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後出軌時代》 正文 後出軌時代(01) 【寫在前面】。 有本小說,《你不要去得罪那個醫生》。站內搜索 名字先不評論,畢竟還不想動粗。 據說很虐,我去!我看了,居然還是熬夜看完的。 虐嗎?虐,真虐!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虐得沒新意!劇情太TM老套了!某君受傷住院對醫生不敬,醫生不聲不響,沒耽誤上班也沒耽誤出國,就把他 美麗的嬌妻從裡到外的睡了,懷了,還乾淨利落的踹了。 那麼重點中的重點來了,新意其實一點兒不重要,我還是被虐得足夠爽!凡 是綠文都是自帶劇情的,就那麼點事兒,一遍遍的講,樂趣只在通過細節一層層 揭開真相的過程,滿足別具一格的好奇心而已。 不得不承認是我先犯賤的,我沒有好好改造三觀,總對社會上某些概率不明 的綠色事件懷有那麼點兒惡意的小妄想,渴望在足夠安全的範圍內體驗其中的酸 爽,結果我被嚴重的滿足了一次。 其實我也明白,這就是作者的本意。 他達到目的了,效果還不錯。 可是,結尾留了個選擇題噁心到我了,滿滿的惡意有木有?考驗對人生的深 層次理解有木有?急需探討熟人社會的道德標準有沒有?看熱鬧不怕事兒大有木 有?那位說認真你就輸了,我操,我還就認真了。 咋整?真的猛士,從來敢於直面慘綠的人妻!少廢話,看下文。 【第一章 煎熬】。 腰身正在一天天的變成一隻葫蘆,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一陣懊惱。 肚子漸漸顯露出來,連在梳妝台前坐下的動作都有些笨拙了。 理過額前的髮絲,鏡中人素顏依舊姣好,只是膚色略顯蒼白,有些遲滯的眼 神掩不住失眠後的倦意。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朝自己彎了彎嘴角,做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功課,從前是為了告訴自己,你天生麗質,青春無敵, 勇敢的去接受那些欣賞,艷羨,妒嫉,甚至是色迷迷的目光。 這樣對自己笑一笑,一整天都會充滿信心!後來,妝台上的東西一天天變多 了,越來越高檔了,那笑容裡也漸漸的摻進了更多的內容,有歲月沉澱的風韻, 也有日複一日的倦怠,有閱歷增長的從容練達,也有不經意間迷惑出神時的空白 ,隱隱牽絆著一絲落落寡歡。 看看時間,快八點了。 我也算是體制內的人,並不掌握什麼權力,也不是很在意別人看重的公務員 身份,可規矩還是不敢不當回事。 每天的工作雖然清閒,但是妊娠前期沒理由請假,班兒還是要按部就班的上。 輕鬆中的無聊應該屬於無聊的高級版本了,我默默的用目光撫摸著臉頰上不 甘寂寞的完美線條,或許正是太無聊了,才讓我鬼迷了心竅。 深吸一口氣,開始操練起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動作輕巧而熟練,每一個步驟 都瞭然於心,無需思索。 化妝於我,不過是做些恰到好處的修飾和點綴,從細節著手,不落痕跡的凸 顯自己的優勢,根本不需要搞改頭換面的浩大工程。 「你這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嘛」。 許博曾經不止一次的為那些動輒上千的小瓶子叫屈。 殊不知,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人看不出來你化了妝。 收拾停當,站在穿衣鏡前打量了一下自己,雖然不得不穿起寬鬆款的連衣裙 ,鏡子裡的人照舊裊裊婷婷,光艷照人。 鼓脹脹的胸脯把裙擺撐起一些,腹部一點兒也不顯山露水,肩背腰臀的曲線 若隱若現,反而更加引人遐思。 「婧婧,快點兒,上班遲到了」。 是老媽在喊。 我沒應聲,直接走了出去。 老媽慇勤的一邊催促一邊在給許博盛豆漿,笑容裡有難以掩飾的諂媚。 桌子上焦紅的油條,金黃的煎蛋,奶白的豆漿,色調暖暖的透著熱氣。 許博穿著運動衫叼著油條看了我一眼,說了句「快吃吧」。,就繼續低頭吃起 來。 他的髮梢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還是剛沖了澡沒擦乾。 我聽不出他聲音裡的情緒,「嗯」。 了一聲,走到桌邊拈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就去拿櫃子上的包。 「我快來不……」。 後面的兩個字還沒出口,許博探過身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倒退著拉 回桌邊。 他嘴裡嚼著食物,伸手一指椅子,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裡慣常的霸 道背後仍然看不出喜怒。 近來,我好像被人在腦子裡裝了雷達,總是不自覺的在他的一舉一動裡捕捉 情緒的波動,可惜一直不怎麼好用,這次又是徒勞。 「好好吃飯,你現在不能缺營養」。 許博喝了口豆漿,嚥下食物,說話的語氣一如平常,只是並不看我。 「對對對,婧婧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啦,不能像以前由著性子不管不顧的」。 老媽趕緊附和著,把兩個煎蛋推到我面前,「你看許博多關心你呀」。 語調裡全是露骨的討好。 我把手裡的油條遞到嘴邊,乖乖拿起了調羹。 「關心」。,「以前」。,「不是一個人」。,每個字眼都在不同的方向刺激著我 的神經。 兩個月了。 那天許博不由分說的把我從手術室裡拽出來,逕直回了家。 我追問緣由,他只保持沉默,直到進了家門也沒跟我說一個字。 他陰著臉把我安頓在床上,我沒見過他這樣子,順從的任他擺佈,心中敲鼓 ,見他起身要走出房間,再也忍不住了,追著他的背影問:「究竟怎麼了?」。 他關上臥室的門,出去了,頭也沒回。 我聽見客廳裡打火機的聲音。 一陣噁心襲來,我起身衝進衛生間,只是徒勞的乾嘔,眼淚卻止不住的湧出 來。 不知是妊娠反應太強烈還是怎麼,只覺得胸口被揉碎了一樣的難受。 當初兩家的父母都盼著我們要小孩,說第一胎最好,要好好計劃,細心準備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肚子裡的頭胎像是個長滿了倒刺的魔鬼,我甚至能聽見它 尖利刺耳的嘲笑聲!那幾天,我不吃不喝,即便是白天也覺得躺在無邊的黑暗裡 ,身體裡沒有一絲生氣,離婚後沒來得及收起的婚紗照還掛在床頭,整個曾經溫 馨無限的房間變成了嘲諷的無邊地獄,不停的迴盪著一個淫婦歇斯底里的叫床聲 ,在肉慾的泥潭裡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淹沒了心智,低賤得像婊子一樣舔著一根 巨大的雞巴,卻天真的以為那裡邊裝的都是神奇的家傳絕技和讓人尊重的學識教 養,其實,只不過是想讓這根文雅倒無恥的雞巴干自己罷了。 那個寡廉鮮恥的淫婦就是我!夜晚的寂靜裡,我能聽見自己渾身的血在流動 ,從我越來越虛弱的心臟流向小腹下一個溫暖的宮腔裡。 那裡正孕育著一個無知的生命。 我不知道是該謝它還是恨它,是它讓我看清了自己的輕浮與幼稚,驚醒了那 個荒淫穢亂的迷夢,也許要不了多久,它也將抽走我生命的所有力量,讓我什麼 也看不見聽不見,什麼也不用想。 「……看見他我會有心跳的感覺」。 這是我當著自己親媽說的話,我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她臉上僵住的驚詫,這 樣牽強又沒羞沒臊的理由是在說給誰聽呢?除了我自己,誰他媽還相信有心跳的 感覺,心跳的感覺是不是就是欠操的感覺?是肉慾還是情愛,原來是如此的模□ 不清,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句對不起摧毀了,分辨得再清楚,對一具枯萎凋殘的軀 殼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不管是什麼感覺,心不再跳,都將化作虛妄。 那個衣冠禽獸居然連露面的膽量都沒有就逃之夭夭了,這樣的王八蛋居然讓 我揣上他的種還心甘情願的做雙宿雙飛的大夢,我真的被那根大雞巴乾爽了,也 干傻了,幹得放下了尊嚴,不顧廉恥,更別提曾經的驕傲了,為了取悅他,什麼 下賤的事沒做過?女人一旦相信了愛情,智商真的會被清零麼?不過,還真有比 我還傻的,就是坐在客廳裡一根接一根抽煙的男人。 他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擋在我身前,告訴那個瘋女人,他是我老公!在我最脆 弱的時候,緊緊把我摟在懷裡……可是,我沒臉叫他一聲老公了,我只能說對不 起,對不起!自始至終,我都想說這三個字,我一直都知道那是錯的,卻不肯承 認。 起初我告訴自己是他不好,他花天酒地,他盛氣凌人,他不懂我的心思,自 以為是的只會用錢打發我。 可不管多少理由都蓋不住心底的那三個字的影子。 等到他真的痛苦的離開這所房子了,我才慌張的脫口而出,聲音是那樣的虛 弱,愧疚耗盡了我的勇氣,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 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是多麼害怕看他黯然離去的背影。 當他抱起我殘敗污穢的身體,我清楚的意識到,在這世上唯一的留戀只剩下 這沒說出口的三個字了。 我是幸運的,還可以當著他的面說一聲對不起。 那一刻,我麻木冰冷的心是多麼感恩上蒼的寬容,還能給我這樣的機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用盡全部的力氣,並不奢求他的原諒,只想著說完就能躲進無知無覺的黑暗 ,不必繼續面對自己的醜陋和不堪回首的一切荒唐是非。 他沒有說原諒不原諒的話,回應我的是溫涼輕柔的親吻。 我感覺自己枯稿僵硬的身子被他吻得輕飄飄的,寸寸碎裂了,乾涸的心臟燒 灼一般的疼,房間裡響起一聲尖利的嚎叫,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直到嗓子 嘶啞得像吞了燒紅的炭,我才意識到那叫聲是自己積鬱已久的愧悔和委屈。 他的臂膀是那樣的充滿力量卻又小心翼翼,彷彿捧著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 直到我恢複了平靜。 必須把孩子打掉。 我知道也許這一輩子都會心懷愧疚的過活,即便如此,我也毫無怨言,可我 不能要這個孩子,我不能讓許博蒙受這樣的羞辱。 我不明白醫院發生的這一幕是什麼意思,或者我更需要的是一個明確的說法。 許博向來快人快語,遇事乾脆利索,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地方,現在他躲起來 悶悶的抽煙,把我晾一邊真讓人受不了。 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錯的是我,我痛,我悔,我沒資格要求什麼,可我總能做自己的主吧,我不 需要不明不白的憐憫施捨!抹了把不爭氣的眼淚,我走進客廳。 「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 我嗓門很大。 許博看了我一眼,沒吭聲。 「說話呀!你啞巴了」。 許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腳下好像有個泥潭,他挪到我跟前,用極其複雜的 眼神看著我,這一瞬間,我心裡一陣莫名的慌亂,彷彿眼前站著的不是那個我熟 悉的男人,他的肩背忽然有山一樣高,卻微微的有些駝。 沒有與我繼續對視,他掐了煙,將煙蒂碾碎在煙灰缸裡。 「我想要這個孩子」。 聲音從未有過的低沉。 「你瘋啦!?又不是你的孩子……」。 我脫口而出,心頭不由得一陣抽痛。 他的身體一僵,又轉頭看著我,這一回我看到了他眼中好像有兩顆燒紅的鋼 錠在承受鐵錘的敲打。 「但那是你的孩子」。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跳像漏了一拍,立馬回嘴說:「我……我們可以以 後再生……」。 我的聲音已經低了許多,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被心虛與懊悔抽離,說到後 來已經是商量甚至哀求的語氣。 「如果,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呢?」。 我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他說的是「我們」…… 我行駛在北京擁擠的車流中,今天是一定要遲到了,索性不那麼著急,肚子 裡熱乎乎的豆漿彷彿能治癒焦慮似的。 回想著那時許博的眼神,我的心並不比瀰漫在樓群中的霧霾更輕鬆多少。 這些日子許博有了很多變化,他的話少了,不是變得沉默,而是簡短有力, 語氣中沒有了從前的乖張跋扈,咄咄逼人,聽起來順耳許多,但是用詞變得凝練 簡潔,口氣不容置疑,我跟老媽交換過眼神,很明顯她也感覺到了。 許博的性格本就強勢,現在似乎更強硬了。 就拿今天早上的舉動來說,他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中學生。 要是在從前我才不會理他,他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較真。 而現在他不一樣了,抓住我手臂的時候力氣很大,動作卻溫和而堅決。 這些日子,我經常被類似有點蠻橫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敏感於他的態度, 猜不透他的心思。 讓人心中稍安的是,他不容拒絕的姿態還是把握了分寸吧,並不會讓我覺得 難以接受,甚至接受之後會在心裡滋生出一絲微妙的輕鬆。 穿著運動衫吃早餐成了許博的習慣,他堅持晨跑已經至少有一個半月了。 原本他的身體素質不錯,算不上壯碩,用健美挺拔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不過,結婚多年從來對健身不感興趣。 平時煙不離手,隔三岔五的酒局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可他似乎並不在意, 固執的認為自己身體很棒,煙酒那點兒消磨根本傷不了他。 所以,他很排斥醫院,我猜這也是為什麼他骨折住院那麼焦躁的原因。 我裝作不經意的問過他怎麼開始鍛煉身體了,他當時正在床上翻著一本雜誌 ,抬起頭望向窗外悠悠的來了句:「因為我不想再看醫生……」。 我呆立當場。 過了幾秒鐘,他憋著一絲惡作劇的笑瞟我,我回瞪他一眼,心裡說不出什麼 滋味兒,卻並不惱恨。 他好像也覺出了尷尬,舉起雜誌半天沒說話。 從醫院回來那天開始,我們又像夫妻一樣同床共枕了。 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互動也在形式上回複了正常。 他帶著我去做孕檢,叮囑我聽醫生的話,詢問我的身體狀況,雖然經常只是 口頭問上一句半句的,卻並未讓我覺得生分和冷澹。 「他已經盡力了」。 我在心裡這樣想。 雖然還是明顯能感覺到,那裡有一堵透明的牆,我無法穿越過去,而他只是 在牆的另一面默默的看著我。 這個家裡的瑣瑣碎碎依舊溫馨柔軟,爸媽和許博,這些每天都要面對的人, 仍然滿面親和,可我似乎覺得所有的一切都無時無刻不對我進行著拷問,我能敏 銳的感覺到她們的目光不經意的掠過我的肚子,像最殘忍無情的獄警,抓住每一 個機會鞭笞我的無恥放蕩。 這就是生活對我最嚴厲的懲罰。 我自己造的孽,就應該受這樣的報應,沒有通融的可能,甚至一點躲避的空 間都不留給我,更不要說企圖銷毀最關鍵的罪證了,簡直癡心妄想得可笑!「為 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 「……」。 「你說話呀」。 「說什麼說,有什麼可說的,聽我的」。 「……」。 我幾乎抓住每一次機會根他溝通,次次都是這樣的結果。 在這個問題上,他態度明確,蠻橫不講理好像也成了他理所當然的特權,而 我作為那個肇事者,連發聲的底氣都不該有,只能憤懣的瞪著他,不得不揣起心 中的不知所措。 