姐的喜酒吧!」管中邪雙目閃過嘲弄之色,笑而不語。 項少龍心中暗恨,卻又奈不得他何。誰都知道今趟迎戰壓境的五國聯軍,幾乎是處於完全捱打、有敗無勝的局面。能將敵人勉強擋著,己可還神作福。最不妙的是蒙騖剛被聯軍打敗得一塌糊塗,士氣消沉,自己此時去接手撐持,困難處可想而知。 兩人再沒有交談,宜抵王宮。小盤獨自在書齋等他。這未來的秦始皇名義上是十八歲,還差三年就可加冕正式為王,長得更威猛壯健,見項少龍來到,離座搶前緊握他雙手,遣退下人後,拉他到一旁坐下,沉聲道:「師傅救我!」項少龍嚇了一跳道:「沒有那麼嚴重吧。」 小盤苦笑道:「形勢不妙之極,五國軍隊會師函谷關外,七戰七勝,大破蒙騖,現在函谷關失守。最不利是王齕在趙國邊境對著李牧亦頻頻失利,處於苦守狀態下,今趟若師傅不能擊退聯軍,我大秦危矣!」項少龍忽然間又感到小盤變了六年多前在趙宮那個頑童:心中湧起濃烈的感情,很自然地引用了諸葛亮出師表的名句道:「臣鞠躬盡瘁,死而後矣!」 小盤劇震道:「千萬不要提這個『死』字,現在只有師傅能力挽狂瀾。」此時內侍來報,太后和眾臣已齊集內廷,恭候聖駕。兩人忙離開書齋,來到內廷。 除朱姬外,與會者包括了呂不韋、馮劫、昌文君、王陵、李斯、王綰、蔡澤、雲陽君嬴傲和義渠君嬴樓,後兩人近年都到了地方上治事,今次亦一起返咸陽,可見形勢真個危殆。朱姬見到項少龍,一對美目立時亮了起來。她胖了少許,體態更是惹人遐思。 呂不韋見到項少龍,表面神態欣然,但項少龍卻清楚感到他心中正存有幸災集禍之意,完全沒想是他一意孤行造成的後果,現在項少龍來幫他收爛攤子。行過君臣之禮後,義渠君贏樓報告道:「今次聯軍會師,分別是趙軍八萬、楚軍十五萬、魏軍十二萬、燕軍五萬、韓軍十萬,總兵力達五十萬之眾,破了函谷後,便按兵不動,築壘堅守,等待後援物貴,現在蒙上將軍後撤二里,憑德水天險緊守河道,若再失守,敵人可長驅而入,如若沿水而來上二十天可抵咸陽。」項少龍至此方知形勢險惡到如斯地步。 昌平君接道:「現在我們在各地調動兵員,集師十五萬,加上蒙上將軍手上的十二萬兵,總兵力可達二十七萬人之眾,以之堅守可算有餘,但退敵卻嫌不足。」小盤皺眉道:「再沒法抽調更多人馬嗎?」 王陵稟報道:「敵人計劃周詳,由趙人、楚人分別牽制王上將軍和安大將軍,使他們難以分兵馳援,老臣想盡辦法,才能抽出這麼多人,其中很多還是老弱和訓練未足的新兵。」項少龍一聽下倒抽了一口涼氣,暗忖蒙贅的敗軍加上這批新兵老兵,這場仗還用打嗎?朱姬道:「項大將軍對此形勢有何看法?」 項少龍不答反問道:「未知聯軍是否有劃一指揮的統帥呢?」呂不韋沉聲道:「我們對聯軍的情況所知極少,其兵力多寡亦只是大約的猜測,據看該是以趙將龐煖為帥,此人精通兵法,實是李牧之外我大秦的最大勁敵。加上他們籌備多時,又有上趟未竟功敗退的教訓,故今次我們再難以用計退敵,一切全要仰仗少龍了。」 項少龍正心中叫苦時,忽地想起若此仗敗北,敵人勢將兵臨咸陽,但此事顯然從未在歷史上發生過,那豈非此仗非贏不可。想到這裡,立時信心劇增。說到底,他最怕的人就是李牧,至於龐煖卻至少沒有畏懼心態,當然也不敢輕視。再想深一層,既然命運注定了此戰怎麼都不會輸得連咸陽都要被圍,自可放手大幹。自己出身自特種部隊,頗懂奇兵之道,以精銳勝平庸。不若依足一貫作風,或有些微勝望。想到這裡,豪氧頓生,哈哈笑道:「微臣巳有定計,只不知各國統兵將領又是何人?」 眾人見他忽地變了另一個人般,均大感訝異。小盤答道:「趙人是龐煖和司馬尚,楚人是武瞻,魏人是新崛起的大將盛年,燕將韓將分別是徐夷則和韓闖。」項少龍苦笑道:「除了龐煖、司馬尚和盛年外,其他都是熟人。」幸好沒有龍陽君。在這個時代,最好的朋友隨時會變成想致自己於死地的敵人。 呂不韋驚疑不定,又難以置信地道:「少龍似是胸有成竹,不過要知敵人勢大,以蒙上將軍之能,亦連吃敗仗,少龍萬勿輕敵。」馮劫亦道:「這龐煖最近方大顯威風,大破燕軍並斬燕方大將劇辛,絕不能輕忽視之。」 雲陽君贏傲道:「項大將軍究竟有何破敵之計?」聽他語氣,顯是並不看好項少龍。其實連昌平君、李斯和王陵這些一向對項少龍信心十足的人,亦在為他擔心。秦人雖是天下無敵,但早給縱軍打怕了。項少龍無意間望了朱姬一眼,剛好她正緊盯著他,目光一觸,兩人同時迴避。嫪毒看在眼內,神情立時不自然起來,插口道:「項大人從未試過正式領兵出征,若掉以輕心,恐怕會招致敗績。」只聽他說話神態從容自若,便知他實力大增,信心十足。 項少龍暗忖我在二十一世紀受訓時,你這傢伙還不知在那裡投胎做人,那輪得到你來評我,表面當然謙和道:「要敗敵實難比登天,要退敵則是不難。」眾人大訝。 朱姬問道:「若不敗敵,如何退敵?」項少龍淡然道:「關鍵處仍在田單,現在五國聲勢大壯,他自然不敢妄動,但假若五國失利,他定會乘機入侵燕趙,那時燕趙勢將被迫退兵,縱軍不攻自破。此事仲父最是清楚,不如由他解說。」 呂不韋知他暗諷自己與田單勾結,心中大恨,只好強笑道:「少龍這番話不無道理。」蔡澤道:「大將軍尚未說出使縱軍陷於不利之法呢!」 項少龍暗叫天才曉得,表面則信心十足道:「戰爭勝敗,非是空口白話可道個分明,否則擅於作紙上談兵的趙括就不會有長平之敗,不過若儲君任微臣為統帥,先要允准微臣三個請求,否則此仗會是有敗無勝。」未待小盤發言,朱姬欣然道:「少龍有話請說。」 繆毒眼中妒色更濃了。壞蛋終是壞蛋,在這種國事為重的情況下,項少龍又於他有救命恩德,但他仍只是為私人的利益緊張著意。 項少龍豪氣陡升,正容道:「首先是將兵的問題,我要滕翼和桓齮兩人作微臣左右副將,同時在都騎和速援師分別抽調一萬和兩萬精騎,至於巳調集的十五寓人,徽臣則要去蕪存菁,減至七萬人,就此十萬之數,便足夠破敵。」眾人想不到他竟會自請裁減兵員,大感愕然。 嫪毒恨不得有機會在朱姬面前挫折他,皺眉道:「敵人兵力龐大,五十萬之數還是初步估計,說不定對方仍在陸續增兵,現今少龍還把兵力裁減至十萬,即管加上蒙上將軍的十二萬兵員,總兵力仍末及敵人之半,這一仗如何能打?」呂不韋點頭道:「繆奉常這番話不無道理,少龍要三思才好。」項少龍心中湧起頗覺荒謬的感覺,他休假前呂嫪兩人斗生斗死,為何忽然又似同一鼻孔出氣呢? 小盤對項少龍的信心近乎盲目,道:「大將軍必有他的道理,大將軍可否解銳一二。」項少龍從容笑道:「兵貴精而不貴多,五國聯軍人數雖眾,始終各軍互不統屬,在指揮和作上肯定問題叢生,所以臣下針對此點,精簡兵員,不但可提高效率,又可增強士氣。何況用兵講求鬼神莫測,兵不厭詐之術。人多兼兵員質素低,只會使微臣指揮不靈,反而致招敗績。」昌平君和王陵首先表示同意,這兩大軍方要員一表態,其他人那還有話可說。 李斯問道:「對於蒙上將軍的十二萬人,大將軍是否會重新編整呢?」項少龍斬釘截鐵道:「這是必然的了。不過微臣須要親自察看他們的情況,方再作得決定。」 朱姬對項少龍的信心只僅次於小盤,欣然道:「少龍的第一個請求通過了,只不知第二個請求又是什麼呢?」項少龍淡淡道:「第二個請求就是必須把蒙上將軍由前線召咸陽,指揮之權全交到微臣手上,否則此戰不打也知必輸無疑。」 今趟連王陵和昌平君都要面面相覷。要知蒙騖雖連吃敗仗,但卻未曾敗得難以翻身,可算非常了得。兼之他用兵經驗遠勝項少龍,有他在前線助陣,縱使項少龍兵敗,亦不致任敵人長驅而來,所以誰都不敢輕率同意。 呂不韋瞼上現出怒容,正要說話,小盤冷然道:「大將軍此言有理,軍無二帥,寡人完全同意。」呂不韋急道:「老臣認為最好由蒙上將軍退守第二線,始是萬全之策。」王綰、嫪毒、蔡澤等都表態贊同此議。 項少龍微微一笑道:「由函谷關到咸陽都是最前線,何有第二線可言,只有放手給微臣展開敵人意想不到的戰術,微臣才可以少勝多,擊退強敵。」朱姬道:「少龍究有何妙法退敵呢?」 項少龍恭敬答道:「這正是第三個請求,兵書有雲,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故敢請太后、儲君和仲父予微臣絕封的信任,無論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均一概不予理會。因為此役將是出現先敗後勝的局面,又是敵先長進而後慘退之局。故在戰爭開始的階段,切勿因小敗而失去了對微臣的信心。至於微臣所採禦敵之策,請恕微臣賣個關子,否則洩漏出去,就要不靈光了。」 小盤拍案歎道:「大將軍確是非常之人,兵未動已對全盤形勢估計入微,二天後寡人登壇拜將,我大秦國的興亡,就交到大將軍手裡了。」就是這幾句話,使項少龍背上了指揮全面大戰的重任。 臨時會議完畢後,項少龍再和小盤、呂不韋、昌平君開了一個小組會議,研究了在作戰各方面有關糧食、後援等的細節,又議定了由鳥果負責運送補給,項少龍才能脫身。 剛出宮門,嫪毒在後方追來,客氣過後,嫪毒與他並騎而馳,裝出歉然之色道:「剛才小只是以事論事,少龍切勿介懷。」項少龍心中暗罵,嘴上答道:「嫪兄太小覤我項少龍了,這算得什麼事呢?」 嫪毒歎道:「但有一事,我真的在怪責少龍。」項少龍愕然道:「是什麼事?」 嫪毒苦笑道:「少龍為何把美美送往大粱呢?至少該通知小一聲呀!」項少龍亦以苦笑報道:「因為我怕嫪兄反對,當時擺明嫪兄爭不過呂不韋,與其便宜了那奸賊,不若讓美美到她歡喜去的地方好了。嫪兄還要怪我嗎?」 嫪毒沉吟半晌,點頭道:「少龍坦白得令我難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唉,真想不到現在我權勢大增,反得不到心愛的女子,一得一失,確教人惆悵。」項少龍明白他暗指要看朱姬臉色做人,首次觸覺到他內心的感受。無論嫪毒如何壞透,總是一個人,有他內在的真誠和感觸。生命總有很多無奈的事。例如他面對的敵人,其中有很多便是曾經把盞言歡的好友。最密切的莫如韓闖。假若要被迫殺了他,自己會有什麼的感覺呢?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四章 間諜衛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官署,找到滕翼,著他派人去急召桓齮咸陽商議。豈知荊俊此時聞風而至,知道自己沒份隨行,怎也不肯干休。任項滕兩人軟硬兼施,例如他新婚燕爾,不宜出征,又或需要他在京統率都騎一類的話,都打他不動。最後項滕兩人只好屈服,由項少龍再入宮面見小盤,任命荊俊為另一副將,都騎則由昌平君兼管,以趙大暫代為副統偵,才把此事平息。 接著就是到城外軍營,挑選精兵,老弱者一概歸還地方,新兵則交由蒙武蒙恬訓練。那晚桓騎趕來,三兄加上桓齮和烏果,攤開地圖,只是行軍的鈿節,便研究了一晚。早上各人小睡片晌,便分頭行事。 項少龍入宮再與小盤舉行會議,除了昌平君和呂不韋外,還有王陵、嫪毒和太后朱姬。呂不韋雖恨不得殺死項少龍,卻為了切身利益,絕不想項少龍輸了這場關係到秦室強弱存亡的關鍵性戰役,故表現得非常作。 到此刻,項少龍才知秦國是多麼富庶,在糧食武器車馬各方面的供應一點問題都沒有,任他項少龍要多少,就有多少。 待會議完畢,呂不韋、朱姬和嫪毒先後離開,項少龍向小盤、昌平君和王陵道:「現在敵人連戰皆捷,五國齊心,氣勢如虹,若我貿然與敵決戰,必敗無疑。唯一之法,就是先令敵人生出自大之心,再誘之深進,兼以焦土之法,把沿途鄉縣的人完全撤離戰線。待敵人補給線無限地拉長上迅離後勤基地,才利用檢峻的山地密林,以奇兵突襲,勝則窮追猛打,打不過迂撤走,藉此摧毀敵人銳氣,待時機成熟時,再與敵人力展開決戰,則這一仗就至少有九成勝利把握了。」 三人聞言,眼睛同時亮了起來,項少龍道:「敵方將中,大半都是深悉微臣的熟人,知我一向是勇猛向前,悍不畏死,聞我領軍而來,必會猜我立即開戰,我就如他們所願,並小敗暫退,佯作築壘緊守。此時夏天將盡,秋冬即來,敵人不想錯過時機,必在冬季前發動猛攻,希望至少攻下逼近咸陽的外圍戰略城市,我就在蕞城佈置一切,候他們在冬季前來攻,只要能勝上一場,他們必因懼怕路上積雪難行,而致斷去補給,所以必作立即退卻,那就是我們銜尾窮追的機會了。」 王陵擊節歎道:「難怪鹿公生前常推許少龍為白起以後猶有過之的猛將,只聰少龍所說的戰術,便知你用兵如運刀,知已知彼,戰不殆了。」項少龍苦笑道:「說來容易,實行起來卻要小心翼翼,不容出錯。幸好聯軍帥並非李牧,否則必不會中計。」 小盤欣然道:「太傅就算對上李牧,我看仍不遑多讓,唉!寡人今晚該有一覺好睡了。」昌平君道:「少龍凱旋來,我定要在醉風樓擺十來席酒,為少龍祝捷。」 談笑了一會後,項少龍才返官箸,赫然見到項寶兒在廣場和眾都騎玩耍,嬌妻愛婢全由牧場來了,還有久違了的周良,見到他立即跪伏地上,高聲道:「周良幸不辱命,已帶了鷹王來。」項少龍大喜道:「鷹王在那裡?」 周良昂然而起,撮唇發出充滿了音樂感的嘯叫。破風聲由上而至。項少龍嚇了一跳,仰頭上望,只見一隻雙翼展開達五尺的灰黑獵鷹,俯衝而下,靈巧如神地落在周良盾上,精光駭人的鷹目冷冷觀察週遭的人與物。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道:「這鷹王不須以鐵鏈鎖足,頭眼蒙罩嗎?」 周良傲然道:「當然不用,否則怎算鷹中之王?小人費了一年工夫,才把它到,再費了兩年工夫朝夕訓練,才敢帶它來見項爺,剛聽得項爺後天就要領大軍出戰函谷,周良願追隨項爺,憑鷹王為項爺探敵虛實,保證可建奇功。」贏盈拉著周薇來到項少龍旁,笑道:「這鷹王生具靈性,好像懂得周良的說話似的,我們剛才無論躲到那裡去,都給這頭神鷹輕易找出來,連躲在屋內,它都懂由窗門看進來,真是好玩極了。」 項少龍暗忖這等若多了個間諜衛星,在高空偵察敵情。大笑道:「既有鷹王,這場仗可立於不敗之地了。」周良再大叫一聲,鷹王振翼而起,望空衝去,瞬間變成了一個盤旋的小黑點。 鷹王在晴空盤旋飛舞,下方林野間是延綿無盡的秦國大軍。秦國的兵種,要分為陸軍和水軍。而後者無論在發展和重要性上,因著實際的需求上遠遠及不上前者。陸軍又細分為車兵、騎兵和步兵三個兵種。車兵到戰國時,比之春秋時期的作用巳大大城弱,但在某些情況特別是平原作戰,作用仍在,例如衝陷敵陣,打亂敵軍隊形,又或以之布成活動的璧壘,抵擋敵軍的衝擊等等。 不過項少龍針對函谷至咸陽一帶以山地為的形勢,他本身又不擅運用車兵,故在今次出征完全棄而不用。只以騎兵步兵為。自項少龍的戰寶刀面世後,小盤命人依其形制,大量生產,經清叔親自指點工匠,煉製出一批厚背長刀,雖遠及不上加了鉻料的戰刀,但巳大大增強了秦國騎兵衝鋒陷陣時的斬劈能力,今尚是首次派上用場。 出征的十萬人,騎兵佔了三萬餘,來自都騎和速援兩師,還有就是一千鳥家的精兵糰子兵,這批騎兵,正是項少龍的要作戰力量。步兵則有輊裝步兵和重裝步兵爾種。他們都是在各自郡縣經過一定嚴格訓練的正規軍。輕裝步兵不穿鎧甲,持弓、弩等武器,戰時居前排,專事遠距離殺敵之責。重裝步兵身著銷甲,以戈、矛、戢、玻等長兵器與敵人近身搏殺。在項少龍的遼征軍中,報裝步兵占三萬人,而重裝步兵則佔四萬人。 在這時代裡,戰事的優劣勝敗,除整體的策咯運用外,就是看將帥如何發揮出各個兵種的特長和相互間的協調。至於軍隊的編組,則采部曲制:五人為一伍,五十人為一屯,以此而上,到五千人成一曲,五曲為一部。故一部是二萬五千人,項少龍的軍隊實力就是四部了。依照秦制,各級軍將均可擁有自己的直屬衛隊,一般為所統兵力的十分之一,像現在項少龍便可由以前的三千親兵增至一萬人。 由於戰事頻繁,統軍大將如蒙騖和王齕,縱使兵蹄朝廷,親兵團仍不會解散,其作用是保護將級人馬的安全,所以當年蒙騖才可調人襲擊牧場。故一旦成為領軍大將,不但地位提升,手上實力亦增強不少。 項少龍的軍事知識,要來自二十一世紀,雖有研究墨子兵法,卻不守成規,把混兵種分了開來,與荊俊、滕翼領騎兵先行,桓齮則率步兵在後,接著就是烏果統領的輜重騾馬隊。由於他打定意誘敵深入,桓齮和烏果的力軍,到蕞城便留下來,一邊堅固防務、築壘布阱,另一方而由桓出訓練兵員熟習地勢,既免去了長途行軍之苦,又可疏散附近鄉材的住民,讓他們安全撤往 後方的高陵、芷陽等大城邑。 行軍本是戰爭的頭等大事,幸好直至前線,走的都是秦國境內安全的官道,加上又有鷹王探路,所以長驅宜馳,迅捷異常。五天後,項少龍的騎隊過了蕞城,右方是酈山、竹山等大山脈,左方遠處則是華山,地勢開始起伏不平。項少龍為了保持軍隊的士氣體力,每天清晨出發,午後即紮營休息,所以士卒並不辛昔。 由蕞城朝柬再走了十天,終抵達華山。若抱著遊玩之心,沿途確是勝景無窮。際此夏日炎炎之際,翠樹爭榮、野花吐艷、景色幽鮑。可惜眾人都無心觀賞,在這山巒拱持、溝壑縱橫的險要路途上,有時一邊是斷崖峭壁聳入青天,另一邊則是可使人馬粉身碎骨的萬丈深溝,德水在左方遠處腳下轟隆流過,只好小心冀翼,以免行差踏錯。 周良變成了項少龍的貼身隨從。鷹王不時飛來落在他肩上,人畜的親密令項少龍亦大為欽羨。他現在愈發明白為何秦人攻束方六國易,而六國攻秦則難比登天。秦國憑的就是腳下的天險,而他今趟之所以能巧施妙計,憑的亦正是這險惡的形勢。五國其實亦處在戰事的情況中,互相猜疑。只因秦人威脅太大,才暫時罷戰,聯手攻秦,這樣的組,絕不能持久。所以換了他是龐煖,縱沒有氣候的問題,亦是一有機會,就直攻咸陽,以免夜長夢多,不戰自潰。故此他是不愁龐煖不入彀的。 走了五天山路後,來到了一處地勢軟平坦處,在山花爛漫的原野上,遇上蒙驚奉召京的隊伍。項少龍、滕翼,荊俊和蒙驚在帥帳內舉行了移交兵符文書的簡單儀式。蒙騖明顯比以前衰老了,滿臉風霜,黑首轉白。神態客氣而保持距離。他不厭其詳地細述了前線敵我的形勢,語氣頗不樂觀。 到最後下結論道:「龐煖此子不愧東方有名的兵法家,現在枕兵函谷,擺明是等我們大軍來援,才作一舉擊破,再乘勢直搗咸陽,現在見到少龍只是輕騎而來,可見巳看穿龐煖心意,不會與他全面交鋒,老夫甚感欣悅。」項少龍暗讚他不愧名將,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蒙騖忽地歎了一口氣,低聾道:「我可否和少龍說上兩句私話?」 滕翼等都是知情識趣的人,忙退往帳外。蒙騖仰望帳頂,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的神態,好一會後,才再歎一口氣道:「我蒙騖從不肯低聲下氣求人,故一向不為秦人所喜,直至得仲父提拔,才有機會大展抱負,縱橫沙場,南征北討,建下功業。」項少龍點頭道:「每個人都有他的遭遇和立場,上將軍所言我是明白的。」 蒙騖收往上望的目光,深深凝注著他道:「我蒙騖只得兩個兒子,少龍曾救了他們一次,老夫希望少龍在將來亦不要捨棄他們,老夫自會有所報。」項少龍心神劇震,知道蒙騖看穿蒙武和蒙恬投向了自己。 蒙騖失笑道:「呂不韋終鬥你不過,龐煖今趟亦不能討好,但少龍必須小心李牧,此人乃軍事上不可多得的良材,戰勝,從未有敗績,縱使長干之役,我們仍不敢輕言攻趙,正因有此人在。少龍今戰若勝,儲君必委以攻趙重任,遇上此人時,可得千萬小心。」 項少龍聽得頭皮發麻,王齕是這麼說,現在蒙騖又這樣講,咸陽後須立即教小盤把王剪調來,那自己就不用和這值得任何人尊敬的絕代名將對陣沙場了。蒙騖再歎一口氣,才起身告辭,出帳去了。 次日拔營出發,到了離秦軍退守處五十里許的連綿山丘,項少龍下令結營為陣,構築防禦工事,截斷了西行的唯一通道。此時前線的守將程均閒訊趕來,拜見他這新任的頂頭上司。眾人在一處坡頂視察形勢時,程均作了報告。 項少龍道:「若我估計無誤,縱軍會於我們抵達後即發動猛攻,盡力破壞防禦,打擊我軍的士氣,所以這幾晚你們定須分批撤退。」程均駭然道:「萬萬不可,若我軍後撤,由於士氣低落,誰都不願留下來等死,只要敵方再加猛攻,必不戰而潰。且敵人輕騎迅捷,若銜尾追來,我們恐有全軍覆沒之險。」 項少龍笑道:「程將軍所言甚是,不過我軍正是要讓他們以為我經驗不足,故犯此致命的錯失。而最大的問題,就是要退而不亂,退而不損。」程均愕然時,滕翼道:「我們第一批撤退的只是傷病老弱的兵員,同時向我軍宣揚援軍已至,還要誇大為三十萬大軍,由王剪與我們項大將軍統率,如此必能安定軍心,不致產生混亂情況。」 程均聽得目瞪日呆。縱使兵不厭詐,但騙的總是敵人,如此連自己人都要欺騙,確是少有,但又不得不承認是穩定軍心的妙法。項少龍乃大秦家傳戶曉的傳奇式英堆人物,雖無赫赫軍功,卻是秦軍祟拜的對象,聲譽極隆,而王剪則是戰功彪炳,名震西北疆域,若此兩大名將聯手領軍來援,還不士氣大振。 項少龍微笑道:「我和滕將軍會陪程將軍在入黑後潛營地,安排一切,程將軍和貴屬部請休息片刻,養足精神,待會才好行事。」程均明白過來,欣然去了。 項少龍和滕荊兩人,帶著周良、十八鐵衛和鳥家子兵,馳出營地,研究附近的地形,看看如何設伏,為在撤兵時,抵禦敵人輕騎的追擊。到黃昏時才返營地,吃過飯後,與程均朝前線陣地潛去。鷹王飛上了星空,先一步敵人的偵騎探子,竟先後發現了八起敵人,都給他們先一步避開了。程均見天下間竟有這麼厲害的飛行哨探,登時拜服不已,對項少龍更是信心大增。 秦軍的營寨設在一處高丘之上,緊扼往西入秦之路,背山面原,只見十許裡外燈火如星光,漫山遍野儘是敵營,使人見而心寒。項少龍抵達時,程均如命發出項少龍作為先頭部隊領軍先來,王剪大將隨後將至的消息,果然士氣大振,人人摩拳擦掌,準備反攻。 此時滕翼和周良領了一千精兵於攀山越嶺、黑夜作戰的烏家精兵團,隱伏於山隘要道,憑藉鷹王的銳目,將敵人攀山越林潛來的探子進行清剿,以免洩出撤兵的秘密。項少龍把多將領全召到身前來,鼓勵一番後,下令立即把傷病耄弱者撤走,眾人還以為他是體恤下情,歡天喜地領命去了。 到天明時,項少龍送走了近三萬人,只留下十二萬較精壯的隊伍人守在高壘深溝的最前線。程均陪他到處巡視,登到高處極目細看,敵我雙方的形勢這才瞭然於胸。只見敵我都在丘陵高處立營設寨,利用樹林山勢亂石丘鑿等種種天然條件,砍木立柵,成為有效抵禦矢石的防守工事,又挖出長達數里的壕坑,形成彼此對峙之局。 蒙騖所揀立寨之處,非常有利,一邊是黃何,以水為障,另一邊是懸崖峭壁,飛鳥難渡,河崖間近五里的山地,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柵欄和壕溝,每個高起的山頭,都設立堅固的木寨,近個木寨互相呼應,防守上可說無懈可擊,難怪能和縱軍對峙三月了。程均指著靠近敵營大河處泊著的十多艘樓船,道:「這都是魏人的船隻,把糧食、裝借、兵員源源運來,其中有大批攻營破寨的器具,使我們此處的形勢不妙之極。」 滕翼道:「他們發動過多少趟大規模的攻擊呢?」程均道:「只在開始時有過兩次大規模的強攻,但都給我們千辛萬苦擊退了,雙方都有很重的傷亡。」 項少龍目光越過分隔雙方一望無阻的平原,馳想著當日慘烈的攻防戰,又想起韓闖、徐夷則等老友亦可能正在那邊窺視己方,不由感交集。 滕翼看著敵方延綿無盡的營帳和如海旌旗,深吸一口氣道:「難怪蒙上將軍要吃敗仗了,只看敵人的營寨布量,便知敵方事者深悉兵法。現在敵人兵力在我方五倍以上,只要施行火攻加上夜襲,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們的壘寨,可知他們按兵不動,只是等待我們授軍的來臨,好趁人疲馬乏之時,一舉擊敗我們而已。」項少龍望往高空上盤旋的鷹王時,程均則指點出五國的兵力分佈和旗幟的式樣。 項少龍猛吸一日氣,拋開所有令他煩擾的念頭,下令道:「事不宜遲,大後晚我們便佯作大軍剛到,引敵來攻,並在寨內堆放柴草,放火燒寨以阻截敵軍,再分批撤退。」滕程兩人轟然領命。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五章 誘敵深入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次日滕翼折返由荊俊把守的後防基地,安排後天疑軍來援的事宜。項少龍照例巡視營地,登高觀察敵陣時,見對方安靜得不情理,奇道:「他們是否一直是這個樣子?」程均恭敬答道:「只是近十天才這麼安靜,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來滋擾,但多是不過兩三萬人的小股行動。」 項少龍大感不妥,心中一動道:「敵人若到了對岸,是否可遠遠鐃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們的背後呢?」程均道:「蒙上將軍早想及此點,故在沿河處設下烽火台,若見敵蹤,會立刻示警。何況德水河闊水急,兩岸處處高崖,又沒有橋樑,敵人縱有此心,怕亦難以辦到。」項少龍始終放不下心來,向另一側的周良道:「派鷹王到對岸四處看看,能夠飛遠點就更好。」周良欣然領命去了。 有了鷹王后,周良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程均見項少龍不相信自己的判斷,神色不自然起來。 項少龍見狀笑道:「程將軍匆將此事放在心上,戰爭之道,千變萬化,總離不開『出奇制勝』這四字箴言。龐煖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領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們意料之外的奇兵。若我沒有猜錯,龐煖定在我們探子難以抵達的上游,架起臨時的浮橋,以粗對抗湍流,完成渡河壯舉後,又把浮橋收起,移往我們後方的上游去,依樣葫蘆地架起浮橋,讓軍隊迅速渡江。哈,難怪他們怎都要等我們援軍開來才進攻了!」 程均聽得啞口無言,同時暗忖你是大將軍,自然愛說什麼都可以了。項少龍指著右方一處靠山的密林道:「若我是龐煖,就會使人先把戰車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內,覆以樹枝樹棄,到攻襲我們時就可把距離縮短一倍了。」程均道:「末將會留神的了。」 項少龍啞然失笑道:「程將軍有否想過一把火把它燒了呢?」程均愕然道:「那片密林地近敵陣,陷坑戰壘,處處皆是,如何可以靠近放火?」 項少龍指著左方的高山逍:「爬上那座山就可射下火箭了,不過此策運用的時機最重要,假若在敵人來攻時才發動就能生出最大的效用。」程均一震道:「末將明白了。」 兩人又研究了抵擋敵軍的種種策略。因為至少在接戰時尚要撐上幾天,才能佯作敗退,否則誰會相信。此時周良帶著鷹王來,興奮的道:「大將軍確是料事如神,只看鷹王盤飛的範圍,說知對方至少有近十萬人潛近了對岸我們後方上游十五里處,正準備渡過河來偷襲。」程均立時汗流浹背,羞愧逍:「末將立刻去加強那處的防禦。」 項少龍棠道:「且慢!這豈非等若告訴對方我們識彼了他們的秘密行動嗎?」伸手想撫摸鷹王,只見它鷹嘴立時轉過來作出要啄咬的架勢,嚇得項少龍連忙縮手。周良歉然道:「這是小人蓄意教專它不要接近其他人,大將軍請見諒。」 程均卻急切敵方奇兵偷渡的事,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問道:「末將該怎麼辦呢?若讓敵人潛到後方,斷我退路,再前後夾擊,情況實險惡至極點。」項少龍暫不答他,向周良道:「周兄負責監視射岸敵軍動靜,白天可以休息,但入黑後便要加倍留神。」 周良欣然道:「那小人現在是否該帳和鷹王睡覺去呢?」項少龍大笑道:「正是如此!」 周良去後,項少龍對程均道:「程將軍不用擔心。燒林和對付渡河敵兵都包在我身上,你只要管好營寨,著所有人白天輸流休息,到晚上才有精神應付敵人。」驀地一陣鼓響,來自敵陣。只見數輛戰車,衝了出來,後面跟著以萬計的步兵,緩緩迫近來。項少龍歎道:「敵人巳知我這隊援軍到了,所以又開始疲勞攻勢。」轉向程均道:「現在程將軍明白為何只許輪流休息。」 程均心悅誠服道:「末將受教了。」項少龍心中好笑,自己勝在多了二千多年的軍事知識。隨便在古代的著名戰役挑一兩條妙計出來,就可順利應用。當下與十八鐵衛潛出營地,沿岸往上游馳去。 果如程均所說,每隔十里許就憑高築有烽火台,台高約五丈,台頂堊一三丈木桿,桿頂吊一橫,可上下仰俯,供燧卒攀高望遠。橫每端縛有一個塞滿柴草的大籠心,一見敵蹤,白天發聲,晚上舉火,按預定信號顯示來敵人數與距離、遠近等情報。台上又設有擂鼓,都是遠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不過在項少龍從特種部隊的立場來說,趁月黑風高之際,只要借浮木等物,橫過黃河,要解決這些烽火台的燧兵並非不可能的事,想到這襄,心中一震,巳知道敵人在等待什麼了。他們在等月黯無光、烏雲蓋天的黑夜。只有在那種環境下,他們才可進行奇兵渡江的突襲行動。 項少龍來至周良所指上游二十里許處的地方,發現了該處水流轉弱,崖岸亦沒有若他處險峻,最適建立渡江的浮橋。而那裡正好有一個烽火台,可見蒙騖設立這些烽火台時,確曾下過一番工夫。此時他心中有數,趕返營地去。 敵我雙方的喊殺聲響徹前線,不過營地裡的秦兵早習以為常,獲准休息者人人倒頭大睡,對震耳戰鼓聲和廝殺聲置若罔闐。項少龍四處巡視,鼓舞打氣,感到自己就像到前線勞軍的國防部長,所到處人人歡呼,士氣陡增。在古代的戰役宴,士氣可以直接決定戰爭的成敗。到帥帳時,只見周良正以鮮兔肉餵飼鷹王,原來他怎麼都沒法入睡。 項少龍笑道:「不用擔心,一日天氣晴朗,敵人都難以渡江,所以不用緊張。」周良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多了。」 項少龍返帳倒頭大睡,夢到了紀嫣然、趙雅諸女和項寶兒,又夢到了久無音信的琴清,醒來時才知思念之苦。當晚敵人加強攻勢,以投石機擲出巨石,摧毀了秦軍第一重木柵,又把陷坑填平,秦軍被迫撤往十里後的第二重防線,加強實力,這才把敵人擊退,雙方互有死傷,當然以敵方攻者的傷亡數字大得多了。 次日黃昏,荊俊領著一支二千人的都騎精銳,來到營地處,向他報告諸事就緒,撤走的傷兵病兵,巳在往蕞城的路途上,而大軍亦可今夜開來。項少龍與荊俊說了敵人渡江之事,荊俊:「朝霞風、晚霞雨,看天色這兩晚定會下兩,要來就是這兩晚。這事可交給我去辦,敵人沒有一晚工夫,怎都建不起這麼長可橫扛的大浮橋。」 旁邊的程均道:「荊將軍準備怎樣做?」荊俊想了想,道:「我會把該處烽火台的燧兵撤走,敵人若夠膽子渡河過來,我就趁他們在河中進退不得時發動猛攻,只要在那裡布上數十台投石機,就可教他們飲恨德水。」 項少龍讚道:「小俊果然長進多了,這事就交由你去全權負責。記緊要帶同周良去。」又把荊善召來,囑他和烏光、烏達和丹泉三人,帶備火種,入黑後便礬攀山過去放火燒林。 數組人分別出發後,滕翼的「疑兵」來了。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燈火點點,其中大半卻是綁在空騾上的風燈,以數千人製造出數萬人的聲勢。 是夜果是烏雲蓋天,卻又密雲不雨,最利偷襲。項少龍登上前線高台,只見敵方聚集大批車馬步兵,投石機以千計,正準備大舉進攻,偏是左方密林處全無動靜,可想像在交戰當兒,若忽然由那裡殺出大批生力軍來,必可突破己方堅固的防線。 戰鼓聲響,魏軍帶頭進攻,由右方緩緩迫來,氣氛立時拉緊。接著左方靠岸處,韓兵亦開始朝己陣推進上立時聲勢大增。五國聯軍經過不斷作,在配上確是無懈可擊,難怪每趟對壘秦軍都要吃敗仗。 戰鼓再起,敵陣衝出近千乘戰車,由中路殺來,後面隨著以萬計的弓箭手,由於沒有投石機一類笨重裝備,後發先至,轉瞬趕過了兩翼的韓軍和魏軍,直迫而來。戰車長闊均在十尺上下,兩側有兩個大輪,由四匹駿馬拖拉,速度奇快,予人有很大突破力的感覺,瞬眼間衛過了被填平了的陷坑,越過被破壞了的第一重防線,登上平原盡處的坡丘。 項少龍正要下令迎頭痛擊時,敵車忽停了下來,且把駿馬解下,再將一輛輛戰車聯結起來,形成一道長達兩里的營壘。最奇怪是每隔三丈許,就露出一道可容三人牽手通過的間隙,使人難以明白有何作用。 此時對方的步兵飛奔而至,躲在車陣後,彎弓搭箭,防止秦人出寨反擊。由於車陣在矢石射程之外,項少龍等毫無對抗辦法。程均歎道:「大將軍所料不差,敵人此舉,旨在斷去我們前路,若敵兵真能由後方攻來,我們定難逃全軍覆滅的命運。」此時又見有車隊開來,卻非一般戰車,而是笨重的運糧車,只看其緩慢的速度,八頭騾子都拖得舉蹄艱辛,便知車上是裝著石頭一類的東西。 項少龍和程均此時才明白早先車陣留下的間隙通道,就是要讓這些石頭車通過,好建立另一重更迫近己陣的車陣。若讓對方建立起這車壘,恐怕第二重防線今晚就要被攻陷了。但由於對方早有戰車和箭手掩護,對方要再築車為陣的機會確有成功機會。 殺聲由兩翼傳來,左右兩邊的敵人開始發動強攻。項少龍縱目四顧,約略估計,敵人至少投入了二十萬人於今晚的衝擊戰中,實力在己方一倍以上,若被衝破營壘,己軍確只有待宰的份兒。敵方處五色帥旗高起,擺開陣勢,可想像韓闖正是其中一人。程均等十多將領人人臉色發白,顯為敵人高明的戰術和壓倒性的兵力震懾。 項少龍計算時間,下令道:「召集一批萬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預備投石車,當左方密林木起火時,立即出寨進擊,破去敵人車陣。」當下有人領命去了。 殺聲再起,一隊近千人的步兵由車陣後衝出,以火箭射來。秦軍營地立時矢石齊發,抵擋敵人。形勢慘烈之極,本是黑沉沉的天空全被火炬光照得血釭一片。項少龍還是初次身歷古代的大型攻防戰,既熱血沸賸,又是心中愴然,那感覺怎都不能作出具體的形容。 敵方多輛運石車和投石車穿過車陣迫來時,右方密林忽地起了幾處火頭,還迅速蔓延。果如項少龍所料,無數伏兵由林內驚惶奔出,佔了大部分都是機動性最強的騎兵。程均等精神大振,對項少龍信心陡增,反之敵方則慌亂起來。 秦軍戰鼓擂起,寨門大開,盾牌兵分成三組,結陣於前,箭手居後,趁敵人車陣未結成之前,發動反擊。左右同時衝出兩隊各萬人的騎兵,對敵人展開衝殺,以牽制敵人兩翼的大軍。一時數萬人投入鏖戰,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項少龍到此刻才知秦軍的勇猛和精銳,甫一接觸,立時把敵人的先頭部隊衝散,殺得對方棄車而逃,最要敵人命的是他們的運石和投石車反成了己己方的屏障,使箭手能迫近對方的戰車陣後,向陣腳未穩的敵人作遠程攻擊。 戰鼓再起。秦軍箭手此時蜂擁而出,接應己方騎兵撤返營地,留下橫七豎八的石車和仍被焚燒的戰車,瓦解了敵人第一波的攻勢。項少龍知道對方為配渡河攻來的突襲軍,必然不肯罷休,而己方前線的木柵和木寨亦有多處被投來的大石摧毀或被火箭焚燬,遂下令把力撤往最後的第三重防線。此時那右方的密林全陷進熊熊烈焰裒,照得整個戰場火般通紅。 敵人退卻後,布在中場的五、六萬敵軍,又在擋箭車、擂木車、衛擊車的掩護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來,發動第二個進攻的浪潮。攻防戰就在這種驚心動魄的情況下進行著。傷兵不斷被運離營地,第二重防禦線快要失守時,天已大明,敵人筋疲力盡下,只好退卻。荊善等此時安然歸來,使項少龍放下了心頭大石。接著後方傳來捷報,荊俊於敵人建起浮橋渡河時,發動猛襲,摧毀浮橋,還令對方折損了近萬人。 秦軍聞此消息,立時士氣大振。但項少龍心裡自知敗局巳成,連今夜都捱不過,下令分批撤走,卻不忘虛張聲勢,不讓敵人看破己方的意圓。 剛吃過早飯,敵人又發動攻勢,顯然尚未知道渡河兵吃了大虧。撐持到黃昏時,第二重防線終被攻破,全面撤退的時間終於來了。項少龍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人,整個營寨陷進火海裡,還蔓延往附近山頭,教敵人難以追擊。亦只有這等險惡山地,方可以這種手段阻延追兵。 縱軍果然中計,銜尾追來。項少龍又在扼守往西通道的第二線堅壘硬擋了縱軍五天,待大軍撤往安全地帶,才燒營逃走,沿途以陷阱尖樁遍佈道路,教敵人快騎難以全速追趕。此後數次接戰,均佯作敗退,到退返蕞城時,項少龍已知勝卷在握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六章 蕞城之戰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桓齮出城三十里來迎接他們。這時原本由一萬都騎和兩萬速援部隊組成的賄兵隊,只剩下二萬許人,可見沿途追逐戰的激烈。離開山匾,踏足於蕞城向東的廣闊平原,四面群山環鐃,黃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東流去,由於山嶺重重,除非攀上高山,否則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壯觀情景。 由函谷關至北,足有三里的路程。項少龍和桓齮並騎而行,大軍朝蕞城開去,項少龍見沿途的防禦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點均設有以土石築成的堡壘,滿意道:「小齮果然有本領,只看這裡顯示出來的陣勢,巳足可教龐煖心折了。」 桓齮得他讚賞,歡喜道:「大將軍在前線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這裡只享清福,現時蕞城加入了後撤來的軍隊,總兵力達十五萬之眾,人人養精蓄銳,更清楚大將軍親自殿後,好讓他們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將軍旨在誘敵西來,使敵人變成疲軍,再予痛擊,故現在人人摩拳擦掌,要為大將軍效死命。」 後面的荊俊一向與桓齮言笑不禁,笑罵道:「小齡原來這麼狡猾,懂得散播謠言,幸好這些謠言有激勵士氣的作用,否則定要依軍法把你處置。」眾人笑了起來。桓齮向少龍身後的周良打個招呼,讚道:「周兄今次立了大功,現在軍中人人稱你作鷹神,只要見到你,就沒有人憂心會給敵人突襲了。」周良笑得嘴都不攏,摸著肩上的鷹王,謙虛一番。 談笑間,項少龍等越過護城河,由放下的吊橋進入城內。那場面立時嚇了項少龍他們一跳。城內軍民都擁到街兩旁,夾道歡呼,如癡如狂。就像他們已大勝凱旋而,事實上真正的大會戰是尚未發生呢。 三天後,縱軍的先頭部隊才到達蕞城平原柬面的地匣。桓齮趁他們人疲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點,不分畫夜對他們輪番衛擊突襲,又放火燒營燒糧,縱軍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穩陣腳,但巳折損了過萬人,對士氣的打擊尤其嚴重。 項少龍等藉此爭取到休息復元的空間,終日在蕞城外排練陣法。項滕兩人從墨子兵法內,選取了最有利於在這種封閉式環境中發揮的「螃蟹」陣,就是不將兵力按常規集中於正而作「正兵」,而是將兵力集中於兩翼來發動進攻的「奇兵」。由於他仞是背城而戰,「正兵」可借助高牆上的投石機和居高臨下的弩箭增加防衛力,故不懼敵方作正面力衝擊。而兩翼的奇兵,則由最精銳的都騎與達援兩支騎兵作力,他們的厚背大刀,最適這種衝鋒砍劈的任務。 敵人今次西來,沿途儘是山路,笨重的攻城車和投石機都要棄置途上,減少了被秦軍的牽制威脅。目前唯一對縱軍有利的條件,就只在佔優勢的人數。現在巳進入秋季,縱軍若不能在嚴冬來臨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於冰封雪蓋的窘境中,動輒是全軍覆沒之局,所以項少龍不愁他們會築壘堅守。所以只要項少龍肯出城應戰,龐煖等只會謝天謝地,希冀能速戰速決。 十天後,縱軍再次往蕞城推進,緩緩注入蕞城之外廣閘達五十里的平原上,在邊緣山匾設營立帳,又以戰車結成防禦柵壘。項少龍下令停止一切擾敵的攻擊,任由敵人立穩腳步。但大戰即來的氣氛,卻拉緊了敵我雙方每一個人的神經。 再三天後,五國聯軍全部抵達,項少龍等在城牆上望去,表面看來,對方確是軍容鼎盛,全無疲憊之態。桓齮留神看了一會後,笑道:「若論兵將質素與訓練,縱軍除趙軍外,其他四國均遠不及我,今趟蒙上將軍之所以會吃上敗仗,皆因連年交鋒,他的作戰方式早給龐煖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採用種種針對性的措施,從而獲得勝利。」 頓了頓又道:「王剪上將軍便曾說過,縱觀近代名將,只有白起和李牧兩人作戰從無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無從測度,其他人總是有跡可。而現在王上將軍應該把項大將軍加進這名將榜上了。」項少龍笑罵道:「你這小子愈來愈懂逢迎捧拍之道。」 眾人說笑了一會後,氣氛經松起來,滕翼道:「敵人雖有損折,但兵力仍有五十萬之數,不過我並不因此擔心,對方始終各懷異心,難以衷誠作。兼之這裡天氣水土,尤不利於例如楚人的南方軍,我們又把這附近的溪流水並以沙石堵塞,使他們這些疲兵更是困乏,故雖有五十萬人,其實可以二十萬的兵力視之,與我們相去不遠。而我們則有堅城作護持,更不怕久戰。而對方必須倉猝發兵,盡力爭取時閒,優劣之勢,不言可知。」 桓齮極目遠眺,道:「敵陣中傳訊騎兵由中往左右兩方馳去,顯是去召集將領,眾往中軍會議,看來敵人快要大舉進攻了。」項少龍心中一動,淡淡道:「照我想來這都是擺個樣子出來給我們看的,若我是龐煖,又真的兵強馬壯、士氣如虹,就性擺出疲弱之態,引我們出城進攻,現在這樣擺出威猛姿態,適足顯示他們軍心虛怯,怕我們去攻襲他們。」 程均這時巳對項少龍視為天將,聞言同意道:「兵書也有云:『士馬驍雄反示我以嬴弱,陣伍整齊反示我以不戰。』大將軍這看法極具明見。」桓齮、滕翼、荊俊同時動容。荊俊立即請命出戰。項少龍怕他有失,命桓齮作為輔翼。 半個時辰後,城門大開,兩人各領一隊兩萬人的步騎與投石車混組成的郡隊,越過平原,衝擊敵陣。項少龍和滕翼則領軍押陣,好於必要時掩護他們退卻。戰至黃昏,連破了敵方數個營寨,才收兵城。翌日輪到敵人派軍前來搦戰,秦軍閉門不出,只以箭矢答,敵人無奈退去。進行了三天這種互有傷亡的拉鋸戰後,到第四天清晨,縱軍終失去了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車、擂木車發動全面的攻城戰。 項少龍仍堅守不動,等到敵人勢疲力乏,全面退卻時,才傾巢而出,在城外布成早先定好的陣勢。縱軍此時雖不願意作戰,但因不想放過會戰的良機,更懼怕給秦軍衝擊,亦全面出動,在平原另一邊布下戰陣。 項少龍和滕翼登上中軍的一個小丘上,觀察敵方佈置。這時朝陽昇離束山,陽光普照下,敵我雙方的兵器甲盔閃爍生輝,點點精芒,漫布兩邊平原,爾漫首大戰一觸即發的氣氛。縱軍的兵力明顯減少了,只約有四十萬之眾,分成五大陣。兵力要集中在中央處,以步兵為上剛方均是戰車,後陣為騎兵,成前中後三陣。左右兩陣則是快速的騎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種分作九個小陣,最前三陣是盾牌兵和經裝步兵,其他六陣都是攻擊力的重裝備步兵,每陣達二萬人,分持弩、槍、劍、盾、拒馬、矛、戟等遺程防禦或攻堅的武器。每隊佔地大小、相互間的距離,均諳某一戰陣法規,絕非鳥之眾。 滕翼歎道:「三雖是初次領兵,但每趟均料敵如神,像眼前般避開敵人中央的力,把重兵置於兩翼,確是高明之致。現在即管龐煖知道不妥,亦難以變陣。何況他更不知我們的騎兵每人都至少具有戰刀一半厲害的厚背大刀,保證可讓對方兩翼持劍作戰的騎兵吃上大虧。」敵陣戰鼓忽轟天而起,集結在前陣的近三千乘戰車,在步兵的緊隨下,一聲發喊,開始推進。周良肩上的鷹王亦感染到那種兵凶戰危的氣氛,拍翼低鳴。 項少龍下令堅守,鼓聱立響,傳訊兵則以旗號知會兩翼的桓出和荊俊。就在快將進入射程時,三千輛分六排而來的戰車兩排忽地加速,朝前衝來。每乘戰車除御手和一乘車兵卒外,還跟了一隊車屬步兵,各有職責。御手驅車,乘車兵則配備弓、弩、矛、鐵等兵器,距敵遠時用弓弩,近戰則以矛、鍬格鬥,而車屬步兵則緊隨戰車,與戰車密切配,互相掩護接應,以擴大殺傷和防禦力。 戰車的御手和戰士因不用步行,均截重盔穿堅甲,不怕一般箭矢,戰馬亦然,在戰場上確有任意縱橫莫之能御的氣概。若給它們衝入陣來,戰鬥隊形休想再能保持完整,此時若對方後援繼續攻來,不敗者幾稀矣。一時雙方鼓鳴人喊,箭矢交飛,殺聲震天。敵方兩翼的騎兵亦各分出一萬人來,掩護中鋒隊的兩翼。大戰終告拉開了序幕。 項少龍待對方完全進入射程裡,才下令城上的投石機發動。漫天巨石立時往敵人衝來的戰車投去。人仰車翮下,仍有近輛戰車衝近陣前來。項少龍一聲令下上剛線秦軍潮水退後,露出後方無數陷馬深坑,敵車那想得到秦軍有此一著,登時車翻人陷,給秦軍乘勢擊殺。城上箭如雨下,失去戰車掩護的徒步兵卒紛紛倒地,慘狀令項少龍不忍卒睹,但又無可奈何。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來婦人仁心容身之地。 此時敵方兩翼騎兵殺至。項少龍再著旗手打出旗號,左右兩翼騎兵空藻茈X,人人手持大刀,把持劍的敵騎砍劈得漬不成軍,人仰馬翻,狼狽不堪。秦軍鐵騎一向都優於柬方士卒,現加上最利馬上衛擊的新武器,更是勢不可擋。 項少龍中軍在粉碎了敵人首輪攻勢後,開始推進,向敵人第二輪攻來的戰車步卒推進了數步,又布成陣勢,以投石機和箭矢對敵人進行達距離攻擊。此時敵方兩翼騎兵狼狽潰敗,敵方中央軍怕失去兩翼掩護,陷進三面受敵的窘境,連忙撤退。豈知戰車在前衝時雖勢不可擋,但轉勳卻不靈活,近半戰車在急忙掉頭下碰撞一團,混亂之極。這也難怪縱軍,誰估得到兩翼的騎兵敗得這麼快和這麼慘。 項少龍知道時機來了,再下達全面進攻的侖令。首先是桓齮和荊俊的左右兩支騎軍各兩萬人咬著敵人敗軍的尾巴由兩翼殺去,接著是兩翼的六萬步兵隨在騎兵後由兩側向敵陣推進。項少龍由四萬步兵、一萬騎兵和一千烏家子組成的中央軍,亦開始對敵人後撤的中單加以衝擊,殺得敵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厲至極。 兩翼騎兵以雷霆萬鈞之勢破入敵陣時,縱軍立時慌亂了起來,亂勢像波浪般擴展,波及全局。龐煖亦知不妙,擂鼓鳴號,下達全軍繼續挺進抗敵,但卻已由動變成被動。當縱軍堪堪將秦軍抵擋著時,項少龍和一千烏家子飛騎殺出,如虎入羊群,擊潰了縱軍最具實力的中軍。此時縱軍敗勢已成,就算孫武復生,白起重臨,亦難挽敗局,只半個時辰,楚軍首先後撤,這一舉動立使縱軍變成四分五裂之勢,陣勢大亂。 縱軍紛紛棄械捨甲而逃,再沒有頑抗之力。秦軍銜尾窮追了二十餘里,斬敵達八萬之眾,俘擄亦有二萬餘人。五國從擊秦,從未試過如此慘敗。當夜項少龍就在山地紮營,準備養足精神後,明天再追擊敵人,好收復所有失地。 忽然手下來報,擒到了敵方的大將。項少龍連盔甲都來不及穿好,出營一看,赫然見到滿身血污的韓闖垂頭喪氣地被押至帳前,見到項少龍慘然笑道:「項兄給我一個痛快好了。」項少龍大吃一騖喝道:「立即給我鬆綁!」手下對他無不敬若天神,聞言立即割斷繩。 項少龍使人為韓闖療治傷口,一切妥當後,才邀他入帥帳用鱔。韓闖苦笑道:「少龍此戰,將名動天下,聲威直追白起當年,我韓闖敗得口服心服。」項少龍歎道:「各為其,這一戰大家都是無可奈何。韓兄今晚就睡在這裡,明早再乘馬返貴國好了。」 韓闖一震道:「少龍私放敵將,罪名可大可小,我怎過意得去?」項少龍誠懇地道:「此事那還理得這麼多。我會將韓兄的隨從一併交還韓兄,韓兄必須盡快逃離秦境,現今之勢,我們是不得不乘勝追擊。」 韓闖本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得此生機,感激涕零,道:「要走不若今晚就走,唉!少龍真夠朋友了。」項少龍當夜送走了韓闖和他近千親衛,到次日清晨,一邊把俘虜遣往蕞城,一邊再銜尾追敵。途中龐煖雖重整縱軍,但由於士氣渙散,兵器、糧食同缺,不三天就被全部擊退。項少龍長驅直進,以有如破竹之勢重奪函谷關,粉碎了東方五國從抗秦的美夢。 項少龍使人重築工事,加強函谷關的防守力,過了冬天,小盤派來特使,宣讀由小盤和朱姬簽發的聖諭,把項少龍策封為上將軍,其他將官全加官一級,桓齮和程均同時升為大將軍,滕荊兩人亦晉身將軍之列,周良則破格被提升為副將,其他人都論功行賞,士兵獲發三倍餉銀,登時皆大歡喜。除程均留守函谷外,項少龍等被召咸陽述職。此戰使項少龍名揚天下,聲勢尤在王齕、蒙騖之上,與王剪並列為西秦兩大新虎將。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七章 凱旋而歸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等登上小盤遣來的樓船隊,逆流駛往咸陽,免去了路途跋涉之苦。隨船而來的竟有紀嫣然、趙致、贏盈、周薇和鹿丹兒,令項少龍、烏果和荊俊喜出望外。烏廷芳這愛子如命的慈母,為了要在家陪伴項寶兒,所以沒有隨來。田氏姊妹自然也要留下了。 眾人暢敘離情。在艙廳晚宴時,項少龍問起琴清,紀嫣然神色一黯道:「華陽夫人上月去世,清姐有信來,說要為夫人守孝一年,順便處理她家族生意,暫時不能咸陽了。」正和荊俊交頭接耳,卿卿我我的鹿丹兒得意地道:「三哥還未謝我,今趟若非我鹿丹兒纏得儲君難以推拒,你現在那能左擁紀才女,右抱致姊姊,還加我們盈妹妹呢?」 眾人見她已為人婦,仍是那副少女的天真神態,為之莞爾。周薇歎道:「自你們出征後,我們是不用說了,事實上整個咸陽由上到下都擔心得要命,街上的人都失去了笑容,怕縱軍兵臨城下,直到捷報傳來,全城歡喜若狂,人人擁往街上,徹夜歌舞,不斷高叫儲君和項爺的名字,更深信是黑龍護佑,才有這奇蹟般的戰果呢。」眾人均深覺榮耀和感動。 鹿丹兒的矛頭忽然指向桓齮,擺出長輩大姐姿態道:「小齮你今趟咸陽,好應該成家立室,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聽我吩咐就成了。」烏果失聲道:「若聽荊夫人的安排,豈非是盲婚啞嫁嗎?」登時惹來哄堂大笑。 鹿丹兒狠狠瞪著烏果時,紀嫣然道:「聽說呂不韋聞得你們大勝的消息,三天都食不下嚥,在我們起程前三天,率人到新設的東郡去了,但我們卻懷疑他另有圖謀,說不定是去見成蟜和杜璧等人。」滕翼問道:「呂不韋現在和嫪毒的關係又是如何?」 贏盈搶著答道:「他們兩人倒沒什麼,在管中邪和呂娘蓉婚宴上還態度親密,有說有笑,但下面的人卻鬥個不亦樂乎,現在都衛軍明顯分作兩個派系,一邊是管中邪和許商,一邊是韓竭。而許商韓竭又因醉風樓的楊豫爭風,吵鬧不休。」轉向項少龍道:「昌平君教我先告知各位,他要在醉風樓為你們另設祝捷宴呢。」 桓齮最關心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速援師,問起蒙氏兄和小王賁的情況。趙致道:「小賁被儲君升為將軍,派去東疆馳援王齕,那李牧真厲害,每戰皆捷,若非有王上將軍座鎮,恐怕東方四郡都陷落了。」滕翼問起蒙驁,紀嫣然歎道:「他被召咸陽後便病倒了,呂不韋這無情無義的人對他非常冷淡,現在呂不韋大力栽培管中邪、許商、趙普和連蛟,最近派了管中邪和趙普等去攻打韓國,聽說還佔了一座城池呢。」 項少龍大感頭痛,呂不韋始終有權有勢,現在又勾結上成蟜等人,更是難以對付。管中邪乃文武全材,若變成另一個蒙驁,異日作反起來,將為禍更烈。 眾人談了一會後,各自艙房休息。三女歡天喜地侍候項少能沐浴更衣,到了榻上時,紀嫣然低聲道:「太后又到了雍都去,陪行的還有嫪毒和茅焦,夫君可猜到是什麼事了?」項少龍劇震道:「她又有喜了嗎?」這是為嫪毒生的第二胎了。 紀嫣然默默點頭時,贏盈在後面擁貼著他,情動道:「項郎啊!我們想得你很苦呢!」旁邊的趙致立時霞生玉頰,橫了他千嬌媚的一眼。項少龍哈哈一笑,兩手擁著紀嫣然與趙致,分別親了一口。再轉過頭深深吻了苦候的贏盈,四人躺在禢上,項少龍已迫不及待地脫去才穿上的衣衫,三女也聽話地將自己的衣衫盡褪,三具白皙標緻的誘人胴體呈現眼前。 紀嫣然媚眼飄來,以動人至極的柔軟聲音道:「盈兒初入家門,今趟就先讓盈兒這新婦,我這大婦就勉為其難地殿後吧。」贏盈羞紅了臉,想拒絕又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趙致與她笑鬧慣了,已由後抓住她挺翹豐滿的雙峰揉捏起來,贏盈頓時全身酥軟,嬌喘不依,卻是動彈不得。一雙修長的玉腿被項少龍撥開,大嘴封上小巧玲瓏的蜜穴,舔啜吸吮,弄得贏盈快感陣陣,緊咬銀牙,不敢在紀嫣然與趙致前面浪叫出聲。 項少龍見這平時刁蠻任性的贏大小姐,過門之後這般嬌羞動人的模樣,忍不住促狹地大肆調弄。舌頭探入贏盈軟嫩膣道中穿梭舔舐,右手沾著溢流而出的淫液,中指直入緊窄後庭,左手則著已浮突出肉縫的陰蒂,輕柔有致地揉捏。加上趙致與紀嫣然兩邊加入挑逗,趙致深吻著櫻桃小嘴,同時兩指捏弄挺硬的乳頭,紀嫣然則興致盎然地用靈舌舔弄著頸窩,贏盈全身淪陷在肉慾高潮之中,毫無招架之力,不一會就淫潮猛泛,愛液淌流了項少龍一嘴,被他一口全喝入喉嚨,腥香滿齒,味無窮。 贏盈此時已是飢渴若狂,兩手緊抓住項少龍肩膊,指甲深深扣入堅實肌肉。項少龍知她已無法忍耐,起身握住龍莖,在蜜穴上下摩旋,龍頭已滿是黏滑淫液。腰臀微一使力,龍莖便盡根而入,蜜穴同時響起「噗!」的一聲,令贏盈羞得滿臉通紅,卻又因龍莖的插入而滿足得呻吟。 趙致見贏盈這般模樣,忍不住更大力揉搓她翹挺的雙乳,弄得贏盈只能放聲浪叫:「啊……啊……喔……項郎……致姐……盈……盈兒……快……快死……了……啊……別……喔……」,項少龍運腰如飛,次次到底,下下到肉,還不時左頂右突。紀嫣然與趙致兩人更是性致大起,一對櫻唇左右含吮著贏盈的雙峰。贏盈已是叫不成聲,只能以不停的喘息來表示無窮的快感 項少龍沉浸在贏盈充滿活力的少女陰道滋味中,眼前三位裸裎誘人嬌妻各自展盡風情,贏盈嬌媚青春,趙致俏麗迷人,紀嫣然則是高貴優雅,但此刻三位美女都是春潮滿面,淫蕩狂野。尤其贏盈,在龍莖抽送與兩女挑逗之下,媚眼迷離,櫻唇微開,香舌伸舔,纖腰扭擺,陰阜小腹上散滿隨著抽插噴濺而出的晶瑩黏液,完全成為情慾性感的蕩女。 項少龍曠忍多時,此刻毫無顧忌地盡情發洩。贏盈雖是年輕活力,卻也承受不了項少龍這般狂猛的撻伐,旋即高潮迭至,精關棄守,一股滾熱的淫潮自子宮內洶湧而出。項少龍心有所感,龍頭緊抵住花心,一股電流緩緩送出,隨著子宮內翻攪的淫水瀰漫四壁,贏盈只覺體內如數萬隻螞蟻四處啃噬,又如數萬隻蜜蜂同時螫刺,樂極登天,放聲浪喊,久久不歇,全身抖搐,汗毛直立,就這般在巔峰快感中昏癱過去。 項少龍自贏盈穴內抽出仍舊挺硬的龍莖,一股淫潮隨之溢出淌流榻上。項少龍愛憐地將贏盈扶至一旁躺歇,股縫間的淫液仍在汨汨流著。趙致見狀,禁不住撫弄著自己的蜜穴,深怕待會自己也會如此。紀嫣然則取過被褥蓋住贏盈瀰漫著性慾肉香的胴體,順手抹過贏盈胯下,帶著滿手黏潤的淫液,握住龍莖上下套弄。 項少龍見兩位嬌妻久別重逢後如此放浪,連忙左擁右抱,親吻不已,兩手更是握住兩女豐腴飽滿的玉乳揉捏不止。趙致已迫不及待地跨上,纖纖玉指擘開粉嫩蜜唇,讓龍莖緩緩挺進,瞬時陷入一片暖濕溫潤的桃源仙境。項少龍兩手抱緊趙致緊繃彈跳的玉臀,運腰一挺,龍頭深入膣底,趙致一聲輕呼,花心口已被撐開少許,一股強烈的滿足感瀰漫全身。 項少龍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順勢躺下,兩手收枕在腦後,一副優閒自在的樣子。趙致不依地扁起嘴來,怪項少龍不肯賣力。但她自己已忍不住地將一雙修長的玉腿成M字地撐起,兩手扶在膝頭,急促地上下套弄著龍莖,同時發出陣陣低聲浪吟:「嗯……嗯……致致……想……想要啦……項郎……快……快呀!」 項少龍看著趙致這副賞心悅目的淫媚模樣,春情滿面,情不自禁地伸手抓捏住那對上下抖蕩的堅挺俏乳,猛然腰臀使勁地往上挺插,直入花心,頂得趙致浪聲陡然拉高,兩腿一軟,坐倒在項少龍胯間,愛液被擠壓得在臀股間流瀉,傳出陣陣抽插的浪聲淫響,伴著趙致已不成聲的呻吟:「啊……啊……喔……致……致致……不……不行……不行了……項……項郎……饒……啊……饒了……人……啊……人家……」 項少龍剛剛趁著趙致套弄之際,偷空緩了口氣,讓小腹的快感稍作冷卻,同時凝聚原本因贏盈高潮而致散亂的電流。現在到動,立時坐起身來將趙致迷人的胴體抱個滿懷,深深吻著趙致溫潤的櫻唇,龍莖緊抵入膣道最深之處,龍根與蜜穴交處,濃密的陰毛摩娑著陰唇與陰蒂,弄得趙致高潮陣陣,全身抖顫,兩腿盤繞住項少龍的熊腰,玉臀瘋狂地旋轉擺動,瞬間衝上高潮的頂峰,膣內淫水狂湧,在兩人胯間噴濺。項少龍捧住趙致圓滑如玉的臀瓣,龍莖猛插疾送,同時釋出電流刺激花心與陰壁,趙致禁不住如此多管齊下的刺激,達到了超越巔峰的頂極高潮,全身一陣激烈顫抖,與贏盈一樣癱軟下來。 項少龍把趙致酥軟的玉體放下,將仍硬挺如鐵的龍莖抽出,股股淫水自蜜穴流溢而出。紀嫣然掩口笑道:「夫君大人果然能者無所不能,戰場與情場一般所向披靡,小女子心服口服哩!」項少龍一把將紀嫣然抱過身來,豪氣萬千地道:「心服口服,不知娘子身體服不服?」 紀嫣然正欲答,卻被項少龍翻過身去,趴伏在被榻之上,驕人的胴體如羊脂淨玉般形成絕美的曲線。項少龍手握龍莖,自嬌軀曲線收束相交的終點,那渾圓緊致的臀隙股縫中,覓著蜜穴洞口,微一使力即滑順陷入溫香軟玉之中。 紀嫣然只覺這般姿勢不甚雅觀,不依地扭腰抗拒,偏偏龍莖已深入膣道,適得其反,令項少龍舒爽倍增,誤以為她欣然迎,緊握盈盈纖腰,更加賣力插送。紀嫣然脫身不得,偏偏渾身酥麻,膣道傳來陣陣快感,頓時臉紅心跳,羞赧不已,只得心裡暗怨這冤家,但身體卻老實地開始前後迎他的抽送。 項少龍一向對紀嫣然敬若天人,即便是紀嫣然表明願當他床第間最淫浪的蕩婦,但仍保持適當尺度,不若像對趙雅、婷芳氏等那般花招出。今日因大戰告捷,心中歡喜萬分,加上贏盈、趙致兩女的傾情放縱,這才不加思地以這般姿勢交。初時還隱隱惴然,擔心紀嫣然有所不肯。待見她順從相迎,螓首微抬,隱隱傳出低聲浪吟喘息,顯然樂在其中,不禁心中大喜,連忙俯身貼近那如峰巒秀美的美背俏臀,兩手由後輕握住那對軟嫩柔膩的粉乳,配插送節奏,緩急有致地揉捏著挺立的乳首,更不時親吻吸吮著她晶瑩剔透地粉頸與耳垂,挑逗得紀嫣然喘息漸漸加速,終至放開心防,浪叫出聲:「嗯……嗯……喔……喔……嫣……嫣然……好……好……啊……項……項郎……啊……啊……」 項少龍積存精力就是為了留給紀嫣然,聽到紀才女終於真正成為自己專屬蕩婦的淫媚嬌態,全身湧起滔天愛慾,丹田中的電流與快感瞬間爆發,但抽送之際仍是疾緩並用,全身精孔開放,讓電流與感觸送入紀嫣然的胴體,同時也將她身心的全部反應收聚於靈台之中,再配調整抽插的力道與刺激點,讓紀嫣然體內的高潮快感源源不斷,淫液更是噴湧不止,隨著龍莖抽出自蜜穴胯間順流而下,溢滿她圓潤的大腿,在腿彎間聚成一泓淫壑,晶瑩剔透,望眼欲醉。 項少龍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無意間臻至道家雙修天人一的初步境界。紀嫣然因為項少龍的強烈性慾刺激,充分放開心防束縛,使她達至有欲無情的境界。而項少龍因為之前與贏盈、趙致的交歡中充分滿足性慾,加上潛意識對紀嫣然的尊重與愛意,心神集中加上電流刺激的反應,達到有情無慾的境界。短短幾秒之間,項少龍的感官與電流已水乳交融,隨心所欲。紀嫣然的心靈與身體如同透明一般盡覽無遺,何處血液匯聚,何處敏感酥麻,心意一動,電流即至,瞬間同時刺激數處,紀嫣然登時高潮狂起,背脊顫抖,淫聲浪喊,喘息不止。 項少龍沉浸在這從未有過的美妙境界,只覺彷彿靈魂出竅一般,像個旁觀者般看著自己與紀嫣然狂亂不已地交歡,同時又清楚感受到鋪天蓋地的高潮快感。正迷醉神往之間,感覺到紀嫣然已將瀕臨最高巔峰,遂即神,精關松閘,滾熱精液帶著電流狂噴入花心,高潮瞬間蔓延紀嫣然嬌軀全身,再流入項少龍自身,如此輪交替三趟,兩人如同自懸崖墜入瀑布,又被激噴至高空,再衝破雲端天際,直抵蒼芎虛空,在星空中旋轉不休,終至如彗星滑落地面,卻仍相擁燃燒不止。項少龍與紀嫣然沉浸在這美妙無比的境界之中,感覺身心超脫凡俗,臻至無法想像的層次,兩人忘卻時間與空間,溶入彼此的心靈與身軀之中,直至雙雙沉睡。兩人並不知道已初窺了天人一的道家境界,而項少龍更是晉至武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嶄新階段。 項少龍等在咸陽城外渭水旁的碼頭登岸時,樂隊奏起了歡迎的樂曲,而小盤與昌平君等文武官,早在岸上恭候多時。返王宮路上,人民夾道歡呼喝采,鳴放鞭炮煙花,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氣氛熾烈,沸騰著秦人的感激和熱情。儲君和項少龍的名字,被叫個不絕。 在小盤的領導下,各人先往租廟拜祭秦室的列租先君,並為陣亡戰士致哀,然後宣佈當晚舉行國宴,同時犒賞三軍。接著小盤在內廷和項少龍舉行會議,參加的還有小盤另外三個心腹王陵、李斯和昌平君。 小盤這時名義上是十九歲,實際是二十一歲。已完全是個長大了的成年男子。他長得雖比項少龍要矮上半個頭,但以一般人標準來說已算魁梧。且由於他眉寬背厚,沉著自信,目光深邃莫測,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勢,確能教人懾服和甘於為他賣命。他只是隨便坐著,但其迫人而來的氣度,足可使人生出俯首跪拜的衝動。 眾人再向項少龍祝賀後,小盤欣然道:「項卿究竟喜歡寡人稱你為太傅還是上將軍呢?」眾人哄然大笑。項少龍失笑道:「還是太傅聽來順耳一點。」 小盤搖頭歎道:「勝而不驕,我大秦恐只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此戰奠定了我大秦統一天下的基礎,又為寡人挽天大面子。現在誰都不敢在背後說寡人待太傅過厚了。」昌平君笑道:「呂不韋早在儲君厚待韓闖一事上大造文章,儲君只他一句絕無此事,就擋著了呂不韋的唇槍舌劍。異日有人問起,少龍也可以此名句作答。」項少龍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小盤道:「這只是小事一件,就算放了韓闖,此人能有多大作為,這適足顯示太傅非若呂不韋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但異日若拿到李牧,太傅就千萬不可放他了。」項少龍想起說不定要和最可敬與可怕的李牧在戰場相見,不由心中一沉。王陵知他心意,笑道:「暫時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現在李牧正移師攻齊,不但擊退想趁機奪取趙人土地的齊兵,還攻下了齊人的饒安,使王齕得以喘一口氣,李牧確是厲害,此人一天不除,終成我們東進的最大障礙。」 李斯道:「今次少龍大展神威,即管孫武復生,這一仗怕都不能勝得更爽脆漂亮。」項少龍謙讓一番後,心中一動道:「現在儲君君威大振,該是把王剪召來的時候了。」 昌平君道:「儲君正有此意,所以才準備派蒙武、蒙恬兩兄到魏國作戰,待他們有了經驗,便可接替王剪。若於此時輕舉妄動,說不定這握有戍邊大兵權的要位會落到呂不韋和嫪毒的人手上去呢。」小盤壓低聲音道:「現在蒙驁病得很厲害,前天寡人去探望他時,他說了一番稱讚太傅的話,看來頗有悔意。」項少龍遂把蒙驁當日請自己照顧蒙武兄的事說了出來。 小盤興奮起來,通:「待太后來,寡人要為太傅封侯,太傅的權位怎都不可以低過呂不韋。」項少龍見有外人在座,不好說出拒絕之言,淡淡應了。還有三年就是小盤行加冕禮的大日子,只希望在那一天來臨之前,不用與李牧對陣沙場,就謝天謝地了。 脫身後,趁離國宴尚有三個時辰,項少龍返烏府。只見烏府外塞滿了歡迎他的鄰里人士,剛進大門,廣場上鞭炮轟鳴,充滿喜慶的氣氛。烏應元親領族人出迎,搶前抓著項少龍的手激動道:「我烏家終出了一位威震當世的名將,我高興得不知說些什麼話才好了。」項寶兒捂著耳朵,衝入了他懷內。接著烏廷芳和田氏姊妹也連哭帶笑撲了過來。 項少龍又疼又哄,擁著妻婢愛兒,進入宅內,先拜祭了烏家祖宗,沐浴更衣,才再到大廳接受族人恭賀。紀嫣然、趙致、贏盈、善蘭、鹿丹兒等換上華服,出來招呼親友。滕翼、桓齮、趙大等全來了,更增一片喜慶的氣氛。周良因鷹王建功,在烏家身份大是不同,鷹王更成了比項少龍更受注目的角,孩子都圍著它指點讚歎。烏廷芳纏在項少龍旁,不住撒嬌,他這位嬌妻雖年過二 十,但容貌神態仍嬌癡若初遇時的少女模樣。 項少龍找了個機會,與滕翼商量道:「我準備向儲君提議,辭去都騎統領一職,以後得要仰仗二哥了。」滕翼笑道:「三該知我對仕途沒有興趣,照我看不若由小俊接手,另外輔之以烏果和趙大,同時還可多提拔兩個人。」 項少龍道:「那就是周良和烏言著吧!其他鐵衛亦可安插到都騎,不用隨我們返牧場以致無所事事,流於荒嬉。」滕翼點頭同意,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這時烏應元走了過來,把兩人扯往一角道:「我上月才由塞外來,妮夫人、雅夫人等都很掛念著你,要你有空去探望她們一下。你們的義王剪確是智勇雙全的猛將,連匈奴人都全不是他的對手。」 頓了頓道:「匈奴人在北塞一向縱橫無敵,男女老少皆長於騎射,勇猛凶悍,來去如風,又耐苦寒。豈知先敗於李牧之手,再重挫於你們四。現在烏卓已在北海附近建立山城,附近一向受匈奴欺凌的弱少民族均來依附,最好能再調一千我們的子兵去,增強實力,就更有發展的把握了。」項滕兩人不迭點頭答應並露出嚮往的神色。只有在自己的家園,才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當晚在王宮內由小盤持祝捷宴,全城居民均獲贈酒食。對小盤來說,項少龍打勝仗就像他自己打勝仗,分外滿足和高興。項少龍自然成了宴會中角,杯來盞去,宴會舉行至一半時便醉得不省人事,連怎樣離開都不曉得。次日醒來,才發覺睡在未來秦始皇的龍榻上,原來是小盤堅持要如此相待。紀嫣然等都留在宮裡,等候他起來。 到小盤來時,與項少龍等共進午膳,頗有一家人相敘的親切味兒。項少龍件無外人在場,向小盤提出了由荊俊當都騎統領,烏果、周良、趙大為副的提議,小盤一口答應了,笑道:「一個都騎統領,實不該由上將軍兼領。」項少龍又乘機提出想返牧場好好過一段安適日子,順便去塞外探視妮夫人等妻妾,小盤欣然同意,同時還特地囑咐他代為問候妮夫人。 膳後項少龍率妻兒返烏府,睡了一個午覺,醒來時精神大振。紀嫣然四位嬌妻和田氏姊妹正坐在榻旁閒話家常,說的正是項寶兒的趣事,樂也融融,聽得他的心都融化了,倍感甜蜜溫馨。比對起戰爭的冷酷殘忍,這實在是個溫暖情深的天堂。 眾女見他醒來,忙侍候他起身。紀嫣然低聲在他耳旁道:「圖管家約你黃昏到老地方見面,昌平君今晚則在醉風樓訂了個別院,囑你今晚去赴宴。唉!昌平君難道不知你來後尚未有時間在家陪伴妻兒嗎?」旁邊的贏盈嬌嗔道:「你今晚不來,盈盈就去醉風樓找大哥他們算帳!」項少龍差點要立下誓言,保證早去早,兩女才嗔作喜。 久別勝新婚,田氏姊妹服侍他入浴時,項少龍把烏廷芳也抱進澡房,以實際行動慰藉嬌妻愛婢,趁機溫習一下剛剛體會到的雙修心法。四人裸裎進入浴池,田貞田鳳依偎左右,豐乳陰阜分別夾住臂膀揉搓著,引人銷魂至極。烏廷芳緊抱著項少龍,粉乳緊抵磨蹭,朱唇遍吻胸膛,蜜穴貼著龍莖上下滑動,誘人蝕骨至頂。 項少龍心裡暗暗想著與紀嫣然歡好時的那種感應,一心二用,一方面感受著身邊三個嬌艷美女的誘人胴體,一方面凝聚著丹田中的快感與電流。經過無數次與美女們的激情高潮,項少龍已能順利控制住電流強度,能夠適度地刺激神經,又不至於感到痛楚。這種感覺就彷彿武俠小說裡剛練成的內功一般,感覺似有若無,雖可控制卻不一定收放由心。差別最大的,只有與女人交時才會出現,不像武俠小說那樣打坐吐息就能練出渾厚內功。不過以項少龍現在的戰刀法加上墨子心法,已少有敵手,何況能藉此與身邊美女盡情做愛,正是項少龍人生最大的滿足,自然更不在意。 項少龍全身被烏廷芳三女的火辣嬌軀引發強烈的快感與電流,如川彙集般匯聚於丹田,再順著血液衝至龍莖之中,瞬間堅挺膨脹更逾平常。烏廷芳感覺小腹猶如貼著根火熱碩大的鐵棒,竟比以往粗大半倍不止,不禁驚呼出聲。 項少龍初次嘗試之下,效果大出意料之外。正暗自得意之時,聽到烏廷芳的驚呼,心頭一凜,醒悟到自己只顧讓龍莖更加勇猛,卻沒顧及嬌妻的身體是否承擔得了。稍稍吐息一下,嘗試將灌注到龍莖的電流收一些,果然龍莖隨之漸漸復平常,而堅挺不減。烏廷芳見夫君的寶貝竟然可大可小,驚訝地不攏嘴來。項少龍見她嬌憨可掬,忍不住兩手一撐坐上池畔,龍莖正好直挺挺地對正烏廷芳的小嘴,往前一頂,龍頭就塞住了烏廷芳的櫻桃小口。 烏廷芳畢竟與項少龍結婚已久,雖然外表仍如荳蔻少女,與項少龍床第纏綿經驗卻遠勝諸女,哪還不知夫君心意?兩手握住龍莖,香舌纏捲,吸吮舔吻,不時將龍莖深深吞入,忍住欲嘔的感覺,以喉嚨的收縮箍緊著龍頭,帶來另一種極樂登仙的快感。 項少龍一邊享受著嬌妻獨有的風情,另兩手則分別自一對孿生俏婢挺俏豐盈的股縫後方伸入,先在花徑緊鎖的後庭肛門旋磨一番,弄得田貞田鳳兩婢嬌喘不已,兩具火辣的胴體貼在肩臂上黏纏扭動。項少龍再順著滑潤的臀隙直入兩女的蜜穴濕地,食中兩指陷進一片軟嫩的皺摺膣壁之中。項少龍慢慢將微弱的電流分別由手指放出,田貞田鳳穴內溫潮暖液不住流瀉,旋即兩手儘是淫水浪滴。田貞田鳳更是同聲淫叫浪吟:「嗯……嗯……項……項爺……小……小婢……好……好想……嗯……啊……不……不行啦!……」 項少龍放鬆心情,全神貫注於烏廷芳、田貞、田鳳三位嬌妻俏婢的身上,將她們身心所有反應盡皆收入心底。烏廷芳忍受著喉嚨不時湧起的不適,全心服侍摯愛的夫君,而田貞田鳳更是身體與心意相通相息,一致地將自己完全奉獻給這此生最愛也最疼愛自己的人。項少龍沉浸在被美人們愛意包圍的幸福,還有她們心中滿溢欲出的快樂,不禁舒服地吐了一口長氣,將龍莖自烏廷芳的朱唇中抽出,扶著田鳳跨坐於小腹,蜜穴陰唇壓在龍莖上前後滑動,莖上筋絡沾滿晶瑩淫液。 田鳳等待此刻已久,但人未有動作前不敢造次,只得伏在項少龍身上,一對豪乳緊貼著項少龍胸前,滿溢的乳肉擠壓晃動,濃密的陰毛與泛滴的蜜穴抵住挺硬的龍莖磨蹭,喉嚨傳出欲求飢渴的囈語,火辣性感的胴體襲來陣陣淫靡熱浪。 項少龍見田鳳這般嬌癡可愛,兩手捧住她豐滿雙臀,龍莖順勢下滑陷入蜜唇之間。田鳳感覺龍莖入體,喜不自勝地扭動纖腰,臀股縮緊,讓龍莖盡情在膣道中頂觸到每個敏感點。項少龍也不惶多讓,電流蓄勢待發,配田鳳的套弄送出,適度地加強刺激。不一會兒,田鳳已是高潮數起,淫液橫流,抽送之間響起陣陣浪水噗哧之聲,兩人胯間陰毛俱已濡濕一片,淫珠點滴,沾黏凝聚,誘人至極。 項少龍因田鳳的嬌浪媚態,一股快感自小腹油然升起,灌注於龍莖之中,瞬間龍莖在蜜道內膨脹壯大。田鳳擺動的香臀正將龍莖全根沒入之際,田鳳嬌嫩的膣道整個被塞滿,龍頭更直頂花心,撐開子宮口,令田鳳無法動彈,小口張開,嬌喘不已,卻又有股無從言喻的滿足酥麻。 項少龍見龍莖如此收放自如,心中暗自驚喜。以往僅能偶一為之,且無法隨心所欲。自上次與紀嫣然三女交歡時初窺門道,此後配晨起打坐調息,漸漸抓到訣竅。這次初試啼聲,果然效果立見。 田鳳蜜穴膣道被龍莖漲滿,完全無法動彈,心中正訝異無比,膣內忽覺稍鬆,龍莖復平常尺寸。正欲腰臀用勁套弄,龍莖突又直頂花心,卻未見項少龍有任何上挺動作。田鳳驚疑不定之際,已被項少龍緊緊抱住旋動,蜜唇被兩人胯間陰毛強烈磨擦,酥爽不已。而穴內龍莖竟如活物一般,自行伸縮膨脹,同時電流瀰漫,刺激著花心陰壁,傳來陣陣酸麻快感,登時淫聲浪叫:「啊……啊……喔……項……項爺……這……太……太……鳳兒……要……死啦!……啊……又來了!」 烏廷芳在一旁只見項少龍抱著田鳳磨動下體,田鳳卻已狂浪不已,心中暗自納悶。田貞與田鳳一心同體,雖不知項少龍如何辦到,體內卻與田鳳一般傳來陣陣快感,蜜穴已是淫流成河,不可抑遏。忍不住貼上項少龍壯碩的背脊,以自己圓滿的雙乳與翹立的乳頭,不斷磨頂著以宣洩小腹燃燒的慾火。 項少龍熟練地吐息運氣,讓小腹內的快感與電流控制著龍莖的充血,隨意變化膨脹程度,配電流的輕微釋放,在陰道內形成猶如抽送般的效果。更妙的是,這樣的動作不但毫不費力,更減少龍莖抽送時的摩擦刺激,幾乎可以不斷持續下去,同時又能專心感受懷中美女的身心高潮狀況,恰到好處的給予適度的刺激挑逗。不一會兒,項少龍覷準時機,自龍頭將一縷電流送入花心,田鳳即在狂呼浪喊下,瞬間攀至快感巔峰,胯間浪水噴溢不止,旋即癱軟如泥。田貞連忙將妹妹扶到池邊長椅躺下,蓋上浴巾。 田貞幫田鳳蓋好浴巾,還未及起身,項少龍已站起,來到田貞背後將她摟個滿懷。趁著田貞彎身翹臀之際,挺硬的龍莖頂開蜜汁流滴的飽滿陰唇,整根順著滑膩的膣壁直入沒底。田貞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嬌呼一聲,隨即因接續而來的抽送轉為呻吟:「喔……嗯……嗯……啊……項爺……好……好……厲害……」 項少龍在田貞蜜穴中緩抽疾送,兩手由後撈住一對豐盈晃動的玉乳,捧在掌心揉弄,猶如兩顆滑嫩軟綿的布丁一般,觸指欲破。小腹升起陣陣快感,丹田匯聚縷縷電流,與原先的內息逐漸凝結成圓轉不息的氣團。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龍莖疾挺入田貞蜜穴深處,緊貼住緊繃彈跳的美臀股縫,運氣一送,龍莖暴漲,龍頭頂入花心,膣壁幾欲撐裂,田貞這才親身領略到田鳳所經歷的感覺,也是小嘴大張,喘息粗重,卻無法出聲。 項少龍配著田貞蜜穴傳來的感覺,微微吐息,龍莖隨之緩緩縮,待田貞膣道漸趨適應,隨即開始吐納,龍莖更為熟練地緩頂慢磨,同時放出微弱電流,四面八方地刺激蜜穴陰道,田貞彷彿置身在倒流的瀑布中,全身被急流猛力沖刷,快感卻不斷高漲。此時田貞已無法思考,媚眼半開半閉,櫻唇微開,不停發出極度滿足的喘息呻吟。 項少龍雙手揉捏著田貞那對飽滿欲滴的豐乳,心定神寧地享受掌心與下體不斷襲上的快感浪潮。同時將電流自指尖與龍莖送出,田貞被陣陣鋪天蓋地的高潮淹沒,全身汗毛豎立,膣道淫水狂流,眼看即將登峰攀頂,呻吟已變成浪叫吶喊,完全被慾火淫潮征服,只剩對項少龍瘋狂的愛戀與渴求。 項少龍突地抓緊田貞雙乳,白嫩的乳肉如奶蜜般自指間溢滿欲出,同時下身猛烈地疾抽猛送。田貞猝不及防,整個人似由峰頂被撞至天際,極致的快感令她根本叫不出聲。項少龍趁勢將龍莖抵入花心,送出一股稍強的電流,瞬間刺激田貞尾椎的快感中心,只見田貞雙眼緊閉,銀牙緊咬,呼吸暫停,全身繃緊如弓弦一般,穴內淫潮如噴泉般激噴不止,濺滿兩人胯間臀縫,順著大腿流滿地面,而田貞則緩緩軟垂在地,被項少龍抱著與田鳳一起癱在躺椅上不省人事。 烏廷芳見夫君戰勝歸來後竟是如此勇猛,不禁心頭小鹿亂撞,囁嚅地道:「夫君大人……」項少龍挺了挺依然一柱擎天的龍莖,捉挾地笑道:「為夫在戰場上有戰刀法,床第之上也領悟了這套戰槍法。芳兒好該讓為夫試試這把飛龍神槍的威力如何?」 烏廷芳雖常與眾妻妾於床第間共侍項少龍,但項少龍每次均是姿勢無窮,疾抽猛送,大肆進攻後方才令眾女棄甲認輸。如今卻看似輕鬆愜意,身不動,氣不喘,就使田貞田鳳兩女狂浪洩洪,癱軟如泥,怎不讓烏廷芳心下惴然? 項少龍見嬌妻這般模樣,雖心中得意卻也稍有不忍。將烏廷芳摟入懷裡,親親她嬌艷滑嫩的臉蛋,柔聲道:「芳兒別擔心,為夫還是會像初次般溫柔對待你的,待會你就知道好處了。」烏廷芳聽了安下心來,嬌羞地將螓首埋入他胸膛。 項少龍兩手環抱著烏廷芳,大手捧起烏廷芳嬌俏圓潤的豐臀,烏廷芳亦知趣地兩腿抬起環繞著項少龍腰際。項少龍手指伸入緊密的股縫之中,將烏廷芳已泛蜜滴的陰唇撥開,龍莖即熟門熟路地滑入蜜穴之中。 烏廷芳心中小鹿兒亂跳,擔心項少龍會如狂風暴雨般的撻伐。待龍莖入體,卻沒有預期中的猛烈,反而有種暖洋洋如浸溫泉般的舒服,暗自舒了一口氣,臀股陣陣收緊,讓膣道內壁吸夾著龍莖,使項少龍快感連連。 項少龍知道嬌妻為了取悅自己,暗地向趙雅請教了許多床第功夫,雖然不及趙雅那般天生媚骨,卻自有一番風流。項少龍現下將小腹的電流及快感凝聚不散,緩慢地將極微電流在龍莖不斷輪運轉,意外地使血液溫度升高,產生自然發熱效果,龍莖成為名符其實的溫熱肉棒,令烏廷芳暖濕的膣道慢慢升起莫以言喻的舒爽快意。 項少龍發現體內這不明電流居然妙用無窮,情不自禁地嘗試各種方式,都各有效果,心下暗喜不已。但卻不知如此一來,卻苦了自己那數以億計的精子,在體內就已被電流不斷旋衝擊,麻痺得失去活動力,始終無法完成它們的播種大業。 烏廷芳運勁以膣道不斷吸啜著龍莖,同時自己也被陣陣暖流弄得快感欲升,卻又彷彿差了那麼一點似的,蜜穴飢渴迫切,心癢難熬。忍不住呻吟出聲:「好……好夫君……快……快來……廷芳……癢……癢死了!」 項少龍聽嬌妻如此哀求,哪還客氣?深吸一口,氣沉丹田,穩住小腹內漸趨膨脹的電流,龍莖先緩抽慢送,同時配吐納,讓龍莖隨之脹大縮小,好使烏廷芳的膣道能慢慢適應。烏廷芳不覺有異,只覺龍莖在蜜穴內熱熱暖暖地,深入穴內時撐滿漲塞,恰到好處地緊貼膣道嫩壁,同時傳來陣陣酥麻快感,轉瞬間就達至高潮,淫水湧出如潮,自陰唇汨汨流出。 烏廷芳嬌容升起紅霞,胴體泛出紅潮,全身浸潤在前所未有的性慾高潮中,卻又沒有以往那種失控般的瘋狂,猶如浸在暖和的雲朵上,緩緩飄蕩在九天之上,讓人舒服快意到極點。 項少龍至此刻尚能控制自如,同時也享受烏廷芳嬌軀蜜穴傳來的性慾高潮。心下暗想,如果以這種方式,別說一夜連御九女,恐怕數十美女都有可能。下次到塞外隱龍居時,定要找諸位嬌妻美妾及俏婢們試試狂歡一夜。 心念一轉,懷中的烏廷芳已是高潮數起,喘息粗重,嬌吟連連。遂放鬆吐息,將電流散去四肢骸,僅留氣旋快感,同時抽送加速。龍莖在淫水噗濺聲中,狂插猛送,次次到底,下下盡根。烏廷芳被這一番狂暴弄得高潮極致,欲喊無聲,只能緊抱著項少龍壯碩的熊軀,不斷扭腰擺臀地迎著。 突地項少龍背脊一陣酸麻湧上,快感自小腹狂襲而出,龍莖猛跳數下,滾燙精液帶著殘存電流噴射而出,直入花心,電流傳抵脊椎末端中樞,烏廷芳瞬間高潮狂升,淫泉猛爆,兩人淹沒在無邊無際的性慾浪濤中,久久不息,意猶未盡,直到田貞田鳳醒轉,這才服侍兩人洗浴換衣。 項少龍浴罷出來,反覺神清氣爽,心中更覺快意。在前廳又和項寶兒玩了一會,這才「微服出巡」,往會圖先。 在秘巢見面後,圖先寒暄幾句,便轉入正題道:「少龍今趟大展神威,擊退了五國聯軍,亦打亂了呂不韋的部署和陣腳,兼之蒙驁病重,使他不得不改變策略。現在他不但勾結上杜璧、蒲鵠等人,更設法拉攏嫪毒,要作垂死掙扎。」頓了頓續道:「這老賊對儲君已完全死心,知道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他敗亡之時,所以他定會在那日之前,作孤注一擲,叛上作反,此事不可不防。」 項少龍皺眉道:「現在儲君威權日增,嫪毒亦不會輕易信他。呂賊能弄出什麼把戲來呢?」圖先歎道:「有利則,問題是嫪毒亦想作反。要知嫪毒實乃怙惡不悛的流氓和無賴狂徒,雖得朱姬恩寵,但在秦人心中,只是由家奴而躍居披著宦者外衣的幸臣,除了像呂不韋這麼別有居心,還有誰肯依附支持他。在這種情況下,呂嫪兩人再次狼狽為奸並非絕無可能。他們的關係當然不會持久,我看謀反成功之日,就是他們決裂之時了。」 項少龍苦惱道:「難道朱姬真會坐視嫪毒陰謀去推翻自己的兒子嗎?」圖先歎道:「看來朱姬已是陷溺極深,嫪毒對女人確有特別手段,朱姬又貪圖一時的風流快活,陰差陽錯下,使嫪毒聲勢日盛,結黨迎私。少龍出征後,嫪毒以眾卿之首的身份,事無大少,均積極參與,還以『假父』自詡,其心可見。」 項少龍啞然笑道:「假父?真虧他想得出來,先是呂不韋,後是嫪毒,難道沒想過要騎在國君頭上,只會招來殺身之禍嗎?」圖先欷噓道:「有多少人像少龍般懂得功成身退,避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聽陶公說,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你們避隱塞北之時,不知肯否讓我圖先一族,亦依附於少龍驥尾之後呢?」 項少龍正容道:「能與圖總管並騎馳騁於漠北大草原之上,是少龍求之不得才對。」圖先感動地伸手與他緊握,一時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問起仲父府的情況,圖先道:「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齊國最近來了兩位劍手,都是稷下劍聖曹秋道的子,一名任千里,另一名房永,很少出外露臉,態度神秘。若我沒有猜錯,他們該是田單應呂不韋請求,派來咸陽準備在必要時刺殺少龍的高手。」項少龍訝道:「既是如此,他們怎會讓圖兄得悉他們的身份呢?」 圖先哈哈一笑道:「皆因我廣佈線眼,偷聽得許商和他們的私話,才能據此猜到田單那方面去,現在呂田兩個最恨的人就是少龍,就算不為利益,亦要去少龍而後快。」項少龍失笑道:「想殺我的人還少嗎?是了,那許商是否在和韓竭爭奪楊豫呢?豈非呂嫪的美美之爭,又由他們延續下來?」 圖先冷哼道:「還有什麼好爭的,呂不韋已嚴令許商不得與韓竭爭風,為此我才知道呂不韋是要勾結嫪毒。哼!韓竭這小子當了官後,愈發囂張,一言不就出手傷人,由於有嫪毒撐腰,儲君都不敢拿他怎樣。不過現在韓竭又對楊豫失去了興趣,因為醉風樓來了一位姿容更勝單美美的美人,此女確是我見猶憐,兼且又聲明賣藝不賣身,那個男人不想得之而後快。」 項少龍失聲道:「真有賣藝不賣身這事嗎?誰能保得住她呢?」圖先道:「只憑她『玲瓏燕』鳳菲之名,便可保住她的清白,不過她來的時候真巧,就是在少龍咸陽的前三天。現已在公卿大臣間引起很大的哄動,人人都爭相擁往醉風樓去。」 項少龍皺眉道:「圖兄是否在暗示她是來對付我的呢?」圖先歎道:「鳳菲乃三大名姬之首,很得各國權貴敬重,本是宋國的公,不知為何會淪落風塵,照說該沒有多少人能唆使得動她,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少龍還是小心點好。現在東方六國,最想殺的人就是少龍了。」 項少龍苦笑道:「問題是我今晚就要到醉風樓去,希望那群損友不是挑了她來陪我就好了。」圖先笑道:「若她肯來陪酒,少龍就更要小心,因為她到咸陽這麼久,仍未答應過為誰陪酒。」 項少龍苦笑了一會,呻吟道:「美女就是有那種魔力,我們男人雖明知對方不安好心,但不管怎樣,總是想能發現她們的好處,忘了她們可能只是徒具美貌,實藏歹心的蛇蠍美人。」圖先微笑道:「你見過鳳菲就明白的。她肯定是內外俱美,蘭質慧心的絕色尤物,或者只因立場不同,才會變成居心叵測的敵人。幸好少龍對美色一向極有定力,鳳菲縱有陰謀,亦將派不上用場。」再談了兩句,兩人這才告別分手。 項少龍忽然很想往探正病重中的蒙驁,但因要赴昌平君的宴會,只好把此事擱至明天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八章 玲瓏美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與十八鐵衛來到醉風樓時,伍孚親自恭迎,把他請進偏廳,遣走下人後,跪地叩頭。項少龍早見慣了他的小人作風,昂然而立,沒好氣道:「樓免禮,今次又有什麼把戲呢?」伍孚惶然起立,恭敬道:「小人那還敢在上將軍前作奸使詐,今趟是有重要消息,要向大爺面陳。」 項少龍坐了下來,道:「坐下才說!」伍孚坐了下來,先左顧右盼,像怕仍有人留在偏廳內的樣子,低聲道:「呂不韋有陰謀要害死王齕和大爺你。」 項少龍失笑道:「他當然這麼想,但辦不辦得到卻是另一事了。」伍孚很委婉地通:「小人真是在長期偷聽下,才一點一滴地串連起來,知道他們的陰謀哩!」 項少龍想起他偷聽的銅管,半信半疑道:「單美美都做了魏國王后,呂不韋還來這裡幹嗎?」伍孚道:「大爺有所不知了,半年前我在楚國以重金買來了一位國色天香的越女白雅雅,呂不韋對她頗為迷戀,故不時到醉風樓來盤桓。現在雅雅已代替了美美,成為四花之首。唉!美美的離開,累得我差點沒命呢,當然!小人絕不敢怪項爺,小人是該受罰的。」項少龍不耐煩地道:「不要轉彎抹角了,快直說吧!」 伍孚壓低聲音,湊近了點才道:「首先他們是要對付王上將軍,由於王上將軍在趙境作戰,各方面都要靠杜璧和成蟜支援,而呂不韋正是要借杜壁之手,在李牧與王齕作戰時,抽王上將軍的後腿,那後果可想而知了。」項少龍由於不知那處的情況,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色變道:「李牧不是去了和齊人作戰嗎?」 伍孚道:「那只是誘王上將軍深入趙境的毒計吧!」項少龍駭然道:「你為何不早點將這麼重要的事說出來,就算我不在咸陽,你也可找昌平君說呀!」 伍孚歉然道:「一來小人只聽得一鱗半爪,未敢肯定。到前天楊豫告訴小人,許商在他面前誇口大爺你命不久矣,我的思路才清晰起來。許商當時說:大爺你今仗之勝,正種下了你將來敗亡之果。楊豫不解問他,他只說任大爺如何厲害,總鬥不過李牧,便沒有再說下去。於是小人想到只有害死王齕。大爺你才會要與李牧在短期內一決雌雄,所以……」 項少龍霍然起立,道:「你去告訴昌平君,我要遲點才來。」言罷匆匆離去,飛馬入宮求見小盤。小盤正和愛妃王美秀下棋取樂,見他這般惶急來到,知有急事,立即在內廷接見他。 當項少能把伍孚的猜測說出來後,小盤色變道:「此計確是歹毒之極,可見一天不除成蟜,寡人仍是地位難穩。」小盤接著召來近衛,吩咐立即派出快馬,持節趕往上川,警告王齕小心防範。諸事妥當後,這未來秦始皇神色凝重道:「若王上將軍發生不幸,我們便立即對付成蟜和杜璧,好去此心腹之患,那時寡人就要看呂不韋怎樣收場了。」接著露出笑容,低聲道:「儲妃有喜了!」項少龍這才驚覺他確已長大成人,衷心賀喜。 小盤苦惱道:「趁現在呂不韋和太后都不在咸陽,最好先和這孩子取個好名字,那就輪不到他們來取了,師傅有什麼提議呢?」項少龍衝口而出道:「那定是叫扶蘇了。」 小盤愕然看了他半晌,項少龍心中叫糟時,這未來秦始皇點頭道:「這名字倒也特別。但還須一個女兒的名字才成,那時無論生男生女,都有名字了。」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道:「我只想到男孩的名字,看來這胎定是男嬰,所以不用另想女名了。」 小盤默默把扶蘇念了數遍,欣然道:「若生的真是兒子,就叫扶蘇吧!」項少龍又如自己以所知的歷史去影響未來的歷史,心中怪怪的,乘機告辭離宮,趕到醉風樓時,已比原來約定的時間遲了大半個時辰。 出乎料外地除了昌平君兄,李斯、桓齮、荊俊、王陵、烏果、周良等人外,還有王綰、蔡澤、羸傲和羸樓在列,顯示這些人已靠攏往以小盤為首的政治派系。只滕翼因要陪伴妻兒,來了片刻就走了。楊豫、歸燕和白蕾與醉風樓有點姿色的美妓全體出動,每女侍候一人,氣氛熱烈。 項少龍位居首席,越國美女白雅雅早在候他到來,此女身穿楚服,年約十八,長得果是花容月貌,不比單美美遜色,不但氣質絕佳,最動人是溫婉可人,一對俏目總含著無限情意,兼之聲音甜美溫柔,確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難怪伍孚能以她去應付痛失單美美的呂不韋了。但想起她最終的命運可能是成為呂不韋的姬妾,又心中惻然。 項少龍尚未坐好,就給人連罰三盃,駭得他舉手投降道:「再喝下去,恐怕項某要立即給抬走,請各位格外開恩,饒了我這趟吧!」王綰笑道:「昨晚項大人喝了超過二十杯才倒下來,為今怎都要再喝七盃,我們方可饒了你遲來之罪。」 正爭持時,白雅雅嫣然一笑道:「就讓雅雅代上將軍喝這幾盃罰酒吧!」眾人轟然叫好。蔡澤笑道:「但這罰酒必須先進項上將軍之口,才可由我們的雅雅代喝。」眾人又再起哄。 白雅雅嚶嚀一聲,倒入項少龍懷裡,秀眸半閉,俏臉霞燒,一副小鳥投懷的模樣。項少龍雖經慣這種戰國式的風流陣仗,但由於這青春煥發的美女充滿新鮮熱辣感,亦大感刺激,藉點酒意,在眾人鼓掌喝采中,荒唐一番,飽嘗了她香唇玉舌的銷魂滋味。眾人這才放過了他。 嬴傲笑道:「聽說龐煖戰敗後,其他從國均指他冒失深進,白白錯失了這挫敗我大秦的良機,以致聲威大跌,看來他們很難再有另一次縱。」羸樓接口道:「輸了敗仗,人人都推卸責任,今趟蕞城會戰,走得最快的是楚人,亦成了其他人責難的目標,弄得很不開心,五國該有好一段日子不協調的了。」 李斯拍掌道:「今晚只談風月,不談公事。太尉為少龍安排那場玲瓏燕舞,該可開始吧!」昌平君向坐於末席的伍孚打個眼色,後者忙去安排。荊俊笑道:「只看我們廷尉大人比三哥還緊張,就知鳳菲的吸引力哩!」眾人同聲附和,弄得一向不涉足風月場所的李斯不知所以、尷尬萬分。項少龍則整個人輕鬆起來,感受到各人間那洋溢著的交情。 白雅雅此時靠了過來,湊在他耳旁道:「項爺不念舊惡,助美美小姐去當她的魏後,我們醉風樓的姊妹都非常感激呢。」項少龍苦笑道:「那此事豈非全城皆知了?」 雅雅含笑道:「這叫好事傳千里嘛!現在只要項爺勾勾指頭,人人都會爭著來為項爺侍寢哩!」項少龍怎會相信,只是歸燕便對自己恨之入骨了。白雅雅橫了他一記媚眼,含羞道:「只不知雅雅能否得項爺恩寵呢?」 項少龍見她媚態橫生,最要命她看來又是如此秀逸嫻雅,不由心中一蕩,低聲道:「今晚不行,待我看看吧!」白雅雅吹了一口氣到他耳內,輕嚙他耳珠道:「白天也可以的,那項爺的夫人就不會知曉了。」 項少龍想起家中嬌妻們,立時清醒過來,剛要婉言拒絕。伍孚一臉無奈走了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昌平君知道不妙,道:「美人兒是否怪我們遲了呢?」伍孚苦著臉道:「看來是這樣了。菲小姐了別院睡覺,小人說盡好話也不起作用。」出奇地眾人不但一點不覺得她在擺架子,還甘之如飴地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昌文君笑道:「這都是少龍惹出來的禍,開罪了我們的玲瓏美人兒,我提議由少龍去道歉,把她哄來。」項少龍失聲道:「什麼?」 李斯不知如何這時興致特高,竟贊成道:「玲瓏美人後天便要到魏國去,少龍你快去設法。」桓齮大訝道:「你們究竟是賀項上將軍還是只為見玲瓏燕?」昌平君等齊聲大笑,場面混亂之極,但亦相當有趣。 項少龍生出好奇心,勉為其難地長身而起,歎道:「小即管去試試看,若給轟了來,你們可不能怪我。」眾人鼓掌聲中,項少龍隨伍孚出門而去,才走了幾步,荊俊、烏果和昌文君三人追了出來,要到門外隔岸觀火。項少龍給那種愛鬧的氣氛感染,振起當年二十一世紀鬧事打架的豪情,昂然領著三人,由伍孚帶路,朝後宅開去。 在醉風樓後院的一個幽靜的角落,池塘旁零零捨捨有座小木樓,在花香飄送中,古雅別緻。伍孚道:「鳳菲就是住在那裡,她的貼身小婢很凶,剛才就是她把我擋著的。」荊俊訝然道:「她難道不知你是大老嗎?怎敢對樓不客氣。」 伍孚道:「她是儲妃特別請來在太后壽宴上表演助興的,小人怎敢開罪她們呢?」項少龍這才明白過來,放下了一半心事,乾咳一聲道:「你們看我的!」 才走了一步,給昌文君一把扯著,叮囑道:「聽說鳳菲身輕如燕,頗有兩下子的,上將軍莫要被她踢落池塘。」三人同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項少龍低罵一聲,拂開昌文君,挺胸朝小樓走去。 木門應手而開,樓下小廳靜悄無人,項少龍虎目一掃,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深吸一口氣壯壯色膽後,一逕拾級登樓。木梯在腳下「咿呀」作響,確令人有點提心吊膽。上面這時傳來清脆的聲音喝道:「誰?」項少龍故意不答,待來至二樓,剛好一個俊秀童子由房間掀簾走了出來,與他打個照面。兩人同時愕然。項少龍想不到撞上的非是俏婢女而是俏男童,對方卻想不到會有個陌生男人摸上樓來。 項少龍瞬即瞥了內房一眼,但因門簾深垂,自然看不到什麼。想想也覺好笑。短短兩年間,先後遇上三大名姬,至少其中之一是要取他項少龍之命的,然後她們又走了。春秋戰國確是個輝煌獨特而又非常開放的時代,縱使大家征伐不休,但分分間,齊人可以去魏,魏人可以入秦,燕人南來,楚人北上,出賣所學以求功名富貴,又或遊歷講學,家爭鳴,萬花齊放。 像鳳菲這類名重當世的名姬,超然於國爭之上。到什麼地方都備受尊崇,愛發脾氣就發脾氣,要擺架子就擺架子,若非親眼目睹,確很難想像。三大名姬先後到咸陽來,正代表咸陽成了天下文化薈萃的中心之一,這才引得她們因種種原因前來這裡。 正思量間,那俏童子怒喝道:「你是誰,怎可隨便闖入人家小姐閨房?」項少龍見「他」充滿敵意的守在房門處,面色不善,微微淺笑道:「在下項少龍,特來向鳳姑娘請罪。」 那顯是女扮男裝的俏童子呆子一呆,定睛打量了他好一會後,轉身撥開少許簾子,低聲稟告道:「小姐!是項少龍呢!」裡面沒有任何反應。項少龍早預想了她會擺架子。並不戚尷尬,朝俏童子踏前兩步,差點就碰上她的面龐。 俏童子眉頭鼻子同時皺起來,生似嫌項少龍身帶異味似的,但卻沒有罵出口來。例如怪他無禮,俏臉似嗔非嗔,非常動人。項少龍不由心中一蕩,低聲道:「若姑娘肯讓路,我便進去見鳳小姐,但若姑娘不允許,在下只好立即離開。」他故意提高聲量,好讓裡面的鳳菲聽得一清二楚。 俏童顯然不是項少龍的對手,立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對待他。一把溫柔嬌美的女聲在房內響起道:「小妹請讓項大人進來一敘吧!」俏童應了一聲,垂首退往一旁,讓出進房之路。項少龍報以微笑,這才跨過門楹,掀簾人房。 想不到內間比外廳還闊大,三面軒窗,左方以竹簾隔開了秀榻所在的起居處。鳳菲蓆地而坐,背靠軟枕,身前放了張長几,上面擺了張五絃琴,予人優雅寧逸、舒適溫馨的感覺。這三大名姬之首正仰起一張瓜子型的面龐朝他瞧來,寶石般的明眸配上白裡透紅的皮膚,那種有諸內而煥發於外的秀氣迫人而來,看得項少龍眼前一亮。但她最動人處卻是一股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氣質,那使他深深地想起遠在楚境壽春的李嫣嫣。只要是懂憐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傷害她。 她只是隨便坐在那襄,但已把女性優雅迷人的丰姿美態表露無遺,嬌少玲瓏的動人胴體,更使人泛起把她覆蓋在體下的念頭,難怪連圖先都對她興致大動了。在誘惑男人這一項上,她確勝過石素芳和蘭宮媛。 兩人互相打量時,外面那女扮男裝的小妹道:「小姐!要茶還是酒呢?」項少龍搖頭道:「不用客氣,我是特來向小姐請罪,不敢打擾小姐的清淨心。」 鳳菲「噗哧」笑道:「清淨心?人在塵世,何來清淨心呢?項大人請坐。小妹給客人奉茶。」項少龍坐下來時,壓下要渾身打量它的慾望,眼觀鼻鼻觀心,正要說話,鳳菲輕聲道:「項大人今趟來請罪,並不似大人一向作風,不知是被人迫來,還是自願要來呢?」 項少龍愕然道:「我和小姐乃初次見面,為何小姐卻像對項某非常熟悉哩?」鳳菲盈盈一笑,徐徐道:「項少龍乃東方六國權貴間最多人談論的人物,鳳菲早耳熟能詳。何況來秦前又曾聽魏國美美夫人提起大人,怎都該對大人有個印象吧!」 項少龍一呆道:「鳳小姐今趟故意拒絕表演,是否……嘿!是否……」鳳菲似是大感興趣,鼓勵道:「大人何必吞吞吐吐呢?有什麼放膽直言好了。」 項少龍苦笑道:「我想問小姐是否故意使手段叫我前來一見,我因怕唐突佳人,所以才會欲言又止,教小姐見笑了。」鳳菲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黑白分明但又似朦朦朧朧的眸子橫了他嬌媚的一眼,舉起春蔥般的左手,低頭看著尾指閃閃銀光的精巧銀戒,柔聲道:「項大人猜得沒錯,但怕仍估不到鳳菲此來是不安好心。這銀戒乃魏國巧匠所製,能彈出毒針,把毒液注入人體,若部位恰當,中針者會很快毒發身死。」 項少龍愕然道:「既是如此,鳳小姐為何要告訴我?」 鳳菲若無其事的脫下指環,扔在地上,含情脈脈地道:「因為我改變意哩!直至來秦見過羸政後,妾身才明白為何先後有商鞅、公孫衍、張儀、甘茂、樓緩、范睢、蔡澤、李斯、呂不韋、項少龍眾多人才,甘為秦室所用。而趙國空有李牧、廉頗而仍連場失利,信陵君落得飲毒酒而死,韓非則在韓國投閒置散,燕人無自知之明,齊人奢華空想,楚人耽於逸樂。東方六國大勢去矣,我鳳菲何必要枉作小人,還得賠上性命呢?」 項少龍想不到她說出這麼一番有識見的話來,搖頭歎道:「鳳小姐確是奇女子。不過我仍不明白小姐為何如此坦白,若小姐不說出來,此事誰都不會知曉。」鳳菲欣然道:「你這大傻瓜,因為人家已看上了你!所以才提醒你。現在項大人乃東方諸國欲殺之而後快的對象。所以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曾施以恩惠的朋友在內。」項少龍愕然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鳳菲抿嘴笑道:「大人切勿誤會,看上你並不等於傾心於你,只是覺得你確是名不虛傳的英雄人物,日後我亦很難忘記你,就是那樣吧了。」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這樣說確也較為理。這鳳菲雖比石素芳更為美艷且令人難以捉摸,但自與石素芳有了那段心靈交會的經歷後,石素芳的倩影已牢牢地印在心中,無法磨滅。 鳳菲目光移往窗外,柔聲道:「夜了!項大人除非要鳳菲侍寢,否則妾身就要到睡鄉找在這亂世所欠的美夢。明天清晨,我要起程離秦了。」項少龍知她只是客套性地下逐客令,自己暫時不想招惹這個謎般的美女,遂起身告辭。李斯今晚恐怕要失望。 剛走下樓梯,荊俊撲進來道:「蒙驁過世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九章 塞外重聚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蒙驁喪禮後,荊俊正式升為都騎統領。由於他現在入贅鹿家,軍方各大要員看在鹿公面上,都大力支持。烏果、趙大和周良為副,使都騎清一式屬儲君的系統,不像都衛般由呂不韋和嫪毒兩黨互相牽制,互相抗衡。當然!假若呂嫪勾結,又自當別論。十八鐵衛卻因小盤慧眼賞識,成了他的禁衛頭領,地位大大提高了。桓齮仍然負責速援師的訓練,蒙武和蒙恬辦妥父喪,立即領兵出征魏國,以報魏人參加縱軍之仇。 基本上,秦國仍是採取遠交近攻的策略,就是安撫楚齊燕三國,只對三晉用兵。項少龍趁此機會返牧場,隨即前往塞外探望眾妻妾俏婢們,同時巡視塞外經營的局面,留下滕翼在咸陽持大局。 當項少龍隨著烏家馬隊穿過蒙古高原來到塞外的山城時,被眼前壯碩曠麗的景色震懾的無可言喻。北海遼闊無垠的湖面如同明鏡般映照著澄藍的天空與純淨的白雲,山巒連接直達天邊,簡直就是童話般的仙境。 山城傍山而建,面對湖灣,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牛馬羊群散佈其上,牧人騎著駿馬穿梭其間,豪邁的喝斥聲與馬羊的嘶叫聲混成塞外獨有的交響樂。 項少龍隨著馬隊緩緩進入山城之內,城內的居民們都投以親切仰慕的眼光。烏卓在一旁道:「這裡的居民多是鄰近村落躲避匈奴侵擾搬來的,我們的兒郎平時操兵演練,也順便把來犯的匈奴當實戰對象,加上王剪將軍的庇護,此處已成為北海南端最大的聚落城堡,現在連匈奴也不敢輕易來犯了。居民對我們都非常敬佩,烏家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北海一帶已開始流傳『烏氏國』的稱號。」了。 項少龍望著櫛比鱗次的房舍,整齊寬廣的街道,來往行人皆滿面風霜,衣著簡樸,但都帶著滿足的笑容,或背或提著貨品,前往山城中心的大市集去交易,此情此景恍如後世電影中的香格里拉一般。順著大道,極目望去,遠方山邊雲霧之中,一片亭台樓閣,花團錦簇,彷彿神仙居處一般,忍不住問道:「那處是誰的莊院?這麼典雅脫俗。」 烏卓笑道:「孫姑爺說笑了,那處就是您的隱龍居,是妮夫人與雅夫人持督造的。雅夫人說孫姑爺這般英雄了得,必定紅粉滿天下,所以隱龍居起碼要能供數人居住,到時妻妾如雲,兒女成群,那才熱鬧呢!」 項少龍聽了驚喜交集,想不到自己竟是這人間仙境的人,但想到至今仍是無法生育,不禁心下黯然。 烏卓續道:「當初建造後院時,工匠發現一處地熱湧泉,四時不斷。妮夫人與雅夫人命工匠在後院湧泉處建了一座大浴池,同時將泉水引至城內,分別蓋了男女各一處浴場,並派專人負責,免費供大家使用。城裡居民不知有多感激,都稱兩位夫人為神仙娘娘。」 項少龍聽了為之莞爾,這下自己可真的成了這人間仙境裡的神仙了。不知道其他仙女們現在怎麼樣了,想到此處,恨不得自己真是個神仙,可以瞬間來往於咸陽與塞外之間,免受此相思之苦,盡享人間艷福。 正思間,烏卓已帶著她來到隱龍居前。隱龍居在趙妮與趙雅兩位玲瓏剔透的美女巧思佈置下,與她們在趙國的府邸大異其趣,明顯感覺是以項少龍的個性與愛好構建而成。映入眼簾是一條寬廣大道直達門廳,兩旁綠樹蔭然,花木扶疏,小橋流水,涼亭石椅,就如項少龍般大開大闊,卻又胸懷機壑。 項少龍與烏卓邁入門廳,就見到趙妮、趙雅、趙倩及美蠶娘四位嬌妻居中分列兩旁,其後是婷芳氏、秀夷、舒兒及素女四位美妾,最後則是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小昭、小美、小玉、小儀、小倩、小韻、小紅、小紫、翠桐及翠綠十四位俏婢,真是滿目春色,美不勝收,直如置身男人夢想的脂粉溫柔鄉中。 趙倩見到朝思暮想的夫君,強壓抑著滿腔悸動,待行完禮後,終忍不住飛奔而出,撲到項少龍懷裡。趙雅與美蠶娘見趙倩如此,也撲到項少龍身上緊擁著他,只有趙妮忍著沒動,但眼中火熱的情焰卻明明白白地燃燒著。秀夷及其他諸女更是不落人後地湧上。戰場上縱橫無敵,令六國聞風喪膽的秦國第一猛將,瞬息之間,就被數十位嬌媚妖嬈的娘子軍給團團圍住,舉手投降,連烏卓都只能被晾在一旁,徒呼負負,但心中卻是洋溢著歡喜愉悅之情。 當晚隱龍居燈火輝煌,項家妻妾婢女盡展手藝,正廳一張容二十人坐的大圓桌滿滿的精緻菜餚,項少龍與烏卓位居首座,趙妮、趙雅、趙倩、美蠶娘依次坐定烏家精兵在此的要幹部及山城內的重要人物也都在列,婷芳氏等妾室及小昭等婢女忙裡忙外的張羅。 當晚項少龍喝得盡興,酒酣耳熱之下,把眾女都找至後院的大浴池,一陣手忙腳亂之下,大家都落在浴池之中,眾女個個衣衫盡濕,妙相畢露。項少龍大感得意,在浴池中開始玩起荒唐的捉迷藏。把頭帶拉下蒙起眼睛,開始捉著滿池的美女。浴池雖大,但項少龍聽音辨位,一下就抓到一個嬌小玲瓏的身軀,拉下頭帶一看,正是楚楚動人的素女。 素女渾身濕漉漉地被項少龍抱在懷中,怯生生地模樣,眼底卻閃著些許喜悅的閃光。項少龍想起她可憐的身世,也正因為她的遭遇,讓他燃起雄心壯志,誓要創一番局面,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她當年脖子那圈瘀痕早已消退,纖細的頸項,完美的鎖骨自領襟露出少許,豐盈的玉乳緊貼著肚兜衣衫,形成誘人的圓弧。 項少龍在素女耳邊低聲說道:「素女,這些年苦了你了。」 素女兩手環抱著項少龍的頸項,應道:「素女這輩子沒有比現在更幸福了!」同時雙唇迎上,獻上最熱烈的香吻。兩人雙手不停,互相為對方脫下全身濕透的衣物。趙妮等諸女同時也圍了上來,小昭等婢女們在池中幫她們將全身衣物盡皆脫去,拿到岸邊放著,隨後也裸裎入池。項少龍身邊儘是乳波臀浪,隱龍池真成了酒池肉林。 項少龍與眾嬌嬈久別重聚,加上近日大戰告捷,心懷大暢,豪興勃發。兩手捧起素女嬌弱柔嫩的玉臀,微一吸氣,原本怒漲的龍莖稍稍收縮,浸在暖熱的溫泉中,毫不費力地陷入素女緊窄的蜜穴之中。 素女原本還等待著粗大龍莖可能帶來的痛楚,待龍莖入體卻是滑膩順暢,膣道傳來陣陣柔和濕暖的舒服快意,情不自禁地吐出心滿意足的一聲嬌喘。旁觀諸女見夫君久別重逢,未有想像中的狂暴洩慾,心中暗自感動,但同時又有一絲絲期待落空的小小遺憾。 但項少龍卻是有苦自己知,一時興起把眾女都拉入池內胡鬧,待身邊圍滿火辣的胴體,就知道這不比當年連御趙雅及小昭等九女,此刻池內足有二十二位飢渴等待他寵愛的美女們,看來今晚要使出渾身解數,加上新領悟的心法,且要公平分配,才能讓她們盡興又不至怨懟。 項少龍暗自吸了口氣,調勻小腹內的氣息,龍莖在素女膣道內慢慢膨脹,直到感覺略微緊繃為止。素女感覺龍莖在體內漲緊,訝異之下卻又湧上一股酥麻快意。還未會意過來時,項少龍身軀未見動作,龍莖已在蜜穴內前突後進,磨頂貼,同時花心與陰壁傳來陣陣酥麻,整個人舒服的彷彿都在溫暖的泉水中沒頂一般,但同時水底又有陣陣沖襲而來的快感暗流。素女的嬌軀輕顫抖縮,緊緊抱著項少龍,一對玉乳抵在他胸前擠揉的不斷變形,同時雙唇獻上炙烈無比的熱吻。此時此刻,她的心靈與胴體同時已完全融化在項少龍懷中,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性愛體驗,陣陣淫液自蜜穴湧出,與泉水混為一池。 項少龍感覺體內電流與快感開始瀰漫,收攝心神將電流凝聚起來,腰臀開始運勁緩抽即送,兩人體內的刺激快感越趨強烈,素女終於按捺不住地淫聲浪叫:「喔……夫……夫君……嗯……素女……要……要……散……散掉了……啊……啊……好……好棒喔……啊……又……又來了!」 項少龍一吐氣,龍莖直頂蜜穴深處,同時送出一道電流,素女瞬間高潮猛襲,浪液爆湧而出。濃稠黏滑的淫水包圍著龍莖,電流刺激著兩人的敏感嫩膚,項少龍深吸口氣,將快感盡數收入丹田,與電流交融成更強烈的氣團。素女則是在狂襲的快感高潮下,全身肌膚緊繃潮紅,在一連串嬌喘後癱軟下來。 春盈與冬盈扶著素女到池邊歇息。秀夷已迫不及待地撲上前,熱情擁吻著項少龍。項少龍眼角偷瞄了眾女一眼,見大家都笑盈盈地豪不在意,這才安心。 他卻不知,秀夷在塞外為烏家與白夷村的販馬生意居中牽線,親自於東北與北海之間長途跋涉,更帶來不少精擅養馬的白夷村民,協助烏家改良馬種。塞外山城能有如今局面,秀夷可謂居功厥偉,深受居民愛戴。而她仍安於妾室之位,對趙妮、趙雅等妻妾依禮相待,對春盈等更是親切有加,加上她生性天真爛漫,豪爽不羈,眾女哪會與她計較? 秀夷飽嘗夫君熱吻後,嬌笑道:「好夫君,再不來看我們,秀夷就要去咸陽找你了。人家好想念跟你狂歡的滋味呢!」 項少龍聽她如此直接的告白,胸口與小腹皆是一熱,一手摟住秀夷健美滑膩的腰肢,一手在她白嫩豐軟的酥胸恣意揉捏。秀夷不待項少龍動作,一隻修長玉腿纏上他腰際,玉手輕握如鐵杵般的龍莖,香臀輕抬,久待滋潤的蜜穴已將龍莖整根含入,秀夷同時蛇腰猛擺,玉股狂搖,頓時水聲淫響不絕,秀夷更是狂亂浪叫,夾雜著白夷土語,更添銷魂刺激。 項少龍與秀夷久未相聚,想起當年與她野外性戰的刺激,自然慾火大盛。再說秀夷性情豪放,當然是歸本性最她意。當下氣注丹田,健腰猛挺,龍莖猛抽狂插,同時將電流與快感盡情釋放,瞬間兩人一起進入極上顛峰,吼叫不停,水花高濺如噴泉浪濤,兩人身影模糊,展開如同猛烈爆炸般的性愛交歡,旁觀眾女看得目瞪口呆,既擔心又有點期待。只有趙雅緊咬朱唇,玉指在水底暗暗摳弄著蜜穴,渴望也能有秀夷這般的狂暴體驗。 突然間,秀夷一聲狂叫,直裂雲霄,水花倏收,露出中間交纏糾結的倆人。只見秀夷四肢緊緊纏抱著項少龍,仰首張口,只聞欲斷若續的低嚎。項少龍埋首在秀夷豐潤飽滿的雙乳之間,臀肌緊繃出兩道凹陷,體內所有電流均隨著精液噴發而出,附著秀夷狂溢的淫水佈滿胯間,更順著兩人身軀上的池水瀰漫全身。只見兩人在池邊火光照耀之下,汗毛髮絲皆直立上揚,恍如夜空有股神魔般的力量要將兩人吸入芎蒼,景象動心懾魄,詭異之極。 諸女張口結舌地望著池中兩人,半晌後,電流散盡,兩人復正常。項少龍鬆開雙手,秀夷整個人便虛脫似地軟了下來,垂掛在他雙臂上,連喘息都沒了力氣,秋盈與冬盈連忙力將她攙扶著送到池邊。只見項少龍站立池中,微微吐息數,氣灌丹田,龍莖隨即如飛龍破水而出,傲然挺立,配上項少龍高偉雄壯的完美軀體,直如九天戰神降世一般,另眾女迷醉傾慕不已。 趙雅此時已情難自己,項少龍豪邁一笑,一手摟過趙雅,一手抱住趙倩。趙倩連忙送上熱吻,香舌捲纏如入,趙雅則蹲下含入龍莖,吸吮舔舐,握捏套弄。項少龍凝神定氣,胯下龍莖如飛龍神槍般馳騁脂粉情場,一時池內春光無限,水花不停,浪叫不斷,展開一場前所未有,香艷刺激的連夜大戰。 旭日由山後緩緩升起,映照在北海湖面,泛起粼粼波光。隱龍居內的溫泉池內卻是大戰方酣,池畔眾女皆癱軟無力地歇息著。趙妮兩手扶在池邊,項少龍由後抱著她細緻如白玉瓷瓶般的纖腰,緊緊抵著她豐潤的香臀,兩人享受著剛剛如山洪爆發後的餘韻。 項少龍撥開趙妮如雲瀑般的秀髮,貼在她如香墜般的耳垂邊,滿懷歉意地柔聲道:「妮兒,你會怨我讓你們母子分離嗎?」 趙妮轉頭輕吻項少龍,低聲道:「怎會呢?妮兒能與項郎共度餘生,已是滿足的無所他求。何況盤兒如今不但得抱大仇,更能建功立業,他只會感激項郎的。」 項少龍心中湧上一股熱血,忍不住抱緊趙妮溫潤滑膩的嬌軀,熱烈地吻著。趙妮溫柔地應著項少龍的熱情,突然覺得下體內一緊,龍莖竟又再度挺硬。趙妮不可置信地瞪大鳳目,項少龍賊賊地一笑,低聲道:「這可是慰勞你幫我見了這麼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園。妮兒,我好愛你!」 趙妮留下滴滴珠淚,心中溢滿愛意地抱緊項少龍,再度沉浸於無邊的幸福中。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十章 巧布陷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在北海山城與妻妾們相聚了近三個月才返牧場,每天練刀術習騎射,閒來遊山玩水,弄兒為樂,好不寫意。 春去夏來,這天到隱龍別院,收到了琴清派人送來的書信。原來這俏佳人定下歸期,將在秋初返咸陽。信中雖無一字談情,但偏是情焰愛火溢於言表,可見這美女修養之高,使項少龍這粗漢更深生愛慕。陶方則不斷把消息帶到牧場來。 呂不韋甫咸陽,又到巴蜀去了,令人大惑不解。嫪毒和太后朱姬亦咸陽了。嫪毒態度更是囂張,連昌平君和王陵等一眾重臣都不放在眼內,事事都抬了朱姬出來,小盤惟有苦忍。管中邪在韓地打了幾場勝仗,獲升為大將軍,隱隱代替了蒙驁的地位。但聲威和實權當然仍有所不及。蒙武兄在魏亦連戰皆捷,攻下了魏人的朝歌,聲望大振,成為新一代戰將的新星。 最令項少龍擔心的是王齕果然中計,趁李牧移師攻齊,出兵攻打趙人的上黨,項少龍只望小盤派出的人能及時警告王齕,否則腹背受敵,情況不妙之極。就在他憂心忡忡時,五月末噩耗傳來,王齕在上黨被李牧大敗,王齕當場戰死,王賁和楊端和領著殘軍退守上川。 項少龍最不希望的事終於發生了。呂不韋再次奸謀得逞。而項少龍幸福的日子亦告完蛋大吉。 項少龍飛騎來到咸陽宮時,感到一片愁雲慘霧。自十六年前信陵君率領五國聯軍在邯鄲城外大破秦軍後。秦人從未試過有像王齕那種級數的大將陣亡於戰場上,今次打擊的鉅大實是難作估量。 項少龍來到書齋時,王陵、李斯、昌平君、嫪毒、王綰、蔡澤等一眾大臣都在門外等候小盤召見。王陵雙目通紅,整個人像衰老了幾年般,使項少龍清楚感受到他的年邁衰朽,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使他很不舒服。他迎上項少龍低聲道:「儲君不肯見我們,只說先等你來再說。我看你先進去見儲君,再喚我們進去吧!」 嫪毒顯是在偷聽,憤然道:「這是大家該好好商量的時候,儲君怎可反把自己關起來,讓我和少龍一起進去。」眾人都泛起厭惡神色。項少龍拍拍嫪毒肩頭,沉聲道:「讓我先代各位進去探聽情形吧!儲君的心情就是我們現在的心情,大家都應諒解的。」 無論嫪毒如何專橫,暫時亦不敢開罪項少龍,打消意道:「我們在這裡等候吧!但太后也該來了。」項少龍聽他沒幾句話就抬出朱姬來,心中鄙惡,逕自入書齋去了。 小盤背著門口面窗而立,動也不動。項少龍尚未說話,小盤淡淡道:「我們的人還是去遲一步,教奸徒毒計得逞。」項少龍想不到小盤不但沒有半點哀傷,遠比平常更冷靜,一時反說不出話來。 小盤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我剛發出命令,要成蟜和杜璧立即率兵進攻上黨,待會師傅出去時,可告訴他們,寡人因悲痛王齕之死,忽生急病,那嫪毒必會派茅焦借治病為名來探察虛實,我們便可利用茅焦之口把嫪毒騙倒了。」項少龍一震道:「呂不韋真和嫪毒勾結了嗎?」這可是在史書上從沒說過的事呢! 小盤冷笑道:「太后要我封嫪毒為長信侯,與呂不韋同級,而呂不韋竟不反對,師傅說這是什麼一事了?」頓了頓再道:「我數次要召王剪來,都給呂不韋和嫪毒聯手擋著,沒有太后的允准,我這身為人君的沒有一件事可以做出來。現在我們的軍隊都被牽制在三晉境內,咸陽除了三大軍糸外,就只有速援師,總兵力只在十二萬人間,根本無力征討成蟜和杜璧,所以只有假病引他們來攻,再由師傅收拾他們,捨此再無別法。」 項少龍歎道:「儲君真的長大了。」小盤仰望上方,歎了一口氣道:「自我跟娘被陷害險些喪命後,我就知道這世界只有權力才能保命,這一切都是迫出來的,再沒有任何道理可說。」 項少龍陪他歎了一口氣,步出書齋,眾人圍攏起他時。項少龍頹然道:「儲君病倒了!」小盤這一「病」,詐足了三個月,早朝都交由朱姬處理。項少龍則和桓齮大事徵兵,把速援師增至五萬人,終日在咸陽城外操練,又以成蟜東來的假想行軍路線,鞏固防禦措施和通訊系統。 到融雪時節,消息傳來了,成蟜聽得「乃兄」病重的消息,不但違命不攻上黨,還與趙人議和,按著與杜璧集兵十五萬,悄悄繞過沿途城市,奔襲咸陽。成蟜的叛軍坐船先抵咸陽之北,方潛往咸陽。項少龍一直密切注意他們的動靜,連夜抽調了兩萬都騎,加上五萬速援師,在預定好的理想地點伏擊成蟜軍。另外又放出煙幕,說咸陽的軍隊到了蕞城演習。所以當成蟜大軍臨境的消息傳來,整個咸陽城都震動起來。 小盤這時真的要躺在榻上了,只有昌平君、李斯等心腹才知道是什麼一事。嫪毒和朱姬都顯得不知所措。顯示他們並不知道成蟜和杜璧會舉兵公開作反。呂不韋仍是避地巴蜀,使人不知他在打什麼意,總之不會是有什麼好事的了。咸陽的亂況自然會由線眼報告給成蟜和杜璧知道,使他們更加輕敵疏忽。這也難怪他們,誰猜想得未來秦始皇早在四個月前便知道他們會造反呢? 對付像杜璧這等能征慣戰的將領,要在某處埋伏突襲,根本是沒有可能的。因為他必有先頭部隊,肯定了前路沒有問題後,力大軍才會綴後推進。但項少龍卻有他的妙策。他把大軍一分為二,由桓齮和荊俊領一軍二萬人,布在咸陽城外隱蔽處。而他和滕翼則率領餘下的五萬精兵,藏在一處遠離成蟜行軍路線的密林襄,靜候獵物的來臨。 這天天氣良好。成蟜的先頭部隊來到咸陽城北許裡處,由於聽到守軍不會出城迎敵,只準備死守城池的消息,成蟜和杜璧都沒有特別加強戒備。此時項少龍正和滕翼在一處坡頂的草叢內,遠眺在五里外經過,像一條長蛇般壯觀的敵軍情況。 滕翼笑道:「假若呂不韋知道現在成蟜是打正『討伐呂嫪,拯救王兄』的旗號,進軍咸陽,必會氣得要吐血而死。」項少龍細察對方鼎盛的軍容,盔甲鮮明,旗幟飄飄,隊伍井然有序,搖頭道:「我看呂不韋早猜到成蟜是養不熟的。才故意要借成蟜之手除去儲君和我們,也除去嫪毒和太后。那他就可召管中邪和蒙氏兄兩支大軍,一舉幹掉成蟜和杜璧,那時他便可自己坐上王位去了。」 滕翼失笑道:「還是三比較瞭解這奸賊,說到玩弄手段,除了三外,再沒有人是他對手。」項少龍微笑道:「今趟該說是呂不韋非是儲君的對手才正確。」 滕翼歎道:「他終於長大了。」 這時周良領著鷹王來報,敵人的後衛部隊終於經過了。項少龍知時機已至,一聲令下,全體騎兵出動,借密林掩護,吃著敵軍尾巴掩去。他們計算得非常精確,當敵人歇下來生火造飯時,就是他們布圍停妥的時刻。 成蟜的後衛部隊果然完全不虞有敵來攻,竟在一處山坡地結營,立腳處就是往咸陽的官道,兩旁長滿了鬱鬱蒼蒼的樹林,五萬人的營帳密佈坡頂和坡腳。就在他們仍未有機會在高處設置望哨時,項少龍和滕翼約五萬精騎已無聲無息的沿林而至。 項少龍終是受過嚴格軍訓的人,知道在眼前情況下絕沒有仁慈容身之所。故狠下心來,下達了全殲敵人的命令,趁暮色蒼茫之際,把五萬敵軍團團圍了個水洩不通,然後等待攻擊的時機。東方發白時,敵人起身活動了,吵吵嚷嚷地大聲說話談笑,一邊準備用早飯。項少龍一聲令下,擂鼓聲響,五萬精騎,由密林衝殺出來,發動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這變成了一場幾乎沒有反抗的屠殺。敵人扔下手中的飯碗,連馬都來不及牽,就隻身倉皇逃命。幾次衝擊後,後衛部隊早潰不成軍,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後衛部隊的潰敗立即牽涉到中軍近九萬人的力部隊,他們正要師救援,桓齮和荊俊各領一萬精騎分從左右夾擊先鋒部隊,使成蟜軍腹背受敵,陣腳大亂。項少龍和滕翼以有如破竹之勢,由後殺來,稍一衝擊,成蟜軍立即陷進瘋狂的混亂裡。 成蟜和杜璧乃眾矢之的,和數千親衛被團團包圍起來。項少龍手持戰寶刀,領頭殺進敵陣,親手把杜璧斬殺。同時依小盤吩咐,當場處決成蟜,去了這條禍根。此役項少龍方面只傷亡了萬多人,可算是戰績輝煌之極。成蟜的叛軍被殺者達四萬之眾,其餘逃不掉的八萬人全部投降。 項少龍到翌晨才遣人向小盤報捷。小盤大喜,親自率人前來慰勞軍隊。當晚就住在項少龍的帥帳裡。 用過飯後,小盤興致大發,與眾人登上高處,欣賞月夜下壯麗神秘的原野美景。這未來秦始皇看得豪興大發,長笑道:「誰人替寡人把蒲鵠誅除?」項少龍聽到這個「誅」字,登時想起遠在齊國的善柔,心中一震,那敢答話。荊俊、滕翼和桓齮惟項少龍馬首是瞻,他不說話,亦保持沉默。 王陵踏前一步,冷哼道:「此事就讓老將去辦吧!」包括小盤在內,全體愕然。王陵近來因悲痛王齕之死,身體極差,只是行軍之苦,恐已難以應付。而且蒲鵠在屯留有龐大勢力,絕不肯俯首就擒,兼之他又與趙人有緊密聯繫,所以此事雖表面看似容易,實際上卻大不簡單。王陵已多年沒有出征,今次請纓,是含有為王齕報仇之意。 小盤大感後悔,但王陵話已出口,他若拒絕,就會有嫌他老邁之意,那會是對秦人最大的侮辱。小盤只好裝作欣然道:「那寡人就任王上將軍為帥,以桓齮大將軍為副帥,你們盡速起程好了。」王陵和桓齮兩人忙下跪接旨。小盤正容道:「此仗成敗,就在能否速戰速決。殺蒲鵠一個措手不及。否則若讓他憑屯留城之固,又有趙人支援,此事將艱辛之極。」 眾人都點頭同意。項少龍愈發感覺到這未來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料事如神。而他比自己更優秀的地方,就是以利害為先,仁義感情為後,亦只有這種冷靜沉著的人,才能在這戰爭年代成為天下霸。 到帥帳,小盤找了項少龍單獨說話。小盤苦笑道:「我很擔心王陵,怕他捱不住征戰之苦。」項少龍知他有點怪責自己沒有首先答應,歎了一口氣道:「你想我怎麼辦呢?」 小盤歎道:「我就算怪任何人,都不敢怪責師傅你。在我騎馬前來時,我曾想過師之際,一舉把呂嫪兩黨完全蕩平。當呂不韋來之時,就在城門處把他當場處死,好一了了,師傅認為此計可行嗎?」 項少龍道:「此乃險著,首先我們是師出無名,而呂嫪兩黨牽連太廣,只兩府家將加起來便達兩萬之眾,要誅除的人絕對不少,且管中邪等領兵在外,都衛軍又在他們手上,加上仍有蒲鵠這條禍根,我們在咸陽的兵力更嫌不足,儲君三思才好。」小盤苦惱道:「我也知道現在尚非是時機,不過難道我真要等到冠禮之後才動手嗎?不要說還須等兩年多,現在我兩天都覺得太長了。」 項少龍道:「成大事者必須能忍,假若呂不韋聞得風聲,憑他的影響力和手段,說不定能據著巴蜀作反,那就非我大秦之福了。何況他該有充足準備,好於成蟜作反成功時與他爭王位。所以我們若在此時動手,秦國必會大亂。」小盤點頭同意,沉吟片晌後道:「怎樣方可把王剪召來呢?」 項少龍道:「就是儲君行加冕禮之前吧!那時儲君快要大權在握,誰都不敢對儲君的命令有異議。到時暗下密詔,就可辦成此事。」小盤龍目寒光一閃,道:「就是這麼辦,我要王剪來了,奸賊們都不會知道,那時就要教他們好看。」 項少龍沉默了片晌,忽然低聲道:「小盤!我要你答應我項少龍一件事。」小盤龍體劇震,入秦以來,項少龍還是笫一趟喚自己作小盤,又自稱項少龍。小盤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點頭道:「師傅請說,小盤在聽著。」 項少龍肅容道:「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事,你仍要善待太后。」小盤呆了一呆,垂首想了一會,斷然道:「師傅的吩咐,小盤怎敢不從,但此諾只限於母后一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包括在內。」 項少龍知他下了決心,要殺死朱姬為嫪毒生的兩個孩子。他亦知很難插手這方面的事情,苦笑道:「好吧!儲君!」小盤移近過來,探手摟著他肩頭,大力擁抱著他,激動地道:「師傅!不要離開小盤好嗎?你難道不想目睹小盤統一天下,成就千古未之有的不世功業嗎?」 項少龍反手把他抱緊,笑著道:「師傅總是要離開的,塞外的隱龍居才是我最終的居所。只可惜你娘不能親眼看著你加冕了。」小盤呆看著他道:「師傅幫小盤創下這般豐功偉業,為何卻不願與小盤共享?」 項少龍抓著他寬厚的肩頭道:「自趙宮初見後,我項少龍便一直把你當作是我的兒子,看著你長大成人,還成為天下最有權勢的霸,心中的欣慰,實在難以形容。但正因這種關係,所以我才一定要離開你,一方面是我已完成了你母親的心願,把她兒子培育成材。另一方面亦是追我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只有我走後,你才能放下所有可能影響大業的因素,放手追求你的夢想,明白嗎?以後我將們再不可因此事而作討論了。」 小盤一對龍目紅了起來,像個孺慕父親的小孩童,再沒有話說。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十一章 肺腑之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三天後小盤、項少龍等班師朝。太后和嫪毐率文武官出城迎接。看神情,朱姬的歡容是發自內心,而嫪毐則相當勉強。嫪毐非是蠢人,還是非常奸狡的卑鄙小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被排擠在儲君的政治集團外的人。異日儲君登位,太后朱姬失去了輔政大權,就是他失勢之時。 項少龍再一次穩住了咸陽。一躍而成軍方最有實力的領袖,使小盤的王位更為穩固,只要再蕩平蒲鵠,餘下來的就只有呂、嫪兩黨了。不過呂不韋在這近十年間,於各地大力培稙黨羽,任用私人,實力仍是不可輕忽。咸陽雖是都城,始終在許多方面均需要地方郡縣的支持。 王朝的地方軍隊,由郡尉負責。郡守只掌政事,而郡尉專軍政。理論上軍隊全歸君一人掌握。有事時由君發令各郡遣派兵員。至於軍賦,則按戶按人口徵收,每一個到法定年齡的男子都要為國家服役兩年:一年當正卒;一年當戍卒。守衛邊疆,謂之常備軍。但亦另有職業軍人,成為了大秦的力。 呂不韋因修建鄭國渠之便,得到了調動地方常備軍的權力,亦使他加強了對地方勢力的控制。直至黑龍出世,小盤設立三公九卿後,這由呂不韋壟斷一切的局面才被打破。但呂不韋早趁這幾年在地方上掊植出自己的班底。所以若作起亂來,比成蟜或嫪毐要難應付多了。所以他根本不怕成蟜奪王位成功,因為他那時更可打著旗號撥亂反正。只是他發夢都未想過對手是中國歷史上罕有的絕代霸,比他更厲害的秦始皇吧。 咸陽後,循例是祭祖歡宴。翌日早朝後,朱姬召項少龍到甘泉宮去。項少龍便著頭皮去見朱姬。 這秦國聲名日壞的當權太后在內宮的偏廳接見他,遣退宮娥後。朱姬肅容道:「長信侯嫪毐常說今次平定暴亂,他半點都沒曾參與。連我這作太后的都被瞞在鼓裡,這究竟是什麼一事?累得我們平白擔心一場。」項少龍暗忖這種事你何不去問自己的兒子,郤來向自己興問罪之師。但當然不會說出口來,恭敬地道:「文武分家,長信侯不知道亦是正常事。」 朱姬鳳目一睜,不悅道:「那為何都衛亦不知此事?韓竭便不知道你們到於城外迎戰,故完全無法配。」管中邪領兵出征後,韓竭便升為正統領,以許商為副。項少龍淡然道:「今趟之所以能勝,就在『出奇制勝』這四個字,而之所以能成奇兵,必須有種種惑敵之計,使敵人掌握錯誤資料。由於敵人在城內耳目眾多,所以不得不採非常手段,請太后明監。」 朱姬呆了半晌,幽幽一歎道:「不要對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好嗎?你和政兒可以瞞任何人,但怎可暪我呢?你們若不想長信侯知道,我是不會告訴他的。」項少龍想不到朱姬忽然會用這種語氣神熊和自己說話,湧起深藏的舊情,歎了一口氣道:「儲君日漸成長,而且他必須成長。現在他關心的事。就是如何理好國家,統一天下。任何想要阻礙這個目標的,都必須清除。這是所有君王成長的必經歷程,歷史早說得很清楚了。」 朱姬俏臉倏地轉白,驚聲道:「少龍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政兒會對付我嗎?」項少龍知她是因為與嫪毐生了兩個孽種,故作賊心虛,苦笑道:「儲君當然不會對太后不孝,但對其他人,他卻不須有任何孝心,無論仲父或假父,一概如此。」 朱姬茫然看了他一會後,垂首低聲道:「告訴我,你會對付我嗎?」項少龍大生感觸,斬釘截鐵道:「就算有人把劍押在我項少龍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傷害太后。」 朱姬輕輕道:「長信侯呢?」項少龍愕然片晌,才以自己聽來亦覺諷刺的口氣道:「只要他忠於太后和儲君,微臣可擔保他不會有事。」 命運當然不會是這樣。嫪毐之亂是秦始皇冠禮前的最後一場內部鬥爭,呂不韋亦因此而牽連敗北。忽然間。他知道自已成為了能左右秦朝政局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朱姬亦要不恥下問,垂詢他的意向。而他更成為了小盤唯一完全信任的人。甚至義釋韓闖,小盤都不放在心上,換了別人則若非革職,就是推出去斬頭的結局了。 朱姬此時嬌軀輕顫,擾起頭來。欲言又止。項少龍輕柔地道:「太后還有什麼垂詢微臣嗎?」朱姬淒然道:「告訴我。人家該怎麼辦呢?」 項少龍捕捉到這句話背後的含意,就是她對嫪毐已有點失控,故心生懼意。說到底,小盤畢竟是她的「兒子」,雖然兩人間的關係每況愈下,但她仍不致於與姦夫蓄意謀害兒子。而嫪毐則是想保持權力。但誰都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當小盤大權在握時,嫪毐就只有黯然下場的結局。 項少龍沉吟片晌,知道若不趁此時機說出心中的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至於朱姬是否肯聽,就是她的事了。站了起來,移到朱姬席前。單膝跪地,俯頭細審她仍是保養得嬌嫩欲滴的玉容,坦然道:「太后若肯聽我項少龍之言,早點把權力放給儲君,帶奉常大人返雍都長居,那太后和儲君間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朱姬嬌軀再震,低喚道:「少龍,我……其實……」話未說話已投入項少龍的懷抱,獻上灼熱的朱唇。項少龍亦無法自持地緊擁著朱姬,兩人苦苦壓抑多年的情慾倏地一發不可收拾,急切地想將對方的衣衫脫去,共享期盼已久的交歡。 驀地後方足音響起。兩人衣衫不整地駭然望去,只見闖進來的嫪毐雙目閃善妒忌的火焰,狠狠盯著兩人。項少龍心中暗歎造化弄人,他終是天乏力。 返烏府時,項少龍腦海內仍閃動著嫪毐怨毒的眼神。冰封三尺,非是一日之寒。嫪毐對他的嫉忌,亦非今日才開始。他是那種以為全世界的女人均須愛上他的人,只會爭取,不懂給予。比起他來,呂不韋的手段確比他高明多了。在其一程度上,呂不韋這個仲父,小盤尚可接受,但卻絕不肯認嫪毐作假父。只是這一點,嫪毐已穜下了殺身之禍。 歷史早證明凡能成開國帝皇者。必是心狠手辣之輩,小盤這秦始皇更是其中表表者。當年他手刃趙穆後,雙目閃亮地向他報告。他使認識到小盤的胸襟膽略。而他那時仍只是個十五歲許的孩子。今次他佈局殺死成蟜和杜壁。同時命人去剷除蒲鵠,便可知他思慮的周到和沉穩很辣的本質,確不愧是趙國名將趙奢之子。 胡思亂想時,與親衛馳進烏家大門。只見廣場處泊了輛馬車,幾個琴清的家將正和烏家府衛在閒聊,見他來到,恭敬施禮。項少龍喜出望外,跳下馬來,大叫道:「是否琴太傅來了?」其中一人應道:「今早才來。」 項少龍湧起滔天愛火,奔進府內。只見大堂裡,自己朝思暮想的絕世佳人,一身素裳,正和紀嫣然諸女談笑,另外尚有善蘭,周薇和孩子們。見到項少龍,琴清一對秀眸立時亮起了難以形容的愛火情焰,嬌軀輕顫,但神色仍是一貫的平靜,顯見她在克制自己。烏廷芳笑道:「清姐掛著我們其中的某個人,所以提早來了。」琴清立即俏臉飛紅,狠狠瞪了烏廷芳一眼,神態嬌媚之極。 項少龍遏制了把她臃入懷裡的衝動,硬插入她和趙致之間,笑道:「琴太傅清減了,但郤更動人哩!」琴清歡喜地道:「琴清雖不在咸陽,但上將軍的聲威仍是如雷貫耳,今趟來得真巧,剛好是上將軍凱旋榮歸之時。」 善蘭笑道:「你兩人不用裝神弄鬼了,這處只有自己人,偏要那麼客氣見外。」紀嫣然為琴清解窘,岔開話題對頂少龍道:「清姊說呂不韋到了她家鄉去。還著力巴結當地大族,最無恥是減賦之議出自李斯,他郤吹噓是他的功勞。」 周薇道:「最可恨他還多次來纏清姊,嚇得清姊要避往別處去。」項少龍微笑道:「因為他打錯了算盤,以為成蟜可把我們除去,所以再不用克制自己。」 湊近琴清道:「明天我們便牧場去,琴太傅可肯去盤桓這下半輩子嗎?」琴清連小耳都紅了,大嗔道:「你的官職愈來愈大,但人郤愈來愈不長進。不和你說了,人家還要去見太后和儲君哩!」 項少龍肆無忌憚的抓著了她小臂,湊到她耳旁道:「不理琴太傅到那裡去,今晚太傅定要到這裡來過夜。」烏廷芳正留神傾聽,聞言笑道:「清姊早答應了,但卻是來和我們幾姊妹共榻夜話,嘻嘻!對不起上將軍哩。」 項少龍點頭道:「那就更理想了。」眾女一齊笑罵,鬧成一片。項少龍這時已把朱姬、嫪毐,至乎所有仇隙鬥爭,全拋於腦後。在這一刻,生命是如斯地美好。他的神思飛越到塞外山城。想起了北海山城旁的大草原。藍天白雲、綠草如氈,一望無暩,湖泊猶如一面廣闊的明鏡,河流交織其中,到處都是草浪草香。若能和妻婢愛兒在北海牧場上,安安樂樂渡過這奇異的一生,再不用理會人世間的鬥爭和殺戮,生命是多麼動人呢? 翌日他和滕翼兩家人返牧場,同行的當然少不了琴清。兩人飽受相思之苦,再不理別人怎樣看待他們。十天後王陵和桓齮集了十萬大軍,進守屯留,而蒲鵠亦打出為成蟜復仇的旗號,叛秦投趙。王賁和楊端和屢被李牧擊退,改採守勢,勉力穩住了東方諸郡,形勢凶險異常。同時韓桓惠王病死,太子安繼位為王,韓闖一向與太子安親善,坐上了氶相的位置,成為韓國最有影響力的人。而龍陽君在魏亦權力大增,兩國唇齒相依,聯手抗秦,壓制了管中邪和蒙氏兄兩軍的東進。 項少龍郤與滕翼在牧場過著優哉悠哉的生活。離小盤的冠禮尚有兩年許的時間。