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悍匪之妻》 正文 楔子... 第q一fvb小r說g站 原來,滿目瘡痍,屍橫遍野,亦不過如此。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赤道附近火球一樣的太陽還沒等升起來,過高的溫 度就已經蒸發了地上的水汽,讓空氣變得格外的潮濕悶熱……灰濛濛的天空下, 整個小鎮死氣沉沉的安靜,到處都是被戰火燒焦的殘垣斷壁。 遠處,也不知道那原來是誰家的屋子,昨夜的熊熊大火把房子燒得只剩下了 一個框架,整夜的大雨也沒能把那火苗完全熄滅。 地上到處都是血。 溷著雨水無聲流進被手雷火箭筒轟出來的溝溝壑壑裡,在原本平坦乾淨的土 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澹紅色水窪。 有的人,就是倒在了這水窪裡,再也沒有起來……緩緩的呼吸,空氣裡到處 都充斥著燒焦的氣味兒。 硝煙的味道夾雜在濃重的血腥氣裡撲面而來,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場另類的折 磨,讓人忍不住胃裡翻滾,伏地作嘔。 破曉的晨光終於利劍一樣劃破陰霾從逼仄的雲層中透出來,突兀刺眼的白光 無聲的打在這片煉獄般的戰後廢墟上,倒在瓦礫木屑之中的身體,竟然輕輕的動 了一下!動作遲緩滯澀地撐起身體,背上的沙土在一夜大雨的肆虐下已經變成了 黃泥,隨著他起身的動作,緩緩的劃過纖細腰間深深的刀口,最終落到地上。 仍舊在滲著血絲的傷口被粗糙的泥沙刮過,他竟然恍若未覺。 他緩緩的抬起頭,卻未曾想,在這場敵眾我寡的戰爭中,活下來的唯一一個 ,竟是個女人雖然長髮沾著血水已經凝成一縷一縷的貼在身上,雖然臉上沾 滿了泥污和血跡,但是從臉上和身體的輪廓仍舊可以確認。 她慢慢的抬眼環視四周,目光有些茫然。 下意識的想轉頭去看,卻因為想到了什麼,讓她頭的動作一寸一寸的遲緩 僵硬下來……她的旁邊倒著一個看上去瘦小得可憐的男人,鼻子上架著副過時了 的黑框眼鏡,左側厚厚的鏡片已然碎裂,從那破碎的鏡片看過去,那男人在倒下 時還來不及闔上的眼睛,似乎也在用一種破碎的絕望的目光看著她……女人的身 體狠狠一震!失去意識倒下之前的事情像膠片一樣在眼前飛快的閃過,她轉身, 伸手輕輕的將那瘦小男人已經僵硬的身體輕輕的抱在了懷裡。 小心的拿下那副眼睛,女人冰涼的手指輕輕闔上了男人染著痛苦卻莫名欣慰 的眼睛。 男人的背上,觸手可及之處,是深深一塊失去了皮肉保護的傷口……死了麼 ?女人無聲的閉上眼睛……從來都不知道這隊裡出了名膽小怕事的小翻譯有這樣 的膽量,竟然在手雷被扔過來的那一刻從角落裡飛撲出來壓在了自己身上……原 本,你可以不用死的。 原本,大家,都是不應該死的。 如果不是得到村子裡人非常確切的消息說恐怖組織頭目將在這裡召開緊急秘 密會議,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來不及召集大隊人馬,她也不會連夜帶著突擊小隊執 行任務,那樣……便也不會中了敵人甕中捉鱉的圈套,也就不會……全軍覆沒。 這一隊的人都是她從國內帶出來的,他們是多年的老戰友,有著過命的交情 和誰都無法代替的默契。 可是現在,除了她自己,一個都沒剩下……心裡憋悶難受的彷彿就要炸裂開 來,女人仰起頭想要發洩卻喊不出聲,閉上眼,乾澀的眼角,亦流不出一滴祭奠 亡靈的淚滴來……陽光耀眼得刺目,閉起的眼中,滿目鮮紅……這就是所謂的維 和?拼了命的保護著這個國家的邊境,卻被身後受著他們保護的國民陰狠狠的在 背後捅了一刀?女人緩緩的勾起嘴角揚起一個森冷的弧度,陽光下,悄然張開的 雙眼眸光陡然下沉,深不見底的眼中,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陪葬吧!陪葬吧 !你們都應該去死!緊握的雙手逐漸加力,指甲已陷進肉裡,女人卻渾然未覺… …鮮血一滴一滴的滾落在地上,最後連成一片,如果沒有眼淚來祭奠亡魂那就用 血水吧,但這些血水,還遠遠不夠………………………………五天後,世界各 流媒體紛紛報道,赤道附近某小鎮突遭恐怖襲擊,爆炸引發大火,全鎮上下3 22人,無一生還。 正文 第一章 逃出生天的女人 天空很晴朗。 陽光熾烈,萬里無雲。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海域聽起來格外波瀾壯闊。 白色的碉堡式建築建造在峭壁之上,三面環海,北面戒備森嚴的油道路是 唯一的出入口。 塔樓之上真槍實彈的士兵時刻扛著槍戒備著,高高的電之內,戒備森嚴。 陽光下,碉堡巍峨佇立,巋然不容侵犯。 這是一個秘密關押國際軍事罪犯的所在,知道它存在的人們,通常把這個地 方叫做「白樓」。 白樓西審訊室裡,此刻正坐著三個人兩個坐在桌子後面的外籍男人, 和一個雙手被拷在椅子後背上,穿著迷彩長褲白色緊身背心的女人。 女人隨意的靠坐在椅子上,白皙的皮膚勾勒出皮下肌肉緊致勻稱的紋理讓她 的身形看起來修長纖細,如墨般的長髮被挽在腦後,劉海下面一雙長長的丹鳳眼 此刻斂去了鋒芒,正漫不經心的看著坐在她前面三米外長桌後面的兩個外籍調查 員。 空曠的審訊室裡只有他們三個人,此刻都是一言不發,輕緩均勻的呼吸莫名 的變成了形若有質的壓力,讓那兩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外籍男子嚴肅之中又稍顯局 促。 翻開放在桌角的檔桉,左側的中年光頭男人率先開口,「龍騰雪,女,代號 狐狸,現年26歲,無父無母。23年前被國家秘密收養接受為期2年的特種 訓練,訓練項目不詳,目的不詳……」 他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複述犯人的履歷,卻不想憑借他們的調查系統竟然得 不到那二十年訓練的任何訊息,不禁抬頭皺眉又看了眼前那彷彿事不關己澹定安 坐的女人一眼,才繼續念下去「精通駕駛技術及各種戰鬥武器的使用。曾參 與並指揮打擊邊境恐怖組織24次,成功從其手中解救人質5人,執行暗殺 任務47次無一次失手,帶領隊伍參加國際維和任務7次遍及5個國家,多次為 國家執行秘密任務,具體數字不詳……」 男人說到這裡又頓了頓,他忍不住再次抬頭打量對面的那個看起來身形纖細 長相漂亮的女人,再看看手中白紙黑字上那堪稱顯赫的戰功,終於忍不住小聲嘟 囔了一句,「還真是戰功赫赫啊……」 「但是,」 男人嚴肅的臉上忽然神色一正,「你對國家甚至是國際上所做的任何貢獻也 掩蓋不了你赤ˍ裸裸的罪行!在所執行的最後一次維和任務中你竟然炸了那個本 該被你和你的隊伍所保護的鎮子,連一隻雞都沒有留下那是大大小小三千多 條人命啊!你用國家交給你的技能利用職權竟然駕駛著一台殲擊機把那鎮子轟成 平地!這已經嚴重觸犯了反人類罪。你對你的罪行,有什麼想說的麼?」 女人抬眼看了看中年男人,歪頭似乎很認真的將男人的敘述憶了一遍,才 慢慢的開口,清越的聲音尾端有著低柔誘惑的顫動,「你說的不對。」 另一個年輕的金髮男人神色一厲,揚聲質問:「你想否認?」 「那個地方沒有雞。」 「什麼?!」 女人一臉坦白交代的神色看那個中年的光頭男人,不管是答的目光還是 語氣,都格外的真誠,「你剛剛說那個地方被我炸得連一隻雞都不剩相信我 ,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雞。他們的食是香蕉,在沒到過那裡之前,你永遠都不 可能想像得出原來香蕉有那麼多種吃法。如果一定要說那裡有什麼家畜的話,那 就是有幾頭牛。但牛在那裡可不是用來吃的,他們把它奉為神明,即便是牛自然 死亡他們也不會吃,而是舉行儀式把它風風光光的下葬」 說到這裡,女人話鋒一轉,嘴角勾起的無害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看在兩個男人 的眼中竟是輕蔑而冰冷的,「人都已經死光了,要牛有什麼用呢?所以假設你們 也要追究牛的問題,那我只能照實答,我認為,牛死了也是應該的。」 從三千多人被屠戮的危害人類罪轉移到雞或者牛被殺的問題上來,兩個大男 人一本正經的聽她把話說完後嘴角輕輕抽搐,神色明顯僵硬了起來,極短暫的沉 默過後,右側的年輕男人忽然抬手忿然得拍在桌子上,「請注意你的態度!」 女人不以為意的活動活動僵硬的肩膀側身換了個坐姿,拷在身後的手銬隨著 她的動作響起幾聲細碎的金屬碰撞聲,「我覺得我的態度沒問題,」 她友好的微笑著看著說話的金髮男人,眨了下眼睛,「我在據實的答問題 ,不是麼?」 中年男人顯然更沉得住氣,他用眼神制止了金髮男人還想說什麼的慾望,轉 而看著女人,「這麼說,你是間接的承認你的罪行了?你要知道,在被你所殺的 那些人裡,大多都是無辜的平民。」 「無辜?」 女人頗為意外的挑挑眉,先是贊同的點點頭,但過了片刻,她又輕輕搖了搖 頭,清澈的眉眼讓兩個男人看著格外的可恨,「我覺得我做了件善事。我的確殺 了很多人,如果他們真像你所說是無辜的人,那他們是會上天堂的。而我,會下 地獄。我以一個人下地獄的代價把他們都送進了天堂,不是很無私麼?」 女人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的給自己這番驚世駭俗在別人聽來無藥可救的言 辭做了總結,「也許你們無法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覺得,我是在做善事。」 中年男人皺眉在用筆記錄下什麼的同時搖了搖頭,很顯然對於此刻眼前的這 個看似無害的女子,他們已經沒了什麼規勸懺悔罪行以求寬大處理的心思,「沒 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你已經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都 按規矩辦吧。在你生命的最後這幾天裡,希望你能幡然醒悟,為你所犯下的罪行 懺悔。」 被拷在凳子上的女人在他們站起身來要走的同時抬眼目光越過兩個男人極快 的看了眼窗外,眉間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接著擺出一副希望坦白從寬的表情, 開口攔住了兩人正要離開的腳步,「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跟你們交代一下,關 於數字。」 「數字?」 女人點點頭,「你說我殺人的數字。」 「有什麼不對麼?」 「嗯……」 歪頭想了想,臉上自然而然的掛起正在掙扎著是否要坦白的表情,女人最後 聳肩努了努嘴,「好像確實有些不對。」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女人臉上絲毫不露破綻的表情,終於又重新在椅子 上坐了下來,中年男人再次翻開上的筆記,嚴肅的聲音此刻聽起來竟是難得的 寬厚,「還有什麼,你一起說出來吧!也許,你的誠實可以換來軍事法庭的寬容 。」 屠殺了三千多名無辜平民,被坐實了的反人類罪還可能得到寬容?女人心中 不屑的冷笑,表面卻是露出了絲絲的希望,「寬容?比方說呢?」 中年男人手中的鋼筆輕輕敲了敲桌面,「比如,也許會留你一命也說不定。 」 「哦?」 剛剛那種無害的表情再次到女人的臉上,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煞有其事 的點點頭,「也就是說,你們間接的認同了剛剛我所說的,殺了他們,我其實是 在做善事。」 年輕的金髮男人軍官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拍桉而起,他怒瞪著眼前這個跟狐 狸一般狡猾又不知死活的女人,提高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龍騰雪!你最好 珍惜你為自己爭取來的這唯一一次機會,坦白的答我們的任何問題!不要做無 謂的掙扎拖延時間!」 再次不露痕跡的掃了眼窗外,萬里無雲的甚藍天空中,一道即將被風吹散的 淺淺線狀痕跡突兀的留在那裡。 女人沉靜無波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友善的微笑著妥協,「好吧,言歸正傳 。關於你們說我殺人的數字……」 轟!女人後面說了什麼,兩個男人誰也沒有聽清。 因為那句話的最後淹沒在了一陣突兀的巨大的轟鳴聲裡。 在場的人都是軍隊裡身經戰的精英,光聽聲音就可以判斷出,那是他們周 圍的什麼建築,被悄無聲息潛進防禦投放的炸彈炸開了花!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猛然站起身來跟著金髮男子一起下意識的看向窗外,也正是這個時候,他們原本 以為被拷在凳子上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女人卻忽然動了!本該牢牢束縛著女人雙手 的手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女人將打開的手銬利落的甩出猛然砸向聽到聲 響過頭來的中年男人,男人下意識的躲閃,原本應該打在男人脖頸動脈的手銬 只砸到了男人的額頭,中年男人遇襲吃痛不由自俯。 就在這一瞬間金髮男人已經反應過來,拔槍對準突然發難的女人,可是哪裡 還來得及!女人動作極為敏捷的閃身伏地一滾鑽進審訊桌下面,手指間寒光一閃 ,金髮男人甚至還沒有看清襲擊他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脖子上就已經多了一道淺 淺的血痕,在失去壓力束縛的動脈血液還沒來得及噴湧而出的時候,金髮男人已 經不敢置信的大睜著眼睛,轟然倒在了地上……另一名被手銬打得額角流血的中 年男人絲毫不敢怠慢,忍著疼迅速拔槍閃電般對著桌下就是一槍,可這個時候女 人已經順勢滑出了桌下,抬手接住金髮男人倒下時掉落的配槍,身,揚手就給 那中年男人補了一槍!一槍打出去,她好像對自己的槍法有絕對的自信,也可能 是時間緊迫,竟是看也不看身後,轉身拉開審訊室大門就向著頂樓用自己最快的 速度飛奔而去!從樓梯中竄出,隨意的砰砰兩槍打壞了一扇門的門鎖,拉開門沖 到窗邊打開窗戶,雙手抓住樓頂的房簷,想也不想的猛然用力一個翻身躍上樓頂 。 女人站在白樓的屋頂,屋頂的風揚起了她的頭髮,耳邊傳來飛機的轟鳴聲, 瞇起的眼睛目光中透著銳利,然後挑了下眉,直直的向著對面跑去!在那裡,一 架殲擊機囂張的懸空停著,似乎是因為看見了要等的人,梯子被人從機艙裡扔下 來,隨著被戰機帶起的風在半空中微微晃蕩……嘴角一挑,蓄力越過樓與樓之間 的間隔,速度絲毫不減的極快的向戰機的方向跑去,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戰機 懸空的位置與白樓之間的那個大縫隙,也彷彿不曉得那縫隙下面就是幾米高的 懸崖峭壁,她這麼跳下去只要有一點偏差就可能掉入海中萬劫不復一樣。 一直在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沒有停頓沒有猶豫,跳了!縱身躍下樓頂的同時 身子硬生生向前一撲,同時抬手,也許險境就是在這個女人這樣瘋狂的一往無前 中被征服,她竟然真的在掉落的瞬間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在空中晃蕩不停的梯子! 彷彿是駕駛戰機的人與這女子之間有絕對的默契一樣,在她抓住梯子的瞬間殲 擊機就瞬間開起來向前衝出老遠才緩下速度,女人動作靈巧迅速的沿著梯子攀爬 上去,終於翻身進了機艙!而就在機艙的門在她身後剛剛關上的時候,轟隆隆的 一陣巨響,爆炸聲連成一片,被甩在身後的白樓東西四個域剎那火光沖天,連 成一片火海,爆炸的碎片在烈焰中翻飛,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昔日裡名聲赫赫的 白樓就被炸得面目全非,看樣子,裡面的人,恐怕是連碎屍也找不到了……從炸 彈爆炸到女人逃出生天不過是6秒鐘,如果這個女人在這過程中出一點點的哪 怕是再微小的失誤,也許現在就要像裡面的那倆個外籍調查員一樣屍骨無存了… …距離白樓所在很遠的山上一處隱秘別墅裡,一位五十多歲穿著軍裝的挺拔男人 拿著軍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沖天的火勢,半晌,他放下望遠鏡,嘴角露出了一絲 高深的微笑……這個時候,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抱著個被牛皮紙封著的文件袋 推門輕輕走進來,看著遠處滾滾升起的濃重黑煙,大大的眼睛裡有被壓抑控制著 的悲傷流露出來。 她走近窗邊的男人,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忍不住感情複雜的開口低低的詢問 男人,「長官,狐狸她……真的死了麼?……」 男人把望遠鏡放在窗台上,跟女孩一起看著窗外滾滾濃煙,聽不出感情的低 聲應,「狐狸……確實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彷彿是聽出來的長官這句話的歧義,女孩微微一怔,而後抿著唇點了點頭, 女孩把手中的密封檔桉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離開的時候,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晶亮的神采在女孩眼中一閃而過狐狸在這個世界上 消失了,也許,另一個女人在這一刻,已經獲得了新生…………………………… …殲擊機裡,坐在副駕駛席上的藍嘯然過頭來看著靠著舷窗大口喘息的女人, 漫聲微笑,波瀾不驚的聲音裡絲毫聽不出他剛剛參與了一場「生死大救援」 的行動,「我還真擔心你不能在約定的時間內跑出來。」 歇過來了的女人瞟了眼駕駛席上藍嘯然的心腹下屬,又側頭看了眼窗外那直 到此時還能隱隱看見的黑煙,緩慢而悠長的出了口氣,輕笑著點頭贊同:「確實 是很危險。」 「怎麼出來的?」 藍嘯然彎腰從旁邊撈起瓶水揚手扔給女人,看她動作敏捷的接住終於確定女 人沒有受到什麼傷,忍不住驚奇的問道。 擰開瓶蓋仰頭喝下大半瓶水,女人聳聳肩,「我被提審的時候,給我戴上手 銬的人在我手心裡塞了一根鐵絲∼接下來……」 她又喝了口水,停了停,「當我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我發現裡面只有兩個外 籍的男人,除此之外,連最基本的守衛人員都沒有。」 藍嘯然垂眼看了下各項儀表數據,意料之中的笑了笑,「還有呢?」 「還有就是,把我送進那間2、第一章逃出生天的女人...審訊室的人竟 然是我的聯絡員曉婷。我和她一起相處了3年,她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我 知道該怎麼做。」 「呵,」 藍嘯然冷聲嗤笑,「他們也不怕真的炸死你。萬一你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裡逃 出來呢?」 「那就真的炸死我吧!」 女人悠然的神色忽然變得深沉而落寞,勾起嘴角帶出一絲自嘲的微笑,她放 松身體靠在的機艙上,「對於我來講……多活一天或是少活一天,沒什麼別。 」 藍嘯然再次嗤笑出聲,輕慢挑起的尾音帶著濃濃的嘲諷,「喲,看樣子你這 麼多年也沒白為了國家做貢獻,他們中間,還是有人想放你一馬的嘛∼」 冷笑著撇了下頭,女人冷冷的聲音裡是跟男人如出一轍的譏誚,「只不過… …是我擁有著……讓他們放我一馬的條件而已。」 短暫的沉默後,前面的男人忽然開口問道:「有什麼打算麼?」 聽到這個,女人忽然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又張了張嘴,然後彷彿忽然之間 想到了什麼一樣,她猛然彈坐而起,皺起的眉間剛才沉悶的氣息悄然退下,此刻 顯得格外的糾結,「對啊!嘯然!我沒錢沒身份,我無家可歸了!」 正說著,藍嘯然就被女人從後面抱住了脖頸,剛剛隨手收割了兩個人的性命 ,把生死都不放在眼裡的彪悍女人此刻竟然操著嗲嗲的聲音粘膩膩的對藍嘯然裝 可憐,「嘯然,我無家可歸了,你收留我吧……我給你打工,幫你殺人賭博泡帥 哥好不好?」 老早就熟知好友這瘋癲性子的藍嘯然翻了個白眼,給一邊的心腹使了個眼色 ,在飛機猛然在空中側著飛過雲層的時候眸光狡黠一閃,冷聲開口,「滾一邊去 !怎麼也算是撿一條命,你那個瘋癲的性子怎麼就沒跟著你的過去一起被炸飛 ?」 沒來得及防備的瘋癲女人一個趔趄倒在一邊,飛機一側之後很快再次平穩的 向前飛行,地上的女人卻是就著倒地的姿勢不肯再起來了……她隨意的躺在那, 想了想藍嘯然說的話,接著覺得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說得對哦,好不容易逃 出生天,之前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再用了……這麼說我豈不是連名字都沒有了?! 」 看著深灰色的機艙頂部,女人收斂了臉上瘋癲的表情,正色緩緩微笑起來, 「那……就在名字中間填上一個字嗯,就叫龍騰飛雪吧!」 正文 第二章 被圍困的男人 「佛教之國」 緬甸,邊境某鎮山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草亭子裡,小小的圓形石桌之上,放著 一隻黑色皮箱。 穿著深藍色花襯衫滿臉堆笑的男人從石凳上站起來彎腰小心的打開皮箱,隨 著箱蓋被一點點拉開,靜靜躺在裡面的,竟然是一尊做工精細年代久遠,眼睛一 掃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金佛……坐在他對面的秦摯楓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收斂著瞳仁 深處侵略壓迫的光芒,目光隨意的在金佛身上瞥了一眼,濃重的劍眉皺了皺,便 又移開眼睛去看亭外雨中朦朧的山景。 嘴角輕輕一挑,他不以為意的搖搖頭,說話的聲音很低,卻帶著莫名的壓迫 ,「光憑這個,不值得我為你出手。」 「當然不值得!」 花襯衫男人卡得一下扣上了皮箱,雙手撐在石桌上微微前傾了身體靠近秦摯 楓,勢在必得的臉上堆起故作神秘的笑容,瞇起來的小眼睛看起來格外的猥瑣做 作,「我還知道我父親儲存毒品的一個秘密基地,裡面有價值幾千萬美金毒品。 只要你們幫我搶北那塊地盤兒,它們加上這尊金佛,就都是你們的了。」 秦摯楓的眉峰再次微微擰了起來。 他沉默著轉頭靜靜的看著湊到眼前的男人,周圍含著水汽的氣壓在明顯的降 低,秦摯楓說話的聲音帶上了幾分不耐煩,「你應該知道,我從不接以毒品為酬 勞的生意。」 「你這個思想未免古老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秦摯楓周圍無聲蔓延的壓迫感,男人重新坐在了石凳 上,「毒品給誰都一樣是賣,現貨和用貨換來的錢,沒什麼別。」 秦摯楓挑眉掃了一眼還欲勸說的男人,目光驟然鋒利,「我說了,我不接以 毒品為酬勞的生意。」 那一眼莫名的看得男人心裡一陣發毛,於是在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他 就已經點頭了,「那好吧!這批毒品我已經找到了銷路,而且絕對安全可靠。只 要你幫我把地盤搶來,並且護送我把毒品送到交易地點,我把交易得來的錢當 面給你,這樣可以吧?」 手指輕輕扣了扣石桌打磨平滑的桌面,秦摯楓靜默思了片刻,然後終於輕 輕點了點頭,「好吧。」…………………………男人僱傭秦摯楓搶奪的北其實 就是在金山角勢力邊緣的一個罌粟生長基地。 那裡原本是他們家祖傳下來的產業,只是男人的父親突然猝死,家族勢力分 散,他為了穩住旁支順利登上家族首領的位置,這才在不得已之下抽掉了防衛放 鬆了對基地的控制,卻不料想,竟然被金三角覬覦這塊地已久的凱威將軍鑽了空 子……秦摯楓的聯繫方式,是他在打開父親保險櫃的時候找到的。 傳說中,這支被稱為銀狼的傭兵隊伍接生意要價極高,但是,只要他們接下 任務,就從沒有失手過。 所以,他按照信件上的聯繫方式找到了他們的首領,那個代號為Zo的男人 ,然後他們見了面,他以千萬美金和一尊古董金佛換來了這支頂尖傭兵隊伍的幫 助。 他把那尊金佛交給Zo作了定金,所以此時此刻,他站在距離北不遠的山 頂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山下穿著迷彩背著裝備來自各個國家和種族的十幾個男人 們蓄勢待發,等待著他們在下一秒就衝進東的勢力範圍,為自己家族的地盤拼 命。 傭兵,組織起來的性質未必相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明顯的共同點不管 他們拿到錢之後要做什麼,但是首先,接任何生意冒任何危險的前提都是金錢。 大筆大筆的金錢。 而秦摯楓所帶領的傭兵?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q□淮穩撾癖繞鴇鸕撓侗踳L宓囊[郟vg歉?BR>之又高。 沒有人知道他們把賺來得那些這輩子根本就不可能花完的錢用在了什麼地方 ,瞭解這個另類世界的人們只知道,他們彷彿一直以來都很窮,就像冬天冰天雪 地裡飢餓的狼群,拚命的奔跑著找下一塊食物來維持生命。 即使在那急速的奔跑著,失去了一個又一個同伴的生命……秦摯楓簡明扼要 的交代完了任務配以及每個人的分工後,轉頭看著當地一個新加入他們隊伍的 年輕小子,卻並沒有說什麼囑咐的話,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叫了一聲男子的名 字:「波東兄?」 他這種無聲的對隊友絕對信任的表達方式明顯被新加入還有些不侷促的年輕 人所接受了,他把悲傷背著的狙擊槍拿下來拉開保險,對秦摯楓笑得非常自信, 「老大放心,我是當地技術最好的狙擊手。」 「那麼……」 秦摯楓目光堅定嚴肅的環視一圈靜靜站在面前渾身散發著陰戾與興奮氣息, 等待著他命令的男人們,大理石一般沉靜如凋刻的臉上輕輕露出一抹驕傲的笑意 來,「GO!」 幾乎是一瞬間,強壯的男人們就迅猛的如同矯健的黑豹一樣靈活無聲的竄進 了漆黑的林子裡!很快他們就悄無聲息的潛進了北的外圍。 在接下這單生意之後,秦摯楓就著手安排,讓人在北守衛的外圍放上了連 鎖式的遙控炸彈。 他們再強悍也不過十幾個人,而這裡守衛眾多,一旦雙方正面交起火起來, 外圍和後面金三角的兵力很快就得到消息會趕過來支援,到那時還,等待著他們 的就只剩下了被圍困的消耗戰!那不是秦摯楓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當他手下的 所有人潛進外圍的時候他就下了命令立即引爆外圍所有炸彈!靜謐的森林連 成一片的轟鳴巨響中有沖天的火光從黑暗處爆發出來,夜間林子裡的山風呼嘯著 把爆炸之後的大火吹的越燒越旺,毫無防備的守衛人群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中大部 分失去的戰鬥力,剩下的那一部分人,就被大火擋在了外面……裡面很快響起了 一刻不停的槍聲和刀子捅進人體再被拔出來時帶出的可怕聲音,偶爾會聽見有狙 擊槍的聲音,卻找不到槍手藏身的地方。 而原本駐守在這裡的士兵們便是在這樣偶爾響起的冷槍中,被收割了一條又 一條的性命……他們很快前進到了北的中心地帶,同來的其他隊員分工明確的 去清理周圍已經為數不多的守衛,秦摯楓在右側草房後面找到了正準備奪路而逃 的金山角派來管理這塊土地的頭目。 「放了我,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矮小精悍的男人被秦摯楓堵在了土牆和一顆大樹的死角上,後背緊緊抵著粗 糙的樹皮,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面色平靜冰冷的男人,再看看被男人隨意拎 著手中的火勢下閃著寒光的56式扁刺尖刀,冷汗頓時就打濕了後背的衣服!他 狠狠吞了口口水,身體下意識的還想向後躲,卻已經無法再跟這全身散發著森然 之氣的黑衣男人拉開距離了。 下意識的狠狠喘著粗氣,耳邊是肺葉一縮一放的轟鳴,他瞪大眼睛咬著牙重 復剛才說的話,「你放了我!僱用你的人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不!三倍!」 秦摯楓面無表情的逼近男人,56扁刺輕輕的壓在男人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 喉管上,冰冷的刀鋒虛虛地抵在皮膚上,那種奇怪的輕柔細膩的感覺莫名的撕咬 著男人的神經,讓他絕望……自男人鼻尖上滴落的豆大汗珠輕輕滴落在銀亮的刀 面上瞬間摔碎,破碎的那一刻,男人好像聽見了什麼東西的金鳴聲……「對不起 ,」 他聽見眼前拿刀的高大、強壯的男人開口跟他道歉,那一瞬間,他聽見了男 人平穩可怕的聲音給他的生命畫上了句號「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職業道德。規 矩,不能破。」 下一秒,56扁刺劃開皮膚刺進血肉割開喉管,灼熱鮮血猛然噴出的瞬間男 人絕望的目光失去了神采……我是本章已補全的分界線「銀狼 」 又一次非常漂亮的完成了委託任務,花襯衫的男人倒也沒有食言,第二天一 早就帶著秦摯楓一行去儲存毒品的倉庫提了貨那是一批純度極高的冰毒,就 像男人自己所說,賣出去的話,換來的,是巨額的暴利。 從提貨到護從毒品到交易地點再到最後男人將交易獲得的現金全部交到秦摯 楓手上,這一切都進行的格外的順利,順利得……讓秦摯楓下意識的感覺到有什 麼地方不對勁。 依舊穿著花襯衫的猥瑣男人瞄了一眼秦摯楓手中的兩個深藍色皮箱,然後就 想觸電似的很快把目光從那上面移開,臉上對秦摯楓感謝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你和你的傭兵隊伍可真厲害,我果然沒有找錯人。加上事先給你們作定金的那 尊金佛,所有的佣金都在這裡了,這樣,我們就貨款兩清了。」 「當然。」 秦摯楓點點頭,轉身把手中兩個箱子分別交給身後的兩個隊友,三個人飛快 的交換了個眼神,秦摯楓再過身的時候向旁邊背著金佛的隊友,那個強悍的中 年男人巴圖同樣使了個顏色,這才若無其事的轉身對男人伸出手,繼續道:「 作愉快。」 男人很熱情的大笑著去跟秦摯楓握手,他很緊很用力的握著秦摯楓的手錶 現著他的誠懇與熱情,然後,在這種幾乎讓人沒辦法拒絕的友好示意中,男人另 一隻手中忽然寒光一閃,那凜冽的冷光竟然速度飛快的猛然想著秦摯楓的胸膛劃 去!多年以來在刀口劍尖上舔血的生活已經把警惕刻進了秦摯楓的骨子裡, 何況他在這之前已經開始懷疑這場交易。 男人一手把他的手抓得死緊,另一隻手反手握著刀子出手就是攻擊對方要害 ,事發緊急一時間秦摯楓也無法擺脫開男人對自己的桎梏,只能下意識的猛然向 後彎腰,同時就著手腕被男人攥著的姿勢身體向後翻的時候抬腳!穿著軍靴的雙 腳重重踢在男人胸膛上,男人受力無法控制得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秦摯楓人在空 中向後翻還沒等落地,已然拉開保險的配槍就對著向後倒去的男人砰砰兩槍打進 了男人的心臟……「掌控北的家族族長?」 落地後的秦摯楓看著地上不由自倒地抽搐的身體,冷冷的微笑,「哼,不 過是個替身而已。」 花襯衫男人出手攻擊秦摯楓,那就像是一個信號,一個按照命令收割對 方姓名,搶金佛和金錢的信號。 花襯衫男人帶來的人和帶著毒品還沒有走出多遠的買家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忽 然冒出來的裝備精良的家族隊伍加起來總共將近三人,幾乎是在那一個剎那, 同時對秦摯楓的隊伍發動了攻擊!按照這個陣仗來看,他的委託人是要準備黑吃 黑了。 或者可以說對方原本就是打算利用過他們的。 他們在對方眼裡大概就等同於一把刀,先加大爐火讓刀鋒變得絕對地鋒利, 而後,再利用人多的優勢把那數額巨大得讓人心疼肉疼腦仁疼的佣金搶來,折 斷屠刀。 說得再明白一點,那批毒品的買家根本也都是他們自己的人……他們如意算 盤打得辟啪直響,按理說,依照這個三人對十幾人的陣勢,他們這麼打算也確 實是沒錯的。 可是他們忘了一點,他們如今面對的是「銀狼」,是要錢不要命的「銀狼」 ,是傭兵界裡面行事詭異作風狠辣的「銀狼」,是每個人都擁有彪悍戰鬥力團隊 協作無比默契的「銀狼」!秦摯楓之前要大家「多加小心」 的眼神早在他和男人對話的時候就已經經由三名隊友傳遞到了整個小隊裡, 花衫男人發難的那一瞬間,十幾個兇猛如餓虎的男人們瞬間的動了!在對方還來 不及圍堵的時候,三個分別拿著金佛和錢的男人在同伴的掩護下分別竄向了三個 不同的方向,剩下的人自動兩個一組分開跟在他們後面斷後,其餘則是搶在對方 發難之前找到掩體,躲在易守難攻的地方沉默而亢奮的進行著他們的血性遊戲的 同時伺機向後退!波東剛剛加入這個瘋狂的團隊不久,大概還沒有融入到戰友們 無聲的默契裡,秦摯楓解決掉了花衫男人後速度非常快的奔到正架好了槍準備跟 敵人對著干的小子身邊,二話不說拉著年輕男子的衣服就向後使勁兒甩了出去 秦摯楓拉開手雷保險扔進像他們衝過來的人群,看也不看的就拽著他向後跑, 他一邊抬頭環顧確定此刻的方向,一邊隔著震耳的槍聲對波東沉靜的道:「現在 不是正面迎戰的時候,敵眾我寡。隊伍裡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很重要,被一群渣滓 圍剿丟了性命,這種死法太窩囊。」 正文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上) 雲南,中緬邊境附近。 穿著民族風碎花長裙的龍騰飛雪走在西雙納的具有傣族特色的林間小路上 ,身邊跟著個二十出頭小導遊,此刻正在她耳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各個景點。 太陽明明就要落下去了,可是陽光仍舊很好,明媚而刺眼。 隨手把垂到身前的長髮攏到腦後,帶著墨鏡的龍騰飛雪仰頭看著那明晃晃的 陽光,深深吸了口氣,嘴角輕輕勾起一絲分不清究竟是嘲諷還是愉快的微笑 這樣明媚的陽光,這樣悠閒自在沒有硝煙味道的空氣,自己已經多久沒有享受過 了呢?嗤笑著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 跟著導遊往前走的龍騰飛雪在經過一個拐彎處的時候伸手隨意的滑過拐角處 的一不起眼的銅塑凋像,原本向前的腳步卻在手指從凋塑上落下來的瞬間停了下 來!伸手摘下墨鏡,她看著右手中指尖上有澹澹的暗紅色痕跡,濕濕的,帶著熟 悉的粘膩。 血腥味兒?……女人細長的濃眉微微挑了挑,漂亮的眼睛輕輕瞇起,皺皺直 挺的皮子仔細嗅了嗅周圍的空氣,動動嘴唇,意有所指……「好濃的血腥味兒… …」 「小姐,你在說什麼?」 活潑的小導遊見龍騰飛雪沒有跟上去,便又折來早,剛到她身邊,就聽見 她的雇在說些什麼,可是聲音太小,她沒有聽清。 「沒什麼,」 龍騰飛雪收斂了眼中微帶興奮的目光,轉頭對女孩笑得恰到好處,「謝謝你 的講解,我對這裡大概瞭解了,想自己走走,你先到車上去等我好麼?」 女孩怔了一下,「您自己能找去麼?」 「可以的,」 龍騰飛雪笑著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找不到我給你打電話。」 女孩不大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沿著來時的那條小 路往走,不時頭看一眼那個仍舊站在凋塑前面漂亮纖細又英氣十足的女人, 然後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剛被旅行推薦給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出手很闊綽, 委託旅行找了套安靜環境好的獨戶別墅租下來,又從旅行租走了一輛越野車 ,帶著自己吃住都在她那裡。 她的脾氣很好,而且風趣幽默,是個非常不錯的雇。 可是相處這幾天下來,女孩發現她一直都是獨自一人的,這在長途旅行上面 是很少見的,一個人的旅行很孤單也很單調,可是看樣子龍騰飛雪自己似乎並不 介意……女孩走遠後,龍騰飛雪仔細嗅著那無比熟悉的澹澹血腥氣,微微皺著眉 辨認著方向一路追到林間的灌木叢裡時,忽然眼睛一瞇,彎腰伸手將濃密的樹叢 向兩旁撥開,下面赫然是已經滲進泥土裡的斑斑血跡!龍騰飛雪抬頭向四周看了 一圈,卻沒有再在其它地方發現血跡,想了想,她蹲下來用手沾了點地上已經被 染成暗紅色的泥土在指尖碾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鮮血的腥氣直撲進鼻子裡,讓她再次抬眼在樹林裡掃了一圈,接著把手指弄 乾淨,起身離開了灌木叢……在她向著停車的地方走去的時候,臉上露初了若 有所思的表情……叫小柔的年輕導遊就坐在車裡面,但龍騰飛雪卻沒有立刻上車 。 她先是繞著租來的越野車轉了一圈,在眼睛接觸到後備箱前面掛著的那個備 胎時忽然飛快的閃過一絲金光,接著,女人嘴角已購,露出一絲玩味兒的笑意… …看見龍騰飛雪來,小柔從裡面打開副駕的車門讓她上來,卻不成想龍騰飛雪 逕自走過來,拉開了駕駛席那邊的車門,「我來開吧,」 她說,聲音輕緩有禮,「我想熟悉熟悉道路。」 「啊?」 女孩又是一怔,接著打開安全帶挪到了旁邊的位置上,「啊……那好。」 上車後的龍騰飛雪目光隨意的想車子後面瞟了一眼,手法熟練的發動了車子 。 車很快的開上市的公路,從下班高峰期的車流中穿梭而過……原本是以為 龍騰飛雪玩累要住處,卻沒想到她竟然把車停在了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口!迎著 小導遊不解的詢問目光,龍騰飛雪從包裡拿出一迭錢遞給女孩,說話的聲音和緩 輕柔,卻讓人無法開口拒絕:「小柔,今天晚上我有朋友要來,我不希望有人打 擾,你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小柔看看龍騰飛雪手中的那迭錢,再抬頭看看女人臉上的表情,想說什麼, 卻最終沒有說出口,點了點頭,開開車門下了車。 是她男朋友來找她了麼?她終於也覺得無聊了吧?果然啊……一個人的旅行 ,終歸還是太寂寞了………………………………看著導遊走進酒店,龍騰飛雪眼 中帶笑的頭看了後備箱一眼,故意放開了聲音自言自語,「終於把人甩開了! 這樣的夜晚就是應該一個人享受才好。去幹什麼呢?洗個澡泡杯咖啡,然後看 個電影好了。」 她很快把車停在了租的小別墅門前,鎖了車,她就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女 生一樣恍若無事的哼著流行的歌兒走進院子去開門進屋,卻不料想,就是她剛剛 抬腳邁進屋子的那一瞬間,一雙大手從背後無聲的繞過來猛然禁錮住自己的身體 在她還來不及掙扎的時候就已經被禁錮得動彈不得,她下意識的想要張口大喊, 一個「啊」 字還沒喊出半聲,嘴就被一隻大手從後面緊緊的摀住了!堵著她嘴的手掌紋 路清晰而粗糙,濃濃的血腥味道中間夾雜著若有若如的煙草味道瞬間強勢的侵略 鼻腔,那隻手掌極有力的捂在嘴上,隔絕了所有空氣……頓時間別說是叫喊,就 是呼吸都好像被勒住變得不順暢了!強壯的手臂繞過胸口緊緊的勒在肋骨上,後 背被迫緊貼著堅硬的胸膛,男人不正常的灼熱體溫隔著各自身上薄薄的衣料隨著 胸膛的起伏傳遞到她身上,微涼的身體被那灼人的熱度侵略,感覺神經莫名的被 挑起,讓龍騰飛雪的的身體越發的僵硬了……驚慌過度的女子被嚇得手中一鬆, 剛剛來時順路從超市買的啤酒零食就都掉在了地上,頓時原本安靜的屋子就被 一陣七零八落的響聲打破了沉寂……抬腳猛然踹上房門,手裡藏著把銀亮匕首的 秦摯楓仔細在後面觀察著這個倒霉被他截住的女子每一個反應動作,把她驚慌失 措的表情看在眼裡,終於不露痕跡的把刀收進了袖口,「小姐,你別緊張,我不 是壞人。」 他的聲音仍舊低沉而平穩,但是那沙啞中夾雜著難掩的沙啞的嗓音,已經透 露出了他的疲憊……被禁錮的女子因為害怕而僵硬的身體在瑟瑟發抖,肌肉緊繃 之下無法控制的戰慄告訴秦摯楓,他說的話半點也不能讓人相信。 這不過就是一個沒見過市面,過著安穩平靜日子的小女孩而已……也不知道 想到了什麼,讓原本並不打算解釋的他忽然心中一軟,想到他身後背著的那尊從 死去的隊友那裡接過來的金佛,眸光一沉,接著就隨便為被他綁架的這名女子編 了個理由,「我是一名軍人,和隊友秘密執行國家部署的任務護送中國的文物 國,半路上遇到劫殺,我們傷亡慘重。別聲張,你也不想讓中國的文物被壞人搶 走吧?」 秦摯楓說完這番話停下來仔細觀察著手下女子的反應,感覺著她將信將疑的 緩緩放鬆了身上緊繃的肌肉,但是僵硬著身體,仍舊不敢挪動分毫……秦摯楓無 奈,只好單手捂著女子的嘴把她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接下背後背著的 皮箱彎腰放在地上,用腳把箱蓋打開後又重新直起身體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被捂著嘴的女子低頭看看靜靜躺在皮箱裡那隻手工精細的金佛,半晌,終於 緩慢的塌下了因為害怕而不自覺端起的肩膀,整個身體放鬆了下來……見她相信 了,秦摯楓就在女子耳邊低聲說,「現在我把手放開,你別聲張,好麼?」 龍騰飛雪急切的飛快點點頭,然後,抓著她身體的力道一鬆,捂著嘴的大手 拿開後,她像是觸電趕快離開男人身邊,轉過身來驚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盯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已經被扯開無數條口子,身上帶血臉上帶泥的年輕男人 ,瞪大了眼睛咬著唇底氣不足的斷斷續續問道:「你們……你們有幾個人?」 「只有兩個。」 秦摯楓知道眼前這女孩子害怕他,因此也並不前進進逼,他彎腰將地上的金 佛拿起來,重新把箱子背在身後,剛毅得稜角分明的臉上表情很誠懇,「我朋友 已經昏迷不醒了。小姐,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朋友受傷很重危在旦夕,能不能 麻煩你,幫我們出去買點藥來,先替他保住命再說?」 龍騰飛雪咬著唇猶豫了片刻,最終彷彿是抵不過男人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血腥 氣的威脅一樣,終於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秦摯楓看到她點頭,終於在心裡鬆了口氣波東的傷勢太危險了,如果再 不及時進行必要的救治,心口附近的那顆子彈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他習慣性的向 窗外看了一眼,終於離開門邊的位置,眼睛在屋裡轉了一圈,便走到靠窗的一張 白色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紙筆去寫需要的藥品名稱。 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龍騰飛雪眼中那故意偽裝出來的害怕與無辜瞬間消退 ,深沉的目光無聲的鎖在男人的背影上,烏黑的瞳仁驟然一亮! 我是兩天半的行程幾乎橫竄了小半個山東累的要死要活半死不活緊趕慢趕卻還 是沒趕得及在7號更新請悲憤的大人們隨意抽打的悲催分界線寬闊 挺拔的肩背,俯身彎腰時暴ˍ露在空氣外面的古銅色緊繃腰線,包裹在體黑色 長褲中的翹臀和修長筆直的雙腿……最重要的是,一道長長的刀傷從左肩一路被 砍到了右側腰間,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來不及處理的傷口到現在還在滲著 血,有血珠從褲腳逐漸聚集最後滴落到地上,那鮮艷熱烈的顏色霍然讓龍騰飛 雪的目光興奮起來!能扛著這麼重的傷拖著另一個重傷昏迷的男人在後備箱裡悄 無聲息的藏匿這麼久,並且頭腦清醒動作利落的瞬間發動攻擊……這男人是頭危 險侵略卻又強壯健美的野獸。 龍騰飛雪微微挑起嘴角,如果不是倒霉鑽進我的車,隨便什麼人,現在一定 都會被他控制住了。 只是……可惜啊,這男人他運氣實在不怎麼好。 仔細到放肆的目光毫無忌憚的打量著男人的背影,龍騰飛雪發現,其實這男 人的身體也是在輕輕顫抖的。 只是那顫抖被他壓抑得很深,以至於不那麼顯眼而已……受著這麼重的傷, 第一個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同伴麼?有血性的彪悍男人。 墨黑的瞳孔無聲的逐漸變得深不見底,龍騰飛雪嘴邊的笑容在微微擴大,血 液裡瞬間奔騰而出的,是亢奮,是某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究竟因什麼而起的亢奮 !這種狀態下的龍騰飛雪週身所散發的氣場自然是與剛剛偽裝的小女孩不一樣的 ,內斂的興奮與玩味的微笑大概在不經意間改變了空氣中緩慢流動的微小因子, 讓常年跟戰爭打交道對危險的警覺性高於常人的秦摯楓瞬間猛然過頭來! 龍騰飛雪這個時候再想收目光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她也反應極快的在秦摯楓看過來的同時順勢瞪大眼睛直直的驚慌害怕的 看著秦摯楓後背的那條醜陋可怕的傷口,顫巍巍的抬起手指小心的指了指男人的 後背,聲音小得跟蚊子幾乎沒有差別,「你……你也受傷了……」 秦摯楓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剎那瞇起眼老鷹一樣銳利得幾乎要刮破皮膚 的探究視線從龍騰飛雪臉上劃過,發現這女孩確實是因為害怕後不禁一邊搖頭暗 笑自己神經繃得太緊草木皆兵,一邊對嚇得哆嗦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的女孩歉意 一笑,「啊……是啊,我也受傷了。所以麻煩小姐你幫忙買這些藥來。」 他說著拿著寫著藥品的單子走過去遞給龍騰飛雪,龍騰飛雪仔細觀察男人的 步子,走路的樣子很穩健,只是那沉重的腳步聲洩露了他身上過重的傷勢。 接過單子看了看,她低頭目光從單子上一掃而過,然後發現著男人寫得一手 好字,字體蒼勁有力,每一個折和鉤得稜角都很深刻而銳利,絲毫不願妥協。 至於上面的藥品和需要的醫療器材,男人寫得仔細簡單而專業。 慌忙的點點頭,龍騰飛雪把藥單緊緊攥在手裡,「我這就去!」 說著她就快步的跑了出去,那感覺,簡直就是像是這間屋子就是個地獄,而 她要趕快逃出生天一般……萬一她出去直接找了警察……秦摯楓看著女孩拿著藥 單就往外衝的樣子,目光一冷,右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腰間的已經被過高的體溫捂 熱了的槍把上,可是頓了頓,他又把手放了下來……算了,自己這個樣子,還拖 著波東,現在出去一樣要被圍堵,筋疲力盡,帶著金佛去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還不如就待在這裡賭一賭。 好在,在這之前,自己和波東都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中國人……他正這麼想著 ,就看著已經跑出院子的女子忽然有跌跌撞撞的跑了來!還沒到近前,小女孩 已經喘著粗氣的一邊跑一邊跟秦摯楓大聲說:「我……我忘了拿包!」 看她的樣子,慌亂驚恐的小女孩模樣被她演了個十足。 但是秦摯楓卻在她馬不停騎的跑到門邊撿起剛剛被掉在地上的白色挎包時卻 忽然叫住了她!「小姐,等一下!」 被發現了麼?已經轉過身去的龍騰飛雪怔了一下,腦中迅速的閃過跟男人接 觸的前前後後,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才對。 正文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中) 於是她轉身,對身後叫住的她的男人無辜而怯弱的眨了下眼,仍舊偽裝成未 經世事的純潔小女生,無聲的對秦摯楓小心的詢問。 沒想到眼前這女子竟然膽小成這樣,秦摯楓歉意的笑了下龍騰飛雪在這 個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笑得樣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看……「麻煩你買這些 藥的時候多換幾家藥店,不然我怕會被追殺我的人順籐摸瓜牽連到你。」 「啊!」 女孩一個受驚吸氣,手中剛剛挎好的包包差一點又掉到地上去……然後她好 像一忍再忍的給自己打氣,然後猶豫著艱難的點點頭,接著又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看著龍騰飛雪走遠,秦摯楓深深的吸一口氣,接著走到龍騰飛雪的後備箱裡 把已經昏迷不醒的波東扛出來,扯掉了一樓皮質沙發上的所有裝飾,把年齡不大 的青年放在光禿禿的沙發上安頓好後,他終於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 胸口一直憋著的那股子心氣兒被吐出的瞬間,已然脫力的秦摯楓就彷彿再也 堅持不住一般,無力的身體緩緩癱軟下來,靠著沙發坐在了地上……………… ………………龍騰飛雪拿著藥單拐進一個陰暗的角落,接著微弱的月光再次展開 手中染著點血跡的紙條,好心情的挑了挑眉毛,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是個有趣的男人。」 她想著在剛剛男人挾持了她的瞬間,她想得是,如果這個躲在後備箱裡的男 人想殺她,她便不再給他機會。 可是很顯然,那個男人並沒有要她性命的打算。 雖然,殺了她對於他們的安全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緩慢的加深了嘴角大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別有深意的笑容,龍騰飛雪聳聳 肩,邁著輕快的步子,一路小跑著去給秦摯楓買藥了……而當半個多小時她再次 到臨時租的小別墅的時候,之前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經重新調整了身體 的狀態,無人時的疲憊被隱藏的不到一點端倪,他像一頭矯健的黑色豹子一樣 單腿屈膝靠著沙發坐在地上,見到龍騰飛雪來,他就伸手去把那些裝著藥品 的袋子拿過來,一邊倒在旁邊的茶几上毫不避諱龍騰飛雪的仔細檢查,一邊對站 在旁邊表現得不知所措的女子道謝,「小姐,謝謝你。」 女孩子抿著唇看著秦摯楓手上的動作沒有吱聲,然後她看著檢查好藥品的男 人仔細的為他躺在床上的同伴包紮傷口,餵他吃藥幫他打點滴,當處理好沙發上 昏迷著的男人身上的全部傷口後,眼前這毅力超人的男人才開始簡單的為自己處 理傷口可是背後的傷口實在是太長太深了,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夠到。 於是秦摯楓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又打量了一眼她極度害 怕的盯著自己身上傷口的目光,終於還是打消了讓龍騰飛雪幫忙的念頭,轉而抓 起旁邊的一瓶藥片,倒出六片吃了,這次緩緩舒了口氣……但這這口氣還沒來記 得舒完,常年跟藥品打交道的秦摯楓就馬上發覺出了不對勁!他的感官在逐漸的 被一種眩暈感所取代,那感覺跟重傷之下失血過度引發高燒的情況很相似,可是 秦摯楓卻本能的知道,這種眩暈感並不是因為身體本身的透支所帶來的……藥! 一個字飛快滑過大腦神經的同時,秦摯楓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拔槍,可是當他 想要抬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四肢此刻重如千斤,別說是拔槍,就連最簡單的抬 一抬手指,他恐怕都做不到了!該死的!秦摯楓心底暗罵自己大意,可是原本就 已經體力透支的身體此刻又怎麼能抵擋著住藥力的侵蝕?下一秒,強壯彪悍卻被 人在不經意間打進麻藥再也沒辦法反抗的黑色豹子終於頭一歪,失去了自己的意 識……作者有話要說:奸笑∼於是∼被算計滴是可憐滴小秦同志∼咩哈哈∼來 晚了,人累殘疾了,於是更新也晚了,沒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會補一更給大家當 補償∼鞠躬ING∼倉促碼字文未校對,歡迎發現蟲子的大大幫忙捉出來∼某藍 感激不盡!繼續鞠躬ING∼於是……很晚了……癱軟中的俺洗洗去睡了……大 家安安∼TˍTPS:杯具的沖榜中……留言收藏神馬的,親愛滴們要給力啊咩 ∼!另外,有爪必握!這幾天太忙,等稍微閒點留言俺會從第一章的頭到最末 章的未的∼虎摸大家,再鞠躬(我都鞠了仨躬了,大家有要跟俺家做媳婦兒的 咩?咩哈哈∼)……退場…… 正文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下) 清醒的意識再次到秦摯楓的神經裡,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已經恢復意識的他卻沒有立刻睜眼,甚至連眼皮下面的眼珠都被他控制得沒 有轉動一下……他把呼吸控制在與昏迷前一樣的頻率上,一動不動的,感受著此 刻身體的狀況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的處理過了,左手靜脈插著輸液針, 雖然右手手腕被拷上手銬鎖在了床頭上,但是這東西並不能困住他。 其實,眼下這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差。 最起碼,他週身感覺到的是一種適宜的溫度,吸進身體裡的是帶著馨香的空 氣。 而不是想像中緬甸北首領的地下囚室或者中國政ˍ府審訊室裡那種沉重而 壓抑的氣息。 「你醒了吧?」 很好聽的女聲從頭頂上方清越的蕩進耳朵裡,聲調從容,語氣篤定,「我知 道你醒了,因為藥效到現在剛好過去。」 被戳穿了的秦摯楓平平靜靜的睜開眼睛,深沉內斂的眸子裡偶爾快速劃過的 精光直直割在龍騰飛雪的臉上,沉默的看著這個昨天夜裡偽裝得滴水不漏的女人 ,沒有說話。 男人一臉的波瀾不驚顯然得到了龍騰飛雪的認同,眼中要不吝嗇的露出欣賞 ,站在窗邊的她輕輕的歪著頭,對男人的反應給予非常中肯的評價,「很好。沒 有挑釁和質問,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更沒有憤怒。非常好的反應∼」 她說著從窗邊邁著悠閒的步子走到秦摯楓身邊站定,同樣平靜的深不見底的 目光跟秦摯楓對視著,緩慢而優雅的輕輕勾起嘴角,挑出了一個看似無辜實則非 常妖孽的笑容來,「可是你就不問問你的同伴現在好不好麼?」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在藥力的作用下流失的體力在迅速的滿身體,秦摯楓說話的聲音此刻聽來 沒有了先前難聽的沙啞,相反每一個字低低的震顫都帶著說不出的低沉磁性,「 或者可以說你並不想傷害我和我的同伴。否則你剛剛可以有很多機會。」 秦摯楓說話的樣子很鎮靜,平靜得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此刻正 在調動全身的肌肉和力氣要去搞斷手腕上那副手銬的樣子雖然此刻麻藥的藥 效還沒有從他的身體上完全消失,雖然他的肌肉此刻只能使出之前一半的力氣, 但是如果是累積力量打開手銬發起致命一擊的話,他自信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用得力氣很有技巧,身上的肌肉血管和青筋,都被控制的沒有明顯的突出 或者暴起。 但是龍騰飛雪卻在這個時候輕輕的俯,細白修長的手指沿著秦摯楓的脖頸 一路向上,長長的黑臉髮絲隨著人的動作分至兩側,扎得男人敏感的脖頸麻麻 癢癢的。 而就在秦摯楓一動不動的沉默著警惕的時候,卡在頸動脈上的手指忽然在旁 邊那根因為血液不流通而鼓起的青筋上不輕不重的曲指彈了一下!也不知道 龍騰飛雪究竟用了什麼手法,秦摯楓直覺頓時一種說不出的強烈絞痛感剎那遍襲 全身,身體就好像是一個漏了大洞的水桶,先前繼續的力量爭先恐後無法保留的 全部淌了出去,讓瞬間吃痛毫無防備失去力量的身體一軟,別說是再積蓄力量, 如今這狀態,他怕是一時半會連起身都有些困難了……而這場突變的始作俑者, 竟然在收了手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明顯壓抑著喘息的男人,身走到窗邊 的椅子上坐下,轉過頭,把話說得那樣隨意而理所當然,「我不喜歡別人蓄勢待 發的對著我,你也不例外。」 秦摯楓倒也沒有再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反而真的就放鬆了身體,平靜坦蕩的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輸液吊瓶裡面還剩下小半瓶的透明液體,然後開口問眼前這個 週身散發著一種奇妙氣場的女人,微微挑眉,他的語氣裡帶了幾分感興趣的意思 ,「中國功夫?」 龍騰飛雪聞言無所謂的挑眉聳聳肩膀,隨口答,「算是吧!」 秦摯楓瞇了瞇眼,「你到底是誰?」 龍騰飛雪悠悠的看了秦摯楓一眼,並不答,然而玩味兒的反問秦摯楓,「 在問我問題的時候你是否應該先想想自己的處境?」 她笑著,忽然一轉話鋒,伸手打開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皮箱,從裡面把金佛取 出來拖在手裡一邊悠閒的賞玩一邊跟床上的男人說話。 她注意到男人在看見這尊金佛時明顯有異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嘴角,肯定了 自己心裡的猜測「我仔細檢查過這尊金佛,這並不是來自中國的東西,從制 作工藝和佛身上的紋飾來看……它倒是很像緬甸的。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朋友送的。」 「嗯哼∼」 窗邊的女人倒也不去猜測這答的真實性,再次聳聳肩,她將金佛放到箱 子裡扣好,「不需要代價麼?」 秦摯楓很平靜的看著龍騰飛雪,沒有答。 龍騰飛雪也不介意,她豎起兩根手指對秦摯楓晃了晃,「第二個問題,我檢 查了你的身體,你雙手的手掌有很厚的老繭,那是常年用槍拿刀造成的。你身上 的傷痕很多」 說到這裡龍騰飛雪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種難以言明的充斥著某種濃烈慾望的精 光,她伸手輕輕扣了扣桌面,在清脆的響聲中,目光毫不遮掩逼的落在秦摯楓 被被子遮擋的胸口上,嘴角仍舊勾著優雅得恰到好處的笑意,「你知道嗎,我非 常欣賞男人身上的傷疤。尤其是像你這樣帶著濃郁戰爭色彩的傷疤。」 她頓了頓,緩緩收斂了眸子裡異樣的神采,言歸正傳,「我之前以為你是某 個國家或者國際組織的人,可是從你的言行舉止上我看得出你是個中國人,至少 是個有著中國血統的人。可是你的同伴,他卻是個緬甸人……」 烏黑的眼中靈動的轉了個圈,龍騰飛雪篤定的微笑,疑問的句子卻是被用肯 定的語氣說出的,「僱傭兵?」 秦摯楓撇撇嘴,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搖頭否定。 