要麼養別人的孩子,要麼可能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面對這樣的選擇,我 無論如何也沒有他那樣的勇氣,只有藏起自己的怯懦,一次次默默走開。 吵過之後,他還是會過來哄哄我,說些寬慰的話,讓我注意身體,但絕不給 我機會跟他繼續爭論。 無論如何,許博能接受我,為我和我們的將來考慮,就說明他還是愛我的, 他不是那種為了面子,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的人,我應該感到慶幸和滿足。 許博以前很喜歡看球賽,近來很少見到他放鬆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如果下班回來的早,他會把自己關進書房,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第二天,垃圾桶裡會出現數量驚人的煙頭。 我也提醒他少抽煙,他答應得痛快,可煙頭依然會出現。 我們都是性格要強不服輸的類型,在很多事情上都特別合拍,但爭執起來也 會各不相讓。 也許因為這樣,我們都不可能在心理上依附對方,在經歷了婚後短暫的甜蜜 後,漸漸走向了各自我行我素的穩定狀態。 我一直覺得,這種相對的獨立是兩個人的默契,也是各自內心成熟的表現, 一旦婚姻失去了維繫的必要,也可以瀟灑的握握手之後轉身,輕鬆的離開。 可是沒想到,現實是如此的面目全非,讓人痛徹肺腑,而我們都成了被嚇傻 的孩子。 他開始干涉我吃早餐,我也一邊提醒他少抽煙,一邊更敏銳的對他察言觀色 ,颶風逐漸平息的水面之下,正發生著細微的改變。 我不安的感受著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卻忍不住生出模□不明的期盼似的, 朝他的方向投去目光。 更多的時候他會回來很晚,經常是我已經睡著了他才上床。 我變得很容易困,怎麼也堅持不過十點,卻總是在凌晨最寂靜的時候醒來, 在他輕微的鼾聲裡望著窗戶,無比的清醒。 越是清醒,我就越明白的看清了自己的荒唐可笑,輕易的看透陳京生刻意的 作態和虛偽的表演。 當時怎麼就昏了頭呢?他一次次提出無理要求的時候,我心裡為什麼替他辯 護,還給自己的姑息退讓找理由?是我自己下賤,把身子送給他摸,讓他看那裡 ,幾乎是主動躺上那張按摩床的,好像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我真的原本就是個淫蕩的女人嗎?有一次半夜醒來,許博的胳膊鬆鬆搭在我 的腰上,我感到背後貼著他厚實的胸口,想到他的睡姿,心裡湧起一汪久違的舒 暖。 他的臉幾乎埋進我的頭髮裡,溫熱平穩的氣息拂過耳垂,帶起一陣陣酥癢。 夜很靜,那癢像跳躍的溪流漫過我的脖頸,擴散在飽滿柔膩的胸乳肌膚上, 那兩團容量驚人的豐盈甦醒了過來,酥麻酸脹的感覺迅速的傳遍每個鼓蕩著的細胞。 不知那裡來的一股暖流緩緩湧入,原本水滑柔軟的肌膚越發繃緊,油然生起 一層潮潤凝脂,每一個毛孔都變得無比敏感起來,尤其是兩個峰頂,脹得隱隱發 痛,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睡衣布料纖維的紋路,衣服表面的絨毛彷彿變成了細針, 試探著刺進了柔韌驕挺的櫻紅裡,不由得陣陣心慌,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可是,那股快速佔領胸尖兒的燥熱並不安分,很快就不再滿足乳房的束縛, 沿著肋骨腰線最完美的路徑衝進了寬闊的骨盆,數路並進,幾乎同時抵達了那個 地方。 只一瞬間,身體裡的閘門就被撞開了,熱流在那個腔道柔嫩的肉壁無比清晰 的湧出,耳畔彷彿有火車開過,腦子亂哄哄的,伸手按撫胸口的悶脹,覆上燒灼 的臉頰,一個沒忍住,順著熱燙的吐息哼出聲來。 那根粗大的傢伙毫無徵兆的戳進了我混亂的腦子裡,我的心頓時一通狂跳, 纏鬥中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黑暗裡刺目的閃過,它帶給我的享受已經留下了難以磨 滅的烙印,只稍稍回憶一下它的形狀,我的身體已抽緊,內褲裡精濕一片,一股 奇癢從那個地方火苗一樣升起來,狠狠的撞在心坎上,一陣神魂顛倒的搖顫席捲 了全身每一根血管。 我緊緊並著雙腿,不停交錯,下意識的抵禦著,大腿越是並得死緊腿心裡越 是粘膩濕滑,心中幾乎悲哀的升起一重絕望。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把手慢慢伸向那裡,卻在迷亂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逼命的渴望並沒有像從前一樣,每一次都在癲狂中俘虜我的全部身心,有 一個地方竟然被忽視了,那是我的手剛剛經過的小腹。 當我感覺著那裡的安靜,在慾望的沸湯中掙扎的身子彷彿被一顆子彈擊中了 ,灼灼狂浪一瞬間失去了魔力,開始漸漸消退。 心中的慌亂消失了,對週遭的感知一點一點回到我的身體裡。 柔軟馨香的床,搭在腰間的手,背倚的胸口,抖動的髮絲,還有我漸緩的喘 息中隱忍著的啜泣,刺穿了深夜的靜謐曠遠。 枕頭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一片,冰冷厚重又無邊無際的悔恨與屈辱化成一塊稜 角猙獰的石頭,就墜在我的喉嚨裡,越來越沉。 許博翻了個身,胳膊離開了我的腰,換成平躺的姿勢。 我的後背倏然失去了依靠,身上的細汗泛起微微的涼意。 許久,我終於讓自己平複下來,稍微轉過身子,扭頭望去。 藉著窗簾縫隙透進的月光,可以看清他從額頭,眉毛到鼻樑一條俊朗的輪廓 線。 他的嘴巴動了一下,發出模□的夢囈,緊接著喉結往複滾動,伴著吞嚥頂起 光潤的皮膚,一時間,我覺察到自己被熟悉的氣息包圍著,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觸 摸的衝動,可試了幾次,怎麼也鼓不起伸手的勇氣,彷彿咫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雖然睡在一張床上,我們一直沒做過。 醫生囑咐禁止行房的期限早就過了,可他最多只會溫柔的抱抱我的身體,帶 著微笑勸我早睡,沒有觸碰任何一個敏感的部位。 身上每個地方他都再熟悉不過,床上床下,他也從來不是個自律守禮的君子 ,我自然比誰都知道。 但他抱我的動作既溫柔又自然,沒有刻意的避忌,也沒有絲毫的衝動。 面對這樣的相安無事,心底只有一片冰涼,可又怨得了誰呢?又一個紅燈亮 起,車子在逼近斑馬線的路上又停了下來。 旁邊車裡的小子搖下車窗,他已經盯了我兩個路口。 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響起,我知道只需要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微笑,他都會立馬 鑽進我的車裡來。 難道,我真的對他笑的太少了?【未完待續】 正文 後出軌時代(02-06) 第二章禮物。 把車停在單位的公共車位,剛下車,一輛黑色的邁騰無聲的停在了我右邊的 空位上。 我心裡喊著「倒霉」。,臉上不由一陣發熱。遲到直接被一把手抓了個現行。 雖然平時從不刻意在領導面前表現,人總還是要面子的。 車門「彭」。的關上,一個高瘦儒雅的男人走了出來,深灰的西裝,淺藍的襯 衫,沒系領帶,一邊繞過車頭,一邊繫著西裝的扣子。他顯然早發現了我,臉上 掛著溫和的微笑。 「陳主任,早上好」。我趕緊主動打招呼。 「早!早!沒事兒,別緊張!我在你後邊,要說遲到我可比你晚,咱們得互 相勉勵啊」。 這個人叫陳志南,我們主任,被辦公室的女孩們封為XX單位第一型男,如 果不是攝於人家一把手的身份,恨不得天天當愛豆掛在嘴上。其實在我看來,他 外形中規中矩,並不惹眼,只不過身上有股凝練內斂的精氣神兒,不像那些坐慣 了辦公室的官員,修煉了一張刻板的官方臉譜,渾身散發著久不運動的油膩感。 他的相貌其實平平,平時戴一副眼鏡,好在鼻樑很高,嘴巴旁邊硬朗的線條 與微厚的嘴唇很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三分倔強,在很大程度上衝淡了知識分子的書 卷氣。最讓我認可的,還是他的氣質,三十七歲的年齡,眼神裡總有著望之不盡 的深,處處透著不溫不火的低調和不驕不躁的沉穩。我想這也許就是那些小姑娘 們被他迷住的深層原因吧。 陳主任半開著完笑把我讓進電梯,筆直的站在我旁邊。不是第一次領略他的 紳士風度,我沒過多客氣。他的謙和有度是受到普遍認可的,無論工作時還是私 下裡,對誰都是如此,我很少看到像他這樣沒有架子的領導。 我是做行政的,一年前他剛調過來我就發現我們居然是校友,只是他高我不 知多少屆,也不是一個專業的,沒怎麼好意思套近乎。我想他應該也知道,只是 沒提。 出電梯的時候,陳主任仍舊讓我先走。 「小祁,看你氣色不太好啊,家裡有困難?有什麼需要就跟組織上說,別抹 不開,啊」。 「嗯,我會的,謝謝您」。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他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 走去,心裡嘀咕:「這中國的紳士總免不了婆婆媽媽的」…… 行政工作就像一部機器,每個環節都按部就班的運轉正常,就是良好的狀態。 每天打開電腦,都會有新的文件等著下載,打印,裝訂,送閱,歸檔,備案,一 個接一個的傳達與匯報,名目紛繁的報表和總結,看似細碎複雜,其實當你熟悉 每個步驟,也就成了機器上的螺絲釘,公文裡用熟了的官方詞彙,及時體面的出 現在那個恰當的位置上就好了。做這些事,遠遠比不上我每天挑選高跟鞋的過程 有趣,更不必說在選好之後可以跟隨心情踩出不同的韻律了。 「欸呦喂,您來了婧姐!您這胸可是又大了一圈兒了嘿」。 我較勁兒似的,努力控制著走進辦公室的節奏,保持四平八穩,一絲不亂的 風度,每一步都踩在點兒上,餘光裡瞥見靠門的辦公桌後面躲閃的慌亂,臉還是 禁不住的發起熱來,狠狠的朝話音傳來的方向瞪過去。秦可依吹彈可破的臉蛋兒 好像裝了一層隱形的盔甲,笑得天真爛漫,無懈可擊,正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壺。 「水溫正好,您的玫瑰花瓣兒呢,我給您沏上?」。 「越來越上臉了吧!是不是惦記著吃奶啊,沒大沒小的,也不知道害臊!我 喝白水」。我說著走到桌邊,把杯子蓋兒掀開。 秦可依收起一臉的淫賤相,神情瞬間變得老氣橫秋,憂國憂民,一邊倒水一 邊歎氣。 「我還不是替有的人著急嘛,要不幫他把心裡話說出來,不饞死也得憋死」。 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眼睛往門口一轉,「嗤」。的笑出聲來。 這丫頭是個專家級的話癆,一張嘴有時候比蜜甜,有時候又比刀子還快,生 了一張標緻的復古婉約派鵝蛋臉兒,可惜了水靈靈,俏生生的一身青春麗色,卻 完全沒長女孩子的心。芳名可依,也是個讓人愁腸百結的女兒閨名,卻自稱秦爺, 一天到晚懷揣一副不怕事兒大的肝膽,口無遮攔。 「你是生怕自己的美貌真的傾了這北京城吧,一天天可著勁兒的敗壞自己! 放心吧,凡是要臉的未婚男人都躲出五環去了,往前往後五百年都沒人敢要你」。 我說著話往門口看了一眼,小毛幾乎鑽進了面前的電腦屏幕裡。 「你們女人啊,生下來就開始害怕嫁不出去,怕男人們不要你們。怕還不敢 承認,勾引男人的手段那麼多,不用,偏要裝,裝著害羞啊害臊的,其實骨子裡 那叫一個騷,心裡呀那叫一個慌,真可悲!秦爺我才不要學你們,哼,爺是要玩 兒男人的」。 看著秦爺紅嫩嫩的嘴唇,玉顆般的白牙把「玩兒男人」。幾個字兒說得跟小龍 蝦一樣油亮鮮辣有滋味兒,我不光佩服她的臉皮,更佩服起她內心如太陽輻射一 般強大。只聽「啪」。的一聲,我跟可依同時轉過頭去,小毛正慌張的把鍵盤的兩 個腿重新支起來。 「別怕啊,小狼狗,你還小,爺今晚不點你的蠟燭」。秦爺一臉的愛護小動 物。 小毛咧開嘴笑著,臉早紅成了西紅柿,雙手高高舉起朝我們拜了拜,迭聲喊 著:「爺,服了,我服了」。 小毛全名叫毛梓良,去年士官退役之後分到我們科室的,家裡應該不是很有 錢就是很有關係,不過,這孩子人情世故細緻周到,做事更是機靈勤快,關於家 庭背景一直低調,從不張揚。 聽說他當兵的時候是在武警部隊訓練警犬的,可依就冒了壞,非聯繫上人家 的名字,管他叫小狼狗。 小狼狗其實一點兒也不小,一米八幾的個頭,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亮澤,強 健的肌肉不時在下面滾動跳躍,模樣雖然還有三分青澀的孩子氣,卻很討喜,一 笑起來就露出雪白的牙齒,很是乾淨好看。如果一定要是狗,也是條哈士奇或者 薩摩耶。 「婧姐,這個是孝敬您的」。 可依隔著桌子遞過來一個紙口袋。我看著她色迷迷的笑臉警惕的接過,裡面 是個包裝精美的綠色盒子。 「是什麼?」。 她瞟了一眼小毛,壓低聲音說:「橄欖油,往肚子上塗的,每天早晚各一次, 還有啊,豬蹄肘子雞爪子可勁吃,要玩了命的補充膠原蛋白,你就是再天生麗質, 也長不過胎兒的,到時候,那裡給撐出個花瓜,我擔保姐夫再也不肯耕你這塊地 啦」。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又由衷的感念她的這份細心,不 好意思的橫了她一眼。 「你可真是有心啦」。 「那當然」。可依瞬間又變了身,嗓門也放開了:「秦爺我是真心疼女人, 可不像有些人光知道讓多喝熱水」。 我把盒子拿在手裡,心裡纏著無數思緒,還是被她的話感染了,豁然一寬, 也捏著嗓子來了句:「秦爺!您人真好,您這是真心疼我呢」。 辦公室某個角落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正笑鬧著,門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像一陣風一樣刮進來。小毛立馬停止了 收拾,喊了聲「科長」……我跟可依同時笑著跟她打招呼:「芳姐」。 芳姐語聲輕柔又不失禮貌的一一回應著,腳下一步不停,一襲小香風的黑色 連衣裙幾乎飄起來,精緻的黑色手包上發光的五金件在辦公室裡劃過一組亮線, 還沒完全淡去,就被裡間的房門斬斷了。 芳姐有個極具詩情畫意的名字,滿庭芳。不過她的性格氣質甚至脾氣作派, 與院子裡的桃李芝蘭不甚相干,唯一能夠與她的人相得益彰的只有一個滿字,滿 滿的革命鬥志,滿滿的工作激情。芳姐的日常是被工作排滿的,儘管沒人知道哪 來那麼多的工作要做,從來沒聽她說過一句與工作無關的話,也很少見到她的笑 容,當然,工作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 一絲不苟與雷厲風行可以充分概括芳姐平時的作風,秦爺不肯用這麼證面的 詞彙,私底下只稱呼「北大方正」…… 雖然不是很恰當,但是很傳神,因為我明白她指的是芳姐的臉。那是一張無 比端正的臉,巴掌大,不醜,甚至稱得上端莊,卻只會讓人想到兩個字——嚴肅。 我曾跟可依閒話,「芳姐的眉眼其實很好看」…… 可依邪魅的打量了我半天,咬牙切齒的來了句:「她可比你騷多了……」。 我抬手欲打,又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可依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右邊眼角。 傳說,淚痣是前世的情人因為不捨,用自己的眼淚,在三生石畔為你留下的 標記,有淚痣的人若遇到命中的愛人,會用一生的眼淚償還前世的情債,若遇不 到,就會為情所困,一生流離孤苦,所謂孤星入命。 我也有一顆,不過生在眉梢,顏色很淡,輕易看不出來。 芳姐的淚痣是紅色的,就在眼角偏下的地方,最是演繹風情的位置。三十五 歲的女人,熟透的年紀,肌膚仍不失江南煙雨的一汪水色,點上那一粒硃砂,正 應了紅樓夢中的一句:任是無情也動人。只可惜,無情,的確是慣常必須面對的 客觀事實。 「毛梓良,你來一下」。伴著一聲開門的響聲,芳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芳姐的嗓音其實很動聽,有著張馨予那樣的輕柔綿軟,不過也就到此打住, 不能再奢望其它了。