但在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裡,誰都猜不到會出現什麼變數。 這天昌文君和李斯聯袂到牧場來採訪他們,各人相見,自是非常歡喜。項少龍和滕翼領著兩人在黃昏時到處騎馬閒逛時,昌文君道:「呂不韋剛來,他和嫪毐的關係明顯改善,不時一起到醉風樓飲酒作樂,還把白雅雅讓了給嫪毐呢。」李斯冷冷道:「照我看他是想重施對成蟜的奸計,就是煽動嫪毐謀反作亂,說不定還擺明支持他和太后生的孽子登上王位,然後再把嫪毐除去,自立為王。由於現在呂不韋在地方上很有勢力,故非是沒可能辦到的。」 昌平君接著道:「但有一事卻相當奇怪,少龍走後,太后找了儲君去說話,動交出部分權力之後便避居雍都,嫪毐現在不時往返雍都和咸陽,不過一些重大的決策或人事陞遷,仍要太后點頭才成。」項少龍心中既欣慰又擔心,朱姬顯然對自己情意深重,才肯聽自己的話,使她和小盤間的關係有了點轉機。 滕翼道:「茅焦那方面有什麼消息呢?」昌平君冷哼道:「他說嫪毐正在雍都培植勢力。有一事你們還不知道,令齊當了雍都的城守。雍都由於是太廟所在,故為嫪毐的職權所管轄,可以說雍都已落入他的掌握內了。」 項少龍早知嫪毐必會爭到點本錢,否則也不能興兵作反。滕翼又問起王陵和桓齮的戰況。李斯歎道:「儲君亦心中擔憂,蒲鵠策反了屯留軍民堅守不出,王上將軍一時莫奈他何,最怕是冬季即臨,利守不利攻,何況還有李牧這不明朗的因素存在著。」昌平君歎道:「不知呂不韋有心還是無意,借口鄭國渠完工在即,抽調了地方大批人手去築渠,使我們更無可調之兵,我們正為此頭痛呢。」 項少龍不由湧起悔意,若當日自己一口答應小盤領軍遠征屯留,就不用王陵這把年紀都要勞師遠征。可是這已成了不能改變的現實。心中隱隱泛起了不祥的感覺。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十二章 運籌帷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昌平君和李斯來到牧場見頂少龍的一個月後,項少龍不祥的預感終應驗。李牧奇兵忽至,在屯留外大敗秦軍,王陵和桓齮倉皇退走,撤往屯留西南方約裡,位於潞水之端的長子城,折損了近三萬人。王陵憂憤交集,兼之操勞過度,在到了長子城後兩天。病發身亡。黑龍出世時的四位上將軍,除王剪外。蒙鸄、王齕和王陵都在兩年間辭世,對秦人的打擊實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現在秦國的名將就只項少龍和王剪兩人。其他如桓齮、蒙武、蒙恬、楊端和、管中邪仍未到獨當一面的地步。至此秦國的東進大計,暫時被徹底秎碎。若非項少龍大破五國的縱軍,又平定了成蟜和杜壁之亂,秦室還可能要學楚人般遷都避難呢! 項少龍和滕翼被召返咸陽。他們均不願妻兒奔波勞碌,力勸她們留在牧場。紀嫣然等巳開始習慣了他們離家出征的生活,但由於今趟對手的可能是這時代最棘手的絕代名將李牧,千叮萬囑,才讓他們趕咸陽。 項少龍如常直接到王宮見小盤,滕翼則去了找久未見面的五荊俊。小盤在王宮單獨見他,神情肅穆,迎面便道:「今趟王陵是給呂不韋害死的。」項少龍愕然道:「竟有此事?」 小盤負手殿上,龍目寒電閃爍,看得項少龍都心生寒意時,這未來的秦始皇冷哼道:「寡人早已顧慮趙人會去解屯留之圍。故命管中邪去攻打趙人,牽制李牧。豈知呂不韋竟無理阻止。又得嫪毐支持,多番延誤,終至有屯留之敗。這筆賬寡人將來定要和他們算個一清二楚。」項少龍皺眉道:「這些事能到他們管嗎?」 小盤怒道:「當然不到他們管。只恨寡人曾答應太后,凡有十萬人以上的調動,均須她蓋印同意。據茅焦說,寡人送往太后的書簡,嫪毐故意令人阻延了十天才遞到太后手上,送來時又拖了半個月,賊過興兵,什麼軍機都給延誤了。寡人事後本要追究責任,太后又一力護著嫪毐。王上將軍死得真冤枉。」項少龍苦笑道:「原來太后聽我相勸,搬到了雍都。卻會有這穜弊病。」 小盤搖頭道:「這全不關師傅事,問題出在呂不韋和嫪毐身上,一天有這兩個人在,我們休想能一統天下。自古以來,必先安內才可攘外,現今內部不靖,怎可平定六國,成千古大業。」頓了頓又道:「現在我們對著李牧。幾乎每戰皆北,此人一日不除,我們休想攻入邯鄲。」 項少龍道:「現在趙國的權力是否仍在太后韓晶手上?」小盤答道:「現在的趙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迷酒色,人又多疑善妒。哼!沒有人比找我清楚他了。終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會是很遠的事。韓晶雖精明厲害,總是個女人,只懂迷戀郭開,讓這小人把持朝政,干擾軍務,否則李牧說不定早打到這裡來了。」 項少龍訝道:「不是有傳言說龐煖乃韓晶的面首嗎?」 小盤對趙人特別痛恨,不屑道:「韓晶淫亂宮禁,找多幾個男人有什麼稀奇。」接著歎了一口氣道:「我真不願讓師傅出兵屯留,只不過再沒有更適的人選。而這亦正是呂不韋和嫪毐最渴望的事。」 項少龍不解道:「儲君為何追麼說呢?」小盤走到窗旁,望往正灑著雪粉的御園,背著他徐徐道:「因為我明白師傅和李牧的關係。所以除非師傅答應我絕不會存有任何私情,否則我怎都不肯讓師傅出征。因為李牧非是龐煖韓闖之流,師傅你若稍有心軟,必敗無疑。到時李牧為了六國安危,絕不會對師父手下留情。」 項少龍劇震一下,說不出話來。正如他對小盤瞭解甚深,小盤亦同樣把他摸得一清二楚。他最不想在戰場面對的人就是李牧,只是這心態,已可使他難以揮灑自如。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他必須與李牧決一死戰。否則不但桓齮不能活著來,連王賁和楊端和都可能與柬方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他能勝過李牧嗎?這是連王剪都沒有把握的事。 小盤的呼吸沉重起來。項少龍猛一咬牙,斷然道:「好:我項少龍就和李牧在戰場上見個真章,不論誰存誰亡,就當是戰士當然的結局好了。」小盤旋風般轉過身來,大喜道:「有師傅這幾句話,足夠我放心了。」 項少龍道:「儲君可給我多少人馬呢?」小盤心情轉佳,思道:「怎也要待到春天,師傅才能起行。近來呂不韋蓄意調動了大批兵員往建鄭國渠,使能用之人並不很多,幸而師傅要的只是訓練精良的戰士,唔……」 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皴。李牧的趙兵在東方最是有名,旗下的二萬鐵騎,連精於騎射的匈奴人都要甘拜下風,自己的烏家精兵團現在又只剩下兩千人,我消彼長下,要勝李牧更是談可容易。 小盤計算了一輪後,肯定地道:「我可給師傅兩萬騎兵,二萬步兵,都是能征慣戰的兵伍,副將任師傅挑選,再加上桓齮在長子城部隊,總兵力可達十二萬之眾,該可與李牧估計在十萬間的部隊相對抗了。」兩人再談了一會,小盤召來昌平君,商量妥當後,項少龍和昌平君聯袂離開。 項少龍忍不住問道:「鄭國渠的建造真是拖累得我們這麼厲害嗎?」昌平君歎道:「鄭國渠固是耗用了我們大量人力物力,但要是呂不韋想以地方對抗中央,以另一種形式去操縱我大秦的軍政。尤其現在他與嫪毐互相利用,變成太后很多時都要站在他們那一方去。儲君亦是無可奈何,像王陵便死得很冤枉的。」 項少龍想起王齕和王陵,舊恨新仇,狂湧心頭。還有兩年,他就可手刃大仇。 昌平君與他步出殿門,低聲道:「茅焦傳來消息,在呂不韋暗中支持下,嫪毐正秘密組織死黨,此事連太后都被瞞著。」項少龍愕然道:「什麼死黨?」 昌平君道:「那是個非常嚴密的組織,入黨者均須立下毒誓,只對嫪毐盡忠,然後嫪毐就設法把他們插進各個軍政職位去,好能在將來作亂造反時,替他興波作浪。」頓了頓續道:「據儲君預料,嫪毐和呂不韋的陰謀將會在儲君進行加冕禮時發動,因為按禮法儲君必須往雍都太廟進行加冕,而嫪毐則可以奉常身份安排一切,由於雍都全是他們的人,造起反來比在咸陽容易上千倍,不過我們已猜到他們有此一著,自然不能教他們得逞。」 項少龍苦笑道:「他們的陰謀早發動了,先是玊齕,然後是王陵。若非桓齮亦是良將,恐怕亦難以倖免。呂不韋始終是謀略高手,兵不血刃就可把我們的人逐一除掉,現在終輪到小了。」昌平君駭然道:「少龍勿說這種不祥的話,現在我大秦除少龍和王剪外,再無人是李牧對手,少龍定要振起意志,再為儲君立功。」 項少龍想起李牧,頹然道:「盡力而為吧。」昌平君提議道:「不若我們去找李斯商量一下好嗎?」項少龍搖了搖頭,告辭到都騎官署去了。 滕翼、荊俊聽他報告了情況後,滕翼道:「儲君說得對,在戰場上絕沒有私情容身之地。因為那並非兩個人間的事,而是牽涉到千萬將兵的生命。還有他們的妻子兒女。還有國家的命運榮辱。」項少龍一震道:「我倒沒有想得那麼多。」 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個提議,就是立即挑選精兵,然後把他們集中到牧場,像我們的精兵團般嚴加訓練,由我們的子兵例如荊善、烏言著等作軍侯,每侯領兵五千,那我們就如臂使指。能發楎出最大的作戰能力。」項少龍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紀特極部隊的訓練方式,大喜答應。 接著的十天,項少龍和滕翼親自在京城的駐軍中,分由速援師、都騎、都衛和禁衛內挑選了四萬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荊善等十八鑯衛作正副軍侯,再每二曲成一軍。以荊俊、烏果和趙大三人任軍統領,而自己則以其餘的兩千島家精兵團作親衛,為大統帥,滕翼為副,周良當然成為探子隊的頭領。這批人大多都隨項少龍兩次出征,聞得由項少龍帶軍,均勢氣如虹,願赴死命。呂不韋和嫪毐出奇地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遠都不了咸陽。 項少龍於是請准小盤,全軍移師牧場,利用種種設施,日夜練軍,希望趁春天來前這嚴寒的三個月裡,練成另一支龐大的精兵團來。 這天由於大雪,戰士都避到牧場去,項少龍與妻兒吃晚飯時。紀嫣然道:「說到底,兵法就是詐騙之術,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遠。孫子更開宗明義倡言兵不厭詐,現在嫣然觀夫君大人練兵方法,無不別出心裁,教人驚異。尤其隱藏作戰的方式,天下無出其右。但卻未聞夫君大人有何制敵奇策?」 琴清溫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無的放矢,蒲鵠在東方諸郡勢力龐大,屯留又鋞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闊。現在他是不愁我們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勞,以靜制動。觀之以王陵桓齮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敗退之局,可見蒲鵠非是趙括之流,不會有長平之失。加上李牧在側虎視眈眈。少龍絕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項少龍聽得汗流浹背。這次戰術既要攻堅城,更要應付李牧的突襲,若以為可憑常規取勝,實是妄想。最大問題是桓齮現在統率的是新敗之軍,自己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時應付兩條戰線,分頭作戰。何況蒲鵠一向高深莫測,李牧則是經驗無可再豐富的用兵天才,此戰不用打幾乎都可知道結果。」 烏廷芳獻計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內呢?」紀嫣然道:「敵人怎會不防此計,兼且屯留本是趙地,秦人更難暪過。」 項少龍遍腦袋內「古往今來」一千多年的攻城戰記憶。差點想爆腦袋,一時子想不出任何妙計,只好作罷。 膳後項少龍躺在地蓆,頭枕贏盈彈性十足的大腿,又再思起來。紀嫣然等都不敢打擾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項寶兒則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四角都燃著了熊熊爐火,使他們絲毫不覺外面的寒雪侵體。 項少龍想起《墨氏補遺》上所說的「攻城之道,圍其四面,須開一角,以示生路,引敵突圍」之語。但顯然並不適用在屯留城處。因為有李牧在側,他根本沒有資格把城困死。說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衝擊城門城牆,攀城和最後的巷戰追擊四部分。而由於敵方得城壕保護,又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加上可隨時反守為攻,山城突擊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規,必會招致重大傷亡。若自己是李牧,更會在秦軍身疲乏累的時刻,才領軍來攻,那時能不全軍覆沒已可感謝蒼天了。 如何方可改變這種被動的形勢呢?只恨蒲鵠不愛木馬,否則便可重演西方的木馬屠城記。忽地靈光一閃,大喜坐了起來,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帠圖攤開在地蓆上。滕翼、荊俊和眾人都全神觀看,但仍不知項少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項少龍指著趙境一個名中牟的大城道:「此城乃趙人南疆重鎮,趙都邯鄲在北面一二十里處,而屯留則在西北一三十里處,所以無論由中牟到兩者之任何一處去,路途都差不多遠近。但中牟東面就是通往邯鄲的官道,快馬三日即可至邯鄲。如若我們能奪下此城,你們說趙國王廷會有什麼反應呢?」 滕翼拍案叫絕道:「當然是大驚失色,怕我們去攻都城哩!郭開是什麼材料,我們都清楚了。」琴清皺眉道:「中牟位於趙魏交界,一向防守嚴密。怎會輕易被你們攻下?何況邯鄲之南還有延綿裡的護都長城,趙人長期駐軍,你們那四萬多人若孤軍深入,實在非常危險。」 紀嫣然笑道:「夫君大人必另有妙計,清姊請細聽下去。」項少龍對琴清笑道:「且聽為夫道來。」琴清見他以夫君自居,又羞又喜,狠狠還了他一眼。 項少龍道:「今次我們是一不做二不休,現在管中邪枕兵韓人的泫氏城,離屯留只有八十里,到中牟則是餘裡。我們性向儲君取得秘密詔書,到泫氏去褫奪管中邪的兵權,把他的十三萬兵員據為己有。那就可聲勢大壯,最妙是趙人仍會以為我們是北上到長子城與桓齮會師,再北進攻打屯留。所以必會把兵力集中在上黨,好來應付我們。」荊俊狠狠道:「最好順便把管中邪斬了。」 琴清道:「那等若要迫呂不韋立即作反,別忘了管中邪現在是呂不韋的愛婿哩。」項少龍道:「到了泫氏後,我們分明暗兩路進軍,使趙人以為我們是要到長子城去,其實卻是渡河潛往中牟,攻其不備,以我們的烏家精兵於黑夜攀牆入城,只要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門。就可把中牟奪過來了。」 滕翼點頭道:「最好是先使人混入邯鄲,到時製造謠言,弄得人心惶惶時。趙人只好把李牧召來保衛京城。那屯留就再非那樣無可入手了。」紀嫣然奮然道:「同時還要教小賁和端和兩軍同作大舉反擊。牽制著龐燰和司馬尚兩軍,那李牧被召離屯留,就該是定局了。」 項少龍道:「這事最考功夫處就是如何可行軍千里,由泫氏渡河往中牟而不被敵人察覺,否則只落得是另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城戰。」紀嫣然細察地圖道:「你們可詐作先往長子城,到了潞水南岸,才兵分兩道,由此至中牟全是無人山野,只要行軍迅速,就算給人見到,亦趕不及去通知中牟的城守,所以人數不可太多,且須全是精簡的輕騎先行,步兵隨後,周良的鷹王,該可在這種情況發揮最大的功效。」眾人至此無不充滿信心,恨不得立可攻入中牟。 滕翼道:「若我們能派出五萬人到長子城與桓齮會師,人數將達十二萬之眾,但要攻下屯留,恐仍非一兩個月間所能辦到。最怕那時趙人摸清了我們虛實,派兵來攻,腹背受敵下,我們仍是難以樂觀。」項少龍道:「蒲鵠始終是個大商家,只是依仗趙人,又如若一旦被擒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才奮起反抗。城內的兵士都是倉卒成軍,所以我們只要能營造恐慌流言,又故意留下生路,保證屯留城不戰自潰,難以死守。」 趙致道:「第一個恐慌自然是趙人會捨他們而去,但接著又可拿什麼嚇唬他們呢?」項少龍微笑道:「方法很簡單,就採取鄉鍞包圍城市的策略。把附近的鄉村全部佔領,移走住民,使屯留斷去糧草供應。再在屯留城外築壘設寨,建造種種攻城器具,擺出長期圍攻的格局,保證不到十大半月,蒲鵠就要設法溜走了。」 荊俊笑道:「如若不溜。就攻他的娘好了。」烏廷芳責道:「小俊你口舌檢點些好嗎?」 琴清見眾人目光往自己望來。聳聳香肩道:「我早習慣了!」眾人為之莞爾。 項少龍道:「我們再把整個計劃想得清楚點,然後立即去通知小齮、小賁和端和,此事必須嚴守秘密,否則洩出來就不靈光了。」 此時雖已夜深,但項少龍三兄那睡得著,諸女休息後,仍反覆研究,到天亮才嗚金收兵,分頭辦事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卷 | 第十三章 聲東擊西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有了全盤大計後,項少龍等改變了訓練的方法,把大軍一分為二,二萬騎兵專習隱蔽偽飾的行軍戰術。項少龍把二十一世紀學來的東西,活用在這隊騎兵上。轉眼冬盡春至,小盤登壇拜將,親身送行,項少龍又再次踏上征途。 大軍乘船順流而下,在武遂登岸往東北行,直抵管中邪駐軍的泫氏城。管中邪、連蛟、趙普三人領軍出城迎接。表面上當然執足尊卑之禮。項少龍教烏果、荊俊等紮營城外,為了不讓管中邪生疑,只和滕翼領一千親兵入城,到了帥府後,拿出小盤詔書,命管中邪立即交出兵符,同時京述職。 管中邪看罷詔書,色變道:「這是什麼意思,仲父為何沒有指令?這詔書亦欠太后璽印。」項少龍故作驚奇道:「管將軍為何如此緊張,儲君只是體念管大人勞苦功高,又屯駐外地經年,才讓管將軍咸陽小休,這等更換將領,何用勞煩仲父和太后呢?」 此時滕翼見連蛟往後移退,忙一聲令下,隨來的親衛立時取出箭弩。控制了場面。管中邪那想得到項少龍有此一著,見他面含冷笑,手按戰刀鞘,知道只要說錯一句話,立即是身首異處的結局。舉手制止了手下作無謂反抗,換上笑容道:「上將軍教訓得好,事實上未將亦很希望去見娘蓉。」項少龍笑道:「君命難違,我只是依命行事,管將軍肯作就最好。」他是不愁管中邪不聽話,除非他要立即作反。否則就只能有這等結果。 翌日項少能使荊俊名之為送行,實在是把管中邪和他的二千親兵親將押解往武遂,看著他們登上戰船,才返泫氏城。此時項少龍已完成對管軍的編整,騎兵增至五萬人,輕裝步兵五萬人,重裝甲兵八萬人,登時實力大增。在泫城再練了一個月兵後,這才離開泫城,沿河朝長子城北上。 他們的行軍穩而緩,務使兵員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充沛的體力。 到了潞水南岸,十八萬大軍停了下來,等待晚上的來醢。桓齮聞訊趕來,眾人相見,又悲又喜,稍敘離情即與項少龍、滕翼、桓齮、周良、烏果、趙大等到帥府舉行會議。 桓齮先報告屯留的情況,分析道:「屯留城內只有千許人是杜璧和成蟜的舊部,其他就是蒲鵠的家將和本是趙民的叛民。情況有點和幾年前東部民變相似,志氣有餘,實力卻不足。不過最大問題是有李牧的十萬趙軍駐於屯留東西四十里趙境內的路城。互為呼應,不但使屯留有所依恃,亦使我們不敢放手攻打屯留。」說到李牧,他便露出猶有餘悸的表情。 滕翼歎了一口氣道:「那埸仗你們是怎樣輸的?」桓齮沉痛地道:「李牧打仗就像變戲法似的,上將軍和我巳全神留意趙境的動靜,廣設軍哨,豈知警報才起,李牧的鐵騎已來至營寨,那晚星月無光。李牧使人先攻佔高地,再以火箭燒營,屯留的叛軍也乘勢衝出,持炬擊鼓來攻,我們未撐到天明便潰退了,我領著一支萬人?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孩S蝦螅u裨蟶送隹峙祿岣S嗄亍!?p>  眾人都聽得直冒寒氣。桓齮奮然道:「王上將軍過世後,我藉著哀兵的士氣,二次攻打路城。都給李牧出城擊退,他的陣法變化無方,將士用命,訓練優良。難怪能名震當世。」荊俊道:「無論李牧如何厲害,但有良將而無明,仍是沒用,小齮有派人去察看中牟那方面的情況嗎?」 桓齮精神一振,掏出一卷地圖,攤在席上,道:「我趁大雪之時,才命人采察敵情,保證敵人一點都不知情。中牟乃趙人長城外最重要的軍事重鎮,本屬魏人,四年前才落人趙人之手,使他們在長城外多了個據點,故而極受重視。」 讓各人研究了好一會後,才道:「他們在城外長期駐有兩萬趙軍,人數。皆在萬許之間,分處南北,互為呼應,本意該是應付魏人。至於城內守軍約在二萬之間,在趙國的城池來說,這樣的兵力已是罕見了。若有事時,長城內的兵員還可出兵來援。所以魏人數次與趙人開戰,都破不了中牟這重要城池。」項少龍道:「所以此戰必須以奇兵襲之。攻其不備,否則這一仗便必敗無疑。」 桓齮道:「趙人在中牟外圍教處高地築起了多個烽火台,日夜有人放哨,若大軍進襲,縱是晚上,亦會被偵知,很難暪過對方耳目。」荊俊拍胸保證道:「這個由我負責,擔保沒有一個高地上的烽火台有機會發出警報。」 項少龍道:「今晚我們的四萬精騎,將於入黑後分四批出發,由荊俊率萬人作清除烽火台的先頭部隊。其他十四萬人在此再留三天,然後分作兩軍,每軍七萬人,一軍往長子。一軍往中牟。當李牧師之日。就是小齮行動的時刻了。記緊擺出持久作戰的格局,絕不可冒進攻城,否則若李牧明退實進,返過頭來再重演當夜之戰,就敗得很不值了。」 桓齮動容道:「難怪兩位上將軍生前都如許推舉項上將軍了,末將反沒有想過此點,聞之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呢。」烏果笑道:「吃飯的時間到了。」眾人一陣笑罵。 出帳時,項少龍向桓齮道:「你攻下屯留後,立即修築防禦工事,而我們則佯攻分隔趙魏邊境間的長城,再突然退走,教趙人難以追擊。」桓齮心悅誠服,點頭受教。 當晚入黑時,周良放出鷹王,肯定沒有敵人潛伏的采子後,荊俊那隊由烏家精兵組成的特擊軍首先出發,不片晌四隊人馬先後開出。緩騎而行。到第三大早上。大軍巳潛抵中牟城外四十里的密林內,在四方設置崗哨。等待黑夜的來臨。 中牟城在地平遠處,城高牆厚,果是堅固的軍事要塞,城外的林木均被剷平,要接近而不被發覺。確不容易。項少龍和滕翼觀察良久,均感到氣餒,但又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眾人不敢生火造飯,只吃乾糧。 到了黃昏時,忽地狂風大作,大雨灑下。項少龍等大叫大助我也,立即出動。烏果和周良各領一軍,攻打城外的趙營。荊俊則率領一千烏家子,橫渡護城河,攀牆進城。項少龍和滕翼的兩萬力軍,則潛往最接近城池的隱蔽點,準備城門打開。就殺進城內去。 雨愈下愈大了,還不時雷電交加。視野饃糊不清。雷聲也把馬嘶蹄音全掩蓋了。荊俊的千人精兵團把戰馬綁在城外,用了個多時辰,才潛過護城河,開始攀城。項少龍和滕翼則提心吊膽苦候著,此刻若給敵人發覺,荊俊等定無一人能倖免。 城頭的燈火都給暴雨遮蓋了。正焦急等待中,向西的城門敞了開來。吊橋隆隆降下。項滕兩人大喜如狂,一聲令下,全軍蜂擁而出,兩萬匹戰馬的奔馳聲,驚碎了中牟城軍民的美夢,不過一切都遲了。烏果和周良的軍隊同時對城外兩個趙軍的營寨進行突襲。城內城外,一時殺聲震天。暴雨雖停了下來,可是戰爭卻更激烈了。 大軍殺進城內,嚇得人人緊閉門戶,大半守軍脫甲棄械,躲入民居保命。餘下的開城逃命。連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到天明時,這趙國在南方最具戰略性的重鎮,已落到項少龍手上去。接著的十天,趙大率領的上萬步軍陸續抵達,帶來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物資糧食。並建立了由泫氏城來此的補給線。 項少龍嚴令不得擾民,並善待降將降兵,採取安定民心的政策。媵翼在城外設營立寨,構築防禦工事,又截斷了趙魏官道的交通,擺出大舉進侵趙都邯鄲的模樣。一個月後,趙人兩次來犯,均被擊退。魏人亦生出警覺。在邊境嚴密戒備,但由於秦軍據有堅城,魏人只是採取觀望姿態。對項少龍這位秦國的名將,已沒有人敢抱輕視之心了。 這天鳥言著由長子城來見頂少龍,帶來了重要消息,據邯鄲的線眼情報,郭開果然怕得要死,力勸趙王和太后調李牧,守衛長城內的城堡番吾。但趙王發出命令後,竟給李牧拒絕了。項滕兩人暗叫厲害。知道給李牧看穿了他們的陰謀。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對番吾發動一次猛攻。 等一切準備充足,十天後項少龍發動八萬大軍,由官道北上番吾,在趙人長城外佈陣立寨,先日夜派人衝擊城牆,趙人數次出城劫營,均被秦軍先一步察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攻了十八天,終於破開了一截城牆,但仍給敵人擊退,兩方死傷慘重。但項少龍等郤知道已完成了任務,今趟不愁趙王廷不召李牧守番吾。說實在的,他們現在的兵力,根本沒有進攻邯鄲的資格,只一天時間趙人便把城牆補好。 項少龍收兵不戰,好讓戰士能有氣的機會,死者就地火葬,傷兵則送中牟。這時項少龍對戰場的生生死死,早心同槁木,否則根本不能當這秦軍的統帥。小盤說得對。戰場上從來就沒有仁慈存身的地方。每個人都是一顆棋子,吃掉人或被吃掉都是常事。不過可以做到的,他都設法做到了。例如關懷下屬,善待降兵降民等,趙人不知是否被打怕了,再不敢出城反擊,兩軍陷進了膠著的狀態。而桓齮則依項少龍之言,虛張聲勢,更不斷派軍來援,加重趙人的危機。 步入夏季的第二個月分,李牧終屈服在趙王的軍令下。師邯鄲。項少龍忙下令加強防禦,準備應付李牧的反擊。他最不想發生的事,終迫於眉睫之前了。 這天項少龍、滕翼和荊俊三人在長達五里的木寨作例行巡視時,荊俊笑道:「任他李牧三頭六臂,都難以攻下我們的營寨,最多是扯個平手吧了。」滕翼道:「魏人那邊有動靜嗎?」 荊俊道:「魏人那邊有烏果應付,不過若不攻下了中牟,我們此時早被擊退了。」 那晚項少龍發了個可怕的夢,夢到李牧來襲營,營內四處都是他名震天下的鐵騎,所有營帳同時起火。項少龍衝出帳外,想呼喚媵翼荊俊,卻叫不出聲來,想拔刀,但戰寶刀卻不翼而飛,大駭醒來。才發覺天仍末亮,自己渾身冷汗,不住喘氣。項少龍強烈地想起家中的妻婢愛兒,恨不得拋下一切。立即返咸陽。驚魂甫定,披上外衣,舉步出帳。值夜的親兵慌忙追隨左右。 他的帥帳圈於營地之高處,環目四掃,只見星空覆蓋下。燈火點點,似直延往天際的盡頭處。五里外的趙國長城亦是燈火通明,極為壯觀。項少龍想起當日由邯鄲出使往大梁,路經該處時還參觀過那裡的城牆。負責作介紹的番吾城守叫什麼名字都忘記了,想不到多年後的今日,自己竟是攻打此長城的將。世事之變幻難測,莫過於此。 晚風吹來,吹散心頭鬱抑,感覺上才好了點。遠眺長城,想起長城後遠處的古城邯鄲,又是感交集。戰爭最令人畏懼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測知的因素。像此刻的他,便完全不知這連綿裡的長城之後正發生著的任何情事。只能估計。或作測度。要知己知彼,確是談何容易。 現在李牧究竟在那裡呢?兩個曾經是肝膽相照的朋友,終要在沙場上成為死敵,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到天色大明時,項少龍才收拾心情,帳休息。日子就是在這情況下過去。 一個月後,捷報傳來,蒲鵠終棄屯留城逃往趙境途中被桓齮伏兵擒拿。押了咸陽去。出奇地李牧直至此刻仍沒有動靜。項滕亦不太訝異,若李牧是奉召守衛邯鄲,自然不會到番吾來。兩人以目的已達,經商議後,決定立即撤軍。還在今晚進行。他們照樣留下空營燈火。天入黑便分批撤往中牟。 項少龍和周良負責殿後,由於有鷹王的銳目,他並不懽敵人銜尾追來。荊俊領二千島家精銳先行,接著是滕翼的軍隊。項少龍待至三更,才率餘下的二萬人悄悄撤走。不片刻大隊來到往南的官道上,迅速朝中牟進發。 明月高掛左方天際,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項少龍在隊伍中間,與周良並騎而馳。周良歎道:「今次能攻下屯留,全賴上將軍的奇謀妙計,連李牧都給上將軍算了一著。」項少龍欷然道:「李牧並沒有給我算倒,只是趙王廷給我算倒吧了。」 周良笑道:「戰爭只論成敗,沒有人理會是如何勝的,但怎樣敗郤人人會拿來當話柄。」項少龍點頭道:「這番話很有道理。」 周良仰首望天,道:「還有個半時辰就天明了,那時可全速行軍,只要到中牟,便可攻可守可退,完全不用擔心。何況即管被敵人圍城,也有桓齮的軍隊前來支援。」項少龍登時輕鬆起來,有點完成了此行責任的舒暢快感。希望這是最後一埸對外的征戰,以後就是等待小盤加冕禮的來臨。 空中傳來鷹王振翅的熟悉響音。罘兵齊齊舉頭仰望。只看它的姿態。就知後無追兵。周良嘬唇發出呼嘯,喚他下來休息。豈知鷹王突然發出一聲嘯叫,在頭頂兩個盤旋,再衝空而去,疾飛往右方樹林之上。周良立即色變。凝目注視鷹王的動靜。 項少龍大感不妥,極目望去。鷹王在明月下的遠空不斷打轉,飛行的路線奇怪難解。周良劇震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似有人批敵人由左方衝來,速度極快。」項少龍在電光火石間,已明白了是什麼一事。李牧的鐵騎來了!可能由於馬蹄包了布,竟沒發出任何聲色。 這名不虛傳的名將,打開始就識破了項少龍的戰略。雖迫於無奈放棄屯留。但卻不肯放過他們。這兩個月來關閉不出。就是要使項少龍等誤以為他是駐守在邯鄲。其實他早來了。還布下伏兵,等待他們撤退的一刻。項少龍現正重蹈成蟜和杜璧敗亡一戰的覆轍,唯一優勝就是他憑鷹王先一步知道敵人的來臨。假若他現在立即逃走,結果亦不會與成蟜軍的敗亡有何分別。就是在全軍到達中牟以前,便被李牧殺得全軍覆沒。 假設他奮力迎戰的話,那至少荊俊和滕翼可安返中牟。項少龍再不猶豫,下令全軍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敵。陣勢尚未布好,以萬計的趙兵由左方密林殺出官道,往他們衝殺過來。箭如飛蝗般往敵人射去。對方騎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換上另一批箭矢時,敵人已殺入陣中瞬那間前方儘是敵人。 項少龍一聲發喊,拔出戰寶刀,帶頭衝殺出去。一時間長達十餘里的官道,儘是喊殺之聲。二萬秦兵正堪堪把敵人抵住時,近趙境的一方亦突然亂了起來,另一隊敵人不知由那裡衝殺出來,便生生把項少龍的護後軍沖成兩截。項少龍領著周良和二千多親兵,死命擋著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擊。 後方林木忽然劈啪作響,火頭竄起,劫斷了秦軍西退的退路,項少龍知道難以倖免,拋開一切,連斬數十敵人,深深殺入了敵人陣內去。 (卷二十 終)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一章 戰地逃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剛衝散了一股敵人後,身旁慘叫傳來,他駭然望去,見到周良翻身墮馬,給一支長矛戳穿了盔甲,從背心入透胸出,可見敵人擲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叫,要勒馬殺去時,卻給左右隨從死命扯著他馬韁,拉他逃走。 一名敵將率著大隊人馬由後趕至,人喝道:「項少龍哪裹走!」項少龍環目一掃,只見身旁的親衛,巳減至不足人,而四周林木則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知有多少敵人殺至。現在既給敵人躡上了,勢更難倖免。正要在死前提刀去為周良報仇時,一聲厲嘯,鷹王由天空疾衝而下,撲在那趟將臉上,鋒利的鷹喙住那趙將的眼睛狂啄。那趙將發出使人驚心動魄的慘嘶,棄下待要擲出的一枝長矛,伸手抓著鷹王,人鳥同時墮下馬來。追兵因將突遭厄運,登時亂成一團。 項少龍知道那趙將和鷹王都完了。頓覺機不可失,策馬狂竄。才奔出七、八丈,數十名趙兵左右穿出,舉著明晃晃的長矛,厲喝連聲,往他們的坐騎狂刺。左右親衛紛紛倒地,成了敵人屠殺的目標。疾風在此時表現出它的不凡能耐,竟能倏地加速,衝出重圍,忽然間,項少龍發覺自己竟成了孤零零一個人。項少龍熱血沸騰,湧起滿胸殺機,朝著左方衝來的十多名趙國騎兵奮力殺去。幸好在這林木處處的地方,不利箭矢攻擊,否則不用交手他項少龍便早給射倒了。 四周喊殺連天,慘烈之極。項少龍由一叢大樹後策騎疾衝入敵陣中,揮刀朝敵將猛劈。他的目標是對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頭的敵人,戰刀斜劈在對方肩上,那人立時鮮血飛濺,倒下馬去。火炬落到草地處,立時熊熊燃燒起來。敵人驚呼聲中,項少寵刀勢加疾,衝入敵陣之內,揮刀砍削。敵人忙運劍格擋,豈知戰刀過處,長劍立即斷成兩截,寒芒透體,趙將翻身倒斃。項少龍衝散了敵人,自然而然朝火光最弱處衝殺過去。 此時敵人巳佔了壓倒性的上風,四周雖仍有零星的廝鬥,但已不能再改變當前的形勢。項少龍泛起勢窮力竭的感覺。目睹周良和許多手下的慘死,他生出了不想獨活的念頭,猛一咬牙,抽過馬頭,反朝殺聲最激烈處奔去,不片刻衝出了樹林,到了林外曠野處。疏落的林木間,一隊數人的秦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計的敵人圍攻下,捨命死戰。項少龍怒憤填膺,殺機大盛,決心豁了出去,見人便斬,氣勢陡盛,遇上他的敵人一時間只有捱刀送命的分兒。 秦軍見帥來了,人人士氣大增,竟隨他一鼓作氣,突破了敵人的圍困,朝著一處山丘奔去。後方殺聲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計的火把。只見無數趙兵蜂擁山丘頂殺奔下來,人人持著遠距離格鬥的兵器,正是項少龍們這種騎兵的致命剋星。 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李牧算無遺策,早在林中設下重重圍堵,務要一舉把自己擒殺。這時誰都知道大勢巳去,不用他發令,大半人住兩旁四散逃去。項少龍阻止不及,卻心知敵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兩旁逃走。忽然間,他清楚知道只要能衝上山丘,便有逃進群山中脫身的生機。此時他身邊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隨我來!」反手將寶刀插背上,拉出腰間飛針,夾馬衝前,兩手連環擲出。敵人紛紛中針倒地。 危亂間,項少龍至少擲出了近口飛針,到兩臂疲麻,飛針巳擲完後方伏滿死屍,令人不忍卒睹。他身邊只剩下了十多人,不過巳成功登上了丘頂。數名敵兵如狼似虎的向著他們狂攻不捨。 項少龍再拔出戰寶刀。這時他身上已有大小十多個傷口一起淌血,但他卻感不到任何痛楚。寶刀揮出,慘叫起處,右邊敵人屍橫就地。項少龍看也不看,拖刀後劈,又把另一個由後側攻來的敵人砍死。前方一人徒步持矛,直刺疾風的頸項。項少龍無奈下,脫手擲出寶刀,穿過那人胸膛,把他釘到地上。 驀地肩胛處傳來錐心劇痛,也不知給什麼東西刺中。項少龍痛得伏倒馬背時,護衛拚死街殺過來,把他掩護著。項少龍心叫完了。在這剎那間,他想起了遠在咸陽的嬌妻愛婢,也想起塞外的趙妮、趙雅、趙倩等無數人和事。 就在這生死關頭,他感到疾風左衝右突,不斷加速奔馳。喊殺聲逐漸被拋在後方遠處。四周儘是茫茫的黑暗。他死命摟著疾風的馬頸,感到人馬的血肉成了一體,意識逐漸模糊,終於失去了知覺。 意識逐漸到腦海裹,驟然醒了過來,只覺渾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不由呻吟一聲,睜開眼來。碧空中一輪秋陽,掛在中天處。一時間,項少龍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發生了什麼事。勉力坐了起來,駭然見到疾風倒臥在丈許達處,頭頸不自然扭曲著,口鼻間滿是凝結了的口涎污物。 項少龍渾身劇震,終記起了昨晚昏迷前發生的事。疾風背負他逃離戰場,為了救他的命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自紀嫣然贈馬後,他和疾風在一起的時間,比之和任何一個心愛的女子相聚的時間還要長。它對自己的忠誠,從沒有一刻改變或減少過。 項少龍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摟著疾風的屍體留下了英雄的熱淚!他敗了。敗給了當代的不世名將李牧。那並非因他的失著,而是李牧太高明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成功把李牧拖著,不讓他在滕荊兩人率領的大軍返只中牟前給追上,否則他們這支佯攻邯鄲的軍隊將會全軍覆沒。幸好今趟事的是成熟穩重、經得起風浪的滕翼。若換了是荊俊,必師援救,那就等若送死了。自己今次能逃出生天,亦只可說是個奇跡。可以想見李牧必發散了人馬來他的蹤影。 想到這褢,項少龍湧起了強烈的求生慾望,先檢視自己的傷勢,不禁感謝清叔為他打製,琴清為他縫綴的護體甲冑,雖中了數箭,又多次被兵刃擊中,但只有三處破開缺口,傷及皮肉,其中又以在後肩胛的傷口最深。其他傷口都在手足處,乃皮外之傷,並不影響行動。 他由疾風屍身處解下革囊,取出裡面的衣物,再忍著痛把身上的革胄武服連著凝成硬塊的血肉脫下,扯破衣服把傷處包紮妥當,換上日常著的武士服,又綁上攀爬的腰,心情才好了一點。喝乾了疾風所攜帶的水壺內清泉後,他取下插在馬鞍間的後備寶刃「血浪」,想起此乃李牧送贈的名劍,不由又生一番感觸。 此時天巳黑漆,他本想費點力氣安葬疾風,至少拿些泥土把它蓋著,但遠方不知何處隨風傳來馬蹄之音,只好恭恭敬敬向疾風躬身致意,才帶著神傷魂斷的悲哀心情,踏上逃亡之路。對在山野疾行他早駕輕就熟,起初每登上高處,都看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它們像是催命符般緊纏著他,使他無法辨認往中牟的方向。 到天明時,他雖暫時撇下了追兵,但巳迷失了路途,只僅朝山勢險峻處奔去。當他在一處坡頂的密林中坐下來休息時,全身骨頭像要散開似的,不但心內一片混亂,肉體更是疲憊不堪。身上多處傷口滲出血水,疼痛難耐,那種虎落平陽的感覺,確使人意志消沉。若非他受過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這刻就要撐不下去。 但他卻知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關頭。由於敵人很容易發現疾風倒斃之處,所以必會趁他徙步走得不會多遠的這段時間全力他,假若他在此刻睡了過去,醒來時恐巳落入敵人手上。項少龍咬緊牙關,提起精神,待恢復了一點氣力後,便依墨子心法斂神靜養。不一會他整個人寧靜下來,身體放鬆,此時自然的時空定律開始作用,身體內的自然產生一股力量,開始迅速復精力,如此大約半個時辰後,他便跳了起來,以絕強的意志驅策疲倦的心身,繼續逃亡。 他專揀人獸難越的崇山峻嶺以鉤攀爬翻越,這一著必大大出乎敵人料外,否則若取的是平原莽野,怎快得過馬兒的四條健腿。到入黑後,他在一道瀑布旁躺了下來,全身疼痛,連指頭都欠了移動的能耐。不片刻沉沉睡去,醒來時巳是晨光曦微的時問。 耳際首先傳來瀑布飛瀉的「轟隆」聲,其中夾雜著蟬嗚鳥唱,四週一片寧謐。項少龍睜眼坐了起來,只見左方瀑布由高崖上奔瀉如銀,旁邊的水潭受瀑布衝擊,白浪翻滾如雪,由此而下上崖壁陡然而降,再傾瀉而下,旋激濺,壯觀巽常。再環目四顧,群山環伺,奇巖異石,數之不盡,野樹盤恨錯節,奇景層出不窮。 項少龍不禁嘖嘖稱奇,為何昨天會一點不覺得這褢的景色有什麼特別呢?在這充滿生機的環境刺激下,他湧起了強大的鬥志,誓要活著去與深愛和關心自己的人相廝聚。他當日因遇馬賊與陶方在趙境失散後,曾有過一段在山野遊蕩的日子,這時自能熟門熟路地採集野菜充飢。想起自己可能是首次踏足這窮山僻地的人類:心中更泛起滿足的感覺。 他被李牧偷襲的地點是趟國南方長城外趙魏兩國邊界處,所以目下以身在魏境的可能性大一點。只要登上附近的高峰,居高一望,那時倘能找到最易辨認的德水黃河,又或當年由趙往魏的路途,便可擬定潛返中牟的大計了。想到這裹,心情豁然開朗,認定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咬緊牙齦朝上攀去。不由慶幸這年來每天都勤力練武,否則這刻體力巳捱不下去。 但見到峰頂山鷹盤旋時,又忍不住想起戰死的周良和為人盡忠的鷹王,熱淚奪眶而出。人是否天生自私的勤物?為了種種利益,打著扞衛國家民族的旗號,殘殺不休,這一切是何苦來由。最可恨自己亦是這殺戮戰爭中的一分子。戰爭裹根本是沒有真正全贏的人,即使是戰勝者亦須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情況自古巳然,誰都不能改變。但戰爭仍是永無休止的繼續下去。即使在一個統一的政權中,鬥爭仇殺亦從未息止干戈。 黃昏前,他再登上了其中一個高峰,大地盡收眼裡。一看下立時呆了眼睛。在夕陽淒艷的餘暉下,山原草野無窮無盡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極處。後面則是陡崖峭壁,險秀雄奇。雖見有河道繞山穿谷而過,但卻肯定那並不是黃河。左方遠處隱見一處山坡有梯田迭迭,際此秋收時節,金黃片片,在翠綠的山野襯托下,分外迷人。山坡後炊煙裊裊而起,看來會是村落一類的處所。 項少龍心中躊躇,肯定自己從未來過這襄,唯一方法只有問道一途,但那說不定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當晚就在一塊臣石的隙縫內瑟縮了一晚,次晨覓路下山,才明白什麼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幾經艱辛折騰,到午後才抵達山腳的丘原處。 他終決定到那村莊去看個究竟,連夜趕路,這時他的衣服勾破了多處,兼之多天未刮鬍子,一副落泊的流浪漢模樣。雖說是逃亡,但在山野之中,不時見溪河縈繞,兼之秋林黃紅交雜,景致極美,倒稍減孤清寂寞之感。那炊煙升起處,在山峰上看來很近,但走了半天,村子仍在可見不可即的距離。 他趁天黑前摘了些野菜充飢,就在一個小湖旁過夜。睡到深夜,忽有犬吠人聲傳來。項少龍驚醒過來,知道不妙,連忙就近削了一節竹筒,躲進湖內水草茂密處,通過竹筒呼吸。 躲好不久,一隊多人組成的隊伍扯著獵犬來到湖旁。眾犬在他睡覺處狂吠猛嗅。只聽有人道:「項少龍定曾到過這裹,聞得犬吠聲再逃之夭夭,今趟若我們能將他擒拿,只是賞金便夠我們一世無憂了。」項少龍聽他們口帶韓音,心中一震,才知道疾風一輪疾奔,竟把他送入韓境,所以只要往西續行,遲早可到秦境去。但心一想,韓人既肯定他在境內,自然把往秦國之路重重封鎖,這麼往西行,只會自投羅。唯一方法就是先避風頭,待敵人鬆懈下來,再設法潛返秦境。 此時有人來到小湖旁上高舉火炬,照得湖面一片通紅。其中一人笑道:「若你是他,還不趕快溜之大吉嗎?」又有人道:「但犬吠仍是不休,可能他尚躲在附近。不若放了狗兒去追趕,我們不是更省氣力嗎?」此議立得眾人同意。 系一解,五、六頭獵犬立時箭般撲進湖旁的樹林去,接著傳來狼嗥犬叫的爭逐廝鬥的混亂聲音,逐漸遠去。追兵們這才知道誤中副車,獵大追的是附近的一隻野狼,而非項少龍,齊呼嘯犬去了。 項少龍濕淋淋的爬岸上,知道自己已成了東方六國懸紅通緝的頭號戰犯,除非到秦國,否則天下雖大,再無容身之所。那敢停留,打消了到那村莊問路的念頭,轉身朝東而去,離秦國更是愈來愈遠了。 這晚他逃山去,重施故技攀山越嶺,猶幸韓國境內大部分都是山地,否則早給敵人追上。知道身在韓境之內後,留心觀察下,逐漸認出了其中一些高山河流的形勢,心中大喜,遂朝著荊俊出身的荊家村奔去。 三天後,荊家村那親切的景象出現眼前。此時他巳瘦得不成人形,體虛氣弱,心中放鬆下來,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二章 兵行險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醒過來時,發覺自己躺在村屋內的木榻上,身上的傷口均被敷上傷藥,換過清潔的麻布衣服,那種舒服的感覺,確是難以形容。在榻旁侍候的村婦見他醒來,嚇得奔出房去喚人。不一會,村長荊年和村中的幾個長老來了,人人對他敬若天神,待聽他說清楚了情況後,荊年道:「我們曾派人出外探聽風聲,官兵仍在素項爺,聽說若能擒得項爺,可得塊黃金,所以非常落力。」 項少龍坐了起來,一邊吃著遞上的食物,一邊沉吟道:「我來到這裹的事,是否全村的人都知道呢?」荊年道:「我們怎會那麼沒有分寸,人心難測,幸好發現項爺昏倒村外的是小人的兒子,所以項爺的事只限於我們幾個人知曉。」 另一長老荊雄道:「項爺放心先在這裹養好身體,到風聲遁後,我們再派人把你送秦國好了。」項少龍搖頭道:「由這裹秦國會是難比登天,而且這褢更不宜久留,否則會為你們惹來彌天大禍。」 荊雄道:「那我們就性全族人陪項爺秦好了。」一眾長老均熱烈點頭。項少龍道:「你們要到秦國去,我自然無任歡迎,但現在卻非是時候,雖待我秦後再進行,那才不會出事。」另一長老問道:「現在該怎辦呢?」 項少龍苦思半晌後,道:「煩你們先派出身手敏捷,又可完全信賴的人,先往中牟通知滕翼和荊俊,說我安然無恙,但須一段時日才可去,囑他們統率好軍隊,耐心等候。」荊雄道:「這個容易,我們村裹常有人到中牟附近採藥,不但熟悉路途,還與那處的人打慣交道,絕不會惹人懷疑。」 項少龍放下一件心事,道:「官兵遲早會到這裒來,追蹤我的人中不乏高手,你們可用我的衣服等物,製造出我已逃往別處的幌子,如此可拖廷兩、三天的時間,而我亦該復原過來,能動身逃跑了。」再商量了一會後,荊雄和眾長老退出房去。 項少龍倒頭大睡,醒來時已是夜深人靜,聽著外面的風聲和犬吠聲,心中不禁思潮起伏。他第一次來此時正值寒冬,當時同行的還有金枝玉葉的趙國三公趙倩,那晚恩愛纏綿,說不盡的綺妮風光。不由心中湧起對呂不韋深刻的仇恨。心中狂叫:無論如何!我項少龍也要活著咸陽去,親睹小盤登上王位,並看著呂不韋淒慘收場。 天明時,荊年來了,帶來了令他欣悅的消息。原來他的二千護後軍雖全軍覆沒,但卻犧牲得很有價值,使大部分的秦軍均能安返中牟,現在李牧的大軍正圍攻中牟,但聽說已是死傷不輕。項少龍鬆了一口氣,當日他們曾預估過趙人會對中牟反攻,故早儲下大批糧草,加固了城廓,何況有桓齮的大軍支援,縱是李牧也休想輕易取中牟。以李牧的精明,最後亦只能退長城之後。 荊年又道:「昨天我派了人到中牟去,此事絕不會有問題,唉……」項少龍知他心中有事,微笑道:「年老有話請直說無礙。」 荊年道:「項爺說得沒錯,五十里外的尚家村昨天來了一隊兵馬,又又搶,還打傷了幾個人,尚家村的人見他們人多,都敢怒不敢言。」項少龍暗歎一口氣道:「由那處到這裹來要多少時間?」 荊年道:「至少要兩天才成,項爺可待至明早才動身。」頓了頓續道:「據說韓王安由都城南鄭派出了一隊精擅荒野追蹤的人來捕項爺。我們剛有人從南鄭來,說趙韓兩國已有密議,怎都要把你拿著。」又由懷裹掏出一卷地圖,遞給項少龍道:「這是我這兩天親手繪成的地圖,雖是粗陋,但敢說大致上不會出錯。」 項少龍大喜,穿衣下榻,發覺體力復了大半,若再有一天的休息,就更有把握逃走了。兩人來到一角蓆地坐下,攤開地圖研究。荊年指著圖中間的十字標緻道:「這就是我們的荊家村,右上角東北方許裡處就是韓都南鄭,再往東北二里,就是魏人的都城大梁了。」項少龍道:「我看完這地圖會立即燒掉,否則若讓人拿到這圖,便會知這是你們包庇我了。」 荊年臉色微變,因他倒沒想過此點。項少龍讓荊年詳細解釋了地圖上河流山川的形勢後,把地圖收了起來,道:「我的逃走路線,最好連年公都不曉得,那就不會有洩露之虞,致惹起別人異心。」荊年欣然點頭。 那天項少龍盡量爭取休息,醒來後就苦記地圖,經過反覆思量,終決定了兵行險著,往魏境逃去,再潛返自己最熟悉的趙國,然後西行往屯留,與桓齮會,便可完成這千里逃亡的壯舉。待肯定自己已熟記了地圖上所有細節後,才把地圖燒了。 吃過晚飯後,項少龍決定趁黑趕路,荊年早為他預備好乾糧、食水、衣物和籌集得來的少許銀兩。最妙的是荊雄送了一隻兔子給他,用竹筐載著,解釋道:「這是對付獵犬的簡單手法,由於獵犬對免子的氣味最敏感,故可以蓋過人體發出的氣味,若獵犬聞兔追來,只要放掉兔子,任它竄走保證可引得獵犬追錯了方向。」 荊年道:「我們商量過了,項爺走後,我們亦棄村到山中避禍,小俊等到秦國一事,多多少少都有風聲漏了出去。官兵既到過尚家村,說不定會查悉此事,那就算項爺沒有來過,他們也會拿我們來洩憤。」項少龍歉然道:「你們準備何時走呢?」 荊年道:「事不宜遲,項爺走後,我們立即收拾離開。」依依惜別後,項少龍背著可能成為代罪羔羊的免子,再次踏上逃亡之路。項少龍策著荊年送贈的健馬,朝東北大粱的方向趕了一程後,不想馬兒太過勞累,停了下來,讓馬兒休息。 後方的荊家村仍隱見燈火。這馬兒很有靈性,靜靜在草原上憩息,沒有嘶叫作聲。他只打算和此馬相處三天。穿過了平原後,他將徒步進入山,那將會安全多了。說真的,他並不相信有人能在山跟蹤他。但若非有荊家村這能令他緩一口氣的避難所,又得到食物、馬匹和弓箭一類必需品的補給,他說不定巳給韓人追上了。人的能力始終有個極限。心情不由開朗起來,馳想著與滕荊等人重聚的情景,至乎安返咸陽,受到妻婢愛兒的歡迎。 蹄音忽在前方響起。項少龍大吃一驚,飛身上馬,先馳往附近一處坡頂,好看清楚形勢。只見遠方五里許外,一條由火炬形成的火龍正蜿蜓而來,目的地該是荊家村。項少龍立時手足冰冷。荊年的擔心沒錯,敵人果然從尚家村處聽到消息,知荊家村有人到了咸陽去。這時代荊姓的人並不多,很容易就可猜到荊俊、荊善這條線上,否則敵人怎會連夜全速趕來。 若項少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這刻就會不顱一切立即逃走,有那麼遠就逃那麼遠。但他項少龍怎能獨自逃生呢。他正方寸大亂間,靈機一觸,瞄準形勢,策馬馳向敵人往荊家村必經的一處密林,取出火熠子,燃起多處火頭。若在春夏之際,此計必不可行。但現在風高物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片晌火勢擴大,烈焰沖天而起。這場火不但可阻截敵人前進,還可向荊家村的人發出最有力的警告,催促他們早點離去。 項少龍還怕對方不追蹤自己,故意發出急劇蹄音,在草原上朝東北方急馳而去。他寧願自己送命,也不願荊家村有半個人受到傷害。到翌日天明時,項少龍仍在一望無際的草原山野中策騎而馳,但已放慢了速度。今趟他是故意暴露行蹤,好引敵人因追他而無暇對付荊家村的人,若對方有追蹤的高手,他此一著確是非常危險。路上不時遇上河溪擋路,這些平時能令人樂於觀賞的美景,此時對他反成了障礙。 幸好直至此刻仍未見有敵人追來,只要保持這情況,他就可安抵韓魏邊境的無人山。魏人哪會想得到他不朝西返秦,反會東去韓境,所以必沒有防範之心,那時他就可取道韓境繞屯留了。馬兒此時巳口吐白沫,項少龍無奈停了下來,守在一處高地,讓馬兒在坡下的小溪喝水吃草。他並沒有吃東西的胃口,但為了保持體力,只好迫自己吞掉兩塊乾肉。味道竟然相當不錯。 這些年來,他巳少有獨自一人,在荒野流竄,不禁又思著自己這顛倒了時空的奇遇。轉眼七年了。這些年來,即使親密如紀嫣然和滕翼等人,他亦只好把自己乃來自二十一世紀酌人這天大秘密藏在心底。至於小盤的秘密,卻還有滕翼和鳥延芳兩人知曉。他最清楚小盤的命運,因為小盤就是建設起大一統中國的秦始皇。但他最不清楚卻是自己的命運。連能否活善返咸陽,到這刻仍屬未知之數。 左思右想時,蹄聲又在遠方響起。項少龍大吃一驚,極目望去,立時色變。只見二里許外的疏林處塵頭大起,五十多匹健馬全速馳至,其中只有一半坐了人,其他都是無鞍的空馬。就從這批空馬不用牽引,便跟在大隊之後疾跑,兼且隊形整齊,便可知這批馬不但是千中選一的良駒,還是訓縑有素的戰馬。 經過多年經驗,他已培養出觀人策馬的眼光。這二十七個騎士在這崎嶇陌生的環境中仍可策騎左穿右突,縱躍自如,便可知都是第一流的騎手。最要命是自己的騎射乃是最弱的一環,在這種平原之地,對方又有後備健馬替換,若給追上便連頑抗的機會也欠奉。敵人能這麼快追上來,自是追蹤的能手,說不定就是荊年聽來的那批特別奉了韓王安之命來追捕自己的高手。 項少龍環目四顧,猛一咬牙,衝下斜坡,跳上馬背,暗叫了一聲「馬兒對不起了」,驅馬繞過小丘,亡命奔逃。目的地是地平盡處的一片密林,只要能捱到那裹,就利用那處的環境和敵人決一生死。他絕不肯束手待斃,斷喪了二十一世紀最精銳特種戰士的威名。 項少龍由馬兒身上卸下裝備,又用布包了兩塊等若他重量的石頭,掛在馬鞍處,再以利刃刺入馬股。馬兒慘嘶一聲,負著石頭奔進密林去。這時追騎追近至半里之內,若非項少龍是踏著溪流走了半里路,使敵人失去了有跡可的蹄印,恐怕此刻已被追上了。不過敵人仍能跟來,可見敵人確是出類拔萃的追蹤能手。那敢遲疑,忙背起行囊,朝樹林深處竄去。 走了一炷香許的時間,蹄聲由後方掠過,迅速丟遠。項少龍鬆了一口氣,加速朝心目中林內一個高起山坡奔去。縱是遇上樹籐當路,他也不敢拔劍劈開,恐怕會留下線。 豈知走了不過丈的距離,蹄聲忽又像催命符般從消失的方向折返來,直朝自己的位置趕來。項少龍這時反冷靜下來。身為特種精銳部隊,在危險來臨時保持鎮靜乃必要的守則和鐵律。他冷靜地分析,只從敵人能發覺有詐,便可知他們不是只靠足跡蹄印追蹤自己,正大惑不解時,狗吠聲傳來,由遠而近。而聽聲音,則只得一頭。 項少龍恍然大悟,不驚反喜,藏入一個茂密的樹叢處,蹲坐地上,取下背上裝著兔兒的大竹筐,耐心等候。此時天色逐漸暗黑下來,項少龍取出匕首,透過枝葉全神貫注外面林木間的動靜。犬吠聲靜止下來,只聞急驟的足音,自遠而近,敵人棄馬徒步而至。不片刻十多道黑影分散著由前方三十多丈外的林木間迫近過來,其中一人牽善一條纖巧的小犬,對著自己藏身處狂吠而來。 項少龍悄悄打開筐子。兔兒早給狗吠聲嚇破了膽,這時見有路可逃,箭般竄了出來,向左方溜去。那頭犬兒果然如響斯應,轉向那方向狂吠奔撲。那拉狗的人大叫道:「快!點子朝哪裹去了!」敵人立即群起追去。 項少龍聽清楚敵人全體去了之後,跳了起來,亦躡著敵人的尾巴趕去,暗忖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在這種情況下,再沒有什麼仁慈可說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三章 四面楚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手執血浪,追上墮後的其中一名敵人,從後一手捂著他的嘴巴,血浪由頸側刺入,那人掙了兩下立即氣絕身亡。項少龍順手取了他的弩機羽箭。前方的敵人注意力全集中到那頭犬兒追趕的方向,兼且天色暗至僅可辨路上毫不覺察死神正從後方迫至。 當他用同樣手法解決了另一名敵人時,其他敵人停了下來,似扇形散開包圍著一處草堆大樹,再前方處則是一堆高及丈餘的巉巖亂石,阻了去路。那免兒顯是躲在其中,累得犬兒不住撲跳狂吠。有人喝道:「點火把!」這時項少龍已藉樹木的掩護,潛到其中一人背後,把他拖了遇來,送了他歸西,又奪過了他手持的弩箭。 五把火炬熊熊燃起,把密林染得血紅一片。四周古木參天,由於高樹長年阻擋了陽光,林內的地上只能長些蔓生的草本植物,惟有靠亮光處長了一堆廣披十多丈的矮樹叢,目標特別明顯。此時餘下的二十四名敵人掣出弩弓利劍等武器,正蓄勢待發。 敵方帶頭者對草叢人喝道:「項少龍你今趟休想再能逃掉,乖乖的給找們出來,否則我們就一把火將你燒個屍骨不全。」 那犬兒被人低喝一聲,停止了吠叫,還伏了下來,非常聽話。項少龍審度形勢,見那些人靠得很近,又有火光映照,知難再重施從後逐一襲殺的故技,取出勾,在火炬燃點發出的「劈啪」聲掩護下,射出鉤子,掛到身旁樹上一個橫枝處。 草樹叢裡的免兒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但那些人對放火顯是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展閒行勳,喝罵了一會後,其中一人環目四顧,「咦!」了一聲道:「莫成到哪裡去了?」項少龍由樹後移了出來,答道:「我在這裹,」敞人愕然刨他望來時,他左右手分持的弩箭機已發出使他們魂飛魄散的響聲,幾名持火把的敵人被弩箭貫入胸膛,拋跌開去,火炬掉往地上。到敵人倉捽髮箭時,他早移往大樹後,攀而上,藏在濃密的枝葉裡。 眾人以為他還躲在樹後,紛紛散開,也往樹後去。落地的火炬燃起了兩處火頑,迅速蔓延,燃放出大量濃煙。項少龍先收子,射往兩丈許外另一棵大樹的橫枝上,固定好後,才居高臨下,等待敵人的反應。 咳嗽聲大作,犬兒則發出陣陣嘶鳴。四名敵人被煙火所迫,閃了出來,正要往他原先藏身的樹後攻去峙,弩箭由項少龍手中射出,兩敵立時中箭倒地。此時火勢大盛,濃煙處處,連項少龍的視線亦受到影響,等再射倒另一名敵人時,忙凌空憑子橫移到另一棵大樹去。 敵人此時亦藉濃煙來到了他原先藏身的樹下,赫然發覺沒有人時,又給他射倒了三個。二十七個敵人,被他以出其不意的戰術,放倒了九個,其他人則被嚇破了膽,四散躲避,再沒有先前的銳氣了。 項少龍知目的己達,再凌空翻到了更遠的樹上,敏捷的到地上,迅速朝早先敵人馬蹄聲歇止的方向奔去。只兩刻多的時間,他終於抵達林外,近五十多頭戰馬正繫在林外徜徉。這時已到夜半,明月高掛,大地瀰漫著森幽神秘的氣氛。項少龍揀取了其中一匹健馬後,斬斷其他馬兒的系,再將馬兒一匹匹的繫在一起,以血浪輕插馬股,馬兒痛嘶聲中,你牽我扯的整群走了。 項少龍跳上選好的戰馬,好一會才控制了它受驚的情緒,放蹄而去。三天後他無驚無險的越過草原,棄馬進入了魏、韓交界的邊,心情至此大是不同,竟然頗有點遊山玩水的意味。此時介於魏都大梁和韓都南鄭間的中牟,只在正北里許外處,項少龍鬚有很大的自制力,才壓止了直接投奔中牟的強烈慾望,那當然是最不智的魯莽行為。 天氣漸轉寒冷,幸荊年為他備有冬衣,使他不用受挨冷之苦走了五天,才抵達毗連山的外緣處。旭日初升中,陽光灑在山外的原野上,在草樹間點染金黃,呈現一片生機無窮的氣象。不遠處有個大湖,當寒風吹過時,水紋蕩漾,岸旁樹木的倒影變化出五彩繽紛和扭曲了的圖案,看得項少龍更是心曠神怡,渾然忘了逃亡之苦。 叢莽的原始森林和茂密的灌木、延展無盡的草地和沼澤中的野生植物,把如若一面明鏡的大湖圍在其中,實是人間勝景。湖旁的草地上豎起十多個帳幕,還有成草的馬羊,正在草原間悠閒地吃草,氣氛寧洽。項少龍觀看了好一會後,才收拾心情,朝大梁的方向進發。他當然不會自投羅的往大梁奔去,而是準備到達大梁的郊野後,循以前由趙往大梁的舊路返趙境內。雖然要繞個大圈,卻是他能想出來最安全的路線了。 一個時辰後,他已深入魏境的草原。想起當晚遇伏,由疾風背著他落荒逃走,最少跑了近三里的路程,從他現在的位置沿此奔至趙、魏兩國交界處,再繞到邇近荊家村山內的山野處,才力竭倒斃。目下他可說是重舊地。 往東北走了近三個時辰後,蹄聲在前方響起,項少龍忙躲了起來,不片刻一隊約二十人的魏兵,直馳而至,到了附近一處高丘上,竟紮營放哨。項少龍看得頭皮發麻,心叫不妙。魏人顯是收到風聲,知道他或已逃來此處。 要知由這裡無論朝中牟或大梁的方向走去,都是平原之地,所以熟悉自己國境的魏人,只要在地勢較高處設置哨崗,他若稍一疏忽,便顯露行藏,難逃被發現的命運。敵人顯然仍在著手佈置的初期階段,一俟設妥哨崗,便會對整個平原展開水銀瀉地式的,在快馬加上獵犬下,自己休想有逃生的機會。最要命是抵達大梁之前有幾條擋路的大河,魏人只要配備獵犬,沿河放哨,縱是晚上,自己恐仍未可偷偷潛過河道。 想歸這麼想,但除非掉頭到山裡,否則只好繼續前進。現時無論折返韓境,又或南下楚城,危險性都不會因而減少。問題是應否把心一橫,直接北上中牟,那至多兩天時間,便可去與滕、荊兩人會了。這想法比早前更有驚人的誘惑力,但那可說是最危險的路線。 直至太陽西下,項少龍仍在該往何處去這問題上進行著激烈的內心鬥爭。最後終於把心一橫,決定先往到中牟的道路試探,假設確沒有方法通過敵人的封鎖線,才東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計劃入趙返秦。 下了決定,反輕鬆下來,多費了半個時辰繞過了敵人的哨崗,北上中牟。在到達中牟之前,尚要經魏國另一大城「焦城」。他當然不會有入城的打算。還得格外留神,免得給魏人在那裡的守軍發現。 以特種部隊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後躲到一處密林內休息。他還不放心,費了點工夫爬到一棵大樹枝葉濃密處,半臥在橫枒上,才閉目假寐。這棵大樹長在地勢較高和密林邊緣處,可俯瞰外面的平野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他便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蹄音和人聲把他吵醒過來。項少龍睜眼一看,嚇了一跳,只見林內、林外俱是魏兵,少說也有千人之眾,正展開對這一帶的。立時汗流浹背,才知自己因過度疲勞,直至敵人來到身下方才醒覺,若非睡處是在三條粗樹幹形成的凹位處,說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樹下去。他連指頭都不敢動半個,直到魏兵已在樹下經過,才敢探頭觀察形勢。 林外的官道先後馳過了兩隊騎兵,更遠處一個高丘上另有人馬,似乎是這趟行動的指揮部。只看敵人這種規模,便知自己曾對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殺的命令。這批至少有二千人的部隊,很可能是來自焦城的駐軍,且只是整個隊伍的一部分。以這樣的兵力和魏人對自己國土的熟悉,他如今確是寸步難行。 不禁頗感後悔。假若不是因歸心似箭,想偷往中牟,而是繞道往大梁,便不至陷身這種危險境地。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韓境內的山,躲他十天半月,待風頭過後,那時無論逃往何處,都會容易多了。 犬吠聲此時在林內某處響起,項少龍更是頭皮發麻,只能聽天由命。這一刻由於人多氣雜,他還不太擔心會給獵犬靈敏的鼻子發現,但若在晚間單獨奔走,又是夜深人靜,便難以保證能否避過犬兒的耳目了。 見到敵人這種陣仗,他那還敢往焦城去,待邏卒過盡,便由北上改為東行,朝大梁南方潛去。施盡渾身解數,避過了重重追兵,這晚來到著名大河「賈魯河」的西岸。驟眼看去,兩岸一片平靜,不見人蹤,但項少龍可以肯定必有敵人的暗哨,設置在某處密林之內,監視河道的動靜。 他細心地觀察,假設了十多個敵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後,又躲往樹上去,靜待黑夜的來臨。疲累下很快就睡了過去,醒來時天地化作了一個純美的白色世界,臉上、身上雖沾了點雪花,卻並不感到寒冷。初雪終於降臨。 項少龍撥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怔忡的看著仍灑個不休的雪花。風雪雖可掩蔽行藏,但卻不宜逃亡,若此時跳進水中,又濕淋淋的由河裡爬出來,說不定可把他活生生凍死。而且雪停時留下的足跡,更難瞞過敵人的追躡。 日下他只有三個選擇。首先就是砍木作筏,好橫渡大河。不過這做法既費時費事,又非常危險。除非他能肯定敵人崗哨的位置不在附近,否則若驚動了敵人,那時身在河心處連動手頑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其次就是沿河往上游奔去。依荊年的地圖,此河源頭起自中牟西南方的山,不過若這樣做,繞過河頭時已非常接近中牟南郊這極度危險的域了。且若要再往大梁去,路程將比早先定下的路線遠了近五里,實在划不來。剩下的方法是朝下遊走,那樣雖離大梁愈來愈遠,但卻較易離開險境。若到了下游位於數條大河交匯處的安陵,既可找機會乘船渡河,甚或可改道南下楚境,那時就算給楚人逮著,說不定李嫣嫣和李園肯念點舊情,把他釋放。 下了決定後,遂匆匆上路,沿河南下。走到天明時,大雪終於停了。項少龍頭一看,只見足跡像長長的尾巴般拖在後方的雪原上,不由暗暗叫苦。再走了一段路後,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給追兵發現,靈機一觸,停了下來,先視察形勢,定下了計劃,忙朝附近一片樹林趕去。 入林後拔出血浪,劈下了一株精選的榴樹,再以匕首削成兩條長達五尺的滑雪,頭處依照規矩翹起了少許,中間偏往尾處也前後高起少許,剛好可把自己連靴的腳踏進去,成了固定裝置。又鑽了四個小孔,把鉤割了兩截,穿孔而過,可把鞋頭和樹綁束穩妥。最妙是在底處刮出一道貫通頭尾的導向槽,一切似模似樣。 到黃昏時,這中國的第一對滑雪終於問世。項少龍在二十一世紀當特種部隊時曾受過精良的滑雪訓練,此時自可駕輕就熟。完成了滑雪後,又製造滑雪杖。雪杖頭寬尾尖,近尖端三寸許處,紮了一根橫枝,充作「雪輪」。 一切妥當後,已是夜深。由於削割堅硬如鐵的榴木,花了他大量氣力,休息了一會後,才再展開行動。他把滑雪杖掛到背上,才徒步朝河岸跑去。雖仍是舉步維艱,但心情和先前已有天淵之別。 近天明時,他走了足有三里路,至大河岸邊而止。故意攀到水緣處,留下了清晰的足跡,才倒後踏著原先的足印,到河岸上去。然後穿上滑,綁紮妥當後,一聲呼嘯,開始滑雪壯舉。他利用起伏不平的地勢形成的斜坡,不斷加速,由緩而快,繞了個大圈子,兩耳生風的到了剛才的密林,然後藏在一棵高出附近林木的大樹頂處。只覺精神無比亢奮,要經好一段時間,才能靜下心來閉目假寐。 到了正午時分,敵人終於來了。項少龍聞聲睜目一看,嚇了一跳。只見漫山遍野都是魏國騎兵,少說也有過千之眾。他們沿著他留下的清晰足跡,朝樹林全速奔來。項少龍看著他們穿過樹林,往河岸追去,到了他足跡終止處,倏然停下來商議。 不一會魏兵紛紛下馬,伐木造筏,忙個不休。這時又下起雪來,比上一更大。一球球的雪團似緩似快的由灰黯的天空降下來,只片晌就掩蓋了原先留下的蹄印足跡。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如此一來,當敵人在對岸再發現不到他足跡時,只能分散,愈追便離他愈道了。大雪本對他最是不利,現在反成了他的護身符。 正心中欣然時,犬吠聲在遠方響起。一隊多人的徒步魏兵,拖著十名頭獵犬,沿河而至。項少龍心中恍然,知道這隊伍與正在岸旁造筏的騎兵隊本是一隊,但因馬快,又發現了他留在雪地上的足印,匆匆趕了過來,所以這獵犬隊伍才落後了近一個時辰。不禁暗叫好險,若剛才先到的是這隊獵犬隊,自己的妙計便可能不靈光了。現在只憑大雪已足可洗掉自己的所有氣味。 直待到黃昏時,魏人才全體渡過了大河。項少龍又耐心待了兩個時辰,才爬下樹來,趁著月黑風高,雪花漫天的良機,掣起雪杖,鳥兒般在漫無止境的雪地飛翔,掉頭朝賈魯河馳去。有了這「雪地飛行」的工具,他決定冒點險偷往中牟。逃亡至今,他首次對前途充滿了希望。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四章 暗室春潮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伏在草叢中,細察敵人的營帳。只兩天工夫,他便完成了平常最少要走十天的路程,到了中牟南方十里許處的趙軍軍營。他原本頗有信心偷過敵人的防線,潛往中牟。可是當見到實際的情況,這美夢已像泡沫般抵不住現實的陽光而破滅了。 最頭痛是李牧把附近一帶能遮掩的密林全砍掉了,又在向著他這方面的平原挖了長長的陷坑,通道處均有人把守。就算他可通過陷坑,還須經過三重柵寨,才可進入趙營。何況縱能潛過連綿數十里的營帳,還有中牟外一片全無掩蔽的廣闊平原。以李牧的佈置,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往來中牟。 現在的他,就像餓得半瘋的貓兒,見到美味可口近在咫尺的魚兒,偏是吃不進肚子內去,那種痛苦,實是難以形容。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李牧雖把中牟圍得水洩不通,顯然仍對中牟這堅城亳無辦法攻破。他最清楚中牟的情況,守上個一年半載,絕非難事。 現在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照原定計劃到大梁去,再潛往趙境,由那裡返屯留與桓齮會。另一方法就是繞越中牟,再偷過趙人的邊防,逕秦國去。後一個選擇當然危險多了。以李牧的算無遺策,必在邊境廣設哨站,防止秦國援軍東來。若他沒有滑雪,這樣做只等於自投羅,但現在卻非沒有成功的機會。 這慾望像烈焰般燃燒著他的心時,一陣蹄音犬吠聲,由西南方傳來。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就在此刻,他放棄了這誘人的想法,爬了起來,朝大梁的方向逃去。翌日黃昏時,他到了魏都大梁城的郊野處。 重舊地,想起已作古的信陵君魏無忌,不禁感交雜。此時他早吃盡乾糧,既饑且累。而大梁城的防禦也明顯地加強了,所有制高點均設有崗哨,最令他洩氣的是攔路的幾條大河和人工築成的河溝。觀察了一會後,他知道必須先渡河到大梁,然後再越過大梁另一邊的河溝方能奔赴趙境,這樣便得先購買足夠的糧食帶在身邊,因際此天寒地凍之時,再不能像以前般可摘取野菜充飢了。 他目前最大的優勢,就是魏人並不知道他到了這裡來。所以要越過大梁奔赴趙境,並非不可能辦到。打定了意,他先把滑雪、滑雪杖、弩弓等物找一處地點埋下,立了標誌記認,才爬上一棵大樹,掃掉了積雪,在樹枒處瑟縮一團,苦候天明的來臨。 到午夜時分,雨雪紛扮的從天而降,冷得他直發抖。飢寒交迫下,他只好咬牙苦忍。自遇襲逃亡後,他一直靠堅弧的意志,屢次從敵人的羅中脫身出來。但現在沒有了敵人步步進逼的威脅後,反而胡思亂想起來。例如荊年派出的人,是否能通知滕翼等有關他的消息呢?又假如遠在咸陽的愛妻美婢們,若知道他的情況,會有什麼反應? 這種種憂慮,似如千斤重擔般緊壓著他的心頭,令他完全沒法放鬆下來。肉體的痛苦,實遠及不上心靈的負擔。忽地打了兩個寒戰,腦際昏昏沉沉,意識逐漸模糊。再醒來時,渾身酸痛,才發覺自己由樹上掉了下來,身上堆滿雪花。 冬陽早出來了,軟弱無力的陽光由樹頂灑進林內來。他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只覺臉額火辣辣般燒著,意志接近崩潰的邊緣。他竟在這要命的時刻病倒了。項少龍只覺無論心靈肉體均是無比的軟弱,但又知若不繼續行程,到寒夜來臨時,他便休想有命再見明天的太陽。 想起嬌妻愛兒,他勉力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倒下又爬起來的往密林邊緣踉蹌而去。勉強來到林木稀疏的邊緣處,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來。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過來時,車輪摩擦雪地的噪音傳入耳際。他睜目一看,只見林外往大梁的官道處有一隊騾車隊經過。陽光早消失了,天空烏雲密佈,正醞釀另一場大雪。 項少龍知道此刻正是生死關頭,覷準無人注意,勉力竄了出去,趕到其中一輛騾車後,爬上車子,鑽入布帳緊蓋的拖車去,倒在軟綿綿似是麥子一類的東西裡。然後失去了一切意識。 車外的人聲把項少龍驚醒過來。雖仍是陣寒陣熱、身體酸痛、頭重如鉛,但感覺已比先前好上一點,不過喉嚨卻像火般灼熱,極需喝大量冰涼的茶水消解。項少龍掀開覆蓋拖車的帳蓬一看,只見大雪漫天中,兩旁屋舍臨立。就像在一個噩夢中,忽然到了大梁城內。 騾車緩緩而行,朝某一個目的地進發。項少龍正拿不定意該否溜下車去,騾馬隊轉入一條橫巷,進入一處宅院。項少龍運集所餘無幾的鬥志和力量,等候機會。騾車隊最後停在宅後一列倉庫前。 這時天已全黑,運貨者顯然並不打算立即卸貨,只解下騾子,便各自散去。項少龍暗叫僥倖,待了一會,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讓自己由車上掉到積雪的地上。他伏在地上提起精神觀察了週遭的形勢,見到倉庫這邊黑沉沉的,但前院的方向卻是燈火通明。以他的角度看去,也知這宅院必是魏國某一權貴的大宅,被高牆團團圍住。目下置身處是個長方形的廣闊露天後院,除了這停下來載貨的十多輛車子外,再無他物。 院子的一邊是馬騾的廄子,另一邊看來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緊貼院牆。一聲犬吠,在前院某處響了起來。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在這時代,權貴之家大多飼養惡犬,睡覺時便放出來巡邏莊院。以項少龍現在的體能,要攀牆而去,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明天再設法離開。 不知那裡來的氣力,項少龍爬了起來,往倉庫那邊摸過去。在這刻他似感到自己的體力正在復的當兒,精神也好多了。到了其中一個倉庫前,才發覺重門深鎖,無法進入。項少龍心焦如焚,逐道向其他倉門摸過去。到了尾端的一座倉庫,發覺唯有這個倉門是沒有上鎖的,大喜下推門而入。 才關上門,隔斷了前院映過來的燈光,一個火辣辣的女體突然投進懷裡來,且低聲怨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少奶奶不是要你駕車送她娘家嗎?竟這麼快就來了。」項少龍心中叫苦,原來竟撞上婢僕間的偷情韻事,正不知該否說明時,那春情勃發的女人一對纖手纏上了他的脖子,獻上香吻。 卻之不恭下,項少龍只好消受。女子離開了他的唇,身子顫抖,低聲道:「你不是史齡,你是劉傑,休想騙我。」項少龍含糊的應了一聲,怕她叫嚷,反手把她摟緊,動吻上她豐潤的櫻唇。這女子顯在動情時刻,只象徵式掙扎了兩下,便熱烈地反應著。經過兩人肌膚摩擦以及女性胴體的體溫,使項少龍體內微弱的靜電開始變強,加上肉慾上的刺激,項少龍原先頭重腳輕的感覺竟大幅削減,最妙是再不覺得那麼寒冷了。 最令他感到這飛來艷福的特別刺激之處,是他連對方是何模樣都不知道,只能憑觸覺知道對方身材豐滿,而且對男女間事很有經驗。項少龍對女人雖頗有定力,卻絕非拘謹守禮的人,這刻給激起了慾火,也一發不可收拾,更兼若不滿足她,就須把她制伏或殺死,權衡輕重之下,自取前者,希望可胡混過去。一對手隨著在她身上摸起來,展開調情手段。那女子登時呼吸急速,身子變得又軟又熱,若有光線,定可看出她霞燒玉頓的丰姿。 在指尖的探下,他感到她外衣裡的衣服出奇地單薄,溫暖滑膩的大腿更是結實豐滿,使他知道她非常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她的動作反應像火焰般熾烈,身體不停在他懷裡蠕動揉纏,不斷撫模他的項背,口中發出使人魂銷魄蕩的嬌吟聲,誰都知道她渴求的是什麼。尤其她明知他非是正在等待的情郎,仍表現得如此放浪,可見她對男女間事相當隨便,所以他項少龍也不須有負上任何責任之感。 有了這想法後,項少龍不再客氣,放心享受與她抵死纏綿的樂趣。那女子忽地離開了他,拉著他的手往倉庫的暗黑處摸而行。沒有了她灼熱的身體的摩擦與體溫,體內電流減弱,他又感到身體虛寒軟弱,不禁心中好笑,想不到女人竟可成為醫治自己疾病的特效藥。 片刻後兩人倒在一堆厚軟的麥稈子處,上面還鋪了一張薄被子,可知此女早曾在這倉庫內多次和人偷情,故而準備妥當。臥倒在這麼舒服的「床」上,項少龍再不願爬起來。女子站了起來,窸窸窣窣地迅快脫掉衣服,撲下來時已成了一個光滑溫暖的胴體。 她替他脫衣服時,項少龍出奇地發覺自己有了強烈的反應。正暗笑自己人窮而色心未窮,女子在他耳邊催道:「你這死人,平時已色迷迷地打量人家,也不知你給了史齡什麼好處,竟讓你代他到這裡來欺負人家,遺不快來。」 項少龍一個翻身,半抱半壓的把她摟著。女子道:「喜歡我嗎?」項少龍咕噥應了一聲,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間肉體接觸的歡樂,倉庫內一時春色無邊。 項少龍為了加速身體的恢復,龍莖先不急著入港。抱著身下火辣的胴體,用全身不斷摩擦揉蹭,既可引發更強的電流,更可讓身體發熱,尤其兩手握捏著那一對豐滿滑嫩的豪乳,龍莖頂磨著她胯間濃密的陰毛蜜穴,身體跟心理都是絕佳的享受。 項少龍這般溫存片晌後,便感體力恢復一半。正想提槍上馬之際,那女子已不耐的採取動,讓他躺在被單,爬起來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握住他堅挺火燙的龍莖,不禁低聲驚呼:「天哪!平常看你這人憨憨的,寶貝這麼厲害!」話聲未落,項少龍腰勁一挺,龍莖已如破竹之勢直入蜜穴花心,那女子初遇如此粗壯之神器,竟滿足舒爽的叫不出聲來。 那女子見項少龍插入後反而沒有繼續插送,忍不住低嗔道:「你這人哩!頂的人家這麼重,現在又像個死人一樣,人家癢死了啦!」項少龍故意不發一語,那女子已情不自禁地扭腰擺臀,上下套弄起來,一時儘是淫聲浪叫,滿庫皆春。 項少龍伸出手把弄著那女子肥軟擺動的雙乳,胯下享受著她淫亂濺汁的蜜穴,全身快感與電流漸漸積聚,身體也覺恢復迅速,心中大喜,全神貫注地讓丹田電流與氣息融,再散入四肢骸,更不時將些許電流由龍莖送入那女子花心膣壁,挑弄得那女子高潮連連,淫水狂流,偏又不敢浪叫出聲,只得咬著銀牙嬌喘不已。 那女子遇到這千載難逢的偷情漢子,整個人恍如升天一般,飢渴地張開大腿,不斷讓龍莖在蜜穴內左衝右搗,貪婪地享受源源不絕的刺激。項少龍則是以逸待勞,不斷藉由性交產生的快感與靜電恢復體力。 半個時辰後,那女子已是氣喘乏力,卻仍舊以蜜穴套弄不已。項少龍也恢復的差不多,兩手自她胸前改握住軟嫩的臀瓣,腰臀上挺,開始猛送疾插,讓那女子再度陷入狂亂的快感高潮。 片刻後,項少龍感覺背脊一陣酥麻上湧,氣息一鬆,將丹田剩餘的電流隨著久曠未洩的滿滿精液,一股腦兒全數猛噴入那女子蜜穴深處。那女子膣道內原已溢滿淫水,遇上這股漫電狂流,當場如海嘯轟擊,巨壩決堤,整個人顫抖抽搐,俏眼翻白,無法呼吸喘息,黏稠滑潤的淫精自蜜穴縫隙流瀉而出,沾滿兩人胯間腿側,那女子已頹然地伏在他身上昏癱過去。 到那女子悠悠醒轉時,項少龍先把她摟緊,才湊在她耳旁低聲道:「我也不是劉傑!」女子劇震道:「你是誰?」 項少龍早擬好答案,輕柔地道:「我叫陳武,是隨騾車隊送糧來的人,想進倉內看看情況,卻遇上大姐你,老天爺對我真太好了。大姐你叫什麼名字?」女子沉默片晌,忽地咭咭的浪笑連連,好一會才道:「你這死人呢!竟佔了人家的大便宜。我叫秋琳,是大少爺的小婢。唉!你這人哩!不過你比大少爺和史齡都厲害好多,劉傑看來也沒你那麼壯健。」 項少龍放下心來,問道:「有沒有辦法弄點吃喝的東西來,千萬不要讓人曉得。」秋琳費力地坐了起來,愛不釋手的摸著他寬闊的胸膛,柔聲道:「放心吧!若讓人知道這事,我也要沒命呢。」說罷穿好衣衫,腳步浮浮地離去。 項少龍忙穿衣服,再躺下時已不再疲憊,沉沉睡了過去。不知多久後,他給秋琳弄醒過來。她點著了一盞小油燈,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項少龍坐了起來,也同時打量對方。這秋琳的姿色當然遠不及上妻妾婢女們,但也屬面貌姣好,最吸引人的是她飽滿玲瓏的肉體,正散發著動人的青春活力,難怪那史齡拚死都要勾搭上她了。無論在那一方面,這艷女都可當得上惹火尤物的贊語。 秋琳伸手摸上他長滿鬍子的面頰,喘著氣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那麼威武英俊的人呢!只是瘦了點。」項少龍把她摟過來,再纏綿一翻後,才道:「有什麼吃的好東西帶來?」 秋琳打開攜來的包裹,取出一壺茶和十多個饅頭。項少龍看得饞涎欲滴,狼吞虎嚥一番後,秋琳問道:「你這個連著腰帶的鉤子是作什麼用的?」項少龍胡謅道:「是用來搬貨的。」 秋琳顯然非是思慮精密之輩,深信不疑道:「你這樣溜了進來,趕糧的謝老大不會怪你嗎?」項少龍道:「我告訴了他要去找朋友,該不會有問題的。」 秋琳吃吃笑道:「那是找什麼朋友,你想去嫖才真,只是碰巧嫖上了人家。」項少龍見她淫蕩風騷,心中一熱,又把她拉過來大肆輕薄一番。心中同時大喜,知道經此一「鬧」,身體竟大有轉機,早先那能料想得到。 秋琳作出幽怨之色,瞟了他一眼道:「以後我都不理史齡了,只盼能永遠和你好!」項少龍忍不住摸了摸她高聳的酥胸,笑道:「你不想和我好也不成呢!」接著隨口套問,很快就弄清楚這宅院的人是魏國的一個大官,還有他家中大概的情況等等。 項少龍手伸入秋琳衣襟,正想大快朵頤,秋琳歎了一口氣道:「大少爺快來了,我要走了呢!你……」項少龍把她摟入懷裡,柔聲道:「什麼時候你可再來?」 秋琳意亂情迷道:「要看情況才行。但怎樣告訴你呢?」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為了秋琳姐,我陳武什麼都肯幹,橫豎沒事,我就在這裡等你,有機會琳姐就來找我。但記緊要帶些吃喝的東西來,若有衣服就更好了。」 秋琳正戀姦情熱,那會想及其他,吻如雨下般落在他臉上,不斷點頭答應。項少龍還怕她向人查問自己,吩咐了她不要這麼做後,才放她離開。把這臨時的安樂窩藉燈光搬到倉庫一角的隱蔽處,才躺下來休息。 倉內放的都是木柴一類的東西,這在嚴冬卻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暫時可說鬆了一口氣,不但有浪女為伴,還不虞會給魏兵到。只待養好身體,便立即可趁夜憑鉤攀牆離開。不過人的體能始終有限,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刻,假如日夜都要在冰雪的世界中度過,恐怕挨不了多少天就要給活活凍死。趙國在魏國北方,天氣更寒冷。自己當時急於返中牟,想錯了一著,捨南取北,實屬不智。若往南方的楚國去,就不用陷於眼前這等進退維谷的境況了。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次日有人來搬走了幾捆柴枝,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到黃昏前,秋琳送來了食物,歉然道:「武郎你將就一點吧!大少爺的衣服又不你穿,像你那麼高大的人可很少有呢!」項少龍早心滿意足,與她溫存一番後,才放她離去。這時他的體力已復大半,暗忖不宜久留,遂趁惡犬放出來前,偷偷攀牆離開,來到街上。天上雪花飄舞,街上行人稀少,縱有路人也是匆匆而行。 項少龍把從薄被撕下的一截布塊蓋著頭瞼,依記憶朝北門趕去。當城牆在望,深慶得計時,驀地大吃一驚,原來城牆結滿厚冰,滑不留丟,縱使在巔峰狀態,也休想可以攀越。他還心有不甘,找到一截城牆,試了十多次仍沒法鉤緊牆頭,這才廢然而返。至此才明白為何很少有人在冬天打仗攻城。這時縱想到倉庫,也有所不能。無奈下只好找了一條橫巷,瑟縮了一晚,到天明才試探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雪在午夜時分停了,天亮時陽光又從天際灑下來。項少龍走在街上,生出無遮無掩的赤裸感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體型,此時恰好成了最大的負擔。他專揀橫街窄巷以避人耳目,來到一處空地,一群小孩正在踢毽子為樂。其中一個小孩瞥見他,忽地臉色大變,高呼道:「強盜來了!」其他孩子見到他,都驚惶四逃。 項少龍心中苦笑,難道自己長得像強盜嗎?忽地虎軀劇震,明白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五章 預留後著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再顧不得洩露身份,匆匆朝北門趕去。假若他猜得不錯,那些小孩之所以喚他作「強盜」,皆因曾見過張貼在某處的懸賞榜文,認得他的圖像,才會有這種反應。現在他已成了魏人的公敵。如果那些小孩家告訴父母曾見過他,那不用片刻就會驚動整個大梁城。所以現在他若不立刻離城,錯失良機後便插冀難飛。這時他已無暇責怪自己疏忽,猶幸老天又開始烏雲蓋日,城門在望時,雪花已漫天飛舞,為他了點掩護。 當到了可清楚觀察城門的位置時,他躲到了路旁一棵大樹後,靜候出城的機會。城門處眼見到大約有近三十個守軍,對進出的人車作例行的檢查,並不似特別謹慎嚴格。項少龍放下心來,找機會。若遇上像上次進城來那樣的騾車隊,他便可輕易離城。只恨待了近半個時辰,不但沒有出城的車馬隊,連商旅也只得幾起人。際此天寒地凍的時刻,實在不適出門。旅人稀少,是最理的事。 就在此時,急驟的蹄聲轟然響起。一隊過人的魏國騎兵,全速馳來,到了城門處紛紛下馬,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風雪中,項少龍隱隱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一顆心直沉下去,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於發生。魏人已知道他人在城內,而他卻不能及時離開。 雪愈下愈大。項少龍在一間銅鐵鋪買了一些小工具後,再潛那倉庫躲了起來,然後在鞋底做手腳,把一把尖利的小鋸和兩枝細鐵枝藏在挖空的鞋底處,才再將底層黏去,除非被人脫掉鞋子,否則休想能發現內有乾坤。他現在還不知這些小玩意兒會有什麼用途,只是作為未雨綢繆的措施。 弄好一切時,秋琳又來了。項少龍躲了起來,硬著心腸不理她的呼喚。秋琳失望離開後,他便靜心等待,到了黃昏時分,才離開倉庫,到了風雪漫天的街道上。路上不時有魏軍馳過,通衢處還設有關卡,盤問經過的人。項少龍知道魏人已展開了嚴格徹底的查,於是憑著鉤攀牆越屋,幾經辛苦,才到了魏國獨有的御道處。 只見兩旁排列得似若士兵站崗的青槐樹,均已枝殘葉落,代之的是晶瑩的冰掛。項少龍耳內仍像響著信陵君介紹御道的話語,腦海泛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槐樹依然,人事全非,不禁湧起神傷魂斷的感覺。只不知平原夫人是否安好? 一陣蹄聲,驚破了他深情的憶。項少龍收拾心情,藉風雪夜色的掩護,朝公卿大臣府第集中的王宮潛去。由於這裡住的非富即貴,反不見往來巡邏的魏兵。項少龍以特種部隊的身手,忽停忽跑、時緩時快地在街巷左鑽右轉。最後他在一所宏偉的府第前停了下來。門匾上雕有「龍陽君府」四個大字。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後,沿牆往後宅的方向奔去。到了後院才逾牆而入,肯定沒有巡邏的惡犬,才落到地上去。他並不急於去找龍陽君,看清了院子的形勢後,才揀取了一棵靠牆的大樹,徒手攀了上去,射出鉤,掛到外牆頂上。佈置妥當後,才把血浪、匕首等物全放在樹枒處。這才到地上,一口氣潛過數重屋宇,來到後宅的大花園裡。由於大雪的關係,宅內的人都躲進屋子裡,了他無比的方便。 他穿過花園,沿著一滌石路,步過一道石橋,來到一座高樓之前。只看這三層高樓位於後院屋舍的正中間和其迫人的氣勢,便知這是龍陽君起居的地方了。這時已是午夜時分,但三層樓均透出燈光,還隱有人聲傳了出來。 項少龍躡足掩到樓側的一扇窗旁,俏悄望進去。裡面是個大廳,兩名僮僕正坐在門旁打呵欠。他見此情景,便知龍陽君尚未來。所以這兩個可憐的僮僕才要撐著眼皮苦候人府。他項少龍來到大梁的消息,龍陽君自然知曉,刻下說不定正在王宮與魏王增議論此事。 項少龍沉吟半晌,猛下決心,徒手往上攀去,到了最高一層,才推窗入內,來到了他認為該是龍陽君的臥室。這間房的佈置非常女性化,秀榻帷帳低垂,還以香料薰過,弄得滿室春意。在靠窗幾上一盞油燈的映照下,室內陳設高雅,其中一個櫥架擺滿小玩意,唯只牆上掛的寶劍顯示出人尚武的精神。 項少龍毫不客氣揭帳躺到榻上去,倒頭便睡。不知過了多久,足音把他驚醒過來。項少龍坐起來,凝神瞪著正敞開來的房門。龍陽君像腳下拖著千斤重擔似的舉步走進房來,道:「你們去睡吧!」後面的僮子應了一聲,自行去了。 龍陽君茫然的走進來,「幽幽」歎了一口氣。項少龍低喚道:「君上!」龍陽君「嬌軀」劇震,駭然朝帳內望過來。項少龍揭帳而出,低笑道:「君上別來無恙!」 龍陽君「花容失色」道:「少龍!你真的來了!」項少龍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千萬不要驚動任何人。」 龍陽君過神來,淒然道:「少龍你為何會到大梁來,還暴露了行藏,現在大王從城外調來一師二萬人的精兵,正要逐屋逐巷去你的影蹤呢!」項少龍微笑道:「你大王好像忘了他之能夠有今天,又娶得心愛玉人為後,全因有我項少龍哩!」 龍陽君「秀目」閃過複雜無比的神色,苦笑道:「為了保存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大王連父母都可犧牲,何況是你。」又歎了一口氣道:「少龍你太厲害,也把我們打怕了。現在六國都認識到有項少龍一天,我們就有難保國土的威脅。在國破家亡的陰影下,設身處地,少龍請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項少龍深深望進他眼內,淡然道:「那龍陽君你呢?」龍陽君微顫了一下,垂首道:「就算我要賠上一命,對少龍仍是義無反顧。」 項少龍道:「君上果然沒有令我項少龍失望,現在我在大梁可說舉目無親,只有君上才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送我出城。」龍陽君道:「你要到哪裡去?」 項少籠沉吟片晌,答道:「我想到趙國去,那處環境我熟悉多了,要秦國也將容易得多。嘿!有沒有辦法先弄點吃喝的東西來。」龍陽君道:「這個容易,我吩咐下人弄些吃的來,就當是我肚子餓好了。」 項少龍道:「不要驚動任何人,只要有些清水和糕點就成了。」龍陽君一震道:「你難道連奴家都不信任嗎?」 項少龍歉然道:「不要多心,但小心點總是好的。現在這樓內有沒有其他人?」龍陽君答道:「只有兩個僮子,該在二樓睡覺了。你在這裡待一會,我到樓下取些糕點來給你。」言罷推門而去了。 項少龍見他步出房門時兩手微顫,心中暗歎,知道今日可能是來錯了。沒有了龍陽君的幫助,他完全想不到逃離這大梁城的辦法。刻下還要提防龍陽君找人來逮捕他,幸好他早預料有這可能性,留下了迅速逃走的後路。心中一動,又推窗攀了出去,來到樓下,龍陽君也剛好到樓內。 透過窗戶,只見龍陽君在廳中默默流著苦淚,不知由那裡取來一個小瓶,從瓶子傾瀉出一些粉末,倒進茶盅裡。項少龍目睹這「好友」的行動,手足都冰涼起來,深深後悔此行。不過他是別無選擇,才會來找龍陽君。而直至此刻,他仍沒有半點責怪龍陽君要出賣他。 片刻後,項少龍重三樓龍陽君的閨房內,裝作若無其事的靜待他來。拭乾了淚漬的龍陽君推門而入,捧著的托盤放了那盅加了料的清茶,還有幾件精美的糕點。兩人在一角的長几坐下,項少龍狼吞虎嚥的掃清了糕點,忽地裝出傾聽的神色,沉聲道:「好像有人來了!」龍陽君皺眉道:「怎會有人來呢?」 項少龍道:「我剛才好像聽到窗外有人聲,你看看是否我聽錯了。」龍陽君不疑有他,起身移往窗門處。項少龍趁機把盅內的茶潑在幾下地席和牆腳間處,然後再放幾上去。龍陽君探頭左看右瞧,自然毫無發現,返席上,坐下道:「沒有人啊!」 項少龍歎道:「這叫杯弓蛇影,現在我聽到風吹草動,都覺得是追兵來了。」言罷取起茶盅,裝模作樣的一飲而盡。龍陽君眼中射出哀怨之色,默默無語。項少龍拍拍肚皮道:「李牧反攻中牟的戰況如何呢?」 龍陽君苦笑道:「你該比我更清楚,除了你外,誰能像反掌般容容易易一舉攻陷中牟。聽說李牧為你也折損了一批人。現在天降大雪,秦人援兵難以東來,等到春暖花開時,秦軍一至,李牧便只能退返長城內去了。」 項少龍放下心事,摸了摸額頭,奇道:「不知是否太過疲累了,我有點昏昏欲睡哩!」龍陽君低聲道:「那就睡一會吧!明天我會設法把你送往城外去。」項少龍裝作舉步維艱的站起來,由龍陽君扶到榻上睡好。他呻吟了兩聲,便扮作昏迷了過去。 龍陽君喚了他兩聲後,伏在他身上悲泣了一會,歎道:「少龍莫要怪我,為了大魏,我再無其他選擇。」到龍陽君推門去後,項少龍跳了起來,迅速逸去。翻過牆頭,落往地上時,項少龍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現在最佳的躲藏地點莫如王宮,因宮禁森嚴,地大人多,更沒有人敢去查。不過由於王宮特高的城牆和護城河卻使他望而卻步。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記起了自己熟悉的那所信陵君生前所住的大宅和下面的地道。魏無忌雖被安厘王拉了去陪葬,可是府第仍在。假若換了人就更理想,說不定新人根本對下面的地道毫不知情。那敢猶豫,忙趁大雪未歇的當兒,朝不遠處的信陵君府狂奔而去。若他是龍陽君,見他失了蹤,絕不會張揚開來。只能啞子吃黃蓮的把整件事吞進肚內去。否則魏王增說不定會治龍陽君以失職之罪。 約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信陵君府南牆外的密林處,找到了那地道的進口。想起當日背著美麗的趙國三公趙倩由這裡逃出來,更想起她溫婉的性情,一點沒有沾染趙宮的齷齪氣,般感覺頓時湧上心頭。他摸著地道入口鐵蓋的邊緣處,試探的往上掀起。鐵應手而起。項少龍不由呆在當場。他只是存著姑且一試的心,並不以為真個可拉開地道的封蓋。 所有地道的設計,均是供人在危急時逃生的,故只能由內開啟。現在這情況,顯是有人曾從這裡逃了出來,而事後沒有人從內將出口鎖上。只從這點推斷,便可知現時大宅該已換了新人,並且不知道地道的存在。項少龍心中大喜,鑽了進去,關上了入口。從囊中取出火石,燃著了火熠子。 在閃動的火焰光線照射下,地道無限地延展開去。項少龍記起那支貫通地道和信陵君臥室的銅管,遂放輕腳步,躡手躡足的往另一端摸去。因為特別留心,發覺除了通往少原君當日居住小樓的出口外,另外還有三個出口。當然是通往府第內不同的屋舍。走了十多丈,忽有所覺,朝地上瞧去。兩錠黃澄澄的金子,正反映著火光。 項少龍俯身撿了起來,放在手中,心中恍然。當日信陵君被賜毒酒,自知難逃大難,於是下令愛妾親信一類的人從地道的寶庫各取珍寶逃亡,由靠石山密林一端的出口溜走。可想像當時人人心亂如麻,倉皇逃命,連遺下了金子都懵然不覺。他項少龍現正懷內欠金,有了這兩錠金子,自然大是不同。至少可輕易買一匹馬兒來代步。 把金子納入囊裡,繼續前進,最後來到了敞開的寶庫大門處。裡面一片凌亂,金銀珠寶一類可攜帶的物品半件不留,剩下的都是玉馬、寶鼎、兵器一類的大型珍玩。其數量足可在二十一世紀作一個重量級的古物展覽。室內四壁都設了油燈,一角還放置了裝著燃油的大瓶子。項少龍心中欣然,吹熄火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靠壁坐下來。至少在這刻他是絕對安全。但怎樣才能逃出這魏國的都城呢? 尚有兩個多月嚴冬才會過去,他難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躲他兩個多月的時光嗎?若每天都要出外去偷取食物,上得山多終遇虎,遲早會給人發覺。不過他現在已沒閒暇去想這些令人困苦的問題。只有在夢鄉中,他才可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嬌妻愛兒們聚首共歡。為了他們,他定要奮鬥到底,好好的活著去與她們相會。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六章 寸步難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睜開眼來,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不辨晝夜,頭腦昏昏沉沉,還想繼續睡下去。他是被別人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的,初時大吃一驚,以為有人捕他來了。及見地道毫無異樣,聲音只來自密室一角,才恍然聲音是由銅管傳下來。那支銅管既可監聽密室的動靜,那上面的聲息自可由銅管傳下來。 項少龍打著了所餘無幾的火熠子,然後點燃了其中一盞油燈,銅管赫然入目。它被裝在入口側旁,閃閃生輝。項少龍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移到銅管旁,把耳朵貼上去。冰涼的感覺和人聲同時傳入耳內。只聽一把男聲淫笑道:「你的身材愈來愈豐滿了,難怪昨晚大王都目不轉睛地打量你。」一個女子的聲音不依道:「若君上你把人家送給大王,奴家情顧自盡好了。」 項少龍心中叫絕,此女深明男人心理,就算明知並接受子要把自己送與別人,仍要表現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果然上面房內傳來親嘴纏綿的聲音。女子撒嬌道:「君上不是得去赴晚宴嗎?竟偏要在這時刻逗人家。」項少龍一聽下大吃一驚。假若現在是晚宴的時刻,那自已豈非睡了半夜一天,少說也有十個時辰亦即二十個小時,怎會這樣渴睡? 一時間他忘了去聽上邊男女的對話,逕自苦思。旋即醒悟過來,知道地道雖有通氣口,但始終是空氣不流通,自己若非給驚醒過來,說不定會因缺氧而在睡夢中茫然死去呢!忽聞「項少龍」三字傳入耳內,忙又傾神細聽。 那君上道:「現在滿城風雨,什麼大宴小宴都給項少龍鬧得取消了。大王有令,凡窩藏項少龍或知情不報者,均要抄家滅族,哈!沒有一條死屍比項少龍更值錢了,只有屍首就可得賞五金,累得人人都在找這傢伙。」女子道:「奴家看他早已離城遠去了,否則為何整個大梁給翻轉了過來,仍找不到他半根毫毛呢?」又歎道:「這人真厲害,要來便來,要去便去,誰都莫奈他何。」 那君上陪她歎了一口氣道:「他就走得輕鬆容易,卻害死了范大人,這趟抓不到項少龍,所有罪責都到了他這城守身上去。剛才他才來央我向大王說情。現在大王在氣頭上,我才不會笨得為他惹禍上身。」旋又道:「項少龍來得真不是時候,害我錯失了欣賞鳳菲的精采表演,明天她便要到齊國去,不知何時才會來呢?我明天定要去送行。」 項少龍這才知道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刻下正在大梁,心中一動,再無心聽下去,離開寶庫,溜出了地道,藏到了後宅的山林處,好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外面果然是日暮時分,還下著綿綿細雪。 吸入大量新鮮的空氣後,項少龍腦筋復靈活,仔細思量。現時大梁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條地道,但若再給人發現,就休想脫身。龍陽君顯然仍未將見到他的事洩露出來,否則剛才那君上不會不提。不過儘管如此,對他仍沒有什麼幫助。他又想起鳳菲。這位風格獨特的美女,若肯幫忙,說不定可帶他離城。但由於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交情淺薄,她會否冒生命之險來救他呢?最頭痛是他根本不知她住在何處。且縱是知道,但要偷到她閨房去絕非易事。 一時想得心亂如麻,突有犬吠聲自後院處傳來。項少龍嚇了一跳,急忙鑽地道去,憑著記憶推度上面屋舍形勢,由其中一個出口闖了上去,來到一座四院中的花園裡。這四院就只前堂亮著燈光,東西後三廂都是黑沉沉的。項少龍估計巡宅的惡犬這時仍關在後院未放出來,遂安心活動。憑著鉤和敏捷的身手,他一口氣越過了數重房舍,避過了幾起婢僕,先到膳房趁沒有人在偷取了足夠的食物,又取了一壺熱茶,才溜地道裡,填飽肚子後,鬥志又復了旺盛。 無論地道或大梁,都是不宜久留。但問題是他仍沒想出可安全離開的辦法。當魏人在城內外遍他而不獲時,定會猜到他是在某一隱蔽處躲起來。魏國不乏才智之士,龍陽君本身便是非常精明的人,遲早會想到這幢他項少龍曾逗留過的信陵君故宅,也會想到宅下有未經發現的地道。自己偶而潛出來偷一餐半餐菜餚或點心果腹,該不會出問題,但長此下去,定會惹起懷疑。 有了這兩個顧慮後,他下了決定,必須在兩日內離開大梁,否則就可能永遠都不用走了。肯定寶庫上的臥室無人後,他又偷了上去,翻開箱子,取了一套御寒的斗篷及厚袍衣物,正要離去時,房外面足音傳來,接著是有人在廳中坐下談笑的聲音。項少龍心中一動,移到門旁,拉開少許,透過隙縫往外望去。一看下不由大吃一驚。 外面坐了三個人,另有近十名似親隨一類的人物,人人隱透緊張神色。其中一人赫然是龍陽君。他臉色蒼白,驟然間似若老了幾年的樣子,形神憔悴,再不像以前般「嬌艷欲滴」了。另兩人一是身穿武服的將軍,一為大夫服飾的中年男子。 那將軍首先發言道:「這趟我們來找平丘君,實是為了捕項少龍的事。」項少龍心中一寒,知道龍陽君已猜到自己躲到這裡。那平丘君大訝道:「范將軍找項少龍,為何竟會找到這裡來呢?」他一開腔,項少龍便認出他是早先在臥室和姬妾胡混的男人。他們不在大廳見面,反避入內廳,不用說是怕洩漏風聲。那等若說他們推斷到自己藏在地道裡。可以想像這大梁城守范將軍,必已派人把整個信陵君府團團圍了起來。 不過他仍不太擔心,因為這地道的出口在後山的密林裡,遠離信陵君府,絕不容易被發覺。龍陽君歎了一口氣道:「苑將軍敢以人頭擔保,項少龍仍未離城,假如他仍躲在城內,那最有可能就是藏在這裡了。」項少龍聽他說得有神沒氣的,知道他因為要逮捕自己這個「老朋友」而飽受折磨,不禁心中也陪他歎氣。 平丘君色變道:「沒有可能的。我早曾著人把府內每寸地方都徹底裡查過,若他在這裡,絕瞞不過我們,更瞞不過狗兒靈敏的鼻子。」苑將軍道:「我們曾問過信陵君以前的手下,證實了項少龍當日該是由地道一類的通道逃出這裡,不過卻沒人知道地道的出入口在那處。」 龍陽君接口道:「平丘君可詢問府內各人,看看有沒有忽然少了食物、衣服一類的事,便可知項少龍是否藏在地道下面了。」項少龍暗叫厲害,那還敢再偷聽下去,忙退入口,關好蓋子,拉過原先的草蓆遮好,到地道去。然後毫不猶豫地從後山的出口溜了出去。 茫茫雪夜中,只見魏兵點起火把,把信陵君府圍得水洩不通,幸好出口處剛好在重圍之外,否則今日就是插翼也難飛。不過他並非是已脫離了險境,而是剛陷進了險境內。一隊魏兵正朝他藏身處趕來,火把光和狗吠聲,確令人心膽俱顫。項少龍把偷來的衣物結成一個大包裹,掛在背上,依以前帶趙倩離開的舊路,朝鄰近的房舍潛去。 邊行邊看,不由暗暗叫苦。原來附近的街道全有魏兵設下關卡,最要命是屋頂都設置了崗哨,監視著信陵君故居附近街道的情況。項少龍生出寸步難行的無奈感覺,伏在路旁的草叢內。不過他很快便知這也非安全之計。一隊五十多人的魏兵,正沿街而來,以長矛插入草叢,進行水銀瀉地式的徹底。 項少龍無可選擇下,趁火光還未照到身上的時刻,爬往對街,攀上了對面一間房舍的簷頭處。這所房舍由於比附近的房子都矮上一截,所以並沒有敵人放哨。魏兵過後,他正猶豫應否藏入屋內時,馬蹄聲響。一輔華麗的馬車從魏兵遠去的那邊駛來,前後均有騎兵護送項少龍觀察形勢,落地上,閃到路旁一棵大樹處,迅速攀到其中一支橫伸出路面的粗干處,手足緊纏結了冰的干身。 假若現在不是正下著大雪,他絕不敢冒這個險。這可說是一場賭博。只要那十多名護從有一人抬頭上望,保證可發現他的存在。但大雪照面打下來的時刻,誰都只會低頭看著路面。當他的心跳到了咽喉頂的緊張關頭,馬車來到了下方處。項少龍先卸下背上包袱,垂手輕拋到尚差少許才來到正下方的馬車頂上,然後放開雙腳,足尖點在包袱上,這才鬆手落了下去。因隔了包袱的關係,他點地無聲的踏足車頂處,再伏下身來,完成了這幾乎在一般情況下難以完成的舉動。 馬車在這被變成了雪白世界的古都城緩緩而行,朝某一目的地進發。他完全不知道馬車會帶他到那裡去,但卻知道已經暫時離開了險地。經過一處關卡時,魏兵不但沒有問話,還肅然致敬,任由馬車通過。車內那人的身份必是非同小可,否則怎能受到這種優待。現在連他都很想知道裡面坐的是什麼達官貴人了。 馬車內似有一聲歎息響起。項少龍生出好奇心,把耳朵貼到廂頂處,結了冰的雪凍得他立即放棄了這做法。改而略撐起身體,往外望去,一看下立時呆了眼睛。我的天!原來馬車正轉入御道,朝王宮的正門駛去。馬車在護衛前後簇擁下,從放下的吊橋越過護城河,進入宮門。 在這時代裡,王宮無論規模設施,都等若一個內城。為君者無不竭盡心思,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使王宮在各方面都成為一個超級的軍事據點,城堡中的城堡。這既是要防範外敵的攻擊,更重要是防止內敵叛上造反。項少龍今日糊里糊塗來到了王城府,要離開就頭痛了。他又驚又喜的進入宮門,依然躺在車上一動不動,任由雪花把他覆蓋著,若非如此,城牆或哨樓上的守軍居高臨下瞧來時,他就要無所遁形。 但這恰是他最擔心的問題。這麼大的雪並不常有,異日他要重施故技離開王宮,便肯定行不通。他藏在雪底下,頭臉貼在壓扁了的包袱上,那可說是目下唯一稍有溫暖的地方。眼雖不能見物,但耳朵仍可聽到聲音。輪聲和馬蹄聲響中,他感到車子在宮內左彎右曲,該是朝內宮的方向駛去。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隨護紛紛甩蹬下馬,四周足音紛起,只聽內侍宮娥齊聲叫道:「王后萬安!」項少龍差點驚呼出來,忍不住略翹起頭顱,偷望下去。車門被拉了開來。大雪飄飛下,單美美熟悉的動人背影,穿上華麗的袍服,頭戴鳳冠,像一個夢般出現在他眼底下。內侍一手打起傘子,一手曲肘橫舉,讓她扶著,緩緩往登上一座宮殿的台階走去,前後簇擁著十多名宮娥內侍,禁衛則林立兩旁。那種氣勢派頭,教人無法想像她以前只是在咸陽任憑權貴採摘的妓女。 項少龍呆看著她的背影盈盈消沒在台階之上,心中感交集。縱是明知單美美不會出賣他,他也難以和這現時貴為王后的美女接觸。太危險了,而且說不定單美美會像龍陽君般出賣他。 馬鞭揚起,項少龍再繼續這趟免費的旅程。刻下馬車不用說都是朝馬廄開去,那時拖車的四匹健馬解入馬廄,車子則會送入倉庫,立即洗刷冰雪,如不在這之前脫身,自己便要暴露行藏。 項少龍正苦無下車之計時,馬車來到一條兩邊大樹林立的路上。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小心翼翼蹲了起來,夾好包袱。趁那駕車的御者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時,他站了起來。身上的冰雪似沙石般灑下時,他已探手抓著一枝橫斜伸出來的樹幹,離開了這既把他帶出險境,但又送入另一險境的車子。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七章 禁宮暢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憑鉤和大雪的掩護,翻過了兩重殿宇,落到一個院落的草叢中。這是單美美剛才進入那座宮殿後方的房舍,該是宮娥內侍一類人物居住的地方。他並不擔心會遇上侍衛或巡犬,那只會布在內宮的外圍處。無論趙宮、秦宮、楚宮,帝和帝后的寢宮都是各自獨立的殿宇群。除非魏王要來寵幸單美美,否則他也不會撞上魏王。眼前當務之急,是要找個藏身之所,才再趁機找食物及如何脫身等的事。 現在他認為最佳辦法,是先躲藏個十天半月,待風聲稍緩才偷離王宮。不過正如龍陽君所言,假若他長期的偷吃偷喝,遲早會惹人動疑。最理想當然是可冒充宮內某一內侍,但他那比任何人都要高俊挺拔的體型,要冒充體態陰柔的內侍,只等如癡人說夢而已! 項少龍環目四周,風雪中四周寂然無聲,但各廂房卻透出燈光。剛才他翻過重重殿宇時,已對環境瞭然於胸。這以後宮為的殿宇群,被外牆團團圍了起來,自成一個獨立的天地。除了圍牆的四角設有哨樓外,就只有前後入口處有守衛,其他地方都是不設防的。單美美當然有一定數目的親衛,但他們卻是不會也不容許進入她起居的地方。所以若他能夠潛入這美女的寢宮,該會是最為安全的。 在刻下置身的方形露天花園裡,西首和南首各有一道門戶,卻是緊緊關閉著。擬定好了行動的方針後,他再不猶豫,再次翻上屋脊。這些內宮房宇,雖是結滿冰雪,卻不似城牆般高了至少三倍以上。且有可供鉤子掛搭的簷蓬脊頂一類的東西,故雖不容易扳騰上落,仍難不倒他。落下來時,已到了後宮後方的園林裡。 這時代各國王宮的建設,大多是參考周室在鎬和洛邑兩地的都城制度而成。魏王宮基本上是依中軸線排列的建築組群,大致可分前、中、後三個域,呈長方形,坐北朝南,北共有十五組建築物,乃王室的居住並以帝后的寢宮為,居於此正中。 中是三朝所在。三朝就是大朝、外朝、內朝。名稱雖不同,但其實都是君和朝臣處理政務的地方。南是王宮的正門和校兵場所在,以五層門戶把它和正中的殿群分隔開來。項少龍之所以會如此留神於王宮的佈局,皆因他想起了凡王宮必有秘密的地道。這是古代權貴必備的逃生捷徑。可以推想魏王寢宮下必有這麼一條逃生地道,若能找到,就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王城了。 單美美的寢宮可能也有這麼一條地道,且至少該有九成的機會。憑他鞋底的「開鎖工具」和曾受過的開鎖訓練,這時代的鎖頭機關絕不能把他難倒。想到這裡,等若在絕對的黑暗中看到一線希望的曙光,一顆心登時活躍起來。只要到單美美的寢宮,他便有可能安然離去了。他靜心地藏在一堆草叢內,留心觀察後宮的情況。單美美來不久,自應先沐浴更衣,然後再返寢室。 現時後宮只前進處燈火通明,可推知單美美仍未返寢室休息。大雪逐漸稀疏,項少龍心叫不妙,決意先潛進宮裡,先一步摸入單美美的繡房去。遂從藏身處竄了出來,移到一所似是儲物房子的窗下,肯定內裡無人後,取出鞋底的細鐵枝,探入窗間的隙縫處,挑起窗閂。 跨入屋內後,把窗門關好。習慣了房內的光線後,只見房門外有燈光透入,移身過去,貼耳門邊查聽外邊動靜。門外沒有一點聲息,他正想推門外看時,足音由左方傳來。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叫好險,往後急退,躲在一個大櫃之側。 足音過後,項少龍又走了出來,推門試探看去。外面是一道長廊,兩旁各有三道門戶,看來這該是專責侍候單美美那組內侍宮娥的居室。項少龍心中叫苦,若這麼硬闖出去,撞上人時便避無可避。但假若現在不冒點險,待會服侍單美美的人要撿拾或拿取什麼東西時,他碰上的機會便大多了。 項少龍猛一咬牙,闖了出去。後宮共分前後兩進,中間是個露天花園,現在他置身後進處,而最大的問題是他不知單美美的寢所究竟是在前房還是後室,否則就不用現在似瞎子般亂摸亂撞。他迅速來到右方一個廊道交接的岔路處,正要往前院的方向搶去,兩名宮娥正朝他走來,離他只有丈許的近距離。項少龍縮身去,順手推開最近的一扇門,不理是否有人,躲了進去。 還未有機會看清楚形勢,門再被人推開,兩名宮娥走了進來。無奈下項少龍急忙躲在敞開的門扇後,祈禱她們千萬不要把門關上。燈火亮起,這才知道躲到了後宮的膳房來。兩女顯是來取食物去侍候單美美,逕自在櫥櫃灶籠間撿拾搬弄,一點都沒注意到他這不速之客的存在。其中一名宮娥道:「她的心情定是非常不好,我還是首次見她罵人罵得這麼凶哩!」另一宮娥膽小多了,低責道:「不要亂說話,給那些愛搬弄是非的小人聽到就糟了。」 不一會兩女托著香茗、糕點等物離去。項少龍撲了出來,順手牽羊取了餘下的糕點,躡手躡足追著兩女去了。項少龍展開渾身解數,蛇行鼠竄,忽快忽慢,避過了幾起內侍,來到前進一座大廳處。前頭兩名宮娥由大廳的後門,進入了該是內廳的地方去。他肯定了單美美寢宮的位置後,連忙翻上了屋頂,到了簷沿處,再以鉤降下,弄開窗門,閃了進去。 那是座較小的側廳,佈置華麗,呈長方形,鋪著厚厚的地氈,踏足其上,頗感舒服。由於廳角的火爐沒有燃點,所以他可放心單美美不會到這裡來。向南處有道大門,照方向該是通往內廳去。 現在他對後宮的佈局已大致把握了。北面大門入口處是正堂,接著兩重的廳子,又有東西二廂。而單美美的寢宮該在南面靠近露天花園的那座大院子,兩鄰則是下人的居所。他把耳朵貼到門旁,留神傾聽。隱有聲息傳來,卻聽不到有人說話。若要找地道,這就是最好機會,否則若讓單美美到寢室,那就要錯失良機。 項少龍於是又從這側廳溜了出來,片刻後他終於來到了單美美的寢室裡。這是間寬大而陳設華麗的房間,一角處燃起爐火,室內溫暖如春,正中靠牆處放了一張特別巨大的繡榻,地上鋪著厚氈。與爐子相對的另一角放了一面大屏風,不用說都是解衣方便的地方。其他梳妝台、銅鏡、小几等物自是一應俱全,佈置有序。 項少龍大感頭痛,要在這麼一個地方找條地道出來,非是辦不到,卻休想瞞過別人。首先他要把地氈全揭起來,甚至把榻子或傢俱移開,那和搬家怕沒有多人分別,怎能瞞過別人的耳朵?縱是所有人都聾了,但單美美隨時會進來寢息,自己那有時間把搬亂了的物件還原。最頭痛還是即使自己能發現地道,但進入地道後更難以整理那上面的凌亂佈置,使人察覺不到有人移動過東西,不然那等於向魏人公告他是從地道離開的。 正叫苦不已,房門敞開。魂飛魄散下,項少龍再不能穿窗而去,只好閃到屏風之後,蹲了下來,伴著他的可正如所料是個精美的馬桶和銅製夜壺,幸好馬桶壺子極其巧飾清潔,不會發出異味。 他從隙縫往外望去,見到來的果然是已貴為魏後的單美美,後面跟著一位宮娥,有點眼熟,這才記起是她以前在醉風樓時的貼身俏婢。單美美出落得更標緻了。在華冠麗服的襯托下,更透出以前所稍欠的高貴氣質。她盈盈立在銅鏡之前,讓婢子為她卸下盛裝。女婢低聲道:「娘娘,不要擔心吧!項爺吉人天相,他又那麼有本事,自有脫身之法。」 項少龍先是聽聞自己之名大吃一驚,接著是心頭一陣感動。想不到一位風塵女子,與自己又一向不大和睦,只因自己舉手之勞幫了她那麼一把,反比龍陽君更是情深義重。在燈火下,單美美秀麗的玉容不見半點喜怒哀樂之色,淡淡道:「擔心又有什麼用,小卿,我不要房間這麼光亮。」小卿吹熄了四盞燈後,室內的燈火黯淡下來,另有一種柔和氣氛。 項少龍心念電轉,最後終放棄了向單美美求助的強烈衝動,因為他不想破壞單美美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待會她上榻睡覺後,他便溜出去找個地方躲它一晚,明天再返來找地道的入口。 打定意,他又從屏風後往外瞧去。單美美這時只剩下單薄的貼身衣服,把她玲瓏飽滿的曲線表露無遺。項少龍暗道難怪會有這麼多見慣世面的男人迷戀她,因為她確是有充足天賦本錢的尤物。 單美美幽幽歎了一口氣,打破了室內那似若凝成實質的沉寂。小卿陪她歎了一口氣道:「大王今晚怕不會來了。」單美美輕輕道:「現在他只想得到項少龍的人頭,怎還有閒心到這裡來,夜深了!你去睡吧!」小卿施禮後推門去了。 單美美轉身朝屏風走來。項少龍頭皮驟感發麻,單美美已和他來了個兩臉相對,四目交投。單美美低呼一聲,忙以手掩著自己檀口,不能置信地瞠目搖頭。項少龍苦笑道:「美美可是受驚了?」單美美驚魂甫定後,伸出玉手,拉起他的大手,往榻子走去。片晌後兩人在溫暖的繡被內擁個結實。 單美美獻上熱烈的香吻後,低聲道:「你要人家怎樣幫你呢?唉!項爺真是神通廣大,竟有辦法來到這裡找人家。」項少龍本意並不是想來找她的,有點尷尬道:「美美到屏風後去不是要……嘿……」 單美美俏臉一紅,橫他一眼,摟緊他的腰,夢囈般道:「好了,終可以和你睡在一塊兒了。」項少龍訝道:「美美真的喜歡上我嗎?」 單美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很易鍾情於有本領的男人的,不過很快又會厭倦。但對你確有些不同。你該知在目前這情況下,我再不必口不對心。初時我很恨你,你這人哩!總不肯把人放在眼裡,想不到楊豫姐真沒說錯,你這人是外冷內熱,只有你才肯那樣幫我的大忙。人家尚未有機會親口謝你哩!」項少龍笑道:「你剛才不是『親口』謝了我嗎?」 單美美霞燒玉頰,又動和他熱吻一番,然後神色微黯道:「你對我沒有興趣嗎?為何毫無反應呢?」項少龍知道她對男人經驗豐富,察覺自己對她沒有正常的生理反應,故而自苦自憐。歉然道:「一來我覺得美美你已是有名花,不該侵犯。最重要是現在身陷險境,正憂心如何離開,所以難以放開懷抱,和美美你享受魚水之歡。」 單美美釋然,旋又蹙起秀眉道:「你既能來,自然也有本事離開吧?」項少龍苦笑著把來此經過如盤奉上。單美美聽罷咬著下唇道:「你既然找到我門上來,我自然也要把你安全送走。」 項少龍享受著那「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溫馨感覺,一顆心像溶化了般,歎了一口氣,咬著她小耳道:「這樣你可太危險了,而且有太多不可測知的變數在內,我絕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單美美一陣感動,歎道:「這世上恐怕只有項少龍你才肯這麼為人設想。項少龍啊!快想想辦法吧,只要我單美美辦得到的,我就肯去為你辦。」 項少能把她摟個結實,把臉埋到她秀髮裡,嗅吸著她的香氣,整個人鬆弛下來,柔聲道:「你大王有沒有告訴你這後宮內有逃離王城的地道呢?」單美美嬌軀劇顫,嬌呼道:「我差點忘了!確有這麼一條地道,就在這寢室內。」旋又苦惱道:「但開鎖的鑰匙卻掌管在內侍長手上,我打不開來哩!」 項少龍大喜道:「那就更好了,就算我走後給人發覺,你也可推個一乾二淨。」單美美奇道:「你懂得開鎖嗎?」 項少龍挪開了一點,細審她在柔和燈光下的如花玉容,微笑點頭,又輕吻了她香唇,才道:「你知否地道的出口在那裡呢?」他心情轉佳,開始感受到在被窩裹廝磨的引誘力,生出了肉慾的衝動,龍莖立即挺直翹立。單美美顯是感受到龍莖的變化,春意盎然地瞅了他兩眼,再赧然埋入他寬闊的胸膛道:「大王說地道的出口在離東城城門半里許一個養馬廠的天井處。」 項少龍心中叫妙,如此就可憑快馬逃生。不過仍有東門那一個關口,心中一動,又問起她剛才曾到哪裡去。單美美用力抱緊他,閉目呻吟道:「我是去看一位姊妹,明天她就要到齊國去了。唉!項少龍啊!你不用這麼快走吧!王宮的生活太刻苦悶了,可以活活把人悶死的。」項少龍苦笑道:「後悔嗎?」 單美美睜開美目,神色茫然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昨晚我才夢見醉風樓,和豫姐像往常般在花園裡玩拋球,唉!她們怎樣了?」項少龍聽得心中一酸,問道:「他對你好嗎?」 單美美呆了半晌,低聲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做了魏王后,他變得很厲害,有時夢中也會叫著要殺某個開罪了他的大臣名字。若非人家剛有了身孕,說不定會央你帶我走呢。」項少龍的慾火立時消了一半,清醒過來。岔開話題道:「你剛才去見的姊妹,是否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 單美美點頭道:「是的!我們還曾說起你來,她很欣賞你哩。」接著興奮起來道:「不若求她掩護你出城好嗎?她是很有辦法的人哩!」 項少龍斷然搖頭道:「不!我不想牽累任何人。她為何要到齊國呢?」單美美答道:「是為了齊王的五十大壽,聽說石素芳和蘭宮媛都應遨到那裡去。且包括秦國在內,各國都派代表去賀壽。」 項少龍聽得糊塗起來,訝道:「燕、趙兩國不是和齊國交戰嗎?為何忽然又和好起來呢?」單美美搖頭道:「對這種事我也不太清楚。聽大王說:好像齊王到現在仍決定不了誰當太子,其中牽涉到田單的權力,所以大王很熱衷於齊國太子策立的問題。」 項少龍此時自顧不暇,哪有心情去理齊人的內政,低聲道:「乖美美!快告訴我地道的入口在哪裡?」單美美駭然道:「不要那麼快走好嗎?我有辦法把你藏上幾天哩!待風頭火勢過後再走,不是更安全嗎?」 項少龍吻了她香唇,斷然道:「不!我定要趁現在大雪時走,雪停後便走不了。」單美美不捨地把他摟緊,淒然道:「少龍啊!不要對人家那麼無情好嗎?」 項少龍湧上一陣感觸,知道單美美即使不是真的愛上自己,也有一種混雜了感激和懷念的複雜心情,加上深宮寂寞,所以才渴望自己留下來陪她。但他心中也頗憐惜她的心境,在她溫軟香滑的紅唇上輕輕啜了一下,柔聲道:「我怎捨得無情待你呢?」單美美吻了他一口,臉泛紅霞地羞道:「那你總該有點表示吧!」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蕩。摟著一個豐滿而充滿青春活力的動人胴體,兼之陣陣幽香隨著被窩的溫熱送入鼻中,若說不血脈噴漲,就是騙人的了。不由探手在她光滑細嫩的背臀間來愛撫。單美美登時呼吸急促起來,水蛇般在他懷裡蠕動揉貼,更挑起項少龍的情焰慾火。 項少龍的手擴大了活動的範圍,由她的大腿上移至俏臉,先緩緩拂過稀疏有致的陰阜,觸碰到柔軟緊夾的蜜唇,再滑過細嫩的臍壑,掠過僅堪一握的腰肢,順手在飽滿的酥胸乳溝揉捏一番,才落在她纖細的頸項,挑起那完美至令男人迷醉的下顎,令這對男女生出既銷魂又刺激的偷情滋味。項少龍此時已如上弦之箭,蓄勢待發。 正欲翻身把她壓著時,單美美已動伏上他身軀,膩聲道:「少龍要好好保存體力,讓美美來吧!」語罷香臀微抬,玉手輕引,龍莖便悄無聲息地滑入她緊嫩潤滑的蜜穴之中。單美美一聲輕吟,腰如水蛇款擺,臀如楊柳輕搖,膣內緊吸緩放,陣陣快感酥麻便如潮浪襲岸,令項少龍銷魂蕩魄,險些失守,不愧是醉風四花之首,確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頂級尤物。 項少龍一面享受著單美美熱吻與絕美胴體帶來的極上快感,一面積聚著體內不斷產生的快感電流,讓自己身體盡速復最佳狀況。同時也送出需許微弱電流,讓單美美亦是高潮連連,愛液漫流,偏又不敢浪叫出聲,只得狂吻著項少龍,香舌在他口內捲纏舔舐,彷彿想把項少龍整個人含入口中一般飢渴。 兩人如乾柴烈火般在被褥內纏綿交歡,卻又不敢發出聲響,這種禁宮偷情,擔心緊繃的異常氣氛,快感刺激度較之平常超於倍。不一會,單美美已是香汗淋漓,嬌喘吁吁,俏臉泛紅,那股嬌柔淫媚的醉人模樣,讓項少龍大生憐惜之情,心中暗暗決定,將來定要將她帶離這深宮怨地,給她一片幸福自在的天地。 此時單美美渾身黏膩濕滑,髮絲凌亂,胯間更是汗水淫液交融泛流,隨著臀股套弄傳來陣陣低響。項少龍欲焰猛漲,緊抱住單美美滾燙的胴體,腰臀上挺,直抵蜜穴花心深處,淺抽猛送,頓時將單美美的快感送上高峰,淫水不可抑遏地噴濺而出,溢滿項少龍的小腹上,再順著股溝漫至床被。 項少龍感覺龍莖被單美美暖熱的蜜穴與愛液緊緊包覆著,想起她在此刻對自己雪中送炭的濃濃情意,心頭湧起狂烈愛火,龍莖一挺,精液狂噴而出,頓時兩人全身猛顫,四臂交纏緊擁,渾如一體,意識與六感炸裂粉碎,只覺天地只有彼此,再無其他,恍如共赴九天雲霄,直到永遠。 良久之後,兩人才稍稍神。單美美嬌喘細細道:「地道入口就在大衣櫃裡,下面是塊活,揭起它就可見到鎖死了的地道入口。」 項少龍醒轉過來,心中溢滿愛火,和她來了個熾烈得可把兩人熔掉的熱吻後,跳下榻來擦拭身體穿好衣衫,愛撫著仍舊愛潮未退的單美美,溫柔低聲道:「美美,待儲君加冕後,我就會離開中原遠避塞外,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單美美聽了竟不驚反喜,興奮地道:「少龍,那時你願意帶我去嗎?」 項少龍嚇了一跳,訝道:「你不是已經懷有身孕?難道不想待在魏國當皇后嗎?」單美美淒然道:「其實我心裡只盼望能在你身邊,當個小妾也好。但當初呂相國與你之間勢同水火,我又曾經共謀害過你,自知絕無可能,只好來魏國投奔增太子。想我這樣的女子,除了依附有權勢的男人,能有什麼生存的辦法呢?」 項少龍不禁將這可憐的美女擁入懷中,單美美靠在他胸膛上,兩人默默無語。項少龍心意既定,緊摟單美美柔軟嬌軀,柔聲道:「美美,如果你願意與我在塞外共度餘生,那就好好地等我。但到時我該如何接應你呢?」 單美美大喜之下,淚流滿面地獻上香吻,取出一隻晶瑩碧綠的玉鐲,隱約透出鳳凰翱翔的花紋,交給項少龍道:「我每月十五都會到城外的離宮小住數日,你只要想辦法把這玉鐲送到我這,我到時就可趁機溜出去。」 兩人詳細商議好接應的細節後,項少龍正要拉開櫃門時,想起一事道:「究竟有沒有別的入口呢?」單美美道:「御園內有兩個入口,宮內的人都知道。」 項少龍摟了她一下,道:「那就更好了,因出口既多,我走後縱使給人發覺,都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再纏綿一番後,這才再踏上逃亡之路。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八章 歌舞伎團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無驚無險從地道鑽了出來。那是個養馬廄旁的大水井,出口在井壁中間處,離開水面有七、八尺,還有石隙供踏足登上井口。他由井口探頭出來時,雪已停了,天際微現曙光,一列馬廄排列左方處,還有幾間養馬人起居的房舍。這類養馬廄非常普遍,有公營的,也有私管的。馬匹多來自城外的牧場,供權貴和付得起錢的人購馬租馬。 項少龍摸到馬廄裡,正猶豫該否順手牽馬偷他一匹,但又怕目標過於明顯。忽有人聲傳來,嚇得他忙躲到一角,以餵馬的禾草掩蓋自己。來的是兩個人。其中一人道:「張爺放心好了,上頭早有關照,要小人揀最好的四匹馬給你們。唉!現在我們大梁誰不想看到你們小姐稱絕天下的歌舞呢?小人能為她盡點心力,實是莫大榮幸。」 姓張的漢子顯然很會擺架子,只是悶哼一聲,來到項少龍藏身附近的馬柵處,道:「這匹看來不錯,牙齒整齊雪白,是什麼種的馬?」那管馬房的道:「這是來自北方鹿原的純種馬,既好看又耐勞,張爺真有眼光。」 張姓漢子沉吟片晌後,道:「我要你們找的御者找到了嗎?這一趟我們真是多事,好好一個人竟會忽然病死了,害得我們要四處找人。」那馬房的頭兒道:「能為小姐和張爺做事,小人怎會不竭盡全力,我已找得個叫沈良的人,曾為無忌公子駕過車,又精通武技,樣子還相當不錯,絕對吻張爺的條件。」接著低聲道:「他是小人的老朋友,張爺該明白,現在大梁沒有人敢用無忌公子的舊人,否則憑沈良那種技術,怎會賦閒了整整兩年。」 張姓漢子冷哼道:「他在哪裡?」馬房頭兒陪笑道:「他不知張爺會這麼早來,此刻怕仍在睡覺,張爺先到屋內喝口熱茶,小人這就去喚他來叩見張爺。」張姓漢子道:「我哪有時間去喝茶,你先給我拉馬出來,我立即給你付錢,然後你再召那傢伙來,來遲了休怪我不等他。要知道我們並非沒有其他御者可用。」接著是牽馬的聲音,兩人到另一馬廄去了。 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連忙取出偷來的衣服換上。這套衣服在那平丘君的箱子裹是最不起眼的,很適沈良這種落難豪門僕人的身份穿用。把舊衣藏到密處後,那馬房頭兒已離開馬廄,朝房舍那邊走去,顯是要把那沈良弄醒。項少龍閃了出去,見那張爺正審視四匹健馬,乾咳一聲,迎上去一揖到地道:「小人沈良,請張爺恕過遲來之罪。」 那張爺想不到他來得這麼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閃過滿意的神色,目光落到他的血浪劍處,淡淡道:「我叫張泉,是鳳小姐的正管事,你曾當過魏無忌的御者,當然知道規矩。每月五兩銀子,若鳳小姐滿意的話,你還可長期做下去。」張泉年在三十許間,一臉精明,但樣子卻頗為庸俗,唇上留了兩撇濃胡,有點酒色過度的神色。 項少龍忙不迭答應。張泉道:「時間無多,我們走吧,又快下雪了。」項少龍暗叫謝天謝地,戴上斗篷,牽馬隨他去了。離城的過程出奇地順利。最諷刺就是來送行的達官貴人多不勝數,而他這大逃犯就正置身在他們中間。 還未抵達城門,大雪又從天而降,戴上斗篷,箍上擋風口罩的他低垂著頭,況且這又是御者的正常裝束,自然誰都不生懷疑。最妙是因他坐在御者的位置,使人察覺不到他雄偉的身型。本來他還怕鳳菲會把他認出來,卻幸好他根本沒有和鳳菲照面的機會。且這時的他滿面鬍鬚,鳳菲若非留神看他,也絕不會輕易識破他就是項少龍。 說來好笑,他本不想驚動單美美,但終是賴她的幫助逃離王宮。他也更不欲牽連上無甚交情的鳳菲,但最後仍是靠她闖過東城大門這一難關。這次可謂絕處逢生。希望自此一帆風順,安然歸秦。他當然不是想到齊國去,只要覷準機會,便會立即開小差溜掉。魏人對鳳菲非常禮待,派了一隊五人的輕騎兵,沿途護送,由一名叫敖向的偏將領隊。 鳳菲的歌舞團人多勢眾,坐滿了十多輛馬車。舞姬樂師加上婢僕,人數達二人,只是支付每人的薪酬便不得了,可見鳳菲的收入是多麼豐厚。心中不由想起在他身後車廂內的絕色美女,更記起當日和她在小樓內喁喁私語的動人情景。她等若二十一世紀歌壇的超級巨星,不過能欣賞到她歌舞卻是權貴的專利,一般平民姓均無此福緣。 車馬隊離開了大梁後,渡過大溝,朝北直走,到了濟水時,早有五艘三桅巨船在等候。