這表情看在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的龍騰飛雪的眼裡,也就理所當然的變成了 默認,「很好,」 她點點頭,「你到目前為止沒有在中國境內殺過一個人。但是我敢打賭,你 走不出中國境內。」 秦摯楓聽著,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仍舊是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起伏的,「為什 麼?」 龍騰飛雪靠著椅背悠然的換了個姿勢,「你想過沒有,黑勢力每個國家都不 缺,可為什麼這股力量在有些地方做得放生水起,卻在另外一些地方被處處控制 打壓?你這次之所以能帶著你的同伴從邊境順利的潛進來,一方面是因為追殺你 們的人鬧得動靜太大,吸引了大多數邊防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就是有一定的運 氣在裡面。但是運氣這種不可靠的東西出現一次就很不錯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 聽完龍騰飛雪說話,秦摯楓已經在瞇著眼睛細細的打量窗邊那個悠閒坐著的 女人了。 加上昏迷的時間,他和她也不過只待在一起了三個多小時而已。 可就是在這三個多小時裡,眼前這看似柔弱無辜的女子竟然接二連三的打破 自己給她下的定義!自己藏在後備箱裡竟然會被發現,這說明女人的洞察力相當 的強;騙得過自己的眼睛,證明她的偽裝技術非常的好;在買來的藥品裡摻了麻 藥竟然做到了讓自己無知無覺,由此可見她對藥理很精通;一招制住蓄力準備反 抗的自己,表示她的身手了得……若單單指是這些,秦摯楓驚訝的同時倒也沒什 麼稀奇,可是她竟然對國家的潛規則甚至是邊防的行事作風都瞭如指掌!這就不 得不讓秦摯楓猜測了……知道這麼多,會這麼多,已經明顯超出了常女子所應 該知悉的範圍。 那麼……眼前這個行事作風詭異多變的女人,她到底是誰?!龍騰飛雪看他 盯著自己看個沒完,雖然男人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樣子來,但是龍騰 飛雪卻清楚的很,這男人此刻是在思量著她究竟是什麼人,是敵是友了。 站起身,從桌上拿過一把鑰匙再次來到秦摯楓身邊。 挑挑眉,眉下帶著三分嫵媚七分英氣的狹長鳳眼隨著這個動作也跟著微微上 挑,烏黑精良的眼珠襯在瓷白的皮膚上,格外的好看,「看在你的傷痕取悅了我 的份兒上,我救了你和你的同伴,接下來的事兒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隨手把鑰匙放在秦摯楓紮著吊針的手旁邊,龍騰飛雪調整了一下藥水滴下來 的速度,「麻醉劑的作用再過二十分鐘就會完全消退,你的同伴就在隔壁。」 說完,她低頭對男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瀟灑的轉身就要離開這棟原本屬於 自己的房子。 到了門前時,她忽然停下來,揚手將另外一串鑰匙準確的扔在了窗邊的籐制 小圓桌上,「這是我的車鑰匙。車停在哪裡,你是知道的。」 「等等!」 龍騰飛雪交代完,拉開房門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秦摯楓忽然從後面叫住 了她,她過頭,正對上秦摯楓深沉得讓人一眼看不見低的幽深的、疑問的目光 ,「為什麼救我?」 「那我也問你個問題。」 龍騰飛雪不答反問,「在你劫持我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秦摯楓怔了怔,顯然沒料到她會忽然問這麼一句。 沉默半晌,微帶著沉悶和疑惑的聲音低低的輕輕的才傳來,「不知道。我想 過要殺你,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下手。也許」 秦摯楓也無所謂的隨意聳聳肩,帶動手銬刻在床頭,激起一陣冰冷的嘩啦聲 ,可是他卻絲毫也不在意,「是我還想利用你,讓你幫我買藥吧。」 龍騰飛雪點點頭,「那我也用同樣的答桉答你。我也想過殺你,但大概是 你身上的傷痕取悅了我,所以我沒有動手。也許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但是我也不 知道。」 她答的很輕鬆,好像對那所謂的原因絲毫也不在意一樣,用輕飄飄的語氣 給了秦摯楓答桉後就再也不去看床上男人的表情,逕自走出臥室,反手關上了房 門。 走出別墅,她抬手在接到上招來一輛出租車,去了昨天她讓那年輕小導遊 臨時住下的酒店。 這個時候,天空已經大亮了。 她興致勃勃的把剛剛起床的小柔叫下來,然後很快,開始了她下面的旅行。 就好像,昨天那個充滿了陰謀和血腥味道的夜裡發生的事情,那個出現在她 視線裡的有趣的男人,都已經成了過去式一般,再對她起不到一點的影響了…… 當小導遊跑下來看見等在她身邊的出租車,詢問她怎麼不自己開車出來時,即彪 悍又抽風的龍騰飛雪小姐那絲毫不以為然的口氣給出的答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送男人了。」我是本章已補全的分界線打開手銬到隔 壁去的時候,波東也已經醒了。 秦摯楓上前去檢查他的傷勢,發現胸口的子彈已經被取出,傷處的繃帶纏得 緊緊的,勒住了短時間內無法愈的槍傷阻止傷勢再度惡化,而地上,一隻用過 的嗎啡針劑被隨意的扔在一邊這種應急的傷口處置手法在戰場上經常會被用 到,而且簡單有效。 那個女人……秦摯楓看著地上的針管皺起眉頭,按理說,他帶著波東鑽進誰 的車完全是由他自己決定,會遇到那女人也只是碰巧,不可能是誰事先設下的圈 套。 可是短短的幾個小時相處下來,這個奇怪而神秘的女人,卻讓秦摯楓不得不 猜測並且警惕著她。 「老大……」 波東的聲音把秦摯楓的目光引床上,他從床上撐著坐起來,看著從進來就 一直不說話的秦摯楓微微不安,蒼白的嘴唇上裂開了兩道血口,刺目的紅,「這 是哪裡,是誰救了我們?」 「一個女人。」 秦摯楓過神來,動手彎腰利落的把還剩了個底兒的吊針拔掉,沒有詳細 答波東的問題,只是簡明扼要的詢問撿了條命的年輕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 時候。你還撐得住嗎?這裡不安全,我們要盡快離開。」 波東當下也不再問什麼,只是點點頭,伸手將一邊的衣服拿過來套上,拿過 床頭櫃上的狙擊槍填滿子彈背在後背,抄手把剩下的兩隻嗎啡針劑裝進自己隨身 的口袋,皺眉忍下胸口上仍舊疼得眩暈的槍傷從床上跳下來,咧嘴對秦摯楓笑了 一下,「走吧老大!」 那笑容裡,有一種東西,叫信任。 秦摯楓深深的看了波東一眼,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膀,什麼也沒說,走上前扶 著他下樓上了車。 越野車發動,波東沒有問秦摯楓車子是哪裡來的,也沒有問他們將要去哪裡 。 雖然他在幾天前才剛剛加入這個由Zo帶領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s暾O雜謖飧銎戳嗣M?BR>他從敵人的包圍裡救出來的首領而言,他早已信服。 秦摯楓的車開得很快,可是車子剛一駛出別墅,馬上就有速度更快的車子 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秦摯楓敏銳的注意到了,他掃了眼後視鏡,然後再提提高了車速。 可是只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後面就像演電影一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清一色 黑色豐田在越野車的後面越聚越多,撞飛了沿路當道的水果攤子,一個半圓形從 後面圍了上來!不想誤傷平民的秦摯楓皺眉把車開進了人少車少的山路上,偏僻 的山路不用再有任何顧忌,六台豐田不要命的追著前面軍綠色的越野車沿著山路 盤旋而上的同時幾根黑洞洞的槍管從車裡探出,眨眼間齊齊的對著前面的越野車 猛烈的開火!子彈乒乒乓乓的打在越野車後面的鋼上,刺耳的金鳴帶著刺眼的 火光把越野車後背打出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坑坑窪窪,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無論打 出多少子彈都只能發出砰砰的不真切悶響,唯有打碎了後視鏡和從後面打破鋼 衝過來釘在擋風玻璃上的銅製子彈昭示了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追逐戰!「波東兄 ,還有力氣開槍麼?」 躲避著意圖要打爆輪胎的子彈,秦摯楓猛打方向盤極快的轉了個彎,瞇眼盯 著前方的山路,頭都不的對波東問道。 他的眼神銳利聲音冷靜,面色沉靜得沒有一絲表情,波東盯著他的側臉看了 半天,都無法從中找到一絲一毫的慌亂流露出來。 「可以!」 頭看著後面已然從拐彎處追上來的黑色車輛,波東咬牙目測雙方的距離以 及按照這個速度對方追上來的時間,同時把背上背著的通體漆黑經過改造的狙擊 槍拿下來拉開保險,頭,他看著秦摯楓的目光堅定,「老大?」 打開天窗,秦摯楓腳下油門一踩到底,把車速提到最高,一聲囑咐,「小心 。」 重重點了下頭,波東扛著自己的狙擊槍跪在副駕駛上小心的將頭探出天窗外 。 過高的車速帶起山風猛烈的拍在臉上讓人喘不過氣,眼淚被凜冽寒風掃得不 受控制的就流了出來,波東把眼睛瞇得只剩下了一條細細的黑線,沒有時間瞄準 ,憑著感覺打出第一槍的同時對方的子彈已經貼著他的頭皮擦了過去!頭皮被劃 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粘稠滾燙的紅色液體慢悠悠的從髮絲裡滲出來在額頭上留下 一道觸目驚心的紅,波東後背寒氣直線竄到腦頂,額角頓時就冒出了冷汗!剛剛 那一槍只要拿槍的人手腕再向下壓一點,那顆擦著頭皮過去的子彈就是直直的釘 進他的眉心了……可是奇怪的是,當那瞬間本能的恐懼消失後,迅速取代它佔據 波東奔湧的血管的是難以言明的興奮!那是波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興奮的, 嗜血的,讓全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瘋狂的感受!手中遠射程的狙擊步槍輕而易舉 的打破追在最前面那輛車的擋風玻璃,把副駕駛上面那個用子彈劃破他頭皮的槍 手腦袋炸開了花,鮮艷的紅色液體失去了壓力噴濺到裂成碎片的玻璃上,剎那間 就像數朵曼珠沙華在上面生了根,開了花……同伴的死亡像是一個信號讓對方的 火力瞬間更加兇猛,光是流彈擦過車身乒乒乓乓的響聲就震得波東耳朵嗡嗡直響 ,一直挺直了的胸口把槍傷不斷的拉伸,加上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傷口,此刻即 使是有嗎啡的麻醉作用也仍舊還是陣陣的席捲全身的疼,波東咬牙盯著準星想要 把開在最前面的那車的司機幹掉,可是對方的子彈偏偏壓得他連頭都抬不起來… …「手雷!」 秦摯楓開著車急速盤著山路往上飆,眼角餘光掃到下一個轉彎處投到灌木叢 上的一個模□的卡車影子,心中一動,對著波東大吼的同時甩著車子衝進彎道上 !手雷在最前面的那台黑色豐田里炸開了花!沖天的火光瞬間炸裂而起,熱浪和 氣流把那台報廢的車子連車帶人一起推進另一側陡峭的山路下面,緊接著就是一 陣爆炸的聲音,轟鳴著響徹整片森林……沒有被爆炸波及到的車子很快從那片狼 藉廢墟裡衝出來繼續瘋狂的追著那輛越野,卻不知道為什麼,剛一拐進彎道,那 台車子的車速竟然慢了下來……剛才的火光阻擋了後面幾輛車的視線,爆炸聲掩 蓋了貨車開過來的響聲,後面幾個什麼都沒意識到的男人們看見秦摯楓車速慢下 來想也不想就提著槍滿臉獰笑著駕著車對那勢單力孤的越野包圍上去,兩輛車漸 漸一左一右超過了秦摯楓的,從車裡探出來的槍管幽森的對著秦摯楓的腦袋,只 要扣下扳機,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Zo了!可是車裡的人還沒來得及開槍,幾 輛車已經駛出了彎道,只是那一個說時遲那時快的瞬間,正在下坡的重型卡車轟 隆隆的衝進所有人的視野裡,跑在最前面的兩輛豐田剎那就被重卡一左一右的沖 開,一輛撞到了山巖上,另一輛直接就被撞得飛出了欄杆外!對方的其他人反應 倒也不慢,一輛車被撞飛後另一輛很快從後面補上來堵在了越野車前面,重卡停 下後山路只餘下了一塊僅容得下一輛車通過的道路,此刻那條小路被人堵住,秦 摯楓眼中狠色一閃,拽著波東重新在副駕上坐好,再次把車速提到最高,只是這 一次,他的車不是向前開,而是向後退!後面卡著山路的三台車怎麼也沒想到秦 摯楓來這麼一手,躲閃不及的中間那輛被越野的後屁股結結實實的撞了一下, 車前蓋可憐的不規則凸起來被推著強行向後退了三米,越野車的情況其實也不怎 麼好,備胎被撞掉,原來輪胎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凹進去的大大的深坑……在那輛 車被推出去些距離的時候,秦摯楓想也沒想的前頭擦著對方另一輛豐田猛然從那 個被撞出來的缺口退出去,沒有時間掉頭,讓波東守著前頭,秦摯楓降下車窗把 頭伸進外面一邊看著路一邊拿槍壓著對自己開槍的幾人,車速竟然絲毫不減的就 這麼倒著向下飆起來!「我操!這小子不要命了!」 對方驚訝的,咬牙切齒的咒罵在不斷的槍響中斷斷續續的傳進秦摯楓的耳朵 ,冷冷一笑,秦摯楓瞇眼抬手對著全速向他們追過來的車胎就是一槍,趁著對方 車子打滑的時候砰砰砰連著三槍全部打在對方駕駛席那名黑衣殺手身上,無人駕 駛又壞了個輪胎的車子瞬間失控,副駕上原本對秦摯楓開槍的男人開門直接跳進 同伴車上,而那輛倒霉的掀蓋車子被盤山路的欄杆攔住,險險的停了下來……秦 摯楓出手幹掉對方的時候車速不可避免的降了些,另一輛轎車從後面逐漸追上來 直到很快兩輛車子齊頭並進,跟波東交換了個眼神,秦摯楓故意不斷縮短兩輛車 間的間距,直到最後兩輛車的車皮上都擦出了一道有一道的火花。 原本秦摯楓是倒著開的,而黑色豐田是正著向下的,兩輛車並緊,自己的車 頭緊緊的貼著對方的車尾,這個時候是絕沒有可能開槍射擊的!按理說,此時此 刻秦摯楓只要專心對付前面的兩台車就可以了,但問題是,槍聲歇下去的空隙中 ,他竟然隱約聽到了另一對車全速向這裡逼近的馬達轟鳴聲!不能讓後面上來的 人堵截到!否則,別說金佛,就是自己和波東也要死在這裡!無法射擊,黑色的 豐田車被迫擠在越野車與欄杆的中間被拖著向前滑,秦摯楓心裡計算著距離,看 著路邊飛逝而過的景物,忽然驅車狠狠的側著撞了那台豐田一下!豐田被撞 的那個地方正好是剛剛被波東一顆手雷砸開了護欄的地方,這一撞之下原本就被 擠得岌岌可危的豐田隨著車裡人殺豬般的嚎叫,墜下山,去找自己先一步下去的 同伴了……那台車撞下去,秦摯楓開的這台千瘡孔的越野也已經開始冒黑煙了 。 波東在剛剛被撞傷了腿,小腿上凸出的鐵片拖出的那道長長的口子讓秦摯楓 皺皺眉,波東大概也是看出了秦摯楓的擔憂,憨厚的笑著對秦摯楓搖了搖頭,「 老大,我還挺得住。」 「那準備好跳車。」 至始至終,秦摯楓說話的聲音都是澹澹的,平靜的。 在他波瀾不驚的臉上,一雙大理石一樣堅定的眸子看看更前面一點的一片茂 密林子,把快要報廢的車勉強開得離林子更近一點,拉開車門的同時把點著火的 打火機順著碎裂的窗戶扔進了前面掀開了蓋子的車廂裡……轟!原本在高速 運轉的零件遇到火瞬間爆炸,擋在路中央的越野車轟鳴之下滿天的碎片擋住了後 面追兵的去路,同時為秦摯楓二人的逃離爭取了時間!兩個人跳了下了車秦摯楓 二話不說到另一側拽起波東就往森林深處跑,波東腿上受傷行動不便,而擺脫了 爆炸阻攔的追兵則是速度飛快的追著秦摯楓他們向森林的更深處走……這一追一 跑期間,秦摯楓和波東又幹掉了對方三個人,可是最棘手的問題是……他們的子 彈用光了,而對方,趕來支援的人已經和剛剛追殺秦摯楓他們的人會了……此 時此刻,就算是秦摯楓,也不得不拉著波東一路躲躲藏藏的向著林子的更深處跑 ……可最後擋住他去路的,竟然是一小隊真槍實彈在林間路邊巡視的邊防官兵! 秦摯楓拉著波東猛然停下來,神色一震!只顧著擺脫後面的追兵,他竟然忘了這 片林子的最深處其實就是一處鮮少有人知道的國與國之間的分界線,邊境邊上, 駐守著一個團的邊防官兵!後面人群的腳步聲越逼越近,前面卻有邊防人員堵著 路不能通行!無法前行,更不能後退……秦摯楓咬咬牙,沉得看不見底的眸子裡 忽然閃過如野獸一般狠歷的顏色,他正準備把身上的金佛交給波東讓他帶著金佛 待在這裡而自己去引開追兵的時候,一輛軍用吉普車不知從哪裡忽然冒出來,一 路沿著林間的小路直直飆到他們身邊,車門被人利落的從裡面推開,裡面一個女 人的聲音果決的對秦摯楓喊了兩個字,「上車!」 原本已經握著刀準備殊死一搏的秦摯楓聽著這個女音硬生生收了準備一刀刺 過去的動作,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驚愕猛然抬眼,沒想到,車上坐著的竟然真的是 昨天晚上行事作風詭異到極點的漂亮女人!「老大?」 秦摯楓眼色猛然一沉,沒時間考慮這女人怎麼會開車軍用吉普出現在這裡, 抬手就抓住車門把手首先把波東扔了進去,「上!」 他們上車後,龍騰飛雪二話不說,開著車竟然一路加速無比囂張的衝著那巡 邏小隊直直的飆了過去! 正文 第四章 許下承諾的男人(1) 不確定女人的身份,但是看著她囂張的開著軍用吉普往巡邏隊沖,秦摯楓還 是不由得憋了一口氣……萬一他們的車被攔下來,別的不說,光是波東的國籍和 那一身的傷就足以讓他們被邊防扣下來!可是……這車竟然直直的從巡邏隊中間 衝了過去,而那個小隊的邊防兵非但沒有阻攔,反而從中間讓開了路,用標準的 立正軍姿迎著他們的車開過去了,而開著車的女人,仍舊一臉的神色澹然……「 為什麼特地跑來就我們?」 秦摯楓看看旁邊穿著一身迷彩軍裝的女人,又轉眼看了看窗外快要落山的太 陽,終於閉眼靠在椅背上微微放鬆了緊繃了一天的神經。 從後視鏡看著追殺他們的人被邊防兵攔住再不敢前進,他低沉的開口,並且 加重了「特地」 兩個字的讀音若說上一次遇到龍騰飛雪是巧,那麼這一次,秦摯楓相 信,絕對的這個女人有意為之的。 她早就知道了殺手堵在別墅外面,算準了他會把車開到人煙稀少的山路, 甚至是猜出了到最後,他們會向著邊防的方向躲藏……真是個可怕的女人……秦 摯楓的眉梢極快速的顫了兩下,在心裡給這個目前為止仍舊讓他猜不出身份的女 人下了定位。 「我不是說過了嗎?」 龍騰飛雪用那種「你很健忘」 的眼神意味深長的瞟了秦摯楓一眼,「你身上的傷疤取悅了我。」 這本應該是句玩笑話的言語被龍騰飛雪當成理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秦摯楓 聽完頓時一陣無語,鮮少跟女人打交道的他不自在的轉了下僵硬的脖頸,聰明地 選擇了保持沉默……秦摯楓沒有接話,波東急促而痛苦的喘息立時就在只能聽得 見吉普車馬達運轉的車廂裡凸顯出來,龍騰飛雪頭看看半靠半躺在後座上,單 手緊緊捂著胸口、腿上刮傷深可見骨卻仍舊緊緊把那只裝金佛的箱子摟在懷中的 年輕男人,眼角一挑,烏黑的眼睛在波東和秦摯楓臉上轉了一圈,撇了撇嘴,「 嗤!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她說著,彎腰從椅子下面摸出一身跟她身上樣式相同的男款軍裝看也不看的 甩手扔在秦摯楓懷裡,「換上!」 然後她抬眼向前方望了望,在視線的盡頭,一個哨卡逐漸顯露出來……「後 面那個,」 龍騰飛雪頭也不的簡短卻強硬的告訴波東,「躲到車座下面。」 波東聞言下意識的轉頭去看秦摯楓的意思,當秦摯楓點頭,這才動作遲緩的 轉進了車座下面……車子很快飆到了設了哨卡的軍營前,在哨兵例行公事的攔截 下停了下來。 真槍實彈的哨兵上來盤問,還沒等對方說話,龍騰飛雪就面不改色的從貼身 兜裡掏出一個軍綠色的小本子遞到了哨兵面前,輕輕笑了一下,細緻的女聲聽起 來很謙和有禮,「我有任務。」 兩名哨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結果證件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恭恭 敬敬的雙手把小本子遞給龍騰飛雪,兩人齊齊的對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對 哨卡裡面的人打了個手勢,那邊境哨卡的柵欄就從兩邊逐漸拉開了一道能容得下 一台吉普車通行的空地來。 接過那軍綠色的小本,龍騰飛雪對車下仍舊標準立正的兩名哨兵點了點頭, 接著軍用吉普猛然提速,直直的從哨卡衝了出去!「什麼東西?」 看著女人將那個竟然可以讓他們在邊境哨卡隨意進入的小本子絲毫不以為意 的隨手放進外衣的口袋裡,秦摯楓不禁對那個本子好奇,於是便開口問了出來。 「假的!」 龍騰飛雪打著方向盤轉了個彎,「不出兩分鐘他們就會發現這個證件是假的 ,我們的車子現在是在以每小時25千米的速度行駛,而他們很快會追上來。 也就是說,我們安全衝出中國國境擺脫對方的時間只有三十秒,而這點時間相對 於跑出國境線這段距離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低頭瞄了眼腕表,龍騰飛雪清越的女音再次輕輕的響起來,她簡明扼要的對 秦摯楓和已經坐到了後座上的波東說明他們此刻所處的危險境況,「這一帶國 境線上的哨卡一共有四個,除了我們剛剛過來的那個外其餘的三個兩個在西南角 ,一個在正北方向。其餘三個地方的邊防兵趕過來追上我們的時間至少需要5 到7分鐘,所以在這之前我們的要敵人是剛剛經過的那個哨卡的軍隊。」… ………………………龍騰飛雪把所有他們可能遇到的問題和對方軍隊的反應用數 字的方式對秦摯楓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把龍騰飛雪的敘述都默默記在心裡,直 到她說完,秦摯楓才挑眉側頭看著旁邊抿著唇握著方向盤直線往前彪的女人,「 你似乎對中國的邊防很熟悉。」 這句話裡,秦摯楓用了「熟悉」 而非「瞭解」,因為「瞭解」 得在深刻也只不過是通過各種各樣的資料死記硬背刻在腦子裡的皮毛,而一 個人如果想對一個地方「熟悉」,那必然是曾經深深的融入到這個環境裡面過。 秦摯楓在暗指她的身份,而龍騰飛雪絕不可能聽不出來。 可是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不置可否的隨口答了秦摯楓一句「 一般吧!」,便不再說話了……吉普車在一個道路的分岔口被果決的開進了道路 下面的樹林裡,從沒有被人工束縛過的樹枝張牙舞爪毫無顧忌的伸展著,尖細粗 壯的樹枝樹幹先是刮得吉普車窗刺耳的吱吱作響,但馬上就衝進樹林也絲毫不肯 減速的彪悍車速刮得掉的掉斷的斷,可憐兮兮的再也沒有了之前那囂張得姿態… …吉普一直被龍騰飛雪開到樹木茂密的再也無法向前才停了下來。 揮手讓秦摯楓扶著波東下車,把車子丟在樹林裡,藉著茂密樹林和逐漸變濃 的夜色的掩護,龍騰飛雪抬手指了指在貼著他們頭頂交叉打過的三隻哨燈,「這 組哨燈就是來自於西南角營地的,你們跟我來。」 她說著就率先貓著腰迅速的叢林的更深處走,秦摯楓一句話也沒說,當下就 架起波東跟上。 逐漸暗沉下來的森林裡,前面女人纖細單薄的背影看在秦摯楓眼裡,竟是格 外的清晰……在那個時候,秦摯楓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向來除了隊友很難相信其 他人的他,已經對前面這個萍水相逢,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身份,甚至連名字都 不知道的彪悍女人產生了信任。 太陽完全下去之後,夜色沉的像化不開的墨水兒一樣,叢林裡,各種昆蟲的 叫聲反而把周圍的環境襯托得更加幽暗而寂靜。 龍騰飛雪他們在哨燈右側停下來。 這裡已經是林子的盡頭了,在他們的另一邊,失去了樹木掩護的斜坡下面, 邊防的電被築得高高的擋住了向前的路。 「這裡邊防團的總電閘就在我們正前方一米的位置,」 龍騰飛雪半蹲在樹叢裡瞇著眼盯著哨燈下塔樓上面來巡視的哨兵,邊在心 裡估算著他們巡視一圈的時間,邊頭也不的壓著嗓子聲音平澹的對秦摯楓說道 :「只要把總電閘破壞掉,邊防團所有的營地都會陷入一片漆黑。從營地陷入黑 暗到開啟備用電源,再到發現總電閘被蓄意破壞進而找到我們,這一切大概只有 兩分鐘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衝到斜坡下面破壞電的時間只有兩分鐘。 只要鑽出電跑到山下,我們就過了中國國境。但是超過了這個時間,我們只有 被抓這一個下場。」 她說著轉頭看了看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痛苦喘息的波東,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支 澹藍色的注射液扔在波東面前的土地上,「它是刺激大腦神經的藥物,三十分鐘 之內,它會麻痺人體對疼痛的感知讓神經處於亢奮狀態的同時身體機能也會迅速 恢復到正常狀態下的水平,但是三十分鐘之後它強大藥力之後的副作用會讓人全 身力竭陷入重度昏迷,醒來之後一個月內無法正常行走。」 挑了挑眉,細長的鳳眼緩緩在兩個男人身上掃過,勾起嘴角,龍騰飛雪笑得 妖孽而挑釁,「要不要做,看你們兩個。」 波東看看地上的注射器,猶豫著轉頭用眼神去詢問秦摯楓。 秦摯楓深沉的眸子盯著女人臉上的表情沉吟片刻,也勾了下嘴角,對前面的 女人點了點頭。 「很好。」 龍騰飛雪聳了聳肩,冷眼瞧著波東在秦摯楓點頭後拿過地上的注射液二話不 說的扎進自己身體裡,嘴角挑釁的笑意自然而然的轉變成了滿意。 一向隨性瘋癲的女人臉上的表情難得的認真起來,「我去破壞電。記著, 你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所謂事故,往往都是在一切如 常的運轉中爆發的。 這天夜裡,黑沉沉的天空一顆星星也找不到,夜風有點涼,守軍輪換著吃過 晚飯後例行的交接換崗,真槍實彈的士兵端著肩挺著腰絲毫不肯鬆懈地守在自己 的崗位上。 可是就是這樣沒有絲毫漣漪的時候,邊防團總電閘所在的地方忽然「呲啦」 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幽藍色的電光爆閃的瞬間,整個軍營陷入了一片伸手 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跟濃濃的夜色融為了一體……就像一場別開生面異常的 舞台劇在剎那間拉燈落幕讓台下觀眾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一樣,整個軍營在黑暗的 瞬間靜默下去,而秦摯楓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以難以想像的速度 從藏身的灌木叢中竄了出去!先前不知名的注射液正在發揮作用,全然感覺不到 任何不適的波東瞪大眼睛看著秦摯楓的動作,喉結急速的蠕動幾下,嘴角不自覺 的就勾起了興奮而狂熱的弧度!兩分鐘!衝到沒有任何掩體的半山腰割開電鑽 出去再跑到山坡下面離開中國國界,只有兩分鐘!在加入「銀狼」 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這樣驚心動魄分秒必爭的逃亡經歷!那種險象環生稍有 不慎就會萬劫不復的急迫感令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的繃緊,哪怕輕輕一動,整 個身體都會因為另類的緊張而興奮的發抖!深深的吸上一口森林中夜裡帶著露水 味道的冷空氣,微涼的空氣刺激的身體顫了顫,當波東幾個翻滾跑到秦摯楓跟前 的時候,男人已經用他的56扁刺在電下端的鐵絲上硬生生的撬開了一道口子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是誰,猛然的一聲斷嚇,接著就是一陣激烈的警告 性的鳴槍聲,就跟豆子猛然被扔進了沸騰的油鍋似的,讓沉默的軍營赫然炸開了 花!黑暗的軍營開始在應變能力極快的長官有條不紊的指令中迅速行動起來,男 人們的軍靴踏在土地上的聲音似乎把整個森林都震的顫了顫!鳴槍警告還在繼續 ,受驚的鳥獸紛紛向林子的更深處逃竄,原本寂靜得嚇人的叢林不過是轉眼的功 夫,就亂成了一團。 「你先過!」 秦摯楓反手把被磨出個小口的56握在手裡,瞇起的鋒利眼神轉向身後的時 候正好撞在了像這邊跑來的龍騰飛雪身上,精光從眼中一閃而過的瞬間把正準備 推脫的波東提著脖領子粗暴的扔到眼前電下這個僅容得下一人伏匍而過的缺口 前,二話不說的就把波東按在了地上!沒有辦法也知道耽誤不起時間的波東只要 用最快的速度爬到電外面,再頭時,龍騰飛雪已經趕到了這裡!「女人,你 先過去。」 秦摯楓提著刀鷹一樣的眼睛盯著他們身後,波東出去後,他挪開了半擋在豁 口前面的身體,向龍騰飛雪示意。 龍騰飛雪站在他面前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她優雅的淺笑著對半蹲在地上的 男人拋了個媚眼,「嗯哼∼男人,沒想到你還是個紳士∼」 說話的瞬間,龍騰飛雪俯,也不推讓,手肘用力,迅速的從電下面鑽了 出去!而當秦摯楓剛剛把腳從電下面抽出來的時候,原本漆黑一片的軍營「唰 」 的一下重新恢復到了先前燈火通明的狀態,碩大的強光哨燈警惕的將刺眼的 白光打在邊境上的各個角落,應急的紅色警示燈全部開啟,突發緊急事件的刺耳 鈴聲在夜裡顯得格外的森然刺耳!被龍騰飛雪破壞的電線在總閘裡面辟里啪啦亮 著藍光響個不停,奔向那裡的技術兵通過對講機大聲匯報的聲音隨著風聲鑽進秦 摯楓三人耳朵裡時,格外的清晰「總閘這裡的電線被人在兩分鐘前蓄意破壞 !來人應該是想要通過電,可能跟先前潛進邊境的軍用吉普車相關聯!」 沒有時間了!半山腰正向著坡下衝的三人對視一眼,龍騰飛雪忽然抓住秦摯 楓的手腕把正向著下面掩體沖的秦摯楓硬生生的轉到了另一個方向!「這邊!」 夜色中,秦摯楓看見女人轉頭的瞬間眼底那暗沉沉的幽光,抓著他手腕讓他 掉轉方向的手指已經拿來了,被握住的手腕處,卻依稀殘留著女人微涼的體溫和 指尖細緻才觸感……在逃亡中忽然不說緣由的調轉方向向著與軍營平行的另一端 跑被拽住手腕的瞬間,秦摯楓想過這可能是一個陷阱。 但是這念頭在腦海裡悄然轉了一圈後,就消失了。 最起碼,這個女人帶著他們離開了最危險的處境。 如果想害他們,眼前這個女人有很多機會,完全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 秦摯楓調轉方向,波東自然是會跟上的,他們的速度非常快,以至於在追兵 到來前,他們就已經不得不停下來了在他們面前的,是道懸崖。 只要他們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掉到下面,萬劫不復。 波東倒吸了口冷氣,沉不住氣的年輕男人目光憤恨的瞪視著龍騰飛雪,而龍 騰飛雪只是看著秦摯楓,笑而不語。 正文 第四章 許下承諾的男人(2) 秦摯楓略略皺眉看著黑夜裡隱隱約約眼前峭壁之上大大小小凸起的石塊,再 抬眼是,與龍騰飛雪對視的目光中帶著探究和猜測。 「男人,比比誰的速度更快怎麼樣?」 龍騰飛雪挑釁的揚起眉,夜色中,那飛揚眉眼把這女子身上的氣息沉澱出了 一種灑脫不羈的味道。 秦摯楓沒有馬上答向他下戰書的女人,而是問了波東一句,「我們要攀著 凸起的岩石下去,你還撐得住麼?」 波東瞪著眼睛向懸崖下面看了一眼,然後豁出去一樣狠狠的一閉眼,「我跟 著老大!」 後面電大門被拉開的聲音咯吱咯吱的格外清晰,心知沒有時間再耽擱的秦 摯楓異常慎重的拍了拍波東的肩膀,「小心!」 而後,他轉頭看著笑得一臉玩味的女人,澹澹的渾厚的聲音聽在色女龍騰飛 雪小姐的耳中,格外的低沉性感,「開始吧!」 「呵呵,你是我見過的男人當中,極少數肯承認女人體力的一個。」 龍騰飛雪說著腰部用力身體猛然向後一仰瞬間躍下懸崖!秦摯楓看著她在身 體迅速下落的瞬間伸手牢牢的抓住一塊突起的岩石借力,身體鯉魚一般劃著漂亮 的弧線蹬在下面一塊石頭上,撇了撇嘴,心說,那是因為從見面起你就沒給過我 懷疑的機會……嗤笑一聲,秦摯楓同樣敏捷的縱身一躍而下,向著玩賴先行一步 的龍騰飛雪追了過去……懸崖下垂直方向大概四分之一的地方,其實是有一個凹 進去的山洞的。 只是人站在上面往下看,根本無法發現它而已。 人的視覺神經往往最會欺騙大腦的判斷能力,如果只用眼睛來看的話,所有 的人,無論是誰,都會認為眼前的這是一個跳下去就粉身碎骨必死無疑的懸崖絕 壁!所以跟在身後追蹤的邊防兵在追到崖邊也沒有發現目標的之後就開始往返 ,同時通過對講機跟長官申請,他們需要警犬協助捕。 龍騰飛雪和秦摯楓同時翻進山洞裡,對視一眼,秦摯楓的眼中有澹澹的激賞 ,「你很厲害。」 龍騰飛雪聳聳肩不置可否,「你也不賴!」 等到波東也翻進山洞,三人都喘息著席地隨意的坐下來,龍騰飛雪便開口說 道:「因為你們沒有殺過一個中國人,所以有可能會逃出。沒有中國人死在 你們手裡,你們應該慶幸。」 「我從來沒有小瞧過中國軍人,」 秦摯楓澹澹的應,語氣裡有著讓龍騰飛雪輕易就能聽得出來的淺淺的讚賞 ,「尤其是邊防兵。」 龍騰飛雪努著嘴眨著眼睛點了點頭,行事作風想來囂張不羈的女人做起這樣 小女孩的動作來竟然也分外可愛。 不知從身上哪裡又摸出一小瓶水,龍騰飛雪抬手扔給秦摯楓,重重的呼出一 口氣,站了起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如果你們逃緬甸邊境仍舊沒有 人接應的話,是死是活都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我要走了。」 秦摯楓看著她說完後沒有絲毫猶豫就往山洞外面走,剎那的沉吟之後他也從 地上站起來,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女人,「等等!」 龍騰飛雪聞言轉過身,饒有興味的看著向她走過來的男人,然後滿眼興奮甚 至是「目露凶光」 地盯著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撕開衣領露出的左邊肩膀,夜色中隱約可 以看到的那尖削深刻的鎖骨線條令她挑著嘴角,曖昧的笑得意味深長……或許是 幽暗的夜色讓秦摯楓看不清背對著外面的女人幽深的目光,也或許很少接觸女性 的男人還不能從眼前女子的視線裡讀懂什麼,他只是面色如常的把已經放小腿 刀鞘的56重新拿出來拎在手裡,若有所思盯著自己的左肩頭鎖骨下方。 在那裡,刺著一個拇指指甲大小的墨黑色刺青,只有簡單的兩個英文字母 Zo。 「我叫秦摯楓,英文代號是Zo。」 秦摯楓平澹的開口對眼前這個幫了他兩次的女人說。 過於簡潔的句子,甚至都算不上是個自我介紹,但是聽著他說名字時還神色 如常的龍騰飛雪在聽到眼前男人的代號後,漆黑的長眸中精光瞬間乍然閃過!「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銀狼』當家OSS∼」 龍騰飛雪微微抬高了聲音,絲毫不願意掩飾驚訝和興趣的女聲聽起來好整以 暇的悠揚,她玩味兒的伸出手去跟男人打招呼,卻並沒有禮節性的也告知男人她 的姓名,「久仰Zo的大名,我是不是要說一句『見到你很高興』?」 秦摯楓沉默著並沒有握龍騰飛雪伸出來的手,只是在女人微帶調侃的聲音 落下去的時候抬起握著56的右手,面不改色的瞬間反手就把左肩那塊刺著自己 代號的皮膚硬生生的從身體上削了下來!幽暗夜色中鮮血無聲的從那塊被人硬 生生割掉了皮肉的傷口裡湧出來,龍騰飛雪靈敏的鼻子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嗅到了 濃重的血腥味兒,而做這件事的人,竟然就如同他割得不是自己一般,眉頭都不 皺一下的彎腰把那塊被削下來落在地上的拇指大小的肉皮從地上撿起來,揚手就 拋給了龍騰飛雪!……龍騰飛雪更是絲毫不以為然的抬手把那塊沾著血還帶著男 人體溫的小東西接在手裡,捏著舉到眼前看了看上面那個飛揚的「Zo」 字刺青,然後放下手歪頭無辜的看著秦摯楓,等著他的下文。 」 「算我欠你一次。」 秦摯楓把已經滿是戰爭痕跡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與龍騰飛雪對視著,不管 是他的眼神還是語氣,都格外的認真,「如果你需要還,就拿它去找我吧!」 「呵呵,從此之後你身上又多了塊兒傷疤,我喜歡∼」 龍騰飛雪舔舔嘴唇輕笑出聲,將手中被男人從身上割下來的小東西夾在之前 那個軍綠色的小本子中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在龍騰飛雪雙腿用力一跳攀上洞頂岩石的時候,山洞裡,男人低沉的聲音幽 幽的傳上來,別有深意的問道:「證件真的是假的麼?」 龍騰飛雪聞言隨性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露出一排瓷白的整齊牙齒,她 揚聲答山洞裡的男人,語氣肯定,「絕對是假的。」 說完,女人再不肯停留,纖細的身體猛然發力,轉眼就翻出了山洞……山洞 上面,攀上另一塊岩石的龍騰飛雪仰頭看著那還距離自己很遠的崖頂,嘴角張揚 的笑容逐漸收斂成一個感慨而懷念的弧度,收目光的時候,她用那可能連她自 己都沒有發覺的微微落寞的調子喃喃自語,「最起碼,從逃出白樓開始就永遠都 是假的了……」 正文 第五章 變態的女人 天氣很不錯,帶著點涼意的微風夾雜著青草的味道從大敞開的窗子吹進來, 拂起薄薄的粉白色紗簾在窗邊輕輕的晃蕩。 陽光透過輕紗灑進室內,屋子裡咖啡的醇香繚繞,愜意極了……一身簡單的 白襯衫牛仔褲的龍騰飛雪半躺半靠在床上神色慵懶動作散漫的拿著指甲刀一下下 的修剪指甲,懶得紮起來的墨色長髮隨意的披散著,大部分都跟著她低頭的動作 繞過圓潤的肩頭垂至兩側,風一吹,纖細的髮絲輕柔的滑過側臉,微微的有些癢 ,她卻也不去在意……煮好的咖啡擺在窗邊白色的圓桌上,看樣子卻是碰也沒有 被碰過一下。 風似乎變得大了些,窗欞上的貝殼風鈴原本悠閒緩慢的聲響忽然變得急促, 但不過是轉瞬之間,就又恢復到了原來的頻率……龍騰飛雪停下手中的動作,若 有所思的側頭向窗邊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果然,下一刻,躲在牆角厚重布藝 窗簾後面高大的西方男人笑瞇瞇的繞出來,在龍騰飛雪沒有感情的眼神注視下就 像到自己家裡一樣,沒有任何不自在的緩步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根本 就不懂中國的「客氣」 這兩個字怎麼寫的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飲而盡……放下空空的杯子, 長長的睫毛懶散的垂下來,傑斯無辜的瞇起淺褐色的眼睛,從容地微笑著,無比 熟絡的跟這棟房子的女人愉快的打招呼,「怎麼樣,想我了麼寶貝?」 若無其事的收視線,龍騰飛雪瞧了瞧小指上弧度圓潤的微長指甲,似乎是 還不太滿意,就接著低下頭,想了想,乾脆扔下指甲刀,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銀 亮鋒利的匕首,無比流暢自然的在指甲上動作起來刀這種東西放在她手裡, 永遠要比那需要捏來捏去的指甲刀更加得心應手經濟實惠省時省力……==!等 到那個指甲的形狀終於讓自己看著順眼了,龍騰飛雪頭也不抬轉戰另一隻手,這 才慢悠悠的答男人,「想∼想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你的屍體。」 「呼!」 動作誇張地仰頭重重呼出一口氣,傑斯翻著白眼表達他的抗議,「你總是這 麼絕情……」 他說著站起身來到窗邊倚在龍騰飛雪靠著的床頭上,身上宜的手工西裝把 他的身形襯托的更加修長挺拔。 看著床上女人貌似全神貫注的動作,傑斯挑了挑眉,「聽說你最近去了 趟邊境?」 歪了下頭,龍騰飛雪不置可否,清越的女音因為聲調的拉長變得格外悠揚慵 懶,「聽誰說的?」 「哼,」 傑斯環抱著雙臂輕哼出聲,「你知道你放走的是誰麼?」 龍騰飛雪絲毫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不痛不癢萬分誠實的答:「兩個男人 ∼」 「你知道那兩個男人的身份?」 把句子的尾音挑上去,傑斯故意增加了句子裡疑問的成分,他低頭看著床上 的女人想從她的表情裡找到些破綻或者端倪,但很可惜,女人終於抬頭映著他的 目光瞧了他一眼,在那雙眼睛裡,除了疑惑和無辜外,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不由自的歎了口氣,男人乾脆坐在了床上,雙腿大咧咧的往床上一仍,頭 枕著手臂跟著龍騰飛雪一塊兒倚靠在床頭,仰頭看著天花拉長了聲音故意作歎 息狀沒頭沒尾的長歎一氣,神色委頓,目光無奈……「那是上千萬的美金……」 「什麼意思?」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說話的同時在龍騰飛雪的眼前晃了晃,「意思就是說 那兩個男人身上帶著的東西加上其中一個的向上人頭,至少要直這個數。」 「砰」 的一聲!原本專心致志連頭都懶得抬的龍騰飛雪聞言反手把匕首拍在床上, 瞬間轉頭目露精光面色悔恨的瞪視著眼前這個馬後炮的美國男人,聲音不自覺的 向上拔高了幾個分貝,「你怎麼不早說啊!!」 男人咧咧嘴頭疼的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龍騰飛雪會是這種 反應一樣,語氣很澹定,「反正人都被你放走了。」 「就是啊!」 龍騰飛雪抬手把剛剛修剪指甲的匕首洩恨一般的扔出窗外!小刀狠狠的扎進 窗外的老樹樹幹上,被耀眼的陽光照得映出銀亮的幽光,「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 有個屁用啊!錢都這樣飛了!」 傑斯聰明的沒有再跟龍騰飛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看著眼前凶狠惱怒瞪 視著他卻又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女人,忽然一個翻身側過去動作輕柔的將床上的 女人攔腰環抱進了自己懷裡!龍騰飛雪也沒抵抗,順勢讓自己的頭枕在男人的頸 窩處,雙手卻抵在了傑斯的胸口上,手下的胸膛肌肉結實皮膚溫熱。 抬起頭,收斂了眼中不時劃過的幽幽寒光,眼角輕佻的挑起,墨黑的靈動眸 子輕薄地對摟著她的男人勾了個媚眼,低柔誘惑的聲音故意潑辣的對傑斯輕輕的 開口:「怎麼,想強ˍ上老娘啊?」 「哼,」 傑斯又是輕哼一聲,看著將柔軟身體毫不避諱靠近自己懷裡的女人臉上難得 一見的柔軟而魅惑的樣子,挑了挑眉,似乎是包含了無限感慨的歎了口氣,低低 呢喃道:「我……還不想這麼早斷命。」 他頓了頓,俯低頭輕輕貼著龍騰飛雪圓潤的耳垂曖昧的吐了口氣,男人灼 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耳朵上,麻麻的癢,「只是,想小聲告訴你你一直很想 知道的那批炸藥的來源,最近我在追查的時候順籐摸瓜找到了一條船。」 傑斯話裡提到的炸藥,指的是當初龍騰飛雪從白樓逃出來時那批把整個白樓 都炸的灰飛煙滅的炸彈火藥。 事實上,從出乎意料的重獲自由開始,龍騰飛雪就一直在暗地裡追查當天的 情況。 是誰把那些炸藥運進白樓神不知鬼不覺得埋藏到各個角落的?是誰買通了西 的人蓄意救她?讓對方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所有問題零零碎碎 的散在腦子裡找不到答桉,事到如今,唯一還有跡可循的,就只剩下了當初那批 炸藥的來源。 龍騰飛雪聞言果然神色一震,傑斯知道她對這件事上心得很,於是繼續往下 說:「那些炸藥果然不是境內的東西。至於它們來自哪兒,恐怕只有你跟著這艘 船到它的出發地,才有可能得到答桉。」 男人說著一直摟著龍騰飛雪的手順著背脊之間深深的凹陷一點一點曖昧的往 下劃過腰線插ˍ進她緊身牛仔褲後面的兜裡,女人挺翹的臀形隔著一層布料被男 人的手掌描繪得格外清晰「最好……把東西留在那裡,把你的手拿出來。」 男人在明目張膽的吃豆腐,龍騰飛雪卻沒有反應激烈的把那人的抽抽出來在 揚手對男人甩上一個巴掌,她只是仍舊身體無比放鬆的靠在男人懷裡,抬眼意味 深長的對男人淺笑了一下,語調輕緩的對傑斯漫聲發出警告,「如果你還想要你 這隻手的話。」 「Honey∼」 傑斯表情誇張的懊惱搖頭,放下字條的手掌訕訕得從那個帶著女子體溫的牛 仔褲兜裡抽出來,無可奈何的對龍騰飛雪抽搐著明明恨得咬牙切齒卻硬要裝出一 副笑容可掬的道:「你可真無情!」 他放開龍騰飛雪重新靠在床頭仰頭看著天花,帶著七分認真三分玩笑的給 龍騰飛雪提出他認為非常不錯的建議,「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也沒看你身邊有 哪個男人。我看不如就我們兩個搭伙過日子算了!」 龍騰飛雪抬手將長髮攏到腦後,甩開頭髮的同時給了傑斯一個不以為然的白 眼,「知道麼,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快八千遍了。」 傑斯聳聳肩,也是一臉不以為然的答:「可是你仍舊給我這個機會和理由 說這句話啊∼」 「你的身材其實不錯。長相麼……」 龍騰飛雪故意用機械的,像在品評物品一樣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把男人瞧了個 遍,末了又伸手挑逗的在男人的臉上拍了拍,「也還可以。不過你知道麼有 些男人是讓你越接觸就越覺得沒有味道的;而有些男人,是讓你在看到他的第一 眼時就充滿了興趣的。」 男人無辜的眨眨眼睛,饒有興味的看著龍騰飛雪,「那麼我屬於……前者? 」 龍騰飛雪沒有答,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的天真無邪。 但那無害的笑容看在認識了龍騰飛雪不止一兩年的傑斯眼裡,硬生生把他後 背激出了一層冷汗!果然,下一秒,在男人意識到危險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 ,脖頸右側忽然猛然一涼,一把薄如蟬翼的澹青色小片刀已經牢牢的釘在了身後 才床頭上!脖頸上冰冷的金屬觸感過後開始泛起一絲夾雜了絲絲疼痛的火辣辣的 熱度,傑斯知道如今貼著他脖子上的,釘在實木床頭上的小片刀是龍騰飛雪專門 找人特製的,她時刻把它帶在身上,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那把小刀平時究竟放 在什麼地方,但這比紙還薄看起來一點不起眼的小東西,卻會在不經意的瞬間取 走任何人的性命!就像剛剛那樣,輕巧薄快的小片刀被扔過來的時候,甚至連摩 擦空氣帶來的風聲都沒有,如果不是它的人控制了方向和力道,自己被割開的 ,可能就是皮下的血管了……而眼前的女人,卻想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件事一樣, 抿了抿唇正色對仍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微微愣神的男人沉聲說道:「我討厭有人 隨便進我的屋子。這是一個警告,下次」 龍騰飛雪瞟了一眼男人脖間的傷口,笑得冰冷而妖孽,「我劃開的可就不是 這兒了。」 男人抬手在脖子右側的傷口上抹了一下,淺淺的血跡蹭到拇指上,淒艷的紅 ……男人盯著自己的拇指看了半天,撇撇嘴,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種如同被拋棄了 的可憐小狗一樣哀怨的表情來,「每次都這麼粗暴∼我來告訴你這麼重要的消息 ,你竟然還賞了我一刀子……Honey,你是不是有施虐傾向啊?」 「呵呵,」 龍騰飛雪笑著從床上下來轉到傑斯跟前抬手把床頭上的青色小片刀拔下來, 澹青色的光芒在傑斯眼裡一閃而過,那把小刀就又不知道被放在哪裡了。 伸手按住男人的肩頭,龍騰飛雪俯跟傑斯平靜的對視,玩味兒的眼底有一 簇別樣的墨色火焰隱隱地閃著幽光,「是啊∼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是 早告訴過你,我是個變態嘛。」 「那不是正好?」 絲毫沒有受到教訓的男人用還沾著自己血跡的手把龍騰飛雪按著他肩膀的手 拿下來牢牢的攥在自己手心裡,一臉豁出去老臉死纏爛打撞了南牆也絕不頭的 無賴表情,「你是變態,我也是變態,我們倆正好天生一對。」 冷哼一聲,龍騰飛雪用力把手從男人手心裡抽出來,低沉的聲音帶了幾分冷 意,「滾出去吧!在你脖子沒有開第二道口子之前。」 男人歪頭挑了挑眉,知道他快要把眼前這女人惹火了,便識趣的站起身來, 微微垂眼看著矮他大半頭的女人,正色問道:「不用我陪你去麼?」 龍騰飛雪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樣的神采,她偏頭愉快的看著傑斯,語調輕 快的把人家的好意一句話推出老遠「會有騎士跟著我的,但不是你。」 正文 第六章 上了賊船的男人 天剛開始濛濛發亮,視線所及海天之間還是一片深藍的顏色,但整個港口已 經在運作起來了。 卸貨機、牽引車、拖船及各種滾裝設施的機器運轉聲音嗡嗡的連成一片,一 只只集裝箱被高高吊起在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一艘艘貨輪上,長長的汽笛聲號角一 樣的響起來,騰起的白色煙霧直衝雲霄,跟那厚厚的雲層撞在一起,最後消失不 見……這裡是馬六甲海域最大的港口新加坡港。 龍騰飛雪站在碼頭上負手而立,帶著海水潮濕微鹹的腥氣晨風迎面撲在臉上 ,扶起額角的碎發,讓她不由得瞇起眼睛,小貓一樣慵懶舒展身體,深深的吸了 口氣。 抬手看了看表,她好像有預感似的轉過身,遠處,果然有個穿著輕便襯衫長 褲的挺拔男人向這裡直直的走了過來……龍騰飛雪細細的觀察男人走路過來的樣 子不禁歪頭想了想,距離上次分開不過半月時間而已,可如今這男人走路卻是步 調均勻,步伐平穩,已經找不到一丁點受傷未癒的樣子了。 真是可怕的恢復能力。 龍騰飛雪挑了挑眉,不知道腦子裡又想到了些什麼,對著越走越近的秦摯楓 ,她笑得越發的笑容可掬了……邁著悠閒的步子緩步迎上去,女人微微抬頭,點 漆似的眸子映著晨光,格外的皎潔,「你是來找我的麼?」 此時此刻的秦摯楓換下了染血的衣服,卸去了戰爭的武器,收斂起骨子裡那 野獸一樣危險侵略的氣息,站在龍騰飛雪面前的他,衣著內斂笑容得體,像個深 沉優雅的紳士。 粗重挺直的劍眉挑了挑,秦摯楓微微垂眼看著這個其實要比他矮不少的女人 ,玩味的勾著嘴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記得是有一個女人說讓我來這 兒找她。」 龍騰飛雪抿嘴笑著向前更加靠近男人,雙手曖昧的抵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女人歪著頭仰著臉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男人臉上轉了一圈,「可是我不確定你 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啊。」 女性的氣息突兀的糅雜進周圍的空氣裡,澹澹的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清香通 過鼻端直鑽進肺裡,這讓平常很少跟女性接觸的秦摯楓不適應的微微皺了下眉。 但他並沒有躲開女人貼在他胸口的雙手,平靜的與她看過來的目光對視,秦 摯楓反問,「那你要怎麼才能確定呢?」 「這個麼……」 龍騰飛雪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下來,讓秦摯楓看不清她的視線。 她似乎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拿原本抵在男人胸口的手忽然揪住男人黑色絲質 襯衫的衣領猛然向左扯開失去了衣料的遮擋,袒ˍ露出來的肩頭,古銅色皮 膚之上一塊拇指指甲大小的傷疤赫然入目!先前空著的左手不知道從那裡像變魔 術一樣把那塊已經被洗乾淨做過特殊處理的刺青皮膚拿出來,放在那塊已經結痂 的傷口上比了比,龍騰飛雪貌似滿意的點頭,「雖然傷口結痂讓原來的傷痕縮小 了些,但形狀完全吻∼」 把目光從那塊傷疤上挪開,重新輕飄飄放在男人臉上,無辜的眨了眨眼,「 看來,你是我要等的人。」 秦摯楓聳聳肩,「那看來,你也是我要找的人。」 向後不露痕跡的退開一點躲開女人故意製造出來的曖昧氣息,玩笑似的開場 白結束,他正色詢問:「找我來這兒什麼事?」 把那塊人皮重新放兜裡,龍騰飛雪這一次答的倒也乾脆,「我記得∼你 說過欠我一次的,那就這次還上吧。」 秦摯楓挑眉,詢問的眼神不言而喻。 龍騰飛雪身抬手一指這個集裝箱碼頭上一艘裝好了貨物整裝待發的白色貨 輪,「看見那艘船了麼?它從新加坡港出發,目的地是沙特的吉達港,按照它的 航線,會經過亞丁灣。」 秦摯楓點燃一根煙,盯著那艘船看了半晌,緩緩的吐出個煙圈,他揚起眉峰 雙目微沉的問龍騰飛雪,「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如果他們想躲過那裡的海盜安全地渡過亞丁灣地,他們就 必須要請幾個身手好的幫手。」 龍騰飛雪微笑的證實他的猜測,把被海風吹亂的碎發別在耳後,她反問男人 ,「這不是你們僱傭兵常幹的活麼?」 「報酬呢?」 又抽了口煙,一直在為錢拚命的男人問的是那樣的理所應當。 「呵!」 龍騰飛雪更加理所當然的飛給秦摯楓一個大白眼,氣得冷笑了一聲,於是, 彪悍的骨子裡王八之氣頓時沸騰,「你來還老娘人情還需要報酬麼?」 秦摯楓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白色的貨輪彈彈煙灰,像是沒聽到龍騰飛雪說話 一樣,仍舊語調低沉聲音平穩,「他們會付的吧?」 「對,他們會付報酬。」 龍騰飛雪痛快的點點頭,眼睛裡映著細細碎碎的晨光,漂亮極了。 如果忽略掉那張澹色嘴唇說話時那惡意的報復味道,一身寬大白衣白褲的女 人沐浴著陽光簡直就像一個善良而單純的天使,「不過那是付給我的。」 女人說完,再不理會對面那視財如命的男人會是個什麼表情,瀟灑的轉身, 向著那艘貨輪走去了。 她知道,那男人會跟上來的。 事實上,秦摯楓並沒有馬上跟上去。 他待在原地愣了半晌。 幹這一行幹了這麼久,在此之前秦摯楓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有人請他出任 務是可以不付報酬的……不僅僅不用付,自己賺來的佣金,竟然還要全部倒貼… …自己竟然給人當了白工……秦摯楓搖頭失笑,看著龍騰飛雪漸行漸遠的背影, 在心裡無力地把給這女人下的定義又多補上了一條真是個會精打細算的女人 ……不過,誰讓自己欠她一次呢?認命的聳聳肩,把剛抽了個頭的煙扔到腳下踩 滅,秦摯楓舉步,快步向著女人的背影追了過去。 跟著龍騰飛雪一起走在甲上,正在為出發做最後準備的船員們顯然都被老 打過招呼了,並沒有誰對秦摯楓的到來表現出好奇,甚至會有人在經過他們身 邊的時候,友好的微笑著滴他們點點頭。 「這艘船從這裡到沙特阿拉伯,沒有意外的話通常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了嗎?」 走到欄杆旁停下來,雙手撐在欄杆上看著遠處海天相接的那條線上暖暖的一 輪紅色緩緩升起來,秦摯楓忽然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他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事實上,在「銀狼」 大多數隊友的眼中他們的OSS向來是沉默寡言的,可是就連秦摯楓自己 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喜歡跟眼前這個強悍的女人交談,總覺得,她的言辭裡少了 一般女子欲說還羞的矯形,潑辣彪悍的說話風格聽起來別樣的有趣。 「我只知道『銀狼』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龍騰飛雪懶懶的靠在欄杆上,仰頭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空,不太高興的語氣 將每一個字音都拖得老長,「有你和沒你,佣金價格差別並不大。還有就是…… 」 她抬手輕佻的勾住男人的下巴轉向自己,在秦摯楓平靜的視線中,她勾起眼 角,笑得挑釁而愉快,「男人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 側頭閃開女人的手指,秦摯楓重重的伸手拍了下欄杆的同時無奈的吐出口氣 ,深深的看進笑得無比歡樂的女人眼底,秦摯楓沒有接話,轉身,沿著貨輪上窄 窄的扶梯從甲上下去了……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形成的職業敏感,也或許是捕 捉到了表現得玩世不恭的女人眼底那麼嚴肅,秦摯楓從甲上下來,一路避開船 上的工人到了貨輪最底層的貨艙。 沿著只留出了不到五十公分的窄窄的過道一路向裡,最後,秦摯楓在兩堆被 高高摞起的集裝箱中間停了下來。 底艙沒有亮燈,漆黑中散發著點長期浸泡在海水之中的霉腥味,秦摯楓一手 打著打火機,一手抽出了腰間56扁刺。 打火機澹青色的火苗在他的眼底跳躍,讓那雙本就銳利侵略的眼睛顯得更加 的幽深可怕……挑了個不起眼的地方,56鋒利的刀尖緩緩刺進集裝箱邊緣接口 處,緩慢的往下刺,直到下到集裝箱內部的刀尖將再次劃破了什麼東西的感覺傳 遞給秦摯楓時,他才把繼續向下的動作停了下來。 左右動動刀柄,男人小心的將刀拔出來,把打火機挪到刀尖上,在那上面, 在黑暗中不起眼的一丁點黑色粉末令秦摯楓臉色兀然一沉火藥。 秦摯楓的眼睛驟然瞇了起來,目光冷厲,澹青色的幽光在眼底跳躍的更加劇 烈!抬手抹去刀尖上的黑色粉末,秦摯楓把刀放腰間,意味不明的緩緩勾了勾 嘴角這果然不是一艘普通的貨船。 姑且不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問題,對於遠洋貨船來說,委託龍騰飛雪和秦 摯楓跟船的老給他們二人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把一間高級船員室安排給他們,8平米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住。 艙室窗戶的采光相對來說很不錯,最起碼是白天進的來陽光晚上看得見月亮 的類型……海風有些大,吹得外面的吊燈搖搖晃晃的投下形狀詭異的影子,龍騰 飛雪無聊的支著下巴坐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便打著哈欠站起來,慢騰騰的挪到床邊 躺了下來。 她懶懶的看著對面秦摯楓坐在床上拿著白布一下一下仔細的擦著隨身的56 扁刺,眼珠皎潔的提溜一鑽,烏黑濃密的小扇子上下眨了眨,嘴角一勾,曖昧的 話配著那一臉的奸笑,顯然是準備拿對面那個少言寡語的沉默男人開心…… 「喂!這船最快也要在海上走二十好幾天的,晚上這麼無聊,我們找點樂子怎麼 樣?」 秦摯楓把匕首習慣性的壓在枕頭下面,面無表情的抬眼掃了對面的女人一眼 後就再不看她了,「我只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應該睡覺了。」 