她跟任何人講話的神情語氣,都只會讓人想到清心寡慾的修 女或者道行高深的師太。 「欸」。小毛彈簧一樣起身進去了,幾乎聽到他起立時衣服帶起的風聲,就 像武俠片裡的動作音效。 門被「卡噠」。一聲帶上了,坐在我對面的可依抬起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望著我 的身後,直到再次響起開門的聲音,她密匝匝的彎睫毛你推我搡的笑了。 「看來女人的好色並不比男人差,就連秦爺也是愛看帥哥的」。,我心裡這樣 想著,開始瀏覽今天的郵件。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博打來電話,聲音裡透著激動。他升職了,問我晚上去 哪裡慶祝好。我想不到什麼好去處,就讓他決定。他說,叫上兩邊的老人去吃烤 全羊,說是剛入秋的羊開始上膘,正是好吃的時候。我被他的熱情感染著,再加 上前一段時間妊娠反應強烈,沒怎麼吃肉,也有點饞,就欣然答應了。 午餐跟可依在樓下的西餐廳吃的,本來我們一向AA,今天為了答謝她送我 禮物,我買單。她也不客氣,給自己要了一杯紅酒,給我要的果汁。 跟這丫頭在一起最大的好處就是永遠沒機會發愁,她有本事讓你用最舒服的 姿勢笑出聲來。我看她半杯酒下肚,臉上薄薄的暈了桃色,開始逗她。 「你覺得小毛怎麼樣?長得夠帥,人又機靈,體格還特別棒……」。 沒等我說完,可依舉著叉子上的牛排,汁水淋漓的搖晃著打斷我:「怎麼著 姐,你看上他啦?你這還懷著呢,是想給自己個兒預備個小的還是打算招女婿啊?」。 我被懟得一口老血生生嚥了回去,搜腸刮肚半天沒找著一個字回敬她,端過 桌上的紅酒籀了一口。 可依連忙搶過杯子,「哎哎,姐!姐我錯了,姐!等回辦公室我就娶他還不 行嗎?您別傷著自個兒,我這還惦記著當乾媽呢」。 「切!想得美!看看你,有當媽的樣兒嗎你?白給我當閨女我都嫌鬧心」。 「嘿嘿,那我老秦還是當乾爹算了。您放心,我當爹絕對比小狼狗靠譜兒! 那小子就是個青桔子,根本不是我對手」。說完,晃著手裡的紅酒,望著那誘惑 的顏色,滿臉不屑的笑意裡夾著三分嘲弄,舉杯喝了一小口。 「我覺得姐弟戀挺適合你呀,你這種性取向模糊,暴力傾向卻明顯的就得找 個抗揍的」。這話接的我自己都覺得口是心非了,玩笑歸玩笑,還真沒想過什麼 樣的男孩子跟可依般配,男女之間,真的存在什麼合適不合適這回事麼? 「婧姐,不是我說您,別看您比我大幾歲,孩子也快生了,男人和女人之間 的事未必比我看得透徹……」。 我仔細的把鵝肝抹勻,聽她繼續說。 「你們女人啊,總害怕自個兒的男人看輕了自己,以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是 男女平等,其實這叫不自信。男女之間從來沒有平等,將來也不會有。一個男人 愛一個女人,只能因為她是個可愛的女人,絕不是為了認同什麼平等」。 她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拎起餐巾站了站嬌艷的嘴唇。 「所以,我想要的一定是那個能完全降伏我的男人,小狼狗拿來玩玩可以, 把我的身體搞爽了也未必攏得住我放蕩不羈的心吶」。 可依滔滔不絕,緋紅的俏臉上流動著妖孽橫生的魅惑笑容,眼神卻越來越銳 利起來,突然伸出一根蔥段兒般的手指,挑著我的下巴,故意壓低了嗓音說: 「記住秦爺一句話,男人的夢想,永遠都是去上那個讓全世界男人都眼饞的 女人」。 我「啪」。的打開她的手,把最後一塊牛排送進嘴裡,一根肉筋怎麼也嚼不爛, 一邊跟它較著勁心裡也不知翻騰著什麼。 「姐!知道嗎?你就是」。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次的牛排還是太老了,下次我要吃三成熟的」。可依一勺接一勺的蒯著 濃湯嘟噥著。 「你怎麼不直接帶著毛吃啊」。 吃飽後,可依就一個人飛走了,叫嚷著不能辜負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我一個 人踱回辦公室,打開了淘寶。 以前我很少給許博買禮物,總覺得便宜的東西看不上,貴的到頭來也是花他 的錢,沒什麼意思。事業上的成功一直是許博的追求,今天絕對是個重要的日子, 我總該表示一下,讓他知道我的心意。 看了一陣,眼睛有點酸,也沒有什麼眼前一亮的東西。樓下不遠有個很大的 商場,開著很多專賣店,還是等下了班去逛逛吧,網購也來不及,禮物還是當天 送的比較好。 還差半個小時下班的時候,我跟芳姐打了個招呼,下樓直奔商場。燈火通明 的玻璃櫥窗裡琳琅滿目,無處不在證明給你看,你就是生活在一個物質極大豐富 的時代,看得見摸得著,可價格標籤上幾個黑底白字的零一瞬間就能砸碎所有發 光的想像。 樓上樓下來來回回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挑了一款雙肩背的棕色翻蓋劍橋包, 容量適中,不但可以雙肩背,解放雙手,工作場合也能拎在手裡,當公文包用。 許博的工作性質是經常要跑工地的,這款包很適合他。 從商場出來,喧鬧的城市已經華燈初上,穿過馬路,心滿意足的欣賞著手中 的成果,突然想起可依送的橄欖油來,放在辦公室忘記拿了。晚上去吃羊肉,又 要給小東西輸送營養了,可依的話在耳邊響起,「你就是再天生麗質,也長不過 胎兒的」。反正有電梯,就上樓取一趟吧。 走出雪亮的電梯間,走廊裡靜悄悄的,只有盡頭的機房裡亮著燈。高跟鞋的 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中格外刺耳,不由得踮起腳尖,放緩了步子。 終於走到辦公室門口,推了推門,不動,從包裡翻出鑰匙。藉著昏暗的燈光, 我正要把鑰匙插入鎖孔…… 「嗯啊——」。 我不能確定,首先聽到這叫聲的是我的身體,還是耳朵。在我腦子還沒反應 過來之前,一陣電流率先貫穿了我的全身。那如泣如訴,含羞帶怨的吟唱充滿了 喜悅和情意,濃縮著身體最深處的滿足,經歷過的女人才明白,只有在充分潤濕 的前提下,第一次被狠狠的貫穿才會發出那樣的叫聲。 那聲音雖然有點遠,我還是捕捉到了尾音裡焦渴難耐的喘息,就在門裡面的 某一處,凶悍的挺刺剛剛碾過幽谷中的泥濘,預謀著新一輪的入侵。 握著鑰匙的手一陣心慌的搖顫,我的身子彷彿被定在了門前。不必猜測,即 便叫得再激越昂揚,也能聽出聲音裡的細綿柔軟,那是我每天都聽熟了的。 第三章遊戲。 快步走出大樓,台階下的繁華街市燈火輝煌,如同海市蜃樓撞進我的視野。 原本該衝擊耳膜的人聲車聲所有的喧鬧似乎來自遙遠的另一個世界,佔據腦海的 是我轟轟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颯涼的風撲面而來,拂過熱燙的臉頰,稍稍緩解了身體裡難挨的焦躁。 站在台階上足足有一分鐘,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做好事的是別人,我被擋 在門外,慌什麼? 忽然想起,車還在地下停車場,深深的吸了口被尾氣熏烤過的人間煙火,又 狼狽的轉身往裡走,裙底那塊最不堪招惹的地方一片濕涼。 趕到飯店的時候,大家都在等我了。四個老人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氣氛融 洽又各不相讓的聊著天,看我進來都不約而同的把我當作了焦點。 「許博,祝賀你」。我拿出剛買的皮包,在眾人的矚目中以最完美的姿勢完 成了好媳婦兒的即興表演。他的眼神明亮穩定,不知道是否感受到我的誠意。 希望他能懂,我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縮短現實與表演的距離。 宴會在團結友好的氣氛中順利的進行。席間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對許博的褒獎 和對我身體狀況的關心。我覺得身體裡很渴望被填滿熱乎乎的東西,胃口很好, 面前的盤子也幾乎總是滿的。為了陪兩個老頭兒,許博象徵性的喝了點酒。 很快,聚會圓滿結束了,送走了老人,我們並肩站在飯店門口,時間走進一 刻短暫的沉默。 剛想挽住他的胳膊,手已經被他自然的牽起,掌心裡傳來厚實的溫熱。 「謝謝你送我的包,我很喜歡,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嗯,在我們單位對面買的」。 「今晚吃了太多肉了,我們一起去走走吧」。 「好」。 馬路對面就是積水潭地鐵站,再走幾步就是後海。 巨木林立的水岸燈火昏黃,往來的人影兩兩相依,面目不清。像這樣被人拉 著手散步,彷彿是上輩子的事。 我忽然想起那個關於淚痣的傳說,世間的男子,有多少是在尋覓著前世的愛 人,又有多少像可依說的那樣,懷揣著某個共同的夢想? 其實到現在也說不清,怎麼就跟許博走到了一起,最終還成了夫妻。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一點也不主動,還是我側面表示了對他的好感才有了進 展。之後的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一般,想起來,真的像冥冥中自有神 明護佑,順理成章的修成了正果。我們的確是人前人後讓人羨慕的一對。 可是,現如今,恐怕法力無邊的佛祖也不願見到我們的樣子吧。 兩個人的步調在沉默中心靈相通般的和諧,樹影婆娑,波光隱隱的湖岸引領 著蜿蜒忐忑的石板路,被他牽著的手是唯一帶給我心安的方向。心裡的話已經存 了太久,我默默積攢著勇氣,還是被許博搶先開了口。 「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都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打架的那天晚上,你還在護著我……」。 「可是以前我並沒發現,以為自己就該是贏家,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些事,我 還在傻瓜似的自鳴得意……」。 「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沒臉回頭,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是害怕的,比被我看不起的那個室友還慫,想都不 敢想你會成為我的女朋友……」。 「是我對不起你,我是個傻女人,經常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到頭來害人 害己連個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早上你給姓陳的送早餐,我不知道有多窩火,那時才發現,我是多麼 在意你,受不了你對別的男人有一點點好……」。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補償你,我死都願意,可現在我連去死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放不下你……」。 「這些年我拼了命的工作,以為有了點成績,很了不起,可那天你跟我撒了 謊,我才明白,所謂的成功換不來你對我的一句實話,就是最大的失敗……」。 「你知道親手在別人心上扎一刀,自己卻痛不欲生的滋味嗎?偏偏我就是那 個看著你流血的傷口手足無措的人……」。 「想想,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感謝姓陳的嗎?如果不是他,我們還在各玩各的, 根本意識不到將要失去什麼……」。 「我自作自受,我心疼,我不怨,可是我的錯讓你受過,讓你為難,你真的 不怨我,不恨我嗎?」。 「我承認,我很幸運,終究沒有真的失去你,我愛你,愛現在的你,全部的 你,不管害不害怕,我都不能輸,不能輸給姓陳的,更不能輸給我們自己」。 「許博,我……」。 「叫老公」。 「老公——」。 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模糊了視野,我撲進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裡,旁若無 人的失聲痛哭。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已經沒有哭過的記憶了,不知怎麼,最近的眼淚格外 多起來。難道世間真有經歷輪迴也無法隔絕的愛情麼,還是這光怪陸離的慾望世 界裡,偏偏需要流傳那些惹人心亂的傳奇? 清秋的夜風和愛人的懷抱讓我終於實實在在回到了這個世界,淚水沖刷著胸 中的快意讓每一次呼吸都微微的疼痛,這是活著的感覺。 淺藍色的襯衫被我哭濕了大片,男人的肩膀應該最是讓女人放下自尊的地方。 有了它,誰去管什麼宿命抑或劫數? 「好了好了,不哭了,身體要緊」。 有力的臂膀緊緊的環抱著我不停顫抖的身體,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拍著我的背, 是那麼溫柔。我們像初初嘗過心痛滋味的愛侶,彼此相擁而立,無盡纏綿。 「把你衣服哭髒了,老公」。 我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見那帶著微笑的臉頰上也有淚痕,眼淚禁不住又湧 出來。 「誰哭的誰給我洗唄」。 許博雙手捧著我的臉,用大拇指為我擦去淚水,仔細的端詳,目光裡流溢著 無盡的愛憐。我微微仰著頭看他,柔和的路燈透過我未干的淚花折射出夢幻般奇 異的光暈,那張與我相伴多年的面孔已經變得成熟,還依然俊朗,讓人看也看不 夠。 「不哭了,今天我升職,該高興才對,我們來玩個遊戲?」。 「啊?」。 「累了吧,走,我們去那邊再哭會兒」。 「啊?」。 「哦不對,去坐會兒」。 「討厭」。 距離岸邊兩三步的地方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未經斧鑿竟長成個台階的形狀, 像個天然的沙發,被人擺在岸邊應該就是方便行人休息的。 許博一屁股大剌剌的坐在了中間,一把把我拉過去坐在他的右腿上。 「幹嘛呀,這麼多人……」。 「玩遊戲嘛,這邊又沒有路,不會有人過來的」。 他順勢一把摟住我的腰,把手搭在我的肚子上,輕輕的摩挲著。我心中微動, 身子軟了下來,舒服的靠在他身上,左手摟住他的脖子。 「什麼遊戲嘛?」。 許博的胳膊緊了緊,胸腹貼著我的腰側,抬起下巴的時候,鼻尖兒剛好夠到 我的耳垂,呼出的氣息流過我的脖子,癢癢的很舒服。 「老婆,你的腰還是那麼細……」。 「細有什麼用,又沒人稀罕,哎,別亂摸呀,到底什麼遊戲嘛」。 「好吧好吧,遊戲的名字叫——是的,老公……」。 側過頭,剛好對上他色迷迷的眼神,好久沒跟他這麼親暱的靠在一起了,一 股男人的味道飄過來,心裡竟然有點慌慌的。 「切,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遊戲」。 「誰說的?是正經考驗反應速度的遊戲,別想歪了啊」。說完拉過我的右手 揉捏著。 「好吧,你說吧,怎麼玩兒?」。 「嗯,有三條規則,第一,我問你答,要正面回答,第二,每次回答後面都 要加上老公兩個字……」。說著捉著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哼!我說什麼來著,你就是憋著壞存心調戲我呢」。我抽回手,捏他的鼻 子。 「我有麼?難道,我不是你老公麼?」。猛的湊過來,濕漉漉的在我脖子上舔 了一下。 「當然……啊,是了,那好吧,第三條呢?」。 「第三條嘛,犯了規要受罰哦」。 「罰什麼?」。 他把嘴湊到我的耳朵上,壓低了聲音邪魅的來了句:「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 做什麼」。 「啊?那不行」。 我條件反射一樣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看著他。 「不行啊?剛才不是哭著說要為我去死麼,這麼快就變卦啦?不行啦?不行 拉倒」。說著臉一沉,鬆開了攬著我的胳膊,竟然要起身,我一時慌了,趕緊摟 住他的脖子。 「行行行,老公行,老公你別生氣嘛!你不生氣怎麼都行……不過,別太難 為人家好不好?」。 