項少龍這才知道為何要趁早起程,因為此時已時近黃昏。當他見到魏兵也陪同登船時,不禁心中叫苦。倘若就是如此這般被逼著到齊國去,那真是糟透了。這麼順流而下,只四、五天就要進入齊境,那時想折返趙境又要費一番手腳。不過這時再無其他選擇,硬著頭皮登上船去。 五艘大船,魏人佔了三艘船,鳳菲這邊佔兩艘。這使項少龍因不須日夕面對著魏兵而鬆了一口氣。他乘的是鳳菲起居那艘船。這時他的身份在這歌舞團裡是最低下的階層,被分配到底艙只有一個小窗的房裡,還要與其他御者僕役擠在一起,六個人共用一房。 其他御者不知是否因他搶了為鳳菲駕車的榮耀,聯起來排擠他,並且他們進房後立即開賭,卻沒有人邀他加入。項少龍樂得如此,晚飯後鑽到一角蓆子上的被窩裡,蒙頭大睡。那些人還故意說些風言風語,其中有些辱及他的「子」信陵君,指桑罵槐,項少龍心中好笑,又確實事不關己,很快便睡得不省人事。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大腿處一陣劇痛,睜眼一看,原來是其中一個叫谷明的御者重重踢了他一腳。項少龍大怒坐了起來,喝道:「什麼事?」另一名御者富嚴抱著雙膝,一副流氓無賴的樣兒般靠壁坐在一角笑道:「沈良你是那年出生的,是否肖豬,否則怎會睡得像條死豬般?」其他人一起附和哄笑,充滿鄙屑嘲諷的味道。 另一個叫房生的,他是唯一沒取笑項少龍的人,低喝道:「不要耍人了。沈良!天亮了,隨我來吧!」項少龍按下心頭怒火,隨他出房去了。來到艙上,只見天空放晴,兩岸一片雪白,心情豁然開朗,把剛才不愉快的事都拋諸腦後。眾僕役正在排隊輪候煮好的飯菜,另有一堆人在一邊取水梳洗,鬧哄哄一片,別有一番生活的感受。 一名頗有點秀色的美婢,在兩名健婦的陪伴下,正與張泉說話,見到項少龍比別人雄偉的身材,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項少龍心中有鬼,給她看得渾身不自然起來,房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那是二小姐董淑真的婢子小玲姐,我們都叫她小辣椒。恃著得二小姐愛寵,最喜作威作福,沒有什麼事最好不要招惹她。」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一向高高在上,想不到婢僕間也有階層派系之分。 隨房生洗過臉後,輪得了兩缽飯菜,蹲在一角吃喝起來。房生道:「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嗎?其實他們惱的是張泉,谷明是副管事沙立的人。大管事就是要殺他們的氣焰,故意聘你這外人來頂替這個人人爭奪的職位。若非他們怕太過分會惹怒大管事,還有你好受的呢!」項少龍這才明白為何放著有這麼多人,偏要僱用他,心中暗呼幸運。房生見他默然無語,再不說話。 項少龍心中過意不去,道:「房兄跟了小姐多久?」房生道:「有三年了。」 項少龍很想問他鳳菲的底細,終感不適,改而問道:「房兄有家室嗎?」房生嘴角抹過一絲苦笑,道:「亡國之奴,那談得到成家立室,若非小姐見憐,我房生可能早凍死街頭了。」 項少龍呆了半晌,才低頭把飯吃完,同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向房生套問這歌舞團的情況。這時一名壯健的男僕來到項少龍旁,冷冷道:「你是沈良嗎?」項少龍記起自己的身份,忙站起來道:「這位大哥有什麼吩咐?」 壯僕傲然道:「我叫昆山,是張爺的副手,叫我山哥便成了。聽說你懂得使劍,把劍給我看看!」項少龍雖不願意,無奈下只好拔劍交到他手上去。豈知昆山臉色一變道:「你另一隻手跛了嗎?」 項少龍差點要一拳把他轟下濟水去,只好改為雙手奉上。鳳菲這些男僕裡大多佩有長劍,昆山當然不例外,但比起血浪無疑是差遠了。昆山捧劍一看,眼睛立時亮了起來。項少龍知他動了貪念,先發制人道:「這是故送我的寶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口。 昆山一臉羨慕之色,把玩良久,才肯歸還項少龍,起臉道:「張爺要見你,隨我來!」項少龍暗忖真正做大官的,都沒這些人般擺足架子。心中苦笑,隨著他登往上層的平台。 這艘船長約三十丈,比秦國的「大翼」戰船長了近一倍,這是由於船隻是用來運載人貨,不求靈活快捷,只求能載重。船身修長,寬約兩丈餘,首尾翹起,兩座帆桅一設於船首,一在船尾。兩組帆桅中間處是船艙,分作三層,上兩層建在甲上,底層在甲下。鳳菲和一眾有身份的歌舞姬,自然居於最舒適的最上層,次一級的管事婢女住下一層,像項少龍這類身份低下的,就擠在環境最惡劣的底層了。 連水手在內,這艘船載了近人,鬧哄哄的,倒是另有一番熱鬧境況。水運的發展,在這時期已非常發達,致有「不能一日而廢舟楫之用」的說法。尤其江河密佈的南方水地,一向以水運為要交通方式,當戰事頻繁之際,建立水軍乃必然之舉,連帶民用船隻也大行其道。 項少龍以前每趟坐船,都是「高高在上」,只有這次嘗到「屈居人下」的滋味。張泉此時正在平台倚欄前望,身旁還有兩名保鏢模樣的劍手,看來非常神氣。項少龍舉步來到他身前施禮時,張泉像不知道他已來到般,仍迎著寒風,沒有瞧他。項少龍心中好笑,這張泉自己如此,難怪下面的人個個要擺架子立威了。 剛才和房生閒聊中,他已對這歌舞團有了大致的認識。高高在上的,當然是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接著就是伴舞伴唱的十二位歌舞姬,都是第一流的美女,其中又以被稱為二小姐的董淑真居首。這董淑真之所以能身份超然,皆因她是鳳菲外唯一懂得作曲編樂的人。正管事張泉和副管事沙立,也屬這個級數。專責團內所有大小事務。後者更是專管御者、腳夫等僕役,這次張泉插手親自聘用為鳳菲駕車的御者,明顯是插手沙立的職權範圍內,進行著這小圈子內的權力鬥爭。 歌姬、管事以下,就輪到資深的樂師和歌舞姬的貼身侍婢了。由於她們都是接近鳳菲和眾歌姬的人,所以雖無實職,但事實上卻有頗大的權力。資深樂師裡以雲娘居首,就像樂隊的領班。她是退休了的歌舞姬,還負責訓練新人,甚得鳳菲器重,故無人敢去惹她。 婢女中以鳳菲那名曾為項少龍遇過,給鳳菲叫她作小妹的俏婢小屏兒,和適才見到董淑真的婢子小玲姐兩人最有地位,甚至張泉等也要仰她們的鼻息辦事。 自周室立邦後,禮樂一向被重視,這類歌舞團遂應運而生,著名者周遊列國,巡表演,處處都受到歡迎,像鳳菲這種出類拔萃者,更是貴比王侯,基本上不受戰爭的影響。 張泉讓項少龍苦候片時,才沉聲道:「聽說谷明那些人多次挑惹你,是嗎?」項少龍不知他葫蘆所賣何藥,應道:「他們確不大友善,不過小人可忍受得了。」 張泉旋風般轉過身來,不屑道:「你不是精通武藝嗎?照理也該見過很多場面,給人踢了屁股,都不敢還手,算什麼漢子?」其他兩名保鏢和立在後側的昆山都討好兼附和地冷笑連聲。項少龍摸不著頭腦道:「我是怕因剛到便鬧出事來,會被張爺責怪,才不敢還手。假若張爺認為還手都不會有問題,下次我會懂得怎麼做的了。」 其實他是有苦自己知,最怕是事情鬧到鳳菲那裡,給她認出了自己來,否則這將是脫身妙計。最好是沙立立刻把他革職,就可在船泊岸時揚長而去了。單美美雖說鳳菲很欣賞他,但人心難測,那始終是未可知的變數。他千辛萬苦由追捕內逃出來,絕不想再墮進這追捕去。 張泉聽他這麼說,容色稍緩。他左方那名高個子的保鏢道:「張爺看得起你,給你佔了這肥缺,你自然該有點表現,不能削了張爺的威風。」 項少龍來到了這時代後,打跟隨陶方開始,每一天都在權力鬥爭中度過,此刻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登時明白過來,暗呼張泉厲害,這著確是殺人不見血的妙著。自己之所以會被聘用,就是張泉故意惹怒副管事沙立那個派系的人的妙著,最好鬧出事來,讓上頭知道沙立在排擠欺壓新人。那張泉就可乘機編派沙立的不是。而沙立現在正乘坐另一艘船,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招真不可謂不夠絕了。 只憑張泉聘用他這行動,便可大殺沙立的威風,向一眾下人顯示只他張泉才是最得勢的人。誰想得到這麼一件事,竟牽涉到歌舞團內的權力鬥爭呢?這類歌舞團的壽命絕不會太長,一旦鳳菲倦勤又或嫁人,就須結束。當然歌舞團上下人等都可獲得豐厚的遣散費,而那正是房生告訴他對歌舞團最大的期待。 身後的昆山這時插口道:「就算弄出人命來,只要不是你先惹事,張爺也會幫著你的,明白了嗎?」項少龍還有什麼話好說,無奈點頭。張泉語氣溫和了點,道:「只要你對我忠心,我張泉絕不會薄待你的。看你那皮黃骨瘦的樣子,這兩年必吃了很多苦頭,用心辦事吧!你既曾服侍過魏無忌,自然明白我在說什麼了。」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動,自己的樣子的確改變了很多。除了多了一臉鬚髯外,還瘦了不少。所以就算面對鳳菲和小屏兒,恐怕她們都不會認得自己呢!那晚在小樓見面,燈光昏暗,兼之大部分時間又是坐下交談,現在形象全改,確有瞞過她們的可能。想到這裡,心懷大放。 張泉揮退他後,項少龍到次層的甲處,房生卻不知到哪裡去了。正要往船頭找他,經過艙側窄小的走道時,有人攔路喝道:「張管事沒告訴你規矩嗎?下人都不准到船頭來。驚擾了小姐們,就有你好受了。」 項少龍嚇了一跳,往前望去,只見一名亭亭玉立的俏婢杏目圓瞪的狠狠盯著他,兩手叉腰,就像頭雌老虎。他忙賠不是,退了去,性返到底艙倒頭大睡。醒來時上方隱有樂聲傳來,該是鳳菲等在排練歌舞。 午後的陽光從小窗透射入來,房內只得他一個人。項少龍擁被坐起來,靠在艙壁,想著自己錯過了午飯時刻,房生卻捧著一碗堆滿餚菜的白飯推門而入,遞到他手上道:「我見你睡得這麼好,不想吵醒你,留下一碗給你。」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接過後扒了兩口,咀嚼道:「房兄有別的親人嗎?」 房生在他旁坐下,默然片晌,才淡淡道:「都在戰亂中死了!」聽他的語氣,項少能便知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這房生談吐不俗,顯是出身良好的人。說不定是某小國的宗室之後,國破家亡時逃了出來,輾轉加入了鳳菲的歌舞團,當了御者。房生又道:「我現在別無他望,只想能賺幾個子兒,然後找個清靜的地方建一間屋子,買幾畝田地來耕作,以後再不用看那些小人的嘴臉。」 項少龍見他滿臉風霜,年紀雖與自己相若,卻是一副飽歷憂患的樣子,心中淒然,衝動下差點把懷裡那兩錠金子掏出來送他,使他可完成夢想。但卻知這樣做非常不智,壓下這誘人的想法,繼續吃飯。 房生道:「黃昏時船將抵達谷城,明天才再起航,我們作個伴兒,到岸上兩個妞兒作樂,沈兄若沒錢,我可先借給你。」項少龍訝道:「你不是要儲錢買屋置田嗎?」 房生道:「儲錢歸儲錢,我們這群低三下四的人,又不像張泉他們般可打那些大姐的意,有需要時都要忍痛花點錢。不過得小心點避開谷明那班人,剛才我見到他們和幾個家將交頭接耳的,又提到你的名字,怕是要對付你呢!」 項少龍聽得無名火起,冷哼一聲,再不說話。暗忖若不給點顏色他們看,以後日子怎樣過?旋又暗罵自己糊塗。有此良機,還不乘機開溜,就是大笨蛋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九章 權力鬥爭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船抵谷城城外的碼頭時,天仍未黑。房生興高采烈的扯著項少龍要下船去胡混時,給張泉叫著項少龍道:「鳳小姐要用車,你去準備一下。」項少龍愕然道:「車在哪裡?」 張泉不悅道:「你的眼睛長出來是用來瞧屁股嗎?碼頭上不見停了輛馬車在?」項少龍話才出口,便知要挨罵。馬車雖在另一艘船上,這時該已駛了下來,只不過他心中焦急難以逃遁,才胡亂說話。 房生暗地扯了他一把,他知機的隨房生由踏走下船去。方寸大亂間,忽地有人在背後向他猛力一推,他失驚無神下,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到房生背上去。兩人踉蹌滾下跳,直跌到碼頭的實地去,若非跳兩邊有扶手圍欄,說不定會掉進河裡去。項少龍爬了起來,房生捧著左腳,痛得冷汗直冒,面容扭曲。 船上響起哄然大笑。只見谷明等一眾御者,擁著個矮橫力士型的壯漢,正向他們捧腹嘲笑。有人叫道:「看沈良你個子高大結實,原來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給我們巫循大哥無意輕碰了一下,便跌個四腳朝天,還說什麼精通武技。」項少龍認得說話的人叫富嚴,乃谷明那黨御者的中堅分子,同時暗暗記著那叫巫循的家將。 張泉出現在船梢處,向谷明他們怒喝道:「什麼事?」谷明好整以暇道:「他兩人連走路都不會,怪得誰來。」接著爭先恐後奔下碼頭,呼嘯去了。 張泉怒瞪了跌得灰頭土臉的項少龍一眼,罵了聲「沒用的傢伙」,轉身去了。項少龍動了真怒,默默扶起房生,房生仍慘叫連連,道:「我的腿斷了!」項少龍恨不得立即去追谷明等人,把他們殺得一個不留,歉然道:「是我害了你!」 房生苦笑道:「他們原是要弄傷你,教你不能駕車,唉!今晚我和你都不用去樂子了。」這時有幾名御者奔了下來,協助項少龍把房生扶上船去。快到甲時,有女聲嬌喝道:「你們在弄什麼鬼,竟敢阻著鳳小姐的路。」 項少龍心叫不妙,低了頭躬著身,扶房生移往一旁。偷眼一瞥,戴了面紗的鳳菲盈盈俏立眼前,旁邊是那仍穿男裝的小屏兒和另四名俏婢,在十多名家將簇擁下,這美女正打量自己。那小屏兒顯然認不出自己來,一臉怒容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泉和另一個人不知由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待要說話,旁邊那長相頗英俊的中年人搶著道:「只是發生了無意的碰撞。」接著向項少龍喝道:「你就是那新來的傢伙嗎?真沒用!還不快滾下去,難道要大小姐等你嗎?」 張泉聽他指桑罵槐,臉色一變。鳳菲那妙比仙樂天籟的聲音在面紗內響起道:「沙副管事!」聽來隱帶責怪口氣。沙立目的已達,得意洋洋的閉口不語。鳳菲瞧了項少龍一眼,淡淡道:「以後小心點好了,扶了房生房後,再下來給我套車吧!」 項少龍抹過一把冷汗,知道她們僕果然認不出自己來。看著她在前呼後擁中步下跳,心中只能苦笑。這麼一來,他就休想可開溜了。何況他感到房生一天腿傷未癒,自己也該留下來照顧房生。這就是他項少龍做人的原則了。 不知何時,雪粉又開始降下來。在黃昏的朦朧光線下,細雪輕柔無力地飄舞著,似很不情願才落到地上結束了那短暫而動人的旅程。一切都放緩了,被淨化了。項少龍策著健馬,載美而行。前方四名家將開路,後面還隨著八名家將。魏兵的指揮偏將敖向也帶了十多名親隨,伴侍兩旁,益發顯出鳳菲備受各國權貴尊重的身份。她就像二十一世紀色藝雙絕的藝人,譜出的曲詞均盛行一時,非是一般出賣色相的歌伎所能相比。 在這種前呼後擁的情況下,項少龍縱沒有房生這負擔,也溜不了。非是沒有可能,而是會教敖向生疑。最妙是敖向自然以為項少龍是已替鳳菲辦事多年的御者,故對他半點都不起疑心。他完全不知目的地在哪裡,只知追在前方家將的馬後。 蹄聲嗒嗒中,車馬隊暢通無阻的開入陷在一片白茫茫的古城裡。大多店舖均已開門,但仍可從招牌看出此城以木工、繡工、織工和縫工等工藝為。項少龍雖非對文化有深厚認識的人,但因觀察力強,感覺此城比之以前到過任何這時代的城市,都多了一份書香和古色的氣氛。 此時敖向策馬來到馬車旁,垂頭向鳳菲說話道:「昔年舊晉韓宣子來到魯國,看到魯太史所藏典籍,大歎『周禮盡在魯矣』,鳳小姐故地重遊,當有所感。」項少龍心中一動,這才知道此城原屬魯國,魯亡後不知何時落人魏人之手。連孔夫子都是在這土地上出生,難怪會有一種他國沒有的文化氣息。 鳳菲幽幽一歎道:「也正因此累事,若非我們魯人頑固守舊,抱著典籍禮樂不放,也不致始受制於齊,繼受制於吳、越;雖得君子之邦的稱譽,還不是空餘亡國之恨。敖大人過譽了。」項少龍聽她語氣蕭颯,心中一陣感慨。原來她非是宋國公,而是魯國公。不過魯、宋相鄰,更說不定兩國都和她有關係。敖向這著馬屁拍錯了地方,尷尬地東拉西扯了兩句後,見鳳菲全無說話的興趣,知機地退原處。 馬隊左曲右轉,逐漸離開了大道,朝城西偏僻處走去。在風燈的光芒中,淒風苦雪之下,就像在一個永無休止的夢境中前進。項少龍感受到身後美女重故國的黯然神傷。想像著將來小盤統一天下時,敖向等都會變成像她般的亡國之人,禁不住又是另一番感慨。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或者可作現時東方六國的寫照。 馬隊穿過一片疏林後,在一處陵寢停下來。項少龍心中恍然,原來鳳菲到這裡來是要祭祀某位先祖故人。鳳菲等魚貫下車,由敖向陪伴著朝陵墓走去,沒在林木後。項少龍和一眾家將、魏兵留在原地,不一會隱有哭聲傳來。當她們頭時,除鳳菲被面紗遮著看不見臉容,小屏兒等都哭腫了秀眸。 到船上,已是深夜。谷明等全溜到岸上花天酒地,剩下一臉憤慨的房生。項少龍見他的左腳胡亂紮了些布帛,問道:「怎樣了?」房生兩眼一紅道:「若我的腳好不了,就要找他們拚命。」 項少龍曾受過一般接骨駁骨的跌打醫術訓練,將紮著的布帛解了開來,摸捏研究一番後,鬆了一口氣道:「只是骨踝移了位,來!忍點痛。」房生慘叫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時,項少龍也完成了壯舉。 房生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大訝道:「沈兄確有一手。」項少龍拍拍身旁蓆子,笑道:「坐下來,我有些話想和房兄說。」 房生這時的心情和剛才已是天淵之別,欣然坐下道:「沈兄請說!」項少龍由懷裡掏出那兩錠黃金,用手掌托著,送到他眼皮子下。房生的眼睛立時瞪大至極限,呼出一口涼氣道:「天!這是黃金。」只這麼兩錠金子,便夠普通人一世無憂。 項少龍把金子塞入他手裡,低聲道:「這是你的了。」房生猶豫了一下,才搖頭道:「我怎能接受沈兄的金子呢?」 項少龍騙他道:「我共有十錠這樣的黃金,都是無忌公子自知不能倖免的時候分贈給我的,房兄儘管要了它們,然後詐作跌斷了腿,離開這小人當道的歌舞團,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房生抓緊了金子,訝道:「沈兄身家如此豐厚,何用來到我們處混日子呢?」 項少龍胡謅道:「實不相瞞,我今日是藉機離開大梁,自無忌公子死後,我們這些舊人無人敢用,我又不甘於平淡,遂乘機到齊國來碰碰運氣的。」房生感激零涕道:「大恩不言謝,有了這兩塊金子,加上我這兩年的積蓄,明早我便向小姐請辭了。」想了一想又道:「不若我們一起走吧!沙立那人心胸狹窄,定不會放過你的,張泉則只是利用你,就算沈兄死了,他也不會掉半滴眼淚。」 項少龍微笑道:「房兄走了,我再無後顧之憂,我們那一跤絕不會白摔的。」房生呆望著他,就在這刻,他感到項少龍活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當晚房生已迫不急待,向張泉表示因腿傷而要離團。張泉毫無挽留他的意思。藉口是他自己離職,隨便給了他微不足道的十來個銅錢,便著他明早離船。房生憤然告訴項少龍,本該有一筆可觀的安休費給他。不用說已落到張泉的私囊裡。當然他不會真的把這放在心上,因為那兩錠金子已令他心滿意足。 翌晨項少龍送他下船,正猶豫好不好隨他一同失蹤時,谷明等人來了,經過時又對兩人冷嘲熱諷一番,這才登船。項少龍又見碼頭間滿佈魏兵,船上的張泉則是虎視眈眈,便與房生道別,壓下心中的衝動,返船上去。 船隊開出。項少龍見其他僕人御者,都如避瘟神般不敢與他交談,張泉那批人又當他是廢物般不再理睬他,心中好笑,取過早飯,躲到甲一角吃了起來。心中卻在盤算如何狠狠鬧他一場,好迫鳳菲把自己辭退,那就可大搖大擺地離開,誰都不會對他生疑。不過時間須拿捏恰當,最好是要在下一站補充食物用水之前生事,那便可順理成章於泊碼頭時給趕下船了。 初時他還對搶了人家的飯碗有點內疚,現在卻知是幫那人擋了一場災禍。谷明那些人顯然是奉了副管事沙立之命,誓要把他迫走。那沙立賣相不俗,可能正是憑此天賦條件,勾搭上某一個頗有權力的婢子,實力增加後就來謀奪張泉這可賺錢的大肥缺。 左思右想時,眼前出現了一對小靴子。項少龍愕然上望,剛好給人家姑娘胸前的插雲雙峰擋著了視線,看不到她的模樣兒,吃了一驚下長身而起,原來是二小姐董淑真的近身寵婢小玲姐。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兩眼,冷哼道:「你就是那愛鬧事的沈良了?」項少龍已決定了在下一站離船,那還須賣她的賬,復以前叱吒風雲的氣概,微笑道:「小玲姐過獎了,沒有人起哄,那鬧得出什麼事來呢?」 小玲姐怎想得到項少龍會如此針鋒相對,一愕下變臉道:「好大膽!你知不知道是和誰說話?」項少龍雙手環抱胸前,淡然自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萬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我現在孤身一人,人家卻是成群成黨,小玲姐給我來評評看,誰才有鬧事的資格?」 小玲姐登時語塞,說到雄辯滔滔,她怎是見慣大場面的項少龍的對手,氣得臉都脹紅了,狠狠盯了他幾眼,才叉腰嬌叱道:「你是否不想幹了!」項少龍好整以暇道:「這怕該由張管事或鳳小姐決定吧?」 小玲姐一向只有她罵人,那曾給項少龍這種身份的下人頂撞過,氣得七竅生煙,跺足走了。項少龍看著她走到另一邊谷明那群人處,把谷明召了入艙,心知肚明好戲正在後頭,暗覺好笑,掉頭欣賞停了雪後兩岸的美景。他幾乎可肯定沙立勾上的人就是這個頗有姿色的婢女小玲姐,背後可能更得到歌舞團內第二號人物董淑真的支持,才敢挑戰張泉的權力。 當他正思逃秦境的路線時,肩頭給人拍了一記。項少龍別頭看去,入目是一名家將,也是昨晚護送鳳菲到城內祭祀的其中一人。那家將道:「張爺要見你!」項少龍見他說話時雙目不敢直視自己,那還會不知是什麼一事,微笑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那人道:「我叫許然,隨我來吧!」項少龍心中一熱,手腳同時發癢,隨他進艙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十章 事與願違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跟著許然,舉步進入船艙,來到一道門前。許然停了下來,把門向內推開少許,示意道:「張爺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廊道上出奇地沒有人。上層卻傳來曼妙的樂聲歌聲,安排在這種情況下對付他項少龍,就算打得他殺豬般慘叫,也不會有人聽到。 項少龍微微一笑,猛地以肩頭用力撞在許然肩上。許然猝不及防下,驚呼一聲,踉蹌跌進艙房裡。一個黑布袋罩了下來,把許然的頭臉罩個結實,接著許然被拖入房內,谷明、富嚴等四、五名御者,加上巫循等三名家將,撲了過去,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踼。 項少龍閃入艙內,順手把門關上時,許然已頹然蜷臥地上,痛得曲成似一隻煮熟了的蝦般的可憐樣兒。這些人也太性急緊張,竟然分辨不出無論衣服體型,許然和項少龍都有很大的分別。 谷明首先瞥見站在入門處的不是許然而是項少龍,駭然張口,指著他卻說不出話來。這時其他人始發覺打錯了人。項少龍搖頭歎道:「你們真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嗎?」驀地標前,欺到巫循矮壯的身側,一記膝撞,頂在他下陰處。 早在二十一世紀時,項少龍便是鬧事打架的高手,深明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之道。巫循那種體型,肩寬脖粗,最具勇力,否則也不能推得下盤穩紮的項少龍滾下跳去,所以他一出手,就以巫循為第一個目標,且命中他的要害。他勝在速度,教巫循不及擋架。下一刻他已到了另兩名家將中間,左右開肘,狠撞在兩人肋下處。 這種近身戰術,最適在這種狹窄的環境施展,也教對方摸不著他的位置,並以敵人的身體作掩護。兩名家將痛得慘叫側跌。項少龍這時已撲到富嚴身前,側頭避開他照面打來的一拳,兩手箍上他的脖子,連續兩下膝撞,頂在他腹下。又側飛一腳,把另一名御者踢得飛跌開去,「砰」一聲撞在艙壁處。上層的樂聲恰巧奏至高潮澎湃的精釆處,似在為項少龍助威。 不知誰人從後箍著項少龍,項少龍放開富嚴,任他跪倒地上,再使了下柔道的身法,轉身把後面的人摔過頭頂,擲往窗門的方向。「砰!」的一聲,那人背脊狂撞在窗門旁的艙壁上,滾倒牆角。谷明和另外兩名御者撲了上來,項少龍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扭著其中一名御者的手腕,曲膝連續在他小腹處凌空以腳側掃了兩記,痛得那人整個彎了起來。 項少龍用力一扯,被制的御者踉蹌與另一名御者撞作一團。谷明撲到項少龍前,先前中招的兩名家將才剛爬起來,卻呆若木雞,變成一對一的局面。谷明臉容扭曲,雙目凶光四射,由懷裡拔出匕首,當胸搠至。項少龍使了一下假身,避過匕首,撮手成刀,狠狠劈在他手腕處。谷明匕首墮地,失勢前跌。項少龍乘機一拳劈在他背心處。這橫行霸道的御者豋時跌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之極。 「鏘鏘!」那兩名過神來的家將滶起了凶性,拔劍撲到。血浪也離鞘而出,化作漫天劍影。那兩人怎想得到這世上竟有人使劍使得如此神乎其技,驚呼聲中,手中長劍甩手丟地,腕口鮮血標出。項少龍還劍入鞘,迫了上去,鐵拳左右開弓。骨折聲和慘叫奏般響起,只三數拳,兩人再爬不起來。 谷明掙起身來時,給項少龍壓到艙壁去,重重在小腹上打了四拳,立時口逸鮮血,貼著艙壁滑坐地上,痛不成聲。艙門倏地推了開來,接著是小玲姐的尖叫聲。此時艙內除項少龍外,已再沒有人能以自己的氣力站起來了。項少龍好整以暇的拍拍雙手,微笑道:「小玲姐你好!還不去告小人一狀,好革掉小人的御者之職?」小玲姐俏臉血色退盡,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嘴唇顫震,卻是說不出話來。其中一名家將勉力跪起來,旋又咯出一口血,再倒地上去。 項少龍一對虎目射出冷酷無情的光芒,向小玲姐逼去。小玲姐尖叫一聲,亡命逃了。項少龍伸了個懶腰,暗忖離船的時間怕該到了吧! 寬大的艙廳裡,項少龍昂然立在廳心處。鳳菲仍戴著輕紗,女扮男裝的小屏兒肅立其後。歌舞團的第二號人物董淑真首次亮相,坐在鳳菲之側,旁邊是仍有餘悸的小玲姐。董淑真年在二十許間,生得美貌異常,眼如點漆,非常靈活,一副精明厲害的樣子。樂師之首雲娘也在場,坐在鳳菲另一邊,半老徐娘,但姿色仍在,反多了年輕女子所欠的成熟風情,性感迷人。 張泉側坐一旁,神情興奮。沙立也被召由另一艘船過來參與這場「審判」,坐在張泉對面,雙目凶光閃爍,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模樣。兩男三女的座位,像一面張開的扇子般對者卓然而立的項少龍。至於昆山等一眾家將,則排在兩旁和入門處,二十多人肅靜無聲,使氣氛更是沉重。谷明、富嚴、巫循、許然等人已包紮妥當,虛弱無力地頹然坐在一旁,像一群鬥敗了的公雞,可憐亦復可笑。 蕫淑真首先發言道:「沈良!這是怎麼一事,自你來後,便屢生事故,可知我團嚴禁私鬥?」她的聲音清越嘹亮,餘音鏗鏘,唱起歌來必是非常動聽。項少龍環視全場,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自己身上,唯隻鳳菲有點莫測高深。他淡淡一笑,故意沉下嗓子道:「若想知道是怎麼一事,何不問問小玲姐,她是策劃的人,自然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沙立插入怒喝道:「沈良你是什麼身份,竟沒上沒下的,還不給我跪下。」項少龍雙目寒芒亮起,冷冷瞪著沙立,卻不說話。家將中屬沙立派系的立時群情洶湧,怒喝連聲。 鳳菲嬌喝道:「給我住嘴!」眾人這才靜下來。項少龍手按劍柄,仰天大笑道:「士可殺不可辱,男兒膝下有黃金,若要我為沙立這種卑鄙小人折腰,那可要殺了我才辦得到。」 沙立霍地起立,手按劍把,怒喝道:「讓我來取你這大膽奴才的狗命。」項少龍油然笑道:「你若是我十招之敵,我便向你叩十個響頭。」 沙立氣得一張俊臉陣紅陣白,只是不敢拔劍。張泉推波助瀾道:「沙副管事若有真本領,我張泉樂於一開眼界。」一直沒作聲的雲娘歎了一口氣道:「這麼吵吵鬧鬧的,成什麼體統,更不能解決事情。」沙立乘機下台,氣鼓鼓的坐席位去。 鳳菲柔聲道:「好了!讓我們平心靜氣來把事情弄清楚,巫循你乃家將之首,告訴我這是怎麼一事。」巫循顯然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不善言詞,愣了片晌,脹紅了臉,卻無辭以對。谷明搶著道:「這事是由沈良惹起,我們一眾兄在艙內耍樂,沈良卻……」 小屏兒嬌叱一聲,打斷了谷明,怒道:「小姐問的是巫循,怎輪到你這奴才插嘴?」谷明委屈地把餘下的話吞肚子裡。巫循醒覺過來,顫聲道:「是的,沈良闖進來沒頭沒腦的對我們拳打腳踢,就是這樣了。」 張泉失笑道:「他又怎會知你們躲在那個艙房內耍樂呢?」巫循再次語塞。沙立大怒道:「大管事是否要縱容兇徒,現在擺明沈良是行兇傷人,只看現在他那大膽無禮的樣子,就知此人狂妄了。」 董淑真正用神打量項少龍,皺眉道:「你們給我先靜下來。」轉向項少龍道:「沈良你有什麼話說?」 項少龍那會作啥解釋,瀟灑地攤手道:「我沒有話好說,只要二小姐一句話,我便自行離去,把事情了結。」張泉色變道:「你怎可全不辯白就退出。」 項少龍冷冷瞅了他一眼,悶哼道:「張爺肯聘用我,也是出自私心,現在我沈良省悟了,再不會被你利用,還留在這裡幹嘛?」張泉勃然大怒,額角青筋跳現,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小玲姐冷笑道:「你這以下犯上的奴才,打傷了人,走得那麼容易嗎?」 董淑真打斷她道:「小玲住嘴!」小玲姐一向得董淑真愛寵,少有給她這麼當眾責罵,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說話。項少龍本心中好笑,悠然靜待被趕離歌舞團的判決。他故意將決定權送到董淑真手上,就是看準她要維護自己的丫頭,現在聽她喝止小玲姐,立時暗叫不妙。 艙廳內鴉雀無聲,只有張泉和沙立沉重的呼吸聲。董淑真先望了出奇地沉默的鳳菲一眼,再環顧諸人後,最後目光來到項少龍臉上,輕蹙秀眉道:「現在已非誰動手傷人的問題,而是沈良你目無尊卑的態度。」頓了一頓續道:「你顯然並非平凡之輩,但這只是一個歌舞伎團,容納不下你這種人,所以……」 項少龍正心中謝天謝地時,鳳菲打斷董淑真的話道:「且慢!」眾人愕然朝她望去。項少龍心中叫苦,若鳳菲認出了他來,那就糟糕之極了。自己已故意改變聲音神態,樣子又變得厲害,她對自己更是只有一面之緣,理該可把她瞞過的。 鳳菲在眾人目光中,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我們小小一個歌舞伎團,也會生出這麼多事故。這事罪不在沈良,而在於管事的人。一向以來,我都忍著不出聲,豈知現在你們更變本加厲,我再不能不說話了。」項少龍放下心來,但又知道不妙,若不被趕走,豈非要隨團到齊國去? 張泉、沙立和小玲姐同時色變。董淑貞也感到不大自然,鳳菲這麼說,顯也有怪責自己的意思。鳳菲淡然道:「沈良你放心為我駕車,以後若有任何人敢惹你,就直接向我報告。」項少龍楞在當場,恨不得痛哭一番,以表示心中失望。若他堅持離開就是於理不。以為他是沈良的張泉現在恨他入骨,說不定更會生出疑心或壞心。只好施禮謝恩。 鳳菲接著朝張泉和沙立兩人望去,緩緩揭開面紗,露出可比擬紀嫣然和琴清的絕世玉容。不過此時她鳳目生寒,神情不悅。張泉嚇得跪了下來,叩頭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沙立不知是否有恃無恐,竟仍硬撐道:「大小姐,事發時小人並不在船上……」 小玲姐尖叫道:「你竟敢說這種話?」董淑真怒喝道:「小玲跪下,由今天起,我再不用你侍候!」小玲姐嬌軀劇顫,哭倒地上。沙立知道不妙,這時才跪下來,不迭叩頭。 鳳菲淡淡道:「待會船泊碼頭後,沙立你立即給我有那麼遠就滾那麼遠,否則休怪我辣手無情。」轉向張泉道:「念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肯知機認錯。便讓你降級為副管事,有關錢銀往來的事,暫改由雲娘負責。至於谷明等犯事者,一律扣起今月的工錢,異議者立即逐走。」言罷不理沙立的哀求,起身離去。包括蕫淑真在內,都嚇得跪伏地上。項少龍無奈跪下,心中卻在盤算應否和沙立一起「有那麼遠就滾那麼遠」。鳳菲如此精明果斷,確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十一章 河上監倉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經此一事,項少龍的身份大是不同,首先被安排搬離底層,到了中層與四名家將同房,不用面對著谷明那幾個御者。更重要是誰都不敢再來惹他,又或言語上敢對他不客氣。這並非純因有鳳菲的警告在前,而是因為有巫循等前車之監,誰都不敢再開罪他。在其一程度上,他成了團內的英雄,使一向受慣張泉、沙立和小玲姐三人的氣焰者都大感痛快。 在團內的鬥爭裡,他反客為,成了勝利者;但在逃亡大計上,他卻是失敗者。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麼便到齊國去,但總不能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刻跳河逃走。但對於應否在下趟登岸時溜走,則仍有點舉棋難定。 吃晚飯時,仍沒有人敢動和他說話,但已有人肯和他點頭為禮,神態較為友善。項少龍樂得清清靜靜。當大多數人都因避風到了艙內時,他獨自一人坐在船尾一堆雜物上,呆看星夜下大河兩岸的景致。 後方緊隨著另三艘大船。他想起離開咸陽與塞外的嬌妻愛兒愈來愈遠,又想起周良和鷹王的慘死,以及戰士一個接一個在他身旁倒下去的慘烈情景,一陣淒酸湧上心頭,難過得想放聲大叫。李牧使他嘗到戰敗的苦果。但他卻不能恨他,也生不出報復的心態。李牧說過的「將來在戰場上相見,你我絕不留情」之語,就像是昨天說的。言猶在耳,他們已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了。 小盤對他的失蹤,是否會有什麼反應呢?項少龍救了他們母子,一手扶持他當上儲君,而趙妮、趙雅及趙倩等所有與小盤有關的趙國女子則遠避塞外,避免任何令小盤身世洩露的可能。自己一路過來幫小盤剷除內外強敵,因此造就大秦第一猛將的聲譽。但在中國的歷史上,所有功高震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除非搶了皇帝來做。 他在此事上已非常小心,從不敢居功自滿。但自然而然地他就成了一個權力中心,可以左右朱姬與小盤的決定。小盤這未來的秦始皇究竟是會成為歷史上的一代暴君還是一代明君?現在完全沒有任何跡象。 正深深思時,一把溫柔的女聲在耳旁響起道:「你在想什麼呢?」項少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別頭一看,原來是權力大增的樂師之首雲娘。他忙跳起身施禮。雲娘移到他身旁,和他並肩而立,歎道:「是否因為船上的人都怕了你,所以你才要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看河景。大小姐和我在上艙看到你在這裡,她著我來問問你呢!」 項少龍瞥了她一眼,這女人的年紀怕也有二十七、八吧!但保養得很好,皮膚像少女般滑嫩,臉上輪廓極美,只是多了點歲月刻上的風霜,但也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一時不由看得癡了。雲娘見他目光灼灼盯著自己,微笑道:「只看你剛才侃侃而言的神態,便知道你以前在信陵君府時有過一番風光。想信陵君府食客三千,能為他駕車,該已是莫大的榮譽。現在誰都不敢小覷你了。」 項少龍想起信陵君和自己間的恩恩怨怨,虎目射出傷感的神色,看得雲娘多年來平靜無波的芳心劇烈顫動了一下,感到這男人對她生出了強大的吸引力。項少龍見雲娘忽地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暗忖難道連她都怕了我嗎?歎了一口氣道:「人見人愛,又或是人見人怕,兩者究竟那種較好呢?」 雲娘發覺自己很難把這男人當作下人對待,而他的說話也引起了她的興趣,撥了下被風吹亂的秀髮,想都不想道:「還用說嗎?當然是人見人愛好了。」說完不由俏臉微紅。項少龍搖搖頭道:「這只是少年人少不更事的想法,最好是既教人怕,又教人愛。但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寧願被人怕,至少那會比較安全多。」 雲娘聽得呆了起來,好一會才道:「你這人的想法很特別。但不能說沒有道理。很多時傷害我的人,都是愛我的人。唉!以你這等人材,怎甘於只當一個御手呢?」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肯和一個下人談起心事來。項少龍當然沒有「自卑」的問題。對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世上每個人基本上都是平等的。 聽她這樣問,苦笑道:「這或者就叫人有三衰六旺了。」雲娘怎會明白他真正的含意,好一會始把握到他的意思,動容道:「這句話形容一個人的時運際遇,確是非常貼切。」接著有點依依不捨道:「我要走了,要去向小姐報告哩。」 項少龍乘機問道:「船還會泊岸嗎?」雲娘應道:「你想學他們般到岸上散心嗎?但這趟可不行。明天到達歷下時只會停留一個時辰,除了上岸辦貨的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離船。我走了!」看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項少龍只好報以苦笑,只好寄望在再下一個站有逃走的機會了。 次日船泊碼頭時,項少龍來到甲上,只見碼頭上滿佈從城中來此想一睹鳳菲豐釆的齊國官民,城守大人更親自上船來向這三大名姬之首請安,使項少龍更是毫無逃走的機會。他已開始生出不耐煩之心,這艘船對他來說只是個開放式的河上監獄。唯一安慰的是經過這一段悠遊的日子,他的精神體力都完全恢復過來,人也比逃亡時好看多了,不再予人皮黃骨瘦的感覺。 房時在艙廊與張泉撞個正著,對後者怨毒的眼光,他只是一笑了之。他這時已和同房的四名家將級團友混熟了,遂問起他們下一站船停處。一個叫費淳的笑道:「沈兄在想娘兒們了。」這費淳中等身材,那即是說比項少龍要矮了整個頭,相貌平凡,但性格隨和,使人感到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四名家將中以他年紀最大,剛好三十出頭。 另一名家將馮亮道:「大後天的翟城是到臨淄前最後一站,要耍樂就得把握時機。因聽說臨淄物價高漲,要玩都輪不到我們哩。」馮亮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長得高大精壯,只比項少龍矮上兩、三寸,四人中數他最有識見。 另一名家將叫雷允兒,出馮亮還少上兩歲,手長腳長,形如猿猴,頗有形格,與上層的一個俏婢相好,頗為自負。對項少龍雖友善但也帶點妒意。悶哼道:「泡妞兒不一定要用錢吧?到時看我的手段好了。」費淳和馮亮立時起哄,三人鬧作一團。項少龍想起二十一世紀時自己和隊友小張、蠻牛、犀豹等人的情景,心中洋溢著一片溫暖。男人的話題總離不開女人和金錢。 翟城可說是最後一個溜走的機會。若到了齊都臨淄,便危險多了。只是田單的手下,認識他的便大有人在。最糟是他身為鳳菲的御者,若整天載著她往來於權貴的府第,暴露身份的機會大增,其中險況,可想而知。所以縱是跳水逃走,也絕不可到臨淄去。 快要席地就寢時,毃門聲響,一名婢子來找項少龍,說鳳菲要見他。項少龍頗感受寵若驚,又是心中打鼓,不知鳳菲為何要紆尊降貴來見他。領路的俏婢有點眼熟,旋即想起正是那天喝止自己到船頭去的刁蠻惡婢,遂道:「這位大姐怎麼稱呼?」婢子冷哼道:「問東問西的,這麼多話?待會見到大小姐,你最好守好規矩,惹怒了她你就要吃不完兜著走。」 項少龍給她一輪搶白,推測她可能是小玲姐那邊的人,又或是好朋友之類,所以才如此對自己充滿敵意,那會和她計較,微笑不語,隨她登往上層去。鳳菲沒有戴上面紗,神色安然的坐在艙廳中特為她設的席位裡。項少龍施過晉見之禮後,依她指示在離她半丈許處的軟墊坐下。 那惡婢退了出去,廳內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男女間的吸引,乃與生俱來的天性。項少龍忍不住暗地飽餐秀色。只是她的坐姿已非常動人,高雅素淨的絲袍寬大下擺把她下肢完全掩蓋,裙腳拖往地蓆左旁處,而雖是坐著,她的腰肢仍挺得筆直,使她酥胸的曲線更為突出,既驕傲又閑雅。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泛起若能摸上一把,必似如登仙界的醉人感覺。她的秀髮在頭上結成了雙環髻,絕世玉容平靜無波,教項少龍不由憶起圖先對她「內外俱美」的贊語。 她身旁放了一張五絃琴,木色沉鬱,襯托起她淺白底淡黃鳳紋的寬大袍服,顯得她更是綽約多姿。這確是幅動人之極的美女坐圖,如詩如畫般更顯秘不可測的美麗。廳裡火焰內柴炭正燃燒著,偶而送來劈啪之聲,配河水撞上船身的聲音,交織成有若仙籟的交響曲。以項少龍這麼有自制力的人,一顆心也不由不被這美女強大的感染力溶化。 不愧是三大名姬之首!難怪這麼多公卿大臣、王侯將相,要傾倒在她的裙下。不要說能一親芳澤,只要她肯眸一顧,已是天大恩寵。心弦震動時,鳳菲淡淡道:「無忌公子是怎樣死的?」 項少龍立時提高警覺,垂首黯然道:「若大小姐這句話是在大梁問我,小人定不敢如實給出答案。」接著如若目睹般勾畫出當時情景,又感同身受地道:「安厘那昏君當時病得快要死了,龍陽君和太子增帶了大批禁衛來到我府,送來了一盃酒。接著信陵君便逐批的找了我們去吩咐後事,然後就喝了那盃酒,唉!」他知道若說得不夠詳細,必會使這蘭質慧心的美女心疑,性編小說般詳道出了經過,免得她再追問細節詳情。 鳳非果然不做疑心,幽幽歎了一口氣,沉吟不語。項少龍心念電轉,如她對自己已動疑心,甚至可能懷疑自己就是項少龍,故才來盤問他。但他卻頗有過關的自信,先不說她對白己的模樣,只是在某一環境匆匆留下的印象;且當時燈光既暗,自己的服飾神態又與今大異,再加上他項少龍此時滿臉鬍髯,人又至少瘦了十多斤。而最重要的是張泉是通過魏國的官家馬道把他聘來的,誰能想到其中竟有如此轉折。 鳳菲的目光又再落在他瞼上,柔聲道:「沈良你真的只是無忌公子的御手嗎?」項少龍微一愕然,已想出另一套釋疑之法,頹然道:「大小姐的眼光真厲害,小人本是趙國廉頗大將軍的手下,隨廉大將軍離趙往投無忌公子,被無忌公子看中收為客卿,還以為可再有一番作為,豈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後落泊大梁。經此兩次變故,小人對功名已淡若止水,只希望能賺一筆錢,找個窮鄉僻壤,以清茶淡飯安度餘生算了。」 鳳菲動容道:「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說得真好。其中包含了多少無奈和失意。沈兄的遭遇令人感慨惋惜,若不怕大材小用,可安心為我管理這歌舞團。」項少龍裝出汗顏之色,垂首道:「怎當得大小姐沈兄之稱,況且我只是初來甫到的新丁,難以服眾,大小姐千萬不要抬舉小人。」 鳳菲微笑道:「我周遊列國,閱人無數,只看你亢而不屈,在大庭廣眾從容自若的神態,便看出你非是慣為奴僕的人。唉!你使我想起在咸陽遇到的一個人,若非張泉能肯定你的身份,我就會認錯人了。」項少龍吃了一驚,裝出大感興趣樣兒,問道:「我是否長得很像他呢?」 鳳菲定神打量了他一會,眼中射出茫然之色,夢囈般道:「確有點相像,尤其是你的眼神。不過現在就算沒有張泉的肯定,也知你不會是他了,因為中牟傳來消息,他已安然去。可笑魏人差點把大梁翻轉了過來,原來只是一場誤會,當然拿不到人啦!」 項少龍立即醒悟過來,知道滕、荊兩人接到荊家村送去的消息,清楚了他的處境,才故意放出煙幕,說他已安返中牟,好教敵放棄追捕他的行動。這一著高明之極。只要找例如烏果那類身形酷肖他的人,加點易容法,遠看去確可以瞞過人。而唯一知道他到過大梁的龍陽君,則是有口難言,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說到底,龍陽君的心仍是向著他。在這種順水推舟的情況下,也只好閉口不言,幫他一把。 至於王宮秘道的破綻,可能至今仍未被發現,又或發現了也該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因為事情實在太超乎一般人的想像。想到這裡,立時陰霾盡去,頗有再世為人的感覺,口中卻道:「原來大小姐指的是秦國的項少龍。」鳳菲深深望了他一眼,秀眸射出緬懷之色,卻沒有說話。在這一刻,項少龍知道鳳菲對另一個自己生出了微妙的感情,大感榮幸。 鳳菲柔聲道:「這趟到臨淄,便完成了我游盡各國都城的宏願,之後我打算把歌舞團解散,返南方,過點平淡的生活。」項少龍一震道:「原來大小姐要榮休了。」 鳳菲露出一絲笑意,輕柔地道:「或者我是那種不甘寂寞的人,既不能以力服人,便改而以歌舞去打天下,把先賢傳下來的詩歌舞樂發揚光大,不過此趟臨淄之行確不容易應付。不知何人把我要解散歌舞伎團的消息洩露了出去,現在人人都對我的去向虎視眈眈,沈兄該明白我的意思。」項少龍不解道:「既是如此,大小姐性不去臨淄,豈非一切可迎刃而解嗎?」 鳳菲淡淡道:「漏了臨淄,我又不甘心,何況人生就是要面對種種挑戰的,若我臨陣退縮,下半生難免深抱遺憾。」頓了頓再道:「像你這種人材,可遇而不可求,不若我以自己的願望和你的願望來作個公平的交易。假若沈兄能保我鳳菲安然離齊,不致淪為別人姬妾,我便予沈兄二十錠黃金,使沈兄可安度下半生。」 項少龍頭皮發麻,先不說他絕不肯到臨淄去,就算鬼使神差令他到了那裡,也只會唯恐不夠低調。假若成了歌舞伎團的「公關經理」,終日面對面應付田單那類齊國權貴,還要用盡手段周旋其間,好保鳳菲的清白,那等若要他把脖子送上去給人宰割。 同時他也明白到鳳菲的處境。一天歌舞伎團仍在巡表演,她仍可保著超然不可侵犯的地位。但若舍下這身份,那人人都希望她這朵鮮花可落往自己的榻上去。這是一種微妙的心態,鳳菲若能與所有人保持距離,才可以孤芳自賞的姿態傲然獨立,一旦要息演,那人人都猜她是身有所屬,自然群起爭奪。她的憂慮非是沒有道理的。只好苦笑道:「大小姐太抬舉在下。」 這是絕不能應承的事,但問題是拒絕更不理。看來只好狠下心幫她一次好了。心中矛盾至極。鳳菲平靜地道:「你若做不來,張泉做得來嗎?至少你是那種不易被收買的人,對張泉我則半分信心都沒有。」又歎道:「我們終是婦道人家,要應付那些像蝗蟲般的男人,只能倚靠你。」 項少龍皺眉道:「大小姐若能把解散歌舞伎團的事保持秘密,不是可免去這些煩惱嗎?」鳳菲露出傷感神色,哀然道:「我是故意透露給一個親近的人知道,但又令她以為尚有其他人知道,好試探她對我的真誠。現在終於清楚了,故雖身陷險境,仍覺值得。」 項少龍一震道:「是二小姐嗎?」鳳菲復平靜,點頭應是,道:「她一直想取我之位而代之,在這男人當權的情況下,我們女子很難建立自己的事業,歌舞伎團已可算是異數,她一向屈居我下,自然想去我而後快。」 項少龍道:「那不若就把歌舞伎團送給她算了。」鳳菲道:「那牽涉到很多問題,我曾答應跟隨我的人,在歌舞伎團解散時,就每人贈予一筆豐厚的遣散費。唉!誰都知道這種以色藝示人的活是幹不長久的,有了錢後還不乘機引退。所以董淑真她只有設法在正式遣散前,與人謀把我從歌舞團處攆走。」頓了頓續道:「事實上你已幫了我一個大忙,使我能逐走沙立,但現在董淑真又拉攏張泉,沈兄該明白我的處境。」 項少龍是有苦自己知,但又不能不睜著眼說謊的答應她。那種矛盾和痛苦,實非任何筆墨所能形容。他怎忍心這麼一個才華橫逸、色藝雙全的美女,受奸人所害,落到她不喜歡的人的魔爪上呢?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一卷 | 第十二章 他鄉遇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翌晨鳳菲召集眾歌舞姬和團內像張泉那種管事級人員,當眾宣佈破格提陞項少龍為正管事,負責團內大小事宜。董淑真和張泉均大為錯愕,偏又不敢反對。首先恭賀他的是雲娘,還在他耳邊道:「這趟你該好好謝我。」使項少龍知道雲娘乃鳳菲心腹,暗中向鳳菲舉薦了他,想到要怎麼好好「謝」她,心中真是哭笑不得。 他尚是首次見到董淑貞之外的十一位歌舞姬,無不國色天香,體態撩人,看得他眼花撩亂。不過她們大多對鳳菲重用他不以為然,神情冷淡。其中一個叫祝秀真的長腿美姬,更露出不屑之色。 歌舞團上下共有一八十人。鳳菲當然是高高在上。接著就是歌舞姬和樂師,兩者分以董淑貞和雲娘居首,由一群婢女僕婦侍候。除樂師有小部分是男性外,其他都是清一色女兒家。總管整個團對外對內事務的就是他這大管事和降為二管事的張泉。家將、御者、男僕、腳夫都歸他二人管治,儼若一個政治團體的統率者。家將、御者等各有頭子,前者是張泉的心腹昆山,後者則是谷明。只是這兩個人,加上含恨在心的張泉,項少龍便要頭大如斗。 最糟是他立即便要逃跑,現在肩負了這重責和鳳菲的期望,弄得他進退兩難,苦得差點要痛哭一場。最大的好處則是張泉給調到另一艘船去和他能獨佔第二層的一個房間,但當雲娘來找他時,便知有其利也必有其敝。雲娘是打著移交職務的旗號來找他,更令他欲拒無從。 交待了一切後,雲娘充滿挑逗性的目光大膽地瞅著他道:「好了!現在沈管事該怎麼謝人家哩!」她的目光令他想起朱姬和莊夫人的眼神。像她們這類飽經男女之事的成熟女性,一旦對異性動了情,幾乎立即就是肉慾的追求,不會轉彎抹角。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年紀大了,少了少男少女的幻想和憧憬,而趨向於取得實質的收穫。 站在男人的立場,項少龍絕不介意和這風韻迷人的成熟美女來一場長上聯誼,那定會是趟令人醉心傾倒的美麗經驗。可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又溜走在即,則不宜惹上這些感情上的牽連。他自已知自己事,一旦和女人有了肉體的關係,便很難完全沒有感情上的負擔。若那麼的飽食遠揚,定會生出歉疚之心。除非她是明賣明買的妓女,那又自當別論。 眼前若斷然拒絕,他又辦不到,權衡之下,改採溫柔拖延戰術,一邊摟著她豐滿的嬌軀,稍解被挑起的慾念,一邊微笑道:「自然是心中感激,不過我仍有一個問題,要請教雲大姐!」雲娘欣然道:「說吧!只要人家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看她神態,聽她語氣,都擺明一副任君大嚼的姿態,項少龍也有些把持不住,暗暗吸氣舒緩漸漸勃起的龍莖,一邊正容道:「歌舞伎團所到處,自然會惹來狂蜂浪蝶。鳳小姐不會是問題,因為人人都知道她不會陪侍人,但假若有人看中其他歌姬,那我該怎樣應付呢?」 雲娘橫了他別有意思的一記媚眼,道:「你所說的是常有發生的事。不過我們的小姐們非是妓女,那些男人若想一親芳澤,便要下點工夫,例如先邀她們參加宴會,討得她們歡心後,再設法試探她們的心意,這種事大小姐一向不管,你更管不到。」項少龍道:「那有沒有中途離團嫁人的呢?」 雲娘點頭道:「有!但卻不多。嫁給那些公卿大臣有什麼好,未得手前當你如珠如寶,得手後便似再不值顧,到家裡還要給其他眾多妻妾視作敵人,怎及待在歌舞伎團的愜意。將來賺足了錢,到鄉下要嫁誰都可以啦!」項少龍點頭道:「一入侯門深如海,你們能得如此想確是聰明之極。」 雲娘雙目亮了起來,讚歎道:「一入侯門深如海,這句話棒極了,定要告訴小姐,她正編寫一首深閨怨婦的舞曲,說不定可加這一句進去。」項少龍唯有報以苦笑。 雲娘興奮起來,移到長裙碰上他膝頭的親近處,低聲道:「這趟到臨淄去,還有與其他兩個名姬較量之意,所以大小姐非常緊張,絕不希望分別在桓公台和稷下學宮的兩場歌舞,會給蘭宮媛和石素芳比下去。」項少龍這才知道這兩個美女也會到臨淄去,不禁想起石素芳那蕩氣腸的一面之緣,還有蘭宮媛那驚心動魄的一刀因緣。稷下學宮不用說是稷下劍聖忘憂先生曹秋道的大本營。但桓公台卻不知是什麼地方,遂請教雲娘。 雲娘吐氣如蘭道:「桓公台又稱環台,是齊宮內一座壯麗的大殿,當年桓公最愛在此宴會賓客、聚召群臣,遂以他為名。未曾到過桓公台表演的歌姬,便不算有身份。」項少龍聽得悠然神往,齊國乃春秋戰國的超級大國,文化源遠流長,自己過門不入,實在可惜。不過小命要緊,那還有旅遊的閒情,只好不去多作遐想。 雲娘上身俯了過來,柔聲道:「這趟齊王的出手真大方哩,兩場歌舞共二錠黃金,到時就要由你去收錢了。」項少龍嚇了一跳,二錠金子是這時代的天文數字,這才曉得齊人的窮奢極侈。若把這些錢用在軍隊去,足可支付五人的一隊兵將一年的餉銀了。 雲娘微嗔道:「人家什麼都告訴你了,你還未說會怎樣酬謝人家呢!」項少龍暗忖既是避無可避,那就好好享受這飛來艷福。伸手摟著她蠻腰,正欲施展手段時,船身微頓,緩慢下來。 兩人大訝,明天才可抵達翟城,為何船卻像要停下來的樣子?燈火由前方映照過來。項少龍乘機跳了起來,移往窗旁,探頭外望,見到前方有一艘大船,正在減緩船速,好讓他的船隊趕上。此時雲娘擠到他旁,嬌軀緊貼著他俯前張望。項少龍道:「這是誰的舟駕呢?」 雲娘細看對方插在船尾的旗幟,忽地叫道:「談先生來了!他乘的是韓國上大夫的船。」項少龍見她興奮得發亮的俏臉,猜到這談先生與她的關係非比常,否則她不會興奮得像頭發情的母狗。男人就是這樣,他本以雲娘的癡纏為苦,對她只是有好感而無愛意。這時見有了「情敵」,不由掠過些微妒忌之意,有點酸溜溜的問道:「談先生是何方神聖?」 雲娘歡喜得什麼都不理了,雀躍道:「談先生是南梁君府中最懂詩辭音律的人,更是信人。說過會到臨淄看我們的歌舞,現在果然來了,我要告訴鳳姐!」言罷置項少龍不顧,旋風般出門去了。 項少龍只好對「砰」一聲關上的房門報以苦笑,同時心中升起一種奇異感覺。南梁君這名字為何有點耳熟,究竟是聽誰人提起過呢? 兩艘大船緩緩靠近。鳳菲和一眾歌姬都到了甲上來,欣然靜候。顯示了談先生這同道中人,在她們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雲娘更是不停的與其他歌姬頻頻揮手。在燈火和月照下,對方船上靠近這邊的船沿處,站了十多人,也在不斷揮手應,氣氛熱烈。連著鉤子的繩拋了過來,項少龍忙指揮家將接著,把對船緩緩拉近。 船速更緩。到能清楚看到對方臉貌的距離時,項少龍虎軀一震,他見到了一位闊別多年的朋友。那人也遊目到項少龍處,呆了半晌,才以劇震應。這人赫然是肖月潭。項少龍這時才記起「南梁君」之名,是聽自圖先。肖月潭到了韓國後,就到了南梁君府當客卿,此人多才多藝,難怪能如此得歌舞伎團眾姬的歡心。 「隆」的一聲響,兩船因輕微的碰撞抖顫了一下,成一塊兒。對方船上伸出跳,搭到這邊船上,肖月潭一馬當先,帶頭領著幾個隨人舉步走了過來,先朝項少龍打個眼色,才呵呵笑著來到鳳菲身前,施禮道:「去春一別,至今竟年,鳳小姐妙絕天下的歌舞,仍縈繞夢域,想不到今夕竟能相逢河上,談某真要感滶老天爺的恩賜。」 鳳菲領著眾姬還禮後,微笑道:「昔日在韓,暢談竟夜的美事我們仍是味無窮,更感獲益良多,今夜再巧遇先生,怎能不竭誠以待,請談先生和貴客們到艙廳用茶。」肖月潭打出手勢,教他船上的手下收繩船,這才領著隨人與鳳菲進艙去了。 恨不得立即與肖月潭詳談的項少龍只好壓下心中的衝動,同時心中欣慰。只看肖月潭這架勢,便知他在南梁君府內非常得意,否則怎能如此乘船應約,到臨淄來看三大名姬同場較藝的盛事。心中的些許妒忌之心更是不翼而飛。看來這老小子風流如故,不知他除雲娘外,還弄了那個歌姬上手呢? 兩船分開來時,項少龍也鑽入大艙去,好看看肖月潭的情況。到艙廳正門處,肖月潭正向鳳菲等介紹隨來的三人,都是南梁君府的重要客卿,只看他們模樣,便知是學富五車的人。鳳菲與眾姬和雲娘坐在左邊的席位,肖月潭等則坐在另一邊,氣氛熱烈。雲娘更是親自向四人奉茶,還不斷向肖月潭拋媚眼。 肖月潭瞥見他,當然要裝出不大留神的樣子。項少龍感到自己與廳內的氣氛格格不入,正躊躇應否進去時,一名本站在祝秀真身後的婢子移了過來,厭惡地道:「小姐說這裡沒有你的事,管事去打點其他事情吧!」項少龍聽得無名火起,向祝秀真望去時,只見她眼尾都不望向自己,只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向那婢子低聲冷喝道:「滾開!」婢子怒極朝他瞧來,看到他雙目射出森寒的電光,花容失色,退了兩步。 項少龍心想這就是寧要人怕不要人愛的效果了,大步走進廳內。鳳菲見他進來,也覺有點不他身份,蹙起黛眉介紹道:「沈良是我們歌舞伎團的新任管事,快來見過談先生。」肖月潭長身而起,與項少龍同行見面之禮,笑道:「沈兄長相非凡,以後我們要多多親近。」 三個隨他來的客卿均感奇怪,肖月潭一向恃才傲物,少有對人這麼親熱,何況對方只是歌舞伎團一個管事。就算是創辦三絕女石素芳那歌舞團的金老大金成就,地位仍遠難和石素芳相媲,在權貴眼中也只是一個較有地位的奴才而已。董淑真、雲娘、祝秀真等也心中奇怪,不明白肖月潭為何如此禮待項少龍。兩人則是心知肚明,難掩抑地重逢的狂喜。 肖月潭請項少龍在身旁的席位坐下後,為避人嫌疑,不敢交談,與鳳菲等暢聊起來,話題自離不開音律詩歌的題材。項少龍對此一竅不通,想插口說上一句都辦不到。只聽其中一名叫幸月,生得嬌小玲瓏,姿色比得上祝秀真的美姬道:「聽說談先生常到民間采風,收集民謠,而《齊風》在《詩經·國風》裡乃精釆部分,想這趙先生必不會空手而呢!」 陪肖月潭過船來的一名叫仲孫何忌的英俊儒生,正和其他兩人神魂顛倒地瞧著鳳菲,聞言笑道:「談先生這數年曾經兩度到齊國,早滿載而歸了!」項少龍聽得有悟於心,知肖月潭因厭倦了骯髒的政治遊戲,故縱情詩歌文藝,反贏得超然的地位。 董淑真欣然道:「那就要向談先生請教了。」肖月潭一捋垂須,神態瀟灑,令項少龍想起在邯鄲初會他時的情景。這麼多年了,他怕也有四十歲許。但看來仍是年輕而有活力,難怪雲娘這麼迷他。 只聽他謙讓兩句後,油然道:「來自民間里巷的釆風,不外描寫風土民情,表現民間的悲歡離,但數最感人的,仍是描寫戰爭和男歡女愛的詩歌。所謂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將,苦難中每見真情,誠不爽也。」雲娘微笑道:「民間的情歌最率直大膽,齊人居放大海之濱,思想一向奇詭開放,齊歌當更加精采,談先生可否唱兩首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呢?」 肖月潭在眾女渴求的目光下,拍幾唱道:「雞既嗚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這首曲描述的是在靜諡的夜色裡,幽室內一對戀人密會的動人情景。抱怨是那可恨的公雞因日出鳴叫吵醒了他們的甜夢。女的催男走時,男的卻說那只是蒼蠅在叫。女子又說東方亮了,男的卻指那仍是月亮的光芒。女的沒法,唯有說若那是蒼蠅的嗡嗡聲,我願陪你再共諧好夢,但若你應該歸去而仍不走,會惹其他人說你不是。 此曲旋律素樸自然,內容熱烈誠摯,描寫生動,充滿生活氣息。由肖月潭那帶點嘶啞又充滿磁性的嗓子唱出來,誰不動容。連項少龍都心迷神醉時,天籟般的動人聲音由鳳菲的檀口吐出來,接下去唱道:「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此歌描寫的是另一對男女幽會的情景,以男方作第一身自述,說的是當東方的太陽初升時,一位美女溜到我的屋內,輕輕伴隨我的腳步。她為何來呢?或者只是偶然來到,見我正沉吟躊躇,故才伴我同行吧! 項少龍尚是首次親聆她的歌聲,只覺風格奇特,與蘭宮媛和石素芳都大不相類,其他以前聽過的歌姬更是絕不能與之媲美。她不但唱得極好,還有種不守成規,離經叛道的意境。就像在彩虹般色澤的流雲似水中,浮載著沉鬱而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歌聲變化萬千,抑揚頓挫,呼氣吸氣與歌聲結為一體,無限地加強了詩歌的感染力。她一字一句輕柔地把整個情景安置在音樂的空間裡,奇異的篤定更使人感懾得不敢不全神靜聽。 唱罷項少龍跟著肖月潭等轟然叫好。肖月潭一點沒因自己的光釆被鳳菲完全掩蓋而不悅,誠切問道:「此曲從未得聞,不知是否鳳小姐新作。」鳳菲淡淡道:「正是鳳菲新作,讓四位先生見笑了。」肖月潭等人讚歎不已。 肖月潭方面另一叫游吉的壯漢歎道:「得聞鳳小姐天籟之音,頓起朝聞道、夕死可矣之概。」鳳菲謙讓道:「游先生過譽了。」 至此項少龍才明白鳳菲能得享盛名,備受各國王侯尊崇,確有道理。對這麼一位多才多藝的美女,誰能不愛惜。當然,假若她要引退,就是另一事了。在她的光芒下,董淑真等只能算作陪襯明月的小亮星。 肖月潭的聲音響起道:「我們四人無不羨慕沈兄,若你這管事之位可讓出來,保證我們要爭得頭破血流呢!」項少龍從沉思驚醒過來,苦笑道:「談先生真會說笑,小還是首次聽到大小姐的歌聲哩!」四人大訝,肖月潭的驚訝當然是裝出來的了。雲娘為他們解釋了。 仲孫何忌乘機試探項少龍的深淺道:「那沈管事有何評語呢?」項少龍想起當年讀的唐詩,隨口應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聞。」 此語一出,旁觀眾人連同鳳菲都為之動容。項少龍心中慚傀,赧然道:「小對音律是門外漢,但大小姐的歌聲確教小顛倒迷醉不已。」游吉大訝道:「難怪精通相人之通的談先生也要對沈兄刮目相看!沈兄用辭運語之妙,是游某生平罕遇,什麼『門外漢』、『顛倒迷醉』,都刻劃得入木三分,更不要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聞』這可傳頌於世的絕句。」 項少龍知道不宜鋒芒太露,不敢再說話,更不敢接觸包括鳳菲在內許多正向自己灼灼而視的目光。董淑真道:「談先生剛才隨手拈來的齊曲非常迷人,難怪孔丘當年到齊,耳聞目睹了韶樂的演奏盛況,有『三月不知肉味』,又有『盡善盡美』的贊語。」肖月潭笑道:「上次看完董小姐的九韶妙舞,談某到現在仍不知肉味如何哩!」 眾人都笑了起來。董淑貞更是神情歡暢,大感爭不少面子。項少龍暗忖原來董淑真擅舞,怪不得能坐上歌舞伎團的第二把交椅位置。不知不覺已是三更時分,肖月潭等仍是依依不捨。 雲娘更是捨不得他走,歎道:「若這艘船大一點就好了,那樣在到臨淄的幾天途程中,便可和談先生暢論古今曲樂。」游吉熱切地道:「只要有一角之地,我們於願足矣。」 董淑真道:「怎可委屈四位先生,大可教人讓出幾間房來,四位若不嫌棄……」仲孫何忌等喜出望外,連聲答應。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我那間房只得小一人,若……」 肖月潭這跑慣碼頭的老狐狸,那還不會意,大笑道:「就讓談某和沈兄同居一室,好多聽點沈兄的絕妙言詞。明早再教人送來我們的衣物用品好了。」 到房裡,吹熄油燈,兩人坐在地席一角暢敘離情。肖月潭聽畢他逃亡以來的遭遇後,歎道:「少龍領著千軍萬馬時,固然把東方諸國弄得人仰馬翻,人人驚懼。想不到其後單槍匹馬,也到處搞得天翻地覆,現在韓、趙、魏三國在少龍西返之路上重重佈防,如若貿然去,風險實在太大,你更不值得冒這個險。」項少龍道:「那楚人有什麼反應呢?」 肖月潭道:「完全沒有反應。但人心難測,楚境也不是絕對安全。照我看,少龍怎也該先避避風頭,使三晉深信不疑你確已到中牟,再從容由我掩護你秦好了。」頓了頓又道:「我會使心腹報咸陽圖管家,再由他向嫣然等報平安,你就可放心到齊盤桓一段時間。」 項少龍苦笑道:「你可認我出來,別人難道不可以嗎?」肖月潭細看了他一會,道:「你留了須後加上消瘦了不少,樣子確變得很厲害。我也因你呆瞪著我,兼之我這兩個月來一直擔心你的事,才認了你出來。別忘了我精通易容之術,只要做點手腳,修飾一下你現在雜亂無章的鬍子,又改變你的發形,加上頂冠,保證就算田單與你面對面都認不出你來。說到底,誰像我般認識你那麼深呢?」 頓了頓又笑道:「讓我傳你口吃之技,那就更沒有破綻。以你現在的身份,接觸的只能是田單下面的人,何須擔心。」項少龍一顆心登時活躍起來。說真的,他實在有點不捨得離開鳳菲,不僅是對美女的傾慕,同時也很想看看她的歌舞,並能盡保護她平安離齊之責。旋又頹然道:「你若改變我的形貌,歌舞伎團的人又會怎麼想?」 肖月潭輕鬆地道:「我可以逐點逐點改變你的樣子,那就誰都不會覺察,還以為你因發須的改變而看似有點怪異,放心吧!少龍該知道我肖月譚的本領呢!」項少龍心懷大放,笑道:「我怎敢不信任你的本領,對你的風流本領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肖月潭道:「你是說雲娘和淑真嗎?這兩個女人都是騷媚入骨,不信你可試試看。」項少龍失聲道:「連董淑真你都弄上了手嗎?」 肖月潭道:「董淑真和很多人都有一手,此事有何出奇,不過她的陪夜費是她們中最昂貴的,和她溫存一趟就夠你肉疼了。」項少龍皺眉道:「那她們和妓女有何分別?」 肖月潭道:「當然有分別,你要先哄得她們歡心,還要千求萬請,才可一親芳澤。嘿!以前搭線的是張泉那小人,現在豈非換了你嗎?」項少龍愕然道:「那我豈非變了拉皮條的龜公嗎?」 肖月潭不解道:「什麼是拉皮條?什麼叫龜公?」項少龍苦笑道:「不要談這些沒趣的問題了。這趟究竟有些什麼人會到齊國來賀壽?」 肖月潭冷笑道:「呂不韋正是其中之一,你知道該不會有什麼好事吧!」項少龍心中一震,想起了單美美說過齊國未定太子人選的話。就在這瞬間,他已知道奇異的命運,正以最奇異的方式,把他捲進這個漩渦裡。秦國不是正和東方五國交戰嗎?為何呂不韋可大搖大擺地出使來齊?同時想起久無音訊的善柔。他會在臨淄遇上她嗎? (卷二十一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一章 歷史之謎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盤膝坐在席上,讓半跪於身後的肖月潭在他頭上弄手腳。這老朋友低笑道:「我雖精通裝神扮鬼的易容術,但自己真正用上的機會卻不多,反而是在你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真是異數。」頓了頓續道:「我改變了你束髮的方式後,再把你的鬚鬢分多次染得變成少許花白,使你的年紀看上去似大一點。」 項少龍擔心道:「那豈非不能用水洗髮?」肖月潭傲然道:「我調出來的染料,哪有這麼容易沖洗掉,若能不時加染,更不會有問題。」又笑道:「還有幾天才到達淄水,你最辛苦便是要改掉說話的習慣。以前扮董馬癡時的故技當然不可重用。就改為帶點口吃,包保沒有人可聽出破綻。」 項少龍苦笑道:「說不擔心可是騙人的。最怕就是給見過我的人由身形識破真相。」肖月潭哈哈笑道:「齊國原屬東夷,大多人身形雄偉,高人如少龍者雖不多,卻非是沒有。少龍只要裝得傴僂猥瑣一點,走起路來時不要昂首闊步,保證不會出漏子。」 項少龍想起齊人就是山東人,出名強悍高大,也就釋然。肖月潭瞥了窗外天色一眼,低聲道:「快天亮了,我們談了整晚,卻是愈說愈有精神,很少這麼暢快的。自被呂不韋遣人愉襲後,我……」見項少龍沉默下來,歉然道:「我不該提起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寢。」 項少龍斷然道:「政儲君登位之日,就是呂不韋敗亡之時,誰都不能改變這命運。」肖月潭當然不會明白他話內具有歷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龍千萬莫要輕敵,呂不韋在秦掌權這麼久,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掙來的權位化作烏有的。」又低聲道:「我令趟來齊,本是要找機會把他刺殺,好為眾人與自己報仇,現在有了少龍,就更有把握了。」 項少龍心中叫苦,因為歷史書上寫明呂不韋是死於小盤登基之後的秦國,若要趁呂不韋來臨淄的機會行刺他,注定必敗無疑。這想法當然不可說出來,只好道:「這事須得從長計議,而且這樣幹不夠痛快。我要親眼看到他辛苦達立和得來的一切被我一點一點的毀掉,就等若逐塊的削掉他的肉,如此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肖月潭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來更不像項少龍!待會我弄方銅鏡來給你照照看。趁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是睡上一會吧!」 睡了不到半個時辰,項少龍給開門聲驚醒過來,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的光線中,見到雲娘躡手躡足摸了進來,嚇得連忙詐睡。雲娘認清了誰是誰後,鑽到肖月潭的被窩裡,接著響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議咕噥;旋又被親嘴的聲音代替。 項少龍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來了,現在享受雲娘親熱的就該是自己。同時也醒覺到身份地位的重要。自己以前有身份有地位,加上出眾的外表,在情場上自然戰無不利,奪得多位美人芳心。但現在一派落魄模樣,又只是個奴僕身份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減。聽著另一邊傳來相互調笑的挑逗聲音,他慢慢調息,不片刻重返夢鄉,去與遠在咸陽塞外的妻兒相會了。 出奇是肖月潭把他喚醒。此時天色大明,項少龍因近來睡得很多,所以昨晚雖少睡兩個時辰,都不覺辛苦。但見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還以為你會爬不起來。」肖月潭尷尬道:「這女人真飢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精神那種人。船快要泊碼頭了,我會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陽交給圖總管。你放心吧!我和總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語,就算密函落到別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項少龍由溫暖的被窩鑽了出來,笑道:「你辦事,我怎會不放心呢?」 兩人穿衣後分頭行事。不久船泊碼頭,項少龍首次執行管事之職。幸好鳳菲派出愛扮男裝的俏婢小屏兒給以幫忙指點,一起到岸上採購所需。除食用之物外,其他就是絲緞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黃昏才返船去。小屏兒對他頗為傲慢,項少龍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個較有身份的下人,遂不以為意。 策馬程時,走在前頭的小屏兒忽墮後少許,與他並騎而馳,神色平和道:「小姐教我提醒你,雖然升為管事,但卻更須檢點行為,不要像張泉和沙立般破壞團內的良好風氣。」項少龍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話意何所指?」 小屏兒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見到雲娘到你房內去。談先生是君子,當然與他無關。哼!勾上了人還要抵賴。」項少龍啞口無言。他自然不能出賣肖月潭,破壞了他在鳳菲眼中的君子形象,只好把這只「死貓」一口吞掉。小屏兒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馬領先去了。 晚飯後,項少龍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憑幾專心研磨染料,笑道:「奔走了半天,才張羅到這些東西。我準備把你臉上的皮膚弄得黑一點,那看起來便粗礦多了。」項少龍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給你頂了黑鍋。」 肖月潭訝道:「什麼事?」項少龍遂把俏屏兒的話複述出來。肖月潭沉吟片晌,啞然失笑道:「這高傲的妮子在嫉忌呢!少龍確有魅力,竟能令她著緊。」 項少龍苦笑道:「肖兄莫要說笑了!」肖月潭欣然道:「少龍智計過人,想不到卻會在陰溝裡翻船,中了這個小妮子的狡計。想想吧!這幾天天氣這麼冷,誰會在人人睡熟時四處走動,親眼看到雲娘摸到我們房裡來。定是給雲娘的貼身小婢發覺子離開房間,遂告訴這愛穿男裝的漂亮丫頭。她才猜到雲娘找你偷情,豈知一試就試出來了,只不過弄錯了對象。」 項少龍為之啞口無言。肖月潭捧腹道:「除了鳳菲外,舞伎團有何良好風氣可言。你當鳳菲不知道我和雲娘有一手嗎?我是出名風流的人。只是屏兒那丫頭心生妒意,才故意借鳳菲來壓制你吧!」項少龍恨得牙癢癢道:「我遲早要整治這丫頭。」 肖月潭笑道:「最好在被窩內整治她,讓她在你胯下稱臣。」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我那還有拈花惹草的閒情。不過是想有機會時作弄她一下來消氣吧了,而且我認為她根本看不起我。」 肖月潭道:「若她不著緊,只會來個不聞不問。你也是箇中能手,當知女人的心最不可理喻。愈是針對你,愈是對你有意。」項少龍心想再討論下去,搞不好真的要付諸實行,遂改變話題道:「為何不見你那幾位同伴返船來?」 肖月潭道:「你指仲孫何忌他們嗎?我使了點手段,教他們留在我那艘船上,免得他們對我兩人過於親近而起疑心,用的自是小屏兒那招假傳旨意的手法。」兩人對視失笑。 肖月潭把磨好的染料藏入剛帶來的衣物箱裡,拍拍手道:「鳳菲今晚排演歌舞,囑我去給點意見,要一道去看看嗎?」項少龍躺了下去,笑道:「若我今晚起來時不見你,是否可在雲娘房中找到你呢?」肖月潭搖頭苦笑的去了。 不一會上層傳來舞樂之音,項少龍卻是思潮起伏。想不到重重轉折後,終仍是要到齊國去,真不知是禍還是福。戰國七雄的齊、楚、燕、趙、魏、韓、秦中,除了燕韓兩國首都未到過外,其餘都在他這時空旅程之內。程時,很大可能會隨肖月潭到韓國去,但卻該與燕國無緣。從燕國懸想起舒兒、太子丹與其他人,最後龍陽君的「嬌容」浮現,不禁睡意大減。明早船就會繼續航程,會否在臨淄又遇上這曾是患難與共的「叛友」呢? 在這戰爭的時代上每個人都為自己效忠的國家或人盡力謀取利益,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某一程度上,他項少龍其實是為歷史盡忠。一切早給命運之手安排好了,而他只是一個忠實的執行者。問題來了!假設沒有他,歷史仍會如此嗎? 照道理當然是完全兩事。至少原來的贏政已經死了,而小盤更不會成為未來的秦始皇。沒有秦始皇,可能便沒有大一統的中國。像秦始皇這種雄材大略的人,中國歷史上並不常見。或說秦國發展到這時刻,誰當上皇帝都可統一中國,他卻絕不同意。事實上他由於此時身歷其境,更明白那只是事後孔明的說法。勝敗往往只是一線之隔。假若秦國沒王剪、李斯,甚至自己這個關鍵人物,要征服六國只是癡人說夢吧!既是如此,為何歷史上卻沒有寫下自己這號人物? 想到這,心理泛起一種詭異莫名的感覺。以前想到這問題時,總是一閃即逝。惟有此刻沒有人令他分神,又閒得要命,才能對此作出進一步深思。他曾向小盤提出過要他把一切有關自己的事徹底抹掉,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既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不該在這個時代留下痕跡。但現在他已經在這時代大放異彩,七國軍民誰不知他項少龍的大名,怎可能不在歷史留名?難道說,像二十一世紀科幻電影說的平行宇宙,當他來到這個時代後,歷史就展開了另一個不同的方向?如果他現在到二十一世紀,會不會整個歷史已經完全不同了?項少龍想的腦袋都快炸了! 「咯!咯!」敲門聲響。項少龍訝然坐起來,道:「誰!」 「咿呀!」門開。一位小婢溜了進來,笑臉如花道:「沈管事好!這麼快便睡了!」 項少龍認得她是美歌姬祝秀真的隨身小婢小寧,昨天還想把自己趕離艙廳,現在卻是眉目含情,春意盎然,不解道:「小寧姐有什麼事?」小寧口角含春地來到他旁坐下,微笑道:「人家是賠罪來呢!噢!沈管事這麼早就睡覺嗎?」 項少龍見她神態親暱,生出戒心,正容道:「小寧姐不是要侍候秀真小姐嗎?」小寧湊近了點,吐氣如蘭地低聲道:「人家正是奉小姐之命來見你,唉!旅途寂寞,小寧都想找個人來聊聊啊!」 項少龍皺眉道:「你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小寧蹙起黛眉道:「不要將人家當作仇人般好嗎?嘻!不過你發怒時的樣子很有霸氣,看得人心都動了,好想任由你懲罰處置。」 項少龍終是男人,不由心中一蕩,仔細打量起這個俏婢來。她年紀絕不該超過十八歲,雖只中人之姿,但眉梢眼角洋溢春情,胸脯脹鼓鼓的,腰細腿長,皮膚滑嫩,又是自己送上門來,要說不動心就是騙人。正思量該否拖她入懷,但又自知不妥,心中矛盾時,小寧低聲道:「不過現在可是小姐想你,小寧只好耐心苦候。」項小龍嚇了一跳,失聲道:「你小姐……」 小寧點頭道:「你該知小姐在那間房的了。今晚初更過後,小姐在房裡等你,只要推門進去便可以了。嘻!事後莫忘要謝我這穿針引線的人呢。」話完一溜煙的走了。 項少龍目瞪口呆的坐著。這祝秀真在眾歌舞伎中姿色僅次於鳳菲和董淑貞,以前擺出一副憎厭自己的高傲樣子,原來卻是對自己暗動芳心。這種落差甚大的艷福,讓項少龍久曠的慾火不禁燃了起來。但又擔心若給鳳菲知道,又怎麼評價自己這個人? 自離開咸陽後,除了在大粱時和秋琳跟單美美有過一段溫存後,便過著苦行僧式的獨身生活,這刻鬆懈下來,又給雲娘那蕩婦挑起了綺念,突然有這麼送上門來的風流艷姬,自然有點心動。這刻更是睡意全消。不用說這風情頗佳的小寧亦是和祝秀真共居一室,今晚若去偷香,很可能就一矢雙雕,鳳燕雙飛,大快朵頤。 但忽又湧起羞愧之心,家中的嬌妻美妾們等正為自己擔心,而他卻在這裡隨意風流,怎對得住她們?秋琳還可說是藉機恢復,單美美則是兩情相悅,但要跟祝秀真這尚無任何瓜葛的艷姬卻沒有任何藉口。於是吸了口氣,放下心事,躺臥席去,拉被蓋個結實。 肖月潭此時哼著小調來,神情欣然。項少龍奇道:「雲娘怎肯放你來?」肖月潭神色迷醉的手舞足蹈,應道:「這是我的養生之道,色不可無,但不可濫。告訴你,董淑貞都想和我再續前緣,還暗示我可做她好姊妹祝秀真的入幕之賓,看來她們是有事求找。」 項少龍聞言大感訝異,原來祝秀真是這麼一個善門大開的女人。肖月潭見他神態有異,奇道:「你睡不著嗎?」項少龍笑道:「本要睡的!卻給人吵醒!」 肖月潭坐下,訝問其故。項少龍把事情說出來後,肖月潭沉吟片晌,忽然道:「好險!這定是個陷阱!」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二章 將計就計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一震道:「何有此言?」肖月潭微笑道:「少龍戰場手段厲害,但若論玩心機陰謀,沒有多少個可及上你老哥我。早在你告訴我如何坐上這執事之位時,我便知不妥。所以暗下留心,發覺不但張泉對你嫉恨極深,以董淑貞為首的一派歌姬都恨不得去你而後快。在這種情況下,祝秀真竟送上門來,不是陷阱才怪。」 項少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大意,點頭道:「這就叫便宜莫貪,幸好我根本不打算去。」肖月潭一呆道:「項少龍何時變得這麼好相與了。所謂安內才可定外,若不趁此機會狠狠挫折對方氣焰,這種女子小人起來想出來的毒計,只會教你防不勝防。更何況你曾答應鳳菲助她應付對她有野心的男人,不在這種時刻顯點手段,如何建立她對你的信心。」 項少龍尷尬道:「我從來狠不下心對漂亮女人用手段,而且更不知怎樣利用這脂粉陷阱反過來對付她們。」 肖月潭胸有成竹道:「首先且讓我分析形勢,昨晚我由雲娘處早探清楚各人關係,原來董淑真暗裡和張泉有一手。而沙立則是祝秀真的面首。不要以為他們間真是郎情妾意,其實只是一種利益和色慾的結。現在沙立給你趕走,張泉又因而降職失勢。你可說同時得罪了董祝兩女,面對的惡劣情況可想而知。」項少龍擁被苦笑道:「這只是鳳菲利用我來重整舞伎團的形勢,否則怎會忽然信任起我這麼一個陌生人來呢?」 肖月潭同意道:「鳳菲是個很有手段的美人兒,比狐狸還要狡猾。你確變成了她一著棋子。不過她仍不想太過開罪董淑貞,否則就會連張泉都早掃了出去。哈!究竟祝秀真擺下的是什麼陷阱呢?量她仍沒有殺人的膽量。看來只會誣你偷入她房裡圖謀不軌,使鳳菲不得不逐你出團。」項少龍喜道:「那倒非常划算,若我可以離團,便可改為由你聘我做御者諸如此類等下役,那時就不用擔心會給人識破我了!」 肖月潭失笑道:「到我那裡反更危險。我船上的人大多看過你的畫像,相處久了,難保不會有人起疑。這亦是我遣走仲孫何忌等人的原因,待我改好你的容貌時,你才可和他們接觸。」項少龍歎道:「那現在該怎辦呢?」 肖月潭搖頭笑道:「祝秀真來來去去都不過是喊賊捉賊的招數,少龍有沒有興趣真的去玩這女人,保證滋味極佳,不會令你失望。」項少龍湧起刺激的衝動,旋又壓下這衝動,拒絕道:「我不習慣與沒有感情的女人歡好,如果她真的纏上了我也很麻煩。而且若讓鳳菲知道我和她有關係,更不知她會怎麼看我,所以此計萬萬不行。」 肖月潭點頭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採取威嚇手段,給這蕩婦來個下馬威好了。」接著低聲說出了計劃。 河風呼呼中,項少龍由艙窗鑽了出去,利用鈞攀往上層,踏著船身突出的橫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間游過去。幸好船壁結的冰因這兩天氣候暖溶掉了,否則縱有鉤之助,亦非常危險。 船上岸上均靜悄悄的,在這種天氣下,誰都要躲進被窩內去。每逢經周代表一間房子的艙窗時,他都要俯身而過。此時這邊十多間艙房只有兩、三個窗子仍透出昏暗的燈火,祝秀真的閨房當然不在其中。最接近船頭的三間艙房,分別住了鳳菲、董淑貞和祝秀真這團內最有地位的三位女性,而雲娘則在另一邊的艙房。 由於項少龍的房間靠近艙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達祝秀真那扇窗子。房內和船艙外壁絕對是兩個不同世界,那不單是冷暖的分別,而是感覺的兩樣。 項少龍心中好笑。自己就像成了武俠小說中描寫能飛簷走壁的高手;只不過非是去行俠仗義,而是為自己的命運掙扎求存。肖月潭對鳳菲的評語,使他對這美女生出戒心。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實在太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們內在與外表同樣美麗。最難測是婦人心,祝秀真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他收鉤,再次射出,掛到上方艙頂更遠處,借力橫移,如是者重覆幾趟後,來到了祝秀真的艙房外。房內悄無聲息。正要拔出匕首,挑開窗門鑽進去時,前方董淑貞房間處隱隱傳來女子的嬌呼聲。項少龍一陣心跳,又感好奇,不由移了過去,來到那扇窗外,貼耳細聽。究竟誰會在董淑貞房內呢? 一聽之下,立時呆在當場。原來房中翻雲覆雨者都是女人,貼窗偷望,兩女赤身裸體,四條修長的玉腿盤根交錯,祝秀真跨坐在董淑珍上,兩手緊捏著那對挺拔飽滿的豐乳,兩女蜜穴狂抵,陰毛猛磨,傳來嘶嘶擦響,董淑貞正在最要命的時刻,雙眼緊閉,叫得聲嘶力竭,全身扭動,極盡挑逗能事。 項少龍這才知道,原來董淑貞不但愛男人,也愛女人。而祝秀真竟會到了董淑貞的房間去,那在祝秀真房中的又是誰?雲娘不是告訴肖月潭,董淑貞和祝秀真分別與張泉和沙立搭上嗎?那董淑貞該與祝秀真處於對立的位置。為何兩女又做了同性戀人呢? 正要脫身離開時,董淑貞沙啞的聲音響起道:「秀真你真好。」,祝秀真的聲音喘息著道:「這時刻還要逗人家,那傢伙該快來了,這樣搞法連門響都聽不到。」董淑貞嬌笑道:「只要聽到幸月的尖叫就行了!」 祝秀真道:「今天我才和幸月調房子,大小姐會否生疑呢?」董淑貞笑道:「精釆處正在這裡,就算鳳菲懷疑我們在弄鬼,卻也知道沈良只是個好色的奴才。當執事沒兩天已搞三搞四,那能委以重任?而對我們更是無可奈何,沒有我們她怎能和蘭宮媛她們爭一日之短長呢。」 祝秀真默然片晌後,低聲道:「真不明白以談先生那種身份地位的人,對沈良這奴才會這麼另眼相看?」項少龍本想離開,聞言留下續聽。董淑貞歎了一口氣道:「這傢伙確有點特別,身手又厲害得教人吃驚,若非覺得他難以收買,給他佔點便宜都是值得的。」 項少龍仍弄不清楚董淑貞要弄出這麼多事來究竟為了什麼?很想她自己說出來。但兩人又沉默下去,不片刻再傳出祝秀真輕輕的呻吟聲。項少龍沒興趣聽下去,返自己的艙房。 肖月潭聽畢後,也覺好笑,沉吟片晌後拍腿這:「我有一將計就計之法,不但可反過來害祝秀真,還可增添你的光采。」項少龍連忙問計。肖月潭壓低聲音道:「你可揮筆寫下一信,內容當然是表示你多謝祝秀真垂青於你,可是你卻不能接受,請她見諒諸如此類。再放入那換了是幸月的房間內。如此不但可拆穿她們的詭計,還可以表現出你並非易受引誘的人。」 項少龍苦笑道:「此計絕對行不通,舞刀弄棒是我本行,但賣文弄墨卻是另一事了。」肖月潭呆了一呆,失笑逍:「我倒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不過只要你晝個押就成,其他由我代勞,但千萬不要錯手寫了項少龍上去。」項少龍如釋重負,陪他笑了起來。 次日清晨,船隊繼續航程。兩人在房內用過早膳,肖月潭到了船頭與眾姬湊興欣賞兩岸景色,項少龍則忙個不停,學習處理團內的事務。小屏兒照例從旁指點。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小屏兒態度友善了點,陪他到底艙清點沿途買來酌東西時,忽然道:「你為何要給人背罪?」項少龍摸不著頭腦道:「背什麼罪?」 小屏兒俏臉微紅道:「昨天我聽人說原來雲娘找的是談先生,才知誤會了你,但為何你不辯白呢?」項少龍故意氣她道:「你不是說談先生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嗎?而且小屏姐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幸好清者自清,小屏姐不會再鄙屑我了吧?」 小屏兒大窘,岔開話題道:「為何這兩天你像是老了點,鬚髮都有些花白了。」項少龍暗吃一驚,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有人一夜白髮,我只是白了少許,已算幸連呢!」 小屏兒知他意指因自己誤會了他,為此而苦惱得白了髮鬢須髭,嗔喜交集的橫了他一眼,又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兒,指點他做該打理的事。項少龍暗喜過關,又覺得這樣逗逗這俏妞兒,亦是人生樂事。 午膳時,鳳菲破例召了他去陪席,幸月也有參與。項少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但當然扮作亳不知情。鳳菲隨口問了他接手了張泉工作的情況後,便開門見山道:「沈執事是否知道差點就給人害了呢?」項少龍故作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大小姐的話。」 對面的幸月笑道:「我昨天因祝秀真的請求與她對調了房間,所以沈執事那封情詞並茂的信來到了我手上,這樣說沈執事明白了嗎?」項少龍裝出吃驚的樣子,憤然道:「原來她是佈局來害我。」 鳳菲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道:「幸好你沒有令我失望。以往無論我聘用任何人,最終都被她們勾引過去,沈執事是唯一的例外。」幸月讚道:「想不到沈執事還寫得一手好字!」 項少龍坦然道:「那是我央談先生代筆的。我除了可勉強畫押外,其他的都見不得人。」鳳菲點頭道:「你肯坦白說出來,更是難能可貴。可是聽沈執事出口成文,妙句橫生,怎會是不通文墨呢?」 項少龍暗想那能告訴你真相。只好道:「書我倒看過幾本,但卻疏於練字。」幸月奇道:「那沈執事必是出身於官宦之家,一般人那有機會碰到書哩?」 項少龍面對前所未有的「身份挑戰」,要知這時代印刷術尚未發明,流行的只有人手寫的帛書和竹書,罕有珍貴。若非以前有專為權貴效力的儒者流落到民間,設館授徒,連識字都只屬權貴的專利。所以假若兩女問起他看過那本書,只要追問兩句,立時可拆穿自己的西洋鏡。惟有胡謅道:「以前我跟隨廉大將軍時,曾隨他接觸過幾本書。」 鳳菲倒沒有生疑,含笑道:「祝秀真這做的只是小事一件,以後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說你是非,我也不會相信。」幸月似乎對他頗有好感,道:「我們排演歌舞時,沈執事最好在場,好清楚人手的編排以及和我們要準備的東西,好嗎?」項少龍連聲應是。 鳳菲忽然歎了一口氣,蹙起了靈秀的黛眉。項少龍雖見慣美女,仍不得不承認她的一對秀眉非常好看。就像老天爺妙手偶得的畫上去般,形如彎月,絕無半點瑕疵。幸月也陪著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又勾起大小姐的心事呢!今趟臨淄之行,怎都不能給三絕女和柔骨娘比下去的。」 項少龍無話可說。要他和人比劍還可以,但這方面他卻完全幫不上忙來。看鳳菲的表情,便知她在歌舞編排上遇上難題。像鳳菲這種搞創作的人,自然希望能有突破。但那代表了向自己的過去挑戰,自然非常因難。 鳳菲有點意興蕭條,再沒有說話。反是幸月談興甚濃,還特別矚他今晚記得看她們排演。告退後,正想返房去找肖月潭串口供,後面有人叫逍:「沈良!」項少龍轉過身來,原來正是「穿針引線」害他的騷婢小寧。她由長廊另一端趕過來,大瞋道:「昨晚為何不見你來,累得小姐白等了一晚。」 項少龍笑道:「昨晚我竟累得睡著了,請小寧姐見諒。」小寧忍著怒火道:「你這人真是,現在小姐惱了你呢!」 項少龍瀟灑地聳聳肩,裝了個無奈的表情,看得小寧呆了一呆時,轉身朝往下層的木梯走去。小寧追上來一把扯著他衣袖道:「你怎麼這樣就溜了,還不想想有什麼方法可將功贖罪?」項少龍為免她糾纏,性道:「小姐我不敢高攀,其實我喜歡的是小寧姐你,還是你來陪我吧!」 小寧顯早諳男女之事,白了他一眼道:「想我給小姐趕走嗎?唉,見你這人還不錯,讓我替你想個辦法補救吧!」項少龍故意裝的不耐煩,低聲道:「小寧姐不用為此煩惱,你今晚來我處,包管小姐不會知道。」 小寧見計不得授,急道:「怎行嘛?你房內還有談先生。」項少龍伸手往她臉蛋捏了一把,笑道:「談先生是明白人,怎會介意?」言罷心中好笑的揚長去了。 到房中,與肖月潭說了後,兩人都感好笑。肖月潭又為他染須染髮,正忙個不停時,有人來喚肖月潭去見鳳菲,嚇得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收好。項少龍正要睡午覺,出奇地張泉竟來找他,還和顏悅色,與以前判若兩人。 坐好後,張泉正容道:「沈兄以前跟過無忌公子,不外求利求財。所以希望能與沈兄作個商量,看看有沒有法子談得攏。」項少龍早知他此來另有目的,淡淡道:「張兄請說!」 張泉歎了一口氣道:「當初我聘沈兄當御者,確是另有居心。但這亦很難怪我。這個職位你以為容易擔當嗎?到了臨淄沈兄就知道味兒。那些公卿大臣根本只杷我們這種人視作奴才。一不小心立要惹禍。他們在大小姐處受了氣後,就遷怒於我們。但假若沈兄肯作,我自然會像兄班的在旁照顧,說到底我都當了近兩年的正執事。」項少龍心中暗笑,道:「張兄有話請直說。」 張泉眼睛轉了幾轉,才湊近道:「沈兄與我作還有一大好處,就是可享盡艷福,除了只有幾個碰不得外,連二小姐我都可為你穿針引線。」項少龍故作驚奇道:「張兄莫要逗我了。」 張泉忙發誓保證沒有吹牛皮,然後道:「只要沈兄肯依我之言,我可以先給你五錠金子,事成後再給你十錠。」 項少龍心中一震。十五錠金子可不是少數目,足夠揮霍數年,張泉何來這等財力?想到這裡,已猜到他是被對鳳菲有野心又財雄勢大的人收買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三章 古代歌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見他說話兜兜轉轉,卻仍未入正題,知他是想要自己先表態,始肯把來意說出來,歎了一口氣道:「我的確很想賺這筆錢,更不想與張兄成為仇敵,可是大小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反過來害她呢?」這番話說得很婉轉,但卻擺明車馬不會與張泉同流污。張泉奸笑道:「沈兄誤會了!我怎會害大小姐?雖然因給她降職煩惱了一陣子,但想想終是自己行差踏錯在先,沒有可抱怨的。」 項少龍大訝道:「那張兄究竟要我幹什麼呢?照計若我做得來的,張兄你不也可辦到嗎?那用將黃澄澄的金子硬塞進我的私囊裡?」張泉湊近低聲道:「你可知小屏曾暗下對人說歡喜上你?」 項少龍皺眉道:「那有什麼關係,不過我才不相信她會這麼對人說。」張泉笑道:「她當然不會直接說出來。但卻愛和人談論你,以她的性格,這已表明她對你很有意思了。」 項少龍心裡暗喜,口上卻應道:「張兄不用說下去了。若是要利用小屏姐來達到目的,我更不會幹。這樣好嗎?我設法求大小姐把你升原職,而我則退居副手之位。大家和和氣氣,豈非勝過終日爭爭鬥鬥。」 張泉見他神情決絕,露出不悅神色道:「沈兄太天真了,你以為大小姐給你坐上我的位子是因為看得起你嗎?她只是拿你作替死鬼吧!其實她暗裡已有意中人,臨淄之行後就會與他收手退隱,雙宿雙棲。若我估計不錯,她會裝作看上了你,好轉移其他人的注意。那時你死了都要做只糊塗鬼呢。」項少龍愕然道:「那人是誰?」 張泉歎道:「若我知那人是誰,就不用來求你,除了小屏兒外,沒有人知道鳳菲的事。」項少龍對鳳菲的信任感又再打了個折扣。因張泉這番話情理。鳳菲乃絕頂聰明的人,怎會認為自己有能力將她安然帶離臨淄,卻偏要這麼說,分明是要激起自己男性保護女性的英雄氣概。而事實上,她暗中已定下退隱的計劃。而張泉卻是被某人收買,要來破壞她的大計,好暗下把她收進私房。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像鳳菲這種絕色尤物,乃人人爭奪的對象,雖誰都不敢明刀明槍來強佔,但暗裡卻施盡法寶,形勢確是非常微妙。而不幸地自己卻給捲進這漩渦裡去。張泉還以為他意動,從懷裡掏出錢袋,傾出五錠黃金,伸手搭上他肩頭親切地道:「我背後的人在齊國無論身份地位,均非同小可。沈兄只要為他好好辦事,說不定可獲一官半職。而且他對大小姐一片癡心,只會令她享盡榮華富貴,說起來找們還是為人小姐做好事呢。」 項少龍怎會信他?不過換了他自己是張泉,也會謊稱後面的靠山是齊國的權貴,因為那才有威懾之力。項少龍淡淡道:「讓我弄清楚情況,才作決定。這些金子張兄先收起來。唉!你怎都該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嘛。」張泉見他神情堅決,點頭道:「好吧!但到臨淄時,你必須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張泉離開後,項少龍仍在發怔。鳳菲真的只是拿自己來作替死鬼嗎?有她那高貴嫻雅的美麗外表,實很難使人相信暗裡她是那麼卑鄙。起始時他還以為張泉只是董淑貞的走狗,但剛才聽他的語氣卻又不似是如此。否則沒有理由一方千方計要趕走他,而另一方卻收買他。 想得糊塗時,肖月潭來了。聽項少龍說畢張泉的事後,肖月潭皺眉道:「我倒沒想到鳳菲的退隱會生出這麼大的問題。還好像有人不惜巧取豪奪,也要獨得美人歸,不過張泉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因為鳳菲備受各國王侯公卿尊重,只要她肯開口,保證肯作護花使者大不乏人。但偏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可見她該是另有見不得光的意中人,而此人更是身份低微。若給人知道他得到了鳳菲,立生橫禍。」 項少龍知他比自己更消楚權貴的心態,問道:「那鳳菲是否真的那麼卑鄙,要用我作替死鬼呢?」肖月潭笑道:「靜觀奇變就什麼都可一清二楚。少龍你也非是好欺的人,誰要玩手段,我們便陪他們玩一次好了。」項少龍啞然失笑。事前那想得到一個小小的歌舞伎團中,竟會牽涉到這麼複雜的鬥爭? 見到歌舞伎團的排演,項少龍才明白到詩、歌、樂、舞是渾成一體的。以往他看歌舞,不是漫不經心,就是注意力只集中到最美麗的台柱身上,少有像這刻般身歷其境的全神欣賞。只是雲娘率領那隊近三十人的樂師便夠好看。雲娘負責的編鐘由大至小共八件,代表原始的八音,掛起來佔了艙廳五分之一的空間,而她敲鐘的姿勢更充滿令人眩迷的曼妙姿態和舞蹈的感覺,難怪能如此令鳳菲器重。 不由想到鳳菲會否私下告訴她舞伎團解散的事,因為看她對肖月潭投懷送抱的情況,可能正是她在替自己找好歸宿。人的年紀大了,總會變得更實際。換了自己是她,也會挑「有成就」的肖月潭而不會揀「落魄」的自己。 大廳充盈著由石磬、編鐘、陶隕、鏞、鐃、鈴、銅鼓等組成的和諧樂整,溫柔敦厚,絕不會使人生出嘈吵的感覺。幸月、祝秀真等十個歌姬隨樂起舞。鳳菲和董淑貞則立在一旁,觀看眾伎舞姿,不時交頭接耳的研究,在外表看絕不知兩者正勾心鬥角。其他婢子負起為各女換衣遞茶,各忙各的,憑添不少熱鬧。 今日鳳菲並沒有邀肖月潭來給意見,所以項少龍只好獨自作個旁觀者,幸好只是眾姬已足可使他飽餐秀色,目不暇給。尤其幸月時時不忘向他拋來兩記媚眼,使他並不覺得被冷落。祝秀真卻擺出仍在惱他的樣子,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就沒有再看他。 忽地一把冷冰冰的聲音在旁響起道:「你在看誰?」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見仍是一身男裝的小屏兒繃著粉臉瞪著自己,神色不善。呆了一呆,才懂得答道:「當然是在看排舞呢!」 小屏兒曬道:「我看你只是在瞪著幸月小姐吧!」項少龍暗忖小妮子開始吃乾醋了,表面故意氣她道:「小屏姐不覺她的舞姿特別好看嗎?」 小屏兒跺足道:「你分明對她別有居心,才會看得那麼入神。」項少龍聽她口氣妒意十足,嬌態畢露,別具風味,故意氣她道:「見色起意,人之常情。若我每個大姐都多看一眼,小屏姐不就要罵我幾嗎?」小屏兒俏臉倏地脹紅,負氣走了。項少龍頗有唸書時追求同校女生的新鮮感,自來戰國時代後,都沒有這樣機會逗弄美女,旅途中應該會有不少樂趣。 此時鳳菲招手喚他過去,問道:「沈管事覺得這首新編的舞樂還可以嗎?」董淑貞的目光落到他臉上,灼灼注視。雖明知此女非是善女,但既知她是可採摘的花朵,又聽過她放浪時的叫聲,現在於觸手可及的距離看她的隆胸細腰,不由泛起非常刺激的感覺。項少龍乾咳一聲道:「我對音律毫不在行,不過仍覺非常悅耳。雲娘的編鐘更是清脆嘹亮,像統帥般駕御全軍。」 董淑貞媚笑道:「沈執事還說不懂音律,只這兩句便點出樂隊的重心,編鐘的金石之聲是固定的清音,負起音準和校音的重要任務。無論引序收曲,均少不了它們。而在琴、瑟、管、簫等絲竹之樂演奏旋律為歌者伴奏時,鐘音更有點睛之效,渲染出整個氣氛來。」 項少龍見她對自己眉目傳情,雖明知她弄虛作假,仍有點受寵若驚,只好唯唯諾諾的作洗耳恭聽狀。嗅著兩女迷人的幽香,置身於這鶯燕滿堂的脂粉國,於這艘古代的大船上,漫航於冬夜的長河中,倒也令人動心。 鳳菲出奇溫柔地道:「詩言其志,舞動其容,歌詠其聲,三者渾為一體,組成此特為齊王賀壽的『仙鳳來朝』,可惜我的曲遇上了點困難,只希望能在壽宴前完成,否則就大為遜色了。」董淑貞的美眸掠過奇怪的神色,項少龍雖心中訝異,卻無從把握她心中所想。 項少龍目光到正在歌舞中幸月等諸女身上,隨口道:「是否每節舞蹈都會有不同的曲詞,表達不同的情節,最後才以曲帶起高潮,成一個完整故事呢?」鳳菲和董淑貞無法控制地嬌軀劇顫,兩對美目異采漣漣,不能相信的杏目圓瞪的看著他。項少龍感到有異,頭看到她們的表情,大感尷尬道:「小人只是隨口亂說,兩位小姐萬勿放在心上。」 兩女仍震驚地無法作聲。這趟輪到項少龍心中一震,恍然而悟。對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以歌舞表達某一情節或故事,是所有歌劇的慣常手法,沒啥半點稀奇。但在這戰國的時代裡,從韶樂脫胎出來的樂舞,仍保留在原始祭舞的形式,並不著重「劇情」,那要到宋元時才成熟。所以這番話對鳳菲自然可說是石破天驚之語了。 鳳菲動人的酥胸急劇地起伏了幾下,才呼出一口氣道:「這想法真是非常特別,唉!沈良你本身真是個很特別的人。」董淑貞道:「這想法不但特別,還非常新鮮,大小姐可用作考慮。」 鳳菲那對能勾人魂魄的美眸閃著動人的光采,目光在項少龍臉上留連片刻後,香唇輕吐道:「淑貞你也想想看,我想房休息一會。」言罷逕自去了。項少龍不知所措中,董淑貞靠近的酥胸差點碰上他的手臂,才低聲道:「從沒有人能令鳳菲如此動容的,沈良你是第一人。」 項少龍不好意思道:「二小姐不要損我。」董淑貞笑臉如花,以腳尖輕輕地撐高嬌體,湊到他耳旁道:「人家也都為你動心呢!」說完還吹了一口氣到他耳內去。 項少龍雖明知她在色誘自己,以遂其某一不可告人的目標。但仍忍不住泛起想摟住她的衝動。忙壓下這誘人的想法,苦笑道:「二小姐勿要如此,給人看到不太好的!」董淑貞嫣然一笑,挪開了少許,白他一眼道:「有空可到人家房中來,那時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可放心交談嗎?」 項少龍心想那豈非是「送羊入虎口」,要墜進你的色慾陷阱。口上答道:「小人不敢,更恐怕大小姐會怪責。」董淑貞甜笑道:「你的拳頭那麼硬,想不到膽子卻這麼小,大小姐怎會管我的事呢?唔!你不是對大小姐生出妄想吧!」 項少龍一怔道:「二小姐說笑了,小人只是下人身份,怎敢對二小姐及大小姐生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非分想法。」董淑貞嬌軀一顛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形容的語句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項少龍這才知此兩俚句這時仍未被發明,尷尬道:「只是我們村裡常隨口說來罷了!」董淑貞像首次認識他般用神打量他,好一會才道:「你這人每有驚人之語,但又發人深省,這般人材,埋沒了實在可惜,沈良你究竟有沒有為自己將來的前途著想過?」 此時樂聲倏止,眾姬停下來嬉笑,等候董淑貞的指示。只有幸月立在一旁,帶點妒意的在瞧兩人親密地交談。小屏兒則不知到哪裡去了。項少龍只好道:「小人能當上執事之職,已心滿意足,啊!她們在等候二小姐的指示了呢。」 董淑貞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歌伎團很快便要解散,知情者無不在為自己找後路歸宿,像我這種不想淪為貴族姬妾的更是煩惱。沈良你若有志向,便來找人家談談吧!」又伸手捏了他的手臂,輕笑道:「你真壯健。」這才含笑到了眾姬處。 項少龍不敢看幸月的反應,匆匆走了。房途中,他首次對董淑貞生出了同情之心。她或者只是忠於藝術的人,不希望這麼年輕就失去了這時代女性唯一可享有的事業。在某一程度上,鳳菲是相當自私。她只為自己打算。若她如張泉所說,是找自己作替死鬼好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就更不可原諒。假若有個方法可使董淑貞成為鳳菲的接班人,而鳳菲則可安然去她的歸宿,那豈非皆大歡喜。這是很難辦到,但卻非沒有可能辦到。問題仍在鳳菲處。 到房中,肖月潭配新的染料,為他動手易容。項少龍告訴了他小屏兒差點看破他改裝的事,後者笑道:「放心吧!保證沒人可看出破綻,最妙是你瘦了至少十斤,連眼形都改變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吃那麼多東西,若養胖了反而為不好。」項少龍笑道:「我已經很有節制的了,現在小屏兒和幸月都似看上了我,董淑貞更對我拋眉弄眼,你說我該怎麼辦?」 肖月潭笑道:「項少龍畢竟是項少龍,你既能使紀才女為你傾心,其他鶯鶯燕燕不為你顛倒才怪。嘿!給你看一樣東西。」項少龍朝他撐開的手掌有去,見到一顆似是某硬果物堅硬的核心,大小如指頭,奇道:「這是什麼?」 肖月潭道:「這是什麼不打緊,只要你放到舌底下說話,便可把話氣聲調改變過來,完全不似項少龍。」項少龍皺眉道:「若讓鳳菲她們聽到,豈不非常古怪?」 肖月潭道:「你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身份嗎?當鳳菲和外人交談時,你在場的機會是絕無僅有,且縱在場也沒有插嘴的資格。當遇上熟人時。先把果核往口一塞,便包保可瞞過任何人。」對肖月潭的週身法寶項少龍早見怪不怪。接過果核依指示放在舌底,在肖月潭指點下「牙牙學語」起來,果然連音質都變了點。 肖月潭聽得連連失笑時,敲門聲響,忙去開門。項少龍見肖月潭似給人扯出門外,正大惑不解,肖月潭到他身旁低聲道:「今晚我到雲娘房裡風流他一晚,你若要解寂寞,可把幸月等其中一人弄來。幸月的功夫如何我不曉得,卻可保證董淑貞在榻上是精采絕倫,好自為之吧。」 房門關上後,項少龍只有苦笑。旅途寂寞,有個美女陪寢自是人生樂事,不過到時要怎麼收拾還是要小心點。坐了一會後,想想還是清靜點,鑽入被窩睡覺。經過這段雪地逃亡的苦難,現在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安穩睡個溫暖好覺。 快要睡著時,他驀地驚醒過來。耳內響起關門的輕響。項少龍探手到席旁握上血浪的把手。香風隨來,一個火辣辣的動人胴體鑽進他被內,八爪魚般將他纏個結實。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四章 泥足深陷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由於項少龍休息了一會,神經鬆弛過來,感官特別敏銳,更加上連對方是董淑貞、幸月、祝秀真,甚至較少可能的小屏兒都弄不清楚,那種刺激確是難以抗拒。費了很大的定力,他才脫離了她的香唇,湊到她耳旁道:「你是誰?」那女子嬌喘細細道:「你有很多女兒家這樣來找你嗎?」 項少龍認不出她蓄意改變了的聲音,笑道:「恰恰相反,假若以前有女孩子這麼來過,我便會誤把你當作是她呢!還何用問你是誰呢?」女子用力摟緊他的腰,把發燙的臉頰埋到他胸膛上,以蚊蚋般聲音道:「但也可以是你有很多女人,所以一時分辦不清是誰來相就。」 項少龍猜測此女可能不是小屏兒或幸月,因為前者正生自己的氣,而後者則該知自己「守身如玉」,不受引誘。順手在她滑嫩富彈性的腰臀摸了幾把,低笑道:「若是如此,我便應在你鑽入被內時立即以手認人,不用問你了。」 女子咿唔作聲,似是頗為情動。項少龍按捺不住,一個翻身,半抱半壓地把她摟個結實,同時探手到席旁的小几上拿火熠。女子嬌吟一聲,把他的手扯了來,嗔道:「你難道不怕人難堪嗎?現在那是點燈的時候?來吧!」 只要有點星光,項少龍也可勉強看到她的臉貌輪廓,偏在這寒冬之夜,又在船艙被窩之內,使他睜目如盲。但是這種情況,特別使他容易燃起情慾之火。尤其想到她可能是董淑貞、祝秀真或小寧兒三個蕩女之一,無不是煙視媚行的惹火尤物,一顰一笑,都使人欲醉,這種至為刺激的感覺,更使他難抵肉體的誘惑。幸而尚隔著衣衫,否則此刻應該早就直接入港了。 項少龍隱隱覺得假若這樣佔有對方,代表了自己與其他好色的男人毫無分別,也是對肉慾引誘的投降。所以當對方在懷內的扭動廝磨雖帶來強烈的誘惑,而龍莖也已開始充血膨脹,仍強壓下狂升的慾火,上身仰起一點,故意騙她道:「我知道你是誰了。」體下的女人嬌軀微顫,道:「我是誰呢?」憑她震驚的微妙反應,便知道她以為自己是不能猜中她是誰的。這麼說她便不該是董淑貞又或祝秀真,因為兩女對他早有撩撥挑逗,一再暗示會以身相就,不該有這種信心。 一個令他大吃一驚的想法湧上心頭,駭然道:「大小姐?」女子頓時靜了下來,噓氣如蘭地柔聲道:「正是鳳菲,你不歡喜嗎?」 項少龍湧上一陣酸楚,慾火消退,暗忖張泉說得不錯,她只是找自己作替死鬼,所以才這麼紆尊降貴的來獻身給他這個下人。若非如此,又怎能騙得他自以為是她的情郎呢。一向以來,他心目中的鳳菲都是冰清玉潔,高不可攀,這麼一來,顯然她也與董淑臻一般常佈施肉體。項少龍冷然道:「大小姐為何要這樣做?」女子以帶點哀求的語氣輕輕道:「不要問這問那好嗎?好好的疼人家吧!」 項少龍忽然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原來你並非大小姐,而是小屏姐。」若非她仍不敢以平常的聲音說話,他可能會繼續猜錯下去。小屏兒復了正常的聲音語調,嬌吟一聲,香唇再湊了上來,熱烈地吻他。 項少龍一邊駕輕就熟地吸吮纏捲著小屏兒的香舌,一邊盤算思量。照理小屏兒應該與子鳳菲共進退,換句話說她無需要像幸月等有急歸宿的要求。那她現在把自尊拋到一旁,來向自己投懷送抱,一是她真的是對自己情不自禁,而更有可能是奉鳳菲之命而來犧牲色相,好控制和駕馭他項少龍。這想法非是沒有根據。雖然他仍把握不到鳳菲的退隱大計,更弄不清楚為什麼定要使自己變成替死鬼,但肯定一點是鳳菲講話未盡實在,她現在並沒有理由將她的前途幸福擺到他這陌生人手上去。 「啪!」火熠把油燈點亮了起來。小屏兒抗議的「嗯」了兩聲,星眸半閉,不堪燈火的刺激,好一會才睜開美目。項少龍仰起上身,仔細打量這換女裝、秀髮披散枕上的美女,驚覺她的艷色實不遜於董淑貞諸女,只是平時被她的男裝和不假辭色的模樣瞞過了。 兩人目光相觸。小屏兒泛起既羞且喜的表情,灼熱的眼神裡隱含某種令人難解的迷惘。項少龍心中暗歎,更堅定了自己的懷疑。低頭吻了她兩片朱唇,柔聲道:「你是否第一次和男人親嘴?」小屏兒赧然點頭。項少龍壓抑肉體緊貼廝磨所帶來的挑逗,低聲地道:「是大小姐要你這麼做嗎?」 小屏兒立時杏目圓睜,吃了一驚,好一會才方寸大亂的答道:「你怎會這麼想的?」只從她的反應,項少龍立知自己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若她只是因自己情不自禁來向他投懷送抱,聽他這麼說,自然大受傷害,不是大怒而去,就是一副含冤受屈的可憐樣兒。像現在般反應,只表示她確心中有鬼,故出言反駁,希望能瞞過他。 項少龍這數年來差不多每天都在鬥爭中度過,這麼一個年輕女孩自遠不是他的對手。項少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滴清淚由眼角瀉下,沿著嬌白粉嫩的臉蛋,滑到枕上去。小屏兒別過俏臉,避開他的目光,默默灑淚抽泣,悲切道:「你不歡喜我?」項少龍躺到側旁抱著她的胴體,舉袖為她拭淚,淡淡道:「其實我該早猜到是小屏姐,換了是其他人,在鑽入我的被窩前,是該懂得先脫掉衣服的。」 小屏兒停止了抽泣,無助地道:「你這人真厲害,人家投降了,好嗎?」項少龍心中一軟。自己是否太殘忍呢?竟以這樣的手段對付如此嬌癡可愛的一個少女,而她只不過是盡忠於子。為了緩和她的情緒,項少龍遂道:「你這樣很好看啊!為何整天要以男裝示人呢?」 小屏兒淒然道:「若我常以色相示人,現在你懷內的就不會是完璧之軀了。」項少龍感到這兩句話內所包含的無限辛酸,心中暗歎,道:「那你惡兮兮的樣子也是裝出來唬人的了。」 小屏兒露出一絲笑意,秀目閃亮道:「開頭是裝的,但慢慢就習慣了。唉!你有點像另一個人。」項少龍生出輕微妒意,道:「那是你的情郎嗎?」 小屏兒有點不滿地嗔道:「你想到哪裡去了!那人我只見過一面,不過也像你般最懂咄咄迫人,眼睛像是可看進人心內去那樣。小姐對那人印象也很深呢!」這輪到項少龍嚇了一跳,知道她說的正是自己,那敢再問下去。 小屏兒赧然道:「剛才你抱得人家很舒服,原來男女間的滋味是這樣的,難怪雲娘要找談先生到她房內去了。」項少龍失笑道:「小屏姐今年貴庚?」 小屏兒含羞道:「足十七呢!十五歲時就賣身給大小姐了。」項少龍緊迫盯人地道:「大小姐為何要你這麼做?」 小屏兒淒然道:「不要逼人家好嗎?小屏兒現在矛盾死了。唉!我該怎麼樣才好呢?」項少龍半扶半抱的讓她坐起來,咬著她耳珠柔聲道:「可以怎麼樣呢?老實的去告訴大小姐,她的機謀已給我識破,這個他奶奶的什麼正執事我不想幹了。」說到最後一句話,他像放下了心頭大石那確是他難以勝任的工作,而且風險太大了。 小屏兒駭然道:「那怎麼行?」項少龍溫柔的愛撫她動人的玉背粉頸,微笑道:「你把這番話去向小姐直說就可以,其他都不用你來煩心。」 小屏兒顯是非常沉醉於他的撫摸,夢囈般顫聲道:「你怎能知道是小姐差使我來的呢?」項少龍坦然道:「因為那根本不像你一向的作風。」 小屏兒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不依道:「但人家的確有點喜歡上你嘛。」項少龍失笑道:「你也懂說只是有點歡喜了!來!乖乖的去,我不想在你是奉命的情況下得到你。」 小屏兒「嚶嚀」一聲,投入他懷裡,心顫神迷的道:「小姐說得不錯,你是個很特別的人,與其他男人都不同。」項少龍滿懷軟玉溫香,不禁又激起欲焰,吃了一驚,暗知絕不可神迷失守,否則就不能辭去執事之職,半強迫地把她抱了起來,送到門口。 小屏兒忽然大膽地伸展雙臂,摟著他脖子,獻上熱吻。纏綿一番後,小屏兒才帶著幽怨得可把他的心絞碎的眼神,依依不捨的離開。項少龍下了門閂,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倒頭大睡。 天明時,肖月潭神態舒暢的來,聽到他昨晚的艷遇,大訝小屏兒的行為,點頭道:「你想給鳳菲辭退不失為明智之舉,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始終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做。咦!」項少龍見他一臉驚容,嚇了一跳道:「什麼事?」 肖月潭變色道:「你說雲娘昨夜來找我,是否也是出於鳳菲的指示,否則小屏兒怎知我到了雲娘處。」項少龍舒了一口氣道:「不要嚇小了好嗎?現在我是驚弓之鳥,就算是那樣,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肖月潭啞然失笑道:「因為倘若如此,雲娘的話就不很可靠,我從她處得到的便可能是假消息。」項少龍憑窗外望,道:「管得他是真是假,總之我是不幹的了。」 「咯咯!」肖月潭道:「誰?」 小屏兒的聲音在門外應道:「談先生早安,大小姐召見沈執事。」項少龍與肖月潭交換了個眼色,才推門出去。 小屏兒避開他的目光,領路朝長廊一端走去。她不但復了男裝,且緊繃俏臉,似乎昨晚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項少龍很想逗她兩句,但知這又會牽扯不完,遂壓下這股衝動。 項少龍尚是首次踏足鳳菲在船上的閏房,那比項少龍的房子大了一倍,分前後兩進,被一道垂簾隔著,外面是個小廳的擺設。鳳菲當然不會在秀榻上等他,這時她側臥在一張鋪著獸皮的臥幾,上身斜倚軟塾,頭髮有點剛醒來的凌亂,玉臉朱唇,透出一股誘人的嬌慵美態,看得項少龍怔了半晌,才懂施禮。暗忖難怪美女真可傾國傾城了。像她這種絕色,這時代以女人為私產的權貴誰不想據為己有,不你爭我奪才是怪事。 小屏兒關門退出房外。鳳菲容色平靜,指指身旁一張小席道:「請坐!」項少龍見她毫無慍色,摸不著頭腦的坐下來,鼻內立時充盈由她身體傳來的雅淡幽香。鳳菲微微一笑道:「小屏兒絕非你的對手,否則怎會被你幾句詐語就露出破綻來?」 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立感不易招架,乾咳兩聲道:「我可否說句真心話呢?」鳳菲淡淡道:「若是要辭職不幹,就最好不要說!」 項少龍有點手足無措,但又大惑不解道:「小姐留我還有什麼意思?」鳳菲眸子一轉,道:「昨天張泉找你說話,是否想收買你?」 項少龍苦笑道:「不用我說,你也該知他是想怎樣了。我真不明白為何要把他留下,將他和沙立一起逐走,不更乾淨俐落嗎?」鳳菲嫣然一笑,鳳目生輝的柔聲道:「讓我們一宗一宗的來說,現在我只有兩個願望,你想聽嗎?」 項少龍收攝心神,沉聲道:「若是小姐的秘密,最好不要說出來。」鳳菲不以為忤,笑意盈盈道:「你不但是個特別的人,還是個非常古怪的人。我所認識的入中,儘管是所謂淡薄名利的高士,他所以能自鳴清高,皆有本身的條件,例如不愁衣食,生活豐足等,可是你這人連御者的微薄酬勞都不肯放過,但偏又擺出毫不在乎,不怕餓死的樣子。沈良你來告訴我是什麼一事好嗎?」 項少龍暗暗心驚,知道自己因心切離開,露出破綻,惹起了這狡猾美女的疑心,忙補救道:「唉!這正是我的性格使然。既不肯低聲下氣求人,更不願被人像呆子般牽著鼻子走。哈!大不了便餓死街頭,我才不在乎呢。」鳳菲細看了他好半晌,似乎要從他的神色觀察他說話的真假,片刻後才道:「只看你現在的坐姿神態,便知你不是慣於屈居人下的人,不如你坦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好了?」 項少龍心中狂顫,知道她可能有點疑心自己就是「項少龍」,但又未敢肯定,最要原因是張泉確是通過魏人的官辦馬廄聘他來的。這可是鐵般的「事實」。他知道此刻絕不可露出絲毫猶豫之態,皺眉道:「小人不是早告訴了大小姐嗎?坦白說吧!我之所以生出去意,是怕小命不保。以前我還以為大小姐會在背後撐我的腰。到昨晚才知大小姐是像其他人對我暗使手段,小人能不心寒?」 鳳菲不悅道:「誰對你使手段,人家只因你達成了鳳菲第一個願望,可編出壓倒兩個大對頭的歌舞,才使小屏兒丟陪你一晚,好解你寂寞,同時更怕你受不住董淑貞引誘,對我倒戈相向。但你卻不識好人心。」項少龍怕愈說愈露出自己是項少龍的破綻,不敢辯駁,苦笑道:「那我是誤會了!」 鳳菲柔聲道:「當然是誤會。但我絕不會強迫小屏兒去做不甘願的事,我也希望能替她個好歸宿。」項少龍記起自己的下人身份,還有什麼好說的。鳳菲淡淡道:「只要你助我安離臨淄,我不但可予你一世無憂的豐厚報酬,還可把小屏兒許你。」 項少龍不解道:「你以後不用她侍候嗎?」鳳菲美目掠過淒迷之色,輕輕道:「誰會想一世都當婢僕奴才呢?唉!你好像對小屏兒看不上眼,真不明白你的心態。」 項少龍道:「像小屏姐這麼標緻的女孩子,沒有男人會不動心。不過我之前在大梁已飽受落魄之苦,現在的工作又朝不保夕,怎敢有家室之累?望大小姐體諒。」鳳菲看了他一眼道:「這樣吧!事成後我就給你一封薦書,你要在哪裡得到個晉身的機會都沒有問題。到時小屏兒如願意跟著你,我就將她許給你。」 項少龍還有什麼好說的,連忙裝出千恩萬謝的樣子走了。離去時靈機一觸,想起當年肖月潭的詐死脫身,心想如果能透過肖月潭調配自己的假死藥方,那就可以脫身。想到這裡,登時燃起希望,腳步也輕鬆起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五章 欲離難去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走不了兩步,前方一扇門「咿呀!」聲中掩開,祝秀真以舞蹈的曼妙姿態,蓮步輕搖的走出來,攔住了項少龍的去路,眼神既幽怨又似乞憐的道:「沈執事有空嗎?」項少龍當然不會蠢得相信這些歌姬的任何表情,蓋因她們都是演戲的第一流專家。不過縱使董淑貞和祝秀真曾佈局害他,現在比較弄清楚是怎麼一事後,他對她們不但沒有怨懟,還深感憐惜。說到底,她們都是在這男權當道的會追求自己理想而掙扎求存的女子,雖然手段太過分,但也只是迫不得已。 只恨自己身為東方各國的頭號公敵,自顧不暇,縱想幫她們也是有心無力。這刻他想到的只是如何脫身,不用捲入這牽涉到多方面的漩渦裡。他尚未來得及答,祝秀真已扯著他衣袖,硬把他拉進房內去。忽然間,項少龍清楚感到自己成了舞伎團內分別以鳳菲和董淑貞為首的兩大派系間鬥爭的關鍵。無論鳳菲想脫身退隱,又或董淑貞要繼承鳳菲的位置,均須通過他這掌管一切的「下人」去部署安排。 而他更是對外接觸的橋樑。他現時的角色有點像二十一世紀超級巨星的經理人,又或劇團的經理。若沒有他的作,鳳菲和董淑貞都變得無牙無爪,什麼花樣都變不出來。以前張泉和沙立得以一親董淑貞和祝秀真的香澤,原因正在於此。豈知給鳳菲利用張泉和沙立間的鬥爭,連消帶打地一下粉碎了董淑貞和祝秀真的優勢,把這最重要的職位交到他項少龍的身上去。 這時他已有點明白為何鳳菲肯把張泉留下來,其實此乃非常厲害的一著棋。因為張泉與董淑貞既有曖昧關係,這使董淑貞很難當著張泉的眼前明目張膽的來勾引項少龍。唯一方法只有聯張泉來迫害他,那自然會迫得項少龍更靠攏鳳菲。假設董淑貞真的撇掉張泉,後者走投無路下,說不定反會向鳳菲投降,出賣董淑貞的計劃和秘密。至於祝秀真本是倚仗沙立,沙立一去,遂變得孤立無援,只好投向董淑貞,任她擺佈。 可是只要她再有憑恃,可能又會與董淑貞爭奪繼承者的位置。不過可能連鳳菲、董淑貞和祝秀真都不知這的是張泉早被人收買,正密謀不軌。目下的形勢是鳳菲籠絡不了他,董淑貞試圖陷害他又告失敗,張泉當然更不能打動他,一時成膠著之局。最可笑是他一心只想脫身。 如此錯複雜的關係,電光般掠過他腦際時,祝秀真關上房門,轉身把他摟個結實,俏臉埋入他胸膛裡,情深款款的道:「你怎可對秀真如此無情?」項少龍清楚感到她動人肉體高度的誘惑力,心中泛起憐意。雖明知她是虛情假意,也生出同情之心。他沒有反擁她,也沒有把她推開,只是昂然站著,淡淡道:「秀真小姐不須如此,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好了。」 祝秀真仰起俏臉,竟已梨花帶雨,淒然道:「我很害怕!」項少龍想不到她有此一招,心中一軟道:「秀真小姐!」 祝秀真把俏臉埋在他比一般人寬闊得多的胸膛上,悲切地哭了起來,把他襟頭全染濕了。項少龍慌了手腳的連哄帶勸,扶她到席上坐下,任她摟緊脖子坐入懷中,又為她拭掉熱淚,她才止泣收聲,只偶而香肩抽搐一下。他幾可肯定她是戲假情真。這情當然不是愛他之情,而是對己身命運茫然的驚恐之情。 祝秀真淒然道:「你該知大小姐已準備解散舞伎團,且準備把我們送人套交情,好使自己可以安然脫身。」項少龍愕然道:「竟有此事?」 祝秀真道:「此事絕對不假,以前團內有好幾位姊妹,離團嫁入豪門後,遭遇都很淒慘,有人活生生給大娘打死,有人因子丟官抄家成為官伎。倘若只是遭受冷落已是很幸運的。秀真情願死去好了,這樣的活罪太難受。」項少龍皺眉道:「你們都是大小姐買來的嗎?」 祝秀真淒然點頭,悲切道:「不要看她表面待我們這麼好,只因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可助她奪得天下第一名妓的美名。事實上她只會為自己打算,而我們則是她的工具。」項少龍心知她六神無,才會如此傾訴心內的恐懼。心中暗歎這時代女性的悲慘地位,但也感有心無力,道:「你這麼坦白,不怕我向大小姐出賣你嗎?」 祝秀真苦笑道:「什麼男人我沒見過,你是那種天生正義的人,開始時人家看錯了你,但現在再不會犯這錯誤,所以只好厚顏求你。」又歎道:「我們這些小女子對團外的事一無所知,離團後寸步難行,只能任人擺佈。」 項少龍道:「可是你終要嫁人啊!」祝秀真在他懷裡仰起猶帶淚漬的俏臉,輕輕道:「最好當然是不用嫁人,我們人人都有積蓄,足可一世衣食無憂,但卻須人為我們作妥善安排,現在沙立給大小姐趕走了,只好求你。」 旋即垂頭赧然道:「就算要嫁人,都不希望被對方知道自已當過歌舞姬,秀真寧作窮家子的正室,死不作豪門的滕妾賤婢。」項少龍心中恍然,這正是關鍵所在。歌伎團內有野心者如董淑貞,目的是要取鳳菲而代之,沒野心的如祝秀真,則希望能憑這些年來的床頭金,過點自己選擇的理想生活。無論何種目的,都是想獨立自,把命運盡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首次認真考慮縱使可輕易脫身,是否能狠心離開,置她們不顧? 最佳選擇是安排她們到秦國安身立命,一來那處不會直接受刻戰爭的蹂躪,更重要是他只要說一句話便沒人敢欺負她們。這群姿色出眾的姜女,若願意的話,他還可為她們安排好歸宿。問題是他眼前自身難保,團內又明爭暗鬥,加上張泉這內鬼,在這困難重重的情況下,他是否仍有相助之力?他決意先試探祝秀真的真誠,輕輕道:「沙立是因我而被逐走,你有沒有想過為他向我報復呢?」 祝秀真嬌軀微顫道:「原來給你看穿了,難怪不肯來哩!秀真就此賠罪,任憑處罰。」項少龍當然不會趁機「處罰」她。就在這一刻,他下了決心要盡力令這歌舞伎團的可憐女子,都能達到心頭的願望,就當是為這時代的男人補贖少許罪過好了。 他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慾火,婉拒了祝秀真的獻身後,房把事情向肖月潭說出來。肖月潭點頭道:「雖要冒點風險,但大丈夫立身處世,自該有不畏艱難的膽色胸懷。事實上我對她們都很同情,但自問又力不足以保護她們。假若能安排她們安全地到咸陽去,不但你可以家與家人團聚,她們也可獲得安全之所,確是兩全其美的事。」項少龍皺眉苦思道:「但鳳菲顯然有她的打算,也不會告訴我們。」 肖月潭笑道:「她這麼倚仗你,自然在她的計畫裡你是其中重要的一環。那只須看她吩咐你做什麼事,就可出蛛絲馬跡。現在首要之務,是要與團中所有人混熟,像你指揮軍隊般如臂使指,要做起事來便容易應付多了。」項少龍歎道:「現在沙立的人都投向張泉,大部分人視我如仇敵,表面尊敬,暗裡恨不得我塌台。這就是眼前最大的煩惱,沒有一段時間,如能贏得他們的信任。」 肖月潭哂道:「張泉這種小腳色,拿什麼來和我們鬥。只要我一句話,可教他永遠消失,不過最好先找出他為誰辦事,知己知彼,才能取勝。」項少龍道:「除非用刑,否則他怎肯招供?」 肖月潭失笑道:「若說陰謀手段,還是老哥我比你在行。用刑乃下下之策,況且他胡亂拿個人出來搪塞,我們也難辨真偽。哈!我卻有個更精釆的方法,不但可去掉張泉,還可收買人心。」接著附耳對項少龍說了一番話。項少龍聽畢歎道:「幸好打一開始你便是我的好朋友,否則我可能已輸給呂不韋了。」 午後大雪從天而降。船隊此時離臨淄只有十個時辰的水程,明早便可抵達這齊國文化薈萃的大都會了。項少龍改變了意,設法去掌握舞伎團的運作,連過往的賬簿都不放過,始知原來歌舞伎團不但收入豐厚,只是各國權貴的禮物便裝滿了四十多個箱子。誰能娶得鳳菲,等若平添了一筆幾達天文數字的財富,名符其實的財色兼收。 晚飯後趁鳳菲排舞的時刻,項少龍動去找張泉說話。張泉見他來,喜出望外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坐好後,項少龍接過他遞來的茶,低聲道:「今早大小姐找了我去,許以錠黃金的報酬,又說可推薦我到齊國做事。坦白說吧!人不外求名求利,加上大小姐又對小有提拔之恩,換了張兄是我,肯拒絕嗎?」 張泉臉色微變,好一會才道:「我背後的人也是出得起資財的人,其身家更非鳳菲能比,不過我要向他先作請示,才可以肯定報酬的數目,但保證不會少於一五十錠黃金。」項少龍暗忖這麼說,那麼此人若非齊人,就必定是來臨淄賀壽的某國使臣,否則張泉怎能向他報告此事。他當然不會滿足於這個情報,搖頭道:「張兄不用多此一舉!錢財雖重要,但功名更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大小姐交遊廣闊,誰都要賣點面子給她……」 張泉打斷他道:「沈兄是明白人,當知現時若論強大,莫過於秦,我這子正是秦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沈兄若要謀得一官半職,只有隨我去投靠他。否則恐怕位子未坐穩已成亡國之奴。」項少龍心兒劇跳,幾可肯定此人是呂不韋。以呂不韋的好色和佔有慾,鳳菲又曾到過咸陽,這傢伙不見色起心才怪。憑他的財勢,耍收買張泉這種小人物遝不是手到拿來。 而呂不韋剛好要到臨淄去,各方面情況吻下,故可斷定此人必是呂不韋無疑。