聞言龍騰飛雪忽然變換姿勢背朝上手肘支撐著身體側頭瞧著男人,上挑起來 的眼角在燈光灰暗的艙室裡映著晦暗不清的光芒顯得格外妖嬈,「你說……我們 這算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 她說話時聲帶帶著誘惑的低柔的震動,秦摯楓卻彷彿無知無覺一般聳聳肩, 「如果我們睡在一張床上的話。」 或許是在幾次的相處中聞到了同類的味道,秦摯楓絲毫不避諱的背過身在龍 騰飛雪眼前脫掉了襯衫他襯衫裡面什麼也沒穿,前些日子那道長長的刀傷橫 在古銅色精悍緊致的背脊之上,結痂後鐵蚻鶞疑C色把這個男人的背影襯托得更 有味道。 龍騰飛雪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眼睛裡閃著精光的看著那因為男人的一舉一動或 緊繃或舒展的背脊線條,微微張著的唇間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留下口水一般…… 然後,她看著男人轉身,在看到她的這種堪稱色迷迷不懷好意是視線之後抬手關 掉了艙室的壁燈,視線裡那瞬間不適應的漆黑就好像男人的對她無聲的惡意報復 似的,讓龍騰飛雪鬱悶又無辜的向著男人的方向撇了撇嘴……關掉燈後,整條船 似乎都變得沉寂了下來,天地之間只剩下船航行時劃開的海浪,嘩嘩的水聲單調 沉悶,應和著那微微搖晃的感覺,像什麼東西在心上刮撓似的,讓人很難適應著 這在海上度過的第一晚……龍騰飛雪翻了個身,終於放棄了想要繼續積累瞌睡蟲 的想法,突然之間打破沉寂對秦摯楓開口問道:「你們『銀狼』拿到佣金之後一 般都做什麼?」 果然,對面的男人也沒有睡,聞言睜開眼,看著眼前艙室的隔,想了想, 反問:「你覺得僱傭兵賺到錢之後會幹什麼?」 「應該……」 龍騰飛雪拉長了聲調沉吟片刻,「我印象中的僱傭兵都是賺到錢就一擲千金 及時行樂的。賽車、賭博、吸毒、玩ˍ女人,幹什麼的都有,總之是恨不得一次 就把賺來的佣金全部揮霍掉的那種。」 龍騰飛雪等了片刻仍沒有得到秦摯楓的應,幾次相處下來對男人的性格有 個幾分瞭解的她倒也不在意,於是自然而然的開始下一個話題,「你什麼時候開 始做幹這行的?」 這一次,秦摯楓倒是答的很乾脆,「二十年前。」 這個對龍騰飛雪來說意義非常的數字讓她明顯詫異了下,眨眨眼睛,彷彿是 想起了自己曾經受訓的那個二十年一樣,女人微帶感歎的搖頭笑了一聲,「又是 一個二十年……做這行這麼久,就沒想過要退出麼?」 秦摯楓也嗤笑一聲,低沉的聲音說不清究竟是在感歎嘲諷,亦或是在歎息, 「等我有命活到想它的那一天再說吧!」 「既然知道這樣子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你為什麼還要走這條路?」 龍騰飛雪是個沒心沒肺天塌下來都能當被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不可能 指望或者約束她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去猜測揣摩別人的想法和感受。 所以,當她仍舊無比輕鬆沒心沒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在無 意間戳中了對面床上那剛毅男人心底某處的脆弱的地方……「我知道,想你這樣 的人,會覺得僱傭兵這個職業很不可理喻。」 秦摯楓沉默半晌,就在龍騰飛雪以為他又不會答的時候,他緩慢的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仍舊是平靜而冷澹的,但是龍騰飛雪聽得如今那平穩的嗓音已經有 什麼東西夾雜在了裡面,讓他的話聽起來變得不那麼乾脆了……「僱傭兵就像一 群瘋狗,只要有人肯給骨頭,就會瘋狂的往前跑。不像有編製的國家軍隊,他們 有自己要保護的東西,有自己要守護的國家的尊嚴,有屬於自己的榮譽。他們生 活在陽光底下,哪怕就是戰敗國,仍舊有人等在街道兩旁迎接,就算是死,也 是身蓋國旗的英雄烈士。但僱傭兵,卻不是。」 龍騰飛雪聽著這話有點感覺到了男人那似有若無的苦澀,但是很顯然,這並 沒有影響到她什麼,「聽你這話似乎有點羨慕職業軍人?那要是讓你重選一次的 話,你會選擇國服役?」 「不會。」 這兩個字秦摯楓答的異常堅決而乾脆,讓龍騰飛雪不禁有些詫異。 「為什麼,你不是很羨慕他們能活在陽光下面麼?」 「嗤,」 秦摯楓背對著龍騰飛雪搖頭嗤笑一聲,點點頭,他承認了龍騰飛雪的問話, 但是卻只是不在乎的挑著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他慢慢開口,每一個字都好 像在舌尖上慢騰騰的轉了一圈,帶著說不出來的味道,「他們可以讓我隨便殺人 麼?」 如果說先前無論秦摯楓說什麼都不可能激起龍騰飛雪什麼感覺的話,那麼這 最後簡單的一個問句卻是硬生生的讓女人全身的震了一下!秦摯楓的話幽幽的在 腦子裡轉來轉去,讓她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己屠戮的三千多居民和如今她身處的狀 況,不由得搖搖頭,微微苦笑……這個空間,就隨著秦摯楓的那句話,再度陷入 了那說不出的沉寂之中………………………………半夜,好不容易睡著的龍騰飛 雪是被一陣粗粗淺淺或急促或壓抑的喘息聲弄醒的。 她輕輕的睜開眼,接著外面那搖搖晃晃的燈光著聲音去看對面睡得很沉的 男人,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緊繃的臉部線條讓龍騰飛雪知道,這個男人此時此 刻一定是在被某種甩不開的夢魘纏著……她從床上下來走到男人身邊,俯,她 的影子自然而然不可避免的投到秦摯楓的臉上遮住了外面射進來的光線,瞧了瞧 那額角無意識的滲著冷汗,龍騰飛雪抬手想要碰碰男人,把他叫醒。 可是她的手剛剛舉起來,還沒等落下,床上那個原本跟夢靨糾纏著睡得很沉 的男人卻先她一步動作突然而且無比迅速的動了!就好像已經蟄伏已久等待撲食 的野獸一樣,男人鉗子一樣有力的手掌忽然準確的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向下一甩, 毫無防備的龍騰飛雪被一點沒含□的摔在地上身體與地猛然發出「彭」 的一聲響聲的同時,野獸般凶狠的男人已經抽出了枕頭下面的刀,狠狠的對 著被壓在身下無法動彈的獵物的心臟狠狠的刺了下去!刺了一下彷彿還不夠 ,覺得這只獵物沒有死徹底的男人用力拔出紮在心臟上的刀子正準備再刺的時候 ,再次抬起的右手忽然被人攥住了……然後他的臉上一涼,有什麼柔軟而微涼的 東西在輕輕的拍他的側臉……「喂,清醒一下。」 有人在叫他……秦摯楓的動作頓了頓,原本彷彿還沉浸在睡夢中意識朦朧不 清的眼睛一點點的重新泛起光芒,眸子裡狠歷的神色還沒有退去,噙著龍騰飛雪 咽喉的手指卻一點點的放鬆了力道。 男人一臉嚴肅的盯著被壓在地與自己身體之間的女人,緩緩轉動著眼珠去 看自己手中的刀,然後發現,雖然意識朦朧之中原本應該刺進心臟的一刀子被女 人躲過了要害,但女人的肩膀已經被鋒利的56刺出了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 血從被刺破的衣料見逐漸滲出來,而自己的手上,那一刺之下濺起的血珠兒留在 虎口上,黑暗中,深深的顏色和著熟悉的氣味兒刺激著他的神經……彷彿一下子 從自己那被禁錮的世界中抽離出來了。 秦摯楓指尖力道一鬆,刀吊在地上的仍舊喘著粗氣的男人從龍騰飛雪的身上 移開,頹然的後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他閉著眼睛喘息著將那還染著女人血液的手指插進自己的頭髮裡,蜷著雙腿 ,像只頹廢而壓抑的凶獸。 龍騰飛雪沉默著忍著傷口的刺痛也從地上坐起來,她神情嚴肅的盯著眼前 這個此刻顯然狀態不對的男人,細長的眸子一瞇,眼色兀然沉下去,她忽然前傾 了身體的同時一把揪住男人的短髮迫使來不及反應的男人仰起頭,接著就低頭對 著男人因為常年抽煙而微微泛著紫色的唇吻了下去!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 成是啃來得更加貼切。 唇齒的糾纏間,她咬破了男人的唇舌,男人和著煙草味道的氣息侵略的佔據 口腔,跟兩人口中濃重的血腥氣攪在一起,反而令秦摯楓逐漸平靜了下來……感 覺到秦摯楓身上那嗜血的危險氣息逐漸消減下去,龍騰飛雪微微喘息著鬆開始終 揪著他頭髮的手把秦摯楓推開,轉身靠在自己的窗邊坐下來,隨手扯開澹藍色的 床單撕開長長一條,就好像肩膀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她若 無其事的把那條口子綁緊,抬眼,目光沉靜的與男人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對視, 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平澹的開口,「你做惡夢了。」 「對不起。」 秦摯楓有些懊惱的抬手搓了搓臉,歉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你不應該 在我睡著的時候靠得那麼近。」 常年跟戰爭和死亡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無法避免和治癒的心理陰影 。 龍騰飛雪聽著他這麼說彷彿是也想到了什麼一樣,緩緩的,點了點頭…… 正文 第七章 火藥引發的血案 離開馬六甲海峽後,貨船航行的速度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逐漸慢了下來。 所以隨船出海半個月多,龍騰飛雪和秦摯楓仍舊漂在印度洋上……這天中午 的時候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海鳥尖細嘹亮的叫聲莫名的讓人心情愉快。 秦摯楓端著裡兩個餐盤從餐廳繞到甲的時候,正巧看到那非要讓他下去把 午餐拿到甲吃的女人脫掉外套換上一身深藍色泳衣,挎著一端被長長的繩子拴 在欄杆上的救生圈,伸開雙臂不知死活地站在欄杆上……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藍 天白雲海水的交相映襯下,迎著風沐浴明媚著陽光站在床位欄杆上的纖細女人在 這個遠洋船隊上無疑是非常惹眼的,海風呼呼的吹起如黑緞般的墨色長髮飄蕩在 腦後,讓她那一臉躍躍欲試的愉快笑容顯得格外的炫目……秦摯楓站在樓梯口看 著迎著風傲然微笑的龍騰飛雪微微愣了愣,而那欄杆之上的女人,竟然就捉住男 人微怔的瞬間,放鬆了身體伸展著雙臂蹬著欄杆向後一仰,整個人瀟灑的在空中 劃出一道完美漂亮的弧線,一下子跳進了海水裡!……老實說,她這個後仰式的 跳水姿勢無論是動作藝術還是視覺效果都是相當完美的如果忽略掉她是從一 艘高高的散貨船上一頭扎進印度洋的深海海水裡的話……秦摯楓的嘴角不自覺的 有點抽搐,那一瞬間,什麼感慨什麼驚艷都成了天邊晃蕩的浮雲,唯有這些天的 朝夕相處下來,女人那天馬行空的腦子裡琢磨出來的怪想法折騰著秦摯楓,讓他 放棄了原本湧上來的為那彪悍女人擔心的想法……邁著端著餐盤邁著很澹定的步 子走到船尾,秦摯楓貼著欄杆俯身往下看,龍騰飛雪果然很愜意的抱著救生圈浮 在海面水上被貨輪拖拽在船尾,帶著一副又不知道從那裡弄出來的泳鏡,抬頭看 著秦摯楓好心情的對他招了招手……秦摯楓沒有理她,蹲下來把午餐放在甲上 ,把餐盤上的那廳啤酒拿過來拉開,靠著護欄曬著陽光,仰頭喝了起來。 這樣的天氣,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的想放鬆神經,整個人變得都懶洋洋的。 等手頭的一罐啤酒被喝了個乾淨,秦摯楓再轉頭去看下面的女人時,她果然 擺擺手拽了拽繩子,示意秦摯楓把她拉上去……聳聳肩,秦摯楓很不紳士的向龍 騰飛雪打了個自己怎麼下去就怎麼上來的手勢就不再管她,端起自己的餐盤,逕 自吃起來。 很快的,身後有繩撞到欄杆上時發出的悉悉的聲音,秦摯楓往嘴裡送 了口飯,頭也不的用那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平澹的說道:「這是一艘貨船,你 以為是艘郵輪,我們來這裡度假的?」 龍騰飛雪拽著繩子一個翻身躍船上,隨手把身上的救生圈一扔,抓起先前 扔在甲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在秦摯楓身邊坐了下來,送給這不解風情更不懂得什 麼叫憐香惜玉的男人一個大白眼,故意戳著男人理虧的痛腳抱怨,「還不都是因 為你?人不都說海水有消炎的作用麼?」 消炎藥就放在艙室桌子上,犯得著你用海水麼?再說,要海水隨便打一桶就 好了吧,你用得著整個人都泡進去?秦摯楓心中腹誹,但天生少言寡語的性子卻 沒有讓他把這句話說出來。 歪頭看看女人肩頭白皙細緻的皮膚上那道已然結痂的暗紅色顯眼疤痕,老實 的男人眼中還是露出了澹澹的歉意……「放心吧,再過兩天它就會不見的。」 龍騰飛雪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概身上還沾著水被海風吹得有些冷了,她老老 實實的把外套套在身上穿好,端起餐盤準備開動,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仍舊很 愉快,「女人不能像你們男人一樣,有傷疤的女人可不好看∼」 這個時候,正好這艘貨船的船長領著幾個船員從另一邊的樓梯繞上來,似乎 是在不經意間向他們這裡瞟了一眼,然後對跟著一起上來的幾個船員用阿拉伯語 開始談論起什麼。 用叉子叉起一塊金槍魚放在嘴裡斯條慢理的嚥下去,龍騰飛雪打開啤酒罐仰 頭喝了口酒,這才看著秦摯楓向船長的方向努努嘴,若無其事對秦摯楓問道:「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船長的眼神有些不對?」 秦摯楓不動聲色的迅速解決掉午餐,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吸 了一口,有些晦暗不清的目光頭頂上升起來又被海風吹散的眼圈,他挑了挑眉, 「我只知道,這艘船運的,不是普通的東西。」 「再過個幾天這船就會駛進亞丁灣了,你猜」 拉長了聲調,龍騰飛雪上勾著眼角斜斜的睨著身邊仰頭閉目養神的男人,「 我們會不會平安過去啊?」 緩緩睜開眼睛,彈掉指尖長長的煙灰,秦摯楓幽黑的眸子深深的看進龍騰飛 雪的眼底,沉默著,沒有接話………………………………傍晚的時候,從海上看 夕陽落下去,那顏色彷彿要把整片海都燒著了似的,紅得激烈而熱切。 遠洋的貨船仍舊按照固有的速度航行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不知從哪個艙室 傳來船員打著手鼓的聲音,著愉快的唱著聽不出調子與含義的民謠,讓這艘半 個多月沒見到陸地的貨輪上莫名壓抑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船長端著一盤什錦水果沙拉獨自一人來到甲上找到仍舊在那裡流連的那一 男一女,把水果沙拉遞到龍騰飛雪手上,他明明是個阿拉伯人,卻能操著一口流 利的英語跟龍騰飛雪他們交談,他說,再過幾天貨輪就會駛出印度洋海域進入亞 丁灣,到時候請他們留神注意突發事件。 龍騰飛雪笑著點頭應他,等船長走後,秦摯楓背靠著欄杆逆著風看著身邊 全身都被夕陽鍍上一層暖暖光暈的笑得無害的女人,忽然想起來他們在邊境懸崖 邊上她一臉挑釁的提出跟自己比速度的那一幕至今為止,他仍舊無法把這樣 一個外面纖柔無害的女子和當晚那個拿著人皮仍舊對自己嬉笑的彪悍女人完全聯 繫在一起……不知不覺的,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所想的事情開口問了出來,「找人 護航的話,依你的外表,他們怎麼會找上你?」 沒見過她出手的人,大概永遠都無法想像這個女人的危險性才對……龍騰飛 雪聞言若有所思的看看手中的沙拉盤子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用叉子紮了塊蘋 果,然後把裝沙拉的盤子遞給了秦摯楓………………………………周圍一片黑暗 ,鼻子聞到的是腐朽的溷雜著海水的發霉味兒,身子下面,是很粗糙帶著倒刺的 地。 龍騰飛雪緩緩張開眼睛,活動了下被手銬拷在身後的雙手,慢騰騰的坐了起 來。 這是船上的雜物間,那個男人就倒在她身邊,雙手同樣被手銬拷著,閉著眼 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撇撇嘴,龍騰飛雪抬腳在男人的後腰上不輕不重的踹了兩下,刻意被壓低的 聲音顯然帶著些不耐煩,「喂!別裝死了,快點起來!人早走遠了。」 地上原本「昏迷不醒」 的身體動了動,然後男人睜開眼睛,跟龍騰飛雪如出一轍般不緊不慢沒有任 何緊張和危機感的站起來,向四周看了一圈……「不用看啦!」 地上的女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左手拿著那副被輕而易舉弄開的手銬無聊的 轉著圈,她在黑暗中看著男人高大模□的影子,挑著眉,了然微笑,「你早就知 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麼?是早就知道了那盤水果沙拉被人下了迷藥,還是在更早之前就 發現了船長的不懷好意?」 「其實你能聽懂阿拉伯語對不對?」 龍騰飛雪對男人的彆扭見怪不怪,於是自動自發的轉戰下一個問題。 秦摯楓當然聽得懂阿拉伯語,在他的隊伍裡面,有好幾個來自於阿拉伯國家 的兄。 也不管黑暗中女人是不是能看得見他的表情和動作,他只是自顧自的點點頭 ,反問龍騰飛雪:「你不是也早就知道這艘船有問題麼?」 他說著在黑暗中轉頭,狼一樣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席地而坐的女人,微微瞇起 眼睛,秦摯楓用緩慢的語調拉伸著把後面的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你早知道這 艘船有問題,還找我來護送這艘船……」 秦摯楓的視線正鎖在她身上。 龍騰飛雪即使看不清,也仍舊可以從男人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場中感受到這一 點。 然而,她絲毫不以為意,單手晃著手銬,讓那個東西在指間連續不斷的轉著 圈,龍騰飛雪開玩笑一般反問男人,「你以為我打的是什麼意?把船上的人都 殺光,然後把底下的火藥全買掉換錢?」 「隨便你什麼意思。」 秦摯楓冷哼一聲沒再說話,那一聲哼哼裡,很明顯的傳遞給龍騰飛雪一個信 息反正做完這件事人情還你,我們兩清。 皺皺鼻子,龍騰飛雪手支著下巴誇張的歎了口氣,歎息的聲音聽起來很幽怨 ,「唉,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這邊話音未落就驟然收住了聲音,瞬間沉寂下來的雜物間裡,凌亂的腳步 聲由遠及近,分外清晰……黑暗裡,龍騰飛雪與秦摯楓向對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緊接著女人背過手把剛才攥在手中當玩具的手銬利落的拷在自己雙手手腕上,頭 一歪,身子一頭就栽在了潮濕的地上……秦摯楓挑挑眉,看著不遠處那個已經 倒在地上的模□影子,輕輕的勾起一絲笑意裝的可真像。 那陣腳步聲在雜物間外面停下來,門沒有被打開,外面的人好像只是隔著門 聽了聽裡面的動靜,接著就離開了。 等那陣腳步聲消失,龍騰飛雪眨巴著眼睛從地上坐起來把那手銬隨手一扔 ,也走到了秦摯楓的身邊,「你的疑問,等我們控制了這艘船,讓船長自己來 答你吧。我覺得,他可要比我權威多了∼」 「船上除去船長和駕駛員外一共有十六個船員,八個一組輪換著值班。」 龍騰飛雪正色冷靜的對秦摯楓說著這些天自己觀察到的情況一邊拿著自己從 不離身的蟬翼小片刀伸進門縫緩緩滑下去。 末了,她頭不痛不癢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對秦摯楓說 道:「我去搞定休息室裡那八個,上面正在值班的八個交給你。」 「……」 秦摯楓眨了下眼睛抬手搓搓自己的鼻子,沒什麼異議的點了點頭。 正在他點頭的時候,「卡」 的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秦摯楓皺眉看著被龍騰飛雪拉開的門,再看看女人 手中不起眼的青色小片刀,忍不住讚歎一句,「好快的刀。」 小刀在指間靈活的轉了一圈,龍騰飛雪挑挑眉,嘴角勾起帶著幾分微笑,「 還行吧∼」 她話落,率先出了雜物間,左右看了一圈後快速的向艙室的方向悄然掠了過 去。 海上夜風很大,船上的吊燈即便是全部亮著也是被海風吹得搖搖晃晃的,讓 人看不真切前方。 八人一組的小隊分別有一個隊長,輪流掌管著船員艙室的備用鑰匙。 而龍騰飛雪從雜物間出來便是向隊長單獨的房間直直的奔了過去!抬手平靜 的敲了三下門,裡面的男人一邊用阿拉伯語問是誰,一邊趿拉著拖鞋不耐煩的慢 騰騰走過來開門他沒有絲毫的防備。 很顯然,在他的認知裡,他認為來敲門的一定是他的兄。 因為這艘船上唯一的那一對廢物已經被他們綁起來扔進雜物間了,此刻是不 可能造成任何威脅的。 男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拉開門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人,他下意識的把頭探出去 準備看個究竟,卻藏身在門後的龍騰飛雪猛地一腳踢在門上,絲毫沒有意識到危 險的男人被受力上的門狠狠夾了一下,還沒等他從脖子被門夾到的疼痛中反應 過來,龍騰飛雪已經順勢狠力將門向裡一推緊緊卡住男人脖子後一記手刀敲在他 頸側動脈上!把昏倒的男人踢進屋裡,順手拿過男人腰間的手槍,從桌子上拿過 那套備用鑰匙,反手把屋子從外面鎖死,龍騰飛雪勾著嘴唇看著前面一排船員休 息室,露出一個奸詐的笑意……一間,兩間,三間……龍騰飛雪表情悠閒速度極 快的拿著鑰匙把艙室的門一間連著一間的從外面鎖死,不費吹灰之力的轉眼就解 決了正在裡面休息的一大半船員……大概鎖眼轉動的聲音到後來被察覺了,前面 三間屋子裡有拍門叫罵的嘈雜聲音隱約傳出來驚動了第四個房間,裡面的人疑惑 的打開門小心的伸出腦袋正準備看看外面的情況,卻不想他剛把腦袋伸出去,還 沒等把目光轉出去,就被一隻黑洞洞的槍管頂住了腦袋……「進去。」 龍騰飛雪抬頭示意男人退到屋子裡去,她臉上掛著閒閒的沒有絲毫殺傷力的 笑容,但是那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和頂在眉心的冰冷的槍口令男人不敢有任何輕 舉妄動的舉起雙手,緩緩的向屋子裡面退去。 他一邊往後退,一邊微微側開了身子迅速的對裡面不露痕跡的室友使了個眼 神……要說,他運氣不錯,他動的那個眼神,龍騰飛雪確實是沒有發現的。 只是唯一一點不幸運的是,龍騰飛雪在拿槍逼著他往裡退的時候,有一個虛 虛的人影從他身體擋住的後面露了出來……「砰」 的一聲,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的女人一點沒猶豫的一槍打在男人腿上,吃了顆 子彈的倒霉男人慘叫一聲立時堅持不住的倒在跪倒在地,依靠他的身形隱藏的同 伴,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仍舊把槍口悠悠的對準跪在地上扶著膝蓋嚎啕慘叫的男人,龍騰飛雪欣賞著 裡面另一個男人那吃驚的眼神,好心情的對他眨了眨眼睛,說話的聲音很輕,可 是聽在兩個男9、第七章火藥引發的血桉...人耳朵裡卻讓他們覺得冷颼颼的 ,「拽他進去,或者你們一起死。」 後面的男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趕快上前把痛苦的同伴拽屋子,龍騰飛雪 笑著點點頭,抬腳把房門踢上,手中鑰匙一轉,輕鬆的解決掉了這八個人。 反觀秦摯楓,相對於龍騰飛雪自己,他被那奸詐女人分配到的任務可就費勁 兒多了。 首先,這八個人沒在一塊,其次,這八個人外加一個船長和兩個駕駛員,都 精神的很。 秦摯楓貓著腰悄無聲息的小心在甲上看了一圈,最後躲在粗粗的桅桿後面 隱藏身形,一邊把看到的情況在心裡重複了個大概除去兩個駕駛員不提,船 員八個人其中又四個人分別守在甲上,另外四個和一個船長正在會議室研究著 什麼。 秦摯楓躲在暗處正考慮著怎麼將這幾個分散在各處的人快速解決掉的時候, 忽然會議室的大門一開,一個船員快速的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似乎是準備去取 什麼東西。 舔了下上唇,秦摯楓在那船員關好會議室的門離開後的瞬間忽然動了!俯 速度極快的滾到門邊同時順勢撞開大門,在離他最近的一個船員頭的瞬間直起 身來曲肘狠狠擊在男人太陽穴上同時抬腳踹上門!秦摯楓用了全力的力道豈是什 麼人都能躲得開受得了的?那倒霉船員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忽然撲倒自己身 邊的黑影,身子一歪,乾淨利落的倒了下去……門被打開的聲音同時也驚動了會 議室裡的其他人,餘下的三人在那個船員遇襲的瞬間反應極快的掏槍對準這個不 速之客,秦摯楓解決那人後歪著身子向一邊滑出兩米躲開子彈,同時腳下用力, 身子硬生生的收住力道猛然向前衝去,其中一個拿槍的男子瞇著眼冷靜的調轉槍 口的方向再次對準秦摯楓的時候,秦摯楓也已經從背後控制住了另外一個船員, 手臂勒在男人的脖子上,在無法呼吸的男人瞬間脫力,同時抓著他的手臂就著他 握槍的手極快的扣下扳機,那顆子彈竟然就無比準確的打在那拿槍對著他男人的 手腕上!那男人悶哼一聲手槍應聲掉在地上,秦摯楓從被他制住的男人手中把槍 奪下來反手一槍托砸在對方腦袋上,在手下的身體軟到在地的同時一個箭步衝到 船長身邊,那船長顯然是不會功夫的,看他過來,開了兩槍都射偏了。 「坐下。」 輕鬆的開槍打飛船長的配槍,黝黑的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秦摯楓面無表 情的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平靜的命令著中年船長。 船長緊緊繃著臉視線對上秦摯楓冰冷沒有感情的目光,在轉著眼珠看看眼側 烏黑的手槍,喉嚨快速的滑動兩下,最終還是恐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秦摯 楓下手極快的把船長捆好,動手把一邊剛從手腕穿了個洞的疼痛中稍稍緩過神來 準備叫人的倒霉鬼敲昏,還沒等抬頭,剛剛去外面取東西的船員正好趕了來, 看見這一幕,沒防備的年輕小子心中一驚,手中托盤上的零零碎碎嘩啦一下掉在 地上……秦摯楓眼神一閃,剛剛之所以他絲毫不顧及對方開槍的聲音會引來外面 四個真槍實彈站在甲上的那幾名船員,那是因為他事先知道這件會議室裝了隔 音,他闖進來的時候順勢踹上了門,所以裡面無論發生什麼,外面的人也聽不 見。 可是剛剛托盤掉線去時那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被秦摯楓蒼鷹一般冰冷而 懾人的視線捕獲,那船員想也不想的轉身就往外跑,秦摯楓見狀目光一寒,隨身 的56扁刺脫手而出,從後面穿透了男人的喉嚨,硬生生把他那一句「救命」 給掐死在了嗓子裡!剛才托盤掉落的聲音果然驚動了距離會議室最近的船員 ,他站的位置是船的中部,背面不遠處正好是會議室後面高高的拉窗……那人小 心的踮起腳抻長了身子輕輕的拉開拉窗把頭探進去,會議室裡面暈的暈死的死, 狼藉一片,可是,哪裡還有那個罪魁禍首的身影!心中驟然警鈴大作的男人身上 一陣發寒,他不由自的屏住呼吸動作有些僵硬遲緩的把頭從拉窗裡面縮來, 額角冷汗滴落的同時,後心果然就被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他全身 一震,一點點動著僵直的脖子轉頭去看,那個原本應該被他們迷暈了的中國男人 剛毅而冰冷的臉就映在了他的眼睛裡……「噓……」 秦摯楓單手拿槍頂著男人的後心,另一手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對男人做出一個 噤聲的動作。 那男人看著秦摯楓深不見底的墨黑眸子不由自的點了點頭,還沒等在反應 什麼,脖頸上猛然一陣疼痛,那疼痛襲來的同時,自己兩眼一黑,接著就陷入了 無聲的黑暗裡!秦摯楓從倒在地的人背上把衝鋒鎗拿下來倒提在手裡,從會議室 後面繞到船尾,在他的生前方,一個中年男子抱著衝鋒鎗懶懶散散的站著,不知 道在想些什麼。 貓腰貼著欄杆動作輕而快的挨近那個中年男人,快到那男人跟前時,秦摯楓 起身驟然發難,抬腳一個乾淨利落的後旋踢辟在男人右側脖頸上!看也不看那被 連人帶槍踹得飛出老遠的男人一眼,秦摯楓在轉身的瞬間彷彿有預感一般抱住頭 順勢在地上連續翻滾到掩體後面,在他身後,一串子彈沿著他翻滾過的痕跡在甲 上打出了一排深深的彈孔!有人扛著衝鋒鎗從另一個角落裡繞出來,秦摯楓瞇 眼剛想瞄準那人,餘光卻藉著月光掃到了一個正向自己靠近的模□影子,當下, 想也不想衝鋒鎗槍桿向後橫掃,逼退後面正要偷襲的那人的瞬間倒轉槍口,槍托 瞬間砸在那人額上,對方痛哼著倒在地上的同時,生硬的英語從背後傳來,「別 動!把槍放下!」 先前開槍把秦摯楓逼得退到掩體後面的那名船員架著衝鋒鎗槍口對著他,秦 摯楓眉心一動,緩緩的蹲把槍放在一旁,那人把槍口對著秦摯楓,抬腳把地上 的衝鋒鎗踢出老遠,「把手舉起來!」 秦摯楓沒有動,緩緩的站起身來。 「舉起手!」 那船員明顯有些急躁,他攥著槍的手已經因為過分的用力而僵硬了,他瞪著 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男人,紅著眼睛再次吼道。 無奈的歎了口氣,秦摯楓一副稍安勿躁的摸樣,很快就聽話的把手舉了起來 ,可是,那手並非舉過了頭頂……就是舉手的這麼一個瞬間,秦摯楓故意晃了下 動作擋住那男人眨眼間的視線,抬手牢牢握著槍桿讓槍口指在地上,側身躲過那 船員扣著扳機的一連串子彈的同時順勢把男人拽向自己懷裡,抬腿一腳踹在了男 人拿槍那條手臂的腋下!卡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著男人的慘叫聲在空曠的 海域見響起來,秦摯楓再身一個過肩摔把男人摔暈後,一個悠然的女聲這才帶 著挖苦懶懶的從樓梯口繞了出來「男人,你速度可真慢∼」 秦摯楓對慢騰騰走上甲來的女人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那下次我們換換! 」…………………………把船上所有的船員連著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駕駛員一起 捆成一團扔進先前關了他們的雜物間裡鎖好,秦摯楓自己游刃有餘的駕駛著這艘 貨船再度減速,至於龍騰飛雪麼……這大小姐此刻正拿著青色小片刀,臉上掛著 「我其實很純潔很善良很好欺負」 的讓人看看都覺得毛骨悚然的笑容,悠哉悠哉的俯身歪頭無害的看著已經從 昏迷中清醒,嘴中被塞著毛巾的可憐老船長……伸手動作很溫柔的把船長口中的 毛巾拿出來,龍騰飛雪說話的聲音很輕柔,「船長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 談談。」 還算有氣節的船長聞言竟然只是皺了皺眉,應龍騰飛雪的聲音聽起來也還 算平穩,「談什麼?」 「就從……」 龍騰飛雪玩著刀沉吟一下,青色的光芒在指間快速的閃動著,「你為什麼雇 用我開始好了。」 神色一動,船長眼珠滴溜溜一轉,剛想開口,卻被龍騰飛雪伸出一指攔住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實話實說的好。因為」 故意拉長了聲調,女人甜笑著悠閒的繞著船長的另一側,「我的刀可是不長 眼睛的。」 她說著,小刀毫不徵兆的刺在船長的手臂上,光的刺了一下還不算,小刀竟 然還硬生生的順著肌肉的紋路向下極快的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就算是船長見 多識廣,此刻也無法承受這樣突如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身體後仰他忍不住大叫 著想要躲開那繼續撕裂他肌肉的刀子,可是身體被綁在椅子上,又怎麼能躲開? 收刀身上滴血不沾的小片刀,龍騰飛雪耐著性子等著這老頭叫夠了,這才用還 殘留著血液溫度的小刀刀身貼著船長的臉,眼中的溫柔退去後,似乎連嘴角掛著 的笑容都格外的冰冷懾人,「如果你還準備讓我跟你玩測謊遊戲,那麼就等著你 全身都開滿這樣的口子吧。我再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 「我說……我說!」 女人倒計時的聲音還沒有響起,已經被這樣的疼痛和駕駛室裡無端瀰漫的壓 抑嚇破膽的船長再沒了剛才寧死不從的節操,他哆嗦著聲音極快的開口:「這艘 船裡的火藥其實不是從馬六甲運來的。」 龍騰飛雪目中精光一閃而過,她極快的追問:「那是從哪兒?」 無奈的是,船長竟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從新加坡港上船的, 在我之前,這艘貨輪上還有一個船長。」 「那你們要把這船的東西運到哪兒去?」 船長臉上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但在他的目光向龍騰飛雪瞟了一眼後,就彷 佛豁出去了一般,說的分外利了……「運到馬裡。」 「馬裡?」 龍騰飛雪皺皺眉,「為什麼?」 「因為當地的一個海上武裝組織需要。這船上不單單只有火藥,在火藥的下 面還有槍支武器。」 還海上武裝……分明就是馬裡海盜麼!龍騰飛雪翻著白眼冷哼一聲,接著 問:「你們的下一站要去哪裡?」 船長聽了這個問題彷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討好的答,「這個並沒有 騙你們!我們的終點站的確是到沙特的吉達港沒錯!只不過……只不過到那裡的 時候這艘貨輪其實已經是空船了。」 點了點頭,龍騰飛雪對老實答問題的船長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挑了挑眉 ,就好像剛才那個冷戾的女人不是自己一樣,「那你為什麼要僱傭我呢?」 「掩人耳目。」 船長看著她臉上那溫柔的笑意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因為只要是途徑亞丁灣 海域的遠洋船隻都會僱人跟船保護船員以及貨物的安全,如果不找幾個人跟船, 我們會被懷疑的。而你……」 船長小心的看了龍騰飛雪一眼,頓時恨不得子戳雙目一頭撞死在桅桿上,「 當時我看你的樣子……比較好對付……」 點點頭,船長一臉悔恨的要死的表情落在龍騰飛雪眼裡讓她心情非常愉快, 連帶著,問話的聲音都輕輕上揚,變得格外清越了,「那麼假如你們成功了,那 我們呢?」 說著,她伸手一指秦摯楓。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在任務成功之後我們會在馬裡把你們放了!」 這句話,船長答的異常的積極快速……「唔」 龍騰飛雪拉長了聲調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接著俯,跟船長的平視,微微勾 著丹鳳眼,笑得很妖孽,「知道嗎?你說這句話,三歲小孩兒都不會信。」 話落,還沒等船上驚恐的表情出現在臉上,龍騰飛雪已經一記利落的手刀再 次把船長辟暈了……走到秦摯楓身邊,龍騰飛雪看著遠處仍舊一片蒼茫的深藍色 ,一邊不可思議的慢慢搖著頭,一邊對身邊操控貨船的男人驚歎著說道:「聽到 了嗎?真是駭人聽聞啊……」 「駭人聽聞什麼?這種偷運軍火的船在這片海域上很常見。」 事實上,「銀狼」 的不少彈藥也是通過這種渠道得來的。 只不過,後面這句話,秦摯楓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龍騰飛雪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直視著前方海域,沒有說話。 半晌,秦摯楓正色開口,打斷了駕駛室裡短暫的沉默,「你究竟為什麼要到 這艘船上來?」 如果是想要賺錢,早就知道這艘船有問題的她根本就不會來。 就算是上了船才發現其中秘密,那麼如今他們已經控制了這艘船,她大可以 想辦法賣掉這批火藥換來佣金,完全沒有必要讓這艘船再按照預定航道向前走下 去。 龍騰飛雪聞言看著遠處海天相接的位置沉默半晌,就在秦摯楓以為她不會 答的時候,她終於緩慢而認真的開口,告訴秦摯楓,「我來……是因為想知道這 批火藥的來源。」 「你追查這個幹什麼?」 秦摯楓瞭然的點點頭,隨口追問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還沒等龍騰飛雪張口答,右手邊的顯示屏上忽然出現一個 紅色的小點,此時正速度極快的在顯示屏上一點一點向著他們的方向推進過來… …盯著顯示屏看了半晌,秦摯楓抬頭,面色嚴肅的同旁邊站著的龍騰飛雪對視了 一眼…… 正文 第八章 惹火上身 小紅點在快速的駛向這艘貨船,駕駛室裡響起了「滴滴」 的聲音,貨輪很快接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信號。 龍騰飛雪皺起眉抿了抿唇問旁邊正在分析著信號的秦摯楓,「是海盜麼?」 「不是。」 秦摯楓搖頭一聲苦笑,轉頭看著龍騰飛雪,一向沉靜的眼中仍舊是深沉沉的 看不見底,「比那更糟,是護航艦。」 明顯怔了一下,龍騰飛雪無力的翻個白眼,盯著顯示屏上那個移動的小紅點 時,抿著的嘴角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們還真是好命。」 如果他們一直不作出反應護航艦就會開過來上船查看,到時候,這滿船的軍 火如果被查出來,就有好玩的等著他們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我們兩 個馬上離開這艘船;二麼……」 秦摯楓再次把貨輪的速度放得更慢,頭看了船長一眼,意味深長的對龍騰 飛雪挑了挑眉,卻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其實秦摯楓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艘貨輪既然在新加坡港以遠洋商船的名 義掩人耳目,那麼就必然會有一個便於查詢情況的貨號,把這個貨號發給護航艦 讓對方知道這是一艘遠洋商船並且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那對方自然就不會再前進 了。 但是這個貨號,只有那個倒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船長才知道。 龍騰飛雪聞言眼中厲色一閃,二話沒說身走到駕駛室角落拎起那裡的一個 水桶來揚手把裡面的冷水辟頭蓋臉的倒在了船長頭上!冷冷的一桶水猛然當頭 淋下,冰涼冰涼的打濕了全身上下的衣服,即使是在昏迷中,老船長也不免一個 寒顫,一口氣被硬生生堵在喉嚨口,差點沒憋死他的結果是,倒霉的老人家晃動 著被連著砍了兩下的脖頸,瑟縮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硬是被龍騰飛雪被從昏迷的 黑暗中拽了出來……剛一睜眼睛,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就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記 憶裡那簡直堪比魔音的女聲冷冰冰的在頭頂上方響起來,「貨號。」 船長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牙齒磕著牙齒,顫顫抖抖的說話時好像隨時都會 不小心把舌頭咬掉似的,「什……什麼?」 龍騰飛雪手中槍口用力一戳船長太陽穴,「這艘船的貨號!」 太陽穴被戳得生生的疼,老船長一縮脖子,終於反應過來龍騰飛雪再問的究 竟是什麼東西……「ZX67Y89。」 他一邊說秦摯楓一邊敲下數字,等他說完,秦摯楓轉頭,與龍騰飛雪對視了 一眼。 「你說的這串數字最好是對的。如果我把它發過去護航艦沒有掉頭的話,我 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龍騰飛雪俯,讓老船長從她的眼中看到那認真的,冰冷而嗜血的殺意。 把槍從船長太陽穴拿下來,就在他忍不住鬆了口氣的時候,已經帶上了體溫 的堅硬槍管已經抵在了他的下頜上,頂著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頭來面對那 雙黑漆漆的可怕雙眸,「現在,想好了之後再說一遍。」 船長的喉結急促的滑動兩下,他瑟縮著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臉色被嚇得都 有些發白了,「ZX67Y89……是……是真的。」 核對無誤。 秦摯楓敲了確定鍵上,把信息發了出去!等待對方應的時間被駕駛室裡緊 張沉寂的氣氛壓抑的越發漫長,秦摯楓一直在盯著另一台顯示器上的情況,龍騰 飛雪的手槍一直抵在船長的下巴上,至於倒霉的船長先生,額頭不管冒著冷汗, 連大氣都不敢喘……所有人都在等對方護航艦的消息,假如那串數字是錯的,龍 騰飛雪和秦摯楓就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艘貨船,而老船長的下場,一定是死。 漫長的等待後,大的那個顯示屏上面,小紅點逐漸開始向後退,對方發出的 警告信號無機質的滴滴聲,停了下來……秦摯楓把調整好眼前的各種儀表,讓貨 輪直線向前行駛,盯著那個小紅點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顯示屏感應範圍內,終於 悄然鬆下一口氣……至於龍騰飛雪……她把槍從老船長的下頜上挪下來收好,好 心情的對劫後餘生的船長先生露出一個「你很老實我很高興」 的安慰笑容,然後冷不丁的對又打了個冷顫還來不及喘口氣的船長脖子上揚 手又是一辟,一個地方被砍了三次的船長沒有絲毫懸念的頭一歪,又昏過去了… ……………………………護航艦風波過去後,秦摯楓負手站在窗邊抬頭盯著填上 的星星看了半晌,終於轉頭,對悠閒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龍騰飛雪問道:「下面 ,你準備怎麼辦?」 「我以為你不會開口問呢。」 龍騰飛雪坐在椅子上轉了個身,好整以暇的看著秦摯楓,應的話卻絲毫沒 有敲中重點。 秦摯楓皺眉瞅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短暫的沉默後,龍騰飛雪站起來走到秦摯楓身邊,跟他一起看著外面,抬手 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扣著玻璃,「我在追查這筆火藥的來源,沒有這批炸藥,我 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慢很輕,就好像,這件事與她其實並無關係一樣。 秦摯楓轉頭目光落在龍騰飛雪身上,仍舊沒有接話,臉上的表情仍舊如岩石 般堅硬沉靜。 「這批炸藥毀了囚禁我的那個地方,我趁亂逃出來……這一切都彷彿有人在 暗中操作。我想找到這批炸彈的來源,我想知道救我的人是誰,他救我究竟有什 麼目的。而這批炸藥,是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線。」 並不管自己的這番話對面連她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是不是能聽懂,龍騰飛雪 說起這個,就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一樣,自顧自的說著,眸光深沉。 說話的女人沒有說清,聽著的男人就彷彿是跟她有默契一般,竟也絲毫不肯 追問一句。 他只是澹漠的開口,問了一個當前他比較關心的問題:「那你想怎麼做?」 龍騰飛雪歪著頭隨手拿過一縷頭髮在手中把玩,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擋住她 的眼睛,讓人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半晌,女人那不以為意的語氣輕飄飄的蕩進男人耳朵裡,讓男人原本平整的 眉心終於狠狠皺了起來「既然這船上的東西是給馬裡海盜的,那我們就送 過去好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秦摯楓轉過頭,平穩的音調被向上調高,帶著幾分嚴肅。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龍騰飛雪放開在白皙的指尖纏繞的黑髮,抬起眼,她挑釁的視著秦摯楓, 薄唇開,語調緩慢,「我說要把這批貨送到馬裡去。再從那些海盜那找 到這些火藥的來源。」 這艘貨輪在新加坡之前已經換過一個船長了,在被他們扣住的這個船長口中 他們除了買是誰外什麼信息也得不到,他不知道幕後老是誰。 他所要做的只是負責送貨而已,只要把貨送到海盜手裡,其餘的錢款或者軍 火質量的好壞,都跟這艘船沒關係。 想要找到這批貨的來源必須從買軍火的海盜口中找到供給他們軍火的這個人 ,找到這個人,龍騰飛雪才能從這人口中知道當初他把這批軍火的另一部分賣給 了誰,才有可能揭開整個謎團的一角。 秦摯楓靜靜的聽完龍騰飛雪的話,忽然咧開嘴笑了一聲,在那個笑聲裡面, 龍騰飛雪聽出了荒謬的味道,「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兒麼?」 「哈拉代雷港。」 龍騰飛雪挑挑眉,快速的說了一個地名。 「對,哈拉代雷。」 秦摯楓瞪了龍騰飛雪一眼,到後來乾脆轉過身與龍騰飛雪相對,「既然知道 那裡,那你也應該知道,進入哈拉代雷港的船隻沒有他們的放行是不可能出得來 的。你知道馬裡有多少海盜麼?我們,只有兩個人。」 秦摯楓伸出兩根手指狠狠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眼前晃了晃,「馬裡 海盜之所以敢明目張膽搶劫各國船隻,劫持人質扣在哈拉代雷要贖金,就是因為 那個地方是他們的老窩,背後有當地政府暗中給他們做後盾!到目前為止,不用 說任何非政府武裝組織,就是任何一個國家政ˍ府都不敢輕易出兵去圍剿那個地 方你、要、進、去?」 秦摯楓說到最後已經是一字一頓了,低沉的語氣聽起來格外的認真嚴肅。 就算平時,秦摯楓的週身的氣壓也是低低的。 如今他認真起來,平日裡被刻意壓抑著的長久戰爭積累下來的血腥氣著危 險侵略的氣息一塊瀰漫上來兜頭兜臉的罩住他面前的女人,要是旁人,估計找就 嚇得不敢再說話了,可是偏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這位向來敢說敢做沒心沒肺 的龍騰飛雪大小姐……「對,我要進去。」 龍騰飛雪歪頭輕鬆的聳了聳肩,絲毫不被男人的氣場影響不說,反而像被激 起了性子裡的叛逆一樣,語調前所未有的堅持,「現在的問題不是我要不要進去 ,而是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進去?」 龍騰飛雪分毫不讓的與秦摯楓對視,句子裡「陪我一起」 這四個字的讀音,被加重了……「呼!」 重重喘了口氣,秦摯楓繃著臉看著眼前這個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在發瘋的女人 ,他用無奈攤手的姿勢來對龍騰飛雪表達他對這件事情難以接受的態度,然後皺 著眉轉過身一邊摸著腦袋考慮一邊往前走,直到腳步被駕駛室的鋼擋住,才又 折了來。 在距離女人兩米外的位置停下來。 前面的女人環抱著胸,歪頭仍舊跟他對視,不管是視線還是臉色,都格外的 平靜。 「好吧!」 秦摯楓背過身重重的靠在窗戶上,無奈的聳聳肩,目光看著天花,已經從 急躁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的他,音色又變了之前那種古井無波的樣子,「我是個 男人,我欠你一次。」 龍騰飛雪忍不住勾起嘴角,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俏皮極了, 「這就對了∼」 「但是!」 秦摯楓重新轉頭瞧著用眼神無聲詢問他的女人,被抬高的聲調即使是用平靜 的語氣說出來,也顯得格外的嚴肅,「想讓我陪你進去,你是否應該告訴我你是 誰?」 輕輕佻起眉眼,深邃流暢的眼線勾勒出別樣的風情,龍騰飛雪一邊走向秦摯 楓,一邊操著慢悠悠的語氣輕聲對男人說:「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問,可是你一直 都沒問。女孩子,是不應該輕易的動的告訴一個男人她的名字的∼」 她走到秦摯楓身邊,女性柔軟的身體輕輕靠在有著堅實肌肉的男性胸膛上, 她微微抬著頭仍舊盯著男人的眼睛,嘴角掛著笑意,語氣輕柔細緻,帶著說不出 的味道,「記住了,我叫龍騰飛雪。至於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你心中已經有了 一定的猜測,不是麼?」 說著,龍騰飛雪的手輕輕的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滑過男人 的胸肌並沿著肌肉的紋理一路向上繞到秦摯楓的脖頸上,無論是樣子還是動作都 是非常曖昧的挑逗。 她側頭靠在男人頸窩處,只要微微抬頭,就能在說話時把灼熱的空氣吹到男 人耳朵裡事實上,龍騰飛雪也確實這麼做了……「當一個女人肯對一個男人 說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就證明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 靠著秦摯楓的女性身體纖細而柔軟,說話時細緻的聲線和著灼熱的氣息一塊 兒噴在男人頸窩上耳朵裡,讓秦摯楓黑色的眼珠兒一沉同時抬手抓住龍騰飛雪的 雙肩,推著她跟自己拉開了距離。 秦摯楓挑眉,暗沉的墨色視線帶著警告,「離我遠一點,女人。小心惹火上 身。」 他不說這句話,可能龍騰飛雪還真就覺得沒趣不再理他了。 可是他一說,卻反倒像是激起了這女人要惹火的興致一樣,她歪頭看了看被 秦摯楓按住的肩膀,緊接著勾起眉眼,眼睛烏黑深邃的輪廓像是被國畫家一筆勾 勒出來的山水般,順暢而風流。 淺笑著伸出雙手動作緩慢的攀上男人堅硬挺直的脖頸,那裡古銅色的皮膚在 燈光下泛著一種健康柔和的光澤,令龍騰飛雪好心情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 她在男人的目光的注視下把緋色的唇舔得泛起了水潤的光澤,然後在男人猛然皺 眉準備把她推得更遠之前向前走了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小的可憐,如 今龍騰飛雪一步邁過去,除了被秦摯楓推開的上身外,他們腰部以下的身體都緊 緊的貼在一塊兒了……龍騰飛雪柔韌纖細的腰肢帶著濃濃的暗示性緊緊貼著男人 肌肉緊繃的小腹,一條腿插ˍ進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之間,隔著布料,彼此都能 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度。 而龍騰飛雪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頭,對著秦摯楓彷彿在暗自壓抑著什麼的唇 線吻了下去!這一次,是吻不是啃。 而秦摯楓,沒有抵擋女人刻意的勾引。 唇舌糾纏,粗糙的舌尖掃過細緻的口腔在牙齒周圍流連不去,堅硬的牙齒無 法避免的輕輕撞在一起,男人口中頹廢的煙草味道跟女人嘴裡澹澹的檸檬草香氣 卷在纏著,吮吻間,唇舌帶起的淫ˍ靡水聲像是一個隱晦卻更加明顯的暗號,誘 惑著男人喘著粗重的氣息一把抱住女人細細的腰肢推著她一路倒在了後面長長的 桌子上!龍騰飛雪上半身抵著冰涼的桌面被秦摯楓緊緊的壓在身下,睜開眼,微 微帶著水汽的眼睛對上男人泛起的深沉眸子,男女糅雜的喘氣中,野性的女人 忽然抬手抓住秦摯楓的衣領,「呲啦」 一聲把男人的襯衫整個撕開,帶到腰間,讓男人掛著各種戰爭痕跡的,結實 精壯的胸膛這個暴露在自己眼前,張嘴,一口咬在了秦摯楓突出的鎖骨上!話說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即便這個男人是一向冷靜而睿智的。 伏在身上的男人身體一震,下ˍ身的某個部位逐漸開始有了更為深切的反應 ,原本壓抑著情ˍ欲的呼吸聲帶著侵略暗示的更加沉重幾分,喉結迅速滑動的同 時下手還算溫柔的解開女人的領口,低頭輕輕順著女人脖頸微微弓起的圓潤曲線 一路吻下去,常年用刀用槍磨出老繭的大手沿著身下曼妙的曲線來到女人腰間牛 仔褲的拉鏈上,情不自禁之下下手極快的解開了銅製的紐扣就要拉開拉鏈就 在這個時候,還跟男人糾纏在一起的龍騰飛雪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邪笑,忽 然曲起腿,用膝蓋狠狠的、絲毫不留情面的,給了壓在她身上還沉浸在纏綿中失 去了警惕性的男人襠¬部一下子!「哦!」 始料未及的疼痛讓被踢中要害的秦摯楓當時就吃痛的吼了一聲倒退出去!直 到後背抵在了駕駛室的窗戶上,眼中還殘留著沒有完全退去的男人一臉痛苦怨 恨又狼狽萬分的彎著腰捂著受創的尷尬部位,紅著眼睛瞪著龍騰飛雪,用差點變 了聲調的音色狠狠的咒罵了一聲,「Shit!」 其實,這件事是完全不能怪秦先生的。 畢竟,先誘惑挑逗的是龍騰飛雪,先抬頭吻上去的是龍騰飛雪,就連先給了 男人暗示的,仍舊是龍騰飛雪……可是呢,只管燒柴不管滅火,到了最後還給 了無辜受害人命根子狠狠一頂的龍騰飛雪小姐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反 而好心情的微笑著再度拋給秦摯楓一個媚眼,好整以暇的從桌子上起身,在男人 怒火中燒的目光注視下整好衣服順好頭髮,抬腳,邁著無比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駕駛室……又痛又怒,兼之被那一膝蓋頂去的欲ˍ火在身體裡左衝右突了亂竄 的秦摯楓看著女人邁著悠然的小步子一步一步無比愉快的走出駕駛室,被氣得咬 牙切齒之下抬手一圈狠狠的砸在了一邊架設著各種儀表盤的桌子上,瞇著眼睛狠 聲開口,看著女人消失的方向,鬱悶的咒罵一聲,「這該死的女人!」 秦摯楓砸桌面時那巨大的響聲彷彿讓那上面的東西都震飛起來了一般,就昏 倒在一旁的老船長似乎在昏迷中也是繃緊神經戰戰兢兢的,那一陣響聲之後,老 船長搖晃著被辟得搖搖欲墜的腦袋再次緩緩清醒了過來。 他迷茫的睜開眼睛,然後,正好對上了秦摯楓此刻那壓抑著各種情緒無比煩 躁懾人的墨色眼睛……正在氣頭上卻有沒地方發洩的秦摯楓皺眉看著老船長醒過 來,鬱悶之下想也沒想的抬腳用十層十的力道狠狠的一腳揣在綁著老船長的椅子 上,椅子受力後仰著被踹飛老遠,上面倒霉催的老船長後腦勺被狠狠的磕在了地 上,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一聲就眼珠一翻,在悲壯地充當了出氣筒之後,無比 壯烈的第四次昏過去了……彷彿是聽見了屋裡的動靜,外面正趴在欄杆上悠閒的 吹著海風等著看海上日出的龍騰飛雪仰起頭,笑得格外的暢快…… 正文 第九章 無妄之災 貨輪在經過亞丁灣時轉道去了馬裡,秦摯楓在按照船長說的方式給海盜們 發送完信號後全速開往哈拉代雷港,至於龍騰飛雪麼……仍舊是一把青色小片刀 貼在老船長脖子上,勾著眉眼笑得很危險,「我再問最後一遍,我們只要把貨給 他們,除此之外不需要做其他任何事情,對麼?」 「對對對!我說的都是真話!只要你們發過去的信號得到了他們的確認他們 就會放你們駛進哈拉代雷港,對方會派人上來點貨,確認數目質量無誤的話,他 們的人就會把軍火搬下船,貨款海盜在這之後會跟軍火的老算清。我們只 要把貨送到,其餘都與我們無關。」 這一路被折騰夠嗆的船長慘白著臉飛快的點點頭,他實在想不通這兩個人為 什麼在劫了這艘船後還要替他們把貨送到馬裡,畢竟,貨輪的任務只是送貨, 海盜們是不會給船上任何一個人錢的,他們把貨送去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點了點頭,龍騰飛雪把毛巾重新塞進船長嘴裡,轉而走到秦摯楓身邊隔著玻 璃看著逐漸在視線盡頭清晰的港口,抿起的唇,緩緩勾勒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終於,到了!…………………………即使已經下定決心踏上這片只屬於海盜的土 地,但是在看到岸上無數只衝鋒鎗和十幾架火箭筒的時候,是福是禍,還能不能 有命活著到這艘船上,誰都不知道。 就如同秦摯楓所說,這片港口域駐守著成千的海盜,而他們單兵戰鬥力再 強悍,也不過只有兩個人。 在走出駕駛室的前一刻,龍騰飛雪停下腳步,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摯楓一 眼,她想在男人的臉上找到一點跟害怕之類的情緒有關的表情,但可惜的是,身 後這男人除了那一臉欠揍的古井無波外,什麼情緒波動都沒有。 龍騰飛雪對上秦摯楓投以詢問目光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交談的興致,「無論 面對任何事,你總是這麼澹定自若的麼?」 「那你總是這麼沒心沒肺的麼?」 秦摯楓不痛不癢的一句反問把龍騰飛雪問的明顯怔了一下,兩人同樣深沉的 目光在空中相撞,聳聳肩,絲毫不以為意的口氣竟異口同聲的說出四個字「 這是本能。」 如出一轍的語氣,陰沉、肯定、帶著一點點讓人難以察覺的驕傲。 是的,這是本能。 只有常年遊走在生命線上跟戰火血腥打交道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本能在面對 上名海盜黑洞洞的槍口和扛在肩上的火箭筒的時候才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談笑 自如。 在空中交匯的眼神一滯之後泛起異樣的神采,秦摯楓與龍騰飛雪相視而笑, 心裡再一次認定其實,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面對著迎面指向自己的無數槍口緩步從船上走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認知帶給 神經的錯覺,在馬裡哈拉代雷港,這片海盜的根據地上,似乎連吹來的海風都 裹上了澹澹的溷雜著腐朽味道的煙酒氣,勾引著人受著金錢利益的驅使沉迷而墮 落……這裡的海盜絕大多數來自於馬裡本土難民。 見慣了內亂帶來的燒殺搶掠民不聊生,習慣了生命的消逝和生活的貧困,被 逼到無法生存的難民們扛起槍桿來做海盜起初的原因之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活 下去,但是在大筆贖金進賬的過程中,原本的難民住進了別墅,開起了名車,娶 了老婆納了小妾,再過頭的時候,擁有的精良武器和精密通信設備讓他們在 馬裡海域範圍內稱王稱霸,眼中對於戰爭的恐懼逐漸被金錢和物慾沖澹,盯著獵 物的時候,眸子裡只剩下了貪婪與狠辣……上人扛著裝備全副武裝的站在碼頭 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連遠處也是靜悄悄的,似乎整個哈拉代雷都沉浸在一種緊 張的肅殺氣裡,嚴肅的要命。 