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沮喪的發現,好像還沒這麼哀求過他什麼。 「嘿嘿,別害怕,老公不就是想親親啊,摸摸啊,還能幹嘛呀?」。 這傢伙立馬從烏雲密佈轉成了艷陽高照,壞壞的笑著貼了回來,一臉的無辜 加諂媚。 「討厭,被你吃定了!你那叫什麼懲罰,老婆是你的,回家怎麼親怎麼摸還 不隨你,用得著拐這麼大個彎子麼?」。 「回家再罰,咱們還在這兒玩什麼遊戲呀?必須是就地正法」。 「啊?那……那,也行吧」。 我環顧四周,行人似乎比剛才少了些,燈也不是那麼亮,伸手往下拉了拉裙 子。 「那開始了哦,來了哦」。 「嗯」。雖然答應著,心中還是忐忑。 「要不,我們還是先練習一下,好不好?」。 「怎麼,怕我耍賴呀?」。我這人就是嘴上從來不服。 「你看,犯規了吧?你要說,好的呀,老公」。 看他捏著嗓子,拿腔做調的學女人說話,「噗」。的笑噴了,今晚的許博著實 讓我看到他些許不同以往的樣子。 「這也算啊,你不說練習嗎?」。 「要不怎麼說考驗你的反應能力呢,要罰,來,親我一下」。 「啵」。我故意在他臉上親的很響。 「嗯,不錯,老婆,當著這麼多人親熱你不怕人家笑話啊?」。 「當然不怕啊——老公」。 我得意的看著他,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周圍。 「那我們來玩點刺激的好不好?」。說著,把我摟得更緊了。 「好的呀,老公」。 我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了。 「你知道,走在街上好多人回頭看你嗎,老婆?」。 他的嘴巴湊到我耳朵下邊,呼吸很熱,吹得我好癢。 「知道啊,老公」。 我忍著麻癢,直想貼在他臉上蹭兩下。 「那你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嗎?」。 他居然身出舌頭,逗弄著柔軟的耳垂。 「大胸細腰啊,老公」。 我一邊歪頭躲閃,一邊報仇似的挺起胸,在他胸前磨蹭著。 「你說,他們看得到摸不到會不會很著急啊?」。 我氣息一滯,他摟在我腰間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當然著急了,急死他們,老公」。 聽到他在我耳邊越來越急促的喘息,我故意讓聲音有點兒撩。 「有沒有在街上被別人摸過啊?」。 他的手居然開始拉我裙子側面的拉鏈,我連忙按住。 「要死了,你是不是盼著我被人欺負啊?」。 「哈哈,你又犯規!這回我要親你啦」。說著,一隻大手托在我的腦後,熱 燙的霸道印在我的唇上。 「嗚——」。 說實話,我幾乎夜夜盼著這樣的親吻,那是一種迷離酣暢,心靈相通的滋味, 上一次他的吻把我的心從枯萎的懸崖邊拉回來,讓我又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牽掛, 而這一吻,我終於確定橫在兩人之間的那道透明的牆消失了,我被他擁攬入懷, 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貪婪的進入對方的身體。 我情不自禁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如果能 讓這一刻成為永恆,我願意立刻死去,眼睛又一次潮潤起來。 這時,胸口忽然一緊,一隻大手攀上了起伏飽挺的峰頂。 雖然隔著衣服,也無法被完全掌握,有力的擠壓和布料的摩擦還是讓我發覺, 原本的綿軟柔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鼓脹驕彈,又酥又麻的渴望早已等不及被 狠狠的蹂躪。 我不自覺的縮了下身子,生怕他的掌心感覺到那顆勃挺的肉粒。 可沒想到,這一動卻更刺激了胸尖兒上無處宣洩的春情,終於到了盡頭的一 口氣讓我不得不恢復了呼吸,藉著吸進肺裡的新鮮空氣帶來的能量,慾望的潮水 從高高的頂點傾瀉而下,湧向肩背腰腹,四肢百骸,幾乎在一瞬間,那裡就濕了。 我慌亂的回神,用力的推他的肩膀,糾纏著的唇終於分開,我大口的喘著氣, 顧不上擦掉唇間依依不捨拉扯著的粘絲。 他的右手又回到我的肋下,躍躍欲試的刺探著乳房的邊緣,左手被我從胸上 拉開,卻捧起我的臉,伸出粗糲的拇指擦拭我鮮潤的下唇,而我,只顧得上慌亂 的喘氣。 良久,我才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狠狠的橫了他一眼。 「你瘋啦,真想把我就地正法啊?」。 「就讓我摸摸吧,實在太舒服了老婆」。 我聽了沒來由的一愣,媽的自己老婆摸摸就摸摸吧,怎麼這兩個字從他嘴巴 裡紅口白牙的說出來又帶著懇求,就好像在心裡種下了火,讓人從裡到外的焦躁 心慌了呢? 「老婆,那我們繼續?」。 許是看到我沒作聲,許博試探著問。 我看著夜色裡那雙明亮的眼睛,還有已經變得人畜無害的笑臉,點了點頭, 臉不知怎麼卻熱起來。 「老闆娘,這裡面是什麼呀?」。 許博伸手虛指著貼擠在兩人之間的兩坨搖顫浮波。 「奶茶,老公」。 不知怎麼,腦子一抽,冒出這兩個字來,真是亂了! 「那這奶茶是多大杯的呀?老闆娘」。腰間的手還算老實。 「35F的,老公」。 「可以續杯嗎,老闆娘?」。腰間的手沒動。 「買一送一,不續杯,老公」。 「哦,那您這麼大杯,我一次喝不完怎麼辦呢?老闆娘」。腰間的手還是沒 動。 「喝不完給你存著,老公」。 「真好,那老闆娘,我看您這都這麼滿了,是給誰存著的呀?」。我偷偷鬆了 口氣。 「給我老公唄」。 「嘻嘻,你又犯規啦老婆」。 「我去!啊,別,求你了老公,別」。 兩隻蓄勢待發的手同時動了,我唯一自由的右手慌張的追逐著他在我胸前游 走跳躍的左手,卻左支右絀,怎麼也無法周全的守住兩個誘人的防區,只引來衣 服下面一陣比一陣洶湧的震盪。 忽然聽到輕輕的「彭」。一聲,只覺得身上一鬆,我的心一下子抽緊了。 他把我文胸的扣子解開了! 我忘了,這是他的「絕技」。,特意練習過的。即使我的文胸有四排搭扣,他 也能用兩根手指瞬間輕鬆解開。 我在胸前奮力捉賊的手卻被他恰到好處的捉住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裙子腰 部的拉鏈已經拉開,蟒蛇一樣的手臂無比順滑的鑽了進去,一口叼住了那只剛被 放出來的大白兔! 「老公!老公!老公別,不要老公!嗯——啊哈,你個壞蛋」。 我瞬間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握進了惡魔的掌心,一陣陣的心慌害怕,卻 又無可奈何的淪陷在惡魔的溫柔裡,不可遏制的幻想著墮落。 「別怕,燈這麼暗,你的裙子好好的,沒人會看見的」。 他的嘴巴緊貼著我的耳朵,說話時的熱氣烘的我額前頸後直冒汗,巨蟒並不 急著吞食獵物,卻用利齒沒完沒了的研磨著,我幾乎能看到自己的乳頭像燒紅了 的豆粒兒掉進野獸淫靡的口涎裡,滋滋響著騰起一縷白氣。 還未完全退潮的河道又迎來了汛期,我完全無法控制身體無處不在的汛情, 只剩下大口的喘著氣,緊緊的握著他停在我胸前的大手,緊張得腰腿已經在微微 發顫。 這條celine的棉布筒裙實在是太寬鬆了,夜風順著裙擺吹進來,拂過 我發燙的身體,卻只能讓細汗密佈的肌膚變得更敏感。 我一邊努力分出精神警惕的四周的動靜,一邊聚起焦急的目光伴著欲泣的哭 音求他。 「別這樣老公,你知道,嗯嗯,老公你知道,嗯啊,我受不了的,別,別這 樣,求你了老公,我會嗚——」。 許博放開了我的手卻捧起了我的臉,深深的吻著,狂亂的吸吮持續了片刻就 轉向了脖頸和鎖骨,那隻手變戲法一樣把文胸從領口抽出來,不知丟去了哪裡, 緊接著一路向下,隔著絲滑的褲襪撫摸著我的大腿,鬼鬼祟祟的向裙子裡面探進 去。 大片的酥麻從大腿內測傳來,我趕緊併攏雙腿,伸手救援,卻只來得及攥住 他的手腕,那充滿好奇的指尖兒已經深入叢林的邊緣。 讓人惱火的是,那裡似乎也伸出小手,惡作劇般放肆的勾起手指,透骨的麻 癢從身體的最深處醒來,我幾乎拼盡全力縮緊腰臀,卻顧此失彼,胸前的火山不 自覺的高高聳起,正好送入許博張開的嘴巴。雖然隔著裙子,勃起的顆粒也經不 起舌尖濕熱的挑逗,拚命咬住一聲呻吟,想說什麼都忘了。 這時,那野豬一樣貪吃的頭臉忽然抬了起來,茫然的看著我。 「你的內褲呢?」。 「嗯?啊!哎呀!你幹嘛?哎呀我脫在車裡啦」。 儘管我忙不迭的解釋,絲襪還是被「刺啦」。一下撕開了個洞。終於,惡魔與 精靈在泥濘不堪的洞口握了手,帶給我的是一連串晃散了神魂的顫抖。 「為什麼要脫掉?」。惡魔在思考。 「濕……濕了……」。精靈好害羞。 「為什麼會濕?」。惡魔繼續思考。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門後的浪叫在腦子裡迴響,精靈忍不住勾勾手。 「那,讓我來猜一猜唄?記得遊戲規則哦,贏了有獎品」。 還沒回憶起什麼規則,也來不及想什麼獎品,身體裡傳來一聲說不清的歎息, 惡魔轉身領著精靈走進了山洞……「嗯——老啊,老公,老公別,不要啊,不要 在這裡,我會叫的呀」。 我幾乎是在哭著哀求了。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惡魔在山洞裡徘徊來去。 「不,啊哈,不是,老公!老公我們,嗯,我們回家吧,好老公」。 我的雙腿上下交錯,卻什麼也阻止不了。 「那是聽到什麼了?」。惡魔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嗯,嗯,聽啊哈,到了老公!我想要老公,求你了我們走吧!回家我給你, 我想回家」。 柔軟滑膩的肉壁上,每一次試探都像敲打著我最後的防線。 「在哪兒?商場,還是你們單位?」。惡魔終於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什 麼。我的身體登時一僵! 「在單位哎!,哎呀不行,不行,啊呀老公別動!啊——哈」。 山洞裡憑空迸出水花,精靈恐懼的想要阻止,一頓猛烈的震顫,鼓蕩在胸腹 腰腿間無處宣洩的春潮好像聽懂了最原始的預言,朝著那裡洶湧彙集。 「難道在你們辦公室裡?老婆?」。惡魔一下把精靈踩在腳下,按下了開關! 「是,老公——啊!老公!老公!老公那裡,不啊,啊哈哈饒命啊老公」。 我瞬間失去了聲音,大張著嘴,用氣息嘶喊著。 「是誰呀老婆?是不是可依那瘋丫頭?」。惡魔不停的按動開關! 「啊哈哈,誒呀,是芳姐呀老公!別弄了老公,我會死,弄壞的老公」。 山洞裡都是水,我好像被淹沒,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你聽見芳姐被操啦?在你們辦公室?門外都能聽到?是誰在操她,老婆? 誰呀?」。惡魔釘在那裡飛速的按動,山洞裡泥沙俱下搖搖欲墜,卻被他強橫的撐 住。 「嗯……我也不嗯,天啊壞了壞了壞了,饒命老公——」。 全身每一根骨頭都被融化了,那裡卻開始迅速的抽緊,緊得能清晰分辨惡魔 的面孔。 「聽著她被人操很刺激吧?芳姐原來這麼騷,是不是比你騷啊,啊?」。 那個開關幾乎被按廢了,我聽見惡魔的笑聲,他把我老公捉走了。 「……我……老……不啊……」。 血在燒,肉在抖,精靈在悲鳴,巨浪灌入甬道,我已經無法思考。惡魔的聲 音忽然變得冷颼颼的穿透我的耳膜。 「知道嗎?姓陳的去西安的前夜,就在那棟沒完工的二樓,我看著你被他按 在車門上摸。那時你也好想要吧?可他丟下你走了!我一下子好硬,居然當場暈 過去了……」。 燒成一鍋粥的腦子裡「轟」。的炸成一片空白,就在我分神的一剎那,山洞裡 的惡魔陡然消失了……「呃啊——嗚嗚嗚嗚嗚嗚……」。 精靈崩碎的尖叫劃破夜空,屍骸化作洪峰衝出洞口! 我第一時間摀住了自己的嘴,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只見一道匹練般的白光從 我的兩腿之間激射而出,歡快的飛躍了堤岸,水面上頓時亮起大片細碎的星光。 空無一人的山洞在持續的無休無止的崩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放滿水的 浴缸被拔掉了塞子,巨大的漩渦中,除了那個摟緊我胸乳的臂膀依然可靠,其他 部分已經飛上了半空,星光在接連不斷的亮起又熄滅。 我怎麼也停不下衝出喉嚨的叫喊,只能緊緊的,緊緊的捂著嘴,好不容易看 到那條水龍的尾跡,腰胯才一鬆,第二波又毫無預兆的到來,早就挺起的屁股一 通不受控制的猛顫,下半身像極了失去控制的消防水槍,漫天的水花瘋狂飆射, 堤岸上微黃的秋草發出重生般鮮亮明媚的歡呼,天地一片春潮流湧……當我回過 神來,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兩個奶子脹得生疼,小腹以及那裡的每一條肌肉都還 在微微的痙攣,右腿繃得筆直,鞋跟插進了泥土裡,左腿架在那個人的腿上,另 一隻鞋子已經不知去向。 許博的表情看上去像個剛剛發現自己的二手車變成了變形金剛並且升級成無 比拉風的消防車的二逼少年,滿頭滿臉的水珠還沒顧上擦,一臉的懵逼款的淫賤 相。 「好玩嗎?」。 我的聲音是嘶啞的,音調還沒調回人間頻道,歪著綿軟無力的脖子,望向那 只伸向空中的修長腳尖。 「我鞋呢?」。 許博一把把我摟在懷裡,一縷清冽的腥甜暈散在我的發跡,那是快樂的味道 ……。 第四章:壞女人。 我像團爛泥一樣趴在許博的背上,胳膊從他脖子兩側伸到胸前,手指勉強鉤 住那個嶄新的劍橋包,裡面裝的是我的文胸,鞋子,還有一顆怦怦跳的心。 許博的大手托著我的屁股,那裡仍然酸軟,從他不停揉捏那股愛不釋手的勁 頭判斷,手感應該不賴。 他的步子敏捷而沉穩,上台階的時候也毫不勉強。 看來堅持晨跑很有效果,這要是從前,絕不會如此輕鬆。 「老公,我沉不沉?」。「水都放出去了,不沉!現在扔河裡也得漂著,像充 氣娃娃似的。 「你才充氣娃娃呢!合著我滿肚子都是騷水哈?人都說好女不過百。 「那你是不知道下句,不是平胸就是矮!你哪樣兒也不沾, 168X35F,拿撒 旦小姨子當模板做出來的魔鬼身材,比誰誰都得服」。「你大爺的,那不還是娃 娃麼!老公,我要你這樣背我一輩子」。 「那敢情好啊,有兩個純天然無公害的肉枕頭天天伺候著我這肩這背這脖子, 嚇!比頭等艙都舒服,還帶倆多功能按鈕,就是不知道有什麼服務項目,能醉生 夢死不?」。 「老公你今天咋這貧呢,噴了你一臉,直接洗腦啦?」。 「多虧您這一噴,要不我腦子都燒□了,老闆升我的職,老婆送我禮物,幸 福都組團兒砸我腦袋上了,美壞了我都。 「切!這就樂顛兒了,以後每個禮拜都送,反正是你花錢!欸對了,遊戲我 贏了,說好的獎品呢?」。 「獎品,你不是都體驗過了嗎,怎麼,不過癮?」。 「啊?你個壞人,把我當滋水槍玩兒,還說是獎品」。 「你就說爽不爽吧」。「嗯,爽瘋了……」。車水馬龍的街市淹沒了兩個依偎 在一起的影子,笑語流散在夜色的斑斕神秘裡,誰也不會留意虛空中俯瞰的眼睛。 回到家,渾身的酸軟漸漸消散,卸了妝,洗了澡,我一直用笑容控制著臉上 的每個線條。 換了睡衣,站在陽台上吹著頭髮,倏然發覺,在那映襯著萬家燈火的玻璃窗 裡,有一個發呆的靈魂,機械的表演著她的澹定從容。 許博微笑的臉出現在那底片一樣的窗框裡,接過吹風機,撩起了我的長髮。 我忽然好想轉過身抱住她,摸著他的心跳,聽他多說幾句話。 可他一直沉默著,一絲不苟的抖動著手裡的每一根青絲,空氣中只有吹風機 單調的聒噪……難道,他也感受到了那洞察一切的視線,正與我默契的配合著同 一場表演?留下一縷潮潤未干,他停了下來,由額前,耳後到脖頸理過散亂的發 絲,把它們收攏又放鬆,讓烏黑柔亮的瀑布直垂下腰背,才輕輕的貼在我身後, 一雙手臂紮實的摟在我的胸前。 「老婆,你真美」。 「嗯」。 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是聽不夠讚美,不管是來自脈脈深情的告白還是濃稠矯 作的台詞。 「不過,你恐怕沒見過自己最美的瞬間」。 隱約間,一個突兀的形狀硬硬的抵在我的腰下,心中不由一動。那恐怕是世 間女子最渴望的,也是最真誠的讚美吧。 可是,此時此刻的軟語溫存裡,隱隱橫著一絲不安。 「是麼,什麼時候?」。「就是剛才在後海,你坐在我懷裡的時候。 「有什麼好看的,我就像個四處漏水的皮管子」。 高潮中的你是挺可怕的,但是更可愛,不過,最美的那一刻是你摟著我的脖 子說『老公我想要』的時候。 「討厭」。