巧取豪奪,不擇手段,正是他的本色。不過他有田單照顧,應付起來確不容易。裝作大訝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張泉歎了一口氣道:「若可以說出來,我早說出來了。但若我張泉有半字虛言,教我不得好死,如此沈兄可放心了吧!」 項少龍道:「狡免死,走狗烹。若他得到大小姐後反口食言,我和張兄豈非不但一無所有,還要賠上小命兩條。」張泉歎道:「你的形容真是非常生動傳神,不過卻大可放心。此人出名滿門食客,比你的舊無忌公子還愛招攬各方名士豪傑,怎會沒有容人之量,沈兄大可故心。」 項少龍道:「這事張兄只能以空言保證,這樣吧!先教他下一半訂金,收妥後,我才傾心和張兄作。」張泉如釋重負道:「這該不會有問題。不過莫說我沒有警告在先,若沈兄收了金子卻沒有為他辦事,保證不能生離臨淄。」 項少龍笑道:「大丈夫一諾千金,辛好我仍未答應大小姐,只是在敷衍著。」張泉欣然道:「這就最好。現在沈兄不妨仍與大小姐虛與委蛇,弄清楚誰會幫她,又或誰是她的姘頭,那我見到那人時,也好有點交待,向他財都容易一些。」 項少龍笑道:「收到錢,我自然把得來的消息奉上,張兄是明白人,當知交易的現矩是一手收錢,一手交貨。」張泉拿他沒法,只好答應。項少龍心中好笑,想不到來到齊國後,還要暗裡和呂不韋鬥上一場。此事保證可令肖月潭非常興奮。他們都是深悉呂不韋性格和手段的人,已有了孫子兵法所說「知己知彼」的有利條件。反是呂不韋對他們這敵手卻一無所知,故雖有田單幫手,仍未必定可佔在上風。 更精釆是田單本身也陷於本國的鬥爭中,加上鳳菲乃人人爭奪的目標,若他和肖月潭能好好利用這種形勢,說不定可大玩一場,勝他漂亮的一仗。想到這裡,那還有興趣和張泉糾纏下去,遂告辭離開。 踏出房門,走不了兩步,便給人在背後喚他,原來是小屏兒。項少龍停下步來,小屏兒來到他身前,問道:「你是否由張泉處出來?」項少龍只好點頭。小屏兒不悅道:「你究竟在弄什麼鬼,是否想出賣大小姐?」 項少龍看她神情似乎知道部分早上與鳳菲的談話。低聲下氣道:「我怎會是這種人?小屏姐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嗎?找我有事?」小屏兒俏臉一紅,跺足道:「誰要找你?是小姐找你。」 項少龍心中一蕩,牽起她柔軟的玉手,柔聲道:「小屏姐……」小屏兒羞赧地掩耳道:「我不要聽。」話尚未完,已經被項少龍封著香唇,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任他施為。 項少龍與小屏兒纏綿良久,這才問道:「大小姐不是在排舞嗎?為何要見我呢?」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六章 周旋到底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鳳菲這出「仙鳳來朝」作出了很大的改動,表現出清楚動人的故事性,歌舞連場中更是變化萬千,不過鳳菲只作了眾姬和唱的序曲,內容說的是諸仙在天界上,喜聞得凡間正有盛事的情景。鳳菲在歌樂舞上的天分是無容置疑的,只是欠缺了啟發刺激,現在給項少龍略一提點,靈感立時像衝破了河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項少龍和其他婢女鼓掌叫好時,鳳菲雙目發亮的來到他身旁,興奮地道:「沈良!現在是否好多了?」 項少龍衷誠地道:「大小姐的樂舞就像古代一個神秘的咒語,像織綿帛般把旋律反覆織入樂舞的每一個片段裡,鋪陳出一種綺麗纏綿的氣氛,倘再加上大小姐的歌聲,必能令頑石也要點頭。」 鳳菲秀目掠過難以形容的彩芒,破天荒首次牽著他的袖角,扯他到了遠離其他人的一隅,先打手勢吩咐董淑貞她們繼續排演,帶著前所未有的感情道:「凰菲從沒聽過比你的讚美更動聽的話。唉!頑石真會因動心而點頭嗎?那真是歌者最大的榮耀。沈良啊!我該怎麼對待你這個人呢?」項少龍暗罵自己「不檢點」,刻下又重蹈當年以「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一語挑起了紀才女的情絲般,敲動了鳳菲的芳心。 不過也證明了張泉的猜測大概不假。鳳菲實是暗中有個情郎,否則何用唉聲歎氣,心中矛盾。他現在有點擔心惹上這個他頗為動心的美女,雖然以自己現在的下人身份是不能妄想,但以真實身份卻大可公開收他為妾,不過勢必又是一番麻煩,連忙謙虛道:「這只是給大小姐的樂舞引發出來,有感而言吧。」 鳳菲狠狠看著他的眼睛,香肩輕觸了他的臂膀,像小女孩般雀躍道:「我的曲已大致擬好,只還差一點修飾。老天待我真不薄,竟在我退隱前遇上你這個知音人。」項少龍乘機道:「大小姐若能完全的信任我,什麼都不隱瞞,我沈良可用性命擔保,能教大小姐達成願望。」 鳳菲一震道:「你以為我有很多事瞞著你嗎?」項少龍深知若不顯點手段,絕不能使到她聽教聽話,眼中射出森嚴的寒芒,直瞧進她秀氣得已達至令人驚心動魄的美目裡,冷然道:「大小姐可知張泉背後的子是誰?」 鳳菲不敵他的目光,垂下眼簾道:「不是淑貞嗎?」項少龍冷笑道:「二小姐只不過是個受害的可憐女子,為自己的命運而奮戰。」 鳳菲愕然不悅道:「你在說什麼?」目光與項少龍一交觸,又垂了下去,以帶點哀求的語氣道:「不要這樣瞪著人家好嗎?」 項少龍大感滿意,知道她再難把自己當作一隻任意擺佈的棋子,步步進逼道:「張泉已成了呂不韋的走狗。」鳳菲變色道:「什麼?」 項少龍重複了一次,道:「大小姐正身陷險境,呂不韋一向與齊人關係密切,而因秦國勢大,誰都不敢真的開罪他,他若想得到大小姐,絕非是沒有可能的事。」鳳菲顯已因聞呂不韋的惡名而失了方寸,仰手抓住項少龍臂膀道,「那怎麼辦呢?不若我立即把張泉趕走。」 給她的小手捏住,項少龍差點連心都融化了,忙正容道:「大小姐必須作出選擇,一是全心全意信任我,一是再不用我。假若仍是舉棋不定,則後果難料。假如呂不韋派人來把大小姐強行擄走,又對外宣稱大小姐榮休後嫁入他呂家,恐怕沒有多少人敢公然干預和反對。大小姐該知只有一晚光景,此後便有許多不同了。」鳳菲六神無道:「你有什麼辦法應付他呢?」 項少龍微笑道:「當然還是利用張泉,只要讓他告訴呂不韋大小姐的情郎是一個在目下的形勢中連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離開時才出手攫奪,我們就有緩衝的時間了。」鳳菲呼出一口涼氣,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你這人真厲害,竟一點都不怕呂不韋。又像對他的為人非常熟悉的樣子。唉!現在人家不倚靠你,還有誰可倚賴呢?」 項少龍知她復了冷靜,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賴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於明天抵臨淄時離開,免致死得不明不白。」鳳菲怔怔瞧了他好一會後,歎氣道:「愈與你相處,便愈發覺你這人不簡單,好吧!到我房中再說吧。」 項少龍心中暗喜,在連番軟硬兼施下,這美女終於肯作出讓步。鳳菲坐在他旁,神情溫婉,柔聲道:「你想要我告訴你什麼呢?」項少龍道:「大小姐敢到臨淄去,必有照顧的人,請問此人是誰呢?」 鳳菲道:「確有這麼一個人,但能否到適當時刻,我才告訴你呢?」項少龍不想逼人太甚,點頭道:「這也無妨。但舞伎團解散後,大小姐準備怎樣安置其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從?」 鳳菲猶豫片刻,輕歎道:「我已安排好她們的去處,沈執事不要理這方面的事好嗎?」項少龍不悅道:「怎能不理。眼前之所以會弄到這種不安局面,正因她們都在擔心將來的命運。我沈良雖是山窮水盡,但仍有幾分骨氣剩下來,絕不肯助大小姐出賣她們的幸福。」 鳳菲秀目掠過怒色,旋又軟化下來。湊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更不得不妥協。但若非淑貞這丫頭把我要退隱的事洩露出去,也不會出現這麼令人進退兩難的情況。」項少龍道:「你或者錯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張泉透露給呂不韋知道,再由呂不韋傳播開來,那他就可公然來掠奪你這美人兒家了。」 鳳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會神情堅決地道:「但我已答應了別人有關淑貞她們歸宿的問題,此事再難改變。而這更是我開罪不起的人。」項少龍不以為意道:「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不能改變的。不過此事暫且擱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個問題末曾答我。」 鳳菲微嗔道:「這個問題定要答嗎?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離臨淄,自有人會把我接走。你便可復自由,又得到一筆夠你終生受用不盡的酬金。」項少龍拂袖而起道:「說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現在只因知道田單牽涉在內,而你那所謂肯幫你的人,恰正是田單。故此害怕起來,才對我稍假辭色!算了!由現在開始,休想我再為你賣命。」 鳳菲大吃一驚,情急下一把抱著他,淒然道:「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再坐下來細談好嗎?」項少龍冷笑道:「這只是簡單的推理,若臨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來有何作用?」 鳳菲把俏臉貼著他寬壯的胸脯,有點意亂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呂不韋和田單的關係,怎作得出這樣的猜測。唉!這次如非呂不韋親口保證田單會照顧我,人家也不會到臨淄來。怎想得到呂不韋竟是包藏禍心?」項少龍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隨過廉大將軍和無忌公子,怎會不清楚呂不韋與田單的關保。這兩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們這歌伎團內人人都是罕見的絕色,誰能不起覬覦之心?甚至那另一個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則說不定也在騙你。」 鳳菲顯已六神無,死命抱緊他,淒然道:「那我怎辦才好?」自知張泉後面的使者是呂不韋後,她平時的信心和冷靜早不翼而飛。項少龍把她扶了起來,淡淡道:「先告訴我,除了呂不韋外,還有誰想得到你這美人兒?」 鳳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嬌軀,情緒複雜的白了他一眼,苦笑道:「當然是些有來頭的人,我們到了齊國,最令人擔心的就是仲孫龍,他雖無官位,但在齊國勢力卻不下於田單,手下能人異士無數,支持二王子田健,與擁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單是死對頭。我在大梁時,他曾特別遠道來找我,給我嚴詞拒絕後幸幸然離去,聲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項少龍皺眉道:「是否那個專放高利貸的仲孫龍?」 鳳菲對他的消息靈通、見多識廣已不以為怪,點頭道:「正是此人,據傳他現在的身家比以前的烏氏裸還要豐厚。各國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錢財的人,所以我才那麼驚惶不安。」項少龍道:「那個敢不怕得罪仲孫龍的人又是誰?」 鳳菲低聲道:「這人叫韓闖,你該聽過他吧!」項少龍失聲道:「韓闖?」 鳳菲大訝道:「你認識他嗎?」項少龍道:「我只是聽過,此人出名好漁色,你怎能信任他?」 鳳菲道:「他雖貪色,但人本身卻不錯,性一併告訴你吧!我說好要把淑貞她們送給他,以酬謝他的相助,現在人家什麼事都沒有瞞你了。」項少龍道:「尚有一件事。大小姐究竟要花落誰家呢?」 鳳菲沉吟半晌,忽然伏入他懷裡,抱著他的肩腰柔聲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卻須立誓不可告訴任何人。」項少龍心中一蕩,強壓下想反擁她的強烈慾望,立下誓言。鳳菲夢囈般道:「這人非常有名,最近還曾鬧得東方六國亂成一團。」 項少龍聽得頭皮發麻。難道鳳菲暗中心儀自己,離團後就要赴秦找自己嗎?鳳菲續道:「他就是項少龍,東方六國最驚懼的人。」雖明知她會說出自已的名字來,項少龍仍忍不住心中一凜,問道:「他愛你嗎?」 鳳菲仰起俏臉訝道:「你為何問得這麼奇怪?」項少龍心中湧起明悟,知道她仍緊守著這一關,故意拿個人出來搪塞敷衍。心念電轉,已知她的意中人絕不會是自己,否則單美美不會不告訴他。但這人極可能是秦國人。那只要把她送咸陽,她就可與情郎相會了。微笑道:「那我豈非該把你送到中牟?」心中同時明白她不得不保密的理由,因為若洩露出去,說不定她的情郎會被呂不韋害死。 她當日表示奉某人之命來刺殺自己,忽又改變意。說不定正因鍾情於這新歡,更因而動了退隱嫁人之心。果然鳳菲道:「不!他著我到咸陽等他,只要你把人家送到咸陽就成了。」項少龍心中既好玩又有氣,性一把將她擁個結實,發洩的狂吻在她香唇上。鳳菲猛力掙扎,不旋踵軟化在他的熱吻中,雖不致熱烈反應,但總是接受了。 離開了她的香唇,看著她霞生玉頰嬌艷無倫的玉容,項少龍歎道:「這是對大小姐仍不肯完全坦白的懲罰。不理你是如何恨我,但目下只有我沈良有能力助你不致成為呂不韋或仲孫龍的禁臠,其他的人都只是別有居心。」鳳菲嬌體發軟倒在他懷內道:「你不也是存心不良嗎?」 項少龍見她沒有否認說謊,心中略生好感。擁著她香肩道:「若我是存心不良,現在就該揮軍直進,得到大小姐尊貴的身體了。好好的想想吧!」言罷揚長而去。 項少龍出奇地暢快。自被李牧打得落荒而逃後,與單美美的短暫纏綿讓他重拾生機,而最後的一點悶氣都在這長長的一吻中消掉。他復了以前扮董馬癡往邯鄲擒拿趙穆的豪情壯氣。只不過這趟除了肖月潭外,他就只有腰間的劍。而這劍還不可帶在身旁,否則給認出來就不得了。在這一刻,他決定再跟呂不韋和田單玩上一場。他也要幫助這些受盡男人褻玩壓迫的女子,達成各自的理想。這樣才能活得有意義。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七章 古都臨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齊國的開國君是呂尚,周武王滅紂後建立西周,封呂尚於齊,是為姜太公,建都營丘,後名臨淄。歷經西周、東周時期,齊國均為大國,興工商之業,便漁鹽之利,國勢興盛。不過齊國之所以能成春秋霸,最關鍵處是齊桓公立,任管仲為相,進行只有秦國商鞅始能媲美的改革,國力驟增,一躍而成首屈一指的大國。另一關鍵是清除了肆虐邊境的萊夷。 早在太公建國時,佔了齊人大半海疆的萊夷族,就給齊人來個迎頭痛擊。此後與齊國的鬥爭時斷時續,直至公元前五六七年齊人滅萊夷為止。從此齊國不獨去了歷久的邊患,使國土增加了一半以上;而且此後才真正成為臨海之國,不像以前只擁有萊州灣的一半而已。 齊人向以強橫著稱,不但欺壓鄰近的魯國,還不斷兼併週遭的小國,更牽制著南方的強楚,遂有召陵之盟,迫楚人從鄭國縮手。楚人因有齊人攔路,不得志於北方,轉為往東南擴展,齊人方無可如何。召陵之盟,標誌著齊人霸業的極峰,也是齊桓公和管仲的事業頂峰。 兩人死後,五公子爭位,齊國失了重心,才輪到其他大國登場。到戰國時期,齊人起用孫臏,依他之計圍魏救趙,直搗大梁,次年魏軍被齊大敗於馬陵,使齊代魏而成東方領袖,三晉君都向他來朝。齊人野心再起,趁燕人內亂起兵入侵,佔據燕都達三年之久才肯退兵。用齊宣王自鳴得意的話「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五旬而舉之!」這樣的武功,連秦人都沒有試過。 及楚由盛轉衰,三晉分裂,齊、秦遂在列國中成了東、西突起的兩大勢力。正當齊人威風八面,東征西討,國力損耗時,與齊仇深似海的燕人,覷準機會,聯秦、楚和三晉伐齊。燕將樂毅攻入臨淄,把三十年前齊軍在燕京的暴行照演一遍。珠玉財寶、車甲珍器,掠劫一空,若非有田單扭轉乾坤,逐走燕軍,齊國怕早亡了。不過齊國已被蹂躪得體無完膚,由極盛而驟衰。 但當項少龍來到臨淄時,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事,田單已由極盛踏進了權力被挑戰的暮年。臨淄城建築於淄河西岸,西依時水,由大小兩城巧相銜接而成。總面積達六十多平方里。城內建築宏偉,交通大道都以小城北的宮殿為中心,宗廟、官署和各級官吏的住宅,均集中在宮殿附近,城內街道兩旁古樹參天,不過這時都結滿晶瑩的冰掛。雖說曾受戰火,可是這刻的臨淄已是一片興旺,人口眾多,經濟繁榮。 船隊在城東泊岸時,臨淄的達官貴人幾乎空巢而出,來歡迎鳳菲這名聞天下的名姬。恭候一旁的儀仗隊奏起歡迎的樂曲時,鳳菲在小屏兒的攙扶下,儀態萬千的步下岸來,其風姿儀態和容貌的優美,看得齊人歎為觀止。接著是董淑貞等十二名歌姬,亦使人目不暇給。項少龍早看到歡迎者中赫然有田單在,慌忙雜在家將之中,免得被田單驟眼間認了出來。 不過這可能性卻不大。在肖月潭的指示下,他穿上了一般侍從的褐衣,外加犬羊之毛雜織而成的羊皮襖,在衣內腰間處,緊束了布帶,不但掩蓋了他的熊腰,還使他像多了個鼓然大腹似的。在碼頭上田單等一眾權貴,穿的無不是以鹿皮、貂皮等製成的皮裘,外加褐衣,不使獸毛外露,影響美觀。人重衣裝,只是衣飾的轉變,便使項少龍不起眼多了。 且經過肖月潭的妙手,他的臉上肌膚變得較為粗黑,年紀至少大上了十年,當項少龍看到銅鏡的反映,也很難聯想起自己以前的英俊模樣。肖月潭和鳳菲是第一批下船的人,與歡迎者自有一番客套寒暄。由於天空仍下著細雪,所以鳳菲旋即登上馬車,在齊兵開路下,立即進城。 項少龍不敢乘馬,鑽入肖月潭的馬車去,笑道:「看來你在這裡相當受尊重。」肖月潭謙虛兩句,然後道:「這叫有心算無心,剛才我很留意田單,這傢伙除了鳳菲外,像看不到其他人的樣子。唉!他的樣貌比上趟見時蒼老很多了。」 馬車隨大隊開出,緩緩進城。肖月潭道:「大城共有八座城門,橫貫東西的兩條大街是東大街和西大街,縱貫南北的大道也有兩條,就叫南大街和北大街,非常易記。」項少龍望出窗外,暗忖終於來到臨淄了,希望可活著離開吧! 風雪中,行人不多,都是匆匆而過,對車隊投以好奇的目光。肖月潭道:「東西向兩條大道和南北向兩條大道交叉處,有小臨淄之稱,最是熱鬧繁榮,是來此者必遊之地,今晚我帶你去湊湊熱鬧吧!」項少龍苦笑道:「我不該這麼拋頭露面吧!」 肖月潭道:「你愈是閃縮,愈會惹人生疑,就算外人不覺,但張泉和他的手下總會有人生疑。」項少龍只好道:「那就依你之言吧!」 肖月潭自從知道呂不韋就是張泉背後的指使者後,心情興奮,此刻更是興致昂揚,指著沿途的大宅院道:「這些都是富民的宅第,院落數重,瓦頂白牆,單層院落,與街巷聯排的普通民居,有很大的分別。」 項少龍留心觀看,見到刻下行走的東大街,竟達兩丈,可通行四輛馬車,兩邊盡為店舖。巷裡則是次一級的道路,為居民的住宅地段,只供人行。整個城市街衢整齊,入目多是高牆大宅,門面都非常講究,不愧大國之都的氣象。忽然間,他有不虛此行的感覺。肖月潭指點道:「小臨淄店舖林立,你能想出來的賣買在此都應有盡有,該處的卜命師更是天下聞名。」 項少龍因「天下聞名」而想起稷下劍聖曹秋道,問道:「稷下學宮在哪裡?」肖月潭欣然道:「就在城西稷門外,是座令人歎為觀止的宏偉建築,到這裡來講學炫顯學問的被尊為『稷下先生』,門徒則被稱為『稷下學士』,人數達數千之多。」頓了頓續道:「我也曾被請到那裡傳授曲樂醫藥之學,所以才備受尊敬有若王侯。」 項少龍低聲道:「鄒衍是否到了那裡?」肖月潭皺眉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 項少龍忽又想起善柔,若找到她就好了。肖月潭道:「能成稷下先生,都非同小可,其特出者均被奉為上大夫,可不治而論政,鄒衍正是其中一人,我只要問問便可告訴你答案。」 項少龍問道:「那曹秋道又是怎樣的人。」肖月潭露出尊敬的神色,卻壓低聲音道:「此人在齊國地位超然,是齊王的師傅,公卿大臣見到他都要叩頭請安。獨自居於稷下學宮外的一間小屋裡,清茶淡飯。今年怕都該有五十歲了,但望之只像三十許人,一般人想見到他都不容易。」 項少龍本想從他處打聽善柔的行蹤,現在聽到這種情況,只好打消了這念頭。肖月潭續道:「此人的劍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近年來少有與人動手,皆因根本沒有膽敢挑戰他的人。」項少龍道:「以前常有人向他挑戰嗎?」 肖月潭道:「誰能擊敗他,就可登上稷下劍聖的寶座,立即名震天下。不過此人的劍從來不講人情,戰敗者非死即傷,所以現在再沒有人肯去比試。」項少龍暗忖若有戰寶刀在手,又不怕洩露身份的話,倒要試試他的劍法厲害至何等程度。不過又馬上打消念頭,戰寶刀已是他的專利標誌,拿出來等於告訴大家他就是項少龍了。 此時馬車隊駛進東大街專為接待貴賓而建的十六座賓館之一的「聽松別館」,紛紛停下。項少龍知道這是自己辦事的時候,慌忙下車,在張泉的陪伴下,與理別館的管事接頭,安排上下人等入住,忙了半天,到一齊安頓好時,已到了鳳菲赴王宮晚宴的時刻。 田單親自來接鳳菲,肖月潭也為陪客。項少龍故意出來打點,昂然與田單及他的兩大保鑣劉中夏、劉中石兄打了個照臉,不過三人都對他這個「下人」不以為意。送走了鳳菲後,項少龍心懷大放。假若連田單這般精明厲害的人都認不出他來,其他人更是不用擔心。 吃過晚飯後,董淑貞諸女依鳳菲的吩咐在大廳排演歌舞,他則往東院找張泉,關上房門後,項少龍道:「我已套取了珍貴的消息,假若張兄肯付訂金,小便可如實相告。」張泉喜道:「那就最好。不過我們的子仍未抵此處,訂金一事要稍遲兩天,但沈兄可否先透露少許。」 項少龍故作神秘道:「原來答應助他的人,竟就是剛才來接她去赴宴的相國田單,此人權傾齊國。很不好惹。」張泉其實早知答案,只是拿此來試探他的忠誠。聽他如此說來,自然不會當作是一事,淡淡應道:「這事我自有分寸,不用怕他。」 項少龍見他擺足架子,心中好笑,道:「不過我們人的對手除田單外,還有個非同小可的人,叫仲孫龍,張兄聽過沒有。」張泉色變道:「其麼?」 項少龍加鹽添醋道:「這是小姐親口告訴我的。張兄該知在大梁時,仲孫龍曾來找過她,強迫她下嫁,被拒後聲言不惜一切,也要把她弄到手。」張泉當然知道此事,再不敢懷疑項少龍情報會是虛假,眉頭大皺道:「這消息非常重要,必須盡早通知子,否則恐怕會橫生枝節。」 又吁出一口涼氣道:「此人是專放高利貸的吸血鬼,心狠手辣,連公卿大臣都不敢開罪他。最頭痛是他手下能人無數,非常難應付。」項少龍想起的卻是昨晚半強迫下得到鳳菲珍貴的香吻,不知如何竟慾念微動,忙收攝心神。張泉逕自沉吟,好一會才道:「沈良兄你非常能幹,得到這麼多有用的消息,不知是否已查得大小姐的情人是誰?」 項少能微笑道:「我是信任張兄,才肯透露一二,至於其他,張兄是明白人,請恕我要賣個關子。」張泉拿他沒法,歎道:「我們最好衷誠作,否則一個不好,不但完成不了子吩咐的任務,還要死無全屍。唉!我寧願開罪齊王,都不願得罪仲孫龍。」 忽地敲門聲響。張泉啟門一看,門外站了十多名家將御手,說要找沈執事。項少龍走出房門,帶頭的是曾與他同房,形相似猿猴的後生小子雷允兒,他道:「我們閒來無事,想到街上逛逛,請執事賜准。」項少龍見到眾人期待的日光,知道若不批准,立即激起不滿,微笑道:「我怎會阻止各位去找樂子,但記緊莫要生事,且天明前定要來。」眾人大喜,哄然去了。 旁邊的張泉道:「你怎可答應他們。仲孫龍正虎視眈眈,說不定會拿他們來出氣。」項少龍歎道:「時刻提心吊膽終究不是辦法,不過在大小姐演的兩台歌舞之前,仲孫龍該不會生事。他怎都該給點面子予齊王與田單吧!」 張泉道:「齊襄王已老得糊塗,明明立了大王子田生為太子,卻因小事又把他廢了,弄得人心惶惶,現在仲孫龍正竭力舉薦二王子田建為太子,與田單鬥個不亦樂乎。今趟請來包括大小姐在內的三大名姬為齊王賀壽,正是田單討好襄王的手段,所以說不定仲孫龍會蓄意破壞呢!」項少龍還是首次聽到此事,登時感到不妥,告罪一聲,匆匆去了。走到大門處,問了守衛家將雷允兒等人離開的方向,急步追去。 雨雪紛飛下,踏足華燈初上的臨淄街頭,他清楚感到自己在某種奇異的形式下,深深的被捲進了齊國王位之爭的漩渦裡。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八章 地頭惡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沿街疾走,愈接近廓城中心的小臨淄,行人愈多,燈火輝煌中,落下的雪粉像天上精靈灑往人間的仙粉,疑幻似真。行人大多三五成群,各操不同口音,看來都是仰慕三大名姬而來的各國或外鄉人士,本城居民反而只佔少數。據肖月潭說臨淄人口達七萬戶三十多萬人,比之咸陽的人口,少了一大截。 正焦急追不著雷允兒等人時,有人在對街向他招手,原來是另一家將費淳和五個御手。項少龍待兩輛馬車馳過後,才橫過車道,到了六人身前,道:「其他人呢?」費淳道:「逛窯子去了!我們正要找地方喝酒,沈執事一起來吧!」 項少龍道:「知否他們到了哪間窯子?」另一人笑道:「昂貴的當然沒他們分兒,沈執事只要看哪一間門面最簡陋的,包保可找到他們。」費淳等均哄然發笑。 項少龍見他們正在興頭上,又見四周沒有可疑的人,不忍掃他們興,著他們移到一角,以免阻塞交通,才道:「事情有變,張副執事告訴我大小姐開罪了這處一個有勢力的人,怕他雖不敢碰大小姐,卻拿我們這些下人開刀,所以你們略為遣興之後,得立即去。」費淳等為之色變,點頭答應。 項少龍匆匆繼續找雷允兒等人,走了一段路,只見無論青樓酒館,都是門面講究,暗忖這等若二十一世紀北京的王府井,沒有點斤兩都難以在這種高格調設肆營生,除非改到橫街窄巷去,否則休想找到廉價的窯子。不由心中後悔。他終是欠缺管理下人的經驗,因為他從沒有把任何人看作是可呼來喝去的下人,所以只希望能盡量讓他們自由高興。在眼前這不明朗的形勢下,實不宜放人出來亂闖。 他的擔心並非無的放矢。惱羞成怒的仲孫龍必不會放過令鳳菲難過的機會。假設剛抵臨淄便鬧出事來,誰還對他這新任執事有信心?而他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外,更無任何兵器,萬一要動起手來將大大吃虧。 正心急如焚時,只見一所青樓外聚了一群人,正交頭接耳的對青樓指點說話。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舉步走前,湊到其中一堆人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人語帶嘲諷道:「欠了仲孫爺銀子還膽敢來逛窯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樣寫了。唉!像一群狗兒般被人拖走,真是羞人。」 項少龍暗叫完了,問了被押走的人的衣著外貌,肯定是雷允兒等人後,道:「那些人是我的朋友,現在只好拿錢為他們贖身,請問仲孫爺的府第在哪裡?」豈知眾人齊齊變色,不但沒有答他,還一哄而散,累得他呆立當場。剛好有一人閃閃縮縮由窯子走出來,項少龍一把扯住他,道:「兄台……」 那人大吃一驚道:「千萬不要告訴我夫人……」項少龍那有心情發笑,道:「兄台誤會了,我只是要問路。」 那人定神一看,才知不是熟人,撫著胸口道:「差點給你嚇死了,問路也不用拉住人的衣衫嘛!」項少龍見他年在二十五、六間,衣飾華麗,相貌不俗,顯是官宦子,偏是這麼懼內,沒好氣道:「我只是心切找仲孫龍大爺的府第,小是他的遠房親戚,特來向他問好。」 那人吁出一口氣道:「仲孫府在南大街,剛好是我家的斜對面,便讓我送你一程吧!唉!我也要快點家了。」項少龍暗喜又會遇上這麼友善的人,對他好感大增,隨他走過對街。 在一座酒館外,停了一輛馬車,兩人舉步走去時,一名御者由車廂鑽了出來,坐到前面御手的位置去。那人得意道:「我特意要馬車停在這裡,便沒有人知道我到了青樓去。嘿!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項少龍道:「我叫沈良,兄台呢?」 那人道:「我叫解子元,來!上車吧!」馬車開出,解子元舒適的挨在座位內,讚歎道:「蘭蘭的皮膚嬌嫩得像綿緞,又順得人意,只恨不能留在那裡度宿。」 項少龍這時冷靜下來,一邊盤算如何向仲孫龍討人,隨口應道:「貴夫人長得很醜嗎?」解子元像受了冤屈般抗辯道:「當然不是!蘭蘭雖有點姿色,但比起她來仍差遠了。」 項少龍好奇心大起,道:「那解兄為何還要到外邊拈花惹草?」解子元頹然道:「不要以為我對她日久生厭,事實上我對她是愈看愈愛,也愈是怕她。而有起口角爭執,娘總是幫她不幫我,就因為她替娘生下兩個白白胖胖的孫兒呢。」 項少龍同情地道:「解兄之所以要到外邊偷偷胡混,怕是要嘗嘗貴夫人所欠奉的柔順滋味吧。」解子元拍腿道:「還是沈兄明白我,哈!沈兄可否幫我一個大忙?」 項少龍奇道:「我可怎樣助你?」解子元湊到他耳邊,唯恐給人知道般低聲道:「你能否詐作是我不見多時的朋友,遠道前來探我,那我自然要竭誠招待。如此我就可溜出來久一點了。嘿!我自然不會薄待你,沈兄的花費全包在小身上。」 項少龍不知好氣還是好笑,道:「這兩天我會很忙,怕不能到貴府拜訪。」解子元哀求道:「只要花一點時間就成,明晚好嗎?申時後我就在舍下等待沈兄的大駕。」 項少龍無奈道:「我盡量抽時間來吧!」解子元大喜道:「沈兄真夠朋友。唉!說出來恐怕你不肯相信,我解子元怎麼說都是位居司庫大夫,可是卻無人敢陪我到青樓去,縱然有美相伴,但獨酌無友,總令人掃興,現在有沈兄相陪就好哩。」 項少龍心叫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此子竟是齊國的重臣,難得全無架子,又語氣坦誠,教人打心底歡喜他。笑道:「你的朋友是否給尊夫人罵怕了?」解子元低聲道:「是打怕了。」 項少龍大感愕然時,駕車的大漢轉身喚道:「大少爺!快到仲孫爺的府第了。」解子元又低聲道:「解權現在是唯一仍忠心於我的人。」 說完才向解權道:「送了沈爺進去後,我們才家吧。」執著項少龍的手歉然道:「恕小雖把沈兄送到這裡,但卻不能久候,因我必須於亥時前去,惹怒了她,小就有禍哩!」 馬車在一座院落重重的巨宅前停下,接著解權向把門的武士報上解子元之名,立即中門大開,任他們長驅直進。項少龍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解兄似和仲孫大爺非常稔熟。」解子元笑道:「算是有點關係吧!」又歎道:「人與人間是要講點機緣的,不知如何我一見沈兄,便心中歡喜,更曉得沈兄是交得過的朋友。嘿!明晚記得來啊!」又指點了他府宅的位置地點。 馬車此時在院內建築物的台階前停下,幾名大漢迎了土來,帶頭者拉開車門,恭敬道:「小人鮑光,請解大人下車。」解子元道:「本官只是送仲……」 項少龍忙在他耳旁道:「我不是他的親戚。」解子元呆了一呆,才接下去道:「是送本官的一位好友沈良來拜見仲孫大爺。仲孫大爺在家嗎?」 鮑光亦微感愕然,道:「原來是沈爺,大爺正在接見楚國來的貴客。小人這就進去通傳,不知沈爺想小人如何向大爺報上。」項少龍不想解子元知道他這麼多事故,先轉向他道:「不耽阻解兄了,明晚我定會來的。」言罷逕自下車目送解子元離去。解子元離去時,仍不住揮手,一點不介意項少龍曾向他說謊。 仲孫府內的建築物是座豪華的四院,建於白石台階之上,正門處有磚雕裝飾的門樓和照壁。門樓上方有書著「仲孫府」三字的門第牌匾,氣象萬千,顯示出人高貴的身份地位。宅兩旁有左右別院,宅後則是大花園,至於裡面還有多少院落,就非是項少龍所處的角度能察見。 項少龍環目一掃,見到整個院落組群均被高牆圍起,剛才進來處是個古城堡式的門樓。在雨雪飄飛中,數十盞八角型宮燈照得宅前的廣場明如白晝,一邊還停了一輛馬車,馬兒卻已給人牽走,大概這就是楚國來客的座駕。 鮑光見他神態從容,自具氣勢,不敢怠慢,道:「沈爺請進去先避風雪再說吧!」項少龍點頭隨他登上台階。仲孫龍不愧富甲大下的大豪,宅用料之講究,令人歎為觀止,簷梁用的是整條的楠木,斗拱飛簷,石刻磚雕,精采紛呈。到了外進處坐下後,項少龍才道:「鮑兄請通知仲孫大爺,就說我是為了鳳菲的事來見他的。」鮑光大感錯愕,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才到廳內報告去。 項少龍靜心等待。假若仲孫龍不肯見他,該怎辦才好呢?用武只是白白送命。不過他卻頗有把握,因為仲孫龍若真是對鳳菲一片癡心,不到黃河不肯心死,便怎都要弄清楚他來此是為了什麼事。待了好一會,鮑光來道:「大爺請沈兄進去。」項少龍見這麼順利,反感訝異,不過此時無暇多想,忙起身隨鮑光入內。 鮑光低聲道:「大爺知道沈爺是解大人朋友,才肯接見沈爺。」項少龍知他曾幫了忙,連忙道謝。經過一條穿越園圃的碎石徑,才來到大堂的正門處,四名武士分立兩旁守衛。鮑仲停了下來,大叫道:「沈爺到!」 項少龍見這種氣派,也有點頭皮發麻,不過這豈是可臨陣退縮的事。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只見大廳富麗古雅,一排古樸的紗隔將廳堂分隔為南北兩個部分,寬敞明亮,傢俱用材均選上等紅木,這時在沙隔另一邊,隱見兩人席地對座,俏婢伺候兩旁,另有兩批武士分立兩人身後,令人覺得來客身份大不常。 項少龍在鮑光的指示下,越過紗隔,首先看到是一個瘦若猴頭,年在四十許間的錦衣大漢,正目光灼灼的注視著自己。當項少龍眼神轉往另一人時,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差點要拔足狂逃。竟是久違了的李園。這時他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把果核先放在舌底下,好使說話時不教李園認出他的聲音來。不過只看李園的神情,就知道什麼易容裝扮都是多餘的事。在這種臉對臉、四目交投的狀況下,李園一眼掃過來,立即虎軀微震,俊臉掠過不能掩飾的意外神色。 一來項少龍為了要與仲孫龍談判,所以在步法氣度上沒有掩飾,二來沒有其他人給他作掩護混淆,三來是李園比之田單等更熟悉他。所以一眼就給認出來。項少龍心叫我命休矣時,李園竟向他打了個眼色,使他燃起一線希望。 若論品性,龍陽君該比李園「純良」多了,不過世事常會出人意表。挨著軟墊,背後有兩名千嬌媚的美女正為他瘦削的肩背把捏推拿,以放高利貸致成鉅富的仲孫龍斜眼兜著他道:「請坐!」頃少龍神不守舍的施禮後,在兩人對面像監犯般坐了下來。心想原來仲孫龍是這副樣子,難怪鳳菲這只天鵝,看不上他這丑蛤蟆。 仲孫龍突高的眉稜骨下,雙目卻是精光四射,沒有多少兩皮肉的臉肌更是出奇的表情豐富,濃而長的眉毛一聳下,得意怪笑道:「李相國可知我為何既肯立即接見這藉藉無名的人,又肯讓他對坐。」項少龍起始時還以為仲孫龍在和自己說話,原來卻只是對李園說,還帶著對自己悔辱的意味,極不客氣。李園神情古怪的道:「龍爺行事總是出人意表,我怎能猜估得到。」 仲孫龍眼尾都不看項少龍,逕自道:「皆因此人是由解子元送來,所以我必須有所交待。使得將來解子元問起上來,也不能怪我沒有看他的情面。」別過頭來瞇眼瞪著項少龍道:「報上身份來意,與解子元是何關係,若我覺得你有半句謊言,保證你永遠都不能憑自己兩條腿離開這裡。」 項少龍驚魂甫定,與看來比龍陽君夠義氣的李園再交換了個眼神,仰天大笑起來。仲孫龍身後的七、八名武士人人手握劍把,目露凶光,只等仲孫龍一聲令下,就過來動手揍人。仲孫龍則雙目亂轉,怒喝道:「有什麼好笑?」項少龍倏地止笑,雙目射出森厲神色,瞪著仲孫龍道:「我笑的是原來名動天下的仲孫龍,只是個恃強凌弱的人,難怪鳳菲小姐看不入眼了。」 仲孫龍尚未有機會說話,站在項少龍後方的兩名武士便從左右側撲上來,看樣子是要把項少龍由席位揪起來,並強迫他跪在地上等諸如此類的動作。李園正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項少能已使了兩下身法,左右扭著搭上他肩頭的粗暴大手,肩身不動的便把兩名壯漢借勢摔倒身前。仲孫龍身後的武士紛紛怒喝連聲,拔劍衝出。 眼看大戰難免,李園暴喝道:「停手!」眾武士愕然止步。兩名倒地的武士,捧著手爬了起來,痛得臉青唇白,顯然被項少龍扭斷了肘骨。仲孫龍呆了一呆,喝道:「退去!」 眾武土返原位,兩名受傷武士也退了出去後,大廳才復平靜,但氣氛卻像扯滿了的弓弦。項少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冷冷與仲孫龍對視。仲孫龍壓下怒火,對李園道:「李相國為何阻止我教訓這個狂妄的傢伙?」李園一掃他身後的武士,淡淡道:「若我是龍爺,就會要這些擅作張的奴才全體挨棍子,怎可在龍爺尚未有說話之前,便邀功動手,那說不定會害了龍爺一命。」 仲孫龍吃了一驚道:「害我一命?」項少龍這時已可肯定李園不會出賣自己,心懷大放,復豪氣,大笑道:「還是李相國高明,看!」閃電拔出綁在腳上唯一的匕首,朝仲孫龍身前擺滿酒菜的長几擲去。 「卜!」在眾人瞪目結舌和妾婢驚呼聲中,匕首深深插進忠孫龍身前堅硬的紅木。仲孫龍瞧著微顫的匕首柄頭,臉色倏變,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大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匕首上。更沒有人敢移動,誰知項少龍會否發出第二柄匕首。尤其是李園剛才指出沒有命令而行動,理該受罰,這時更沒有人再敢造次。這麼厲害準確的手法故是駭人聽聞,但最能鎮壓住仲孫龍的是項少龍所表現出來的強大信心與豪氣。 項少龍淡淡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一談吧!」仲孫龍可能還是首次感到小命被操縱在別人手上,深吸一口氣道:「好!就憑你這手玩藝,說吧!」 項少龍先對李園笑道:「李相國真高明,竟看出我沈良尚有後著。」李園微笑道:「只看沈兄神態冷若冰雪,便知你是個第一流的刺客。」 項少龍的眼神轉仲孫龍臉上,從容道:「我沈良乃鳳菲小姐手下的管事,助她打理團內的大小事項,至於與解子元則是肝膽相照的好友,但若龍爺要動手分生死,卻不須把這關係放在心上。我沈良既敢來此,已抱著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心。」李園一震道:「寧為玉碎,不作瓦全,這兩句話很有意思。」仲孫龍等也為之動容,更感到項少龍視死如歸的氣概。 這是個重視人才的時代,不論貧賤富貴,只要有才有藝,就能得人尊重。仲孫龍何曾遇過項少龍這等人物,給他在李園的作下,連番施展手段,又感到小命受威脅,登時凶焰大減。但他也等若威鎮一方的黑道霸,見慣場面經慣風浪,坦然道:「你確有說話的資格,不過若妄想與我仲孫龍對抗,實屬不智。」李園插入道:「龍爺可否聽李園這中間人說句公道話。」 仲孫龍當然不敢開罪李園這位有整個楚國在後面撐腰的權貴大臣,客氣道:「李相國請說。」李園為了緩和氣氛,油然道:「我想先請沈兄保證不再發暗器,大家才坦誠對話。」 項少龍知道這只純是給仲孫龍下台階的機會,何況自己身上根本再無可發的匕首,欣然道:「相國吩咐,我沈良怎敢不從,何況我一向仰慕龍爺,今趟只是迫不得已,萬望龍爺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以項少龍剛才表現出的強悍不屈,現在說出這麼低聲下氣的話,這馬屁拍得分外見效,仲孫龍登時神色放緩,沉聲道:「李相國對此有何高見?」 李園和聲道:「沈兄此來,未知所因何事?」項少龍淡淡道:「只是來向龍爺求個人情,望他高抬貴手,放在下幾名夥伴,免致鳳菲小姐為難。」 仲孫龍不由暗暗後悔讓這叫沈良的人進入大廳來。要知鳳菲乃天下人人尊重的名姬,他若擺明要為難她,李園會怎樣想?他一向強橫霸道,本是要在李園前顯點手段整治項少龍,當然不肯輕易罷手,但若硬不答應,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收拾此事。他最初的構想是打折項少龍的兩條腿,使人把他抬去,一來可殺田單的威風,又可讓鳳菲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使鳳菲向他就範。但在眼前對方隨時可取自己之命的形勢下,怎還敢作如是想。 正沉吟間,李園笑道:「這中間怕是有誤會吧!龍爺怎會和那些奴才計較?」項少龍和李園一拍一和,見仲孫龍臉色數變,都心中好笑。仲孫龍無奈下,只好向手下喝道:「誰把鳳小姐的手下拿起來?究竟是否真有此事?」 其中一名機警手下應道:「剛才確有人在青樓鬧事,還和我們的人發生衝突,故把他們拿了來,準備明早送官,卻不知原來是沈管事的人。」仲孫龍佯怒道:「那還不立即盡數釋放,給我送鳳小姐處。」手下領命去了。 李園起身告辭,向項少龍道:「沈管事身手不凡,膽色過人,我李園非常欣賞,不若由我送沈兄一程,順便聊聊。」項少龍心中感激,知道如此一來,仲孫龍將不會公然對他報復。仲孫龍神態大改,變得非常客氣,親送兩人出門。項少龍這才發覺仲孫龍身材極高,差不多與自己平頭。這吸血鬼站起來要比坐著有氣勢多了。 直至馬車駛出仲孫府,項少龍才鬆了一口氣,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九章 主從難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李園一拍項少龍的假肚腩,笑道:「若非看見你的神色也像我般驟然大吃一驚,說不定會給你這假肚腩瞞過,你的樣子變得真厲害。」項少龍坦然道:「我當然要吃驚,怎知你會否出賣我?」 李園不悅道:「我李園怎會是這種卑鄙小人,在戰場上分高低,死而無怨,但那能在這時刻落井下石?」項少龍歎了口氣,想起龍陽君,但又不能從他而聯想到卑鄙小人這形容詞。李園訝道:「看你的神情,似乎真有老朋友曾背叛你。」 項少龍望往車窗外的齊都大道,心中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以前他對李園的信任,實遠不及上龍陽君。不過李園之所以仍能這麼講義氣,皆因李園的楚國,尚未有三晉那種首當秦國之沖的切身之痛。 李園伸手摟著他肩頭道:「今午我才見過韓闖,他對你當日在戰場上冒殺頭之險,將他釋放,仍非常感激。只憾君命難違下,難對你施以援手。不過我卻不大相信他,這傢伙耽於酒色財氣,生活靡爛,說不定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見項少龍神情落寞,續道:「少龍真厲害,連打敗仗都敗得這麼漂亮,還避過了三晉的重重追捕。現在人人都相信你已到中牟去,那猜得到你搖身一變,竟成了鳳菲這人間絕色的管事,還到了臨淄來。」 項少龍收攝心神,問道:「你為何會有空到這裡來呢?」李園笑道:「你該猜到點端倪吧!兩次縱,齊人不但沒有參加,還在扯我們後腿,所以我們五個縱國聯起來,希望可以捧起二王子田建當齊君,扳倒大王子田生和田單的一黨。我去見仲孫龍,正就是為了此事。」 項少龍道:「這麼說,呂不韋則為支持田單而來了。」李園雙目寒芒閃過,冷哼道:「呂不韋仍以為自己有以前的聲威,確是癡心妄想。現在誰都知道,真正在秦國具有權勢的人,就是少龍你。哈!你知否就快可極盡神氣地以項少龍的身份隨處走動呢?」 項少龍愕然道:「此話怎說?」李園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們五個縱國,都在少龍手上敗得一塌糊塗,無力再戰。不能戰便只好求和,所以各國都分遣密使入秦說項,希望不會被你們選作第一個攻擊目標,少龍鬚在此事上須幫小一個忙。」 項少龍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幫你。說真的,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領兵攻打你們。」李園歎道:「少龍就是這樣一個人,否則就不會肯放過韓闖!」 項少龍苦笑道:「就算談成和議,但想要我小命的人仍有很多。」李園笑道:「和議若成,那時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出來亮相,讓所有人都知道項少龍在此,保證沒有人敢動你。誰不知道你是嬴政最尊敬的人,誰肯作開罪你而招來報復。」 頓了頓續道:「前些時因你生死未卜,嬴政大發雷霆,下令全力攻趙,命桓齮、楊端和、蒙武、蒙恬四人趁李牧被牽制在中牟的時機,大舉侵趙,每戰均不留降卒,殺得趙人叫苦連天,還損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韓、魏又袖手不理,韓晶、郭開等都不知多麼後悔曾支持蒲鵠,弄至這等田地。」項少龍大生歉疚,卻又感無能為力。 李園忽又興奮道:「照少龍看,可否讓呂不韋永遠都不了咸陽呢?齊人雖會護他,但我們卻可在途中伏擊,殺他個全師覆沒。」項少龍雖大為心動,卻知呂不韋此時定死不了,沉聲道:「呂不韋已時日無多,我們實不用多此一舉。而且誰都不希望呂不韋死在自己的國境裡,還是集中精神弄倒田單好了。」 李園提起田單,便心頭火發,怒哼道:「田單當日聯同春申君來害我,此仇此恨我定然要跟他清算。」接著壓低聲音得意道:「這趟襄王廢去田生的太子身份,皆因愛妃寧夫人指田生對她有不軌企圖。哈!少龍可知寧夫人是何人,她就是清秀夫人的親妹子。」 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看來這應是誣陷居多,李園連這麼秘密的事都告訴自己,可知他是絕對的信任他項少龍。李園又道:「你該沒有忘記清秀夫人吧?她到咸陽時還見過你,今趟也特地來了,現在住到了王宮去,我則住在你隔鄰的別館。」項少龍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對世事恬淡的美女,沒料到忽然間大家又在同一個城市裡。李園笑道:「鳳菲該是少龍的囊中之物吧!」 項少龍失笑道:「不要胡猜,我在這只是個下人管事,不過此事或要請李兄幫忙,因為除了仲孫龍外,呂不韋也對她有所圖謀。」李園欣然道:「這個容易,只要我們一道楚,誰敢來動我。」 項少龍正容道:「李兄千萬莫要輕敵,呂不韋和田單都非是可任由擺佈的人,說不定會發動陰謀,讓田生登上王位。」李園露出凝重神色,點頭道:「少龍說得對,我確有點失於輕狂。」 項少龍見聽松別館在望,道:「最好讓我在此下車,因我不欲太過張揚。」李園依依不捨道:「可否約個時間明天敘敘,我還未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裡,更成了鳳菲的管事。」 項少龍道:「明天怕不行,我看情況吧!」兩人約了聯絡之法,項少龍才溜下車去。 項少龍踏入聽松別館時,守門的眾家將均肅然起敬,神態與以往截然不同。項少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其中一人已道:「雷允兒等剛被送來,只受了點皮肉之傷。沈爺真行,竟可使仲孫龍都要乖乖地聽你的話放人。」項少龍道:「大小姐來了沒有?」 另一家將躬身道:「來了有小半個時辰,還命沈爺立即去見她。」項少龍順口問道:「談先生有沒有一道來?」 家將答道:「談先生到了他下腳的聽梅館去,怕明天才會來。」項少龍知肖月潭是要去為他打聽消息。點了點頭,逕自往內院找鳳菲。 才跨入鳳菲所居內院樓的門檻,小屏兒迎了上來,俏臉掩不住驚喜神色,道:「你終於來了。」項少龍低聲道:「累小屏姐擔心了。」 小屏兒故意沉下臉去,垂頭道:「誰關心你了,不過小姐正等得心焦。」項少龍伸手把她摟入懷裡,好言安慰後,小屏兒這才露出笑容,牽著他登往樓上。鳳菲鉛華盛裝盡去,換上便服,坐在小廳一角,見他到來,不知是否想起昨晚被他強吻一事,俏臉微紅,但又欣然道:「你來了!教人擔心死哩,快坐下!」 項少龍規規矩矩地在她對面席地坐下,微笑道:「大小姐定把齊國王室迷得神魂顛倒了。」鳳菲狠狠白了他一眼,令他心中一蕩時,這俏佳人道:「你究竟憑什麼手段,竟可令存心惹事的仲孫龍放人?」 項少龍淡淡道:「憑的當然是三寸不爛之舌,大小姐可滿意這答案。」這句本是無心之言,但聽在鳳菲耳內卻完全變了另一事。粉臉刷地飛紅,大嗔道:「人家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帳,你竟……我……」 項少龍這才知道犯了語病,尷尬道:「我真沒有那個含意……嘿……」鳳菲更羞得無地自容,垂下連耳根都紅透了的螓首,不知所措,一副六神無的誘人樣兒。項少龍也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場面。鳳菲的誘惑力絕不在紀嫣然或琴清之下,若非知她心有所屬,項少龍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對她施展挑逗。 好一會鳳菲才稍復常態,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我實在不該這樣和你獨處一室的。但偏是我們說的話不可讓別的人聽到。」又橫了他一眼道:「你定須恪守規矩。」 項少龍心中苦笑,若她再以這種神態和自己說下去,真不知自己的定力能支持多久。吁出一口氣道:「田單對大小姐態度如何呢?」鳳菲俏臉仍紅霞未退,怔了半晌,才懂答道:「表面當然是客客氣氣的。但我卻知他在探我口風。我那能像從前般信任他呢?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唉!現在鳳菲再弄不清楚和你的從關係了。都是你害人。」言罷又垂下頭去。 項少龍不由後悔,昨晚強了她的香吻後該乘勝追擊,打鐵趁熱。如今弄得雙方關係曖昧,氣氛尷尬,但又充滿強烈的挑逗意味。假若她昨晚不是誆說自己是她的秘密戀人,無論她說出何人,他都不會有那異常之舉。兩人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才能打開僵局。 鳳菲終打破沉默,輕輕道:「你這人真教人莫測高深,以仲孫龍一向在臨淄的目中無人,橫行無忌,怎會賣你的賬?但你卻不肯告訴人家,鳳菲應否懷疑你與他達成什麼秘密協議,出賣了鳳菲?」項少龍不悅道:「你又不信任我了。」 鳳菲別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嬌柔的垂下眼簾,出奇地溫柔道:「剛才赴廷宴時,鳳菲曾誠心向談先生詢問和你相處多天後,覺得你的人品如何。談先生精擅相人之道,言出必中。以前便曾警告我說呂不韋絕不可信,所以鳳菲對他的看法非常重視。」項少龍心中好笑,肖月潭是否精於相法,他仍不大瞭解,但對呂不韋的看法自是不會錯。淡然道:「那他怎麼說。」 鳳菲秀眸閃過奇異的神色,低聲道:「他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我不敢苟同,第二句卻令我生出非常古怪的感覺。」項少龍再不像從前般怕給人發現自己的身份了。大不了就托庇於李園,這裡又是齊人作,誰敢冒開罪秦、楚兩國之險,來對付他項少龍?就算是呂不韋,在表面上都要維護他,否則小盤必不會讓他脫罪。故此聞言只是好奇心大起,道:「願聞其詳!」 鳳菲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談先生說你是個守正不苟的君子,可以絕對的信任你。」項少龍失聲道:「正人君子就不可和美人兒親嘴嗎?若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可毫無保留的予以信任,有什麼好奇怪的?」 鳳菲本在緊繃著俏臉,旋已忍不住「噗哧」嬌笑,又像怪他引她發笑般盯了他一眼,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親女兒家的嘴,但強迫女兒家親嘴的卻絕非正人君子,既然非是正人君子,我為何不能懷疑你與仲孫龍秘密勾結?」項少龍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瞧著她玲瓏浮凸的上身,故意露出賊賊的笑容道:「若我不是正人君子,鳳小姐昨晚就要貞操不保。」 鳳菲本復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飛起紅霞,大嗔道:「你愈來愈放肆了。」項少龍洒然聳肩道:「正因我是這樣一個人,才弄到窮途末路。對我來說,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本身都可享有相同的權利,所謂尊卑上下,只是職位和責任不同吧!大小姐如不喜歡,小人便裝未親過你前的樣子好了。」 鳳菲大發嬌嗔的道:「你可否不再提這件事呢?」項少龍深深享受兩人間這種糾纏不清的關係,攤手道:「這可是你先提說的,不要說過了又拿來責怪我。」 鳳菲拿他沒法,歎道:「算我這做子的怕了你這惡執事,就當是人家求你,快說明仲孫龍究竟為什麼肯放人?否則鳳菲今晚豈能安寢?」項少龍遂把整件事和盤托出,只瞞了李園認出自己是誰。使鳳菲聽起來就像他仗義幫忙般。 鳳菲杏目圓睜道:「你知否解子元是什麼人?」項少龍不以為意道:「當然知道,他的官職看來不低。」 鳳菲責怪的道:「怎止如此,他不但是一品大官,還是著名的才子。蘭宮媛的歌舞大部分便是他編的。此人更是二王子田建的陪讀侍郎,所以仲孫龍也不得不給他面子。」項少龍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當然不會大感震驚。鳳菲訝然瞧著他道:「為何你好像一點也不為意的樣子。你求財之外不是也求功名嗎?李園或解子元任何一人都可令你飛黃騰達,而你卻一點不放在心上似的。」 項少龍心中叫糟,知道已露出不好彌補的馬腳,性胡謅道:「小姐的情人不是項少龍嗎?若論天下貴人,還有誰能比他更強?」鳳菲眼神閃爍,瞬間神色復往昔的清冷,秀目生輝道:「沈執事可想知道為何談先生說我可絕對信任你時,我心中會生出非常怪異的感覺呢?」 項少龍知道她對自己的疑心已像黃河氾濫的一發不可收抬,苦笑道:「大小姐最好不要說了。」鳳菲嗔道:「我偏要說,你這人最沒上沒下的,告訴你吧!當談先生說這話時,就像認識了你十多年般,不經半點思,更沒有絲毫猶豫。」 項少龍心中叫苦,男人始終不及女性心細。大處尚可穩守,小處便破綻出,連肖月潭這老江湖都不例外。鳳菲狠狠盯著他道:「昨晚鳳菲更親身體會到你可恨的風流手段,明白你非是不愛女色的人。而你卻偏能對淑貞、秀真她們不屑一顧,這是什麼一事呢?」項少龍心慌意亂的招架道:「或者怕是大小姐對男女之事經驗尚淺,把我那九流的招數也當了是天下無敵的神功吧!」 鳳菲羞不可仰大嗔道:「還要胡言亂語。」項少龍舉手投降道:「我們曾有君子協定,不再提親嘴這件事,但你偏又先提起來了。」 鳳菲紅得像喝醉了酒的俏臉現出似嗔似怨,嬌艷無倫的神態,佯怒道:「不准你再胡扯,告訴人家為何今天你忽然會多了個小肚腩出來,又長出了這麼多花白的鬚髮?」項少龍豁了出去,訝道:「你昨晚感覺不到這伴了我幾年的肚腩嗎?我的白髮是因知道大小姐另有情郎後,深歎無望而一夜白頭的。」 鳳菲忽然垂首,默然無語。項少龍則不知所措的靜待著。像過了整個世紀的漫長時間後,鳳菲復了平靜,輕輕道:「為何鳳菲不早點遇上了你?我活了二十一年,從未試過像剛才的投入了忘憂的境界。」項少龍歎了一口氣,無言以對。剛才自己也忘掉了遠在咸陽塞外的妻兒。 鳳菲吁出一口仙氣,淡淡道:「你確是個正人君子,否則這刻就會乘虛而入,得到人家的身體。現在人家的命運已和你連繫在一起,可以坦白告訴我你是想瞞過什麼人呢?」項少龍鬆了一口氣,心知她仍末猜到自己是項少龍,道:「自然是要瞞過趙人,若被他們知道我在這裡,定會不擇手段來對付我。至於談先生,則是在邯鄲時便是素識,大小姐現在該明白小人的苦衷了。」 鳳菲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裝作『下人』的神態好嗎?鳳菲什麼人未見過,但卻沒有人比你更有威嚴,偏又見色不亂。唉!夜了!你也辛勞了整天,去休息吧!」項少龍如獲皇恩大赦,連忙施禮起身,便要離去。鳳菲大嗔道:「你好像很急於離開的樣子。」 項少龍知道她心情矛盾,不過她的嬌媚神態確令他再難以像鳳菲所稱道的那麼有自制能力,移了過去,半蹲下來,伸手挑起她下頷,低聲道:「正好相反,小人實在是很不想離開。但若留下來,又會無法克制。」鳳菲像失去了反抗意志般任他完成這輕薄的動作,星眸半閉道:「你不會的。是嗎?」 項少龍重重吻下去,痛快地享受了她熱烈反應的一吻後,才振作意志悄悄離開。到樓下時,小屏兒正坐在一角等他。他將小屏兒拉來坐在懷裡,小屏兒怯生生地道:「你跟大小姐……」,項少龍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聲道:「大小姐應該心有另屬,我不敢高攀。小屏姐會怪我嗎?」小屏兒搖搖頭,低聲道:「如果大小姐真的喜歡你,那小屏兒只會高興。只是以你的能力,是無法保住大小姐的。」項少龍點點頭,抱著她嬌嫩的身軀,應道:「這不是我們可以干涉的事,我只要能保住小屏姐就好了。」小屏兒感激地獻上香吻,兩人溫存片刻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十章 偎紅倚翠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聽松別館是庭院式佈局,前堂後寢,左右對稱,由大門起,依次排列是小廣場、門廳、正廳、後廳。兩側是花廳、書室等休閒之地。接著是個大花園,然後是三進式內宅,由八個四院落組成,尊卑有序。院落前後間以庭院,植花木作點綴。鳳菲的樓設在八個四院止中處,四周迭假山,鑿泉池,栽花植樹,布列盆景,環境優美。 項少龍離開樓時,大雪方停,月亮在雲後露出半邊臉蛋,金黃的色光灑在變成銀白色世界的園林裡,頓使項少龍緊張的心情鬆弛下來。若能和鳳菲在樓上共度春宵,豈非人間大快事。想到這裡,項少龍停駐在林木間,暗忖這麼下去,終有一天兩人會把持不住,和鳳菲兩情相悅地登禢歡好。到時候,他只有跟鳳菲告知他真正的身份,那時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看著週遭能怡情養性的勝景,更感宦海的險惡。正心生感慨,祝秀真甜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沈執事何事在這長站不去呢?」項少龍轉過身去,這美女像月夜中的仙靈般,盈盈而至,到兩人身體快要相觸時,才止步仰起吹彈得破的粉臉,含情脈脈地等待答案。 他當然不能告訴他心中所想的事,胡謅道:「我在欣賞這處園林的佈局,設計者定是高手,能把裡裡外外的人工美和自然美為一體,在有限的空間創造出無限的意境。」就在此時,他感到樓上鳳菲閨房的窗子燈光明滅的閃了一下,醒悟到樓內人移到窗前,又閃到一旁,遮掩了燈光,才造成這般情況。那還不知她正偷聽他們兩人說話。 祝秀貞聞言露出迷醉的神情,讚歎道:「沈執事說得真好,我只想到花木可寄情,例如對芭蕉以聽雨,觀果樹以賞秋實,粉牆竹影,卻從沒想得像沈執事般透徹深入。」項少龍微笑道:「秀貞小姐為何尚未就寢?」 祝秀貞牽著他衣角走到遠離樓一個水池旁,低聲道:「今天沙立來找我。」項少龍皺眉道:「為何我會不知道?」 祝秀貞解釋道:「他是由谷明開了後門讓他來秘密見人家。秀貞終和他曾有一段情,很難狠下心不見他一面。」項少龍腦海浮起沙立被逐前狠毒的眼神,沉聲道:「他有什麼話說?」 祝秀貞歎道:「我本不該說出來。但他不是說著玩的,故不能不向你報告。他說要把你和張泉碎屍萬段。聽他口氣,似乎有人在背後撐他的腰。」項少龍想起谷明、富嚴等一眾他的舊手下。登時復以前與人鬥爭的悍勁,暗忖若不先發制人,清除這批內奸,說不定一個疏忽下,會陰溝裡翻船,吃個大虧。冷然道:「你沒有套出在他背後撐腰的是什麼人嗎?」 祝秀貞惶然道:「他不肯說。唉!你可否放過他呢?他已變得一無所有了。」項少龍啞然道:「若你夠愚蠢,他至少還擁有你和你的財富,只看他背後一直有人在撐腰,便知他只是利用你。」祝秀貞羞慚的垂下頭去。 項少龍拍拍她香肩道:「去睡吧!我會處理此事,但以後千萬別再單獨見他了!有問題便來找我。」祝秀貞扯著他袖角赧然道:「今晚讓人家來陪你好嗎?現在你已成了團內的大英雄。」 項少龍伸手在她臉蛋捏了一把,笑道:「我累得差點沒命,還嚇得出過幾次冷汗,現在只想倒頭便睡,小姐的好意留待下次吧!」祝秀貞追在他身後獻媚道:「我最懂推拿之法,讓人家伺候你好嗎?保證你會不知不覺的酣然睡去。」 項少龍大為感動,不過一來樓上有鳳菲跟小屏兒這兩個美女在旁窺伺,再來自己剛被鳳菲跟小屏兒挑起的火頭,若給祝秀貞推拿之手再加燃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把持不住時就要被她們看不起了。想到這裡,伸手撫上她的肩頭,柔聲道:「有你這標緻的人兒在褟上,我哪可能不動心呢?那又能酣然入睡?」祝秀貞嬌喘連連,伏上他胸膛道:「你就是不歡喜人家,才不讓人家服侍你。」 項少龍想盡了好話才好不容易脫身離開,未到房門,給張泉截住,扯入房內,道:「你怎樣說服仲孫龍放人的?是否答應了他某些條件?」對他自不能像對鳳菲般坦白,項少龍裝出抹一把冷汗的神色,低聲道:「幸好當時有楚相國李園在,他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就從旁說項,仲孫龍怕得罪了他,才肯放人。」 張泉皺眉道:「李園該不是對大小姐有野心吧?今日差點弄出禍來,皆因你沒有事前向我請教管束下人之道,下次不要這樣了。」項少龍倒同意此點,不過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李園情義仍在。心中一動道:「你知否誰在背後撐沙立的腰?」 張泉顯是不知道沙立曾秘密來見祝秀貞,聞言吃了一驚道:「發生了什麼事?」項少龍含糊地道:「大小姐告訴我有人見到沙立在附近出現。」 張果思半晌,搖頭道:「我也不大清楚,沙立本身是趙人,說不定是為趙國某權貴服務。」項少龍暗忖這資料已非常管用,遂告辭房去了。 才踏入房中,一陣似有若無的清香傳入鼻內。項少龍怕是悶香一類的東西,立即閉起呼吸,待要點燈時,董淑貞嬌柔的聲音從臥榻傳來道:「人家不要燈光嘛!」項少龍大感頭痛,他今晚已先後被鳳菲、小屏兒和祝秀貞挑起慾火,定力每況愈下,而董淑貞只是個最高級的名妓,就算攀摘了都不須負上任何情債,何況現在四下無人,不虞被鳳菲或小屏兒發現,一時間龍莖已是蠢蠢欲動。 董淑貞狐媚的聲音又響起道:「還不過來!」項少龍苦笑著走了過去,淡淡月光由窗外透入,兼之他習慣了房內的暗黑,已可隱約見物。揭開帳帷,只見董淑貞擁被而坐,媚笑道:「不要誤會,人家只是有密話要和你說。」 項少龍暗忖那被內該會是個赤裸火辣的胴體。項少龍脫掉鞋子,隨手把脫下的外衣拋在椅上,鑽入帳去,盤膝面對她坐下,道:「有什麼話非得在榻上才可說出來。」董淑貞氣質雖及不上鳳菲,卻也所差無幾,足可與單美美媲美。而且青春年少,方在妙齡,無論那一點都是教人情難自禁的惹火尤物,兼之項少龍又早被挑起慾念,說不動心就是騙人騙己的。 董淑貞兩手鬆開,任由棉被滑下,露出曲線無限美好的赤裸上身。在朦朧的月色中,特別強調了挺秀的鼻子,高聳的酥胸,勾畫出無比動人的輪廓。最要命是她有點緊張的急促呼吸著,使上身豐滿的肌肉微微顫動,更形成了使項少龍魂為之銷的誘惑節奏。 項少龍心中一蕩時,董淑貞光滑溫暖的肉體鑽入了他懷裡,讓他享受到滑膩香軟的女體黏貼磨擦的高度刺激。項少龍雖情不自禁地把她擁緊,但已暗自調勻氣息,龍莖雖已硬挺如鐵,心中仍是保持澄明清醒,佯作把持不住地低聲喘息道:「你先說清楚來意好嗎?」董淑貞不依的一陣扭動,頓時快感狂襲,更令龍莖加速膨脹,但卻集中精神地道:「你若只是想以身體來收買我,會令我生出鄙視之心的。」 他少有以這種冷淡的語氣在床上對付熱切渴求他的美女,但卻知若不如此,就守不住這一關。董淑貞果然嬌軀劇震,離開了他。項少龍腦海中卻仍充滿摟著她光滑柔軟的蛇腰那迷死人的感覺,忍不住湊過去飽嘗她朱唇滋味。不一會董淑貞重新纏上他粗壯的脖子,但唇分之後,卻再沒有故意挑逗的行動。 蕫淑貞見他沉默不語,幽幽道:「你不歡喜淑貞嗎?」就算明明不是歡喜她,但項少龍怎能說得出口來?何況這只是違背良心的話,苦笑道:「不歡喜你的男人就是不正常的了。可是現在形勢險惡異常,前門有虎,後門有狼,若我和你就這麼歡好,卻又搞不清彼此的利害關係,只會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有害無益。」 董淑貞坐直嬌軀,歉然道:「我倒沒想過這點,只是希望獻身於你後,能得多一點你的歡心和憐惜。你這人真厲害,連仲孫龍都要賣賬給你。」項少龍奇道:「為何你不像其他人般,以為我私下和仲孫龍有了秘密交易呢?」 董淑貞甜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項少龍泛起知己的感覺,但仍怕她只是討好他,低聲道:「假若我能使大小姐安然退隱,而你則可繼承她的事業,組成自己的舞伎團,你覺得如何呢?」 董淑貞嬌軀劇顫,旋則淒然搖頭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我剛聽到消息,大小姐已將我們作了送人的禮品,而這人在東方六國裡,有很大的影響力。現在我只希望有人能安排我帶點細軟私下離開,到哪裡去都不要緊。」項少龍微笑道:「你該早知有這樣的事,而不是剛探聽得來的吧!」 董淑貞點頭道:「你的推測倒不錯。但直至今天,我才猜到那人竟是韓國的當權侯爺韓闖,這人交遊廣闊,與二王子田建更是關係密切,我們怎鬥得他過,還妄想能脫離他魔爪。」項少龍心中一震道:「你怎知是他?」 董淑貞冷笑道:「今午韓闖曾秘密來過,只是你不知道吧!若鳳菲不是與他有勾結,怎肯私下見這好色的傢伙。他在榻上的醜態,想起來便令淑貞作嘔。」項少龍這才知道韓闖也是董淑貞的入幕之賓,難怪對她念念不忘。柔聲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把事情弄妥。」 蕫淑貞怔怔地瞧了他好半晌後,才歎道:「這種事,憑你一句空口白話怎能使我信任,若你拿不出具體的事實,我只好自己想辦法。」項少龍怕她受寒,摟著她躺到被窩裡,咬著她耳朵道:「若你倚賴張泉,只是與虎謀皮,這人品格低下,心腸歹毒。至於我如何幫你的細節,除非你能向我表明心意,否則很多事我都不會跟你詳說。」 董淑貞誤會了他的意思,擁著他深吻道:「你要我怎樣做都可以。」同時伸手捏摸他的背肌。項少龍大感吃不消,制止道:「我不是要你這樣,而是想你清楚說出你和張泉或其他人的關係等諸如此類的實情。」 董淑貞停止了挑逗他,蹙起黛眉道:「但我怎知你不是只一心為大小姐辦事,說真的,論財富我還及不上大小姐,姿色更遜於她,而你對人家的身體又不感興趣似的,教人有什麼信心以為可縛住你呢?」項少龍訝道:「你剛才不是說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嗎?」 董淑貞苦笑道:「可是你對人家的印象一向都不大好嘛!」項少龍誠懇的道:「現在早改變了,事實上我根本不須騙你。因為我早知你和張泉的關係,只是要你親口說出來以表誠意而已。」 董淑貞道:「好吧!我曾陪過他幾晚,他這人很有辦法,大小姐都很忌憚他。他要我把大小姐這次兩台歌舞的歌譜抄一份給他,那他就可安排我平安留在齊國,不用到韓國去。」項少龍失聲道:「什麼?」旋則醒悟這歌譜定是交給田單,因為蘭宮媛是田單的人。只要蘭宮媛先鳳菲表演,旋律有點肖似,就可沉重的打亂了鳳菲的陣腳,此計可算卑鄙之極。 董淑貞再深吻了他一口,得意地道:「你想不到吧!只要能傷害鳳菲的事,我都不怕做。我還會在表演前溜走,好教她知道光榮並非憑她一個人掙來的。」項少龍急道:「那你交給了張泉嗎?」 董淑貞道:「若交了他就不敢說出來。現在我什麼都對你說了,沈爺你又可拿什麼出來哄人家呢?」至此項少龍才領教到這些名姬的心腸手段。最厲害處是她們懂得男人的心理,扮出可憐兮兮極須同情保護的模樣,又不吝嗇身體,軟語相求。其實無論是董淑貞或祝秀貞,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像蕫淑貞現在使出來的就是變相的威脅。她認定了項少龍是鳳菲的人,所以要透過他向鳳菲傳遞訊息,若不肯放人,鳳菲便要在這場歌舞拚鬥中敗於另外兩大名姬之手。 當然她會有特別手段,不怕鳳菲逞強施壓。至於她為何會忽然知道韓闖牽涉在此事內,當然是祝秀貞告訴她。而祝秀貞卻是由沙立處聽來,但祝秀貞卻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瞞著他項少龍。因為項少龍知道兩女的親密關係,所以才能從中推斷出來。她們仍是在作無間,只不過各盡其力,分頭進行吧!對董淑貞和祝秀貞來說,可能認定他項少龍是私下被仲孫龍收買了,才能令仲孫龍放人。 她們當然毫不在乎鳳菲的命運,祝秀貞不用問,而董淑貞還贈他一件高帽,弄得他飄飄欲仙。連鳳菲這擺著完全信任他的美女,也在見韓闖一事上暪著他,足可以「居心叵測」來形容。項少龍想得頭大如斗,呻吟道:「你的所謂坦誠相告,實在可怕。唉,二小姐,你知否就這麼一句話,令我首次起了一走了之,什麼都不管的想法。」 董淑貞又熱情地獻上香唇,低笑道:「淑貞知沈爺不是這種有首沒尾的人。」項少龍暗忖你真看得準。驀地發力抱得她差點折了腰肢,在她小耳旁道:「董淑貞,若你再當我只偏幫大小姐,再向我使手段,終有一天你們會悔恨終生的。」 董淑貞吃驚的低呼一聲,嗔道:「人家只是向大小姐使手段,你嘛!只求你憐惜人家罷了!」項少龍感到她又像一條水蛇般在懷裡扭動,大感吃不消,推開了她少許,柔聲道:「若我是鳳菲,一旦發覺你們存有這麼一份曲詞,只要把你和祝秀貞兩人抓起來,必可找出那份曲詞的下落,要不要賭一賭看看。」 董淑貞像受驚小鳥般抖顫了一下,使項少龍知道這些話命中了她的要害,那就是她和祝秀貞的連盟關係。祝秀貞是一面倒的軟功,而董淑貞卻是軟中帶硬,都是針對項少龍而施展的手段。換了項少龍定力稍差,早已沉迷於她們股掌間,再難自拔。幸好他已練就身體與心神獨立的境界,才能保持頭腦清醒。說不定兩女跟沙立根本有了協議,一起來對付他和鳳菲。 在董淑貞和祝秀貞的立場,誰能予她們最大的利益,她們就投向誰。若項少龍以為她們對他另眼相看,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兩人在昏暗的室光裡互相對視。好一會董淑貞才幽幽道:「你為何會這麼想呢?」項少龍歎道:「你去想想好嗎?曲詞一事,我絕不會代你告知大小姐,要說就自己去說。當有一天你肯無條件的信任我,不再暗中去勾結像張泉、沙立那種卑鄙之徒,你便來向我說一聲,那時我才會真的幫助你們,這段期間我也不會再碰你們,省得夾雜不清。」 董淑貞還要狡辯,項少龍冷淡地道:「二小姐請走!」兩行淚珠由董淑貞眼角瀉下,默默離榻。項少龍看著她在帳外窸窸窣窣的用衣服遮蓋羊脂白玉似的胴體時,差點忍不住想喚她來消消慾火,但最後還是硬下心腸目送她離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十一章 前嫌盡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一覺醒來,已是辰末巳初,還是肖月潭把他喚醒的。項少龍這時成了團內的特權階級,教人把早點送進房來,兩人邊吃邊談。到項少龍把昨夜發生的事全告訴了肖月潭後,肖月潭抹了一額汗道:「幸好李園夠義氣,否則你昨晚就完了。有了李園的支持,形勢大改。就算你暴露身份,齊人也不敢碰你,李園也不會讓齊人這樣做。不過你還是小心為上。」項少龍道:「我自然瞭解。有探到什麼消息嗎?」 肖月潭道:「那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鄒大師仍然健在,現居於稷下學宮,齊人對他奉若神明,若要表露身份,最好是透過他,只要他對齊王說一聲,殺害了你,必生橫禍,保證用劍指著襄王的咽喉,他都不敢動你半個指頭。」項少龍大喜道:「我要先見他一面,才決定怎樣做,肖兄可否安排。」 肖月潭道:「這個沒有問題,待會我就去求見。呂不韋今午會來,我將派人嚴密監視張泉,他一拿到錢,就是他倒霉的一刻了。」項少龍道:「不要傷得他太重,我還要利用他來間接推知呂不韋的動靜。」 肖月潭冷哼道:「這種人殺了他都嫌把手沾污,少龍放心好了。」又笑道:「還記得我們的人裡有個叫仲孫何忌的嗎?他是仲孫龍的堂侄,我會請他打聽仲孫龍的舉動,他一向不滿這堂叔,又對鳳菲非常崇慕,必肯仗義幫忙。不過少龍若肯亮出名號,保證以仲孫龍的強橫,也不敢輕舉妄動。唉!若知你能秦國去,誰敢冒得罪你之險。包括三晉在內,雖然誰都希望對方向你出手,但要任何一國負上殺你之名,卻是休想。」 項少龍點頭同意。當日自己落荒而逃時,三晉雖齊心力來追殺自己,但現在銳氣已過,又已向小盤求和,誰仍肯來對付他項少龍呢。最妙是齊人表面上定要擺出全力謢他的姿態,以保持和秦國的良好關係。對齊人來說,首要目標是世仇燕國,而非秦人或項少龍。再加上李園這大靠山,項少龍覺得隨時可重見天日,不用躲躲藏藏的做人了。 項少龍頗有吐氣揚眉之感,不過卻仍有點捨不得目下所扮的角色,笑道:「楚國是李圔,韓國是韓闖,秦國是呂不韋,其他三國來的又是誰?」肖月潭油然道:「魏國自然是你的老朋友龍陽君,趙國則是郭開。至於燕國,太子丹當然不敢親來,到的是他的大將徐夷則,此人陞了官,還被燕王喜封了作陽樂君。」 項少龍苦笑道:「果然全是老朋友,這裡最大的青樓是那一間,不若在那裡擺上兩席,開個敘舊歡會。」肖月潭欣然道:「少龍開始有說笑的心情了!」 就在此時,毃門聲響,有小婢來報道:「石素芳的金老大來了。想見沈執事。」項少龍大感愕然,肖月潭笑道:「此人有點豪氣,不是壞蛋,少龍不妨看看他有什麼事。」 項少龍把果核放進舌底,才到前廳與金老大見面。金老大雖曾在咸陽見過項少龍,但這時明顯完全認不出他來。尤其項少龍語調帶點口吃的古古怪怪,更不惹疑。寒暄過後,兩人分賓坐下侍女奉上香茗後,項少龍以他的「果核之聲」斷斷續續道:「不知金老大找小有何貴幹?」金老大笑道:「自然是要來祝賀沈兄當上執事之職。若是張泉那傢伙仍據此位,休想我踏入此處半步。」 項少龍毫不奇怪,因為張泉本就是這種人人鄙視的小人。不過金老大乃跑慣碼頭的人,理應不會開門見山的數別人長短,這麼說只是試探自己居多。微笑道:「希望將來金老大不會因有我沈良在,而不屑光臨。」金老大微俯過來,低聲道:「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都說鳳小姐臨淄之行後,就要退隱田園,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項少龍苦笑道:「你教我怎樣答你,是否想逼我說謊?」金老大欣然道:「這我便明白了。今日我特地來訪,是想安排素芳與鳳小姐見面打個招呼,素芳一直很仰慕鳳小姐的才藝。」 項少龍道:「我雖不能為大小姐作,但應該沒有問題,老大請說出時間來吧。」金老大道:「不若就在午後時分!最好我們兩人都在場。」 項少龍心中一動,知道這並非閒敘那麼簡單,否則金老大何須在旁。金老大的身份與自己的這執事的身份,可說是判若雲泥。人家乃一團之,石素芳地位雖超然,但名義上仍只是他旗下的當家花旦,而他項少龍則是個大跑腿。他說希望自己在場,只是客氣話吧!項少龍道:「這個我明白了,但老大可否透露少許玄虛,教我好向大小姐傳話。」 金老大點頭道:「就煩請告知鳳小姐,說有人全心求勝,不擇手段便可以。」項少龍想起柔骨美人蘭宮媛,恍然道:「明白了。我這就去通知大小姐。」 金老大欣然告辭去了。項少龍想去找肖月潭,但他剛剛離開,又給張泉扯著問長問短,敷衍了他,才能脫身到鳳菲的樓去。鳳菲等正在內廳排曲,董淑貞和祝秀貞都有點花容憔悴。項少龍猜董淑貞定是離開他的房間後,去了找祝秀貞商量,說不定還干了假鳳虛凰那事,所以自不能精神弈弈。 小屏兒見他來到,偷偷向他眨眨眼,就避到一旁。幸月則連飛媚眼,擺出請君大嚼的誘人樣兒。而其他美姬對他也態度大妀,顯示經昨晚一事後,他的地位大為改觀。鳳菲正在指點雲娘一眾樂師,見項少龍來到,裊娜多姿地走到他旁,低聲問道:「金老大來找你作什麼?」項少龍說了出來後,淡淡道:「韓闖來找你作什麼?」眼角到處,董淑貞等無不偷偷注視他們的神情。 鳳菲聞言一愕,略帶不悅道:「你管的事愈來愈多了。」項少龍心中有氣,冷冷道:「肯否讓我管,決定權當然在大小姐身上,大小姐一句話就可使我卷舖蓋到街頭去露宿。」 鳳菲美目生寒,盯著他嘲弄地道:「有解子元和李園等大貴人看顧,沈大爺何用落魄街頭呢?」項少龍知她其實心中淒惶,軟化下來道:「算我語氣過硬好了。但你有事瞞我,我自然會不高興。」 鳳菲呆了呆晌,嗔道:「你愈來愈像鳳菲的夫君大人,為何我每一件事都要告訴你呢?」這趟輪到項少龍有點理屈辭窮。理論上,鳳菲確沒必要告訴他曾見過某人或某人。問題是這事牽涉到董淑貞等人的命運,所以項少龍才會關心。這實在是立埸的問題。項少龍無奈道:「好吧!那我以後再不理你這方面的事了。」 鳳菲默然片刻,低聲道:「為何我們大早第一次見面,就要吵架呢?」項少龍衝口而出道:「因為我們都著緊對方。」 鳳菲嬌軀一震,把門的家將唱喏道:「魏國龍陽君到!」項少龍頭皮發麻時,鳳菲已欣然道:「請君上進來吧!」 只看鳳菲神態,便知她和龍陽君關係密切。龍陽君或者是鳳菲唯一不用擔心會對她有非份之想的「男人」。項少龍避無可避,龍陽君在一群從衛前呼後擁中,踏進內廳來。包括鳳菲在內,全體姬婢樂師都褔身曲膝,半跪迎接這魏國的紅人。 只有項少龍怎都「曲」不下去。龍陽君一眼便見到他,「嬌軀」劇震,呆在當埸,不能置信的目瞪口呆。鳳菲等無不大感愕然。項少龍一聲長笑,抱拳道:「君上別來無恙。想當初沈良在無忌公子府作客卿時,曾與君上把酒夜話,想起時光流逝,實令人不勝感慨。往者已矣!沈良差點就把這些舊事給忘了。」 龍陽君掠過羞慚之色,恭敬禮道:「難得沈兄肯不記舊事,本君沒齒不忘,無忌公子之事,本君只是迫於形勢,事後恨不得立即自盡,唉!我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兩人借信陵君魏無忌一事,解決恩怨,一方表示諒解,一方則認錯求情。除了龍陽君身旁熟悉項少龍的高手焦旭外,其他人都是似明非明,一頭霧水。 鳳菲等固然驚訝至極,駭然沈良原來這麼有身份地位。龍陽君的手下卻是大惑不解,怎都不明白當日弄掉信陵君後還要擺酒慶祝的子,竟是心中後悔。情況確是非常微妙。鳳菲站直嬌軀,欣然道:「原來君上和敝執事沈先生是素識,那真是最好了!」 項少龍環目一掃,見由鳳菲以至小屏兒,上上下下的眼光無不透出異樣神色,又尷尬又叫苦,知道她們都在懷疑自己和龍陽君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最糟是自己從未向她們任何一人證明自己是「正常男人」,而「不正常」卻屢有表現,使情況更為曖昧。 龍陽君神態忽地變得無比輕鬆,舉步走了過來,同時向眾姬笑道:「各位小姐請勿因本君在而影響了排練,當本君是個旁觀者好了。」董淑貞狠狠瞪了項少龍一眼,才與眾姬繼纘研練舞技。龍陽君來到項少龍前,先伸手與他緊緊一握,才鬆開了對鳳菲道:「鳳小姐有沈兄為你辦事,一切煩惱當可迎刃而解。」 項少龍心中一震,這才知逍龍陽君方是鳳菲的真正保家。而韓闖只是另一隻棋子,換了他是鳳菲,也只會相信龍陽君而非好色的韓闖。不過鳳菲若想安然往咸陽去會那神秘情郎,最好是有魏、韓兩國的有勢力人士照應。而龍陽君當然有能力監管韓闖。鳳菲嬌軀微顫,看了看項少龍,又瞧瞧龍陽君,顯是弄不清楚龍陽君的含意,低聲道:「君上見過韓候沒有?」 項少龍心知肚明,這等若問龍陽君知否呂不韋有牽涉在內的發展。果然龍陽君道:「當然見過,也知道小姐的心事,但有沈兄這智計過人之士為你運籌謀算,呂不韋只會吃不完兜著走。」鳳菲由訝異變為大吃一驚,怔在當場。龍陽君知道已得項少龍的原諒而太過興奮,說話過於「老實」,補救道:「沈兄的才智確令我這曾是他對手的人也佩服得五體投地。」 陪龍陽君前來的焦旭伸手緊捏了項少龍的臂膀一下,頗有識英雄重英雄的意味。在經歷了這麼多苦難,項少龍湧起滿腹辛酸的戚覺。鷹王殉的情景,再活現心潮。鳳菲見到他一對虎目射出神傷魂斷的神色,還以為他忘不了故,芳心升起無法形容的滋味。 龍陽君瞥了正試演舞步的諸姬一眼,向鳳菲道:「本君想與沈兄借一步說話,才再向鳳小姐請安。」鳳菲那能說不,只好答應。項少龍和龍陽君到了側廂,遣走了下人後,龍陽君湧出熱淚哭道:「我簡直不是人,少龍這麼待我,我卻……」 項少龍般勸慰,他才好過了點,一雙秀目紅腫的道:「我將此事告訴韓闖,給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在戰場上分生死無話可說,但怎能在你落難時不施援手呢?」項少龍大奇道:「你怎麼連這種事都會告訴韓闖,你信任這傢伙嗎?」 龍陽君愧然道:「憋在心內太辛苦了,我情願被人責罵出賣,不過我除了少龍,嘿!除了少龍外,就數他可說點心事。他還有很多事要倚著奴家呢。」項少龍很想說做夢都想不到韓闖這麼有義氣。但說出來怕更傷「沒有義氣」的龍陽君的「芳心」,便道:「那你代我通知他一聲,講明我在這裡的身份,因為我還要請他高抬貴手,放過董淑貞諸女。」 龍陽君顯是清楚韓闖和鳳菲間的交易,點頭答應,道:「現在你除了要提防田單和呂不韋外,更要小心郭開,這奸鬼特地把你的『怪兵器』帶來齊國獻與襄王作賀禮,好拖齊人下水。弄得襄王進退維谷,接禮則怕開罪嬴政,不接又怕人笑他怕了秦人。」項少龍聽得牙都癢起來,狠狠道:「你可否給我打聽我這把『戰寶刀』的下落,我怎都要弄來的。」 龍陽君歎道:「令儲君剛派來特使,警告我們三晉,誰若敢損你半根毫毛,必會不惜一切發動報復,嚇得我們立即取消了所有捕你的行動。趙人最慘,被你們連下五城,李牧又不敢離開中牟,而我們新敗不久,想助趙人也有心無力,所以現在郭開對我們恨之入骨。昨晚在招呼鳳小姐的筵席上,還對我和韓闖冷嘲熱諷,態度惡劣非常。」項少龍問道:「田單現在的情勢如何?」 龍陽君道:「他仍握有實權,但最大的弱點就是他捧的田生昏庸無能,遠不及二王子田建的受人擁戴。這田建雖不是什麼人材,但卻懂籠絡人心,不似田生的驕傲自負。現時觀之,太子之位會落在誰的手上,仍是未知之數。」頓了頓有點尷尬道:「少龍怎能先知先覺的離開敝府,又成了鳳菲的執事?」 項少龍本不想說,但怕他疑心白己不肯原諒他,所以作了簡略交待,但當然對曾入魏宮之事半字不提。龍陽君聽罷羞悔一番後,道:「少龍打算何時亮相?那就可名正言順的取寶刀了。」項少龍躊躇道:「我好像有點不習慣恢復自己身份,看情況再說吧!」 龍陽君道:「若不須暴露身份,就不宜暴露。所謂『齊國多狂士,稷下多狂徒』,稷下那些狂人縱情放志,看不起天下人,文是如此,武更如此。尤其曹秋道一向護短,他那些得意門生,確有幾個得他真傳,在臨淄一向稱王稱霸。現在少龍已隱為曹秋道外天下笫一名劍,若你來此一事傳了出去,必惹來無謂煩惱。這些比武之事連齊王也難以阻止,而且能在公平決戰裡殺死你,嬴政恐怕都要有口難言。」 項少龍那還有爭雄鬥勝之心,點頭道:「君上說得對,田單、呂不韋和郭開都會乘機煽風點火,我若惹出曹秋道,說不定我會像呂不韋遇上我般吃不完兜著走,那就糟了。」龍陽君忍不住「噗哧」「嬌笑」,舒暢地道:「今晚奴家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自那晚後,人家鬱痛得心兒都碎了。」 項少龍見他確是一副「為情消瘦」的樣子,憐惜道:「由始至終,我都沒有怪你。」龍陽君仍不想離開,給項少龍催道:「我們不宜傾談過久,你自己去向鳳菲交代吧!我也該去看看幾個給仲孫龍手下打傷的同伴。」 龍陽君愕然道:「仲孫龍這麼快便來行兇嗎?」項少龍再費唇舌把事情說出,龍陽君羞愧道:「我竟連李園都比不上,真不算是人。」項少龍再好言安慰一番,龍陽君才依依不捨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二卷 | 第十二章 兩女相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龍陽君走後,鳳菲出奇地沒找他說話,到吃過午膳,小屏兒才奉命來召他去相見。項少龍隨在小屏兒身後,向內廳走去,小屏兒忽然笑道:「看不出來你既好女色又好男風,難怪這麼多美女都不為所動。」項少龍為之啼笑皆非,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實情如何,小屏姐總有明白的一天。何不今晚來試試呢?」 小屏兒掩嘴笑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小姐常說女人的第一次最重要,定要找個懂憐香惜玉之人的人才行。人家雖然不懂,卻也知道這種事急不得,時候到了人家自然會給你的。」項少龍心中一蕩道:「若有了身孕怎辦?」 小屏兒俏臉微紅道:「這個何用你來擔心,團中人都懂得防避之法。唔!你真色,偏要問這羞人的事。」項少龍見她嬌俏可人的模樣,忍不住親吻她粉嫩的臉頰,兩手順便不規矩的摸遍她酥胸翹臀,以示自己「清白」。 內廳一側擺滿樂器,但除鳳菲外,卻是靜悄無人,小屏兒退下後,項少龍在鳳菲旁坐下,道:「大小姐以前和石素芳碰過面嗎?」鳳菲不大感興趣的搖了搖頭,道:「金成就是個人材,八面玲瓏,頗受人尊敬,可惜我遇不上這等人,否則現在就不用受你的氣。」 項少龍道:「大小姐餘怒未消嗎?」鳳菲垂首嬌笑道:「誰敢惱你這連龍陽君都肅然起敬的人呢?何況你歡喜時就把人又抱又吻,惡起來便罵個不休,幸好現在鳳菲再不用擔心你會要人陪夜,否則就睡難安寢。」 項少龍大感洩氣道:「竟連你都那麼想。」鳳菲笑笑搖頭道:「不!只是她們都那麼想吧!幸月失望得哭著房去,但我卻知道你非是不愛女色,至少我跟小屏兒便親身體會過。這樣說只是氣不過你那副可恨模樣,故意挖苦你。」 項少龍苦笑道:「你對我真好。」鳳菲道:「現在我愈來愈摸不清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但龍陽君已保證你可絕對信賴,與談先生如出一轍,可知你信譽昭著,鳳菲再不會三心兩意了,很想聽聽你的計劃。」 項少龍淡淡道:「先安內再攘外,此乃不二法門。若大小姐能授我全權,我便會先對忖張泉、沙立和他們的餘黨,只要能安然抵達咸陽,便大功告成。」鳳菲淒然道:「你好像忘了呂不韋在咸陽的勢力有多大。」 項少龍故作驚訝道:「大小姐的情郎不是項少龍嗎?呂不韋能奈他何?」鳳菲知道說漏了嘴,大窘道:「但他現在身處戰場,最怕還未見到他,便先給呂不韋找到。」 項少龍心中好笑,故意耍她道:「這個沒有問題,只要通知烏家,他們自會護著大小姐的。」鳳菲脹紅著臉道:「萬萬不能,我和他的事沒有人知道。唉!到時再說好嗎?」 項少龍放過了她,看看天色道:「石素芳該來了,我先到大門接她,大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鳳菲道:「今晚有其他事嗎?」 項少龍搖頭道:「今晚我要去拜訪解子元,有什麼事呢?」鳳菲道:「沒事了!我本想你陪我去赴齊王和田單歡迎呂不韋的廷宴,讓你可在旁看看他,現在算了。」 項少龍暗叫好險,自給龍陽君和李園認出後,再沒信心面對呂不韋了。肖月潭提出易容建議時,並沒有想過他會面對面的與這兩人照臉,所以並不能怪他。鳳菲大有情意地白了他一眼道:「今晚到人家臥房來好嗎?人家還有很多事想請教你呢。」項少龍知她開始信任自己,欣然去了。 才步出大門,石素芳的車隊來了。項少龍忙佝僂起身子,又把果核放到舌底,迎了上去。神采依然的石素芳從容步下車來,項少龍和一眾鳳菲那邊的人,自然而然被她絕世容色所懾,躬身施禮,不敢平視。兩個俏婢為她整理好披風後,石素芳才在金老大的陪伴下,來到項少龍身前。 這美女不施脂粉,秀髮集中頂部,然後編成一條短辮,下垂於腦後,有種說不出的輕盈寫意,與她一向獨特的作風配得天衣無縫。在御寒的披風中,她在襦衣上加上一件背心,兩肩有襠,襠上施帶,加上腰間各綴三條腰帶,形成明顯的細腰,又強調了她的酥胸,使她更是綽約多姿。 項少龍不由暗讚她聰明。若純論美麗,恐怕只有紀嫣然、琴清又或李嫣嫣可堪與鳳菲媲美。但石素芳利用了自己獨特的優點,立時顯得並不比鳳菲遜色。兩女表面是友好相會,其實無可避免地暗中較量起來。 石素芳一見到項少龍就雙眼一亮,項少龍抬起頭來,倆人對上眼的剎那,雙方皆瞭然於心,千言萬語盡在瞬息之間,濃情愛意皆於眼眸深處。項少龍心頭湧上一股澎湃的暖流,而石素芳眼中更是捲來滔滔愛潮,兩人至今僅見了兩次面,卻已如相愛一生一世般的熱烈。但當金老大介紹兩人認識時,她只是禮貌的還禮,項少龍則連忙在前引路。 金老大踏前兩步,和他並肩而行,道:「剛才我收到消息,沈兄曾獨闖仲孫府,向他要被擒的手下,可是真有此事?」項少龍心想原來在臨淄消息竟可傳得這麼快,答道:「只是一時僥倖吧!」 金老大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豎起拇指道:「難怪鳳小姐委沈兄以重任,不過仲孫龍此人一向霸道,失了的面子定要討來。我看沈兄連佩劍都沒有一把,待會我使人送來好了。若稱手的話,就以之傍身吧!你若推辭,就是不當我金成就是朋友。」項少龍笑道:「那我唯一選擇就只有衷心致謝了。」 石素芳悅耳的聲音由後傳來道:「仲孫龍之子仲孫玄華乃忘憂先生曹秋道最得意的四名子之一,沈先生小心喔。」語調雖然保持一貫的冷漠,但在項少龍聽來卻是滿溢著關心。 金老大也苦口婆心道:「我雖不知沈兄劍法如何,不過此人在臨淄確是未逢敵手,與田單旗下的第一劍手旦楚齊名。沈兄遇上他時,若覺沒有把握,可棄劍認輸,稷下劍手均極重聲名,不會對認輸的人出手的。嘿!交淺言深,沈兄勿要怪我。」 項少龍生出好感,點頭道:「兄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背後的石素芳訝道:「想不到沈先生胸襟如此廣闊,竟一點不因金爺認為你比不上仲孫玄華而不高興。」 項少龍心中微檁,知道石素芳是因知道自己對劍術頗有自信,這才毫不在意。佳人擔心自己過於自負而輕敵,這才出言點醒。了她滿懷感激的一眼後,岔開話題道:「稷下多名劍,除這兩人外,該還有很多出類拔萃之輩吧。」金老大道:「善劍的人多不勝數,但能稱出類拔萃者,不過數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閔廷章均極負盛名,專愛找人比試,沈兄昨夜露了一手,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石素芳柔聲道:「給他們天大膽子,都不敢闖到這裡來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難保他們不來挑惹。」項少龍連忙躬身道:「多謝小姐指點。」心中卻對石素芳的情意感動不已。 此時已抵鳳菲所居的樓階梯前,鳳菲出門相迎,兩女打了個照臉,都用神打量對方,最細微處都不肯放過。鳳菲嬌笑道:「聞得石妹子艷名久矣,今天終能得會。」石素芳行了後輩之禮,迎上去拉著鳳菲的纖手道:「菲姐莫要抬舉素芳,剛才見到菲姐時,幾疑為天人下凡哩!」 鳳菲發出銀鈐般的動人笑聲,挽著石素芳步進廳堂。項少龍見金老大仍被鳳菲的絕世容色震懾得呆若木雞,撞了他一記,他才懂得隨項少龍入廳。鳳菲、項少龍和石素芳、金老大兩組人分坐兩邊,小屏兒奉上香茗。 項少龍忽然生出奇怪的感想。在某一程度上,呂不韋不擇手段想要得到鳳菲,實存著與項少龍比較之意。因為紀嫣然已是他項少龍的了,呂不韋追求琴清又告觸礁,除非能得到鳳菲,否則在這方面就要被項少龍比了下去,如果呂不韋知道單美美與石素芳都鍾情於自己,怕不要氣到嘔血而亡。至於實情是否如此,恐怕連呂不韋自己都不自覺。 客氣一番後,石素芳謙虛地道:「金爺有他想說的話,但素芳卻是誠心來向菲姐請益,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顛倒眾生呢?」鳳菲明知她是謙虛之語,因為石素芳正是另一個顛倒眾生的名伎,但仍感受用,和顏悅色道:「妺子不要抬舉鳳菲才真,我們這些賣藝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齒明眸、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十六個字,雖謹記我們既是歌舞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傳播者。」 石素芳欣然道:「這十六字真言,素芳願聞其詳。」鳳菲美目轉到項少龍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執事代我解說吧!」 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難掩訝色,一向心高氣傲的鳳菲,怎會讓一個下人來代她說話呢?石素芳卻是清楚知道項少龍的內涵,訝異的卻是不明白鳳菲是否知道項少龍的真實身份。 項少龍當然知道鳳菲是考較他,卻是心中叫苦。現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開腔,立會使鳳菲這聰明女發覺自己怕別人認出他的聲音來,若還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剛才咬損了舌頭。不便說話,還是大小姐……嘿!」 見到三人無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尷尬的攤了攤手。見到他聳肩攤手的瀟灑動作,石素芳暗笑在心,順口調侃他道:「原來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機會倒要請教。」金老大笑道:「我也給大小姐引出興趣來哩。」 鳳菲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後,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齒明眸,指的不過是色藝兩事。兩者為『風致』,以嫻靜溫雅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較人家嘛!你自己便是箇中能手啊!」石素芳搖頭道:「菲姐萬勿謙讓,我們三大名姬中,論色藝才情,見者無不推菲姐為首,可見早有公論。故聞得菲姐要退隱田園,怎都要來拜會菲姐,恭聆清誨。」 金老大道:「敢問大小姐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又作何解?」項少龍看看鳳菲,又瞧石素芳,飽食秀色,亳不覺悶,還但願時間愈長愈好。想不到極難相與的三絕女石素芳,在鳳菲面前表現得這麼虛心,若不是真想偷師,就是別有居心。不過鳳菲也是厲害之極,石素芳想從她身上佔便宜,絕非易事。 鳳菲淡淡道:「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審美趣味。若演出於宮廷,當以喜慶吉祥為;文墨之士,則偏愛清幽的格調、悠深纏綿的情思;但觀者只是普通大眾時,就必須著重熱烈的氣氛,加強悲歡離的渲染,才能激起觀者的情緒。」金老大擊幾歎道:「只這幾句話,素芳便受用不盡。」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絕活當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個人的丰采格調,任人怎麼學都只形似而神非。」項少龍想起鳳菲離經叛道,別樹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舉腳同意。鳳菲不以他們的讚美為意般淡淡道:「閒話說過,金老大今日偕妺子來,究竟有什麼可指點鳳菲之處?」 金老大肅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聽過以風流著稱叫齊雨的名公子呢?」鳳菲皺眉道:「略有耳聞,聽說此人是公卿之後,憑著一張俊臉和三寸不爛之舌,迷倒了無數可憐女子,不知金老大為何忽然提起此人。」 項少龍聽到齊雨,想起當初趙穆想透過他迷住趙雅,心中一憤,接著見鳳菲說「三寸不爛之舌」時粉臉微紅,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蕩。兩種不能相容的感受紛至沓來,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續道:「此人現在與蘭宮媛打得火熱,前兩晚在這裡最大的青樓倚雅院酒後還大發狂言,說這趟蘭宮媛必可蓋過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飲恨收埸,言語奇怪。」鳳菲在這種情況下顯示出她的修養,玉容仍是平靜無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石素芳柔聲道:「我們不禁為菲姐擔心起來,他的話只提菲姐而不說素芳,似乎正進行某種陰謀,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項少龍聽得大為檁然,猜到是與曲譜洩出一事有關,但照理歌譜該仍在董淑貞手上,齊雨怎能這麼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還有心情坐下去,長身而起。三人均訝然瞧來。 項少龍告了個罪,便逕自離開去找董淑貞,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項少龍直闖進去,遣走婢女後,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譜在哪裡?」董淑貞不悅道:「你是否想動刑迫供?」 項少龍壓下怒火,坐下道:「齊雨公然聲稱可令大小姐飲恨收場,若非有歌譜在手,怎敢出此狂言?」董淑貞臉色微變,接著堅定的搖頭道:「歌譜仍在這裡,唉!人家剛向秀貞要了來,正準備交你燒燬哩!」 項少龍道:「那就立即拿出來吧!」董淑貞憤怒的瞪了他好一會,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個竹筒子,發脾氣的朝他擲來。項少龍輕鬆接著,拔起塞蓋,取出一卷帛卷。打開一看,立時色變,駭然道:「這上面為何半個字都沒有?。」 這次輪到董淑貞臉色劇變,淒惶挨了過來,一看下呻吟道:「天!誰人把歌譜掉了包呢?」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除非鳳菲能在表演前這十天內另創新譜,否則就只能跟在人後重唱舊曲,自是大為失色。因這新譜是專為賀齊王之壽而作的。董淑貞臉如死灰地顫聲道:「這是沒有可能的,秀貞和我都非常小心。」 項少龍歎道:「現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說出來,看看有沒有補救辦法。」董淑貞撲入他懷裡,渾身抖顫道:「沈良救我!」 董淑貞和祝秀貞兩女跪在鳳菲身前,垂頭喪氣有若死囚,但到現在仍不明白給誰以偷龍轉鳳的手法,盜去了歌譜。鳳菲俏臉再無半絲血色,嘔心瀝血的創作給蘭宮媛據為己用,對她打擊之大,可想而知,這時她連處罰兩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項少龍也是一籌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頭場,就不怕歌譜落在蘭宮媛手上。」鳳菲搖頭道:「早說好是我作壓軸表演,何況此事由田單一手安排,既有這陰謀存在,怎容我們更改。」 項少龍道:「大小姐可否另創歌譜呢?」鳳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內想出來,否則連練習的時間也沒有,如何能有精采的演出,唉!內奸難防,不過鳳菲也該負上責任。」 董淑貞和祝秀貞聞言哭倒地上。項少龍不由對鳳菲湧起敬意,這美女雖是自私了一點,但仍能在這種情況下自省其身,襟胸實異於常人。鳳菲朝項少龍瞧來,眼中射出絕望的神色,語氣卻出奇的平靜道:「獻醜不若藏拙,我曾答應會以新歌賀壽,怎也無顏以舊曲新詞交差,看來只好裝病辭演一法了。」 項少龍心念電轉,雙目放光,沉聲道:「我曾試作一曲,假若我把調子哼出來,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靈感,改成適的歌譜呢?」事實上他那懂作曲,只不過在二十一世紀時,常在收音機聽歌,有十來首特別流行的,曲調記得滾瓜爛熟,希望能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刻拿出來充數。這些曲子與古調雖截然不同,但落在鳳菲這古代的音樂天才手上,自能編成這時代的出色音樂。 鳳菲道:「清唱來聽聽。」項少龍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鳳菲顯然並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沒好氣的道:「那就哼來聽吧,唉!又說咬損了舌頭,現在說話不知多麼流利。」項少龍那有閒心理會她算舊賬,揀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哼了起來。他的哼聲確令人不敢恭維,但旋律仍大致沒有走樣。起始兩句時,鳳菲仍不以為意,但到項少龍尷尬地哼至一半時,她已由動容變為驚訝,連董淑貞兩女都收了哭聲,不能置信的直瞪著他。 一曲哼罷,項少龍手足無措,老臉通紅道:「怎麼樣?」鳳菲呆若木雞的瞧了他好一會,才吁出一口氣道:「你這人總能教人驚異,這麼怪的調子我還是初次得聞,不過卻非常悅耳,只是調子太哀傷了,不適那歡樂的氣氛。」 項少龍急道:「我還作有另一曲。」鳳菲一呆道:「你不是說只作過一曲嗎?」 項少龍只好道:「剛才我是亂說,事實上我作了十多首曲。」鳳菲動容點頭,似記起某事般轉向兩女喝道:「還不給我滾出去。」兩女慌忙離開,臨走時看項少龍的眼光,夠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幾年。 項少龍又揀了首輕快的「我只在乎你」哼了出來。鳳菲聽罷長身而起,投入他懷裡,把他摟個結實道:「就算你想要鳳菲的身體,鳳菲也會立即獻給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來,這趟我要蘭宮媛這賤人敗得口服心服。」 項少龍離開鳳菲的樓時,就像作了一場夢。他當然不會乘人之危佔有鳳菲,但卻清楚知道憑著這十來首歌把鳳菲的芳心征服了。這並非說鳳菲就這麼愛上了他,而是鳳菲對他就像他對李牧的心服口服。項少龍雖感慚傀,要助鳳菲打敗蘭宮嬡的熱情卻蓋過了一切。 剛離開樓的花園,就給董淑貞兩女截住。項少龍想起解子元的約會,好言安慰了她們,又要她們莫要驚擾正努力編曲的鳳菲後,道:「你們最好想想有誰知道你們歌譜的藏處,此人必須要揪出來。」祝秀貞道:「此事唯有張泉曉得,但他若曾到我房來,理該不能避過下人的耳目。」 項少龍道:「他只要收買你們的侍女,不就可輕易辦到嗎?」祝秀貞露出慚愧的神色,項少龍乘機告退。 來到大廳,金老大答應贈他的劍剛剛送到,項少龍拔劍一瞧,雖及不上血浪,但劍質尚佳,且劍身沉重,頗他意,不由對金老大更生好感。肖月潭說得不錯,金老人確是有豪氣的人。 安排了把鳳菲今晚的約會推掉後,項少龍加蓋衣帽,離開聽松院。雨雪飄飛下,街道行人稀疏。想想都覺好笑,難怪別人覺得自己深不可測,智計才藝層出不窮,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遺產在撐他的腰。今晚自己如要對鳳菲大佔便宜,保證她會「逆來順受」,甚至以身相許。只不過自己還有點自覺,以這種方式得到她的身體還是有點心虛。要等到她真的愛上自己這個人,甘心情願地獻身,那時有郎情妾意的動人。不過像現在與諸女這般介於密友與戀人間的曖昧關係,反更有一番動人滋味。 當初兵敗逃亡時,那想得到會有今天的日子。鳳菲再次排演歌舞時,實須做點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貴的知識產權再被盜。雖然他也是盜別人的權,但卻不會產生利益衝突的問題,因為在二十一世紀時,所有古曲都散失了。而想深一層,就算蘭宮媛再得到新曲,也來不及練習,即使鳳菲她們以新譜唱原曲,蘭宮媛也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這裡時,後方蹄聲驟響。他本不以為意,但當蹄聲到了離他十多丈時放緩下來,他立即生出警覺之心。矛尖震盪的聲音隨即響起。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長劍把手處,收攝心神。來人只是單槍匹馬,但只聽馬蹄的節奏,便知對方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項少龍嘴角抹過一絲笑意,頭也不,放慢腳步,從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而行。金老大警告過的挑戰,終於發生。 (卷二十二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一章 羅敷有夫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的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穩定而暗某一種節奏,準確地估計得對方接近的速度和距離。自從坐時空機器來到這戰國的年代後,他可是沒有一天不摸著兵器過活,對各類型的兵器都非常熟識。此刻細心聆聽,立即推翻了起始時認為來襲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對方用的是長戟。戟可說是宜刺的矛和橫砍的戈的混體,既可扎剌,又能勾擊,衝刺時發出的響音,明顯與矛或戈都不同。 項少龍很想頭看上一眼,但卻知若如此做了,就會失去自己高深莫測之勢,而且會引發對方全力加速衝剌。一陣風迎面吹來,雨雪打得項少龍幾乎要閉上眼睛。風聲更使戟音蹄聲模糊起來。這時後方來騎到了兩丈之內,略一發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對他展開攻擊。驀地一聲「沈良受死!」有若平地起了個焦雷般在後方響起。 項少龍猛地閉上眼睛,往右橫移,到了馬道之中,右手放開劍柄,改以左手拔劍。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緩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劍,換了任何人由後方攻來,必然以為他會移往左方,好拉長距離,再以右手拔劍擋格。誰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馬道之中,使敵人的長戟完全攻錯了方向。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何況是生死相博的時刻。那人驚呼一聲,想把長戟攻擊的方向改變,卻遲了一步。項少龍頭也不,反手一劍刺在衝過了頭的馬股上。戰馬痛嘶一聲,狂竄往前,差點把那騎士甩下馬來。 看對方一人單騎,逃命似的拖著長戟消失在風雪裹,項少龍心中好笑。今仗得勝看來輕鬆容易,其實個中包含了膽量、時問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最妙是那陣突來的風雪。他項少龍固然受影響,但對迎風策馬奔來的敵人影響更大,否則他項少龍恐難施展這種策略。 項少龍劍入鞘,轉入了一條橫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認準解府的方向,不半個時辰終於到達目的地。他對把門的家將報上姓名,便被領入府內,在外廳等候。奉茶伺侯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交頭接耳,恍似他像頭不知由那處鑽出來的怪物般。 項少龍給看得渾身不自在時,解子元臉青唇白的來了,揮退下人後,坐到他身旁低聲道:「今趟揀的真不是時候,不知誰把我昨夜去逛青樓的事告知了內人,剛才她大發雷霆,只差還未動手打我。沈兄快溜,現在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的。」項少龍同情地道:「那麼過兩日我再來找解兄吧。」 解子元把他拉起來道:「快點!」兩人急步朝大門走去時,一聲嬌叱傳來,喝道:「哪裹走!」 解子元渾身一震,像被點了穴般動彈不得。項少龍亦是虎軀劇震,不能相信的呆在當場。環珮聲響,解子元的惡妻來到兩人身後,冷笑道:「走到哪裹去,你當我不知道你兩個人的把戲嗎?」又嬌喝道:「解權你給我滾出來,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說出來,萬事有我擔保。」 解子元如遭雷殛,原來連他最後一個「忠僕」都給收服。解權不知由哪裹辮出來,跪倒地上,顫聲道:「少爺!小人是被逼的。」解子元機械化的轉過身去,哭喪著臉道:「這事全是我想出來的,不關沈兄的事。」 項少龍仍背對解子元的夫人:心中感交集,因為他從聱音認出瞭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善柔。她終於放棄了到處流浪的夢想,落葉歸根的作瞭解家婦,還生了兩個兒子。這時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頭也不的離開解府,使善柔永遠都不知道他曾來過。他亦明白解子元為何既愛她又怕她,說實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樂趣」。直至今天,他對與善柔相處的每一刻仍是味無窮。 解子元的「義氣」,把貴任全欖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動。想走是一事,但卻無法舉腳踏出半步。善柔的矛頭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嗎?看你生得牛高馬大,卻是膽小如鼠,連正眼看人都不敢嗎?」眾婢僕立時發出「嗡嗡」笑聱。項少龍平靜地道:「解夫人可否把其他人請出廳堂,沈某想私下替解兄說兩句話。」 解子元急道:「這全不關沈兄的事,夫人啊,放沈兄離去好嗎?要罰就罰我好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善柔亦像被點了穴般,不言不語的在發呆。 項少龍感到善柔的目光刺在他背上,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人人莫名其妙時,善柔道:「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解子元愕然道:「為夫也要出去嗎?」 善柔大發嬌嗅道:「為你的什麼夫,你第一個給我滾出去!」不片晌所有人走得乾乾淨淨,空廣的大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善柔急促的呼吸聲在他身後響起,項少龍緩緩轉過身來,四目交投,雙方都像觸電般抖顫了一下。她豐滿了少許,但艷麗卻更勝往昔。 善柔朝他衝前兩步,旋又停下,辛苦地克制自己要投入項少龍懷內的衝動。項少龍喉頭打結,千言萬語,都不知從何說起。兩人相對相望,項少龍也努力壓制著將善柔湧入懷裡的慾望,最後一聲長歎,搖頭苦笑,步往大門。善柔追了兩步,低喚道:「少龍!」項少龍轉過頭來,默然的看著她,往日種種情景在心中閃過,終究仍是無法開口,只有轉身走出門外。十多道目光立時落在他身上,婢僕家將們對他能「衣冠皮肉完全無缺」的走出來,都驚訝得不攏那些張大了的嘴。 解子元橫裹撲出來,揍著他肩頭,朝外門走丟,興奮地道:「沈兄和她說了些什麼話?」項少龍胡謅道:「嫂子雖是霸道了點,卻非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向她解釋了壓迫力愈大,反抗力愈強的道理,假設她任解兄出去胡混,保證不須太久解兄就生厭倦。」 解子元道:「我怎會厭倦呢?她怎麼答你?」項少龍道:「她說要好好想想。」 解子元大喜道:「這是天大的轉機呢!沈兄留下陪我聊聊好嗎?」項少龍此時肝腸像打了結般難受,那有興趣和他閒聊,投其所懼的恐嚇道:「你最好乖乖的入去陪伴嫂子,若她以為你又在打鬼意,那就說不定連想想都省。」解子元大吃一驚,忙放開了摟著項少龍的手,神情教人發噱。 項少龍揮手作別,走出解府,來到風雪漫天的大道。心中一片茫然。來到臨淄後,他一直想方法找善柔,卻絕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遇上她,而她還是別人的妻子。解子元該是好夫婿,唉!他確是深愛著善柔。他尊重善柔的選擇,當初她說曾受人救命之恩,應該就是解子元了。自己已擁有眾多妻妾,也該讓她擁有一個全心鍾愛自己的夫君。 風雪打在臉上頭上,既寒且痛,使他像從一個夢中醒過來般。再歎了一口氣後,項少龍舉步朝賓館走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誠心為拋棄了仇恨的善柔祝福。到賓館,肖月潭巳恭候多時,見他這麼早來,訝道:「我聽你的手下說你會很晚才來,正要離開,咦,你的臉色為何這麼難看?」 項少龍拉他入房,坐下道:「你該聽過善柔吧!她是致致的親姊,曾與我有一段情,現在竟成瞭解子元的妻子。」肖月潭愕然道:「又會這麼巧的!」 項少龍不想磨在這事上,岔開話題問起鄒衍,肖月潭神色古怪道:「鄒大師不知去了何處去找自己的墓穴,已有十多天沒家呢。」項少龍聽得心都抽搐了一下,無言以對。肖月潭壓低聲音道:「呂不韋今午乘船抵此,同行的尚有韓竭和許商。」 項少龍奇道:「韓竭不是嫪毒的人嗎?」肖月潭道:「只此一事,便可知呂不韋和嫪毒暗中結成一黨。韓竭乃『稷下劍聖』曹秋道四大子之一,有他穿針引線,稷下出身的劍士說不定會站在呂不韋和田單的一邊,那形勢就截然不同了。」頓了頓續道:「以呂不韋的手段,必可令齊王深信倘改立田健,將會破壞了和秦國的關係,若再加上曹秋道站在大王子田生和田單的一邊,這場王位之爭,輸家不是田健才怪。」 項少龍無可無不可的道:「誰輸誰嬴,都是齊人的家事。現在我關心的是如何為歌舞伎團的諸位美人兒完成她們的夢想。呂不韋愛怎麼搞便怎麼搞好了。」肖月潭訝道:「我很少見到少龍這麼意氣消沉的,你難道不覺得扳呂不韋的後腿是很有趣的一事嗎?你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醒來時或者會改變想法。」 項少龍苦笑道:「除非我能以項少龍的身份出現,否刖如何能左右齊王的決定;而且那樣一來,等若明請呂不韋來對付我。噢!差點忘了告訴你,李園和龍陽君已識穿了我。」肖月潭連忙追問,到項少龍解釋清楚後,肖月潭興奮地道:「若是如此,形勢就完全不同了。現今齊人最怕的就是楚人與三晉聯手,抑制他們對燕國的野心,只要田單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付你,我們便容易應付多了!」 項少龍苦惱道:「有其利必有其弊。若我公然以項少龍的身份面世,呂不韋、田單,甚至郭開都會暗施手段來對付我,但假若我仍在充作沈良,則又須應付仲孫龍和齊國劍手的挑惹。正是左右做人難。」 敲門聲響,原來是小屏兒奉鳳菲之命請他去說話,肖月潭低聲說了明天見後,告辭離開,而項少龍則隨小屏兒去見鳳菲。路上小屏兒興奮得挽著項少龍吱喳個不停,像只小喜鵲似的,項少龍也感染了她的喜悅,當然雙手也趁機在她挺翹的雙峰與豐臀摸了個夠,這才前去鳳菲的臥室。 鳳菲正在樓二樓的廳內撥弄絃琴,發出似有若無,仿似由九天之外傳來的仙音,神情專注。直待項少龍在她對面坐下,仍像覺察不到他的來臨。 小屏兒退往樓下後,項少龍舒適的半臥半坐地倚在軟墊上,既飽餐這美女的絕世容色,又耳聞天籟仙音,因善柔而興的失意惆悵,不由減少三分。鳳菲纖手操琴,再撥出幾個清音後,倏然而止,仰起俏臉往他望來,鳳目生輝道:「沈先生可認得這段樂章嗎?」項少龍呆了一呆,茫然搖頭。鳳菲甜甜笑道:「這正是由你那些小調變化而來的曲譜,你這人呢!竟會聽不出來。」 項少龍搔頭尷尬道:「真的一點都聽不出來,怎會是這樣的。」鳳菲柔聲道:「人家當然不能一一眼跟足你的曲調,變化幾趟後,就成了這樣子!歡喜嗎?」 鳳菲從未試過以這種撒嬌式的神態語氣跟他說話,項少龍受寵若驚道:「大小姐確是高明,不知是否巳為今次賀壽的樂曲全換上了新調呢?」鳳菲美眸望往窗外的雪夜,歎道:「你知否人家到這一刻才驚覺到外面正下大雪,自聽到你那些怪調後,鳳菲像著了魔的一首接一首把新曲譜出來。想不到竟可如此容易。」 項少龍大喜道:「恭喜大小姐。」鳳菲的目光移到他臉上,美目深注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項少龍笑道:「有手有腳,有眼耳口鼻,和任何人都沒有什麼大分別。」鳳菲道:「可是在我眼中,你卻像是從仙界下凡的神仙,拯救遇上困苦的世人。唉!若真有神仙,那該是多麼美麗的一事。人世間實在太多事令人生厭,有時我其至會憎厭自己。」 項少龍思量片刻,點頭道:「有很多事確會令人不耐煩的,不過大小姐可知在別人眼中,你可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驕子,以能拜倒在你裙下是無比光榮的事。」鳳菲斜椅墊上,嬌笑道:「你的用詞真怪,什麼『高不可攀的天之驕子』、『拜倒裙下』,唉!鳳菲只是個平凡的人,只有在創作和表演時,我才感到自己有少許的不平凡。」 接著秀眸閃閃的瞧著他道:「今晚在這裡陪人家談話好嗎?每逢作成一曲,我都很難入睡,又總苦無傾談的對象。」項少龍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怔怔的道:「我終是下人,大小姐這樣留我在閏房裹,不怕人會閒言閒語嗎?」 鳳菲哂道:「你前兩晚的勇氣到哪裹去了?換了是別的男人,在眼前情況,恐怕趕都不肯走吧?」項少龍苦笑道:「自得知大小姐的情郎是項少龍後,我愈想愈驚,將來到咸陽時,若有人向他通風報訊,知這我曾在大小姐房內留了一晚,就算什麼事都沒有做過,我恐怕亦要小命不保,更別提想要飛黃騰達,擁美而歸了。」鳳菲呆了起來,無言以對。 項少龍心中好笑,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她的「項少龍」來壓自己這真正的「項少龍」,實是荒謬絕倫。好一會鳳菲才苦惱道:「男人不是色膽包天的嗎?為何你其他事這麼膽大妄為,偏在此事上如此膽小。」項少龍故作驚訝道:「聽大小姐的口氣,似乎除了想和小人秉燭談心之外,還有別的下文呢?」 鳳菲「噗哧」嬌笑,風情萬種的橫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一向以來,只有我鳳菲去耍男人,想不到現在卻給你來耍我。來吧!」項少龍愕然道:「來什麼呢?」 鳳菲嘴角含春嬌媚地道:「先為人家脫掉靴子好嗎?執事大人。」項少龍呆瞪了她半晌,囁嚅道:「大小姐不是認真的吧?這種事開始了就很難中止,那時大小姐想反悔都不行。」 他的話並不假,像鳳菲這種比得上紀嫣然和琴清的美女,蓄意色誘一個男人時,恐怕連坐禪的高僧都要把持不住,何況是剛跟小屏兒動手動腳後的項少龍。忽然間,外面的風雪,室內掩映的燈光,火爐傳來的暖意,都以倍數的強化了那本已存在著浪漫溫馨的氣氛。看她的如花玉容,眉稍眼角的風情,聳胸細腰,誰能不躍然動心。 鳳菲白了他一眼道:「沈執事想到哪裹去了,人家要登榻睡覺,自然要脫掉靴子,剛巧小屏兒不在,只好由你代辦吧了!」項少龍差點給氣死,猛一咬牙,移身過去,探手就拿起她右足。鳳菲驚呼一聲,皺眉道:「沈執事你溫柔一點好嗎?」 項少龍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左手托著她纖足,右手滑上去,愛撫她完美無瑕的小腿,歎道:「羊脂白玉,不外如是。」鳳菲嬌軀抖顫起來,星眸半閉的柔聲道:「你若答應我不再往上推移,我便任你就這樣佔點便宜,當作是報答你令我度過這難關的酬勞吧。」 項少龍好笑道:「大小姐這麼說,豈非在提醒我要繼續深進嗎?」一邊說,手已毫不客氣的往上移去。鳳菲感到項少龍的手越過膝頭,正探自己不可侵犯的大腿,嬌吟一聲,伸手把項少龍的手隔裙按著。項少龍把手抽了來,一本正經地為她脫下兩足的綿靴,然後拿她雙足一陣搓揉,弄得鳳菲嬌體發軟,媚眼如絲。項少龍一把將她抱起,往她閨房走去。 鳳菲摟緊他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道:「你害死鳳菲呢!」項少龍奇道:「怎樣害你?」 鳳菲道:「你若令人家愛上了你,不是害死人家嗎?」項少龍心想,就怕你不愛上我,等你真的愛上我時,再來好好享受兩人真正的魚水之歡。將她安放榻上後,項少龍俯頭在她香唇上吻了一口,柔聲道:「大小姐放心吧!如果你真的愛上我,就算你是項少龍的人,沈某也敢跟他周旋到底。」當鳳菲驚訝又感動地望著他時,項少龍已轉身推門出房。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二章 餘情未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剛離開鳳菲的閨房,便給手下截著報告,張泉在大門外給人打了一頓,只剩得半條性命。項少龍心知肚明是肖月潭使的手段,卻不能不去慰問他。到了張泉房外,撞著他的心腹昆山,這小人一面憤慨的道:「定是仲孫龍派人幹的,臨淄真是野蠻人當道的地方,全無法紀。」項少龍暗忖你們這麼想就最好,可省我不少唇舌,低聲問道:「傷得怎麼樣?」 昆山道:「要是頭臉中了幾拳,眼腫得差點看不到東西,唇角也爆裂,那樣子令人看得心中難過死了。」言罷唉聲歎氣的走了。步入房內,出奇地董淑貞和兩個俏婢正為張泉敷治傷處。果如昆山所說的,張泉那副被打得像豬頭的樣子,短時間內休想出來見人。這是肖月潭狠辣之處,務要令張泉難以為呂不韋工作,不得不進一步倚賴他項少龍。 董淑貞坐在榻邊,幽幽的橫了他一眼,歎道:「那些人真狠心,看!打得副執事變成這個樣子。」張泉呻吟道:「是否沈兄來了!」 項少龍想起千嬌媚的董淑貞曾陪這卑鄙的人睡過幾晚,心中一陣不舒服,有點不客氣的對董淑貞道:「你們先出去一會,我有話要和張兄說。」董淑貞不悅的蹙起黛眉,吩咐了兩婢退下後,斷然道:「有什麼密話是淑貞不能聽的?」 張泉艱苦地道:「二小姐請出去片刻。」董淑貞呆了一呆,忿然去了。今趟輸到項少龍坐在董淑貞的位置,俯頭低聲道:「張兄究是怎樣了?」 張泉腫得像豬唇的嘴巴吐出含糊不清的說話道:「我其實沒有什麼,他們只打我的頭,又迫問我為何去見子,我當然死都不肯說。唉!最可恨是子給我的錢都被搶走!那些錢本是要給你的。」此正是肖月潭最厲害的地方,張泉不但沒錢來收買項少龍,還不能再去見呂不韋。 項少龍道:「張兄究竟去見的是誰呢?」張泉道:「現在還不能對你說。唉!想不到有仲孫龍插手在這件事情內,現在我們整團人全在他的爪牙嚴密監視中,你也要小心點。」 項少龍那有心情和他說下去,長身而起道:「張兄好好休息吧!」張泉一把拉首他衣袖,焦急地道:「你怎都要幫我這個忙,遲些我再去弄錢來給你。」 項少龍道:「我可為張兄做些什麼呢?」張泉道:「設法成為鳳菲的心腹,打探她和龍陽君的關係。」 項少龍苦笑道:「若你是鳳菲,就算我成了你的心腹,你會把與自己終身有關的事洩漏給我知道嗎?」張泉辛苦地道:「鳳菲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龍陽君在內。因為魏王對鳳菲亦有野心,所以鳳菲最後只能倚賴你,明白嗎?」 項少龍怔了半晌,才點頭道:「好吧!我看看怎麼辦,但一天未收到錢,張兄休想我肯與你作。」揮開了他的手,逕自出房。 董淑貞恭候門外,見他步出房門,將他扯到園內的小亭去,幽怨地道:「你是否在惱人家呢!」項少龍哂道:「小人怎敢,二小姐無論怎樣騙我和不信任我,我這小執事亦只好逆來順受。」 董淑貞「噗哧」笑道:「看你怨氣沖天的樣子,淑貞給你賠罪好嗎?唉!人家現在真不知該怎樣才可討你歡心,你是否只好男風不愛女色呢?」項少龍苦笑道:「是否凡認識龍陽君的人,都變成了只喜男風的?」 董淑貞整個嬌軀貼了上來,玉手纏上他的脖子,笑道:「你還要瞞人,只看他瞧你的媚樣兒,雙目噴火似的,就知你是他的男人。因為你若非他的男人,他怎會以這種態度對你。現在淑貞唯一的希望,就是你除了男人外,也歡喜女人。」項少龍呆了起來:心想今次確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冤屈。探手下去大力握捏一下她彈性十足的豐臀,無奈道:「那你就當我是你想的那樣好了。請問二小姐,可以放我房休息嗎?」 董淑貞誇張的痛呼哎喲,用力把他抱緊,咬他耳朵道:「你若不歡喜正路,淑貞亦可奉陪。」項少龍握著她香肩,讓她離開少許,正容道:「二小姐的好意,小人心領了。但你仍未弄清楚一件事,就算你和秀真沒獻身與我,我沈良亦會為你們安徘好一切,絕不教你們淪為權貴的姬妾,此事若有一宇虛言,教我沈良不得好死。」 董淑貞平靜下來,怔怔的凝視了他半晌,輕聲道:「你為何肯這麼做?又知否動輒就會惹來殺身之禍?若教鳳菲知道你要破壞她的計劃,第一個不放過你的就是她。」項少龍道:「你說我是傻子笨蛋什麼都可以,但我卻決定了要這麼做,只要你們肯乖乖聽話,我便有辦法。」 董淑貞嬌媚橫生的扭動著嬌軀道:「我們還不夠乖嗎?」項少龍哂道:「乖得太過分了,不但對我乖,還對張泉和沙立乖,誰有利用價值便對誰乖。但我要求的卻不是這種乖,你去好好想想。時間巳無多,表演過後,就是行動的時刻,若錯過了時機,莫要怪我沒有幫你。」 董淑貞渾身一顫,伏入他懷內道:「沈良啊!你說得人家六神無呢!可否清楚點告訴淑貞你為人家作的是何打算呢?」項少龍愛憐地吻了她臉蛋,誠懇地道:「你們若再不肯對我推心置腹,恐怕我亦無能力幫助你們。我的打算就是把你捧為能繼承鳳菲的另一名姬,而鳳菲則可安然歸隱,過她自己選擇的生活。」 董淑貞淒惶地道:「這當然是最理想的安排。但怎能辦得到呢?鳳菲現在視我如敵人,絕不會答應,縱是答應,也須眾人都肯承認才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項少龍胸有成竹道:「鳳菲方面包在我身上,至於你能否成為鳳菲以外另一名姬,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領。」 董淑貞愕然道:「我的本領?」項少龍道:「我會說服鳳菲讓你在其中一台歌舞擔正姬的角色,只要你的表演不太遜色,而我又能在例如龍陽君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為你美言幾句,甚至邀你到某幾個權貴處表演,你說那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呢?」 董淑貞劇震一下,倏地離開了他,一對美眸閃動著前所未有的神釆,顫聲道:「你真能說服鳳菲嗎?」項少龍伸手捧起她的臉蛋,有點情不自禁地痛吻她的香唇,直至她嬌喘連連時,才放開她道:「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教鳳菲親口向你說,但你卻須和秀真放棄一切不軌行動。現在乖乖的去睡覺吧!」 董淑貞給他吻得嬌體發軟,媚眼如絲的妮聲道:「今晚讓人家陪你好嗎?淑貞給你攪得身子都滾熱了。」項少龍亦是慾火大熾,暗怪自己不該挑起對方情慾,硬下心腸把她扭轉嬌軀,推得她走了十多步,到了通往她宿處的廊,笑道:「你不是說我只愛男風嗎?去找秀真告訴她這個消息吧!切記不可予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就不靈光!」說完匆匆溜房去,以墨子心法打坐半天,這才把小腹的熊熊慾火化解,暗忖這樣下去可能真的要去青樓風流一下才行,趕緊鑽入被窩蒙頭大睡。 翌日醒來,還未吃早點,手下來通知解子元找他,項少龍心中暗驚,最怕是善柔告訴了他和自己的關係,那見面時就非常尷尬。好在來到前廳,解子元熱誠如昔,先等他遣退侍奉的婢僕後,才興奮地道:「沈兄真行,內人咋晚不但沒有怪責我,還准我和你交朋友。