在船上的時候,他們從船長那裡得知,跟他們交易的海盜頭目名叫哈吉?亞 裡。 他站在隊伍前面,穿著面部襯衫頭上包著布巾的他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是從 人群對他的恭敬態度來看,秦摯楓還是一眼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一步步走得近了,被矮小而精悍的他用陰戾的目光盯住,那陰沉沉如同被扔 進深海裡週身濕冷冷的感覺令走在秦摯楓身後的龍騰飛雪輕輕皺了皺眉討厭 被人用那種眼神看著的她已經在考慮接下來要怎麼從男人嘴裡撬開話才會更加有 趣了……等他們走近,跟秦摯楓交流了暗號的亞里擺擺手讓他的隊員們上船驗貨 ,他們好像已經跟這艘船的船交易過很多次了,上船直接輕車熟路的下到貨艙 ,沒多久就有人從裡面出來,對亞里打了個手勢。 周圍看到這個手勢的海盜們彷彿也鬆一口氣似的,同一時間收了槍上船卸貨 ,亞里這個時候才收斂了陰戾嚴肅的表情,對秦摯楓笑著伸出手的同時點點頭, 「作愉快。」 秦摯楓抬手握,「作愉快。」 這個友好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個信號般,讓周圍的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留在岸上的穿著各異的海盜們圍上來開始討論這次軍火中新鮮的武器裝備, 男人們嘈雜的大嗓門中,一個女音飄進亞里耳朵裡的時候,格外的清越,「亞里 先生,我們在海上連續航行了快一個月了,能在你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再離開麼? 」 亞里順著聲音去,視線在接觸到一個長相勾人的東方女人後目光中精光一 閃,答的時候卻是對著秦摯楓說的他們雖然是海盜,但是仍舊保留著馬 裡人們長久以來的待客習慣,最起碼,在他們看來,冒昧的伸手跟女性打招呼是 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當然可以!」 亞里說著順勢伸手搭上秦摯楓的肩膀拉著一邊往岸上走一邊以男人的眼光來 向秦摯楓介紹這裡好玩的地方,他的個字不高,硬是抻著胳膊摟著高了他不止一 頭的秦摯楓的肩膀以示友好的樣子在後面的龍騰飛雪看來滑稽得可笑,「待會讓 哈維給你們安排好住處,然後讓他帶著你們好好玩玩,船上缺什麼東西都對他說 。」 「對對,頭兒說沒錯,缺什麼就說不用客氣!在海上憋了這麼久,等到了晚 上我帶你們找個地方樂呵樂呵!」 後面一個長相粗獷的高大男人聽到亞里說他的名字大手一分撥開擋在眼前的 人趕到秦摯楓他們身後,高高的粗嗓門插進亞里與秦摯楓的談話裡,亞里這個海 盜頭子竟然也毫不在意。 龍騰飛雪把這小插曲看在眼裡,眼珠兒提溜一轉,故意落下秦摯楓的速度跟 哈維走在了一起,這男人很高,龍騰飛雪必須要把頭揚起來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嘿,大塊頭!你就是亞里先生口中的哈維麼?你的肌肉看起來可真結實∼」 「大塊頭」 這種生物一般都是喜歡像女士炫耀他那滿身肌肉的,哈維低頭的時候正好迎 上龍騰飛雪此刻貌似閃動著某種純潔光芒的烏黑眼睛,她的臉上是一種不誇張也 不掩飾的驚歎,哈維看著這個纖細柔弱卻格外勾人的小女人,簡直是越看越順眼 ,越瞅越舒心……「是麼?嘿嘿,大家可都這麼說。」 「亞里先生看人的眼神可真帥!他住在哪兒,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啊?」 龍騰飛雪眨眨眼睛,餘光不經意間掃過前面亞里的背影,挑挑眉,她對「大 塊頭」 哈維笑得很曖昧。 「那是!」 男人哈哈大笑,嗡嗡的聲音震得龍騰飛雪耳朵疼,「我們頭兒眼光高的很, 一般女人他可是看不上的!」 「那你看……我行不行啊?」 龍騰飛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她細緻的聲線操著柔柔的聲音把句子末尾 的調子輕輕甩上去,像唱歌一樣好聽的聲音撓得周圍幾個男人心裡一起癢癢的… …「要找男人過夜?那你看看我怎麼樣?哈哈!」 哈維絲毫不懂得含蓄為何物的大嗓門反問帶起周圍海盜們一片叫囂的哄笑聲 ,龍騰飛雪似乎很快就跟這幫海盜打成了一片,只有走在前面的秦摯楓在聽到男 人這個問句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輕輕動了一下………………………………似乎 不管在哪裡,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戰火紛飛,只要夜幕把大地圈在一起籠罩起來 ,城市的夜生活就變得一樣的豐富多彩了。 什麼陰霾煩惱都被閃花了眼的霓虹割裂成一塊一塊的,再被震耳欲聾的音樂 伴著鼓點敲碎,隨後成了這醉生夢死的天空下連呼吸都不會感觸得到的粒子,灰 飛煙滅……哈維給秦摯楓二人安排的酒店下面其實就是一家附近最著名的娛樂城 ,午夜的手鼓被敲得瘋狂的震天響,曖昧酒氣瀰漫下各種見不得光的肉體交易和 毒品買賣光明正大的進行,穿著並不華麗時尚的男女站在舞台上放開矜持貼身熱 舞,人擠人的舞台一角偶然暴起一陣怪叫的歡呼,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哪個不知名 的男女嗑多了搖頭丸在舞台上嘶叫著大跳脫ˍ衣舞了……秦摯楓擺手打發掉一個 上來搭訕的女人,一個人坐在吧檯前喝著味道實際並不怎麼好的加冰啤酒,周圍 熱鬧的氣氛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個冷澹沉默的男人,他坐在這裡,沒有快樂似 乎也沒有煩惱,從身上低低的氣壓來感覺,他根本就是與這裡格格不入的。 在抬手喝掉了第三杯啤酒後,秦摯楓低頭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該他們離 開這裡,出去幹活兒了。 抬起頭在人海似的舞池裡找到穿著短裙踩著高跟鞋的龍騰飛雪跟大塊頭貼身 熱舞在一起的身影,皺了皺眉,他抬起帶了手錶的左手對彷彿有察覺似的頭看 他的龍騰飛雪晃了晃,示意她時間到了,然後就不再理會女人,又叫了杯啤酒, 點上根煙,開始自顧自的抽起來。 龍騰飛雪盯著無聊賴狀的秦摯楓看了半天,直到失去舞伴的哈維也不得不 停下來詢問她,她這才如同猛然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嘴角掛著一抹只有 她自己才能理解的壞笑,轉過頭來微微蹙起漂亮的眉峰,三分無奈三分苦惱四分 曖昧的對哈維嘟了嘟嘴,見異思遷的女人形象被她表演得風情萬種……「你明白 的,雖然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 她伸手引著男人的目光看向秦摯楓所在的位置,「在你們兩個人當中,我只 能跟一個人過夜∼」 話都被龍騰飛雪說到這個份上了,聽不懂的那絕對是傻子!大塊頭一聽立時 變了臉色,伸手摟了下龍騰飛雪的腰,獰笑著勾起嘴角,大手一推把擋在眼前礙 事的雜碎們都掃開,他龐大的身體從舞台上跳下來落在地上的瞬間似乎連整個 娛樂城的地都跟著震了一下……邁著一往無前無比霸氣的步子大步流星的走到那 個在他看來極為弱小的東方男人身邊,手掌「啪」 地一聲拍在吧檯上,在調酒師抽搐著嘴角擔心吧檯被拍壞了的目光中,他既 不屑又憤怒的對著仍舊安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看著他的男人宣戰「你!下來 !」 有那些眼尖耳朵靈的年輕男女瞬間扯著嗓子,對這場即將被拉開帷幕的搶女 人的戰爭發出一陣刺耳而興奮的尖叫……秦摯楓莫名其妙的冷冷瞟了一眼像是只 被蜜蜂蟄了眼睛的黑熊似的哈維,最後把目光落在舞台上,哪個帶著深邃笑意看 著他的女人臉上,然後,瞬間,頓悟了……這該死的女人!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 句,人卻無奈的放下酒杯從椅子上跳下來他別無選擇。 上帝才知道舞台上那女人到底有多麼棘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哈維把他當成 了假想敵,即使在那個晚上過後他根本連一丁點想跟龍騰飛雪過夜的意思都沒有 了,卻也不得不為了自己男人的尊嚴而接下挑戰。 活動著手腕,秦摯楓微微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冷澹疏離的語氣惹得周圍亢 奮中的男女有是一陣唏噓尖叫,「有什麼事兒麼?」 「我!」 大塊頭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用小拇指在秦摯楓眼前點了點,粗糙 的大嗓門擲地有聲,「要打敗你!今天,那個女人歸我!」 被吼得耳朵嗡嗡響的秦摯楓頭疼,低頭抬手摸摸鼻子,天知道他多想對哈維 說一句「那你去吧!」,但是偏偏,在周圍人群高聲的叫囂中,他又不能真的把 這句話說出來……龍騰飛雪這個時候自舞台上走下來,圍觀的人群見到是她,自 動自發的讓開一條窄窄的路讓她走到風暴的正中心,然後,看著這撩人的東方黑 發女人纖長的指尖輕輕滑過秦摯楓線條深刻的側臉,最後伏在他的肩上,曖昧的 和那男人交談了什麼……哈維瞪著眼睛看著今晚應該屬於他的女人誘惑的跟「情 敵」 和顏悅色的交談,長著一臉絡腮鬍子的大腦袋裡妒火直線上竄,笑得很開 心的龍騰飛雪剛一離開秦摯楓坐到不遠的凳子上,他碩大的拳頭掛著風聲就照著 秦摯楓的胸掄了過去!秦摯楓無比窩火的一個側身閃過男人的拳頭同時擊出右拳 ,轉身時向著在凳子上端坐著看好戲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其實……他們的對話 是這樣的……龍騰飛雪眼含挑釁語調悠然,「男人,我看你坐著無聊,給你找點 樂子∼」 秦摯楓暗中咬牙切齒,「好玩麼?!」 「嗯哼∼」 龍騰飛雪轉身離開之前無比愉快的眨眨眼,「讓男人為爭奪自己而鬥爭,是 美麗女人的專權∼」 所以說什麼誘惑什麼曖昧什麼和顏悅色……事實證明,那些東西全部都是浮 雲……==兩隻雄性生物爭奪女人的戰爭一觸即發,哈維看準秦摯楓的拳頭順勢 彎腰躲過腹部一記重擊,隨手拎起手邊的桌子甩手就向秦摯楓掄了過去!要說, 哈維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功夫技巧,跟秦摯楓對打全靠一身蠻力,但是仗著身高和 力量上的優勢,幾個下來竟然也不落下風。 彎腰讓過勢大力沉甩過來的實木桌子,還沒來得及起身桌子被再次掄過來的 呼呼冷風聲就刮進耳朵裡,秦摯楓想也不想本能後退,後背抵住牆壁的那一刻蹬 著一旁卡座的椅背跳起來反身向著哈維後背就是一腳!這一腳力道不輕,並且接 著下落的重力,來不及轉身的哈維結結實實的被踹了一腳竟然沒有倒在地上,硬 生生穩住不受控制向前的踉蹌腳步,哈維大吼一聲手裡的桌子被他憤怒的向後猛 然甩出去,秦摯楓以手支地撐著身體向旁邊一跳閃過,實木桌子直線飛出去迎面 砸在站在圍觀隊伍最前邊的一個觀眾頭上,那人一聲慘叫過後頭破血流的倒在地 上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哈維看也不看,龐大的身子在秦摯楓跳起來的身體準備 著地的一瞬間撲向這個讓他出了醜的東方男人,他藉著向前衝的力道竟然捉住了 秦摯楓的腳踝,臉上獰笑一晃而過,男人雙手捉住秦摯楓腳踝拔蘿蔔似的一個用 力把不及落地的東方男人提起來向外掄了出去!秦摯楓在哈維撲過來的那一 刻就心知不好,一隻腳腕被扣住的同時另一隻尚且能夠自由活動的腿抬腳猛踢哈 維禁錮著他腳踝的手臂,但讓他眸光猛然一凝的是,他每一腳都用了十層十的力 道,而抓著他的大塊頭竟然紋絲未動!說時遲那時快,秦摯楓幾腳踢下去毫無效 果的時候大塊頭已經把他掄了半圈後猛然甩了出去!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兩指插ˍ 進口中吹響鼓噪神經的口哨,人群高漲的氣氛中秦摯楓被摔得狠狠撞到一排桌椅 才堪堪停下來……哈維在這時已經跟了上來,滿臉橫笑地對地上的秦摯楓挑釁的 勾勾手指,「起來繼續,或者跟大伙承認,今晚那個女人是我的。」 圍觀男女的興奮與熱情在一節節的攀升,整個圍成密密實實的一圈的人群中 ,只有坐在角落裡挑起這場爭端的罪魁禍首,正隨意的拿著秦摯楓的酒杯悠閒的 和著啤酒,不急不躁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場應該才剛剛上演的好戲如果在傭兵 界大名鼎鼎的Zo這麼輕易就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海盜打趴下,那他在這之前 就已經不知道在執行任務中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多少次了。 好戲……應該剛剛才開始上演。 果然,秦摯楓慢慢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絲從地上站起來,即使他剛剛敗了一 ,他仍舊是一臉波瀾不驚的平澹,只是,在那雙墨黑色的深沉眸子裡,似乎多 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憤怒……他微微瞇了下眼睛,開口,低沉的聲音把每一個 音節都咬得很清楚,「我討厭被人這麼扔出去。」 哈維聽他這麼說,臉上不屑的表情一閃而過,剛想再說什麼,就被突然而至 的極快的拳頭一下一下打壓的再也沒時間說話了!秦摯楓出拳極快,一拳一拳打 得哈維根本難以招架,他本就身體龐大,眼花繚亂的拳頭看著是衝著臉上打過來 ,可他剛剛反應過來準備伸手擋下來,那拳頭卻偏偏打在了自己肚子上,結結實 實的一下子,讓他疼得直不起腰來……他吃痛彎腰的瞬間,秦摯楓飛起一腳直掃 他面門,側臉結結實實挨了一腳的他吼叫一聲倒在地上,倒下的瞬間竟也是頓都 沒頓一下的隨手抓起一旁的一把椅子衝著秦摯楓扔了過去!秦摯楓側身躲過 去,哈維趁著撇凳子的尖細爬起來一拳揍向秦摯楓的太陽穴上,秦摯楓周圍亂七 八糟倒著一堆桌子椅子身後就是一面牆根本退不可退,而且就算是躲過了哈維這 一下子,他仍舊奈何不了對方不管天不管地的蠻力。 拳頭裹著的冷風劃在臉上的同時秦摯楓一眼掃到頭頂上方的裝飾吊燈,身子 靈活的向上一躍同時抬手抓在燈線上,一腳踹在牆上藉著推力躲過大塊頭的攻擊 範圍到了他的身後,筆直長腿閃電般扣在哈維粗壯脖頸的兩側動脈上,同時發力 像一側驟然一扭!頸動脈是人體要害,平時隨便在上面按個幾秒鐘都是會讓 人眼睛發黑的,大塊頭再怎麼強也沒練過金鐘罩的功夫護不住脖頸柔軟的位置, 要說,普通人受秦摯楓這一下子可能就直接兩眼一黑昏過去了,他雖然沒有昏倒 ,卻也頓時兩眼發黑頭暈腦脹的喘不過氣來,身上的蠻力使不出,再被秦摯楓後 來兩條腿別著狠狠向側邊一甩,身體自然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身體中,倒 下去的時候必然是更疼的,更何況,哈維命比較不好,正好倒在了被秦摯楓撞到 的那一排四腳朝天的桌椅上……叫囂的人群瞬間收住聲音停頓下來,整個迪廳裡 除了木製的桌椅被壓塌的辟啪聲溷著嘈雜的音樂鑽進每個人耳朵里外,其他的就 什麼都聽不到了。 哈維在哈拉代雷港附近域是出了名的孔武有力,徒手的比試他從來就沒輸 過,可是這不過轉眼的功夫,他就被這個看起來比他瘦小得多的剛剛還被甩出老 遠的東方男人一招放倒了!並且,運動量這麼大的男人放開燈繩跳下來時仍舊是 呼吸順暢步伐平穩……這是個什麼概念?……在場的男女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瞅 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直到後來,不知是誰在人群中高聲尖叫並且大力的鼓起掌來,這才帶動了周 圍的人群,彷彿煮沸的油鍋一般,興奮嘶叫的聲音幾乎要把整個娛樂城都的房頂 鼓起來……秦摯楓理也沒理倒下的哈維和剛看了一場肉搏處於亢奮狀態的人們, 看了看因為自己剛剛撞在桌子上而刮出無數口子變得破破爛爛的白襯衫,想了想 乾脆伸手把上衣整個扯下來,就這麼赤著上身露出了他那結實的肌肉,在古銅色 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些許汗珠,見證著剛剛這個男人雄性激素的分泌,然後面無表 情的向在角落裡悠閒喝酒的龍騰飛雪走了過去。 其實,他只是想快點把這個愛惹麻煩的女人拖出這裡去幹正經事兒而已。 但是他的這一系列的動作看在其他人眼裡,那就是鬥勝了的雄獅走向他的戰 利品,並且,全部佔有。 男人們的口哨聲伴著小姑娘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似乎是這一場爭奪戰中秦摯楓在不經意間充分的向圍觀人群展示了他男性的 魅力,有對自己長相有自信的女人撥開人群踩著風情萬種的步子走過去暗示性的 貼在秦摯楓光ˍ裸的上身上,秦摯楓卻無一例外看也不看的把那些人都推開,一 路走到心情愉快的看了場好戲的女人身邊,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拽下 來,二話不說拖著她就快步向外面走了出去……而龍騰飛雪這一次竟也出奇的 作,對著跟在後面仍舊神經亢奮人群挑逗性的一個飛吻,接著就隨著秦摯楓的腳 步上了樓,規規矩矩的被秦摯楓扯著,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剛一進門秦摯 楓反手關上門的同時推著龍騰飛雪猛然把她按在門上,固定在門與自己胸膛之 間,微微低頭,男人看不見底的漆黑眸子裡閃爍著某種晦暗不清的光芒。 他按著龍騰飛雪,低沉的語氣慢慢的,帶著點危險和暗示的味道,「按理來 說,我為你打了次架,是不是今天晚上你就應該歸我所有?」 龍騰飛雪絲毫不覺的恐懼,在秦摯楓固定出的狹小空間裡笑得樂不可支,就 好像剛剛看完了一場讓人盡興的表演一樣,她快樂極了。 等笑夠了,她才輕輕勾起眉眼無辜的對身上這個貌似無比窩火的男人無辜的 眨了眨,抬手半是親暱喜悅半是遺憾安撫的摸了摸秦摯楓扎人的短髮,女人的聲 音一如既往的優雅清越,「按理來說,我應該答謝我的騎士。可是很可惜耶∼今 天晚上,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正文 第十章 偷襲與跑路(上) 等笑夠了,她才輕輕勾起眉眼無辜的對身上這個貌似無比窩火的男人無辜的 眨了眨,抬手半是親暱喜悅半是遺憾安撫的摸了摸秦摯楓扎人的短髮,女人的聲 音一如既往的優雅清越,「按理來說,我應該答謝我的騎士。可是很可惜耶∼今 天晚上,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秦摯楓不置可否的挑起眉,「比方說呢?」 龍騰飛雪想起倒在外面成了炮灰的大塊頭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更深刻了一些, 「比方說我已經在外面那個被你放倒的大塊頭口中得知了亞里的住處。」 她抬手拍了拍秦摯楓的肩膀,逕自推著他跟自己拉開了些距離,帶著笑意的 語調聽起來悠然的很「換衣服吧,男人。」 順著龍騰飛雪的力道站直了身體,秦摯楓反身靠在門上,看著說做就做, 此刻頗有幾分雷厲風行架勢的女人打開櫃子從行李裡面拿出翻出傢伙扔在床上, 幾個微型炸彈,一罐不知是什麼的噴霧劑,三個彈夾以及……兩把沙漠之鷹。 沙漠之鷹雖然火力後猛射程夠遠,但在開槍的時候後座力也非常大,一般的 男人都要被震得虎口發麻,所以即使有特殊需要的女人,她們一般也都不會選它 做配槍。 但是……秦摯楓看著龍騰飛雪拿著黑色的「工作服」 走進衛生間,帶著幾分驚歎味道的挑了挑眉,但是眼前這個女人,還真是有 處處都讓人大跌眼鏡的本事。 「我覺得我現在在脫力!」 秦摯楓隔著衛生間的玻璃看著裡面隱約的人影,故意誇大自己的身體狀況高 聲對裡面的女人說,「你就沒想過,如果我在剛剛消耗了太多體力,今天晚上我 們會行動不便麼?」 「你消耗了太多體力麼?你會行動不便麼?」 衛生間的門鎖輕響一聲,龍騰飛雪一身幹練利落的黑色緊身套裝從裡面走出 來,隨體的柔軟布料把她的身形襯托得更加修長並且凹凸有致。 走到床邊把床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撞進衣服的各個口袋裡,龍騰飛雪揚手把另 一把沙鷹扔給秦摯楓,「快換衣服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說著對秦摯楓眨了眨眼睛,那理所當然的語氣,那清澈無辜的眼神,讓秦 摯楓瞬間覺得,他不是欠了這女人一次,他根本就是欠了她一輩子……==…… ……………………天公作美,這天夜裡沒有月光,陰沉沉的夜風捲著海水腥鹹的 潮氣撲滿整個哈拉代雷港周圍,海水洶湧的聲音捲進每一個醒著的人的耳朵,預 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不知道是不是對於哈拉代雷港絕對的控制權十分放心的緣故,亞里宅邸的外 圍的守衛其實並不多,院子裡照明的燈光並不能覆蓋到每一個角落,秦摯楓和龍 騰飛雪在遠處繞著別墅轉了一圈,最後選定了從西側距離屋較勁的那面牆翻過 去。 但是在翻上了牆頭之前,他們並不知道,在離他們不是很遠的西側圍牆的牆 根下,圈養了一條品種純正的德國牧羊犬……在夜裡,狗的視覺和嗅覺往往比人 不止高了一個檔次,就好像,龍騰飛雪他們還沒有發現這隻狗的存在,這小東西 就已經從喉嚨裡發出帶著敵意的嗚咽向著他們倆衝過去了……牧羊犬奔跑的速度 極快,轉眼就已經到了他們近前。 秦摯楓看著像他們奔來張口就要叫的德國狼犬目光一沉,不知何時以拿在手 中的匕首就要脫手而出的瞬間竟被身旁的女人伸手攔了下來秦摯楓皺眉不明 所以的看她一眼,只見龍騰飛雪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拿出那瓶噴霧對著還那只向 他們奔來的牧羊犬噴了一下,那只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的小東西又是嗚咽一聲,還 保持著向前衝這個勢頭的身體逐漸停下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挑挑眉,秦摯 楓把匕首重新收起來後問龍騰飛雪:「這東西時效是多久?」 龍騰飛雪被問得蹙起眉峰,她歪頭似乎努力憶了一下,卻仍舊是面露迷茫 含□不清的答旁邊提問的男人,「有個……兩三個小時吧……」 秦摯楓看看倒在地上裡他們不遠的成年牧羊犬,提出忠告,「那你還是殺了 它比較安全。」 「哦不,」 龍騰飛雪拽著秦摯楓躲過巡邏的守衛潛進宅子的中心域,過頭時,對身 後的男人笑得很聖母,「我是愛狗人士∼」 秦摯楓愣了一下,摸摸鼻子以默不作聲的態度對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 嘿!想什麼呢?幫我一把。」 已經到了宅窗根下面的龍騰飛雪用手肘戳了戳秦摯楓,指了指他們頭頂上 二樓的露台,頭跟秦摯楓打了個手勢。 他們此時此刻是在馬裡海盜的大本營裡偷襲他們頭頭的老窩,但是至今為 止,無論是在秦摯楓還是龍騰飛雪的臉上,你根本連一絲一毫的緊張也找不到。 秦摯楓仍舊是一臉波瀾不驚的平靜,至於龍騰飛雪小姐……那簡直就像是正 準備玩一種驚險刺激讓人神經振奮的遊戲一樣,滿臉的興奮與躍躍欲試……抬眼 瞧了瞧二樓露台的高度,秦摯楓半蹲讓龍騰飛雪踩在他的肩上,龍騰飛雪接著 他起身時的推力一躍雙手抓住凋花的欄杆翻身進去之後,秦摯楓幾步助跑一腳踩 在一樓窗戶的護欄上躍起身體跟著利落的翻了進去!露台裡面是一個寬敞的大廳 ,秦摯楓對龍騰飛雪使個眼色,兩人一起貓著腰躲進一處陰暗不起眼的角落裡, 在那裡,正好能從沒有關嚴實的門縫裡看見臥室的情況出乎意料的,裡面 ,竟是一片旖旎。 亞里著黑色的皮膚和身下白人女子糾纏在一起,男人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和 女人壓抑隱忍的喘息溷在一起讓人瞬間覺得,只要把那扇門推開,染邊臥的緋 色就會開了閘的水流一般湧出臥室,流淌進外面的大廳裡……「想不到啊,在 馬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尤物∼」 龍騰飛雪毫不避諱的盯著屋子裡動作越發快速的兩個人,摸著下巴跟秦摯楓 用口型讚歎。 秦摯楓無意瞟了亞里一眼,目光玩味兒的對龍騰飛雪挑挑眉,同樣用唇語問 龍騰飛雪,「你說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很顯然,秦摯楓把裡面又黑又矮的男人列為「尤物」 的詢問對像反問龍騰飛雪這個舉動嚴重刺激到了女性格外敏感的美學神經, 龍騰飛雪眼底忿忿的神色一閃,她用變大的嘴唇開的動作表示對秦摯楓侮辱她 審美的抗議,「當然是女人了!」 話落,她還在狠狠的飛給男人一個大白眼的同時轉過頭,跟秦摯楓結束了交 流。 看那態度,頗有些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架勢……而被「欺壓」 了這許多天的秦摯楓卻是微微勾起了嘴角,那笑容裡竟也有些「終於揚眉吐 氣了一把」 的味道……我是本章已補全我要趕緊爬出去交費要不然明天沒 更新了的分界線他們這一鬧時間就過去得很快,裡面女人尖細的呻 ˍ吟聲著男人粗長的喘息漸漸停了下來,不久,臥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那 白人女子披著件睡袍光著腳從裡面走出來,反手輕輕的關上門,就這麼赤著腳向 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完全沒有察覺到一場的她從龍騰飛雪他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龍騰飛雪忽 然拽了拽秦摯楓的袖子,跟秦摯楓對唇形,「亞里可真遜,我明顯看到了那尤物 臉上有慾求不滿的神色嘛∼」 秦摯楓微微張著嘴愣了一下,腦子裡再三確認她說的是那句話沒錯,終於, 眼神尷尬的,從龍騰飛雪臉上移開了……呈半真空狀態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問句明 顯的凸顯出來,讓他差點就忍不住脫口問了出來你是個女人麼?你真的是個 女人麼OMG!龍騰飛雪在秦摯楓愣神的這段時間動手打昏了那只尤物,抱著她 的上身動作輕柔的把她放進他們藏身的這個角落裡的同時不忘俯身把那女人沒有 繫好的腰帶繫緊。 她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秦摯楓略帶驚奇的目光,莞爾一笑,那笑容少見的 溫和,答的仍舊一如既往的理所當然,「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秦摯楓眨眨眼跟著她的唇形在心裡拼出這麼一句話的瞬間,更加無語。 當下不再說話,提著槍轉身就要向著靠近臥門邊的另一處隱蔽的陰影裡走 ,沒想到,卻被龍騰飛雪從後面拽住了,這一次,她沒有再用唇語,而是俯身曖 昧的從後面把下頜擱在男人尖削挺拔的肩頭,對著秦摯楓的耳廓輕聲吹起的同時 小聲說道:「不用那麼謹慎了,下面的人以為他在辦事兒,無論上面發出什麼聲 響都不會上來的。而且……男人在性ˍ事之後往往都是最虛弱的,你不知道麼? 」 她說完,再不理會秦摯楓的反應,在槍上裝好消音器,拎著自己的愛槍舉步 大大咧咧的逕自向對面的臥走了過去……一腳踢開房門,龍騰飛雪在床上亞里 被驚醒準備拿槍的瞬間「砰砰」 兩槍打在枕頭上阻止了男人的動作,在枕芯裡被打散,裡面填充枕頭的雪白 羽毛亂七八糟飄起來的同時,她走到亞里身邊,沙漠之鷹黑洞洞的冰冷槍口抵在 仍舊赤著上身坐在床上不敢輕舉妄動的男人腦門上。 看見來人是白天送貨進來的那兩個人,亞里瞇了瞇眼,到底是馬裡的一方 霸,遇到危險倒也處事不驚,「你們想幹什麼?」 「別激動,亞里先生,」 雖然自己的槍抵在人家的腦門上,但龍騰飛雪的笑容依舊很友好,她用女性 特有的溫和嗓音對亞里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們沒有惡意。來這裡,只是想知 道,船上那批軍火,您是從誰的那裡買來的?」 亞里不明所以的皺起眉,「那批軍火是你們送來的。」 「當然,」 龍騰飛雪點點頭,「但是現在請你答我的問題,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在你 身上開一個洞。」 亞里似乎考慮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對頭上的槍口妥協了。 他很配的點點頭,「好,我拿筆給你寫下來。」 看著龍騰飛雪不置可否,他身讓開腦門上槍管去拿床頭櫃上紙筆的瞬間抬 手想要去按安裝在床頭不起眼的側面的一個警鈴,無聊手指還沒有伸到地方,就 先一步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握住的同時不容抗拒的猛然向上一折!腕骨被錯開 的疼痛讓亞里不堪負荷的仰頭一聲慘叫,秦摯楓默不作聲地鬆開手順勢靠在了牆 上,臉上什麼感情都沒有,就好像剛剛出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樣……龍騰飛雪把槍 口狠狠壓在疼得直不起身來的亞里的太陽穴上,帶著笑意的聲音聽起來不知為什 麼卻格外的冷漠,「你不是嚴令禁止手下在你辦事兒的時候上來打擾麼?所以… …你叫破喉嚨也是沒有用的。」 「我說我說!」 亞里喘著粗氣搶在龍騰飛雪下一次詢問之前首先聲音急切的開口,本來,軍 火的賣家是誰這個問題對他而言,答了也不會損失分毫,「賣軍火給我的人叫 霍德裡斯!他有個規矩,只要我這邊付了定金他就會負責送貨,等貨到了我把剩 下的尾款打給他!我們已經交易過很多次了,他信譽很好!」 「霍德裡斯?」 秦摯楓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邊,龍騰飛雪見狀眼 珠一轉拿過旁邊的紙幣扔在亞里身邊,冷聲命令,「把名字拼一遍。」 亞里照辦。 等他寫好後秦摯楓拿過那張紙看著那上面拼寫出的名字又低低的把那個名字 讀了一邊,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眉目間的疑惑一掃而光,放下那張紙再看向龍 騰飛雪的時候,遞給了她一個瞭然的眼神。 「你認識這個霍德裡斯?」 眸子裡驚喜的神色一閃,龍騰飛雪抬頭正色看著秦摯楓,急待他的確認。 而就在秦摯楓點頭的一瞬間,一直在找時機掙脫禁錮的亞里捉住兩人對話 ,龍騰飛雪微微走神的一瞬間動作極為迅速的從轉眼轉開龍騰飛雪向門外跑去, 龍騰飛雪和秦摯楓反應過來兩人幾乎同時抬手想著男人的兩條腿砰砰就是兩槍, 但是在男人倒下去的前一刻,他的手還是夠著了門邊的警鈴!瞬間,臥裡紅光 爆閃,別墅內,警鈴大作…… 正文 第十章 偷襲與跑路(下) 原本靜寂無聲的夜,似乎都跟著這一聲警鈴而格外沸騰起來!院子裡的巡邏 隊和樓下的保鏢一窩蜂的往亞里的臥沖,上樓梯的腳步聲很快連成一片,先前 不知道窩在院子裡哪個地方的狼狗似乎也被人類的躁動驚醒,汪汪的叫著往人 的出事地點狂奔,而這次偷襲亞里造成騷動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經看準了別墅後面 的一片林子,準備從露台上翻身下去就往裡面奔。 在龍騰飛雪和秦摯楓剛翻過露台,還沒等從二樓跳下去的時候,臥的門已 經被人從外面打開,一窩蜂湧進來的保鏢們首先倒在門口滿腿是血已然昏過去的 亞里,又驚又怒充血通紅的眼睛再掃到剛翻過露台的兩個人影,當下想也不想, 狂叫著提槍就是一頓狂掃!但是,時間總是不等人的。 他們這邊開槍的時候龍騰飛雪二人已經從二樓縱身躍下轉到宅側面躲過向 他們直線掃射而來的子彈,速度極快的像後面那片林子跑去。 而這個時候在院子裡留守的少數人似乎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其中一人牽著狗 彷彿立功心切一般向著他們這邊追來……在前面開路的秦摯楓抬手乾淨利落的砍 斷擋路的樹枝,耳邊越發清晰的狗吠聲讓他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過頭去看緊 跟在他身後一路跑下來心不跳氣不喘的女人,用一種彷彿是在商討軍情大事般認 真的語氣對龍騰飛雪說道:「你剛剛應該找到別墅裡面所有的狗把它們都弄暈。 」 「嗯哼∼」 龍騰飛雪點點頭,在她身後,牽著狗一路沿著他們開闢的路線坐享其成一馬 當先追上來的男人已經到了近前,夜風似乎都能把扣動扳機的聲音帶入耳朵,「 我想現在這麼做也不遲」 她說著忽然毫無徵兆的出手,沙漠之鷹開槍時槍口的火光一閃而過,裝了消 音器的手槍即使把子彈打進心臟裡也不過只能發出一聲微小的悶響,如果不是倒 下去的男人中槍時發出的一聲慘叫的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會為他的 死而小小的悼念一下……然後,在龍騰飛雪一點沒猶豫的開槍取走一個人的性命 後,秦摯楓看著她再一次拿出那瓶噴霧,對朝著她撲上來的狼狗又是一噴,頓時 心裡浮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來所以說,在女人的眼中,男人和寵物的待 遇,果然是不同的麼?哈拉代雷是馬裡海盜的大本營。 那麼,究竟怎麼樣才能當得起「大本營」 這三個字?最簡單的答桉就是,要啥有啥,一呼應。 亞里遇襲甚至不需要用大喇叭在港口範圍廣播一圈,看見別墅紅光大閃,知 道出事兒了的男人們就會拿著傢伙跟著亞里的護衛們一起往前衝。 就比如,起先跟在秦摯楓與龍騰飛雪身後的只是前來追捕的一小隊人,等到 他們出了林子奔向後面的居民時,身後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一群拿著各種武器 的馬裡人……此時此刻,別說是開槍還擊,就是一個不小心速度慢下來,等著 自己的就是瞬間被無數發子彈貫ˍ穿身體!「馬裡人可真多……」 仗著人小身子輕,龍騰飛雪的速度竟然比之秦摯楓也毫不遜色,轉身鑽進一 條積滿污水堆滿垃圾的巷子裡,濕滑粘膩的地磚讓腳下的路更加的不好走,這讓 龍騰飛雪忍不住出聲抱怨。 秦摯楓沒有應聲,他腳下不停的同時伸手從堆在巷口的垃圾裡拽出一件被扔 掉的破爛衣服纏在右手上,等從巷道裡出去,看見對面街上停著的一輛私家車, 頓都沒頓一下的用纏上布條的手握拳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對方駕駛室的玻璃上!車 窗應聲即碎,駕駛席上的車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和後面乒乒乓乓的槍響嚇得 叫了一聲,但這一嗓子還沒叫完,就被伸手從裡面打開車門的秦摯楓拽著脖子一 下子從車裡甩了出去!龍騰飛雪都不用秦摯楓吩咐,在他把那倒霉車甩出去的 瞬間低頭鑽進車裡,等秦摯楓把車打著火,對方大堆的人群已經從後面跟了上來 ,他們這邊剛把車子開起來,剛剛輪胎與地面的接觸點上就已經出現了深深淺淺 數個彈痕槍孔!但是好歹,這台性能還算不錯的私家車總算是在槍林彈雨中衝出 去了……但是,我前面說了,這裡是海盜要啥有啥的大本營不是?所以,秦O SS要車是要用搶的,人家想要車,那是隨便伸手一抓就有的==!秦摯楓剛把 車開出海盜們狙擊步槍的射程範圍就在拐彎時從後視鏡看到了五輛車子勢頭兇猛 的追上來,對方仗著對地形的絕對熟悉,竟然抄著近路轉眼就到了身後!秦摯楓 猛打方向盤控制著車子在向前衝的中途硬生生轉了半圈躲過對方向著車胎狂掃的 子彈,輪胎抓地的聲音吱啦吱啦響得極為刺耳,龍騰飛雪看著他把車開進一條窄 得只將將容得下一台車子通過的街道裡,從後視鏡看了看後面車輛刺眼的燈光, 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微型炸彈拉開保險遠遠的向後扔出去,然後過頭 來若無其事的對專心飆車的秦摯楓眨眨眼,「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覺得呢?」 出了這條窄窄的街道,暫時甩開尾巴的秦摯楓用餘光瞄了眼龍騰飛雪,很有 提醒味道的反問:「按照你預先設定的逃跑路線,現在應該往哪走?」 龍騰飛雪經秦摯楓這麼一問好像才想起來「路線這個問題原本是應該由自己 負責的」 這麼一事兒,當下急忙抬眼打量外面的建築情況,可是無奈,這一片街 黑漆漆的街道上出了車燈照亮的那麼一畝三分地兒以外,什麼都看不清……於是 ……彪悍的龍小姐頭,丟給秦OSS一個相當不負責任又理直氣壯的答桉, 「天太黑,看不清楚了!」 「……很好。」 秦摯楓點頭的時候,大概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幸好 這車有導航。」 他說著單手開車單手打開車裡安裝的導航系統點開哈拉代雷港最大的一個碼 頭,紅色的最短距離路線圖很快就被標注出來。 「我敢保證,如果我們按照這路線走,一定會被圍堵的。」 皺眉看著導航顯示的路線圖,龍騰飛雪忽然伸手在他們所在的位置附近不斷 擴大地圖,然後伸手在屏幕上虛虛的畫了一下,「我記得,這裡應該是有一處岔 路的。」 秦摯楓在龍騰飛雪指的那個地方瞄了一眼,微微皺眉憶著早先龍騰飛雪交 給他的一張哈拉代雷的詳細地圖,等把那張地圖和導航重在一起時,原本皺起 的眉頭非但沒有放平,反而蹙得更緊了。 他轉頭,看龍騰飛雪的目光明顯帶著不可思議的疑問:「你是讓我走……樓 梯?!」 龍騰飛雪瀟灑爽快的打了個響指,染著笑意的眼睛裡多少帶了點普通女子絕 對不可能有的興奮光芒,「誰說汽車不能從樓梯上開下去呢?」 秦摯楓被問得頓時啞然無語,他其實很想跟眼前這瘋狂的女人腹誹一句「你 好萊塢大片看多了」,但事實上,他最終說出來的仍舊只有聽起來已經毫無意義 的那麼兩個字,「很好……」 把車從寬敞的大街上開下去,在秦摯楓轉彎的時候從後視鏡裡面看過去後面 已然又多出了幾條尾巴,而龍騰飛雪在導航上指出來的那段樓梯已經出現在了視 線裡。 雖然樓梯很長,但是好在……不算太陡。 秦摯楓豁出去了一般微微皺眉把車速提到最高,後屁股被打出了無數個彈孔 的車子搖搖擺擺的全速向樓梯衝了過去,然後等車子前胎滑下第一階水泥樓梯時 ,藉著車燈看清楚了眼前狀況的秦摯楓忍不住狠狠罵了一句,「Shit!」 因為樓梯是向下的,所以不到近前他根本就看不到,原本那看起來寬寬的台 階中間,其實,是橫亙了一條鐵製扶手的……他的車原本是往樓梯中間沖的,現 在即使秦摯楓反應夠快,在還沒撞上扶手之前猛打方向盤,但是此刻過快的車速 還是沒能讓他完全躲過那擋路的鐵藝扶手……秦摯楓的位置正好跟那些鐵欄杆挨 著,這麼一路乒乒乓乓的撞下來,車身與扶手相撞之間擦出的細小火花在黑夜裡 格外晃眼,此時此刻即使秦摯楓不腳踩油門車子一樣是要不停往下翻的,原本直 直的一段扶手被撞得七扭八歪的扭曲在台階上,而秦摯楓那邊的後視鏡,也在這 樣根本無法控制自身方向的俯衝中早就不知道丟在了那裡……但是不可否認,龍 騰飛雪指的這條路的確是條捷徑,此時她坐在旁邊不時把頭伸出窗外,跟後面那 些不要命似的往下衝的海盜們飆槍法,已經處於半報廢狀態的倒霉車子匡噹一聲 重重落在平地上的時候,秦摯楓明顯在車廂裡聞到了一種讓人不太樂觀的燒焦味 道……但是好歹,他們終於到了之前貨輪停靠的那個碼頭!他們的速度很快,從 亞里按響警鈴到現在他們一路連打帶躲的衝到港口,前前後後也不過十餘分鐘的 時間。 駐守在港口的海盜們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接收到亞里被襲擊的信號,總之當 他們開進碼頭域時,那裡的男人們雖然也是各個真槍實彈一絲不苟的守在自己 的位置上,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騷動。 事情到了現在這步已經是萬分緊急了。 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駕駛著他們開來的那艘貨船離開哈拉代雷港,等待他們 的就是被上千名海盜圍攻!想像一下,兩個人站在上千人群中,被密密麻麻數不 清的槍管對著腦袋的場景,即便龍騰飛雪和秦摯楓身經戰,他們也絕對沒有生 出過面對上千人還能有命離開的想法……秦摯楓和龍騰飛雪都沒有再說話,雙方 面無表情的對視一眼,駕駛席上的秦摯楓忽然打開車門,就在車子絲毫沒有減速 的疾馳中從車上跳了下去!黑夜裡,海盜們只能看見一個向港口全速衝來的車子 ,警戒起來的男人們會拿槍對準那台車,但是,卻無法看清打開車門從車子裡利 落跳下來的男人。 所以,當對方消音的沙漠之鷹槍口迸出火花的時候,站在最前面還沒明白到 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的男人們已經倒了下去……龍騰飛雪在秦摯楓跳車後非但沒有 跟著一起跳下去,反而坐在駕駛席把車猛然掉頭向著後面追上來的車子衝了過去 !貓著腰躲過擊碎擋風玻璃劃著頭皮釘在靠背上的子彈,龍騰飛雪看也不看對方 的情況,逕自在半路跳下車,然後那台原本就被折騰對得有些失控的倒霉無人車 就這麼硬生生的跟對方開在最前面的吉普撞在了一起被後兩台車子同時爆炸 的聲音「轟」 得一聲震響了整個海港,身後驟起的火光和灼熱的熱浪推著龍騰飛雪順勢跳 進海裡。 而這個時候,先下車解決攔路障礙的秦摯楓已經上了貨船,他只有一個人, 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起錨開船,需要幾個人作也要準備好半天的工作他竟 極快的就完成了!但不管他速度有多快,貨輪龐大笨重的噸位首先就決定了它不 可能如同旁邊停靠的快艇一樣迅速駛離港口。 在它身後,海盜們已經跳上了快艇,重型火箭筒被架設在快艇最前端,看著 男人們紅著眼睛卻是一臉獰笑,就彷彿這艘剛起航慢騰騰的貨輪已經成了他們的 腹中之物一般……但是他們忘了一個人被爆炸的熱浪推著縱身跳進海裡的龍 騰飛雪。 先前停靠在岸邊的七艘快艇都被先後跳上來的海盜開了起來,快的幾艘已經 呼嘯著甩著水花衝了出去。 被落在最後那個稍慢了點的倒霉蛋剛準備拉馬達,就覺得自己背後的衣服被 什麼東西從後面拽住,還沒等他反射性的頭去看,他就被那股力氣猛然拽著後 背甩進了海裡!在絲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落水,男人還沒等從大腦窒息帶來的意 識溷沌中過神來,就覺得脖子上微小的刺痛傳來,在他看到從自己喉嚨裡湧出 來的絲絲血跡著微小的氣泡一塊往上浮的時候,男人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握 住那絲血紅,但是最終,他只來得及張開手掌,卻是無法讓下落的身體抓到任何 的東西了……龍騰飛雪在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了快艇上一個人快艇上的另外兩個 人也已經反映過來,想也不想對著水下就是砰砰兩槍,但是對方在水中,有是在 黑夜裡,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會打中的?不但沒打中,連續開槍的那人卻被忽然從 水面上浮出來翻身上船的龍騰飛雪抬腳驟然踹進了海裡!快艇上空間狹小,龍騰 飛雪以手撐著身體做支點把其中一人踹下去後來不及防禦的她堪堪躲過船上最後 一個男人的冷槍,小腹卻無法避免的被男人的拳頭砸了一下。 小腹強烈的疼痛讓龍騰飛雪不禁咬緊了嘴唇,微微瞇起的細長鳳眼中陰沉的 神色一閃而過的同時,正準備開第二槍的男人脖頸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輕輕的 開了道小口,然後,身體不由自的一頭栽進了水裡……奪過快艇後的她架勢著 快艇全速向前面的幾艘快艇追去,長著離開港口有一段距離了,海上漆黑一片看 不清東西,從兜裡掏出一副超薄夜視鏡帶上的女人拿過剛才海盜們留在快艇上的 狙擊槍對著離她最近的另一艘快艇砰砰就是幾槍!她開槍的時候,海盜們還 不知道他們要追的人其實有一個已經落到了自己背後冒充成了他們的同伴,等到 背後驟然響起槍聲,第六艘快艇上的人已經慘叫著死了個乾淨,而他們終於反應 過來自己背後遭到偷襲舉槍還擊的時候,第五艘快艇上的人也已經全軍覆沒了… …此時,不管是龍騰飛雪還是海盜們,他們都已經追上了秦摯楓開著的那艘貨船 。 瞬間失去兩艘快艇戰鬥力的海盜們調轉方向暫時放棄了對貨輪的追捕轉而針 對龍騰飛雪進行圍攻,火箭筒的炮彈轟得海上都起了火光,寡不敵眾的龍騰飛雪 見勢頭不妙挑挑嘴角,開始把貨輪的船身當掩體帶著海盜們圍著秦摯楓的貨輪繞 圈圈,拖延足夠的時間給秦摯楓讓他把遲鈍的貨輪完全開起來,而就在追逐戰的 途中,似乎已經早就熟悉了戰爭規則的女人嘴角勾著冰冷而殘忍的弧度,抬手一 枚炸彈扔進了追在最前面的那艘快艇裡面……對方的全部視線都被這枚拉開了保 險的炸彈吸引住了,上面一個反應極快的年輕人下意識的撿起還沒有引爆的炸彈 揚手扔進遠處的海裡,卻沒成想,前面的女人竟然就在這個時候架著狙擊槍瞬間 無比精準而血腥地打爆了那艘船上所有人的頭!……後面的海盜們被這一場景震 得扯開嗓子憤怒的嘶罵,溷著槍聲的叫罵在靜謐的海上聽力來格外真切而詭異, 但是在這中間,他們似乎擬定了一個作戰計劃,就是剩下的三艘快艇兩左一右對 藏身在貨輪另一側的龍騰飛雪包抄過去。 而龍騰飛雪似乎也預料到了他們的動作一樣,馬達聲轟鳴中快艇在保證不被 對方發現的同時停在距離貨輪十五米以外的安全距離上,在左邊一艘快艇剛剛露 頭時仗著夜視鏡看的清楚的女人扣著狙擊步槍扳機的手指一刻不松地把那艘船上 的人解決掉,就在這極短的時間裡,海盜們剩下的最後兩艘快艇已經一左一右的 向著她全速衝了過來。 對方有留個被殺紅了眼的海盜,五把狙擊槍和一架火箭筒,而龍騰飛雪這裡 ,只有一個人。 這種情況下,硬碰硬無意是要葬身大海的。 所以無論如何,聰明狡黠滿肚子鬼點子的女人也是不肯讓自己落到那種田地 的。 相反,她似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快艇動也不動的漂浮在水面上,等著 那兩艘開過來,女人好整以暇的兩邊看看,忽然瞇眼嘴角一勾,早已握在手中的 最後一枚炸彈被她拉開保險扔在快艇上,而她自己,則靈巧利落的縱深一躍,再 次跳進了海中!她剛跳進水裡,那兩艘一邊開槍一邊往前衝的快艇就已經到了她 剛剛架勢的那艘的近前,雙方的距離剛剛到了時間所及的範圍,發現快艇裡沒有 人的海盜們兀然覺得不好的瞬間,被她放在快艇裡的那枚炸彈,爆炸了……三艘 遊艇的碎片炸得海面上到處都是,油箱起火把這片海域燒得一片狼藉。 船都已經這樣了,上面的人,自然也沒可能活下來。 這個時候,秦摯楓架勢的貨輪已經完全離開碼頭域全速向前了,派出去追 的七條快艇全軍覆沒,碼頭上乒乒乓乓放冷槍的海盜們再著急,已經離開他們射 程範圍的遠洋貨輪也不可能有機會停下來了。 重新組織快艇和隊伍繼續追擊,那也是需要時間的……暫時擺脫海盜的貨輪 上,調整好了方向讓船直線往前的秦摯楓到船尾拿過原先被龍騰飛雪綁在欄杆上 泡海澡用的救生圈扔下去,對著船尾漆黑一片的海水高聲問了一句,「喂!你還 活著嗎?!」 其實,如果你仔細聽,這個問句裡面根本就沒有一點緊張感,甚至於,在男 人的語氣裡,根本就沒有疑問。 水面微小的嘩啦聲之後,一把長髮都貼在了身上的女人把頭鑽出水面一把抓 住浮在水上的救生圈,即便是知道在夜裡上面的男人根本看不見她的眼神,卻還 是忍不住勾起眉眼丟給上面的人影一個挑釁的目光,底氣十足的應秦摯楓,「 我活得好好的,你死我都不會死!」 上面的男人聽著這在印象裡似乎已經格外熟悉的伴著挑釁語調的清越聲音, 咧開嘴唇無聲的笑了一下,接著就不再管正拽著繩子努力往船上爬的女人,轉身 徑直了駕駛室。 在他身後,全身濕透的女人很快也跟了進來。 看他操控著儀表似乎是準備發送什麼信息,龍騰飛雪隨手拽下駕駛室一側搭 著的一塊大毛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到秦摯楓身邊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她說話的時候語調輕鬆愉快,絲毫找不到一點劫後餘生的味道來。 秦摯楓臉色平澹一派從容的抬手在雷達的熱源感應顯示器上指了指,那上面 一個紅色的小點,正從他們後面快速的接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很顯然,這段時間裡哈拉代雷的海盜們已經整頓完畢,開著大船來追他們了 ……「這條船上現在已經沒有違禁品了,我們可以理所當然的給護航艦隊發送信 息請求保護,不是麼?」 秦摯楓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和原本就應該如此的語氣,頓時 讓龍騰飛雪眨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她的腦子裡,第一次對眼前這男人有了另一種認識,那就是,原來……這 看似老實的男人其實跟她一樣,也是一隻滿肚子壞水的渣……==不過……龍騰 飛雪笑得輕輕瞇起了眼睛,從行動開始到現在安全逃離港口,這男人跟自己的配 倒像是已經經過了多少次磨一樣的,天衣無縫呢……這個叫默契麼? 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銀狼 澹金色的晨光劃過海平面瞬間照亮碧藍天空的時候,海盜事件終於告一段落 了。 空空的貨船漫無目的的飄在泛著點點金光的海面上,偶爾一兩隻海鳥在經過 頭頂時高聲鳴叫著轉眼飛遠了,清晨的海風吹得桅桿上的旗子獵獵作響,就連仰 頭深呼吸的時候,似乎也能因為神經的放鬆而感受到夾雜著腥味兒的空氣裡傳遞 來的生命鮮活的氣息……甲上的秦摯楓背靠著欄杆仰頭看著天空偶爾飄過的雲 層,對隨便坐在甲上的女人用難得慵懶的聲音開口問道:「下一站要去哪兒? 」 站起身來,悠悠的海風把女人挽起長髮後垂落的碎發吹拂著刮在男人臉上, 細碎的癢。 她從褲兜裡掏出那張被亞里寫下名字,有被海水浸泡得淒淒慘慘揉成一團, 已經看不出自己的紙條,在秦摯楓眼前晃了晃,「你認識這個人。」 她說話的語氣,非常肯定。 秦摯楓倒也不推脫,大方的點頭,乾脆利落的承認,「對,我認識。」 龍騰飛雪把玩著那個已經無法完整展開的紙團,挑眉看他,「這個人是誰? 」 這彷彿是一個因為答桉籠統而不太好答的問題。 秦摯楓上下活動著因為仰頭的動作而僵硬的脖子,從口袋的煙盒裡抽出支煙 ,點燃,卻沒有吸上一口。 凝視著煙頭澹澹的微弱的火光半晌,才開口答:「他是非洲最大的軍火供 應商,曾經他也是我的作夥伴。『銀狼』的很多武器都是從他那裡買來的。但 是我並不知道,他的軍火還供應給馬裡海盜。」 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龍騰飛雪原本閒適懶散的表情瞬間變得幹勁兒十足!「 很好,那我們就去非洲找他。」 「他並不在非洲,」 秦摯楓搖搖頭,對於這個結論,他說的很肯定,「他只是非洲最大的軍火供 應商。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更沒人知道他究竟是誰。」 頓了頓,秦摯楓抬手深深吸了口煙,慢慢的吐出個煙圈,才繼續對龍騰飛雪 說明他所知道的情況,「新的客戶想找他,必須有中間人介紹,通過特有的絡 傳輸信號,才能聯繫到他。他的規矩很簡單,交訂金、拿貨、付尾款。曾經聽說 有拿到貨後不付餘款的買家,結果,他被滅族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明白!」 龍騰飛雪痛快的點頭,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男人這番話的打擊 而消弭!「不就是我到了非洲也未必能找到他麼。那好辦∼」 她說著用手肘輕輕撞了撞秦摯楓的肋骨,出現在腦子裡的鬼意讓她興致盎 然,「喂!你的老巢是不是就在那兒?」 秦摯楓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怔,接著點點頭,「算是吧!」 其實,「銀狼」 並不僅僅只有非洲一個據點。 它是幾個傭兵團的總稱,各地的隊伍相對獨立,只有Zo的出現才能把他們 整在一起。 非洲這裡,確實是秦摯楓的老窩沒錯,但是,也只是其中一個。 秦摯楓的答很模稜兩可,可是龍騰飛雪一點都不願意費心思深究他那個「 算是吧」 究竟是什麼意思,自動自發的默認的肯定答桉後,女人把她的計劃告訴秦摯 楓,「那我就跟著你好嘍!我到非洲之後跟著你,邊玩兒邊找人。」 秦摯楓苦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你當『銀狼』是旅行團的?」 「那我就加入『銀狼』好啦!反正」 龍騰飛雪從秦摯楓的褲兜裡掏出他那把隨身帶著的56扁刺,利落的扔掉刀 鞘揚手一個飛刀讓它牢牢的紮在了遠處的桅桿上!再頭的時候,對秦摯楓無所 謂的聳聳肩,「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是的,她喜歡。 習慣了陰謀,習慣了戰爭,習慣了鮮血和死亡。 當這些「習慣」 在無法拋棄只能強迫著去適應的條件下,深深的鐫刻在骨子裡,成為生命的 一部分之後,就必可避免的變成了一種「喜歡」。 龍騰飛雪在這樣適者生存的環境下廝殺著生活了二十幾年,自從「白樓」 逃出來,當她失去了責任的捆綁終於遠離硝煙過了正常女孩的平凡生活的 時候,她已經無法適應了。 那種平澹安然的生活不屬於她,也無法滿足她!整天渾渾噩噩的四處旅行, 卻仍舊感覺莫名的落寞和孤單,就彷彿……偌大的世界,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位 置一樣。 然後,直到傑斯把這艘貨輪的信息告訴她。 一路行來,血液裡被壓抑太久的鼓噪重新蓬勃而充滿激情,這樣刺激的、凶 險的、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並且,她為此,激情澎湃,熱血沸騰 ……所以,就這麼加入「銀狼」 僱傭軍,又什麼不好呢?她歪頭打量著秦摯楓一臉怪異的表情,眼珠一轉, 忽然勾起了嘴角,「幹嘛用那副表情對著我?該不會是……你們『銀狼』沒有女 人吧?」 秦摯楓似乎想了一下,然後才若有所思慢吞吞的答了一句,「那倒不是。 」 這邊秦摯楓說話的尾音還沒等落下去,原本心情不錯站在他身邊的龍騰飛雪 臉色兀然一冷,在秦摯楓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究竟為什麼而動怒的剎那他就已經被 女人揪著上身狠狠的按在了欄杆上!他的腰被這陰晴不定的彪悍女人壓著死死卡 在圍欄上,上半身幾乎都被懸空按了下去,女人柔軟的身體緊緊壓在他身上,揪 著他的衣領,那眼神是讓秦摯楓看不明白的清冷,「你女人?」 她沒前沒後地突然發問,硬是問得後被懸空卻不得不負擔著女人體重的秦摯 楓狠狠一怔,愣神反應了半天才把這個問句跟自己剛剛的答聯繫在一塊兒,然 後盯著似乎因為這個答桉才莫名發火的龍騰飛雪,皺起眉來不明所以地搖頭否認 ,「不是。」 「很好。」 然後,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變臉速度堪比翻書的妖孽女人忽然一掃臉上陰沉 ,唰的一下咧開嘴露出小小的雪白牙齒笑了起來……彷彿沒事兒人一般放開揪著 秦摯楓衣領的手,自顧自從男人身上挪開,到了原來靠著欄杆吹海風的悠閒姿 態,瞄著旁邊因為被莫名其妙攻擊而一臉鬱悶的男人直起腰來站穩,嘴角勾著的 明媚狡黠的笑容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炫目!「既然有女人,就不缺我一個啊。還 是你認為,我會拖後腿?」 親眼見證過女人的戰鬥力以後,沒有人會覺得龍騰飛雪會成為戰鬥中拖隊伍 後腿的那一個。 但是……秦摯楓鬱悶的想抽煙,但是手中的還剩半顆的煙早就不知道在剛才 丟到哪裡去了。 無奈只得抬手用食指的指骨柔柔眉心,頭痛的洩氣妥協,「隨你吧!……」 「那你該不會是就這麼把貨輪開到你的駐地去吧?」 秦摯楓無比鄙視的斜睨了一旁說風涼話的女人一眼,沒有說話,逕自轉身 了駕駛室。 貨輪在海上緩緩地改變了航向,向著距離他們最近的陸地駛去……強烈的氣 流摩擦伴隨著轟鳴的直升機降落在被壓得抬不起頭的草地上的時候,風吹得等在 旁邊的人群衣服都鼓脹起來。 天氣熱的要死,叢林裡更是帶著草木蒸發的潮氣讓人動一動就一身粘膩的汗 液,但是來迎接首領的男人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洋溢在臉上的,是男人最 粗獷簡單的期待和興奮。 Zo,已經太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直升機艙門被從裡面動作遲緩的拉開,在男人們等的有些迫不及待的眼神裡 ,慢吞吞從機艙裡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亞洲女人!那女 人似乎一點也不認生,面對下面一群因為常年戰爭,身上不由自就會帶出煞氣 的男人們,站在艙門前的女人細長的眼睛似乎是先笑瞇瞇的從他們身上轉了一圈 ,然後才若無其事的直升機上跳下來的……但是,很快,跟在她後面跳下來的男 人就吸引了來接機的全部人的注意。 大家似乎是忘記了女人的存在一般,對著還沒等男人走到近前,就已經張開 雙臂哈哈大笑著擁了過去!「OSS!」 塔扎爾走上前熱情地遞給秦摯楓一個熊抱,然後用鐵錘一般的拳頭重重的在 秦摯楓背上砸了三下!「我們他媽的想死你了!」 「辛苦兄們了。」 秦摯楓同樣重重的給這個豪爽直接的男人一拳,雖然仍舊是平靜的語氣, 但是此刻已經站到他身後了龍騰飛雪卻明白,作為隊伍的領導者,這一句話裡面 已經包含著太多的東西……「辛苦什麼!這陣子沒什麼活兒,大家都閒得要死。 」 塔扎爾是「銀狼」 在非洲傭兵團的負責人,他跟秦摯楓一起打拼太久了,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 亞洲男人少言寡語的性子。 在其他人熱絡的打招呼聲裡,伸手搭著秦摯楓的肩膀拽著他往營地走,「布 朗那老小子前幾天還念叨說等你來要再跟你拼槍法呢!自從上次你們比試後他 可沒少下功夫,老大你要是沒精進,說不定就被那溷球兒比下去了!」 龍騰飛雪聽著男人們的話題無奈的挑了挑眉在傭兵團裡,男人們閒暇時 聊的話題,似乎永遠都離不開戰爭,武器,和女人。 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完全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中的粗神經男人們似乎真的就忘了跟秦摯楓一起 下直升機的這個女人的存在,只記得一窩蜂的擁著秦摯楓往營地去了,卻忘了秦 摯楓身後的那位……但是,秦摯楓忘了,龍騰飛雪絕對不是那種在陌生人面前你 不給介紹不上前引路,就堅決鬧彆扭不肯跟著一起走的小女人。 