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順勢捉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你肯定想知道,最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個」。 終於,還是等到他說出來了。 銳利的疼痛讓我的心一抽,不堪的過往還未走遠,又彷彿是發生在前世的罪 業,穿過記憶的臍帶,每一根相連的線索都能在我的身上崩出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淫蕩的賤女人?」。難以抑制的顫抖撞擊著我的聲音, 艱難的說出最後一個字,我用盡全力的盯著鏡像中相依的影子,生怕一眨眼淚水 就會滾落,那漸漸模□的視界裡生出墨色的苦澀與悲涼。 「不」。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不容置疑,許博的臉緊緊貼著我的頭髮,喉 嚨裡的振動傳遞著男人雄性的渾厚與激越。 我的淚還是滾落雙頰,是熱的,身子被摟得越來越緊。 「你是我的寶貝,我的女神,更是個天生的尤物,我說那個不過是想打個岔, 你太緊張了,不把鎖著你的繩子抽走,身體無法徹底的體驗純粹的快樂。 「繩子?身體?」。回想惡魔消失前的剎那,我的腦子好像被炸得支離破碎— —被按在車門上揉摸的是我,躲在辦公室裡被插入的是我,門外捏著鑰匙慌亂潮 濕的是我,夜的虛空中俯瞰一雙偷情男女臨別纏綿的還是我……每個碎片都汁水 淋漓,飽受著煎熬,充滿著渴望……就在那一瞬間,惡魔消失了,把一具滾燙精 濕的肉身徹底拋進了慾望的洪流。 「我的確會經常想起那個傍晚,起初我好恨,你對他那麼順從,體諒他的難 處,關心他的感受,為他整理衣領,任憑她那樣對你,你回應他的仍然是幽怨而 渴望的眼神,可是,後來我開始問自己,我有什麼資格去恨啊,那原本就是我曾 經擁有的,是我不懂得珍惜,現在被別的男人踐踏,憤憤不平只能證明我的淺薄 和卑劣」。 許博平靜的語調就像在講著別人的故事,從他口中說出的每句話都像壯士的 一件件盔甲被卸下,鏗然有聲的砸在我面前,繼而一塊一塊的露出身上扭曲猙獰, 鮮紅裂血的傷疤,我的心一陣陣的燒灼,絞痛。 「我不明白你怎麼會對他那樣,更不能確定你的溫柔是不是源自真心的愛, 即使作為你的合法丈夫,我也沒有權力禁錮你的思想,我很失落,也很迷惑。但 是後來我發現了一件事,為什麼我竟然會在那個時候硬了?這很羞恥,卻是事實, 那最原始的衝動實際上來自你的眼神,你燒紅的臉,紐結的身體,壓抑著渴望的 埋怨,如果不是他老婆催的緊,我確信你會讓他就地插進你的身體,根本不會在 乎有沒有人看到」。 我相信,許博一定曾經無數遍的回憶過那個傍晚,才讓此刻的講述如此平和 澹定,可我的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讓我錯亂迷茫的是,他找不到答桉的,也是 我不敢碰觸的謎題。 陳京生,我愛過他嗎?我究竟被他的什麼吸引了,迷住了,牽絆了,我為什 麼對他如此的包容,體貼,放低身段的逢迎取悅,極盡溫柔的噓寒問暖,放浪形 骸的求他干我?現在想來自己也覺得錯愕驚奇,卻的確,那是我心甘情願做過的 事。 「那一刻,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你,一個完全打開的你,一個毫無保留的表 達身體裡的渴望的你,是那樣的魅惑撩人,顛倒眾生,讓我的身體做出最直接的 反應,居然忘了自己還帶著綠帽子!可是,我們曾經那樣的甜蜜親暱,彼此熟悉, 你沒有一次那樣的看過我,求過我,呈獻你的身體,讓我看到你赤裸裸的慾望, 這是為什麼?」。 時間彷彿停滯了,我被拋入了無盡的虛空,遙遠的地方,傳來無比熟悉的節 奏,「砰砰」。的跳動著,讓我嚮往,又難以抑制的心慌。 我不安的追逐著無數的疑問,漸漸失去了重量,也失去了方向。 眼前出現一條透明的大河,靜靜的流滿了悲傷。 我看到自己從對岸走來,沿途脫下曳地的長裙,絲滑的抹胸,裸露出透著危 險與誘惑的胴體,步履輕盈的躍入河水。 我瞬間感到了墜落,卻不想掙扎,毫不關心會落到哪裡,這時,那強烈的心 跳倏然出現在背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兜住了我的身子。 十指與一雙有力的大手相扣著,倚在他的胸口,平穩的喘息驅散了虛空的曠 遠。 我再也忍不住了,慌張的轉過身,顫抖的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撲進了他的懷 中。 「老公,我不知道,我好怕……」。我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心中的忐忑讓我連 看他一眼也不敢。 「老婆,我知道,你害怕的其實是,在我面前變成一個壞女人……」。許博一 手摟著我的背,一手撫摸著我的頭髮,聲音裡滿溢著憐愛與寵溺,我的心已經柔 軟得不堪觸碰,無盡的懊惱和愧疚梗在喉嚨裡。 「可是,我已經變成一個壞女人了……嗚嗚嗚……」。 我像一個笨手笨腳的小 女孩,不小心打碎了心愛的瓷娃娃,慌張的撿起滿地的碎片,一遍一遍無望 的拼湊著,把小手割到鮮血淋漓,終於忍不住憋屈得哭了,哭得氣短心顫,惶急 如焚,無助的晃動著許博的身體,不停的搖頭跺腳。 「可是,我就是喜歡壞女人啊,不信你聽」。,許博把我的頭攬在胸口,強有 力的心跳立時打斷了我的哭聲,在難以抑制的抽泣中穩健的傳來,「愛一個人是 怎樣的感覺,是為她心跳,是對她的生命由衷的讚美,是滿足她最深的渴望,是 給她快樂,讓她勇敢的成為自己。 「許博理著我的頭髮,慢慢的捧起我的臉。他的眼睛裡有淚光閃動,晃得我 滿臉通紅,我的抽泣在他的注視中平復著」。 老婆,不管姓陳的愛不愛你,至少有一件事他做到了,那就是讓你的身體感 到快樂。 在後海邊上,你摟著我的脖子說『老公我想要』的時候,身子軟得像水,眼 睛裡卻是火,那一瞬間,你像出水的蓮花,每一根頭髮都散發著活力,真是美極 了,然後,我讓你在快樂的海洋裡游泳,我很自豪,幸福得想哭。 我就愛你那樣毫不做作,返璞歸真的模樣,如果你覺得,那就是壞女人的樣 子,我就是愛你這個壞女人。 「在許博灼熱的目光中,我恍惚了。 伴隨著焦渴的喘息,「老公我想要」。那一聲聲酥軟的求告迴盪在我的耳邊, 那麼的不真實。 我真的幾乎沒有這樣央求過許博,即使蜜月裡最如膠似漆的日子,也不曾如 此露骨的表達過自己,我總是自覺的守著一分矜持,寧可用激烈的動作默默的回 應,也從不開口要求,我要作一個優雅的有修養的女人,我該知道羞恥,不能讓 男人看低了,看到那不堪的慾望蠢動。 可是,我真的是這樣麼?記憶刺目的幻燈片立即把一個個不堪入目的畫面插 入我的腦海,幾乎每一次,我都是拽著那根傢伙,求著陳京生干我的,當那碩大 的尖端犁過我的谷道,我是用著怎樣歡快的吟唱放縱的傾訴著身體裡的快樂,而 每次將要與他見面的前夕,只有我的身體最明白,那微微顫抖的渴望讓我在等待 中怎樣的坐立不安。 我能為那個人渣放下所有的自尊,縱情求歡,卻讓自己的老公在每次親熱的 時候欣賞我的優雅,崇拜我的高貴,維護我的尊嚴,止步於我靈魂的禁區之外, 這,就是我麼?我羞愧的閉上了眼睛,那一聲聲「老公我想要」。就是對我最無情 的嘲諷!這個我在人群中第一眼看中的男人! 這個對我一如既往,不離不棄的男人!這個因為我的迷失放縱無辜蒙羞的男 人!這個桀驁不馴,永不服輸的男人! 這個勇敢擔當,一往情深的男人!我要拿什麼報答你,這個我深深愛著卻又 深深傷害了的男人啊? 「老公,我想要」。睜開眼睛,我相信那裡面有竄動的火苗,一隻手循著他 的屁股來到身前,向兩腿之間摸去。 隔著衣服,早就感覺到那裡豎著一道堅硬的山梁,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可是,我的手還沒得逞就被他攥住了。 我激動的喘息著,錯愕的看著他。 「親愛的,不要,我私下問過醫生,你的情況很特殊,要特別注意,不然會 有危險的」。說著,嚴肅的搖著頭。 我的動作停在那裡,仍舊喘著氣,愣了片刻,仰起頭幾乎殘忍的笑了,眼睛 裡的火焰燒成溫柔又熾熱的海。 我輕輕的抽出胳膊,雙手並排撫摸上他的前胸,輕柔而緩慢的推他,直到他 的後背倚靠在陽台邊的柱子上。 我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的眼睛,帶著淚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要用最露骨放蕩的目光追逐他的困惑,調戲他的無措。 然後,我利落的甩掉了拖鞋,赤著腳跪了下去。 「唰」。的一下,他的睡褲被我扯到了腳踝,動作利落得讓他想要阻止的手都 撲了個空,一條白色的平角褲露了出來,兩條赤裸粗壯的大腿之間,鼓起突兀又 神秘的形狀。 剛剛洗浴過的清新氣味伴著溫熱漫散開來,我伸出手指,劃過純棉布料表面 的硬挺和柔軟,聽到頭頂的喘息開始不規律起來。 我雙腿併攏,腳背扳平,屁股坐在後腳跟上,身體前傾,確信睡衣寬鬆的領 口可以讓胸前的雄奇飽滿盡可能的呈現。 手指有些顫抖的伸進內褲的鬆緊帶,我微張著嘴唇,歪了脖子抬頭望去。 挺拔的身軀盡頭,在那熱切又迷醉的眼神裡,我平生頭一回感受到莫大的鼓 舞,情不自禁的笑了。 我打賭,我一定笑得燦爛又嬌媚,嘴角眉梢的每條肌束都明白,那是被一個 男人賦予的最純粹最真實的喜悅!緊接著,瞬間降臨的嬌羞一下就攫住了我的身 體,燒灼的感覺從脖頸蔓延到耳根,我的臉一定紅得能滴出血來。 可我扔執拗的抬著頭,粗重的喘著氣看他,胸口深邃的溝壑起伏不停,感覺 有液珠滾落幽谷。 他的眸子彷彿星空一樣神秘,透著危險的氣息,暴風前夜的烏雲似乎正在瞳 孔周圍匯聚,偶有銀鏈般的電光竄過,像鞭子一樣「啪」。的抽在我的背上,渾身 一陣戰慄。 我咬著牙,報復似的橫給他一個囂狠邪魅的眼神,低下頭,嚥了口唾沫,迫 不及待的扒下了那條內褲!好幾個月沒見過他的傢伙了,或者說,我從來沒這麼 近距離仔細的打量過他,那一瞬間我的心似乎跳漏了一拍,雖說沒有陳京生的粗 壯,可比我記憶中大了許多,難道從前他一直沒有完全的勃起過?最讓我砰然心 跳的還不是尺寸的變化,而是他躍出內褲時昂揚的姿態,凶狠的氣勢。 他幾乎貼上腹部的肌肉,紫紅的肉冠,危險的溝壑,張牙舞爪的血管,緩緩 翕動的春袋,就像一名驕橫跋扈的將軍,在無比傲慢的昂著頭生氣,淼小無知的 世人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睛,只能從那噘上了天的嘴巴之下領受他的不屑一顧。 然而這個雄壯的將軍並不粗鄙,至少是很愛乾淨的,赤裸緊繃的肌膚透著健 康的光澤,微微彎翹的弧度彰顯著強悍的體魄,不用去觸摸,就能感受到那虯勁 的硬度。 我對他的無禮有些惱火,難道之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伸手按在他頭 上,用力往下壓,不管是誰,我要馴服他!果然是寧折不彎的真漢子,越壓反抗 的力度越大,與身體接近垂直的時候,我真的擔心再用力就會折斷。 冷不丁的一鬆手,「啪」。的一聲,將軍四仰八叉的拍在了肚皮上。 終於忍不住,我「嘿嘿」。的笑出聲來,不出所料,頭上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 我抬頭挑釁似的盯著他,伸手緩慢解開他睡衣的扣子,仰望中一條依山而上 的肌肉階梯顯露出來,又縮回手,一邊把他的魂兒鉤住,一邊解開了自己的睡衣, 只覺得一陣洶湧跳躍,男人的瞳孔一下縮緊,粗重的呼吸便響徹在暴風雨即將來 臨的寧靜裡。 回到將軍的營寨,我輕輕托起了那兩個錢糧袋子。 「哼」。,瞧你那不可一世的樣兒,還不是得發餉吃糧麼,姑奶奶我抄了你的 後路!兵貴神速,舌頭毫不猶豫的舔上了左邊的糧袋子,稀疏的毛髮下,那是怎 樣的柔軟啊,簡直妙不可言!這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卻也是立命的根本,將軍 緊張得直跳腳。 既然讓我逮著了,就別指望嘴下留情,一下聲東擊西,一下聲西擊東,搶錢 搶糧搶女……女人咱沒興趣,那什麼,哦,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一雙大手按上 我的肩膀,睡衣被他挑起,順著肩膀臂彎滑落,如凝脂般透著酥紅的肌膚被他撫 摸著。 我偷偷越過將軍的頭盔,向階梯的盡頭望去,只看到一個高高揚起的下巴, 「嗯」。的一聲呻吟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的心尖兒上掠過一抹暢快的酥顫。 我一手扶著他光滑無毛的大腿,一手托著被我舔得濕漉漉的受氣包,指尖沿 著腿間的縫隙撫摸向會陰,感覺好像托起了一個男人的夢想,那裡貯藏著野性的 呼喚。 抽回手,將軍仍然警惕而激動,我微微一笑,手掌倒轉,四指併攏向上,沿 著一根粗大的腔管正面挺進將軍的下身,路上掃到了無數的黑毛兵,一把攥住了 將軍的根本。 指掌的壓力透過柔韌的皮膚和虯韌的血管抵達了將軍的錚錚鐵骨,那是我從 未體驗過的堅硬,如此直接的觸覺震撼著我的神經,也讓我不由自主的比較著, 陳京生的傢伙很大,雄壯威武,叫人怎麼也沒法忽視他的巨碩實惠,卻屬於憨傻 粗笨一類,在硬度上是條橡皮棍子,握上去滿噹噹的很舒適。 而我此時手中的傢伙沒有那麼高壯,灼熱的溫度下面那幾乎硌手的剛勁有力, 再加上微微的彎翹,感覺像是握著一個活生生的刀柄,會忍不住想到某些快意又 危險的事情。 終於被我纖長的手指纏繞掌握,強有力的搏動傳遞到掌心,好像這傢伙隨時 都會長大。 還有一多半露在虎口上方的將軍似乎發怒了,我輕而易舉的搬過他的頭,貪 婪的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睛望向階梯,那裡的風暴已經黑雲壓城。 「哼」。,我從鼻子裡發出嘲諷的箭矢,與他四目相接,慢慢把嘴唇湊上了將 軍高傲的頭顱。 一陣地動山搖。 我完全無視將軍的反抗,從容的掌握著節奏,讓鮮嫩的雙唇無情的吞噬著, 緩慢而殘忍。 後面的舌頭抵達將軍驚訝的嘴巴時,我聽到了他狂暴的破口大罵,在我凌厲 的舔舐下悲催的語焉不詳。 那階梯盡頭的注視中,已經是狂風肆虐,暴雨傾盆,一片天昏地暗。 當將軍的頭顱抵住我的喉嚨,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一寸裸露在空氣中。 我的嘴唇被撐出誇張的形,舌頭被擠壓在將軍的胸腹之間,頑強的扭動舔吮, 喉嚨上方的頜骨抵住將軍的頭。 「啊」。也許是聽見主子發出一聲陶醉的歎息,他終於閉了嘴,卻硬是不肯 服輸。 好吧,那就來吧!於是,開始了單調而殘酷的意志與耐力的較量,每一個回 合的舔吐與吞噬我都讓將軍的頭享受到我雙唇的彈性和濕滑,舌頭的助攻不放過 每一條血管和毛孔,將軍被羞辱得紫脹油亮,淫靡香濃的汁液從紅唇與將軍緊密 的摩擦中不斷滴落。 而我的另一隻手握著未被吞噬的半截殘軀也沒閒著,掌握著節奏的擼動一刻 不停,順帶照顧著那兩個傻裡巴嘰的錢糧袋子。 「嗯……嗯……嗯……」。時間如此粘稠,逐漸響起的呻吟短促而情不自禁, 開始為膠著的戰事擂鼓助威。 我聽見那鼓舞頓時欣喜若狂,熱切的向階梯的盡頭望去,那是怎樣迷亂與無 助的眼神,在暴風雨的洗禮中驚慌失措,墮入慾望的漩渦?我的心裡開出爛漫的 花朵。 戰鼓越來越響,將軍也越來越躁動不安,飛快的提升著體溫,他好像動了真 氣,積攢著力量,妄圖作最後的反抗。 可是,神佛的手段豈能是一個血肉之軀所能抵擋?我嘴巴的動作未停,雙手 摟住了許博的屁股,在一個回合的尾聲並未停下進攻的腳步,將軍一頭扎進了一 個緊仄的腔道,奮力卻絕望的挺身…… 「啊哦」。我聽見許博誇張的叫聲,極致的舒爽中透著慌亂。 鼻尖兒抵進了一叢濕漉漉的黑毛兵中,將軍已經全部被妖怪吞了。 我屏住呼吸,扳著許博的屁股,快速的伸動脖子。 「啊,老婆!奧,奧,老婆!奧……」。許博越來越沒羞沒臊的叫聲響徹了房 間,他伸手抓住我的頭髮,拽得我生疼,但我絕不能饒了他,收緊嘴巴和舌頭, 一刻不停的動作著。 從前,我對這回事有著深深的厭惡,是陳京生鍛煉了我吃那傢伙的手段,在 他的大傢伙頂在我喉嚨口的時候,控制住噁心的自然反應,盡可能的堅持久一點, 讓他爽。 現在,我的親老公沒有道理享受不到這種快樂,我要盡情的施展,完全的給 他,讓他嘗到極樂的滋味兒!陳京生的東西太大,每次只能抵在喉嚨口,而現在, 許博那威武的將軍整個頭頸已經進入了我的喉管,撐得我無法呼吸,很顯然,這 將是搏命的競賽! 「啊……啊……啊……啊」。