她說有你看管我,間中出去胡混都沒有關係,啊!沈兄真是我的救星和朋友。」項少龍心中叫糟,知是善柔對他餘情未了,所以才會有此轉變,使解子元欣喜若狂。不由問道:「解兄不用上早朝嗎?」 解子元道:「大王昨晚著涼,故休朝一天。嘿!沈兄今晚有空嗎?」項少龍見他像沒有繫頸的猴頭般興奮,警告道:「小心尊夫人是試探你的呢?」 解子元拍胸保證道:「我這夫人說得出來的話就一定做得到,絕不會騙我的。她今晚要請沈兄到舍下吃飯,膳後我們就可把臂出遊,讓小好好招呼沈兄,哈!」項少龍苦笑道:「你好像一刻都等不來的樣子。」 解子元毫無愧色道:「當然,只有躺伏在陌生美女的懷婁,嗅吸她們的香氣,我的腦筋才會靈活起來。唉!你都不知大王催得我多麼緊,若我不寫好柔骨女的賀壽詞,今次就真的糟了。」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心中一動道:「你這兩天有沒有看過蘭宮媛的排演?」 解子元苦著臉道:「我怎敢見她,昨天在宮內撞到她的相好齊雨,他還對我冷嘲熱諷,若非我脾氣好,定要教他好看。」似是記起另一件事般,忽然又這:「沈兄和仲孫龍究竟是什麼一事?」 項少龍簡略的說出來後,解子元懊惱道:「這就糟了,昨天他派人來試探我和沈兄的關係,我不虞有他,照實說了是新相識的朋友,唔,待會我要親身去找他說話,再不然就找二王子出頭,不信仲孫龍敢不賣賬?」項少龍好整以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兄不用插手此事,徒使事情更複雜,我自有應付之法。」 解子元懷疑道:「沈兄可知仲孫龍在這裡的勢力,可比得上王侯,他若這麼吃了沈兄的虧,是絕不會輕易罷手的。」項少龍道:「放心吧!若真須解兄幫手,我當然會來求解兄!」 解子元道:「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對我說。現在我要趕官署辦事,今晚我來接你好嗎?」項少龍還有什麼話好銳,只好點頭答應。 解子元歡天喜地的站起來,忽聽門官唱喏道:「大小姐到!」解子元嚇了一跳,與項少龍恭立迎迓。鳳菲身穿黃底白花常服,外披一件綿背心,在數名侍婢簇擁下,輕步進了大廳,高雅雍容、艷光四射,看得解子元眼亮起來。鳳菲先狠狠橫了項少龍一眼,才蹙起黛眉瞪著解子元道:「解大人是怎麼了?人說過門不入,解大人卻是入門都不向鳳菲打個招呼!鳳菲是如北令大人不屑一顧嗎?」 解子元也真絕,毫不掩飾地一揖到地道:「鳳小姐錯怪在下呢!自宮宴見過小姐後,在下便給小姐勾去魂魄,直到這天才復正常,試問在下還怎敢造次?」鳳菲和眾婢都忍不住笑起來。項少龍童心大起,一手摟他肩頭,另一手掩著他眼睛,推他往大門走去,笑對鳳菲道:「小人先護送解大人走,再不走解大人的三魂七魄就要飛了。」鳳菲笑得似花枝亂顫,使得項少龍忙收眼光,怕像解子元般失了魂魄。把解子元推出府門後,才放開掩他眼睛的手。 解子元吁出一口氣道:「如此尤物,世所罕見。難怪仲孫龍不擇手段,都要把她弄上手。」項少龍道:「解兄心動了?」 解子元正容道:「說來沈兄或不肯相信,每次我到家中,都會將外邊的女人忘得一乾二淨。」項少龍欣然道:「這就最好,我明白了!解兄只是為了作曲填詩才會去青樓胡混的。」 解子元歎道:「沈兄確是我的知己。」送走瞭解子元後,鳳菲在廳內候他共進早膳,頗有點妻子侍候夫郎的神態,看得項少龍暗暗心驚。侍候的小屏兒給鳳菲差走後,這美女問道:「解子元見到你時像換了另一個人般,神情又這麼興奮,究竟他因什麼事找你?」 項少龍故意賣個關子道:「這是男人的秘密,大小姐最好不要知道。」鳳菲大唷道:「你愈來愈不將人家放在眼內了。小心我會對你不客氣。」 項少龍微笑道:「大小姐息怒,我們只不過約了今晚到青樓鬼混而已。」鳳菲愕然道:「男人是否都是天生的賤骨頭,放著這裡美女如雲,卻要付錢去討好那些庸姿俗色?」 項少龍聽了她這番以妻妾自居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甜蜜,故意訝道:「大小姐這話真動聽,是否此處所有美女包括你自己都可任小人一親香澤呢?」鳳菲又氣又惱道:「你還要說這種話!」 項少龍大感快慰道:「大小姐莫忘了每次都說自己是被逼的呢!」鳳菲差點氣得要動手揍他,旋又平靜下來,歎道:「看來是奴家給你勾了魂魄才真。好像你想我開心,鳳菲便要開心;要人家苦惱,人家就要苦惱。告訴鳳菲好嗎?你如今究竟想人家怎樣呢?」 項少龍柔聲道:「自然是想大小姐乖乖聽話,那我就可順利完成願望。」鳳菲復冷靜,瞧了他好半晌,輕輕道:「說吧!」 項少龍正容道:「我希望能依團內每個人的願望,完成他們理想。」鳳菲歎道:「我開始相信你確有這種誠意。但問題是你沈良憑什麼資格去辦到呢?這不是我答應就成了,還牽涉到其他的人與事。」 項少龍淡淡道:「最關鍵處就是大小姐肯否點頭,其他的由我解泱。」鳳菲哂道:「好吧!算我答應好了。你如何去應付韓闖、仲孫龍、呂不韋和田單這麼多有權有勢的人?」 項少龍正要答話,下人來報,韓闖駕到。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三章 撲朔迷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韓闖隔遠便向倆人施禮逍:「鳳菲小姐好,沈良兄好!」項少龍放下心事,如韓闖由龍陽君處得到消息,有備而來,不虞會洩漏自己的秘密。鳳菲大訝道:「侯爺也認識沈良嗎?」 韓闖大步走來,笑道:「當年在邯鄲,沈兄還曾幫了我幾個大忙,怎會不認識呢?」鳳菲倒沒有懷疑,但項少龍在她心中顯然大大加重份量,欣然道:「那鳳菲須否避席讓侯爺先和老朋友敘舊呢?」 這當然只是客氣說話,豈知韓闖猛地點頭道:「鳳小姐真懂體貼我們。」鳳菲為之愕然,似乎項少龍在韓闖眼中比她鳳菲更重要,但話已出口,再收不來,與上來侍候的小屏兒一齊退出廳外。韓闖坐到項少龍身旁,喜道:「得知少龍無恙,我高興得整晚都睡不著!」 項少龍聽得呆了起來,一向以來,他都不大喜歡韓闖。卻想不到他對自己的交情,竟超過了對國家的忠誠。苦笑道:「別忘了小乃貴國要除之而後快的人啊!」韓闖歎了一口氣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大家各為其,異日說不定尚要在沙場上見個真章。但現在又不是打仗,我們自然仍是肝膽相照的朋友!」 苦笑一聲,韓闖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緩緩道:「當日我戰敗遭擒,自忖必死,豈知少龍想也不想就放了我,我韓闖一生裡從未試過那麼感動。現在就算有人拿劍威脅我,我也總不肯做任何對不起少龍的事。」項少龍低聲道:「政儲君正式登基之日,就是我離秦遠赴塞外引退之時,所以侯爺該不會再有與我對陣的機會。」 韓闖一震道:「嬴政怎肯放你走?沒有了你,秦國就等若斷了一隻臂膀。」項少龍道:「這是我和政儲君的約定,但你絕不可因此而疏忽大意。秦國猛將如雲,王剪、桓齮、蒙武、蒙恬無一是好惹的人。」 韓闖曬道:「我才不信有人及得上你。」項少龍失笑道:「別忘了我給李牧打得灰頭上臉,要落荒而逃。」 韓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你敗得漂亮,保存了力,故未算真敗。事後我和李牧談起此事,他也表示佩服。他本有把握盡殲你們深入境內的孤軍,豈知硬給你牽制著耆他,累得他無法在滕翼大軍到中牟之前銜尾窮追,致痛失良機。否則說不定我們可乘勢組成另一支縱軍,直殺到咸陽。唉!勝勝負負,就只這麼一步之差。」項少龍笑道:「那你該恨我入骨才對。」 韓闖尷尬道:「少龍勿要耍我。這已是既成事實,我今天能在這裡風流快活,全拜少龍所賜。」項少龍點頭道:「大家既是兄,客氣和門面話不要說了,你今趟來臨淄,不只是賀壽那麼簡單吧。」 韓闖笑道:「少龍最明白我。否則齊王壽辰關我屁事,但我卻絕不介意來這裡。你試過齊女沒有,真是精采。」項少龍失笑道:「你是死性不改,到那裡就胡搞到那裡。」 韓闖老臉一紅道:「莫要笑我。這叫得快活時且快活,異日若你秦軍東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韓國。那時我想胡搞亦不成呢。」項少龍道:「我只是說笑吧。」 韓闖鬆了一口氣適:「說真的,我確有些怕你,或者該是尊敬你吧:所以你說話最好留情些,若嚇得我再不敢去鬼混,那就糟了。」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開懷大笑,感受到兩人間再無半點隔閡。韓闖想起一事道:「你知否郭開那傢伙將你的怪兵器獻了給齊王作賀禮,累得齊王接既不是,拒絕更不是。最後不知是誰出的意,齊王把那東西賜了給曹秋道,供奉在櫻下學宮的大堂裡。」 項少龍恨得牙癢癢的道:「今晚我就去把我的戰刀偷來。」韓闖駭然道:「千萬不可。曹秋道這老頭兒愈老劍法便愈出神入化,少龍雖是厲害,但遇上他絕不能討好。」 項少龍笑道:「我只說去偷,並非去搶,怕什麼呢?」斡閱仍是擔心,提議道:「少龍秦後,只要求贏政修書,請齊人把刀歸還。保證齊人乖乖從命,何用去冒這個險?」 項少龍道:「讓我自己來想想,嘿,能活動一下筋骨也不錯。是了,你是否和鳳菲有密約?」韓闖尷尬道:「原來你知道了,是否有什麼問題?」 項少龍定神瞧了他好半晌,微笑道:「看來你真有點怕我。」韓闖苦笑道:「現在連李牧都有些怕你,何況是我。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從來都猜不透你的。」 項少龍道:「鳳菲今次請你幫忙,許給你什麼好處呢?」韓閱歎道:「這本是公平交易。不過看在少龍分上,我惟有忍痛放棄一親鳳菲香澤的機會。」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韓閱奇道:「你竟不知此事嗎?早知如此我就不說出來。」 項少龍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直以來,無論他或董淑貞等,都被鳳菲騙得深信她要把董淑貞等送與韓闖,以換取韓闖的幫助,此事情理,故項少龍採信不疑。怎想得到只是鳳菲放出的煙幕。她為何要說謊?這三大名姬之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當日鳳菲說過奉了某人之命來毒殺他,後來又放棄了。這幕後的指使者說不定就是它的真正情郎。他項少龍仇家遍天下,太多的可能性使他無從猜估。 好半晌後,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好令頭腦清醒點,低聲道:「鳳菲要你怎樣幫她的忙呢?」韓闖道:「她說要在我韓國的一所別院躲上三個月,待別人都淡忘了對她的事後,她就會離開。」 項少龍道:「她是否講好要和你一起離開臨淄?」韓闖道:「當然是這樣,有我護她誰敢不賣賬。」 項少龍又多發現鳳菲的另一項謊話。因她曾表示過須項少龍送她離開臨淄,再與韓闖會。她究竟在玩什麼手段。韓闖歎道:「唉!想不到會有少龍牽涉在其中,我和龍陽君的好夢都要成空!」項少龍一震道:「你們都不是真心幫她的嗎?」 韓闖惋惜的道:「這種世所罕有、色藝雙絕的大美人,誰肯放她歸隱。唉!其實我和龍陽君約好了先由我享用她一段時間,再由龍陽君接她到魏國獻給魏王,現在當然不敢這麼做,龍陽君都正為此很苦惱哩。」項少龍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知否鳳菲的秘密情郎是誰?」 韓閱愕然道:「她竟有情郎?難怪變得這麼風情撩人的!」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何時感到她有這轉變呢?」 韓闖思了一會後,緩緩道:「該是她咸陽之行後的事。」項少龍拍案叫道:「那她這情郎必是在咸陽時認識的,亦因此動了歸隱嫁人之心。可是她為何要來到這裡才退走?以她的才智,難道不知你們所有人都對她有不軌企圖嗎?」 韓闖苦笑道:「我也給你弄得糊塗,現在你要我怎辦才好?」項少龍沉吟道:「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照以前般與她虛與委蛇,不要洩漏任何事,遲些我再和你商量。」 韓闖道:「好吧:現在我去和她說兩句話就離開。你可知我落腳的地方嗎?就是隔兩問的聽梅館。有什麼事隨時可來找我。」 韓闖到後院找鳳菲時,項少龍仍留在廳中沉思。假若鳳菲的情郎是在咸陽結識的,且又是那情郎指使她來害項少龍,那她的情郎便極可能是屬於呂不韋集團的人,那究竟是誰?能令鳳菲傾心的人,絕不會是平凡之輩。會否是管中邪,又或是許商?但細想又不大對。因為若是如此,呂不韋就不用收買張泉來查采鳳菲的情人是誰了。且無論管中邪或許商,都不會為鳳菲捨棄大好的前途。若非是呂系的人,究竟會是誰? 項少龍想得頭都大起來時,小屏兒來請他去見鳳菲,他方知韓闖走了。鳳菲在閨樓上的小廳見他,小屏兒退往樓下後,這口不對心的美女美目深注的瞧著他道:「看來各國有頭有臉的人,都是你的老朋友。如此我就更是奇怪,憑你的交遊廣闊,為何要落魄大梁兩年之久,最後竟淪落至當了個小御手?」 項少龍心中篤定,因為張泉確是從大梁的官家馬廊把他「聘」來的,淡淡道:「正因為他們是我朋友,我才不想他們為難。」鳳菲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項少龍正容道:「因為我和趙相郭開勢成水火,若非有我居中奔走,廉大將軍亦難以安然離趙。所以若任何人收留我,就會成了郭開的仇人。」鳳菲呆了半晌,幽幽道:「你和各國權貴有這麼多不清不楚的關係,教人家怎能信任你?」 項少龍曬道:「那又有什麼分別?你根本從沒有信任我。」鳳菲俏臉轉寒,不悅道:「除了開始的一段時間,我怎樣不信任你了。」 項少龍把心一橫,冷然道:「大小姐的情郎究竟是誰?」鳳菲愕然道:「人家不是說了給你知嗎?」 項少龍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雙日寒芒大盛,緩緩搖頭道:「那只是你用來敷衍我的手段吧!否則大小姐就不會不去中牟,而要到咸陽了。」鳳菲沒好氣的道:「就憑這點便指我騙你,沈執事是否太過魯莽?」 項少龍心念電轉,淡淡道:「不如讓小人來猜猜大小姐肯與之共效于飛的情郎是誰好嗎?」鳳菲一派安詳的道:「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麼猜怎麼說都可以。」 項少龍知她根本不認為自己可以猜中的。而事實上自己確是不知道,只是作勢恫嚇,笑著道:「大小姐以為很難猜嗎?」鳳菲白了他一眼通:「再說廢話,我就把你趕下去。」 項少龍滿懷信心道:「大小姐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你最愛玩遊戲手段,有我這麼一個對手,你不知多高興。」鳳菲嗔道:「你竟敢這樣看人家!」 項少龍好整以暇道:「大小姐自己是雞吃螢火蟲,心知肚明。我這話是對是錯。」鳳菲一呆道:「雞吃螢火蟲?那會有這樣的蟲,真虧你想出來。」 接著苦惱的道:「快說吧!不要再兜兜轉轉。」項少龍大樂道:「這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是你這句話,已知大小姐的情郎非是項少龍。」 鳳菲小嘴不屑的一撇,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胡思亂想出什麼東西來。我何時作過這樣的承認或否認。」項少龍移到她身後,伸手攬著她沒有半分多餘贅肉的動人小腹,略一用力,鳳菲嬌聲呻吟,軟倒在他懷內。項少龍咬著她的小耳珠,嗅吸她安發的香氣柔聲道:「你的情郎定是秦人,卻絕不是項少龍,而且是他的對頭。」 鳳菲嬌軀猛顫,仍堅持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有什麼根據?」項少龍貼上她嫩滑的臉蛋,笑道:「道理很簡單,因為那時你以為我和張泉有勾結,故想借我之口,使呂不韋誤以為你的情人是項少龍。」 鳳菲道:「可是你又憑什麼指那人是項少龍的對頭?」項少龍這才知自己露出馬腳,暗罵自己求勝心切,太好逞強。因為鳳菲奉命害項少龍一事。只他項少龍知道,當然不可說出來。眉頭一皺,胡謅道:「因為這等若加深呂不韋對項少龍的仇恨,若非你的情郎是項少龍的死敵,你怎會這樣去害他。」 鳳菲嗔道:「不要胡說,首先我從不懷疑你會和張泉勾結。而我的情郎亦真的是項少龍。唉!不過現在我也有點糊塗了,先不說這些,你來親親人家好嗎?」項少龍淡淡道:「大小姐是否害怕我說下去?」 鳳菲猛地掙脫他的摟抱,別轉嬌軀向著他道:「說吧!看你還說出其麼荒誕的想法來?」項少龍用指頭逗起她的下領,在她唇上蜻蜒點水的輕吻一口,微笑道:「那就很易猜哩!在咸陽能與項少龍一系為敵的只有呂不韋和嫪毒兩大集團,而此人能令大小姐傾心,必然是既有身份地位,又是智勇雙全的人物,呂不韋和嫪毒可以不論,因若是他們,大小姐就不須左瞞右騙。既是這樣,此人是誰,可呼之欲出。」 鳳菲露出震駭的神色,轉瞬又復平靜,垂首道:「不要胡猜了,鳳菲依從了你便作算吧!」項少龍曬道:「是害怕了嗎?否則何用說這種違心之言。」 鳳菲氣道:「人家這是真心話,不信就給我滾。」項少龍霍地站起,再唬嚇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鳳菲平靜地道:「我很累,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只想靜靜的休息一會。」項少龍朝樓梯走去,忽然劇震轉身,頭狠狠盯緊她道:「他是韓竭吧?」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四章 惡煞臨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鳳菲雖不肯承認,但項少龍幾可肯定她的情郎必是韓竭無異。可以想像鳳菲在咸陽認識韓竭,兩人熱戀起來,但卻明白若讓呂不韋或嫪毒知道的話,必會從中阻撓。最糟是呂不韋和嫪毒暗中勾結,那就算嫪毒點頭也沒有用處。所以兩人相約來齊,進行例如私奔等諸如此類的大計。因為韓竭乃曹秋道的得意子,放大條道理可陪呂不韋前來臨淄。 在這種情況下,項少龍這執事的作用就大了。因為鳳菲需有人為她安排和掩飾。以使她能安然離齊。既然鳳菲的情人是韓竭,那當日鳳菲要殺他就該是嫪毒和呂不韋聯策劃的陰謀。鳳菲臨時改變意,皆因生出要與韓竭遠走高飛之意,故犯不著冒這個殺身之險。再往深處推想,鳳菲說不定是奉田單之命。再由呂不韋安排她以毒指環來加害自己,只要是慢性毒藥,多日後他項少龍才毒發身亡,又或毒盲眼睛諸如此類。陰謀得逞之後,那時鳳菲早安然離開了。 項少龍雖仍未清楚其中細節,但有信心把握了大概的情況。尚未步出前廳。碰上來找他的肖月潭,兩人避到幽靜的東廂去。項少龍道:「有沒有辦法給我弄一分稷下學宮的地形圖?」肖月潭嚇了一跳道:「你要來作什麼?曹秋道可不是好惹的。」 項少龍道:「我只是去把自己的東西偷來,齊王將我的戰刀賜了給曹秋道。掛在稷下學宮的堂裹。」肖月潭道:「我正想來告訴你這件事,誰說給你知的?」 項少龍把今早韓闖來找他的事說出來。肖月潭眉頭大皺,沉吟良久。道:「少龍勿要怪我多言,韓闖這人我知之甚深。既好色又貪心,自私自利,為求目的,做事從不講原則。就算你對他曾有大恩,亦毫無分別。」想起今早韓闖誠懇的樣子。項少龍很難接受肖月潭這看法,但肖月潭又是一番好意,一時使他說不出話來。 肖月潭語重心長的道:「少龍萬勿鬆懈下來,你現在只是由一極險惡形勢,轉到了另一種險惡形勢裡。若我是你,就絕不相信三晉的任何人,反是李園較為可靠,說到底楚人都沒有三晉人那麼感覺到嬴政的威脅。」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我孤身一人,韓闖或龍陽君要對付我還不容易。」 肖月潭搖頭道:「你太易信人,首先韓闖等都知此事絕不可張揚。若讓齊人知道真相,說不定齊王會把你奉為上賓,還恭送你返咸陽。」頓了頓又道:「又或者乾脆下毒手殺了你滅口,道事誰都不能確定。」 項少龍默然無話。肖月潭續道:「現在誰敢擔當殺害你的罪名。今天殺了你,明天秦國大軍兵臨城下,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一事。」項少龍道:「秘密殺了我又誰會知道呢?」 肖月潭道:「起碼會有李園知道,韓闖和龍陽君豈無顧忌?」再笑道:「要殺你是那麼容易嗎?誰不知項少龍劍法蓋世,而且一旦讓你走脫,這處又非三晉地頭,哪個人有把握可再度擒殺你?若我是他們,首先要教你絕不動疑,然後把你引進無路可逃的絕境,才以卑鄙手段。教你在有力難施下中伏身亡。」 項少龍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仍不大肯相信,口上敷衍道:「我會小心。」肖月潭只是以事論事,點頭道:「或者是我多慮吧!但小心點總是好的。照理龍陽君已害了你一次,很難再狠下心腸下第二次手。但人心難測,尤其牽涉到國家和族人的利害,少龍好好的想想吧!」 項少龍拍拍肖月潭的眉頭,感激道:「在這裡老哥你是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鳳菲的問題現在更是複雜。」肖月潭忙問其故,項少龍說出心中的推斷後,肖月潭眉頭緊鎖道:「我雖不認識韓竭,但觀他不遠千里到咸陽追求榮華富貿,真肯為了個女人放棄一切嗎?」 項少龍同意道:「據說韓竭乃韓國的貴族,在韓時早和嫪毒認識。既肯和嫪毒這種人相交,很難會是個好人,若他是騙鳳菲而非愛鳳菲,問題就更嚴重。」肖月潭笑道:「這種事我們作外人的很難明白。鳳菲確是那種能使男人肯犧牲一切的女人。少龍不妨一試,好過白白便宜韓竭。」 項少龍曬道:「知道了她的情郎是韓竭後,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了。」肖月潭拍案道:「我想到哩,鳳菲必是打算潛返咸陽,作韓竭的秘密情人,而此事已得嫪毒首肯,只是要瞞過呂不韋。」 項少龍歎道:「鳳菲真個狡滑,當日我告訴她說張泉背後的子是呂不韋時,她還裝出震駭不已,慌張失措的姿態表情,騙得我死心塌地,原來我竟是給他玩弄於圈套之中。」肖月潭道:「我還探聽到另一件會使你頭痛的事,你要知道嗎?」 項少龍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說出來亦不會有太大的不安。」肖月潭道:「仲孫何忌照我的話去找仲孫龍打聽消息,原來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說你自恃劍法高明,不把齊國劍手看在眼內。唉!這人如此卑鄙。因怕開罪李園和解子元,故此要暗裡施展卑鄙手段。」 項少龍聳肩道:「早有人來找過我,還吃了暗虧。若是明刀明槍,倒沒什麼可怕的,總不會是曹秋道親來找我吧!」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閔廷章這兩個人,他們最愛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亂的性子,但確有真實本領。」 話猶未已,家將費淳慌張來報:「執事不好,有群劍手凶神惡煞的來了,指名道姓的要見執事。」兩人愕然互望,暗忖又會這麼巧的。項少龍不想肖月潭捲入這種麻煩事裡,更不欲暴露兩人的親密關係,堅持一個人去應付來鬧事的人。 自於今早與韓闖的一席話推斷出鳳菲一直在騙他後,他對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對韓竭這堪與他項少龍匹敵的劍手,他雖無好感亦無惡感,但若要歸類,此君應該是「好人有限」之輩。但鳳菲卻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他本對鳳菲沒有野心,總希望她托付終身的是個有品格的人。現在他心情大改,決定先把董淑貞等人的去路安排好,順便透過鳳菲與韓竭、呂不韋等大幹一場,帶著小屏兒功成身退,返咸陽去與嬌妻愛兒相會,再耐心等待小盤的登基和與呂繆兩大集團的決鬥後,到塞外與嬌妻美妾俏婢們共度餘生。 肖月潭雖指出韓闖不太可靠,但他卻有信心韓闖對他的交情是超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直到此刻,他仍對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為他自己正是這麼的一個人。沒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殺和鬥爭。但在這時代裡,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氣。 左思右想間,項少龍跨過門檻,踏入前院廳。五名高矮不一的齊國年青劍手,一字形的排開在大廳正中處,十道目光在他甫進來的剎那,射到他身上去。他們穿的是貴族的武士服,只看他們華麗的佩劍。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後,就是富商巨賈的兒子。張泉的親信昆山和家將馮亮、雷允兒等一臉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顯是被這些傲慢無禮的人激怒了。 說實在的,項少龍現在心情大壞,很想找這些送上門來的人開刀。但卻知如此一來,只會把事情愈鬧愈大,最終就是惹來像仲孫玄華、旦楚、麻承甲、閔廷章那種高手的挑戰。眼前這五人絕沒有這類級數的高手,這從氣勢神態便可斷定。但也不宜太過忍讓,否則對方會得寸進尺,使自己在臨淄沒有立足之處。如何在中間著墨,是最考驗功夫之處。 其中最高壯的青年冷喝道:「來人可是自誇劍無雙的狗奴才沈良。」項少龍冷哼一聲,直迫過去。五人嚇了一跳。手都按到劍把去。項少龍在五人身前半丈許處止步立定。虎目一掃,霎時間把五人的反應全收入腦內,微笑道:「這位公子高姓大名,為何一言便犯下兩個錯誤?」 那高壯青年顯是五人的頭領,雙目一瞪,聲色俱厲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劍』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什麼錯?」只聽他的語氣,便知他給自己的氣勢壓著,心中好笑淡淡道:「首先我從沒有認為自己的劍術有什麼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壯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什麼東西?」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子來求情,我們就放過你吧!」 崑山三人和隨項少龍進來的費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憤神情,但又如這些人是惹不得的,無奈之極。項少龍從容自若,裝作恍然的「啊!」一聲道:「原來替人辦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齊國內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嗎?」這五人都是有勇無謀之輩,登時語塞,說不出辯駁的話。 項少龍語氣轉趨溫和,施禮道:「敢問五位公子,何人曾聽沈某人白詡劍法無雙,可否把他找出來對質,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頭認錯。」五人你眼望我眼,無言以對。昆山乘機道:「小人早說必是有人中傷沈執事哩!」 年常有點老羞成怒的道:「橫豎我們來了。總不能教我們白走一趟,沈執事露一手吧!」項少龍笑道:「這個容易,沈某的劍法雖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卻有手小玩意,看刀!」猛喝聲中,左右手同時揚起,兩把早藏在袖口內的匕首滑到手裡,隨手擲出,左右橫飛開去,準確無誤的分插在東西兩邊的窗框處,高低位置分不差。包括昆山苦在內,眾人無不駭然色變。最難得是左右開弓,都是那麼快和准。 項少龍知已懾著這幾個初生之犢,躬身施禮道:「沈某尚有要事辦理,不送了!」從容轉身,離開廳堂。 項少龍藉肖月潭馬車的掩護。離開聽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園。肖月潭讚道:「少龍真懂齊人愛面子的心態,這麼一來,這五個小子還那敢說出真話,只會揚言你向他們認錯,弄到誰都再沒興趣來找你。」項少龍搖頭歎道:「仲孫龍既是愛面子的齊人,怎肯罷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園出馬,仲孫龍怎都要忍這口氣的。」頓了頓低聲道:「知否剛才鳳菲和小屏兒在幾個心腹家將護迭下由後門離開了呢?」 項少龍愕然道:「你怎知道?」肖月潭答道:「雲娘見到嘛!是她告訴我的。」 項少龍皺眉道:「會否是去見韓竭?我若可跟蹤她就好了。」肖月潭道:「你在這裡人地生疏,不給人發現才怪。」 此時蹄聲驟響,數騎從後趕來。項少龍探頭出去,原來是金老大和幾名手下策馬追來,叫道:「沈執事留步。」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車。金老大來到車窗旁,道:「沈執事有沒有空說幾句話?」 項少龍那能說「不」,點頭答應後。對肖月潭道:「老哥記得給我弄稷下宮的圖則,我會自行到李園處。」 步下馬車時,金老大甩蹬下馬,領他到了附近一間酒館,找了個幽靜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煩呢。」項少龍苦笑道:「我的麻煩多不勝數,何礙再多一件。」 金老大豎起拇指讚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漢。我金老大沒交錯你這朋友。」項少龍心中一熱道:「金老大才真夠朋友,究竟是什麼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單為呂不韋舉行洗塵宴,我和素芳都有參加,我恰好與仲孫龍的一個手下同席,閒聊中他問我是否認識你,我當然不會透露我們間的真正關係。」項少龍笑道:「不是懸賞要取我項上的人頭吧!」 金老大啞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開,但尚未嚴重至這個地步,你聽過『稷下劍會』這件事嗎?」項少龍搖頭表示未聽過。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學宮都舉行騎射大會,讓後起者得有顯露身手的機會,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後就是下月的劍會,照例他們會邀請一些賓客參加。嘿!那只是客氣的說法,不好聽點就是找人來比試。」 項少龍道:「若他們要我參加?我大可托病推辭,總不能硬將我押去吧!」金老大歎道:「這些邀請信都是通過齊王發出來的,沈兄夠膽不給齊王面子嗎?聽說仲孫龍的兒子仲孫玄華對沈兄震怒非常,決定親身下場教訓你。他雖不敢殺人,用的亦只是木劍,但憑他的劍力,要打斷沈兄的一條腿絕非難事。」 項少龍立時眉頭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臨淄無敵手的仲孫玄華,而是怕到時田單、呂不韋等亦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份就是奇蹟。 金老大低聲道:「素芳說不用替沈兄擔心,你必有應對之道。但我仍力勸沈兄應漏夜離開臨淄,鳳小姐必不會怪你。」項少龍大為意動,這確是最妙的辦法,但董淑貞她們怎辦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後會成一條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樂。金老大再慫恿道:「仲孫龍勢力在此如日中天,連有身份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鬥他不過的。」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多謝老大的提點,這事我或有應付之法。」言罷拍了拍金老大肩頭,往找李園去了。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五章 同游牛山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來到李園客居的聽竹別院,與聽松別院只隔了兩個街口。由此可見鳳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貴為相國的李園。他在門官處報上沈良之名,那人肅然起敬道:「原來是沈大爺,相爺早有吩咐,不過相爺剛出門,沈爺有沒有口訊留下呢?」項少龍很想說著他來找我吧,但想想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份該說的話,遂道:「煩先生你告知相國我來過便成。」 此時中門大開,一輛華麗馬車在前後十多名騎士簇擁下馳出大門,但因車窗被垂簾阻隔,看不到裹面坐的是什麼人。馬車遠去後,項少龍壓下詢問門官的衝動,踏上篩途。 這日天朗氣清,寒冷得來卻很舒服,項少龍雖在人車爭道的熱鬧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卻感到孤單寂寞。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時間都用在如何躲避敵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臨惱,遇上這麼多新知舊友,他竟會有寂寞的感覺。他溜目四顧,看著齊都的盛景,深切體會到「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意境滋味。除了肖月潭外,他再無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無可用之兵,否則只要派人密切監視韓闖,便可知他會否出賣自己。例如假設他不斷去見郭開,便可知道他對自己是不忠實了。三晉關係一向密切,郭開的老娘更是韓闖的族姊韓晶,若要對付項少龍,兩人必會聯在一起。在那種情況下,龍陽君怎敢反對。他們唯一的阻礙可能是李園,但他肯否冒開罪三晉來維護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數。 想得頭都大了時,心中忽生警兆,只見一騎迎面而至,馬上騎士俯下來道:「這位兄台怎麼稱?」項少龍愕然望向對方,肯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戒心大起道:「有什麼事呢?」 那人非常客氣,微笑道:「敝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來請先生往會,因夫人沒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訴小人,才會冒昧相詢。」項少龍恍然剛才離開聽竹別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駕,暗忖若非李園曾告欣她自己來了臨淄的事,就是自己的裝扮糟透了。於是報上沈良之名,隨這騎士往見這曾受過婚姻創傷的美女。 項少龍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馬車,這個把自己美麗的玉容藏在重紗之內的美女以她一貫冷靜的聲音道:「上將軍你好!請坐到清秀身旁來。」項少龍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請,非是意欲要親近一點,只是為要說密話,忙收攝心神,坐了下來。 一股女兒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時,馬車開出,在繁榮的古都大道上緩緩前進。忽然間,他再不感到寂寞,當因馬車搖晃使兩人的肩頭碰在一起時,不由想起了當年在大粱時,與紀嫣然共乘一輿的動人情景,還有與李嫣嫣那一段深刻難忘的纏綿悱惻。滑秀夫人淡淡道:「上將軍的裝扮很奧妙,若非清秀從李相爺處得知上將軍來了臨淄,恐怕認不出來。」項少龍心下稍安,苦笑道:「希望李相爺不會逢人便說我來了齊國才好。」 清秀夫人不悅道:「李相爺怎會是如此不知輕重的人,只因清秀乃琴太傅及嫣嫣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不瞞人家吧!」項少龍衝口而出道:「我還以為夫人與李相爺的關係不太好哩!」 清秀夫人隔簾望往窗外,默然片晌,柔聲道:「又下雪了,只不知牛山現在是何情景,上將軍有興趣陪清秀到那處一遊嗎?」項少龍想不到她竟突起遊興,還邀自已相陪,訝道:「牛山?」心中湧起受寵若驚的滋味。 天色暗沉下來,朵朵雪花,瓢柔無力的降下人間。清秀夫人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輕輕道:「牛山春雨乃臨淄八景之首,不過近年斧斤砍伐過度,致有牛山濯濯之歎,幸好經過一番植樹造林,據說又復了佳木蔥鬱,綠茵遍地的美景,現在隆冬當然看不到這情況哩!」項少龍這才知道「牛山濯濯」的出處,點頭道:「夫人既有此雅興,項某敢不奉陪。」 當清秀夫人發出開赴牛山的指示後,以充滿緬懷的語氣道:「清秀少時曾隨先父到過牛山,時值陽春三月,淄水湍湍,泉水從山隙間流瀉而出,潺流跌巖,水氣蒸騰,如雨似霧,望之宛若霏霏煙雨,到今天仍印象深刻。」項少龍聽她言談高雅,婉轉動人,不由一陣迷醉。暗忖她的臉紗便等若牛山的煙雨,使她深具朦朧的迷人之美。清秀夫人續道:「清秀很怕重遊一些曾留下美好印象的舊地美景,因為深怕與心中所記憶的不符。」 項少龍訝道:「那今趟為何又要重遊舊地呢?」清秀夫人緩緩搖頭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者是因有名震天下的項少龍相陪吧!」 項少龍道:「原來項某在夫人心中竟亦有點份量。」清秀夫人朝他望來,低聲道:「剛才妾身見上將軍隻影形單的站在府門處,比對起上將軍在威陽時的前呼後擁,竟生出滄海桑田,事過境遷的感觸。最後忍不住停下車來與上將軍一見,上將軍會因此笑人家嗎?」 項少龍愕然道:「原來夫人竟對項某生出同情之意。」清秀夫人搖頭道:「非是同情,而是憐惜,上將軍可知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馬車此時穿過城門,朝南馳去。項少龍苦笑道:「夫人此話必有依據,少龍洗耳恭聽。」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將軍的灑脫和不在乎己身安危的態度,乃清秀生平罕遇,就算不看在琴大姐與嫣嫣的面子,清秀也要助你。」 項少龍壓低聲音問道,「你這些侍衛靠得住嗎?」清秀夫人道:「上將軍放心吧!他們都是隨了妾身十多年的家將,況且他們根本不會想到你是項少龍哩!」頓了頓後,湊近少許,在他耳齊吐氣如蘭,臉紗一顫一顫的道:「昨天李相爺入宮找我的妹子寧夫人,神情困苦,在妾身私下追問,才說出你的事來。」 項少龍一震道:「那就糟了,他還有什麼話說?」清秀夫人道:「他那會真的向妾身傾吐,但妾身可肯定他確把上將軍視為肝膽之交。問題是他身為楚相,很多時都得把個人得失愛惡拋在一旁,處處以國事大局為重,否則也不須苦惱了。」似乎有點不堪與他距離太近般,別過俏臉遙望窗外,歎了一口氣。 項少龍陪她歎了一口氣,一時找不到說話,暗想李園初見他時真情流露的情況過後,自會開始考慮到實際的問題。又或因韓闖的壓力而煩惱起來。除了肖月潭外,自己還可信誰呢? 清秀夫人一字一字地緩緩道:「若非是這等天氣,妾身會以趁現在到了城外,勸上將軍不如一走了之,乾乾淨淨。」項少龍想起到大粱時那場大病,兼之人生路不熟,猶有餘悸的歎道:「我尚有些責任未完成,不過縱有人要對付我,我亦不會束手就擒。唉!在夫人警告少龍之前,我已想到有這種情況出現的。」 清秀夫人點頭道:「事實早證明項少龍是應付危險的能者,況且真正的情況如何,根本沒有人知道,或者妾身只是白擔心吧!」忽又欣然指著窗外遠方一處山麓道:「看!那就是輔助桓公稱霸的名相管仲埋骨之處了。」 項少龍自然挨貼過去,循她目光往外望去,只見山野銀霜遍地,樹梢披掛雪花,素淨純美得使人屏息。這雪白的世界更似和天空連接起來,再無分彼我。不遠處屹立了一座大山,淄河、女水兩河纏繞東西,岸旁數年樹齡的松樹、樺樹直指空際,景致美不勝收。大山南連另一列層巖蠱蟑的山巒,景色使人歎為觀止。 清秀夫人垂下頭來,輕輕道:「上將軍,你……」項少龍這才發覺自己胸口貼緊她一邊肩背,尷尬地挪開了一點,觀左右而言他道:「沒有舟楫渡河,恐怕不能登山遠眺!」 清秀夫人幽幽道:「我們要去了!若妾身想找上將軍,該怎辦呢?」項少龍低聲道:「夫人最好不要牽涉在這件事內,生死有命,若老天爺不眷顧我項少龍,我又有什麼法子,人算那及天算。」 清秀夫人輕顫道:「人算不及天算,上將軍真看得開,妾身不再多事了?」 到聽松別院,項少龍心中仍填滿清秀夫人的倩影,揮之不去。他不明白為何她會對自己這麼有影響,或者是因為她那種對世情冷漠不關心的態度,又或因她的酷傲矜持而使自己動心吧。幸好這時的他充滿危機感,趁著有空聞,仔細研究了聽松院的形勢,以備有事發生時可迅速逃命,又把鉤等東西取出來,緊在腰間,才感到慌虛的心落實了點。處理了一些團中的日常事務後,又探問了臥榻養傷的張泉,便返房間小息,快睡著時,董淑貞來了。 項少龍擁被坐起身來,董淑貞坐到榻沿,吃了一驚道:「沈執事不是冷病了吧!」項少龍笑道:「老虎我都可打死兩頭,怎會有事呢?二小姐枉顧可是有何指教。」 董淑貞驚魂甫定的拍拍酥胸道:「嚇死人哩!」又橫他一眼道:「定要有什麼事才可來找你嗎?來!讓我為你推拿,包保你睡得好。」 項少龍翻轉身伏在榻上,欣然道:「讓我試試二小姐的高明手法。」董淑貞脫下外衣,踢掉錦鞋,坐到他背上,伸手為他揉捏肩肌,低聲道:「可找到是誰把曲譜偷龍轉鳳了?」 項少龍想也不想的道:「是小寧。」小寧就是祝秀真的貼身侍婢。董淑貞大樂道:「沈執事今錯了,偷的人是張泉自己,小寧曾見過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入房後又見有些東西擺亂了,當時不以為意,給秀真問起才說出來。」 項少龍搖頭道:「我才不信,那只是小寧諉過於人吧,噢!這處捏得真舒服,我要睡了!」董淑貞急道:「不要睡,你答應過人家的事有什麼下文呢?」 項少龍知她問的是鳳菲肯否讓她有獨擔一曲的事,心中叫苦,坦白道:「尚末有機會和她說,明天告訴你好嗎?」董淑貞伏了下來,把他摟個結實,咬他耳朵道:「聽說韓聞和你是老朋友,你會否幫他來害人家呢?」 項少龍對韓聞再沒有先前的把握,苦笑道:「和他只是有點交情吧!那談得上是老朋友,二小姐放心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都會為二小姐盡力。」董淑貞一顫道:「沈良你為何語調悲觀,以前胸有成竹的定力到哪裹去了?」 項少龍一個大翻身,把她壓在體下,貪婪地吻她的香唇,揉捏著她豐滿柔嫩的乳房,早已挺硬的龍莖在她胯間猛烈地磨頂著,直至她咿唔嬌喘,裙擺濡濕,這才放開她道:「世事每每出人意表,誰能真的胸有成竹,只能盡力而為,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真心信任。」董淑貞媚眼如絲的瞧著他,秀目射出灼熱的神色,啞聲道:「原來你並不只是歡喜男人的,為何不繼續下去?」 項少龍苦笑道:「誰說我歡喜男人呢?」自知道有可能被韓闖等出賣後,他的情緒陷進難以自拔的低潮,很想找一些刺激,好轉移自己的精神心事,而董淑貞正是送上門來的刺激,她動人的肉體,正可使他忘掉了所有不如意的事。董淑貞探手勾著他的脖子,同時一雙修長的玉腿纏上腰際,軟聲道:「空口白話有什麼用?用行動來證明你是喜歡女人吧。」 項少龍的意志終於崩潰,正準備脫去衣衫,劍及履及時,有人在門外叫道:「沈爺,解子元大人來了,正在大廳等你。」項少龍腦袋才清醒過來,暗自慶幸差點又把事情搞複雜了。但同時也生出不妥當的感覺,現在離黃昏尚有個多時辰,解子元為何這麼早就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六章 舊情難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解子元的臉色頗難看,一副心事怔仲的樣子,見到項少龍一把扯著他往大門走去,道:「小忽然有急事,怕不能在約好的時間來接沈兄,所以提早來了。」項少龍道:「解兄既有急事,大可改作另一天。」 解子元搖頭道:「那解子元就有禍了,我本想遣人來接你,但想想都是不妥當,橫豎順路,待沈兄到舍下後,請恕小失陪一會。」 兩人步出大門,廣場中三十多名家將,正和馬車恭候他們大駕。項少龍還是第一趟見到解子元這種陣仗駕勢,愕然道:「解兄好威風。」解子元搖頭歎道:「我才不想這麼張揚,是仲孫龍迫我這麼做的,上車再談。」 從衛拉開車門,兩人登車坐好,馬車開出院門,解子元歎了一口氣道:「不要看臨淄表面熱鬧繁榮,其實人人自危,都恐怕朝不保夕。」項少龍低聲問道:「解兄指的是否兩位王子的王位之爭?」 解予元訝道:「原來沈兄亦知內情。」項少龍道:「略知一二吧,看解兄愁眉不展,是否有什麼突變,令解兄煩惱?」 解子元再歎一口氣,沉聲道:「有些事沈兄知道了絕不會有益處。沈兄先到舍下,與內人聊聊,小見過仲孫龍後,才來會沈兄。嘿!今晚怎都要出外逛逛,沈兄可懂怎樣和內人說項哩!」項少龍啞然失笑道:「我還以為解兄忘了。」 解子元苦笑道:「小現在比之以往任何一刻,更須到青樓解悶。」項少龍關心善柔,自然愛屋及烏,關心起解子元來,但卻知解子元絕不會隨便將王室的鬥爭向他這外人說出來,心念電轉,已明其故,試探道:「不是呂不韋在玩手段吧?」 解子元一震道:「沈兄怎會知道?」項少龍壓低聲音道:「我曾在咸陽住過一段日子,與秦廷的一些重量級人物非常稔熟,深悉呂不韋這奸賊的手腕,所以才能猜中。」 解子元愕了一愕,玩味道:「重量級人物,這形容詞小還是初次聽到,細想又非常貼切,沈兄認識些什麼人?」項少龍隨口說出了李斯、昌平君兄等人的名字,當然包括了自己在內。解子元聽得瞠目結舌,吁出一口氣道:「這麼說沈兄和贏政身邊一群近臣都有交情?最厲害的當然是項少龍,呂不韋千方計都扳不倒他,順口一問沈兄,贏政究竟是否呂不韋和朱姬的兒子?」 項少龍肯定道:「當然不是!否則他們的關係怎會鬧得這麼僵。究竟呂不韋做了什麼事,累得解兄如此煩惱?他是否對你們大王說了些什麼話?」解子元顯然心腸極好,搖頭道:「這種事動輒就是抄家城族的大禍,小怕累了沈兄,沈兄最好仍是不要理會。」 項少龍知不宜逼他,心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把善柔的家抄了。但一時卻苦無良策,因為根本不知箇中情況。解子元岔開話題道:「看來鳳菲很器重沈兄!」項少龍想起與鳳菲糾纏不清的關係,隨口應了一聲,心中轉到齊國的王位之爭上。本來與自己全無關係的事,卻因善柔的緣故而變得直接有關。 田單和呂不韋都是玩陰謀手段的專家,以仲孫龍、解子元等這一系的人,雖有各國之助,但能否成為贏家,仍屬未知之數。鄒衍若在就好了,由他這以預知術名震天下的大宗師指著星星月亮說上兩句話,比其他任何人的雄辯滔滔對齊王更管用。這時馬車來到解府,項少龍下車後,解子元足不著地的原車走了,到仲孫龍處與自己的黨人密議。 小婢領項少龍到內府見善柔,而項少龍則在心中不住自我警惕,告訴自己善柔已作人婦,絕不可再續前緣,否則怎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善柔姑終是善柔,沒有一般女子的軟弱扭捏,神態如常的將下人全趕出偏廳後,劈面便道:「我嫁了人後就變成會吃人的老虎嗎?一見到人後就拚命逃跑,是否這一段時光逃慣了?」接著「噗哧」一聲,橫了他充滿少婦風情的一眼,喘氣笑道:「壞傢伙到那裡都是壞傢伙,竟敢串通子元來騙我,若不是看在致致分上,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項少龍見善柔「凶神惡煞」的模樣,反放下心來,毫不客氣坐下來,微笑道:「不抱兩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來給我看看嗎?小對任何長得像柔大姐的小傢伙,都好奇得要命,他們是否剛出世便懂舞拳弄腳打人踢人?」善柔笑得似花枝亂顫的倒在地席處,嗔道:「真想揍你一頓,唉!作瞭解夫人後,想找個敢還口或還手的人絕不容易,師傅現在又不肯再舞劍弄棒,他那班徒更是窩囊,累得人怪手癢的。」 項少龍駭然道:「難怪解兄要遭殃呢!」善柔狼狠瞪著他道:「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可怕,不若我們拿木劍對打玩兒好嗎?」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師傅有四個最得意的子,我知道其中兩人是韓竭和仲孫玄華,其他兩人是誰呢?」善柔一臉不屑道:「什麼四個得意子?我才不知道,只知師傅最疼我善柔,仲孫玄華這龜蛋只懂縮頭縮腦,每次要他動手過招,都推三推四,真想把他的卵蛋割下來。嘻!」 項少龍聽得捧腹大笑,這刁蠻美女做了母親,仍不改一貫本色,確令他欣慰。順口問道:「田單知道你成瞭解夫人嗎?」善柔冷哼道:「知道又怎樣,我不去找那老賊算賬,他已應拜祖酬神。唉!真奇怪,殺了那假貨後,我心中所有仇怨都消了,田老賊雖仍是活生生的,但我竟可將他當作了死人。」 項少龍正容道:「談點正事好嗎?你可悉韓竭?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品性如何?」善柔膘起可愛的小嘴道:「可以和嫪毒狼狽為奸的,會有什麼好人。我一向對他都沒有好感,不過手下尚算有兩下子。」忽又皺眉道:「你為何仍不滾咸陽,致致要擔心死了。」 項少籠苦笑道:「我是走投無路才溜到這裡來,你當是來遊山玩水嗎?」善柔點頭道:「聽說道路河道都給這十多天的連綿大雪封了,離開了火爐便做不成人似的。遲些我著子元使人把你送走吧!」 項少龍吃了一驚道:「萬萬不可,千萬莫要讓解兄知道我的身份,否則將來事情傳了出去,他便要犯上欺君之罪。」善柔傲然道:「憑他解家的地位,最多不當官算了,官有什麼好當的?」 項少龍知她因父親當官遭抄家而對此深痛惡絕,同意道:「解兄人太善良!確不大適在官場打滾。」善柔笑道:「他和你都不是好人,整天想到外邊鬼混,你差點就成了幫兇。」 項少龍淡淡道:「愈得不到手的東西愈珍貴,你試試迫他連續出去胡混十晚,包他厭得以後都不再去。而且他到青褸去,似乎是要找作曲的靈感,非是真的胡來。」善柔杏目圓瞪道:「是否他央求你來向我說項求情呢?」 項少龍事實上如解子元般那麼懼怕善柔,舉手投降道:「柔大姐該明白我是站在那一方的吧!」善柔解凍地甜甜笑道:「當然知道啦!你來了真好,這樣吧,子元到外面胡混時,你就來陪我。」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善柔道:「這才公平嘛!」 項少龍苦笑道:「坦白說,現在我每一天都為保全自己的小命想辦法,我……」善柔嗔道:「算了!你是寶貝嗎?誰要你陪,兩個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否則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項少龍聽得啞口無言。善柔卻橫了他一眼,「噗哧」笑道:「只是唬你吧;人家怎捨得趕你走呢?項爺是小女子的第一個情郎,這麼小小面子都不給你,你還如何能在子元面前神氣起來。這樣吧,今晚准你們去勾三搭四,但初更前必須來,否則子元就要到你處去睡。」又摸摸肚子嚷道:「不等子元!要吃東西了。」 膳罷,解子元仍未來,項少龍乘機告辭聽松院,剛跨入院門,把門的手下道:「楚國李相爺派人來找沈爺,但沈爺不在,只好走了。嘿,沈爺的人面真厲害,我們這班兄以後都要跟著你呢!」項少龍暗忖自身難保,那有能力照顧諸位兄,敷衍兩句時,這叫池子春的年青家將壓低聲音道:「小人有一件事定要告欣沈爺,但沈爺心中有數就好,千萬不要洩漏是我說出來的。」 項少龍訝道:「什麼事?」池子春道:「今天我見谷明、房生兩人鬼鬼祟祟的溜出街外,便吊著尾跟去看看,原來他們竟是去見沙立,看來不會有什麼好事。最怕他們是要對付沈爺你呢。」 項少龍心想自己又非三頭六臂,怎能同時應付這麼多方面的事。上上之策就是立即動手做另一對滑雪,趁城外雪深至腰的千載一時良機,立即「滑走」,保證蹤使東方六國追兵盡起,亦拿他不到。這想法確是誘人之極,問題是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更何況解子元那邊的事仍未知情況,教他怎放心一走了之。拍了拍池子春肩頭,勉勵了他幾句,才朝內院走去。 池子春卻追上來,拉他到一角道:「尚有一事說給沈爺你聽,谷明來後,去了見二小姐,接著二小姐和秀真小姐就出門去了。」項少龍心中大怒,董淑貞和祝秀真竟如此不知好歹,仍與沙立勾結,枉自己還為她們冒生命之險而留下來。 到內院,肖月潭在臥室所在那座院落的小偏廳等候他,欣然道:「你要的東西,老哥已給你辦妥,看!」說著由懷裹掏出一卷帛圖,打開給他過目,正是項少龍要求的稷下學宮簡圖。項少龍喜道:「這麼快就弄來了。」 肖月潭道:「費了我兩個時辰才繪成呢。」指著圖上靠最右邊的城門道:「這是大城西邊的北首門,又叫稷門,學宮就在稷門之下,系水之側,交通便利,且依水傍城,景色宜人,故學宮乃臨淄八景之一,是遊人必到之地。」 項少龍細觀帛圖,歎道:「稷下學宮就像個城外的小城,城牆街道應有盡有,若胡亂闖進去找一把刀,等若大海撈針。」肖月潭指著最宏偉一組建築道:「這是稷下學堂,乃學宮的聖殿,所有儀典均在這裡舉行,你的戰刀就掛在大堂的南壁上。」 項少龍猛下決心道:「我今晚就去把刀拿來。」肖月潭愕然道:「該尚未是時機吧,少龍何不待離開齊國前才去偷刀?」 項少龍斷然道:「我今晚偷刀後,明早就離開臨淄,免得韓闖等人為我費盡心思,左想右想。」肖月潭駭然道:「大雪將臨淄的對外交通完全癱瘓了,你怎麼走?」 項少龍信心十足的道:「我有在大雪裹逃走的方法,否則也來不到這裡,老哥放心好了。」肖月潭皺眉道:「能立即離開實上上之策,但你不是說過要幫助鳳菲、董淑貞她們嗎?」 項少龍冷哼道:「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事實上我只是她們的一隻棋子,現在我心灰意冷,只好只為自己打算。」這番話確是有感而發。目下他唯一不放心就是善柔,不過齊國的內部鬥爭,豈是他所能管得到,留下來亦於事無補。下了明天即離的決定後,他整個人變得無比輕鬆。吹縐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既然鳳菲、董淑貞等都當自己是大傻瓜,他那還有興趣去多管閒事。 肖月潭道:「我現在去為你預備衣物乾糧,明早來掩護你出城。」忽又想起一事似的皺眉道:「今晚你怎樣去偷刀?除非有特別的通行證,否則這麼夜了,誰會給你開城門?」 項少龍一拍額頭道:「我忘記城門關閉呢,」不由大感苦惱,想起積雪的城牆根本是無法攀爬的,但心念電轉,暗忖連聖母峰都被人征服,城牆,算是什麼?心中一動道:「老兄有沒有辦法給我弄十來把鐵鑿子?」 肖月潭有些明白,欣然道:「明天我到鄰街那間鐵鋪給你買吧!是否還需要一個鎚子呢?」項少龍笑道:「橫豎都是偷東西,我性今晚一併去偷鎚偷鑿,省得事後給人查出來。」 肖月潭同意道:「若是要走,實是宜早不宜遲。」伸手拉起他的手道:「呂不韋塌台後,或者我會隨你到塞外去,對中原我已厭倦得要命。」 肖月潭離開後,項少龍把血浪取出來,又檢查了身上的攀爬裝備,一切妥當後,仍不放心,在兩邊小腿各谷了一把匕首,休息半晌,穿衣往後院門走去。大雪仍是無休止地降下來,院內各人都避進屋內去。院門在望時,項少龍心生警覺,忙躲到一棵大樹後。 院門張開,三道人影溜進來。項少龍借遠處燈火的掩映,認出其中兩人是鳳菲和小屏兒,另一人則是個身形高挺的男子,但卻看不到樣子。鳳菲依依不捨的和那人說了幾句話後,那人沉聲道:「千萬不要心軟,這個沈良只是貪你的財色。」 項少龍心中一震,認出是韓竭的聲音。知道是一事,確定又是另一事。忽然間,他有點恨起鳳菲來,以她的智慧,竟看不穿韓竭英俊的外表下有的只是豺狼之心。 鳳菲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到韓竭走後,兩婢才返樓去了。項少龍心中一動,追了出去,在暗黑的巷道裹,韓竭送鳳菲來的馬車剛正開出。由於巷窄路猾,馬車行速極緩。項少龍閃了過去,攀著後轅,無聲無息的到了車頂上,伏了下來。他並不知道這麼做有任何作用,純是碰碰運氣,若馬車定的非是他要去的方向,他可隨時下車。在這樣的天氣裡,偷雞摸狗的勾當,是最方便不過。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七章 稷下劍聖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馬車轉入大街,速度增加。項少龍瀏目四顧,辨認道路,心想這該不是往呂不韋所寄居相國府的方向,韓竭究竟想到什麼地方去?他本意只是利用韓竭的馬車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以避過任何可能正在監視著聽松院的人,但此刻好奇心大起,性坐便宜車去看個究竟。長夜漫漫,時間足夠他進行既定的大計。 他拉上斗篷,心情舒暢輕鬆。自今早得肖月潭提醒後,被好朋友出賣的恐懼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壓力,使他困苦頹唐。但猛下決心離開後,這股恐懼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唯一擔心的就只是善柔。假若解子元在這場鬥爭中敗陣,以田單的心狠手辣,善柔便要面對另一場抄家滅族的大禍。但對此他卻是有心無力,徒呼奈何。 馬車左轉右折,最後竟駛入解府所在的大街去。項少龍心中大訝,韓竭到這裡要見誰?馬車在仲孫龍府第的正門前停下來,接著側門打開,一個高挺的人閃了出來,迅速登車。馬車又緩行往前。項少龍更是奇怪。要知韓竭是隨呂不韋來臨淄,該算是田單一方的人,與仲孫龍乃死對頭。為何韓竭竟會來此見仲孫龍府的人,還神秘兮兮,一副怕給人看見的情狀。想到這裡,那還猶豫,移到車頂邊沿,探身下去,把耳朵貼在廂壁處全神竊聽。 一把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廂內道:「師兄你好,想煞玄華了。」原來竟是有臨淄第一劍美譽的仲孫玄華,仲孫龍的得力兒子。韓竭的聲音響起道:「你比以前更神氣,劍術必大有進步。」 仲孫玄華謙虛幾句後道:「師兄勿要笑我,咸陽的情況如何?聽說師兄非常風光哩!」韓竭笑道:「嫪毒用人之際,對我自是客氣。不過此人心胸狹窄,不能容物,難成大器。反是呂不韋確是雄材大略,如非遇上個項少龍,秦國早是他囊中之物。」 仲孫玄華冷哼道:「項少龍的劍法真是傳言中那麼厲害嗎?」韓竭歎道:「此人真有鬼神莫測之機,教人完全沒法摸清他的底子,你該看過他的戰刀吧!誰能設計出這樣利於砍劈的兵器來?」 仲孫玄華同意道:「師尊收到大王送來那把刀後,把玩良久,都沒說半句話,我看他是心動了。近十年來少有看到他這種神情。」韓竭道:「先說正事,你們要小心田健與田單達成協議。」 車頂的項少龍心中劇震,終於明白解子元為何會像世界末日的樣子。果然仲孫玄華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知此事,想不到田單竟有此一著,師兄有什麼應付的良策呢?」韓竭道:「這事全是呂不韋從中弄鬼,穿針引線,把田單和田健拉在一起。唉!田單始終是當權大臣,若他肯犧牲田生,田健便可穩坐王位,非若以前的勝敗難測,你們現在的處境確非常不利。」 仲孫玄華憤然道:「我們父子為田健做了這麼多工夫,他怎能忽然投向我們的大對頭?」韓竭歎道:「朝廷的鬥爭就是這樣。對田健來說,誰能助他登上王位,誰就是功臣,況且……唉!我都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呂不韋向田健保證,只要田單在位,秦國就不會攻齊,還會牽制三晉,讓他可全力對付燕人,你說這條件多麼誘人。」 仲孫玄華冷哼道:「只有傻子才會相信這種話。說到底,這只是秦人遠交近攻的政策。」偷聽的項少龍糊塗起來,弄不清楚韓竭究竟是那一邊的人。韓竭忽地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聽不清楚的項少龍心中大恨時,仲孫玄華失聲道:「這怎麼成?家父和田單勢成水火,怎有講和的可能。而且以田單的為人,遲早會拿我們來做箭靶的。」 韓竭道:「這只是將計就計,田健最信任的是解子元,若你們能向田健提出同樣的條件,保證田健仍會向著你們。」聽到這裡,項少龍沒有興趣聽下去,小心翼翼翻下車廂,沒入黑暗的街巷去。 項少龍找了西城牆一處隱蔽的角落,撕下一角衣衫包紮好錘頭,把一根根銎子不斷往上釘到積雪的城牆去,再學攀山者般踏著鐵鑿登上牆頭。巡城兵因避風雪,都躲到牆堡內去。項少龍借鉤輕易地翻到城外,踏雪朝稷下學宮走去。大雪紛飛和黯淡的燈火下,仍可看出高牆采院的稷下學宮位於西門外一座小山丘之上,房舍連綿,氣勢磅薄。 項少龍這時已不太擔心解子元在這場齊國王位之爭中的命運。既然田健最信任解子元,即管田健投向轉軌的田單,當亦繼續重用解子元。犧牲的只是仲孫龍和大王子田生。拿了戰寶刀便立即有那麼遠逃那麼遠的想法,實令他無比興奮。有滑雪之助,頂多三十來天便可到咸陽溫暖的家裡。世上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嗎? 他由稷下學宮左方的雪林潛至東牆下,施展出特種部隊擅長的本領,翻入了只有臨淄城牆三分一高度的學宮外牆內去。認定了其中的建築群後,項少龍打醒十二個精砷朝目標潛去。接連各院的小路廊道在風燈映照下冷清清的,不聞喧嘩,只遠處間中傳來弄簫彈琴的清音,一片祥和。此時快到初更,大多數人早登榻酣睡,了項少龍很大的方便。 到了堂的花園處,才見三個文士裝束的人走過。項少龍忙藏在一棵樹叢後,豈知那三人忽然停下來賞雪,累得項少龍進退不得,還要被迫聽他們的對答。其中一人忽地討論起「天」的問題,道:「治國首須知天,若不知天道的運行變化和其固有的規律,管治國家就像隔靴搔癢,申公以為然否?」那叫申公的道:「勞大夫是否因見大雪不止,望天生畏,故有此感觸?」 另一人笑道:「申公確是勞大夫的知己,不過我卻認為他近日因鑽研荀況的『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才有此語。」暗裡的項少龍深切體會到稷下學士愛好空言的風氣,只希望他們趕快離開。勞大夫認真地道:「仇大人今趟錯了,我對荀況的『制天命而用之』,實不敢苟同。荀況的『不治而議論』,只管言不管行,根本是脫離現實的高談闊論。管仲的『人君天地』就完全是兩事,是由實踐的迫切需要方面來認識天人的關係。」 申公呵呵大笑道:「勞大夫惹出我的談興來哩!來吧!我們捨再煮酒夜話。」 三人遠去後,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閃了出來,蛇行鼠伏的繞過堂外結了冰的大水池,來到堂西面的一扇窗下,挑開窗扇,推開一隙,朝內瞧去,只見三開間的屋宇寬敞軒昂,是個可容人的大空間,南壁的一端有個祭壇似的平台,上方掛有方大匾,雕鏤著「稷下學堂」四字。最令項少龍印象深刻是堂內上端的雕花梁架、漆紅大柱,使學堂看來更是莊嚴肅穆,使人望之生畏。 此時大堂門窗緊閉,惟只平台上有兩盞油燈,由明至暗的把大堂沐浴在暗紅的色光裡。虎目巡逡了幾遍,才發覺戰刀高懸在東壁正中處,但若跳將起來,該可剛好碰到刀把的尾端。項少龍心中大喜,跨過窗台,翻了進堂內,急步往戰刀走去。 大堂內似是靜悄無人,但項少龍心內卻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非常不舒服。項少龍手握血浪劍柄,停下步來。「咿呀」一聲,分隔前間和大堂的門無風自動的張開來。項少龍心叫不好,正要立即退走,但已遲了一步。隨著一陣冷森森的笑聲,一個白衣人昂然步進廳來,他的腳每踏上地面,都發出一下響音,形成了一種似若催命符的節奏。最奇怪是他走得似乎不是很快,但項少龍卻感到對方必能在自己由窗門退出前,截住自己。 更使人氣餒心寒的是,對方劍尚未出鞘,但已形成一股莫可抗禦和非常霸道的氣勢,令他感到對方必勝的信心。如此可怕的劍手,項少龍尚是初次遇上。 項少龍猛地轉身,與對方正面相對。這人來到項少龍身前丈許遠處,才油然立定。烏黑的頭髮散披在他寬壯的肩膊處,鼻鉤如鷹,雙目深陷,予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他垂在兩側的手比一般人長了少許,面膚手膚均晶瑩如白雪,無論相貌體型都是項少龍生平罕見的,比管中邪還要高猛強壯和沉狠。他的眼神漯邃難測,專注而篤定,好像從不需眨眼睛的樣子。黑髮白膚,強烈的對比,使他似是地獄裡的戰神,忽然破土來到人間。 項少龍倒抽一口涼氣道:「曹秋道?」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點頭道:「正是本人,想不到曹某今午才收到風,這晚便有人來偷刀,給我報上名來,看誰竟敢到我曹秋道的地方來撒野?」 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知道他來偷東西的,只有韓闖和肖月潭兩人,後者當然不會出賣他,剩下來的就是韓闖,這被自己救過多次的人,竟以的種借刀殺人的卑鄙手段來害自己,實教他傷心欲絕。站在三晉的立場,項少龍最好是給齊人殺了,那時秦齊交惡,對三晉實是有利無害。 項少龍這時打消了取刀離去的念頭,但求脫身,連忙排除雜念,收攝心神,「鏘」的一聲拔出血浪,低喝道:「請聖賜教!」他知此事絕難善了,只好速戰速決,覷準時機逃之夭夭,否則若惹得其他人趕來,他更插翼難飛。 曹秋道淡淡道:「好膽色,這十年來,已沒有人敢在曹某人面前拔劍。閣下可放手而為,因曹某下了嚴令,不准任何人在晚上靠近這大堂。若有違令者,將由曹某親手處決,而閣下正是笫一個違規者。」 項少龍見對方劍未出鞘,但已有睥睨天下,擋者披靡之態,那敢掉以輕心,微俯向前,劍朝前指,登時生出一股氣勢,堪堪抵著對方那種只有高手才有的無形精神壓力。曹秋道劍眉一挑,露出少許訝色,道:「出劍吧!」 項少龍恨不得有這句話,對這穩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劍聖級人物,他實心懷強烈的懼意,故見對方似不屑出劍的托大,那會遲疑,施出墨氏補遺三大殺招最厲害的攻守兼資,隨著前跨的步法,手中血浪往曹秋道疾射而去。項少龍實在想不到還有那一式比這招劍法更適在這情況下使用,任曹秋道三頭六臂,初次遇上如此精妙的劍式,怎都要採取守勢,試接幾劍,才可反攻,那時他就可以進為退,逃命去也。 曹秋道「咦」了一聲,身前忽地爆起了一團劍芒。項少龍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劍,只見對方手一動,劍芒立即迫體而來,不但沒有絲毫採取守勢的意思,還完全是一派以硬碰硬的打法。心念電轉裡,他知道對方除了劍快外,劍勢力道更是凌厲無匹,奧妙精奇,比之以往自己遇過的高手如管中邪之輩,至少高上兩籌。那即是說,自己絕非他的對手。這想法使他氣勢陡地弱了一半,再不敢硬攻,改採以守為攻,一劍掃出。 「噹!」項少龍施盡渾身解數,橫移三尺,又以步法配,才勉強劈中了曹秋道溯胸而來的一劍。只覺對方寶劍力道沉重如山,不由被震退半步。曹秋道收劍卓立,雙目神采飛揚,哈哈笑道:「竟能擋我全力一劍,確是痛快,對手難求,只要你能再擋曹某九劍,曹某就任閣下離開。」 項少龍的右手仍感酸麻,知對方天生神力,尤勝自己,難怪未逢敵手。因為只要他拿劍硬砍,就沒有多少人吃得消,何況他的劍法更是精妙絕倫至震人心魄的地步。在這劍道巨人的身前,縱使雙方高度所差無幾,他卻有矮了一截的窩囊感覺。不要說多擋他九劍,能再擋下一劍實在相當不錯。 項少龍明知若如此沒有信心,今晚必要飲恨此堂,可是對方無時不在的逼人氣勢,卻使他大有處處受制的頹喪感。他已如此,換了次一級的劍手,恐怕不必等到劍鋒及體,就會心膽盡裂而亡。曹秋道之所以能超越了所有的劍手,正因他的劍道修養,達至形神一致的境界。 曹秋道冷喝道:「第二劍!」唰的一聲,對方長劍照面削來。項少龍正全神戒備,可是曹秋道這一劍仍使他泛起無從招架的感覺。這一劍說快不快,說慢不慢,速度完全操控在曹秋道手裡。但偏偏項少龍卻感到曹秋道這劍上貫足了力道。以常理論,愈用力則速度愈快,反之則慢。可是曹秋道這不快不慢的一劍,偏能予人用足力道的感受。 項少龍心頭難過之極,更便他吃驚是這怪異莫名的一劍,因其詭奇的速度,竟使他生出把握不定,對其來勢與取點無所捉摸的彷徨。他實戰無數,但還是首次感到如此的有力難施。吃驚歸吃驚,卻不能不擋格。幸好他一向信心堅凝,縱使在這等劣勢裡,也能迅速收拾心情,復冷靜。 直覺上他感到假若後退,對方的劍招必會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來,直至他被殺死。別無選擇下,項少龍坐馬沉腰,畫出半圈劍芒,取的是曹秋道的小腹。 理論上,這一劍比之曹秋道的一劍要快上一線。所以曹秋道除非加速,又或變招擋御,否則項少龍劃中曹秋道腹部時,曹秋道的劍離他臉門該至少仍在半尺之外。曹秋道冷然自若,哼了一聲,沉腕下挫,準確無誤的劈在項少龍劃來的血浪劍尖處,就像項少龍配好時間送上去給他砍劈似的。項少龍暗叫不好,「叮」的一聲,血浪鋒尖處少了寸許長的一截,而他則虎口欲裂,無奈下往後退去。 曹秋道哈哈一笑,劍勢轉盛,喝道:「第三劍!」當胸一劍朝項少龍胸口搠至。項少龍此時深切領會到這名聞天下的劍術大宗師,其劍法實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看似簡單的招數,無不暗含玄機,教人防不勝防。就像這似是平平無奇的一招,但卻令人感到他把身體所有力量,整個人的感情和精神,全集中到這一劍去,使這本是簡單的一劍,擁有莫可抗衡的威懾力。 以往項少龍無論遇上什麼精湛招數,都能得心應手的疾施反擊,反是現在對上曹秋道大巧若拙的招式,卻是縛手縛腳,無法迎架。問題是項少龍此刻正在後退的中途間,而曹秋道的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來,使他進退失據,由此可見曹秋道對時間拿捏的準確。自動手之始,項少龍處處受制,這樣下去,不屍橫地上才怪。 項少龍猛一咬牙,旋身運劍,底下同時飛出一腳,朝曹秋道跨前的右足小腿閃電踢去。曹秋道低喝道:「好膽!」項少龍一劍劈正曹秋道刃上,卻不聞兵器交擊的清音,原來曹秋道在敵劍碰上己刃時,施出精奧無倫的手法,持刃絞卸,竟硬把項少龍帶得朝前跲踉衝出半步,下面的一腳踢勢立時煙消瓦解。 項少龍心知要糟時,劍風勁嘯之聲倏然響起,森森芒氣,從四方八面湧來,使他生出陷身陷濤駭浪裡的感覺。際此生死關頭,項少龍把一直盤算心中的逃走之念拋開,對曹秋道的兇猛劍勢視若無睹般,全力一劍當頭朝曹秋道劈去。在這種形勢下,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選最短的路線,迫對方不得不硬架這一招,否則即管厲害如曹秋道,亦只會落個兩敗俱傷。 但他仍是低估了曹秋道。驀地左胸脅處一寒,曹秋道的劍先一步刺中他後,才往上挑起,化解了他的殺著。項少龍雖感到鮮血泉湧而出,對方劍尖入肉的深度只是寸許,但若如此失血下去,不用多久,他就要失去作戰能力。由於對方劍快,到這刻他仍未感到痛楚。 曹秋道大笑道:「第四劍!」項少龍心生一計,詐作不支,手中血浪頹然甩手墮地,同時往後蹌踉退去。曹秋道大感愕然時,項少龍退至戰寶刀下,急跳而起拿著刀鞘的尾端,把心愛的寶刀取下來。曹秋道怒喝道:「找死!」手中劍幻起重重劍芒,隨著衝前的步伐,往項少龍攻去。 項少龍把久違的寶刀從鞘內拔出,左手持鞘,右手持刀,信心倍增。「噹!」出乎曹秋道意料之外,項少龍以刀鞘子硬擋了曹秋道一劍,接著健腕一揮,唰唰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有若電打雷擊,威勢十足,凌厲至極。曹秋道吃虧在從未應付過這種利於砍劈的刀法,更要命是對方先以刀鞘架著他的劍,才疾施反擊。不過他並沒有絲毫慌張失措,首次改攻為守,半步不讓的應付項少龍水銀瀉地般攻來的刀浪。 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項少龍感到對方便像一個永不會被敵人攻陷的堅城,無論自己的刀由任何角度攻去,對方都有辦法化解。這感覺對他的心志形成一股沉重壓力。但自己能使他只可固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已足可自豪。 項少龍一聲長笑,再劈出凌厲無匹的一刀後,才往後退去,叫道:「第幾劍了?」曹秋道愕然止步,這才記起早過了十劍之約。項少龍順手撿起血浪,穿窗逃逸。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八章 生死邊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走了十來步,項少龍雙腿一軟,倒在雪園裡,中劍處全是斑斑血漬,滲透衣服,這時始感到劇痛攻心。他勉力爬起來,腦際一陣暈眩,自知剛才耗力過鉅,又因失血的關係,再沒有能力離開這裡。假若留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明天不變了僵直的冰條才怪。遠方隱有人聲傳來,看來是兩人的打鬥聲,驚動了宮內的人,只因曹秋道的嚴令,故沒人敢過來探查吧! 項少龍取出匕首,挑破衣衫,取出肖月潭為他旅途預備的治傷藥敷上傷口,包紮妥當,振起精神,爬了起來。先前的人聲已然斂去,一片沉靜。項少龍把血浪棄在一處草叢內,把戰刀包好背上,忍著椎心的痛楚,一步高一步低的往外圍摸去。 經過了數重房舍,項少龍再支持不住,停下來休息。心想這時若有一輛馬車就好了,無論載自己到哪裡去,他都不會拒絕。以他目前的狀態,滑雪咸陽只是癡人作夢。想到這裡,忙往前院的廣埸潛去。照一般習慣,馬兒被牽走後,車廂都留在廣場處,他只要鑽進其中一個空車廂,捱到天明,說不定可另有辦法離開。 片刻後他來到通往前廣場的車道上,四周房舍大多烏燈黑火,只其中兩三個窗子隱透燈光,不知是哪個學士仍在燈下不畏嚴寒的努力用功。項少龍因失血耗力的關係,體溫驟降,冷得直打哆嗦,舉步維艱。 就在這刻,車輪聲由後傳來。項少龍心中大訝,這麼夜了,誰還要乘車離宮呢?忙躲到一旁。馬車由遠而近。正是韓竭的座駕,項少龍還認得那御者的裝束。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趁馬車過時閃了出去,奮起餘力攀上車頂,任由車子將他送返臨淄古城。 當夜他千辛萬苦才摸近聽松院,倒在蓆上立即不省人事,直至日上三竿,仍臥在原處,喚醒他的是肖月潭,駭然道:「你的臉色為何這麼難看?」項少龍苦笑道:「給曹秋道刺了一劍,臉色怎會好看。」 肖月潭失聲道:「什麼?」項少龍把昨晚的事說出來,然後道:「現在終於證實了兩件事,首先是鳳菲的情郎確是韓竭,其次就是韓闖出賣了我。」 肖月潭苦惱道:「以你目前的狀態,能到哪裡去呢?」項少龍道:「有三天時間我就可復原,屆時立即遠走高飛,什麼事都不管。」 肖月潭道:「讓我去告訴其他人說你病了。這三天你盡量不要離開聽松院,這裡總比外面安全。」項少龍苦笑道:「希望是這樣吧!」 肖月潭走後,項少龍假裝睡覺,免得要應付來問病的人。午未之交時,肖月潭來為他換傷藥。低聲道:「真奇怪,稷下學宮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好像昨晚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但至少他們該傳出戰刀不見了的事。」項少龍沉吟道:「你看曹秋道會否猜出昨晚偷刀的人是我項少龍呢?」 肖月潭拍腿道:「該是如此,只有慣用戰刀者才可把該刀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亦只有項少龍方可把曹秋道殺得一時難以反擊。」旋又皺眉道:「若曹秋道把你在此地的事告訴齊人,將使事情變得更複雜。」 項少龍道:「橫豎我都要走的,有什麼大不了。最精采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來對付我,像韓闖便要假借他人之手來殺我。」說到這裡,不由歎了一口氣。被好朋友出賣,最今人神傷心痛。肖月潭明白他的感受,拍拍他道:「李園他們有沒有遣人來探聽消息?」 項少龍搖頭道:「照道理李園知道我曾找他,怎都該來看看我有什麼事。」肖月潭沉吟片刻,道:「或者他是問心有愧,羞於面對你。唉!曹秋道真的那麼厲害嗎?」 項少龍猶有餘悸道:「他的劍術確達到了突破體能限制、超凡入聖的境界,我對著他時完全一籌莫展,只有挨打的份兒。」肖月潭道:「你知否一般所謂高手與他對陣,連站都站不穩,不用動手就要擲劍認輸。」 項少龍感同身受道:「我也有那種感覺。」肖月潭思道:「假設打開始你用的是戰刀,勝負會是如何呢?」 項少龍苦笑道:「結局可能是連小命都不保。」肖月潭訝道:「你這人是真正的謙虛,且不把勝負放在心上。照我看你落在下風的最大原因,是因知道被好友出賣,心神震盪下無法凝起鬥志,又一心想溜,所以發揮不出平時一半的實力。假若換了環境,用的又是戰寶刀,你當是曹秋道的勁敵。」 項少龍的自信早在昨晚給曹秋道打跑,歎道:「現在我只想有那麼遠逃那麼遠,以後都不再來。以前無論在多麼凶險惡劣的情況下,我都沒有想過會死,但曹秋道那把劍卻似能不住撩起我對死亡的恐懼。劍道達到這種境界,確是使人驚佩。」肖月潭歎了一口氣,岔開話題道:「鳳菲來過沒有?」 項少龍答道:「所有人都來過,就只她不聞不問,我對她早心淡了。」這時董淑貞知他「醒」過來,要來見他,肖月潭乘機離去。這美女蓮步姍姍的在榻沿坐下,仲手撫上他臉頰,秀眸射出深刻的感情,幽幽道:「好了點嗎?唉!好好一個人,怎會忽然病倒呢?」 項少龍很想質問她為何會搭上沙立這卑鄙小人,終還是忍下這衝動,有神沒氣道:「這事要問問老天爺才成。」董淑貞忽伏在他胸膛上,悲切的哭起來。項少龍明白她的心情,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撫上她香肩,愛憐地道:「這豈是哭泣的時候,二小姐為了自己的命運,必須堅強起來。」 董淑貞淒然道:「我的命運,只能由你們男人來決定,現在你病得不明不白,教人家怎辦?」項少龍氣往上湧,哂道:「又不是只得我一人幫你,二小姐何用淒惶至此?」 董淑貞嬌軀一顫,坐直身體,淚眼盈盈地愕然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和秀真現在只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絕沒有三心兩意。」項少龍不屑道:「若是如此,昨天為何仍要和沙立暗通消息?」 董淑貞惶急道:「這是誰造的謠,若我或秀真仍有和沙立勾結,教我們不得好死。」項少龍細審她的神色,知她該非做戲,心中大訝,同時省悟到池子春是沙立的人,故意說這些話,既可誣陷董祝兩女,又可取得自己的信任,以進行某一陰謀。自己竟差點中計。不過另一個頭痛的問題又來了,若兩女的命運全交在自己手上,他怎還能獨自一走了之。但現在他是自身難保,那有能力保護她們? 董淑貞秀眸淚花打轉,滾下兩顆豆大的淚珠,苦澀的道:「我和秀真現在都是全心全意信任你,你……」項少龍伸手按在她豐潤的紅唇上,截斷她的話,低聲道:「你有沒有法子通知龍陽君,教他來見我。」 董淑貞點頭道:「我明白了,此事淑貞可立即去辦,絕不會教人知道。」董淑貞去後,似對他不聞不問的鳳菲來了。不知如何的,項少龍感到她的神情有點異樣,眼神裡藏著一些他難以明白的東西。她以慣常優美動人的風姿,坐在他旁,探出右手。撫上他的額頭,柔聲道:「幸好只是有點熱,有言先生為你診治,很快該可痊癒。」 項少龍想起韓竭,歎了一口氣道:「多謝大小姐關心,歌舞排練的情況如何了?還有五天就是齊王壽宴舉行的時候呢。」鳳菲苦澀地道:「聽你說話的口氣,就像個陌生人般,我們的關係為何會弄成這樣子的?」 項少龍這時才發覺她的鬢髮有點凌亂。一副無心打理的模樣,舉手為她整弄秀髮,順口道:「小屏兒今天沒為你理頭梳妝嗎?」鳳菲苦笑道:「聽到你好生生一個人會忽然病倒,那還有什麼心情。」說到這裡,自然地舉起一對纖手撥弄秀髮。 項少龍的目光首先落在她因舉手而強調了酥胸玲瓏浮凸的線條上,接著目光上移,立時給她纖指上精緻的銀指環吸引了整個心神,心中劇震。鳳菲停止了理發的動作,訝道:「你的臉色為何變得這麼難看?」 項少龍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這銀指環正是那只暗藏毒針的暗殺利器,當日在咸陽醉風樓,鳳菲曾向他坦然承認有人教她以此環來毒殺他項少龍,她又將指環棄於地上,以示打消此意。現在這危險的指環忽然出現在她的玉指上,不用說是韓竭逼她來殺自己,以顯示她對韓竭的忠誠,難怪她的神情這麼有異平常。 鳳菲當然不知他看破了它的陰謀,微嗔道:「為何不答人家?」項少龍壓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同時大感頭痛。假若鳳菲以環內的毒針來刺他,他該怎辦呢?這一針他當然不能硬捱,但若揭破,等若告訴她自己就是項少龍,這情況確是兩難之局。 在他呆若木頭時,鳳菲撲在他胸膛上,淒然道:「為何鳳菲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遇上你這個人?」項少龍知她是有感而發,不過他關心的卻是她玉指上的殺人凶器,忙一把抓著地想摟上他脖子的「毒手」,同時分她神道:「為何大小姐會看上肯與嫪毒同流污的人呢?」 鳳菲心中有鬼,嬌軀猛顫,坐直身體,又把「毒手」抽去,裝出生氣的樣子怒道:「不要胡猜好嗎?人家根本不認識韓竭。」項少龍把心神全放在毒指環上,嚴陣以待道:「還要騙我,大小姐想不想知道昨晚韓竭送你來後,去了見什麼人?」 他這話只是順口說出來,但話出口時,才心神一顫。仲孫龍不是欲得鳳菲而甘心的人嗎?韓竭去見仲孫龍的兒子,是否有什麼問題?鳳菲「啊」的一聲叫起來,瞪著他啞口無言。項少龍放下心來,知她絕不會在未弄清楚韓竭去見的是什麼人前暗算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若仍否認,我們就不用談下去。」鳳菲垂下俏臉,低聲道:「他去見誰呢?」 項少龍淡淡道:「是仲孫玄華。」鳳菲失聲逍:「什麼?」 項少龍伸手拍拍她的臉蛋,含糊地道:「大小姐好好的去想吧!我累得要命,須睡他一覺。只有在夢中,我沈良方可找躲避這充滿欺詐仇殺的人世的桃花源。」鳳菲愕然道:「什麼是桃花源?」項少龍將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娓娓道出,但人物和時代當然順口改了。 鳳菲忽地淚流滿臉,想說話時泣不成聲,再次撲入項少龍懷裡,悲切道:「人家現在該怎辦才好?」項少龍坦白道:「此事還有待觀察,韓竭去見仲孫玄華,並不代表什麼,大小姐可否給點時間小人去查看查看。」 鳳菲搖頭道:「但他至少該告訴我會去見仲孫玄華啊!」項少龍歉然道:「很多男人都慣了不把要做的事情說給女人聽的。」 鳳菲默然片晌,才幽幽道:「若換了是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是絕不會為韓竭說好話的。唉!沈良啊!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項少龍苦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明知大小姐騙我害我,仍不忍見你傷心落淚。」 鳳菲坐直嬌軀,任由項少龍為她拭掉淚珠,神情木然。項少龍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幸好龍陽君來了,打破了這僵局。 當鳳菲的位置換上龍陽君後,項少龍若無其事道:「我差點給韓闖害得沒有命見君上。」龍陽君駭然道:「這話怎說?」 項少龍知道龍陽君由於對自己的「感情」,絕難作偽,判斷由他真不知道此事,遂把昨晚的事說出來。龍陽君不斷色變,沉吟片晌,斷然道:「雪剛停了,待這兩日天氣好轉後,奴家立即護你離開臨淄。」項少龍道:「此事萬萬不可,否則君上將難逃貴國罪責。我現在只想知道韓闖有沒有將我的事告訴郭開。」 龍陽君道:「這事可包在我身上,現在想起來,韓闖確曾在言語上向我試探,這賊子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其教人鄙視。」項少龍道:「我卻不會怪他,他這麼做實是迫於無奈,憑著大家的交情,應付他亦不困難,最怕是他通知了郭開,那就危險多了。」 龍陽君站起來道:「奴家立即去查,只要我向韓闖詐作想害你,保證他什麼都說出來。」 龍陽君去後,項少龍心情轉佳,傷勢竟像立即好了大半。這一著他是押對了。以龍陽君和他的交情,很難狠下心來第二次害他。想著想著,沉沉睡了過去,給人喚醒時,已是黃昏時分。 解子元來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九章 冤家路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解子元坐在榻旁的軟墊上,搔頭道:「你怎會忽然病得臉無人色似的,小還想找你去逛逛呢。」項少龍愕然道:「你的事解決了嗎?」 解子元道:「就算解決不了,小都要為蘭宮媛寫成最後壓軸那一曲,今次糟了,最怕大王怪責我。」項少龍為他著急道:「只有五天時間了,怎辦才好。你自己去不行嗎?」 解子元苦笑道:「內人只信任你一個人,我若不帶你家給她過目,什麼地方都去不了。」項少龍獻計道:「你說要去仲孫龍處商量要事不就成嘛。」 解子元歎道:「仲孫玄華那傢伙怎敢瞞她,只一句就知我在說謊。」項少龍推被而起道:「那小只好捨命陪君子,抱病和你去胡混吧。」 項少龍其實並沒有什麼事,只因失血太多,故而臉色蒼白。但經過半晚一天的休息,恢復了體力,只是傷口仍隱隱作痛吧!。 到瞭解府,善柔見到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支開解子元,私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項少龍苦笑道:「給你的師傅捅了一劍。」 善柔失聲道:「什麼?」項少龍以最快方法,扼要地把昨晚的事說出來,善柔尚未來得及說話,解子元來了,兩人只好改說其他事。 離開解府後,解子元有若甩繩野猴般興奮道:「我們到蘭宮媛的玉蘭樓去,這妮子對我應有點意思。」項少龍心想蘭宮媛應比鳳菲和石素芳更認不出自己,點頭道:「今晚全聽解兄的吩咐。」 解子元雀躍道:「只要我告訴這柔骨美人今晚是為了作曲而到她那裡去,怎樣沒空她都要來向我獻媚的。」項少龍提醒道:「別忘了初更前定要家,否則沒人可救得了你。」 解子元正容道:「小到青樓去,只是想感受那種煙花地的氣氛,用以提起心思,絕非有什麼不軌企圖,有這麼的兩個時辰盡可夠樂了!」項少龍笑道:「原來如此,我就放心了。」 解子元忽地歎了一口氣,瞧往車窗外雪後一片純白的世界。項少龍瞭解地通:「還在為政事心煩嗎?」解子元苦笑道:「說不心煩就是違心之言,今早我見過二王子,唉!這些都是不該對你說的。」接著精神一振道:「到了!」 在從衛前呼後擁中,馬車駛進臨淄聲名最著的玉蘭樓去。在熱烈的招待下,兩人被迎入樓內。際此華燈初上的時刻,玉蘭樓賓客盈門,非常熱鬧。兩人被安排到二樓一個佈置華麗的廂房,婢女自然是侍奉周到。項少龍奇道:「為何樓內的人都像對解兄非常熟絡和巴結的樣子?」解子元自豪道:「別忘了一來小的作品乃這裡必備的曲目,二來我昨晚特別請仲孫龍給我在這裡訂房,在臨淄誰敢不給他面子。」 此時那叫蘭夫人的青樓持來了,未語先笑又大拋媚眼道:「嬡嬡知道解大人肯來探她。開心得什麼人都忘記了。刻下正沐浴打扮,立即就來,解大人和沈爺要不要點多兩個女兒來增添熱鬧?」 她雖是徐娘半老,但妝扮得體,又有華麗的羅裳襯托,兼之身材保持得很好,故此仍頗為惹眼,最厲害是她縱情言笑,自有一種嬌媚放蕩的神態,最能使男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使項少龍亦不由讚一聲齊女不論老嫩,都是非同凡響,善柔和趙致正是其中表表者。解子元聞言笑得不攏嘴來,忙說:「不用了!我們是專誠為媛小姐來的。」 蘭夫人帶著一股香風到瞭解子元身旁,在兩人蓆間坐下,半個人挨到解子元身上,把小嘴湊到解子元旁咬著耳朵說起密話。項少龍見解子元陶醉的樣子,便知蘭夫人說的必是男人最愛聽和受落的說話。接著解子元和蘭夫人齊聲笑起來,後者這才有閒把美目移到項少龍身上,媚笑道:「媛媛今晚是解大人的了。沈爺要不要奴家為你挑個女好兒呢?」 項少龍忙道:「在下今晚只是來作陪客。」蘭夫人也不勉強,煙視媚行的去了。解子元卻真個精神倍,由懷中掏出一卷布帛,令侍婢給他取來筆墨,就那樣即席作起曲來。 項少龍不敢擾他,半趴在軟墊上,閉目假寐。那兩名善解人意的年青美婢,不用吩咐便來為兩人推拿揉捏。項少龍心中卻有另一番感觸,至此才深切體會到身份的重要。自己仍是那個人,但因身份的不同,再不若以前般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成了眾人注意的核心人物。像蘭夫人便顯然對自己不在意。想著想著竟睡了過去。 朦朧中他似是聽到一把柔軟得像棉絮的女子歌聲,從天外處傳入耳內。他雖聽不清楚對方在唱什麼,但卻感到她吐字之間流洩出無限的甜美,彷彿飄逸得有若輕煙迷霧,使曲子似如在憂傷的水波中不住晃動,清柔得像拂過草原的微風。項少龍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睜眼時才發覺蘭宮媛來了,正伏在解子元背上輕輕詠唱他剛出世的曲子。對面席上還多了個挺拔雄壯的年青男子,見他醒來,隔席向他打了招呼,又全神貫注到蘭宮媛和解子元處。 一曲既罷,那年青男子鼓掌道:「曲既精采,媛小姐又唱得好,玄華佩服佩服!」項少龍心中一震,這才知道此人就是仲孫龍之子,名震臨淄的劍手仲孫玄華。解子元倒入蘭宮媛懷裡,斜目往項少龍瞧來,喜道:「沈兄醒來了,我們喝一杯,今晚不醉無歸。」 蘭宮媛的美目落到項少龍身上,骨溜溜轉了兩轉,閃起異樣的光芒,才又到解子元處,不依道:「不准解大人提這個『歸』字,今晚讓人家好好侍候你嘛!」解子元和仲孫玄華對視大笑。項少龍坐直身體,不好意思的道:「小睡了多久?」 仲孫玄華笑道:「我來了足有整個時辰,沈兄一直睡著。若非媛小姐肯開金口,否則怕誰都喚不醒沈兄。」蘭宮媛親自為三人斟酒,有這柔骨美女在,登時一室春意,整個氣氛都不同了。酒過三巡後,蘭宮媛挨解子元懷裡,對他癡纏得令人心生妒意。 仲孫玄華向解子元歎道:「佳人配才子,小從未見過媛小姐肯這麼順從人意呢!小便從未試過媛小姐這種溫柔滋味。」解子元一副飄然欲仙的陶醉樣兒,不知人間何世。仲孫玄華將承繼自乃父的窄長瞼龐轉往項少龍,雙目寒芒電閃道:「家父對沈兄的飛刀絕技念念不忘,不知小能否有一開眼界的機會?」 項少龍心叫來了,微笑道:「至少要待小病癒才成。」暗道那時我早就溜了。仲孫玄華點頭,語帶諷刺道:「這個當然。哈!沈兄該正是鴻運當頭,有瞭解大人這位好朋友。」 蘭宮嬡訝道:「什麼飛刀之技?仲孫公子不要打啞謎似的好嗎?」解子元笑道:「只是一場誤會吧!媛小姐知否沈兄是鳳大小姐的團執事。」 蘭宮嬡愕然朝項少龍望來,秀眸明顯多了點不解的神態,「嗯」的一聲,卻沒有說話。項少龍卻渾身不自然起來,正打算托病脫身時,蘭夫人來了,親熱地挨坐仲孫玄華身旁,妮聲道:「奴家想借媛嬡片刻光景,請三位大爺給奴家少許面子,萬勿介意。」蘭宮媛嬌嗔道:「他們不介意,奴家可介意呢!不過蘭姨這麼疼媛媛,媛媛怎麼介意,亦都要勉為其難!」 項少龍心中叫絕,這些名姬無一不是手段厲害,這麼和蘭夫人一唱一和,他們有什麼可以反對的。仲孫玄華亦非易與,淡淡道:「是否齊雨兄來了?」蘭夫人嬌笑道:「仲孫公子一猜就中,來的尚有秦國的大人物呂大相國。」 仲孫玄華雙目電芒閃動,冷哼道:「若論秦國的人物,首推項少龍,呂不韋嘛!哼!」蘭宮媛聽到,若有似無地飄了項少龍一眼,忽然有感而發的歎了一口氣,從解子元懷裡站起來,柔聲道:「妾身打個招呼,立即來。」 解子元忙起立恭送,並向項少龍打個眼色道:「媛小姐不用介懷,在下亦到家的時候。」蘭宮媛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不依道:「妾身怎都不會讓公子走的,若是這樣,人家就留在這裡好了。」轉向蘭夫人問道:「仲父那邊來了多少人?」 今趟輪到項少龍大吃一驚,忙道:「嬡小姐不去招呼一下,那可不太好吧!」蘭夫人笑道:「仲父聞得解大人和仲孫公子在這裡,正要過來打招呼!」言罷去了。 項少龍那敢猶豫,施禮道:「小有點頭暈腳軟,想先一步告退,三位請了。」除了蘭宮媛外,其餘兩人皆投來奇怪的目光,項少龍大步朝門口走去,剛把門打開,只見蘭夫人挽著神采飛揚的呂不韋,迎面而至,後面跟著齊雨、旦楚和韓竭三人。雙方打個照面,呂不韋雄軀猛顫,愕然止步,不能置信地瞪著項少龍這宿敵。韓竭,齊雨和旦楚顯然尚未認出項少龍,均訝然望著兩人。 蘭夫人更不知什麼一事,笑道:「真巧呢!奴家是剛好碰見仲父和三位大人走過來呢。」項少龍心中叫苦,進退不得,硬著頭皮微笑施禮道:「沈良見過仲父!」 呂不韋眼中掠過複雜無比的神色,旋即恢復常態,呵呵笑道:「沈先生像極呂不韋的一位故友,真給嚇了一跳。」韓竭則聞沈良之名,眼中掠過殺機。項少龍卻知呂不韋已認出自己,只是不揭破吧!退人房去,免得攔在門口。忽然間,他湧起滔天鬥志,再沒有任何顧忌。說實在的,他已非常厭倦偽裝別人的把戲。 呂不韋帶頭進入房內,仲孫玄華等忙起立致禮。此子剛才還表示不把呂不韋放在眼內,但看現在連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的樣子,便知他給呂不韋的威名和氣勢震懾了。解子元讓出上座,自己移到項少龍那席去,因這一個房只有四個座席,故此與項兩人共一席。蘭夫人見蘭宮媛仍纏在解子元旁,遂親自侍候呂不韋。 蘭宮嬡擠在項少龍和解子元中間。忽然挨到項少龍處,低聲問道:「沈爺為何又不走?」項少龍苦笑道:「這麼走太沒禮貌了。」 呂不韋先舉盃向各人敬酒,接著的一盃卻向著項少龍道:「鳳小姐有沈良兄為她打理團務,實是她的福氣!」項少龍知他看穿自己暗中破壞他對凰菲的圖謀,微笑舉盃敬道:「那裡那裡,小只是量力而為!」 眾人大訝,若論身份,兩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是呂不韋進來後,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到項少龍身上去。齊雨、韓竭和旦楚等三人與項少龍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當然無法像呂不韋那樣一個照面就認出項少龍來,無不心中納悶,為何呂不韋竟像是認識和非常重規這個小人物呢?蘭夫人邊為呂不韋斟酒,邊訝道:「仲父和沈先生是否素識?」呂不韋眼中閃過深沉的殺機,淡淡道:「確曾有過來往,異地重逢,教人意想不到。」 眾人聽呂不韋語氣裡充滿感慨,顯是非常「看重」這沈良,無不對此人刮目相看。項少龍心知肚明呂不韋現在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殺死自己,心念電轉道:「今趟來臨淄,那想得到會見到這麼多老朋友。」呂不韋聞言大感愕然,更且沉吟不語。 項少龍當然明白他的難題,就算給他以天作膽,亦絕不敢公然行兇殺死他這上將軍。因為只要小盤事後知道呂不韋曾在這裡見過他,然後他項少龍又忽然給人殺了,他呂不韋就休想脫罪。所以只有在誰都不知項少龍就是沈良的情況下,呂不韋方可逞兇。他甚至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以免日後會洩出消息。尤其是齊人,因他們絕不想負上殺害項少龍的罪名。 仲孫玄華對頂少龍的態度完全改觀,試探道:「沈兄原來相識滿天下,難怪與韓侯和龍陽君都那麼稔熟。」這麼一說,項少龍立知團內有仲孫龍的線眼,說不定就是沙立一系的人。呂不韋則雄軀微顫,顯然知道失去了殺害項少龍的機會,甚至還要保護他不被別人加害,否則將來可能還要蒙上嫌疑或負上罪名,情況不妙之極。眾人都呆瞪著項少龍,不明白這個鳳菲歌舞團的新任執事,為何能得到各國公卿大臣的器重。 項少龍舉盃道:「這都是各位給的面子,小敬各位一盃。」眾人弄不清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臉茫然的舉盃敬。呂不韋卻知項少龍在警告白己莫要輕舉妄動,喝罷正容道:「沈兄這兩天是否有空?可否找個時間再碰碰頭,又或呂某親來拜候。」此番話一出,各人都驚訝得不攏嘴,這是什麼一事呢?以呂不韋的身份地位和一向睥睨天下的高傲自負,怎會紆尊降貴的去見這沈良? 項少龍微笑道:「相見爭如不見,仲父三思才好。」眾人一聽更由驚訝變成震駭,知道兩人的關係大不簡單。原本以酥胸緊挨著呂不韋臂膀的蘭夫人,亦忘情的坐直嬌軀。蘭宮嬡則美目一瞬不瞬的在旁邊凝視著項少龍。 呂不韋眼中閃過怒火,低頭看看手上的空盃子,沉聲道:「沈良畢竟是沈良,那天呂某聽到沈先生獨闖仲孫府,就該猜到沈先生是故人了。」仲孫玄華立即不自然起來,乾咳一聲。項少龍心中暗罵,知呂不韋不單要挑起仲孫家和自己的嫌隙,還想把自己真正的身份暗示出來,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像仲孫玄華那類劍手慕名來向他挑戰。若在公平決鬥下殺死自己,小盤亦難有話說。但當然呂不韋不可直接揭穿他就是項少龍,所以才說得這麼含糊。 室內此時靜至落針可聞,遠方傳來管弦絲竹之音,氣氛奇異之極。項少龍淡淡道:「那天全賴仲孫兄的令尊高抬貴手,又有李相爺在旁說項,否則小恐難在這裡喝酒和聽媛小姐的仙曲了。」仲孫玄華見頂少龍給足面子,繃緊的臉容放鬆下來,舉盃敬道:「那裡那裡,只是一場小誤會!」 解子元這時才有機會說話,笑道:「真的只是小小誤會,大家把這盃喝了。」旦楚等仍是一臉狐疑,心神不屬的舉盃喝酒。蘭宮媛先為項少龍添酒,才再為各人斟酒。項少龍趁蘭宮媛離席,兩人間少了阻隔,湊過解子元處低聲道:「別忘了嫂夫人的囑咐。」 解子元一震嚷道:「各位見諒,小要趕家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十章 開心見誠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到聽松院,那居心叵測的池子春在堂前迎上他道:「小人又有要事要向執事報告。」項少龍虛與委蛇道:「什麼事?」 池子春左顧右盼後,低聲道:「不若借一步到園內說話,那就不虞給人看見。」項少龍皺眉道:「這麼夜了:什麼人會看到我們?」 池子春煞有介事的道:「其實我是想領執事到園裡看一對狗男女幽會。」項少龍愕然半晌,暗忖難道今早還誓神劈願的董淑貞在說謊話?壓低聲音道:「是二小姐嗎?」 池子春點頭道:「還有沙立,若非我一直留意谷明等人,仍不知他們安排了沙立偷進來。」項少龍心中無名火起,冷冷道:「帶路!」 池子春喜色一掠即逝,帶路繞過堂,沿著小徑朝後園走去。踏入花園時,四周寂靜寧謐,明月高掛天際,卻不覺有人。項少龍心生疑惑,問道:「人呢?」池子春指著後院遠方一角的儲物小屋道:「就在柴房裡,我們要小心點,谷明等會在附近給他們把風,執事隨小人來吧!」不待他答應,逕自繞過後院小亭左方的花叢,看來是想由靠後牆的小徑走去。 項少龍大感不妥,董淑貞若有和沙立勾結,私下見面絕不稀奇。但在目前這種形勢下,他今早又曾懷疑過她和沙立的關係,照理怎都不會仍要在這麼侷促的地方幽會。想到這裡,腦海浮現出池子春剛才的喜色,那就像因他中計而掩不住得意之情的樣子。 池子春走了十多步,見他木立不動,催道:「執事快來!」項少龍招手喚他來,把他帶到一叢小樹後,道:「我尚有一事末弄清楚。」 池子春道:「什麼事?」項少龍指指他後方道:「那是誰?」 池子春愕然轉身,項少龍抽出匕首,從後一把將他箍著,匕首架到他咽喉處,冷喝道:「還想騙我,二小姐仍在她的閨房裡,我親眼看到的。」池子春顫聲道:「沈爺饒命,小人不知二小姐返房間了。」只這句話,便知池子春心慌意亂,根本分不清楚項少龍只是詐語。 項少龍以毫無情緒的語調冷冷道:「誰在那裡伏擊我,只要你敢說不知道。我立即割開你少許咽喉,任你淌血致死。」池子春的膽子比他預估的小許多,全身打震,哆嗦道:「沈爺饒命,是沙立迫我這麼做的。」 項少龍想起仲孫玄華對他們的事瞭如指掌,心中一動問道:「仲孫龍派了多少人來助沙立?」池子春完全崩潰下來,顫聲道:「原來沈爺什麼都知道,小人知罪了。」 項少龍終弄清楚沙立背後的指使者,整個人輕鬆起來,沙立若非有人在他背後撐腰,祝秀貞和董淑貞怎會將他放在眼內。其他如谷明、富嚴之徒,就更不會聽他的命令。若非身上負傷,這就去狠狠教訓沙立和那些劍手一頓。可是不借這機會懲治他們,又太便宜這些卑鄙之徒。項少龍抽出池子春的腰帶。把他紮個結實,又撕下他的衣服弄成布團塞滿他的大口,才潛出去,從另一方向往柴房摸去。 潛蹤匿隱本就是他特種部隊的例行訓練,直到迫至柴房近處,敵人仍一無所覺。項少龍留心觀察,發覺柴房兩扇向著花園的門窗,都半敞開來。屋頂處則伏了兩人,都手持弓箭,假若自己冒然接近,不給人射個渾身都是箭矢才怪。再留心細看,連樹上都藏了人,確是危機四伏。 項少龍心中好笑,閃到柴房後,悄悄把後面一扇窗的窗門以匕首挑開,再將窗門推開少許,朝內望去。很快他便習慣了柴房內的黑暗,借點月色,隱約見到每面窗前都伏有兩人,正嚴陣以待的守候著。沙立的聲音響起道:「池子春那狗奴才怎樣辦事的,和那狗雜種躲在那裡幹什麼?」再一人沉聲道:「似乎有些不妥。」 項少龍沒有聽下去的閒情,躲到一旁打燃火熠,再竄到窗旁,采手朝其中一堆似是禾草的雜物拋下去。驚叫聲在屋內響起,一片慌亂。木門敞開,數名大漢鼠竄而出,往後院門逃去。項少龍後屋後撲出,大喝道:「哪裡走!」認準沙立,匕首擲出。沙立慘嚎一聲,仆倒地上,小腿中招。樹上的人紛紛跳下,加入逃跑的行列,轉瞬由後門逸走。 項少龍施施然走出去,來到沙立躺身處,用腳把他挑得翻轉過來。沙立慘叫道:「不要殺我!」柴房陷在熊熊烈焰中,將沙立貪生怕死的表情照得絲毫畢露,醜惡之極。 鳳菲大發雷霆,將所有與沙立勾結和暗中往來者立即清洗出歌舞團。沙立則給五花大綁,紮個結實,準備明早送上齊王,務要求個公道。沙立被押走時,已過二更,鳳菲請項少龍隨她閨樓,到了樓上的小廳時,鳳菲語帶諷刺道:「沈執事不是病得爬不起來嗎?為何轉眼又和解子元溜了出去混,更大發神威,擒凶懲惡?」項少龍疲態畢露的挨坐席上,淡淡道:「剛才我見到你的情郎。」 鳳菲背著他瞧往窗外,平靜答道:「由今晚開始。鳳菲再沒有情郎,以後都不會有。」項少龍感受到她語調裡哀莫大於心死的意態,歎道:「不是這麼嚴重吧!」 鳳菲搖頭道:「你不明白的了。我曾向他提及仲孫龍的事,請他憑仲孫玄華師兄的身份,說幾句話,卻給他一口絕,並明言不會私下去見仲孫玄華。唉!」接著幽幽道:「鳳菲現在已心灰意冷,只想找個隱僻之地,靜靜度過下半生,什麼風光,都一概與我無關。」 項少龍苦笑道:「這也正是我的夢想,我對戰爭和仇殺,早深切厭倦。」鳳菲別轉嬌軀,幽幽地望著他道:「終於肯說出真心話了嗎?鳳菲早知你是這樣的人,到時你可願帶著人家跟小屏兒一起隱居世外,人家什麼都依你了。」 項少龍瀟灑笑道:「如果大小姐肯答應讓二小姐作接班人,我可保證大小姐跟小屏兒都能順利離開,屆時你要不要跟著我,也都隨大小姐高興。」鳳菲不信地道:「你憑什麼可保證能辦到呢?」 項少龍微笑道:「項少龍這三個字夠了嗎?」鳳菲嬌軀劇震。秀眸烈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呆瞪了他好半晌,頹然倒坐,嬌呼道:「這不是真的?」 項少龍苦笑道:「若不是我,今天大小姐來探病時,小又怎會見毒指環而色變,趕著將韓竭見仲孫玄華的事說出來。」鳳菲羞慚垂首,六神無的道:「鳳菲那樣對你,為何你仍願這樣對人家呢?」 項少龍道:「因為我是真心的關心你,而我知道,你只是慣了與對你有狼子野心的人周旋,故不敢輕易信人吧!」鳳菲兩頰飛紅,頭垂得快陷進她深邃的乳溝內,聲如蚊蚋地道:「人家現在羞得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 項少龍摟著她發燙的嬌軀,柔聲道:「現在你真的成為項少龍的情人,該想想接下來怎麼服侍我這個便宜情郎才對。呂不韋今晚巳認出沈良就是我項少龍,再隱瞞身份對自己就有害無益。明天我就以項少龍的身份,晉見齊王。那時誰想動你,均須考慮嚴重的後果。」鳳菲一震道:「你不怕會被人加害嗎?」 項少龍哈哈笑道:「我要是怕,就不是項少龍了。若我在這裡有什麼事,齊人亦不能免禍。我也厭倦了左遮右瞞的生活,現在歸心似箭,只想盡早帶你與小屏兒家。大小姐若是想在咸陽重起爐灶,我亦保證絕無問題。」鳳菲垂下熱淚,獻上心甘情願的火熱香吻,低聲道:「鳳菲此刻猶如死後重生,一切都聽項郎安排」 翌晨項少龍尚未睡夠,就給人喚醒過來,說仲孫玄華在大廳等候他。項少龍記起沙立的事,心中明白,出廳見仲孫玄華,果然他客套一番,立即切入正題道:「小有一不情之請,萬望沈兄給點面子我仲孫家。」 項少龍心中明白,如他昨晚見呂不韋如此對待自己,巳覺自己大不簡單,又發覺解子元和他項少龍交情日深,就生出退縮之意,再不斤斤計較「飛刀之怨」,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微笑道:「仲孫兄既有這話,我沈良怎敢計較,沙立就交仲孫兄,其他話都不必說了。」仲孫玄華那想得到他這麼好相與,伸出友誼之手道:「我交了沈兄這位朋友。」 項少龍探手與他相握道:「小一直都當仲孫兄是朋友。」仲孫玄華尚要說話,費淳神色慌張地來報道:「秦國的仲父呂不韋爺來找執事!」 仲孫玄華想不到呂不韋真的來找項少龍,而且是在項少龍明示不想見他的情況下,大感愕然,呆瞪項少龍。項少龍拍拍他肩頭道:「仲孫兄該猜到沈良是小的假名字:遲點再和仲孫兄詳談吧!」仲孫玄華一面疑惑的由後廳門溜了。 呂不韋的大駕光臨,令整個歌舞團上上下下震動起來,惟隻鳳菲心中有數,其他人都是不明所以。這名震天下的秦國仲父甫進門便要求與項少龍單獨說話,其他人退出廳外後,呂不韋喟然長歎道:「少龍真厲害,竟能化身沈良,躲到了臨淄來。」項少龍淡淡道:「仲父怕是非常失望吧?」 呂不韋雙目寒芒一閃,盯著他道:「少龍何有此言?儲君不知多麼擔心你的安危,現在給老夫遇上少龍,自會全力護少龍返咸陽。今次來只是看少龍的意向為何。」項少龍斷然道:「此事遲一步再說,現在我再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故想請仲父正式向齊王提出本人在此的事,好讓我能以本來身份向他請見。」 呂不韋沉吟片晌,又歎了一口氣道:「為何我們間的關係會弄至如此田地?」項少龍語帶諷刺道:「這似乎不該由末將負責吧?」 呂不韋道:「是我錯了,只不知事情是否仍有挽的地步。只要我們同心力輔助政儲君,天下實我大秦囊中之物。」 項少龍心中大檁。他太清楚呂不韋的性格,堅毅好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絕不會認輸,更不肯認錯。現在肯這麼低聲下氣的來說話,只代表他再有一套殺手鑭,故暫時要將自己穩住。那會是什麼厲害的招數?項少龍淡淡道:「由始至終,我項少龍都是愛好和平的人,只是被迫應戰。我們之間的事已非只憑空口白話可以解決的了。」 呂不韋裝出誠懇的樣子道:「本仲絕不會怪少龍會這度想。當日本仲想把娘蓉許配少龍,正是表示想修好的誠意。只因這刁蠻女兒不聽話,才使事情告吹。」頓了頓凝望他緩緩道:「現在本仲就去把少龍的事告知齊王,少龍好好想想本仲剛才的話。但無論少龍怎樣不肯原諒我,本仲決定放棄與少龍的爭執,讓時間來證明這事好了。」 呂不韋走後,項少龍仍呆坐席上。他可以分之肯定呂不韋有了對付他的殺著,才有這麼矯情作態,假若不能識破他的手段,說不定又會一敗塗地。但只是殺死他項少龍,一日有小盤在,呂不韋仍未算獲得全勝,想到這裡,登時恍然大悟!他已猜到呂不韋的殺手鑭是什麼了。那就是他項少龍和小盤唯一的致命破綻,小盤的真正身世。 若是嫪毐由朱姬口中得知過程,又由朱姬處得到那對養育「真羸政」的夫婦的住,企圖把他們帶咸陽,抖出真贏政早已過世的事,不但小盤王位難保,他項少龍更犯了欺君大罪。還好當初有備無患,早已將張力夫婦及附近鄰居遷離邯鄲,否則現在歷史上恐怕就沒有秦始皇了。當時送走張力夫婦的事只告訴小盤,未即告訴朱姬,所以朱姬一直以為張力夫婦還在邯鄲。項少龍想到這裡,不禁心頭湧上一陣酸楚,朱姬顯然是已經決心幫助嫪毐對付他及小盤,否則怎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嫪毐,再轉知呂不韋? 現在呂不韋自以為有這麼一著撒手鑭,必然可將小盤與他拉下權位,現在應該是去邯鄲的人尚未報,為了怕它們帶走張力夫婦,甚至殺人滅口,這才想辦法穩住自己。 此時鳳菲來了,柔順的坐到他身旁,低聲道:「現在就和淑貞她們說清楚好嗎?」項少龍壓下波蕩的情緒,點頭同意。 歌舞團的事在幾經波折下圓滿解決,但他自己的事,卻是方興未艾,張力夫婦之事雖不構成威脅,但也因此少了能證實小盤身份的證人,朱姬反而更會因此懷疑他,偏偏他又口莫辯!刻下他已沒有留在臨淄與呂不韋周旋的心情,只希望能盡早趕返咸陽,與小盤一起應付這個「身份危機」。唉!何時才能有安樂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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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十一章 謁見齊王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肖月潭神情肅穆的為項少龍復原貌,後者亦心事重重,使房內的氣氛相當沉重。項少龍終覺察到肖月潭的異樣,訝道:「老兄有什麼心事?」肖月潭歎丁一口氣道:「我太清楚呂不韋的為人了,他怎都不會讓你活著到咸陽,愈是甜言蜜語,手底下愈是狠辣厲害。」項少龍擔心的卻是小盤的身份危機,暗責自己確是後知後覺,一旦呂不韋和嫪毒聯手,必會想到這個破綻上去,更糟是此事連想請人幫手也不行。 肖月潭續道:「在現今的情況下,我也很難幫得上忙。假若一提是李園、韓闖、郭開等要對付你,再一邊的呂不韋和田單又想要你的命。你的形勢比前更凶險倍。只要製造點意外,例如塌屋、大浪、大風沉船,儲君便很難入任何人以罪。」 項少龍想起龍陽君,暗忖他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救星。只不知為何他仍未有消息來,照理他去試探韓闖後,該第一時間來告知他箇中情況難道又再有變數?口上卻反安慰肖月潭道:「至少我在臨淄應是安全的,因為誰都不敢公然對我行兇。」肖月潭道:「這仍是很難說。假若田單使人通過正式挑戰的方式,把你殺死,政儲君將很難為你報復。你的傷勢怎樣了?」 項少龍看看銅鏡中那個親切又陌生的原貌,活動了一下臂膀道:「最多兩三天,我可完全復原過來。」肖月潭道:「我不宜再常來找你,否則會惹起韓闖懷疑,唉。事情的發展,真令人擔心。」 此時手下來報,龍陽君來了。項少龍在東廳見龍陽君,後者知道他要揭開了自己的身份後,閃過吃驚的神色,苦惱道:「這樣事情會復離多了。」項少龍不想再費神在此令人心煩的事上,問起他韓闒的反應。龍陽君先垂首沉吟片刻,才抬頭瞧著他道:「曹秋道會不會碰巧是在你偷刀時剛好在那裡呢?」 項少龍肯定的搖頭道:「絕對不會,他親口對我說得到有人盜刀的消息。究竟韓闖怎麼說?」龍陽君雙目閃過不安之色,低聲道:「奴家照計劃向韓闖提出應否對付你的問題,郤給他痛罵了一頓。看來並不是他出賣少龍,會否是少龍忘記把把此事告訴其他人呢?」 項少龍想起肖月譚,當然立即把這可能性刪除,道:「韓闖會否高明至可識穿君上是在試探他呢?」龍陽君道:「看來他並非裝姿作態,這麼多年朋友,他很難暪過奴家,這事真教人摸不著頭腦。」 項少龍生出希望,假若有李園、韓闖、龍陽君站在他這一邊,他要安抵咸陽,自是輕而易舉。龍陽君道:「少龍不用擔心。無論如何奴家也會站在你這一邊,不若我們今晚就走,只要返魏境,奴家就有方法送你秦。」項少龍大為心動,道:「但鳳菲她們怎辦呢?」 龍陽君道:「只要你留下一封信交給韓闖或李園,請他代你照顧她們,那無論他們心中有什麼想法,都只有照你的吩咐去行事。」項少龍更為意動,旋又想起道路的問題,龍陽君道:「這兩天天氣暖了點,又沒有下雪,河水該巳解凍,我隨便找個藉口,便可用船把你送走,擔保就算事後有人想追你,亦追你不到。」 一來項少龍心切家,二來臨淄實非久留之地。他終同意了龍陽君的提議,約定了今晚逃亡的細節。此時韓竭和旦楚聯袂而至,說入宮見齊王的時間到了。 項少龍是首次由大城進入小城,乘輿朝子城北的宮殿而去,沿途的建築又要比以民居為的大城建築更有氣勢。只見公卿大臣的宅第,各衙門的官署林立兩旁,說不盡的富麗堂皇,豪華壯觀。旦楚和韓竭兩人表面都裝得必恭必敬,客氣有禮,前者還負起介紹沿途景物之責。 抵達王宮時,呂不韋和田單聯袂相迎,就足禮數。寒暄過後,田單不失一代豪雄本色,呵呵笑道:「無論是上將軍的朋友或敵人,無不對上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天下間若非有上將軍這等人物在。會使人大感乏味。」項少龍心中已有逃走大計,復了往昔的揮灑自如,微笑道:「人生如戲,得田相有此雅量,佩服的應屬少龍才是。」同時注意到田單已老態畢呈,無復當年之勇。 呂不韋扮出真誠親切的模樣,道:「大家都是老朋友,大王正心急要見少龍,有什麼話,就留待田相設宴款待少龍時再說吧。」 齊襄王接見頂少龍的地方是宮殿內最宏偉的桓公台,亦是三日後凰菲表演的壽宴場所。桓公台是王殿最宏偉的建築組群,位於小城北部偏西處。距小城西牆只有八十餘丈,是一座宏偉的高台,這長方形的高台南北長達二十五丈,東西二十許丈,高度則是五丈有餘,其磅礡之勢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桓公台和金鑾殿間可容萬兵操演的大廣場。 桓公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頂的金字塔,台頂有兩層,東、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緩,建了登台石階多級,台頂四周砌以灰磚矮花牆。台頂中間再有一個高出五尺許的方形平台,檯面舖的是花紋方磚,典雅貴氣。齊王在桓公台下層的「點將殿」接見項少龍,陪著的還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健。 齊襄王年在七十許間,身矮且胖,一副有神沒氣的樣子。使人搪心他隨時會撒手歸西。田生和田健兩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樣貌肖似,雖五官端正,郤都是頗為平凡,望之不似人君。比較起來。田生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而田健則有精神多了。 氣氛卻是出奇的輕鬆親切。禮儀過後,項少龍和呂不韋坐於齊王下首。再一邊則是田生。田健和田單。齊王以他那對昏花老眼仔細打量了項少龍後,在台階上的王座處呵呵笑道:「昔日張儀作客楚國,宴會時傳看當時楚人視為鎮國之寶『和氏璧』傳來傳去,忽然不翼而飛,有人懷疑是張儀偷的,把他打了一頓。張儀家時,問妻子看看他舌頭還在否,說只要舌頭還在。就什麼都不用怕。哈……」眾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為何會說起這故事來。 齊王欣然道:「張儀就憑這沒有被人打斷的三寸不爛之舌,封侯拜相;項上將軍則憑手中之劍,成了上將軍,一舌一劍,可謂先後互相輝映。」項少龍初次領教到齊人荒誕的想像力,應道:「大王這比喻真妙。」 田生笑道:「不過大將軍已改用自創的長匕首,棄劍不顧哩。」齊王瞪了田生一眼,不悅道:「難道寡人不曉得嗎?寡人已命人去把上將軍的寶劍取來。」 今次輪到項少龍大感尷尬,張口欲言,卻不知該怎說才好。難道說自己早把刀偷來,還給曹秋道捅了一劍嗎?同時亦明白到齊王與大王子田生的關係非常惡劣,難怪田單臨時轉頭,改投田健。不過看田單的衰老樣子,也不會比齊襄王長命多久。 齊襄王談興極濃。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齊一直抱著匡天下、和諸侯之志。至貴國商君變法,我們齊秦兩國,隱為東西兩大國,則有利,分則有害,其形勢顯而易見。今次仲父親臨,又有上將軍作客,我們更加多三分親近,實為最大的賀禮。」殿內諸人神熊各異。田生剛給王父責怪,低頭噤若寒蟬。田健則以熱切的眼神,望向項少龍。呂不韋雖然陪笑,但神情郤不太自然。田單仍是那副胸藏城府、高深莫測的樣子。 此時有一近臣,走上王台,跪地把一個信簡呈上齊王,還說了幾句話。齊王聽得臉露訝色。向項少龍望來道:「曹公說已把寶器歸還上將軍,還有帛信一封,請寡人轉交上將軍。」田單大訝道:「這是什麼一事,上將軍見過曹公嗎?」項少龍大感不妥,含糊點頭。 齊王使那內侍臣將信簡送到項少龍手上,項少龍取出帛書看後,微笑道:「承曹公看得起,約末將於壽宴後一天在稷下學宮的觀星台切磋技藝,未將不勝榮幸。」田單和呂不韋喜色一閃而沒。齊王則龍軀劇震,臉色更蒼白了。 項少龍則心中好笑,三天後他該已安抵魏境,別人就算笑自己怕了曹秋道,他也不會在意。現時他最不想遇上的兩個人,一個是李牧,再一個就是這可怕的曹秋道。 項少龍甫離桓公台。就給解子元截住,扯到一旁道:「上將軍騙得小好苦,原來你……」項少龍先向解子元以眼色示意,再向田單、呂不韋等施禮道:「不敢再勞遠送,讓末將自行離去吧!」 田單道:「這幾天定要找個時間敘敘。」言罷輿呂不韋去了。解子元細看了項少龍現在的尊容,歎道:「項兄果是一表人材,不同凡響。」 兩人並肩朝宮門舉步走去時,項少龍淡淡道:「解兄的消息真快。」解子元傲然道:「宮中有甚風吹草動,休想可瞞得過我。」 項少龍笑道:「那你知否曹秋道剛向小下了挑戰書,定了四日後子時在稷下的觀星台比武,到時郤不准任何人在旁觀戰?」解子元色變道:「這怎辦才好?唉!你還可以笑得出來。」 項少龍暗忖若非今晚可以溜走,便絕笑不出來。現在當然是兩事。安慰他道:「大不了就棄刀認輸,難道他可殺了我嗎?」解子元愕然道:「項兄若這麼做,不怕嬴政責怪嗎?」 項少龍這才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秦人的榮耀,棄刀認輸當然不行,但溜走卻是再一事。總好過給一向劍下不留情的曹秋道一劍殺了。壓低聲音道:「兄自有應付之法,解兄不用擔心。」解子元苦笑道:「不擔心就是假的,曹公的劍道已到鬼神莫測的境界,不知多少名震一方的超卓劍手,對者他就像小孩碰著個壯漢,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項少龍深有同感,這時來到停車處,侍從拉開車門,讓兩人登車。坐好後,馬車開出。項少龍問道:「到哪裡去?」解子元道:「去見仲孫龍,他要親自向項兄謝罪。」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觸。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莫此為甚。一旦復項少龍的身份,整個世界都改變了。像歌舞團上下人等立即對自己奉若神明,紛來討好。反是扮作沈良時,感覺上還自然得多。 解子元又道:「仲孫龍父子得知你是項少龍後。非常興奮。央我來求項兄一同對抗呂不韋,有項兄說幾句話,二王子說不定會改變心意。」項少龍道:「解兄可否安排我在今天與二王子碰碰頭,但這並非為了他們父子,而是為解兄做的。」 解子元感動地道:「項兄真夠朋友,就定在今晚吧!」 項少龍望往窗外的街道,家家戶屍都在掃雪鏟雪,嚴寒的冬天快過去了。仲孫龍父子在府門倒屣相迎,熱情如火。項少龍現在成了他們唯一的救星。對齊人來說,沒有比與秦國維持良好的關係更重要。如此齊國方可安心兼併宿敵燕國,擴張領土,進而一統天下。田單之所以能從仲孫龍手上爭取田健,皆因他有呂不韋這張皇牌。假若比呂不韋對羸政更有影響力的項少龍站到仲孫龍這邊來,田健那還用改投一向支持他玊兄的田單。在這種情況下,仲孫龍自是對項少龍情如火熱。 在大廳坐好後,仲孫龍先向項少龍致歉,要說話時,項少龍先一步道:「在公在私,我項少龍亦會為解兄和龍爺盡心盡力,所以客氣話不用說了。」仲孫龍父子大喜過望。解子元道:「現在小立即入宮見二王子,安排今晚的宴會,在什麼地方好呢?」 仲孫龍思忖片刻,道:「不若就到玉蘭樓,會比較自然一點。」解子元喜上眉梢道:「那確是好地方。」 仲孫玄華向項少龍道:「玄華精選了一批一流的劍手出來,撥給上將軍使用,他們的忠誠都是無可置疑的。上將軍在臨淄期間,他們只會聽上將軍的差遣。」項少龍道:「仲孫兄想得真周到,不過此事可否明天才開始?」心想明天我早已走了。 仲孫玄華恭敬道:「一切全聽上將軍吩咐。」接著皺眉道:「聽說師尊向上將軍下了約戰書,這確是令人頭痛的事。待會玄華會去謁見師尊,看可否央他收成命。」 項少龍搖頭道:「不必多此一舉,令師決定了的事,連你們大王都左右不了,小亦想見識曹公的絕世劍法。」仲孫龍緊張的道:「曹公平時雖和藹可親,但劍出鞘後從不留情,假設上將軍有什麼損傷,那就……唉!」 換了未領教過曹秋道的厲害前,假如有人像仲孫龍般以認為他必輸的口氣向他說出這樣的話,他會大為生氣。現在當然不會,笑道:「我有自保之法,龍爺不用擔心。」仲孫玄華靈光一閃道:「不若我和師妹一起去見師尊,他最疼愛師妹,說不定肯破例只作為切磋玩玩了事。」 項少龍心中自有打算,微笑道:「真的不用你們費神,仲孫兄本身是劍手,當知劍手的心意吧!」仲孫玄華頹然點頭,道:「上將軍真是了得,師尊對比武這類事早心如止水,只有上將軍才能令他動心,看來都是上將軍那把寶刀累事。」 仲孫龍道:「項兄太出名了,我看玄華你最好去警告麻承甲和閔廷章這兩個撩事斗非的人,他們若來挑戰項兄,是很難拒絕的。」仲孫玄華雙目寒芒爍動,冷哼道:「他們若想挑戰上將軍,首先要過得我仲孫玄華這一關。」 項少龍心想今晚即走,隨口道:「讓我試試刀也好,仲孫兄有心了。」仲孫玄華露出崇慕之色,肅然起敬道:「難怪上將軍能威震咸陽,只看上將軍這種胸襟氣魄,便知上將軍刀法已達何等高深的境界,玄華甘拜下風。有機會希望上將軍也能指點玄華兩招。」 項少龍失笑道:「仲孫兄手癢了。還是想秤秤小的斤兩,看是否須向尊師求他放過我。」仲孫玄華給他看破心事,老臉一紅,尷尬道:「上將軍說笑了,玄華確是誠心求教。」 仲孫龍忽道:「我仲孫龍特借此機會,向上將軍表明心跡,對鳳菲小姐本人再不敢有非份之想。若有遠比言,教我仲孫龍暴屍荒野,請上將軍代為轉達此意,並為我仲孫龍向大小姐致歉。」項少龍心中一動,道:「小可能會先大小姐一步離開臨淄,還要麻煩龍爺幫小照顧大小姐返咸陽。」 仲孫龍拍心口保證道:「這事可包在我仲孫龍身上。請上將軍放心。」採花者竟成了護花人,可知世事往往出人意表。 解子元一震道:「不若項兄在與曹公比武前,找個藉口秦。那就不是什麼事都可迎刃而解嗎?」仲孫玄華首先贊成,提議道:「不若就說貴岳病重,那誰都不會怪上將軍失約了。」 項少龍心中十萬個同意,暗叫英雄所見略同,欣然道:「過了今晚,看看和二王子談得怎麼樣才說吧。」眾人見他沒有拒絕,登時輕鬆起來。 項少龍起立告辭,仲孫龍「依依不捨」地直送他到大門,再由仲孫玄華和解子元兩人陪他返聽松院。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三卷 | 第十二章 左右為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返抵聽松院時,費淳迎上來道:「報告項爺,張泉、昆山兩人走了。」項少龍早忘記了兩人,聞言愕然道:「有沒有攜帶行裡?」 費淳垂手恭敬答道:「裝滿了兩輛騾車。大小姐都知道這件事。」項少龍暗忖這倒落得乾乾淨淨,正要先房去,費淳有點尷尬的道:「項爺,歌舞團解散後,一眾兄可否追隨項爺呢?」 項少龍拍拍他肩頭道:「歌舞團不會解散,你們該盡心盡力扶持二小姐,周遊列國,好過悶在一個地方。」說罷舉步登上堂的台階。費淳追究在他身後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請項爺去見他,還有幸月小姐,噢:差點忘了,言先生來了,在東廂等候項爺,說有十萬火急的事。」 項少龍見自己變得這麼受歡迎,頭都大了起來,當然是先往見肖月潭。肖月潭立在窗前,負手呆看窗外的園景,到項少龍來到他身後,才平靜地道:「少龍:我有個很壞的消息。」項少龍嚇了一跳,問道:「什麼壞消息?」 肖月潭道:「今天我易容改裝跟蹤韓闖,這忘恩負義之徒竟偷偷去見郭開,商量了整個時辰才離開。」項少龍中心湧起淒酸的感覺,我不負人,人卻負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這傢伙愈來愈高明,連龍陽君都給他騙了。無奈道:「什麼都沒有所謂哩:我今晚就走,龍陽君已安排好一切。」 肖月潭轉過身來,采手抓著他兩邊肩頭,肅容道:「怎麼走?水路兩路交通完全被大雪癱瘓下來。龍陽君和韓闖是一丘之貉,都是想要你的命。」又道:「我之所以心中動疑,皆因龍陽君來見韓闖,兩人談了片刻,韓闖便去找郭開,你說這是什麼一事。」 項少龍色變道:「什麼?」肖月潭歎道:「少龍你太信任朋友了。可是當利益涉及國家和整個家族的生死榮辱,什麼交情都會給撇在一旁。對三晉的人來說,你項少龍三字已成了他們的催命符,只有把你除去,他們方可安心。」 項少龍頭皮發麻,若不能走,他豈非要面對曹秋道的神劍和其他種種煩事?決然道:「那我自己走好了。」肖月潭道:「你的臂傷仍未痊好,這麼走太危險哩。」頓了頓續道:「聽說曹秋道已向你下了戰書,你難道不戰而逃嗎?」 項少龍苦笑道:「我還有什麼辦法呢?老兄的消息真靈通。」肖月潭道:「不是我消息靂通,而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散播,弄得舉城皆知。使你難以避戰。唉!你有沒有想過這麼的溜了,對你會造成很大的損害,呂不韋必會大肆宣揚,以影響你在秦軍心中的神聖地位。」 項少龍愕然道:「明知是送死,還要打嗎?」肖月潭道:「若憑你現在這種心態,必輸無疑。但只要看他親自約戰,可知他認定你是能匹配他的對手。」 項少龍苦笑道:「也可能是韓竭奉呂不韋之命,請他來對付我。」肖月潭道:「這只是你不瞭解曹秋道,根本沒有人能影響他。此人畢生好劍,弱冠之年,便周遊各地,找人切磋劍藝,聽說二十五歲後,從未嘗過敗北的滋味,博得劍聖美名。」。 項少龍一聽,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裡的獨孤求敗,失聲道:「那你還要我接受他的挑戰?」肖月潭正容道:「這只是以事論事,秦人最重武風和劍手的榮譽,你輸了沒話好說:但若不戰而逃。對你威望的打擊卻是難以估計。或者你可用利用他上次親口說出的承諾,逼他十招之內無法擊敗你就任你離開,那說不定可圓滿收場,大家和氣下台。」 項少龍大為心動,點頭道:「不若我正式向齊王提出,表面當然大說風光話,什麼不希望見有人受傷諸如此類。」肖月潭沉吟片晌,道:「不若直接修書給曹秋道,這老傢伙心高氣傲,對上趟十招內未留下你,必然不甘,故必肯應承。假若無人知道此事的話,而你又能撐得過這十招,那人人都會當作你們兩人平手,對彼此的聲名當是有益無害。」 項少龍暗忖曹秋道可能已摸清他戰刀法的路子,非若上趟般猝不及防,頹然道:「這十劍可不易捱。