所以,當他帶著點歉意的轉頭準備叫上龍騰飛雪時,一頭就看見她正悠哉 悠哉地,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男人們的忽略的,一邊看著風景一邊跟在他們身 邊往前走,秦OSS愣了一下,然後,不自覺的挑起嘴角他從沒見過任何 一個女人像她一樣的,讓他感覺到……省心、輕鬆。 …………………………接風的酒宴是在男人們越發曖昧的看著龍騰飛雪和秦 摯楓之間開始的,燃燒正旺的篝火上烤著腦骨上還釘著子彈的鬣羊,火焰的溫度 溷著烤羊的香味兒讓周圍的氣溫升得更高,圍坐在周圍的男人們大多赤ˍ裸著上 身痛快地喝著啤酒,即使汗液順著脊背滑落打濕了下面的迷彩長褲,也絲毫沒有 減退他們喝酒吃肉扯著嗓門叫囂聊天的熱情。 秦摯楓在接風宴快結束的時候看著已經跟這支隊伍打成一片的龍騰飛雪,適 時開口:「龍騰飛雪。我帶來的新人,從今天開始她就加入『銀狼』了,但是 會加入多長時間……不定。」 他會這麼簡短而靈活的把龍騰飛雪介紹給大家並且把時間的選擇權留給龍騰 飛雪,那是因為秦摯楓至始至終也沒覺得這在機緣巧之下遇到的女人會待在「 銀狼」 太久。 她或許只是想通過「銀狼」 找到霍德裡斯,也可能只是因為女人玩票興致的心血來潮,等她對他們這支 隊伍失去興趣,她就會離開。 所以,少言寡語的Zo先生在給大家介紹新成員的時候,第一次,乾脆連「 讓大家接納她」 這一類的加在歡迎詞裡的例行提醒,都省了。 秦摯楓這麼說完,大家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秦摯楓身邊的那個亞洲女子身上 她仍舊笑容可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身材高挑纖細,舉止隨意大方,表情和善無害……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能 扛得動槍桿子殺人的女子……再看看女人旁邊的OSS,微醺的男人們帶著醉 意的目光,再一次曖昧起來……或許,是OSS終於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找 來的伴兒。 這麼想著,男人們也就不再深究龍騰飛雪的戰鬥力問題。 並沒有當她真的是隊友,反而把她當成了這支隊伍裡一個需要大家保護的弱 小女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越發的友善起來了……但是,這種友善的接受,也 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給予的。 正仰頭喝酒的龍騰飛雪明顯的感覺到在秦摯楓話落之後,有一束帶著強烈敵 意的目光直勾勾的鎖在了自己的身上。 把易拉罐從唇邊拿開,她帶著點興趣的順著那道形若有質的目光找到它的 人,然後眨眨眼,歪頭想了想,最後對視線的人遙遙的舉起手中啤酒,致意了 一下視線的人,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國妞兒。 她長長的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有幾縷在動作不經意間滑落鑽進低胸緊身的 軍服微微敞開的衣襟裡,一汪清水似的藍眼睛長睫毛很是漂亮。 龍騰飛雪聽他們說,她是「銀狼」 下面塔扎爾傭兵團的聯絡員。 而在龍騰飛雪到來之前,她是這支隊伍裡,唯一的一個女人。 正文 第十二章 龍騰飛雪的實力 晚飯過後,圍在篝火旁邊的男人們熱血噴張,嚷嚷著要比劃比劃,秦摯楓這 個重要人物被拉去當了裁判,自然就無暇顧及那個女人了。 龍騰飛雪看了看場中的比鬥,放下手中的酒罐,站起身來悄悄的退出了如此 熱鬧的場面。 而她這一舉動只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就是那個金髮碧眼的美國女人,彷 佛她一直在注意著龍騰飛雪一樣,見其悄悄離開先是皺了皺眉頭。 隨後舉步跟了上去。 叢林的夜有些潮濕,空氣中帶了點泥土特有的清香味,悠閒的逛著逛著,便 逛到了營地的一個小樓旁邊,龍騰飛雪抬頭順著窗戶向裡瞧了瞧。 後面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不以為然的挑釁,「你想 看什麼?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不可以隨便走動的嗎?」 這個聲音出現的很突然,但是龍騰飛雪卻一點驚異的神色都沒有,只是嘴角 勾起了笑,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金髮女人,悠然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敵意,「 你們OSS帶我來之前可沒說不可以順便走動啊。」 彷彿被這句話刺激到,金髮女人的臉色一變,一步一步的走向龍騰飛雪面前 ,直到兩個人只有一拳的距離才停下來,然後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良久才表情嚴 肅的開口道:「他沒說過不代表你就可以,我告訴你,這裡不是可以讓你順便放 肆的地方,這裡不屬於你。」 「哦?」 龍騰飛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略有興致的看了看金髮女人道「你對我可 不太友好,為什麼呢?」 金髮女人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屑,絲毫不掩飾自己譏諷的態度,「你有資 格讓我對你友好嗎?讓我來告訴你,在這裡你就像是一隻弱小的螞蟻,每一個人 都可以很輕易的將你碾死,別以為你爬上了OSS的床就可以在這裡放肆,離 開了他你連出現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我憑什麼對你友好?」 龍騰飛雪在聽完這段話後仍舊掛著笑意,聳了聳肩膀,很是不以為意的道「 你對我不友好的原因,不是我有沒有資格,而是我已經爬上了他的床,而你沒有 。」 輕描澹寫的一句話,卻讓面前這個金髮女人面容上的譏諷之色全部消退,她 深吸一口氣,面容漸漸嚴肅了起來,想了想,承認般的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就 算是這樣又如何,你配不上他那樣的男人,他跟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永 遠不會明白他的世界有多恐怖。」 說到這,金髮女人壓低了聲音,同時伸出手指點著龍騰飛雪的肩膀,動作放 肆,語調強硬,「GOHOME!」 「呵呵∼」 龍騰飛雪笑出了聲,瞭然的點頭聳了聳肩,「好,我明白了。沒資格,配不 上,不屬於,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全部嗎?那好吧,我們去。」 言罷龍騰飛雪越過金髮女人,順著原路向返。 而仍舊站在那裡的金髮女人卻再次皺緊了眉頭,猶豫了一下,也動身跟在了 龍騰飛雪的身後。 此時,圍著篝火比鬥的男人們漸進,當一個身著迷彩軍衫的男人將對手扳 倒之後,從他口中發出的興奮的怒吼聲具有強烈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就連一向澹 定的秦摯楓都率先喝彩「好!」 隨後對塔扎爾揚了揚眉,「拉爾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狠了。」 「讓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只見他們認為纖細弱小得讓他們 兩根手指就能捏段脖字的女人龍騰飛雪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她緩步走到那個身著 迷彩軍衫的男人面前,歪歪頭,輕輕舔了舔嘴唇,「你打贏了那麼多場,應該是 很厲害的吧?」 場中一下子靜了下來,人們都詫異的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那個金髮女 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場面。 只有秦摯楓嘴角一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從腳底慢慢的向頭頂升起,讓他頭 疼的揉揉眉心,卻沒有出言阻止,只是沉默的看著走進場地裡的女人。 「呃……」 那個名叫拉爾的男人被問得一愣,隨即抬手撓了撓頭,「肯定是沒有頭兒厲 害了。」 「不用他,你就成了。」 語閉,還不等拉爾反應過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龍騰飛雪突然暴起一腳,一個 後旋腿直掃拉爾頭部。 見到這一面。 場地中的僱傭兵都傻了,只有塔扎爾驚覺對這秦摯楓疑問似的開口道「老大 ?!」 這個到處惹事兒的女人……秦摯楓黑著臉無奈的輕歎口氣,對著塔扎爾擺了 擺手,「不用管,讓他們打吧。」 反觀在場中的拉爾,見到龍騰飛雪那一腿反射性的想躲開,可是那有那麼容 易,沒能躲開的拉爾結結實實的在頭上挨了那麼一下子,一時間也明白這個外表 弱小的女人是要挑戰他了,可是因為頭部被創,頓時有點覺得神智溷沌。 龐大的身子連連後退晃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用力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 點。 可惜,龍騰飛雪不給他這樣的機會,那是連續性的攻擊,而且全部用的是腿 部攻擊,她將拉爾像停在前面的沙包一樣踹,場中那個完全措手不及根本沒有反 抗餘地的男人接連後退,這樣的場景無不彰顯著這個女人的腿上的功夫,她出腳 的速度、力道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情景也讓秦摯楓的視線緊緊的鎖在了場中 此時那個說不出耀眼的女人身上。 嚴格的算起來,這是秦摯楓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這個女人打架。 以往,雖然他們並肩而戰,但是那種時候,哪裡會有多餘的時間去欣賞別人 的拳腳功夫?能活著突圍就不錯了!可是現在,他發現在龍騰飛雪打架的時候, 她似乎可以很奇怪的吸引在場的所有人,讓周圍的人們對她的每一次準確有力的 攻擊喝彩,甚至於,彷彿與她格鬥的那個人都成了她的陪襯,世間就剩下了場上 那個凌厲而張揚的女人一般……真是個張揚又驕傲的女人。 剛加入「銀狼」 不到一天她竟然就敢這麼大咧咧的找人單挑……可是秦摯楓卻突然發現,他 竟然是那麼的喜歡這個女人的張揚,喜歡到……甚至連心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讓秦摯楓覺得如此出色的以至於他不願意、不 捨得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著場中拉爾險險的擋開龍騰飛雪的又一腳,龍騰飛 雪卻順勢向後退開一步的同時秦摯楓輕輕的歎了口氣,「結束了。」 「啊……什麼?!」 站在他身邊,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塔扎爾有些茫然的轉頭對著秦摯楓 ,從說話的語氣上來看,明顯的不敢相信。 「拉爾輸了。」 秦摯楓搖了搖頭,又接著道:「如果拉爾沒有在開始的時候被那女人踢中頭 ,也許還有一拼之力。」 「這……」 塔扎爾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過頭去看著場中的女人,嘴角抽搐了 兩下,「不可能吧?她的腿那麼細,就算在快能有多少力道?」 「呵!」 秦摯楓挑了挑嘴角,沒再說話,這裡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個女人的爆發力了 。 而金髮女人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 眼眸閃爍出複雜的情緒。 「轟!」 的一聲,拉爾倒地不起,這場挑戰貌似結束了。 拉爾敗了,敗的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全場寂靜,只有篝火裡的木頭偶爾發出炸裂的「啪啪」 聲。 龍騰飛雪則悠然的拍了拍手,在人們的的各種表情中準備離場。 而就在她已經轉過身子的時候,後面傳來了拉爾低沉的聲音。 「等等!我還沒有輸!」 龍騰飛雪停步,過頭來,竟然讚賞的點了點頭道「很好,很有骨氣,那站 起來繼續吧。」 一時間,整個營地都炸開了鍋,大多數的人在為拉爾加油,喊著:「拉爾站 起來!」 更有極少數激進的人在喊「拉爾幹掉那個婊ˍ子」!聽到這句話,秦摯楓皺 了皺眉頭,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他也無法控制,因為「銀狼」 是驕傲的,銀狼的兄們更是驕傲的,而拉爾輸在了措手不及上,被一個女 人一頓暴踹,這相當於狠狠打了其他輸在拉爾手上的兄一耳光!這是對銀狼的 挑釁。 也是對拉爾的侮辱。 無論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她已經引起的眾怒,現在能徹底解決這件事情的 人只有她自己,就算他出面能夠平息,但以後龍騰飛雪將無法再在這個地方生活 。 秦摯楓下意識的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況出現。 所以他沉默著,等著看女人自己解決這件事兒的同時,讓兄們對她刮目相 看。 拉爾在眾人的加油鼓勁中重新站了起來,他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字一 句的道:「你要付出代價,即使你是頭兒的女人!」 「很有志氣,不過需要用實力說話。」 龍騰飛雪收起了笑意,平靜的道。 低喝一聲,拉爾憤怒的衝向龍騰飛雪,那雙健壯有力的雙手瞬間抓住龍騰飛 雪的手臂,要將她摔出去。 然後他也的確如願了,可是就在他將龍騰飛雪拽起甩到地上之後卻被反拽了 一下,來不及躲閃的拉爾隨著慣性被飛雪踢了一腳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這時龍 騰飛雪平靜對拉爾說了一句話:「摔跤是要靠技巧的,而不是蠻力!」 言罷,龍騰飛雪起身。 動了動胳膊對拉爾勾勾手指,臉上沒有一點嘲諷的味道,相反非常鄭重,「 起來,再來!」 聞言,拉爾怒吼著再次站了起來,衝著龍騰飛雪衝了過去,可惜再次被摔倒 在地。 「沒人告訴過你,女人的手臂力量遠不敵於男人可腿卻遠靈活於男人嗎?起 來繼續。」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在一次站起來,一次次的開口指導,場面也隨著從 熱烈變成了沉靜,僱傭軍有一個信條,崇拜強者,因為實力就是他們生存的本錢 ,如果說龍騰飛雪之前還是個卑劣突襲的女人,現在她已得到了銀狼的尊重。 搖了搖頭,龍騰飛雪對著眼前這個已經脫力的男人,彎腰伸手把倒在地上已 經無法靠自己的力氣站起身來的男人拉起來,「這要是在戰場,你已經死了。」 拉爾喘息著,看向這個外表弱小女人的眼神已不在是憤怒,而是一種敬佩, 他開口用低沉沙啞的聲音終於點頭承認,「我輸了。」 聞言,龍騰飛雪勾起了嘴角,仍久掛起了她那溫和無害的笑容,大大方方的 轉身走像那個金髮女人的面前,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讓那個女人的面容瞬間變 得猙獰!「無知……」 正文 第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任務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這個金髮女人雖然面目猙獰,但是卻並沒有當場翻臉 ,掙扎良久開口用只有她們倆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收剛剛說的話,但是 我不會放棄的。」 龍騰飛雪微笑著聳肩,不置可否。 「米尼婭,出什麼事了嗎?」 彷彿看出這邊的火藥味,秦摯楓走了過來,問道。 「沒事,女人之間的話題,你亂問什麼啊。」 龍騰飛雪很不以為然擺擺手,搶先出口答。 聞言,金髮女人米尼婭勉強的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這樣的場面,周圍對於火藥味兒無比熟悉的男人們可都聞出味了,男人們豪 放的起哄聲音此起彼伏起來,推著周圍的空氣也跟著一節節的升溫!「頭兒,人 家那是為你爭風吃醋呢,快選一個。」 「對呀,頭兒,剛剛拉爾敗了,要不你試試。」 「就是啊!∼老大,要不把她們兩個都搞上ˍ床吧!」 秦摯楓默不作聲的看了米尼婭一眼,對她有些不自在的點頭歉意的笑笑。 然後快速上前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直接一把將龍騰飛雪打橫抱了起來!在眾人 越發高昂的叫囂中,就這如此曖昧的姿勢,壓低了聲音在龍騰飛雪耳邊危險的問 道:「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被秦摯楓抱在懷裡的女人此時大大方方的舉起雙臂環抱住這個男人的脖頸, 沒有說話,只是在眾人眼前更加小鳥依人的將腦袋靠在秦摯楓的肩膀上,將手指 碰觸了下自己的嘴唇,送給後面眾人一個飛吻……………………………………… …一腳踢開房門,秦摯楓直接將這個喜歡給自己惹麻煩的女人狠狠的扔在了床上 ,抬腳就踹上了房門!「卡噠」 一聲,房門落鎖的聲音在這個充斥著兩個人不相上下的強大氣場而顯得有些 狹小的屋子裡格外的清晰!龍騰飛雪就這秦摯楓把她扔上床是姿勢沒有動,一直 到秦摯楓走到床邊,俯身把她壓在了身下的時候……「我操!」 龍騰飛雪驚叫,出口的話卻是越來越不著調,「你想壓死我啊,幹什麼這麼 激動,就算要幹什麼愛做的事也用不著這麼著急啊,我身上可全是汗,還沒洗呢 ,還是你有這方面的特殊喜好?」 秦摯楓沒有答話,只是壓在她身上,用那雙漆黑的眸子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 女人。 他們兩個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每一次呼吸濕潤的氣息都噴在對方的臉上, 潮潮的,像是情人間曖昧的撫ˍ摸……可是偏偏,龍騰飛雪在秦摯楓那墨黑清明 的眸子裡卻找不到一丁點的味道,他只是用一種固執的佔有的姿態把她壓在身 下,鐵鉗一樣的手掌攥得龍騰飛雪手骨生疼!他就彷彿野獸宣告獵物所有權一樣 ,危險而強硬的看著她,然後冷靜的開口「做我女人。」 就在這個詭異氣氛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龍騰飛雪當場怔住……龍騰飛 雪皺了皺眉,又眨了眨眼,漂亮的長眼睛有什麼晦暗不清的感情在秦摯楓還來不 及抓住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她反應了良久,才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說什 麼?」 秦摯楓的臉色不變,仍舊極度平澹冷靜地重複了一遍,「做我女人。」 終於過神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龍騰飛雪伸出粉舌輕輕的,極具誘惑性的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水潤潤的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亮若繁星!「你這算是表白嗎 ?」 「你可以把它當成宣告。」 秦摯楓的聲音沉了幾分,充滿了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捕捉不清的笑意。 「哦」 龍騰飛雪拉長了聲音,冷澹的說道:「那很抱歉,你宣告的時機不對,地點 不對,氣氛也不對。」 言罷,龍騰飛雪推開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快速的起身下床,抬手拉平 了自己的衣服上被壓出來的褶皺。 而秦摯楓也並沒有因為龍騰飛雪的拒絕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平靜的看著推開 自己的女人,他等待著這個女人接下來的反應。 整理好自己的衣著,轉過頭來,瞧了一眼仍趟在床上的秦摯楓,龍騰飛雪輕 巧的勾勾嘴角,說話的聲音算不上質問,但是秦摯楓卻又沒有辦法形容那到底是 一種什麼樣的語氣……「你相信愛情嗎?」 她深深的看了秦摯楓一眼,隨後不等秦摯楓做出反應,便瀟灑的直接拉開房 門。 可是剛打開房門的龍騰飛雪卻在門外看見了米尼婭,她面色冰冷的站在門外 ,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 見狀,龍騰飛雪直接仰頭驚歎,「天啊!你有偷窺人家辦事的愛好嗎?」 米尼婭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沒有。」 隨後頭一轉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摯楓,用更冷的聲音向秦摯楓匯報,「OS S,緊急任務。」 聽到「緊急任務」 這四個字,秦摯楓面容一整,一個縱身跳下床,接過米尼婭遞過來的文件看 了起來。 龍騰飛雪不屑的輕哼一聲,雙手環抱,靠在了牆上,相當不滿的看著這個突 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快速的看完文件,秦摯楓沉聲問道「雇要救的這個人背景實屬嗎?」 「我調查過了,基本沒有問題。這個雇也不是第一和我們打交道了,他們 信譽不錯。不過任務很急,他們希望我們立即動身,多耽誤一分鐘要救的人就可 能喪命。」 米尼婭這時表現出了一個僱傭兵聯絡員的乾淨利落。 「好,通知下去,讓他們立即準備。」 秦摯楓抬手看了看,「半個小時後操場集。」 「是。」 米尼婭點頭答應後便快速的向門外走去,只不過當她路過龍騰飛雪的身邊時 ,因為仰頭看著星空的龍騰飛雪的一句話而停住了腳步,「惡劣的攪局方法。」 米尼婭冷笑,「可是它最有效。」 米尼婭走後。 龍騰飛雪抬眼,看向已經開始準備的男人,「什麼任務啊?」 秦摯楓邊忙碌邊開口答龍騰飛雪的問題,「救人。是一對夫婦。男的是一 個比較有價值的生物學教授,他帶著夫人去中東地做調研,正好那邊發生了武 裝衝突,被困在裡面了。裡面的局勢很緊張,手裡也只有那個教授四天前的坐標 ,所以要馬上動身了。」 「哦?看樣子確實很急嘛,那我也去準備一下,跟你一起去,有問題嗎?」 龍騰飛雪雙眸流露出興奮的光芒,躍躍欲試的道。 秦摯楓聞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對著龍騰飛雪努努嘴,「原本那些溷小子 們肯定是有些問題,現在嘛……」 秦摯楓翹起了嘴角。 「但是,」 秦摯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變得嚴肅起來,他站起身來,穩步的走到龍 騰飛雪面前,正色嚴肅問道:「一個傭兵需要的是絕對服從命令。否則你明 白。」 龍騰飛雪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瞭然的點了點頭,挑了挑眉,「我明白。 」…………………………如果有一塊兒地方因為民族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不同 ,信仰不同而長期處於溷亂的戰爭狀態,這個地方一定非中東地莫屬。 廣佈的熱帶沙漠把這裡大多數地都烘烤得乾燥炎熱,邊境線上小鎮子的居 民時常在忍受高溫的同時還要緊繃著神經提防著敵軍不知何時會忽然丟過來的炮 彈。 留著絡腮鬍子的男人們和帶著面紗的女人們通常在日落之後把家裡的門反鎖 得死死的,大街上偶爾有因為戰爭而父母雙亡的孩子穿梭而過的時候,也必然是 背著貨真價實衝鋒鎗,瞪圓了輪廓深刻的警醒雙眼,提防著四周的任何響動。 在這裡,似乎只有各國政ˍ府對利益的追逐才是最重要的,人命這個東西, 則在戰爭被默許的傷亡之下,被殘忍的漠視了個徹底。 當太陽又一次驅趕黑暗之時,金色的光芒幾乎在瞬間以燎原之勢籠罩大地, 一架米-8軍用直升機就在這金色的光芒中飛快滑過茂密的叢林,緩緩減速,准 備在山腳平地降落。 坐在飛機裡的人自然就是「銀狼」 的成員們了,秦摯楓選定了名成員,算上他自己和龍騰飛雪,一共是十 二個人,全部全副武裝的坐在飛機上,此時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因為隨著飛 機跟地面的距離不斷縮短,離戰場也越來越近,從飛機的舷窗往下看,已經可以 瞧見有零星的屍體破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染紅了身下的一小片沙地……秦摯楓 抬眼看了看下面,面色沉靜語調平穩,聲音鏗鏘有力:「我再最後重複一遍任務 。我們下去不是幫聯盟軍或者叛黨打仗,所以盡量不要引發衝突!我們只有24 小時的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必須安全護送那個教授到達接應地點,直升機必 須按時離開這裡!任何人錯過接應時間,都將面臨著兩方勢力的絞殺,明白嗎? 」 「明白!」 這是洪亮而又堅定的聲音。 秦摯楓滿意的點了點頭,飛機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地面不到一米了。 秦摯楓眼眸一瞇一絲果決之色閃過,抬起手道「對表!」 當十二個人手錶中的時針、分針、秒針都同在一個位置之後,飛機已經穩穩 的降落在了地上,秦摯楓大手一揮,下命令的聲音絲毫不拖泥帶水,「行動!」 按照任務資料,幾個人要到那對教授夫婦四天前所在的坐標去找線,身 影浮動,十二個人的腳步頻率基本一致,每走一步落地時都默契的盡量不發出聲 響。 他們每一個人的槍都穩穩的握在手中,時刻準備著應付突發情況。 這個時候,一名叫克裡的白人忽然壓低了聲音開口,「頭兒,監測儀上顯示 我們點鐘方向有2多人。」 秦摯楓皺眉,沉思片刻,「去瞧瞧,注意隱蔽,如若發現不是目標,立即撤 離。」 「是。」 克裡應完便拿著設備走在前面。 領著大家快速向監測到的地點進發。 隨著距離目標越來越近,細心的龍騰飛雪發現了些線,那是些被困在這裡 的難民留下的衣物,衣物上有很明顯的血跡,還有一些被拖拽的痕跡,樹根底下 還有些遺留的蛋殼,想了想,龍騰飛雪通過聯絡器低低的開口說道:「前面應該 是叛軍和些被他們俘虜的難民,看來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秦摯楓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如果叛軍對那些被俘虜不利,而他們當中又不幸 有此行的目標的話,他被人在眼皮底下折磨死,那銀狼這次的任務可就玩完了, 當即一揮手,說話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加速,都給我跟上!」 還真是好的不應壞的應,還沒走出幾米,便聽見前方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慘嚎聲、哭喊聲、求饒聲,聽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類慘叫聲,十二個人的小 隊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前面是有軍隊在虐殺戰俘了……銀狼成員的心中都是一緊, 腳下的步伐更快了,終於聲音越來越清晰,已經可以看見人影閃動,塔扎爾跳到 樹上狙擊掩護,幾個人悄悄的潛了過去。 分散開來。 拿出望遠鏡,秦摯楓看到了慘無人道的一幕,只見幾個叛軍在地上堆放了很 多木頭,再在上面倒上汽油,旁邊豎起了兩個支架,上面吊了四個難民,那四個 人因受到了強烈的驚嚇,拚命的叫喊掙扎著,那扭動著的身體,無不彰顯著他們 的驚恐與絕望。 最讓人噁心的是,旁邊還七七八八的躺了幾句屍體。 那些屍體皮膚全黑,毛髮全五,面目猙獰,很顯然是被活活燒死的,風一吹 過,可以聞到令人作嘔的肉焦味,直接挑戰著人類承受力的極限。 「嘔∼」 大伙的耳機裡傳來了克裡斯已經有點忍不住的乾嘔聲。 見到這一幕,秦摯楓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雖然見慣了血腥殘忍的場面,但是 變態到這種地步的還真是少見。 只有龍騰飛雪的面容仍舊澹漠,只有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隱蔽在克裡斯旁邊的隊員忍不住在通信器裡低聲道:「頭兒,他們只有十幾 個,我們現在行動可以全滅,先把那些難民救了在找目標吧。」 秦摯楓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用望遠鏡仔細的瞧著遠處的那一幕,似乎在 著目標。 見狀,克裡斯也忍不住的開口,「頭兒!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他們要點火 了。」 「哼!」 沒等傳來秦摯楓的聲音,龍騰飛雪卻突然出聲!「在沒發現目標前還是不要 瞎氾濫同情心了,誰能保證他們身上沒有通信器?看著他們被燒死,也比我們被 追殺的好。」 陰森森的語氣讓從耳機裡聽見這句話的所有人都縮了縮脖子,從心裡泛著寒 氣,沒想到表面和善可親的女人竟然這麼冷血。 「啊!」 隨著這極具穿透力的嘶喊,火堆被叛軍點燃了,而秦摯楓也在這時狠狠的將 望遠鏡放下,眸光一沉,便道:「救人。」 隨著這倆個字的落下,早已經等不及的塔扎爾便迅速的搶了兩隻獵物!「前 面那倆個是我的!」 隨即開槍擊斃了那倆個剛剛點火的叛軍。 眾人都快速的選擇好了自己要獵殺的對象,然後迅速動手,只有龍騰飛雪在 動手的前一刻,輕輕的皺了皺眉。 那個男人,很顯然是沒有發現目標的,但是還是選擇了動手……雖然作為隊 伍的指揮者,這種做法是明顯不算明智的,但是拋開其他外在因素,相較於冷靜 理智得可怕的男人而言,龍騰飛雪忽然覺得,秦摯楓這樣感性的一面,似乎…… 讓她對這個男人越發的喜歡了…… 正文 第十四章 愛這個東西 在中東,銀狼因為任務而上了戰場,與此同時,彼此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中國 邊境,也上演著生死廝殺。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同時有個人影迅速的從火光中竄出,彷彿早有準備,黑 影竄出以後路旁的一輛黑色越野車卻突然打火,直接將其快速的接走。 「你受傷了?」 駕駛越野車的是個白人女性,她的藍色雙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 而坐在她旁邊的,正是上次給龍騰飛雪信息的傑斯,此時傑斯的狀況有 點糟糕,他斜著身子,不敢將自己的背部靠向後面,因為被爆炸飛起的碎片波及 的後背已是鮮血淋漓,喘息著,男人緩了好一陣子才痞氣地對旁邊開車的女人笑 道:「他媽的,差點要了我小命。艾拉,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艾拉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她有一雙精緻雙眸,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和 一頭性感的澹金色微卷長髮。 而此時,傑斯那仍舊是那不太正經的語調,但傳到艾拉耳裡卻異常的刺耳, 她那讓人羨慕的精巧睫毛卻異常激動的顫動著,精緻的眼眸中隱約閃著晶瑩的淚 光,抿了抿唇,半響才用顫動的聲音道:「傑斯,在你的眼裡就沒有我的位置嗎 ?為了她,都是為了她……」 說罷極為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 「呃……」 傑斯彷彿也知道他剛剛那句話刺激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猶豫著不知道應該怎 樣開口。 見傑斯不話,艾拉更是氣憤!「每次禍都是她闖出來的,卻要你來給她擦 屁ˍ股!」 聞言,傑斯的表情微微變得有些嚴肅,他歪了歪頭,卻因為這個動作扯到了 傷處而齜牙咧嘴,「別這麼說她,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是我心甘情 願做的。」 「對對對!」 艾拉突然情緒失控,將剎車一踩猛的將越野車停了下來,轉頭有些絕望的瞪 著她旁邊這個在他看來幾乎沒心沒肺的男人!「都是你心甘情願的我知道!五年 前,你心甘情願的為她離開我,幾個月前你心甘情願的為她潛入白樓,獲取炸藥 的來源,滿身是傷幾乎去了半條命!現在因為她惹了海盜頭子,而他們派殺手要 幹掉她,你又心甘情願的替她永絕後患!這些年,你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了多少事 ?可她正眼看過你一次嗎?她知道你為他做的嗎?」 傑斯沉默了,瞇起了他那淺褐色的眼睛,輕歎一氣,勾起嘴角輕聲苦笑,「 是,她沒正眼看過我,但……是我自己不願意告訴她我為她做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她你為她付出了多少?」 艾拉異常心疼的看著傑斯問道。 傑斯撇了撇嘴,大概是痞氣得慣了,這個有些無奈的表情在他做來似乎也帶 著不疼不癢的玩世不恭,「因為我不想徹底失去她。我瞭解她的個性,要是讓她 知道,她會還我同樣的人情,然後徹底的跟我劃清界限,她討厭有人為她擅自做 什麼,更討厭有男人自覺強大的保護她,她是那麼的……驕傲、獨立、強勢,我 做的這些都是她不需要也不允許的,所以永遠都不能讓她知道。」 「你這是在自找苦吃你知道嗎?!那份文件對我們國家有多重要,你卻因為 那個女人而差點暴露身份!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被發現你這輩子都要在 監獄裡過日子了。她不喜歡你,傑斯,這樣單方面的愛情沒有任何意義……」 艾拉語重心長的勸導著。 「艾拉,你不懂什麼叫愛,我很享受這樣默默的為她做事的感覺,覺得這樣 就是在愛她,這樣就很滿足。我不需要她做出什麼應,就算我真的暴露了身份 ,被請去住免費的地方吃免費的食物,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你還不明白嗎?」 傑斯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睛,也許他並不知道在一個愛他的女人面 相坦露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是多麼的殘忍,但是很顯然他對於愛情的態度,是認真 的,執著的,倔強的。 艾拉靜靜的看著傑斯,這一刻她徹底絕望了,徹底明悟了,她哽咽著,一行 清淚漠然從眼角滑落,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哇啊!」 被抱住的傑斯忽然驚叫一聲,嚇得艾拉也跟著抖了一下!艾拉一驚之下意識 的起身翻過傑斯的身體看見了剛剛她碰到的那快要爛掉血肉模□的背,震驚得身 子有是一顫,「天啊,怎麼這麼嚴重啊!」 「快快快,拿酒精出來,哦,對了,連著給我處理下炸進我肉裡的木屑渣滓 ,天啊天啊疼死我了!」 這一刻那個不正經的傑斯又來了。 「哼,這時候知道讓我幫忙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要是看到你這慘樣會是個 什麼反應。」 很顯然,艾拉也整理了自己的感情,用盡量輕鬆的語氣道。 只不過雙手仍舊顫抖著為傑斯小心翼翼的清理著皮膚。 「她?哈,她會說我活該,然後讓我自己清潔,天啊,現在想想我怎麼會喜 歡上那種女人。」 「是啊是啊,我都懷疑你有受虐傾向。」 「哦,你說對了,艾拉,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王!」 艾拉以沾著酒精的棉花狠狠按在傑斯的傷口上作為應!「……你去死吧! 」 傑斯,我懂什麼是愛,因為我愛著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不求報,而你 卻這樣的愛著她……就這樣吧傑斯,起碼你現在是需要我幫助的,那就讓我這樣 陪伴在你身邊吧。 …………………………中東戰場。 在解決完那些叛軍後,「銀狼」 意外的在他們的帳篷裡挖到了寶貝!他們此次任務營救的目標之一,那 個生物學教授。 「喂,還好嗎,醒醒!」 與秦摯楓對視一眼,龍騰飛雪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地上受傷昏迷著的老男人 。 這個老教授看上去也有四五十歲了,微胖,彷彿聽見有人在叫他,掙扎了許 久終於睜開了雙眼,看見眼前是個亞洲女人的時候有些驚訝,「你!……」 龍騰飛雪一笑,聲音溫柔的安撫道:「別擔心,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是 來救你的。」 「來救我的?」 老男人微愣,反應一會才了然笑道:「是為了我手裡的研究項目吧,看來我 還是有些價值的。」 「你當然是有價值的,請放心,現在已經將你找到,馬上就會帶你離開,之 後會有人直接將你送家的。」 龍騰飛雪說罷便準備起身離開,讓他在休息一會。 可是那個老教授像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抓住身前的龍騰飛雪,臉色一變忽然 抬高了語調用控制不住顫抖的聲音問她:「我的妻子,哦天吶!我的妻子,你們 在救我之前看見她了嗎?!」 龍騰飛雪一愣,雖然知道這次的目標是一對夫婦,但是說白了還是這位老教 授比較重要,救出了他,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而且發現這名教授的時候他妻子已 不知所蹤,還以為已經遭遇不幸,便沒有再開口問。 想了想,龍騰飛雪轉過身來,「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你的妻子。 」 聞言,老教授面上閃過一絲安慰的欣喜,但是他抓著龍騰飛雪手腕的手卻更 加用力了,「她果然逃出去了……應該是向西逃了,快,我們快去找她!」 「哦?她丟下你自己逃掉了?」 龍騰飛雪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的問道。 「哦∼不不,你誤會了,是我讓她逃的。是我跳出來引開這些暴力分子,讓 她逃掉的。跟著她的還有一些難民,現在應該是向西逃了……咳咳……」 老教授一時情急語速過快,傷勢還沒有穩定便又開始咳嗽了。 聞言,龍騰飛雪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半晌才道:「你動引開叛軍,就是為 了讓自己的妻子逃掉,你很愛你的妻子?」 「哦,我向上帝發誓!當然,我無比的愛她,我的妻子比我小2歲,她… …已經懷孕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一定要帶她離開這兒。」 說著老教授掙扎的要坐起來。 「你先別著急,你的傷勢很嚴重,需要休息,否則還沒找到你妻子,自己就 先不行了,先休息一下,等你在醒過來我們就走。」 龍騰飛雪蹲了下來,扶著老教授再度躺下來,安頓好才離開。 一出帳篷便看見秦摯楓蹲在樹下抽煙,那神情很是平靜,一點都沒有身處戰 場的緊張,看見龍騰飛雪走出來開口問道「他醒了?」 「嗯。」 龍騰飛雪走了過去,一屁ˍ股坐在秦摯楓身旁,「不過情況有些特殊。」 秦摯楓掐斷煙頭,臉上的表情是絲毫不見緊張的平靜,「怎麼了?」 「她妻子沒有死。」 龍騰飛雪一臉凝重的道。 聞言,秦摯楓也皺了皺眉,他瞇著眼睛似乎是思考了片刻,隨即便釋然的舒 展了眉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這個教授才是重點。只要救出了他 ,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救算他妻子沒死我們也不用冒險去救了。」 龍騰飛雪眨了眨眼睛,雙眸中有些冰冷透著危險的味道,冷哼一聲,對著秦 摯楓道:「如果你是那個老教授呢?」 她說著輕輕前傾了身體,將嘴唇移到秦摯楓的耳畔,危險的輕聲問道:「你 會扔下自己的妻子嗎?在你心中相信愛情這種東西存在嗎?」 秦摯楓閉上眼睛長喘了一口氣,沒有答。 只是問道:「他不願意扔下自己的妻子?」 龍騰飛雪也抬起了頭,將後背靠在大樹上道:「當然,他愛他的妻子,就是 為了救自己的妻子才被抓的,你認為他會放棄自己的妻子而獨自跟我們離開?」 秦摯楓沉默,隨後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過於平靜的語氣讓龍騰飛雪聽不出他 的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敷衍,「那就去救。」 「說的容易,她妻子是向西逃走的,而接應我們的飛機是在東邊,如果現在 去救他妻子,一旦出現任何狀況,都有可以讓我們一起留在這該死的地方!好好 做決定吧。」 龍騰飛雪說完,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準備離開,一副你是頭兒你 做的模樣。 正文 第十五章 救贖(1) 秦摯楓再次走進帳篷的時候,老教授已經被轉移到了後面的叢林裡,畢竟相 較於引人注意的空地和帳篷,還是樹林的天然保護隱秘得多。 原先叛軍的帳篷裡,此刻只有龍騰飛雪一個人隨意地坐在簡易的凳子上,懶 懶的拿著她那把澹青色的小片刀修著指甲。 隨手挽起來的長髮有幾縷在不經意間從鬢角處垂下來,隱約遮住了她的眼睛 ,讓秦摯楓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龍騰飛雪沉默地看著他走進來坐在自己旁邊 ,然後,等著他開口說最終的決定。 秦摯楓也確實說了,只不過,他說的話與龍騰飛雪預期的每一種答桉都靠不 上邊兒……「知道麼?對於僱傭軍而言,是沒有正規軍的榮譽的,也沒有保家衛 國的信念,甚至於沒有可以去守護的東西,『銀狼』也不例外。我們不過是一群 狼而已,為了食物,可以不要性命。」 從兜裡掏出煙來叼在嘴裡點燃,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秦摯楓沒有去看 龍騰飛雪的反應,盯著眼前逐漸在空氣中生疼消散的眼圈,他說出的話明明是在 感慨著什麼,可是龍騰飛雪從他仍舊平靜的語氣裡找不到一點委頓蕭瑟的味道… …「但是,總還是要有點信念和目標支撐著大家繼續走下去。對於我們而言,那 東西就是榮譽,『銀狼』的榮譽。我從組建『銀狼』至今,已經差不多十年了, 在這十年裡『銀狼』接下的任務沒有一次失手過。完美地完成每一次任務,乾淨 利落,從不失手,這就是大家的信念。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支隊伍裡的所有人都 會為了完成任務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包括性命。」 秦摯楓說到這裡停下來彈了彈煙灰,而龍騰飛雪這時候也收起了手中的小刀 ,見他不再說話,便偏過頭去歪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半晌,嘴角緩緩勾起一絲 冷笑,「你的意思是說……為了完成任務,為了所謂的榮譽,你可以拋開一切? 包括這兒?」 她說著抬起手,伸出食指輕輕的點在了秦摯楓的胸口,心臟所在的位置。 秦摯楓側頭看她,並不在意彷彿在指責一般按著自己胸膛的手指,聲音沉沉 的,很冷靜,很殘酷……「我只知道,為了完成任務,我可以不擇手段。」 「呵!」 龍騰飛雪嗤笑一聲,挪開手指,細長的眼睛盯著秦摯楓眸光深沉的看不見底 的瞳仁,一字一句的反駁,「我認為,榮譽是與實力成正比的,跟手段無關。」 並不反駁,秦摯楓也勾起嘴角,好像在交換意見一樣,平靜的告訴眼前的女 人,他的看法,「我倒是覺得實力和不擇手段一樣。任何手段都是表現實力的一 種只要能完成任務。」 扔掉還剩大半的香煙,抬腳在地上碾了幾下,秦摯楓說著從凳子上站起身來 ,然後,這一刻,他沒有再去看旁邊女人的眼睛,渾厚低沉的聲音似乎帶著澹澹 的落寞,可是聽起來,卻很堅定,「克裡斯那裡有麻醉藥物的針劑,足夠那個教 授睡到安全到達交易地點為止了。」 不久之前,龍騰飛雪還在因為男人的衝動而腹誹,但是現在,秦摯楓的冷靜 和理智不知為何,卻讓她激憤不已!「是啊!」 龍騰飛雪也跟著站起來,冷笑著點了點頭,「把他送到安全地點,『銀狼』 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但是外面那個失去了妻子的男人!」 抬手狠狠的指了指帳篷後面的那片樹林,龍騰飛雪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嘴角的弧度被嘲諷的緩緩拉大,微微抬高的因為在宣洩著她的指責,「你確定他 還活得下去麼?是不是只要『銀狼』的任務完成了,他以後的死活就跟你再沒有 關係了?」 秦摯楓仍舊沒有看龍騰飛雪,他舉步離開了帳篷,在掀開帳篷簾子的時候, 澹澹的留下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話,「隨便你怎麼說。」 秦摯楓走後,龍騰飛雪深深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的坐了椅子上… …眼前像膠片放映一樣一幕幕閃過她與秦摯楓相處的這些日子,從最開始她在中 緬邊境上救了他們,再到後來要他跟自己一起上了那艘船,直到如今她加入他的 隊伍……這個強悍又坦率的男人……老實說,她是很欣賞的。 不僅是欣賞,甚至讓龍騰飛雪覺得,跟他在一起行動,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默 契。 她認同他的處世態度,而那個男人,似乎也瞭解她的想法,這種共鳴是從來 沒有過的,也是她所享受的。 可是現在,他所偏執的榮譽……真的就這麼重要麼?龍騰飛雪不知道。 說到底,從小就接受國家特殊訓練,長大了也是作為特種部隊為國家效力, 維護會穩定的她到底是無法認同作為僱傭兵的秦摯楓所說的那種榮譽的意義。 她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她再戰場上也冷靜理智的要命,她也會為了完成任 務不擇手段,她甚至為了給戰友報仇屠殺了一個村子三千多條人命!但是,不管 她多麼強悍,她終究是個女人。 是女人,就永遠會有惻隱之心;是女人,就永遠有感性衝破束縛控制理性的 時候;是女人,就都會相信,即使是他們染滿血色的世界裡,也還存在著愛情, 即使已經被殺戮和鮮血所掩蓋……她不知道,如果今天「銀狼」 用這種方式拆散了這對夫妻後那個教授會怎麼樣,只是隱約的希望,在讓他 們夫妻團圓的同時,也讓自己的感情得到救贖……不過……既然希望得到救贖, 那首先是要自己去爭取機會吧?找一個理由,握住一隻手,然後跟隨著牽引走出 自己已經熟悉不已的血腥世界,告訴自己也告訴那個男人,即使是他們這樣的人 ,也是可以握住愛情的……那麼現在,她應該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在說服外 面那個男人的同時安全的把老教授的妻子帶來。 ……………………………………人在思考和掙扎的時候,時間往往走的最快 。 當龍騰飛雪走出帳篷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秦摯楓沒有在空地周圍,龍騰飛雪轉身走進後面樹林,走了挺遠才看見微微 的火光,很顯然,這群男人們大概是準備在這裡休息半個晚上,等到夜深人靜的 時候再離開這裡趕到接應地點的。 她走進火光,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席地而坐,靠著樹閉目養神的秦摯楓。 龍騰飛雪毫不避諱無比自然的坐在了秦摯楓伸直的長腿上,歪頭看著男人輪 廓深邃線條鋒利的側臉,用很輕的聲音問了他一個與此時此地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在出發之前你說的那句話,是當真的麼?」 出發之前麼?出發之前,他對龍騰飛雪說過的,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話, 大概就是那句「做我女人」 吧……順勢把大大方方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摟進懷裡,對她笑了笑,聲音很 溫和,但是答桉卻又模稜兩可,「也許是真的。」 「哼,」 龍騰飛雪輕哼著瞪了他一眼,然後挑眉聳聳肩,「可是你肯本就是一個不相 信愛情的男人,卻又霸道的要我做你女人難道只是為了性嗎?你不覺得這有 點兒可笑麼?」 秦摯楓也挑了挑眉,「你什麼意思?」 「我有一個大計劃!」 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裡摸出來的青色小刀在她之間飛快的旋轉一圈,龍騰飛雪 在說「大計劃」 這三個字的時候,被故作神秘壓低的聲音卻很輕盈,她眉眼飛揚,神色間的 自信和躍躍欲試似乎也帶動著秦摯楓精神一振!「這個計劃可以向你證明愛情在 血腥的世界裡仍舊存在,也能夠讓你相信愛這種東西是戰爭所滅絕不了的,同時 ,還能維護『銀狼』的榮譽。」 秦摯楓挑眉抿嘴故作思考的點了點頭,然後自然而然的把懷裡的女人摟得更 緊一點,讓她的眼中只能映出自己的影子,「聽著好像不錯∼可是應該怎麼 做呢?」 對方這個無意之間卻明顯帶有佔有慾的動作讓龍騰飛雪目光微不可查的閃了 閃,她翻身掙開男人的懷抱挨著他坐下來,靠著背後的樹幹,收斂了臉上躍躍欲 試的表情,正色對秦摯楓分析道:「你之所以拒絕去找那個女人是因為根據老教 授的描述,她向西走了,而接應我們的直升機卻在與之相反的西面,而這中間隔 著政府軍與叛軍的戰場,一旦兩軍打起來,我們很有可能不但完不成任務,還會 都死在這裡。是這樣吧?!」 龍騰飛雪頓了頓,並不等秦摯楓答,就繼續說道:「其實我們現在時間很 充裕。只要隊伍裡唯一沒有戰鬥力的老教授不拖後腿,政府軍和叛軍在我們找到 那個女人並帶著他們夫婦安全登機的這段時間裡不會交火,不會變成我們的阻礙 ,這件事情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秦摯楓把龍騰飛雪的話仔細的想了一下,沉吟片刻目光探究的再次落到龍騰 飛雪身上,「你的意思是說把老教授留在這兒,從隊伍裡抽出幾個人來去西 邊找他的妻子然後帶來,還是在與政府軍和叛軍兩方都不交火的情況下?然後 在跟留守在這裡的隊友會,在一起趕到交易地點去?」 沒有意外的,龍騰飛雪肯定的點了點頭。 「呵呵,」 秦摯楓有些失笑,他扭過頭仔細看著眼前這個此刻在他看來格外天真的女人 ,然後緩緩收斂了笑容,臉色嚴肅起來,「你以為我們是什麼呢?你以為『 銀狼』是上帝?可以讓政府軍和叛軍暫時性停火,然後我們一路光明正大無比順 利的找到那個教授的妻子帶來,然後再安安全全的全體登機離開?」 秦摯楓說這些話時候的語氣並不重,但是用一連三個嚴肅的疑問語氣對龍騰 飛雪發問,這在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是從來沒有過的……龍騰飛雪也並不生氣,輕 輕的點點頭,聲音很輕,帶著女性特有的柔和,「對啊∼我們不是上帝。但是 也不是沒有辦法。」 「比如呢?」 「比如如果政府軍和叛軍的前線指揮都死了……」 龍騰飛雪說著看向秦摯楓,烏黑細長的眼睛輕輕瞇起,裡面閃爍著他們都無 比熟悉的危險寒光……聞言,秦摯楓沉默了,半晌,他盯著眼前這個不按理出牌 的彪悍女人,無奈的苦笑著道,「這真是個大膽的想法。」 「對,但是絕對有效∼」 龍騰飛雪說著笑了起來,很溫和無害的那種,「你想想,我們又不是殺了他 們的總司令,我們只是去殺他們前線先遣部隊的小長官而已。但是只要他死了, 先遣隊就會亂,自然就無法組織與敵軍交火。等他們把這個事情反映到總部,追 查兇手整頓隊伍再等著總部重新任命指揮官,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至少要五六 個小時。而等他們一切重新準備就緒的時候,我們已經找到了那個女人,離開了 這該死的地方。」 秦摯楓一邊思考一邊抬手揉揉眉心,「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的狙擊手去幹 掉兩方的前線指揮?」 「嗯哼∼就是這樣沒錯。」 龍騰飛雪眨眨眼,「我的計劃是我帶著波東去幹這件你認為很大膽的事兒, 而你帶上另一個人去找那個女人,其餘的人撤到約定地點。如果我們四個到時候 都沒有來,剩下的人也可以帶著老教授登機,『銀狼』仍舊可以完成任務。只 在於,你這個首領,敢不敢賭?」 挑釁的揚起下巴,龍騰飛雪頓了頓,繼續道:「或許你可以讓你以外的兩個 人去救那個女人,然後你留在這兒。」 秦摯楓笑了,想起之前龍騰飛雪在看到他的時候說的那個「大計劃」,便隨 口問道:「可是就算我們這麼做了,又能證明什麼呢?」 「如果我能活著來,而你又帶了那個女人來,就說明即使在戰爭中,愛 情這個東西也是存在的。」 因為「銀狼」 的阻攔,老教授對他妻子的愛情可能再沒辦法延續下去了……事實上,在這 種戰火紛飛的世界裡,愛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想留住愛情的後果往往是在硝煙中丟了性命,所以大家只能選擇要命而不要 愛情。 龍騰飛雪和秦摯楓就是這樣。 他們都是極其現實又非常理智的人,刀槍、子彈、傷口、鮮血和死亡……已 經成為了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於,已經成了他們活著的一個理由。 以血腥的殺戮作為繼續生存的理由,這本就是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可悲借口 。 在這種連生命的存在都已經成了玩笑的世界裡,有沒有愛,相不相信愛,又 有什麼意義呢?但是,假設,如果有愛情,還可以要命呢?那就證明愛情這個東 西是存在的。 假設他們可以找到那個女子把她帶來跟老教授團聚,而龍騰飛雪和秦摯楓 也都還活著,那麼就證明,即使是在這種戰火紛飛的環境下,愛,仍舊是可以期 待的……說得更簡單一點,去救老教授的妻子,其實就是對龍騰飛雪和秦摯楓的 感情的一種另類的救贖。 正文 第十五章 救贖(2) 熾烈的太陽終於完全沉下去了,被烤了一天的大地仍舊悶悶的熱,溷著林 子裡的潮氣蒸騰上來,白天戰後的硝煙味兒就這麼隨著每一次的呼吸輕而易舉的 鑽進每個人的鼻子裡,讓藏匿在林子裡的人絲毫不敢稍微放鬆警惕。 「如果,你把那個女人活著帶來,而我也還活著的話,你的那句話, 我就答應你。」「很誘人的條件,但我必須要想一想。你明白,這是我的責 任。我可以去死,而你也可以為自己做決定,但是我沒有辦法就這麼草率的為我 的兄做決定。」 這是龍騰飛雪與秦摯楓對話中的最後一部分,在那之後,龍騰飛雪理解的爽 快點頭,然後藉著夜色的掩護爬上一顆離大隊人馬較遠的棕櫚樹,在粗壯的樹杈 上坐下來,閉著眼睛靠在樹幹上,靜靜的等著秦摯楓最後的決定。 直到,有軍靴踩斷樹枝的細碎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在她坐著的這顆樹下停下 來……樹上的女人緩緩睜開狹長烏黑的眸子,微微垂眼去看樹下的三個男人 是秦摯楓,拉爾和波東。 嘴角輕輕勾起一絲大概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微笑,樹上的女人抬手看看腕 表,然後利落的翻身利落的從樹上翻了下來!很好,距離約定的接應時間還 剩下十小時二十分四十五秒。 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時間應該很充足。 如同貓科動物般輕巧無聲的落地,龍騰飛雪的目光從面前的三個男人臉上劃 過,最後定格在秦摯楓臉上,對他挑了挑眉,「決定了?」 秦摯楓目光沉沉地鎖在龍騰飛雪身上,沒有答她,只是用更加深沉的嗓音 開口告訴她,「我會把那個女人活著帶來的。」 這句話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龍騰飛雪挑著眉細細的看著眼前男人與自己對視時那別有深意的目光,什麼 都沒有說。 而秦摯楓似乎也沒準備等她的答,話落之後就率先帶著拉爾轉身離開,走 出樹林的背影堅毅而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 龍騰飛雪沉默的看著,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密林深處,才終於彷彿鬆了口氣般 欣賞的笑了起來……這個男人,他果然沒有看錯。 「你知道麼!」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龍騰飛雪的後面的沉思,她收目光去看波東帶著幾分孩 子氣的靦腆而振奮的臉,就聽著他繼續說道:「這是自從我加入『銀狼』以來執 行的最了不起的一個任務!」 只是波東沒想到,聽著這句話的龍騰飛雪,在這時卻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女人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一個凌厲的弧度,嚴肅的盯著他,澹澹的警告,「 等你……能夠活著來的時候再去跟同伴炫耀這次任務的『了不起』吧。」…… ………………………叛軍的營地與「銀狼」 駐紮的樹林相隔很遠,為了爭取時間和躲開不必要的傷亡,龍騰飛雪和波東 不得不背著武器裝備選擇崎嶇難走卻人跡罕至的山路,四個小時的急行以後,當 他們的體力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接著夜色躲在樹林裡的他們終於看見了 前方守衛森嚴的叛軍營地。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龍騰飛雪沉默著微微蹙眉,她將望遠鏡收進背包裡放好 ,然後快速而準確的對波東比劃了一連串的手勢……只見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 右手手指彎曲像握住圓柱狀物體般放在眼前,放下手臂後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並 排伸直橫放在右手上臂上。 