許博的叫聲已經連成一線,屁股和大腿不停的 顫抖,大手抓著我的頭髮拚命的按,我的氣息將盡,把頻率提升了一倍。 沒過多久,許博的手忽然按上我的肩膀推我。 「老婆……我……」。我死死的摟住他的屁股,用盡力氣,「嗚嗚」。的抗議, 我不要他出來,不要停下,我要徹徹底底的給他,我要讓他不再受一丁點兒委屈, 完全的釋放自己,我要吃掉他射出來的髒東西!喉嚨裡傳遞的震動立時讓許博渾 身僵硬,腰胯猛的挺出,若不是我狠命抱著他,幾乎被他掀翻出去。 「啊哈哈……啊……」。將軍瞬間脹大了一圈兒,垂死般瘋狂的掙扎著,一股 熱流,又是一股熱流,歡呼著湧進我的食道。 那直接又徹底的感覺讓我淚如泉湧,心中迸發出無限酣暢的歡喜快慰。 氣息終於用盡,我的頭後仰,長龍出洞般「啵」。的一聲,將軍狼狽的逃離, 還是被我一把捉住。 這位好漢耍起了賴皮,不依不饒,持續的激射,在我紅熱的臉上胸上不斷播 撒著生命的種子。 而我努力擼動幾下,終於癱坐在地板上,只剩下大口的喘氣,脫力得再也顧 不上懲治他孩子氣的頑皮。 時間在濃烈的味道中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的喘息漸漸脫離缺氧的危機, 卻遠遠未能平復。 許博跪下來,捧起我的臉,作勢欲吻。 「等等」。他一愣。 「去把我的手機拿來」。許博麻溜的甩脫了腳踝上的睡褲,挺著半軟的雞巴 去找我的包。 我打開相機,裡面的女子雍容盡毀,縱慾後的潮紅上面浮動著妖孽的淺笑, 宛若帶露的海棠,被風吹亂心緒,沾染了點點殘碎的梨花精雨。 我幾乎是小心翼翼的舔起唇角的凝白,按下了快門兒,腥腥的有點兒鹹。 旁邊的許博好像再也忍不住了,雙目赤紅的擁起我深吻。 我迷醉在這放縱的夜裡,打了個嗝兒,舌尖兒渡了過去。 第五章傳奇。 「老公,他好像不一樣了」。 「還不是你太勾人了」。 「討厭!那……就能變大那麼多?」。 「你個妖精,什麼也瞞不過你,其實他呀……是覺醒了」。 「覺醒?」。 「他的前世本是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老孫成了佛,他卻渡劫失敗了,說是 殺孽太重,躲我這兒避難的……」。 「沃去,你TM留著這麼個禍害,也不怕遭天譴哈?」。 「老婆你不知道,他打太上老君那兒領了任務的,完不成才遭天譴呢」。 「啥任務啊?」。 「收服你這個妖孽唄」。 「哼!那他是不是得先打打怪練練級啊,說吧,最近下了幾次副本,收了幾 個野外BOSS啊?」。 「哪能呢,我可是佛系暖男,都是閉關修煉的」。 「哦?那你消防員的新技能是從哪兒學的呀,也是自個悟出來的?」。 「那個啊,是觀音菩薩指點我的……」。 「哼,是嗎?什麼時候給我引見引見,我謝謝她呀」。 「那你可難為我了,這要看機緣的,菩薩雲遊四海,聽說去日本了……」。 「怎麼,日本缺水啊?」。 「你肯定知道菩薩有個瓶子吧,據說能裝得下整個南海,可是,南海好好的, 還能在裡面開航空母艦呢,那你猜,她那瓶子裡的水是打哪兒來的?」。 「咯咯咯咯……要死了你!就該把你舌頭拔了,扔那個瓶子裡淹死」。 「我不,我要在你這個瓶子裡淹死……」。 「啊哈——不來了老公,饒了我吧……」。 停車場裡很安靜,迴盪著高跟鞋清脆悠揚的心不在焉,電梯的門無聲的開了, 邁步走了進去。高挑的婀娜身段兒,昂揚的款款回眸,完美的記錄在鏡子一樣的 魔盒四壁裡。 今天我穿了一件大得誇張的深藍暗紋披肩,真絲羊絨柔軟的質地,飄逸的垂 度,配上右肩搭扣處碩大的粉紫色水晶胸針,高貴不失活潑,奢華而不張揚,下 身是同色的九分鉛筆褲,充分彰顯著雙腿的筆直,勻稱而修長。 從鏡子裡望去,若是戴一頂寬沿兒的牛仔帽,只在帽沿兒下露出半盞紅唇, 簡直可以拍西部槍戰片了,只可惜胸前炫目的鼓溢跳蕩有點兒出戲,容易讓銀行 大盜們完全忽視了我斗篷下的左輪手槍。 飽水的唇把槍口的硝煙都吹濕了,唉,勝之不武啊! 越過披肩的下擺,打量著腳上那雙CLARKS的亞光粉色高跟鞋。那是許 博從英國帶回來的,我覺得顏色太嫩了,一直沒穿過,今天不知怎麼,只覺得穿 在腳上無比的稱心。 那尖俏巧致的形狀,簡約典雅的款式,無不恰到好處的修飾著我的纖纖玉足, 尤其是它的顏色,與一身莊重的深藍搭配,躍動在腳下,妖嬈得簡直讓人心跳加 速,彷彿每一步都能在理石地面上踩出一片春天的花地來。 然而,如果與我腦子裡反芻了一路的穢亂細節相比,那瑩瑩淡粉,簡直純潔 得就像少女時代遙遠的曉夢安然。 「叮」。的一聲,門開了,我邁步走出了電梯,扶了一下高綰的髮髻,順便試 了試臉頰的溫度,努力把許博沒羞沒臊的聲音從腦子裡往外轟。 今天來早了,四周都靜悄悄的,很快走到辦公室門前,從包裡掏出鑰匙的動 作忽然遲滯了一下,昨天傍晚的心跳彷彿剛剛平復,莫名的生出一分擔心,好像 推開門就會看見隨處亂扔的內衣和辦公桌椅上乾涸的體液,還有那腥濃的味道… …「咳咳」。 不知怎麼,故作鎮靜的咳嗽了一聲,響亮的回音把自己嚇了一跳。心下一片 恍然懊惱,暗罵許博,昨夜的激情讓我太容易聯想那些羞羞的事了。 打開門進去,辦公室裡窗明几淨,一切如常的井井有條,連一絲曖昧的氣味 也捕捉不到。我轉了個身,舒了口氣,看了一眼裡間緊閉的房門,不知怎麼竟然 有點失望似的。 唉,都是許博的錯! 以前許博晨跑不會驚動我,孕婦嗜睡,加上我總是半夜醒來,即使賴到七點 半我也睡不夠。可是昨晚一夜無夢,許博剛起身,我就再也睡不著了,起床洗漱 化妝,還下樓買了早點,驢肉火燒加小米粥,老媽不在,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 甜蜜滿足。 許博說不打算讓老媽過來操勞了,想請個專業的保姆,從現在起一直到孩子 生下來,如果稱心就一直用下去,一方面界限清晰,生活質量會提高很多,另一 方面也讓老人們安享自己的晚年。 我知道他心中的盤算,最主要的還是在我的感受上,心裡暗暗感念他的細心 體貼。那件事,兩方面的老人都是知道的,只是瞭解的詳細程度不同罷了。老媽 更是幾乎親眼目睹了全過程,每天對許博救世主一樣露骨的討好自然是出自一個 母親的擔心,看著她那樣,我除了羞愧和心酸,更是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讓她 回家跟老爸相互照應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可是,他爸媽那邊呢?」。 我望著辦公室寬大明亮的窗戶,視野裡是天高雲淡的通透,還是不想讓蔓延 的心緒遮住了朝陽的燦爛笑臉。有些事是很需要時間的,只要有他在,我無論如 何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暫且把這份心留待將來吧。 至於另外一件一直放在心裡卻不願觸碰的事,我似乎只能選擇等待,也暫且 放在一邊好了。 除了早到的我,今天的辦公室日常一如既往。芳姐比小毛早五分鐘進入辦公 室,我照例喊了聲「芳姐」。,她也溫和禮貌的回應我,一身米色的西裝套裙穿在 她身上,無處不恰當,無處不服帖,脖子裡搭了一條藏藍的小絲巾,更襯出膚色 的白嫩。 我幾乎把所有的感覺器官開到最大功率,除了她臉頰上若有似無的淡淡嫣紅, 沒找到一絲異樣。 坐在座位上,神思不經意的飄著,難道是幻覺?昨天的確經歷了不止一次的 銷魂時刻,腦子一直很熱,記憶是亂的一點兒也不奇怪,如果說真有什麼能讓我 確信那叫聲不是幻聽,恐怕也只有那一瞬莫可名狀的心慌了。 秦爺是踩著點兒撞進辦公室的,看那架勢好像差點被八點半匆忙的秒針給絆 了一跤。剛巧我在門邊的文件櫃找資料,一縷薰衣草的清新襲來,耳邊響起的卻 是向日葵一樣的明亮笑聲,這丫頭就沒個女孩子的矜持樣兒。 「婧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戀愛的味道啊?」。 我本能的往裡間的門上看去,忽然反應過來,暗罵自己還是昏頭脹腦的放不 下那回事,瞥了她一眼,見她正低著頭圍著我轉,彷彿我腳上踩著風火輪,罵道: 「死丫頭,你拜小毛當師父啦?鼻子這麼靈」。 可依溜溜轉了一圈兒,嘴裡「嘖嘖」。不停,忽然咧著嘴恨恨的嘟噥:「太好 看了婧姐!這是去年CLARKS的經典款欸,簡直就是為你定制的,專櫃要兩 萬多,姐夫對你太好了,他可真疼你呢」。 我看著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兒,莞爾一笑,心弦與一縷柔絲纏繞著。 「不就是雙鞋嘛,看你激動的像找到初戀了似的」。 「姐你還真說對了,你知道這雙鞋的設計語言是什麼嗎?」。 「什麼?」。我還真沒注意過這個。 「我——戀——愛——了——」。 可依一字一頓的說完,三分促狹七分蕩漾的「咯咯咯」。笑了起來。 我立時閉上嘴,拿了文件夾走回辦公桌,竟然不敢與她燦亮的眼神對視,蔓 延的燒灼感幾秒鐘就漫過了耳畔腮邊。我知道臉肯定紅了,一個繃不住還是不好 意思的笑了出來,罵道: 「死丫頭,就知道拿老娘開心」。 「哎呦呦,還害臊了,都快當媽的人了,你要一直臊到當婆婆麼?欸,我說 小狼狗,你往哪兒看呢?要不要過來看仔細點兒……」。 早上的兩個驢肉火燒沒撐到十一點就不頂事兒了,肚子裡的饞蟲嗷嗷叫著想 吃肉,有拉著可依去了昨天那家西餐廳。 「你說的,要吃三成熟的啊,不見血你以後別自稱秦爺」。 想起昨天中午可依說過的莫名其妙的話,我不由調侃她。 「切,聽話不聽音兒,爺要吃的是你啦,美人兒」。說著,伸出手指流裡流 氣的要勾我的下巴。 我「啪」。的打開她的手,掃了一眼那形狀姣好,紅艷艷的鮮嫩雙唇,心中感 歎,不知有多少男人甘心被這張嘴吸乾了血,可惜了的,是個投錯了胎的禍害。 「感情您是德古拉城堡放出來的女伯爵啊,沒個正形」。 可依一點兒不生氣,一邊招手叫服務生,一邊抽了抽鼻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的脖頸,好像計算著下嘴的角度。 「像你這樣的輕熟女,正是熱辣爽脆鮮嫩多汁的火候,剛好三成熟」。 「我看啊,你還是多研究研究男人吧,哈!什麼樣的男人三成熟啊?」。 「又露怯了吧姐!男人啊,分五個品級,二十歲的是次品,堅決不能考慮, 三十歲的是成品,剛起步,四十歲的才是精品,開始有深度有能力更有味道,五 十歲的那是極品,爐火純青的境界,蹬上魅力巔峰,等到了六十歲,廢品,只能 下下棋溜溜鳥,在花花草草跟前找找存在感嘍」。 我被她一番宏論惹得忍俊不禁,好整以暇的等她說完,笑著問: 「那你是賊著哪個極品了?還不趕緊下口,在我這磨什麼牙」。 「直接硬剛極品男人,就咱這含苞待放的身子骨兒,還不直接給摧成花肥捻 作塵啊?要投資得有個提前量不是,人家光芒萬丈的時候,你站哪兒不是陰影啊? 要下手,得看住那些有潛力的精品,不僅要讓自己站成他荊棘路上的風景,還要 成為他寂寞受挫時候的鮮花大海……」。 「我服了,就憑您這口才,我就服了。說說吧,你的精品是誰,不會是陳— —」。 我微微揚起嘴角,斜著眼睛看著她。這丫頭平時嘴上沒把門兒的,心裡可有 計較,全單位女孩的夢中情人,在她嘴裡卻很少提起,越是刻意迴避的地方越有 蹊蹺。 果然,她閉嘴了,搖晃著手裡晶瑩透亮的半杯檸檬水,眼神兒倏然飄向桌角, 沒了秦爺張牙舞爪的氣概,一時間白裡透紅,明艷不可方物。 不過尷尬只堅持了兩秒,我還沒看夠,虎威狼性就回歸真身了,大眼睛黑少 白多的盯著我,神秘兮兮的問: 「婧姐,您也聽說了?」。 「聽說什麼了?」。 「陳主任要離婚了」。 「啊?」。 「小路都收到寄給他的律師函了,而且上個禮拜有人發現他在辦公室睡了兩 天」。 「切,就憑這些就能下這種結論啦?發騷燒糊塗了吧你」。 「你還不信,這幾天辦公室走廊裡都聽得見磨刀聲,不知道有多少次品已經 轉備胎了,大戰一觸即發你知道嗎」。 一聽說「走廊」。兩個字,我的腦子裡一道賊光閃過,還伴隨著嬌顫細綿的尾 音,想像的打印機瘋狂的吐出紛飛的畫片兒,幽默親和的玩笑,進退有度的關心, 平靜如水的端方,一絲不苟的莊重,散落一地的凌亂,握緊桌沿的顫抖,凶悍密 集的挺刺,婉轉紐結的承受,壓抑痙攣的喘息,激烈噴薄的悶哼……可能麼?一 瘦高一嬌小的兩個影子重合又分開,面目卻模糊離奇,曖昧不明。 「嘻嘻,您這都好幾個月了,就別想無理由退貨了哈,我們這都開閘放水了, 您再一破釜沉舟,都得死在沙灘上」。 可依無視我分神,撒著歡兒的滿嘴跑火車,我懶得跟她分辯,「離婚」。兩個 字卻在心裡沉澱著,紛亂的臆想好似隨風散了,一個深灰色的背影清晰起來。 「說這麼熱鬧,你對陳主任瞭解多少,就敢在你們的黑市上討價還價?」。 「敢拿自己的終身作本錢,功課自然要做足,不說別的,就連他大學時候的 風流韻事我都門兒清」。說起終身大事,秦爺總算有點兒性別特徵了。 「是麼,說來聽聽」。作為校友,這樣的八卦自然引燃了我的好奇。 「他呀,是X大計算機系97級的高材生,後來還當上了學生會主席,不過, 讓他出名的是一場轟動校園的師生戀,大四那年的新年之夜,他抱著一把吉他, 坐在學校家屬樓下的雪地裡跟他的數學老師表白,可惜的是,那數學老師已經結 婚了,他沒能成功,惹得滿城風雨。唉!誰能想到呢,咱們溫文爾雅的陳主任, 當年竟然癡情至此,勇氣更是可嘉,這樣的男人,就像一罈老酒,喝著嗆,醉得 深啊……」。 可依由衷的讚歎著,在一片豁然開朗的天空裡,我的思緒早已飛得遠了。不 知道被她從哪裡聽來的韻事,在我的記憶裡卻是一段近乎完美的傳奇。 往往這樣的感情糾葛,只會在眾口鑠金的演繹中變得不堪甚至醜陋,但是, 這次是個例外,緣由無它,只因故事的女主角至今還優雅從容的走在母校胡楊林 立的四季裡。 她叫林憂染,也是我的數學老師,也許沒人能把她詩情畫意的名字與數學聯 繫起來,可是,見過她的人,聽過她講課的人都會相信一個事實,那極限詮釋正 弦波形的身材曲線,那精準契合黃金分割的淡淡微笑,那只有偉大的微積分才能 完美求解的圓潤嗓音,若不去教數學,簡直沒天理。 林老師和他的愛人,女兒一直平靜的生活在校園裡。也許,她並不在意有關 她的浪漫過往在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中被咀嚼品咂,但是,那故事中的細節砥礪光 陰,並沒有變味兒走樣兒,而且被知道她的每個學生篤信,不約而同的精心呵護 著口口相傳,一定與她的存在息息相關。 在那個深情融雪的晚上,她緩緩的走出人群,走進萬家燈火的注視中,歌聲 停了,沒人聽清他們說了什麼,世界一片安靜。 她微仰著頭,注視著高大的男孩,把他拉至身前,雙臂毫不猶豫的摟住了他 的脖子。世俗的窗口與她顫動的睫毛一起閉合了,她用迷一樣的微笑迎接年輕的 雙唇吻落,被摟在男孩懷中的身子纖柔婀娜,像雪花一樣輕,像羽毛一樣美。 人群散去,她目送著男孩鞠躬後昂首闊步的離開。校園裡開始流傳她的傳奇, 卻漸漸遺失了故事裡的另一個名字,原來他叫陳志南。 聽我補上風流韻事的細節,秦爺的眼圈兒微微的紅了,柔軟明澈的目光,似 乎找到了一個沉穩堅定的精品男人從容不迫的源流。 哪知道她沉默片刻,悠悠的來了句: 「姐,我怎麼覺得,被一個十幾年前的妖精給綠了?」。 華燈初上,車子匯入都市緩緩流動的血脈,秦爺還是那個秦爺,坐在副駕駛 上指揮若定,喋喋不休,而許博被她擠到後座上擺弄著手機,完全廢止了插嘴的 計劃。 我們要去的地方有一個俗氣卻很容易引人遐思的名字——愛都。我隱約知道, 那幾乎是個包辦各種一條龍服務的娛樂帝國,當許博聽說此行目的地的時候,一 句話也沒說,我自然明白,怕是露一個字都有惹禍上身的危險。 走進大廳,不出意外,鋪面而來的是亮瞎雙眼的金碧輝煌,不說別的,單單 禮儀小姐胸前動態的溝壑和糯糯的一聲「貴賓你們好」。就足以讓你嗅到軟紅十 丈肆意瀰散的人間慾望,空氣中無處不招搖著紙醉金迷的晶亮誘惑。 無暇流連,逕直進了電梯,秦爺要帶我們見的據說是一尊大神,而大神自然 在高處——21樓。 走出電梯間,寬敞的走道像迷宮一樣延申,燈光幽暗,墨綠色的地毯低調而 柔軟,牆壁上每隔幾步就裝飾一副油畫,無一不是姿態各異的裸露女子,也不知 道異邦的神話裡怎麼有那麼多愛洗澡的女神。 走廊盡頭一個房間的門開了,一個高壯的剪影幾乎填滿了門框。 「這是XX醫科大的羅教授,也是這裡的健康顧問,老羅,這就是我跟你說 的婧姐和姐夫啦」。一邊被讓進房間,可依隨意的作著介紹。 「羅翰,翰林的翰。祁小姐真是美人,許先生好福氣」。 這個羅翰聲音像老譯製片裡的福爾摩斯一樣透著睿智,卻留了小羅伯特強尼 款的鬍子,斯文的玳瑁眼鏡後面目光柔和又凝煉著一絲銳氣,一張學術氣息很濃 的臉,卻在談笑間流露出年輕人才有的不羈,顯得很隨和。 突兀的是他肌肉橫生的身材,似乎處處張揚著遊牧民族的彪悍,面料考究的 黑襯衫怎麼看都像小了不止一個碼,駝色的休閒褲也繃得很緊,襠部的褶皺讓人 不敢直視。 