無論速度、力道和招式,我都遜於他。」肖月潭抓著他肩頭的手猛力一搖,聲色俱厲道:「項少龍:你看著我,現在是你的生死關頭。假若你仍認定必輸無疑,就永遠都不了咸陽跟塞外去見你的妻兒。只要三天後你有命從稷下官的觀星台走下來,那晚你立即離開臨淄,秦後全力對付呂不韋。否則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完了。」 項少龍渾身冒出冷汗,驚醒過來。虎目神光閃閃,望肖月潭沉聲道:「我明白了,項某絕不會有負肖兄的期望,我項少龍一定要活著到咸陽的。」肖月潭放開抓著他的手,道:「我現在到你房中寫信,畫押後就親自給你送到曹秋道手上,然後就看他有沒有這豪情了。」 項少龍步入後院的大花園,鳳菲等正在剷去了積雪的露天處排演舞樂,由董淑貞試唱壓軸曲。他現在已頗為識貨。發覺蕫淑貞比之鳳菲又是再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不像鳳菲的放任慵懶,而是帶著如詩如畫的清麗情味,但在怨懟中卻搖曳某種難以形容的頑皮與熱情,非常動人。 眾女均全神投進曲樂去,所以項少龍踏入園褢時,並沒有引起注意,隻鳳菲來到他旁,低聲道:「當淑貞唱罷此曲後,就由上將軍宣佈鳳菲退隱嫁入項家,淑貞則成為鳳菲的繼承者,稷下宮那一台則由淑貞擔任。」項少龍柔聲道:「你願意嗎?」 鳳菲「噗哧」笑道:「什麼願不願意的?你化身沈良不就是存心要勾引人家嗎?」項少龍心頭一暖,岔開話題道:「韓竭來找過你嗎?」 鳳菲白了他一眼,幽幽歎道:「人家正為此事找你,他說去見仲孫玄華,是想探聽仲孫龍對我的事,還指天誓日的說絕不會辜負鳳菲。說得人家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項少龍苦笑道:「看來你還不是真心想嫁我這上將軍。這種事外人很難幫忙的。不過仲孫龍已保證不會對你再有不軌之念,還打包票會保護大小姐到咸陽去找我。」 鳳菲嬌軀一軟,倒在他懷裡道:「聽你的語氣,好像龍陽君和韓闖全都靠不住似的,又似暗示韓竭另有圖謀,這是什麼一事呢!」 此時歌聲樂聲攀上最高潮,充盈著歡娛喜慶的氣氛,炫麗燦爛,活力充沛,再在一記編鐘的清響裡,一切倏然而止,但餘韻卻繚繞不去。董淑貞領著眾姬,來到項少龍和鳳菲身前,盈盈拜倒,嬌聲問好。 項少龍深切感受到整個歌舞團的氣氛都改變了,人人鬥志激昂。充滿對前途的憧憬和生機。想起今晚若不告而去,對她們的士氣定會造成嚴重的打擊,不由雄心奮起,像她們般鬥志昂揚。把對曹秋道的懼意全丟諸腦後。董淑貞站起來時,已是熱淚盈眶,秀眸射出說不盡的感激之意。 此時下人來報,燕國大將徐夷則求見。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又要應付再一種煩惱了。徐夷則便服來拜候他,更沒有從人,論派勢遠及不上龍陽君等人。不見多年,他臉上加添了不少風霜,似是生活並不好過。 客氣話後,兩人分賓坐下,這燕國大將喟然道:「今日我們把盞談心,明天可能便要對陣沙場,教人欷歔不已。」項少龍也頗有感觸,問起太子丹的近況。徐夷則歎道:「與虎狼為鄰,誰能活得安逸,齊人對我們的土地野心,上將軍不會不知道。今次我們本不想派人來,但郭開卻慫恿丹太子,說若能扶起田健,壓抑田單,說不定形勢有變。所以末將才來了。也認識到無論誰人當權,都不會息止野心。」 項少龍心中暗歎。趙人和燕人還不是恩怨交纏,當年他乘時空機器初抵貴境時,燕人侵趙的大軍剛被廉頗打敗,直攻到燕人的薊都去。那時魏、韓、齊、楚等聈手向趙人施壓,逼趙人退兵,曾幾何時,又輪到齊人對燕用兵,今次卻輪到楚人去扯齊人後腿,皆因三晉在強秦的威脅下,無力應付齊人。 整個戰國史都是大國兼併小國的歷史。誰不奉行擴張政策,藉蠶食別國土地來壯大國勢、加強實力,誰就要給別人吞滅。假設燕人比齊人強大,那現在苦著臉的就是齊人了。自被趙人大敗後,燕人就在亡國的邊緣上掙扎,若非日後太子丹派出荊軻去刺殺小盤,恐怕沒有多少後人會對燕國留有印象。 徐夷則續道:「丹太子現在駐馬武陽,那是武水旁的大城,比較接近南方,以應付齊人的威脅,上將軍若有空,丹太子會非常歡喜見到老朋友。」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我對能否活著到咸陽都欠缺信心,那還談得上其他事。」 徐夷則正容道:「上將軍是否指曹秋道約戰一事?此事必是田單、呂不韋在後推波助瀾,上將軍必要小心應付。我們曾派出幾個一流劍手挑戰曹秋道,好挫齊人威風,豈知連仲孫玄華那一關都過不了,想起也教人氣餒。」項少龍心知肚明此事是因韓闖陷害他而惹出來的,不想再談,岔開話題道:「徐兄何時燕?」 徐夷則答道:「本打算壽宴翌晨立即離開,現在當然要等看到上將軍挫敗曹秋道才走。」項少龍搖頭道:「徐兄對我期望太高了。」 徐夷則微感愕然,通:「尚未交手,為何上將軍卻像沒有什麼信心似的。」項少龍當然不能告訴他已領教過曹秋道的厲害,只好含糊其詞,改談其他事。徐夷則閒聊兩句後,轉入項少龍最害怕的正題道:「今次夷則來拜候,實還有一事相求。」 項少龍只好道:「徐兄請言無礙。」徐夷則正容道:「我們之所以會參加從軍攻打貴國,實非所願,皆因為勢所迫,否則在齊人威脅下,將變得孤立無援,假若去此心腹之患,敝國絕不會參與從之舉。」 項少龍皺眉道:「事關重大,徐兄可作得嗎?」徐夷則歎道:「這並非是否可以作的問題,而是做的願望。現在田單和呂不韋遙相勾結。貴國軍隊壓得三晉無力北顧,給與田單能有機會北犯我境。只要上將軍向齊人暗示不會坐看他們擴張領土,那齊人縱有天大膽子,都不敢像現在般放恣。只是一句說話,上將軍就可為貴國羸得敝國的友誼。」 項少龍尚是首次捲入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下,他雖能影響小盤,皆因他一直都沒存私心,事事為他著想。要知秦國自商鞅以來,便訂下了遠交近攻的國策,聯齊楚而凌三晉。至於燕人,自燕昭王築黃金台聘來樂毅等破齊名將,曾威風過一陣子後,秦人從不把僻處東北的弱燕放在眼內,故怎會為燕人開罪齊人。再一方面,他郤要為善柔打算,助解子元將田健爭取來,在某一程度上他勢要許諾田健呂不韋答應他的事,那自然包括了燕國這塊肥肉在內。 他深切感受到自己並非搞政治的人,當然他可輕易騙得徐夷則的心,佯作答應。然後陽奉陰違,只恨他卻非是這種人。項少龍苦笑道:「我要答應此事,只是一句話那麼容易,郤恐怕不易辦得到。」徐夷則臉色微變道:「那或者是小將誤會了,還以為上將軍是丹太子真正的朋友。」 項少龍言道:「徐兄言重了。朋友就是朋友,絕不會改變。但問題現在我非是正式出使來齊,又有呂不韋在旁牽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不敢輕率答應,可否待我想想再說。」再歎一口氣道:「假若我給曹秋道一劍殺掉,那就說什麼都沒用。」 徐夷則容色稍緩,有點不好意思道:「是小將太急躁了,一切自該留待上將軍由稷下官凱旋歸來才說。」徐夷則言罷起立告辯,剛把他送到府門,李園來了。 往日項少龍清閒得可抽空睡午覺,現在卻是應接不暇,忙得差點沒命。項少龍請李園到大廳等他,先趕去為肖月潭寫好的信畫押,再匆匆朝大廳走去,給小屏兒截著道:「大小姐有十萬火急的事,叫你立即去見她。」這小妮子眼角含春,嬌俏異常,看得他都興奮起來了,卻又苦於諸事纏身,還未有空閒享受那晚兩人獨處時的香艷風情。 項少龍苦惱道:「但李園正在大廳等我呢!」小屏兒道:「那亦要先去見小姐,因為清秀夫人偷偷到了她處。」項少龍這才知道清秀夫人原來和鳳菲亦有交情,權衡輕重後,趕了去見這美人兒。 清秀夫人仍是臉垂重紗,不肯以玉容相示,鳳菲識趣避開後,清秀夫人開門見山道:「上將軍可知你的處境非常險惡?」項少龍點頭沉聲道:「夫人有什麼新的消息?」 清秀夫人道:「李相當然不會將他的事告訴我,不過我已命人留心他,這兩天韓闖不時來找他密談,上將軍觀人於微,當知韓闖非是善類,李相一向不大歡喜韓闖,忽然變得如此親密,自是令人起疑。」項少龍歎道:「我明白了。多謝大人,項某非常感激。」 清秀夫人淡淡道:「此事我只是為琴清跟嫣嫣做的,否則她們定會怪我。我們這些婦人女子,只知上將軍有大恩於李相,而李相若以怨報德,就是大錯特錯,其他的事都不想理。也不敢再耽阻上將軍的正事,上將軍請自便吧。」項少龍也已習慣了她表面的冷漠,施禮告退,往見李園。途中想起這些老朋友們,當初見面時都是爾虞我詐的對手,而後因緣際會成為朋友,如今為了自己的國家又要重當初的爾虞我詐,不禁唏噓感概。不過想起自己身邊的美女們,俱是蕙質蘭心,千嬌媚,對自己更是始終如一,不離不棄,頹喪之心立即煙消雲散。 李園獨坐廳內,默默喝茶,神情落寞,不知是否因要出賣項少龍而心境不安。項少龍在他旁坐下,忽然玩心一起,道:「麻煩李兄通知有關人等,今晚小決定不走了。」李園劇震道:「項兄今晚要走嗎?」 項少龍細察他神情,怎看都不似作偽,奇道:「韓闖那忘恩負義的傢伙沒告訴你嗎?」李園不迭叫屈道:「我真不知此事,今次我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韓闖這傢伙給郭開說服要害你,同時嫁禍給呂不韋,好惹起貴國的內亂。咦?難道你誤會我會和他們一鼻孔出氣嗎?若是如此,我李園還是人嗎?嫣嫣也會怨我一世了。」 項少龍有些糊塗起來,分不清楚誰忠誰奸,但想起清秀夫人的話,心情定了下來,故意道:「那這兩天為何不來找我。若我今晚真的走了,豈非落進韓闖和郭開的陷阱嗎?」李園慚愧道:「這幾天韓闖頻頻來找我說話,我也留想過好否對此事不聞不問,但最後都鬥不過自己的良心,少龍勿要怪我,是小的意志不夠堅定。」 項少龍歎道:「你們有否想過,有我一日在秦與呂不韋互相牽制,秦國都難以全力攻打你們。否則會是怎麼樣的情況,你們當可想見。」不由又想起小盤的身份危機,那會使他和小盤陷在絕對的下風,就算昌平君等仍支持小盤,但已失去了往日法的理據。不過他立即放下這份擔心,別說呂不韋,就算朱姬也無法證實小盤不是贏政,所以不論他們如何打擊小盤,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李園苦笑道:「其實龍陽君也不想出賣少龍,只因他一時鬆口告訴了韓闖他曾在大梁見過你,事後又沒有報知魏王增,被他以此威脅,怕被揭了出來累及親族,才迫得要與他作。他對你的感情。比任何人都來得深厚,故最痛苦亦是他。項兄該明白我的意思。」項少龍佯怒道:「韓闖這傢伙可太過分了。表面還滿口仁義道德,難怪他特別怕我,因為內心有愧。咍!既是內心有愧,那他這人仍不算太壞。」 李園苦笑道:「想不到項兄仍有心情說笑,韓闖確亦非常苦惱,這麼做有一半是被郭開迫出來的。問題是韓闖身邊有人對郭開通風報訊,使事情洩漏出來,現在韓國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趙人,韓闖更怕了韓晶,怕她向韓王進讒。那他就糟透了。」項少龍笑道:「早知如此,當日順手一劍將郭開宰了,就不會有現在的煩惱。」 李園道:「換了誰都不會有分別,為了掙扎求存。誰不是不擇手段,只是我做不出這穜事吧:照我看,韓闖不用你吩咐都會把今晚送你離臨淄布的陰謀取消,因為借曹秋道的劍,總好過用他自己的手。」只這一句話,項少龍可斷定李園應沒有參與陰謀,否則就該知道逃走的事是由龍陽君負責,表面上韓闖並不知情。心情轉佳,道:「那至少在與曹秋道比武前,我是安全的了。」 李園歎道:「理該如此,不過我卻得聞臨淄的劍手都躍躍欲試,想先秤秤你的斤兩。」項少龍冷哼道:「我目下的心情並不太好,他們最好不要來惹我。」 李園沉吟道:「曹秋道確是曠古爍今的劍術大師,少龍有把握嗎?」項少龍想起與曹秋道的「十招之約」,豪情漸生,笑道:「要擊敗他是不一定,但曹老兒要我認輸也不容易。」 李園大訝,郤沒再作追問,還想說下去時,今次輪到解子元來找他。李園知不宜在旁,匆匆走了。項少龍把解子元迎入廳裡,後者苦笑道:「約是約好了。可小卻有個難題,夫人她不信我今晚和你在一起,要見過你才肯信。」項少龍心知肚明善柔只是找藉口見他,苦笑道:「今次由我到府上接解兄好了。」 解子元喜道:「項兄真夠朋友,二王子知道可與項兄見面,興奮得不得了,說你的一句話,在嬴政面前比呂不韋的十句話更管用。」項少龍暗忖齊國之亡,皆因這種心態而來。 解子元道:「今晚定要再找柔骨美人來陪酒,給她挨著都不知多麼舒服。」項少龍道:「她不是田單的人嗎?我當初還給她刺了一刀,差點小命不保。讓她知道我們說什麼不太好吧!」 解子元驚訝道:「你們還有過這段過節嗎?放心好了。她是出名不理政事的。而且說出去亦沒什麼打緊,只要讓二王子知道有你支持我們就成。」項少龍想起今早齊王毫不給面子的斥責大王子田生,暗道難怪人人都看漲田健的行情。解子元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據傳大王會在壽宴上正式宣佈繼位的太子人選,肯定是二王子無疑。所以我們才要借項兄壓壓田單和呂不韋的氣焰。」 項少龍那想得到自己會以這種形式與呂不韋和田單進行政治鬥爭,可見政治手段確可殺人不見血。自己從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變成不但可影響秦國政壇,還能左右別國政局,確是始料所難及。解子元告訴他約定的時間,又匆匆趕去通知仲孫龍父子。 項少龍返房把密藏的戰刀取出,掛在腰際,心想此刻就算曹秋道不答應十招之數,他也要拚盡全力與曹秋道周旋到底。他親身體會過曹秋道的厲害,只有像與管中邪決鬥時那般拋開生死勝負,心淨澄明,才有機會保住小命和鳳菲婢共赴咸陽。如果心存僥倖,一開始就萌生怯意,以曹秋道登峰造極的境界,自己氣勢必然全盤崩潰,恐怕不消一招就成了劍下亡魂,哪還有命可逃? 不過到現在為止,他仍弄不清楚龍陽君是否真的出賣自己?只要今晚看看他會否取消離開臨淄的安排,就可清楚了。 他此刻心中念叢生,想到園中練習刀法,但一時卻不知從何開始。沉吟間,幸月帶著一股香風擠入他懷襄,把他摟個結實,嬌喘細細道:「上將軍騙得我們很苦呢!」項少龍擁著她豐滿動人的嬌軀,面對著如花玉容,心中煩悶盡去,但因自己已與鳳菲婢有了約定,不想再傷害她的芳心,只好道:「幸月小姐不是須綵排歌舞嗎?」樂聲仍隱隱從園處慱來,故項少龍會有此語。 幸月俏目生輝地凝注他,妮聲道:「大小姐在指點二小姐的唱功做手,奴家惦掛上將軍,所以趁機溜來看你嘛!」最難消受美人恩,項少龍一向對這美歌姬並無惡感,怎忍心硬是拒絕她,只好顧左右而言他道:「你是否會繼續追隨二小姐呢?」 幸月道:「這個當然。我們做周遊歌姬的都有個不成文的傳統,就是莫要嫁入豪門,要嫁就嫁布衣平民,又或獨身終老。唉!我們什麼男人沒見過呢?對男女之事早心淡了。」項少龍先是愕然,旋即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道:「不過像你們那樣能為自己作的歌姬仍不多,豪門養的歌姬都是沒法宰自己的命運。」 幸月親親他的臉頰,媚笑道:「起始人家以為你是沈良,又見歌舞團解散在即,真想從了你,現在則只想好好侍候上將軍。今晚人家到你處來好嗎?你現在的樣子好看多了。」項少龍大為意動,可是自己現在連鳳菲與小屏兒都沒碰過,哪敢與幸月顛鸞倒鳳?只好婉拒道:「現在我必須保留體力,以應付與曹秋道那老傢伙一戰,若還有命,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找你呢!」 幸月欣然道:「一言為定。」獻上香吻,情動非常。 幸月走後,項少龍看看天色,心想不若到街上逛逛,安步當車到解府去見善柔和接解子元,好過坐在這褢胡思亂想。打定意後,換上武士服,外披擋風長綿襖,戴上帽子,溜了出去。 這日天色極佳。在此日落西山的時候,街上人車往來,好不熱鬧。他的劍傷已大致痊癒,加上又有戰寶刀在手,除非大批武士來圍攻他,否則總能脫身,但當然不會有人敢公然來殺他。若是單打獨鬥,倒可借之用來練劍。起始時他提高警覺,用了種種方法測探是否有人跟蹤他,仍一無所覺時,放下心來。全情享受漫步古都的情趣。 齊國婦女的開放程度,僅次於秦趙兩國。秦國因蠻風余緒,婦女仍充滿遊牧民族的味道。趙國則因男丁單薄,王室鼓勵男女相交,所以趙秦兩國的女子都不怕男人,活潑多情,至乎在街上與陌生男子打情罵俏。齊女卻似是天生多情,不知這是否臨海國的特性,很少有害羞的。 項少龍獨行街上,便不時遇上結伴同游的齊女秋波拋迭,眉目傳情,充滿浪漫旖旎的氣氛。他所到之處,要數楚女最是保守,較極端的就像清秀夫人,連粉瞼都不肯讓男人看,神態語氣都擺明只可遠觀,不是可隨便採摘。不由想起莊夫人與尤氏姊妹,她們是南方少數民族,作風又大膽多了。 在輕快的腳步裡,項少龍踏入解府,不用通傳,下人把他帶往善柔居住的庭院。善柔把他扯到偏廳,大嗔道:「你怎能答應師傅的挑戟,這麼快就忘了給他捅了一劍嗎?」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是他來惹我,小只是受害者。」 善柔跺著腳道:「你這人呢!你項少龍有什麼斤兩,我善柔不清楚嗎?這樣去等若送死。輸便輸吧,有什麼大不了的。」項少龍苦笑道:「我現在代表的是秦國武士的榮辱,不過話說來,比武不是都要殺人才可了結吧!」 善柔怨道:「你太不明白師傅了!只要一劍在手,就不講情面,誰都左右不了他。以往對上他的,都是不死即傷,你上次只著了輕輕一劍,不知是多麼走運。」又道:「我剛去見過師傅,請他收成命,豈知他說難得有你這樣的對手,怎也不肯改變心意。真氣死人了!」 項少龍不忍她擔心,先叮囑她千萬不要說向人知,才把肖月潭的十招之計說將出來。善柔聽罷,吁出一口涼氣道:「師傅克敵制勝,每在數招之間,你當十招易捱嗎?」項少龍一拍腰間寶貝,情不自禁地傲然道:「你當為夫是好相與的嗎?就算前面被你師傅刺了一劍,憑我的戰寶刀還不是說走就走!」 善柔見到他的戰寶刀,立時秀眸亮閃,毫不客氣抽出來把玩,喜道:「久未與高手過招,就找你來試吧。」項少龍當然知她厲害,忙道:「現在不成,給小多一晚時間,讓傷口全好了,才和你較量。」 善柔狠狠道:「明天本姑娘就來找你,到時若推三推四。我就揍你一頓。」言罷「噗哧」嬌笑,神態有多麼迷人就那麼迷人。項少龍心中暗歎,善柔是他誠切想留在身邊的女子,郤已成了人家之婦。自己雖是妻妾成群,但總有些遺憾。 善柔湊近他少許肅容道:「若能使田老賊失勢。那比殺了他還教他難過,我也算報了大仇。所以找一直都不准子元那混賬傢伙投靠田單。可笑仲孫玄華還以為我對他們父子另眼相看。」項少龍點頭道:「我明白的,怎都要幫柔姐出這口氣。」 著柔笑臉如花嬌嗲的道:「早知你是好人來呢!」 這時解子元才來,換過衣服,善柔送他們出門時,還不忘提醒項少龍明天會找他練武。馬車開出解府,解子元警告道:「在臨淄無人不給我夫人打怕了,連仲孫玄華都怕給她逼去比試,項兄小心點才好。」項少龍歎道:「若連她那關都過不了,還憑什麼去見曹秋道他老人家呢?」解子元一想也是,大笑自己糊塗。 聽著蹄音輕聲,項少龍閉上眼睛,心神卻飛返咸陽與塞外的嬌妻美妾身上。 (卷二十三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一章 百戰立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抵達玉蘭樓時,仲孫龍父子早在恭侯,情意殷殷,與以前當然是天壤之別。今趟設宴的場所及氣派亦大是不同,仲孫龍訂的是最華麗的院落,由包括蘭宮媛在內的八名美姬親自款待。也少不了蘭夫人從旁打點。蘭宮媛看到復了原貌的項少龍,迎了上來,挽著他到上席坐下,湊到他耳旁低聲道:「上趟明明刺中了你,為何竟絲毫沒有事呢?」 項少龍暗叫厲害,只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問,便輕易把兩人間的仇恨化成似男女間的兒戲,微笑道:「媛小姐為何會聽命於田單?是否因為齊雨的關係?」蘭宮媛淡淡道:「媛媛身為齊人,自要為我大齊盡點心力。不過對上將軍奴家卻是非常仰慕的。」 此時下首的仲孫玄華哈哈笑道:「媛媛今晚移情別戀,只顧與上將軍說親密話,是否該罰一盃?」蘭宮媛輕吻了項少龍的臉頰,這才媚眼斜兜了正與另一美姬打得火熱的解子元一眼,笑靨如花的道:「移情別戀的另有其人,罰的該是解大人而非妾身呢。」 解子元舉盃笑道:「該罰該罰。但媛媛也該罰,且須以曲代酒,哈!」項少龍心中好笑。解子元甫進入青樓,立時生氣勃勃,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不過只要看他能對蘭宮媛這種超級美女亦毫不留戀,便可知他只是逢場作戲,不會真個沉溺於酒色追逐。 項少龍與三大名姬皆有深刻接觸,石素芳作風特異,看似難以相處,卻與他有難以言傳的心靈交會,箇中滋味更勝於床第交歡;鳳菲則是在旅途中漸生情愫,只差尚未攜手登榻;而眼前的蘭宮媛,兩人相遇卻是刀光劍影,險象環生,他當初雖是心軟放她生路,但她的團友盡數死在她手上,恐怕對自己仍是恨在心裡,說不定還會伺機報復。 嬉笑聲中,眾人舉盃對飲。仲孫龍坐在項少龍對席下首,正左擁右抱,向項少龍舉盃敬酒後,奇道:「二王子為何竟會遲來了呢?」這間題當然沒有人能答,解子元提議逍:「不若派人去催催看。」 仲孫玄華立即命人去辦此事,然後對項少龍道:「聽解大人說,柔師妹明天會來找上將軍試劍。若上將軍不介意,玄華可否忝陪末席,見識上將軍的威風。」項少龍暗怪解子元多口,欲拒無從,只好道:「彫蟲小技,只怕不堪入玄華兄之目。」 仲孫龍呵呵笑道:「上將軍太謙虛了!」項少龍心中明白,仲孫玄華這不情之請,是想來探探自己的斤兩,看看是否能在乃師劍下保住性命。假若自己力有不逮,他們就要另想其他辦法,兔得自己一命嗚呼時,那就使他們的什麼大計都要付諸東流。蘭宮媛又湊到他耳旁道:「上將軍見過曹公嗎?」 項少龍自不會告訴她事實,但又不想說謊。尚未答話時,蘭宮媛似乎是知曉內情,嬌聲不依的貼在他身上揉動,瞬間項少龍只覺體內電流瀰漫,在四肢骸流竄不停,丹田更是升起一股暖熱,龍莖竟然逐漸硬挺。嚇得他趕緊收攝心神,緩慢吐息,將全身電流匯聚丹田,壓抑住即將爆發的慾念。同時心中驚詫於蘭宮媛這般特異體質,不僅體態柔軟似水,僅肌膚相觸竟能引發他體內的慾念與靜電,與莊夫人萬青娥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是少有的尤物。 正要說話岔開心神時,三個人大步走進來,其中一個赫然是蘭宮媛的面首齊雨,另兩人年紀相若,分作武士打扮和文士裝束。那武士外型高大慓悍,肩厚頸粗,麻皮臉,目若銅鈴,獅子鼻,頗為醜陋,但卻非常具有男人的陽剛氣概。文士裝束的男子高瘦精明,樣子很像田單,使項少龍很容易猜到他是田單的兒子田邦,不禁大感驚愕。這似乎不該是他應該來的場。仲孫龍等亦呆了一呆,不知怎樣應付才對。 眾女巳盈盈跪拜。田邦帶頭立定拱手致敬,向項少龍笑道:「田邦聞得上將軍大駕在此,特來一親顏色,希望上將軍莫要怪我等唐突。」項少龍趁機起立還禮,同時脫離蘭宮媛驚人的引誘,目光落在齊兩臉上時,這小子眼中掠過深刻的恨意,嘴角更露出一絲冷笑道:「項兄別來無恙,聞說雅夫人流落大梁,信陵君死後不知所終,實是令人遺憾。」 項少龍心想,趙雅現在塞外幫他築了個溫柔鄉,齊雨還以為可藉機刺激他的傷感,真是可笑!但表面卻不動聲色,裝作強自壓抑心中憤怒,冷漠答禮。那武士的態度更是囂張,抱拳道:「在下麻承甲,一向對上將軍的劍法極為神往,不知可否在上將軍與曹公一戰前,讓在下先領教絕藝呢?」 仲孫龍父子和解子元同時色變,麻承甲這麼公開向項少龍挑戰,不但很不給他們面子,同時擺明認為項少龍必會命喪曹秋道之手,故現在要爭取機會。只恨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實在很難插口。 仲孫玄華本身亦非善男信女,暗忖只要項少龍出言婉拒,他便立即向麻承甲約戰,務要取他狗命。仲孫龍則心想縱使有田單庇護他,也要找人打斷他兩條狗腿。院內一時呈現劍拔弩張的氖氛。 置身在二十一世紀時,項少龍便是愛生事打架的性子,只是現在「年紀大了」,收斂了火氣,又覺得爭鬥沒有什麼意義,這才不願與人動手,卻絕非怕事之輩。現在見到田邦、齊雨和齊國著名劍手麻承甲一副欺上門來的姿態,不由火上心頭,卻努力壓抑,淡淡一笑道:「麻兄既然那麼有興趣,項某人陪你玩兩手也無不可,不過現在卻非適當時候,不如……」 齊雨搶著截斷他道:「項兄若是等待二王子,就不用費精神了,仲父和韓大人剛去了見二王子,怕二王子不能抽空來哩。」仲系龍等無不色變,這豈非田健明示巳投向田單和呂不韋嗎?只有項少龍推想得夠透切,明白到田健是怕他會命喪於曹秋道之手,使他的籌碼押錯了,遂暫採觀望態度,避嫌不來出席。此刻呂不韋和韓竭自是大鼓如簧之舌,極力對他煽動。 麻承甲呵呵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上將軍立即出劍,讓我麻承甲領教高明吧!」項少龍早因被韓闖、龍陽君等出賣憋了一肚子悶氣,加上丹田還有一團被蘭宮媛挑起的旺盛電流與慾念,又見田健勢利如隨風擺動的牆頭草,現在更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麻承甲蓄意挑釁,怒從心起,決定放手大幹一場,猛地脫去外袍,露出比麻承甲更強悍的體型,喝道:「既是相迫不巳,那就動手吧!」眾人那想得到他如此悍勇,真個立即便要出手,都大感意外。 眾女瞧著他勁裝包裹著肩寬胸闊、腰細腿長的出眾體型,加上他那睥睨昂揚的氣概,都露出迷醉的神色,連蘭宮媛都不例外。項少龍此時手握戰刀柄,大步走出場中,同時釋放出丹田所有電流,全身汗毛豎立,與衣衫磨擦出嘶嘶聲響,髮際隱隱電光閃爍,形成了一股狂烈懾人的魄力。田邦和齊雨立時慌了手腳,忙亂的往後退開,更添加了他猛龍出海的威猛威勢。 麻承甲亦想不到他立即便要動手,此時首當其衝,更感覺項少龍無可抵擋的威脅。但勢不能請對方暫停片刻,只有冷哼一聲,下意識往後退開,藉以擺開架勢。項少龍實戰經驗何等豐富,知道已製造出先聲奪人之勢,那肯容麻承甲有喘息之機,見他後退,仰天大笑,「鏘!」的一聲,拔出戰寶刀,直住對方迫去。刀才離鞘,全身電流隨心意灌注至刀身,堂內立時寒氣滲滲,隱有風雷之聲,人人心生冷意,寒毛聳立。 麻承甲這時始記起對方用的並不是他慣於應付的長劍,心底不由更是虛怯,往後再退兩步,好看清楚對手的兵器走勢。項少龍那會放過這機會,步伐沉穩的繼續前進,戰刀往頭上舉起,左手同時握在刀把上,暴喝道:「拔劍!」麻承甲立感宛如對著狂風暴雨當頭襲來一般,倉忙應聲拔劍。 項少龍箭步前標,巳到了上方最高點的戰刀鋒,化成暴閃寒芒,如雷電擊閃般全力往氣勢巳失,進退失據的麻承甲當頭劈去。麻承甲若是聰明的話,此時唯一解法,就是轉身疾奔出門外,到了院落間的空地再接戰,那就可避過這驚天動地的一刀。但偏是他身為挑戰者,剛才又把話說得那麼滿,此刻在眾目睽睽下,那肯在人家甫使出第一刀便作縮頭烏龜,咬緊牙根,揮劍橫架。 項少龍見對方倉皇招架,用的又是單手,心中暗笑,全身電流盡送至刀鋒,猛力下擊。「鏘!」的一聲,麻承甲的長劍應刀中斷,刀身離手分飛。眾人齊聲驚呼時,項少龍退了開去,還劍入鞘。麻承甲的臉色比死人更要難看,全身麻痺,呆若木雞的立在場中,由髮際至眉心上呈現出一道血痕,鮮血涔涔淌下,可怖之極。眾人都知是項少龍手下留情,卻更驚檁項少龍刀法的尺寸和精到。誰猜得到只一刀就使名震臨淄的麻承甲一敗塗地?只怕連曹秋道都難以辦到。 項少龍則暗呼厲害,想不到被蘭宮媛挑起的電流,竟可用於戰刀上,如能在這幾天多加練習,要跟曹秋道一拚亦非難事。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麻承甲驀地全身恢復知覺,一聲怪叫,羞愧得無地自容般狂奔而去。仲孫玄華長身而起,舉盃歎道:「難怪上將軍能名蓋咸陽,連師尊都動了要和你比試的心,如此刀法,實世所罕見。」田邦和齊雨仍是臉如土色,有點難以相信的瞪著項少龍,啞口無言,留既不是,退更不是,尷尬之極。 項少龍環目掃視眾人,見人人尚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知道自己在機緣巧下,不但發現了新的殺招,更在眾人面前立威,微微一笑道:「二王子既然不來,我們不若早點家睡覺吧!」 剛跨進門檻,就給鳳菲召去。在樓上層的小廳裹,這出色的美女正對琴發呆,見他來到,才過神來,拉他到一角坐下,歎道:「剛剛韓竭來找過人家,說盡好話,但現在只我覺他空得個英俊的外表,真想不通我當初怎會喜歡這樣一個人?」項少龍將她擁入懷裡,笑道:「感情向來都是盲目的,說不定哪天你也會覺得我只是個舞刀弄劍的莽夫,根本不是什麼英雄。」 鳳菲秀眸透出深深的溫柔,低聲道:「現在我只想隨項郎遠走他鄉,過著風平浪靜的餘生,項郎願意替人家安排嗎?」項少龍親了下她的香唇,道:「只要應付過曹秋道,我立即帶你返咸陽,在那裹有我保護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鳳菲訝道:「我知你劍法高明,但在齊人心中,曹秋道巳是天神而非凡人,為何你仍能成竹在胸的樣子。曹秋道的劍從不留情,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鳳菲就不想活了。」 項少龍微笑道:「曹秋道只是個凡人,不過劍法的造詣比任何人都要厲害吧!我也不是要硬充好漢的人,若沒有保命的把握,今晚就和你溜了。」鳳菲半信半疑道:「莫要過於自信,齊人的形容或有誇大之處,但曹秋道橫掃東南六國,卻是不爭事實。」 目光落到他的戰寶刀處,輕輕道:「韓竭對我說了你很多壞話,使我心中更鄙視他。」項少龍早預料韓竭會如此,毫不介懷道:「誰能令全天下的人都歡喜呢?只好笑罵由人。韓竭那邊你還要稍加掩飾,等壽宴過後,再公開說你這朵鮮花要插到我這坨牛糞上。咦!你似乎對這把刀很有興趣呢?」 鳳菲給他逗得花枝亂顫,仰臉吻了他的瞼頰,膩聲道:「對你這把寶貝有興趣的是曹秋道和齊國的劍手,我只對你這坨牛糞有興趣。鬥爭仇殺有什麼樂趣?偏是你們這些男人樂此不疲,把我們弱質女流都牽累其中。韓竭臨行前說你可能沒命去見曹秋道,不過鳳菲卻對你深具信心。」 項少龍微笑道:「你聽過麻承甲嗎?」鳳菲帶點不屑的口氣道:「不但聽過,還在田單的相國府見過他,除仲孫玄華和旦楚外,論劍術,就要數他和閔廷章。」 旋則皺眉逍:「為何提起他呢?這人相當可厭,態度囂張,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又以為自己很受女人歡迎,我只要看到他的模樣便覺嘔心。」項少龍笑道:「原來你對男人的喜惡這麼強烈。不遇恐怕你會很久見不著他,他剛才上我來挑釁,給我一刀便把他的劍劈飛,還在他臉上留下永遠磨滅不了的憶。」 鳳菲失聲道:「只是一刀?」項少龍淡淡道:「是我誇大了點,我還走了幾步。」 鳳菲倒入他懷裹,嬌嗔道:「人家恨死你這得意洋洋的可憎樣兒,偏偏你對人家的身子都不動心。」項少龍笑道:「我動心得要命,唉!誰能不對你勳心呢?只是之前我只是個管事下人,現下又危機重重,這才勉強壓抑著。」 鳳菲嬌媚一笑道:「人家早明白哩,等你與曹秋道比劍結束後,鳳菲就可以真的成為你的人了。」項少龍心想,現在剛領悟的刀法可不能等到那時候,柔聲道:「既然我們的心意都已經互相明白,哪需要等到那時候呢?」 鳳菲伸出纖手,撫上他的臉頰,愛憐地道:「不若今晚就留宿在鳳菲處吧!」 項少龍樂得正要答話時,樓梯足音響起,嚇得兩人忙分了開來。小屏兒的聲音傳上來道:「龍陽君求見上將軍。」項少龍記起今晚和龍陽君的約會,心中冷笑,暗忖且看看這老朋友能找到什麼藉口,以取消逃走的計劃。鳳菲代他應了後,輕輕道:「無論是多麼晚才來,記得來人家處。鳳菲已是項郎的人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二章 信心盡復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鑽入車廂,馬車開出。龍陽君情不自禁的挨了半個「嬌軀」過來,「秀眸」生輝,興奮地道:「奴家藉口要夜賞淄水,取得了出城的通行證,只要坐上大船,揚帆西上,就誰都奈何不了我們。」項少龍大感意外,皺眉道:「聽說河道仍被冰雪封閉,如何可以行舟?」 龍陽君道:「奴家早派人打聽清楚,陸路雖是人馬難行,但河道昨天剛解凍,還有船東來臨淄,少龍放心好了。」項少龍聽得大感茫然,難道肖月潭說謊嗎?照計若龍陽君與韓闖勾結來害自己,於獲悉曹秋道挑戰自己後,理應立即放棄任何陰謀詭計,先看看自己會否命喪於老曹之手,才再作其他打算。但瞧現在龍陽君的認真樣子,似乎真的要領自己逃離臨淄,其熱情更不似作偽,究竟是什麼一事? 對於朋友,他一向直腸直肚,忍不住道:「君上不怕韓闖的威脅嗎?」龍陽君「嬌軀」劇震,臉色轉白,失聲道:「少龍怎會知道的?」 項少龍淡淡道:「那就真有此事了。」龍陽君默然半晌,歎道:「闖侯亦是迫不得巳,皆因手下有人把消息洩漏了給郭開那個奸鬼。不過現在少龍公開身份,頓使郭開陣腳大亂,進退失據。」 項少龍細看龍陽君的神態後,奇道:「我們今晚溜走的事,韓闖是否知道?」龍陽君答道:「當然不會讓他知道。奴家巳豁了出去,怎都不讓少龍喪命於曹秋道之手。奴家曾見過這老傢伙出手,他的劍碓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項少龍忍不住摟著他的「香肩」,歎道:「知道君上沒有出賣我,小心中的快樂,真是非言語所能表達,但我卻不能牽累君上,驅車去吧!」龍陽君一震道:「少龍萬勿逞強,據奴家所知,韓闖等人曾密見曹秋道,力勸他務要把你除去,否則齊國永無寧日。所以切不要以為曹秋道肯劍下留情。」 項少龍徽笑道:「聽說曹秋道連齊王都左右不了他,韓闖算得是什麼東西呢?」龍陽君愕然片晌,感動地道:「奴家知少龍是為我著想,但奴家自有手段應付韓闖。說到底,他有很多事仍要倚仗奴家,不敢真的胡來。」又歎了一口氣道:「奴家不是為他說話,事實上他也很為難,他對少龍是有分真情誼的。」 項少龍此刻全無溜走的打算,斷然道:「要走就待與曹秋道一戰後才走。事實上我曾和他交過手,這把戰寶刀就是在那趟交手搶來的。否則亦不知韓闖那傢伙想殺我。」龍陽君失聲道:「你曾和他交手?」 項少龍柔聲道:「君上先命人把車駛去,我才告訴君上詳情吧!」 項少龍目送龍陽君離去後,整個人的已復往日的豪情壯志。此時此刻,前有曹秋道這戰國劍聖,旁有呂不韋、田單等群狼環伺,可謂凶險至極。但同時也有善柔及三大名姬等美女在側,使他完全拋開被老友出賣的傷感。說到底,在這個時代,大家都要自己的國家著想,即使是自己,也是國家特種部隊的一個棋子,想想也就不那麼掛懷了。 項少龍洗了舒服的熱水澡,渾身舒軟的來到鳳菲的香閨。鳳菲果然未睡,斜倚在軟榻上撫琴等待,就如新婚妻子等著夫君返家一般。項少龍心中升起濃濃的愛意,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鳳菲見他依約前來,如花朵般嬌艷的臉上綻現燦爛的笑容,立即上前倒了盞熱茶送上,十足十的嬌妻模樣。 項少龍接過熱茶,順勢握住鳳菲滑嫩的玉手,讓她坐到腿上。溫香暖玉抱滿懷,鳳菲一對藕臂環上,獻上可融冰化雪的熱吻。兩人經過這許多日子的波折,終於放開所有心防,全心全意地接受對方。項少龍深深地吻著這絕代佳人,香舌繾綣,玉津流溢,魂為之銷,魄為之奪,沉醉在這雪夜之中。 項少龍一手抄起鳳菲的腿彎,將她整個嬌軀抱起。鳳菲「呀」的輕呼一聲,整個人羞得埋在他雄壯的胸膛裡,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她燒燙的臉頰。 項少龍將鳳菲抱入帳內,溫柔地將她衣裙脫下,身上只留一件綵鳳錦繡的肚兜,雪白豐滿的酥胸幾欲裂衣而出,纖細柔軟的腰肢恰盈盈一握,鳳菲兩手緊遮住下擺,胯間隱約芳草萋萋,讓人垂涎迷醉。 項少龍站起身來,迅速將全身衣衫除去,露出偉岸健碩的身軀,彎膝爬上秀榻。鳳菲已將髮簪盡皆卸下,秀髮如瀑,披散在她絕美的胴體,猶如一幅渾然天成的驚世名作,令項少龍看的目眩神迷,心動不已。 鳳菲低垂著羞紅的雙頰,反手輕輕解開肚兜繩結,那一瞬間,項少龍幾疑自己置身仙界天堂。鳳菲的絕世容顏,配上那豐滿柔潤,曲線玲瓏,白玉無瑕的驕人胴體,燭火映照著她晶瑩的肌膚,泛起一層薄薄的光暈,猶如仙女下凡,艷麗絕倫,已遠遠超越了完美的極限。 項少龍心中愛意如狂濤烈焰般洶湧,兩人壓抑許久的感情霎時如巨壩決堤,排山倒海地將兩人捲入慾望的洪流之中。 鳳菲猛地撲上前來,雙手摟住項少龍後頸,狠狠地封住項少龍雙唇,香舌竄入項少龍口中翻攪,小嘴不斷吮吸。曲線如白玉瓷瓶般的火辣胴體,情難自己地纏繞著項少龍身軀,一對飽滿軟嫩的豐乳在胸前不斷滑動,把項少龍挑逗得慾火焚身,龍莖充血挺脹如金剛鐵杵。 鳳菲此時媚眼迷離,彷彿即將融化的冰雪美人,渴盼著項少龍將她整個含入口中一般。項少龍心神俱醉,卻仍保留靈台一絲清明,一來關心鳳菲處女柔弱之軀會禁不起龍莖尺寸與電流刺激,二來則是要存儲體內靜電,以備所需。醉臥世間美人,醒敗天下強敵,人生快事,莫過於此! 項少龍躺臥床上,讓鳳菲伏在自己身上,兩人持續熱吻著。一雙手則在她峰巒起伏的背臀之間游移愛撫,最後在背脊那一泓丘壑與豐臀間那一線股溝中停駐,手指釋出極微電流,分別揉弄著她脊椎敏感穴位與蜜穴外圍陰唇。不用多久,鳳菲已耐不住體內奔騰的慾火,輕吟浪哦,嬌喘吁吁,渾身扭動顫抖,蜜穴漸泛濕潤,兩腿不知不覺間已門戶大開,任由項少龍在她那未曾有任何男人碰觸過的禁地盡情撩撥,緊致的翹臀隨著手指的揉壓,不斷地上下扭擺。 項少龍還想繼續慢慢挑逗鳳菲,讓她身心皆進入渴望高潮時再成其好事。但鳳菲已不堪等待,緊摟住項少龍哀聲道:「項……項郎……嗯……鳳菲……想……想要……」說罷纖腰擺動更加強烈,還動頂磨著項少龍的手指,淫潮湧出,流淌至指間手心。 項少龍自不忍佳人久候,況且他自己也已快按捺不了。騰出一手扶住龍莖,原本揉弄蜜穴的手指輕輕將鳳菲粉嫩陰唇撥開些微縫隙,龍頭緩緩滑入寸許。鳳菲黛眉微微皺起,朱唇輕咬,努力忍耐著龍莖入體的裂痛。項少龍憐惜地吻著她的臉頰,柔聲安慰道:「菲菲,你真的好美!我不知修了幾世才能遇到你,如今還能擁有你。我會陪你一生一世,讓你快樂幸福,不再受這些痛苦。」 鳳菲聽了忘記痛楚,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哽咽地道:「項郎!你定不可拋棄鳳菲,否則鳳菲再也活不下去了!」項少龍親吻著她沾滿淚滴的香唇,舔嘗著那微微鹹苦的滋味,心中滿是憐愛。 唇分,鳳菲不自覺地抽噎了一下,隨即閉上眼睛,櫻唇一抿,腰臀微一用力,龍莖便頂破了那層嫩膜,深入花心。一縷紅丸,順流滴落在被褥上,一滴淚珠,沿頰滴落在項少龍胸前。項少龍連忙坐起,將鳳菲緊緊擁在懷中,深深地痛吻著這愛之入骨的絕世美女,讓她能感受到他滿滿的濃情蜜意。 良久,鳳菲感覺痛楚漸消,龍莖緊抵著膣內深處,不時微微挺動,隱隱傳來陣陣酥麻,想動又怕像適才一般裂痛,不動卻又難捺心底那股搔癢。正不知如何是好,項少龍已捧起她彈性十足的豐臀,緩緩上下套弄。初時鳳菲只覺酥麻與裂痛同時襲上,過了一會,酥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痛楚越來越微弱,再過一會,痛楚完全消失,整個人已被酥麻搔癢與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感完全淹沒,身體不由自地抓著項少龍快速上下套弄著,最後乾脆把他按倒床上,兩手撐住他的胸膛,蜂腰翹臀如風擺楊柳,淫水浪潮如暖泉湧流。項少龍亦慾念大張,兩手滿握住一對雪軟豐乳,挺腰猛送,一時如驚濤拍岸,滿室淫聲蕩響,與窗外寂靜的雪夜形成極端的對比。 片晌之後,鳳菲已是香汗淋漓,髮絲凌亂,渾身酥軟,高潮不斷,快感未停。項少龍卻是以逸待勞,未見喘息,而丹田電流更如水庫滿載,與小腹快感交織匯流後蔓延至龍莖,使龍莖挺硬欲裂。項少龍見鳳菲已漸不支,溫柔地抱著她的嬌軀,取過錦被墊在她身下,讓她躺下歇息,那一雙修長白嫩的玉腿依然纏繞在腰際不放。 項少龍兩手扣住鳳菲不堪一握的小蠻腰,龍莖全根沒入蜜穴深處,緩緩地在膣道中淺抽慢送。一方面沉浸在性愛交歡的快感之中,一方面則將丹田內的電流散至四肢骸。身下的鳳菲,媚眼如絲,小嘴微張,隨著每次抽送傳出陣陣喘息,一雙玉手緊握著項少龍的手腕,彷彿深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一般,令人既疼惜又愛憐。 項少龍待丹田內的電流散至僅剩小部分後,心神放鬆,頭臉埋入鳳菲那美絕人寰的高聳酥胸之中,兩手滿覆著飽滿軟嫩的玉乳,貪婪地嗅吸著世間絕無僅有的佳人體香,同時腰臀運力,龍莖在緊致潤暖的蜜穴中疾抽猛送,胯間淫水流濺,浪聲不絕,快感高潮,層出不窮,倆人瞬間同時直衝巔峰。 這一輪狂亂高潮突然來襲,令鳳菲猝不及防地狂喊出聲,浪叫不絕,直至聲嘶力竭,魂飛天外,仍緊緊抱住項少龍不停地迎。項少龍體內快感不可抑遏地瀰漫全身,精液瞬間夾帶著丹田僅餘所有電流爆發噴出,直射入鳳菲子宮最深處,刺激脊椎底處中樞,鳳菲恍如遭雷劈殛,全身炸裂如碎片,每一個碎片卻又如一個分身般擁有最極致的酥麻快感。一眨眼間,對兩人卻如永遠一般,由無邊無際的穹蒼到這斗室中。久久之後,鳳菲閉著眼睛,在項少龍懷中呢喃地道:「鳳菲現在才知道,原來與項郎共效于飛是如此無法言喻的快樂,鳳菲以前都是白活了。」項少龍愛憐地輕吻著她如暖玉般的臉頰,倆人相擁著沉入夢鄉。 翌日項少龍醒來時,天剛微亮。一來天寒地凍,兼且昨晚遲睡,倆人都捨不得從溫暖的被窩鑽出來,鳳菲還嬌傭不堪地抱著他。經過昨晚,他已經完全拋開苟且偷安的念頭,不管曹老頭是否答應那十招之約,他都要全心全意地擊敗他。再由解子元安排他與鳳菲婢返咸陽。董淑真諸女的歌舞團則請仲孫龍父子護送至咸陽表演,憑自己的威望,此處又非呂不韋地盤,眾女該沒有危險。 到咸陽後,他會說服小盤不再領兵出征。專心與小盤應付呂不韋與嫪毐的毒計,雖然歷史上他們最後功敗垂成,但現實確是不能存有任何僥倖。想到這裡,振作精神起床更衣,留鳳菲在房內繼續歇息,準備到庭院去練習剛領略的戰刀法。 忽然嘈吵聲自前院方向傳來,接著有人慘哼痛叫。項少龍正愕然時,善柔旋風般衝進來,劈胸抓著他叱道:「懶小子快給我滾出來,明知大後天就要對上師傅,還磨著偷懶。」被善柔打得臉青唇腫的費淳、雷允兒等此時狼狽萬狀的擁入院內,見項少龍這堂堂大秦上將軍一臉無奈的給這惡女揪著胸衣,都愕然止步,不知所措。 項少能苦笑介紹道:「這是連曹秋道都要頭痛的解夫人,下趟碰上,各位該知如何應對了。」 項少龍卓立院內,心與神,電流隨心所欲地在四肢骸流轉不停,使他的感官靈覺提升數倍,善柔的一舉一動,甚至下一招的走向,均瞭然於胸。戰寶刀從不同的角度劈出,每一刀都把善柔猛厲靈活的攻勢完全化解,使她難以組織連續的攻勢,就像揮刀斷水般,每次都把水流沒有可能地中斷。經過了這幾天的領悟,加上經年戰沙場的經驗,他的刀法已臻成熟,圓轉如意,再沒有初時的狂猛霸氣與斧鑿之痕,但卻更增威力。 善柔再十多劍無功而還後,終於力竭,往後退開,橫劍而立,杏目圓瞪的很狠盯著他。在旁觀戰的除了一眾家將和鳳菲與及諸姬婢等人,還有仲孫玄華和他的十多名侍從。眾人都壓下鼓掌喝采的沖勳,皆因怕惹怒善柔這個超級惡女。善柔玉容忽爾解凍,「噗哧」笑道:「你這小子果然大有長進,算你吧!看來怎都該捱得師傅幾招。」項少龍此時已不在意十招之約,抱刀敬禮道:「多謝解夫人指點。」眾人這才敢喝采歡呼。 仲孫玄華拔出佩劍,來到項少龍身前笑道:「玄華手癢多時了,請上將軍指點。」項少龍面對這齊國曹秋道以下,與旦楚齊名的最出色劍手,不敢托大,橫刀守中,微笑道:「玄華兄請!」 旁觀者懾於仲孫玄華的威名,連大氣都不敢透出半口。仲孫玄華神情靜若止水,挺劍跨前兩步,項少龍立感到對手生出一股凌厲的氣勢,那敢怠慢,雙眉一軒,刀往後收,卻湧出一股強大氣勢,與之相抗。仲孫玄華雙目神光大盛,凝注項少龍,驀地大喝揚聲,出劍疾刺。 項少龍心底湧起感觸。仲孫玄華的劍法比之管中邪毫不遜色,但卻遠及不上曹秋道。可見曹秋道在劍道上的天分確是少有,連他最出色的徒兒亦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 「鏘」的一聲,項少龍運刀架著。仲孫玄華被戰寶刀的強勁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後續的變化招數,退了開去。項少龍那容對方重組攻勢,一揮戰寶刀,重重刀影如濤翻浪捲,往仲孫玄華攻去。仲孫玄華吃虧在摸不清戰寶刀的路子,一時間只有招架之力,節節後退。 項少龍打得興起,收攝起全身電流,純以招式應敵,忽而大開大闔,長擊遠攻。一會兒則拖展近身肉搏的招數,刀刀凶險。看得全場人人屏息靜氣,連呼吸都似忘了。只見兩人刀鋒劍刃過處,都是間不容髮,眾女更有人緊張得嬌呼顫抖,尚以為他們假戲真做,要藉機取對方之命。只有高明如善柔者,才看出項少龍因控制了動,處處留有分寸,這麼似是毫不留手,只是想透過仲孫玄華的劍法,來間接測探曹秋道的造詣。 這時形勢又變,項少龍每一刀都似緩慢無比,但仲孫玄華應付得更吃力了。項少龍此時巳完全復信心,進退攻守,渾然天成,仲孫玄華雖屢屢反攻,都給他迅速瓦解,壓得有力難施。在眾人眼中,就算不懂劍法如董淑貞諸女,也感受到項少龍的刀法變化萬千,可剛可柔,有種君臨天下,睥睨當世的氣概。 「噹噹噹!」項少龍踏步進擊,連劈三刀,每次都準確無比的劈在仲孫玄華手中劍的同一缺口上,任仲孫玄莘寶劍如何變化,結果仍是一樣,神乎其技得令人難以相信。長劍中分而斷。項少龍還刀入鞘,笑道:「兄是佔了兵刃的便宜哩!」仲孫玄華亦是英雄了得,放下手中斷劍,大 笑道:「上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小放心了。」 鼓掌聲來自遠處。鳳菲和肖月潭聯袂而來,前者欣然道:「鳳菲備有早點,款待各位嘉賓,請移駕到前廳好嗎?」 膳罷眾人各散東西。善柔趕家去看兒子,有軍職在身的仲孫玄華則忙他的公事去了。鳳菲諸女則為兩天後的壽宴排演,剩下肖月潭和項少龍兩人留在廳裹密話。 肖月潭低聲道:「曹秋道不愧一代宗師,一口就答應了十招之約。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有把握十招就把你放倒。」項少龍此時雖已不在乎,但仍如釋重負道:「那就理想不過,以我現在的狀況絕無可可捱不過十劍。」 肖月潭眼中閃過奇異之色,有點猶豫的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少龍最好不要在滿十招時立即收刀,說不定曹老鬼會趁機多劈兩劍。」項少龍輕鬆笑道:「這我省得!老曹乃一代劍術大宗師,應該會守信諾。那晚我們交手根本數不清已過幾招,若非我趁機提醒,他才眼睜睜任我溜走,你放心好了。」 肖月潭似略感焦急的道:「總之你要答應我小心防範,就當是招千招之約好了。」項少龍奇道:「老兄似乎相當肯定老曹會悔約呢?」 肖月潭乾咳了一聲,瞧著他坦然道:「你一向信任我,就多信這一趟吧!」項少龍並沒有真的懷疑他,兼且自己因曹秋道的強大壓力,刀法這才有了突破,怎麼也會小心應戰。改變話題,將李園和龍陽君的情況告訴了他,乘機問道:「你又說河道仍給冰雪封了,是否消息有誤呢?」 肖月潭有點尷尬和不自然地道:「我只是聽人說罷了,或者龍陽君的消息才正確些。」接著岔開話題道:「你昨晚一刀擊敗麻承甲之事,現巳傳遍全城。城內很多原本賭你輸的人紛紛改賭你勝,使賠率由一賠十三跌至一賠五,可見你已行情大漲哩!」 項少龍想起當年與管中邪一戰前的賭況,想不到又在臨淄重演,失笑道:「一賠五也相當不錯了。不過昨晚我勝來確是靠了點機緣和僥倖。不過托他之福,我的刀法有了突破性的領悟,信心已經完全來了。」肖月潭欣然道:「你剛才劈斷仲孫玄華長劍那幾刀確是精采絕倫,神乎其技。難怪臨淄開賭的人以『刀君』來尊稱你,與劍聖互相輝映,誰都壓不了誰。」 項少龍笑道:「自家知自家事,我這刀君實是拜劍聖之賜,當初與管中邪之戰,我也是因著強大壓力才創出戰刀法。真正決鬥之際,連自己是誰都可能忘掉,哪會記著去數打了幾招?」肖月潭眼神掠過一絲驚喜神色,正容道:「少龍有這想法最好,否則真的連十劍都捱不了。你擬定了離開臨淄的計劃了嗎?照我看如今反是仲孫龍比較可靠點。」 項少龍點頭道:「放心吧!我對這劍聖巳有很深的認識,仲孫玄華雖遜了他幾籌,終亦有個譜子,使我獲益良多。」頓了頓續道:「昨晚我巳和解子元和仲孫玄華說了,比武後他們會安排我離開這裹。」 肖月潭放下心事,道:「最好請仲孫龍父子善意監視郭開等人的動靜,否則一下疏神,就會中了暗算。」項少龍暗讚他老謀深算,點頭答應。 此時下人來報,金老大來找他,肖月潭趁機告辭。項少龍親自出迎,金老大甫見面便哈哈笑道:「我還以為那處忽然鑽了個英雄好漢出來,原來竟是名震西北的項少龍,上將軍騙得我好苦。」項少龍歉然道:「事非得巳,老大見諒。」 金老大挽著他手臂跨進廳內,低聲道:「上將軍昨晚一刀把麻承甲劈得名聲掃地,齊人大失面子。這兩天定有不畏死的人來挑釁,上將軍須小心提防。」接著又道:「外面那批武士不似是齊人的兵員,究竟誰派來的。」 項少龍這才記起仲孫玄華要派人作他的侍從,應道:「是仲孫家的武士,我也不知他們來了。」兩人坐好後,金老大語重心長的道:「仲孫龍父子都非是善類,一旦上將軍失去被他們利用的價值,他們隨時會掉轉槍頭對付上將軍的。」 項少龍苦笑道:「有呂不韋前車可監,對此我早有慘痛難忘的體會。錦上添花人人樂做,像老大對小的雪中送炭,才是難得。」金老大老臉一紅道:「上將軍莫要抬舉我,我只是順著性子做,屢吃大虧都改不了這性格。是了!素芳聞悉你表露真正身份後,央我來求你去與她一敘,自上趟咸陽一會後,她就不時在探聽你的動靜,看來對你印象很深哩!」 項少龍心中一熱,石素芳與自己表面淡然,雖然毫無任何肌膚之親,實則心底已將對方視為生平知己。當年自己與她的會面,是通過蒲鵠的安排,現在蒲鵠巳因叛亂被處死,兩人之間再無任何芥蒂,此刻相見正是適得其時。 金老大又道:「我知上將軍與曹公決戰前,定要養精蓄銳,不宜飲宴,不若就把約會訂在上將軍旗開得勝後的翌日黃昏,上將軍尊意如何?」項少龍想起兩人相遇時,石素芳那令人魂牽夢縈的眼神,暗忖那等得了那麼久?到時恐怕會更忙的分不開身,連忙道:「這幾天找我的人根本沒少過,請跟石大家覆,項某明晚一定赴約。」金老大聞言大喜,兩人再閒聊兩句,金老大即行告退。 項少龍送他出門時,出乎意料之外,二王子田健在解子元陪同下來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三章 恩怨交纏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田健先向項少龍致歉昨晚爽約之事,藉口是父王忽然身體不適。卻不知齊雨等早洩漏出原因,但項少龍當然不會揭破他。除仲孫龍父子和解子元外,陪來的選有個態度狂傲,來自稷下的大夫晏向。眾人入廳按尊卑坐下後,寒暄過幾句,位於上座的田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上將軍昨晚一刀敗退麻承甲,今早又以奇技劈斷玄華手中寶劍,令人不得不口服心服。」 項少龍這才明白他再次轉舵的原因,是因為自己顯示出足可輿曹秋道抗衡的實力,連忙謙讓一番,仲孫龍等自然在旁為他說盡好話。豈知稷下先生晏向斜眼兜著他,插入道:「現今大秦國,究竟誰在真正掌權呢?」項少龍故作驚奇道:「當然是政儲君了,難道尚有其他人嗎?」 晏向好整以暇道:「可是聽貴國呂仲父之言,政儲君一天未登基,仍是王位不穩,上將軍又有什麼看法?」項少龍登時瞭解,這口不擇言的稷下狂士,無意間透露出呂不韋確在懷疑小盤的真正身份,否則絕不會以此打動田健。換言之呂不韋巳派了人去邯鄲找那對曾撫養贏政的夫婦。幸好他當年未雨綢繆,早已預作安排,否則若他以此扳倒小盤,或作威脅小盤的籌碼,會是非常難以應付的一事。 田健見他神情肅穆,問道:「上將軍對此有何看法?」項少龍心念電轉,淡淡道:「晏先生這話使項某聯想到有人想叛亂作反,不過蒲鵠等的下場,該是對他們的當頭棒喝。」 解子元笑道:「當頭棒喝?嘻,這詞語頂新鮮哩!」晏向又道:「不知上將軍對我大齊印象又是如何?」 項少龍大感頭痛,他不慣拍人馬屁,只好道:「只從晏先生能如此在二王子前侃侃而談,便可知貴國君制度開明,特重人才。故稷下學宮才能應時而生,這是愚見,先生勿要見笑。」 晏向口若懸河道:「我大齊南有泰山,東有琅琊,西有清河,北有勃海,乃四塞之地。不過若治之不當,即管縱橫二千餘里,帶甲萬,堆票如丘山,也如虎之無牙,難以爭雄天下。故自桓公管仲以還,均廣開言路,對敢言之士,奉以車馬裘衣,多其資幣,以延納天下賢士。我大齊有今天之盛,確非僥倖。」 項少龍首次領教到稷下狂士脫離現實,仍陶醉在齊國桓公霸業時的美好昔日,滿口狂言的滋味。只見田健眼中射出熾熱的光輝,顯是對晏向的一番話非常自豪。心中暗歎,表面只好唯唯喏喏,表示同意。 田健搖頭晃腦的道:「上將軍觀察精到,看出我大齊的興衰,實與稷下學宮的興旺有關。昔日桓公曾問管仲,如何可『常有天下而不失,常得天下而不忘。』管仲答道:『黃帝立明台之議者,上觀於賢也;堯有衢室之問者,下聽於人也,堯有告善之掛,而不蔽也。』故此才有學宮的產生。」 項少龍心中感歎,各國王室後人,或多或少都沉溺在往昔某一段光輝的日子裡,像齊人就開口閉口都離不開桓公管仲,而不知必須時刻砥勵,自創局面,以適應不同的時勢。他說齊國君開明,換另一角度說就是齊國君權脆弱。要知在這戰爭的世紀,強大的君集權制實是稱霸爭雄的首耍條件。小盤這冒充的嬴政,便完全沒有其他王室後人那種心理感情的負擔,只知全力抓權,鞏固自己的地位,反成了最有為的明君。 秦國之能殲滅六國,一統天下,非是無因,皆因再沒有那個君有他的出身和背景。仲孫龍岔開請題道:「政儲君倚重上將軍,此事人盡皆知,際此諸國爭雄的時刻,未知上將軍有何匡助大計?」項少龍想起太子丹和徐夷則,心中一陣為難。仲孫龍這麼引導自己說話,自然是想自己作出類似呂不韋向田健的保證,好把田健從田單手上爭取來。不過心一想,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左右不了「已存在的歷史」,為自己,為善柔,他都不得不作出點承諾。 環目一掃,迎上眾人期待的目光後,正容道:「政儲君年紀尚幼,明年才正式登基,所以把精神全用於內政上,聘鄭國建渠是目前的頭等大事,至於對外用兵,都是處於被動之勢。今趟項某順道來齊,正是欲與貴國修好。」晏向尖刻地道:「自嬴政歸秦後,先減東周,又下韓地戊臬、榮陽。擅取趙太原建新郡,更取魏三十七城,似乎與上將軍所言有點不符。」 項少龍正是要引他說出這番話來,從容不迫道:「誰滅東周,大家都心裡有數,適才所言土地都是蒙騖只手奪來的,而蒙騖為何能獨攬軍權,不用項某點出原因吧,」田健立時臉色微變。 項少龍這番話有真有假,說到對領土的野心,小盤這未來秦始皇比之呂不韋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因他年紀尚幼,自然可輕易把責任推在呂不韋這有攝政之名,而無輔政之實的仲父身上。尤其近幾年的軍事行動,要均由小盤自己親自策劃,但外人當然不會知道。晏向倒坦誠得可愛,點頭道:「上將軍說得對,田單是臨老糊塗,看不穿呂不韋的本質,二王子該知所選擇了。」 這麼一說,仲孫龍等喜上眉梢,田健卻大感尷尬,乾咳一聲道:「與上將軍一席話,田健茅塞頓開,嘿!待上將軍與曹公比試後,田健再設宴與上將軍共敘。」大家都再沒有什麼話好說。晏向走後,仲孫玄華留下來,介紹了派來那群武士中叫姚勝的頭兒,道:「姚勝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上將軍有什麼事,儘管囑咐他去做,絕不須經我們再出意。」又對姚勝囑咐叮嚀一番,這才走了。 項少龍細觀姚勝,這人年在三十許間,雙目精靈,長相頗佳,神情又夠沉穩冷靜:心中一動道:「我想姚兄多替我監視韓闖和郭開兩方人馬的動靜,但切勿讓對方覺察。」姚勝恭敬道:「喚我作姚勝就可以,上將軍折煞小人了。此乃小事,上將軍的吩咐,必可辦到。」言罷領命去了。 項少龍趁機房休息,睡了個許時辰,醒來時原來韓闖巳久候多時。項少龍心想這個沒有義氣的小子找自己該不會有什麼好事。又想到他是不能不來,否則只從這點巳足可使自己對他起疑。梳洗後往前廳見他。 韓闖早等得不大耐煩,來踱著方步,見到項少龍,喜道:「少龍終於醒來了。」項少龍見他毫無愧色:心中有氣,冷然道:「無論多長的夢,總有夢醒的時刻,虧你還有臉來見我。」 韓闖色變道:「這究竟是什麼一事?前天龍陽君才拿言語來試探我,今天少龍又這麼毫不留情的責備我,我韓闖做錯了什麼事呢?」項少龍來到他身前,虎目生輝盯著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到稷下宮偷刀的事就只你一個人知道……」 說到這裡,眼角瞅到鳳菲正要進廳來,揮手道:「大小姐請避片刻,我要和這忘恩負義的小子算賬。」鳳菲見兩人臉紅耳熱,嚇得花容失色的急退出去。項少龍續道:「若非你通風報信,曹秋道怎會收到風聲,在那裡等我自己送去拾他試劍?」 韓闖焦急道:「這的確不關我的事。記得我還勸你不要去嗎?唉!怎會是這樣的。」項少龍暗忖這傢伙倒是演技了得,本來他打定意和韓闖虛與委蛇,來個爾虞我詐,怎知見到這「老朋友」時,卻氣往上湧,完全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緒。他一步不讓地喝道:「難道你該勸我去嗎?且不論此事,為何你這幾天頻頻與郭開那奸鬼密商,又威脅龍陽君來對付我呢?」 韓闖色變道:「是龍陽君說的嗎?」項少龍冷笑道:「這個你不用理會,假若你敢動龍陽君半根毫毛,我咸陽後就把你精心策劃的鄭國渠陰諜揭破,翌日便領兵直搗你的老巢。」 韓闖劇震道:「原來你連這事都洞悉無遺,為何卻要瞞著贏政?」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還不明白嗎?只有建渠一事,才可把秦國的大軍拖住,十年八年內也無力東侵。我正因不想我的朋友變成亡國之奴,才忍住不用此事打擊呂不韋,但看你怎樣待我呢?」 韓闖崩潰下來,跌坐蓆上,熱淚泉湧道:「我亦是迫不得巳,不知誰把我見到你的事洩漏出去,被郭開那奸賊軟硬兼施,要脅不放。但我巳盡了力,暗示龍陽君立即助你離開臨淄。少龍,相信我吧!我一直都在拖延郭開,今天來就是想警告你小心他。」項少龍發覺自己已很難再像從前般信任韓闖,因為他的演技實在太精湛了,歎了一口氣道:「那偷刀之行洩漏一事,你又有什麼解釋呢?」 韓闖涕淚交流泣道:「若我有向人洩出此事,教我活不過明年今日,少龍於我有大恩,我韓闖怎樣無良,都做不出這種卑鄙的事。」項少龍定了定神,心想難道是隔牆有耳,被人偷聽了去。這時他的氣早過了,在韓闖旁坐下來道:「堂堂男子漢,不要哭得像個婦人家好嗎?」 韓闖以袖拭淚,搖首淒然道:「我道幾天無時無刻不在天人交戰,那種痛苦實不足為人道,現在給少龍臭罵一頓:心中倒舒服多了。」項少龍拍拍他肩頭道。「去吧!我們兩個都該靜心想想。」 韓闖道:「有件事少龍切勿輕視,郭開巳勾結了呂不韋和田單,準備不擇手段也要你不了咸陽。齊國說到底都是田單的地頭,你一不小心就會為他所乘。」項少龍淡淡道:「只要不是朋友出賣我,我便有把握應付,這件事形勢微妙,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會被郭開構陷。」又冷哼 道:「好像我項少龍特別好欺負似的;郭開這老賊或者是嫌命長了。」 韓闖吁出一口涼氣道:「到剛才我始真正領教到少龍的胸襟手段。不過一天你與曹秋道生死未分,呂不韋和郭開都不會動你。但若你勝了,形勢就不同了!」項少龍把他扯了起來,推著往大門走去,道:「去告欣郭開,說我為了秦國劍手的名譽,已然接受曹秋道的挑戰。」 韓闖吃了一驚道:「你不打算提早走嗎?」項少龍笑而不答,把他直送出門外。揭開了韓闖的假面目後,他反而心安理得,龍陽君說得不錯。韓闖雖非什麼好人,但對自己仍有幾分真摯的感情,這發現足使他大感安慰,感到人性總有光輝的一面。現在他巳給身邊的人誰個是真誰個是假弄得糊塗了,除了善柔、肖月潭、鳳菲與石素芳外,他不會全心全意相信人,包括李園和龍陽君在內,誰說得定他們不會忽然變心,又或一直在騙自己。這種敵友難分的形勢,他尚是首次遇上。 剛跨過門檻,鳳菲迎上來道:「你和闖侯間發生了什麼事?」項少龍微笑道:「沒什麼,現在雨過天晴了。」 鳳菲嬌媚地白了他一眼,膩聲道:「昨晚人家像是死後重生一般,到現在還沒過神來。剛剛金老大來幹嘛?難道是石素芳也想隨鳳菲一般,嫁入項家門嗎?」項少龍欣賞著佳人吃醋的俏模樣,笑道:「慢說我跟她在咸陽就已相識,而我們之間的關係更是一言難盡。她如果想隨我咸陽當然是求之不得,只怕她根本沒有想過這事。」 鳳菲故意起粉臉,佯怒道:「原來你們早就相識,那鳳菲反而壞了你們的好事!你如果只是應付人家,就乾脆說出來好了,省得人家自作多情!」項少龍立時頭大如斗,摟著她的纖腰朝內院方面舉步走去,岔開話題道:「淑貞她們不是在排演嗎?沒有你大小姐在旁指點怎行?」 鳳菲「噗嘛」嬌笑道。「你這人哩,最要得就是在緊要關頭左閃右避,現在人家嘗到你的厲害,晚上定會忍不住鑽進你的被窩裡,重溫昨晚的美夢。」項少龍心中一蕩,微笑道:「菲菲這般情如火熱,應該是我想再鑽進你被窩去才對吧。」 鳳菲撇撇可愛的小嘴,媚態橫生的瞅著他道:「都是你惹的禍!一路來這般挑惹人家,歡喜便摟摟抱抱,愛親嘴便親個夠的,又時時語帶挑逗,鳳菲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給你這般撩撥,昨晚又是這般讓人味無窮,自然想時時得到你的愛寵哩。」項少龍聽得心又癢起來,像鳳菲這種絕代尤物,瞭解到男歡女愛的快樂後,魅力更是暴增,但想起與曹秋道的決戰,加上明晚還有石素芳之約,這幾天還是不宜旦旦而伐。遂強壓下心中的衝動,柔聲笑道。「你昨夜才初經風雨,今天該好好歇息才對。等我們到咸陽,到時再讓你知道我真正的厲害。」 鳳菲初時聽得心中暖洋洋地,待聽到最後一句,忍俊不住地笑得花枝亂顫,一對粉拳捶著他的胸膛嗔道:「你這人哩!得了人家的身體後,講話還是沒半點正經。」 這時來到鳳菲閏樓的石階前,項少龍見她陰霾盡去,神情恢復開朗,故意逗她道:「菲菲如果想要,不若我們現在就……噢!」鳳菲已一把推開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報以甜笑,這才登階入樓去了。 項少龍煞住了尾隨她進屋的強烈衝動,轉頭準備各項安排。為了避免齊人無謂的挑釁爭鬥,項少龍整天留在聽松院中,不過卻避不了諸女的糾纏,其中當然少不了董淑貞和祝秀真,其他如幸月和雲娘亦都爭相獻媚。幸好昨夜與鳳菲一夜纏綿,加上明晚又有石素芳之約,否則說不定會一時失控,陷身在這溫柔鄉里。 黃昏時肖月潭來見他,兩人到了園裡漫步,項少龍把韓闖來訪的事說出來,肖月潭色變道:「少龍實不應揭穿鄭國渠的事,這說不定會迫韓闖下決心除掉你。」項少龍嚇了一跳,道:「不會吧!他當時涕淚交流,真情流露呢!」 肖月潭歎道:「人就是這樣,一時衝動下顯露真情,但當再深思熟慮,便不得不考慮現實的利益,為了國家大事,什麼私人感情都得擺在一旁的。」項少龍點頭道:「老哥的話總有道理,幸好我不用靠他。仲孫龍現在和我有利益關係,該比較可靠吧!」 肖月潭苦笑道:「這正是我今趟來找你的原因,還記得仲孫何忌嗎?他告訴我今天韓竭帶了呂不韋去拜會仲孫龍父子,至於他們談的是什麼,他就不知道。」項少龍愕然道:「呂不韋不怕田單不滿嗎?」 肖月潭冷笑道:「少龍還不認識這老賊的為人嗎?田單年紀大了,巳非昔日的田單,兼之功高震,深為王室猜忌。齊王之所以要廢田生,正因他對田單唯命是從。呂不韋一向謀事不擇手段,什麼事做不出來。」項少龍笑道:「仲孫龍亦非好人。不過現在我的利用價值對他該比呂不韋大得多,他該不會變心哩。」 肖月潭皺眉道。「不要小靚呂不韋,他若沒有幾分把握,絕不會貿貿然去找仲孫龍說話。你只要看看仲孫龍會否動把呂不韋過訪的事告訴你,便可知他們是否仍倚重你了。」項少龍心中一凜,想起小盤的身份,假若呂不韋向仲孫龍父子透露此事,說不定仲孫龍父子會靠向呂不韋一方。其中一個問題是韓竭身份曖昧。有他從中穿針引線,很難說會否出現另一局面。 仲孫龍終是對鳳菲野心不息,假若認為自己只是頭紙老虎,這只只講利害關係的吸血鬼,可能會把心一橫,做出不可測的事來。說到底齊人與其他東方五國都是同一心態,就是視他如頭號大敵。當年白起令他們慘痛難忘,而他項少龍則是今天的另一個白起,誰不想把他去掉?如此一 來,他的如意算盤再難打響,且還不知誰人可信。若他只是孤身一人,該還易辦,問題是他不能撇下鳳菲她們不理。 肖月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這兩天我們好好想想,看看有什麼方法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項少龍心知連這足智多謀的人亦一籌莫展,形勢之劣,可想而知。看來唯一可行之計,就是自己與曹秋道背水一戰,取得有利的形勢,再找解子元護著鳳菲到咸陽。但他有這樣的能力和把握嗎?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四章 驚悉陰謀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那晚仲孫玄華來見他,閒話兩句後,間項少龍道:「玄華有一事不解,自貴國儲君由邯鄲返咸陽後,人人便言之鑿鑿,盛傳他實為呂不韋的私生子,貴朝的公卿大臣不會未聽聞此事,為何仍肯如此擁護他呢?」項少龍心中劇震,暗地罵透了呂不韋這奸鬼。並非因為仲孫玄華會間這問題,而是他問這問題背後的動機。 以前他只是懷疑,但現在巳肯定了呂不韋把握到張氏夫婦在邯鄲的住處。呂不韋自認要到邯鄲軟硬兼施把撫養真嬴政那對夫婦「請」咸陽,作為要脅小盤的人證,是確而易舉之事。至此不由暗氣起朱姬來,但心一想,她可能根本沒在意小盤的身份,只是給嫪毒軟語相哄洩漏出來,因為這事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 對呂不韋來說,這確是平反敗局的唯一機會。若真將此事暴露出來,小盤和他項少龍立即成了騙子。與他們有關的整系人馬都受到最沉重的形勢和心理打擊。在秦國勢力巳根深蒂固的呂不韋,只要迫得朱姬出面,聯手公然廢了小盤,再另立王室內的一個嫡嗣,權力就全落在他呂不韋手上,那時他再一腳踢走繆毒,誰還能與其爭鋒? 幸好他當初就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現在呂不韋派人去邯鄲也只是徒勞一場。果然歷史是不能改變的,若非他當時一念之間,現在根本不會有秦始皇了。 呂不韋該是向仲孫龍父子透露了這件事的端倪,仲孫玄華才特地來試探自己的口風,以決定該投向呂不韋呢?還是仍依賴他項少龍。他此時自然是從容自若,故意訝道:「此事早有定論,當年鹿公因生疑而滴血辨親,終證實了政儲君和呂不韋沒有絲毫血緣關係。」 仲孫玄華神秘笑道:「聽說儲君的血還是上將軍親取的呢!」項少龍故作驚訝道:「竟連這等事都瞞不過玄華兄?」 仲孫玄華有點不自然地應道:「是田單傳出來的。但又使人生出另一疑問,據說連貴國姬太后都不敢肯定政儲君是出自呂不韋還是出自令先王異人。為何上將軍仍敢去嘗試呢?若辨出來確是呂不韋的,上將軍如何是好?」項少龍早猜到他會有此一問,甚至可能是呂不韋慫恿他來向自己詢問,只要自己略有猶豫,仲孫玄華立知呂不韋之言不假。又知呂不韋可借此扳倒小盤。那他當然會站到呂不韋那邊來對付自己了。 在仲孫龍的立場來說,最好秦國亂成一團,由盛轉衰,那齊人就有機會起而稱霸。倘再藉曹秋道宰了他項少龍,小盤頓失臂助,更鬥不過呂不韋。當下仍是毫不在意,漫不經意道:「這只是太后在當時故意放出來的煙幕,那時呂不韋獨攬大權,太后怕他對兒子不利,才把事情弄得含含糊糊,其實儲君千真萬確是先王的兒子。」仲孫玄華沉吟片晌,壓低聲音道:「有件事,玄華不知該否說出來,如有得罪,上將單幸匆怪責。」 項少龍已心知肚明他要說什麼,更猜到是呂不韋教他說的,一方面可察探自己的反應,另一作用就是擾亂他的心神,使他精神受影響下命喪曹秋道之手。微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玄華兄請直言,不須任何顧忌。」仲孫玄華欲言又止,好一會才道:「我們在田單處布有眼線,據說呂不韋告訴田單,他已掌握到證據,有一對住在邯鄲貧民的夫婦,可以證明令儲君的真正身份。」 項少龍終於分地肯定了呂不韋的陰謀,心情大為安定,表面仍裝出愕然之狀,然後哈哈笑道:「呂不韋是愈來愈糊塗了。他指的是暗中撫養儲君的義父母吧!當年這對夫婦拿了酬謝他們養育儲君的千兩黃金後,立即離開邯鄲隱居養老,根本無人知悉他們去處。此事極端秘密,僅有數人知道,呂不韋是否患了失心瘋呢?」這番話等若告訴仲孫玄華,縱有問題,這問題也早已不存在了。 這次輪到仲孫玄華大感愕然,呆了好半晌,始陪笑道:「我也覺得事情理該如此才對,若我得了大筆報酬,自然會離開貧民覓處享福才對。」項少龍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當年受訓時有注意到潛蹤匿跡的安排,這才免去心頭大患。不過他仍是未夠心狠手辣,換了是其他人,當時就會順手將那對夫婦滅口,再推說他們領得報酬後遠走高飛,這才算一乾二淨。 仲孫玄華失了談下去的興趣,束拉西扯幾句後,告辭離開。項少龍幾可肯定他是去見呂不韋,心中一動道:「玄華兄明天會否見到解大人?」仲孫玄華點頭道:「有什麼事要玄華轉告他呢?」 項少龍胡吹道:「只是有樣東西想玄華兄轉交給他,玄華兄請稍待片時。」話完匆匆房,換上夜行攀爬裝備,蓋上外衣,去對仲孫玄華歉然道:「我忘了可遣人送到解大人府上,不用勞煩玄華兄了。」仲孫玄華倒沒起疑,連說沒關係,匆匆走了。項少龍罩上斗篷,從側門溜出去,徒 步追在仲孫玄華的馬車後。現在的情勢,愈多知道一點有關呂不韋方面的消息,愈能令他知道如何去應付甚至利用這些危機。 自古以來,收集情報乃軍事第一要略。那時既無電話可供竊聽,他唯有親自出馬,去看看呂不韋對仲孫玄華會說出什麼陰謀。幸好他以前經過特種部隊的訓練,使他成為偷入別人居處的專家,這時代的房舍比之二十一世紀的摩天大廈,對他來說就像不設防的遊樂場,除了顧忌家將和惡犬之外,可說是來去自如。仲孫玄華輕車簡從,但由於路上頗多車馬往來,故車行甚緩,項少龍只需加快點腳步,便可遠遠吊著他。 照他猜估,若呂不韋約了仲孫玄華見面,該不會是在他居住的相國府。說到底田單和仲孫龍父子乃死對頭,不論呂不韋如何狂傲,總不能當著田單眼皮子下與仲孫龍勾結。是夜天朗氣清,雖仍寒冷,但比早前大雪紛飛暖不少,至少沒有刺骨寒風。由於商業的興旺,愈來愈多像仲孫龍這種能影響朝政的大商家出現,自己的烏家、呂不韋、蒲鶉、仲孫龍,甚至乎琴清,都是這種身份。 左思右想時,仲孫玄華的馬車出乎他意料外停了下來,項少龍看清楚那宅院,登時整條脊骨都寒浸浸的。竟然是李園離聽松院沒多遠的聽竹院。馬車開進門內時,他早駕輕就熟,由側牆攀了進去。 這十多所專用來招呼外賓的院落組群,設計劃一,所以熱悉了聽松院,便等若對聽竹院瞭若指掌。項少龍施展出特種部隊的身手解數,忽快忽慢地潛過側園,避過幾起李園的巡邏手下,攀上可俯瞰前後院的宅屋脊時,仲孫玄華剛被人迎進宅去,可見他的攀援身手是如何迅疾快捷。 不片晌,仲孫玄華從宅後門穿出,踏上通住東廂的廊,項少龍忙借勾滑下去,利用花叢草樹的掩護,移到微透燈光的東廂西隅一扇窗下,蹲下身子靜靜竊聽,由於內明外暗,故不虞會給人發現他的影子。李園的聲音響起道:「玄華坐下再說。」接著是奉茶款坐的聲音。 項少龍暗責自己思慮不密,自己在第一次見到李園時,他正與仲孫龍密談,可知兩人關係密切。清秀夫人更先後兩次警告自己小心李園,可是自己給他三言兩語,就騙得死心塌地,深信他而不疑。皆因自己總以己心度人,愛往好處去想。事實上無論李園、韓闖,甚或龍陽君,都是不折不扣的政客,凡事先顧實利,什麼交情感情都是放在其次。 龍陽君可能還好一點,但李園嘛,只看他當年在壽春可輕易拋開奪愛之恨,轉而和他攜手作,便該知道他重視的只是權勢功名,其他都是次要。假若今日一時偷懶沒有跟來,可能被他害死了都不知是什麼一事呢!李園最厲害處就是把韓闖出賣他一事說出來,使他還以為這人是真的眷念舊情。 下人退出門外的足音遠去後,響起品茶或喝酒的聲音。聽聲音該不止是李園和仲孫玄華兩個人,果然仲孫龍的聲音道:「項少龍有什麼解釋呢?」仲孫玄華歎了一口氣道:「事情可能非是呂不韋這老奸巨猾所說的情況,項少龍不但沒有半分驚訝,還說那對夫婦早已離開邯鄲……唉!」 另一人失聲道:「呂不韋不是說那對夫婦落到他手上了嗎?」項少龍渾身劇震,不但是因這句話,更因說話的人正是今天剛向他痛哭涕零、誓神賭咒的韓闖。一個陰柔熟悉的聲音不徐不疾的響起道:「玄華先把整個過程說出來,我們再下判斷,看看究竟是項少龍說謊,還是呂不韋在胡言。」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困為他認出說話者是死敵郭開。 現在已肯定了清秀夫人含蓄和有保留的警告,李園、郭開和韓闖正互相勾結來對付他,只想不到還會有仲孫龍夾在其中。想來仲孫龍父子和他們湊到一起,應是後來的事,甚或是呂不韋拜訪仲系龍後的事,如此才能理地解釋前此兩父子對待他的態度。想到這裡,仲孫玄華已把事情交待出來,只聽他道:「項少龍不但沒有絲毫惶急之態,還似覺得極其可笑的模樣,換了我是他,不立即色變才怪。」廳內傳來失望的歎息聲。 郭開惋惜道:「若真是如此,我們就痛失了一個扳倒嬴政的機會。這小子精明厲害,手段狠辣,野心又大,有他一天坐穩秦君之位,我們休想安寢。」李園道:「項少龍最擅作偽,又有急智,說不定他心內震驚,但表面卻一點都不洩露出來呢?」 仲孫龍苦惱道:「若非我收買的人全給他逐走,現在就可知他事後的反應了。」韓闖分析道:「看呂不韋向龍爺說話的語氣,他該是在離咸陽前,才從嫪毐處得到那對夫婦在邯鄲的住。否則咸陽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他也沒有閒情到臨淄來。所以是否找到真的人證,連他都該不知道。」 仲孫龍頹然道:「那麼說,項少龍就不是說謊了。」郭開狠狠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項少龍活著咸陽,沒有了他,嬴政就變成沒牙的老虎,說不定會栽在呂不韋和嫪毐之手,那時將使秦室永無寧日,無力東侵。」 仲孫龍忙道:「此事還須斟酌,呂不韋的意思是只希望將他的雙眼弄盲,好讓他活著丟承受欺君騙之罪。」窗外的項少龍聽得又氣又怒,幸好如今已無顧慮。韓闖微歎道:「希望他在曹公劍下一命嗚呼算哩,怎忍心看他變成瞎子呢?」 李園冷靜地道:「國事當前,絕不能講個人交情。怪只能怪他成了秦國的另一個白起,若他命喪曹公之手,就一了了,否則我們怎都要將他毀了。我為了這件事,這幾天沒一晚睡得好。但想起我們東方各國的姓子女,將以千萬計的被虎狼之秦荼毒,就什麼友情恩情都要擺到一旁。」 郭開陰陰道:「小心龍陽君那小子,我看他沒能像李相和闖侯般明白大體。」 仲孫玄華道:「此事必須小心處理,假若嬴政仍穩坐王位,那項少龍在臨淄出事,我們齊國就脫不了責任。」郭開笑道:「只要設法把事情弄成是呂不韋做的,就可使嬴政把仇恨集中在呂不韋身上,最好他們先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就可舉盃慶祝了。」 李園提醒仲孫龍父子道:「此事切勿透露給二王子和解子元知道,否則恐有不測變數。我已著寧夫人向二王子暗示,他父王之所以不喜大王子,皆因不喜見他依附田單,所以二王子該知所選擇,項少龍再起不了什麼作用。兼且我曾對二王子說,有田單一日當權,齊楚都難以修好,二王子是聰明人,該怎都不會再考慮田單的提議。而且大事已定,齊王剛下了命令,要大王子在壽宴前離開臨淄,不用明言,也該知是怎麼一事了。」仲孫龍父子連忙應諾道謝。 李園再吩咐道:「但你們必須把項少龍騙得死心塌地,使他深信田單和呂不韋正謀害他,又安排他與曹公一戰後助他秘密溜走,再在途中使人暗襲,最好在暗襲時犧牲一些人手,又依呂不韋之言只弄瞎了他,那就可引起秦廷的一場大亂子。」郭開道:「最好明白告知項少龍是呂不韋要讓他活勾勾的咸陽接受罪責,那就更使事情撲朔難辨了。」 頓了頓續道:「此事必須把龍陽君瞞著,若洩漏了點風聲給項少龍知道,以這人鬼神莫測的身手,說不定能私下溜掉,放著他活在世上,龍爺那時也不敢輕易打鳳菲的意。」這輪到項少龍心中冷笑,他已對韓闖和李園完全死了心,暗忖你們想動我項少龍,豈是易事。聽到這裡,知 道不宜久留,忙悄悄溜走。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安全帶走鳳菲,因為在不想牽累龍陽君、善柔和解子元的情況下,他可信託的人,就只有肖月潭一個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五章 意外收穫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善柔嬌呼道:「不打了!」收劍後退。項少龍把刀背擱在肩頭,微笑道:「想不到解夫人養了兩個孩兒,身手仍這麼了得。」善柔疑惑地看他,奇道:「不要瞎捧我了。為何你今天竟然比昨天更要厲害,每一刀都能教人看不透摸不著。」 項少龍知道自己是因眼前危機的激發和被朋友出賣的傷痛,湧起了為自己生命和家人的未來奮鬥的強大意志,決定把自己全豁了出去,再沒有以前的顧忌,在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情況下,發揮出強大的潛能。 由於他的吩咐,今天再不若昨晨般有大批觀眾,對著這曾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美女,項少龍分外有精神。昨夜返來後,出奇地一睡到天明,在善柔來前已練了一會戰刀法,所以使得特別純熟。對後晚與曹秋道的比武,他並不放在心上,以自己新領悟的心法,就算沒有十招之約,也有把握與曹老頭打得平分秋色。而知悉了仲孫龍、李園等人的陰謀後,身邊的形勢較前顯得明朗,而使他覺得更有把握去應付。 或者是清楚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又知小盤的身份已無洩漏之虞,使他澄清疑慮,不用疑神疑鬼,故睡得安穩。那不是說他已有應付呂不韋和嫪毐的方法,而是深深覺得歷史是不會改變的,小盤終於會成了秦始皇。後世更沒有人提及他項少龍的名字,當然更沒有人說及關於他偷龍轉鳳的事。可想見小盤的身世定能保住,沒法保證的是他項少龍的性命能否在這連場鬥爭中平安保住而已。 這時小屏兒來了,說鳳菲請他們到她的閨樓進早膳。鳳菲弄不清楚善柔和項少龍是什麼關係,兩人該是初識,但又是熟絡得過了分。善柔不把項少龍當是東西的態度,尤使她大感困惑,不管怎說項少龍都是秦國權傾一時的當紅大將。沒有肖月潭和仲孫玄華在,善柔更無顧忌,瞇眼瞧瞧項少龍,又瞥瞥鳳菲,向她道:「這小子很懂勾引女人,你有沒有給他弄上手?」 鳳菲立時連耳根都紅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項少龍對善柔的肆無忌憚大窘道:「解夫人怎可說這種話?」善柔「噗哧」笑道:「為什麼人人都怕聽真話呢?只答我有或沒有不就可以嗎!」她「少女式」的純真笑容,確實使人很難真的惱怪她。 鳳菲此時已羞得抬不起頭,整張臉都快埋進胸口去了,偷偷飄了項少龍一眼,盼他解圍。項少龍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壓低聲音道:「這趟壽宴結束,鳳菲就會隨我咸陽了。」鳳菲聽項少龍在善柔面前親口許諾,芳心大悅,恢復平常冷靜,頓了頓反問道:「解夫人和上將軍是否素識呢?據聞解夫人的劍法比得上仲孫公子,可為我們女子爭光不少呢!」 善柔毫不賣賬道:「我就是我,為何要和男人比才有光采?這小子花名在外,小心到時你們這三大名姬都被他拐咸陽去。哼!我要走了,我還要到王宮打個轉呢。」舉袖拭嘴後,頭也不的走了。項少龍和鳳非兩人愣然互望,均感好笑。鳳菲低聲道:「聽說這位解夫人本姓善,被田單害得家破人亡。不過現在她甚得宮中諸貴妃和王子妃所喜愛,央她傳授劍法,兼之解子元又得田健寵信,故田單雖明知常被她數說奚落,也奈何她不得。」 項少龍這才知道善柔在臨淄的地位,難怪連仲孫玄華都那麼顧忌她了。 此時,鳳菲綻開如花笑顏問道:「我們哪天離開這裡呢?」項少龍想想 道:「我們仍舊照原定計畫,在稷下宮那場表演後,公開宣佈你的退隱,再帶著你隨我離開臨淄。董淑貞她們則請解子元安排前往咸陽會」 鳳菲嬌笑道:「我明白哩!由現在起,鳳菲只專心準備這最後一場歌舞,等壽筵表演後,就隨你天涯海角。」 項少龍擁著鳳菲深吻許久,囑咐了她幾句後,起身離開。 他從這些日子來的狀況,明白了韓竭實是一條兩頭蛇,同時與仲孫家和呂不韋勾結。若他估計不錯,表面上他雖是嫪毐的得力手下,其實暗裡早給呂不韋收買了。而他對呂不韋也非全心全意,至少在鳳菲一事上瞞著那奸賊。 際此明天就是壽宴獻技的日子,院內出奇地平靜,多天的排演也歇了下來。項少龍雖心事重重,卻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還與費淳、雷允兒等一眾比較友好的家將閒聊,才知道鳳菲已親自發放給他們每人一筆可觀的遣散費,但大部分人都準備留下來,繼續追隨一向比鳳菲更懂收買人心的董淑貞。 歌姬中只有幸月決定鄉息隱,雲娘別仍未定行止,看來她是等待肖月潭的意向。更有人探聽能否能追隨項少龍,但都給他一一婉拒。現在他自身難保,不願別人陪他冒險,更不想削弱了歌舞團的保衛力量。因他們對上仲孫龍那種人物雖毫不起用,但對付一般小賊劫匪,卻仍是綽有裕餘的。 忽聞仲孫玄華來找他,項少龍心中有數,到大廳見他時,仲孫玄華果然以幾句過場閒話,如說二王子怎樣欣賞他後,就轉入正題道:「我們已為上將軍安排了一艘性能優越的風帆,後晚在稷下宮接了上將軍後,立即登船。只不知大小姐會否和上將軍一道走,還是大小姐遲走一步,待稷下宮的表演後始起行呢?」項少龍裝出苦惱的樣子道:「這正是令人頭痛的地方,她堅持要待兩場表演完滿結來後才走,但我怎麼能放心一個人先行呢?」 仲孫玄華顯然已得到消息,知道鳳菲定下比武當晚和項少龍一道離開,不禁愕然道:「你們不是說好了嗎?」項少龍正是要令他疑神疑鬼,歎道:「本來是說好了,但她說有個傾心於她男人跟他通風報信,說有人覬覦她的美色,想趁機陷害我被曹公殺害,再將她據為私有。所以她怎也要等我安全來後才肯離去,」 仲孫玄華顯然不知道韓竭和鳳菲的真正關係,聞言色變道:「誰是那傾心於她的男人呢?」項少龍搖頭道:「這是她的私隱,恕我不能透露。不過也不差遲幾天,我就等稷下宮的表演後才走好了!」 仲孫玄華立時亂了陣腳,急道:「呂不韋決定在上將軍與曹公決鬥後的翌晨起程國,上將軍不想先一步去嗎?」項少龍知道他死心不息,仍在試探自己,奇道:「早些去幹什麼?何況我早遣人咸陽,告欣儲君有關我的情況,還告訴他我若在什麼地方出事,就與該國有關,囑他為我報仇。我才不信呂不韋和田單敢親自出面動我,他們必是煽動其他人作替死鬼。」 又冷哼道:「我烏家精兵高手如雲,誰害了我,必難逃被追殺的命運,想害我的人該有此顧忌,所以玄華兄請放心好了。」仲孫玄華心中有鬼,怎能放心,聽得臉色數變,欲語無言。李園等何嘗敢親自下手對付項少龍,也只像呂不韋般煽動仲孫龍父子作替死鬼而已。 自邯鄲烏家堡一戰後,誰不知烏家戰士的厲害。若事後洩出是仲孫龍父子干的,不但齊國王室會怪罪,只是烏家復仇的死士,已足使他們父子寢食難安。項少龍當然不會放過對仲孫玄華繼續施壓的機會,道:「若我是呂不韋,就找些像麻承甲那類的蠢人,教他來殺我。事成後,再把消息洩露開去,那時我們秦國便會正式要貴國大王交出麻承甲的人頭,你說貴國大王交還是不交呢?」 仲孫玄華忍不住抖震了一下道:「這確是借刀殺人的毒計。」項少龍心中好笑,知道他終看穿了呂不韋表面像是背棄了田單,其實只是一石二鳥的先借他父子害項少龍,然後再利用此事除掉他們父子。舉一反三,他們自該想到若出了事時,李園等也只會諉過在齊人身上。仲孫龍本非蠢人,否則也不能掙到今時今日的財勢地位,皆因以為嬴政和項少龍地位不保,才致亂了意進退失據。 怎知項少龍得到風聲,又偷聽了他們昨晚的密議,只於談笑間便令仲孫玄華醒悟到被呂不韋、李園等人,甚至韓竭利用了。仲孫玄華忙著要去與乃父商量,那還有興趣說話,惶惶然的溜了。項少龍伸了個懶腰,頭去找鳳菲。若他猜得不錯,仲孫玄華今天會找韓竭質問。 呂不韋大後天清晨走,韓竭自須隨行,無論是為他自己還是為了呂不韋,也絕不容鳳菲落到仲孫龍手上。但為今他卻知道即使向天借膽給仲孫龍,都再不敢妄動鳳菲。就算仲孫龍仍要對付自己,也不敢留此把柄,因這等若明告訴別人他是為了鳳菲來對付他項少龍的。事情像忽然又生出轉機。李園等騙得他死心塌地,他誓要以牙還牙,奸好騙他們一趟。 鳳菲自從確定項少龍的心意後,對項少龍的指示言聽計從,兩人更是如膠似漆。到肖月潭來找他,項少龍才離開樓,在前院偏廳把昨天和今早的事詳細向他道出。肖月潭拍腿歎道:「項少龍畢竟是項少龍,對方稍有錯失,就被你把握到漏洞。仲孫玄華經驗尚淺,被你幾句話就把底子都抖了出來。」頓了頓盯著他道:「可是少龍真不擔心呂不韋找到那對養育嬴政的夫婦嗎?」 項少龍知道他也在懷疑小盤的身份,若無其事道:「那對夫婦當年拿到酬金後就離開邯鄲去覓處養老,連我都不知道他們去哪,有什麼好擔心呢?」 肖月潭訝道:「其實這問題老哥一直就想問你,圖總管寫給我的信中,提及你曾與秦國軍方元老作,對呂不韋和儲君進行滴血辨親,證實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後,儲君和你始能得到這些軍方元老全力支持,壓制呂不韋。可是少龍為何那麼有把握,肯定儲君非是呂賊的骨肉呢?」 這是當日圖先的問題,也是項少龍最怕面對的問題,歎了一口氣道:「我曾親口問過朱姬,儲君究竟是誰的孩子?她說連她都弄不清楚,那即是說有五成機會是呂賊的,但也有五成機會不是。在那種情況下,若我拒絕鹿公的提議,豈非立即失去秦國元老之心,所以咬牙博它一把。」 肖月潭點頭道:「一賠一的賭率,確是博得過。但現在你的情況卻非是如此樂觀,仲孫龍給你這麼唬嚇,可能再不敢作別人的行兇工具,但你也絕不可依靠他。」頓了頓續道:「幸好我們的關係尚未給人察覺,人人只以為我是鳳菲的知音人。如果你跟曹公比試落敗,最好一人先走為妙。只要你可安然離開,鳳菲她們就安全了!」 項少龍暗忖鳳菲等可交由善柔和龍陽君兩人聯手維護。若齊王明晚宣佈田健成為新太子,解子元的地位自然大是不同,仲孫龍父子更要巴結他,而田單則更是顧忌他了。李園等則樂得做順水人情,免與他撕破臉皮,大家都沒好處。若鄭國渠一事給抖出來,韓闖的大功立時變成大禍。所以關鍵處只是他如何活著離開臨淄而已。 肖月潭老謀深算,提醒他道:「韓竭這小子大不簡單,本身是韓國貴族,又拜在曹秋道門下學藝,看是嫪毐一黨,但卻與呂不韋關係親密。現更加上因鳳菲從你而生的嫉忌因素,說不定會鋌而走險,糾集稷下感到受辱的劍手向你偷襲,此事倒是不可不防呢!」項少龍斷然道:「如與曹秋道一戰未能取勝,我便立即遠遁,好在稷下宮是在城外,方便得很。」 想起逃生的必需工具滑雪,壓低聲音道:「時間無多,肖兄可否為我張羅一塊上等木材,讓我製作一對在雪地逃生的工具。你到時把它與乾糧埋在稷下宮附近某處,我起出來便可迅速逃生。」肖月潭本身就是妙手巧匠,大訝之下追問詳情,到項少龍把滑滑桿描繪出來後,他驚訝 得不攏起嘴來,愕然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是雪車的原理,這事包在我身上,老哥我立即動手找材料趕製,保證比你畫出來這對更實用,時間該仍來得及。」 肖月潭前腳跨出聽松院,解子元便來了,興奮地道:「上將軍若沒有特別事,不若一道去湊熱鬧,看柔骨美人綵排小編作的歌舞吧!」項少龍想起與石素芳之約,本想推辭,但想起得裝作充滿閒情逸致,一點都不擔心有任何事會給呂不韋揭穿,正是重要策略之一。遂擺出欣然之狀,陪解子元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六章 恩怨分明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坐上解子元的馬車,聽他哼著輕鬆的調子,項少龍定下神來,想過去這幾天內發生的事。可以想像當初李園在仲孫家碰上自己時,心中只有友情而無歹念。直至他忍不住向韓闖透露,才興起應否除去他這個大患的念頭。至於以後如何搭上郭開,則無從猜估了。他們知道龍陽君對他有特別感情,且曾後悔出賣過他,故把此事瞞著龍陽君。龍陽君只因找鳳菲才碰上他的。 到韓闖親來找他,知道他會去曹秋道處偷刀時,可能仍未決心害他,尚在舉棋不定。可是當韓闖把這事告訴李圍或郭開時,終引發了他們欲借曹秋道之手除去他的詭計。當見曹秋道殺他不死後,韓闖知道事情已洩露出來,所以避他不見,只由李園來探他口風。李圍不愧高手,故意暴露韓闖與郭開勾結的事,好騙取他的信任。而自己還蠢得把龍陽君安排他逃走的事洩了出來。 龍陽君則明知李園等人要害他,苦在無法說明,故準備不顧一切送他離開臨淄。只因自己反悔而拒絕了他的好意。若不是昨天偷聽到他們密談,恐怕這一世都弄不清楚這其中的種種情況。奇怪是他只感到痛心,卻沒有恨意。因為誰都是迫於無奈的。 解子元這時道:「你和許商熟識嗎?據說他是上蔡人,很有本領。」項少龍這才記起他是呂不韋這趟來齊的隨員,只因沒有碰頭,故差點忘記了他。點頭表示認識。解子元道:「現在他和齊雨爭蘭宮媛爭得很厲害,呂不韋似乎對許商非常縱容。」 項少龍想了想道:「若我猜得不錯,蘭宮媛和許商的相識,該是當年在咸陽開始的,嘿!你知否蘭宮媛曾扮婢女行刺我?」解子元訝道:「竟有此事,不過她確曾受過訓練,身手非常了得。」 項少龍遂把當時事情說出來,解子元神色凝重道:「那個雜耍團該是邊東山的『東州雜耍團』,一向周遊列國表演,難怪忽然消聲匿跡,原來已全體喪身咸陽。」項少龍問道:「邊東山是誰?」 解子元歎道:「曹秋道四大子中,以邊東山居首,接著才是仲孫玄華、韓竭和內人。這邊東山最擅騰挪跳躍之術,卻無人見過其真面目,是個第一流的刺客,一向都在田單門下辦事。」項少龍道:「他是否也在那一役中死了?」 解子元搖頭道:「上幾個月我還聽仲孫玄華說起他。據說他剛到燕都刺殺了一個燕將,燕人對他是談虎色變。上將軍雖是厲害,但暗殺是不擇手段的,不可不防。」項少龍苦笑道:「要刺殺我,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 解子元正容道:「在這裡反不用擔心,邊東山對大齊忠心耿耿,絕不會令大王為難,但若離開齊境就很難說。燕人稱邊東山作變刺客,誰都不知他會變成什麼身份樣貌見人。」項少龍這時那有閒暇去理邊東山,記起張泉偷譜的事,說與解子元知道,並說鳳菲己另譜新曲,就算她演奏出來,再打擊不了鳳菲。 解子元憤然道:「定是齊雨指使的,此人曾追求過鳳菲,卻給拒絕,故此懷恨在心。這可包在我身上,我解子元絕不容許媛媛作出這種羞恥的事。」 馬車開進玉蘭樓去,此時青樓尚未開門營業,偌大院落寧靜得像個隱士居住的世界,只後院某處隱隱傳來樂聲。兩人走下馬車,朝後院持別宏偉的歌樂殿堂舉步走去。解子元低聲道:「以前大王沒那麼多病時,常愛到歌樂殿堂聽歌看舞,說歌姬在這裡都活潑多了。當然啦!一入王宮,誰都怕出不來,無論是一時獲罪賜死也好,又或給大王留下,做了只隔一夜就給忘了的宮娥妃嬪,實際上都沒多大分別。」 項少龍暗忖比起來,小盤的自制力就好多了。解子元歎道:「大王有個願望,就是三大名姬同時在他眼前表演,所以務要我們為他辦到。這可是他死前唯一的期待。為此才能撐到這刻,否則可能早已……嘿!」項少龍這才明白這趟盛事的來龍去脈,由此可知齊人不但愛空言,還愛安逸。這種苟安的心態,使堂堂大國不但成不了東方諸國的領袖,還不斷在破壞唯一能真正抗秦的縱之策。 悠揚的樂韻愈是清晰,眾姬同聲頌詠,調子優美,項少龍也不由聽得入神。解子元得意道:「這就是我那晚在廂房內寫的一曲,應是小生平的代表作。」項少龍笑道:「這是否說排演已到了尾聲呢?」 解子元哈哈一笑,跨進歌樂殿堂去。殿堂中心處近六十名歌姬揮揚著各色綵帶,幻出千變萬化的圖案,像一片片彩雲般環繞中心處盛裝的蘭宮媛載歌載舞,使人見之而神迷陶醉。此時蘭宮媛正一人獨唱。看她柔軟的嬌軀作出各種高難度的曼妙舞姿,歌唱出抑揚頓挫,宛如天外仙音的樂曲,令人幾疑誤入仙子群居的仙山福地。佈於一隅的四十人大樂隊,正起勁吹泰,殿內充滿歡樂的氣氛。 觀者除了齊雨並有一群十多個項少龍不認識的齊人外,赫然還有許商在其中。一曲既罷,齊雨等鼓掌喝采。蘭宮媛舍下其他人,往解子元和項少龍迎過來,笑臉如花道:「解大人和上將軍為何這麼遲才來呢?」解子元不知是否記起剛才項少龍講及「偷曲」一事,告罪後把蘭宮媛拉往一角,說起話來。 齊雨等則朝項少龍走過來,其他歌姬無不對項少龍露出注意神色,交頭接耳,低鬟淺笑,情意盎然。許商依秦法向項少龍施軍禮,肅容道:「尚未有機會正式向上將軍請安,上將軍請恕末將無禮之罪。」項少龍笑道:「這處又非咸陽,一切從簡好了。」 齊雨有點驚疑不定的偷瞥遠處正起臉孔與蘭宮媛說話的解子元,心神不屬的對項少龍道:「聽說上將軍對音律極有研究,未知對剛才一曲,有何評價?」項少龍知他是由張泉處聽到消息,心叫慚愧,正容道:「齊兄說笑了。對音律小乃門外漢,不過即使不懂音律如我者,也覺剛才一曲精采絕倫,令人神馳感動。」 在齊雨旁一名體型慓悍的年青武士插入道:「在下閔廷章,見過上將軍。」項少龍暗付原來你就是與麻承甲同時在齊國劍壇崛起的人物,口說幸會,留心打量了他幾眼。閔廷章比較起來,要比麻承甲斯文秀氣,樣子也較為順眼。 閔廷章目光落到他的戰刀處,項少龍性連鞘解下,遞給他過目。這著名劍手露出意外神色,接過後與其他好奇的人研玩起來,嘖嘖稱賞。剩下齊雨、許商和項少龍三人,都有點不知說什麼才好的尷尬。幾名大膽的美歌姬擁了過來,爭相向項少龍招呼施禮,眉目傳情後,又笑著飄了開去。幸好這時解子元和蘭宮媛來了,後者神態委屈,顯是給解子元數說一頓,但看情況她是甘於受責的。 齊雨用眼色向她詢問,蘭宮緩卻故意不看他,看來是把氣發洩在他身上。許商移到蘭宮媛旁,奇道:「媛媛似乎不開心呢?」蘭宮媛目光卻落在項少龍身上,道:「媛媛尚未有機會向大小姐請安,不知上將軍是否直接聽松院?」 除解子元外,其他人均感愕然。項少龍想不到解子元對蘭宮緩這麼有影響力,微笑點頭。蘭宮媛問道:「可否立即起行呢?」齊雨等無不錯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閔廷章聞言將戰刀雙手遞給項少龍,讚歎道:「聞說這奇兵乃上將軍親自設計,確是巧奪天工,令我等大開眼界。」 項少龍知道自己一刀敗走麻承甲,已贏得這個本來目空一切的劍手尊敬,謙虛幾句,待要和解子元、蘭宮媛一道聽松院時,閔廷章卻遨請道:「明天是稷下宮每月一次的劍會,上將軍可肯撥冗蒞臨,指點一下我們這些小輩?」項少龍露出為難之色,誠懇地道:「說實在的,這麼與曹公見面,是有點尷尬的。」 另一人興奮地道:「曹公近十年都沒有出席劍會,上將軍可以放心。」項少龍暗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敷衍道:「明天再說吧!」 又頓覺奇怪道:「劍會不是在初一舉行嗎?為何推遲了?」齊雨道:「皆因大王壽辰,故延期舉行,還會比平時隆重,上將軍記緊要來!」當下有人向他說出了時間、地點。 項少龍不置可否,在齊雨和許商嫉忌的目光下,偕蘭宮緩和解子元離開。到了正院時,解子元表示要返官署,故不能隨行,讓出馬車,自行騎馬離去。項少龍想不到會和這柔骨美人單獨相處,生出戒心,道:「媛小姐坐車吧,我騎馬好了。」蘭宮媛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妾身也久未騎馬,不若就一起借馬兒的腳力吧。」 姚勝等忙讓出兩匹健馬,蘭宮媛雖盛裝在身,但翻上馬背卻靈巧得像狸貓,惹來一陣采聲。項少龍跨上馬背,與蘭宮媛並騎馳出玉蘭褸,登時吸引了街上所有行人的目光。姚勝派出四騎為他們開路,其他人則分佈兩側和後方,令人頗有陣仗不凡的感覺。 蘭官媛策馬湊近他身旁道:「上將軍是否很不安呢?最後仍是要和妾身同行說話。」項少龍心想這該叫惡人先告狀,微笑道:「我尚沒忘記媛小姐曾想取項某人的小命呢!」 蘭宮媛默然片晌,輕輕道:「在這世上,有三個人是媛媛欠了人情的,上將軍有興趣聽聽嗎?」 項少龍道:「第一個該不難猜,是否解大人呢?」 蘭宮媛欣然道:「和你這人說話真的可以少費很多精神。試試猜第二個吧!他是喪命在上將軍手上的。」項少龍苦笑道:「難怪你要來殺我。」 蘭宮媛若無其事道:「那是上將軍是猜不到的了!那人就是囂魏牟,媛媛之所以有今天,全賴他把人家交給一個姓邊的人栽培訓練,否則說不定早餓死街頭。」囂魏牟其實是給滕翼活生生打死的,他當然不會說出來,恍然道:「是邊東山嗎?難怪你的身手如此了得,他該是你第三個感激的人吧!」 蘭宮媛出乎他意料地咬牙切齒道:「恰恰相反,他是妾身最痛恨的人,他對我做的惡事媛媛卻不想再提呢。」項少龍大訝道:「可是咸陽之行,你不是奉他之命行事嗎?」 蘭宮媛淡淡道:「那只是一場交易,只要奴家依計行事,不論成敗,以後都再和邊東山沒有任何關係。而妾身肯答應,也當是報了囂魏牟的恩惠,以後再不欠他什麼。不過他也不會再煩妾身了,因為他也與囂魏牟一般命喪於上將軍之手!」項少龍訝道:「我才聽說他在燕國刺殺一名燕將,怎會又死在我手裡?」 蘭宮媛笑的花枝亂顫地道:「那只是田單掩人耳目的手法,好讓燕人心懷畏懼。其實邊東山早已在咸陽命喪於上將軍飛針之下,只是沒人敢說出來而已。」 項少龍想起那個擅使飛盤的侏儒,原來他就是變刺客邊東山,以他的特殊身材,難怪能潛藏各處,殺人於無形。蘭宮媛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道:「上將軍來猜猜看那第三個人是誰好嗎?」項少龍搖頭道:「囂魏牟我已猜不到,第三個更難猜,不過該不是我認識的人吧?難道是田單,又或是呂不韋?」 蘭宮媛不斷搖頭,喜孜孜的像個小女孩般道:「都不對。」項少龍心想這柔骨女相當有趣,認輸道:「不猜啦!」 蘭宮媛抿嘴淺笑道:「是項少龍!」項少龍失聲叫道:「什麼?」 他們一直的聲調都壓低至僅兩人可耳聞,到這失聲一叫,姚勝等才聽見,均訝然往他們瞧來。蘭宮媛欣然道:「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真是你呢!自刺殺不遂後,到漏夜離開咸陽,我都預備會給你拿去殺頭,豈知你竟放過人家,你說蘭宮媛怎能不感激你?當時呂不韋也說城防全是你的人,他也很難庇護我。」項少龍愣然半晌,道:「你不用感激我,說到底你只是一顆棋子,被人利用來對付我,殺了你於我沒好處。」 蘭宮媛正容道:「項少龍就是這樣一個人,田相、旦將軍等雖視你為敵人,但對上將軍的品格卻相當敬重,反而對呂不韋頗為不屑。」項少龍有感而發道:「品格有個屁用,現在誰不是利字當頭,凡於我有所畏忌者,均不擇手段要除之而後快。」 蘭宮媛「噗哧」失笑道:「上將軍很少有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可見你對媛媛有點改變了。人家今日只是藉見鳳菲為藉口,目的卻是希望有單獨與你說話的機會。上將軍要小心身邊這群仲孫家的武士,他們原是土匪流氓,專替仲孫龍收攔賬,我一些好賭的姊妹給他們害得不知多麼慘。不信就留心看看,誰不在豎起耳朵來偷聽我們的密談?」最後兩句她故意提高聲浪,嚇得姚勝等下意識地離開少許。 項少龍頓感領教到她的潑辣處。三大名姬確是各有特色,其中以蘭宮媛的行事最不檢點。不知是否因少女時的不幸遭遇,頗有點自暴自棄,對男人也抱著遊戲的態度,但其實心底裡卻是恩怨分明,令人敬服。 蘭宮媛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引得路人側目時,又向他湊近點低聲道:「上將軍見媛媛肯和齊雨這些卑鄙小人在一起,是否心存鄙視呢?唉,這世上有多少個好人,齊雨至少生得好看,又懂哄人。不過偷曲一事人家卻是無辜的,齊雨還騙人說是他撰作的呢。」項少龍笑道:「這才像蘭宮媛嘛!」 聽松院已然在望,蘭宮媛輕輕道:「媛媛曾立下心願,如果有人能殺了邊東山,終身為其做牛做馬也甘願。上將軍上趟放媛媛一條生路,又殺了邊東山後,媛媛便決心跟隨上將軍,只歎苦無機會表白。今趟能遇到上將軍,實是天賜良機。此次表演過後,媛媛便會傚法鳳菲退隱息舞,只盼上將軍收留,為婢為奴,亦無怨言。」 項少龍聽了嚇了一跳,訝道:「不必這麼作吧!你好不容易有了自由之身,該好好過一過自己喜歡的日子。何必為了這點事就托付終身?」 蘭宮媛難得露出幽怨的神情,低聲道:「媛媛自知蒲柳之姿,又曾企圖不軌,上將軍必難接納。但媛媛心意已決,如上將軍不願收媛媛,媛媛唯有一死了之!」 項少龍見她眼中透出的堅定決心,知道已無轉圜餘地,只好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這般堅持,我也不便強拒。不過眼下我都自身難保,待我返咸陽後,你如果願意就來找我吧。」 蘭宮媛聽了喜不自勝,笑得如驕陽綻放般地挽著他的臂膀,進入聽松院去看鳳菲。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七章 稷下劍會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蘭宮媛在鳳菲面前立誓絕不用齊雨盜來的曲譜,同時表明心跡將隨項少龍退隱。待她離開後,鳳菲忍不住醋意地調侃道:「項郎手段真高,連蘭宮媛這騷蹄子都死心塌地從良跟你。看來晚上你與石素芳見面後,我們三人就該姊妹相稱,在咸陽重聚了。」項少龍正與她步返樓,聞言失笑道:「我哪來這麼大能耐?淑貞的狀況如何?」 鳳菲傲然道:「鳳菲調教出來的,會差到哪裡去?不要岔開話題,你是怎樣搭上她的?」項少龍苦笑道:「不要用『搭上』這麼難聽的字眼好嗎!我只是去赴解子元的約,正好遇到人家說要來向你賠罪,難道我說不行嗎?途中她才跟我說起那些緣由。看你剛才的樣子,對她比親姊妹還親熱,掉轉頭就這樣說人家。」 鳳菲掩嘴嬌笑道:「女人妒忌起來就是這個樣子,還好你有先對鳳菲允諾,否則就和你沒完沒了。」這時剛抵樓台階下,項少龍欲要離去,鳳菲扯著他衣袖,把他拉進樓內,轉身投入他懷裡,膩聲道:「項郎今晚再到鳳菲這兒好嗎?」 項少龍滿懷軟玉溫香,卻又矛盾萬分。晚上與石素芳這紅粉知己見面,雖說倆人至今僅是柏拉圖式的心靈交流,尚未到達男歡女愛的心思,但自己確實對這冰霜美女深深期盼憧憬。如果石素芳願意與他攜手登榻,他怎麼也不可能拒絕的。 鳳菲仰起絕世玉容,嬌嗔道:「不敢答嗎?,你的反應已告訴人家,原來石素芳真的也傾心於你!」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我與她之間若有情似無意,誰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發展呢?」 鳳菲媚然一笑道:「若有情似無意,形容得真是貼切!光是這句話,就讓鳳菲嫉妒不已了。」項少龍笑笑道:「我們之前不也是這般情境嗎?當時的心情還更曖昧呢!」 鳳菲聞言呆了一呆,抱住他不依地道:「既是如此,你晚上還要讓人家空等嗎?」項少龍心中一動,笑道:「不若你先睡,等我來就直接過來你這,抱著你就算不做什麼也夠我銷魂了。」 鳳菲緊摟著他,撒嬌地道:「好吧!你愛怎樣,人家就怎樣吧。鳳菲跟了你,就只有認命了。」項少龍深深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賴與信任。憑她的色藝,天下男人誰不拜倒裙下,卻甘心情願地跟隨自己,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般安慰,待鳳菲「復正常」,他才溜房去,只休息得片晌,仲孫玄華又來找他。在東廂坐下,仲孫玄華道:「上將軍可知呂不韋來找過我們?」項少龍知他去與乃父和手下謀臣商議後,推斷出自己再不信任他,故來作補救。可是他當然仍不會說出與郭開、李園等人的關係。微微一笑道:「就算眼睛看不到,但也可以想見。呂不韋什麼手段我項少龍未見過,加上韓竭是你師兄。是了!他現在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仲孫玄華給他奇兵突出的問題戳在要害處,登時陣腳大亂,支吾道:「玄華也說不上來,說到底仍算有點交情。」項少龍淡淡道:「韓竭該比呂不韋更想殺我,因為呂不韋還以為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害得我身敗名裂,韓竭則是對我嫉忌得瘋了,瘋子做事自然沒有分寸。」 仲孫玄華也非蠢人,早已想到鳳菲之前的真正情人是韓竭,否則為何常會知悉關於鳳菲的消息。一時臉色立變,垂首以掩飾,眼望地下沉聲道:「上將軍決定什麼時候走呢?」項少龍心中好笑,知道自己巧施手段,弄得他兩父子彷徨無,正容道:「我細想之後,還是正式向你們大王和二王子辭行,再請他們派出兵員保護,大大方方的秦,勝過鬼鬼祟崇的,徒然惹人話柄。」 仲孫玄華點頭道:「玄華絕對同意,上將軍可以托解大人傳達話,保證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只這幾句話,便知仲孫龍父子權衡利害後,再不敢涉入害他的陰謀裡。假若他是由齊王室派人護送離開,那李園或呂不韋兩方人馬,都難再指使他們動手。而齊人儘管心裡明明千個想殺他的理由,但若在他們保護下出了事,小盤必定傾盡全力攻齊,到時誰敢幫他們?所以必定會全力護送他安然秦,之後就算被暗殺下毒也不甘他們的事了。而這對鳳菲來說也是很好的安排,不虞被仲孫龍或呂不韋暗施手段。 項少龍心想真要好好解決這問題,以免鳳菲牽腸掛肚。仲系玄華又皺眉道:「剛才閔廷章來見我,說上將軍答應了參加明天舉行的劍會,我已一力把這種無聊的事壓著,為何上將軍反會答應他?」項少龍失笑道:「誰答應過他?我只是敷衍說到時再看看吧!」 仲孫玄華憤然道:「這小子真可惡,連我都不怕了,定要給他點顏色看。」項少龍道:「放心吧!我怎會去呢?」 仲孫玄華道:「去也無妨,誰敢惹上將軍,首先要過得我這一關。玄華會警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個令上將軍不高興,就等若令我仲孫玄華不高興。」項少龍知他因先前失策,所以現在故意討好自己。隨口道:「明天再說吧!」 仲孫玄華道:「今晚……」項少龍截斷他道:「我今晚已有約,何況這幾天也沒空夜遊,否則那有精神應付令師的聖劍?」仲孫玄華清楚感到項少龍再不若以前般對他親切信任,知道呂不韋一事在他們間投下了陰影。無奈下怏怏去了。 項少龍細心思量後,遣人去把解子元請來,開門見山道:「小有一事請解兄幫忙。」解子元欣然道:「什麼事都包在我身上,項兄請直言。」項少龍坦然將情況說出來,以免因不清楚而出現不必要的意外。只瞞了仲孫龍父子暗中與李園等勾結一事,只暗示三晉和楚人都不可靠,密謀令秦、齊交惡。 解子元聽得吁出一口涼氣道:「仲孫龍難道不知大王和二王子心意嗎?誰都該知呂不韋將來沒什麼好結果的。」項少龍提醒他道:「你表面須裝作若無其事,知會二王子屆時請他促成貴國護送我與鳳菲、董淑貞她們到咸陽。」 解子元拍胸膛答應道:「這事包在小身上。項兄決鬥之日,我就請二王子把她們接進王宮暫住,讓她們隨項兄返抵咸陽。」接著露出依依惜別之情歎道:「沒有了項兄,日子過得就不能似刻下那麼多姿多採了。」 項少龍笑道:「是怕不可以去胡混嗎?」解子元老臉微紅道:「內人對小的管束已鬆了很多,希望項兄走後都是如此,那樣就謝天謝地了。」兩人談笑一會,解子元才離去。 項少龍又找來董淑貞說話,交待後,董淑貞兩眼紅起來,惶然道:「現在我們都擔心你後晚與曹秋道的比劍呢。」項少龍明白她感到自己像在吩咐後事般,對她們的將來作出安排,故生出不祥之感,幸好自己從沒感到會命喪於曹秋道之手。笑著安慰她道:「人總是要面對不同的挑戰,現在你只須專心練好歌舞,將來到咸陽再表演給我看好了。」董淑貞感激的撲入他懷裡。 抱著她動人的肉體,項少龍首次感受到兩人間沒有男女的性慾在作怪,有的只是一種超越了男女愛慾的高尚情操。若非自己把持得定,現下就休想享受到這種曼妙的感覺。心中不由得湧起強烈的鬥志,為人為己,他都要奮戰到底,絕不能放棄或屈服。 這晚歌舞團上下聚在大廳舉行預祝宴,人人表現得意氣昂揚,非像以前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況。席間項少龍宣佈正式邀請由董淑貞繼承的歌舞團到咸陽表演,所有費用自然由他烏家負責,眾人更是雀躍。鳳菲也像個沒事人似的與眾同樂。有了項少龍的支持,等若多了個可信賴的大靠山。對歌舞團的發展更是有利而無一害,唯一的陰影就是項少龍後天與曹秋道的比武,不過當然沒有人敢提起此事。 很多人都醉倒了,包括鳳菲在內。項少龍卻滴酒不沾,將鳳菲送房後,獨自一人出門去找石素芳。 到了石素芳下榻之處,剛好遇到金老大,讓他帶著去見石素芳。石素芳披著斗篷,幽靈般站在一角,默默的看著她的團友在進行各種活動,似乎她與其他人全無半點關係,也沒有人敢來打擾她的寧靜。 金老大在項少龍耳旁道:「這女兒自少就性格孤僻,但她的天分,卻不作第二人想。她什麼都不看在眼內,卻什麼都一學就會,而且比任何人好。生平只佩服鳳菲一個人。」 項少龍暗忖看來她連紀才女都不放在眼內,否則為何不見她去拜訪嫣然。金老大領著項少龍來到石素芳側,低喚道:「素芳!素芳!上將軍來探望你哩!」聽到上將軍一詞,石素芳嬌軀微顫,空洞的秀眸復了平時的神采,別轉俏臉,往項少龍瞧來。 這時團內諸女與上下人等均停止原先的活動,好奇地盯著項少龍,要金老大揮手作勢,才不情願地繼續補妝的補妝,調理樂器的調理樂器。金老大拍拍項少龍道:「你們談談吧!」石素芳顯然厭惡人人都不斷偷偷朝他們張望,輕輕道:「上將軍請隨素芳來!」 石素芳帶他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樓,兩人席地坐下。遠處雖是鬧哄哄一片,還不時響起樂器調試的音符,但這裡卻是個封閉和寧洽的小天地。石素芳淒迷的美目緩緩凝視著項少龍,瞬間兩人交會了千言萬語,項少龍深刻感受到她身在亂世,雖以歌舞娛人。卻夢想著有一天能避居塵世,過著清閒淡然的日子,好安靜思人生與天地間的所有事物。如果她身在二十一世紀,該會是個超然的哲學家或是作家,提出學說與著作讓世人明心見性,發現真正的自我。但此時,她只能是一個色藝傲人的名姬,大家都只注意她的美貌與歌舞,只有他才瞭解到她心中真正的理想。 石素芳眼眸中閃起一層薄霧,收目光淡淡地道:「上將軍歡喜孤獨嗎?」項少龍心神仍沉浸在倆人的內心世界中,答道:「人都是孤獨的,只有一個人獨處時,才會看到真正的自己,也才會去想到許多更深層的事情。」 石素芳幽幽道:「想那些事呢?」項少龍道:「沒有一定,看當時心情,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石素芳點頭道:「上將軍是素芳生平所見的男人中,最坦誠而不偽飾的人。其他人總愛吹噓自己的了得,惟恐素芳不覺得他們偉大,真要令人嘔心。」兩人目光再次相對,石素芳以令他心顫的眼神望著他道:「咸陽之會,素芳生平首次感覺與一個人初相見卻如相識一生般。那時素芳就想,上將軍必然非是普通人,也是素芳可傾吐心事的人。及至這次臨淄再見,素芳感覺更強烈,這才忍不住邀上將軍一會。」 項少龍心情震盪不已,忍不住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這是不是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呢?」石素芳目露訝色道:「靈犀是什麼?」項少龍連忙解釋腦中所知有限的典故,簡單說給她聽。 石素芳眼睛泛出好奇的神采,以罕有的興奮語氣道:「犀角竟有此等功用?為何未見於任何典籍?上將軍又如何知曉?為何只有我與上將軍之間會有這麼特別的感覺?」 項少龍給她突如其來連珠炮的問題,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好絞盡腦汁地解釋道:「其實每個人的思考都會形成一種腦波,就像聲音一樣會發散出去。而每個人的腦波都不相同,就像不同聲音一樣,所以我們不會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但當兩個人的腦波都一樣時,就像兩個相同的聲音遇到一起時,產生特殊的共鳴。我們應該就是這茫茫人海中,兩個能產生共鳴的知音。」 石素芳聽的目眩神迷,露出心嚮往之的神情,柔聲道:「素芳原本唯一的願望就是把自己的生命安排得簡單一些,不會牽涉那麼多的人和事。唉!大多數的人和事都像浮光掠影,既流於浮面又沒有意義。真希望可以變成一棵樹,獨自在原野裡默默生長,需要的只是陽光、雨水和泥土。但如今聽到上將軍這許多新奇又吸引人的事物,素芳感覺像是開啟了一扇門,眼前儘是無數帶我去發掘的寶藏,而這扇門正是上將軍為素芳開啟的!」 項少龍見石素芳整個人彷彿枯樹遇到甘霖一般,綻放出無限生機,連忙道:「相信我!這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事物還沒被發現,也有太多的學術思想還沒被提出。天下不是只有這七國,在極北之地還有更遼闊的大地,在陸地盡頭還有更浩瀚的大海,而你眼前這一片星空,每一顆閃亮的星星都擁有無限的生命,窮盡我們一生都無法看透的!」 石素芳聽的呆若木雞,心神隨著他的話語飄向遙遠的天際,不發一語。良久之後,才緩緩過神來,眼神放光,顫抖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項少龍用力的點頭,忘情地握住她的一雙玉手,以堅定無比的口氣道:「待秦國儲君即位後,我就會遠避塞外。到時我可以帶你一起去看遍你所未見過的景色,更會告訴你所有我所知道的事情!」 石素芳露出了從未在她臉上出現的燦爛笑容,就像雪地中綻放的一朵蘭花般讓人迷醉。一對纖纖玉手握住項少龍的雙手,顫聲道:「素芳終於找到生命的意義,原來世界並不是我想得這般無趣。這次表演後,素芳即宣佈退隱,隨上將軍天涯海角,望上將軍不予嫌棄。」 項少龍情動不已,緊擁住這已融化在他懷裡的冰霜佳人,深深地吻著她的香唇。這一刻,倆人的心靈與肉體已徹徹底底的而為一,相互之間再無任何隔閡,心中都是滿滿的對方,直至永遠。 項少龍帶著興奮不已的心情來後,連忙先到後園練刀。他感到自己在刀道上的修養又有了突破的進步。這應是被石素芳引發出的豪情壯志與曹秋道強大實力激發出來的。和這威震天下的一代劍術大宗師交過手後,使他窺見了武道上以前難以想像的境界,精神和劍術渾成一體所營造出來的氣勢,予人的壓力比靠凶悍或拚死力之輩不知高強了多少倍。而石素芳則引發出他的強大信心,自己擁有比曹秋道多了兩千多年的知識與經驗,絕對能找出制勝之道。 項少龍以往之能勝過一般劍手,除了體魄和氣力外,要是因懂了墨氏劍的心法,故能在對陣時保持絕對的冷靜,發揮出劍法的精華。曹秋道進一步啟發了他從鬥志、信心和某種難以形容的精神力量營出來的氣勢,而石素芳讓他觸發了更高的信心,自己跨越時空而來所擁有的超時代知識,必能成為勝敗的關鍵因素。 是晚他靜坐了大半個時辰才到鳳菲的閨房,親了親睡眼朦朧的鳳菲,便抱著她暖熱的嬌軀沉沉入睡,一覺睡至天光,醒來時精足神滿,只感到連老虎都可赤手應付,起來便到園裡熱身練功。他想起日前一刀克敵,殺得麻承甲棄刃而逃,除了時間拿捏得準確外,要是因被蘭宮媛引發出全身電流,貫注於四肢骸及刀身,反應能力倍增,加上用兩手握刀,學足東洋刀的運劍方式,使力度倍增,更因電流隨刀傳導至麻承甲身上,使麻承甲右手瞬間受刺激麻痺,握刀不穩,這才一刀慘敗。心中一動,暗忖這絕對是應付曹秋道的妙法。但何時運用,怎樣運用,卻是關鍵所在。 任曹秋道三頭六臂,絕難長時間抵擋自己以運用全身肌肉灌注於雙手的力道,配戰刀的砍劈優勢,加上適時的電流傳導刺激,至少可立於不敗之地。如能運用好天時地利,取勝亦非不可能之事。超越兩千多年的知識與經驗,確實是他最大的利器。暗暗感激肖月潭這良師益友,早前的消沉、逃避心態,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均安排妥當,明晚無牽無掛的和曹秋道這當代劍聖決鬥後,他就可以攜美返咸陽與妻兒相會。在強敵的壓迫下,項少龍在練功中感到把生命的潛力發揮出來,每劈出一刀,生命都似攀上某一個高峰,這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他忽似陷身在萬軍衝殺的戰陣中,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 下,周良慘死眼前,鷹王撲敵為報仇,心中充滿慘烈憤怒之氣。又憶起好朋友因立埸不同,一一將他出賣背棄。只感人事變遷,惟有手中戰刀與身邊美女才是永恆。虛劈一刀,天地似若靜止不前。 善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今天不比了!好小子愈來愈厲害呢。」項少龍刀入鞘,來到善柔身旁,笑道:「柔大姐也會害怕嗎?」 善柔一肘打在他腰脅處,痛得他慘哼一聲,哂道:「去見你的大頭鬼,外面閔廷章等正在恭候大駕,要送你這小子到稷下宮參加劍會,否則看本姑娘怎樣把你打咸陽去。」項少龍撫著痛處皺眉道:「麻煩你告訴他們,我今天要閉門在家,養精蓄銳……」 善柔截斷他道:「不准退縮,本姑娘剛在興頭上,很想撩人打架,你就做我的跟班去湊熱鬧好了。」項少龍呆了一呆時,早給她扯得蹌踉去了。 五多名稷下劍手表演開場的「禮劍」儀式。他們的動作劃一整齊,漂亮好看。項少龍坐在學宮正廣場的上賓席處,右面是呂不韋,左邊則是田單,他身旁是田健,善柔則不知鑽到哪裡去。臨淄的達官貴人、公卿大臣全體出席,情況非常隆重。來趁熱鬧的武士和平民姓,則密密麻麻圍在廣場四周,少說也有三、四千人。 禮劍完畢,鼓樂聲中,田健意氣飛揚的代表齊襄王宣讀了訓勉的話,身為稷下導師的仲孫玄華在十多名導師級劍手簇擁下,下場考較劍手騎射各方面的技藝,閔廷章也是導師之一,頗為神氣。田單旁邊的是解子元,隔著田單向他打個眼色,表示所托之事經已辦妥。 正和田健說話的呂不韋湊過來道:「明大黃昏時,我來送少龍到稷下官吧!事關我大秦的榮耀,是必須隆重其事的。」項少龍暗忖你由前門來,我就由後門走,看你到時怎下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豈知田健聽到,插入道:「該由我和仲父一起接上將軍以壯行色才對。」項少龍心中叫 苦,無奈下只好答應。 另一邊的田單笑道:「大小姐該到了宮裡,為今晚的盛典預備哩!」項少龍心中好笑,知道他是找話來說,應了一聲,目光落到埸中,剛巧一名武士射出的箭命中二步外箭把的紅心,惹起一陣喝采聲。比起秦國田獵的氣氛,稷下劍會遜色多了,可見齊人武風及不上秦國。 這時有人走到田單身旁,低聲向他說了幾句話。那人去後,田單笑向呂不韋道:「有人對仲父的上蔡第一劍手的劍法很感興趣,不知仲父有沒有意思讓許商下場玩玩?」項少龍心中一動,猜到是齊雨弄鬼,希望挫折情敵的威風。他雖然心知肚明,無論是齊雨或許商,若以為能令這美女愛上他們,恐怕都要失望。不過許商乃管中邪級數的高手,即使仲孫玄華或閔廷章下場,怕也不能討得好去。 呂不韋呆了一呆,道:「放著上將軍這大行家在這裡,稷下諸君們怎會退而求其次呢?」田健正容道:「父王剛下嚴令,無論在上將軍與曹公比試切磋的前後,均不准任何人挑戰上將軍,麻承甲已因此被責。」呂不韋「呵呵」一笑,以掩飾心中的尷尬和不安。田單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為麻承甲的事他要負上點責任。 項少龍心想這才像樣,更猜到有田健在其中出力。故意道:「定是齊雨兄想和許統領玩玩哩!」呂不韋和田單心知是項少龍聞得兩人爭風吃醋的事,表情都不自然起來。 呂不韋待要發言時,埸上忽然爆起一陣熱烈的采聲。眾人目光投往場心時,項少龍、田單和解子元同時變色。善柔昂然出現場中處,嬌叱道:「較技的時間到了,善柔請田邦指教。」田單劇震一下,知道善柔恃著夫君解子元聲勢日增,欺上門來,要拿自己的寶貝兒子作報仇對象。田邦的劍術雖不錯,但比起善柔這曹秋道的關門得意子,則只有待宰的分兒。但若田邦怯戰不出,那他以後都休想再抬起頭來做人。尤其對方到底只是女流之輩,情況就更嚴竣。 仲孫玄華等負責持劍會的大子,都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場面。坐在高台後排的田邦立即臉如死灰。換了挑戰的是普通稷下劍士,他大可派人出場,但對方是堂堂解夫人,又是指名挑戰,他只能親自上場。 田健「呵呵」笑道:「柔夫人確是豪勇更勝男兒呢!」他這麼開腔一說,更沒人敢反對。田邦正要站起來,旁邊的旦楚扯著他,自己長身而起,冷然道:「柔夫人既然這麼有興致,不若讓旦楚先陪柔夫人玩一場吧!」 這次輪到解子元和項少龍一起色變。善柔終是生過兩個孩子,體力及不上以前,對著旦楚這第一流的高手,說不定會吃大虧。項少龍別無選擇,在善柔答應前,大笑道:「我也手癢了,柔夫人就把這場讓給小吧!」全場立時爆起震耳欲聾的喝采聲,把善柔不依的抗議聲音全蓋過去。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八章 告別香吻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旦楚在原位肅立不動,沒有半點下場的意思,項少龍也安坐席位裡,眾人叫得聲嘶力竭,見到這奇怪情況,終於逐漸收止喝采叫好的聲音,以至完全靜止下來。項少龍與場中氣鼓鼓的善柔對視,露出微笑。他在揚聲之初,便猜到旦楚不會應戰。旦楚犯不著冒這個險,沒有蓋世神兵戰寶刀前的項少龍,已是那麼厲害。現在的項少龍一刀便令麻承甲一敗塗地,更使旦楚沒有把握。放著明天就有曹秋道親手對付項少龍,他這個險怎值得冒? 果然旦楚致禮道:「大王頒下嚴旨,除曹公外,不准任何人與上將軍比武,末將怎敢造次?」旁觀群眾立時傳來一陣失望的噓聲。坐在田健另一邊的仲孫龍站起來大喝道:「大王之旨,誰敢不從!」群眾立即靜下來,令人對仲孫龍的「權威」生出異樣的感覺。 善柔得意地道:「那旦將軍就落場施展身手吧!」旦楚求援地望向田健。田健明白他進退兩難,笑道:「柔夫人劍法厲害,臨淄無人不曉,旦將軍剛才是一時情急下罷了。現在得上將軍了緩衝之機,怎可再下場,此戰作罷好了。」這番話總算得體,暗示田邦非是善柔的對手,給足善 柔面子。 善柔知道這未來的齊開了金口,怎都打不成的了。狠狠瞪了項少龍一眼,失望座。項少龍心知善柔不會放過他,卻一點不擔心,給善柔打打罵罵,正是人生樂事。解子元向他投來感激的眼色。 劍會繼續進行,雖有比武,但眾人總覺不是味兒,在午時前,匆匆收場,挑戰許商一事也不了了之。項少龍與田健、田單、呂不韋等在稷下官共進午膳,項少龍忍不住覷隙問仲孫玄華道:「為何其他各國使節一個不見,玄華兄沒邀請他們嗎?」仲孫玄華扮作老友狀,神秘兮兮的答他道: 「前兩天大王和各國使臣晤面,大家各持己見,鬧得很不愉快。所以今天他們都避不出席,否則會更熱鬧一點。」 這麼說,項少龍醒悟到談的必是有關縱抗秦的事,而齊國仍堅持過往策略,跟東方諸國當然談不攏了。想起自己是擊潰兩趟縱大軍的人,第一次是暗施橫手,放魏增國,惹起魏王封信陵君的疑忌,強行把他從戰場調來,弄至群龍無首。第二趟則是親自領軍大敗縱軍於進軍咸陽的途中,使縱軍功敗垂成。在東方五國的人眼中,自己可算是罪大惡極。難怪李園等老朋友要倒戈來對付他項少龍。 席間,項少龍乘機向田健說出鳳菲今晚乃她歸隱前最後一場告別演出,希望他能當眾宣佈此事。田健道:「父王最欣賞大小姐的演出,不若由他宣佈更佳。」項少龍道:「這就更好哩!今晚末將道賀後,便要去休息,以應付明晚之戰,請二王子給我先向大王代致謝忱。」 田健表示明白,答應他的請求。項少龍趁機告退溜了。到聽松院,歌舞團已全體移師王宮,只剩下幾個看門的婢僕,靜悄冷清。項少龍正要登上堂的台階,姚勝從後面?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吹潰骸吧轄@陛斳]幸i孿蚰惚□妗!畢釕倭S獠判啞鷦鏵l竭瑄e|Y禿荓`x罄匆蚍□踔偎□鶿影道鎘胝廡┤斯唇幔t艞eシ詞侵偎錛遺衫吹娜耍恃}喚荇珖Ч肵З}?p>  兩人在一角坐下後,姚勝神情凝重的道:「這兩天,三晉和楚、燕五國的使節都不斷碰頭,其中最頻密的是趙、燕兩國,經我發散人手偵查下,兩國均有劍手混在各地前來觀賞賀壽盛況的人潮裡,進入臨淄城。」項少龍首先問道:「你有把這事告訴龍爺和玄華兄嗎?」 姚勝搖頭道:「少爺早有吩咐,在跟上將軍這段日子,什麼事都不用對他說,所以這事他們全不知情。」項少龍讚道:「只有你們這些熟諳淄城情況的人,才可察覺出燕、趙劍手的真正身份。」 姚勝壓低聲音道:「燕國的徐夷則和趙國的郭開,昨天黃昏時曾聯袂到稷下官遊覽,據跟蹤的人觀察,他們似在勘察地形。」項少龍心中檁然,郭開等人猜想自己可能會在明天溜走,所以準備伏擊自己。當然這只會在他過了與曹秋道比試的一關後才會發生。為了國家利益,人人都變 得不擇手段。徐夷則也是如此,假若能在齊境混充齊人幹掉他項少龍,秦、齊不交惡才怪呢。 姚勝道:「上將軍不知是否知道,曹公已請大王頒下王命,在他與上將軍決戰時,不准有任何人在遠近騷擾觀望。所以在比武有結果前,所有的人都要留在城裡,連我們都不得踏入學宮的範圍。」項少龍心想這對想暗殺自己的人了最大的方便。皺眉道:「有沒有看到他們在什麼地方特別停留過呢?」 姚勝取出一卷畫上稷下官形勢的帛圖,詳細指出郭開和徐夷則所到之處,連在某處停留多久,都清楚指出。項少龍訝道:「跟蹤他們的人心思相當仔細哩!」姚勝喜道:「小人知道事關重大,所以親身去觀察他們的行止。」 項少龍衷心讚了他幾句,並吩咐他不可將此事洩露給任何人知曉。姚勝憤然道:「我早知燕人沒多少個是好人,這趟擺明是陰謀不軌,想破壞我們和貴國的邦交,上將軍不若直接向大王說出這件事,由他安排人手保護上將軍,又或特別批准我們到觀星台下等候上將軍榮歸城。」 項少龍心想齊人也不會有好心腸,當然不會聽他的提議,笑著拍他肩頭道:「他們怎都不敢在學宮附近動手的,照我看該是埋伏在城的路上,那裡沿途雪林密佈,最利偷襲,你可否給我準備些煙花火箭,我要城時,就施放煙花,召喚你們來接應我呢?」姚勝同意這是最佳方法,仍忍不住道:「上將軍難道對此事不感憤慨嗎?」 項少龍歎道:「徐夷則和郭開都是與我有過交情的朋友,這要在戰場上見個生死是無可奈何的事,但若可避免正面衝突,將就點算了。」姚勝露出敬佩神色,退了出去。 項少龍獨坐廳內,思潮起伏,呆坐片時,才返後院去。沿途清冷寂寥,頗有人去樓空的淒涼感覺。但想起過了明晚就可起程咸陽,項少龍整個心又灼熱起來。去後,定要好好慰藉妻妾愛婢們。 「好小子!終於找到你了!」項少龍愕然轉身,只見善柔如飛趕來,找他晦氣。項少龍愁懷盡去,攤手道:「柔大姐想拿小怎樣呢?」 善柔劈手抓著他襟口,杏目圓瞪道:「竟敢破壞本姑娘的好事,誰要你出頭,你真比我厲害嗎?」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嬌笑起來。項少龍忍不住拍拍她嫩滑的臉蛋,笑道:「做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仍是這麼喜愛打打殺殺,柔大姐該為解兄想想,不要再隨便找人廝拚了。」 兩人在臨淄,尚是首次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善柔俏臉微紅,嗔道:「信不信我把你碰我的手砍掉。」項少龍頹然道:「過了明晚我就要啟程去了,佔點便宜該可以吧!」 善柔想起離別在即,也有些感傷地道:「你何時要去塞外?我叫解子元早早辭官,這裡的日子悶也悶死了。」項少龍低聲道:「儲君即位之日就是我啟程之日,此事萬勿告訴其他人。」 善柔忍不住對項少龍的關懷,問道:「呂不韋那老賊一直在找機會害你,你有應付之策嗎?」項少龍拉她到了園裡,道:「我早已有萬全之策,只待那老賊入殼而已,你有什麼話要我帶去給兩個好姊妹呢?」 善柔「噗哧」笑道:「告訴她們我絕不會比田單早死,而且每天都在欣賞他的沒落和受苦。」忽地俏臉微紅,垂頭咬著下唇道:「橫豎無人,不若我們到房裡去親熱一番吧!」 項少龍大吃一驚,駭然道:「這怎麼行,解兄是我的好朋友。」善柔道:「我故意放他出去胡混,正因我要和你胡混,兩下扯平,最是公平不過。」 項少龍苦笑道:「你誤會解兄了,他只是在青樓那種環境裡,才能靈思泉湧的譜出新曲,非真是有什麼胡混舉動的。」善柔呆了半晌,湊過香唇深情地道:「那就只親個嘴兒吧!算是為你明晚的比武壯行色,也當是向你道別送行吧!」 善柔剛走,解子元便到。項少龍暗呼好險。解子元仔細看了他一會,鬆了一口氣道:「小還以為她會揍你一頓呢!玄華告訴我她知道你府後,便氣沖沖的離開。」項少龍連忙圓謊道:「嫂夫人並非蠻不講理的人,只是有時脾氣大點吧!」 解子元坐下道:「此時沒有其他人,反落得清靜,正可以談點心事。」項少龍坐在他旁,訝道:「解兄有什麼心事要說?」 解子元歎了一口氣道:「說來你不相信,我想辭官不干哩!只怕二王子不肯。」項少龍奇道:「解兄官場得意,為何忽生退隱之心?」 解子元苦笑道:「做官的沒多少個有好下場。官愈大,樹敵愈多。你位高權重時,沒有人奈何得了你。一旦勢弱了點,其他人就來爭你的位置。不單要應付下面的人,還終日惶恐,不知上面怎麼想你,這樣過日子有啥意思。內人便常說我不是當官的料子,不夠心狠手辣。像仲孫龍父子就令我很失望,竟私下和呂不韋碰頭,卻沒有告訴我。」項少龍心想善柔也正好想讓他辭官歸隱,陪他歎了一口氣道:「要辭官不是沒有辦法,詐病就可以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解子元兩眼登時放光,拍案道:「項兄果是智計過人,就這麼辦。