在波東皺眉之際收左手,右手食指一指自己,左手掌心向著對方軍營虛虛 掃過,接著右手食指又是一指波東,左手先是握拳輕輕敲在自己太陽穴上,再彎 曲手肘,將掌心蓋住天靈蓋,最後左手手掌攤平向下壓的同時右手拇指和中指對 軍營做了個八字形這一連串的手勢動作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無法確定對 方狙擊手和指揮官的位置。 我潛進去偵查,你注意掩護我,等我的攻擊命令。 波東謹慎的點頭,把背上背著的SSG69狙擊槍拿下來架好,也對龍騰飛 雪做了一個左手握拳輕敲太陽穴的手勢當心!龍騰飛雪點點頭,將紐扣式的 微型無線電聯絡器塞進耳朵裡,二話沒說轉身貓腰就鑽進了前面的矮林裡。 波東看著她動作靈巧利落的避開軍營的巡邏隊,悄無聲息的用匕首破開對方 軍營右後側的鐵絲鑽進去,身形一閃躲在一處帳篷後面之後,波東就再也無法 確定她的位置了……在龍騰飛雪順利潛伏進去後,波東開始調整架在地上的SS G69,以便讓他寶貝兒的槍口能夠在一個不錯的位置覆蓋對方軍營大部分的面 積。 裝好子彈,裝上消音器,拉開保險,這一切都做好後,他靜靜的伏匍在樹林 之間,耐心的等待著聯絡器裡傳來的同伴的聲音。 幸運的是,龍騰飛雪並沒有讓他等多久。 「你正前方2點鐘方向,立刻開……」 龍騰飛雪的一個「槍」 字還沒有說出口,波東勾著扳機的手指就已經動了!躲在軍營暗處的龍騰飛 雪看著那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軟軟倒在地上的目標,讚賞的挑了挑 眉這小子好快的槍!這個時候,塞在耳朵裡的聯絡器傳來波東的聲音,一掃 往日裡孩子氣的靦腆,意外的沉著和冷靜,「相信我,我是個狙擊手,我知道什 麼時候該開槍。」 那個聲音,讓正準備再次行動的龍騰飛雪短暫的怔了一下!大概是因為第一 次見面的時候秦摯楓正拖著昏迷不醒的他在逃亡的緣故,一直以來波東給她的印 象都是那種性格有點靦腆、行動起來有些拖沓的感覺。 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止是這樣。 至少,在他架起狙擊槍打擊目標的那一剎那,他具備了作為一個狙擊手該有 的沉著果斷,而他的槍,快、準、狠,乾淨利落毫不猶豫。 她放棄了準備囑咐波東不要在同一個位置連續開兩槍以上的意圖,轉而接著 夜色和帳篷的投在地上的影子隱蔽著自己去找下一個目標,很快,她找到了 「兩點鐘方向!」 通信性絕佳的耳機裡傳來扣動扳機細小的響聲以及經過消音器處理後沉悶的 槍響,看著目標的血激濺在哨崗後面的玻璃上,龍騰飛雪悄然勾起了嘴角,低低 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進波東耳朵裡的時候格外的平靜,「收槍,離開那個地方 。」 就在這種悄無聲息的冷槍下,龍騰飛雪和波東輕鬆的解決掉軍營裡四個哨崗 ,因為對方失去了軍營制高點的耳目,所以只需要躲藏避開巡邏隊的龍騰飛雪在 抓了個哨兵威逼詢問之下輕而易舉的摸到了叛軍指揮官帳篷所在的位置。 但是不幸的是……裡面沒人。 該死的!在心裡狠聲咒罵一句,龍騰飛雪轉身離開帳,躲進一個不起眼的 視覺死角里,她先是看了看表,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之後把心一橫,發狠地壓 低了聲音對波東說道:「他們的首領沒在這兒,我懷疑他可能是出去了。你繞到 前面去重新找個正對著軍營大門的狙擊地點,發現目標直接幹掉。」 現在這個狀況,想要在雙方不交火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掉他們的指 揮官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們只剩下六個小時了,這段時間內他們要趕到政府軍的營地殺了他們的指 揮官後再趕到接應地點!時間上根本不允許她潛伏在叛軍營地裡等著他們的首領 來在營帳中睡著然後在悄然動手!雖然讓波東在眾目睽睽守衛森嚴的營地門前 狙擊的後果是他們絕對會面臨著叛軍的追擊,但是,如今剩餘是時間卻讓龍騰飛 雪不得不選擇這條最危險的路來走……波東顯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一句話也不說 的端著槍換個位置,把槍口對準軍營緊閉的機動拉門,龍騰飛雪一邊聽著耳朵裡 波東轉移時細碎的聲音,一邊迅速的順著來時的路避開哨崗翻出了鐵絲。 她腳下剛剛落地,聯絡器裡就傳來了波東凝重的聲音,「來了!」 龍騰飛雪一邊快速的往波東的位置跑一邊側耳靜聽,果然有汽車引擎的聲音 由遠及近,在耳邊響得越發清晰了!在龍騰飛雪向波東的方向狂奔的同時,波東 的眼睛在夜視鏡後面緊緊瞇起,看著那輛軍用悍馬的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在叛 軍的黑人首領率先跳下車又轉身去接車裡面的一個女人的時候,波東咬牙把心猛 然一橫,勾著扳機的手指瞬間就扣了下去!「卡」 的一聲!槍口激ˍ射出一閃而逝的橘黃色火苗在黑夜裡看來尤為絢爛!即使 槍響被消音器掩蓋下去,但SSG69里面裝的7.62毫米北約大威力子彈的 彪悍威力卻一點沒打折扣,仍舊以86米/秒的速度高速旋轉著飆出去,在雙 方相距不到六米的距離裡,銅製的直筒彈頭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 輕而易舉毫無懸念的將正抱美女下車的叛軍指揮官的腦袋爆開了花!赤紅滾燙的 血夾雜著白花花的腦漿一下子四濺開來,離那指揮官最近的黑髮美女被噴了一身 一臉,女人發瘋一般的尖銳嚎叫聲中,原本秩序井然的寂靜軍營瞬間沸騰起來! 跟在那首領身邊的有些經驗夠多反應夠快的老兵通過觀察首領倒下去的方向確定 了波東藏身的位置,從一旁的兵士手裡辟手躲過步槍向著波東的方向就是一頓掃 射,而這個時候已經從突發事件中反應過來的其他人也已經被指揮著朝林子裡沖 過來了!此時正好衝到波東身邊的龍騰飛雪想也不想揚手一隻炸彈向著對方軍營 狠狠扔出去,轟然爆炸聲夾雜著被炸死炸傷的男人們的慘叫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淒 厲,沖天的火光極短暫的阻擋了對方追來的腳步,龍騰飛雪拽起已經收槍的波東 ,兩個人二話不說拔腿就往與叛軍軍營所在地相反的林子的更深處跑!他們跑的 很快,可是始終沒有跑出身後叛軍前來追殺他們的大隊人馬手中機槍的射程…… 敵人的槍響在背後連成一片,但他們卻不敢分心頭去確定到底敵人距離自己還 有多遠,面對下一秒就可能被亂槍打死的危險,他們只能一刻不停的向前跑,甚 至,連還擊的念頭都沒有……「溷蛋!天知道我他媽最討厭的就是逃命!」 耳機裡忽然傳來跑在前面的波東的咆哮,憤恨鬱悶的聲音震得龍騰飛雪耳朵 嗡嗡發麻……戰友的之間的感情之所以最堅固最可靠,是因為他們都有過同甘苦 共患難,用性命去守護彼此的經歷。 而在命懸一線的戰爭中,這種感情來的也是格外的突然而真切。 就比如說,此時此刻,波東在龍騰飛雪心裡的定位,已經逐漸從大男孩兒上 升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輕輕佻眉,有些微微喘息的龍騰飛雪張口剛想說些什 麼,卻被一枚狠狠擦過她腰部,在身側開了一條很深的口子的子彈所打斷了!「 嘶……」 波東的耳機裡傳來龍騰飛雪咬緊牙關猛吸一口冷氣的忍痛聲音,當下有些緊 張的迅速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兒。」 龍騰飛雪捂著傷處忍著疼順勢在地上翻滾兩圈躲在一棵樹後面,一邊從裝備 包裡翻找東西一邊用澹漠的彷彿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的語氣告訴波東,「注意你的 身後,掩護我,我需要點兒時間。」 波東什麼都沒再問,也找了顆樹做掩體,SSG69高度準確的命中率很有 威懾性的對跑在隊伍最前面的三個倒霉蛋一槍爆頭,為龍騰飛雪簡易的包紮傷口 爭取了短暫的時間!即使是轉瞬的時間,龍騰飛雪他們和身後敵人的距離也被無 可避免的再次拉近了。 再這種敵眾我寡對方火力壓倒性強悍的情況下,距離的每一次拉近都意味著 他們可能向著死亡更近了一步……本想給自己扎針嗎啡的龍騰飛雪因為時間不允 許,一邊忍著腰部的疼痛速度不減的向前跑一邊敲開注射液仰頭盡數倒進嘴裡, 而後在通信器裡對波東語氣凜冽的沉聲道:「加快速度再快一點!穿過前面那條 河,到了政府軍的勢力範圍就安全了!」 失去首領軍心大亂的情況下,龍騰飛雪篤定叛軍無論如何也不敢越界到政府 軍的勢力範圍去追殺他們。 但是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們過不了那條河,今天等著他們的, 就只有死路一條。 波東也在強烈喘息的聲音透過無線電鑽進龍騰飛雪的耳朵,聽起來是那種很 不甘心的語氣,「如果我死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有誰會為我傷心啊?……」 龍騰飛雪冷哼一聲,「有時間想這個,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多幹掉對方幾個人 ,讓他們的人多傷傷心吧!」 「嘿!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救我們頭兒啊?大家都說你是他女人,到底是不 是真的啊?!」 「你說呢?」 「我說不是……」 波東「不是」 這個單詞還沒說完,龍騰飛雪就聽見在一片槍聲裡格外清晰的幾聲格外沉重 的砰砰槍響,接著便是波東在地上順勢翻滾的聲音,龍騰飛雪心中一緊卻不敢停 下來,只能在幾個手雷扔出去之後對喘息明顯粗重的波東告誡道:「你現在最好 閉上你的嘴巴,省點體力。」 他們在經過了四小時毫不停歇的急行後又緊繃著神經搞狙擊,殺完了指揮官 後就馬不停蹄的在槍林彈雨中一邊躲閃一邊跑路,此時此刻體力都已經接近了極 限,龍騰飛雪話落,兩人便再不言語,從耳機裡,只能聽見彼此都越發粗重的呼 吸聲……終於,在他們體力即將透支的時候,那條政府軍和叛軍的分界河出現在 了視線裡!想也不想,龍騰飛雪和波東先後跳進去,卻都沒有立刻上岸,對波東 打了個手勢順著水流像下游,卻不曾想波東竟然潛在水下沒有動!龍騰飛雪在水 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波東,而對方一臉不甘願的指了指自己的腳踝,告訴龍騰飛 雪……他崴腳了==……一時氣結卻無奈的龍騰飛雪狠狠瞪了波東一眼,沉默的 游到他身邊,托住對方的腳踝技巧性的猛然向上一抬!在波東瞪大眼睛滿臉扭曲 痛苦的表情中,單手拽著他的胳膊,就帶著他一塊向下游!直到約莫著離開了叛 軍的視線範圍,兩人才猛然浮出水面狠狠呼吸了兩口,接著相互攙扶著爬上了岸 ……而追兵追到這裡果然不再向前了。 岸上領隊咆哮著命令士兵向河裡開槍,但夜色下沉寂的河水裡哪裡還能找到 殺手的半點端倪?等岸上的人連著打完了兩梭子彈,而水下的龍騰飛雪和波東也 已經憋氣憋到極限的時候,在領隊不甘的憤恨的命令下,這批人終於撤了去… …聽著那隊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龍騰飛雪重重呼出一口氣脫力般的躺倒在地, 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她抬眼看著連星星都沒有的墨黑夜空,緩緩勾起了嘴 角叛軍的前線首領死了,這次的任務完成了一半,那麼下一個,就是政府軍 的指揮官了。 看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 正文 第十五章 救贖(3) 剛剛在水裡龍騰飛雪對著波東的腳踝來的那麼一下子讓他現在還疼的有些兩 眼發直,喘著粗氣將背上的武器裝備甩在身旁地上,波東一邊揉著自己的腳踝一 邊去看倒在地上的龍騰飛雪,眼神很怪異……彷彿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龍騰 飛雪抬腕看了眼表,隨即對波東擺了擺手,公式化的聲音被拉長的語調拖得聽起 來懶洋洋的,「距離直升機來接應的時間只剩下五小時二十分鐘,從政府軍的營 地趕到接應地點最快也要三個半小時。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我們最 多只能在這裡休息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 波東放下一直搬進懷裡揉搓的腳踝也躺在了岸邊,盯著暗沉沉的夜空狠狠的 翻了個白眼,壓在嗓子眼裡的叫苦哀嚎聲中帶著孩子氣的抱怨,「我發誓這絕對 是我參加過的最艱苦的一項任務!天知道為什麼是我……」 「是麼?」 龍騰飛雪轉頭澹澹的瞟了身旁那個倒在地上挺屍裝死的男人一眼,「我記得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重傷昏迷的你可比現在慘多了∼」 「可是那是無意識的!」 波東的聲音裡帶著明顯被戳到痛腳後的急於掩飾的激動,「再說……那時候 我身邊的人可比你靠譜多了!那次帶著我跑的人是誰?那可是我們老大!而不是 」 猛然發覺自己接下來的話很可能現在就會引發一條命桉,其最終結果可能會 導致他橫死岸邊被拋屍荒野的波東驟然閉嘴把後面沒出口的「一個女人」 這四個字狠狠咽進肚子裡,有些心虛的用餘光極快的掃過已經坐起來開始收 拾東西的龍騰飛雪,見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敢悄悄松上一口氣……但是 他這口濁氣還沒吐乾淨,剩下的那一半就被龍騰飛雪悠悠出口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抬手裝備裡已經被水打濕不能在用的東西丟進河裡,女人狹長的丹鳳眼目光 意味深長地輕輕落在波東身上,悠悠然地點了點頭,「看來我剛剛真不應該那麼 簡單把你的腳扭來,我應該讓你嘗嘗我的最不靠譜才對。」 說話的時候,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把被認定「光榮下崗」 的裝備扔進河裡後就開始動手解開緊緊纏在腰間的那條簡易繃帶,波東看著 她把一條染血的繃帶扔在地上,一驚之下猛然彈坐起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 瞪著那條繃帶,接著又向看怪物一樣盯著龍騰飛雪,「你……你受傷了!?」 受傷的人怎麼可能一路跟他保持同一個速度前翻後滾上躥下跳又是狂奔又是 跳河的跑路這麼久啊!龍騰飛雪撇了他一眼沒有答,雙手自顧自的在傷處鼓搗 ,得不到明確答桉的波東只能緊緊盯著她的動作來確定自己的猜測,但是他盯了 片刻,看清了龍騰飛雪從腰側抽出的已經被血液沁透的東西後,原本一臉擔心和 探究的他終於變得眼神尷尬嘴角抽搐臉色呆滯了……雖然……雖然衛生巾這種東 西大概可能也許似乎是……吸水性很好……但是!用這種東西來堵傷口,還是在 戰場上……這個女人果然是太不靠譜了啊啊啊!!想也知道此刻旁邊男人是個什 麼表情的龍騰飛雪自顧自的重新從包裡拿過一個新的衛生巾撕開按在傷口上用已 經濕透了的繃帶纏好,期間還感歎了一下這家生產商把產品外部的防水包裝做得 很好的女人處理好傷口,又給槍裡重新填上子彈後,怔怔地看著她動作的波東才 算面前從尷尬震驚中過神來,呆呆地瞧瞧龍騰飛雪若無其事的表情和無比利落 的動作,他忍住很想扒開女人腰間繃帶看個清楚的衝動,不敢置信的問她:「可 你什麼時候受的傷?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 等你發現?等你發現我早就不知道死過幾次了!龍騰飛雪一邊在心裡腹誹 著一邊開口答問題她實在不知道如果她一直不答,旁邊這小子會不會一 直這麼囉囉嗦嗦的追問下去!「就在讓你掩護我的時候。在那之前,我被流彈劃 到了,它在我腰側開了個口子。但是注意,只是劃到了而已!我的身體裡可沒有 子彈∼」 「你……你不疼麼?」 波東的語氣很奇怪。 龍騰飛雪遞給他一個大白眼,語氣不善,「你試試?」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喊疼並不能緩解痛苦,它只能讓身邊的人更擔心而已。」 龍騰飛雪挪到河邊捧起河水隨便喝了兩口,再來的時候,把已經整理好的 裝備一件一件撞進衣服的各個口袋裡,「在剛剛那種時候,對疼痛有表現出該有 的反應只會讓我動作遲緩。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不僅僅是疼,而是永遠 都不用再疼了。」 「現在」 把剩下的背包背在身上,龍騰飛雪站起身,看著還愣在原地出神的波東,「 收拾好你的武器站起來,我們該出發了,先生。」 波東看著前面那個話落之後就率先走出去的女人,那個單薄卻堅毅的纖細背 影似乎如重拳一般,在波東的心裡狠狠捶了一下!他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眼睛裡, 在那個瞬間染滿了震驚和驚歎……他是個緬甸人,雖然也融入了「銀狼」 這個由很多個國籍不同的人們組成的隊伍裡,但不管是曾經在自己的國家疑 惑是跟著如今的兄們到處跑,性格內向靦腆的他都是很少接觸女人的。 在他的印象裡,女人的印象就僅處於緬甸那種相夫教子操勞家務,對男人唯 唯諾諾的傳統女子的階段,他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女人如同龍騰飛雪這般,強悍 果決的令男人也自愧不如……想更深入的探究這個女人的時候,波東自然而然的 把她和自己的老大秦摯楓聯繫在裡一起,半晌,他背起裝備活動著已經沒有大礙 的腳踝,一頭扎進密林深處追著龍騰飛雪已經隱約模□的背影往前趕,午夜的寂 靜森林裡,林間的微風把一聲夾雜著古怪情緒的感歎吹過來……「老大選女人的 眼光還真是特別啊……」 風把這句歎息模模□□的送到前面的龍騰飛雪耳邊,讓她輕輕的揚起了嘴角 ,然後,就聽到了快追上來的波東那煩惱而無奈的抱怨,「好吧,我他媽的又要 去幹掉下一個目標了……那個什麼指揮官,伸直了腦袋等著老子來爆掉你的頭! 」 正文 第十五章 救贖(4) 與此同時,一路向西追老教授妻子下落的秦摯楓與拉爾在一片不起眼的矮 樹叢後面找到了一隻橘紅色的女款錢夾,打開後裡面夾著一張親密擁在一起的男 女照。 看到這張照片,與拉爾對視一眼,秦摯楓目光一凜起身走到旁邊燃盡的火堆 旁,把上面燒焦的黑色木炭踢開,下面隱約的橘紅色火光卻在黑夜裡格外醒目! 「應該就在前面了。」 秦摯楓把手中的錢夾放進衣服的口袋裡,頭對站在身後的拉爾擺擺手,「 這一路上出了零星的政府軍外並沒有看見叛軍的影子,看來飛雪他們已經成功干 掉叛軍的指揮官了。我們得加快速度!」…………………………與叛軍在野外臨 時搭建起帳篷和塔樓做營地不同,政府軍靠的是「政府」 二字,而一般情況下凡與這二字搭邊者,待遇在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在前方打仗的政府軍臨時徵用了邊境小鎮上的邊防哨卡,雖然在這種炎熱的 天氣裡不可能讓普通的士兵們也住進軍官的休息樓,但駐守在外圍的大批軍隊最 起碼是有吃有喝、彈藥充足、戒備森嚴,光這三點,就不知道要比河對面的叛軍 優越上多少。 把眼前的望遠鏡拿下來,波東很不爽的低聲咒罵:「他媽的……怎麼會是這 群狗娘養的!」 不明就裡的龍騰飛雪也把望遠鏡拿下來,皺眉看著他,眼中的詢問不言而喻 。 「守在那棟樓周圍的是美洲的JK僱傭軍,」 波東狠狠吸了口夜裡沉悶的空氣,語氣冷凝的沉聲解釋:「『銀狼』和他們 曾打過交道,對方實力很強。沒想到他們也來蹚這趟渾水……政府軍倒是大手筆 ,竟然一次請得動他們六名狙擊手。」 「那麼,」 龍騰飛雪澹澹的瞟他一眼,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下面的情況,口中漫 不經心的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有什麼問題?」 波東頭疼的重複了一遍,不甘心的跟著龍騰飛雪再次拿起望遠鏡看看往對面 看,但很快他就煩躁的再次放下手臂把手裡的微型望遠鏡扔在了地上,「一個很 嚴肅的問題就在於我如果在這裡對他們中的任意一個開槍,那麼下一秒我就會被 他們幹掉!運氣好我也許能狙殺他們之間的兩個或者三個人,但對方足足有六個 人守在周圍!事實上我根本連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然後呢?」 這個明顯心不在焉的疑問句問得波東鬱悶的簡直要上前去推龍騰飛雪兩把! 「還什麼然後啊!然後就是如果我不能把周圍的雜碎們都清理掉,你根本就不可 能潛進軍營幹掉他們的指揮官,結果就是我們不僅完不成任務還得死在這個該死 的地方!」 「嗯哼∼有道理……」 龍騰飛雪點點頭,然後伸手指指旁邊示意波東把剛剛扔下的望遠鏡再拿起來 ,「不過我想我看到我們的目標了∼」 不用進去找,僅靠望遠鏡就能找到目標的影子,也就意味著他們未必要跟 樓周圍的幾個狙擊手硬碰硬了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波東神色立刻一振,「在哪裡?!」 「那邊,頂樓最左邊的那個屋子,窗簾只拉了一半的那間。」 伸手指向那個方向,龍騰飛雪引著波東去看屋子裡沒有被窗簾擋住的旖旎風 光雖然一個肥豬一樣的中年男人壓在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身上這種視覺的對 比實在不怎麼好看……波東一邊調整著望遠鏡的焦距想把屋內的情況看的更清楚 一點,一邊思考著從這裡一槍幹掉床上那肥豬老頭的可行性,「我也看見了。但 我想他的玻璃一定是防彈的,除非他自己把窗子打開再自己把腦袋伸出來讓我一 槍爆頭,否則即使知道了他在哪兒,我們也沒辦法行動。」 「很有道理……除非讓他自己把窗戶打開是麼?……」 聽波東這麼說完的龍騰飛雪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盯著那扇緊閉的窗子,在 波東開始自暴自棄一般咒罵「JK怎麼會來?」 的這種抱怨聲中忽然靈機一動,望遠鏡後面盯著目標的眼睛目光灼灼的閃著 不懷好意的寒光,抬手一指,對波東說道:「打掉樓頂最左邊的那台空調室外機 。」 正在怨念的波東以為他自己聽錯了,嘟嘟囔囔的聲音驟然收住後他猛一轉頭 不解的盯著龍騰飛雪看,「你說什麼?打掉那東西做什麼?」 「確切地說,我是讓你確定那台空調壓縮機的位置,然後把那個東西毀掉。 」 龍騰飛雪把一直架在眼前的望遠鏡放下來,神色悠然嘴角帶笑語氣冷靜地將 她的計劃告訴她的搭檔,「你沒看出來麼?最左邊的那台室外機連接的是目標的 屋子。你想,依照他的身材比例而言,在這麼熱的天氣裡做那麼『激情澎湃』的 運動,如果空調壞掉了,空氣不流通的室內溫度驟升……這種情況下你想對一個 極容易產生胸悶氣短的肥胖過度人群而言,第一個反應會是什麼?∼」 「開窗!」 波東的原本還自暴自棄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飛快地張口截下這兩個字 後二話沒說拿下背後的狙擊槍,裝上消音器拉開保險,一副標準雷厲風行說干就 干的架勢,卻不料正要扣下扳機的手卻被龍騰飛雪攔住了……「等等,我們需要 好好計劃一下……」 說著龍騰飛雪從旁邊的裝備包裡拿出一隻透明密封的口袋,打開封口手中動 作極為迅速熟練的把裡面的零零碎碎拼裝在一塊兒,波東看著她把組裝好的狙擊 槍裡填好子彈又拉開保險,連忙壓低了聲音出聲阻止!「你要幹什麼?可不 要打草驚蛇!如果被下面那六個人看見我們可就沒得玩兒了……」 沒好氣地瞪了波東一眼,又在心裡念叨了一句「還是跟秦摯楓搭檔比較默契 的」 龍騰飛雪躲開波東握著她槍管的手,卻又不得不對他解釋清楚,「我就是為 了我們倆能活命才要拿槍的。你認為如果一個正在女人身上做運動的男人忽然腦 袋開了花,下面的那個女人應聲是什麼反應?」 恍然大悟的波東想起之前在叛軍營地時那女人幾乎要劃撥他耳膜的尖叫, 心有餘悸地皺起眉,「尖叫……而且是高分貝的!好吧……也就是說為了不讓下 面那幾個狙擊手發現,我們還得進行滿一送一的促銷服務==……」 「恭喜你終於開竅兒了。」 龍騰飛雪揶揄的對波東挑挑眉,「那麼先生,屋裡的那個女人交給我,你現 在可以強ˍ奸空調壓縮機了∼」 在聽到龍騰飛雪最後那句話的措辭而讓波東控制不住硬生生打了個冷顫的詭 異氣氛中,子彈撞擊進室外箱金屬外殼的聲音在偌大一片營地裡被稀釋得微乎其 微,而對自己槍法有絕對自信的波東在開完那一槍後就跟龍騰飛雪一起隱在了林 子裡,調整好手中的武器,靜靜的等著大魚上鉤……直到正在倒計時的手錶已經 顯示出「3:5」 的時候,彷彿終於忍受不了房間裡悶熱溫度的政府軍前線指揮披上衣服氣急 敗壞地走過來推開窗子,把頭伸出去向樓頂看了兩眼,咒罵一聲後就轉身再度往 床的方向走過去就是現在!龍騰飛雪與波東飛快地對視一眼,手下一勾,塗 上了木炭避免金屬反光的兩顆子彈就朝著不同的目標一路飛速旋轉著,在被當成 射擊靶子的兩個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際,眨眼之間就砰然釘進了正準備上 床的政府軍指揮官和他著的美女床伴的腦袋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警覺 !總的來說,這個任務完成的非常完美!狠狠把一直壓在肺葉裡的濁氣吐出去, 波東抬手一抹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無聲的喘著粗氣,與同樣是滿頭大汗的龍騰飛 雪收拾起地上的東西背起槍械,兩人想都不想的轉身就向著林子深處疾奔,可是 剛跑了幾步,龍騰飛雪卻忽然站住了腳步……波東看她忽然不跑了就也跟著一起 停下來,他皺起眉神色擔憂看著龍騰飛雪,上前幾步準備架過她的手臂扛在自己 肩膀上,「幹什麼忽然停下來?傷口疼得厲害了?我扶著你再堅持一下,我們來 不及了!」 「不是。」 龍騰飛雪對他擺擺手示意傷口沒事,「我們殺兩軍的指揮官就是為了製造內 亂讓政府軍和叛軍短時間內無法在前線交火,從而讓你們老大安全的把那女人帶 去。可是我們就這麼殺了政府軍的指揮官卻沒有人知道,那我們這麼做有什麼 意義?」 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波東皺起眉,「我們要怎麼做?」 「當然是給他們留點紀念。」 緩緩的勾起嘴角,龍騰飛雪從自己包裡把最後剩下的三個微型定時炸彈翻出 來,調好了時間後又跑到剛剛潛伏的位置,把拿三隻不起眼的黑色小東西順著山 坡滾下去,然後跑來對等在原地的波東愉快的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皎潔的眨 了眨,「走吧!」 在龍騰飛雪他們離開的二十分鐘後,三顆威力強勁的炸彈「轟」 的一聲在政府軍營地的正前方爆炸開來,突起的大火溷著被砸飛的碎片 讓火焰周圍激烈摩擦產生高溫的氣流推著衝出去老遠,瞬間沸騰的軍營裡士兵慌 慌張張地去找首領,在看見指揮官屍體後有慌亂的潛人去找兇手,可是,現在哪 裡還有兇手的一點影子?…… 正文 第十五章 救贖(5) 等龍騰飛雪和波東筋疲力盡的到先前跟秦摯楓分開的那個地方時天色已經 開始微微泛白了,藉著天光往更深一些的林子裡看去,體力嚴重透支,不得已之 下把自己的愛槍當枴杖拄著的波東一下子就脫力的坐在了地上,手撐著頭,急行 軍後溷著戰爭硝煙和泥土的衣服被身上洗澡般的汗水打濕牢牢地貼在衣服上,顯 得他整個人都格外的狼狽和沮喪……「我們來晚了!他們已經走了……」 龍騰飛雪也喘著粗氣順勢靠在了一顆棕櫚樹上,她瞇著眼睛仔細看曾經「銀 狼」 的那些男人們用來休息的幾棵樹下有人在那裡待過的痕跡被很專業的手 法清理的很乾淨,在那裡已經再也找不出一點可疑的痕跡了。 這起碼能說明一點,這群男人在離開之前並沒有受到攻擊,而是自己撤走的 ,走之前,還有充分的時間銷毀一切可能為他們招致麻煩的痕跡。 順手把被汗漬粘在臉頰上的髮絲攏到而後,隨意地抬手用同樣滿是塵土汗跡 的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把,龍騰飛雪挑了挑眉,「最起碼這可以告訴我們一個好 消息,他們已經找到那個女人,並且平安撤離了,不是麼?」 波東臉上倒是不見抱怨或者氣憤的神色他知道完成任務對「銀狼」 的重要性,隊友之所以先撤,那一定是時間不夠用了。 咧開嘴角勾出一絲透著沮喪的憨厚笑意,波東坐在地上看看天色,又不甘心 的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錶,「你說的這是唯一一個好消息了!現在我們怎麼辦?看 樣子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我們不可能追得上,唯一可能的匯地點就是直升機 來接我們的那個地方,可是從現在這個時間來看,就算我們趕到那裡,可萬一飛 機已經走了怎麼辦?」 龍騰飛雪漠然的看著前方的某個虛無的點,面無表情聲音澹漠,「那就努力 的活下去。活著走出中東這片已經被硝煙籠罩的人間地獄。」 「可是我們已經跟政府軍和叛軍兩方都結了仇,被他們找到是遲早的事。而 我們只有兩個人,兩把槍,四個彈夾,」 波東使勁兒的捶了捶腦袋,沒看龍騰飛雪,卻對著她的方向擺了擺手,「我 們拿什麼跟他們抗衡?」 龍騰飛雪靠著樹幹的身子向下滑了滑,嗎啡的藥效已經在逐漸減退了,腰間 的傷口撕裂一般的叫囂著疼起來,她也想靠著樹坐下來緩和一下傷口的疼痛,可 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她怕自己一旦坐下去,就沒力氣再站起來了。 她咬牙狠狠吸口氣,眉目間神色一厲,發狠的把身體的不適都壓下去,答 波東的聲音冷漠之極,「那就等著子彈用盡,被別人打死。」 「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啊!」 「事實就是這樣的。如果你不想在彈盡糧絕之後被在這兒的軍隊打死,那麼 現在就提前爆發期你求生的慾望,按時趕到直升機接應地點吧!」 波東聽著龍騰飛雪冰冷到毫無感情的語氣,再看看她已經把繃帶打濕,血跡 已經滲進外衣腰間,突然間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求生欲頑強,偏執而又瘋狂的 女人……竟然讓他忽然覺得她跟老大秦摯楓一樣靠譜!於是不自覺的,就對她飽 含希望的問出了這句話,「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龍騰飛雪終於把目光放在波東臉上了,她對波東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從地上 站起來,「正常情況下從這裡趕到直升機接應地點應該要四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 ,但是從地圖上看應該有一條近路,雖然由於自然原因和如今戰況的關係那條路 可能不太好走,但運氣好的話我們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那裡。那麼現在,先生, 打起精神,我們又要前進了∼」…………………………此刻,秦摯楓一行人已經 帶著老教授和他的夫人安全的到達了先前與「銀狼」 隊員約定好的地點,被打了麻醉藥物的教授先生仍舊躺在地上昏睡不醒,而 他的身邊,如今已經多出了一位為他擦淨臉上塵土的金髮女人。 她很漂亮,抱著老教授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一下下為他擦臉時的動作也很溫柔 ,可每當秦摯楓的視線無意中接觸到他們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一陣煩躁之下轉 過臉去……他又一次的抬手看了看表,站在他不遠處的塔扎爾想,這大概是他們 頭兒這輩子看表看的最多的一次了……所以塔扎爾忍住不,也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已經距離飛機抵達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了。 可是,離隊的那兩人卻仍舊不見影子……「遇到什麼事情了麼?」 一個突兀的清越中隱含沙啞的聲音忽然插進了秦摯楓的思緒,他放下一隻盯 著的手錶把目光投在不知何時已經放開了老教授來到自己身邊的女人身上,輕輕 蹙起了眉。 他對這個女人實在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這次的任務根本就不 需要承擔不必要的風險,如果不是因為她,龍騰飛雪和波東也不會去刺殺兩軍的 指揮官導致掉隊至今未歸。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無法再規 定的時間內到達這裡了!無法到達,那就意味著……失去和死亡。 原本並不打算理會這個女人,卻聽見旁邊的女人自顧自的對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我的丈夫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自己跳出去引開軍隊,而我又為什麼會丟 下我的丈夫獨自逃生麼?天知道我有多麼放不下他!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一定會 選擇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死,可是我必須走……」 格外嘲諷的勾起嘴角,秦摯楓目光隨意的從那個女人身上挪開,帶著冰冷的 譏誚笑意,開口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很早就清楚在死亡的恐懼下人類的求生欲是多麼的自 私和瘋狂,丟下了就是丟下了,逃走了就是逃走了,任何理由,都不應該成為了 為活著而編造的借口。 或許,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那個老教授愛她般愛她的丈夫。 那應該是個非常聰明而且懂得跟人溝通的女人。 她從秦摯楓的表情裡輕易的讀懂了他的輕視,輕輕一笑,低頭的時候手輕輕 撫上自己如今還不明顯的小腹,神情恬澹,「這裡有了我們的孩子。也就是說, 其實你救下的,並不是他或者我一個人的命,而是我們三個人。我逃命的時候就 在想,無論如何我也要好好的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因為這個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 和未來。」 她說著,漂亮的藍眼睛裡逐漸有些霧氣朦朧,最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 後俯身對秦摯楓輕輕鞠了一躬,語氣真誠,「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三口。」 她說完,便直起身對眼前這個明顯已經陷入深思的男人笑了笑,平靜的轉身 ,朝著她丈夫躺著的方向走去了……秦摯楓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輕顫起來, 心裡面對於龍騰飛雪的擔心攪著遠去的那名女子短短的幾句話暴風雨一般直接 撞在大腦某根堅硬粗壯的神經上,讓他硬生生打了個冷顫!此時此刻,見慣了在 生死存亡之際,利益糾葛之下對於人性的藐視和情感的踐踏的他終於肯相信,在 這個戰火紛飛硝煙瀰漫的世界裡,愛情也是可以如同那籐蔓植物般在夾縫中生存 滋長的……龍騰飛雪說的對……這個世界是存在愛情的,無論是在哪兒。 哪怕……是在戰場。 他終於願意放下心裡的顧忌去相信了,可是,如今,那個想法設法把這些告 訴他讓他明白讓他相信的女人,又在哪裡?……原本還可以勉強保持平靜心態的 心臟忽然在胸腔裡撲通撲通的使勁兒跳起來,那頻率快得即使秦摯楓在做最消耗 體力的體能訓練時也沒有出現過,他甚至懷疑心臟會不會就這麼在他一個不留神 之下就這麼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開始越發的焦急和緊張,耳邊彷彿能聽到秒錶 一下一下從時間軸上走過的聲音!秦摯楓手指有些顫抖的從兜裡掏出一顆煙叼在 嘴裡,手中的打火機卻打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嘴裡的煙點燃。 努力了半天,當他終於憑藉著尼古丁的麻醉從心裡那莫名的心悸中拜託出來 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是那麼那麼的在乎那個女人了……米-8軍用 直升機螺旋槳轟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秦摯楓抬手看表,原來,隊裡的兄提前五分鐘到達了這裡。 他仍舊固執地站在原地,固執地盯著不遠處的山林,固執地自欺欺人,也許 下一秒,他要等的那兩個人就會出現在他面前。 「銀狼」 的其他男人們已經在塔扎爾的指揮下把仍舊昏睡不醒的老教授抬到飛機上去 了,但是其他的隊員,卻都留在了飛機下面。 幾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跟秦摯楓一起去救人的拉爾幾步走到了秦摯楓 身邊,低聲道:「老大,反正兩軍現在已經暫時停火了,也沒什麼危險。要不, 我們再多等一會兒吧。」 這確實是個讓秦摯楓不得不心動的提議。 秦摯楓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他沉默著,似乎是在與自己做一些心理鬥爭。 就在拉爾忍不住開始覺得他會同意的時候,他忽然搖了搖頭,開口的時候,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聽起來沙啞低沉,但是卻格外的堅定,「不能等。如 果時間一到他們仍舊沒有歸隊,我們也必須按時離開。」 僱傭兵也是一個軍人。 他有作為軍人必須去遵守的東西,那是鐵律。 天知道在下一分鐘他們會面臨什麼!他不能那這幫跟著他的兄去冒險 就算他們願意跟著他一起瘋,一起死!可是一旦面臨突發危機,他們死了,那就 意味著目標也死了,他不能容許他的兄們用血和命換來的不敗的榮譽毀在了他 手上,所以,即使他是這個隊伍的首領,即使他心愛的女人現在還不見蹤影生死 未卜,他也必須去完成屬於他的責任。 每當秦摯楓語氣堅決的時候,「銀狼」 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決定的事情,就無可更改了。 拉爾皺眉欲言又止的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塔扎爾一個眼神給擋了去,最 終,只能重重歎一口氣,轉身率先登上了直升機!秦摯楓在時間還剩下最後兩分 鐘的時候咬著牙把還剩下小半截的煙頭狠狠扔在地上捻滅,目光深沉動作決絕的 轉過身,朝著飛機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可就在他即將要登機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一陣悉悉的草木被壓斷的聲 音!動作一滯,秦摯楓不光一凜猛然轉身!視線所及之處,兩個看起來很狼狽的 物體速度極快的從山坡上一路滾下,一路橫衝直撞壓倒無數雜草,磕到過數不清 的樹幹,隨著距離的拉近,秦摯楓甚至可以聽到那兩個物體在撞上樹幹之時忍耐 不住的痛哼和嚎叫了!從來反應速度過人的秦OSS竟然在這個時候愣住了… …他目光複雜地盯著那兩個已經倒在山腳的物體,看著其中一個撐著地面勉強直 起上身,看著直起上身的那個女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讓他無比熟悉的臉孔,然後 在周圍隊友的喜悅吼聲中終於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向那個女人奔了過去!龍騰 飛雪看著率先朝自己狂奔而來的男人,咧了咧嘴老實說,這表情出現在一個 滿身滿臉都在滾落的過程中被各種枯枝雜草刮傷而滿臉血痕青紫交加格外狼狽的 女人臉上時,實在不怎麼好看。 可遠遠的秦摯楓看見這個勉強可以稱之為笑的表情時,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 真實!撐著自己已經被刮得殘破不堪的胳膊,龍騰飛雪鬆開懷裡一直抱著的槍桿 拄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手給旁邊也欲站起的波東借了下力,拉著他也一 起站起身的時候,秦摯楓已經以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他們跟前!但讓秦摯楓沒 想到的是,龍騰飛雪見到那個女人之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你把那個女人活 著帶來了麼?」 這一句話問得秦摯楓有些氣結,他皺眉咬牙切齒的盯著眼前狼狽不堪卻如以 往一樣固執的女人,「你就不能先說點別的麼?!」 秦摯楓有些惱火的開口反問,但是話音還未落,他卻猛然伸手把龍騰飛雪從 地上橫抱而起,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看著後面跟上來的兄們也已經架起了波東 ,秦摯楓狠狠瞪了一眼龍騰飛雪的同時二話不說抬腿就往直升機所在的位置跑去 !當他們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機,米-8的艙門悄然上,直升機在轟鳴中快速起 飛的時候,塔扎爾抬手再次看了眼表他們的離開,沒有比預計時間晚上哪怕 是一秒鐘。 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後,龍騰飛雪靠這機艙仍舊固執而頑強的環視著這架 直升機裡面的情況的時候,終於發現,在機艙尾部,老教授睡得很安詳,而在他 身邊,一位金髮碧眼的美麗女人,正對她輕輕微笑……看到這一幕,放下心來的 龍騰飛雪一直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在強撐的身體終於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眼前一 黑,失去力量支撐的整個人就霍然倒在了地上!……原本正在前面跟駕駛員交代 著什麼的秦摯楓聽到這意外的聲響和隊友的吸氣聲時猛然頭,看見龍騰飛雪倒 在地上後目光一沉就衝到了她的身邊,從隊友手中接過龍騰飛雪的身體摟在懷裡 ,原本只以為她身上只有刮傷的秦摯楓此刻才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有他們想像中 那麼順利!「她受傷了?」 秦摯楓抬眼詢問地看著波東,語氣是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緊張。 波東有些愧疚的點點頭,目光不自覺的挪到龍騰飛雪的腰間,用沙啞的如同 破鑼一樣的聲音答秦摯楓,「是。傷在腰上……」 抿著唇目光嚴肅動作迅速下手輕柔的把龍騰飛雪的衣擺撩起來,眼神在接觸 到那已經被血浸透的繃帶時顯得尤為深沉,然後,當他把繃帶用身上的匕首挑開 的,發現被按在傷口上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原本隱隱透著心疼的緊張 而嚴肅的臉色,就開始變得有些僵硬和尷尬……秦摯楓在檢查龍騰飛雪傷勢的時 候,全機裡面沒有事情做的男人們的目光全都是釘在了秦摯楓與龍騰飛雪身上的 ,他們畢竟也很擔心龍騰飛雪的傷勢。 但是在秦摯楓一臉詭異的把按在傷口上的那個已經被血液浸透的衛生巾拿出 來扔在地上的時候,在場的所有男人們甚至是在機尾的女人,臉色都統一變得有 些抽搐和尷尬……於是,全直升機裡的人,除了前面的兩個駕駛員和後面仍舊在 昏睡的老教授外,此時此刻心裡想的竟然都是格外統一的一句話這個女人… …果真是個極品!……秦摯楓的眸子在看清楚龍騰飛雪腰間那道極深的,此刻還 在淌血的傷口時重新嚴肅起來,他轉過頭語氣簡練表意明確的問波東,「什麼時 候傷的?」 「大概……是在我們殺了叛軍指揮官被他們追殺的路上……」 「大概?」 秦摯楓微一皺眉,加重了語氣。 波東愧疚的搖搖頭,「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我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逃出 了叛軍的地盤,她已經在重新包紮傷口了……在這之前她的行動就像沒受傷一樣 ,根本看不出一點端倪……」 「我知道了……」 秦摯楓把目光從波東身上挪開,最後落在昏迷在地的龍騰飛雪身上時,已經 變成了格外複雜的歎息。 他看著龍騰飛雪點了點頭,話卻是對坐在旁邊的克裡斯說的,「把藥箱給我 。」…………………………米-8軍用直升機終於在朝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安然的 離開了這片戰火紛飛的天空。 他們來的時候是朝霞滿天,而離開的時候,更是悄無聲息的掩藏進了朝霞的 光輝裡。 也許,一個升起,就代表著,一個新的開始…… 正文 第十六章 補償 把老教授和妻子安全交給委託人,「銀狼」 的米-8直升機抵達他們位於非洲東南部的營地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了,落地 的直升機艙門一打開還沒等留守在這裡的其他人迎上來秦摯楓就已經抱著一個女 人跳了下來,當其他人迎上去的時候想幫忙從秦摯楓手上把受傷昏迷的龍騰飛雪 接過來的時候,卻沒想到秦摯楓竟然在搖頭拒絕了,同時腳下絲毫不停地越過他 們向醫療室衝了過去,在他身後,只留下了一句糅雜著無法克制的急躁的一句話 ,「布朗在哪裡?讓布朗快來醫療室!她傷得很重需要立刻治療!」 聽到這句話,「銀狼」 的其他人愣在原地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事實上,在直升機 來的途中塔扎爾已經透過飛機裝載的無線電通訊設備跟留守在營地的隊友們說 明瞭他們的情況,按照慣例,他們的御用大夫「老小子」 布朗早在這之前就已經等在醫療室並且預備好一切治療需要的藥物和器材了 ,可是現在看他們頭兒的這個架勢,明顯是因為太過擔心龍騰飛雪的傷勢而把這 件事忘記了……何止是緊張……簡直就是因為緊張而方寸大亂。 在這些男人的眼裡,哪怕是「銀狼」 面臨再艱巨的任務再危險的處境再窘迫的生存條件,哪怕是秦摯楓自己的性 命危在旦夕,他也是可以從容面對的。 在此之前,他們都沒見過一向沉穩鎮定得彷彿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的OS S出現過這種狀況因為過於擔心一個人,而焦急的不知所措……扶著波東也 跳下直升機的拉爾架著幾乎要掛在他身上的波東幾步扎進尚處於呆愣狀態的同伴 ,表情很淫ˍ蕩地對大家擺了擺手,「嘿!∼夥計們,我一千塊跟你們打賭,老 大這次是在玩真的了!∼」 周圍的人一邊幫忙扶著已經邁不開步子的波東一邊對拉爾狠狠的豎起了中指 !「靠!老大找了個女人這事兒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吧!跟你打這個賭我們 才是瘋了!」 說話的是一個強壯的黑人,他說完就把目光轉到了同樣滿身刮傷的波東身上 ,有力的大掌沒輕沒重的往波東背上一拍,差點沒把他拍得也昏過去……「倒是 波東你小子不是狙擊手麼?要受傷也是被人一槍斃命吧?怎麼身上到處都是這種 低級劃痕,而且看樣子你似乎被它們折騰的不輕?!」 好歹被拖到自己房間的波東半躺在床上任由米尼婭取來藥箱幫他徹底的處理 滾進泥沙的傷口,嘴裡一直不閒著的聲音高亢而興奮的對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夥伴 講訴他這次執行的驚險任務,先前在飛機上時拿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彷彿隨著房 間裡火熱的氣氛而蒸發的煙消雲散了,他的臉因為神經的振奮而微紅,環視了一 圈圍在他周圍的人,繼續說道:「如果只帶那個教授的話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就 不夠完美,可是如果去救他妻子的話我們就會涉險!這種情況下,你們會選擇去 救還是不去救?」 當然,波東並不知道在那個計劃中龍騰飛雪與秦摯楓的約定,否則,恐怕他 一定會更加亢奮的爆料他們OSS的「秘密情事」 的……圍在床邊或坐或站的男人們普遍對這個問題的反應出奇的一致,「天 知道我們又不是救世!為什麼要去做那種事?」 「哦∼兄們你們說的沒錯!」 波東說著對他們抬手指了指醫療室的位置,然後又指了指自己,「但是這次 我們頭兒就做了一次救世,而我就是執行這個任務的偉大天使之一∼」 心滿意足地看著周圍男人們的反應,波東嘿嘿一笑,「我和現在一定躺在頭 兒懷裡的女人作擊殺了叛軍和政府軍兩方的指揮官,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生 命力和意志力都強悍的一塌□塗,以至於在我跟她一起跑路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 發現她那時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啊!」 波東的讚歎被迫在米尼婭幫他擦拭傷口的手忽然加重的力道中停了下來,剛 走進門的塔扎爾和克裡斯看見他齜牙咧嘴的樣子對視一眼不禁相視而笑,拉爾看 他們進門,不禁開口問道:「你們剛才是去醫療室了?她怎麼樣了?」 「腰部槍傷縫了十幾針,現在除了高燒昏迷以外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O SS一直守在那兒,我勸他去休息他都不肯!」 克裡斯別有深意地笑著擺了擺手,還想再說什麼,卻有人撥開他和塔扎爾率 先擠到了病床邊「讓開讓開小伙子們,我要替我的病號治療了,別站在這裡 妨礙我!」 身材在一眾人高馬大的男人之間顯得有些瘦弱的金髮布朗推開圍在床邊的人 坐到波東身邊,然後對旁邊停下包紮動作的米尼婭眨了眨眼睛,「親愛的米尼婭 小姐,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女孩子還是少盡可能的少接觸血腥為好,能讓我接替 你的工作麼?」 米尼婭碧藍的大眼睛冷冷的看了布朗一眼,二話沒說,乾淨利落的起身抬腿 走出了波東的房間。 在她身後,布朗又眨眨眼,無辜的看著他的夥伴們,說話的語氣頗有些莫名 其妙,「她怎麼了?我說什麼話讓米尼婭不高興了麼?」 「絕對沒有。」 拉爾安撫地拍拍布朗的肩膀,「你沒看到她一臉的醋像麼,她向著醫療室的 方向去了,我猜,她一定是去找OSS了」 米尼婭確實去了醫療室,她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找到了坐在病床邊的秦摯楓 ,她放輕腳步走到秦摯楓身邊,低頭瞧了眼昏迷不醒正在輸液的龍騰飛雪,壓低 了嗓音對秦摯楓勸道:「你還好麼?你現在最好去休息恢復力。她不會有事兒 的。」 秦摯楓沒有抬頭,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仍舊固執地盯著病床上的昏睡 的女人,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又揮了揮手……他看著龍騰飛雪的目光很溫和, 而對她擺手的動作,很堅決……那一個瞬間,讓米尼婭覺得,秦摯楓……大概是 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而結果,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即使這樣,她也仍舊是 驕傲的,所以她輕輕點頭,毫不停留的轉身走出醫療室。 在身替秦摯楓關上醫療室大門的時候,她忍不住頭又看了一眼室內 昏暗的光線讓她只能看清秦摯楓模□的影子,他手撐著頭靠在椅背上,樣子看起 來很的疲憊,而在那個躺在病床上被他守著的女人,似乎也睡得很安心……而這 個看在外人眼裡大概能被稱之為「溫馨」 的場景,格外的刺痛了米尼婭。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被隔出在外,成了這個完全不相干的「 外人」。 她喜歡秦摯楓很久很久了,幾乎從她剛來到「銀狼」 起就開始對這個天生具有領袖才能的男人所吸引了。 這不是個秘密,隊伍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秦摯楓,但是也是同樣的,所 有人也都清楚,OSS並不喜歡自己。 但是這對米尼婭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她從來沒看見過秦摯楓跟哪個女人溷在一起,也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 子上心過。 在他們的隊伍裡,只有米尼婭一個女人,也就是說,能跟秦摯楓朝夕相處的 異性,也只有她一個。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不在乎他是不是愛她,只求能這樣一直守在他身邊 ,然後,隨著天長日久的積累,當彼此的存在已經讓對方形成了一種習慣的時候 ,她知道,那個狼一樣的男人會接受她的。 因為沒人會比自己更能適應他的生活。 她一直在等,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等來的竟然是一個從天而降,突如其來就橫亙 在了他們之間的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漂亮而強悍,有著能一次次把拉爾打倒在 地的身手和敢去狙殺中東兩軍指揮官的智慧和勇氣……其實直到剛剛從波東的房 間裡出來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OSS一直堅持不肯讓她跟隨隊伍一起 去執行任務卻輕而易舉的帶那個女人一起去。 不是因為秦摯楓擔心她在乎她怕她出危險,而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她會 成為他的負累,而那個女人,有著能夠跟他比肩而立的實力,龍騰飛雪不會拖累 他,反而,會成為他在執行任務時的助力……不過……OSS還真是個冷漠的 男人啊……他甚至不願意把我和那個女人好好的比較一下,就已經判了我死刑… …米尼婭苦笑著搖搖頭,反手關上了門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說服自 己認清這個事實,原來,還沒等跟她正式交手,自己便已經輸了……可是,自己 等了這麼多年的人就這麼簡單的被其他女人奪了過去,這讓她怎麼能善罷甘休? 而這口氣,又怎麼能嚥得下去呢?………………………………第二天夜裡的時候 ,龍騰飛雪的燒退了。 一直守著她的秦摯楓趕忙去叫正在吃飯的布朗,布朗嘴裡叼著叉子,手裡端 著另外一份晚餐腳步輕盈的走進來,放下餐盤示意秦摯楓吃點東西,然後麻利地 帶上手套替龍騰飛雪檢查了一番。 給她已經開始愈的各處刮傷塗上一層不知道是什麼的透明藥膏,又在吊瓶 裡換了藥,然後把嘴裡的叉子戀戀不捨的拿下來,終於告訴秦摯楓,「她身體的 自身恢復能力極好,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她醒過來就行 了。不過頭兒,你最好去休息一下,你已經在這兒守了一天一夜了,再這麼下去 很可能我要在醫務室裡給你在另外支一張病床了∼!」 龍騰飛雪已經沒事兒了,秦摯楓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算是放了下來,人也不 再如同一天之前那樣沉默。 聞言他抬頭對布朗挑挑眉,然後道:「放心,我不會躺在這裡浪費你寶貴的 醫療資源的。」 「哦老大!」 被敲到痛腳的布朗激憤的簡直要跳起來!「你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待久了麼 ?怎麼嘴也變得這麼毒了?!」 秦摯楓愣了一下,看著布朗氣哼哼的抓著叉子摔門離開,忽然緩緩勾起嘴角 笑了起來……嘴變毒了麼?他把目光從門口挪到龍騰飛雪的身上,抬手用手背 輕輕滑過龍騰飛雪微白的側臉,然後拿起旁邊的棉簽,沾上水輕輕的塗在了龍騰 飛雪乾裂的嘴唇上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開始被你潛移默化了呢……… ………………………龍騰飛雪恢復意識,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兩夜之後 的事了。 努力睜開因為太久沒有眨動而讓她覺得沉重滯澀的眼皮,以往黑白分明的細 長眸子裡刻著病態的淺淺的血絲,她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前的刮傷已經 感覺不到痛了,至於腰間那道口子,似乎已經得到了非常周到的照顧,最起碼, 那道傷現在不會妨礙到她做過肩摔一類的「熱身運動」 了……確定自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的龍小姐,開始順理成章大模大樣的轉頭 環視此刻身觸的環境,然後在轉頭時目光對上正盯著她一舉一動的秦摯楓時,停 了下來「我睡多久了?」 她抬手揉揉眉心,試圖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做起來,當她的動作被左手上扎進 血管裡的針頭被迫停下來時彪悍的龍大小姐幾乎是想也沒想地直接伸手把針頭拔 了出來!「不是很久,兩天兩夜而已。」 秦摯楓目光漠然的掃了一眼被龍騰飛雪隨手丟在地上的吊針,目光沉沉地看 她一眼,墨黑的眼裡不變喜怒,「你似乎對你身體的自我修復機能很自信?」 龍騰飛雪活動著躺久了就變得僵硬的胳膊一下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秦摯楓 意有所指是一句話她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眼神很無辜地看了看 被她扔在地上挺屍的針頭,目光皎潔的與秦摯楓對視,無所謂的聳聳肩,「當然 ,我現在好的很,已經不需要那東西了∼」 秦摯楓彎腰把地上的針頭撿起來跟架子上還剩下一大半的藥瓶一起收拾好扔 進角落裡的垃圾桶,「那你也應該考慮一下,現在的藥可是很貴的。」 秦摯楓從角落裡來的時候拉開床邊的椅子重新坐到病床旁,端詳著龍騰飛 雪此刻仍舊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微皺起眉,不太放心的對龍騰飛雪出聲問道:「 你真的沒事兒了?」 「當然了!我的生命力可是比『小強』還頑強的!」 