「羅教授誇獎了,您這裡的環境真不錯啊」。 四人落座,几案上已經有了一壺沏好的茶,家裡的男人負責客套,我暗自打 量著室內的陳設,這應該是一間專門的會客室,簡潔到幾乎空曠,除了必備的沙 發茶几器具櫥櫃,就是最裡面佔了整面牆的書架和一張簡單的書桌,正門的旁邊 還有一道門,通向裡面的房間。 「老羅,人我給你請來了,你來說吧」。秦爺向來開門見山,眼睛直直的看 著羅教授。 「啊,是這樣,根據生物學和心理學的研究呢……」。 「羅老師,要不要我給你搬塊黑板來呀——」。聽著話音兒,我和許博相視一 愣。秦爺端著茶盅,一根手指輕輕敲著紅木的桌面,像是忽然換了個人,連眼皮 也不抬一下,那不耐煩的架勢酷似東廠的大檔頭,漫不經心卻殺氣騰騰。 「嘿嘿,你看我」。,羅教授下意識的捏了捏耳垂兒,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上課習慣了,都不會聊天兒了」。說完拿眼角小心翼翼的搭著可依,說不出的 滑稽。 我納悶兒的打量著秦爺的錦衣衛形態,對倆人的關係一頭霧水,暗暗思量著 今晚被這丫頭誆到這銷金窟裡不會給逼良為娼吧。 午餐的時候可依興致盎然卻又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她認識一個超級牛逼的按 摩師,手法超一流,學問超級大,專門研究了針對孕婦的推拿手法,可以帶我去 體驗一下。 可依雖然平時不著調,可人品還是靠譜,不過畢竟是按摩服務,我還是叫上 了許博。 「我們可聽不懂你那套術語,你就直說唄?」。秦爺忽然放低了身段兒,眼波 流轉的看了一眼羅教授,秋天的菠菜裡藏了不知幾把小刀片兒。 「好好,我就直說哈!嗯,兩位要當爸媽了,可能不知道,這胎兒啊,四個 月就有心跳,六個月開始發育大腦,八個月的時候就能分辨聲音了,人的身體感 覺啊,在成長過程中非常重要,讓胎兒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感知到父母的關愛, 理論上……哦,應該啊,應該對寶寶將來發育有好處,生下來也跟父母更熟悉, 你看我說明白了嗎,可依?」。 「就完了?」。可依一臉的班主任范兒的恨鐵不成鋼。 「哦哦,對,我呢,研究了一套按摩操,想請兩位配合一下,試試效果」。 羅教授說完搓著雙手插在兩腿之間,像是在等著答辯專家組提問。 「婧姐」。可依一屁股坐到我旁邊,馬上冰山變火山,親暱的說:「其實你 們女……不是,咱……咱們女人啊,生孩子是天賜的幸福,正常情況下連醫院都 不用去就能自個把孩子生下來,可有的人生個孩子跟要了她半條命似的,為啥呀, 還不是身體沒準備好?別看羅老師在這地方當顧問,他的研究可不簡單,不僅能 讓你的身體全方位的準備好生產,還能盡早的讓寶寶認識爸爸媽媽,當然,姐夫 要開始學習按摩咯」。 「那……那個,按摩操難不難學啊?」。 扭頭望去,許博兩眼放光,看看羅教授,又看看可依,滿臉的期盼,好像生 怕名額有限把他落下似的。 「我想,可以這樣」。,羅教授感激的看了可依一眼,繼續說:「我們找個房 間,我跟可依做一次示範,你和尊夫人跟著做一次,體驗一下,怎麼樣?」。 我剛想點頭。 「這次我就不著急學了,想讓婧婧先體驗一下,可以嗎?」。 「老公……」。 我小聲的抗議著,暗罵這人猴急的性子,怎麼到自己那兒卻不著急了?心裡 已經「砰砰」。跳起來。 美容院的按摩做過很多次,可男按摩師從來沒找過,第一次見面就上這樣的 操作,這人是怎麼想的?我捏著他的胳膊,卻迎來他微笑鼓勵的目光。 「那祁小姐準備好了嗎?」。 許博在我背上拍了拍,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就不必另外找房間了,裡面就可以」。可依托著我的胳膊,幾乎把我從 沙發上拽起來,推著我來到裡間的門前。 我忽然一陣恍惚,彷彿推開門就會走進陳京生那間有點凌亂的瀰漫消毒水氣 味的治療室註釋1,腰腿瞬間升起一片酥麻,沿著脊椎「轟」。的傳進大腦。 門開了,柔和的光亮鋪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不刺眼也不昏暗,正中擺著一 張看上去柔軟舒適的按摩床,淡黃色的絲絨床單一直垂到床腳,彷彿一座小小聖 壇。 可依熟練的取出衣服為我換上,那是一條說不出什麼面料的粉紅色包身裙, 款式極簡,身體被柔滑的觸覺包裹,彷彿僅剩一條內褲遮羞。 把我安頓在床上,可依就出去了,臨出門的一瞬丟來一抹哀怨的眼神,讓我 繃緊的神經突的一跳。 緊接著,羅教授推門進來,已經換好了專業的工作服。 羅教授語氣輕鬆平和的說著「別緊張」。之類安慰的話,我也機械的應答,感 覺一雙溫暖的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肌束宛然的小臂豎立在我臉側,細密的絨毛 在古銅色的皮膚上慌亂的瘋長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安靜的在幽暗中醒來,自行啟動的感覺一寸寸檢視著全身, 好像整個身體都是嶄新的,靈動敏捷輕鬆舒泰。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睡夢是完全空白的,沒有做那個我一直擔心的夢註釋2,身上的衣服依舊絲滑, 只是內褲底部清清楚楚的濕了。 我捂著微微發燙的臉下了床,才發現周圍出奇的安靜,不由得生出一絲擔心 來,沒換衣服就去拉門。 會客室裡空無一人,我有點兒慌,連忙去推旁邊的正門,應手而開。 「誰讓你起來的」。我渾身一僵,可依的聲音嚴厲得就像個獄警,「給我跪 下」。 聲音是從走廊邊上另一扇門裡傳來的。 「告訴媽媽,誰是美人兒啊?」。 那透著危險的聲音像摻了奶,又像下了雙份兒的春藥。 「媽媽你別生氣,我錯了」。 我差點兒沒趴地上,那是福爾摩斯的聲音。 「把媽媽的鞋子舔乾淨」。還沒等我的驚駭傳到大腦,「啪」。的一聲清脆肉 響。 「舔」。 我感覺自己的心快蹦出來了,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不是做夢啊? 「誰叫你脫媽媽鞋子的,嗯?你個小壞蛋……嗯,對,一個一個舔,嗯乖兒 子,媽媽獎勵你的……」。彪悍的秦爺此時已經變成一隻濕透的水淋淋的貓,我心 裡咬牙切齒的笑著,不知怎麼刷過一陣快意,你個死丫頭也有今天! 「光啷」。一聲冷不丁的傳來,好像很重的東西被撞倒了,接著是可依吃吃的 蕩笑。 「跪著」。 秦爺又回來了。 「來,告訴媽媽,誰是……啪」。又是一聲,「那裡不許動」。 「媽媽我想……啪」。 福爾摩斯沒臉沒皮的挨著巴掌。 「告訴媽媽,誰是美人兒,答對了媽媽讓你吃奶,乖~ 」。 「媽媽,你是美人兒!你是最美的美人兒」。 「嗯——你他媽輕點!你個熊孩子……嗯哼」。 我大著膽子,一步步朝那扇門靠過去,張著嘴,盡量避免發出顫抖的喘息, 從虛掩的門縫往裡看。 只見可依半個屁股坐在一張按摩床上,一隻腳撐地,一隻腳光著踩在矮凳上, 小洋裝的半裙褪到屁股上面,露著乳白色的小內褲,腿心兒裡有一塊明顯的濕痕。 上衣已經大開著,香肩雪乳,耀眼的酥白上挺翹著半點櫻紅。 一個巨碩的背影跪在地上,一隻手扶著可依的柳腰,頭埋在那桃花盛開的地 方「咂咂」。有聲。可依雙手抱著那顆碩大的頭顱,伸長了脖子,隨著那吮吸一陣 陣顫抖著嬌吟。 忽然腰裡一緊,我張著的嘴巴被人摀住了,驚慌回頭,是憋著笑的許博。我 雙腳離地,被抱回了會客室的沙發上,嘴巴,胸口,下面同時告急。 「老公,老公你瘋啦,別,別在這呀」。我死死的抓住他的雙手。 「我就摸摸,我就摸摸老婆」。許博嘴裡一通哀求,手上卻不松勁兒。 我惶急中忽然靈光一現。 「老公!我怎麼睡著啦,他們呢?」。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門外能清楚的聽見。 許博無奈的苦笑,放開了我。 我立馬衝進裡間去換衣服,故意開著房門,豎起耳朵,聽見外面一陣兵荒馬 亂。 註釋: 1陳京生辦公室套間裡的治療室,按摩用的,在這裡祁婧第一次失身給陳京 生。 2原作品裡祁婧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她被陳京生救助並按摩腳踝勾起身體 慾望,這個夢成為祁婧失身的一個心理暗示的誘因。 第六章夢中的婚禮。 這是一間裝潢富麗考究的更衣室,直比尋常人家的客廳寬敞的多,除了更衣 必備的衣櫥,排架,屏風,妝台,還有供人休息的沙發,茶几,貴妃軟榻,連榻 前的腳凳都是紅木凋花,油亮的漆面兒纖塵不染。 室內最惹眼的就數那寬大得誇張的妝台了,雖然被擋在屏風後面,卻一點兒 也不會削弱它的存在感,精緻考究的裝飾和用料就不必說,最讓我欣賞的是絲毫 沒有閨閣裡輕浮的脂粉氣和為了抬高身價刻意繁複堆迭的華麗設計。 寬闊明亮毫無遮擋的鏡子裡,坐著一位淡妝美人,一根長到誇張的鮮紅髮帶 從腦後垂落,那是剛剛被繫上去的,好像被漫不經心的綰在辦公室日常慣用的發 髻上,卻無比和諧的呼應著美人臉頰上透出的酥融淡粉,直讓人不由想起了人面 桃花。 我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拉到這裡的,包裡的唇膏都只有兩個顏色,紅艷 艷的晚裝搭在旁邊的排架上,而原本晚裝的腰帶被我繫在了頭上。望了一眼緊閉 的房門,門外,是一場即將開始的婚禮。 彎了彎嘴角,不知道那張幾乎未施粉黛的臉上顯現的是喜悅,寬慰還是感慨。 「嘀」。的一聲,左腕上的手環發出短促圓潤的鳴叫。 那是昨晚離開愛都的時候,羅教授給我戴上的,整點報時只是一個為了方便 生活妥協出來的小功能,記錄我身體的各項數據才是它的本職工作。 我之所以並不排斥在手腕上添這麼個累贅,完全是因為它黑亮纖巧的造型, 透著科技感十足的銳光,卻兼有柔美的線條,乍一看,直像一隻精美的墨玉鐲子。 直到許博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駛上回家的路,我的臉還是熱的。 坐在副駕駛,打量許博的神情,看不出他只是在專注開車,還是在同時思考 著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不知怎麼,還是問了這麼個聽上去無關緊要的問題。 可依雖然在生活中與我交集不多,可一間辦公室坐久了,貼心的地方著實不 少。 平日裡張牙舞爪的,一張嘴百無禁忌,我一直以為不過是張揚的個性使然, 逞口舌之利罷了,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刷新了我對她的認知。 許博與可依也僅數面之緣,看他許久未置一辭,不知怎麼,油然生出一絲不 安,義不容辭的維護著小姐妹形象似的,等著他的回應。 「我呀,手機沒電了,想去車裡找個充電器,都進了電梯了,覺得還是有點 不放心你,就又回來了,沒想到撞上一出成人版的三娘教子。你出來的時候,我 就在門後站著呢,魂兒都被勾走了,哪兒還能發現我呀」。 許博目視前方,笑得不懷好意。 「切,是你聽戲太入戲了吧,聽得不過癮,還非拉著我陪你唱兩嗓子哈老公, 我怎麼睡著了怎麼樣相公,你娘子我這嗓子潤不潤啊?哼」。 我瞟了一眼車窗映出那張明艷又驕橫的臉,忽然覺得車裡熱烘烘的,不禁伸 手試了試空調出風口。 「唉呀,戲碼是夠雜的,三娘沒教完就又上一出女版蔣干盜書,穿那麼少, 你扒人家門縫幹嘛呀,咱們可是身在敵營啊,對了,你都看著啥了?」。 「滾,你們男人個個是色鬼,虧你還知道不放心我呢,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家 給我做全身按摩啊,我還是不是你老婆還身在敵營呢」。 回想進入按摩室前後的心慌委屈,越來越生氣,這人到底是粗心大意還是就 喜歡獨斷專行,有時候真摸不著他的心思,伸手狠狠掐在他胳膊上。「哎呀,哎 呀,哎呀娘子,娘子饒命,輕點兒啊你聽我說嘛,你看還急了,你相公我能眼看 著你吃虧嗎說說,按的舒服不舒服?」。 「舒服,你二大爺舒服,你個壞蛋」。 嘴裡不依不饒,可不知怎麼,當舒服兩個字在嘴裡念來念去,心頭的火焰山 彷彿被一場春雨澆灌成了綠洲,身體的記憶忠誠的召喚著那幾十分鐘堪稱極致的 體驗。 我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對人體的骨肉血脈瞭解到如此精細深入的程度,所有 的感覺都在他的指掌之間纖毫畢現,無所遁形,所有的身體能量都被他的一雙手 調動自如,或流動,或炸裂,或滲透,或昇華,所有的酸,僵,麻,癢都在剛剛 抬頭的瞬間被溫柔的撫平,即使輕微的疼痛也只會讓你記得被消弭之後的輕鬆舒 爽。 女性敏感的部位我起初還擔著心,可漸漸的進入狀態後,竟渴盼著那雙大手 盡快的照料一下那豐挺的驕傲,還有腰腹臀股間的峰巒,沒有一絲對淫辱二字的 憂慮。 渾身上下,恐怕只有那裡是沒被疼愛過的,其實完全不需要直接的去刺激她, 因為好像自始至終,她都如同浸泡在溫甘醇厚的美酒之中,沉醉酥軟,只要輕輕 的觸碰,就會立即抵達絕妙的巔峰,可是,若不碰也絲毫沒有渴望發洩的焦躁欲 念。 就那樣,我暖洋洋濕漉漉的睡著了。 我相信,自己再也不會做陳京生給我的那個夢了,跟羅教授相比,他就像個 獸醫。 忽然之間,我好像明白了在離開按摩室那個瞬間,可依留給我的哀怨眼神飽 含的深意,原本,那是她今晚將要得到的享受啊。 「特別舒服是不是?」。 許博誇張的把頭靠過來,肩膀輕輕的蹭著我。 「你老早就知道是不是說,你還知道什麼?」。 「親愛的,你別想歪了啊,我只比你多知道一點點,那就是,北京城裡很多 頂級的按摩師都是他的徒弟,不過,羅教授本人,我也是今天才認識」。 「那你背著我享受過多少頂級按摩師啊,還不讓我想歪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吧你」。 「你看看,就知道你會往歪了想,專業水準的按摩師啊,女的少,頂級的就 更少了,那些專門挑女按摩師的客人,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上」。 「別跟沒事人似的,你也不是沒醉過」。 說到後來,原本氣勢洶洶變成了連自己聽著都費勁的嘟噥,哼,打鐵還得自 身硬啊。 「你說可依這丫頭怎麼認識這麼個大神的,而且好像關係很不一般哈」。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有意解我的圍,偷偷瞟了他一眼,車開得很專注,正在 進入地下停車場入口。 「好像,她爸爸是醫科大的副院長,認識自然不奇怪,可這種認識法,還真 真讓我景仰啊」。 福爾摩斯唐尼對母愛的深情呼喚迴盪在耳邊,讓我的胃部一陣陣不適,可是 可依那踏雪尋梅般晃眼的襟懷,還有高高昂起的尖下巴卻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那,我還要不要拜師學藝啊」。 車已經穩穩的停在車位上,周圍靜極了,許博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 裡一分戲虐其餘全是柔情,我忽然在這安靜的注視中被看得手足無措,掩飾中抱 住他的胳膊,揉著剛剛被我掐疼的地方小聲說:「學呀,老公實在是,實在是 ……哎呀太舒服了,老公」。聲音膩歪的我自己都一哆嗦。 「沃操,羅叔叔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把你騷成這樣啊?」。許博誇張的大聲嚷 著。 「唉呀,討厭!你他媽的這麼調戲你老婆有意思嗎,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啊……」。 我一下接一下捶在他肩膀上,羞惱的臉脹得通紅,許博挨受著捶打並不躲閃, 突然一把攬過我的腰,大手把我的頭頸搬得幾乎折斷,我的驚呼還沒衝出胸腔, 霸道的親吻已經印在唇上,前一秒鐘還十七八個不服不忿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軟了。 「當,當,當,」。禮貌的敲門聲清脆的響起。 「請進」。我的思緒迅速拉了回來,還有一絲恍惚,耳邊迴盪著許博擁著我, 趴在我肩膀上輕聲的笑語:「我也想學呀,寶貝兒,我要讓你肚子裡的小王八蛋 還沒出生就認我當爸爸」。 「您好,祁小姐,這是許先生讓我交給您的,說讓您戴上,您看有什麼需要 我幫忙的麼?」。 身著一襲素雅旗袍的女孩走到我身邊,遞過來一個圓形的酒紅色錦盒,有餐 盤大小,蓋子的正中央用金絲繡著個圖案,幾根簡單的曲線勾勒出的輪廓像極了 女人的腰臀。 