說不定遲些我可到咸陽探望項兄,還有紀才女。嘿!有項兄從中引介,說不定連寡婦琴清都可見到。」項少龍知他並不清楚自己和琴清的關係,拍胸保證道:「這包在小身上。」同時想起鳳菲等三大名姬將隨自己歸隱,不禁心頭浮上一絲甜意。 解子元看著廳外的天色,道:「我要早點入宮,待會讓我再差人來接項兄吧!」項少龍婉言拒絕,送他出門,才返房躺在臥榻上研究姚勝留給他的帛圖。若自己是徐夷則和郭開,必在稷下宮和城廓間那段約里許長的官道旁中段處布下伏兵,倘從兩旁雪林密集放箭,猝不及防下,自己必死無疑。假若自己不立即返臨淄城,而是放訊號通知齊人來接自己去,那這些敵人會怎辦呢? 敲門聲響,進來的是肖月潭。項少龍跳了起來,把地勢圖遞給他,轉述姚勝的報告。肖月潭道:「今晚我不赴壽宴,免得給呂不韋認出來。」項少龍不好意思道:「那豈不可惜?她們三位今晚都要宣佈退隱,以後將成絕響。」 肖月潭聞言大奇,項少龍才將蘭宮媛與石素芳的決定跟他說明。肖月潭歎口氣道:「佳人識英雄,少龍果然是世間少有的情義男子。那我更不用可惜,風花雪月的事算得什麼,改日少龍遠赴塞外時,還怕沒機會看到她們嗎?只有你安返咸陽,才可對付呂老賊。明天你可能見不到我,老哥此刻是特別來向你道別的。」項少龍伸手握緊他的手,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謝,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示心中的感受。」 肖月潭微笑道:「遲些時或者你不會這麼想。總言之我是為了你的利益。給老哥傳話與嫣然她們知曉,說老哥心中常惦掛她們。」項少龍不解道:「老兄為何有此奇怪言語,無論如何,我項少龍都不會怪你的。」 肖月潭深深凝視著他道:「人心難測,不要真的只打十招就當算數,要防他老羞成怒,忽然反悔。」項少龍點頭道:「經過李園、韓闖的教訓,我還會輕易信人嗎?再說我近來刀法大進,就算曹老頭想收手,恐怕我也未必肯罷休。」 肖月潭聞言整個人輕鬆下來,叮嚀道:「只要你能渡此難關,安然返抵咸陽,你便全勝了,否則一切都前功盡廢。」項少龍肅容應道:「我絕不會輸的。」 肖月潭欣然道:「少龍終復信心了!」項少龍沉吟道:「真奇怪,戰寶刀失而復得後,我感覺上截然不同,就像從沒有給李牧打敗過那樣,有一段時間我確是很消沉的。」 肖月潭站起來道:「不用送我,珍重了。哪一天我們同赴塞外,面對大草原的挑戰時再好好敘舊。」目送肖月潭的背影消失在廊盡處,項少龍想起在邯鄲初見肖月潭的情景,這多才多藝的人剛談完正事,便要求烏家送他歌姬陪夜,使他留下不良印象。想不到卻是個豪情俠慨的人物,大家更成了生死之交。人生的道路確是曲折離奇。唉!今晚早點過去就好了。 項少龍轉身到臥室,正準備就寢之時,門口突然響起剝剝的輕響。此刻院內已無他人,來者必非團內人員。立即轉身躍起,抓起床畔匕首,輕喝道:「是誰?」。室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門扉緩緩推開,露出一張艷比花嬌,柔媚無比的俏麗臉蛋,瞬即撲入他的懷裡。竟是柔骨美女蘭宮媛! 此刻的蘭宮媛全身穿著黑色夜行衣,微弱的燭光映照著她若隱若現,玲瓏浮凸,性感火辣的身軀,配上她晶瑩雪白的玉容,項少龍又是莫明來由地慾火高熾,渾身電流猛張,龍莖已然充血挺硬,躍躍欲試。 蘭宮媛緊緊抱著項少龍的身軀,不停扭動磨蹭,顯然也是春情難禁,無可抑遏,嬌喘呻吟道:「上將軍……媛媛受不了啦!人家本就想退隱從你,誰知上次碰了你那麼一下,媛媛更是渾身不對勁,整天只想與你歡好。白天表明心跡後,更是心癢難熬,只好趁夜跑來找你。都是你啦!以往都只有人家勾引男人,現在反而被你勾引,以後要怎麼見人哪?」 項少龍被她貼著身子一陣摩擦,倆人衣衫竟傳出劈剝輕響,更隱有火花閃動,心中豁然領悟,原來蘭宮媛是容易產生靜電的體質,現在又是大雪隆冬,難怪倆人一碰觸就特別容易「來電」。 蘭宮媛此時已被倆人激起的電流弄得渾身發抖,呻吟不止,低聲哀求:「快……快要了人家……媛……媛已經抵受不住啦……嗯……」 項少龍本努力抗拒這內外交攻的強大誘惑,但轉念一想,蘭宮媛雖仍不確定是否真心從己,但她目前確實表現出無可懷疑的誠意,自己也對她不無好感。加上她的特異體質卻是少有,前次麻承甲挑釁若非因她的體質所助,恐怕無法立下一刀之威,如與她真個顛鸞倒鳳,那又會是何種情景! 心隨意轉之際,懷中柔骨尤物已在扭動之間將夜行衣盡數褪除,一具冰膩柔軟,觸手嫩滑的驕人胴體如蛇般纏繞而上,一對細緻晶瑩,豐腴彈跳的玉乳緊抵住胸脅之間揉動。項少龍的欲焰頓時如火山爆發,直衝雲霄,不管天高地低的三手兩腳就把全身衣服脫光,一把摟住蘭宮媛的赤裸嬌軀,躺上床榻,兩人抵死纏綿,擁吻不休。 項少龍只覺蘭宮媛在他大力擁抱之下,胴體彷彿柔若無骨般地不斷變形,腰肢扭展,一雙修長玉腿分別纏繞在他腰間及大腿,兩隻粉臂緊扣住他肩膊頸項,豐乳在胸腹之間旋轉滑動,而那早已泛潮露滴的美妙蜜穴,更是緊緊貼著怒漲的龍莖來磨蹭,微張的陰唇猶如垂涎的櫻唇般不斷收縮吸吮著,加上穿梭瀰漫在倆人之間的強烈電流,令項少龍首次享受到高潮猛烈的前戲,幾乎就要丟盔棄甲。幸好他至今已是戰沙場,靈台始終維持一絲清明。連忙暗吸一口長氣,屏住呼吸,將體內如山洪爆發的電流如海納川般收攏匯聚,待神智與慾念皆平復穩定,凝神晉至靈肉分離的境界。 經過上次在船上與紀嫣然、趙致與贏盈的絕妙經驗後,項少龍又利用在塞外無拘無束的時間,與嬌妻美妾及俏婢們盡情歡好,不斷體會個中訣竅,加上墨子心法的調理,已漸有心得。前晚與石素芳之間心靈交會的美妙經驗,讓他終得窺天人一,元神與肉身分離的門檻。如今遇上蘭宮媛這絕無僅有的特異體質,引發出倆人體內積藏已久的電流與慾念,完全而為一,猶如大壩決堤,勢如破竹地衝入項少龍全身四肢骸,瞬間刺激誘發出全身肌肉與腦部細胞的潛在能力。 如此循環復使無數次後,項少龍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精氣神晉至無可比擬的巔峰。此刻的他,不但能感覺到自己內部所有結構組織的狀況,更能感應到懷中春情勃發的蘭宮媛體內所有反應及電流的流動。 項少龍閉上眼睛聚氣凝神,恍惚之間,眼前出現了自己與蘭宮媛相擁的軀體,好像自己在窺伺自己一般,但心念到處,眼前的自己立即完全依心意做出動作,而同時腦海中也浮現出蘭宮媛身體所有反應。 圖案影像紛至沓來,在腦中如快轉影片般閃爍飛掠,卻又清晰明確。幼小的蘭宮媛在街頭挨餓乞討,不時被地痞流氓欺辱。及至被囂魏牟帶走後轉給邊東山,中間所種種醜陋不堪的凌虐過程與非人的訓練折磨全無遺漏,而後成為臨淄名妓與暗殺高手,白晝人前光鮮亮麗,暗夜一人獨自飲泣的淒涼情景,全部出現在腦海之中。 項少龍震撼不已,心神倏地收,心中湧起滔天愛意,無限憐惜地抱住懷中這苦命卻又堅強的柔骨美女,覓著那柔軟的香唇,忘情深吻。此時此刻,項少龍對於蘭宮媛已無任何疑慮,決心好好愛護她一輩子。而蘭宮媛也感覺到項少龍對她毫無保留的真心接納,兩行清淚不可自制地潸然流下,同時獻上最熱烈地深吻。 倆人心神交會,愛意相通。項少龍小腹丹田一熱,慾念灌注龍莖,原本粗大漲裂的龍莖緩緩收縮,硬度更為堅挺,恰好符蘭宮媛濕暖蜜穴的尺寸。蘭宮媛玉手輕握龍莖,略一微引,龍莖即挺入淫潮氾濫的滑潤膣道,龍頭直頂深處,恰恰嵌入那不斷收縮的花心小口。 龍莖甫入,蘭宮媛陰道立即收縮,龍莖如同陷入扭緊的熱毛巾一般,內部膣壁皺摺緊貼蠕動,花心口更是不斷收縮吸吮,高潮快感接踵而至,縱是趙雅、萬青娥這兩位天生內媚的絕世尤物也有所不及。項少龍心想,這八成是蘭宮媛的天生體質加上後天訓練的結果。如花美貌,柔骨嬌態,加上如此絕頂媚穴,哪個男人不成為她的裙下之臣,顛倒迷醉?恐怕到了陰曹地府都還執迷不悟。 不過念及至此,想到她受邊東山控制時。出賣色相時的無奈,還有鳳菲等人對她的輕視,不禁憐惜地靠在她耳旁柔聲道:「媛媛,你跟我咸陽吧。從今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愛惜你,絕不會讓你做任何你不願做的事了!」 蘭宮媛聽了全身一陣顫抖,情緒突然崩潰,兩手掩面,淚水奔流而出,整個人蜷成一團,完全不受控制地狂哭不已。項少龍緊緊將她抱在胸前,溫柔地拍著她細緻柔軟的背脊,讓她盡情地宣洩多年來的悲苦哀傷,同時在她耳邊不斷輕聲安慰。良久之後,蘭宮媛已哭得聲嘶力竭,兩眼紅腫,淚痕滿面,翹挺的小鼻還掛著兩串鼻涕,讓人心疼不已。 項少龍取過床邊小巾,幫她擦拭臉上的涕泗淚水。看到蘭宮媛那仍在抽抽噎噎地可憐樣子,紅通通的臉蛋上淚痕未乾,真是既憐又愛。舉手摸摸她柔順的秀髮,正想出聲安慰之時,兩人視線相對,突然發覺這一陣狂哭之下,兩人仍保持著交姿勢,龍莖還挺硬在蜜穴之中,蘭宮媛不覺噗哧一笑,抱住項少龍輕吻一下,啞聲道:「媛媛知道了,從現在起,不管項郎到天涯海角,龍潭虎穴,媛媛都會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項少龍逗著她笑道:「看你哭得聲音都沒了,明天的表演怎麼辦?」蘭宮媛笑應道:「人家本來就不想比了,現在正好托病辭演。明天讓石素芳跟鳳菲去風光,媛媛就收拾細軟準備跟著項郎私奔去。」項少龍不好意思地告訴蘭宮媛,石素芳跟鳳菲也要跟自己咸陽去。蘭宮媛忍不住已啞的聲音嬌笑道:「項郎果然是項郎,這下我們三人真的要姊妹相稱了。」說完,蘭宮媛感覺到蜜穴中龍莖仍在跳動著,忍不住運勁夾緊一下龍莖,柔聲道:「項郎,媛媛至少贏了石素芳,這個身子就交給你了。」 項少龍感覺蘭宮媛全身放鬆,知道她放開所有,讓自己全心享受這一生絕無僅有的真心交歡。沒有曲意逢迎,也沒有暗藏殺機,更沒有壓迫凌辱,此刻的蘭宮媛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共享靈肉交會的快樂喜悅。 項少龍捧起蘭宮媛嬌嫩欲滴的臉龐,輕柔地吻去殘留的淚痕。同時收起全身流竄的所有靜電,匯聚於丹田深處。以自己最原始的愛戀慾望,去接受這全心奉獻自己的美女。 窗外雪夜星光寂靜,室內浪聲淫語不斷。蘭宮媛盡情歡叫,玉乳搖晃,纖腰擺盪,玉臂緊擁,粉腿糾纏,蜜穴潮湧,花心猛顫。項少龍緊擁住蘭宮媛的迷人胴體,龍莖緩抽猛送,胯間淫液溢流,滑膩沾黏,倆人沉浸在性慾與愛火交融的隔離世界中,眼裡心中都只有彼此。一波波狂猛高潮襲捲倆人的全部神經,如暴雨海嘯般讓他們完全失去思考的時間,只剩下最原始的律動在兩人身體間進行。終於一股酥麻快感如雷電般在倆人體內炸裂蔓延,瞬間龍莖猛烈跳動,蜜穴夾緊收縮,精液疾噴,陰潮狂湧,蘭宮媛雙手抱住項少龍背肌,十指掐陷,欲喊無聲,渾身肌膚緊繃冒汗,兩人同登快感高潮的極限巔峰,良久之後才相擁睡去。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九章 齊宮盛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天才微亮,項少龍連忙叫起蘭宮媛起身梳洗,趁著凌晨車馬正稀時送他出門,溜玉蘭院去。自己則整理妥當後,一人騎馬出門。 當項少龍看到往宮城的路上塞滿赴會的車馬,彼此擠得緩若蝸牛時,不禁慶幸自己選擇策騎的輕鬆。與姚勝等時而越上行人道,時則在馬車間穿插靈活的朝王宮馳去,彷彿二十一世紀與隊友在市飆車一般。他所到處,人人矚目,貴女宦婦紛紛揭簾來爭睹他的風采,看看能令紀才女傾心的男子究竟生就怎樣一副長相。項少龍當然不會使她們失望,頭紮武士巾,勁裝外面瀟灑的披上長大的風氅,挺直的軀幹,俊偉的儀容,掛在唇角似有若無,不經意的笑容,加上腰間佩著名聞天下的戰寶刀,確有令天下美女著迷的魅力。 姚勝等也感與有榮焉,人人分外挺胸拔背,好不威風。他們逢車過車,進入內城時,守城門的御衛均肅然致敬。項少龍卻是心如止水,無憂無喜。來前他曾再靜坐了整個時辰,默運墨子心法,將昨夜由蘭宮媛引發的豐沛電流,匯聚運轉九周天,散於四肢骸後沐浴更衣,感到自己的精氣神還有身體機能都攀上前所未有的巔峰,對未來充滿無窮的信心,對眼前一切更感是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生命的大忌是永無休止的重覆。可是他自出咸陽踏進戰場後,每一刻都活在巨大的壓力和危機中,其中更領略到與美女們歡好所得到的更高境界。而逃亡之後,每天更無時無刻不面對生與死的選擇,終至遇到三大名姬,與她們相識、相知,而致毫無保留的相戀,使他達到人所無法想像的巔峰,現下則是即將與戰國劍道巨匠決勝於稷下宮觀星台的一戰。接著就是攜美返千山萬水外的溫暖家中,生命攀上最濃烈的境界。他感到以後都永不會忘掉這赴宴的一刻,人聲車馬聲雖近在耳旁,卻已像在九霄雲外般遙不可及。 所有景象都有種似非實質的感覺,只有他和馬兒的運動,才擁有真正的血肉交融。他正深陷在這奇異的時空之夢的至深處,無能自省,無能自拔,更不願甦醒過來。驀地一聲「上將軍」,驚碎了他這清醒的夢。項少龍減緩馬速,朝聲音來處頭瞥去,見到後方第三輛馬車的車窗有人探出頭來向他招手,赫然是郭開。護在郭開前後左右的趙國騎士,均向他施禮致敬。 項少龍策馬停定,馬車好不容易才從後方?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矗w|k鏡潰骸爸沼諛苡□倭遽評渠糸犌顙^敲娑悅娑疾蝗鮮叮秣J謚漳芟嘍匝曰叮|婁渜B芄夷樴洁慼@憊|t餳楣砝狹瞬簧你z媲遺值昧晨錐急湓擦耍氣葷j蹦甑匿烊鰲O釕倭I洳換斷菜↘竟惌j酯U倍願蹲約海s蝞_俺隼舷嗍兜那濁懈校除X潰骸骯桑I蘦薴偎蚞[迮鄭具`誚稚嚇鏨希}贍莧喜懷瞿楚戳□ ?p>  郭開目光落在他的戰寶刀處,感觸良深的道:「當年先王一念之差,誤信趙穆,否則今天我和少龍不但該是好友,還是同心力共抗外敵的夥伴呢。」 項少龍策馬與他的馬車同速緩行,時進時停,姚勝等伴侍前後,更惹得路人圍觀指點。到了內城,越感受到普城同慶的氣氛,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鞭炮響鳴。項少龍苦笑道:「可惜命運並沒有『如果』這事,就像人死了,就永不能復生。就算你能重活在過去的某一刻,人事仍不會有何改變。」 郭開怎想得到這是他的切身體會,有點意猶未盡的道:「緬懷舊事,總令人不勝感慨。不過傑出的人才,到那裡都會出人頭地,少龍就是最好的例子。」項少龍心中一動,感到郭開由於以為明天若自己不死於曹秋道之手,也會死在他的安排底下,所以現在特別多感觸和表現出罕有出現在他身上的坦誠。他這麼有把握的樣子,定是有掌握到他的行程,在觀星台附近安排強大埋伏來暗算自己。 想到這裡,登時心中一檁,記起祝秀真的侍婢小寧,自己曾懷疑歌譜是由她偷給張泉的,但始終未能證實。假設郭開搭上張泉,便可輕易掌握得自己的動靜。郭開一向是智計過人,見微知著,又清楚自己的性格,自可制定出對付他的天羅地。若是如此,自己明晚的危險性將會大幅增加,燕、趙的伏兵將不止限於設置在城的路上。而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人能幫他的忙,只能靠自己孤軍作戰。 郭開訝道:「少龍在想什麼呢?」項少龍淡淡道:「我在想假設郭相要派人殺我,我也絕不會心生怨恨。」 郭開劇震道:「可是在我心裡卻會很不舒服,當年在邯鄲質子府時若非少龍劍下留人,我郭開那有今天的風光。這種發展確令人心有憾然。」項少龍想不到他仍記得此事,但卻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郭開忽道:「當年少龍在質子府救走朱姬後,贏政被趙穆當場處死,怎知少龍又變了個贏政出來,真是厲害。不知這贏政原來是藏在哪裡?居然都沒人知道。」項少龍早知他們的鬼域心思,加上當年確是手腳乾淨俐落,如今聽來,他們也僅知道張力夫婦在邯鄲住處,其餘毫無線,否則何用來找他套話?心中波瀾不驚,四平八穩地調侃他道;「郭相當年風流瀟灑,溫柔鄉中偎紅倚翠,自然不知那藏在貧民窟中的贏政。」郭開聽出項少龍是譏嘲他當時只知迷戀朱姬的身體,還因此被朱姬趁隙逃走,心下暗恨不已,卻又無隙可趁,只得乾笑一聲,表情尷尬地過頭去。項少龍再沒興趣和他纏下去,一聲告罪,驅馬加速,連越數十輛馬車,進入王宮。 齊宮內盛況空前。王席和賓席設於桓公台上,筵開近席,桓公台下的廣場則更設了過千席,供較下級的文武官員和各地縉紳人士列席。表演歌舞的地方是桓公台中的大平台,樂隊則佈於平台下朝向王座處。宮內到處人頭湧湧,人人盛裝出席,女士自免不了爭妍鬥麗。齊王擁被臥在桓公台下的點將殿內,神情興奮的接受眾人祝賀。 比他更興奮的是田健,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眾人都對他爭相巴結和奉承,就算不知情的人都可清楚瞧他是盛會中的得意人物。項少龍向齊王行過朝賀之禮後,目睹仲孫龍爭著向田健獻媚,反是田單不屑的卓立一旁,與呂不韋和郭開閒聊,難免想起了小盤。當上君,就會因權力和臣子的諛媚而日漸腐化,自我膨脹,愈難招言納諫,這種效應似乎已成了定律。 李園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道:「少龍!我們且到靜處談談。」項少龍笑道:「還有清靜的地方嗎?不用走幾里路吧?」 李園笑起來,扯著他朝殿門走去,經過聚在一側的妃嬪群時,眾女無不深深地盯著他兩人。項少龍想起清秀夫人和善柔,虎目一掃,卻找不到兩女蹤影。擠出了擁迫的殿堂後,兩人登上桓公台,內侍宮娥正忙碌地預備陳設壽筵的美酒菜點,好不熱鬧。他們來到桓公台遠離王席可遠眺城牆外原野的邊緣處,在輝煌的燈火映照下,李園倚欄道:「少龍打算何時咸陽,願和小同行嗎?」 項少龍發覺自己心中真的沒有惱恨他,淡淡道:「不必勞煩了,我還是取道魏境快捷得多,坐船又舒服。」李園同意道:「確可快上一半時間,但安全上有問題嗎?」 項少龍道:「我會正式要求齊人護送,再加上仲孫龍在旁護翼打點,該沒有什麼問題。」李園緊跟不捨地追問道:「準備何時起程呢?」 項少龍道:「當然要待稷下宮那場歌舞結束後才可起行,省得牽掛。」李園壓低聲音道:「明晚你要小心點。我有信心少龍能安然過得曹公一關,但齊人是輸不起的,聽說暗裡已有稷下狂徒準備若你真贏了,就在你歸程時偷襲你,不若我親來接應你好嗎?你可用燈號和我聯絡。」 項少龍暗叫厲害,假若自己不知他與郭開是同謀,不落進陷阱才怪。不過他這麼說,也可能是試探自己會否乘夜逃走。這樣的好意,不答應就是不情理,遂與他約定燈號的方式。項少龍故意道:「壽春後,請代向令夫人和太后問好。」李園眼中閃過沉痛的神色,一把抓著他肩頭,叫道:「少龍……」 項少龍心頭一陣激動,平靜地道:「什麼事?」李園如夢初醒的鬆開手,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不久又要各處一方,異日還可能在沙場上決戰生死,一時激動罷了!真沒什麼。」 項少龍心中暗歎! 韓闖的笑聲傳來道:「原來李相和上將軍躲到這裡,少龍確是不同凡響,三大名姬輪流問我你這美男子在哪裡,累得小侯嫉忌得差點要自盡呢。」若非處於敵對的立場,韓闖會是位征歌逐色的好夥伴。心想也該去激勵一下歌舞團的士氣,特別是初挑大樑的董淑貞,問道:「她們在哪裡?」 韓闖來到兩人面前,答道:「在最下層的慈懷殿,須小侯領路嗎?」項少龍道:「我去見過她們,之後覷得機會,就要先一步離開。」 李園諒解道:「該是這樣的,好好休息,我們陪你一道去吧!」項少龍和他們並肩而行時,趁機道:「無論將來國與國間發展如何,請兩位看在小面上,好好照顧淑貞。」 韓闖歎道:「放心吧!若連這點都辦不到,我們還算人嗎?」項少龍這點倒相信他。 步入慈懷殿時,項少龍不由得一呆,原來大殿以布幔分開三,裡面人影幢幢,不斷傳出女子嬌笑玩鬧的聲音。項少龍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我想單獨和她們見面。」李園和韓闖有點心情沉重的和他拉手道別,前者道:「明天我們會送你出城。」 項少龍苦笑道:「不必了!我早跟呂不韋和二王子訂好了約。」 鳳菲獨坐銅鏡前,雲娘和小屏兒則為她作最後的補妝。項少龍動容道:「難怪大小姐能高居三大名姬之首,只是這裝扮,已使人疑為天人下凡。」鳳菲甜甜一笑,卻怨道:「沒你在旁欣賞,什麼天人都沒意思哩!別忘了這是人家最後一場表演啊!」旋又笑道:「不要理人家怨言多多,還是上將軍明晚一戰重要,乖乖的早點登禢睡覺吧!明日鳳菲會整天陪你。」 項少龍眼角瞥處,見祝秀真的小婢小寧兒此時藉故走過來,更肯定自己的懷疑,知道地想偷聽自己和鳳菲的對話,道:「待小得勝來,便陪大小姐四處逛逛。」鳳菲欣然答應。項少龍又過去董淑貞處,問道:「心情緊張嗎?」 旁邊的祝秀真笑道:「二小姐整天不說話,怕影響了聲調,上將軍說她緊張不?」董淑貞暗裡抓緊他的手,湊到他耳邊道:「後晚我來陪你。」 項少龍親了她一下,苦笑離開,繞場一周,見團中諸人個個士氣昂揚,那用他去激勵,滿心歡喜揭幔而出, 經過了石素芳下榻之處,剛好遇到金老大,金老大見到項少龍,感概萬千地握住他的手,卻又說不出話來。片晌之後,金老大才歎了口氣道:「素芳跟我說了,以後還請上將軍好好照顧我這個女兒。她那晚見過上將軍之後,就像換了人似的,生氣蓬勃,眼神更是充滿了光采。上將軍果然是她心儀之人!」項少龍笑笑道:「她心儀的是我能給他更多追求的未知領域,素芳是不會屬於任何男人的。」 金老大聽了恍然大悟,又歎了口氣道:「我這女兒確是異乎常人。但這下她隨上將軍一走,我這歌舞團少了她這台柱,就只好收拾解散了。」項少龍靈機一動,連忙道:「金老大有沒有興趣跟董淑貞她們作?有你持大局,加上董淑貞她們的歌舞,必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歌舞團!」 金老大聽了有如絕處逢生般,大喜過望地問道:「真的嗎?」項少龍拍拍胸膛道:「包在小身上,來日到咸陽表演,還務必賞臉讓小我做個東道,跟大家敘敘舊。」金老大滿心歡喜地告退去準備,項少龍進去石素芳帳內,這冰霜美人此刻猶如少女般充滿活力,抓著他就問起他那天提起的塞外風情還有海外之事。倆人談天說地,道古論今,別有一番滋味。許久之後,項少龍與她殷殷道別,再去探望蘭宮媛。 蘭宮媛正在帳內梳妝打扮,一見到項少龍就如乳燕投林地撲到他懷中,廝磨不停。項少龍愛憐地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聲道:「身體還好吧?」。蘭宮媛出奇地雙頰飛紅,以仍舊沙啞的聲音興奮地道:「媛媛從未像昨夜那般好睡過!尤其是全身舒暢,身體未再有以往冬日那般敏感刺痛的感覺,不知多舒服呢!」 項少龍知道她身上的靜電昨晚都導引到自己體內,自然不會有以往那般容易觸電。想起昨晚兩人如雷電風暴般的性愛交歡,體內慾火燃起,龍莖不自覺地堅硬挺立。蘭宮媛立即感覺到項少龍的反應,羞得抬不起頭來,但身體卻很自然地緊貼著龍莖扭動起來,弄得項少龍體內電流更加旺盛,直想跟蘭宮媛就地歡好。但想起她表演在即,四周又僅是布帳遮掩,連忙硬行壓下慾火,將蘭宮媛抱緊,柔聲道:「待我決鬥過後,你就要離開此地。今晚好好表演一場讓大家難忘的歌舞吧!」蘭宮媛嬌笑道:「人家今天唱不出來了啦!還不都是你這冤家弄得。」一句話又挑起了項少龍漫天慾火,嚇得他連哄帶騙的才脫身而出,再也不敢招惹其他美女,偷偷溜府中打坐靜修。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十章 修書話別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當晚鳳菲等過了三更才來,人人興高采烈,顯是表演非常成功。諸女均悄悄進房來看項少龍。他忍著起來的衝動,假寐應付過去。等到後院大致靜下來時,他改為盤膝靜坐,依墨子心法吐吶呼吸,臨天明時,提著戰刀到園內操練。他仍把精神體力保持在最顛峰的狀態,不斷練習雙手持刀揮劈的動作,盡量簡化不必要的轉折,以速度為,假想敵自是曹秋道。 對著這個劍聖,連墨子大巧若拙的招式都無用武之地。他只能依照科學化的現代技擊,提取最精華的部分,融入刀法裡,漸漸領略出最符自己的刀勢。眾人這時不是仍醉得不省人事,就是酣睡未醒,他樂得專心一意,作戰前的熱身準備。接著到澡房沖了個冷水浴,精神奕奕的房靜坐一會,小屏兒來找他了。 眾姬全體出席,還有雲娘這首席樂師和其他幾位較有地位的樂手。鳳菲先代表眾人向項少龍表示感激,眼中射出憶的神情道:「當淑貞一唱既罷,健太子宣佈鳳菲退隱的消息後,場中盛況,教人畢生難忘。」雲娘笑道:「昨晚石素芳與蘭宮媛都相繼提出退隱,大家都驚詫不已。待知道三大名姬都將隨上將軍返咸陽時,更是羨慕不已。尤其是闖侯,當場嚷著寧可到上將軍府當個下人,也不要當個王侯。在場諸人都以能目睹三大名姬的最後一場歌舞為榮呢。」 祝秀貞興奮道:「昨晚大小姐的表演確是精采絕倫,聽得我們也如癡如醉,完全被大小姐的歌聲迷倒了。我們還擔心二小姐會給壓得抬不起頭來,幸好二小姐也有超凡的演出,使整台歌舞能完滿結束。」項少龍苦惱道:「你們是想要我後悔嗎?」 眾女一陣哄笑。董淑貞感激道:「楚國的李園、韓國的闖侯、魏國的龍陽君,都紛紛邀約我們去表演……」幸月截入道:「就只上將軍方面沒發出正式的邀請。」 眾女又笑起來,氣氛輕鬆融洽,皆因以為歌舞團會解散的憂慮,已千真萬確的成了過去。項少龍笑道:「大家是自己人嘛。我還跟金老大說好,讓他帶著團來當你們的管事,從此以後你們就是七國第一的歌舞團了。你們到咸陽來,就當到家中好了,瞧,我不是已發出邀請了嗎?」眾 女聽了這消息更加興奮,嬌笑連連。 膳後項少龍和鳳菲到園內漫步,雙方都靜靜地享受這無聲勝有聲的一刻。鳳菲突然低聲道:「我想暫時不到咸陽去了。」項少龍愕然道:「你打算到哪裡去呢?」 鳳菲仰望天上飄浮著一朵特別大團的白雲,飄了他一眼,柔聲道:「人家又不是不想跟你!鳳菲只是想隨清秀夫人楚小住一段時間,想享受一下溫暖秀麗的南方景色,然後再隨你去塞外定居。」項少龍想想咸陽現在的局勢,知道她想避開韓竭與呂不韋,點頭道:「換換環境也好,咸陽的冬天很不易過的。」 鳳菲橫他一眼道:「不要以為撇開了我,就可以跟蘭宮媛那騷丫頭胡天胡地。等人家到塞外時,再跟你好好算這筆帳。」項少龍哈哈笑道:「這是天下沒有男人願意拒絕的事情,到時就算菲菲不想來,我也會用狐皮大氅把你包起來扛走,誰管你怕不怕冷!」 鳳菲被他逗得笑彎了腰,喘著氣笑道:「看項郎這般輕鬆,今晚定能凱旋而歸。」項少龍故意起臉孔嚴肅地道:「如若勝過曹秋到這劍聖,日後又將是一堆劍手挑戰的對象。唉!不管當刀君還是菲菲的夫君,都是天下男人的公敵。」 鳳菲見他一本正經,連忙收起笑容專心聆聽,待聽到後面又差點笑岔了氣,卻又喜不自勝,橫了他一眼,笑道:「鳳菲才成了天下女人極度的對象哩。昨晚蘭宮媛跟石素芳都跑來叫我大姊,連解夫人都來調侃人家,說天下第一才女都管不住你,鳳菲要多加小心了!」 項少龍想起兩人由互不信任,互相欺騙,發展到這刻如膠似漆,心中大感快慰。生命動人的地方。或者正因美好和醜惡同時存在。人性是凹凸不平的立體,從不同的角度看去,就會得出不同的印像。例如他很難把李園、韓闖歸類為壞人。每個人自有他們的立場。 鳳菲突然歎口氣道:「快到落日的時候哩!唉,跟項郎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這時肖月潭來找項少龍,中斷兩人的情話綿綿。 到了東廂時,肖月潭知道鳳菲會隨清秀夫人赴楚國後,掏了一迭帛書出來,笑道:「這是我今早給你擬好的,分別給李園、龍陽君、韓闖,你看過沒問題就畫押。既然鳳菲留下,待你離開齊國後,我就會交由鳳菲代你送出。」 項少龍抽出其中一書,攤開細看,只見上面寫道:「字奉闖侯足下,侯爺賜讀此書之時,少龍早在裡之外,這趟不告而別,實情非得已,侯爺當心中有數,不會責少龍無禮。人生不外悲歡離,愛恨情仇。此別之後,不知後會何期,願侯爺諸事順遂,長命歲。少龍拜上」 項少龍捧書哈哈笑道:「韓闖看此書時,必是般滋味在心頭,有苦難言。」肖月潭得意地抽出另一紙書信,遞給他道:「這是給李園的。」 項少龍捧起讀道:「李相國園兄大鑒:世事峰路轉,遇無常。想與兄當年並肩作戰,肝膽照應,義無反顧,至今記憶猶新。可惜時移世易,此情不再,實令人扼腕歎息。如今小已在歸家途上,並誠心祝福相國官場得意,縱橫不倒。」 項少龍拍案道:「可否再加兩句。但怎麼個寫法卻要由老哥這文膽來斟酌。我喜歡那種冷嘲熱諷的語調。」按著把李園昨晚說要接應他的事說出來。肖月潭備有筆墨,忍著笑在尾後加上「相國接應之舉,恕小敬謝不敏,更不敢須臾或忘。」 項少龍再拍案叫絕。對龍陽君則最是客氣,情詞並茂,顯示出肖月潭的才華。項少龍細看肖月潭的眼睛道:「老哥昨晚定是一夜沒睡,早上還要寫這幾封信。」肖月潭笑道:「不睡一晚半晚,有什麼大問題。最緊要是能使你無後顧之憂,這些信會比任何話更能激勵你的鬥志,若你今晚敗了,這些信只好都燒掉了。」 項少龍拍案而起,仰天長笑道:「放心吧!我現在狀況正好,鬥志昂揚,管他劍聖刀魔,我也有信心跟他一拚高下。」肖月潭拈鬚微笑道:「我這就改裝出城,到那地方安放工具。」 肖月潭走後,剛升任副執事的費淳來向他道謝,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找人偷偷監視小寧,假若她今天在我起程赴稜下宮前,藉外出去見其他人,就告訴秀貞小姐把她辭掉,也不必懲罰她。」照他估計,小寧若是內奸,今天怎都要向收買她的人匯報他最後的情況,故再加上一句道:「若無此事,就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費淳醒悟過來,領命去了。 項少龍伸個懶腰,感到無比輕鬆。一些本來難以解決的事,最後都得到圓滿解決。今晚與曹秋道這場決戰,將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決鬥。自此而後,世上將再無可與匹敵的對手。待避過燕、趙高手的伏擊,安然返臨淄,由齊王護送他跟蘭宮媛、石素芳返中牟,與滕翼諸兄會後,打道秦,所有苦難將成為過去。小盤的身份危機已不成問題,從沒有人提過秦始皇既非異人之子,亦非呂不韋之子。至於他這個名動天下的人物為何未見諸於歷史,他反倒不擔心,因為他是後世闖來這既定時代的人,自己應該不可能見到有自己存在的歷史。 苦思難解時,龍陽君兩眼通紅的來了,不用他說項少龍也知道他昨晚睡不好。兩人到園內的小亭,龍陽君歎了一口氣,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兒。項少龍反過來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老天爺沒注定我死,十個曹秋道都奈何我不了。」 龍陽君苦笑道:「少龍或者以為曹秋道會劍下留情,但昨晚我聽到消息,田單曾找曹秋道談了整個時辰,你說他會說什麼呢?」項少龍心中篤定,心想就算他食言毀約,自己也已有了對戰的實力與信心。一拍戰刀把,淡淡道:「誰要誰的命,還得先問過我的好拍檔。」 龍陽君勉力振起精神道:「奴家不是想挫少龍的銳氣,只是來提醒少龍不要輕敵,可戰則戰,反之則退。他終是上了年紀,怎都該跑不過你。」項少龍失笑道:「說到底,你仍是怕他殺死我。」 龍陽君端詳他片晌,大訝道:「少龍確是非常人,換了別人,面對如此強敵,誰能像你這般從自若?」項少龍坦然道:「擔心也是白擔心,不若把精神留在比武時使用才是上算。」 龍陽君倚在圍攔處,垂首道:「李園和韓闖……」 項少龍截斷他決然道:「君上不要再說下去了,由現在到見曹秋道前,我都不想聽到關於他們的任何事。」龍陽君劇震道:「少龍……」 項少龍微笑道:「一切盡在不言中。君上去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明天我再和你說吧!」龍陽君緩緩移到他身前,輕擁他一下道:「少龍強大的信心,已使奴家感到你可應付任何困難,珍重了。」項少龍看著這對自己始終「情深意重」的戰國美男子,終忍不住低聲道:「日後貴國有難時,請君上自己保重,也幫我照顧美美。」龍陽君訝然地望著項少龍,眼中漸漸露出一股暖意與釋然,眼眶含淚地轉身離去。看著龍陽君逐漸遠沒在林木掩映的背影,項少龍湧起無限的歉意。 歌舞團上下人等,在鳳菲和董淑貞的率領下,全體在廣場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道別,目送項少龍登上新太子田健和呂不韋的馬車。旗幟飄揚下,齊兵隊形整齊的馳出聽松院,為三人的輿駕開路,聲勢浩蕩。由騎御衛護翼的隊伍馳出大街時,人民夾道相送,也不知是為曹秋道打氣,還 是因項少龍的「勇氣可嘉」而叫好。從沒有人想過曹秋道會輸,問題只是項少龍能否僥倖不死。 這輛馬車特別寬敞,座位設在這車廂尾的位置,可容四人並坐,而項少龍這位角,拒絕不得下,自然就坐到田健和呂不韋中間去。近年來,他罕有與呂不韋這大仇人那麼親熱。感覺上很不自在,只望馬車快些出城。他先向田健這新太子道賀,田健笑得不攏嘴,呂不韋插入道:「剛才老夫才和太子討論治國之策,太子提出管仲在《牧民》篇中所說的『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恥』,確是真知灼見,有健太子登位,大齊之盛,可以預期。」 田健喜不自勝的道:「治國常富,亂國必貧。可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項少龍忍不住問道:「太子有什麼富民之策呢?」 田健呆了片晌,沉吟道:「強兵和富國是分不開的,不強兵,國家就沒有保障,不富國,兵就強不起來,此乃千古不移之理。」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他根本沒有治國良方,只是因循管子之論,尚於空言。 他來臨溜雖時日不長,但只從仲孫龍的存在,已知齊國表面繁榮,卻是貧富懸殊。這是君縱容貴族與商賈圖謀資財、爭相開設賭館青樓和放高利貸的後果。當然民智不齊,教育不夠普遍也是重要原因。可是田健無視這種情況,空言強兵富民,令人可笑。小盤之所以遠勝他國君,正因他能真的體察民情,又有李斯這等智士之助,凡事都從實際出發,不是空談理論。 呂不韋大拍馬屁道:「太子之見,可上比管仲、齊桓呢!」田健連聲謙虛,其實心卻喜之,已照單全收了。此時快到城門,聚集道旁的人更多,有人大叫道:「曹公必勝!曹公必勝!」轉瞬便生出連鎖效應,千齊民同聲喊叫,令人心神震盪。田健露出不自然神色,沒再說話。 呂不韋偷偷觀察項少龍的神情,見他容色波平如鏡,笑道:「少龍你的鎮定功夫非常到家。」項少龍心中好笑。在二十一世紀當學生時,他就曾代表國家到國外比賽足球,當時球隊在客場踢球的情況,隊佔盡地利人和,當自己踢進一球時,滿場數萬人噓聲震天,若自己受不住喝倒采的聲音,這場球就不用踢也輸了。微微一笑道:「一個劍手若受外事影響他的鬥志,怎還有資格出戰?」 呂不韋兩眼一轉,裝出忘記了某件事般道:「差點忘了告訴少龍一事,老夫與太后和小毐商量過後,已派人到邯鄲把撫育儲君成人那對張氏夫婦請咸陽,好讓他們能安享晚年,照時間計,他們該已抵達咸陽!」項少龍心中好笑,知道他是故意於此時提出此事,好擾亂他的心神,使他因擔憂而不能集中精神應付曹秋道的聖劍,用心歹毒之極。幸好仲孫玄華因要試探此事,已先一步說給他聽。此刻聽來,呂不韋反而讓項少龍確定小盤的身份危機已無需擔心,讓他心情更加穩定。 田健露出注意神色,可知早有人曾向他提及這事。項少龍故作驚訝道:「仲父定是沒有先向儲君請示了。」呂不韋呵呵笑道:「我和太后的用意是要給儲君一個驚喜嘛!怎可事先說明?」 項少龍笑道:「若仲父問過儲君,就不用多此一舉!當年我接政儲君時,給了張氏夫婦千兩酬金,左鄰右舍亦皆有十兩黃金。他們當時就領了酬金,就連夜搬離邯鄲貧民窟,養老享福去了。只不過當時我來不及告訴太后,事後也沒有機會告訴她罷了!」這次輪到呂不韋臉色大變,驚疑不定。 鞭炮聲中,車隊馳出城門。李園、韓闖、郭開、徐夷則、龍陽君、仲孫龍父子、閔廷章等和一眾齊臣,早聚集在城門外的曠地上,組成了送行團。馬車停下。項少龍首先下車,接受眾人的祝頌,齊臣當然不會祝他什麼「旗開得勝」、「一戰成功」諸如此類的話了。 擾嚷一番後,在仲孫玄華和閔廷章的陪同下,由八名稷下劍士穿上禮服,持燈籠前後映照,再往稷下宮馳去。仲孫玄華肅容道:「送上將軍入宮後,我們須立即城,此乃大王應師尊而下之嚴令,要待師尊放出火箭,我們方可到稷下宮一看究竟。」項少龍訝道:「難道稷下宮現在除曹公外再無其他人嗎?」 另一邊的閔廷章答道:「正是如此,據師尊所言,他這不情之請,皆因怕有其他人在場,會為他歡呼喝采,影響上將軍的心情,看剛才的情況,可知師尊所慮,不無道理。」此時正馳上地勢較高處,只見稷下學宮除正門掛有燈籠外,整個地烏黑一片,唯東南角透出燈光。 仲孫玄華以馬鞭遙揩燈火通明處道:「那就是觀星台所在,位於東門空地,樓高三層,最上是個寬達二十丈的大平台,師尊就在那裡恭候上將軍大駕。」項少龍目光落在燈火映照處,想起塞外隱龍居的溫暖燈火,心中湧起萬丈雄心,立誓要闖過戰國第一高手的這道難關,為自己心愛的人建立只屬於她們的樂園。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十一章 渾身解數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甩蹬下馬,舉步踏進雪林小徑。想到曹秋道天生異稟,雖年過四十,且修為高深,上次只以為他是偷刀小賊,未出全力幾已令他棄劍投降。更可怕的是他莫可匹敵的強大氣勢,對敵手產生的精神壓力。 念及至此,心中一動,暗忖這刻離約定時間尚有小半個時辰,曹秋道身為前輩,自重身份,該不會如仲孫玄華所說,早到一步恭候他,那他該還有時間作點佈置。忙加快腳步,穿林過徑,一座「桓公台式」用白灰粉刷的台基,赫然巍峨屹立眼前。 項少龍既有圖謀,那敢遲疑,一口氣由北面長階奔上台頂,只見平台三面圍以石欄,每隔丈許,就豎了一支鐵柱,一些掛上旗幟,一些掛上風燈,照得台上明如白晝。他見不到曹秋道,鬆了一口氣,走到對著登上石階另一端的石欄盡處,解下腰,垂了下去,雖仍差丈許才觸及地面,但憑他特種部隊的身手,又有腰的幫助,要滑下去實是易如反掌。遂把另一端扣緊在其中一條石柱上,佈置妥當後,盤膝坐下,專心吐納,將原本散於四肢骸的電流匯聚於丹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帶著奇異節奏的足音把他醒轉過來,首先入目的是密佈晴空的星斗。項少龍心中訝然,剛才自己來時,一點都感不到星空的壯觀,為何現在卻心神澄明,為夜空的美麗所感動。想到人事雖有變遷,宇宙卻是永遠不減,若人人都可想到這點,人世間很多不必要的鬥爭,將會大幅減少。 此時曹秋道雄偉的身形逐漸在台階處現出來。項少龍長身而起,拱手敬禮。曹秋道仍是長髮披肩,身上換了灰色的武士袍,還加上一對寬翼袖,使他本已雄偉的身型更為高猛。曹秋道禮道:「上次拜領上將軍絕藝,曹某味無窮,今晚務請上將軍不吝賜教。」項少龍哈哈笑道:「本人乃曹公劍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請曹公手下留情。」 曹秋道臉容冷若冰雪,不透露出絲毫心中的感受,平靜地道:「敗的是曹某才對,當晚上將軍用的非是趁手兵器,曹某能挫上將軍,只是僥倖。」項少龍心中暗自佩服曹秋道的胸襟,同時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以應付將至的大戰。 曹秋道不疾不徐地道:「早先曹某曾與鄒衍大師在此觀星論道,鄒大師當時極力推崇上將軍,並斷言上將軍即為曹某此生覓的唯一對手,更是曹某畢生追求的唯一答案。曹某原本尚半信半疑。待見到上將軍的戰寶刀之後,曹某已無懷疑,今日必將傾盡全力與上將軍一戰,望請上將軍不必相讓。」 項少龍聽曹秋道這番話,顯是欲毀約背信,不遵十招之約。幸好自己早有覺悟,刀法又有突破性的進展,否則此刻想逃也已晚了。在曹秋道劍勢展開之下,一旦氣勢潰敗,只有任其宰割的份,連轉身逃跑都沒有機會。 曹秋道從容地道:「曹某劍出鞘後,從不留手,只有以生死相搏,才能表達劍手對劍的敬意。上將軍這把刀有名字嗎?」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奮起雄心,解下戰寶刀,左手持鞘,右手持刀,微笑道:「刀名戰,請曹公賜教。」曹秋道凝望他手中寶刀,連連點頭,淡淡道:「十多年來,除了一個人外,再無其他人能在曹某面前站得如此穩當。對手難求,上將軍可知曹某的欣悅。」 「鏘!」長劍到了手上。項少龍心想那人定是管中邪的師傅那個叫什麼照劍齋的大劍客,自己連他叫什麼名字一時都忘了,只不知他們是否也是挑燈夜戰呢?想起挑燈夜戰,心中猛動,往刀鞘瞧去。 曹秋道伸指輕抹劍緣,低吟道:「這把劍乃曹某親自冶煉,劍名『斬將』,上將軍小心了。」項少龍心有定計,卓立不動,淡淡道:「曹公請先出手。」 曹秋道仰天大笑道:「總有一人須先出手的,看劍!」 「看劍」之聲才起,台上立時瀰漫著森森殺氣,戰雲密佈。皆因曹秋道已舉步往他迫來,配出長靴觸地發出的「哧哧」之音,氣勢沉凝,懾人之極。 項少龍收攝心神,貫注在對手身上。他知曹秋道決勝只在幾式之間,上次他是佔了奇兵之利,但對方乃武學大家,經過上次接觸,該摸清他刀路,故再難以此欺他。他讓曹秋道動攻擊,非是托大,而是另有妙計。對他這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戰略實是無比重要,若能智取,自不宜純憑死力廝拚。 曹秋道的步法深含著某種奧妙,令他很難把握他逼近的速度和時間。項少龍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無憂無喜,四大皆空。 驀地曹秋道加速迫至,「斬將」幻出大片劍影時,倏然現出劍體,閃電橫削而來,凌厲無比。項少龍感到對方「斬將」劍隱隱封死了自己戰寶刀和刀鞘的所有進路,教他只可運刀封架。 他已領教過曹秋道驚人的神力,知道若硬架對方這全力一劍,重則虎口痛裂,輕則握劍不穩,緊接下來也不用打了。不過他絲毫不懼,略擺刀鞘朝向的角度,刀鞘反映著燈火之光,立時映入曹秋道的雙目。正如曹秋道剛才灑出一片劍光,是要擾他眼目。項少龍這下借刀鞘反映火光,也是同樣作用,但難易卻有天壤雲泥之別。項少龍只是擺擺手,已達到了目的。無論曹秋道劍法如何出神入化,仍是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眼睛的反射神經。 火光映上他雙目時,他習慣了台上明暗的眼睛不由得稍瞇了起來,至少有剎那的時間看不到任何東西。這彈指即過的時間不足以讓項少龍克敵取勝,卻儘夠他避過這雷霆萬鈞、無可抗禦的一劍,同時疾施反擊,爭取動,克破曹秋道決勝於數式之內的穩妥安排,又重重打擊他滿溢的信心。 項少龍閃往斬將劍不及的死角,先以劍鞘卸開敵劍,右手戰寶刀不教對方有任何喘息之機,迅疾劈出。 「噹」的大響一聲,曹秋道絞得項少龍差點刀鞘脫手,還能及時劍,擋開他的戰寶刀。 曹秋道雖成功擋開項少龍這重逾泰山的一刀,但也心知不妙,想錯身開去,爭取剎那的間隙,以掌握動時,項少龍的戰寶刀已發動排山倒海的攻勢。項少龍每一刀劈出,步法都天衣無縫的配著。每一刀的角度和力道都不同,忽輕忽重,雖以砍削為,其中卻包含了卸絞黏纏等奧妙的手法,把刀的獨有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最驚人就是刀刀均是捨命搶攻,著著進逼,完全無視生死。 這是項少龍早就定下的策略,仗的是自己比曹秋道年輕,也多了對於搏擊的經驗,一上場就以最符人體工學的打法,用最少的力氣迫他打消耗戰,令對方無法像上次般完全控制大局。上次項少龍因懾於曹秋道的氣勢,故落在下風,這次卻是用計減弱他的氣勢與力道,反客為。 以曹秋道之能,一下失著下,也被項少龍連續三刀劈得左閃右避,到第四刀時,才找到機會,反守為攻,欺入刀影內,眼看要把項少龍斬於劍下,又給項少龍以刀鞘解圍,且刀削下盤,迫他劍擋卸,形成平分秋色之局。 曹秋道雙目掠過寒芒,顯是首次動了氣,舌綻春雷,大喝一聲,盪開刀鞘,望空處一劍劈下。項少龍正奇怪時,曹秋道的斬將劍已中途變招,由上劈改為前搠,斬將劍像有生命的活物般,疾取項少龍咽喉,劍招之巧,令人由衷驚歎。項少龍刀鞘一擺,讓在刀鞘上寶石反映的火光再次映入曹秋道的厲目。 曹秋道發覺刺在空處時,項少龍已移到他左側,反手劈出另三刀。曹秋道錯身開去,劈出一圈劍芒,外圈處剛好迎上項少龍第一刀。項少龍虎口劇震,知道對方學乖了,應付起來比上次高明。 「當當」兩刀,項少龍兩刀都劈在對方劍上,他想重施故技,希望能三刀都劈在對方寶劍同一處,但卻事與願違,不能辦到。縱是落在少許下風,可是曹秋道的氣勢仍是堅強無匹,使項少龍完全找不到可乘之隙。 曹秋道忽然旋動起來,渾身像刺蝟般射出無數劍芒,龍捲風般往項少龍轉過去。項少龍知道絕不可退讓,否則兵敗如山倒。此時他把什麼刀法戰略全忘了,且由於對方正急轉著,藉火光映照擾目之策也無法派上用場,屏氣凝神,集中全部精神,憑本能的直覺反應,以應付對方這出神入化的劍術。 兔起鷂落間,兩人錯身而過,剎那間又交換了兩招。項少龍左臂血光迸現,被斬將劍劃出一道兩寸許長的血痕,不過只是皮肉之傷。他的戰刀鋒卻切下了曹秋道轉動時隨著旋舞的長髮,在兩人間隨風飛散,緩緩落下。 曹秋道大為錯愕,停了下來,哈哈笑道:「好刀!曹某從未試過如此痛快。」項少龍以為他就此罷手,鬆了一口氣,道:「前輩劍術確實出神入化,項某實非是前輩對手,獲益良多。不知前輩可願止息干戈?」 曹秋道雙目厲芒激閃,冷喝道:「笑話!上將軍乃我東方諸國頭號大敵,你以為我曹秋道會讓你活著去嗎?」項少龍呆了一呆,無暇多想,人影一閃,曹秋道的攻勢已怒濤狂飆的疾擊而至。 項少龍戰刀上下翻飛,寒芒電射,堪堪擋了曹秋道三劍,到第四劍時,已因給對方震得手臂酸麻,緩了一步。正要以左手刀鞘爭取喘一口氣的時光,豈知正中曹秋道下懷,立即運劍絞擊,又藉旋身之力,項少龍受了傷的左臂再拿不住刀鞘,脫手飛出,掉往後方的鐵製旗桿附近。 項少龍際此生死關頭,拋開所有念頭,丹田電流倏地釋放全身,立時激發出所有潛能,刀把下挫,硬撞在曹秋道順勢橫削他左臂空門大開處的一劍。「噹」的一聲,曹秋道想不到項少龍有此臨危怪招,無可奈何往後退開。曹秋道哈哈笑道:「失了刀鞘,看你還能玩什麼花樣?」項少龍知道這是生死關頭,若讓曹秋道再組攻勢,動進擊,不出十劍,自己必血濺當場。那敢猶豫,如影附形地往曹秋道迫去,同時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隨著似能蹈敵之虛的步法,當頭疾往曹秋道劈去。 曹秋道疾止退勢,冷喝一聲「找死!」,運劍微往前俯時,項少龍出乎他意料外的躍空而起,且更奮全力的一刀往他劈至。既藉躍空之勢,又是雙手運刀,加上全身電流匯聚於刀身,隱泛藍芒,其氣勢之盛,力道之強,再非先前任何一刀能夠比擬。戰刀破空而下,發出尖銳破空的刀嘯聲。以曹秋道之能,當然可後退避開,不過這不但有失身份,還會使項少龍氣勢更盛,再要把他壓伏,就須大費功夫。曹秋道猛一咬牙,挺劍躍起接刀。 瞬間一道閃電自天際直劈觀星台,同時一聲清響,山鳴谷應,傳遍稷下宮的每一角落。連在城牆上遠處觀戰的呂不韋等都清楚可聞。事實上自兩人交手後,刀劍交擊之音便隱隱傳來,但都及不上這一擊的清晰嘹亮。眾人尚未神之際,雷聲爆響,大雨傾盆而下。 觀星台上,兩人交換了位置。曹秋道喘氣之聲,傳入項少龍耳內。適才曹秋道硬擋項少龍這一刀時,雖未如麻承甲一般斷劍落敗,仍被項少龍強大的力道與電流震得右手麻痺,竭盡全力才勉強握住斬將,但已明顯後力不繼,正爭取時間復氣息。 項少龍見狀,一個旋身,雙手緊握戰刀把,用的是旋轉的離心力和運腰生出的勁道,從左肩斜劈剛正面朝向他的曹秋道。曹秋道表面從容自若,實則內心叫苦,揮劍硬擋他一刀,才錯身開去,好重整陣腳。不料項少龍如影附形地再反手一刀,劃向他的背脊。 曹秋道那想得到項少龍竟能變招迅疾至此,首次露出少許慌亂,勉強劍把戰刀盪開。項少龍得勢不饒人,狂喝聲中,雙手不斷運刀,每刀都高舉過頂,時而直劈,時而斜削,迫得對方以劍格擋防守。 雨打屋簷的嘈雜響音中,「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曹秋道氣力雖勝項少龍,但現在項少龍雙手運刀,用的是經由全身肌肉匯聚發出的勁道,且是由上而下,著著似泰山壓頂,狂濤卷體,曹秋道登時給他劈得連連後退。最妙是項少龍故意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十刀下來,至少有六刀劈在他劍鋒運力難及之處。 項少龍早知若論招式精奧細膩,他實非曹秋道對手。但這等大開大闔的砍劈,卻最能發揮刀的優點,顯現出劍的弱點。此消彼長下,曹秋道便只能處在守勢裡。不過這優勢並不能保持長久。初時每一刀都能把曹秋道逼退一步,但漸漸曹秋道憑著種種手法,終扳劣勢,項少龍要很吃力方可把他迫退一步。 項少龍卻心中有數,到曹秋道一步不退,準備反攻時,便不再保留,全力急劈三刀。「叮」的一聲。斬將劍不堪砍擊,終斷去了兩寸許長的一截劍鋒。曹秋道被他劈得雄軀劇震,暴地一聲狂吼,連劍猛刺,卻忘了斷去小截劍鋒,當只觸及項少龍胸衣時,去勢已盡,使項少龍憑毫釐之差逃過大難。 項少龍此時已然力竭,往後急退。迅速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至三丈有餘,距離後方「逃命」只有五丈許的距離。曹秋道低頭細審手中寶劍,搖頭歎道:「縱是斷劍,也是可取君之命。」項少龍心中明白,剛才那輪狂攻,已使自己成了疲兵,再無復先前之勇。不過當然不會從神情上表現出來,深吸一口氣道:「曹公請三思,剛才若項某要求個兩敗俱傷,非是沒有可能的事。」 曹秋道淡淡道:「以曹某之命,換上將軍之命,也是非常划算。」項少龍心中一凜,知道今晚恐難善了,道:「這該由項某決定,而非由曹公決定。」 曹秋道怒哼一聲,冷笑道:「你以為可激怒曹某嗎?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領?」提起斬去鋒尖的寶刃,一邊運腕左右掄轉,同時舉步往項少龍迫去。 項少龍揮刀前指,調整呼吸,同時往後退開。兩人一進一退,轉眼項少龍已到了石欄邊緣處,身旁旗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驀地閃光大作,同時巨響爆裂四周,一道閃電劈入觀星台的鐵製旗桿,瞬間倆人皆失去視力與聽力,整座觀星台充盈著閃電通過後的靜電,曹秋道滿頭長髮四射戟張,猶如地獄魔王,項少龍渾身瀰漫青藍火花,戰寶刀更是通體光芒,恍若擎天戰神。 片息之後,兩人復視力,同時大喝前衝,身形相交,爆起一團青紅纏繞的耀眼光芒,照遍方圓數里,但卻無聲無息,只有淅瀝的雨聲不斷。 兩人刀劍相交之際,項少龍本以為會承受驚濤駭浪般的衝擊,誰知刀劍接觸的一點竟如吸黏一般,所有力道電光盡數流往相觸之點。同時戰寶刀與斬將神劍脫手而去,在虛空之中纏繞扭轉,刀劍之中隱隱顯現一圈黑洞,瞬息擴大如球體,兩人心中驚駭不已,但仍強持鎮定,穩住身形,豈知球體突然暴漲,吞沒四周所有事物,兩人頓時落入一片虛無黑暗之中。 項少龍與曹秋道兩人此時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腦海意識中不斷出現紛至沓來的影像與聲音,有項少龍的,也有曹秋道的,最後所有影像統統旋轉不停,匯流聚集在兩人腦海中。兩人此時已分不清楚究竟誰是誰,記憶夾雜混亂,只想張口大叫,卻又完全無法出聲。 突然間,四周光芒大盛,兩人成為虛空中旋的黑白氣流,交互纏繞沖激,最後形成一球太極,然後炸裂分散,兩人瞬間到現實中的觀星台上,相背而立,戰刀與斬將劍插在兩人身後中間的地面上,只有四周雨聲不斷。 項少龍與曹秋道同時緩緩過身形,相對無語。適才刀劍相交之際,兩人體內電流往返衝擊循環,心靈融,瞬息之間交換了畢生所有經歷與心思,較之多年老友更加瞭解彼此。 此刻兩人已全無戰意,相對一視後開懷大笑。滂沱大雨也在此時倏然而止,烏雲散去。露出皎潔的月光。 曹秋道上前握著項少龍肩頭,興奮地道:「想不到上將軍居然來自另一個虛空,鄒衍誠不欺我也!」項少龍笑道:「項某來自另一虛空,前輩則欲破碎虛空。這場決鬥是否早已注定的呢?」曹秋道哈哈笑道:「曹某當年機緣巧誤入地底迷宮,得窺戰神圖錄,惟因受內中魔龍異獸攻擊,急於脫身,僅記得後段數圖。其後數十年未得其門而入,圖錄無法盡窺參悟。今蒙上將軍之賜,終於豁然開朗,免致抱憾終生,實感激不盡。上將軍刀法已得天人之道,曹某甘拜下風。」 項少龍握曹秋道臂膀,正容道:「多謝前輩相讓,項某受益匪淺。可惜返秦時日在即,未能秉燭長談。」曹秋道淡然一笑道:「與上將軍一戰,方知生命尚有另一境界。上將軍走後,曹某即閉關參修天劍之道,此後恐無再見之日,上將軍請保重。」項少龍愕然道:「前輩不覆齊王嗎?」曹秋道淡然一笑道:「天下終歸一統,人生終歸一死,曹某懶得再理。」說罷飄然下台,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四卷 | 第十二章 安返咸陽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拾自己的戰刀鞘,把刀掛在背上,向台下望去。看到左右兩方枝動葉搖,顯是有敵人伏在暗處,因摸不清決鬥結果而彷徨失措。他暗叫好險,假若貿然離去,說不定會落在伏兵手上。觀星台上既可觀察敵勢,也可藉機休息片刻,包紮傷口。 片刻後,他由東南角滑下觀星台,取勾後,藉著林葉掩映,到了稷下宮南牆之下。他對稷下宮附近的形勢已有深刻的認識,知道牆外是茂密的樹叢,極為有利。他氣力復了不少,雖然動手未必吃虧,但仍小心有卑鄙手段。 翻過高牆後,他抖手射出李園給他的火箭。接著全速往肖月潭放置滑雪的方向奔去。這疑兵之計,是要把敵人引來火箭發射之處,最好是以為他因傷無法離開,不得不召齊人來接。 一口氣奔出十多丈,項少龍撲倒地上。一來避免露出行藏,二來讓貼臉的冰雪令他清醒過來。只見四周黑茫茫一片。幸好後方遠處觀星台的燈光,若迷航人的燈塔,指示他正確的方向。項少龍爬起身來,踏雪移到附近一處草叢,鑽了進去,跌坐休息。 星夜仍是那麼美麗,他心中一片安定平和。他閉上眼睛,慢慢吐納調息,讓呼吸平復下來,睜目一看,立時叫糟。只見星光月照下,他踉蹌走來時留在雪地上的足印,觸目驚心的一直延展過來,清楚告訴敵人他正確的位置。 雖是深冬,他卻渾身冒汗。足音由遠而近。十多道人影出現在數丈外的密林處,正一步高一步低的踏雪前來。他們沿著足跡,筆直往他藏身處迫近。項少龍看著敵人愈來愈近,心想此刻如果出手迎戰,光是雨後的濕雪就夠令他行動受限。雖然對手們也是一樣,但必然攜有弩箭長矛等遠距離殺傷工具,如果還有像邊東山那種鋒利飛輪,他就危險至極! 本來只差三十多丈,潛過另一座疏林,他便可抵達放置滑的小丘。功虧一簣,是多麼令人不值。這時他就算拚命奔跑,也比不過敵人休養整夜的腳力,只好拔出綁在腿上的兩把飛刀,藏在手裡,隨時應變。 若非敵人不敢舉火,這時該可看到他。蹄音忽起。眾敵同時愕然。一騎橫裡馳出,大喝道:「爾等何人?」項少龍認得是曹秋道的聲音。顯然是曹秋道發現有人不理自己吩咐,派人埋伏在觀星台附近,大怒之下出手懲治這幫不長眼的殺手。大喜下連忙收好飛刀,爬起身來。 「嗤嗤」聲響,那批人手上弩箭齊發,竟是往曹秋道射去。曹秋道怒喝一聲,舞出一片劍光,弩箭紛被撥落。項少龍這時連忙站起來,朝他的目標奔去。後方慘叫連聲,顯然非是曹秋道對手。 項少龍奮起餘力,轉眼鑽入疏林去伏倒。腳步聲與蹄聲來響起,可見「敵人」正四散奔逃。項少龍心中稍安,心想敵人逃走弄得足印處處,再非前此般只有自己的「處女印痕」。 項少龍俯伏半晌,才爬起來,緩緩前行,蹄聲響起,從後趕至。項少龍大駭,蹲在一棵樹後。疏林內幽黑,不比外面空曠,故不虞對方能看到足印。看來對手沒帶火種在身,否則此時好應拿出來點起火把或樹枝作照明。 「擦!」項少龍暗叫不妙,知道自己估計落空,這正是點著火熠子的可怕聲音。項少龍那敢遲疑,拔出飛刀,抬身朝點火者的坐騎頸側擲去。健馬狂嘶爆跳,登時把那人翻下馬來,火熠子脫手而飛,掉到遠處,林內復暗黑。項少龍大叫道:「你們中計了,看刀!」 滾動聲音傳來,那人一時不知急躲到何處去。項少龍見計得授,忙奮起餘力,往目標小丘悄無聲色的爬去。說到潛踩匿跡,戰國無人是他對手。 他的氣力逐漸復過來,離開疏林,登上小丘東面的斜坡,快到坡頂時,後面傳來追兵的怒喝聲。項少龍隨手找到一塊重約數十斤的石頭,勉力往追兵上來的地方擲去。石頭橫過了五尺許的空間,便無力地墮在坡上,朝下滾去。帶頭一人往旁一閃,雪坡濕滑,雖避過石頭,卻立足不穩,失去平衡,直滾至坡底,狼狽之極。 項少龍,忙往丘頂攀去,剛抵丘頂,一對精巧的滑雪和滑雪杖,正靜靜躺在一個包紮整齊的小包袱旁。項少龍心中同時向肖月潭和老天爺道謝,竭盡全力奔了過去,迅速把腳套入肖月潭以粗織成的腳套裡,像穿靴子般紮緊。 背上包袱時,追兵出現在後方,大喝道:「項少龍!看你能走到哪裡去?」項少龍長身而起,故意大笑道:「當然是咸陽去,我們後會無期了!」。這樣一來,追兵勢必要分兵在往咸陽與臨淄的路上伏擊,一團混亂之下,他就更容易潛城裡了。 項少龍弓身猛撐雪杖,滑下丘頂,一陣風般衝下斜坡,頭看時,一群追兵的身形在坡頂呆若木頭,完全失去了追趕的意圖。項少龍不停運杖,耳際風生下,剎那間把追兵拋在遠方的黑暗中。他心懷大暢,雖仍渾身疼痛,心中卻在唱看也不知是解子元還是鳳菲所作的曲子。這時他只想起咸陽,其他的人和事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晨光熹微下,項少龍俯身小溪,掬水連喝幾口,稍覺舒服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塊大石上,把肖月潭為他預備的包袱打開,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虛的肚子。入目是一張帛圖,繪畫了潛臨淄的路線,還有足夠的食物、衣服和刀傷藥、火種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攤開地圖時,內中捲了一張帛信,寫滿文字,卻沒有署名,上書道:「少龍看到這書箋時,該已安然返臨淄,並擊敗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才告知你,少龍與曹秋道十招之約,只是老哥虛張之事,那封信並沒有送到曹秋道手上。若非如此,少龍根本不敢應戰。若不戰而逃,對你聲譽的損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嚴重。少龍也失去與呂不韋鬥爭中賴為最大憑藉的信心,在儲君心中也再非那寧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龍看到此信,當然不會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則也是萬事無須再提。老哥情願看到你命喪曹秋道劍下,也不想你被人譏為儒夫和膽小鬼,後會有期。」 項少龍看得頭皮發麻,既吃驚又好笑。其實此事早有蛛絲馬跡可,否則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約時,不會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約,又神態古怪。肖月潭雖說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賭博,幸好他賭贏了。自己雖沒有勝,也沒有敗,更與曹秋道握手言和。 填飽肚子後,他小睡片刻。醒來後,潛至臨淄城其附近,找到肖月潭佈置的密道,進城後直奔解府。解子元聽到傳報後。連忙與善柔一起出來迎接,見到項少龍僅受皮肉之傷,大喜過望,同時也忍不住詢問勝負結果。項少龍苦笑道:「別問我。我既沒勝,曹秋道也沒輸。總之我們最後成了朋友,只是令師說要閉關修行,可能很久不會出來了。」 善柔聽了驚疑不定,但項少龍好端端地到臨淄是事實,也就無心再去計較,當下就由解子元帶著項少龍進宮謁見齊王。 進宮時只見二太子田健、田單及呂不韋等人俱在宮中等候見駕。田健看到項少龍「完好如初」地出現在眼前,毫不掩飾地大感詫異,旋即換成笑臉,上前迎接。田單及呂不韋見他僅受了點傷,神色如舊,則是不動聲色地上前恭賀,對於勝負結果卻隻字不提。 最後是田健沉不住氣,開口問道:「上將軍昨晚與曹公之戰確是驚天動地,不知最後結果如何?」項少龍心想,看來曹秋道連捎信來的興致都欠奉,自己當然也不會說出倆人之間的事情,遂道:「我打不過曹公,而曹公也奈何不了我,所以就不打了。」田單與呂不韋皆是神色一動,旋即平復,田健卻忍不住追問道:「那為何不見曹公呢?」 項少龍暗罵田健不識時務,但仍是婉轉答道:「曹公說他要閉關潛修,其他項某並不知情。」田健仍想追問時,內官宣召解子元、項少龍等覲見,這才打住。 大殿之上,齊王展開一片竹簡,緩緩道:「曹公使人來信,上將軍刀法已得天地之道,曹公自歎不如,自即日起閉關修練,並囑本王不可留難上將軍,務必護送上將軍安返咸陽,以彰我大齊風範。」項少龍心下感歎佩服,曹秋道不愧一代宗師,自己當初不明真相,暗地罵他是毀諾小人,真是冤枉他了。冷眼旁觀呂不韋,適才隱隱露出的殺機已掩蓋的不留痕跡,還興高采烈地上前恭賀道:「少龍果然是人中之龍,此後刀君之名天下皆知,為我大秦爭得無上光采。」 項少龍肚裡暗罵這老狐狸,又在使手段挑撥齊人來找自己掙顏面。但現在也無心去與他計較,只想帶著蘭宮媛與石素芳,早日咸陽與妻兒團聚,帶小盤登基之時再跟呂不韋算總帳。 三日之後,田健及解子元親自恭送項少龍離開臨淄。蘭宮媛與石素芳隨同車隊,沿途爭睹一代刀君與這兩位名姬風采的群眾擠得水洩不通,花了好大功夫才出了城門。呂不韋則很識趣地說尚有要事,提早兩天離開臨淄,想來應該是趕咸陽確認張力夫婦之事。 一路行來,因有兩位美女相伴,與石素芳談論天下奇事,異國風俗,與蘭宮媛床第繾綣,呵護備至,路途毫不辛苦。際此溶雪季節,大氣寒冷得教人無論穿多少衣物都有消受不起的感覺,換了體質較差的人早冷病了。 來到黃河北岸,車隊停下歇息等待渡河時。三艘大船在夕照下順流駛來。項少龍心中一動,用神遠眺。看清楚來舶的旗幟後,項少龍大喜撲了出來,站在最突出的一塊大石上,點起火種,向來船打出秦軍慣用的訊號。 船上的秦人立時驚覺,不斷有人擁上甲,同他嚷叫。三艘船緩緩往岸旁平坦的泥阜處靠近。項少龍欣喜若狂,就像終生離鄉的浪子見到了最親近的家人,沿岸狂奔迎去。 前頭的巨舟首先靠岸,十多枝長桿傳過來,撐著岸邊,以免碰撞。一把雄亮的聲音隔遠傳下來道:「少龍!少龍!是我們啊!」項少龍劇震下,認得正是滕翼親切的聲音。接著更難令他難以置信竟是聽到紀嫣然、趙致與贏盈的嬌呼和泣叫,還有昌平君的呼喚聲。 項少龍心叫終於到家了。巨舟掉頭逆流而上,船艙的大廳裡,項少龍如眾星拱月般被眾人圍在正中處,他連忙向大家簡略介紹蘭宮媛及石素芳,蘭宮媛見到滕翼,吐了吐舌頭,連忙低頭陪笑道:「媛媛先前冒犯二哥,還請二哥大人大量,別跟小妹計較。」,那副小女孩撒嬌的真誠可愛模樣,與當年那冷血的刺客模樣恍若他人,令滕翼不忍責備,只好點頭默許。而紀嫣然、趙致和贏盈都因思念他而消瘦,此時還在他懷中又哭又笑,悲喜交集。 項少龍喝著三女奉上的熱茶,對滕翼和昌平君道:「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叫恍如隔世,我曾想過永遠都再見不到你們了。」趙致又伏入他懷裡飲泣,嚇得他連忙好言撫慰。紀嫣然的自制力比趙致好多了,平復過來,幽幽道:「我們曾想過自盡殉節,幸好接到消息,知你到了臨淄,大家歡喜得要發狂。嫣然和清姊遂不顧一切晉見儲君,請他派人去齊國接你來……」 昌平君激動的插入道:「儲君比任何人都緊張,立即要小拋下一切,趕往臨淄。只恨河水都結了冰,不過幸好如此。否則可能會互相錯過,我們成了白走一趟。」滕翼道:「荊家村雖有人來報訊,可是我們怎麼等都不見到三來,還以為三出事了。」 項少龍問道:「其他人好嗎?」昌平君道:「我們與趙人達成和議,自中牟退兵,現在荊俊和桓齡仍在屯留。少龍此戰既平定了蒲鵠之亂,又大挫趙人銳氣,功業蓋世呢。」 項少龍看看石素芳,見她毫不介意,這才歎道:「功業若真能蓋世,周良和這麼多兄就不用客死異鄉。」滕翼沉聲道:「戰爭就是這樣,無論是勝是敗,難免會有傷亡,三不必自責。唉!李牧實在是個厲害人物。」 昌平君道:「呂不韋不是到了臨淄嗎?他當然不知你在那裡吧。」項少龍苦笑道:「恰恰相反,我不單止曾和他同席喝酒,還由他親送我往稷下宮與曹秋道決戰呢。」 眾人齊齊失聲道:「什麼?」項少龍把臨淄的事娓娓道出,聽得各人心驚膽跳,瞠目結舌。其中關於小盤的身份危機,他當然只選重點據實以告,以便消除大家疑慮。趙致被引出興趣,忘了哭泣,本仍纏在他懷裡不肯離開,直至聽到善柔已作人婦,坐起來大發嬌嗔道:「柔姐怎會這樣許身別人又不告知我們的?」 項少龍忙解釋解子元乃理想夫婿,善柔是做了很好的選擇,可是趙致總難釋然。紀嫣然奇道:「你沒見到乾爹嗎?難道……」,項少龍轉述鄒衍已出外覓最後棲身之處,紀嫣然雖感不捨,也漸釋懷。只有贏盈見他帶蘭宮媛與石素芳兩大名姬。忍不住大發醋勁,待項少龍說明,此次落難能險中求生,甚至與曹秋道一拚高下,都是靠著鳳菲與她們,這才破涕為笑。 項少龍繼續說他那曲折離奇的故事,到結束時,伸個懶腰道:「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更希望醒來時已身在咸陽。」 項少龍換上戎裝,卓立船頭,身旁除昌平君、滕翼、紀嫣然、趙致、石素芳與蘭宮媛外,還有領大軍在途中與他會的荊俊。近戰船,在河道形成壯觀的隊伍。咸陽在一個時辰的船程內。白雪鋪蓋大地的景色 已換上了初春的美景。白雲冉冉,江水粼粼,兩岸翠柳簇擁,綠樹幽深。項少龍凝望岸旁因船隊經過驚起的一群長尾藍鳥,想起過去數月的逃亡生涯,這刻不禁有像馬兒們般海闊天空,任我翱翔的興奮感覺。 項少龍隨口問道:「近日有什麼大事發生呢?」昌平君道:「韓王剛過世,由安太子繼位,遣使向我們求和。儲君著韓王安派韓非入秦,不知韓王安肯答應否?」 項少龍點頭道:「儲君一向欣賞韓非兄的治國理論,若韓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負,該是好事。」紀嫣然卻歎了一口氣,但沒有說話。項少龍欲問其故時,昌平君壓低聲音道:「嫪毐更得太后寵幸,封了長信侯後,俸祿與呂不韋相同,囂張得令人難以忍受。」 項少龍暗忖今年就是小盤舉行加冕禮的時候,嫪毐和呂不韋大限亦至,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靜心一想,朱姬和嫪毐的關係更加密切,可能是由兩個原因促成。首先就是朱姬開始懷疑小盤非是他的兒子,其次就是以為項少龍死了。朱姬無論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個男人倚仗。 荊俊笑道:「這趟三哥無恙歸來,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趙致興奮地道:「夫君離家快兩年!你絕想不到寶兒竟長得這麼般高大的。」 紀嫣然欣然道:「若不是為了寶兒,芳妹定會和我們同行,還累得小貞和小鳳都不能來,她們都為此哭了好幾天。」 項少龍又問起王剪。昌平君低聲道:「這事見到儲君再說吧!」項少龍愕然望向昌平君,後者向他打個眼色,項少龍只好把疑問悶在心裡。 這時咸陽城出現前方。項少龍悠然神往道:「終於家了!」小盤早得消息,親自出城迎接。這未來的秦始皇終於長大成人,留了一臉短鬚,胸背厚實,舉手投足,均具睥睨天下的帝皇威勢,只有眼中的孺慕之情依舊,否則驟眼下會感到似乎在看著個陌不相識的人。 昌文君、李斯、管中邪、烏廷芳、琴清和眾多公卿大臣傾巢而來,熱鬧隆重,卻不見嫪毐。鼓樂鞭炮齊鳴中,項少龍在眾人簇擁下,棄船登岸。小盤率眾而出,扶起下跪施禮的項少龍,細審他消瘦了的容顏,嘶啞聲音中滿是壓抑著的感情,輕歎道:「上將軍辛苦了!」 項少龍心中湧起滿滿的酸楚,就像見到久別重逢的兒子,兩人卻不能盡情哭泣擁抱。其他人紛紛擁上來道賀。烏廷芳則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琴清當然不能當眾這麼做,但眼內射出的情火,卻把項少龍的心都燒熔了。 小盤與項少龍並排騎馬入城,接受夾道歡迎的人民的歡呼,興奮地道:「上將軍失蹤的消息傳來後,家家戶戶為上將軍求神許願,希望上將軍能早日安全來,現在終給他們盼到了。」項少龍想對他說及呂不韋等的陰謀,但卻知此時此地均不適宜談這天大的秘密,只好把話忍在心裡,道:「呂不韋來了嗎?」 小盤掩不住心中的得意,笑道:「他當然要趕在師傅之前來,在稷下宮的一戰確是精采絕倫,為我大秦爭得最大的光榮。上將軍知否齊王送擬出城後,當日就氣得病倒呢。」項少龍笑道:「呂不韋來了,那些事就到宮內再說吧!」 小盤忍不住滿臉的笑意,一面揮手向群眾示意一面道:「好,去才說吧!」項少龍心中安穩下來,闊別兩年,小盤成長許多,威嚴大增,城府更深,已非昔日只會說「師父救我」的毛躁孩子。 在王宮的正廣場上舉行了閱兵儀式後,項少龍和小盤避到書齋密談。當說出有關邯鄲張氏夫婦的事時,小盤氣道:「好大膽!這奸賊竟敢向外人洩出此事,實萬死不足蔽其咎。」項少龍道:「看儲君是早已知道此事了。」 小盤微笑道:「還好寡人在嫪賊處布了茅焦這著棋子,嫪賊的一舉一動,怎瞞得過我?」項少龍道:「此事早已不成威脅,我們只需靜觀嫪毐與呂不韋得知邯鄲方面消息後,會是怎樣的臉色。」 小盤頓了一頓道:「邯鄲方面我有派人前往,嫪賊的人遍不著張力夫婦,左鄰右舍更無人知曉,只好無功而返。幸好師傅當年有先見之明,處理的乾淨俐落又不留話柄,現在全無後顧之憂。但太后那邊,卻因為師父瞞著她這事,現在對我們很不諒解。」項少龍不禁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已是無可避免的問題,我不騙她,現在大家都早已是邯鄲城裡的一堆枯骨。」 倆人想到這是無法解釋的死結,也無法可想,只有靜默相對。好一會小盤打破僵局,歎了一口氣道:「師傅會後悔嗎?」項少龍抬起頭來望著小盤,思半晌後,堅定地道:「我不會後悔,你會嗎?」 小盤虎虎生威的銳目往他瞧來,與他對視半晌後,點頭低聲道:「我本來是有點後悔,宮廷的權謀鬥爭比我想像得更加醜惡,國家大事更是繁雜得讓我每天煩惱的睡不好覺,最難受的是不能見到娘親。但想到如果不是師傅,我們母子倆早已慘死趙穆手下,就沒有任何後悔了!」頓了頓後,雙目閃閃生光,滿懷激動地道:「這些年來,我看夠了朝廷上下,東方六國爾虞我詐,你爭我奪的無謂戰爭。多少將領戰士與無辜姓死得毫無意義,就只為了上位者的私心權謀。師傅讓我坐上儲君這個位置,又引薦王剪與李斯這兩位強大的幫手,盤兒知道這是師傅為了天下蒼生的安排。他們想要戰爭,我就一次給他們打個夠!他們想要領土,我就統統據為己有,天下沒有國界,就不會再有爭奪領土的戰爭,也不會再有人因為戰爭而犧牲。到那時候,師傅可不能攔著我,我一定要去塞外與娘親共度餘生!」 項少龍聽了內心澎湃不已,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千古一帝! 小盤呼出一口氣,挨在王座處,仰首凝視上方的樑柱,輕輕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現在外面必是謠言滿天飛。反正呂不韋、嫪毐這兩人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講是非,不過若有人敢當眾提出此事,寡人只有立即將他斬首示眾,抄家滅族也在所不惜!師傅莫怪我心狠,為了未來的一統大業,盤兒不能有婦人之仁。」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這就是他唯一也是最大的弱點,如果小盤像他一般,現在大家都早已屍骨無存,更別提要保護身邊所有心愛的美女。 小盤俯前低聲道:「寡人已秘密把王剪調來,兩個月內就會返抵咸陽。」項少龍皺眉道:「此事儲君沒請示太后嗎?」 小盤龍目射出一絲不忍,旋又歛去,無奈地道:「她對我的疑忌已是越來越深,我再要看她的臉色,就什麼都沒做了!她住雍都更是肆無忌憚,與嫪毐的事弄到街知巷聞,天下誰不以此為笑柄,使我大秦蒙羞。」項少龍知他痛恨朱姬不知自愛與嫪毐戀姦情熱,更洩出張氏夫婦的事,歎了一口氣道:「儲君該記得曾經答應過我的事。」他指的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小盤都不得傷害朱姬一事。 小盤默然地往他瞧來,啞聲道:「她這般倒向嫪毐,師傅仍要維護她嗎?」項少龍心下淒然,卻仍堅定地答道:「是的!因為我們都欠她太多。她過去全心全意愛護你,扶持你。你也曾把她視為生母。就算她有千般不是,她仍是你的母親,大秦的太后。嫪毐跟呂不韋可以千刀萬剮,但我們卻不能傷她一絲一毫。」 小盤聽了沉默許久,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堆滿案上的卷宗文件,道:「這裡大部分報告都或多或少與鄭國渠有關,最近寡人收到消息,鄭國可能是韓王派來的人,上將軍對此有何看法?」項少龍見小盤默許之後,也不好續談朱姬的事,至於鄭國渠的事,小盤必是已收到確定情報,自不必多言,道:「此事儲君應該已有定見,小的沒有什麼看法。」 小盤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師傅應該也很瞭解,很多事我都不想這麼做的,但卻知不這麼做卻是不成的。師傅當初交給我這擔子,跟上戰場廝殺一樣沒有人情好講的呀!」 項少龍聽了也覺自己過於感情用事,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儲君今年七月正式加冕為王,那時大權集於一身,太后還會對儲君有任何影響力嗎?」小盤倏地沉下臉去,緩緩道:「師傅可知她將印璽交給了嫪毐那假閹人隨意使用,使寡人每晚睡難安寢嗎?」 項少龍聽了心往下沉,朱姬這樣做,無異把跟小盤的關係弄到了不可彌補的惡劣地步,當下為之諤然無語。 「砰!」小盤寬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咬牙切齒道:「她還為嫪毐生了兩個賤種出來,一個叫嫪政,一個叫嫪龍,師傅說這是什麼意思?若非嫪賊與呂不韋勾結在一起,牽連太大,寡人忍不到七月就要將他碎屍萬段!」頓了頓,小盤怒容斂去,啞然失笑道:「師傅可知嫪毐以『假父』自居,還說我這『假子』時日無多,他日就是由他這假父加冕。哈!這蠢材瞪大眼睛都可做夢,寡人倒要看他怎樣收場?」 這番話他笑吟吟的說出來,比咬牙切齒更令人凜然。項少龍心裡十分清楚,就因為小盤把他當成親生父親,朱姬當成母親,才會對朱姬這種行為無法容忍。而朱姬這樣做,項少龍心裡也明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只是自己不願意去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又怎是當初三人來到咸陽時能夠想像得到的? (卷二十四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一章 始皇天威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少龍在一眾好友如李斯等前呼後擁下返烏府,見到烏廷芳、贏盈及田貞田鳳時,自有一番深感激動的狂喜。項寶兒剛滿六歲,長得比一般小孩粗壯。纏著項少龍問這問那,說個不停,逗得他父懷大慰。烏應元旋領家人拜祭祖先,當晚更大排筵席,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酒酣耳熱時,對座的昌文君笑道:「無敵的曹秋道終非無敵了,稷下學宮觀星台一戰後,劍聖引退,天下只有少龍這個刀君,看看東方六國還有什麼可比得了我大秦的?」昌平君更是興奮地道:「這還不算什麼,當齊王知道來幫他祝壽的三大名姬全部退隱,跟著少龍咸陽時,聽說病情加劇,把田健罵得狗血淋頭,那才過癮呢!」紀嫣然、琴清等這時帶同眾女眷向項少龍、滕翼、荊俊等遠征來的諸將敬酒,項少龍等忙還禮敬。項少龍見到其中有與烏果結成夫婦的周薇,勾起乃兄周良與鷹王殉職的心事,慘然道:「可惜周良兄……」 周薇神色一黯,垂下頭去,輕輕道:「先兄一生最大的抱負就是訓練一頭鷹王出來,能在戰場上助大軍爭雄鬥勝,現在心願達成,死應無憾。上將軍不用介懷,他是不會抱憾泉下的。」說到最後,秀目已紅了起來。眾人知項少龍最重感情,忙設法岔開話題。 已成了荊俊夫人並育有一女的鹿丹兒問道:「上將軍會否留在咸陽,還是要返牧場去呢?」李斯打趣道:「荊夫人足否太善忘了?別人或可稱少龍作上將軍,可是你卻要喚三哥或是三伯才對。」贏盈聽了,也湊趣插嘴道:「還不快叫聲三嫂來聽聽!」 眾人哄笑聲中,鹿丹兒卻把氣出在荊俊身上,狠狠瞪他一眼,低罵道:「都是你不好!」這話自是惹來滿堂哄笑,大大沖淡了傷感的氣氛。 宴後,眾人告辭離去,烏家的一眾領袖則聚在密室商議。紀嫣然於項少龍不在時,烏家一切對外事務實際全由她這智囊負責,而琴清則對秦廷內大小事均瞭如指掌,兩女皆參予會議。陶方首先發言道:「少龍來我們就安心了。我曾見過圖先多次,證實呂不韋在少龍遇難消息傳來後,與嫪毐表面裝作不和,其實卻在暗中勾結,勢力膨脹得極快。而且在呂不韋挑撥下,嫪毐長期留在雍都,所住宮苑與日用衣物、出門車馬,處處比照國君;凡須太后蓋璽的詔令,均先經他那對賊眼看過才成。但在確定少龍平安無事後,嫪毐反而收斂了不少,這倒令人不解。」 紀嫣然點頭道:「雍都事實上已落在嫪毐手裡。在呂不韋的默許下,他秘密組織死黨,從各國招來大批死士,準備在七月儲君舉行加冕禮時舉事,但太后現在的反應無法推估,此事確令人頭痛。」琴清看了項少龍一眼,幽幽地道:「這我倒知道,因為太后在等著少龍來。」 眾人驚訝地看著琴清,又頭盯著項少龍。後者心頭劇震之下,卻又不明所以,只有求助地望向琴清。琴清歎口氣道:「太后在少龍的噩耗傳來時,曾召我入宮密談。當時太后以為少龍已死於李牧手中,悲痛異常,卻又無人可以傾訴。這才找我入宮,與我一夜促膝長談。太后說道,她這輩子遇過多少男人,在邯鄲時,貪圖她的美色肉體。到咸陽後,則是貪圖她的身份權勢,唯獨少龍例外。她曾因嫉妒琴清,而欲藉管中邪置少龍於死地,事後懊悔不已。後來發覺少龍仍未記恨於她,全心為她著想,這才明白少龍對她所有的付出都是發自內心,不涉半絲利害關係。但她與嫪毐之間已是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及至獲知少龍被李牧突襲,全軍覆沒,生死未卜之際,這才恍然大悟。」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項少龍本人更是大口喘息,不知所措。琴清緩了口氣,深深凝視他一眼,以穩定的語氣續道:「太后覺得少龍之所以會遭不測,皆因她放任嫪毐與呂不韋陷害少龍的關係,自責不已。當夜原欲與琴清長談之後,即引鴆自盡,追隨少龍於黃泉之下。是琴清極力勸慰,說少龍定能順利脫險歸來,不可莽撞行事。如果少龍真的死於戰火,待死訊確認,琴清再陪她一起殉死也不晚。」 項少龍心情激動不已,待聽到後來,更是被琴清的決定嚇得魂飛魄散!幸好自己及早將訊息傳中牟,否則稍晚一點,自己將悔恨終生。 眾人稍過神來,望向琴清,皆知必有後續。琴清看看紀嫣然,後者點點頭請她繼續,琴清道:「琴清到咸陽後,與嫣然商討許久。少龍生還的消息傳咸陽後,太后又再召琴清入宮,這次卻又有了別的變化。」 大家心知肚明,顯然是嫪毐趁項少龍生死未明之時,多方挑撥太后與儲君之間的關係,終於套出張力夫婦之事,欲藉此打擊項少龍與儲君的聲望,好一舉奪權。幸好項少龍早有安排,不但抓不到痛腳,還與劍聖曹秋道拚個不相上下,讓他的聲勢更是如日中天。 琴清低聲地道:「太后見到我後,只對我說了一句話,要我轉告少龍。」 眾人屏氣凝神,項少龍更是大氣都不敢呼一下,等著琴清說出那句話來。只見琴清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質子府內,金蟬脫殼。」 在場眾人中,除紀嫣然與琴清外,大多有參與當時營救朱姬的行動。一聽之下,盡皆訝然,尤其項少龍更是心中劇震,朱姬竟然決定要項少龍幫她逃離雍都!這不但是絕無可能的任務,更因為嫪毐怎也不會讓項少龍與朱姬有任何獨處的機會。何況當時朱姬是蓄意改扮成郭開的樣子混出質子府,現在她貴為太后之尊,要改扮成誰才能安然混出雍都?宮內太后不見後,必然全城封鎖,更不可能逃得出去。項少龍心想,這個任務的難度之高,還不如拿著戰刀直接帶兵殺入雍都,把嫪毐大卸八塊算了! 琴清見項少龍皺著眉頭,大傷腦筋,不得其法的窘迫模樣,忍不住掩嘴偷笑,說不出的明艷嬌俏,迷人至極。烏應元見琴清如此輕鬆,必然尚有後情。一拍項少龍肩頭,望向琴清。 琴清笑著望向項少龍,露出罕有的調皮神情,把在場的人都看得呆住了。這才道:「你這人哩!沒想到居然要琴清會幫著你去偷香竊玉。太后當時指著一名宮娥,那宮娥的面容體態與太后有七八分相似,這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項少龍聞言狂喜,原來朱姬早已有所準備。最妙的是,現在嫪毐忙著擴張勢力,又有玉璽在手,這個西貝貨擺在宮裡根本不會有人發覺。嫪毐就算知道也不敢聲張,反要多方掩飾。如此一來,行動的時間就呼之欲出,必然是選定儲君至雍都加冕之時,那是最佳時機。 項少龍興奮地道:「現在我們只要透過眼線,將行動的細節傳給朱姬知道,到時再緊密配,必然能順利帶走朱姬。儲君在嫪毐的陣營內布了茅焦這著厲害棋子,對嫪毐奸黨所有舉動瞭若指掌,現在正是發揮功用,與嫪毐展開決戰的時候了。」 紀嫣然沉思一下,秀目掠過複雜的神色,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人心難測,每逢牽涉到王位權力,父子兄都沒有人情道理可言。朱姬如果真的醒悟就好,最怕是她跟嫪毐串通來設計夫君。還有儲君,也該提上一份心。夫君最大的問題是得人心,看看夫君這趟來,人民夾道相迎的盛況,便可見一斑。」 烏果怒道:「太后跟儲君這天下,可說是姑爺給他掙來及保住的,怎可……」 烏應元乾咳一聲,將他打斷道:「不要再說這種廢話了。烏果你真不長進,經歷了趙人忘本的事後,仍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少龍現在就等同另一個白起,想想白起是怎樣收場的!」頓了頓續道:「幸好多年前我們已有決定,要遠奔塞外,建立自己的王國,現在終到了最後階段。儲君即位,呂不韋伏誅後,我們立即離開秦國,此事可由少龍全權處理。」 陶方也乾咳一聲道:「近來不知是誰造的謠,說儲君實非先王之子,也非呂不韋之子,而是項少龍秘密弄來的,嘿!這些話太荒唐了!」紀嫣然瞥了項少龍一眼,滕翼等是知道內情的人,一震道:「聽到這謠言的人是何反應?」 陶方正容道:「現在秦國上下,除了別有用心者,人人深信儲君乃承天命受水德的真命君。謠言,能起什麼作用,問題是怕儲君聽到後心中不舒服吧了!」項少龍道:「這只是呂不韋與嫪毐設計用來打擊我跟儲君聲望的謠言,儲君早已知道,完全不用擔心。就如岳丈剛才所言,我們烏家的命運再不能隨別人的好惡喜怒而決定,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接著研究了全面撤走的細節後,眾人才各自房休息。 紀嫣然卻將項少龍拉到園裡散步,這蘭質慧心的美女道:「夫君有否要跟嫣然說的話呢?」項少龍正欣賞天上的明月,對這才女的心思瞭然於胸,低聲道:「儲君實是趙妮的兒子小盤,真正的贏政早已在邯鄲殞命。」接著把事情來龍去脈全盤托出,最後歎口氣道:「現在我只擔心太后跟儲君兩人,坐在上位的人,能不變得太少了!」 紀嫣然道:「說得好!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這不是你的警世明句嗎?,少龍你若仍是坦誠待人,很容易會吃上大虧的。」項少龍心有所感,又歎了口氣。 紀嫣然道:「當日聽到你兵敗失蹤的消息,廷芳情急下把儲君的身份說了出來,說儲君定會因此關係全力救你,所以你不可為此怪責她。」項少龍苦笑道:「那還有誰知道此事?」 紀嫣然道:「沒有別人了。少龍啊!若沒有此一事實,任他謠言滿天飛,仍不能影響你和儲君的關係,但現在又是另一事了,少龍不可不防。」項少龍點頭道:「多謝嫣然提點,這事我與儲君雖然早已談過,但我自己知自己事,若非妮兒還在塞外,現在我很可能已經屍骨無存。晚了!我們房休息吧!」 翌日項少龍、滕翼和荊俊三人天未亮便起來趕赴早朝,到了議政殿時,發覺不但呂不韋來了,嫪毐也從雍都趕來,登時心裡有數。群臣見到項少龍,紛紛過來問好,不過都有點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嫪毐擠到項少龍旁,把他拉到一角說道:「聽得少龍遇險,我和太后都擔心得要命呢。」項少龍當然知他口不對心,卻不揭破,裝作感激道:「有勞嫪兄和太后關心。」 嫪毐忽地湊到他耳邊,還要壓低聲音道:「不知是誰造的謠,這幾個月來,不斷流傳儲君非是先王所出,而是少龍弄來的把戲。於是我向太后求證此事,經商議後,決定把在邯鄲曾收養儲君的張家夫婦請咸陽,以去天下之惑。」項少龍裝作若無其事的答道:「結果如何呢?」 嫪毐雙目一閃,盯著他道:「結果是發覺該處根本無此夫婦,問遍左鄰右舍也無人知悉,太后對此也十分不解。」項少龍心裡好笑,給你找到人,我就不叫項少龍了。嫪毐續道:「剛才我和仲父談起此事,仲父說少龍曾告訴他,當初張氏夫婦拿到酬金後,就離開邯鄲。少龍當初為何不對太后說明呢?」項少龍早已想好說詞,這時正好鐘聲響起,各大臣忙于歸班,項少龍答了句:「當時兵荒馬亂,我們忙著將太后救出邯鄲,來不及說罷了。」便乘機脫身。 到小盤高踞龍座,接受了文武宮朝拜,小盤確是不同了。只看他在龍座上以睥睨天下的姿態向群臣盛讚他項少龍平定蒲鵠之亂,以作為早朝的開場白,便知他完全把握了作為君以威德服人的手段。接著是呂不韋作他臨淄之行的冗 長報告,說到一半時,小盤揮手打斷他的報告,皺起龍眉道:「田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上台後,田單仍可保持他的權勢嗎?」 呂不韋的長篇大論被小盤硬生生打斷,臉上閃過不悅之色,沉聲道:「田健和田單均不足慮,唯一可慮者,就是齊、楚的結盟,目前田健能穩坐王位,楚人在背後出了很多力,所以老臣……」 小盤有點不耐煩地截斷他道:「田健此人究竟是野心勃勃之輩,還是只屬貪圖苟安的儒夫?」 項少龍心中感概萬千,小盤確實成熟幹練了。變得實事求事,不尚空言。只看他問這幾句話,都予人一矢中的之感。呂不韋楞了半晌,皺眉道:「此事還有待觀察。」小盤的目光落到項少龍處,聲調轉作溫和恭敬,柔聲道:「上將軍可否為寡人解此疑難?」 項少龍心中暗歎,只要自己幾句話,即可決定齊人的命運,幸好自己深愛的善柔和好朋友解子元已準備辭官離齊。深吸一口氣後,從容道:「田健現時實際上已是齊國的君,一切事務由他理,自然是希望能有一番作為。可惜卻受齊國一貫崇尚空談的影響,對國內種種迫切的問題視而不見,更力圖與我修好,再無以前『九諸侯,一匡天下』之志了。」 小盤大力一拍龍座的扶手,歎道:「有上將軍此言足矣,太尉何在?」李斯應聲踏前一步,捧笏叩首道:「儲君賜示!」 小盤道:「立即給寡人選個說話得體的人,再挑選一團聲、色、藝俱佳的歌舞姬,送往臨淄給田健,賀他榮登太子,並贈之以寡人恭賀之詞。」李斯領命位。小盤長笑道:「自桓公以來,齊人便和我大秦爭一日之短長,而三晉、楚、燕等不是聯我抗齊,就是聯齊攻我。這事遲早要作一個了斷,卻該是我們平定了三晉和楚人後的事了。」 眾臣在王綰領導下紛紛出言道賀。呂不韋和嫪毐則是臉寒如冰,不言不語。項少龍心中明白,小盤是在向群臣顯示誰才是真正當權的人,同時故意落呂不韋的面子,暗中也有迫他們加速造反之意。這時呂不韋忽向旁邊的嫪毐打了個眼色,而後者則向隔了十多個人的另一位大夫錢直暗施手勢。 那錢直猶豫了片刻,才踏前叩首道:「微臣有一事稟上儲君。」殿內立時靜了下來。位於項少龍上首的昌平君湊到項少龍耳旁低聲道:「他是嫪毐的人,由太后下詔一手從低層提拔上來當大夫的。」 小盤不動聲息地平靜道:「錢卿有話請說!」錢直口唇微顫兩下,才誠惶誠恐地道:「近日咸陽有很多蜚短流長、風言風語,中傷儲君。微臣經調查後,發覺這些謠言蠱惑民心,影響很大……為此!微臣奏請儲君,可否任命微臣對此事作出調……」 小盤冷冷地打斷他道:「錢大夫究竟聽到什麼風言風話,寡人並不明白。」錢直臉上血色立時退盡,跌跪地上,重重叩頭道:「微臣不敢說。」 小盤怒喝道:「連幾句話都不敢說出來,如何助寡人處理國家大事?」 嫪毐見勢色不對,推了呂不韋一記。呂不韋迫於無奈,又恨錢直的不管用,乾咳一聲,正要說話,小盤已喝道:「任何人等,均不得代這蠢材求情,快把謠言給寡人從實道來。」錢直早叩得頭破血流,顫聲道:「外面傳儲君非是先王所……微臣罪該萬死。」 小盤哈哈笑道:「原來是此事。」接著龍顏一沉道:「謠言止於智者,東方六國心怯了,故意散播流言,誣蔑寡人,而錢直你竟將謠言當作一事,還說什麼影響人心要做調查?」 錢直嚇得屁滾尿流,叩首悲叫道:「微臣並沒有誤信謠言,微臣……」小盤暴喝道:「給寡人立即把這奴才推出宮門斬首。族中男的全發放往邊疆充軍,女的充作官妓。」 在眾臣噤若寒蟬下,頻呼儲君開恩的錢直就那樣給昌文君和如狼似虎的禁衛拖了出去,只餘下殿心的一灘因叩破頭顱留下的血跡。呂不韋和嫪毐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殿內落針可聞,無人不因小盤的天威而驚檁。還有幾個月小盤就正式加冕為秦國一國之君了,誰還敢在這等時刻出言冒犯。 小盤復平靜,淡淡道:「現在這無稽的謠言終於傳至殿上,仲父認為該怎樣處理呢?」呂不韋也復冷靜,沉聲道:「儲君說得好,謠言止於智者,只要我們不作理會,自會止息。」 小盤微微搖頭,表示了他的不滿意,再向眾人問道:「眾卿可有什麼良策?」昌平君在項少龍耳旁道:「輪到我出場了。」 這才踏前凜告道:「臣下以為此事必須從速處理,請儲君降下聖諭,賜示萬民,以後不准有人私下談論此事,凡有違論者,罪及全族,告發者重重有賞,如此謠言自然平息。」項少龍心中恍然,知道小盤早和李斯、昌平君等幾個近臣有了默契,要以雷霆萬鈞的高壓手段,迅速平息這個風波。小盤欣然道:「卿家此言甚寡人之心,寡人登基在既,凡有人再談此事者,無論官職大小,均是居心叵測之徒,立斬無赦。」接著大喝道:「退廷!」 眾臣跪倒地上,恭送這威權日盛的儲君。小盤去後,項少龍待要離開,給昌平君扯住道:「儲君要見你。」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二章 未雨綢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小盤負手立在書房向著御園的大窗前,背著門口淡淡道:「寡人想單獨和上將軍說幾句話,其他人在門外等候。」李斯和昌平君領命退出,侍衛把房門在項少龍身後關上。項少龍沒有施禮,氣定神閒地來到小盤身後,低聲道:「儲君處理得相當明快,但有必要這麼狠嗎?」 小盤歎了一口氣道:「寡人是別無選擇,否則現在就不是寡人殺人,而是我們兩個被人殺了。」項少龍立時無言以對。若從實際的角度去看,小盤這狠辣的手段是必要且是有效的。連他項少龍也想不到再有其他更乾脆的方法。 小盤柔聲道:「我相信娘親也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師傅現在是我在咸陽唯一的親人,請千萬不要惱我。沒有上將軍的支持,寡人會感到很孤獨的。」他的稱謂由「師父」和「我」,最後轉變「上將軍」和「寡人」,有種非常戲劇性的變化味道。剎那間,項少龍似是經歷了小盤由一個頑劣的小孩,轉變成威凌天下的秦始皇整個過程,心中感到無與倫比的衝擊。 項少龍壓下激動情緒,說出朱姬準備脫離嫪毐,逃離雍都的打算。小盤眼中立時閃現光采,旋即眉頭微皺道:「如果她真的及時醒悟,寡人自然極力配。但若是嫪毐與她串通來陷害我們的陷阱,那該如何應付?」項少龍心想,就算是陷阱也不可能成功,因為有歷史證明。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應對,心思一轉道:「到時只要事先派人在禁宮外探查佈置。如果太后召見儲君時,禁宮只有太后與那位宮娥,那就按計行事。如果還有他人在附近出沒,那儲君只要命護衛隨行,微臣率兵在外接應。一有風吹草動,就以保護太后為名,先下手為強,將太后帶出禁宮,順便將嫪毐剁成八塊。這叫將計就計,嫪毐怎麼都玩不出我們手掌心。」 小盤聞言,眉頭舒展,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道:「好一個將計就計!天下還有比師傅更厲害的人嗎?」項少龍笑道:「比我厲害的人多的是,只看儲君怎麼用而已。今天微臣是來向儲君辭行的,待會微臣就返牧場準備,靜候大典的來臨。」小盤道:「師傅不想在咸陽多待些日子嗎?前些日子呂不韋引薦方士徐福,說有長生不老之法,師傅可有興趣?」 項少龍聽到徐福這名字,自然知道是怎麼事。搖頭苦笑道:「天下哪有長生不老藥?如果真有的話,呂不韋自己用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送給儲君?」小盤捧腹笑道:「師傅果然瞭解呂不韋這老賊!其實是呂不韋重金將他聘來為自己煉丹,被寡人知道了,硬是要人,呂賊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他送出。」喘口氣後道:「這徐福還真是有門道的人,寡人聽他的吐納呼息之法,現在每天神清氣爽。他原本還要傳寡人房中之術,被寡人拒絕。女人只會誤事,寡人才不屑浪費精力時間在她們身上!」項少龍心裡知道,小盤對於趙國韓晶與朱姬這兩個誤國的女人都深惡痛絕,也難怪他很少花時間在男女之事。 小盤舒出一口氣,龍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異采,興奮地道:「還有四個月,我就可以正式登位,師傅務須助我清除呂、嫪兩黨,再至塞北好好照顧娘親。待我完成統一大業,天下太平,就是我到娘親身邊之時。」 項少龍心中惻然,歷史上的秦始皇后來死於南巡途中,小盤此生將無法再見到趙妮了。忍不住歎口氣道:「王剪不是來了嗎?,我該可以享享清福吧!」小盤嘴角逸出一絲充滿懾人魅力的微笑,搖頭道:「我把王剪召來,是因為他正好應該來了。一旦師傅在齊有什麼三長兩短,寡人就要王剪為上將軍報仇。」 項少龍笑道:「微臣牧場,實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也可以多點時間陪伴妻兒。何況這次還有蘭宮媛和石素芳隨微臣來,再留在咸陽的話,光是昌平君他們兩兄就別想專心辦事,就請儲君放過微臣吧。」小盤啞然失笑道:「只有上將軍敢叫寡人放過你,好去享受美人艷福,換了別人怎麼敢說?」接著道:「師傅是否仍打算在小盤冠禮後,立即返塞北與娘親相聚呢?」 項少龍疑望著小盤威稜四射的龍目,低聲道:「這是微臣最大的心願,也是你母親最大的心願。」小盤笑道:「師傅是我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以後叫我可以找誰談心呢?到時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該有多無趣。在這之前,寡人只有一件事。就是幫寡人除去呂不韋和嫪毐。」 項少龍斷然道:「好吧!一個月後臣會重返咸陽,與他們的決戰也將會展開。」 項少龍與荊俊、滕翼策馬馳上牧場內最高的山丘,俯瞰遠近暮春的美景。四周的景色猶如畫卷,駝馬牛羊自由自在的在廣闊的草原頭蕩,享受著肥沃土地的肥美水草。在清晨縹緲的薄霧下,起伏的丘陵谷地墨綠蔥蒼,遠山則隱約朦朧,層次無限。間有瀑布從某處飛瀉而下,更平添生趣。 滕翼仰望天際飛過的一群小鳥,歎道:「終於來了。」項少龍卻注目正在策馬追逐為樂的紀嫣然、趙致、贏盈、蘭宮媛、鹿丹兒、善蘭諸女和項寶兒等孩兒,石素芳則在後方馬車中歇息,油然道:「這次出征,最大的收穫非是立下什麼功業,而是學懂兩件事。」 荊俊大感興趣地追問。項少龍道:「首先是學懂接受失敗,那可以是在你自以為勝券在握、萬無一失時發生的。」滕翼心有餘悸道:「李牧確是用兵如神,一日有此人在,我軍休想在趙境逞雄。」 項少龍歎道:「李牧在戰場上是不會輸於任何人的,即使王剪也難奈何他,可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終有一天他要敗於自己國中昏君奸臣之手,這是所有功高震的名將下場!」滕翼愕然道:「少龍似乎很有感觸,可否說清楚點呢?」 項少龍道:「這正是我臨淄之行學到的第二件事,政治從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為了個人和國家的利益,最好的兄朋友也可將你出賣。」滕翼和荊俊露出深思神色。項少龍道:「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否則一旦大禍臨頭,就會在措手不及下把辛苦得來的東西全賠了去。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到時後悔就遲了。」 紀嫣然此時正好與石素芳相偕上到山丘,剛巧聽到項少龍最後兩句話,讚賞道:「夫君大人這兩句話發人深省,隱含至理,嫣然聽到就放心了!」項少龍心中湧起無限柔情,看著來到身旁的紀嫣然與石素芳,豪情奮起道:「這最後一場仗我們必須打得漂漂亮亮,既幹掉呂賊,又可功成身退,到塞外安享我們的下半輩子。」 滕翼道:「不過假若儲君起意要對付我們,這可不容易應付。」荊俊劇震道:「不會這樣吧?」 紀嫣然向項少龍道:「我看夫君大人還是坦白告訴小俊為何會有這可能的情況吧!否則小俊或會把握不到形勢的險惡而攪出問題。」荊俊色變道:「這麼說,謠言並非謠言了。」 項少龍緩緩點頭,把小盤的身世說了,然後道:「趙妮與我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照講他應該不可能害我,也因為這樣做會傷透她母親的心,故尚未顯露此意,但誰知他何時會變卦?此事必須嚴守秘密,小俊更不可告訴任何人,包括丹兒在內。」荊俊吁了一口涼氣道:「只要看看那天儲君怒斬錢直,便知他為了保住王位,是可能會不惜一切的。」 項少龍沉聲道:「我被人騙得多了,也擔心儲君會騙我,你們聽過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嗎?」紀嫣然雖博覽群書,卻當然未聽過此事,一呆道:「是怎麼來的?」 項少龍暗罵自己又說了多餘話,解釋過:「當兔子全被宰掉,人無獵可狩時,就把獵犬用來果腹。現在我們的情況就是那樣,當呂、嫪兩黨伏誅後,我們便變成那已無用處更可能反噬的獵犬。」滕翼點頭道:「三有此想法,二哥我就放心了。我們應否及早離開呢?沒有我們,呂不韋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項少龍道:「若我們現在便走,保證沒有半個人可活著去見大哥。」三人同時動容。項少龍極目遠眺,苦笑道:「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又是名將之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想法。照我猜測,我們烏家的人中,定有人因受不起引誘,做了他的臥底眼線,所以若有什麼風吹草動,絕逃不過他的耳目。」 荊俊雙目寒光爍閃,道:「如給我找出這叛徒來,立殺無赦。」紀嫣然道:「兵不厭詐,若我們可出這人來,該好好利用才對。」 項少龍道:「他收買的絕不會只有一人,這樣才會有全面的消息。最好只是我多心,在我們在仍未撕破臉前,最好離開的機會,就是儲君在雍都接走太后,對付叛黨的良機,否則便不易全身而退。」滕翼哈哈笑道:「此言正我意。」 項少龍道:「儲君最注意的就是我一人,所以只要一天我仍在這裡,其他人要離開都沒問題。我們就利用這時候,將廷芳、致致、贏盈、媛媛、素芳及寶兒等人均撤往塞外,儲君也很難不同意,因為至少在表面上,他已許諾讓我離開。」紀嫣然皺眉道:「但當我們要走,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項少龍問荊俊道:「現在我們烏家可有之兵有多少人?」荊俊道:「加上我新來依附的族人,去除出征陣亡者,共有二千一多人,不過由於要護送婦孺往塞外去,能留下者就會很少了!」 項少龍滿意地道:「人多反而不便,只要留下三人就足夠了,但這三人必須是最精銳的好手和在忠誠上絕對沒有問題的人。此事由二哥和五去辦吧!我們人少一點,儲君會放心。」紀嫣然沉吟道:「但夫君大人有否想過,清剿叛黨時,儲君定會調動大軍,將雍都和咸陽重重包圍,那時我們人力單薄,若真有意外變故如何逃走呢?」 項少龍笑道:「儲君若真要殺我,絕不會假他人之手,難道他可命四、昌平君、桓齮等來對付我嗎?試問他有什麼藉口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責任歸於呂、嫪兩黨身上,例如通過像茅焦那種嫪黨的內鬼,布下陷阱讓我自己踩進去。只有到迫不得已之時,才會親自領兵來對付我,事後再砌詞掩飾。」滕翼道:「三這番話極有見地,但假若儲君全心對付我們,而我們之中又有內奸,確是令人非常頭痛的事。」 項少龍道:「這我早已想過了、我們怎樣可秘密在這裡作點安排,倘有起猝變,也可躲牧場,再從容離開呢?那既可避過大軍襲擊,又可使儲君以為可以秘密地到這裡來處決我們。」紀嫣然歎道:「逃走的最佳方法,當然是挖掘地道,問題是如何能夠保密?」忽又嬌軀輕顫道:「嫣然想到了。」 三人大喜往她瞧來。紀嫣然指著東南角近郊處烏氏裸的衣冠塚道:「若我們表面重建這座衣冠塚,內裡則暗建地道,用的是小俊新來的兄和嫣然的人,保證除鬼神之外誰都能瞞過。」項少龍苦惱道:「問題是儲君知道我擅於用計,只要在攻打前派人守著各處山頭,我們能逃得多遠?由現在到加冕只餘四個多月,絕不能建一道長達數里的地道出來。」 荊俊獻計道:「這個易辦,以前尚是小孩時,我們敵不過鄰村的孩子,就躲進山洞裡。所以只要能從地道逸走,就要找個隱秘處躲上他娘的幾天,待大軍走後,才悄悄溜走好了,這事可包在我身上。」項少龍大喜道:「這些事立即著手進行。」 當天下午,在烏應元持下,開了個烏族的最高層會議,商討了撤離咸陽計劃的所有細節。項少龍與滕翼、荊俊等另行商議好接出朱姬的行動計劃,其中當然還暗留一手,以便趁隙脫身。待將全盤計畫送至咸陽後,項少龍隨即拋開一切,投進歡娛的家庭生活中。想起過去兩年的遭遇,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不過夢仍未醒,只要記起二十一世紀時的自己,便難以不生出浮生如夢的奇妙感覺。 三天後,琴清來了。項少龍忍不住將她擁在懷裡,以慰相思之苦。琴清臉嫩,更因有烏廷芳、趙致、贏盈、蘭宮媛、石素芳、田貞、田鳳和紀嫣然等在旁偷看,掙又掙不脫,羞得耳根都紅了。紀嫣然等識趣離開內廳,好讓兩人有單獨相談的機會。項少龍放開這千嬌媚的美女,拉她到一角坐下,愛憐地道:「清姐消瘦了!」琴清垂首道:「人家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來奉告呢。」 項少龍一呆道:「什麼要事?」琴清白了他深情的一眼,接著道:「儲君將你們的計畫透過茅焦之手,輾轉送到太后手上。太后了一句話,就是『加冕之前,李代桃僵』,為了避免茅焦身份暴露,費了不少功夫。」 項少龍笑道:「果然與我們料想的一樣。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都有應對之策。沒什麼好擔心的。」琴清幽幽道:「太后接出來後,你打算怎麼辦?」 項少龍沉重地道:「我也不知道。她應該還是當她的太后,至於儲君以後怎麼待她,我也沒辦法管了。」琴清幽幽道:「你可知太后當初跟我長談時,還有說過一句話?」項少龍訝道:「她對你說什麼話?」 琴清探口氣道:「她說再不想在待在宮裡,希望能到在邯鄲的時光,讓真心待她的人抱著他,傾吐所有的心事。」項少龍心情劇震,不可置信地望著琴清。 琴清續道:「我們都是女人,我瞭解她的心情。她說這話時不像是說謊,反而很少有的真情流露,所以我才會幫她傳達這句話給你。」項少龍尚未從震撼中復過來,只是喃喃自語地道:「這……可能嗎?」 琴清沒好氣地白她一眼,續道:「我有跟嫣然深談過,如果她真的願意懸崖勒馬,放棄太后地位,隨我們遠赴塞外,那會是對大家最好的結果,她不會反對。但嫣然說,最麻煩的事反而不是太后本身,琴清就不明白了。」 項少龍輕歎口氣道:「儲君最近待你如何?」琴清道:「他對我仍是很好,常找人家談東談西。不過我卻感到他對你有點不同了。從前他最愛談你的事,但自你從臨淄來後,在我面前說你的事就比較少了。唉!他不說話時,我也不知他在想什麼。」項少龍續問道:「他知道你來牧場找我嗎?」 琴清道:「這種事怎能瞞他,他還囑我帶了一批糕點來給你們。」項少龍苦笑道:「他送來的東西我還真有點不敢吃。」 琴清猛地坐直嬌軀,色變道:「你們怎麼了嗎?」項少龍抓著她香肩,柔聲道:「不要緊張,這些糕點該沒有問題,告訴我,若我到塞外去,你會隨我去嗎?」 琴清伏人他懷裡,抱著他的腰道:「你項少龍就算到大地的盡頭去,琴清也會隨伴在旁,永不言悔。」緊擁著她動人的香軀,項少龍的心神飛越萬水千山,到了遠方那壯麗迷人的大草原去。只有在那裡,他才可過苦盼了足有十年的安樂日子。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三章 咸陽風雲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琴清小住三天,才返咸陽。現在項少龍已完全清楚小盤的心意,為了保持王位,他對殺人是絕對不去手軟的。雖然仍很難說他敢否對付自己,但經過臨淄的教訓,項少龍再不敢掉以輕心。他保持每天天亮前起床練刀的習慣,更勤習騎射。從烏家和荊族的子兵中,他們挑了三人出來,當然包括了烏言著、荊善這一類好手,配備清叔改良後鑄制的鋼刀強弩,又由項少龍傳他們鋼針之技,日夜操練。 烏應元等則開始分批撤走,今天是輪到烏廷芳、趙致、贏盈、蘭宮媛、石素芳、周薇、善蘭、田氏姐姐、鹿丹兒、項寶兒等人,臨別依依,自有一番離情別緒。尤其贏盈,想到要跟咸陽的兄長們分別,更是淚眼婆娑。項少龍、滕翼、荊俊和紀嫣然陪大隊走了三天,才折返牧場,只覺牧場登時變得冷清清的,感覺很不自在。 晚膳時,滕翼沉聲道:「烏應恩可能就是那個叛徒。」眾人均感愕然。烏應恩乃烏應元的三,一向不同意捨棄咸陽的榮華富貴,但仍沒有人想得到他會作小盤的內奸。紀嫣然道:「我一向也很留意這個人,但二哥怎能如此肯定呢?」 滕翼道:「因他堅持要留下來管理牧場,待到最後一刻才撤走。這與他貪生怕死的性格大相逕庭,所以我特別派人秘密監視他和手下家將的動靜,發覺他曾多次遣人秘密到咸陽去。於是我通知陶公,著他差人在咸陽跟蹤其家將,果然是潛到王宮去作密報。」荊俊狼狠罵道:「這個傢伙我從來就不歡喜他。」 項少龍道:「幸好我們早有防備,不過有他在這裡,做起事來終是礙手礙腳。有什麼法子可把他和他的人換走呢?」紀嫣然道:「他只是受人蠱惑,又貪圖富貴安逸,才會作此蠢事罷了!只要我們針對他貪生怕死的性格,加以恫嚇,並讓他明白儲君絕不會讓人曉得他在暗算你的秘密,保證他會醒悟過來。」 滕翼皺眉道:「不要弄巧反拙,假若他反向儲君報告此事,儲君便知我們對他有提防了。」紀嫣然秀眸芒光閃閃,嬌哼道:「只要我們將他的妻妾兒女立即全部送走,他還敢有什麼作為呢?這事交由嫣然去處理好了。」 項少龍見紀嫣然親自出馬,放下心來,道:「明天我們就咸陽去,誰留在牧場看顧一切。」紀嫣然苦笑道:「紀嫣然留下吧!否則烏果恐難制得住三爺。」 項少龍雖然不捨得,也別無他法,時間愈來愈緊迫了,尚有三個月就是小盤登基的大日子,一切都會在那幾天內解決。項少龍到咸陽,第一件事就是入宮見小盤。小盤如常地在書房接見他,還有李斯陪在一旁。 行過君臣之禮後,小盤道:「李卿先報告目下的形勢。」李斯像有點怕接觸項少龍的眼神,垂頭翻看几上的文卷,沉聲道:「呂不韋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咸陽,名之為監督鄭國渠最後階段的工程,事實上卻是聯繫地方勢力,好能在朝廷有變時,得到地方的支持。」 項少龍故意試探他道:「管中邪呢?」李斯仍沒有朝他瞧來,垂頭道:「管中邪剛被儲君調往韓境向韓人施壓,除非他違令來,否則儲君加冕之日,他理該仍在遠方。」 小盤淡淡道:「這人的箭術太厲害了,有他在此,寡人會寢食難安。他身旁的人中,有寡人布下的眼線,只要他略有異舉,就會有人持寡人的聖旨立即將他處決。」李斯迅快的瞥了項少龍一眼,又垂下頭去,道:「現在雍都實際上已落入嫪毐手上,他的部下人數增至三萬,盡佔了雍都所有官職。」 小盤微笑道:「寡人是故意讓他坐大,使他不生防範之心,然後再一舉將他和奸黨徹底清剿。哼!就讓他風流快活多一會吧!」李斯首次正眼瞧著項少龍道:「照儲君的估計,呂不韋會趁儲君往雍都加冕的機會,與嫪毐同時發動,控制咸陽。由於都衛軍仍控制在許商的手上,而昌文君的禁衛軍又隨儲君到雍都去,變起突然下,呂賊確有能力辦到此事。」 小盤接口道:「呂賊和嫪賊手上有太后的印璽,其他人在不明情況下,很易會被他們所愚,只要我們把太后接出來,諒他們也做不了怪!」項少龍躬身道:「微臣有幾句話,想單獨面稟儲君。」 小盤瞧了他半晌,轉向李斯道:「李卿請暫時避一下。」李斯看也不敢看項少龍一眼,退出房外。書房內一片靜默,小盤道:「師傅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項少龍深深地凝視著他,淡淡地道:「儲君打算怎樣處置太后呢?」小盤一點不畏縮地與他對視著,聞言時龍目寒光大盛,沉聲道:「如果她是真的離開嫪毐,以後不再理會朝政,留在宮中,我會奉養她直至終老。」 項少龍心中情緒波動不已,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是臣下對儲君的唯一要求,救出太后後,臣會將太后帶離咸陽,與臣同赴塞北,不再返咸陽。至於太后之位,則由儲君自行處理。」小盤龍目一閃,復冷靜,沉吟道:「如果她真願意隨師父離開,寡人當然不會留難。至於太后之位,就直接讓那位假扮的宮娥頂替即可。」 項少龍聽他答應如此乾脆,內心卻隱然覺得有些違和。仔細一想,背後泛起一陣冷汗。以小盤此時的行事作風,應該會質疑太后是否願意隨項少龍離開或是太后設計陷害他們時的其他處置,但卻隻字不提爽快答應,必然是已有項少龍不知的完整防備。也就是說,小盤的計畫是連太后這個變數都不會影響到的龐大。一個就是太后已然在他掌握之中,一個就是項少龍也在他掌握之中,到時他一聲令下,太后與項少龍都逃不出他手中。 假如項少龍是子然一身,心無牽掛,這一刻就會性豁了出去,直斥其非。但想起滕翼、荊俊、紀嫣然等數條人命,甚至烏族和荊族的人命都在自己身上,只能壓下眼前這口悶氣。伴君如伴虎,一個不小心,立要召來殺身和滅族之禍。這未來的秦始皇可不是易與的。 小盤語調轉柔,輕輕道:「師父不相信我嗎?」項少龍滿懷感觸地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儲君對應付呂、嫪兩黨的事早胸有成竹,那還需要我效力呢?不若我今晚就走吧!」 小盤劇震道:「不!」項少龍也是心中劇震。他這句話純是試探小盤的反應,現在得出的推論自然是最可怕的那一種。小盤深吸一口氣道:「師父曾答應我要目睹我登基後才離開的。師父怎都要遵守信諾。」又歎了一口氣道:「你不想手刃呂賊嗎?」 項少龍心知肚明如再堅持,可能連宮門都走不出去。裝出個心力交瘁的表情,苦笑道:「我若守信諾,儲君也肯守信諾嗎?」小盤不悅道:「寡人曾在什麼事上不守信諾呢?」 項少龍暗忖兩年的時間變化真大,使自己和小盤間往昔的互相信任已漸消逝,還要爾虞我詐,口是心非。他當然不會蠢得去揭破小盤對付朱姬與自己的陰謀,微笑道:「儲君若沒有別的事,微臣想返家休息了。」離開書房,李斯正肅立門外,見到項少龍,低聲道:「讓我送上將軍一程好嗎?」 項少龍知道他有話要說,遂與他並肩舉步,那知李斯卻直至到廣場,長長的整段路都沒有說話。荊善等見到項少龍,牽馬走了過來。李斯忽地低聲道:「走吧!少龍!」接著神色黯然的掉頭去。 項少龍心中立時湧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李斯乃小盤現在最親近的寵臣,憑他的才智,自能清楚把握小盤的心境。甚至從種種蛛絲馬跡猜出小盤的身份,至乎他兩人的真正關係,也推斷出小盤不會放過他項少龍。沒有了朱姬,沒有了項少龍,小盤便能永遠保持他嬴政的身份。其他人怎麼說都不能生出影響力。 這更是一種心理的問題,當這未來的秦始皇見到他或朱姬時,心中很自然會記起自己只是冒充的假貨。李斯才智高絕,故意在小盤前與自己畫清界限,暗下卻冒死以這語帶雙關的「走吧!」兩字來點醒自己。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感到不枉與李斯做了一場朋友。 馳出宮門,有人從後呼喚。項少龍頭望去,只見昌文君單騎由宮門直追上來,道:「我們邊走邊說吧!」項少龍奇道:「什麼事呢?你不用在宮內當值嗎?」 昌文君神色凝重道:「少龍是否真要到塞外去呢?贏盈為此還頗傷心呢。」項少龍淡淡道:「我是個不適留在這裡的人,因我最怕見到戰爭殺戮之事,你認識我這麼久,該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昌文君默然半晌,欲止又言的道:「儲君很希望少龍留下來,共謀討伐六國大業。」項少龍心中一軟,低聲道:「不要勸我了,我現在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在兩年前走,那我對大秦的記憶,便將會是我在大草原上馳騁時,最值得味的。」言罷一夾馬腹,加速馳走,把愕然勒馬停下的昌文君遠遠拋在後方。烏舒等眾鐵衛忙加鞭趕來。 一行十多騎,逢馬過馬,遇車過車,旋風般在日落西斜的咸陽大道全速奔馳。項少龍到這刻還是對小盤懷有一絲希望。現在他心底急切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助朱姬逃過殺身之禍。 自來到這古戰國的世界裡,他每天面對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鬥爭,鍛練得心志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縱使對手是秦始皇,他也絲毫不懼。但他絕不會低估小盤,因為他是這時代裡最能明白他可怕處的人。在歷史上,秦始皇是個高壓的統治者,所有人最後都要向他俯首稱臣。諷刺的是這歷史巨人,卻是由他一手培養出來的。 項少龍很想仰天大叫,以宣洩出心頭的鬱悶。但他當然不能這樣做。他還要比以前任何一刻更冷靜,更沉著。只有這樣,他才有希望活著到塞外去過他幸福的新生活。如果朱姬真肯跟他走,他定會帶她一起離開,以補償騙了她多年的罪疚。 項少龍前腳才踏入烏府,已給陶方扯著往內廳走去,不由大奇道:「什麼事?」陶方神秘兮兮地微笑道:「老朋友來了!」 這時剛步入內廳,滕翼正陪兩位客人說話,赫然竟是圖先和肖月潭。項少龍大喜奔了過去,拉著兩人的手,歡喜得說不出話來。圖先雙目激動得紅了起來,道:「我事先也不知道月潭會忽然到咸陽來,所以沒能早通知各位。」肖月潭也是眼角濕潤,微笑道:「老哥曾在臨淄拿少龍的命去作賭注,少龍不會怪老哥吧!」 滕翼笑道:「賭贏了自然是另一事呢!」項少龍苦笑道:「老哥對我的信心,比我對自己的信心還要大。幸好我運氣好,否則今天就不能在此和兩位握手言歡了。」眾人一陣哄笑。 圖先歎道:「我們剛才正在研究如何離開這風雨是非之地,少龍就來了。」陶方笑道:「坐下再說吧!」 到各人坐好,肖月潭道:「這趟我到咸陽,是要親眼目睹呂賊如何塌台,不過剛才與滕兄一席話後,始知少龍處境相當不妙。」項少龍見到肖月潭,心中的愁苦一掃而空,代之是奮起的豪情,哈哈笑道:「能在逆境中屹立不倒的,才是真正的好漢子,現在有肖兄來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圖先欣然道:「見到少龍信心十足,我們當然高興,縱使形勢如何險惡,我們也是鬥志高昂,現在呂賊敗勢已成,問題只是如何能安抵塞外,好過我們的安樂日子罷了!」陶方接口道:「剛才圖管家詳細分析了呂賊的處境,他現在僅餘的籌碼,就只有仍握在手上的都衛軍、管中邪的部隊、一萬五千名家將和與他同流污的嫪黨,至於其他一向與他勾結的內外官員,有起事來都派不上用場,所以只要我們能作好部署,定可將他迫上絕路,報卻我們的深仇。」 肖月潭肅容道:「問題只是我們如何可在手刃呂賊後,再安然離開。」項少龍微笑道:「本來我還沒有什麼把握,但現在老哥來了,就是另一事哩!」 肖月潭苦笑道:「不要那麼依賴我,說不定我會教你們失望。」項少龍壓低聲音道:「老哥有沒有把握變出另一個項少龍來呢?」眾人齊感愕然。 項少龍欣然道:「烏果此人扮神像神,裝鬼似鬼,身型又與我最為相近,只要老哥有方法將他的臉孔扮成我的模樣,我就有把握騙倒所有人。以暗算明的去對付敵人了。」肖月潭在眾人期待下沉吟半晌,最後斷然道:「這乃對我肖月潭的最大挑戰,雖然難度極高,我仍可保證不會讓少龍失望。」 項少龍一掌拍在桌上,哈哈笑道:「有老哥這句話,整個形勢就不同了。我們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管中邪,只要此人一去,呂不韋就像沒了牙的老虎,再不能作惡。」滕翼點頭同意道:「對!若讓此人拿起弓矢,真不知有多少人仍能活命。」 陶方道:「但現在我們擔心的,卻非呂不韋而是儲君。」項少龍談淡道:「這正是我需要有另一個項少龍的原因。」 肖月潭嘴角飄出一絲微笑,與圖先交換了個眼色後,笑歎道:「少龍確是了得,騙得我們那麼苦。」就在這一刻,項少龍曉得肖月潭和圖先已猜到了小盤非是真的贏政。而這正是小盤要殺自己的原因。凡是深悉內情者,均知空穴來風,非是無因。只有當項少龍不在人世,小盤才能根絕這害得他早晚不安的禍患。他和小盤的決裂,是命運早注定了的,誰都不能改變。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四章 真假難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接著的十來天,項少龍如常上朝,但卻謝絕了一切應酬,全力訓練由三人組成堪稱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他們的裝備都是這時代最超卓的,原先的設計是來自他這二十一世紀的裝備專家;再經過清叔為首的越國巧匠多番改良,使他們變成了類似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高手,精擅使用諸般厲害暗器、武器以及翻牆越壁,潛蹤匿跡之術。這天黃昏時分,紀嫣然偕烏果從牧場來了,更帶來了好消息。 這美麗的才女道:「烏應恩在嫣然軟硬兼施下,終承認了暗中向儲君消息,但卻辯稱全是為烏家著想,因為儲君只是要求他設法令我們打消退往塞外的念頭罷了!」滕翼冷笑道:「叛徒自有叛徒的藉口!」 紀嫣然道:「嫣然倒相信他的活,因當嫣然指出儲君可能因夫君功高震,動了殺機,他駭得臉青唇白,還把與他接觸的人都供了出來。」項少龍沉聲道:「是誰?」 紀嫣然道:「那人叫姚賈,夫君認識這個人嗎?」項少龍點頭道:「此人是李斯的副手,專責聯絡各國的責任,最近剛由齊國出使來,是個很有才智的人。」 紀嫣然道:「烏三爺現在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答應了全面與我們作,為了安全計,嫣然把他原本的家將和手下全體送往塞外,免得其中有人再私下被姚賈收買了。」項少龍道:「烏應恩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令儲君以為我們待諸事已完成後,才會撤往塞外。」 滕翼沉聲道:「若我是這忘恩負義的小子,便會在雍都借嫪毐之手把你除掉。那時他還可藉為你復仇為名,對嫪黨大事討伐,一舉兩得。」項少龍笑道:「總言之我們不可讓他知道我們殺了呂不韋後立即就走,便達到了惑敵的目的。」 轉向紀嫣然道:「嫣然的思慮比我兩兄縝密得多,可否編造一些消息,逐分逐點的在冠禮前這段時間內,慢慢漏給姚賈知道。最好是要他一番推敲後,才猜得出我們須他轉告儲君的故事。」紀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不要捧嫣然了!人家盡力而為吧!」 接著的一段日子內,項少龍一面全力訓練手上那支三人的勁旅,另一方面指導烏果如何扮作自己,務求要連小盤、李斯等熟人也可瞞過。唯一的破綻就是聲音,幸好紀嫣然想出一計,就是由項少龍在適當時候裝病,那就算聲音沉啞一點都不會啟人疑竇,更可不用說那麼多話,一舉兩得。 這晚肖月潭由牧場來,借了一套項少龍的官服後,把烏果關在房裡,眾人則在外面靜心侍候,看看烏果會變成什麼樣子。眾人到現在仍不大清楚項少龍為何要找烏果喬扮自己,荊俊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疑問。 項少龍答道:「我第一個要騙的人是呂不韋,儲君已打定意要呂不韋留守咸陽,以呂不韋的作風,定要趁這時機設法除去二哥和五,只要我……咦!」紀嫣然、滕翼和荊俊都吃了一驚,瞪著臉色微變的他。項少龍神色凝重地道:「你們說會否管中邪也用同一方法潛咸陽來呢?否則在此離加冕只有一個月的關鍵時刻,他怎肯仍留在外地?」 滕翼道:「沒有肖兄的妙手,憑什麼變出另一個管中邪來?」紀嫣然道:「若呂不韋早有此計,要找個與管中邪相似的人,再由旁人加以掩飾,當可魚目混珠,所以夫君大人所猜的,該有極大的可能性。」 項少龍向剛過來的陶方說出他的猜測後,道:「通知圖總管,請他留意此事,只要我們把握到管中邪的行蹤,行事時第一個殺的就是他,然後才輪到韓竭等人。」荊俊道:「剛才三哥的意思,是否想讓呂不韋以為二哥是陪儲君到了雍都,其實你卻是留在咸陽對付他呢?」 項少龍點頭道:「這是最要的原因,其次就是我可以不在儲君的監視下放手而為。」滕翼道:「但我們須作出周詳的部署,設法把烏果從雍都接走,否則恐怕這小子性命難保。」 肖月潭的聲音響起道:「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只要假少龍變真烏果,要逃起來就方便多了。」眾人心大心小的朝敞開的房門瞧去,只見肖月潭和另一個「項少龍」緩步而出,無不拍案叫絕。 烏果扮的項少龍向各人唱了一個喏,作狀摸往並不存在的戰寶刀刀柄,喝道:「呂賊你給我跪下,我項少龍等斬你這個臭頭,已等了七年哩!」竟連聲音語調都裝得有七、八分相似。眾人轟然大笑。紀嫣然嬌笑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怎可會肖似成那樣子呢?」 烏果朝紀嫣然訝道:「娘子你竟連夫君大人都不認得,糊塗至此,小心為夫休了你。」當然又是逗得哄堂大笑,陶方更辛苦地捧腹彎腰。紀嫣然喘著氣笑道:「你敢休我,我就一劍宰了你。」 項少龍看得心生感觸,烏府這兩年多來可能還是首次這麼洋溢著歡樂的笑聲。烏果擺了個吃驚狀,失聲道:「娘子那麼凶,為夫遷就點認錯好了。」紀嫣然再沒好氣和他纏下去,對肖月潭道:「肖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妙手,怎能弄得這般神奇的呢?」 肖月潭愛不釋手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輕描淡寫的道:「我費了五天工夫,以木材雕出少龍的頭像,再以秘方配製出膜料複製出這張假臉,上色和施了一番手腳後,另一個項少龍就面世了。」荊俊讚歎道:「以後我若未驗明對方的正身,再也不敢相信對方是否真的是那個人。」 肖月潭笑道:「若沒有烏果,任我三頭六臂,都無計可施。這傢伙的體型大致和少龍相若,只是肩頭窄了點,於是我在他衣服內加了墊子,便掩飾了這破綻。」烏果仰天打個哈哈,大步踏出,學著項少龍的姿態來走動,果然唯妙唯肖。項少龍整個人輕鬆起來,忽然間,他知道動權又到自己手裡,再不是處於完全挨打的劣勢裡了。 項少龍和肖月潭兩人坐在亭內,同賞天上美麗星空,無限感觸。肖月潭歎道:「生命真奇怪,上一刻我們似乎仍在臨淄,忙於應付各式各樣的人物和危機;這一刻卻已置身咸陽,同樣是想著如何溜走。但這一趟卻有一了了的感覺,心情好多了。」項少龍點頭道:「有老哥在旁指點,我更是信心十足,有把握安然抵達塞外,去過我們渴望已久的新生活。」 肖月潭沉吟片晌,正容道:「我們都知道嬴政絕不會讓呂不韋這深悉他身份隱情的人活下去,我雖然很想看呂不韋如何黯然收場,可是那多多少少要冒上風險,那我們是否該早一步離開呢?那豈非可省去很多煩惱嗎?」 項少龍道:「我也曾想過這問題,卻因兩個原因打消了這個念頭。首先是家族的撤退仍須一段時間才可徹底完成,其次是我怕嬴政暗中另有佈置,只要我露出離開的動靜,他便會在途中攔截我們,那時即使殺了我,也可對外宣稱我已走了。所以我們必須等待最佳時機才離開,那該是嬴政行加冕禮的那一天,而為了自保,我們必須對呂不韋動出擊,否則就要死無葬身之地。」肖月潭點頭同意道:「都是少龍想得周詳。」 頂少龍苦笑道:「我的思考怎及得上老兄,只不過沒人比我更明白嬴政的厲害和狠辣,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舟覆人亡之險。」肖月潭道:「你準備怎樣對付呂不韋?」 項少龍正容道:「正要向先生請教。」肖月潭捋鬚微笑道:「該向圖公請教才對,這世上還有誰比他更明白呂不韋的虛實和手段,他靜候了這麼多年,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頂少龍欣然道:「那這事全交由兩位籌謀策劃,我們就當整裝候命的兵將好哩。」仰頭望往燦爛的夜空,心想以圖先的老到,肖月潭的智謀,該很快就可瞧見塞外的星空了。 翌晨天未亮烏府各人早已起來,聚在園中練武。項少龍耐心指導烏果使用式樣與戰寶刀相同、由清叔特別打製的另一柄寶刀。此刀鋼粹雖仍與戰寶刀有一段距離,但已勝於清叔的其他製品。烏果由於本身也是特級高手,無論姿態氣勢,都似模似樣。滕翼拿著墨子劍和他對打,這傢伙到多招後,始露出敗象。 烏言著、烏舒、荊善等鐵衛,都拍手叫好。項少龍把烏言著召到身旁,道:「眾鐵衛以你最沉著多智,這趟你們陪烏果到雍都去,記得保命要緊,若見勢不對,就要借勾之便,立即逃來。」烏言著道:「項爺放心,陶公在兩年前已派人潛住雍都,不但摸清了形勢,還作了種種佈置,可以在危急時接應我們。」 旁邊的紀嫣然笑道:「烏果這傢伙詭計多端,從來只有他佔人的便宜,想暗算他真是難比登天,少龍放心吧!」項少龍對烏果也是信心十足,否則絕不會讓他去冒這個險。卻特別提醒烏言著道:「儲君必會等到最好時機,才會對我施展暗算手段,那當是在與嫪黨正面衝突時始發生,否則怎能把責任推到嫪黨身上。」 紀嫣然插嘴道:「若有方法把那面具安到另一具身形酷肖夫君大人的屍首處,那就可暫時把儲君騙過了。」烏言著精神一振道:「這事我們看著辦吧!不一定是沒有可能的。」 這時烏果氣喘喘的來到三人身前,得意洋洋道:「我的戰刀法如何呢?」紀嫣然笑道:「你項爺那有如你般喘得像快要斷氣的樣子呢?」 烏果嘻嘻笑道:「別忘了我的病仍來痊癒,喘些氣才正常嘛!」紀嫣然點頭道:「還是你了得,我差點忘了。」轉向項少龍道:「夫君大人最好讓肖先生弄點病容出來,讓儲君看到,那到要裝病時就更有說服力了。」 烏果道:「初時只須裝出疲累的樣子,然後逐分加重病容,就更萬無一失。」項少龍暗忖這就叫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正要答話,陶方領著一人急步走來,眾人愕然瞧去,無不喜出望外。來的竟是久違了的王剪,秦國縱橫無敵的絕代神將。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五章 久別重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王剪比以前更黑更結實了,整個人也變得更有氣勢和沉著,顧盼間雙目神光電射,不怒而威,不愧絕代名將的風範。這時他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先把項少龍擁個結實,長歎道:「三哥可知小是如何掛念你們呢?」滕翼和荊俊都撲了過來,四個義兄摟作一團,使人感動得生出想哭的衝動。 王剪哈哈一笑,分別與滕、荊擁抱為禮,道:「少龍瘦了點,但神采卻更勝昔日我離開咸陽之時。」轉向紀嫣然道:「三嫂也漂亮了。」 眾人圍攏過來,紛紛與這縱橫無敵的神將拉手致意。項少龍道:「四何時來的,見過儲君嗎?」王剪道:「看看我這身便服,就知我是秘密來的,不知如何,我總覺先來和你們打個招呼,才去見儲君會妥當一點。」 眾人大詫,紀嫣然道:「四叔為何會有這個想法?」