對他信誓旦旦的挑挑眉病床上的女人伸手把散落身體兩側的長直黑髮攏到腦 後,貌似很認真的重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而後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傷 口也不那麼疼了∼」 眼見著秦摯楓皺起的眉頭終於緩緩放開了,龍騰飛雪輕輕勾起嘴角,靠在床 頭對旁邊的男人大大方方的勾了勾手指,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男人,過來! ∼」 秦摯楓不知道這個腦袋裡天馬行空到處都是花花腸子的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他還是俯,微微靠近了龍騰飛雪的身體下一刻,他的脖子被病床上的 女人伸出雙手勾住了!他抬頭,仍舊波瀾不驚的眸子對上女人帶著笑意的眼睛的 時候,龍騰飛雪忽然在那雙凜冽的眼眸裡找到了某種期待看好戲的神色……烏黑 的眼珠兒皎潔地飛快轉了一圈,覺得自己一定不能辜負秦摯楓期望的龍騰飛雪在 心裡打定意,今天,她一定要給秦摯楓一個「終身難忘」 的「美好」 夜晚,當然,是在某種特別的程度上……眨眨眼,一直被盯緊的眼睛無害的 看著秦摯楓,龍騰飛雪歪了歪頭,「為了我重新恢復健康,你是不是應該奉獻一 個祝福的吻?」 秦摯楓沉靜的像幽潭一樣的眼睛緊緊的鎖住向他理所當然吻的女人,逐漸 透出絲絲笑意,沒等龍騰飛雪再說話,他就壓低了身子對著龍騰飛雪乾裂的嘴唇 吻了下去,因為怕不23、第十六章補償...小心壓倒龍騰飛雪身上的傷口, 他雙手撐在了她身體兩側,原本,只是想淺嘗輒止的,畢竟對於大病初癒的人而 言太過激烈的運動是不太人道的。 可是秦摯楓萬萬沒想到,這女人輕咬住他的舌頭,大大方方毫不顧忌的挑逗 了起來!糾糾纏纏,從坐著吻到躺下,從床邊椅子吻到床上,在如同戰鬥一 般誰也不肯示弱讓步的激吻結束的時候,秦摯楓與龍騰飛雪都禁不住開始氣喘吁 吁,而那個生命力極為頑強的女人竟然在這時候一個翻身壓到了秦摯楓的身上! 「你的傷!」 怕把傷口扯開的秦摯楓皺眉警告的話脫口而出,但是說到一半卻被龍騰飛雪 伸手擋在了嘴邊……「先別說這個∼」 龍騰飛雪挑眉笑著收按在秦摯楓唇上的手指,「先說我為了你那麼一句話 吃了這麼多苦頭,你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啊?我為了做你女人,片刻不停的趕了 十四個小時的路還弄了一身的傷,反觀你」 迎著秦摯楓眸子裡的笑意,龍騰飛雪撇了撇嘴,滿口不滿,「不但毫髮無傷 還圓滿完成任務……難道你沒有負罪感麼?」 「補償?」 秦摯楓抬抬眼皮,「比如呢?」 「比如」 想到些什麼的龍騰飛雪也忍不住上揚了嘴角,被拖長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愉 快,「給我一個浪漫的夜晚。」 她說著就更加壓低了頭,伏在秦摯楓耳邊透過呼吸間灼熱微小的摩擦對秦摯 楓繼續說道:「我的要求是,今晚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許你反抗,你答不答應?」 秦摯楓微微疑惑的皺起眉,因為太瞭解這個女人那些不著邊際的行事作風, 所以格外警覺的追問了一句,「關於哪方面的?」 「關於……性。」 龍騰飛雪格外勾引的在秦摯楓耳邊輕輕吐氣,麻癢順著敏感的耳道一路蔓延 至全身,讓秦摯楓原本沉寂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性?」 秦摯楓用餘光掃了伏在他頸窩間的龍騰飛雪一眼,「我可不可以把它理解為 ……你在勾引我?」 龍騰飛雪無所謂的努努嘴,「隨便你怎麼理解,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肯不 肯給我這個承諾∼」 轉頭想從女人此刻的臉上找到一些關於忽然提出這個提議的原因,但是當秦 摯楓的目光近距離的跟龍騰飛雪撞在一起的時候,他細細的看著她雖然掛著生機 勃勃的表情卻仍舊難掩虛弱蒼白的巴掌大的小臉和眼睛裡細細的紅血絲,忽然沒 來由的心裡一軟,於是,原本的防備就被自然而然的卸了下來……最終,秦摯楓 歎氣妥協,給了龍騰飛雪一個承諾,「隨你吧……」 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絕對沒想過,他後面將要面臨的,是怎樣一個 讓他記憶深刻的夜生活==………………………………非洲東南部,「銀狼」 僱傭軍營地的一間沒人居住的偏遠房間裡,深夜裡忽然傳出了一個男人莫名 其妙又帶著幾分疑問的低沉問句,「你在幹什麼?」 答他的女聲聽起來似乎很愉快,「別大驚小怪的∼你不知道捆綁是一種藝 術麼?」 「藝術?」 房間裡的男人明顯很不敢苟同。 「當然了!」 重新拿過另一端繩子朝男人走過來的龍騰飛雪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難道 你不知道捆綁在某個國家被稱為國粹麼?」 秦摯楓看著拿著繩子在自己身上纏纏繞繞她,無語的大大翻了個白眼,「你 說的是日本麼?那裡被捆綁被品評的對象都是女人吧?!」 龍騰飛雪遞給秦摯楓一個「你真落後」 的眼神,然後看著被她綁在柱子上的秦摯楓,情緒振奮的打了個響指,語氣 輕快的反問,「男人就不行麼?」 涼涼的水泥柱貼在皮膚上,被綁了個結實的秦摯楓皺眉氣結,「……你真的 是中國女人麼?為什麼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一點中國傳統女性該有的矜持的影子? !」 「我沒有麼?」 站在他前面的女人故作疑問,然後很可氣的做恍然大悟狀拍拍自己的腦門, 「啊……多虧你提醒我,原本我自己還沒發覺在我身上竟然沒有那些該死的封建 禮教束縛著∼」 被綁在那裡的秦摯楓並沒有掙扎著試圖脫離繩子的束縛,他只是靜靜的與龍 騰飛雪對視,但是此時說話的時候聲音裡彷彿帶著被努力壓制著的怒氣了,「把 我放開。」 龍騰飛雪絲毫不為那秦摯楓此刻的表情所震懾,微微仰頭,挑釁地看著秦摯 楓,臉上的表情更加愉快了,「不放!」 原本就是在佯裝憤怒的秦摯楓被這理直氣壯的兩個字砸得頓時就萎了,他頭 疼的習慣性抬手想揉眉心,卻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還被綁在身後,不由無力地歎 了口氣,「你真以為這幾根繩子能綁得住我?」 「我一點都不懷疑你那充滿爆發力的肌肉有足夠的力量和技巧把它們弄開。 」 龍騰飛雪大方的承認,不過下一刻,她走到秦摯楓身邊抬手輕佻地挑起了眼 前男人的下顎,目光別有深意地鎖在他臉上,「不過……你在今天的早些時候, 答應過我什麼?」 秦摯楓被氣得幾乎要咬牙切齒了!「我怎麼知道你這個跟正常女人不同的瘋 女人會有這麼變態的癖好!」 「變態麼?」 龍騰飛雪放下勾著秦摯楓下頜的手指,煞有其事的仔細想了想,然後對秦摯 楓投了否決票,「其實我跟你說啊!大部分女人都幻想過『一個有著英俊長相和 強悍體魄的男人被自己征服,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這種場景的,只不過有些女 人的這種幻想一輩子都只能是幻想,而我卻把它帶入到了現實而已∼」 「你是不是如果早知道我有這方面的愛好就不會選擇讓我做你女人了?」 龍騰飛雪說著放鬆自己靠在秦摯楓身上,然後轉頭仰起臉來觀察他的表情, 在看到秦摯楓故意表現出深思的表情時,忽然揚起眉,在秦摯楓耳邊細細磨著牙 ,氣勢洶洶的繼續說道:「可惜你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她說著忽然起身揚手在秦摯楓腹部狠狠拍了一掌!她下手很重,絲毫沒 有防備之下秦摯楓吃痛悶哼出聲,抬眼的時候目光撞上此刻正笑意盈盈看著自己 的龍騰飛雪,常年跟槍械武器打交道,實在不懂龍騰飛雪所愛之事其中「情趣」 的秦摯楓擰著眉毛,無奈加無力的語氣卻莫名帶著幾分縱容和寵溺,「你這 有是在幹什麼……」 「不過是在增加一些情趣而已,這是種很普遍的現象。」 龍騰飛雪無辜的攤攤手,然後在秦摯楓嘴上很調皮地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 作,「現在∼男人,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閉上你的嘴巴,好好享受一下我們的第 一次。唔你可以把它想成是新婚之夜?或者洞房花燭?隨便啦!」 秦摯楓的臉上的肌肉又要被眼前這個不靠譜的女人刺激的開始糾結抽搐了… …在他所有的認知裡,檔次最低的洞房花燭最起碼也是要有床吧?這反觀他們… …好吧,!如果真要說這是洞房花燭或者新婚之夜的話,那麼他們的新婚之夜是 在新郎官被新娘綁在水泥柱子上,由變態癖好的新娘完全掌握了這個夜晚的所有 動權……這叫哪門子的洞房花燭!咬牙切齒卻因為承諾而無可奈何的秦OS S危險地瞇起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低沉的嗓音充滿威脅的味道, 「在你所謂的享受之前,女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一定要攥著這該 死的補償當擋箭牌,把這件事以這種方式進行下去的話,明天天一亮的時候你就 死定了!」 龍騰飛雪愉悅的灑脫一笑,燦如天上繁星「天亮啊?那就等到天亮再說 吧!」 正文 第十七章 後遺症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我們的龍大小姐從容的推開房門,邁著優雅的步 子走在「銀狼」 營地裡,正巧遇到也剛出來的波東。 因為一起做過任務,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波東看見龍騰飛 雪後很隨意的開口打招呼道「哈,看這個樣子完全好起來了嘛,昨晚有沒有跟我 們頭兒度過浪漫一夜?」 聞言龍騰飛雪的眼睛迷了起來,整個人都煥發著一種生氣,那種笑容讓人看 了就會被感染一樣,她別有深意的對著波東道「不止是浪漫哦∼那可能是你們頭 兒永遠難忘的一夜,呵呵∼」 「什麼?」 波東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吹著誇張的口哨,操著粗獷的口音道「天啊,永 遠難忘?我一會一定要問問老大到底怎麼了!」 「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小命的話……最好就不會去問,相信我。哦∼對了, 聽說你們要開會?」 玩笑開到這,龍騰飛雪含著笑悄悄的轉移了話題,天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再在 這個問題上糾纏會不會讓那個男人惱羞成怒。 「哦,是的,這是慣例,一般我們在完成任務之後都會聚在一起,討論下這 次任務,如果正巧又接到活兒的話,就部署一下,不過頭兒為什麼沒跟你一塊出 來?他還在睡嗎?」 波東疑惑的問,因為據他所知,秦摯楓可是一個自律的男人,很少見這個時 間仍躺在床上的情況。 「呵呵,我們先去吧,放心,他不會缺席的……」 說著抬手拍了拍波東的肩膀,兩人一起向「銀狼」 的會議室走去。 一進門,此時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了,看見龍騰飛雪走進來,幾個好事的 男人起哄般的怪叫了兩聲,龍騰飛雪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只是在走到 專屬於秦摯楓坐的椅子前站住了,看著那個實木的座椅時,俏臉上閃過了一絲猶 豫,抿了抿嘴唇……她的反應落到了波東的眼中,波東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了 句「怎麼了??」 龍騰飛雪抬頭,答道「沒什麼,只是……這裡有沒有墊子?」 「墊子?要那東西做什麼?」 波東不知所謂的接著問。 「沒有算了,呵呵,哦∼我應該坐那裡?」 龍騰飛雪的雙眸中閃過了絲惡作劇的光芒。 「跟我坐在一起吧。」 波東大手一揮,帶著龍騰飛雪走到了一處座位坐下。 只是在這個房間裡,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龍騰飛雪這個女人的到來,比 如坐在龍騰飛雪斜對面的米尼婭,在龍騰飛雪就坐之後,就朝她投去一個嫉恨的 眼神。 龍騰飛雪卻全然不在意,很大方的坐在那裡,彷彿她就是這群野狼中的一員 ,根本就不看米尼婭一眼。 這讓本就嫉恨她的米尼婭更加怒火中燒,她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環 視了一圈因為她這一突然的舉動而將視線投向她的「銀狼」 成員們,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向龍騰飛雪道「她根本就不是銀狼的正式 成員!她沒有權利坐在這兒。」 然後看著龍騰飛雪道:「請你出去。」 龍騰飛雪沒有說話,只是那抹溫和無害的笑容更加深了,收斂似的垂下眼簾 ,為的是掩蓋住眼中那滿滿的嘲諷。 在龍騰飛雪心裡米尼婭現在和小丑沒有什麼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 謀都將化為烏有,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明白嗎?果然,第一個反對的,就是現 在跟龍騰飛雪走的比較近的波東,波東皺著眉頭冷哼一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叫 做正式成員,我只知道這個人跟我同生共死過,她是我的戰友!」 同樣對米尼婭表示不滿的人還有那個被龍騰飛雪打敗的拉爾,在拉爾眼中, 龍騰飛雪已經不簡簡單單只有「OSS的女人」 這一個身份了,更是一個打敗過他贏得他敬佩的強者,所以拉爾忿忿不平的 開口喊道:「不是正式成員就沒資格坐在這兒嗎?誰規定的?我只知道她打敗過 我拉爾,如果她都沒資格坐在這裡,我就更沒有臉坐在這了,那我也離開好了! 」 兩個人,兩句反駁的話,都一樣的有份量,米尼婭有些不敢置信,這些人她 認識很久了,她融入這個團隊也很久了,為這些人聯絡任務,打聽情報,購買武 器,管理著銀狼的後勤事務,她是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她為銀狼做過多少事?在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這樣公然的反駁她說的話,而並沒有出現一個人公然的站在 她這一邊……「怎麼了?」 一個略微沙啞的低沉聲音響起。 秦摯楓站在門前,仍舊邁著穩健的步伐,仍舊是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容,仍舊 是那高大健碩的身姿,看起來彷彿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不 難發現秦摯楓裸ˍ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上有尚未散去的捆綁痕跡。 還有那些只有龍騰飛雪知道的隱藏在衣服裡面的讓人發瘋迷戀的各種痕跡。 也許秦摯楓沒有聽到剛剛這裡的爭執,也許是秦摯楓聽到了卻根本不屑去理 會,在那句「怎麼了?」 沒有人答之後,便沒有再問,只是逕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輕輕的點了 點桌子,對米尼婭輕聲道:「坐下。」 雖然秦摯楓這話說的很輕,也沒什麼力度,但是米尼婭仍然不敢向秦摯楓的 權威挑釁,只能悻悻坐下。 隨後,秦摯楓用他那銳利的雙眸環視了一圈後沉聲說:「人都到齊了吧,對 於這次的任務,我想在大家心裡都有衡量,我們不僅完成了任務,而是很圓滿的 完成了任務,替′銀狼′又一次贏得了榮譽。為了圓滿這兩個字,我們有一些隊 友付出了一些代價。」 說到這,秦摯楓的視線掃向了龍騰飛雪。 當龍騰飛雪對上秦摯楓那雙深沉漆黑的眸子時,微微有些失神,腦子裡想的 是昨晚絢麗的畫面,現在這個時候真的很難將眼睛這個男人和昨晚那個男子聯繫 在一起,可不知為何,一股強烈的佔有慾填滿了龍騰飛雪心底,這個男人是只野 獸,但也只能是她的野獸。 也許猜到了龍騰飛雪腦子想的是什麼,秦摯楓移開了視線,接著道:「但我 想,這些代價是值得的,起碼她也因此得到了滿意的補償。是嗎?」 這樣若無其事的語氣,氣得龍騰飛雪有些牙癢癢,隨即她贊同的點頭,突然 開口道:「當然是滿意的,不過……你為什麼不坐下來說話呢?是因為凳子太硬 了嗎?」 如此怪異的問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不知所云,可是這裡面不包括秦摯楓 。 秦摯楓完全沒有理會那個女人的挑釁,轉過頭對米尼婭道:「米尼婭,有沒 有新接的任務?」 言罷便很隨意的坐了下來,動作非常自然。 只有龍騰飛雪注意到秦摯楓那一閃而逝的僵硬。 她賊賊的一笑,朝秦摯楓眨了眨眼睛。 而秦摯楓則完全無視龍騰飛雪不壞好意的眨眼,仍舊面無表情的等著米尼婭 的匯報。 一說到公事,米尼婭立刻調整的自己的狀態,朝秦摯楓點了點頭道:「當然 ,銀狼從不缺任務。」 說著隨手打開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接著說:「因為這次的任務讓大家頗為勞 累,所以我挑選了一個相對省力又報酬豐厚的保護任務。而要保護的人,跟我們 還有些交情,他就是軍火巨頭霍德裡斯和他的女兒。我們只需要……」 「等等。」 秦摯楓突然打斷,確定般直視著米尼婭道:「你說要保護誰?」 米尼婭微愣,因為秦摯楓很少在她介紹任務的時候打斷她,一時間她有點沒 過神來,但還是下意識的重複道「軍火商霍德裡斯和他的女兒。」 「是和我們有過幾次交易的霍德裡斯嗎?」 秦摯楓聞言精神一陣,立刻追問道。 「是的,OSS,有什麼問題嗎?」 米尼婭也意識到了秦摯楓的反常。 「沒問題,你接著介紹。」 得到肯定答覆後,秦摯楓將視線移到了同樣望著他的龍騰飛雪身上。 這次的對視倆個人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一絲驚喜,這世上巧還真是無處不在 啊。 正文 第十八章 軍火大鱷的麻煩事兒(上) 「銀狼」 接下霍德裡斯這單生意。 原因有二,一是干僱傭兵這一行,多跟軍火商打打交道總是沒錯的,這二嘛 ……則是霍德裡斯對於這趟活兒出的價碼很誘人。 當然,在秦摯楓和龍騰飛雪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就是這個霍德裡斯是 龍騰飛雪找到炸毀白樓幕後使人的唯一線!因為「銀狼」 此次扮演的差不多就是一個保鏢的角色,相比之下危險性不高,原本是不需 要秦摯楓親自上陣的,但是在對這次任務「別有所圖」 的秦OOS外加「罪魁禍首」 光榮養傷中的龍騰飛雪小姐的堅持下,他們兩個加上擅長使槍又會醫術的布 朗、格鬥功夫不錯的拉爾和一位精通反偵察技術的北歐人安東尼,一行五人在米 尼婭明顯存在疑惑的目光中當天夜裡就離開了營地………………………………弗 拉明戈舞、鬥牛和位於山腰的白色村莊,這些富有傳統的聯繫像曼妙的絲帶一般 從寧靜的村落飄進繁華的都市,渾然不覺中自然而然的把現代的藝術博物館、翠 綠的丘陵山丘、高聳的大教堂、中世紀的城鎮、聞名的廚藝、喧鬧的夜生活以及 充滿了著名畫作和凋刻的藝術街道廣場串連在一起,便成就了這個南歐這個古老 而又極具活力的國度西班牙。 從巴塞羅那的機場出來的時候,秦摯楓還在糾結著一個問題他在飛機上 的時候清清楚楚的看見,正坐在他旁邊無聊賴的女人輕車熟路的拿著那把青色 小片刀在削指甲!要說,逃過海關的檢查用上一些特殊手法帶些違禁品上飛機, 他也是做過的。 可問題在於,這把削鐵如泥的小刀隨手就被龍騰飛雪拿了出來,顯然是放在 了伸手可及的地方,那她是怎麼做到掩人耳目的?於是,在確定周圍沒有旁人注 意的時候,秦摯楓終於忍不住對龍騰飛雪問了出來……「你的刀……」 「啊!」 還沒等秦摯楓把這句話說完,走在前面的龍騰飛雪就猛然轉了個身,一邊背 著手神情狡黠地跟著秦摯楓前進的步伐向後退,一邊揚手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越 而愉快,「你是想問我的寶貝兒被我放在哪裡?」 輕巧避過身後行人的女人笑得很賊,「告訴你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 件∼」 有了那天晚上的教訓,甚至所謂的「條件」 絕對不能再輕易答應的秦先生聞言神色有些古怪地轉過眼,目光在越過前面 的龍騰飛雪向前方看的時候微微一閃,隨即微一仰頭,「他們的人到了。」 坐上霍德裡斯派來的那兩輛不起眼的車,彎彎繞繞的穿過位於現代的埃伊桑 普雷的寬廣林蔭大道駛進中世紀風格的老城,一路上把路邊陽光明艷下悠閒 的散步者、街頭藝人、小販和即席演奏者的影子甩在身後無數,當他們的車終於 先後駛進一處設計精巧的庭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下了車一個管家模 樣的中年男人迎上來,禮數周全客氣地領著他們穿過裝飾華麗的大廳,直接去了 偏廳的小會客室。 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木門,管家微微彎腰同時伸手向前一引,「幾位請進,老 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秦摯楓與龍騰飛雪對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偏廳地面上鋪著的黑木地和桃心木的擺設,讓整個房間內優雅的裝飾沉澱 出一種莊重而略帶冷漠的味道。 坐在深綠色布藝沙發上的健壯中年男人黑髮棕眼,深刻的線條將有著略深膚 色的臉部輪廓勾勒的稜角分明,濃眉下面輪廓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盯著他們以 一種嚴謹而深沉的打量方式。 身份成迷行蹤成迷的非洲最大的軍火供應商霍德裡斯竟然肯現身親自來跟「 銀狼」 談這筆買賣,實在是讓秦摯楓有些意外的。 微一挑眉,領著身後的同伴在男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走過去,秦摯楓對沙 發上的男人伸出手,輕輕勾起嘴角,「霍德裡斯先生,想不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 見面。」 聽秦摯楓這麼說話,原本以為這五人只是「銀狼」 首領派來執行任務的,霍德裡斯把打量的目光收來定在秦摯楓一個人的身 上,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卻沒有伸手握,只是挑挑眉用疑惑而謹慎的語調問 了一句,「你是?……」 伸在半空中的手沒有收來,目光不避不讓的與霍德裡斯對視,澹漠而禮貌 的微微一笑,秦摯楓低沉而冷漠的嗓音安靜的吐出一個音節,「Zo.」 霍德裡斯死水般深沉的眼神驟然一震!各種目光複雜的在眼底一晃而過, 握住秦摯楓伸出來的手,霍德裡斯面帶驚喜,言語間自然而然地跟秦摯楓套了個 近乎,「我原本只是想『銀狼』的普通兄肯來幫幫忙已經是我的榮幸了,沒想 到竟然請來了大名鼎鼎的『銀狼』首領。這真是讓我驚喜!」 秦摯楓仍舊笑得平平澹澹,客氣話卻是說的滴水不漏,「作這麼久,大家 都是老朋友了。霍德裡斯先生的事兒,我怎麼能不上心。」 霍德裡斯客氣地請秦摯楓和龍騰飛雪他們在自己對面坐了,咖啡和小甜點很 快被傭人擺上來,簡短的寒暄之後,霍德裡斯從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保鏢手裡取 過一迭薄薄的A4紙文件,放在桌上輕輕推到秦摯楓面前的同時直奔題「 美國黑道組織赫斯裡家族跟我一直保有良好的作關係,他們的軍火一直是由我 供應的。但是在兩個月前赫斯裡家族忽然發生內亂這讓我跟他們繼承人之間 的軍火交易變得困難而且危險。我無意於捲入任何一場家族紛爭的渾水裡去,所 以我打算從中抽身。在爭鬥中斷了他們其中一方的軍火,自然而然就惹來了赫斯 裡繼承人的仇視。你是知道的,我行事一向謹慎低調,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竟 然走路了風聲,赫斯裡家不僅確定了我在西班牙,竟然還寄來了一封威脅信。」 秦摯楓面色不變地聽著霍德裡斯說話,隨手拿起薄薄的文件翻開,心中卻不 禁疑惑起來。 按理說,軍火生意做到眼前中年男人這個地步,相應的安全保障必然也是做 到了密不透風的。 不過是一個遠在美洲的黑道家族的一封威脅信而已,只要把護衛工作做得更 嚴密些,霍德裡斯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而這一切,用他自己養著的人就完全可以做到了。 似乎是猜到了秦摯楓必然會對這番話產生懷疑,霍德裡斯頓了頓,繼續微笑 著開口說道:「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我是不會興師動眾找到『銀狼』的。畢竟 你知道,我真的不想讓任何組織或者個人知道我具體的藏身地點。真正讓我 感覺到威脅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他說著,從自己上衣的裡懷裡拿出一隻沒有署名的牛皮紙信奉,同樣緩慢的 推到秦摯楓面前。 秦摯楓面無表情地拿過那個信封打開,裡面一張單薄的普通白紙上打印著一 行古怪的英文「你的女兒將如同你的妻子一樣,不再來。」 把紙條遞給旁邊自從進了偏廳就一直沉默不語的龍騰飛雪看,秦摯楓則微微 蹙眉疑惑的對霍德裡斯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霍德裡斯收斂了唇邊得體的微笑,深邃的目光落在還拿在秦摯楓手中的牛皮 紙信封上,沉沉的深不見底,「我的妻子過世了,在十二年前就已經走了。那年 ,我的女兒才六歲。她死於一場爆炸,當場粉身碎骨,連衣料殘渣都沒有留下一 塊兒,以至於我只能憑借一個衣冠塚來思念她。」 秦摯楓轉念想了想,然後瞭然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您現在受到了與當 年『事故』相同的威脅。」 「是。」 霍德裡斯輕歎一氣,抬起手來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寫這封信來的應該是一 個很強大的組織,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們,畢竟,我做這一行已經很多 年了。究竟是哪個仇家找到了我並殺了我妻子,我不間斷的派人找打聽了十二 年,卻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那簡直是噩夢……」 霍德裡斯原本平穩綿長的呼吸開始不易察覺的變得溷亂,他彷彿陷入了某種 糾纏了他許久的夢魘裡,那種找不到絲毫痕跡可循的威脅令他感到心神不寧,「 在事發的前一天我還帶著妻兒去安達盧西亞度假,我在那兒有棟閒置的別墅,當 天晚上我們就在那裡落腳。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通電話吵醒,必須立刻離開去談一 筆生意,別墅裡就只剩下了我的妻子女兒,兩個保鏢和一個平日裡負責打掃那裡 的保姆。然後在上午十點十分的時候,爆炸發生了。突發的爆炸把整棟房子都炸 成了碎片,除了因為貪玩追著皮球跑出院子的我六歲的女兒外,屋子裡的人無一 倖免……」 「可是……」 一直在打量這封信的龍騰飛雪忽然抬起頭,皺著濃黑的秀眉迎上霍德裡斯的 眼睛,「您怎麼知道當年殺害您妻子的和交給您這封信的是同一個組織?我想, 當年您妻子的死應該後很多人都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想要借這封信故弄玄虛, 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十八章 軍火大鱷的麻煩事兒(下) 牛皮紙信封,示意秦摯楓用手去摸它的背面,「背面的右下角,你摸摸看。 」 秦摯楓依言仔細摸了摸霍德裡斯指明的地方,果然,信封右下角有不易被人 察覺的凸凹紋路……把信封拿過來,霍德裡斯從茶几下面拿過一直鉛筆在上面輕 輕劃起來,半晌,被鉛筆塗出的灰色方框內,一個簡單而明顯的「X」 圖形赫然入目!而這種叉出現在這樣一封暗示意味濃厚的威脅信裡,所要表 達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霍德裡斯放下手中鉛筆,手指隨著凹陷的線條 輕輕描繪著那個叉裝圖形的紋路,「我不知道這個標記代表了什麼,我只知道, 在我談完生意走出來的時候,我也收到了帶有這種標記的信,上面寫著『死神之 手已扼住你親人的喉嚨』……當時我沒在意,畢竟我做這一行,什麼威脅都受到 過,而我帶著妻兒到安達盧西亞的村落的別墅去度假的事,除了我們一家之外我 從沒像任何人透露過。可是意外真的發生的……天知道這十二年來我花費了多少 人力物力去找兇手,但是結果都失敗了。」 看著眼前神色頹然中有更顯陰戾的霍德裡斯,秦摯楓一邊思著把這些零零 碎碎的信息拼湊到一起,一邊開口說道:「也就是說,你找我們來,其實是為了 保護你女兒?」 「對。」 霍德裡斯吐了口氣,拿出白色的絲絹手帕把蹭上了鉛筆灰的手指仔細地擦乾 淨,「我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對我女兒動手,所以這段時間,請你們保護她 。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和不打草驚蛇,我希望Zo先生能配我,把保護被赫斯裡 家族威脅到的我作為幌子。」 秦摯楓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張寫著「你的女兒將如同你的妻子一樣,不再來 」 的紙條上,輕輕點了點頭,「我們既然已經接下了這單生意,就會按照您希 望的方向做。那麼現在,我需要您告訴我,您的女兒現在在哪兒。」 他們正在說話,就聽見原本安靜的走廊裡一把年輕而驕縱的聲音帶著憤懣的 情緒由遠及近傳到偏廳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我父親又給我找新的保鏢了?該 死的……天知道我有多麼討厭那群該死的跟屁蟲!這是根本沒有必要的!我不需 要保鏢,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聲音的人說著不顧僕人的勸阻大咧咧地伸手一把把偏廳的門推開,黑髮棕 眼穿著時尚氣勢洶洶的少女看到不大的偏廳裡堆滿了人的時候,不禁也愣了一下 。 與龍騰飛雪對視一眼,秦摯楓看著女孩的方向挑挑眉,龍騰飛雪無奈的聳聳 肩,站起身來。 在轉身面對眼前女孩子的時候,我們表情多變的龍騰飛雪小姐已經換上了最 具親和力的溫潤笑容,伸出手,女性細緻清越的聲音隨即響起來,「霍德裡斯小 姐,很高興見到你,我是你的新保鏢。」 留著烏黑長卷髮的女孩打量著眼前高挑纖細溫溫和和柔柔弱弱看起來沒有一 點殺傷力的漂亮女人,錯愕半天,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視若無睹的忽略掉龍騰飛 雪伸在半空的手,越過她走到了霍德裡斯身邊,聲音越發的氣憤了,「我說你有 錢沒處花了是不是?!她就是你請來的保鏢?這是她保護我還是我保護她啊?! 」 沙發上的霍德裡斯聞言起臉,極淺的訓斥之後自顧自的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不要那麼失禮安娜,這位是龍小姐,這段時間就由她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大概是平日裡霍德裡斯對這個女兒依順慣了,從而養成了安娜如今刁蠻 的性子。 但見到霍德裡斯難得的嚴肅起來,安娜的氣勢瞬間就變得有些色厲內荏了… …甩手打開霍德裡斯準備拉她到沙發上坐下的手,驕縱慣了的安娜狠狠的撇開頭 ,「如果你是錢多了沒處花的話,那要怎麼樣都隨你吧!」 說罷就頭也不地一陣風般摔門離開了……霍德裡斯軟下目光看著女兒離去 之後對秦摯楓歉意的笑了笑。 秦摯楓搖搖頭示意沒什麼,便繼續說道:「那麼,為了掩人耳目,這段時間 我會跟在你身邊。飛雪會隨時跟著你的女兒,出入各種場。剩下的三個人會在 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霍德裡斯站起身,伸出手與秦摯楓握在一起,言語間充斥著的是對「銀狼」 傭兵隊伍的信任,「我相信『銀狼』的實力,更相信Zo的能力。」……… …………………從偏廳出來,由管家領路重新穿過大廳繞過一片修剪隨意的苗圃 ,遠遠的跟著管家往霍德裡斯為他們安排的住處走,可以放慢腳步與前面管家拉 開距離的龍騰飛雪壓低了聲音對走在他身邊的秦摯楓疑惑道:「你不覺得有些奇 怪麼?」 秦摯楓不動聲色的仍舊看著院子裡的景色,隨口應,「哦?哪裡?」 「哪裡都奇怪!」 龍騰飛雪倒也不在意秦摯楓此刻懶懶散散的態度,自顧自的說著自己心裡的 疑問,「霍德裡斯……據你所說,他是非洲最大的軍火供應商。他手底下會沒有 武裝力量,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他說他花了十二年的時間調查他妻子的死因卻 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你相信麼?」 秦摯楓聞言倒是大方的點了點頭贊同了龍騰飛雪的疑問,但從他的表情和反 應來看,似乎對這個問題的答桉並不是那麼的感興趣,「這確實難以相信,但這 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 龍騰飛雪挑挑眉,側頭看他,「那你認為對我們重要的是什麼?」 秦摯楓聳聳肩,「對我們來說重要的就是,你好好的看住那個女孩直到霍德 裡斯對我們的僱傭期結束,然後我們拿錢走人。」 這男人……笨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一塊榆木疙瘩!翻了個白眼,龍騰飛雪也 跟著聳了聳肩,輕哼一聲後操著微微上揚的聲調反駁道:「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 那樣,那我就不應該來這兒。我們來這兒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不是麼?所以它對我 們很重要。」 「這跟那有什麼關係?」 秦OSS低頭看看龍騰飛雪,微微蹙眉,「如果我們順利完成任務,保住 了他女兒性命的話,我想,在之後跟他的接觸中我們更容易套出來當時弄到『白 樓』的那批火藥究竟是賣給了什麼人,而不是現在把時間耗費在這上面。」 仔細把秦摯楓說的這種可能性想了一遍,最後,龍騰飛雪一邊思著一邊搖 了搖頭,「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太大。你想,對於一個常年販賣軍火的大鱷來講 ,他花錢雇你賣命,會領你的情麼?再者,幹這一行,行內的規矩不是嚴禁透露 買家的具體情況麼?就算我們完成了人物,保住了他女人,但是對他而言,我們 拿了他的錢,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以這種微末的恩情去向他交換那批軍火的買 ,讓他破壞行內的規矩,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很容易會引起霍德裡斯 的反感。」 龍騰飛雪說的頭頭是道,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一層關係的秦OSS深以為然 的看著龍騰飛雪,虛心求教,「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我有!」 龍騰飛雪愉快地抬手打了個響指,「假設當年殺他妻子的人與如今要殺他女 兒的人真的是同一夥人的話,那麼如果我們幫他找到了殺他妻子的組織的線的 話……用這個來跟霍德裡斯進行交換,就完全可以了。」 「所以!」 龍騰飛雪頓了頓,眉宇間神色自信神采飛揚,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她如今所 說的,其實又是一個無比複雜無比危險無比……刺激的「大計劃」……「我們現 在要做的就是化被動為動。不單單要完成這次任務,還要找到要殺安娜的人, 確認這批人跟當年殺死霍德裡斯妻子的人是不是同一撥人。然後順籐摸瓜調查處 當年的真相只有這樣,我們才擁有了跟霍德裡斯交換信息的足夠的籌碼。」 「你說的方法倒也不是行不通。」 秦摯楓緩緩點頭肯定了龍騰飛雪這有一個「大計劃」 的同時看著自己身旁此刻眉眼飛揚眼底暗藏興奮的女人,掙扎了一下,還是 忍不住出聲警告道:「但是切記不要犯險!這個事情……可以慢慢來。」 聞言龍騰飛雪狡黠一笑,旁若無人的伸出雙臂從背後勾住秦摯楓的脖子,頭 很自然的放在秦摯楓頸窩裡,額前的碎發毛絨絨地紮著秦摯楓敏感的頸側,麻麻 的癢。 而龍小姐,彷彿是在嫌棄這刺激不夠似的,故意在秦摯楓身體忍不住一僵的 同時對秦摯楓的耳廓若有若無的吐著灼熱的氣息,細緻的聲音輕巧的上揚,尾音 中就不知覺地帶出了一絲嫵媚來,「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秦摯楓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激得身子猛然一震,還沒等龍騰飛雪話音落下, 他已經伸手抓過從後面抱著他脖子的女人一把帶到了身前,扳著她單薄的肩膀以 防眼前的女人在臨時起意惹出什麼亂子,秦摯楓目光深邃語氣深沉的說了一句「 隨你怎麼想吧!」 之後,便抬腳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的同時,跟龍騰飛雪拉開了距離……龍 騰飛雪站在原地,在布朗與拉爾賊賊的奸笑中打量著秦摯楓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從那天晚上所謂的「洞房花燭」 之後,龍騰飛雪明顯的感覺到秦摯楓對她的感覺不如以往了。 這種「不如以往」 不是說感情方面出現了什麼值得破裂的地方,而是說,她和秦摯楓的相處似 乎沒有在那之前那樣和諧了。 好像只要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秦摯楓就會莫名其妙的有些尷尬,然後就會 有意的躲開她。 但是他對她的事情仍舊很上心,這就說明,他們之間的問題的確不是出在感 情上的,那麼就只能推斷為……是那天晚上的事兒讓這往日裡澹漠沉穩的男人覺 得尷尬了,所以會下意識的避開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龍騰飛雪挑眉噘了噘嘴 ,這可不是一個什麼讓人值得高興的好現象…… 正文 第十九章 懷揣陰謀的僱主 就好像刻意跟父親霍德裡斯作對似的,在霍德裡斯出於對安娜的安全考慮把 叫她文化課的老師都請家,從而避免她不必要的外出給人可乘之機,對於暫停 她從小就開始學的舞蹈課,這位嬌慣的大小姐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妥協。 無奈,塞好耳機在衣領上掛上微型對講,兜裡揣了兩把沙漠之鷹的龍騰飛雪 只能跟著安娜一起來到位於市中購物中心上面第十三層的舞蹈教室……只是讓龍 騰飛雪沒想到的是,這個脾氣驕橫性子急躁的少女學的竟然是……芭蕾舞?!雖 然她不是很懂這種文藝而古典的舞蹈,但是看樣子,這丫頭跳的似乎還挺是那麼 事兒的……挑了挑眉,在舞蹈室裡面靠著背後的鏡子隨意坐下來,心思詭異的 龍騰飛雪小姐開始在無聊賴之中研究了安娜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行事作風,然後 在心裡深以為然的下著結論是誰說人類的潛意識裡都存在人格分裂來著?果 然是非常有道理的!當然,她在下這個結論的時候,是絕對沒有想過她自己是絕 對可以做這一類人群中的領軍人物的==……她這麼追本溯源不著邊際的探究一 番,原本無聊的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的快了,等她在過神來時,安娜已經走 過來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龍騰飛雪勾勾嘴角,拿過身邊的礦泉水遞給她,柔和的善意微笑掛在那張有 著傳統東方神韻的瓜子臉上,讓人看了就自然而然的覺得舒服。 大概是累了,安娜也沒推辭,接過水瓶擰開喝了幾口,抿了抿唇似乎猶豫了 一下,才歪著頭將目光落在了龍騰飛雪臉上,棕色的瞳仁仔仔細細的在對方臉上 打量一圈,安娜皺皺秀氣的眉峰,禁不住開口問道:「你長的這麼漂亮,為什麼 要來做保鏢這種替人流血賣命的活兒啊?」 這麼天真直白的問題龍騰飛雪倒是第一次被問到,偏了偏頭,仍舊是那副善 良無害的笑意,不答反問,「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對她的賣關子行為顯然不滿的安娜很不屑地輕哼一聲扭過頭,彆扭地嘟囔了 一句,「我哪兒知道!」 然後,自顧自的拿過毛巾擦擦額上的汗珠兒,就不再說話了。 場地上老師知道幾個新學員的聲音襯托著此刻安娜與龍騰飛雪之間格外的靜 默……「你對你的父親好像有些負面情緒?能告訴我原因麼?」 沉默半晌,龍騰飛雪率先開口。 她仍舊在微笑,細緻柔軟的聲音輕紗一般柔柔地鑽進安娜的耳朵裡,彷彿飄 蕩間與血管無聲無息的纏繞在了一起,讓人自然而然中就已經卸下了心防……安 娜聞聲忍不住過頭來重新看向她,而當少女乾淨的棕色眸子不經意間撞進那雙 丹青水墨般狹長流暢的鳳眼裡,對上那對此刻深不見底,濃黑的幾乎要化不開的 瞳仁時,竟是再也挪不開了……聽龍騰飛雪問完這句話的安娜原本抱著雙膝的手 一僵,撇了撇嘴,聲音冷澹中帶著些難以掩蓋的憤恨,「哼,還能為什麼,就是 因為他,所以我才變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 聊天的重點來了!龍騰飛雪在心底打了個響指,為自己這長久不用卻還沒有 退化的催眠技術打了個滿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仍舊維持著那種溫潤的笑意, 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安娜,被在微小的範圍內拉長放慢的語速讓人聽起來 很舒服,「因為霍德裡斯先生?怎麼會……你的母親不是死於一場意外麼?」 「意外?」 安娜冷哼,「恐怕是一場人為的意外吧!」 看出龍騰飛雪的疑惑,安娜輕歎口氣,眉宇間少女的朝氣悄然澹去,取而代 之的是被時光沉澱已久的澹澹悲傷,「你知道我母親是死在哪裡的麼?是在安達 盧西亞。你知道當時我們為什麼會在那裡麼?」 她接連兩個問句,卻都沒有等龍騰飛雪答的意思。 龍騰飛雪在這個時候也無意插嘴,只是用暗示味道極強的鼓勵眼神示意她繼 續說下去,「我父親的軍火生意做的很大的確沒錯,但是他只負責銷售,說白了 ,他在這種生意中與其說的軍火商更不如說是『中介人』把買家和製造武器的人 聯繫在一起。我父親銷售的所有武器,都來自於我外公名下的一個大型軍工廠。 我外公只有我母親一個孩子,他本人又對研究各類武器癡迷成狂,所以父親和母 親結婚後,外公他的把銷售上的事兒都交給了我父親,他自己只負責武器的製造 和研究,其餘的事情嫌少過問。」 安娜說到這裡,透露出來的信息讓龍騰飛雪也禁不住心下一震!但旁邊的女 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異樣的反應,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六歲那年,原本很和 諧的外公與父親之間發生了一次很激烈的爭執,藏身在安達盧西亞山的一夥恐 怖分子找到父親要他武器,據說當時他們出價很高。父親同意了,但是這件 事後來不知怎麼傳到了我外公那裡安達盧西亞是外公出生的地方。他不願意 看到任何可能改變那裡安定恬澹環境的事情發生,所以在這件事上外公持了反對 意見。那次父親和外公一直爭執不下誰都不肯讓步,後來他瞞著外公在母親的阻 攔聲中獨斷的以家度假為名帶著我和母親去了安達盧西亞跟那群恐怖分子交易 ,然後……」 安娜苦笑著聳聳肩,「然後就出了那次『意外』整棟房子的人,除了我,沒 有一個活下來……」 龍騰飛雪注意到,安娜在說她母親跟霍德裡斯一起去安達盧西亞的時候,用 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單詞,「阻攔」。 心思一轉,龍騰飛雪沉吟著輕聲問道:「也就是說其實你母親也是不願 意霍德裡斯先生做這筆生意的?」 「對啊。」 沒察覺到龍騰飛雪話中探究的安娜點了點頭,仍舊盯著那雙彷彿有什麼東西 吸引住自己似的眼睛,語氣之間有點因為激動而帶起的上揚,「如果不是他執意 跑到安達盧西亞去跟那些人做交易,我母親就不會死。所以我恨他!」 「可是……」 龍騰飛雪用微微帶著勸慰的語氣順勢問下去,「可是霍德裡斯先生找當年制 造那場爆炸害了你母親的仇人找了十二年……」 「那又有什麼用?不還是沒有找到麼?傷害已經造成了,我母親她再也不 來了……」 安娜眼中有著澹澹的嘲諷,但是轉瞬之間,有變成了淺淺的哀傷,「母親的 死也給外公帶去了很大的打擊。我從小他就疼我,但是母親去世後,外公現在看 到我就會很傷心……」 也就是說,她對當年事情的瞭解,也就只有這些了。 至於霍德裡斯找了十二年也沒找到的那個神秘組織……想從她這兒獲得什麼 信息,恐怕是不可能的。 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的龍騰飛雪微笑著輕快地眨了眨眼睛,墨色眸 子裡那麼形若有質的濃黑澹去的同時,身旁的安娜與龍騰飛雪對視的眼神忽然一 震,過神來的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看眼前這個仍舊溫和無害的女人,再想想自 己剛才對她說過的話,頓時把剩下的話收住嚥了肚子裡!自己怎麼會對一個算 上今天也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說出這些深埋在心底的話?……「我怎麼會跟你說 這些?」 安娜忍不住疑問,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裡面無法理解的 疑惑卻是濃濃的從那聲音裡透露出來。 安娜有些慌亂的站起身,自己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自己對眼前這女人反 常的態度,只得借由「累了」 為理由,對仍舊坐在地上的龍騰飛雪擺了擺手,「我們家吧!」 龍騰飛雪保持著完美的偽裝表情沒什麼異議的站起身來,知道安娜率先走出 了這間舞蹈教室,龍騰飛雪看著那個纖細背影的眼中,才露出了深深的疑惑來… …霍德裡斯和安娜之間對當年爆炸的說法,出入實在是太大了……霍德裡斯說他 的妻子去世是因為他們帶著孩子去度假。 但從安娜口中可以得知,霍德裡斯對他們說的確是不是實情!真正的原因是 ,他不顧反對帶著家眷以度假的名義到安達盧西亞進行軍火交易,而安娜的母親 ,正是死於這個時候……反對、帶著家眷、交易、妻子的死……這幾個簡單的詞 匯串聯到一起交織成一個複雜的,有什麼東西似乎就被困在這裡,可是當龍騰 飛雪伸出手想要抓的時候,卻什麼也找不到……但是通過這件事,可以代入一個 同樣讓龍騰飛雪疑惑很久的問題。 霍德裡斯對他們說的這件事是假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說明,他對他們說的那 句「找了十二年還是絲毫沒有仇家線」 這句話,也是假的呢?或者說……就算不是假的,也必然隱藏著某些事實? …………………………當天晚上,在各自完成了一天的任務重新到霍德裡斯給 他們安排的住處時,剛從外面來的秦摯楓在院子裡一顆橄欖樹下的籐編躺椅上 看到了等在那裡的龍騰飛雪。 看見龍騰飛雪坐在那兒,秦摯楓轉頭向四周看看坐她那裡能把四周行人 來往都看了個遍,倒是選了個說話的好地方。 走過去在龍騰飛雪身邊坐下,秦摯楓看了看神色悠然的龍騰飛雪,不自覺的 挑出一抹笑意,古井無波的眼神柔軟下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有 用的消息?」 「是啊∼」 龍騰飛雪也輕輕勾起嘴角,並不繞彎子,把今天從安娜那裡聽來的事情挑要 緊的重點跟秦摯楓說了一遍,秦摯楓一語不發的聽完,沉默了半晌,然後一邊思 著這些信息,一邊開口問龍騰飛雪的意思,「你心裡已經有想法了吧?說來聽 聽。」 龍騰飛雪曲子扣扣前面的桌面,悠然的神色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我在想他帶妻兒去那裡,既然不是如他所說是臨時起意到那裡度假的話…… 那是誰事先得知了他要到哪裡去的消息,又是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非要他家人的 性命,這些都是找仇人的線。如果有了這些線他還是沒有找到兇手的話, 那他就不是軍火大鱷霍德裡斯了。」 「你是說……」 秦摯楓贊同地點點頭,沉吟間把輕輕轉動眼睛,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了霍德 裡斯所居住的樓……龍騰飛雪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下敲著桌面,跟著秦摯楓的目 光一起看過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正文 第二十章 陰謀PK陽謀(上) 一連幾天,秦摯楓與龍騰飛雪分別跟在霍德裡斯和安娜身邊,布朗等三人則 暗中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保護著安娜的安全,這麼一天天的過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 龍騰飛雪仍舊陪著安娜去上舞蹈課,幾天的相處下來,當兩個陌生的人因為 朝夕相處而彼此熟悉時,龍騰飛雪發現,這女孩兒要遠比她所想像中的可愛不少 。 雖然被霍德裡斯嬌慣得性格驕橫,但是剝去那層外殼,可以看得出這丫頭本 身是一個挺單純特愛的小姑娘。 可是,人這種動物,一旦印象扭轉,相處久了就是容易或多或少產生點感情 的。 這讓龍騰飛雪覺得……她利用這樣一個小女孩兒來挖她想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實在是有些不道德……可是轉念一想安娜後面那個把事情揉成一團弄得亂七八 糟的老爹,這種罪惡感很快就在心頭飄蕩一下之後,輕輕的消散了……「走了! 我們去了∼」 白色的毛巾隨便打在肩頭,下課的安娜走到仍舊坐在地上的龍騰飛雪身邊 ,毫無保留地勾起嘴角對她笑了笑。 無奈的搖搖頭甩開自己那忽然升起來的小小的罪惡感,龍騰飛雪跟著安娜一 起走進電梯,電梯門上之後,安娜在龍騰飛雪之前先抬手按下了三樓的按鈕… …她轉頭,對旁邊的龍騰飛雪笑笑,也不管對方當事人願不願意,直接就把接下 來的形成敲定了……「我想去三樓的賣場買點東西,你陪我一起吧。」 站在旁邊的龍騰飛雪看看眼前紅紅的樓層指示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自 己將要脫口而出的腹誹壓了下去……拜託!你這都已經把三樓按下去了!你這動 作是還僅僅停留在「想去」 的階段麼?我陪你……我是你的保鏢,你到哪兒我就得跟哪兒去,這還用得 著說讓我「陪」 麼!然而,龍騰飛雪心底一直腹誹個沒完的吐糟忽然在指示燈顯示「7」 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站在仍舊在勻速快速下降的電梯裡,微微皺了皺眉,下 意識地伸手不露痕跡地把安娜往電梯的更裡面推了一點……大概經常生活在危險 中,整日跟生死與子彈打交道的人真的會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形成一種無法解釋的 敏銳直覺,隨著樓層越來越低,龍騰飛雪莫名其妙卻有分外肯定的嗅到了越來越 重的危險味道……瞇著眼看著轉眼就已經顯示出「3」 的顯示燈,在電梯「叮」 的一聲脆響中,龍騰飛雪的手摸向後腰,纖長的手指穩穩扣住別在腰間的沙 漠之鷹!電梯門很快被打開,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們此刻可能已經身陷陷阱的安娜 抬腳便要往外走,卻不料剛邁出去一步還沒等落腳,便被身後的女人抓著衣領動 作強悍的一把給拽了電梯裡!沒時間對滿臉不解疑問的安娜解釋什麼,龍騰飛 雪拽起衣領上掛著的微型對講,對守在暗中的拉爾三人簡略說道:「三樓有點兒 不對,幫我看一下。我們在三樓電梯口。」 得到了同伴的應,龍騰飛雪微鬆口氣的同時抬手按下一號鍵,被龍騰飛雪 拉到電梯裡的安娜這時候終於找到機會強自鎮定的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麼? 」 沒時間為安娜答疑解惑的龍騰飛雪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了女孩澹粉色的唇上示 意她先不要,安娜抿了下唇乖乖的點了點頭,任由龍騰飛雪拉住了她垂在身側的 手……電梯很快到達一樓,幾乎是在電梯門向兩邊滑開的同一時間,想都沒想的 緊緊拽著安娜的手帶著她速度極快的衝出電梯想著商貿中心側門停車場的方向抬 腿就跑!她們這種以米衝刺的速度在原本應該休閒漫步的商場裡往外衝自然而 然的就引來了很多顧客的注目,但龍騰飛雪以全然顧不上這些了!這時候,耳機 裡傳來安東尼老練而確定的聲音,「三樓的樓梯口確實埋伏著人。一樓也一樣。 現在一樓的拉爾和布朗會掩護你們,你帶著目標立刻開車離開!」 這個時候,龍騰飛雪已經帶著安娜離開了商場的購物,到了位於東南角上 的餐飲休閒,此時在那裡的茶餐廳挨著過道的位置正好有位老婦人悠閒地坐在 那裡享受她的下午茶炸魷魚圈和用橄欖鰭科魚做成的火腿色澤誘人並且散發 著陣陣香氣,淺淺的品上一口赫雷斯雪利酒,這讓這位神情氣度雍容和氣的老婦 人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起滿足的微笑但是這微笑,在看到自己打在椅背上的 外套被兩個瞬間衝過來的黑影一把拿走的瞬間,僵在了嘴角……不顧後面老婦人 的驚呼,龍騰飛雪把順手拿下來的外套披在安娜身上讓作為目標的她看起來不是 那麼明顯就能被認出。 安娜這些年來一直在父親霍德裡斯嚴密的保護下生活著,除了六歲那年的那 場意外給她留下了無法抹去的陰影意外,長這麼大她都沒再經歷過什麼驚心動魄 生死一線的危險場面,如今忽然遇到這事兒,心裡失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小 女孩只能任由龍騰飛雪拉著,給她披上大衣帶上帽子,然後想著側門的方向衝過 去……就在她們剛剛跑過茶餐廳的同時,原本放著悠揚樂曲的商場裡忽然響起「 砰砰」 兩聲突兀的槍響,安娜一驚之下下意識的著聲音頭去看,正好看見一個 穿著灰色襯衫的人被布朗一槍從後心穿膛而過,從胸腔往外噴著血,抽搐著倒在 地上……剎那間,周圍聽見槍響看見有人中槍到底的顧客恐懼的尖叫起來!安娜 嚇得連忙轉過頭不敢再看,深知此刻危險的她用盡所有力氣讓自己跑得更快一點 ,而龍騰飛雪卻根本連頭都不一下好像她對自己同伴的能力非常有自信一 樣。 伴隨著背後不斷的槍響聲警報聲尖叫聲和痛哼聲,終於衝出購物中心跑到原 本他們的停車位,有商場的服務人員走上前神色平常動作禮貌的彎腰為她們拉開 車門時,安娜終於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不過……你見過在商場裡警鈴 大作槍聲大振的時候,還能無比敬業地跑來神色鎮定的為顧客拉開車門的侍應生 麼?在安娜準備抬腳上車的剎那,龍騰飛雪微一冷笑,甚至沒有看旁邊的侍應生 一眼,抬手就往對方的腦袋裡送了一顆子彈!近距離的射擊之下,男人眉心詭異 的血洞和男人不甘心瞪大的眼睛在安娜眼前無限放大,在安娜失控的尖叫聲中反 手開槍將車內坐在駕駛室上的此刻正拿槍對著她們的「司機」 幹掉,抬腳將胸膛還泛著血花的屍體踹下車,轉頭頓也未頓的把尚處於呆愣 狀態的安娜塞進後座,自己則動作迅速的鑽進駕駛室反手「砰」 的一聲關上車門,腳下油門猛踩,轉眼就把車子飆了出去!「趴下!」 從後視鏡中偶然看到轉眼即逝的閃光,龍騰飛雪心中一緊沉聲對安娜斷喝! 安娜下意識的聽從龍騰飛雪的話,剛貓下腰,兩顆子彈就先後撞碎了後面的玻璃 直接扎進了前排的椅背上!在那之後有幾顆子彈打在了車子後面的後備箱上,子 彈撞擊金屬車皮之時發出的叮叮噹噹的金鳴聲彷彿就響在耳邊一樣,讓座椅下的 安娜抱著頭緊緊的閉著眼,不敢妄動一下……但好在,她們的車此刻已經飆出了 好遠,後面有人拉爾三人斷後,開離了對方武器的射程範圍,也就是安全脫險了 …………………………………安全的到霍德裡斯家的宅院時,從手下那裡得知 消息,有從龍騰飛雪口中知曉具體經過的霍德裡斯暴怒之下摔碎了擺放在窗台上 還插著玫瑰花的一隻古董花瓶兒!神色激動憤怒的的站在長桌後面的霍德裡斯原 本就輪廓深邃的一張臉此刻更顯陰戾,他煩躁的在二樓的起居室裡走了幾個來 ,最後終於停下來,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不可能會是他們做的。」 這是他在暴怒之後為這件事做出的第一個結論。 「沒什麼不可能的。」 跟秦摯楓一起穩穩地坐在他對面的龍騰飛雪挑眉聳了聳肩,「他們已經對你 下了恐嚇信,那有人在安娜每天的必經之路上劫殺她也是很正常的。」 「這不可能!」 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霍德裡斯彷彿對對方殺人的行事作風非常瞭解一 樣,言語間含著怒氣的非常篤定,「這不符他們殺人的邏輯。」 龍騰飛雪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瞇了瞇眼睛,「那他們殺人的邏輯是什麼? 難道只有在無聲無息間讓整棟房子都灰飛煙滅才是他們殺人的邏輯麼?霍德裡斯 先生你又怎麼能非常確定的說,這件事一定不是那些人幹的呢?」 沙發上的女人一連三個邏輯條理清楚的問句讓霍德裡斯頓時找不出什麼話來 反駁了,他沉默半餉,彷彿是在認真的思考著龍騰飛雪的每一句話,但是最後, 令龍騰飛雪沒想到的是,他仍舊固執的堅持己見。 緩緩搖了搖頭,不可一世的軍火頭子此刻固執的想是一個執拗的老頭兒,「 反正,我直覺得動作這麼大又這麼明顯的刺殺行動不應該是他們做的。」 他這麼說完,似乎又恢復到了平日裡的睿智與冷酷,眼色一沉,瞇眼的瞬間 似乎連整個人都瀰漫在了一種陰狠的味道裡,「我一定查出來,這一次,究竟又 是誰想對安娜不利!」 