「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去忙吧」。 我接過錦盒,心想這人的花樣可真多。 打開盒子,裡面亮晶晶銀燦燦的盤著一根精緻的鏈子,我拎起一端,一道瀲 灩光帶應手而起,竟然比尋常項鏈長上一倍不止,鏈子上均勻的排布著十幾個精 光四射的鑽石墜飾,華麗非常。 「這是一條腰鏈兒,祁小姐」。 正在疑惑,身後傳來女孩清甜的語聲,她竟然還沒走。 「啊……」。我心頭一跳,鏈子險些脫手,聯想起那盒蓋兒上的圖桉,臉「唰」。 的紅了。 女孩輕笑著走出門去,邊走邊說:「許先生怕您不知道,囑咐我提醒您的, 拜拜」。 鏡子裡的懵逼少婦瞬間變成了一個咬牙切齒雙目赤紅的女魔頭,漸漸的,一 時羞怒褪去後,又在一聲近乎殘忍的輕笑中化作豎瞳奇尾,邪魅橫生的千年妖孽, 迷離的眸光給瞇成了一條水線。 我一圈一圈的動作舒緩慵懶的讓那鏈子順滑的重新盤在盒子裡,抬起頭認真 的打量起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早上的妝容只需稍稍修補就足以秒殺那些新娘 們凌晨忙活到正午精心打造的自信。 若是把襯衫的扣子再鬆開一個,想想都心驚肉跳的。 還是別太招搖的好,照舊用淡的那支,伸手拿過妝台上的手包,那個紅色的 小本子夾在未拉拉鏈的隔層裡,平整,嶄新。 那是下午的時候,許博拉著我去領回來的,國徽下面三個燙金的大字——結 婚證。 這段日子,它一直是我心裡惦念的東西,現在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包裡,卻好 像連翻出來仔細看看的衝動也沒有了。 是我心裡對跟許博重新成為合法夫妻並沒有那麼渴望麼顯然不是。 我愛他,從裡到外的愛,刻骨銘心的愛,從來沒有這麼徹底又明確的感受到 兩個人之間愛的流動。 我每時每刻都想賴在他懷裡,迫切的渴望跟他親熱,也深深相信他也同樣愛 著我,他驕縱著我,寵溺著我,最最讓我感念的,是他如此包容,如此忍辱負重。 世間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為自己的愛做出如此讓步,世間也再不會有哪個 男人能讓我對他如此完整的交付,心甘情願的奉獻了。 所有填滿胸臆的濃情滋潤著我的精神和肉體,但是,這些跟那個小本子沒什 麼關係,它證明不了什麼,也無法給予我的愛情以任何保障。 民政局的走廊裡,那些歡天喜地的妹妹們捧著這個紅本本一頁一頁的翻看, 恨不得立馬背下來似的。我看著她們紅撲撲的臉蛋兒,不由感慨,不過就是發了 個駕駛本,車你得自己買,油你得自己加,各種名目繁多的費用都是自理,怎麼 加上一句公事化的「恭喜」。就發得像奧斯卡金像獎似的了呢? 當那個負責蓋鋼印的中年婦女帶著喜氣的 微笑,連聲說著「恭喜恭喜」。把兩個嶄新的紅本本發到我們手上,我愣住了, 直到此刻,我好像才傻傻的意識到,原來並不是把幾個月前交上去的那兩本還給 我們,心裡有什麼忽然墜落了。 還能清楚的記得,那個本本裡面的照片上,我笑的可真甜,許博卻好傻可是 這張合影,許博看上去硬朗了好多,我的唇角眉梢已是讓人心跳的溢滿春情,秦 爺那明快的聲音劃過腦際——「三成熟,正是好時候」。 我取出化妝盒,還有那只淡色的唇膏,準備好一應俱全的家什,開始補妝。 既是好時候,既然歲月不曾饒過誰,那麼,就誰也別想□弄著誰好過厚重的 黑胡桃色凋漆木門被我緩緩推開,流星雨般浪漫的鋼琴曲適時響起,是那首經典 的夢中的婚禮,從容爛漫的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 許博身穿黑色燕尾服,傻乖傻乖的站在大廳前面聖壇一般的台階上,我甚至 發現了他給鋼琴師發信號的胳膊剛剛落下,尷尬的藏在身後。 沒錯,我就是這場婚禮唯一的嘉賓,兼任許博先生的合作夥伴——今晚的新 娘。 「感謝上蒼,他總算沒有選一套白色的」。 我胡亂在心裡念叨著,深吸一口氣,邁上了猩紅的地毯。 長髮已經打散,奇長的紅腰帶攏住我鬢旁的兩縷頭髮,被我任性的繫在腦後, 綺麗嬌紅的真絲晚裝鬆鬆的裹住奇妙又危險的曲線,深v 的領口溝壑幽然,兩邊 的嬌彈飽滿伴著步子囂張的跳蕩,沒有了腰帶,空出來的收腰剪裁更加彰顯腰臀 的曲線,在款擺的步態中直能誘人以死。 晚裝長長的裙擺被我拎起一角,緩慢交錯的雙腿比最老練的母豹還要輕捷優 雅,我極具耐心的接近著獵物,猜測著他是否能夠發現,除了那雙沒捨得脫掉的 「戀愛」。牌兒高跟鞋,我的身上只穿了他剛剛送進去的東西。 這裡不過是個僅可容納百人的小廳,此刻已經被佈置得花團錦簇,整個香氣 瀰漫的空間裡,除了角落裡的鋼琴師,便只有台階上的兩人在佔滿整個南牆的落 地窗前,一佇立,一曼妙前行,終於相對而立。 一望知心的距離,我卻行來若跋涉般喘息,目光正對上他領子上方的喉結滾 動,似乎艱難的吞嚥著什麼,嘿然一笑,抬起雙眼,迎上他熾熱的凝望。 一面是滿室馨香,精心佈置的愛的贊禮,一面是萬丈紅塵,遍地燈火的慾望 人間,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挺拔堅毅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執拗的小孩兒,穿著鬆鬆 垮垮的禮服,捧出一顆久藏的心願,真摯的望著我。 剛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卻被他捉住了。 小孩兒又變回原本的模樣,他捏著我的手指,放在胸口,那裡傳來屬於男人 的「砰砰」。心跳。 「祁……祁婧小姐歡迎你來到許博為你準備的婚禮」。 我辛苦的忍著笑,眼裡卻泛起淚花,這個傻瓜連個廉價司儀或者冒牌牧師都 請不起嗎? 「現在,請你回答許博一個問題,你願意讓他做你的愛人嗎?」。 鋼琴聲珠玉般躍動流瀉,我的手被他拉著,心也隨著他「砰砰」。跳了起來。 難道為愛而行的婚禮真的需要神的主宰麼,若神明可期,為什麼當我負罪求 死的時候,看不到天堂救贖的慈悲之光,卻是這個傻男人撈起了我的希望難道相 約結伴同行的兩人一定需要旁觀的路人做個見證嗎,如果見證人真的忠於職守, 有始有終,那麼誰能告訴我,那個貼著我如花笑靨的紅本本去哪兒了難道兩顆心 碰撞的火花一定要給人看見才會燦爛奪目嗎世人的眼,只會看到郎才女貌或者奸 夫淫婦,又有誰去關心尋常日子裡的牽腸掛肚,怨懟癡纏,又有幾人懂得兩顆心 相愛相殺中的天雷地火,杜鵑蝴蝶我開始明白這個略顯慌亂的執拗小孩兒為什麼 安排了只有兩個人的婚禮,他不是擺不起排場,也不是請不來親朋,他真的是在 只為我一個人辦這場婚禮。 我把另一隻手也交到他的手裡,望著他的眼睛,鄭重的回答「我願意」…… 許博的眼睛似有淚光,他依然微笑著拿出一個紅絲絨的小盒子,打開,裡面 是緊緊相依的兩枚戒指。 那戒指比我尋常戴的都要纖細很多,亮晶晶的兩顆小石頭上閃爍著的是我們 最初的相約相守——那是五年前我親自挑選的款式。 我的眼眶微微發熱,看著許博小心的抽出小的那枚,認真的戴在我的手上, 尺寸依然剛剛好。 「該你了」。那個小孩兒又變回男人了,抿著嘴笑望我。 我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呼吸都打著顫,剛剛還在心裡嘲笑他,要搞這麼老土 的問答,現在話到嘴邊了,卻似乎需要格外的勇氣。 「許博先生,你,願意」。 我的聲音忽然一顫,喉嚨哽住了,迅速的低下頭去,媽的我的妝面不防水, 絕不能哭成個花臉貓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我的睫毛離開眼瞼,顫動著墜落在玫瑰 花海一樣熱烈的鋪滿視野的嫣紅裡,我極力的忍住哭聲,一隻手扶住他的肩膀, 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就那樣低著頭。 「哈哈哈,你這個妖孽,演舞台劇啊,那麼老土的台詞,哼,可不像你的風 格」。 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身體裡笑罵著,輕佻的語氣像一顆火星兒落在了汽油表面, 騰起的火焰烤紅了我的臉,也瞬間止住了婆娑淚眼。 我伸手抽出他胸前的手帕,沾了沾眼淚,隨手一扔,抬起頭來,望向他的瀲 灩波光裡已不是適才淒楚的顏色。 「欸,我的手帕」。 我揪著他雪白的襯衫前襟,把他拉近,雙臂纏上他的脖頸將雙唇送了上去, 心裡直後悔剛才沒選那只更艷麗的唇膏。 夢中的婚禮已經接近尾聲,卻提前停了,因為我勾著許博脖子的手順便給琴 師打了個手勢。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舔吮中粘膩的液動和急促的喘息。 後海邊上,停車場裡,許博的深吻每每讓我癡迷沉醉,你來我往的追逐挑逗 和唇舌之間的默契配合已經能夠完美的無縫對接,那是比什麼都解渴的纏綿廝磨, 淋漓似血,暢快若河。 許博的手從我的背上滑到胸前,雖然晚裝的襯墊藏起了勃挺的蓓蕾,可那洶 湧的手感不是隔著文胸可以比擬的,我得意的享受著他的流連忘返,更挺起胸脯 緊貼著他,鼓勵他向更廣闊的空間探索。 當他的手順著腰線完美的弧度抵達臀股,我分明覺出他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那個輕佻的聲音從我的身體裡傳來「哼,除了那根華麗麗的腰鏈兒,我裡面什麼 也沒穿小子,是不是你想要的啊,嗯」。 正當他想一探究竟的時候,我推開了他,兩個人好像剛剛跑完了馬拉松,喘 息相對。 一根細細的粘絲順著他的嘴唇垂到前襟。 「老婆,你……」。這小子手裡還端著那個小盒子,好像思考著接下來的程序 怎麼回歸正軌。 我拿過盒子,取出戒指,利落的戴在他的無名指上,然後一把把他蹩腳的領 結扯了下來。 「哎,老婆,你幹嘛,我還准……」。話還沒說完,我的吻已經再次抵達。 這一次,我騰出一隻手摸索著解開他領口的扣子,然後一路向下。 「哎,幹嘛呢寶貝」。 我飛快的解著扣子,真的必須要原諒自己的急切,因為那裡早已經濕得一塌 □塗。 就在我的手搭上他的皮帶扣的時候,被許博一把攥住了。 「寶寶你瘋啦,你要幹嘛?」。 幹嘛哼,從來都是你瘋,就不許我瘋一回麼。 「快來吧,我要你,我要你干我」。 「我操,在這兒我」。 「我是不是你的新娘?」。 「是啊」。 「這是不是我的婚禮?」。 「當然是啊」。 「我要你像個男人一樣,在你的婚禮上幹你的新娘」。 「可是,醫生……」。 「你要是再逼逼,以後休想我求你」。 燈,關了,黑暗瞬間降臨,皮帶扣「噹啷」。一聲掉在地板上,絲滑的晚裝如 水瀉地,馥郁的花香一下子狂亂瀰漫著,變成了催情的毒藥,同時點燃了無邊無 際的墨色火焰。 我被許博從後面摟在懷裡,面對著整面牆的落地窗,好像徑直撲進了星辰大 海,萬家燈火都跪服在慾望腳下。 一雙大手掐握著我的腰,璀璨的腰鏈兒好像星光的碎片,夢一般縈繞著我春 情勃發的身體。 在那雙大手的導引下,我膝肘著地,塌腰拔背,頭頸昂揚,前臂和小腿向著 週遭的黑暗肆意伸展著,雙臂之間的沃乳沉墜如瓜,伸長的脖子詮釋著一隻發情 的母豹半生的桀驁不馴。 光是一個這樣羞死人的姿勢,已經讓我缺氧般的呼吸急促,當兩根拇指重重 的按在我的腰窩上,好像被接上了電極,一陣徹骨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不斷匯 集在那裡的汁液已經汩溢而出,熱燙的液感在大腿內測緩緩爬行。 這實在是個讓人心慌的姿勢,四顧茫然,毫不設防,也不知道是黑暗帶來淫 靡的氣息,還是星空照見慾望的真身,我的身體火一般的熊熊燃燒著,還沒怎麼 著,胸前的飽膩溝壑中已經佈滿細細的汗珠。 我不安的回望,一個赤裸矯健的影子正緩緩跪在我的身後,空氣中只有兩個 人粗重的呼吸,我一陣緊張,剛想張口說點什麼,一個碩大的鈍物毫無預兆的揉 在我的心尖兒上,腿心裡立時繃緊,可是哪裡繃得住啊。 腰臀被牢牢的掐著,也分不清究竟是撐擠還是吮吸,迫開唇口的動作只不過 一瞬,持續的推進不由分說的開始了,極度泥濘的谷道根本聚不起一絲的阻力, 上次在口舌關頭吃過大虧的將軍這次面對的是一座暴雨洗禮過的空城,可粗硬與 緊窄的貼面對抗無比直接的撩起了將軍的怒火,他渾身發熱,堅定不移的弭平每 一個經過的紋路和褶皺,把粘稠的漿水擠迫的「嘰嘰」。有聲。 我感覺自己的腰腿屁股都在不停的抖,剛進入的剎那,雙手就已下意識的撐 起在地毯上,引得雙乳一陣炫目的晃蕩,腰背彎成一張緊繃的弓,昂著頭大口大 口的喘息,伸長的脖子裡有一條火龍來回的竄。 我甚至沒有發出一聲吟叫,因為呼吸的管道全部都被用來補充根本不夠用的 氧氣,負責吶喊的是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那逼命的快意感覺無情的抽打著每一 根神經,風暴一樣從那個地方沖天而起,席捲全身。 將軍的行進彷彿無窮無盡,我越來越慌,不住的回頭張望,頭上的紅腰帶極 盡妖嬈的飄擺,心裡漸漸盛滿即將被推入深淵的絕望終於,身後的男人發出一聲 顫抖的歎息,將軍登堂入室。 「啊……我愛你……」。我終於發出了一聲暢快的長吟,腰臀一陣急抖,一股 暖流溢滿蜜壺,還未來 得及流散,將軍開始撤退。當然,將軍是不會真撤退的,被帶出的汁水淅瀝 瀝的淋在兩個錢糧袋子上, 緊接著就是另一波的挺進將軍不慌不忙卻一刻不停,每一絲的研磨撐擠都化 作快感的波濤漫向我的四肢百骸。 我立時墜入慾望的驚濤駭浪中,不光再次沒了聲音,更把每次吸入的空氣都 當作燃料,用自己的身子烹煮著那個讓人銷魂蝕骨的冤家。 我的雙手十指緊緊扣著地毯,腳趾蜷縮著,兩條小腿不自覺的小幅度拍打著 地毯,排解著身體的不安,腰窩依然被緊緊的掌握,身子隨著將軍的動作緩緩擺 蕩,兩個碩大的乳瓜被擠在雙臂中間,汗珠不停的在鼓脹脹的奶脯上迸散滾落。 緩慢單調的動作一點也沒有減緩慾望的洪水瘋漲的速度,在忍過又一波竄遍 全身的酥顫之後,我隱約發現身後的傻瓜其實並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戲弄我,每 一次的推進抽出,他按在我腰上的手都不自覺的掐緊再放鬆,他的呼吸也在抑制 不住的顫抖,他在勉強維持進攻,他是強弩之末,他根本無力發起更強悍的征伐。 我暈淘淘的腦仁兒裡又響起那個輕佻的笑聲,勉強抵住一陣陣快感的眩暈, 瞅準將軍又一次進軍的機會,用力向後坐去萬萬沒想到,這個微小的動作登時讓 我自己魂飛魄散,那狠狠的挺戳直接把我搖搖欲墜的堤壩轟出了裂紋,將軍似乎 被惹惱了,緊接著幾次凶悍的劫掠過後,我驚駭的覺得身體裡有什麼瞬間崩壞了, 經過長時間烹煮已經軟爛不堪的蜜壺突然不自覺的一陣緊縮,週身上下僅存的一 點力氣全部被吸入那裡,有個名詞,那叫痙攣。 無法控制的痙攣連掐住我腰間的大手也無能為力,況且首先遭殃的就是將軍 本人,我只覺得那裡一陣狂跳,將軍「嗷」。的一聲奮勇向前,一股股的灼痛炸開 在我的身體裡,他在噴射,在我的身體裡噴射,身後的男人一把拉起我,摟住我 的胸乳,我像麵條一樣掛在還在噴射的將軍身上,淚流滿面,人事不省。 腦子裡那個輕佻的聲音放蕩的笑著,漸去漸遠肚子裡「咕咕」。的叫聲把我喚 醒,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更衣室的貴妃軟榻上,身上是一張薄薄的毛毯,剛 想起身,發現雙手被綁住了,伸出毛毯一看,那根紅腰帶鬆鬆的纏在我的雙腕上, 還打了個蝴蝶結。 「這個調皮的小孩兒」。 我起身拎起搭在沙發上的晚裝,穿上,依舊用紅腰帶把頭髮紮了個馬尾,開 門出去,一陣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 許博正穿戴整齊的坐在一張碩大的餐桌邊,舞弄著刀叉,那桌上應該是我們 的婚宴吧。 偷偷瞄了一眼窗邊的地毯,那裡好幾灘明顯的濕跡,臉上一陣發燒,趕緊灰 溜溜的朝許博走去,他正與一塊鮮嫩多汁的牛排交戰。 「下回我要吃三成熟的」。 可依的尖叫唱響在耳邊,我的心一跳,我還是「三成熟」。的嗎,要麼是四成 一邊想著,一邊望著那個狼吞虎嚥的男人邪邪的輕笑起來 下集預告。 衛生間裡傳來許博洗漱的聲音,於是我又穿過了衛生間的牆,一把掐在噘著 屁股洗漱的屁股上,怎奈,堅韌性感的肌肉彈得我手指頭想跳舞,忍不住 「啪」。的一下扇在最翹的地方:「說,廚房裡那個妖精似的小姐姐哪來的?」。 許博一口漱口水噴在了鏡子上。 「啊?小姐姐哪兒呢?」。 (待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