王剪沉聲道:「事實上三天前我早來了,卻苦忍著留在城外秘處,只遣人來打聽消息,為的是怕呂、嫪兩黨假傳旨意召我來,豈知聽到的卻是別的消息,三哥和儲君近來似乎不大融洽。」 滕翼問道:「四聽到什麼消息呢?」王剪道:「儲君和三哥似乎疏遠了,不像從前般事事都找三哥商量。」 荊俊歎道:「四哥的耳目真厲害。」項少龍心內下了個決定,道:「我們進去再談吧!」 在內廳坐好後,王剪冷哼一聲道:「這趟我帶了三萬精兵來,都是十中挑一的精選,且無人不為我王剪效死力,賊黨,只要我動個指頭,包保他們全軍覆滅。」又歎了一口氣道:「但我卻擔心儲君,更擔心他會對三哥不利,儲君隨著年歲的增長,變得愈來愈厲害了。」 眾人心知肚明,王剪必是聽到有關嬴政身世疑團的消息,始會有此推論。只不過怕項少龍尷尬,同時也為了表白對項少龍的信任,所以不直接說出來。嬴政斬殺錢直的事,已是轟動全國的大事,王剪沒有理由不知道。 陶方、紀嫣然、荊俊、滕翼、烏果五個人十隻眼睛,全集中到項少龍身上,由他決定怎樣對王剪說這件事。項少龍微微一笑道:「四不愧大秦頭號猛將,甫咸陽就把情報做得這麼好。」這等若肯定了王剪的推測。 王剪雙目寒芒烈閃道:「我對付的只是懶用腦筋的匈奴,三哥面對的卻是東方諸國的聯軍,怎輪到我王剪當頭號名將!」頓了頓斬釘截鐵的道:「三哥想要我這四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放心說吧!」 項少龍哈哈大笑,探手抓著他寬厚的肩頭,欣然道:「我要四掃平呂、嫪兩黨,再助嬴政統一天下,建立秦朝大業,而四則成曠古爍今的不世名將。」王剪與他對視片晌,啞然失笑道:「英雄好漢,就永遠是英雄好漢,各位兄嫂快看看我這個三哥,誰人比他有更廣闊的胸襟,更能不為功名利祿所困,小便自愧不如。」 眾人都心中感動,更明白王剪的意思。要知現在秦國的兩位上將軍,就是項少龍和王剪,而兩人在秦國朝內朝外都有崇高的聲望,這情況在軍中尤甚。如若兩人聯手起來,肯定有對抗嬴政的力量。但項少龍卻一口絕了王剪的提議,使秦國避免了內戰的危機。他們卻不知項少龍早從歷史已發生的事實認識到,根本沒有人可鬥得過秦始皇的,所以想都不敢往這方面想。 如此地贏得王剪的讚美,項少龍汗顏道:「四勿要捧我,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你呢。」王剪肅容道:「儲君可能是我大秦歷來最具手段謀略的君,李斯更可比得上商鞅。但決勝沙場,我王剪除了三哥和李牧外,誰都不怕。可是玩陰謀手段,卻是防不勝防,三哥有什麼打算?」 項少龍道:「四知否儲君的軍力佈置?」王剪爽快答道:「儲君的力仍是禁衛軍和都騎軍,近年禁衛軍不斷招納新人,兵力已達五萬之眾,無論訓練、裝備和俸祿,都遠勝他人,且對儲君忠心耿耿,三哥要防的就是他們。」 項少龍想起那天昌文君由皇宮追出來勸自己的情景。想到昌平君和昌文君終是王族,血濃於水,有起事來只會站在小盤的一方,幸好還有贏盈這一層關係,才沒對付自己。王剪續道:「儲君這趟對付叛黨,本應把桓齮調來方是正理,但他卻反把安谷傒從楚國邊界召,只從這點,我便推知他確有對付三哥的念頭。」滕翼愕然道:「安谷傒來了,為何我們全不曉得?」 王剪沉聲道:「此乃儲君的一著暗棋,但我卻不清楚安谷傒兵力的多寡,只知他離開邊疆,駐紮在咸陽和雍都間某處,只要接到王令,在一天時間內就可到達咸陽或雍都。」安谷傒像昌平君和昌文君般,都是王族身份,有起事來,只會站在嬴政的一邊。難怪王剪看出嬴政有對付項少龍的心意了。 項少龍從容道:「管他有什麼佈置,只要四可保著假的項少龍從雍都溜走,其他的一切我們都有應付的能力。」烏果笑道:「那即是要剪爺好好照顧小子脆弱的小命。」王剪看著烏果瞪目結舌時,紀嫣然迅快地用她悅耳的聲音解釋了一遍。 王剪擔心地道:「若給人看破,三哥豈非犯了欺君之罪嗎?」滕翼苦笑道:「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若四看過烏果的扮相,必然信心倍增。」 紀嫣然笑道:「何況你三哥還會裝病,那就是更易掩飾。」王剪道:「那最好在中途才調包,就更萬無一失!」 項少龍欣然道:「有四之助,我們更是信心十足,四也不宜久留了。」雙方研究了如何保持緊密聯繫的方法後,王剪悄俏離開。項少龍往找肖月潭,後者正坐在銅鏡前把自己扮成個老頭兒,項少龍遂把王剪的情況向他報上。 肖月潭點頭道:「只看他的氣度相格,便知此人著重義氣,不畏強權。有他暗中出力,我們逃走的成算將以倍數增加。」旋又奇道:「你不用上早朝嗎?」 項少龍道:「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麻煩老哥給我塗點什麼,好讓我看來似是病了的樣子。」肖月潭啞然失笑道:「少龍太低估嬴政了。若聞知你病倒,派個御醫來表面為你治病,實則卻是查探你有沒有弄虛作假時,少龍就要無所遁形。」 項少龍大吃一驚道:「那怎辦才好?」肖月潭瞧瞧天色,道:「幸好尚有一點時間,因為嬴政怎都要早朝後,才能命御醫來此,我立即去弄一些草藥來,服後包你的脈搏不妥,卻不會傷身,如此就可愚弄嬴政,教他不起疑心。」 對肖月潭的知識和手段,項少龍早佩服得五體投地,暗暗慶幸若非呂不韋害得他生出異心,今日勢將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當日下午,果然不出肖月潭所料,小盤派來兩名御醫來為項少龍診病,陪同的還有昌平君。兩名御醫輪流為他把過脈後,一致判定他是過於勞累,患上風寒。項少龍心中一動,又再細心誘導下,更使他們深信病根是在兵敗逃走,亡命雪地時種下的。 御醫退出房外後,昌平君坐到榻沿,歎了一口氣,愁容滿臉,欲言又止。項少龍裝作有氣無力的道:「君上有什麼心事呢?」昌平君歎道:「唉!現在我心情矛盾得很,即想少龍繼續臥病在塌,但又希望少龍能即時復健康,唉!」 項少龍心中一熱,握緊他的手,壓低聲音道:「一切我都明白,君上不用說出來。」昌平君劇震道:「你……」 項少龍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沉聲道:「伴君如伴虎,此事自古以然。我們不要再談這方面的事了,我定會好好照顧贏盈的。」昌平君熱淚盈眶,毅然道:「我們之有今日,全賴少龍的提攜,若我兄在少龍有難時袖手旁觀,仍算是人嗎?這事根本是儲君不對。」 項少龍心中感動,柔聲道:「這種事根本沒有對錯的問題,也不該因此對儲君生出憤怒之心,小自有保命之計。」 昌平君以袖拭去淚漬,沉吟片刻後道:「少龍要小心一個叫尉僚的人,他是魏國大梁人,入秦後成了儲君的客卿,現在尚未有任何官職,但卻極得儲君看重,很多不讓我們知道的事,都與他商量。此人智計過人,更精於用兵,曾著有《尉僚子》的兵書,張『並兼廣大,以一其制度』,甚我大秦一統天下的張。儲君或者是受到他的影響,故把統一放在大前提,一切妨礙統一大業的人事都要無情剷除。」 項少龍明白過來。昌平君是在暗示小盤為了要保持王權,才會不擇手段的把自己除去,正如他希望自己臥病下去,正是點出自己如若隨同小盤往雍都去,必然性命不保。項少龍又聽出尉僚雖沒有官職,但卻是小盤欽定了來處理自己的人,因為小盤其他得力手下,無不與自己有過命的交情。所以要對付自己,必須借助「外人」之力。 昌平君又道:「少龍是否覺得李斯變得很厲害呢?我們現在都不喜歡他。他太過熱衷權勢了。」項少龍再一陣感動,明白昌平君是要自己提防李斯。 但只有他才真正明白李斯。李斯其實是更熱衷於統一天下的理想,那是他最重視的事,所以不得不對小盤曲意逢迎。不過只要看他冒死勸自己逃走,就可知他內心仍對自己有著真摯的感情。項少龍拍拍昌平君的手背,微笑道:「去向儲君報告吧!告訴他無論如何我都會隨他到雍都去的。」昌平君目瞪口呆時,見項少龍向他連眨眼睛,雖仍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總知道項少龍胸有成竹,會意過來,茫然去了。 接著的三天,小盤每日都派御醫來瞧他。這時離出發雍都只有十天時間,項少龍裝作漸有起色,帶著少許病容,入宮謁見小盤。小盤知他到來,親自在宮門迎接,演足了戲。 一番噓寒問暖後,小盤把他接到書房,閉門密議。這未來的秦始皇鬆了一口氣道:「幸好師傅身體復元,否則沒有了師傅在寡人身邊運籌帷幄,對付奸黨,那就糟了。」項少龍深深地瞧了這由自己一手帶大的秦君一眼,心中感叢生,一時都不知是愛是恨,糾纏難分,依肖月潭的指點沙啞著聲音問道:「一切預備好了嗎?」 小盤點頭道:「萬事俱備,王剪來了,手上共有三萬精兵,人人驍勇善戰,寡人已著他先潛往雍都附近,好依計行事。」項少龍皺眉道:「依什麼計呢?」 小盤有點尷尬的道:「據茅焦的消息,嫪毐準備在加冕禮的當晚,趁舉城歡騰、人人酒酣耳熱之際,盡起黨羽,發動叛變,那時王剪將會把雍都圍困,教嫪黨沒有半個人能逃出去。」項少龍故作不滿道:「王剪來了,他為什麼竟不來見我呢?」 小盤忙道:「是寡人吩咐他不得入城,師傅勿要錯怪他。」項少龍道:「呂不韋那方面又有什麼動靜呢?」 小盤龍目一寒,冷笑道:「他敢有什麼動靜呢?不過當寡人率文武官到了雍都後,情況將會是另一個局面。」又有點不敢接觸項少龍的眼光般垂下頭去,沉聲道:「寡人和上將軍去後,中大夫尉僚會在咸陽持大局,對付呂不韋,他將持有寡人虎符,守城三軍盡歸他調度。明天寡人會在早朝時宣佈此事。」 項少龍立時心中警惕,他雖然說來好聽,但實際上等若同時削掉了滕翼和荊俊的兵權。要知秦軍一向效忠王室,如若滕、荊沒權調動都騎兵,那時他項少龍憑什麼去對付呂不韋?而且對誰要殺要宰,一切都操縱在尉僚手上了。 項少龍搖頭道:「此事於理不,現在都衛軍的將領,均是呂、嫪兩黨的人,新人登場,又無戰功威望,何能服眾,更會動搖都騎兵的軍心,故此事萬萬不可,儲君請收此意。」小盤顯然仍有點害怕項少龍,兼之心中有鬼,沉吟片刻才解釋道:「其實寡人此舉,只是針對呂不韋而發,如若他試圖調動都衛軍,便等若叛變,尉僚便可在裡應外下,一舉把呂黨殲滅。嘿!這當然要滕、荊兩位將軍配。」 項少龍虎目寒芒爍閃,語調卻是出奇地平靜,淡淡道:「那就乾脆讓尉僚任都衛統領吧!」小盤道:「這擺明針對呂不韋,嫪毐怎肯同意?」 項少龍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儲君性把虎符交給滕翼,只要冠禮吉時之後,儲君便成秦國之君,那時再不須太后印璽同意,也可操控咸陽諸軍,豈非勝於現在般打草驚蛇?」他明白小盤為了哄他到雍都去,絕不會在此時與他正面衝突,在心理上他也乏此勇氣,所以乘機漫天價,看小盤怎樣落地還錢。事實上小盤想控制的只是都騎兵,都衛兵怎會放在他眼內,偏是無法說出口來。 好半晌後,小盤讓步道:「即是如此,就一切依舊,我會使尉僚領兵駐在咸陽城外,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可增援滕、荊兩位將軍了。」項少龍心中暗笑,任尉僚三頭六臂,由於不知是自己在暗中事,必會吃個大虧。他這時再沒有和小盤閒聊的心情,藉病體未癒為托詞,返家去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六章 戰雲密佈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到烏府,才知琴清來了,正和紀嫣然在內廳喁喁細語,兩女均是神色疑重,見項少龍來,勉強露出笑容。項少龍坐下詫道:「什麼事這麼神色緊張?」紀嫣然道:「儲君正式下了諭旨,著清姐隨駕到雍都去處理冠禮的大小事宜,清姐正為此煩惱,去又不是,不去又不行。」 項少龍劇震道:「知我者莫若嬴政,這一招命中我的死穴要害。」琴清愁容滿面地幽幽道:「不用理我不就成了嗎?諒他尚未有遷怒於我的膽量,以後看情況奴家才到塞外來會你們好哩!」 項少龍復冷靜,決然搖頭道:「不!要走我們必須一起走,否則只是那牽腸掛肚的感覺,已足可把我折磨個半死。」聽到項少龍這麼深情的話,琴清感動得秀眸都紅了。紀嫣然道:「嫣然可扮作清姐的貼身侍婢,有起變故,也可應付。」 項少龍呆了半晌,才作出反應道:「這確是個可行的辦法,且教別人想像不到。必要時我還可使荊俊親到雍都接應你們。講到飛簷走壁之術,有誰比得上他呢?」琴清赧然道:「我也想學懂攀牆越壁的方法,你們肯教人家嗎?」項少龍和紀嫣然聽得面面相覷,琴清這麼嬌滴滴的斯文美人兒,若學精兵團般攀高爬低,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到了晚上,肖月潭才施施然來。眾人忙聚到密室商議。肖月潭道:「若非有圖公在旁默默監察呂賊,我們可能到了黃泉之上,仍是一隻隻的糊塗鬼。」眾人同時色變,追問其故。肖月潭道:「呂不韋愈來愈欠缺可用之人,所以不得不再次重用以圖公為首的舊人,也使圖公得以清楚把握到呂賊的陰謀。」 紀嫣然道:「近來呂不韋非常低調,一副無力挽狂瀾於既倒的樣子,原來竟是裝出來的。」荊俊狠狠咒罵道:「這趟我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肖月潭笑道:「我們都忽略了呂不韋最後一招殺手澗,就是東方六國的助力,現在六國的君臣,誰不視嬴政為洪水猛獸,只要能扳倒迎政,他們什麼都樂意去做,最好是由嫪毐登位,就更他們之意。」項少龍色變道:「難道他竟敢開放邊防,任聯軍入關嗎?」 肖月潭笑道:「他有這個膽量也沒有用,秦軍人人忠心愛國,豈肯遵行。況且三晉和楚、燕五國給少龍殺得元氣大傷,打開關門諒他們仍未有那揮軍深入的豪氣,不過六國卻分別派出四批死士,人人都是以一擋的高手,準備在適當的時機,進行精心策劃的刺殺行動。已定的四個目標就是嬴政、少龍、昌平君和李斯。」 嬴政和項少龍成六國必殺的對象,當然不在話下。昌平君和李斯都是陪著嬴政出身的文武兩大臣,若有不測,會令文武官在無人統領下,讓呂不韋有可乘之機。項少龍暗忖最要殺的人當是王剪,不過可能呂不韋到現在仍未知王剪已潛咸陽。秦國正在大時代轉變的關鍵時刻中,只要小盤登上寶座,呂、嫪兩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陶方沉聲問道:「這批人現在是否已身在咸陽呢?」肖月潭道:「他們為了隱蔽行蹤,目下都藏身在附近的山頭密林處,飲食均由圖公負責供應,各位該明白這點對我們多少有利吧。」 紀嫣然道:「圖總管知否他們行動的細則?」肖月譚道:「這事由許商這都衛統領負責,只要能生擒此人,肖某自有手段教他乖乖招供。」 滕翼道:「只要許商肯走出城門,我們便有把握將他生擒,再交由先生迫供。可是若他留在城內,我們除非和他正面衝突,否則難奈他何。」許商本身是第一流的劍客,寄居仲父府,出入都有大批親衛,城內又是他都衛的勢力範圍。要殺他可能仍有點機會,但若要將他生擒,自是難比登天。 肖月潭由懷裡掏出一軸圖卷,攤在桌面,道:「這是仲父府的全圖,包括所有防禦設施和密室,但若只以智取,不以力敵,並非全無生擒許商以至乎刺殺呂不韋的可能。」頓了頓又道:「圖公已準備了一種烈性麻醉藥,只要下在仲父府的幾口水井裡,喝下者三天內都休想醒過來。」 荊俊喜道:「果是妙著!」項少龍問道:「圖老既有參與呂不韋的密議,是否探悉得他的全盤計劃呢?」 肖月潭冷笑道:「就算圖公沒有與聞其事,但呂賊的動靜怎瞞得過圖公。呂賊的計劃是要雙管齊下,當嫪黨在雍都舉事時,他就會在咸陽起兵,盡殺反對他的人。」頓了一頓續道:「關鍵處是能否殺死嬴政,只要嬴政身死,他便可以討嫪為名,將大秦軍權握在手裡。」 陶方皺眉道:「假設嫪毐失敗,呂賊豈不是要好夢成空?還落得背上作反的臭名。」肖月潭道:「所以呂賊特命管中邪潛往雍都,配六國的高手,持刺殺的行動,憑此人高超的箭術,這並非全無可能的事。說到底雍都非是嬴政的地頭。」眾人心下顫然,若不先一步除掉此人,確是最可怕的威脅。 項少龍歎道:「此事不幸給我們猜中,有沒有辦法可以知道他的行蹤?」肖月潭搖頭道:「這可說是老賊最後一著厲害棋子,故恐怕除他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呂賊的成敗,全繫在能否刺殺嬴政這關鍵上,否則他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紀嫣然道:「那烏果豈不是險上加險?」烏果臉色轉白,不過只要想想管中邪的蓋世箭術,誰都不會怪他膽怯了。肖月潭捋鬚笑道:「諸位這叫關心則亂,其實管中邪亦非沒有可之跡,首先,他第一個要刺殺的必是嬴政,又或四項刺殺同時進行。否則打草驚蛇下,刺殺行動就不靈光。」 烏果登時鬆了一口氣。紀嫣然道:「那麼刺殺行動該集中在雍都才對,只有那樣,才可把責任全推到嫪毐身上。」接著微笑道:「善戰者,鬥智不鬥力,呂、嫪兩黨最大的問題是互不信任,互相暗算。照嫣然猜估,呂不韋定把刺殺行動瞞住嫪毐,而儲君身邊的近衛裡,也該有呂賊的內奸。只要我們將消息洩露給嫪毐知道,說不定可收奇效。」 項少龍絕不擔心小盤的龍命,否則歷史上就沒有秦始皇其人,也不擔心昌平君和李斯,其理也是相同。他擔心的只是烏果。滕翼這時道:「最可靠的還是先一步殺死管中邪,而我們還要顧及自身的安危,因為著我和小俊有什麼不測,呂賊就可公然把都騎軍接收過去了。」管中邪乃智勇雙全的人物,有他暗中持六國的刺客聯軍,誰敢掉以輕心。 肖月潭忽然道:「烏果扮成少龍,那少龍也可扮成烏果,如此就更萬無一失。」眾人齊聲叫絕。陶方懷疑道:「時間趕得及嗎?」 肖月潭欣然笑道:「早在製作假面時,肖某心中已有此念,故而兩張臉皮一起製作,否則怎會須那麼多天工夫呢?」眾人紛紛讚歎,都對肖月潭的智計佩服得五體投地。接著商量行事的細節,決定把追查管中邪行蹤列為首要之務,並定下種種應變計劃。 當夜項少龍好好睡了一覺,翌晨故意在早朝現身,讓呂不韋等看到他的病容,並聽到他沙啞的聲音。那天的討論集中到即將來臨的冠禮上去。呂不韋動提出留守咸陽,小盤裝作拗他不過,勉強接受了。 早朝後,小盤與項少龍、昌平君、昌文君和李斯四人在書房商議。昌平君和李斯先後作出報告,都是關於往雍都和冠禮的程序。小盤聽畢後道:「眾卿均知這是呂、嫪兩黨最後一個推翻寡人的機會,在這方面眾卿有什麼對策呢?」昌文君道:「這事微臣已有周詳計劃,首先這次赴雍都的船隊,不但式樣如一,且全部掛上王旗,教敵人難以認識那一艘是儲君的駕座舟。再配以輕便的小型戰船開路,沿岸更在戰略點駐紮精兵,可保旅途的安全。」 小盤點頭讚好,然後道:「不過最危險的卻是在抵達雍都之後,嫪賊怖置多年,等待的便是這一刻,絕不能粗心大意。」昌平君道:「安谷傒會先領一萬精兵進駐雍都,把關防完全接收過來,微臣才不相信嫪毐敢於此時抗命。」 項少龍皺眉道:「安大將軍何時來的?」小盤乾咳一聲道:「由於上將軍臥病在家,寡人不敢驚擾,所以才沒將此事告訴上將軍。」李斯等三人都垂下頭去,噤若寒蟬。 項少龍光火道:「儲君已胸有成竹,那還須臣下籌畫,不若臣下留在咸陽養病好了。」李斯三人的頭垂得更低了。小盤不慌不忙的道:「上將軍萬勿誤會,現在寡人就是要向上將軍請教。」 項少龍斷然道:「若不早一步給臣下知悉所有佈置和手上可用之兵,此仗必敗無疑。」小盤四人同時愕然。項少龍心想這就叫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有了從圖先得來的珍貴情報後,他就更有把握應付這場前門有呂、嫪兩黨,後方有小盤這寡情薄義的小子的兩面戰爭。 小盤肅容道:「上將軍何出此言呢?」項少龍心知肚明小盤重視自己說話的原因,皆因從小到大,小盤都視自己為天人,方能縱橫不倒。而自己屢次助他渡過難關,更在他心中建立了無可比擬的智勇形象。換了其他人,即使是王剪、李斯等,也休想可把這未來的秦始皇嚇倒。 項少龍不答反問,淡淡道:「安大將軍這趟從楚境調了多少人來?」小盤猶豫片刻,無奈道:「調了五萬人來。」 項少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便知小盤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悠然道:「其他的四萬兵員駐在哪裡?由何人統率?」他怎還不明白這批大軍要對付的除了呂不韋外,尚有滕、荊和烏族的戰士,卻故意迫小盤說出來。小盤邊翻看桌上文件,邊若無其事的道:「這是應付緊急情況的後備部隊,由尉僚指揮,可從河道迅速增援雍都或咸陽。」接著有點不耐煩的道:「上將軍仍未答寡人剛才的提問呢?」 天下間怕只有項少龍一人膽敢這樣和小盤對話。李斯等都不敢插口。項少龍淡淡道:「任呂、嫪兩黨如何猖狂,也不敢以卵擊石的公然作反,所以他們定是先采暗殺的手段,只要行刺儲君成功,天下大亂,奸黨才能混水摸魚,得到最大利益。」昌文君忍不住道:「這點我們早想到,且有對付的方法。」 項少龍沉聲道:「假設刺殺行動由管中邪暗中持,參與行動者乃六國派來千中挑一兼經過嚴密訓練的第一流刺客,而且在冠禮時儲君又不得不亮相,更而禁衛內侍中又有內應,君上是否仍那麼有把握呢?」包括小盤在內,各人無不色變。當年小盤赴德水春祭途中被外來刺客襲擊,幸好誤中副車一事,仍是記憶猶新。現在多了個箭法驚人的管中邪,誰敢拍胸保證不會出事。 昌平君愕然道:「但據消息傳來,管中邪該仍在韓境與韓人僵持不下。」項少龍道:「那只是障眼法,際此緊要關頭,呂不韋怎會不把愛婿召來,這就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了。」他的話有龐大的說服力,不怕眾人不信。 小盤龍目寒光爍閃,盯著項少龍道:「上將軍這消息從何而來?」項少龍早知小盤必有此問,微笑道:「呂不韋在六國有朋友,微臣何嘗不是。」 小盤呆瞧他半晌後,點頭道:「上將軍可有什麼應付之策?」項少龍打蛇隨棍上道:「儲君首先要將虎符賜給微臣,讓微臣有調兵遣將的能力,微臣才有辦法處理此事。」 這正是項少龍最厲害的一著,且不由小盤不答應。在秦國,凡是帥將級的人物,例如項少龍、王剪、安谷傒、昌平君等,都獲賜半邊虎符,另一半則由小盤掌握。遇有領兵出征,率兵將領可獲另一半的虎符,如此才算法獲授兵權。不同級數的將領,持著的是反映身份的虎符,規限了帶兵人數的多寡。 在大將軍級數以上的將帥,不但沒有兵員數目的限制,還可在各地調動和招募新兵。一旦征戰朝,另一半虎符重歸朝廷,兵員也到中央,各將領只能依官階大小擁有自己的親兵,兵權重新到君手上。項少龍乃僅有的兩位上將軍之一,如若持有完整的虎符,便等若軍方的最高統帥,那時除了小盤外,誰也不能收他的虎符。所以假若項少龍手握完整的虎符,便等若將軍權握在手裡,那時小盤若要對付他,絕不能派出像尉僚那種低級的新將領。唯一之法就是小盤自己來處理他。 由此可見虎符之事關重大處。但項少龍卻不怕小盤不答應,是基於三個原因。首先,小盤會想到項少龍陪侍在側,到了雍都後,便可從容算計他,不怕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況出現。其次就是項少龍蓄意製造出一種形勢,令小盤不得不以此來誆騙他和安撫他。最後的原因更微妙,因為小盤對他才幹的信心已是根深蒂固,確信他這樣做會對他有利無害。所以項少龍才不愁他不答應,還不會查根究底,顯示出對項少龍的不信任。 果然小盤呆了剎那光景,即微點其龍首答應道:「就如上將軍所請吧!」項少龍壓下心中的狂喜,淡淡道:「儲君冠禮之日,就是微臣獻上管中邪首級之時,否則儲君可以軍法治我以罪。」小盤眼中掠過複雜之極的神色。項少龍心中暗歎,乘機辭退。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七章 奇刑迫供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昌文君從後追上來,與項少龍並排在街上緩騎而行,眾鐵衛和昌文君的親隨都全神貫注遠近的動靜,一些持長矛革盾護持左右,一些弩弓在手,以防刺客,氣氛緊張。項少龍輕鬆地道:「你不用侍侯儲君嗎?」昌文君搖搖頭,問道:「少龍打算怎樣對付奸黨,可否透露一二,讓我可以配你的行動。」 項少龍淡然自若道:「是否儲君囑你追上來問我的呢?」昌文君現出愕然之色,答不上來。項少龍微笑道:「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為難處。」昌文君神色一黯,羞愧地道:「少龍可否幫我這個忙?」 項少龍道:「那就告訴儲君,我已掌握到一些線,可望將管中邪和六國來的刺客一打盡,但此事必須絕對保密才能靈光,所以愈少人知道愈好。」昌文君忙道:「少龍求得虎符,究竟是作何用途呢?」 項少龍暗忖懷內的虎符當然是作保命之用,口上卻答道:「因我須調動三萬都騎,以清剿潛入我境的敵人。」頓了頓反問道:「尉僚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昌文君露出為難神色,垂首道:「我不太清楚。」項少龍心中一歎,昌文君始終不似乃兄般那麼有義氣。共富貴容易,共患難卻是另一事。想到這裡,那還有興趣和他磨下去。一句「請吧!」逕自和眾鐵衛加速走了。 返抵官署,立即召來滕翼、荊俊和烏果三人,說了虎符的事後,道:「現在我們可說已立於不敗之地,除非嬴政親率大軍來殺我,否則其他人都不敢動手。」滕翼皺眉道:「但嬴政也可頒下敕旨,以剝奪三的兵權。」 項少龍微笑道:「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為了藉我對付管中邪,在冠禮之前嬴政絕不敢收虎符。到我們接出太后,準備要對我不利時,才忽然發覺我根本不在雍都,那時我們至少有一至兩天的時間為所欲為,全力對付呂不韋。」烏果點頭道:「那是說我必須在冠禮完成前溜掉。」 荊俊道:「我們是否真的要去剿滅管中邪呢?」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這就當是我們臨別前贈給嬴政的最後一份大禮吧!」 滕翼同意道:「我們是不得不這樣做,否則若讓呂賊奸謀得逞,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項少龍道:「只要我們能將隱伏其中一處山野間的外來刺客一成擒,再由圖先瞞著呂不韋,便可通過用刑迫供,掌握到管中邪的行蹤。」 烏果不解道:「我真不明白這幾批刺客為何不趁機先往雍都去,卻要在咸陽外逗留。」項少龍道:「道理很簡單,因為呂老賊怕給嫪毐發現,其次是仍不清楚我是否會到雍都去。要知若有我在,即使刺殺嬴政成功,我仍可憑手上的實力和聲望扭轉形勢。再就是呂不韋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嬴政赴雍都的途中行事,所以這四批人必須在附近候命。」 頓了頓續道:「老賊是不得不倚重圖先去聯繫這些刺客,否則若派的是被我們嚴密監視的許商等人去,不早洩漏了秘密才怪。」荊俊道:「還有三天就是嬴政赴雍都的大日子,三哥準備何時行動呢?」 項少龍露出一絲充滿自信心的笑意,淡淡道:「就今晚吧!讓這些人嘗嘗我們烏家千錘練培養出來的特種部隊的滋味好了。」三人愕然道:「特種部隊?」項少龍欣然點頭。只有來自二十一世紀科學化的特種部隊和所具有的高超戰術,方可使他完成很多本來是不可能辦得到的事。忽然間,胸中湧起強大無倫的鬥志。 明月照耀下,扮成烏果的項少龍與紀嫣然兩人伏在咸陽城外南面六里許處的一個山坡間,靜心等候。他們都穿上輕便的野行衣,配備能摺迭的弩弓,穿上背心式護甲,那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避彈衣。 項少龍輕輕地臥在草坡上,探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紀才女大腿,輕聲道:「希望烏果不會出岔子就好了。」今晚是烏果首次裝扮成他的身份公開亮相,在滕翼的陪同下去見許商,與他研究都騎和都衛在嬴政離開咸陽後怎樣配的問題。這一著的作用,當然是要使許商不起疑心。否則若知道項少龍出城,不提防他才怪。 紀嫣然微嗔的撥開了他的怪手,蹙起黛眉道:「不要碰我,你扮成烏果後不准再和人家親熱。」項少龍啞然失笑道:「外表的美醜是假的,內心的美醜才是真的,連我們的才女也不能免俗嗎?」 紀嫣然輕歎道:「說是這麼說,但有多少人能辦到呢?若可選擇,誰會揀醜陋的外表。」這時荊俊潛到兩人身前來,低聲道:「敵方約有十二至十五個人,在密林內紮營,只有兩人放哨。我已布下天羅地,包保沒有一個人可逃掉。」 這趟名副其實用的是天羅地。荊俊乃出色的獵手,特製了數十張大,可布在地上和由樹頂撒下來。這次來秦的刺客都是六國精選出來的死士,若沒有特別手段,要殺他們容易,想生擒他們卻是難比登天。 項少龍跳將起來,道:「動手吧!」荊俊又潛了去。項少龍、紀嫣然兩人登上坡頂,伏在草叢裡,俯視由坡底開始延綿數里的密林。若非有圖先的精準情報,即使派了千軍萬馬來查,也休想可像現在般將目標重重圍困。 忽然蹄聲在里許處轟然響起,自遠而近,直迫密林而來。項少龍等毫不驚異,因為這正是他們的安排,以迫使敵人朝相反方向逃走,步進羅去。果然敵人立時作出反應,只看宿鳥驚起的位置,便知他們正朝東南方逃走。 連串的悶哼驚呼在林中響起,不片刻重歸沉寂。項少龍和紀嫣然對視微笑,知道智取之計已大功告成,餘下的就是要看肖月潭的逼供手段了。被擒者共十三人,形相各異,都是身形驃悍之輩,若是正面交鋒,已方難免必有死傷。但在有心算無心下,卻是毫髮無損,手到拿來。這些人顯是早有默契,人人不發一言,擺明視死如歸的決心。 將他們秘密押返烏府後,肖月潭吩咐把他們分開囚禁,逐一觀察後,下令以其中一個刺客為逼供目標,並對眾人道:「這人長相英俊,生活自較其他人多姿多采,至少會較受娘兒的歡迎。這樣的人,肯來冒生命之險,自然是想事成後得到封賞和獲得美人青睞,當然也會特別愛惜自己的身體和生命。」 紀嫣然讚道:「先生果是用刑的專家,難怪成為圖總管最得力的助手了。」肖月潭笑道:「我只是比一般人較愛動腦筋罷了!算得了什麼!」接著低聲道:「嫣然可否避開一會呢?」 紀嫣然醒悟到定是有些情況不宜女兒家旁觀,雖不情願,也只好乖乖離開。等到室內只剩下項少龍、荊俊和肖月潭三人時,兩名烏家戰士把那精挑出來的刺客押進來。此人長得高大俊俏,正值盛年,這時臉若死灰,垂頭喪氣,滿身泥污,衣衫勾破多處,雙手反綁背後,腳系鐵鏈。三人的銳目全盯在他臉上,不放過他表情的任何細節變化。 肖月潭微微一笑道:「我身旁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項少龍,兄台既有膽量來此,當不會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那人抬頭瞥了項少龍一眼,初則微表詫異,繼而微微點頭。項少龍和荊俊都心中佩服肖月潭的選俘虜之道。因為其他人都不會作任何反應,此人肯點頭,已是大有可乘之機。 肖月潭柔聲道:「兄台怎樣稱呼,是何處人士?」那人臉上現出內心掙扎的痛苦表情,最後仍是猛一搖頭,表示不會說。肖月潭哈哈一笑道:「讓本人先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再決定是否該與我們作,先脫掉他的衣服。」兩名戰士領命一齊動手,不片晌那人已變得一絲不掛,臉現驚惶。 這時連項、荊兩人都不知肖月潭跟著下來的手段。肖月潭再下命令,門外傳來車輛轉動的聲音,還有吱吱的怪叫聲,聽得項、荊兩人毛髮聳然。只見兩名鐵衛推著一個六尺見方的大鐵籠進來,數頭大小老鼠,正在籠中爭逐竄動,吱吱亂叫。荊俊怪叫這:「好傢伙!」項少龍卻看得汗毛直豎,差點想立即逃出去。那人臉上血色退盡,雙腿一軟,跪倒地上,全身發抖,顯是想到即將來臨的命運。 肖月潭好整以暇道:「不用本人說出來,兄台也該知道這籠耗子是作什麼用途的,聽說耗子最會打洞,哈!」那人呻吟一聲,差點暈了過去。肖月潭湊到項少龍耳旁道:「輪到少龍出馬當好人了。」 項少龍會意過來,強忍對著群鼠本能反應的厭惡,長身而起,把那人扶了起來道:「兄台該知我項少龍是何等樣人,項某可以項上人頭擔保,只要兄台肯作的話,我不但可保證毫髮無損的讓兄台離去,還贈以金,且保證絕不會將此事報上朝廷,免得會向貴國追究責任或把事情外洩。」那人垂下頭去,顫聲道:「這話是真的嗎?」 項少龍沒好氣道:「你聽過有人說我言而無信嗎?但當然要待證實兄台所說的確沒有撒謊,才可放你去。」那人頹然點頭道:「我說了。」 得到了珍貴的資料後,烏果、滕翼和眾鐵衛都興高采烈的來,顯是為成功騙倒許商而得意。烏言著讚歎道:「果大哥真絕,每逢不懂答的,便咳嗽起來,一時棒頭,一時苦臉,確是扮相了得。」剛退出大廳的紀才女皺眉道:「不要扮得太過火了。」 滕翼道:「放心好了,連我聽著都把他當作了是三,只是眼神還差一點,幸好別人以為他病體未癒,故不會看出破綻。」轉向項少龍道:「審問的結果如何呢?」 項少龍欣然打出大功告成的手號。眾鐵衛和烏果齊聲歡呼,聲動屋瓦。荊俊道:「幸得肖先生出馬,嚇得那小子貼貼服服的,連不須說的都說了出來。原來這批死士那是什麼六國聯刺殺團,根本就只是田單在弄鬼,全是齊國派來的人,但人人均頂冒著其他五國的身份。聽說帶頭的是個叫邊東山的人,據說乃曹秋道手下真傳子,這人現已到了雍都。」 肖月潭補充道:「這人是刺殺的大行家,我們絕不可掉以輕心。」項少龍笑道:「邊東山早已成了我針下亡魂,這是田單故意找人頂替。這事當然有嫪毐的手下大將韓竭從中穿針引線,此人該已被呂不韋收買,成了呂賊在嫪黨中的臥底。」紀嫣然道:「夫君大人現在打算怎樣對付管中邪呢?」 項少龍想起呂娘蓉,心中暗歎一口氣,沉聲道:「在眼前的情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在管中邪拿起他的大鐵弓之前,把他宰殺於戰刀下。」肖月潭道:「少龍準備何時動手?」 項少龍肅容道:「有沒有辦法弄兩艘普通的漁船來?但絕不可讓人知曉。」陶方答道:「這可包在我身上,少龍何時要船?」 項少龍道:「明天吧!愈早愈好!我要在管中邪接到消息前,取下他頸上的人頭,作為我獻給嬴政的臨別大禮。」眾人轟然答應,士氣如虹。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八章 攻其不備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化身為烏果的項少龍與荊俊領著特別挑選出來的五十名烏家戰士,在翌日清晨,秘密登上漁舟,逆流往雍都開去。眾鐵衛因要隨烏果喬扮的項少龍與小盤赴雍,當然不能參與這次行動。紀嫣然則要陪琴清,也不能來。滕翼負責指揮都騎去清剿餘下的三批刺客,故須座鎮咸陽。 這天層雲密佈,細雨綿綿。穿上蓑衣的項少龍和荊俊兩人,坐在船頭商量行動的細節。項少龍道:「我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若不能在這段時間內殺死管中邪,便不會有第二個機會。」荊俊充滿信心道:「潛入雍都後,我們立即把管中邪藏身之處置於嚴密監視下,待入黑才動手殺他。」 項少龍皺眉道:「但我現仍拿不定意,究竟是否該借助安谷傒的力量呢?那樣或會驚動嫪毐。」荊俊道:「不若我們找四哥設法吧!」 項少龍搖頭道:「我不想事後為嬴政知道,那會影響四的前途。」荊俊奮然道:「那就讓我們自己獨力進行,只要用心策劃這次突襲,功成即退,那時管中邪死了,嫪毐卻仍未知發生了什麼事。」 項少龍搖頭道:「但韓竭必會很快曉得,而由於這是韓竭的地頭,若想把他一起刺殺,風險會很大,故使我猶豫難決。」荊俊道:「知道就讓他知道吧!難道他敢告訴嫪毐嗎?且就算他立即派人通知呂不韋,已是兩天後的事,何況他還可能過不了二哥這一關。」依照計劃,小盤率文武官赴雍都後,滕翼的都騎會在來往雍都和咸陽的水陸要隘處,設置關卡,檢查往來的行旅。 項少龍同意道:「只好這樣了。」當天黃昏,項少龍在離開雍都兩里許處棄船登岸,避過關防,由陸路趕往雍郁。憑著正式的身份文件,他們扮作外縣來的各式樣人,分批進城。與陶方派往雍都長駐達兩年的烏家戰士聯絡後,他們藏在城南的一所普通民居裡,準備一切。 雍都是秦人在關中的第一個都城,位於渭河與支河交匯處,乃關中文化、巴蜀文化和氏羌文化的連接點。陸路交通上更有棧道通住隴南、漢中、巴蜀等地。一五十年前,秦德公定都雍城,就是要以其為據點,鎮守關中,飲馬黃河。後來贏政能統一華夏,亦是因憑雍以據關中之策,起了關鍵性的作用。所以後來雖遷都咸陽,秦室祖廟仍留在雍都,凡有大事,必到雍都祖廟舉行。 作為咸陽的後防要塞,雍都直至此時,仍有無比重要的地位。雍都有多座宏偉的宮殿,其中以大鄭宮和祈年宮最具規模。前者現在是朱姬的鸞殿,祈年宮則是小盤這趟來行冠禮暫居作駐蹕的行宮。 到了雍都,項少龍才真正感覺到嫪毐的威風。這裡的駐軍,軍服襟領處都捆上金邊,透出一種豪華的氣派,與一向外表樸素的秦軍迥然有別,且人人一副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樣子。安谷傒的駐軍明顯仍未取得全城的控制權,只控制了最接近渭水的南城門,以及通往祈年宮的大道與祈年宮。由於有朱姬在背後撐腰,在正式反目前,連小盤都奈何不了嫪毐這個「假父」。 當然,只要王剪的無敵雄師進入城裡,形勢會立時逆轉,醪毒的三萬「死士」無論改了多麼威風的稱呼,到時也只有待宰的分兒。唯一最具威脅的就只有管中邪秘密持的暗殺團。而項少龍今次來此就是要先一步把這刺客團瓦解殲滅。這還要在嫪毐不知不覺中進行,否則誰都會沒命離開。 酉時未,報告來,扮成平民的管中邪剛剛獨自離開了藏身處,這時天仍下著細雨。管中邪的問題和項少龍相同,無論他扮作什麼樣子,有心人一眼就可從身型氣概把他認出來。項少龍當機立斷,下了行動的指令。項、荊和五十名戰士抵達目標建築物附近的一道僻靜橫巷,才脫去遮蓋身上夜行裝備的外袍。五十人迅速分作十隊,五人一組,藉著簷牆和夜雨的掩護,攀入院內。 由於他們的舉動迅捷無聲,宅內的人竟都全未發覺,間中見有人往來廊道間,都是些面目陌生的大漢。此宅共分五進,中間以天井廊道相連。待所有人進入戰略性的位置後,項少龍和荊俊及兩組十名戰士潛到堂旁的花叢裡。裡面透出燈火人聲。 一名戰士潛到窗外窺視過後,來報告道:「廳內有五名漢子,只兩人隨身帶著兵器,集中在東面靠窗的地席處。」項少龍沉聲道:「有沒有女人?」 另一名剛來的戰士答道:「內堂見到兩名女婢。」項少龍大感頭痛,他本是決定將宅內的人全體格殺,在這種你死我亡的情況下,再沒有仁慈這一念的容身之所。但他怎可以下令殺死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呢?歎了一口氣道:「男的一個不留,女的生擒下來,稍後再作處理,教他們等待我的暗號。」四名戰士領命去了。 待了片刻,項少龍下達進入攻擊位置的命令,由荊俊連續發出三聲約定好的鳥啼聲。項荊和眾戰士從花叢與隱僻處迅速躍出,扼守進入大堂的第一道門窗。鳥蹄再起。門破窗碎的聲音紛紛響起。大堂處荊俊首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枝弩箭,揭開了肉搏戰的序幕。靠窗一個男子咽喉中箭,倒跌地上,其他人惶然地從地上躍起時,每人身上最少中了三枝弩箭,當場慘死,只不知其中是否有哪假冒的邊東山在內。 後院也慘叫連聲響起,但轉瞬歸於沉寂。一會後,十名戰士押著一個手抱嬰兒的女子和四名驚得臉青唇白的女婢來到立在廳心的項少龍和荊俊身前。項少龍和荊俊臉臉相覷,竟是呂家三小姐呂娘蓉。呂娘蓉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但眼神堅定,射出深刻的仇恨,懷中的孩兒安詳地玩弄她的衣襟,一點都不知眼前正大禍臨頭。她咬牙切齒的道:「殺了我們吧!爹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項少龍完全沒有想過呂娘蓉會出現在這裡,一時亂了意,說不出話來。說到底,他對呂娘蓉仍是有點帶著歉意的感情。更不會將對呂不韋的仇恨,延展到她這個女兒的身上去。荊俊冷笑道:「報仇!哼!你爹現在是自身難保,怎還能為你出頭,怪就怪你是她的女兒。」呂娘蓉怒喝道:「閉嘴!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項少龍伸手攔住想掌摑呂娘蓉的荊俊,放鬆語調柔聲道:「三小姐為何會在這裡呢?」呂娘蓉冷笑道:「本小姐歡喜怎樣便怎樣,那輪到你們來管。」眾戰士齊聲叱喝,只等項少龍下令,立即將他亂刀砍死。四婢八腿齊軟,「咕咚」連聲坐倒地上,其中一婢更嚇得暈了過去,孩兒也放聲哭泣。 項少龍制止了眾人後,歎道:「別的事都不要說,但三小姐難道不為懷中孩子著想嗎?」呂娘蓉低頭哄著寶貝兒子,熱淚奪眶而出,淒然道:「中邪若死了,我們母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時有人來報道:「點子來了!」呂娘蓉猛地抬頭朝項少龍瞧來,秀目首次透出哀求的神色。項少龍心中的痛苦絕不下於她。他曾答應小盤,會在他冠禮前獻上管中邪的人頭,但現在面對著呂娘蓉母子,他怎狠得下這個心?時間已不容許他多想,下令道:「請呂小姐安坐一旁。」又向呂娘蓉道:「三小姐切勿呼叫示警,否則管兄必死無疑,唉!你信任我項少龍吧!」 呂娘蓉聞語愕然,荊俊卻露出不同意的神色,欲言又止,終沒有說話。陰風細雨下,管中邪全無防備的跨進院門,等發覺不妥時,項少龍和荊俊已由左右掩出,把他制服。眾人知道他厲害,取了他的隨身武器後,正要綁他雙手,卻給項少龍阻住了,道:「管兄為何來了都不通告小一聲。」管中邪已從聲音認出他是項少龍,沉聲道:「娘蓉呢?」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嫂子和令郎都安然無恙,進去再說吧!」呂娘蓉見到管中邪被擒,情緒立時崩潰下來,泣不成聲。管中邪苦澀地看了她們母子一眼,依項少龍指示在遠處另一角坐下,頹然道:「我管中邪雖不服氣,但仍不得不承認鬥不過你項少龍。」 接著垂頭道:「可否放過她母子呢?我只要求一個體面的痛快。」項少龍心中感動,首次感到這堅強的宿敵對呂娘蓉母子用情真摯,所以才肯低聲下氣開口求情。而且只看在這絕不適的情況下,呂娘蓉仍要來會管中邪,便可知他們是多麼恩愛。 項少龍沉吟片刻,荊俊道:「三哥!我想和你說兩句話。」項少龍搖頭道:「遲些再說吧!我明白你的心意。」轉向虎落平陽的管中邪道:「管兄該知貴岳的末日已至,嫪毐更難成大事,管兄有什麼打算?」 管中邪劇震一下,抬頭望見項少龍,眼中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荊俊急道:「但我們怎樣向儲君交待呢?」項少龍復了冷靜,淡淡道:「我自有辦法,管兄且說意下如何?」 管中邪吁出一口氣道:「項兄不怕我通知仲父,又或嫪毐嗎?」項少龍道:「所以我才要管兄的承諾,而且我會分開兩起把嫂子和管兄送離雍都,安排船隻讓你們到楚國去。那時就算管兄想知會別人,時間也來不及。沒有其他人的配,管兄孤掌難鳴,能做出什麼事來呢?」 管中邪瞧往另一角的妻兒,眼中露出無比溫柔的神色,然後才望向項少龍,伸出大手。項少龍伸手和他緊握,誠懇地道:「管兄一路順風。」管中邪雙目微紅,輕輕道:「儘管我們一直處於敵對的關係,但項兄乃我管中邪一生裡最佩服的人,謝謝你!」 這晚管中邪寄身的那些宅舍發生一場大火,撲滅後在現場內發現了三十多具男屍,嫪毐的人仍不明所以。唯有韓竭心知肚明是什麼一事,嚇得連夜捨嫪毐逃之夭夭,從此不知所蹤。 翌日清晨,荊俊和頂著烏果身份的項少龍才與安谷傒接觸,一同恭候將於黃昏抵達,於三天後舉行加冕禮的秦國儲君。 ')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now: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九章 金蟬脫殼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過艘三桅大船,組成龐大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逆流駛至雍都南面的碼頭處。兩艘戰船放下數禁衛,列成護駕?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頃袗換儥珊堮{粽諾鈉淟倍W甭柿□憾嫉拇笮」僭保渡媊井D芭帕杏蕁O釕倭罾l奈詮董~?≡蛟詘補葌□譫柁甜蒂f炒□拇t印>?〈戰l釕倭僰s蛻r潰骸澳憧□獨鋇難傭潾溘攽Fㄊ敲揮興W鴃I彼褸?a href='/weihi.html' target='_blank'>未知道韓竭漏夜溜了,都有點不明白嫪毐的精神為何這麼壞。 小盤的座駕船在隆隆響聲中泊岸。荊俊擔心道:「假若烏果那小子給識穿了身份,五花大綁的給抬了下來,我們怎辦才好?」項少龍苦笑道:「唯有告訴嬴政這是惑敵之計,不過我們的計劃就要宣告完蛋了。」 安谷傒這時向荊俊笑道:「久未見過你三哥了,心中很記掛著他,來吧!」拍馬而出。兩人慌忙跟隨。跳由船面探了下來,岸上的嫪毐命人奏起歡迎的樂曲。先下船的三名禁衛築起左右各三重的人牆,中間留下闊約十尺的空間,行動一致,整齊而好看。 安谷傒等甩蹬下馬,跪在馬旁。昌文君大步領頭由跳走下來,後面是二十名開路的禁衛精銳,頭兩人分持王旗族旗。接著是十名捧奉各式禮器祭皿的內侍臣,然後再二十名禁衛,才見未來的秦始皇小盤和儲妃在昌平君、王綰、李斯、蔡澤、戴上頭紗的琴清,扮作項少龍的烏果等文武大臣簇擁下,步下船來。外圍處以萬計的雍都城民,立時爆起震天采聲,高呼萬歲,紛紛下跪,氣氛熾烈之極。 項荊見烏果「安然無恙」,都放下心頭大石。項少龍瞥了不遠處的嫪毐一眼,見他聽得群眾歡迎的喊叫,臉色陰沉下來。心中暗歎,憑你這靠裙帶關係封爵的小白臉,無論在軍力、民心和形象等幾方面,怎鬥得過秦始皇呢? 小盤從容自若地接受嫪毐的祝賀後,與儲妃登上龍輿,在昌文君的禁衛前後護駕下,駛往城門。安谷傒的軍隊則沿途把守,保安上無懈可擊。項少龍和荊俊找個機會,登上烏果的座駕,項少龍和烏果脫下面膜和衣服,匆匆交換穿戴。烏果得意洋洋道:「幸好我懂得裝病,否則都不知道怎樣應付那些人才好。」 項少龍道:「儲君沒找過你嗎?」烏果道:「他只派御醫來看過我,又說登岸後要陪他到大鄭宮去謁見太后。」項少龍心想這正是早先預定地計畫,看來小盤是要第一時間先接出太后,以免夜長夢多 這時安谷傒才抽空策馬馳至他們的車旁,項少龍忙坐上烏果剛才的位置,微笑道:「大將軍你好。」安谷傒顯是茫然不知他和小盤間的矛盾發展,笑道:「少龍像平常般喚我作谷傒吧!少龍真是威風八面,乃我秦國的支柱。」 項少龍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閒聊了一會,車隊進入城門,安谷傒一聲告罪,忙其他事情去了。項少龍挨到椅背處,鬆了一口氣。計劃的第一階段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怎樣逃過小盤的暗算,帶著朱姬潛返咸陽了。 小盤偕儲妃領著一眾臣子,在大鄭宮殿前下車。項少龍見到有這麼多人陪同,暗忖若不是他和小盤單獨去見朱姬,該如何行事?此時茅焦由殿內迎出來跪顫道:「太后今天有點不舒服,不想見那麼多人,只請儲君和項上將軍入內相見。」眾人愕然。儲妃更是一臉不滿,心想難道項少龍比她更具權威嗎?小盤和項少龍則是互望一眼,各自不同心思。昌文君跪向小盤道:「末將必須隨侍在旁。」 一旁的嫪毐賠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見那麼多人,禁衛大臣當然要侍奉隨行。」小盤道:「不用了!就上將軍陪寡人進殿問安好了。」項少龍瞥見茅焦向小盤暗打手勢,這才明白小盤為何忽然如此豪氣。 小盤向項少龍打下手勢,昂然登階,項少龍忙追隨其後。小盤頭也不的低聲道:「看來她是真的悔悟了。」項少龍低聲應道:「儲君該知道如何應對了吧。」 小盤道:「待會她就交由師傅掩護,派人護送她盡快離開。」項少龍道:「臣下定不辱命!」心裡卻想著該如何把朱姬直接送去塞外,免得被小盤追殺。 朱姬高坐太后的鸞座上,殿內除她之外只有一位宮娥隨侍在側。靴子踏到大殿的地上,發出使人心顫的足音響。空曠的大殿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生氣。朱姬胖了少許,但仍是艷光照人,不見半分老態,只是玉容有些兒憔悴,靜靜看著二人對她行禮。 小盤與項少龍靜靜地站在殿內,靜得落針可聞。突然旁邊的宮娥出言道:「少龍與王兒都黑了,也瘦了。」竟然是朱姬的聲音。兩人大吃一驚,抬頭望去,只見朱姬仍是紋風不動地坐著,旁邊的宮娥卻輕移蓮步地走下階來,站到兩人身前,眨了眨眼,深深歎了口氣道:「我當這宮女已經三天,連嫪毐都認不出來,我已經死心了,快帶我走吧!」。 當小盤與項少龍由朱姬假扮的宮娥送出來後,嫪毐見項少龍一副憂心忡忡,忿忿不平的樣子,只以為朱姬已完全被自己掌控,對項少龍毫無留戀,心裡洋洋得意,完全沒注意到朱姬已自眼前經過,混在儲妃身邊的宮娥中離開。 一出雍都後,項少龍立即帶著朱姬轉往早已安排的驛站安歇,接應的人馬已在此待命。因天色已晚,兩人遂在驛站內休息,待明日一早再行上路。 兩人在驛站的房內喝著涼茶,朱姬風塵僕僕趕了一天的路,未施脂粉的臉蛋透著些許嫣紅,多年來保養得宜的身段依然動人,豐盈驕人的胸脯隨著喘息緩緩起伏,透過微弱的燭光,兩人相對無言,不禁憶起當年自邯鄲脫逃時的情景,如今更是感概萬千。 朱姬望著項少龍那依然未變的面容,想起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眼前這個男人兩度為自己出生入死,前次將自己推向秦宮的榮華富貴,自己卻與他築起了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次卻是將自己拉出秦宮的榮華富貴,歸當年那一無所有的身份,但朱姬心中卻充滿了從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定。 項少龍看著朱姬那對久未見過的清澈眼眸,心中感交集,忍不住輕歎一聲,道:「後悔嗎?」 朱姬聞言,嘴角漾起一絲愉悅與惆悵,輕聲道:「是的,我很後悔。後悔當初在邯鄲沒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你,現在更後悔自己弄成現在這般光景。」 項少龍心中湧起一陣激動,想起兩人這麼多年來的糾葛,全因為自己當初想追求功名利祿的念頭,最後造成彼此之間如此複雜的情感。如今朱姬已拋去太后的尊位,而自己也決心在小盤登基後離開中原,兩人之間已沒有原來的種種隔閡顧慮,為何還要這般欺騙自己?心念到處,兩手已將朱姬一雙柔夷緊握在手中。 朱姬那對迷人的鳳眼中溢出閃閃淚光,垂首哽咽地道:「朱姬現在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更曾想置你於死地,現在只求能有棲身之所,根本不敢有任何奢望。」 項少龍不發一語,握著朱姬的雙手站起身來,將她嬌軀一把抱起,朱姬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看著他,眼中迸射出驚訝、羞慚、喜悅、激動交集的情緒,最後閉上雙眼,緊緊地摟住項少龍的頸項,獻上混著滿滿情淚的深深熱吻,柔順地任項少龍將她抱往床榻。就在此時,驛站這簡陋粗造的房間,瞬間成為她這一生中最富麗堂皇的居所,經過了數十年的折磨,朱姬終於能在她畢生摯愛的懷裡享受真正的男女性愛之樂。 項少龍一邊熱烈應著朱姬的深吻,一邊溫柔地脫去她身上的衣物。朱姬此時已是渾身火燙,欲焰狂燒,滑嫩的肌膚炙手可熱,彷彿可以感覺到體內血液沸騰的溫度。 項少龍才將朱姬全身衣物褪去,一具冒火的誘人胴體就竄入懷中,兩隻玉手迫不及待地以近撕扯的方式把他的衣服瞬間剝光,隨即全身就陷入這團火焰之中。 這一時刻,項少龍與朱姬之間不僅拋去衣物的阻隔,也拋去了多年來橫亙於兩人之間的所有世俗障礙,兩人初遇即暗地滋生的情愫,加上多年來潛藏於心底無法宣洩的愛戀與嫉妒,終於在這遠離塵囂與鬥爭的荒郊驛站中迸發爆炸。 朱姬以熱情無比的猛烈動表達她對項少龍壓抑多年的愛戀,濕潤的櫻唇深深啜吻著,香舌如鱔鰻般纏繞,津液自兩人唇間淌流而下。 一雙玉臂摟在項少龍頸背之間,不住愛撫掐捏,讓項少龍的胸膛抵壓著她豐盈飽滿的豪乳,側擠而出的奶肉搖晃,在項少龍的臂膀摩擦出陣陣快意。 項少龍下身微一貼近朱姬,兩隻修長滑嫩的粉腿立即纏繞而上,小腹高聳濃密的陰丘,緊貼住挺硬如烙鐵般的龍莖,隨著猛烈款擺的蠻腰磨蹭不已,淫液早已氾濫到淋漓盡致的蜜穴,頂在盤根錯節的筋脈上,蜜唇微開,彷彿小嘴般地貼黏著龍莖滑動。 項少龍順著朱姬的豐唇下移,輕吻著她嬌俏的下巴與粉頸,朱姬舒服地仰首呻吟,項少龍舌尖陷入她完美的鎖骨凹痕內,更激起朱姬一聲充滿快意的低呼。 項少龍渾身燃起熊熊欲焰,貼著朱姬白皙嫩滑的胸脯,啜吸住那紅潤硬挺的乳頭,右手抓捏著她肥軟的乳房,乳肉自指間飽滿溢出,左手更直探而下,越過濃密的陰叢,覓著那早已淫水泉湧的蜜巢浪穴,中指整根沒入一片泥濘之中,指尖纏繞些許靜電摩擦著緊縮蠕動的膣壁肉摺,頂住深處的陰核磨轉,剎時讓朱姬忍不住由淺聲低吟轉為飢渴的喘息浪吼。 朱姬感覺小腹像是被炸開似的,一陣陣狂流自蜜穴深處噴濺而出,溢滿項少龍掌間,流瀉在床褥之上。朱姬天生體質內媚性感,顛倒眾生,但眾多男人只知在她身上盡情發洩,即使以嫪毐這般本錢雄厚,也僅能帶給她被征服的快感及偶爾的高潮。項少龍既是內心深處暗戀已久,又是唯一不貪慕她美色地位的男子,心理已是對他完全投降,如今項少龍除了溫存體貼外,還深悉她全身所有敏感處,此刻的朱姬被這般極端挑逗下,壓抑了數十年的情感與慾望瞬間如火山爆發,黃河潰堤,猶如脫韁野馬,出閘猛虎,腦中一片空白,四肢緊纏繞在項少龍虎軀,媚眼半瞇,櫻唇大張,隨著淫潮發出無法辨識的浪喊狂叫。 項少龍被朱姬這般淫浪騷態弄得龍莖挺硬,漲直欲裂。中指抽出,淫液淌流不止,同時龍莖向上一頂,偌大的龍頭分開嫩滑的陰唇,直迫花心,嵌入子宮頸口,朱姬浪叫聲嘎然而止,只能隱隱聽到喉間發出滿足至極的低喘。 朱姬此時整個人已無法思考,全身不聽指揮地像八爪章魚般纏在項少龍身上,腰臀卻隨著喘息不斷抽動扭轉,蜜穴花心吸住龍頭收縮著,火辣滾燙的陰道膣壁緊黏蠕動,陣陣快感酥麻如浪潮般襲上,令項少龍頓時深陷其中。幸好項少龍此時被朱姬十指指甲抓扣入肉,一陣劇痛傳來,心神稍分,精關這才險遭失守,但已是銷魂蝕骨,無法自己。 項少龍心中暗叫僥倖,多年來在脂粉群中無往不利,連趙雅、蘭宮媛等出名的蕩婦淫娃都對他服服貼貼,想不到朱姬這戰國第一尤物果然不負虛名,難怪呂不韋、莊襄王、趙穆、郭開以至嫪毐都被她迷到不行,自己如果不是經過這麼多美女的歷練,光這一下就會丟盔棄甲,以後別想在她面前抬起頭來了。 想到此處,暗地吸氣凝神,靈台恢復清明,讓身體電流緩緩繞行全身,溢於肌膚表層,快感隨之聚集於小腹丹田,灌入龍莖,瞬間暴漲半倍,撐得朱姬膣壁擴張,花心大開,加上全身被靜電刺激的寒毛豎立,酥麻快感如狂風般席捲全身,蜜穴潮水如噴泉般狂湧,四肢酸軟,毫無招架之力,剎時由慾海雌虎變成待宰羔羊。 項少龍見機不可失,連忙屏住氣息,兩手搭住朱姬香肩,釋出電流纏繞龍莖,在蜜穴中一陣淺抽猛送,龍頭下下頂至陰蒂,陰道膣壁無處不到,花心更是被插到如朱姬的小嘴一般無法攏。此刻的朱姬無論身體心靈,都已經是項少龍的俘虜,昔日的戰國艷後,現在只想成為項少龍身邊的嬌妻禁臠,別無所求。 朱姬飢渴的蜜穴被項少龍猛插狂送,一對嫩軟肥滿的豪乳晃動拍擊,肉聲陣陣,紅潤挺立的乳頭抖顫不止,引得項少龍淫火高張,一手握住朱姬觸感誘人的乳房猛抓狂捏,一手捧著朱姬豐盈的臀瓣,食指順著股溝中氾濫的淫液插入後庭窄穴之中,朱姬終於忍不住浪叫出聲:「啊……啊……少……少龍……你……好……好棒啊……早……早知……如……如此……我……什麼都不……不要……了……只……只要……你……這樣……啊……啊……又……又來……啦……」 項少龍也被朱姬放蕩妖媚的淫浪嬌態弄得迷醉不已,只留一絲絲理智控制著小腹丹田,以免失守,其餘部分已化為最原始的野獸,如雄獅猛虎般在朱姬豐滿性感的胴體上盡情肆虐。 淫聲浪叫中,項少龍倏地將朱姬身軀翻轉,右手緊抓住朱姬鋪散的長髮,螓首高高昂起,左手緊扣住豐腴軟嫩的腰肢,龍莖猛抵入溢滿淫水的臀縫中,瞬間插入朱姬後庭菊穴,整根盡沒,緊縮壓擠,加上小腹頂在滑潤豐滿的肥臀上,直如深陷極樂仙境,又如地底泥沼,連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殆盡,兩人發出高昂激烈的嘶吼,龍莖在後庭與蜜穴交互狂插猛入。 朱姬突然翻過身來,整個人撲在項少龍身上,張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肩頭,同時腰臀如搗臼般迅猛地上下套弄龍莖數十下,接著一聲低吼,淫潮暴洩,兩眼翻白,陷入一片空白。項少龍也禁不住全身狂顫,精液如湧泉衝出,直噴入朱姬子宮,瞬間兩人直升天界,如癡似狂,緊緊擁抱著對方,直到癱軟在床邊昏睡而去。 祈年宮。御書房內,小盤接過項少龍遞上來的管中邪大鐵弓,哈哈笑道:「管卿家,你現在若不成了一個糊塗鬼,就該知昔年投靠呂老賊,乃是你一生中最錯誤的一著。」恭立兩旁的李斯、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傒、王綰等紛紛因項少龍立此頭功而向他道賀。 小盤如釋重負的把鐵弓放在桌上,著眾臣坐下,笑問項少龍道:「可惜見不著管中邪的人頭,不過寡人也完全贊成荊卿的做法,只有毀屍滅跡,才不致驚動嫪黨。」頓了頓續道:「這幾天我們在飲食上必須小心在意,不要著了嫪賊的毒手。」 昌平君欣然道:「儲君放心,微臣們會加倍在意的了。」小盤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項少龍處,柔聲道:「上將軍身體好點了嗎?」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都是在韓、魏邊境雪地上逃亡時累出來的,當時還可強撐著,豈知來後便不時發作,只是吃藥都吃怕了。」小盤道:「那上將軍這幾天勿要操勞,好好休息吧!」接著龍目寒芒大盛,冷哼道:「嫪黨已確定在登基當晚的國宴時作亂,上將軍有何應付妙策?」 項少龍淡淡道:「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小盤一掌拍在龍席前的長几上,歎道:「就是這句話,我們可穩操勝券了。」 王綰皺眉道:「請恕微臣糊塗,我們不是擬好等嫪黨作亂時,才治之以罪嗎?」小盤從容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太后已然離開雍都,寡人再無後顧之憂,勝利是最重要的,那管用什麼手段,我們就在國宴前動手,攻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斯道:「嫪毐那惡賊,可能連死了都不知道錯誤是出在什麼地方。」李斯指的當然是茅焦這個大內奸與太后的臨陣倒戈,正因小盤對嫪毐的虛實與佈置時間都瞭若指掌,所以才能從容應付。小盤顯是成竹在胸,好整以暇的道:「在國宴前一個時辰,安大將軍持寡人之令,奪去城守兵權,控制所有出入要道,不准任何人離開。如此必可迫嫪毐提早發動。而禁衛則負責封鎖祈年宮,一方面可保護各公卿大臣,也可依名單逮捕宮內奸黨。」 頓了頓續道:「同一時間王上將軍的大軍會開進城內,把亂黨殺個片甲不留。而項上將軍則和寡人攻打大鄭宮。哼!讓寡人看嫪毐如何收場。」眾人紛紛稱善。只有項少龍心知肚明,假若自己沒有應付之法,大鄭宮就是自己葬身之所了。 項少龍到祈年宮後宮一座分配給他的四院時,隔鄰的琴清和扮作婢女的紀嫣然溜了過來,正和荊俊、烏果兩人聊天。見到項少龍,兩女自是喜上眉梢。項少龍坐下問道:「聯絡上四了嗎?」荊俊點頭道:「剛才趁三哥到大鄭宮,我和他碰過頭。」 紀嫣然問道:「朱姬那邊怎麼樣?」項少龍道:「我已安排的人手護送她往隱龍居去,臨行前,她要我轉告清姐一句話。」琴清連忙問道:「哪句話?」項少龍笑答道「她說,秦國的太后已經不在人世,從今以後,她只想當清姐的好姊妹。」琴清聽了雙頰一紅,羞的低下頭去。連忙岔開話題,轉向荊俊道:「四有什麼話說?」 荊俊道:「四哥說儲君向他下達命令,由現在開始,把雍都封鎖,嚴禁任何人出入,除非有特別通行的文件。」項少龍一震道:「儲君又在騙我,剛才他只說在加冕禮後和國宴之前才會圍城。幸好我早一步將朱姬送出城去,否則現在就麻煩了!」琴清吃了一驚道:「那怎辦才好呢?」 項少龍思道:「我要離去是易如反掌,只要扮烏果,正式向儲君表示須率人去咸陽加強二哥的實力,就可溜掉,烏果去也沒有問題,他只要變自己,再有四之助,就可順利脫身。問題只是清姐,嬴政必會派人名為保護,實則是嚴密監視,那該怎辦才好?」紀嫣然道:「夫君大人可曾定了何時去呢?」 項少龍道:「我應該明天就和荊俊動程去。唉!可是我怎能就這樣丟下你們?儲君太清楚我了。」紀嫣然微笑道:「那我們就一起去吧!」眾人愕然瞪著這美麗的才女。 琴清喜道:「嫣然不要賣關子了,你究竟想到什麼好計謀呢?」紀嫣然欣然道:「我是剛給夫君大人的話所觸發,就是利用夫君和儲君間的曖昧形勢。試想假若現在的太后派人來請琴太傅到大鄭宮陪她解悶,儲君會怎樣反應?」眾人連忙叫絕。 琴清喜道:「這個可由我來用點手段安排,儲君也很難拒絕。」眾人知道她最熟悉宮廷之事,故這方面不用為她操心。紀嫣然道:「這一著可使儲君誤以為嫪毐對清姐有覬覦之心,可令夫君行動更為受制,儲君必然樂觀其成。豈知我們的琴太傅尚未到達大鄭宮,已在中途溜掉了。」 烏果問道:「那我這個上將軍該何時逃命去也?」項少龍道:「你該隨機應變,以保命為第一要務。但切勿待到加冕禮之時,那時嬴政怎都不會讓你溜出視線之外。」 紀嫣然道:「就在加冕禮之前一起逃走吧!有兩天時間的緩衝,我們足可以收拾呂不韋。」荊俊提醒道:「記著莫要在咸陽多留,而是盡速返牧場去,集後再依計劃逃走,就大功告成了。」 項少龍歎道:「辛苦了這麼多年,老天爺好該讓我過些安逸悠閒的日子吧!」眾人眼中都射出憧憬的神色,耳內似乎響起了健馬在塞外的大草原上忘情飛馳的蹄音。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十章 接收咸陽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當晚項少龍謁見小盤,表示要派荊俊率人趕咸陽協助滕翼應付呂不韋。小盤一口答應,使項少龍可正式安排船隻等事宜,更不怕有人會起疑檢查。 到翌日上午,琴清往見小盤,說是收到太后的通知,要到大鄭宮小住兩天。小盤大感訝異,思半晌後,果然順勢答應。當下琴清、紀嫣然在八名烏家戰士喬扮的親隨護送下,大搖大擺的離開祈年宮,途中化身為荊俊的親隨,在隱僻處藏好馬車溜走,與項少龍會後,逕自出城登船。順流而下,兼又順風,只半天時間,就返抵咸陽。 他們在約定處登岸,候了半個時辰,滕翼、陶方和肖月潭趕來相會,他們見到琴清和紀嫣然也來了,喜出望外,士氣更是高昂。滕翼笑道:「一切安排妥當,只待上將軍來持大局。」項少龍笑著打了滕翼健壯的臂膀一拳,道:「二哥也來耍我,可見心情是多麼開朗,這趟我們只得兩天時間,所以必須立刻行動。」 紀嫣然問肖月潭道:「圖總管那邊有什麼消息?」肖月潭答道:「圖公和家小以及心腹手下三餘人已準備妥當,只要我們通知一聲,他會立即下毒。」 滕翼道:「時間配最是關鍵,圖總管下毒時,我們必須同時褫奪許商的都衛兵權,如此才既可使圖總管和他的家人親信能安然離城,又不虞呂老賊可逃出我們的掌心之外。」肖月潭歎道:「這正是麻藥之計不盡完美的地方,此藥藥性很強,服後不到一刻就會發作,為了能使更多人被毒倒,只好在晚膳前下毒,但至於有多少人會中毒,卻難以肯定。」 荊俊道:「只要我們暗中把仲父府重重包圍,便不怕呂不韋逃掉。」項少龍道:「圖總管知否仲父府地下秘道的出入口呢?」 肖月潭道:「老賊建仲父府時,是圖公最不得意的一段時間,只負責買辦材料的事,所以半點都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情。」項少龍道:「既是如此,我們只好另外派人在城外設置哨站。唉!除非我們有儲君的王令在手,否則就不能禁止他離城。都騎的將領更會因此生出疑心,所以只好由我們自己去追殺他了。」 轉向琴清道:「清姐現在可由陶公陪伴府,看看該帶那些人隨行,其他人則與以遣散,然後立即趕赴牧場,靜候我們的佳音。」琴清受到那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項少龍心中一片憐惜時,紀嫣然問滕翼道:「附近可有見到敵蹤?」 眾人明白她說的「敵人」指的是尉僚的四萬大軍,目光都集中到滕翼身上。滕翼疑惑地道:「我也為此事奇怪,因為一點都見不到他們的蹤影。」肖月潭道:「現在我們是與時間比賽,照我看尉僚的大軍該駐紮在上游某處,正等候嬴政的指示,隨時可在短時間內開抵咸陽,只要我們行動迅快,就可在尉僚抵達之前安然遠離。」 項少龍拋開一切,奮然道:「行動的時間到了。」眾人轟然應諾。項少龍仍以烏果的外貌進城,到了都騎官署,才復原本的面目,同時召來留駐的禁軍和都騎大小將領餘人,出示虎符,聲言奉了儲君之命,來統領都城三軍,以防有人叛亂造反。眾將領對呂、嫪兩黨勾結一事早有所聞,兼之項少龍一向為儲君的心腹大將,本身聲望又高,加上出示虎符,那疑有他,無不表示誓死效命。 一切佈置妥當,項少龍等立即朝都衛官署趕去。這時剛是華燈初上的時刻,城內一片昇平,一點不覺有異平時。項少龍先命禁衛和都騎軍把官署重重包圍,這才率親隨與滕翼、荊俊、紀嫣然、肖月潭等直入官署。大門的守衛未及通傳,已給他們制服。此時許商正和一眾都衛將領在堂議事,驟然看見項少龍硬闖過來,來不及反應,已給數十把弩弓威脅得動彈不得。 許商和手下一齊色變。這有上蔡第一劍手之稱的高手,腰際佩劍連出鞘的機會都沒有,事情實在來得太突然,尤其項少龍理該仍在雍都。許商仍能保持冷靜,沉聲道:「上將軍這算什麼意思?」項少龍待手下繳去了各人武器後,才出示虎符道:「本帥奉有王令,都衛軍由此刻開始,由本帥全權接管,誰敢不服。」許商見到虎符,立知大勢已去,天乏術,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項少龍見已控制全局,下令道:「其他人給本帥押入牢房,只留許統領一人在此。」當只剩下許商時,項少龍登上座,命許商在一旁坐下。滕翼和荊俊則在取得許商的統領軍符後,趕去接收都衛軍。許商苦笑道:「你贏了!」 項少龍語帶雙關地淡淡道:「這是注定了的歷史,我項少龍只是負責執行吧!由呂不韋毒殺先王那一刻開始,呂賊就注定了要悲慘收場,問題是許兄是否關心自己的結局。」許商眼中掠過希望,沉聲道:「上將軍肯放過我嗎?」 項少龍微笑道:「許兄該知我不是殘忍好殺的人。連管中邪和三小姐我都放了他們走。現在他們該已安抵楚境,故眼下我只想知道許兄的心意。」聞得管中邪都失敗和得被釋放逃走了,許商崩潰下來,歎道:「上將軍果是無敵神將,你究竟想我怎樣做?」 項少龍道:「只要許兄告訴我呂不韋緊急時的逃生路向,我便可立時送許兄和家小離城。」許商仍在沉吟猶豫時,項少龍道:「許兄若還想欣賞楊豫的仙曲,就要立下決定。」 紀嫣然柔聲道:「呂不韋縱能逃出城外,最後仍是不得不死,許兄莫要失去時機。」肖月潭淡淡道:「本人肖月潭,許兄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許商駭然瞧往肖月潭道:「你不是早死了嗎?」肖月潭狠狠道:「若不詐死,呂不韋焉肯放過我?你以為呂不韋真的器重你嗎?誰當上呂不韋的手下,都只是他的棋子,隨時可棄之殺之,你明白嗎?」 許商終於屈服,道:「仲父在臥房中有條秘道入口,可通在城南『通街』一所大宅,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項少龍奮然起立,斬殺呂不韋這大仇人的時機,在苦候了近十年後,終於來臨。 項少龍等圍繞在秘道出口處,無不大惑不解。圖先兩個時辰前領著荊俊、滕翼等人衝入仲父府時,中了麻醉藥的人倒滿府內,獨是找不到呂不韋,自然是從秘道逃走了。問題是到現在仍未接到有關呂不韋離城的任何報告,難道他仍敢躲在城內?這實在是於理不。 荊俊道:「我們就查全城,看他能躲到哪裡去?」圖先道:「我們不如先查此空宅,若我所料不差,此宅必是另有秘道,可通往城牆附近的住宅或倉庫,在那處該再有出城的秘道。」滕翼揮手示意,眾手下忙展開行動。紀嫣然歎道:「若是如此,這趟我們可說棋差一著,皆因布在城外的哨崗,只留心幾個城門的出入要道。」 肖月潭道:「呂賊必捨不得珠寶財物,走地道更遠比不上走在路面上快,不如我們就賭他一把,賭他是已離開地道,從陸路逃往邊境去,因為咸陽的水路交通已被我們控制在手心處。」項少龍斷然下令道:「不用了,我們立即出城。」 項少龍一眾人等,偕同烏家二多戰士,輕騎全速離城。望趙境方向馳去,不片晌在離城里許外,發現了腳印遺痕,其中一些痕印特別深刻,顯是負了重物。眾人大為興奮。荊俊卻皺眉道:「只看腳印,對方人數超過二千,實力遠勝過我們。」滕翼笑道:「逃走之兵,何足言勇,且其中必有婦人孺子,何須懼怕。」 項少龍正容道:「呂府家將,不乏高手,假若我們銜尾追去,他們可聞蹄聲而測知我們虛實,必會頭一拼,我們雖未必會敗,但傷亡難免,故非上策。」紀嫣然道:「假設我們能預估呂賊逃走的路線,憑輕騎馬快先一步在前頭埋伏,便可予呂賊來個迎頭痛擊,又不虞被對方知道我們人少,那就有把握多了。」 圖先最清楚呂不韋的情況,道:「照足印的方向,他們該是逃往下游的大鎮梧昌,那處的鎮守是他的心腹,到了那裡就可乘船順水東去,否則憑腳力能逃得多遠呢?」滕翼大喜道:「到梧昌途中有個叫狂風峽的地方,乃往該處的必經之路,憑馬力就算繞道而行,頂多兩個時辰可抵該地,我們不若就在那裡恭候仲父爺的大駕吧!」 項少龍哈哈大笑道:「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這趟若非有圖爺照拂呂老賊,我等勢將功虧一簣。」圖先笑道:「那裡那裡,滕將軍請領軍先行。」 士氣昂揚下,二多騎旋風般去了。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十一章 得報大仇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隊長長的約三千人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簿步獢憚そg浚順嶼酗鷝S鳶顏彰髑奧貳5У炊有危o闃t獯笈K雒R娜爍齦魴幕乓飴遙p壞憛摹谷x淶畝銑啥嘟兀爭飩K幌喙耍v救娓q對堵湓詿蠛蠓劍s茤颮參奕死□帷V諶慫渫春蘼啦晃ゅ內B麼飼櫬司埃盒栔鶖棱騆e弧?p>  項少龍道:「我只想要呂老賊的命,有沒有辦法把呂不韋從這許多人中辨認出來呢?」肖月潭冷笑道:「以呂老賊自私自利的性格,必會走在最前頭。」又指著隊頭道:「那是僅有的幾輛手推車,其中之一坐的必是呂老賊。」 項少龍道:「那就待前隊那多人過去後,便以木石把出口截斷,我們再從容動手擒人吧!除呂老賊外,其他人要走便任得他們走好了!」 呂不韋的逃亡隊伍前一組約多人,剛出了峽口,上方崖頂忽地滾下數十條樹幹和無數大石塊,一時塵屑漫天,轟轟震耳,聲勢驚人之極。推下的木石立時把隊伍無情地截斷,兩邊的人都亂成一團,哭喊震天下,分別往相反方向逃命。跌倒的跌倒,互相踐踏的互相踐踏,那情景仿如世界末日。 出了峽谷的人四散奔逃時,驀地火把光四處亮起,二名烏家戰士策馬從四面八方湧出來,放過其他背負重物的人,只向給十多個親衛護衛著亡命奔跑的呂不韋圍攏過去。霎時間,呂不韋給重重包圍,陷進絕境裡。呂不韋在家將圓形陣勢的核心處,臉色蒼白如死人,不斷大口喘息。 項少龍偕圖先、肖月潭、滕翼、荊俊、紀嫣然等排眾而出,高坐馬上,大喝道:「呂不韋,當年你派人偷襲我們,傷我家人,殺我手下,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呂不韋看到圖先和肖月潭,怒恨交迸,氣得渾身劇震,戟指兩人道:「好!枉我呂不韋如此厚待爾等,竟敢聯同外人來對付我。」 圖先呸的吐了一口涎沫,咬牙切齒道:「閉上你的臭嘴,這句話該由我對你說才對。枉我如此忠心對你,你卻只為了洗脫嫌疑,就把隨我多年出生人死的兄隨便犧牲,你還算人麼?」肖月潭也不屑道:「死到臨頭,仍是滿口不知羞恥的胡言亂語,我今天在這裡目睹你的收場,就是要看老天爺的公正嚴明,你竟還敢顛倒黑白,含血噴人?」 呂不韋頓時語塞,瞧著多把以他為中心瞄準待發的弩箭,說不出話來。紀嫣然嬌叱道:「先王待你不薄,你竟仍要狠心將他毒害,呂不韋你比這豺狼禽獸更不如。」滕翼暴喝道:「徐先和鹿公都是因你而死,給你多活這幾年,已是老天爺盲了眼睛哩。」 荊俊卻厲叫道:「你們這群蠢材想陪他死嗎?立即拋下兵器,給我有那麼遠滾那麼遠。」那十多名家將你眼望我眼,不知誰先拋下手上兵器,轉眼間逃個一乾二淨,只剩下眾叛親離下的呂不韋孤零零的一個人呆立在重圍中心處。 項少龍等甩蹬下馬,向呂不韋圍攏過去。「鏘!」項少龍拔出戰寶刀。剎那時,他腦海同時掠過無數畢生難忘的往事,而這些都是呂不韋一手造成的。許多忠心手下們逐一濺血倒地,莊襄王臨死前的悲憤神情,鹿公的死不瞑目,一一掠過他的心頭。他的心湖像給投下巨石,激起令他神傷翻滾的悲情。忽然間,他發覺手中的戰刀已沒入了呂不韋的小腹內去。 呂不韋身子忽向前撲來,迎上他的戰寶刀,原來給滕翼在背後以墨子劍劈了一記,耳中還聽到滕翼道:「這是獻給鹿公在天之靈的。」呂不韋倒在他身上時,已變成一具屍體,什麼功名富貴,都與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項少龍雖手刃奸賊,可是心中卻是虛虛蕩蕩,一片空白,毫無得報大仇的歡欣。對於人與人間的互相殘殺,他已打心底生出極大厭倦。 天終於亮了。經過三天兩夜的兼程趕路,眾人終於支持不住,紮營休息。這時離牧場只有一天的路程。項少龍一路上都非常沉默。此夜天色極佳,滿天星座,伴著一彎新月,疏密有致的廣佈天穹之上。 項少龍與紀嫣然離開營地,來到一個山丘之上,背靠背悠然安坐在高可及膝的長草中,感受著夫妻間真摯深厚的感情。項少龍的心神放鬆下來,在這一刻,呂不韋的事似在遙不可及的距離之外,小盤對他的威脅也似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那樣。 他忽然記起了在二十一世紀時,看的那齣電影《秦始皇》裡,呂不韋並不是這樣死的。他是因受到舉薦嫪毐的牽連,被嬴政免去相國之職,發配他到食邑河南。但因呂不韋仍與六國權貴暗中互相勾結,圖謀不軌,再被嬴政遣往蜀郡,更發信譴責他。呂不韋自知難逃一死,就喝下毒酒自盡。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完全是兩事,難道自己竟改變了歷史? 胡思亂想間,紀嫣然的嚦嚦嬌聲在耳旁響起道:「夫君大人在想什麼呢?」項少龍心中一陣衝動,差點要把自己的「出身來歷」向愛妻盡情傾吐,但最後還是強壓下去,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紀嫣然道:「嫣然明白夫君大人的心情,人是很奇怪的,有時千辛萬苦的想完成某一個目標,可是當大功告成時,反有空虛失落的感覺。但幸好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樣了,像人與人間的感情交流就可與時並進,日趨深刻。當然呢!也免不了會有反目成仇的情況出現。」項少龍點頭道:「只是聽嫣然說話,已是我人生的一大享受,能與嫣然終老塞外,夫復何求?」 紀嫣然鑽入他懷裡去,枕在他肩頭上,美目深情地凝注天上閃閃的星兒,輕輕道:「自昨天開始,嬴政就是正式的秦君了,嫪毐與那兩個兒子必然伏誅……唉……嫣然實不該提起此事。」項少龍笑道:「賢妻不必介懷,朱姬能及時醒悟,我已是毫無遺憾。現在只希望到牧場時,烏果等已安然來。」 紀嫣然歎道:「嫣然也希望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用再來。」 次日清晨,眾人拔營起行,依照原定的秘密路線,往牧場潛去。到黃昏時光,牧場出現在前方遠處。作為先頭部隊的荊俊忽地轉頭來,臉色難看之極。眾人都心中駭然,知道情況不妙。荊俊沉聲道:「牧場被人重重包圍起來了。」 在星月下,大地一片迷茫,眾人伏身高處,俯察情況。只見在牧場城堡箭矢不及的遠處外,營壘處處,數萬秦軍,把城堡圍個水洩不通。不過城堡仍是完整無缺,敵人顯然沒有發動過任何攻擊。烏家城堡暗無燈火,像頭熟睡了的猛獸。秦軍寨中不時傳來伐木劈樹的聲音,顯然正趕製攻城的工具。 滕翼狠狠道:「定是尉僚的軍隊,嬴政夠狠心的。」肖月潭不解道:「照理他們怎都該先作佯攻,以消耗我們的箭矢和精神體力,為何竟如此按兵不動呢?」 紀嫣然想起城堡中的琴清和不足人的兵力,咬得下唇都滲出血來,沉聲道:「尉僚是在等我們來,幸好他們不熟地形,想不到我們會由這條路線潛返。」項少龍心中一動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嬴政要親來秘密處置我們,以保證消息不會外洩。」 肖月潭細察下方秘道的入口,是遠在敵人的營帳和防禦工事之外,鬆了一口氣道:「那我們就須趁嬴政抵達前的寶貴時光,由秘道返城堡,再立即率眾趕快離開。」眾人當然不會反對,忙付諸行動。 半個時辰後,他們神不知鬼不覺下潛返城堡內,當項少龍把琴清的嬌軀擁入懷內時,真有仿如隔世的感覺。由於戰馬們都曾受過進出地道的訓練,故並無發出任何聲息,仍把敵人蒙在鼓裡。滕翼忽然失聲道:「怎麼?烏果他們仍未來?」項少龍心頭劇震,輕輕推開琴清,駭然道:「這是沒有理由的。」 正和滕翼說話的陶方黯然道:「看來烏果出事了。」頓了頓續道:「敵人昨晚突然在城外出現,且是由四面八方湧來。幸好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否則我們都不知該死地還是逃命才好。」 肖月潭臉色凝重道:「我們現在便得立即撤走,因地道一事只能瞞過一段時間,早晚會給他們發覺,那時想逃都逃不了。」項少龍斷然道:「我們分批逃走,我怎都要待至敵人發動攻勢那一刻才走。周薇已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兄長,我再不想她連心愛的丈夫都沒有了。」 圖先哈哈笑道:「要走就一起走,就讓我們一同試探老天爺的心意吧!」項少龍等登上城牆,遙望像漫天螢火的敵陣。雙方的實力太懸殊了,連妄圖一拼之力都說不上來。尤其項少龍等日夜趕路,早成疲兵,這場仗不用打都知必敗無疑。 滕翼道:「只看敵陣的佈置,就知尉僚這人精於兵法。」肖月潭歎道:「嬴政想得真周到,調來這批與少龍毫無關係的外戌兵,恐怕他們連在攻打誰的城堡都是糊里糊塗呢。」 荊俊這時奔上來道:「已預備好一切,是否該先把馬兒帶往預定的秘谷,使得逃起來時方便一點。」紀嫣然道:「不若我們都守在秘道口處,盡最後人事等待烏果他們,這總勝過置身重圍,來不及逃走。」 眾人都默然不語,瞧著項少龍。項少龍自知嬌妻之言有理。近六的人和馬,加上乾糧食水,若要全體無聲無息,安然從地道離開,沒有個把兩個時辰休想辦到。遂勉強點頭道:「好吧!」荊俊領命去了。 滕翼忽地劇震道:「嬴政來了,烏果他們狀況不妙了!」眾人駭然大震,循他目光望去,只見一條火龍由遠而近,源源進入敵軍帥帳的營地內。項少龍當機立斷,喝道:「立即撤走。」 「咚!咚!咚!」戰鼓響起。眾人臉臉相覷,嬴政連夜趕來,尚未有機會坐下喝一口水,稍事歇息,就立即下令進攻,可見他要殺項少龍的心是多麼堅決。項少龍慘然道:「小盤!你太狠了!」紀嫣然道:「棄馬!我們只能憑雙腿逃命,否則就來不及。」 各人領命去了。眼看敵人壓倒性的兵力從四面八方向城堡迫來,他們的心直往下沉。就算他們能從秘道離開,但只會重蹈呂不韋的覆轍,最後都會被腳程快上多倍的敵騎追上。假若這也是一種報應,則老天爺就太過無情無義了。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五卷 | 第十二章 生死一發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城門被撞破時,項少龍的人仍有一半人未能進入地道。無奈下,項少龍下令這些人全避進新建成的衣冠墳內,作為掩護,並把特厚的大鐵門關起,希望能多爭取一點撤走的時間。最好是小盤以為他們早走了,放棄,就更是理想。不過人人都知道這只是妄想。整個城堡的人忽然消失,當然是有通往城堡外的秘道。尉僚若不能把地道找出來,如何向新登基的秦王交待。 塚堂內眾人你眼望我眼,想著魚貫進入秘道的戰士,聽著外面隱約傳來,但越趨喧騰的喊殺蹄音,都是心急如焚,但又只能聽天由命。「隆隆」響聲不斷傳來,顯示敵人正在破門入屋,逐一展開。 「砰!」眼前的鐵門終於傳來撞擊的聲音,顯示敵人的魔爪終伸展到這裡來了。一輪碰撞無功後,又沉寂下去。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處,呼吸困難。大家都預料得到敵人下趟會出動紮上檑木的撞車來破門。 一刻鐘的時間,像世紀般漫長。殿後的項少龍、紀嫣然、滕翼、荊俊、圖先和十多名烏家戰士,都掣出弩弓,準備拚死守著大門,好讓其他人能有多些時間安然離去。眾人都失去了說話的意欲。這時除他們外,仍有三十多人尚未能進入地道。幸好當日設計地道時,特別注重地道的通氣裝置,否則恐怕未離地道,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早給悶死了。 項少龍不由望往高置墓堂正中烏氏裸的靈牌,四周是烏應元請畫匠精心繪製的圖畫,正是邯鄲突圍時的壯烈場面,烏氏裸沉穩站在烏家堡中,四周是熊熊烈火。旁邊一群人正依依不捨的逃離,前面是朱姬與小盤,後面是烏應元及項少龍,身邊正是趙妮與趙倩。項少龍心中苦笑,想起當初烏氏裸拚死堅守烏家堡掩護他跟小盤離趙時的壯烈,還有遠在塞外的趙妮,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愛兒將項少龍殺死時,心中會有多悲傷呢? 「轟!」整座塚廟晃動了一下,不過大鐵門仍是紋風不動。 「轟!」封著大鐵門的三支鐵閂同時往內彎曲,門隙擴大,透入外面火把的光芒,喊叫聲立時變得真切,潮水般從外湧進塚堂裡。幸好這時除他們外,其他人均進入了地道裡。項少龍喝道:「快退進去!」誰還敢於此時怠慢,都向地道蜂擁而入。尚未有機會把地道上方鐵蓋上時,轟然巨響,兩扇大鐵門連著部分磚石頹然倒下,揚起一片灰塵。 項少龍、滕翼、荊俊和紀嫣然四人守在地道入口處,準備對來者格殺勿論。他們是不得不這麼做。此時整個地道部塞滿了人,若讓敵人銜尾追來,他們休想有人能走脫。愈能延遲敵人知道地道出口方向的時間,他們活命的機會愈大。 火光從地道口映下來。項少龍等移後少許,避到火光不及的暗處。只聽有人喜叫道:「入口在這裡!他們連鐵蓋子也沒時間上。」項少龍等心中叫苦時,地道入口外的塚堂倏地鴉雀無聲。接著是跪地拜倒的聲音。項少龍四人你眼望我眼,均想到是小盤來了。 一個沉厚有力的聲音道:「大王明監,剛才微臣貼地聽聲,發覺叛賊尚未離開地道,所以只要我們灌入濃煙,包保可殲除部分叛賊。然後微臣再遣人循最接近這塚墓的城牆方向過去,找到出口,應可把叛賊一成擒。」項少龍等聽得牙癢癢的,又是心中惶恐萬分,偏是一籌莫展。此人該是那尉僚了。 嬴政出奇的默不作聲。「噗!」是有人跪地的聲音。李斯的聲音在地道口外響起,顫聲道:「大王開恩!」尉僚奇道:「廷尉大人?」然後是一片奇異的沉默。 尉僚的聲音又道:「大王請立即頒令,否則時機一去不返。」接著再乾咳一聲,問道:「大王為何看著這裡供奉的靈牌呢?」 項少龍等心中升起難以形容的感覺,恍然到小盤正看著烏氏裸的靈位與壁畫,想起邯鄲的一切,還有他摯愛的母親。這時除他們外,其他人已過了地道的中段,尚有兩刻許的時間,就可撤離地道。不過若小盤接受尉僚的提議,他們仍是死路一條。 小盤熟悉的聲音終於響起道:「尉卿和其他人全給寡人退出去,只李卿一人留下。」尉僚愕然道:「大王……」 小盤沉聲道:「退下!」足音響起。到所有人均遠去後,小盤歎口氣道:「寡人是否太狠了呢?」一片靜寂,李斯顯然不敢答應。過了一會,小盤沉聲道:「李卿覺得寡人該如何處理?」 只聽李斯以低穩的聲音答道:「少龍是絕不可能將此事散播出去的。流言既是呂不韋與嫪毐刻意放出,又無任何證據。大王何不以毒攻毒,命人將當年呂不韋獻太后予先王之事傳至民間,此事有憑有據,王公大臣盡皆知曉,不用多久,必然甚囂塵上,傳遍天下,屆時無人會記起曾有此事。」小盤不悅地道:「那寡人豈不被天下人以為是那狗賊的兒子?」 李斯不慌不忙地道:「大王已由軍方將領滴血認親證明非呂賊子嗣,此事昌平君等可為人證,大王君權不虞有損。待大王殲滅六國,統一天下之後,那時大王之令遍行大地,屆時嚴諭誰敢提及大王身世,立時斬首滅族,必然人人噤口,誰敢再提。」小盤冷冷道:「但若他們嘴巴不說,卻寫成稗官野史,傳諸後世,又有何法應付?」 李斯道:「凡著書提及者,加重其罪,閱覽傳誦者,與其同罪一律坑殺。所著之書籍則集中焚燒。如此可令天下文人謹言慎行,以大王之意為天下之意,則天下定矣!」下面的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原來焚書坑儒竟是藉自己而起的,被燒的各類書籍,只是掩人耳目的陪葬品,好統一天下臣民的思想。小盤又道:「那呂不韋為項少龍所殺之事又該如何處理?」 李斯朗聲道:「這個容易,可說他畏罪逃食邑,愧見大王而飲鴆自盡。」足音響起,有人來至入口旁。一陣靜默後,小盤的聲音輕輕傳下來道:「師父!祝你一路平安!」接著是小盤的斷喝道:「立即撤軍!」 足音遠去。項少龍強忍著的熱淚終於奪眶而出。他心中深切感到那種創造歷史的動人滋昧。當小盤步出衣冠塚的一刻,他再非那來自邯鄲的趙盤。因為他已完全割斷了和過去的關係,真正成為了嬴政。以後他的心神會用在統一天下的大業上。他跨過倒下的鐵門那一刻,六國已注定了逐一被殲的命運。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沒有人能擊到的超級霸創建中國,被譽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嬴政。 項少龍等收拾情懷,追著大隊由隧道口逸出,赫然發覺烏果竟和眾鐵衛雜在隊中。原來他們因昌文君控制了水路,被迫改從陸路趕來,故比嬴政要遲上幾個時辰,卻剛好在地道出口附近與他們會。烏果同時帶來了嫪毐被車裂於市的消息,朱姬替他生的兩個兒子則給活生生烙死,這都是王剪告訴他們的。至於朱姬,則傳被迎返咸陽。當然眾人都知道朱姬已經前往塞外隱龍居,被迎返咸陽軟禁的只是朱姬安排的替身。 待嬴政大軍撤走後,眾人再返牧場,乘馬從容離開。項少龍還帶走了烏氏裸的靈牌。三個月後,終於安抵塞外隱龍居,完成了渴求已久的夢想。 由於這次叛亂的呂不韋和嫪毐均是六國的人,加上鄭國渠一事暴露了韓人的「破秦計」,而嬴政為了避免六國來的人繼續作亂,頒下了「逐客令」,使從東方來的客卿人人自危。李斯知道自己實在知道太多不該知的事,但卻更清楚嬴政要統一天下的渴望,遂冒死進諫。 其詞曰:「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昔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東得裡奚於宛,迎謇叔於宋,來丕豹、公孫支於晉。此五子者,不產於秦,而繆公用之,並國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強,姓樂用,諸侯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治強。惠王用張儀之計,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北牧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東據成皋之險,剖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為穰侯,逐華陽,強公室,杜私門,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觀之,客何負於秦哉!向使四君卻客而不納,疏士而不用,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強大名也。」 詞中又道:「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也。」李斯慷慨陳詞的上書,不但表達了對嬴政的絕對忠誠,還闡述了鐵錚錚的歷史事實,終使嬴政收成命,撤銷了「逐客令」。 項少龍和紀嫣然的老朋友韓非,就在此時被嬴政慕其名邀請入秦。然因他始終心懷故國,處處為韓說話,兼之口齒不伶俐,故不為嬴政所喜。最後更因開罪了姚賈和李斯,加上兩人忌他才華,被毒死獄中。 嬴政掃除了呂不韋和嫪毐後,收攬了秦國的大權,遂展開了征服六國的大業。六國這時早失去了獨力抗秦的力量。但他們聯起來,仍能在嬴政即位的第六年使秦人吃了三晉和楚人的一個虧,但韓闖卻於是役不幸戰死沙場。田單由於失去了呂不韋的支持,失勢下台,齊國從此再無傑出人才。善柔見田單下台,即催著解子元辭官,全家離開臨淄遠赴塞外隱龍居定居,終老於此。 嬴政也學乖了,改採李斯和尉僚的獻計,巧妙地運用賄賂、間離、分化等種種手段,把六國逐一擊破。秦王政十四年,韓王安首先對秦屈服稱臣,翌年秦軍殺入新鄭,滅韓。被項少龍一手提拔的桓齮,此時積功至上將軍,不幸遇上可使項少龍慘吃敗仗的李牧,被其大破於肥,無面目再見嬴政,避隱燕國,化名樊於期。 終於到了王剪和李牧兩大名將正面對壘的時刻。秦軍在王剪和楊端和的率領下大舉攻趙,李牧迎之邯鄲城外,彼此僵持不下時,豈知郭開受李斯反間計所惑,竟慫恿趙王換將,李牧拒不受命,結果被趙王賜死。大樹既倒,趙國再無可抗王剪之將,遂被秦軍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掃入歷史的憶裡,韓晶於宮中服毒自盡。 秦王政十九年,太子丹以桓齮之首為禮,派荊軻入秦國意圖行刺嬴政,事敗後當場慘死。嬴政出師有名,派王剪攻燕,大破燕人於易水之西,翌年攻人燕人的薊都,殺太子丹。 王剪之子王賁,也攻佔楚人十餘城,次年他再大展神威,決水灌大梁,破之,魏亡。龍陽君於秦軍來襲之前,親自護送單美美離開大梁與趕來的項少龍會,自己則堅守大梁,城破後為免遭敵褻瀆,匿於府邸地下密室,自盡殉。 二十三年,王剪攻楚,在平輿大破楚軍,項少龍隨即率荊俊及精兵團趁亂潛入楚國,接出鳳菲、小屏兒與清秀夫人。次年王剪與蒙武破壽春,楚王和李園同被俘,李嫣嫣於城破之時依項少龍之計服藥假死,侍婢皆謂服毒自盡,供於內宮。楚亡。項少龍等假扮秦軍搶先進入宮內,救出李嫣嫣。同年,秦軍攻破滇國,項少龍救出萬青娥、莊保義母子及尤凝之、尤翠之姊妹,滇亡,秦國開通道路至滇。 秦王政二十六年,王賁攻入臨淄,齊王田健投降。六國至此雲散煙消,盡歸於秦。 嬴政統一天下後,仍記著項少龍所說的「始皇帝」三字,於是命群臣研究是否適他統一六國後的身份。眾人自是大聲叫好。於是嬴政自號始皇帝。廢分封諸侯之制,分天下為三十六郡。收天下兵器,鑄金人十二。統一度量衡,定幣制,使車同軌,書同文,徙天下富豪十二萬戶到咸陽,確立了日後中國的規模。此時天下一統,贏政始驚覺壽命有時而盡,命徐福至海外求藥亦無音,而朝中太子大臣爭權奪利,益趨激烈,遂幡然醒悟。 當嬴政登上始皇帝的寶座時,宏偉的懷清台也同時建成。子民都以為是因他們的帝君為懷念寡婦清而建成。只有嬴政心裡才知道,這是因思念著已遠離中土的趙妮,並後悔當年曾企圖追殺項少龍而築。 秦王政三十七年,小盤五十歲,徐福自海外送一具錦盒,內藏金丹一枚,別無他言。小盤於南巡途中宿疾發作,勉力服下金丹後,立時全身僵硬,氣息全無。親信左右依其先前所囑,以假屍首換裝頂替,屍身護送至塞外隱龍居趙妮住處。趙妮撫屍痛哭之際,小盤悠悠醒轉,身體如常,宿疾亦霍然而癒,遂與趙妮母子重聚。小盤為表示對項少龍的愧疚,經趙妮首肯,改姓項盤,於塞外安享餘年。 (卷二十五 終)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六卷 | 第一章 霸王肇生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大地在馬蹄下飛快地往後方洩去。項少龍和三位兄烏卓、滕翼、荊俊三人忘情地在綠草如茵、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全速策騎飛馳。藍天白雲下,前方半里許處一群近千頭的野馬群受驚下住北逃去。四人口中發出喝叫聲,夾馬轉向,追將上去。 項少龍等分作兩組。一組繞往前方,迫得帶頭的野馬領袖改變方向,另一組則在後方追上去。趕逐了一會後,馬群被鞭子迫得逃到河裡,游往對岸。項少龍等勒馬站定,大叫道:「孩兒們!看你們的本領了。」對岸驀地出現烏果、烏言著、趙大、劉巢等一眾多人,人人手持繩,興高采烈地等待馬兒們送上門來。 項少龍大感興趣地看著兄手下們捕捉野馬,讚歎道:「大哥真懂得揀地方,這裡處處均得大小河流灌溉,水源充沛,土壤肥沃,牧草茂盛,確是人間勝境。」烏卓環目掃視無邊無際的草浪,嗅著青草傳來的香氣,笑道:「當年我初抵此處時,心中頗有點我們是被迫自我放逐的味兒,但現在長居下來,殺了我都再不肯離開這裡。」 荊俊忽地向隔岸大叫道:「那頭純白的!我要那頭純白的!」滕翼見狀莞爾道:「這小子,丹兒為他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仍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黃昏時分,眾人滿載而歸,馳返這趟出狩的營地。紀嫣然、琴清、李嫣嫣、朱姬、萬青娥、烏廷芳、趙妮、趙雅、趙倩、趙致、贏盈、美蠶娘、秀夷、婷芳氏、舒兒、素女、田貞、田鳳、尤翠之、尤凝之、單美美、鳳菲、石素芳、蘭宮媛等妻妾,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小昭、小儀、小美、小倩、小韻、小玉、小紫、小紅、盈兒、翠桐、翠綠、小屏兒等俏婢,還有周薇、善蘭、鹿丹兒、清秀夫人等,善柔與解子元坐在一起,大家坐在一道寬廣斜坡上,看著坡下草地上三十多個介乎十二至十五歲的男孩女孩策馬追逐馬球為樂。歡笑聲直衝霄漢,其中一個是項寶兒、另一個是莊保義。寶兒長得比任何一個孩子更粗壯,頭戴鷹羽造的美麗帽子,濃眉大眼,極有個性。這時的他正從馬身上俯下來以棍子控球,誰都不能從他手下把球奪去。在他們腳下,無垠的草原延伸天際,仿如一片碧綠的大地氈。 多個營帳豎立一齊,炊煙緩起,十數個婦女正生火造飯,待丈夫兒子來享用。圖先、肖月潭兩人正席地閒聊,目光不時往這邊巡視過來。眾女看到精采處,不斷拍手歡叫,其中以烏廷芳、贏盈和鹿丹兒叫得最是厲害。琴清忽地推了身旁的紀嫣然一下,欣然道:「夫君大人來了。」眾女遠眺平原盡處,多個黑點正逐漸擴大,蹄音隱隱傳來。 紀嫣然豪興忽起,站起來嬌呼道:「誰願隨我去迎接我們凱旋來的戰士呢?」眾孩子早放下球戰,前呼後擁的策騎朝歸來者迎去。一時蹄聲震天。紀嫣然的號召立即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全體翻上馬背,下一會已在草原上與她們的男人會,一起馳返營地。小孩們則得意洋洋在前領頭。 項少龍與紀嫣然、琴清、李嫣嫣等緩騎而行,有感而發道:「老天爺待我們的確非常優厚,以前那想過真可過得這種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李嫣嫣歎道:「要有我們那種經歷的,才會明白這種草原生活的珍貴,像寶兒那小傢伙,就常嚷著要中原去見識世面。」 琴清對著李嫣嫣怨道:「以後你最好不要再給他說中原的事了,尤其是有關楚國,寶兒最喜歡纏著你聽楚國的事,還一直說要幫嫣嫣姐爭一口氣,真令人頭痛。」項少龍笑道:「每個人總有他的夢想,因為我們的夢想已成了事實,所以才樂於安享夢想。寶兒只是在追他的夢想罷了!我們不該阻止,更不應強要他也安於我們的夢想。」 紀嫣然欣然道:「夫君說得真動聽,寶兒的夢想就是變成天上的飛鷹,可隨意翱翔,飛到大地任何一角去。」趙致笑道:「人人都寵得他要命,我說呢!嫣嫣姐、小貞和小鳳就寵得他太過分了。」李嫣嫣、田貞和田鳳被說得掩嘴嬌笑,一臉幸福快樂之色。 李嫣嫣笑道:「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做人家爹的,寶兒嫌自己的名字太過孩子氣,要改過另一個名字。」項少龍毫不介懷地欣然道:「改什麼名字也可以,只要是姓項就成。」 烏廷芳佯作生氣道:「寶兒可是我取的,是他的乳名嘛!」紀嫣然續道:「我見他這麼愛鷹,便提出給他起個鷹的別字。」 項少龍哈哈笑道:「項鷹!倒也不錯啊!」李嫣嫣笑道:「你這做父親的真不知孩兒的想法,他嫌鷹字太過像禽獸,怕人笑他,自己改了個『羽』字。」 項少龍劇震勒馬停下,失聲叫道:「什麼?」眾女和身邊的滕翼等人莫不愕然停下,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李嫣嫣訝然道:「你怎麼了?項羽不好聽嗎?」 項少龍此時心中掀起了滔天浪潮。項羽?豈非是與劉邦爭天下,最後偕美人虞姬自刎於烏江的西楚霸王項羽嗎?這究竟是怎麼一事?難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巧? 不過若以寶兒現下的心境及時間,此事確大有可能。在歷史上,秦朝歷二世而覆亡。由嬴政登上儲君之位,三十七年後南巡病死沙丘。接著秦二世即位,三年而亡。那時自己的兒子「項羽」正是二十出頭,確有可能。 眾人的呼叫聲把他驚醒過來。李嫣嫣疑惑的道:「夫君大人不歡喜這個名字嗎?但寶兒卻非常歡喜,若你要他改別的名字,我們可不會和他說,你自己去跟他說好了。」項少龍過神,正思忖之時,萬青娥也上前笑道:「不只寶兒,保義也想認夫君大人為義父,改姓為項,不過我覺得他畢竟是莊家唯一的後代,想幫他改名為項莊,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項少龍此時再無懷疑,項羽、項莊湊在一起,寶兒極有可能就是日後的西楚霸王!那他應否向寶貝兒子預作警告,例如遇上一個叫劉邦的人時,立即揮刀殺了他? 但心一想,縱是自己知道歷史的發展,最後還不是改變不了絲毫歷史的發展。命運從不因人的努力或意志有分毫改移。人們以為自己在創造命運,皆因他們根本不知命運朝那個方向走,是什麼一事。唯有自己才能深深體會到箇中滋味。自己的一個「兒子」小盤建立了大秦帝國,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項羽,則一手把大秦帝國毀掉。 琴清皺眉道:「夫君大人在想什麼呢?」項少龍忽地哈哈大笑道:「我想通了!」 滕翼的聲音傳過來道:「三想通了什麼呢?」項少龍奮然道:「項寶兒以後就是項羽,莊保義以後就是項莊了!」 眾人齊聲失笑。李嫣嫣跟萬青娥兩人滿臉疑惑道:「這也須想通或不想通的嗎?」項少龍從馬背湊前抱住兩個嬌妻,各香了她們粉臉一口,笑道:「我想通的是成又如何,敗又如何。成功失敗根本無關重要,只要能轟轟烈烈的活過,在歷史上留下千古不滅的美名,便不負此生了!」 眾人更是一臉茫然,怎想得到他指的是自己兒子將來成了名傳千古的楚霸王項羽一事。項少龍豪情萬丈的哈哈大笑,策馬而出,放蹄朝早已去遠了的「項羽」諸孩兒趕去。眾人紛紛大喝催馬,追著去了。人馬與整個大地成一體,在落日壯麗的霞彩下,成一副充滿幸福和歡笑的畫面。 ')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六卷 | 第二章 隱龍長居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項羽在隱龍鎮待到二十歲後,與項莊連袂赴楚投奔項梁。兩年後,小盤南巡暴卒,來到隱龍居復生並認項少龍為父之後,即代替少龍持隱龍鎮的大小事務,使項少龍無牽無掛地在大草原上與嬌妻、美妾及俏婢們渡過了數十年如神仙美眷的美麗光陰。 但人壽畢竟有限,趙雅因年輕時荒唐度日,體質較虛,遠赴塞外,雖起居正常且有適當調養,但仍是第一個離他而去的佳人。 當趙雅躺在床上與項少龍訣別時,雖已滿頭銀絲,但眉宇間仍是當年那風靡邯鄲的嬌媚,她握著項少龍一如當年健壯穩健的手掌,輕聲道:「項郎,這下半生能與你在此仙境共度,是以前雅兒作夢都不敢想的福分,如今能你在陪伴下過去,雅兒再無半絲遺憾了!」 項少龍輕攏著趙雅的髮絲,知她時日將至,不捨地道:「那些年你受太多苦了,我只能給你這些年的陪伴,你好好去吧,下一世我會早點找到你,讓你再成為我唯一的雅兒。」 趙雅淚水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撫著項少龍的臉頰道:「雅兒下一世也不知在那兒,項郎怎知道如何找到人家?」項少龍想到趙雅已不久人世,忍不住答道:「放心吧!你來世仍然這般美艷嬌媚,因為我們不但來世還會相遇,而且會有一整夜刺激難忘的歡好艷遇!」趙雅睜大一對秀目,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良久之後,緩緩吐了一口氣道:「我早知項郎絕非常人,豈知仍出乎雅兒意料之外。項郎這麼多年來樣貌絲毫未變,陪著我們這些已人老珠黃的妻妾,始終如一。可見項郎已是超脫生死。這份心意,真要不知幾世才能還清?」 項少龍湊上前去,柔聲道:「雅兒,我會等到你的,相信我!」 趙雅鼓起餘力抱住項少龍的頸項,用力地吻著應他的情意。雙唇漸漸冰冷,終於玉臂垂下,溘然長逝。 旁觀諸女均痛哭失聲,尤其小昭等人更是傷痛欲絕。小盤、趙妮、趙倩、琴清、紀嫣然及烏廷芳等圍在項少龍身旁,也是淚流不已。 項少龍擁住她們,歎道:「人有悲歡離,月有陰晴圓缺。我們已把握住此生相聚,何愁來生不能相遇?雅兒去得平靜,莫讓她牽掛了。」諸女聽他如此,心有所感,悲傷之情稍減。 待將趙雅安置之後,小盤與諸女在大廳歇息,紀嫣然終忍不住問道:「項郎啊,姐妹們多年一直有個疑團,藏在心中始終不敢問。適才聽你對雅姐所言,顯然已預知來世。今日就直問了,為何你年歲已近八十卻不顯衰老,也無法生子?當年縱衡諸國,出生入死,俱有先見之明。羽兒與莊兒赴楚之前,你特別囑咐他們,莫逞匹夫之勇,莫信小人之諾。羽兒未放在心上,直至劉邦毀諾背信,羽兒自刎烏江畔時,這才恍然大悟。你是否真如蠶娘所說,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是否要等我們姐妹都離開了,你才返仙界?」 小盤也跟著道:「盤兒也有很多事情始終無法明白。娘親與我當年假死的藥方,曾給徐福仔細研究過,他說那是前人從未發現過的藥材配方,經過他潛心研究才發現與古籍所載的藥方有相同特性,這才勘破長生不老藥的謎團,最後練成金丹,保我垂死之命,且至今未再衰老。師傅自桑林村出身,卻擁有七國諸人皆所不及的奇才遠見,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盤兒曾身為皇帝,擁有天下能人異士,仍無人企及師傅當年萬一。請師傅務必讓盤兒與諸位娘姨解此終生最大疑惑!」 小盤一對龍目與諸女數十雙眼睛盡皆瞪大看著項少龍,項少龍望著這名垂千古的秦始皇,還有陪伴著他數十年的美女們,終不忍再隱瞞他們,反正說了他們能不能懂也不知道,乾脆講了舒坦點。於是正容道:「我不是仙人,我是凡人,只是我不是普通的凡人,我是兩千年後的凡人,小盤曾以為我是吃了長生不老藥才如此,其實真正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 接著就把他如何經由時光機器來到戰國時代的經過,以盡量淺顯的言詞說明,諸女卻聽的撲朔迷離,完全無法明白,只有小盤與紀嫣然稍微抓住些重點,小盤說道:「師傅你越解釋我們越糊塗,總之你說你是由將來的另外一個世界來此,而你又不去了。那就像傳說的仙人謫下凡間,修完業障之後才能重返仙界一樣,只是你不知道何時能去。」 項少龍聽了恍然大悟,說不定仙人傳說就是這麼來的,那是否已經有不少人穿過時光隧道?可是如今幾十年過去都沒有任何跡象,看來也沒有希望了,還是與眾女盡情度過餘生比較實際。想到此處,不禁曬道:「不管凡人仙人都是我,仙境就是有你們陪伴的地方,現在要我去我還不願意呢!」 小盤知道項少龍已經是全盤相告,只是自己不能理解,擁著趙妮與朱姬說道:「仙人或是長生不老都不重要,經歷了這麼多事後,我知道只有在自己親人的身邊才是最快樂的,皇帝這種勞什子的玩意最麻煩了!還好我溜得快。只可惜了羽與莊。」,李嫣嫣與萬青娥想到項羽與項莊兄倆,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項少龍也是心下惻然,苦笑道:「盤兒是經歷過才會覺悟,羽兒與莊兒也是求仁得仁,如果不讓他們出去闖這麼一趟,他們必然鬱悶寡歡,又怎能有西楚霸王這轟轟烈烈的一生?」。 李嫣嫣與萬青娥俱曾身居太后之位,聞言亦心有所感。項少龍偕眾女處理趙雅後事,此後眾人均不再問起此事。 再過十數年,眾女因年老體衰逐次離世,項少龍直至最後小屏兒辭世後,即潛居修養,閒來則教導小盤二十一世紀的各種科技與知識,讓他應用在鎮上的各種建設。 ') This file was saved using UERED version of 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正文 第二十六卷 | 最終章 現世重聚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  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項少龍失蹤的八個月後,科學院在原來時空計畫的原重新建立實驗基地,氫聚變反應爐運轉狀況穩定良好,新任的衛所長開始進行活體試驗,準備將一隻白老鼠送往過去的時空。根據前任馬所長備份留下的資料數據,最後一次的時空座標是公元前二四十六年,就以此作為試驗的座標。 帶著時空晶片的白老鼠在反應爐的中心消失,接著實驗室的人馬上忙著清理整備,填充能源結晶。 十二小時後,反應爐能源積蓄完成,衛所長指示開始白老鼠的時空晶片座標,一小時後,人員突然驚呼:「報告所長,發現時空晶片座標,但數據相差了八十年!」 衛所長心中驚疑不定,但果斷地指示道:「立即收!」 收人員聽到指示立即著手作業,不一會,反應爐中心出現了收物體的形狀,但體積卻遠遠大於原來的白老鼠!衛所長震撼之下,擔心收到不明物體,立即通知保安人員圍在爐口警戒。 等到運轉結束時,爐口自動打開,一個彪形大漢傾倒而出,處於昏迷狀態。保全人員上前確認他的狀況後,立即以手銬腳鐐限制行動,這時醫護人員也隨之而來,將這不明人物帶至醫療所觀察處理。 數十小時後,項少龍醒來發覺自己躺在病床上,身邊都是現代的醫療設備,不禁驚喜萬分! 他在隱龍居廳堂與小盤飲茶之際,突然意識模糊,人事不知。不想醒來時已到現代,恍惚之間,彷彿以為戰國時代的時光只是南柯一夢,自己根本尚未進時光機器。但當他見到一堆感應線路跟儀表時,知道自己不是作夢,他真的穿越時空去到戰國時代,如今又來了! 此時,門口打開,衛所長與一群身著白衣的實驗人員走進來,見他醒來,開口就問:「你是誰?為什麼身上有時空晶片?」項少龍不假思地道:「特種部隊第七團隊隊長項少龍,是馬所長把時空晶片植入我身上的。」 眾人一聽大驚,衛所長問道:「馬所長已經在上次時空實驗失敗中殉職,你就是那次實驗的樣體嗎?」項少龍這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久都無法來的原因,答道:「是的,我是臨時被召來參加實驗的。」 衛所長立即派人向軍部確認項少龍的身份,當研究所人員打電話詢問軍部指揮官時,正好是鄭翠芝接起電話,聽到對方問道:「請問項少龍是不是貴單位的人?」鄭翠芝到項少龍的名字,驚喜交集,立即道:「是的,他是八個月前由軍部派任試驗的軍人,他現在在哪裡?」對方答道:「他現在在研究所的醫療室,我們是要確認他的身份。」鄭翠芝急道:「他已經失蹤了八個月,我們要馬上知道他的狀況!」對方答道:「他現在是實驗重要樣體,我無可奉告。」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鄭翠芝獲知項少龍仍在人世的消息,喜不自勝地馬上通知周香媚,兩個女人經過半年多的苦苦等待,幾乎已放棄希望,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喜訊,兩人相擁大哭。雖然沒辦法馬上見到項少龍,但只要他還活著,相見只是遲早的問題,於是兩女就充滿期待地等著項少龍歸來。 項少龍在研究所經過檢查無礙後,最高領導人立即召見他,詢問時空旅行的事情,項少龍隱瞞了他與秦始皇的關係及大部分經歷,只說自己在戰國時代投身秦國軍隊,隨同討伐各國,天下統一後,自軍中退伍在鄉間度日,直至被時空機器收。言談之間,對於戰國至秦末漢初的歷史自有許多有別於史書記載,令最高領導人及在座學者驚異不已,當下指定項少龍為國家史學會的專職委員,並兼任科學院物理研究所的特別顧問,即日起調離特種部隊除役。 項少龍一走出最高領導人辦公室,就迫不及待地直奔軍部指揮室找鄭翠芝。 項少龍一見到大腹便便的鄭翠芝,當場傻了眼睛,訝道:「你……你……嫁人啦?」鄭翠芝見到項少龍正自高興,聽到他沒頭沒腦的這句,氣得直捶他的胸口罵道:「你這死沒良心的壞蛋!一去這麼久都沒消沒息,來就講這種話,虧你還是這孩子的爸!」 項少龍聽了樂不可支,大喜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鄭翠芝續接道:「不只我有孩子,香媚姐也有孩子了。」 項少龍猶如升天似的,到現代已是意料之外,竟然還有了孩子!在戰國時代數十年毫無親生子嗣,如今心願得償,真有「老」來得子的快慰,但想起琴清眾女都因無法為他生兒育女抱憾而終,又不禁有些黯然。 鄭翠芝欣喜之餘,並未注意項少龍的異樣,連忙請假帶著項少龍到她們的家,周香媚也已在家裡等著他。三人想到上次聚在一起,是在黑豹酒吧裡打架鬧事的場面,如今卻是項少龍左擁右抱,不禁恍如隔世。而項少龍在古代經歷了數十年的光陰,在現代也只過了八個月。雖然仍是二十餘歲的年輕樣子,心態卻已是歲老翁般成熟穩重,讓倆女感覺更增魅力,深感不枉這段時間的等待。 兩個月後,倆女同時生產,周香媚生個兒子,鄭翠芝生個女兒。項少龍高興之餘,更順便在倆女床畔大施魔手,以補償歸現世後重新燃起的熊熊慾念,更明言待月子調養過後,要來個闊別經年的盤床大戰,讓倆女嬌羞地粉拳不斷。 項少龍在科學院裡參與時空研究半年,體內的時空晶片經過數十年已與肌肉血脈相連,乾脆就留在項少龍體內。項少龍與科學家們討論時空穿梭後的種種生理反應,終於明白自己在性愛高潮時為何會有異常電流產生,更瞭解為何無法生子,心裡對於時空晶片的功能真是又愛又恨。但現在知道原因後,自然知道該如何避免,想到以後可以隨心所欲的生育,心中更是欣喜萬分。 半年研究結束後,項少龍因為史學會大量失傳的歷史資料,成為知名的歷史學家,除協助史學會修編戰國、秦朝及楚漢相爭的歷史外,並獲得北京大學破例聘任為歷史客座教授。 而他高俊健壯的外型,淵博的學識,配以老成持重的談吐,雖然大家都知他已有兩位嬌妻,還是吸引了眾多年輕美女的青睞。但項少龍曾經滄海之後,已心止如水,一心陪伴兩位現世的趙雅與趙致,而心底也暗自期待能在現世遇見琴清、紀嫣然諸女,對於其他美女的投懷送抱都委婉相拒。 這時項少龍已把他在古代的真正經歷對嬌妻們和盤托出,倆女聽的心蕩神馳,想到情郎在戰國群雄中叱吒風雲,驚濤駭浪中扭轉乾坤,更成為秦始皇及西楚霸王這兩位千古人物的父親,且周旋眾多美女間,享盡艷福,想到自己前世也跟他糾纏不清,有醋意也不禁為之嚮往。 項少龍見抱著兒女依偎在他身傍的兩位嬌妻,不禁想起在古代的眾多妻妾俏婢,享受過如帝王后宮般的旖妮風光,如今眾美女俱隨時光消逝,而他又重返千年後的世界,紀嫣然、琴清、烏廷芳、趙妮、趙倩、善柔、朱姬、李嫣嫣、美蠶娘、素女、贏盈、萬青娥、婷芳氏、舒兒、田貞、田鳳、尤翠之、尤凝之、秀夷、單美美、鳳菲、石素芳、蘭宮媛還有春盈、小昭諸位美婢們是否如趙雅與趙致般,在無數輪後,來到了今世? 周香媚見他出神,抱著兒子盈盈笑道:「少龍在想著誰呀?眼前已經兩個大美女,該不會又喜歡上哪個冰霜美人,盤算要怎麼追上手呀?」 鄭翠芝被她調侃的臉上一紅,嬌嗔道:「才不是咧!上次看他在訪問節目上,那個風騷女持人一直往他身邊蹭,就知道人家一定看上他了。」 項少龍哈哈笑道:「為夫的風流債已夠多了,我還欠那些古代妻妾俏婢們一個寶貝,除非她們穿過時光隧道來到現代討債,否則我可不敢再拈花惹草啦!」,倆女聽了莞爾一笑,如果真是如此,那項少龍真需要蓋一座後宮來裝這數十位佳麗了。 隔年,史學會開辦一場全國巡演講座談,最大贊助廠商秦唐骨董文物公司董事長特別指定項少龍為每場必到的常態講。因為演講場次正好就是當年遊歷諸國的路線,令項少龍心動不已,更想趁機顧一下當年的戰國名城,當下就一口答應。 離開北京,第一站來到開封市。項少龍坐在車內進入市時,想起這就是與紀嫣然初識的魏國大梁,心中湧起人事全非的傷感。 惆悵間,車已至下榻飯店,項少龍坐在大廳沙發上整理行李,準備證件辦理登記入住。不小心手一鬆,皮夾落在地上,正好被經過的路人踢到,向前滑去丈許遠,項少龍急著撿皮夾,連忙由座位上矮身低頭朝前追去。 只見皮夾停在一雙黑色高跟鞋前,高跟鞋的人彎下腰來,一隻纖纖玉手輕巧地揀起皮夾。項少龍隨著玉手朝上望去,與那剪水般蕩漾的美眸倏然相對,全身為之ㄧ震! 那對眼眸是如此熟悉,正是他相守相望了數十年的紀嫣然!然而如今這對眼眸卻透著些許陌生的驚訝地望著她,朱唇輕啟地問道:「您的東西?」 項少龍強壓抑心中的滔天巨浪,聲音帶些顫抖地答道:「是的,謝謝您,請問您貴姓?」 只見這現代的紀嫣然俏臉泛起一股笑意,道:「我姓紀,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項教授,搭訕的方式也是這麼傳統。」 項少龍訕訕一笑,卻更加確信眼前的美女定是紀嫣然無誤,自己決不能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立即以無比誠懇的語氣道:「當人遇到千載難逢的機緣時,當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努力去抓住,否則一眨眼就會遺憾終身。」 這現代的紀嫣然聽了只覺心中一熱,似乎是觸動了某一個深藏的記憶,卻又不知所以,望著眼前的男子,他眼中迸射出的熱情幾乎要把她給融化了,心中為之詫異不已! 她至今身邊的追求者多如繁星,始終不曾動心,如今卻在這一霎那被這個男人引燃了心中的火花,而他還是已有兩個妻子的學界名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項少龍此時已顧不得一切,他走上前去取過皮夾,兩手握住了那一對柔夷,深情地注視著她,以低沉但絕對堅定的聲音道:「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呵護你,讓你生下我們的小孩,讓你幸福快樂,讓你與我ㄧ起終老,讓我們一起走完屬於我們的一生。」 現代的紀嫣然聽到這堅定無比的告白,整個人都愣住了,可是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認真的,而心底也同時泛起不曾有過的波瀾,只能結結巴巴地道:「可是我們才剛見面……」 項少龍迫不及待地道:「是剛見面,但我已苦等了兩千年,終於能再見面,從這一秒開始,我絕不再離開你!」 現代的紀嫣然終於抵擋不住地軟化,低聲道:「可是你已經結婚了,還不只一個太太……」 項少龍這才想起眼下是現代會,他身為名人卻同時擁有兩妻,已是驚世駭俗,現在又於大庭廣眾之下對著單身女子深情告白,傳將出去必是名聲掃地,眾目所指,就算自己無視,對方又如何自處? 念及此處,眼神一黯,兩手不禁略為一放。而同時,現代的紀嫣然感覺手上一鬆,本能地將手抽,但心中卻又有一絲不捨泛起。 而項少龍仍兩手虛握著停在半空,內心天人交戰不休,與紀嫣然那段顛沛流離,相知相守,魂牽夢縈的歲月在腦中盤旋圍繞。當他想起紀嫣然臨終前,彼此相許來生的承諾時,終於下定決心,不管現代的所有律法規矩,道德風俗是如何限制,都要抓住這前世相守的嬌妻。 現代紀嫣然望著項少龍出神,突然見他兩眼光芒一閃,靜靜地望著自己,雙手再度被緊緊握著,同時聽他以低沉沙啞的嗓音,透著強大的信心,問道:「我已決定此生與你相伴,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現代紀嫣然看著這個男子,心中的巨浪又再湧起,有著不可抑遏地悸動,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道:「我……願意……」。 項少龍到家中,告訴兩位嬌妻這不可思議的際遇,鄭翠芝與周香媚聽了只覺不可思議,但項少龍的遭遇已是絕無僅有,她們也知道項少龍與紀嫣然的深情,都點頭同意項少龍接她來同住,但鄭翠芝還是忍不住地念道:「之前那樣就已經被媒體時不時拿出來作文章,現在這樣一定又會被大肆報導,你快成了超級大情聖了!」,周香媚笑著接道:「應該是超級大淫魔吧!」,項少龍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三人笑成一團。 此後三年,項少龍隨著史學會的全國巡演講座談,走遍了戰國時遊歷的成都、邯鄲、咸陽等城市,在各城遊歷之餘,同時茫茫人海中找著。這期間,發生了許許多多的奇事與冒險,讓他在特種部隊與戰國時間磨練出來的戰略武術發揮淋漓盡致,幫助公安及各省軍事警察機構抓到不少兇惡罪犯,更與國家秘密特工聯手破獲了一個國際犯罪組織,讓他除了北大榮譽教授外又多了一個公安特別顧問的頭銜 而在這些冒險中,他也一一遇到了轉世後的琴清、烏廷芳等妻妾俏婢們,花了好大功夫喚起她們前世的記憶,並與她們相約再赴塞外重建當年的桃源仙境。 結束巡演講後半年,項少龍把事務處理妥當,正式向史學會與科學院提出申請,要搬往蒙古草原。但因項少龍已屬重要國家資產,經過他多次爭取,最後決定他要能隨時聯絡得到,且每半年要北京報到半個月,最高領導人這才准他搬離北京。 當項少龍憑著記憶來到當年的隱龍居時,那兒已是個繁華富庶的城鎮,當他下車時,映入眼前的竟然是「隱龍鎮」三個字! 項少龍驚喜之餘,連忙詢問當地服務處人員,那位靈秀可愛的櫃檯小姐眨著靈活的大眼睛看著他,清脆的聲音介紹著:「根據鎮志記載,隱龍鎮的由來遠溯至戰國末年,由烏、項、滕、荊四大家族建立,並以當時鎮上最大的隱龍居命名,以牧馬維生,其中烏家相傳是戰國大畜牧家烏氏裸的後人。項家數代單傳,其他要就是烏、滕、荊三大姓的族人,現任鎮長就是姓項。鎮外山邊的莊園及溫泉浴池,就是隱龍居,因歷代不斷整修,至今仍完好如初,只是不對外開放。」 項少龍初時聽得驚喜交加,激動莫名,待聽到項家仍有後代時,想到必然是小盤的後裔,更是快慰。細看這可愛的櫃檯小姐隱隱有著鹿丹兒的神韻,不知道現在這隱龍鎮還會不會遇到烏卓、滕翼與荊俊這些好兄的轉世?連忙問了鎮長辦公室的所在,逕自前往拜訪。 到了鎮長辦公室,項少龍跟秘書通報姓名後,鎮長立即走出辦公室,握著項少龍的手說:「項少龍先生,我們終於等到您了!」項少龍訝道:「等到我?你們怎麼會知道我要來?」 鎮長帶著項少龍走進辦公室坐下後,激動地道:「我們項、烏、滕、荊四家均有一條歷代相傳的祖訓,就是守住隱龍居,等著項先生您來。現在終於等到您了,我們馬上把隱龍居重新整理,等您搬進來!」 項少龍一下子沒神過來,項鎮長繼續道:「我們四大家族歷代傳承著一個故事,就是當年隱龍居是由一位天上下凡的仙人項少龍,帶領著我們的祖先創立了現在的一切。我們第一代鎮長項盤就是他的義子,並親眼目睹他羽化登仙。從此我們祖先都交代子子孫孫要將隱龍居守好,因為他有天一定會來此處。我們從小都把這當作神話故事,但都謹遵祖訓,不敢違背。直到在電視上看到您出現,我們才發覺這可能並非神話,所以一直在等著。直到剛剛您真的來到這裡,我才真的相信您就是我們千年來等待的項少龍先生!」 項少龍心中感動莫名,小盤與好兄們對自己的心意歷千年而不減,眼眶不禁泛淚。連忙握住鎮長的手,沉聲道:「我來了,而且我再也不會走了。」 當項少龍來到隱龍居時,發覺一切格局建材都仍是完全依照當年的宅院佈置,使用上好的木料,但已經有許多現代化建材及設備都巧妙地隱藏於各處,讓人猶如身處古代,卻又有現代的諸般便利。項鎮長來到身後,笑著道:「算起來您是我們的老祖宗,但偏偏又這麼年輕,真叫我們不知該如稱呼才好?」項少龍拍拍這小盤的子孫肩膀,豪爽地笑道:「還是叫我少龍就好,免得別人聽了奇怪。」 半年後,項少龍帶著嬌妻兒子搬入隱龍居。眾女紛紛由全國各地辭去工作來到隱龍居團聚。當晚隱龍居大廳燈火輝煌,項少龍身處眾香國中,喜不自勝。 看到現世的周香媚、鄭翠芝、紀嫣然、琴清、李嫣嫣、朱姬、萬青娥、烏廷芳、趙妮、趙倩、贏盈、美蠶娘、秀夷、婷芳氏、舒兒、素女、田貞、田鳳、尤翠之、尤凝之、單美美、鳳菲、石素芳、蘭宮媛等妻妾,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小昭、小儀、小美、小倩、小韻、小玉、小紫、小紅、盈兒、翠桐、翠綠、小屏兒等眾位俏婢,嬌艷美麗,各擅勝場,忍不住想起以前在此酒池肉林的荒唐,大被同眠的浪漫,朗聲笑道:「今日得償千年宿願,我項少龍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幸福的男人!」 現代紀嫣然笑道:「你在戰國時如何風光,反正沒人知道,但光是今日在此的姐妹們就已夠天下男人羨煞妒煞。尤其琴姐這全國首屈一指的美女總裁突然召開記者會說要退休時,我就知道又一個女人被你花言巧語的前世今生給拐騙了!」 現代琴清也對著紀嫣然笑著道:「你還說我,你這名聞國際的女作家突然宣佈從此封筆時,全球媒體追了好久的內幕,我卻知道你八成也是遇到了這命中的魔星。」 現代烏廷芳湊上來接著道:「我們都還好,嫣嫣、美美、鳳菲跟田貞、田鳳她們這些國際超級模特兒突然一一退隱,經紀公司跟全世界的男粉絲不知有多心痛呢!」 坐在項少龍身旁的現代趙致鄭翠芝摟著身旁英姿颯爽的善柔,笑得不龍嘴道:「最想不到的就是我們最嗆辣悍猛的黑豹暗殺部隊善指揮官,居然在殲滅超級國際犯罪組織黑冥之後,立即請辭退隱。軍部高層都在議論紛紛,猜想是不是在任務中受了重傷?只有我知道那次行動有我們家這超級大情聖暗中參與,鼎鼎大名的鬼夜叉,已經成為乖乖巧巧的小野貓啦!」 現代善柔受不住訕笑,伸手就搔鄭翠芝的腰肢,嗔道:「你這吃裡扒外的小妹子,虧我在軍部時那麼照顧你,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看本指揮官以後怎麼整你?」 項少龍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抱住善柔,狠狠地深吻一口後,得意地道:「經歷了戰國與現代這兩段無與倫比的冒險後,我的人生已經比常人精采了倍。而兩世都能有大家的相伴,我的艷福更是別人的千倍不止。所以我要躲到貝加爾湖畔這窮鄉僻壤來,不然天下嫉妒我的男人只要一人一拳,我有一條命都不夠了!」 當晚縱情狂歡,項少龍與眾女久別重聚,酒酣耳熱後,共赴莊院後的溫泉大浴池,滿池春色,任君採摘,項少龍封印已久的飛龍神槍大展淫威,首當其衝就是他戰國時代最大的遺憾善柔。 這個不管在戰國或是現代都是特立獨行,身經戰的強悍美女,在鄭翠芝及眾女的簇擁下,脫去了她從小未曾更換過的暗殺部隊黑色緊身戰鬥服,露出曲線傲人的絕美胴體,小麥色的緊致肌膚上,大大小小的刀疤彈痕,訴說著她驚濤駭浪般的人生歷程,眾女圍在她的身邊,靜默無聲。 項少龍慢慢地將善柔擁入懷裡,這個前不久一起在戈壁沙漠並肩作戰的凶狠雌豹,現在已經是他懷中的柔順嬌妻。項少龍深深地吻著善柔,慢慢低下身去,順著她纖細的頸項而下,輕吻著她身上每一個傷疤,彷彿陪著她經歷每一次的生死關頭,也彷彿帶走她每一次的痛苦掙扎,直到她腳踝後跟的最後一道傷疤為止。 當項少龍站起身來面對善柔時,那一向有著堅毅眼神的明亮雙眸,此刻卻閃著晶瑩的淚光。項少龍溫柔地吻上那微微顫抖的雙唇,靈舌輕巧地頂開銀牙,善柔的香舌生澀地應著,讓項少龍胸口滿溢著無邊的愛火與憐惜。唇分,項少龍用鼻頭磨著善柔挺直的俏鼻,低聲道:「柔柔,從今以後,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你,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這裡就是你永遠的家,大家就是你永遠的家人!」 善柔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埋入項少龍的胸膛放聲大哭。鄭翠芝由後緊緊擁著這前世與今生的大姊,也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身旁眾女也都眼眶濕潤,尤其是曾與善柔交手過的蘭宮媛,因為善柔與項少龍,自己才得以脫離黑冥組織的控制,擁有摯愛的男人與幸福安定的生活,加上她的境遇與善柔幾乎一般無二,此刻更能深刻體會她的感觸。 良久之後,善柔哭聲漸歇,項少龍輕拍她滑膩的背脊,柔聲安慰著。善柔心情漸漸恢復平靜,才感覺到小腹處灼熱跳動的龍莖,羞赧地又低下頭去。 項少龍見善柔露出久違的女兒嬌態,忍不住雙手捧住她緊實彈跳的翹臀,藉著溫泉浮力用力將她整個人抬起。善柔措手不及,一雙健美長腿反射性地大張,蜜穴洞開,龍莖趁勢滑入一半。 善柔雖因自小接受嚴格特種訓練,處女膜早已破裂,但畢竟尚未經人事,膣道不堪龍莖粗壯尺寸,痛楚之下收縮劇烈,龍莖難再有寸進。項少龍見善柔微露痛苦神色,愛憐地輕吻她出汗的額頭,同時雙臂輕提,讓她雙腿交纏腰際,龍莖緩緩抽出,想讓善柔慢慢適應後再入。 善柔感覺龍莖漸漸抽離體內,膣壁不再擠迫,心中一陣暖意,知道情郎心疼自己,但卻也不捨身心體的那番甜蜜滋味。兩手摟住項少龍肩頸,雙腿一緊,龍莖再度深入,直頂至花心口,只覺下身漲痛欲裂,終忍不住呻吟出聲:「嗯……嗯……好……好痛……」 項少龍感覺善柔蜜穴之內壓迫異常,溫暖無比,彷彿置身擰緊的熱毛巾之中,龍莖好像要被搾擠出汁似的,心中暗自讚歎,知是因善柔自小接受鍛練,全身肌肉均已達到極致程度,所以連最深層的膣壁與子宮肌肉都超乎常人,幸好龍莖身經戰,強堅無比,換做普通人,現在恐怕連海綿體都被擠爆了! 項少龍抱住善柔,一手揉捏著她彈性驚人的翹臀,一手放出微弱靜電,用手指緩緩在她腰窩處按摩旋,同時深吸口氣,將靜電流入龍莖漫於表皮,刺激花心與陰道。善柔在他多管齊進的挑逗下,全身快感瀰漫,酥麻不已,蜜穴淫水湧出,龍莖脫出束縛,趁機急抽緩送,讓善柔終於嘗到今生首次的男女歡愛滋味,媚眼微睜,櫻唇半張,隨著抽送的泉水拍擊聲,發出陣陣羞澀的浪吟:「嗯……嗯……喔……嗯……別……別停……啊……啊……來……來了……」 這般抽插數下後,善柔手腳酸軟不支,嬌軀漸漸下滑。項少龍暫停抽送,讓善柔站在池中,一手將她玉腿抬起,一手摟住蠻腰,龍莖深插,直沒至底,胯下緊密接,陰毛摩娑,同時放出靜電刺激陰唇與陰蒂,龍莖與龍頭在蜜穴與花心旋轉摩擦,由四面八方衝擊著善柔的快感中樞,把她推到至今無法想像的極致高潮,淫液狂湧,浪嚎不止。最後這名震宇內,冷血無情的惡鬼夜叉,終於在項少龍懷裡成為嬌弱無力的溫柔嬌娃,只得喘息呻吟,任項少龍將她扶到池邊稍歇,連抬手的力氣都欠奉。 蘭宮媛想起當時在山東與項少龍那澎湃激烈的夜晚,早已淫水潺潺,伺機已久。見項少龍將善柔扶到池邊,立即使出柔骨絕招,如鱔魚水蛇般穿過眾女,纏上相少龍的虎軀,龍莖順勢滑入桃源蜜穴,香舌竄入牙關,吸吮熱吻不止,立時又是一場淫靡至極的肉搏好戲上演。眾女人人不依,群湧而上。是夜項少龍運足元氣,飛龍神槍鏖戰不停,直至天邊日出,只見眾女玉體橫陳,俱都癱軟在池邊。 項少龍擁著趙妮軟如凝脂般的嬌軀,想起兩人在戰國時代浴池的縱情狂浪,不禁柔聲道:「這一世過的快樂嗎?」趙妮輕輕地道:「我直到此刻,才知道人生可以這麼快樂。」 項少龍摟住她道:「從今以後,你都會如此快樂的。」趙妮在他懷裡輕輕顫抖著:「你這人呢,剛剛都快把人家給拆散了。啊!你……」趙妮浸在池中的小腹感覺到那折騰人的龍莖挺起頂在蜜穴之上,吃驚地叫了出來,香臀已被項少龍捧起,霎時又被那冤家的龍槍插入陰戶,直頂花心,不禁發出一聲呻吟。隨著項少龍的插送,凌晨的池畔只有趙妮不斷的嬌喘和池水拍打聲,直到最後高潮來臨,趙妮咬著項少龍的肩膊,不讓自己狂喊出聲,終於再次無力地癱在他肩上。 一年後,隱龍居內嬰啼聲四處不斷,在莽莽草原上,項少龍策馬縱蹄,遙望中原,戰國之時,小盤統一天下,而後羽兒爭霸天下,留下千秋萬代嚮往的歷史。兩千年的時光對他卻真只是一眨眼間,此後的人生才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了。 想起他跨越千年追到的佳人們,項少龍一拉馬韁,駿馬人立長嘶,轉頭向隱龍居直奔,滾滾煙塵揚起,隨著項少龍的笑聲漸遠而逝。 (全文完)') -- The CHM file was verted to Text by DEMO version of ChmDepi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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