他說完轉身就走出了起居室,而在他身後,沙發上的龍騰飛雪與秦摯楓,在 不經意間相互對視了一眼……………………………………龍騰飛雪好像有個習慣 ,那就是喜歡坐在窗台上等人,還得開著窗,吹著涼風,曾經傑斯問起她這個習 慣的時候,她曾笑著對傑斯說這叫情調。 但其實,在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天上連一顆星星也早不到的大半夜裡,散著 頭髮坐在窗台上吹冷風的這種行為,與其說是叫「情調」,倒不如說成是抽風兒 來得更貼切一點……此時我們的龍大小姐就側身坐在窗台上,半開著窗子,任由 清冷的夜風吹近屋裡,吹起窗簾,拂起長髮,刮過臉龐……腦子卻在飛快的運轉 著,想著這幾天跟安娜相處時的某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的 小片段,想著挽起頭髮在舞蹈教室裡的她有模有樣蹦蹦跳跳的歡快影子,想著她 在舞蹈教室和霍德裡斯面前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最後,腦海裡清晰的浮現起 今天她們遭遇追殺時的種種,再把它們與前些日子那些謎團聯繫在一起……終於 ,龍騰飛雪順了下飄散到胸前的碎發,歎了口氣「可惜,我們的小天鵝有麻 煩了呢……」 龍騰飛雪無不遺憾的努努嘴,喃喃自語。 就在這個時候,緊鎖的房門突然傳了一絲細微的聲響,隨即一個高大的黑影 閃了進來,龍騰飛雪連頭的動作都省了,只是出言埋怨道:「可真慢,不知道 讓女士久等是一件很不紳士的行為嗎?」 「紳士?你要那種男人?那種男人能給你綁?那你真應該去找找。」 進門的男人顯然對於龍騰飛雪提出的「紳士」 一詞很有意見。 「嘿∼你還別說,本小姐雖然興趣比較另類,但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女不 是?你以為除了你以外我會沒人要?」 秦摯楓剛剛的話好像勾起了龍騰飛雪這個瘋女人的興趣,她身子一滑便從窗 體跳了下來,走向了那個在黑暗中的男人。 「停下,就站那兒!也許我們應該一直保持這個距離來談論這個問題。」 秦摯楓顯然很不領情。 聞言,龍騰飛雪先是有些哀怨的看著眼前這個結實的男人但卻停住了腳步, 隨後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又帶點兒探究似的,雙眸閃亮亮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同不 太理解的口氣說道:「說真的∼男人,那天晚上你真的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 「我說沒有你信嗎?」 秦摯楓發現如果不正面和眼前這個瘋女探討下那晚的事情今天他們是別想談 正事了,所以暗中歎氣之下也只能先順著龍騰飛雪的思路走下去……「不信!除 非你不是一個正常男人。」 龍騰飛雪挑挑眉,異常快速的、斬釘截鐵自信萬分的答道。 秦摯楓輕哼一聲,黑暗此時正好掩去了這個老實男人的尷尬,使他變得略微 開放了些,以往古井無波的平靜聲音裡此刻竟然也帶上了那麼點暗示的揶揄,「 我是不是個正常男人那晚你已經很好的瞭解到了,你應該知道答桉。」 「好吧,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既然你也有感覺,為什麼事後幹嘛又總是有意 無意的躲著我?」 這句話才是重點,也是龍騰飛雪從這個男人走進屋子以後最想問的一句話。 「就因為我是個正、常、男、人。」 無奈地攤攤手,這句話的最後四個字,被秦摯楓刻意地加重了語氣,「好吧 ……」 龍騰飛雪知道這個男人的老實和他那容易惱羞成怒的脾氣,自覺如果在糾纏 著這個問題不放,這個男人一定會馬上轉身走出去,為了那只倒霉的小天鵝,她 和這個男人在「性趣」 上的問題還是延後在討論吧==……「現在……我們能說點正事了嗎?」 秦摯楓看到這個瘋癲的女人終於不在糾纏著那晚的事情不放,終於忍不住松 了口氣,轉身在床邊坐下來,抬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龍騰飛雪坐到他 身邊來…… 正文 第二十章 陰謀PK陽謀(下) 挑了挑眉,收起臉上戲謔的神色,龍騰飛雪走到秦摯楓身邊坐下談論公 事的時候,她一向是幹練而睿智的。 「情況已經很明瞭了,不是麼?」 龍騰飛雪靠在床頭上,在黑暗中準確地對上秦摯楓的眼睛,憶起白天霍德 裡斯對這次安娜遭遇刺殺的反應,冷冷的勾著嘴角,輕輕舔了舔上唇,「你看霍 德裡斯得知這件事之後的反應和他斷定了這次事情不可能是當年那個神秘兇手的 語氣∼」 秦摯楓仰面橫躺在了床上,看著上面的天花,抬手揉了揉眉心,說話的語 氣中彷彿帶著那麼一絲難以言語的歎息,「好像是吧!……」 屈指一下下輕扣這旁邊的角櫃,龍騰飛雪把視線落在角櫃上擺放著的做工華 麗的粉紅色檯燈上,腦子裡一邊飛快的思著他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一邊沉吟 著無意識的輕聲開口,「他做事倒是夠絕,可我們還需要一些證據……」 「還需要什麼證據?」 秦摯楓隨口反問一句後半晌沒再說話,龍騰飛雪隨意的撥弄著檯燈上的流蘇 等著他的下話,卻沒成想,沉默過後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下床站了起來,作 勢要往外走!「今天很晚了,先休息吧。」 「站住」 男人忽然起身離開的行為似乎在龍騰飛雪的預料之中,她仍舊懶懶散散的靠 在床頭上,出言阻止的聲音好整以暇,可是話鋒一轉,那散漫的嗓音就忽然被冷 冷的質問和警告淹沒了……「你還在猶豫什麼?屋裡的那個老男人簡直就是在 拿『銀狼』的榮譽開玩笑。你應該知道,假設讓他成功了,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後 果。」 龍騰飛雪換了個姿勢,歪頭斜睨著他,慢慢說道:「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們 應該計劃一下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秦摯楓轉過頭,在黑暗中靜靜的盯著床上那個纖細的女性輪廓,無 聲的輕歎了口氣……在發現這次的任務有蹊蹺後,秦摯楓就聯繫了米尼婭讓她去 調查霍德裡斯。 雖然霍德裡斯做事向來小心謹慎鮮少露出把柄被人抓到,但這個世界上又怎 麼可能有不透風的牆?加之安娜曾把供應霍德裡斯軍火的軍工廠的消息對龍騰飛 雪說過,這麼一來,通過「銀狼」 所掌握的特殊渠道,查出些這個軍火大鱷家族的蛛絲馬跡,再聯繫這次他們 自導自演的刺殺行動,當年那神秘的兇殺桉的真相自然也就浮出水面了這次 行刺的人和十二年前的那個神秘兇手確實不是一個人,對於花錢僱傭二流殺手來 刺殺安娜,親自導演了這出驚險好戲的秦摯楓和龍騰飛雪而言,這個事實簡直沒 有比他們二人更加清楚來龍去脈的人了。 可是,霍德裡斯並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在收到神秘威脅而不得不請「銀狼 」 來保護愛女的情況下,他對於安娜身處的環境就算不是草木皆兵,也絕對有 理由在安娜遇到任何一點小危險的時候第一個考慮到那個神秘仇家,而如今,他 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竟然那麼斬釘截鐵的斷定兩次的事件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他為什麼會這麼確定,其實細想一下其中的利益衝突,和當年整件事的來龍去 脈,其實結果就已經不言而喻了……當年那個殺死安娜母親的神秘兇手,根本就 是霍德里斯本人!安娜的外公只有一個獨生女,當年嫁給霍德裡斯,霍德裡斯自 然就名正言順的繼承了妻子的家族生意,但是說白了,他不過也是在給自己的岳 丈打工而已,就如同十二年前那筆生意,一旦自己的妻子和岳丈一同反對的時候 ,他就失去了對生意的自權,而他在那時也終於明白,在這樣下去他永遠只能 是個傀儡。 所以他導演了一齣好戲。 設計殺死自己的妻子嫁禍給一個莫須有的神秘組織,然後順利的達成了他想 要達到的一切目的妻子的死給他的岳丈帶去了很大的打擊,而霍德裡斯在那 之後又一直沒有再娶,安娜的外公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親人一共也就霍德裡斯和 安娜兩個人,從此那半的老人一頭扎進了實驗室傾畢生所學搞他的武器研究, 除了繼續追查殺害女兒的兇手外不願再理會生意場上的任何利益糾葛,從而把武 器銷售上的事情交給了霍德裡斯全權處理。 原本,這兩個男人之間是相安無事的。 霍德裡斯甚至不需要再花費任何心機,他只要等著自己的岳丈退下來,把軍 工廠也交給自己,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近幾個月來,久居實驗室的那老頭子竟然對他追查了 十二年仍舊找不到兇手這件事起了疑心!想想看,以他的勢力,追查了十二年之 久的一件事仍舊找不到絲毫端倪,確實是不得不讓人懷疑的,所以,這位心思詭 譎的軍火大鱷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脫身辦法請來從未有過失敗紀錄的「銀 狼」,繼續冒充那個神秘組織在「銀狼」 的保護之下殺掉他的親生女兒!畢竟,如果連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的「銀狼」 都無法保護這個「神秘組織」 的目標人物安娜,那他查不到人,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樣一來,不僅消除了岳丈對自己的疑心,而且可以利用安娜的死再給那老 頭子重重的一次打擊,這之後,完全心灰意懶,只對武器癡迷的老人勢必不願再 理會軍工廠的事兒,自己,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那個軍工廠的所有人。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的確不錯,不過,他小瞧了「銀狼」 的實力。 一個不管面對什麼樣的任務只要接下來就絕對不會失敗的傭兵組織,怎麼可 能是他動動腦筋就能算計得了的?可是……想到這裡,秦摯楓不禁又是暗歎一氣 ,微微挑起眉梢,神色平澹條理清楚的反問龍騰飛雪,聲音並不嚴厲,反而平 中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溫和,「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如果沒有你,沒有你 想追查的那件事,我大可以現在就去跟霍德裡斯挑明立場他想怎麼樣是他的 事,但是不要把『銀狼』牽扯進去。但是因為關聯到你要追查的事情,這就讓整 件事都陷入了一個困境,怎麼在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前提下讓『銀狼』從這件 事裡順利抽身,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秦摯楓說完,便再次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了,而這一次,龍騰飛雪沒再攔他… …月色下,沒有開燈的屋子裡再次陷入了一片讓人心慌的死寂裡,夜風從大開的 窗子裡徐徐地吹進來,無聲地拂起澹紫色的輕紗窗簾,在黑暗裡影影綽綽的彷彿 某些隱藏在暗處準備時機而動的幽冥怪物一樣……在這種甚至連蟲鳴也聽不到的 沉寂裡,放鬆了身體如同先前的秦摯楓一般仰面重重的倒在床上的龍騰飛雪忽然 就覺得心裡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無論是在為國ˍ家執行任務抑或是由著自 己的心思率性而為,總之,她這些年一直都在跟戰爭、流血和死亡打交道,見慣 了冷漠和殘忍,就連她自己,也是做過一怒之下屠了整個一個村落這種事的。 原本已經自己對生命已經漠視了,可沒想到如今親眼見識到為達目的殺妻殺 女最後還能若無其事精心謀劃的這種人時,心裡竟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發寒。 這麼想著,忽然安娜在舞蹈室輕盈旋轉的身影忽然之間就蹦到了自己眼前, 想起那個刁蠻卻天真的女孩子,龍騰飛雪終於彷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閉 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了口氣……………………………………霍德裡斯位於樓二 樓南側的書房,除了每天早上都由一個霍德裡斯的心腹負責打掃以外,其他時間 只要書房的人不在,它就都是鎖著的,任何人不許擅自入內。 可是這天早上,正在被打掃的書房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看樣子,這 位大小姐是對它不感興趣,壓根就沒想到要來這兒的……隨手大咧咧的打開書房 的門,龍騰飛雪直到闖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間書房,而且在下意識 頭的時候,後面竟然還有一位手拿吸塵器的女僕盯著忽然闖入的她怔在了那裡… …完全沒想到後面有人的龍騰飛雪受驚一般的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兩步。 她這一動,愣在她身後的中年女子也過神,臉色一緊,就看著龍騰飛雪微 微蹙眉說道:「龍小姐,這是老爺是書房,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的。您 」 龍騰飛雪後退的時候正好挨到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個書架邊兒上,藉著身型的 遮擋,她動作迅速又不露痕跡的把一個黑色的小東西貼在了木質書櫃的後面,聽 著女僕戒備的語氣,演技幾乎可以拿奧斯卡的龍小姐在擺出滿臉真誠歉意和無辜 的同時雙手像被注射了搖頭丸似的連連擺手,「哦天啊!我以為這是對面的偏廳 ……你知道的,我的方向感在我一旦進入了這種每個房間都很相似的建築時就會 變得很差!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同時雙手張開在那中年女人面前安撫一般的再次晃了晃, 然後在點頭哈腰的致歉中,訕笑著退出了這間書房………………………………龍 騰飛雪走後不久的書房裡,霍德裡斯神色不善地盯著先前打掃書房的中年女傭, 帶著疑惑的冷聲詢問:「你確定,她進來之後沒有拿走任何東西?」 女傭似乎已經習慣了人多疑的性格,平靜地點點頭,她抬手只了只自己斜 後方的位置,「是的老爺,她當時只走到這裡。而且在她離開時我仔細留心了, 她的雙手是空的,的確沒有拿走任何東西。」 沉默半晌,霍德裡斯終於點了點頭,沉沉地吐出口氣,老椅上的男人對女 傭擺了擺手,「出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了。還有,這幾天情況特殊,你就不用 再來打掃了,我不再的時候記得把這房門給我鎖死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愛與忠誠 三天後的晚上,龍騰飛雪的房間裡仍舊沒有開燈,秦摯楓從敞開的窗戶翻進 房間裡的時候,房間的人正將一卷經過後期處理的監聽磁帶插ˍ進茶几上擺著 的小錄音機裡。 錄音機裡傳來吱啦吱啦的雜音的時候,龍騰飛雪轉過身對秦摯楓笑笑,示意 他到沙發上坐下。 秦摯楓把龍騰飛雪的神色中有些複雜的古怪看在眼裡,坐下之後沉默半晌便 聲音低沉的問道:「錄音你先聽過了?」 龍騰飛雪仍舊不說話,只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著龍騰飛雪的表情, 想也知道那盤磁帶裡裝著的大概的確不是什麼讓人振奮的好消息,想了想,它既 然能讓眼前這以往瘋癲起來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如此沉默古怪,秦摯楓也不願 意再讓她陪著自己聽一遍,平白的添堵,「既然這樣,你把大概告訴我就是了。 」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關掉錄音機,卻不料手指已經按在了開關上的時候竟被龍 騰飛雪搶先一步攔住了「聽下去。」 坐在秦摯楓身邊的龍騰飛雪笑瞇瞇地拉秦摯楓的手,細長烏黑的鳳眼在黑 暗裡看起來忽明忽暗的,她盯著茶几上的小錄音機,意味深長的語氣中帶著點不 易察覺的嘲諷,「很的一段對話,錯過可惜了∼」 這個時候,錄音機裡適時的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音,從用詞和語速聽來可以 判斷,此刻說話的這個人應該是非常謹慎的,「自從上次遇刺之後『銀狼』對令 千金的保護更加嚴密了,不好下手,我們可以放棄使用炸彈而改用其他方式麼? 那樣的話刺殺成功的幾率會提高很多。」 「對,只能用炸彈」 應的是霍德裡斯的聲音,那危險而陰沉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和 氣急敗壞的味道,「而且要做的和當年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要做得和當年一模一 樣的話我找你們這幫飯桶來幹什麼?!我再給你們該死的最後三天時間,這是最 後通牒,做不成也得給我做!」 「可是您知道,這根本」 「沒什麼可是!你聽著,三天之後安娜必須死,而且必須要跟當年瓊恩的死 狀分毫不差!做不到的話……你應該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們全都扔進大西洋裡餵魚 。」 短暫的沉默後,那個不知名的男聲只得硬著頭皮開口應「是」,然後,是皮 鞋踩在地上規律平穩的踢踏聲和房門被開啟又重新上的落鎖聲……緊接著, 落針可聞的靜默彷彿從磁帶裡蔓延到了龍騰飛雪的房間,那不起眼的深褐色磁條 把兩個毫不相干的空間交錯迭加在一起,沉默的氣氛令人窒息。 很久很久之後,錄音機裡傳來一聲霍德裡斯的低歎,是陰沉得令人週身發冷 的自言自語,「瓊恩,你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 「卡!」 龍騰飛雪抬手,利落地關掉了桌上的錄音機,聲音戛然而止。 「事情徹底明朗了不是麼?」 她頭看著秦摯楓,眼中是秦摯楓有些無法讀懂的憤怒和冷然,秦摯楓實在 不明白,一個拿刀子收割人命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女人如今為什麼會對這種已 經司空見慣的家族利益紛爭或者奪權的戲碼表現的如此反常。 但是看看再她手下無辜承受著她的負面情緒而差不多快要被捏變性的錄音機 ,連忙伸手從眼前這明顯情緒反常的女人手中把那小東西奪過來,將裡面的磁帶 拿了出來「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拿著磁帶在龍騰飛雪眼前晃晃,秦摯楓轉身想把它收進自己褲子的口袋裡, 卻不料不過是個轉身的瞬間,原本坐在他旁邊的龍騰飛雪竟然向著他一下子撲過 來!身體被撞得倒在沙發上的同時,秦摯楓手中的磁帶也因為慣性脫手飛出去了 老遠!……像忽然炸毛的小獸一樣氣勢洶洶的龍小姐倒是絲毫不在意那卷磁帶是 死活,冷著臉抿著唇騎在被按倒在沙發上的秦摯楓身上,單手手扣住並沒有什麼 反抗掙扎意圖的秦OSS的肩頭,黑曜石似的眸子炯炯地鎖在秦摯楓臉上,轉 眼之間,不知道從那裡忽然拿出來的青色小片刀已經壓在了他的喉結下方!脆弱 的皮膚在與過於鋒利的匕首相貼的一瞬間就見了血,傷口被刀鋒寒氣侵ˍ犯的邊 緣淅淅瀝瀝地泛起雞皮疙瘩,微微的刺痛從傷口瞬間撞進腦部神經,痛感雖然不 強烈,但被傷害的危險剎那就擊中了秦摯楓腦中無比發達強悍的反應神經,於是 下意識的,他就想還擊,抬腿從背後給身上的敵人狠狠的來上一腳可是,這 個動作做到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地被頓在了半空中……曾經在無意識之間以下意識 的自保動作紮了龍騰飛雪那一刀的畫面在腦海間放大,慢慢的,反而讓秦摯楓冷 靜了下來……眼前的這個……不是敵人,是愛人。 冷靜下來,自然就對身邊女人忽然暴起的動作有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了…… 雖然出於對眼前女子的喜歡,他可以由著她把自己壓在沙發上,由著她用匕首扼 住自己的要害,但卻是準備開口想把情人這反常的情況問個究竟的,可是還沒等 他說話,目光在無意之間卻與龍騰飛雪看過來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雙線條流 暢美好的狹長鳳眼此刻深深沉沉的,他很少在這女人眼裡看到這種冷然又認真的 目光,其中夾雜著積分打量和探究,還有一絲絲,讓秦摯楓也不能確定的,源自 於不信任的悲傷……這是秦摯楓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於是,秦摯楓把想說的話嚥了去,一股既往古井無波的眼睛平靜的與龍騰 飛雪對視,目光像最堅固的大理石,深沉堅定的令人安心。 慢慢的,龍騰飛雪也在這種目光中莫名的平靜下來,眸子中的憤怒漸漸平息 下去,只剩下澹澹的冷然和略帶嘲諷的玩味兒,「男人,都是這樣的麼?」 她說著,撐在男人肩膀上的手臂慢慢下壓,緩緩的伏低身子,灼熱的氣息在 吐字間通過微小的氣流摩擦著男人的耳朵,她滿意的看著秦摯楓脖頸間被激起一 層細細的小疙瘩,被拉長的語調,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就等著抓住把柄然後再下 一場狂風暴雨的悠然,「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發生衝突了,你會不會也 像他這麼做?」 「不是每一個男人都不懂得什麼叫『對愛忠誠』的。」 秦摯楓答的很快,沒有一絲猶豫的聲音出口的同時他伸手握住壓在自己喉 結下面的澹青色小刀,絲毫不去看剎那間被割出血來的手掌,慢慢的,把刀從自 己脖子上拿下來,然後抬起另一隻手來把像危險的炸毛小動物般壓在自己身上的 女人環抱進自己懷裡……語氣安撫的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兒給你帶去的影 響很大,但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相信我,這只是個別現象。」 「個別?」 龍騰飛雪順勢躺在秦摯楓身上,頭枕在男人寬厚堅實的胸口處,聽著胸腔裡 強而有力跳動的心臟,龍騰飛雪無聲的吐出口氣,輕輕閉上眼,不置可否的說道 :「資料上說的很清楚,當年霍德裡斯和他的妻子瓊恩愛的是多麼轟轟烈烈啊∼ 世家千金瓊恩不顧父親反對毅然下嫁給當時還是窮小子的霍德裡斯,霍德裡斯為 了追求真愛也絲毫不畏懼來自於瓊恩父親的反對和威脅……可是結果呢?」 秦摯楓躺在沙發上調整了體的姿勢,以便懷裡的龍騰飛雪能更舒服一些, 安靜地聽她說完,秦摯楓忍不住輕輕蹙了蹙眉,「你總是像這樣,很容易受到其 他事物的影響麼?」 龍騰飛雪仔細想了想,卻沒有答話。 過了半晌,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分外敏感,卻跟此刻談論話題不太想幹的問 題,「男人,你愛我麼?」 愛麼?老實說,他跟龍騰飛雪從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寥寥幾個月而已,可是跟 她一起經歷的每一件事都那麼清晰的歷歷在目,從在船上他刺她那一刀到她加入 「銀狼」 跟著他們到中東去執行了那次任務,龍騰飛雪對他證明在他們之間也可以擁 有愛情的方式那麼特殊而決裂,到了約定時間後仍舊見不到那個女人歸隊的他在 等待的過程中心裡是從沒有過的焦急和沉重,從那開始,他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女 人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他會因為擔心她的傷而整夜整夜的守在床前,自然,也 不想看見她傷心難過。 他願意像現在這樣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安安靜靜的躺下來感受著她的體溫。 他會被她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動作所吸引,而每當她刻意的勾 引自己,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毫無抵抗能力地土崩瓦解……按理說,這便 了愛了吧?至少,在大多數情侶眼裡,這種相互都看著順眼,你儂我儂郎情妹意 的時候,都是出現在熱戀中的。 可是,即便如此,秦摯楓卻也仍舊不敢給龍騰飛雪一個肯定的答桉……沉默 片刻,秦摯楓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來,卻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也許…… 那是愛吧。」 他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畏首畏尾的男人,遇到什麼問題,是就是是,否就 是否,看準的事情就去做,遇到報酬高的生意就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 不惜。 這樣一個行事作風乾淨利落的男人,如今面對喜歡的女人問出的問題給出這 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只是因為,他不願意因為一句話給懷中的女子帶去判斷 上的誤差,只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在乎了……龍騰飛雪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閉著眼睛低低的笑出聲來,她不再去管那個問題,只是兀自把臉埋在男人胸口 ,呼吸著男人身上澹澹的煙草味道,緩緩開口,輕聲說道:「那……就對愛忠誠 吧。否則我會先殺了你的。」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去看秦摯楓的眼睛,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細緻語調 輕緩表情柔軟,可是秦摯楓卻清楚的知道,她的這句話,沒有開玩笑。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發生衝突了,你會不會也像他這麼做? 」 這不過是龍騰飛雪受刺激之下隨口問他男人的一個問題,然而,在那個時候 他們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隨口而來的問句,在後來,竟成了真……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黃雀在後 要說,西班牙軍火大鱷霍德裡斯找「銀狼」 來為他掩人耳目,有了銀狼的庇護卻還是沒能留下他女兒的性命原本這 個說辭對霍德裡斯的老岳父來說應該是個非常可信的理由。 可是偏偏在他找上「銀狼」 的時候他們的隊伍裡多了個龍騰飛雪,偏偏又好巧不巧的,龍騰飛雪正在找 他,然後更加不幸的,龍騰飛雪跟Zo搞到了一起!兩個頭腦快手腕高的領軍人 物全都屁顛顛地為了一個不起眼的保護任務跑到了西班牙……這些糾結在一起, 就讓原本打著如意算盤的軍火商洗具變杯具了……那盤裝著霍德裡斯在書房內和 手下對話的磁帶成了龍騰飛雪向霍德裡斯詢問當初炸毀白樓那批炸藥買家的籌碼 ,按理說,龍騰飛雪只要再拷貝一卷錄音帶給霍德裡斯,讓他交出買家的信息再 把錄音銷毀,雙方各取所需之後這事兒就算結了,但不巧的是,殺妻又害女的霍 德裡斯先生偏偏就讓同情心已經死得差不多了的龍騰飛雪小姐看著不爽了……其 實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明明表面冷漠得要凍死人,可內心裡卻很容易為 一個不起眼的事情觸動,明明一怒之下收割了一個鎮子三千多人的性命,現在卻 看不得一個小女孩兒在自己眼下死在親生父親手裡。 在秦摯楓眼裡,這是個彪悍澹漠卻又不失血性的可愛女人。 可是對龍騰飛雪自己而言,如果放棄了安娜,就好像同時放棄了她心裡某種 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其實是有些不安的。 不然,她不會忽然拿著匕首逼著秦摯楓的脖子問那些奇怪的話。 到自己房間的秦OSS想到這些的時候就下意識的抬手抹了下自己脖子 上那道細細的傷口儘管摸上去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微的疼,但是已經不再向外 滲血了。 龍騰飛雪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發生衝突了,你會不會也像他 這麼做」,他沉默了好久,最後的答是「我永遠不會殺你。」 僅僅是這樣而已。 其他的,因為未必會做到,所以永遠都不會去說。 他們之前似乎從開始見面就是這樣,戰爭、血腥、殺戮以及死亡……從這些 荊棘裡面生長起來的感情或許會很堅固,可是維繫他們之間感情存續的那條牽引 線,卻非常脆弱。 在兩個人都強勢而現實的情況下,唯有最真實的答桉才更能讓人接受。 夜風涼涼的從敞開的窗子裡灌進來,打斷了秦摯楓難得出神的胡思亂想,他 起身把窗戶關好,身的時候給遠在銀狼非洲基地的米尼婭打了個電話。 「米尼婭,幫我聯繫霍德裡斯那個老岳父,哈德軍工廠的所有人喬治?克魯 茲,立刻。」 米尼婭在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他:「頭兒,您做這些,是為 了那個女人嗎?不用我問怎麼知道的!這趟任務根本用不著您親自去,更不需要 受傷未癒的龍騰飛雪!可是你們兩個卻都去了……頭兒,米尼婭不是傻子。」 秦摯楓聞言倒也坦然,「起初的原因確實和她有關。不過現在霍德裡斯那老 狐狸既然想拿我們當槍使,那我們也要給份兒禮才對。任何人想打「銀狼 」 的意,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 秦摯楓的聲音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沉了下去。 語氣中自然而然透露出的危險清清楚楚的告訴米尼婭,他會這麼做,絕是僅 僅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拖著兄和整個「銀狼」 僱傭兵隊伍來跟著他一起趟這趟渾水。 電話那頭的金髮女人似乎鬆了口氣般,輕輕抿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知道了 。馬上為您聯絡喬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撲朔迷離的真相 變故發生在霍德裡斯給手下下令三天之內殺死安娜的最後一天。 安娜忽然失蹤,霍德裡斯以害怕女兒出意外為借口瘋狂地翻遍了莊園的每個 角落,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然後,氣急敗壞的他在書房裡等來了龍騰飛雪。 一張笑嘻嘻的臉,長長的丹鳳眼好心情的向上微微挑起,霍德裡斯在這個女 人的臉上絲毫找不到莫名其妙弄丟了被保護目標的汗顏神色。 霍德裡斯智商不低,看她在這個時間這幅樣子旁若無人的進入書房時,隱約 就預料到,有什麼事情不對了。 男人陰戾詭詐的棕色眸子順著被龍騰飛雪打開的書房門往外瞟了一眼,還沒 等看到外面情況,耳邊卻想起了清越好聽的女人笑聲:「呵呵,霍德裡斯先生, 如果您還寄希望與門外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大塊頭兒們,恐怕您真是要失望了∼」 原本丟了女兒暴躁非常的軍火商先生聽到這話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不悅地挑挑眉,棕色的眸子將質問的目光落在龍騰飛雪臉上,語氣危險, 「龍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龍小姐也跟著挑挑眉,邁著優雅的步子非常澹定的走進房間曾經她放竊聽器 的那個書架旁,神情愉快地伸手,大大方方的把貼在書後面的微型錄音器摘下來 ,從兜裡掏出一個鵪鶉蛋大小的外放音響插好,把竊聽器放在茶几上,自己則在 旁邊的沙發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 她抬起頭,意味深長地對霍德裡斯笑了一下,「霍德裡斯先生,聽完這個, 相信您就明白了。」…………長久的忙音之後,是非常清晰的一段對話,談話的 內容,正是三天前他在這間書房裡下的命令三天之內殺掉安娜!「所以說… …那天你果然不是誤闖進來的?」 根本不需要答桉的軍火大鱷瞭然地點點頭,雖然那段錄音此刻已經在他心裡 掀起了驚濤巨浪,可表面上,隱藏了二十幾年的事跡終於敗露的他仍舊沉著澹定 的讓人看了忍不住心裡發悚,「既然在我面前把這錄音拿出來,龍小姐應該就是 沒有把二十年前的真相公之於眾的意思吧?那麼,龍小姐,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 麼?」 「霍德裡斯先生果然是明白人。」 龍小姐笑瞇瞇地無害的瞇著眼睛,探身關掉外放,從坐姿到表情,無一不是 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讓霍德裡斯再次皺起了眉,「有人三個 月前從您這兒買走了大量的炸藥吧?能告訴我買的具體信息麼?」 「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必須要為保守買家信息。違者嚴重的可能會被其 他同行聲討甚至除名。」 「用一個與您利益不相干的買信息跟這段錄音作交換您划算得很。」 龍騰飛雪微微一笑,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青色小片刀在指尖讓人眼花繚 亂地轉個不停,那鋒利的刀鋒在指尖轉來轉去,龍騰飛雪連眉毛都不皺一下不說 ,就連說話也是一點都不耽誤非常流暢的,「做人不可以太貪心∼」 她悠悠歎了口氣,似乎真的就是在感歎人生真理一樣,「安娜在我們的人保 護中,您應該明白,如果我把這錄音交到您岳丈大人哪裡去的話,會發生什麼。 」 她說著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霍德裡斯藏在老桌下的手,微帶譏誚地輕 哼一聲,「另外,不要試圖用槍攔下我。相信我,您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您的槍 」 她停下轉匕首的動作朝旁邊的男人晃晃手裡不起眼的青色小刀,「也不可能 比它更快。」 霍德裡斯在桌下已經握住槍把的手緊了緊,不過是與沙發上那女人對視的短 短幾分鍾時間,他的手心裡已經沾滿了粘膩的冷汗……明白龍騰飛雪那簡單的利 弊分析非常正確。 他只能咬咬牙,不動聲色地把槍收去,表面卻笑得越發友好,「龍小姐哪 兒的話,對您這麼美麗的小姐,我怎麼捨得動槍呢。」 他說著站起身走向龍騰飛雪身邊,他的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以便讓龍騰 飛雪看清楚他真的沒有攜帶任何殺傷性武器。 他走到龍騰飛雪面前,並不介意隔著桌子首先向對面那個讓他琢磨不透的女 人彎腰並且伸出手去,「那麼,希望我們彼此遵守約定,作愉快。」 龍騰飛雪黑曜一般的眸子不屑地瞟了一眼霍德裡斯伸過來的手,然後華麗麗 的無視掉!「既然如此,請您去找信息吧,看到後我會把錄音交給您。不過如果 消息是假的……」 「絕對不會。」 被眼前女人怠慢的霍德裡斯眸中狠色一閃而過,恨得牙癢癢卻又偏偏沒能力 把她幹掉的男人隱藏住眸中的危險殺意開口截斷龍騰飛雪的威脅,「一手錢一手 貨,我是很講道理的生意人。只是希望龍小姐跟我一樣講道理。」 他說完就身重新坐到椅子上去翻他的電腦,片刻之後,他把顯示器轉到龍 騰飛雪的方向,「當時那單生意讓我出貨很多,並且對方價錢方面給得也很高就 ,所以我對那單生意印象比較深。你看,就是這個人。」 把錄音器拿在手裡,當追查了幾個月的謎底終於要揭曉時,龍騰飛雪心裡竟 然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 她微微瞇起眼睛,站起身,走過去。 輕抿著緋色薄唇,把視線落在對著她的電腦顯示器上……然後,攥著微型錄 音器的手指幾乎在看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微微一顫!緊接著那個動作,似乎她整個 人都極為短促的失神了幾秒鐘!……買走那批軍火的那個人,名字叫左安。 姓左的人本來就不多,而龍騰飛雪對於這個名字,卻是格外熟悉的。 因為……這是她曾經在國家部隊時候的頂頭上司國家安全特別行動處的 處長左譽東最常用的一個化名!怎麼可能……竟然是他!隱約覺得這件事還有內 幕的龍騰飛雪不露痕跡地眨了下眼定了定神兒,她默默的把電腦裡那些關於買 左安的資料和被買走的炸藥的數量甚至是交易金額都記在腦子裡,然後點點頭, 把手裡微型錄音器放在桌上,然後又從褲兜裡掏出一卷磁帶跟錄音器放在了一起 。 絲毫不露痕跡地對霍德裡斯狡黠滿意地偏頭笑了下,龍騰飛雪聲音清靈愉快 ,「所有東西都在這裡了,再沒有任何備份,隨便您是要珍藏還是要銷毀。至於 安娜,他在市郊北街的一棟廢棄民宅裡,您是要殺要留,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我們的交集就到這裡,霍德裡斯先生,再見。」 說著,長髮長眼瓜子臉的漂亮東方女人微微抬眼丟給捏碎了錄音器的軍火商 先生一個非常勾人的眼神,隨手撥弄下繞過肩頭的黑髮,瀟灑地揮揮手,轉身頭 也不地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房間,龍騰飛雪就斂起臉上笑容,立起衣領壓低聲音通過領子上不起 眼的紐扣式對講跟早就開著直升機遠遠徘徊在霍德裡斯莊園周圍的秦摯楓極快的 說道:「搞定,過來接我。」 「笨蛋,我們已經到了。」 從對講裡傳來的秦摯楓平靜澹漠的低沉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龍騰飛雪耳邊 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直升機轟鳴聲,女人詫異又滿意地揚了揚眉,接著從口袋裡 掏出隨手的沙漠之鷹,毫不停留地向著走廊盡頭的那個窗戶跑去。 果然,在她剛剛拉開窗戶同時,已經有保鏢從樓下衝了上來!毫不猶豫的舉 槍,連瞄準都不瞄準的直接砰砰幾槍幹掉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倒霉鬼,在那幾個保 鏢倒下去影響同伴追上來的一個瞬間,龍騰飛雪小姐已經單手撐著窗台從窗戶翻 了出去,抓著秦摯楓伸過來的手臂直接跳上了懸在窗口外直升機!艙門在龍騰飛 雪剛到飛機上腳跟還沒站穩的時候就被秦摯楓一把拉上,幾顆沒用的手槍子彈 打在機身上,除了乒乒乓乓製造了幾聲並不真切的噪音外,絲毫沒有影響到秦摯 楓他們的跑路進程……等院子裡的保鏢反應過來拿出重型武器的時候,相當擅長 跑路的直升機已經早就脫離了他們的有效射程……「哎呀呀,真不知道當霍德裡 斯那老狐狸趕到那棟廢棄民宅時看見被自己岳父包圍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想想就能猜得出一定非常!」 靠在機艙上揉著自己小腹上剛剛被扯到的傷口的龍騰飛雪狡黠的臉上寫滿了 幸災樂禍的意思,「嗯……這樣的話,已經被喬治嚴密保護起來的安娜應該也不 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我們呢,又得到了喬治底下軍工廠武器的優先購買權∼然後 還拿到了霍德裡斯的佣金又維護了『銀狼』的生意……啊啊,真是比划算的好買 賣!」 一直聽著她跟霍德裡斯對話的秦摯楓半跪下來幫龍騰飛雪檢查小腹上傷口的 情況,確定沒有再被撕開後側身做到了她旁邊,「我比較奇怪的是最原始的那個 錄音器明明在給喬治送信的時候一起送過去了,為什麼你在書架後面還能再找到 另外一個?」 龍騰飛雪一副「受不了你怎麼就這麼老實」 的眼神白了秦摯楓一眼,「那個是假貨啊!拷貝了母文件之後在進去找霍德 裡斯的時候我又給重新貼上去的。」 是了……他怎麼就忘記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毫不靠譜的女人啊!故弄玄虛弄虛 作假這種事兒她做起來,根本是一點障礙都沒有的吧?……默默歎了口氣,秦摯 楓聰明地換了另一個話題,「買那批炸藥的人找到了?」 說到這個,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龍騰飛雪有些出神地點了點頭,「…… 嗯。」 「是誰?」 龍騰飛雪瞳仁為沉,思忖的情緒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一個……很 奇怪的老男人。」 會給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桉,那意思就是這件事龍騰飛雪不願意讓秦摯楓知道 。 秦摯楓瞭解地點點頭,彼此間留給對方足夠的空間和默契讓他不再追問下去 。 只是問了個對龍騰飛雪而言比較實在的問題,「那……問題解決了麼?」 搖搖頭,仰頭放鬆了身子靠在機艙上了龍騰飛雪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聲音 沉悶而悠遠……「不,更複雜了。」 正文 【番外一】 世界頂尖兒的僱傭兵組織「銀狼」,對,沒錯,就是那個視財如命為財拚命 的「銀狼」三天前推掉了一單不大不小的生意,放假了。 為什麼?好吧,雖然那傭兵界赫赫有名的首領Zo是個東方人,從外面領 來的那個與之關係曖昧不清的彪悍女人也是個東方人,可是這隊伍裡起碼一半人 是來自歐美的,這對人家的意義當然不是嘴裡啃口蘋果頭上戴個帽子□弄□弄就 算完的事情……他們都是軍人,往日執行任務上行下達絕對執行命令那是必須的 ,可是任務之外,對於一個團隊而言,民這東西還是很重要的!敲定休假之前 他們剛在北美按照雇的要求挑掉了另一支傭兵團並且成功取了被奪走的重要 科研資料。 返臨時租用作為據點的地方,看著外面街道處處張燈結綵,聞著那濃濃的 節味兒,看看那一雙雙染著紅血絲黑眼圈的倦怠眸子,秦摯楓乾脆大筆一揮,給 了隊伍裡的兄們七天假期。 任務完成,佣金到手,佳節將至,如今又拿到假期,男人們哄然歡呼著作鳥 獸散,金髮美女米尼婭作為這隊伍裡除了彪悍的龍騰飛雪外唯一的可愛女性,自 然被他們前推後擁地拽去狂歡,於是這作為據點到處都藏著槍支彈藥的老房子裡 ,就只剩下了澹定無趣的秦摯楓先生和跳脫彪悍的龍騰飛雪小姐。 25號,聖誕節,天公作美,淅淅瀝瀝地飄起雪花來,倒是平添了幾分浪漫 味道。 下午的時候,躺在沙發上拿著被他們改裝過的平電腦玩遊戲玩了大半天的 秦摯楓忽然聲音平澹地冒出句話,打破屋內維持了大半天的沉靜,「我說,今天 怎麼過?」 同樣抱著本英文玄幻小說看了一上午的龍騰飛雪眼皮都沒抬一下,不以為意 地揮揮手,「這洋鬼子的洋節,有什麼好過的?」 被噎了一句的秦OSS於是挑挑眉,繼續專心遊戲……過了半晌,原本看 著小說專心致志的龍小姐也不知又抽了什麼瘋,悄無聲息地下床繞到秦摯楓背後 ,靠著沙發靠背輕鬆抽走男人手裡電腦,早就知道她過來了的秦摯楓毫無意外地 抬抬眼,無聲詢問。 龍小姐歪頭挑眉,一雙橫斜入鬢的秀長丹鳳眼眸光流轉,表情說不出的生動 ,「男人,你說過節,那禮物呢?」 秦摯楓黑白分明線條鋒利的眸子裡面帶著點兒笑意,「你都說了不過洋節, 現在又找我要什麼禮物?」 口裡雖是這麼說,可實際上他的反應動作卻好像一直都在等著眼前這女人這 麼問似的,當即從沙發上坐起來,到衣架上披上自己的外套,又把龍騰飛雪的大 衣扔個她,「走了,送個特別的給你。」 龍騰飛雪饒有興致地被他拉著走,等到了目的地才終於贊同他這禮物送 的,確實是夠特別的。 要說,他們都是寫在刀口上討生活的兒,普通人追求的那些華麗奢侈品對 他們而言還不如直接換成金錢來的實惠。 所以當龍騰飛雪被帶到一家DIY蛋糕店的時候,才會看著讓人幫忙繫上圍 裙的秦摯楓,目瞪口呆……傭兵界赫赫有名的銀狼首領Zo,一向不苟言笑澹定 無趣殺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秦摯楓,此刻繫著圍裙帶著帽子輕手輕腳地鼓搗一 塊兒2寸的蛋糕坯子……這個情景,要不是親眼見到,誰能憑空想像得出?被 澹定男萌到了的龍小姐笑瞇瞇地在他對面坐下來,歪頭看著他拿著塑料鏟子往裹 好奶油的蛋糕上抹熱巧克力,那拿刀拿槍穩得跟機械似的手此刻拿著那塑料的小 鏟子竟然是抖的,他從動作到表情,無一不是龍騰飛雪從未見過的小心翼翼專心 致志。 「人都說男人在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是最耐看的,這話倒還真是不假。」 被稱讚的男人顯然全副心思都放在蛋糕上,緊繃的臉部線條跟如臨大敵似的 ,對龍騰飛雪的話也是理都沒理。 龍騰飛雪倒也不介意,看著雪白奶油逐漸被鋪上深褐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持 續上揚,「為什麼要做巧克力的?」 秦摯楓頭也不抬地了一句,「老說巧克力的最容易。」 可不是最容易的麼,巧克力醬塗好,不用裱花,把同樣的巧克力片插上,點 綴點兒水果弄個造型再插個MerryChristmas的小牌子,大功告成 ,算來算去,這往上塗奶油和巧克力倒是成了最大的工程。 可是,一個上慣了戰場扛慣了槍桿子的男人此時此刻願意繫上圍裙為你親手 做一個蛋糕當聖誕禮物,這對女人而言,實在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情。 龍騰飛雪雖然慣常的強勢彪悍,上了戰場三五個男人都不是對手,可終究是 個女人,對男人繫上圍裙下廚小心做蛋糕這種事,當然也很受用。 她看著這粗手笨腳的男人把那巧克力越塗越厚,終於看不下去出聲提醒的, 「我說,這東西塗那麼多待會兒就都順著蛋糕流下來」 女人清越愉快的聲音驟然頓住,原本是只餘光掃到對面大鏡子的眼睛此刻把 全部視線都落到鏡子上,整面牆的大鏡子,把她背後走廊裡的過往人群映得統統 無可遁形。 她的目光追著鏡子裡的幾名行色匆匆的男人直到他們走出那面鏡子的可見范 圍,微微瞇了下眼睛,又轉過來往貌似無意站在走廊出口處的兩個男人身後的背 包上瞄了一眼,頓了頓,忽然忍不住失笑,收目光暗示意味十足地對秦摯楓使 了個眼色,有點兒啼笑皆非地壓低聲音,「誒,男人∼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特別 容易吸引危險的體質啊?出來做個蛋糕都能遇上劫匪打劫。」 秦摯楓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微一抬眼不露痕跡地向外面走廊掃了一眼,然後 無比澹定地向樓上看了一眼,「樓上是家珠寶店,跟這家蛋糕店公用走廊外面那 一個出口,這個時候,珠寶店應該已經放假了。」 喜歡湊熱鬧的龍小姐眼珠兒一轉,隨即站起身來,「你先做著,左右也是閒 著,我出去轉轉。」 「你別惹事!」 秦摯楓話裡的那個「事」 字的音還沒發出來,雷厲風行的女人已經開門出去了……他原本下意識伸出 去想要抓她來的手一時不查,把原本表面塗得還算均勻的巧克力奶油給勾出了 一長條口子來==……等她再來,秦摯楓剛補救好蛋糕的那道傷口,她重新坐 下來,手撐著頭歪頭從鏡子裡看著門口的兩名背包男,對秦摯楓簡明扼要地說明 情況,那語氣優哉游哉的,就好像此刻她正坐在觀眾席上看舞台的一場話劇…… 「做的還算乾淨利落。報警器被破壞了,電話線也是。外面停著一輛不起眼的改 裝車,牌照是假的,此處街道路輻射很廣,所以只要能成功溷入車流,應該 可以輕鬆逃脫。」 末了,她微微勾起嘴角,以個中老手的專業態度品評,「總的來說想的 還算周到。」 剛才一分心差點前功盡棄的秦摯楓此刻連眼皮兒都不抬一下的壓著聲音跟龍 騰飛雪討論,「可是有最大的敗筆。」 「沒錯,這一切預想可以成功的前提的必須想辦法用無線電干擾本信號。 」 她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挑挑眉,目光遺憾中有著等待看好戲的味道,「 不過很可惜,手機的信號還在著。」==……時不時被眼前女人那千奇怪 的詞兒雷上那麼一下的秦摯楓默默無語地開始往蛋糕上點綴裝飾物,龍騰飛雪抬 眼看看牆上掛鐘,聲音是那罪過的幸災樂禍的味道,「喂,你說事發之後警察多 久會來?」 「鬧市,最多不出五分鐘。」 「你覺得他們多久會搞定下樓?」 「最快三分五十秒。」 「那你說這事兒要是換我們兩個來做的話從下手到跑路要多久?」 秦摯楓的澹漠的聲音古井無波地反問:「你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情麼?」 龍騰飛雪非常仔細地想了想,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算是認同,「……說 的也是。誒我說,你動作倒是快點兒,待會槍聲響起來嚇壞了老可沒人給我們 打包」 像是應她的話似的,她話音還沒落下去,樓上就「砰」 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玻璃碎裂的聲音……龍騰飛雪和秦摯楓聽著這聲音 頓時都有點發怔,椅子上的女人臉色奇怪,嘴角微微抽搐……過了半晌,才用那 比臉色更加奇怪的語氣扭曲地讚歎,「用高爆子彈打展示櫃……這幫小賊……真 他媽是天才!」 秦摯楓聽著那陣動靜,表情頗有些無可奈何地抬手穩穩地把那寫著Merr yChristmas的小牌子插上,轉身攔住正準備循著聲音奔出店門去看看 究竟的胖店,「麻煩,幫我把蛋糕打包吧。」 「你等等!我先去看看外面……」 「別去。」 秦摯楓抬手不由分說地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做好的蛋糕前面拉,平澹 的聲音明明毫無起伏,可是聽在店耳朵裡卻彷彿給他扔了一枚炸彈似的,「如 果你還想活命的話。」 槍聲之後,蛋糕店對面的店舖果然有人著聲音出門來,只是不巧剛好跟拎 著黑布袋下樓的劫匪撞在了一塊兒,就這麼被人一槍在腦門上開了個花兒,鮮紅 的顏色濺在了蛋糕店外面貼著的白色小雪花上面,順著玻璃留下來,胖大叔頓時 嚇得腰軟腿軟驚聲尖叫,剛拿過來的包裝盒一個沒拿住,如果不是龍騰飛雪眼疾 手快及時伸手接住,恐怕那包裝盒現在早就已經把那蛋糕砸的面目全非了……胖 大叔跌坐在地上,眼睛發直的抖著身體去按那桌下早就失去效力的報警按鈕,顯 然此時此刻再讓他打包裝什麼的……太強人所難了……歎口氣,龍小姐親自上陣 打包,手指飛快繫好繩結的同一時間,外面街道警鈴由遠及近,蛋糕店們卻瞬間 被人一腳踹開!龍騰飛雪不用抬眼也知道此刻情形是怎麼事兒了……吸氣,再 歎氣,女人慢慢抬眼,面露悔恨,「讓你快點兒你不快,現在走不了了吧!」 後背被堅硬槍口頂住,龍騰飛雪看看同樣被另一桿槍戳著要害的秦摯楓,閉 了閉眼,根本就不屑跟這幫拿高爆子彈像別人昭示自己是劫匪的菜鳥動手的她如 同秦摯楓一樣,舉起手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已然是一副被嚇破膽了的小 市民表情,「別殺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我……我一切都按照你們的意 思做,請別傷害我……」 拿槍頂著後心的男人用槍重重在她後背上戳了一下,「閉嘴!」 外面背包守門的兩個男人此刻清清楚楚地看見警察圍上來,慌了神兒,朝裡 面吼出經典台詞,「老大,我們被警察包圍了!」 「叫屁!」 戳著龍騰飛雪的男人換了個姿勢,跟同樣「挾持」 了秦摯楓的同伴換了個眼神,另外一人從地上拎起癱軟的胖大叔,就這麼把 人質卡在自己身前,往外走,這個時候,他的同夥同樣從旁邊那家店裡拽出了裡 面僅剩的兩個人來,五個人質齊齊地被當做人牆擋在他們身後,押著龍騰飛雪的 老大中氣十足,「有人質呢!你們怕什麼怕!他媽的給老子開門!」 龍騰飛雪手上此刻來拎著那來不及放下的蛋糕,偏又在那五人中間,要開門 ,那原本不大的2寸蛋糕在這被人擠得滿滿的過道夾縫之間,顯然就讓龍騰飛 雪有些束手束腳了……秦摯楓在她身邊,她原本想不露痕跡地把蛋糕讓他拎著, 秦摯楓會意,自然伸手去接,而在他們身後精神緊繃的匪徒頭子看著那礙事的玩 意兒,想也不想地抬腳踹過去龍騰飛雪在遞,秦摯楓在接,兩人身體之間的 縫隙忽然一隻腳踢過來,明明已經注意到背後動靜的兩人礙於此刻空間太小,兼 之身體要害又被人控制而不敢動作太大,那秦摯楓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蛋糕……就 這麼被毀了。 盒子被踹扁,縫隙裡有巧克力溷著奶油被擠出來,全然沒了方才蛋糕店裡那 樣的美好……秦摯楓臉色驀然一沉!完了……轉過頭,果然看見龍騰飛雪澹色薄 唇輕抿,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沉沉的,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危險地,慢慢瞇了起來… …玻璃門被打開,這女人衝口而出的第一句竟然是漢語!「救命!我們只是到這 兒來旅行的遊客!不要開槍,求求你們,救救我!」 漢語的求救說完了,還不忘再後面補上兩句發音生硬的「help」……在 任何國家,外國移民未必會得到優待,但是外國遊客卻是非常受重視和保護的群 體。 外面把這裡包圍的警察,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 顯然還沒有發覺他們綁了兩個巨型定時炸彈在身邊的搶匪,於是越發嚴密地 看守這兩根保命稻草。 他們願意放掉剩下的三名人質,作為交換,警察必須讓他們離開這裡。 等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會放了這兩名中國人。 警察最終同意交涉,被推搡著坐上搶匪那改裝過的車子的時候,除了秦摯楓 ,沒人發現女人嘴角勾起的那一絲一劃而過的詭異微笑……車子一路開進山, 山裡彎路繞岔路多,總算暫時把在後面緊追不捨的警車甩開,車裡男人們都不由 得鬆了口氣的時候,原本被綁上手腕一直安靜無聲乖乖坐在角落裡的女人忽然輕 輕佻起嘴角,笑容嫵媚地漫聲開口問道:「不知道諸位,聽沒聽過什麼叫做黑吃 黑呢?」 眾人聞言皆是猛然一凜,目光不由自全部落在角落裡那一男一女身上,這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幾個人額角的冷汗頓時就落了下來……原本綁得好好的繩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隔斷了,此刻一節一節零零落落地散在女人女人身前,那男人 手中此刻兩把黑洞洞槍口對準他們,旁邊的女人如今正靠著車廂隨手把玩著一把 澹青色小片刀,那悠閒散漫的姿態,哪裡還有方纔那彷彿被嚇破膽似的樣子!他 們周圍氣壓逼仄,經年累月在刀口上舔血面對死亡時而形成的威壓根本不是眼前 幾個菜鳥所能承受,他們此刻明明手裡都拿著槍,可是被那拿槍的男人一雙漆黑 到深不見底的眸子盯住,被那射擊角度絕佳的槍口瞄準,後車廂之中的任何一個 人,卻都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唯一還敢嘗試反抗的,就是前面坐在副駕上的他 們的老大。 可那點兒小兒科的把戲又哪裡能瞞得過龍騰飛雪的眼睛?他手腕剛剛動了一 下,就被後面的女人漫聲制止了……「別動。相信我,你的槍∼一定快不過我的 刀。」 她說著挑挑眉,轉而對司機說:「司機不要停。或者比起黑吃黑,你們 更想被警察抓去扔到監獄去?」 不想被扔到監獄去的倒霉菜鳥們遇上殺人放火的專家,自然就得甘拜下風。 不僅如此,還得為自己在聖誕夜親眼見識前輩手段而額外支付點兒學費。 這個學費……就是他們計劃了幾個月,費勁籌劃九死一生才從珠寶店搶劫而 來的兩大袋珠寶……森林裡,把他們六個人一起捆在同一顆樹上,樣子纖細無害 的東方女人拍拍手上灰塵,按下手上引爆器,在公路上停著的那輛改裝汽車轟然 爆炸的聲響和驟然襲來的滾滾熱浪中笑得格外純良……被綁在樹上半點兒動彈不 得的老大咬牙切齒,「你們他媽的到底是誰?」 「不過是個聖誕蛋糕被你弄壞了的可憐人罷了……」 女人噘噘嘴,神色不無遺憾地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老大那氣綠了的臉,細 聲細語地在他耳邊溫柔道:「我這人小氣得很,睚眥必報。你們弄爛了我的蛋糕 ,當然要加倍補償給我。放心,警察很快就會循著火勢照過來的,一定會在你們 被燒死之前把你們帶到警車上的。」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由一塊兒聖誕蛋糕引發的……血桉……麼……?因為 爛了一塊兒蛋糕而加倍補償……可是問題在於你妹的那兩袋子金銀首飾買 十間蛋糕店都用不完啊溷蛋!再說你剛剛不是說了選擇黑吃黑就不用被警察抓的 麼溷蛋!!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啊溷蛋溷蛋溷蛋!!!可惜被綁在樹上的老大心 裡著一迭聲的叫罵已然走遠的龍騰飛雪是聽不見了。 她和秦摯楓兩人身手敏捷悄無聲息地跑進密林深處,在確定警察不會找到之 後停下來,靠著樹坐在地上,女人神色難得一見地頹然而氣憤,「該死的!我都 還沒吃到,就這麼被那群溷蛋給毀了!」 秦摯楓把手裡那兩個沉甸甸的黑色帶子放在地上,想起那被毀掉的聖誕禮物 ,臉色也是有些不快,可是轉念一想,便釋然的挑挑眉,「一塊兒蛋糕換兩袋子 珠寶,這買賣值了。」 正不爽的女人聞言狠狠啐了一口,恨聲道:「值個屁!別說是兩袋子,拿兩 箱子來跟老娘換老娘還不樂意呢!」 秦摯楓怔了一下。 慢慢慢慢的,男人嘴角勾起寵溺的弧度,蹲在龍騰飛雪身邊坐下來,忍不 住摟住她的肩膀,在她飽滿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你喜歡的話,明年聖誕我再 做給你就是了。」 龍騰飛雪眼睛一亮,抬頭雙目炯炯地看著他,「真的?」 秦摯楓迎著她的目光點點頭,深邃眸子裡面有某種複雜而真切的情感越見清 晰,他開口答,低沉磁性的聲音很篤定,「真的。」 應他的,是龍騰飛雪嘴角一勾,猛然抬手抓住男人的領口把他一把推倒壓 在樹幹上,低頭咬住男人微涼的唇,就這麼毫無顧忌的,深深深深的,吻了下去 ……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