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戰艦少女蒼青幻影同人花海的彼岸》 戰艦少女蒼青幻影同人花海的彼岸(01) 部·分花落又開 29-6-30 海洋。 一望無際的,似乎能綿延到無盡邊緣的海洋。 我立在海面上,就如立在平地上一般。 「呼……呼……」 奔跑,前進。身體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已經發出來告警訊號,肺部正在抗 議這劇烈的運動。 無邊無際,無盡無涯。似乎,永遠看不到陸地的彼端,也永遠走不出這篇泛 著波紋的深海。 突然,極其突兀地,海面上彷彿飄著一朵艷麗的花。鮮艷的紅色,在我那已 經被深海刷藍的眼中,格外醒目。 不知道是玫瑰呢,還是杜鵑呢。無所謂,有花就意味著陸地在附近,這個念 頭是我最先想到的。 拼勁全力地向著前方追趕著,至少,將那朵鮮花從這黑暗的深海中挽救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夠不到啊!」 即使已經用盡全力,和花朵的距離卻依舊那麼遙遠,似乎因為海浪的緣故, 根本就沒有縮短過。 天空暗了下來,一聲悶響打破了平靜的海平面。 「雷暴,還是狂風……不,我還沒……」 巨浪隨著狂風分沓而至,如山般的浪頭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那朵象徵著 陸地與希望的花瓣,早已在海浪中尋覓不得。 「不……這不是真的,等一下……」 恐怖的聲音伴隨著狂風驟雨飄散而來。邪惡的獰笑,凶暴的咆哮——已經歷 經過戰場的我大致分辨出,這些都是那些深海艦隊發出的聲音。縱使我合上耳朵, 這聲音卻彷彿迴盪在我腦內一般,如針刺般折磨著我已經脆弱的神經。 「呼……呼……」 掀起了被子,盡量找回自己的感受。 視線逐漸清晰了。眼前的場景是我自己的房間。素雅卻顯得非常大的單人床, 正對著床鋪的蒼白色衣櫃,一側似乎未來的及在睡前關閉的終端計算機,一側書 架上堆積如山的舊書籍,以及簡單地留出來作為交談空間的小桌子以及木椅,這 就是房間的全貌。 作為星南鎮守府官居少將的統領,這房間似乎稍顯寒磣了些。但至少對我來 說,這已經足夠了。 將休眠的終端機開啟,右下角的時間是早晨的七點零五分,在常人看來是相 當早的時間。實際上在鎮守府也是如此:日常的工作、訓練和整備基本都會在八 點半開始,多數人的起床時間則基本在七點半以後。 雖說是起來了,但是頭腦卻依舊混混沌沌地毫不自省的樣子。我匆匆地從柔 軟的床墊上起身,朦朦朧朧地換上拖鞋,到洗手間勉強衝洗了一下,換上合適的 衣裝——白色的海軍制服。雖然說其實現在是可以隨意一些的時間,但是我還是 習慣稍微正經一點,尤其是在整座鎮守府的主力戰鬥人員都是作為女性的艦娘面 前。 而接下來的事情是發生在我將自己房間的合金門驗證了自己的身份訊息開了 鎖,打著哈欠走出房門的時候。 「早上好,主人,希望今天也是順利的一天。」 「啊哦……」 溫和的,如銀鈴般的問候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讓我忍不住稍微呆了一下。 清晨的日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照進名為「中央區」的區塊內,如絲巾一般罩在 侍立在一旁的女僕身上。帶著褶皺的白色頭飾點綴著淺栗色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 中發,白如牛奶的臉上透露著一抹淡紅,五官被編排得恰到好處,如有神祐般地 美麗,修長的睫毛下,海藍色的眼睛中流露著似水的溫情。即便是可以稱得上包 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僕裝也難以掩蓋凹凸有致的身段,長長的裙擺如晴空中的淡雲, 如夢似幻地飄舞著。 「早上好,什羅普郡。」 在突然意識到我正盯著她看的時候,我趕忙回過神,向她道了早上的問好。 畢竟,她不但是「女僕」,也是我的秘書艦。 說到秘書艦,原本這一職位基本會由被公認為工作能力強大的密蘇里、克勞 塞維茨、海倫娜或者德格拉斯等人擔任。但是在前段時間與深海艦隊規模龐大的 決戰中,不但前線戰鬥人員極其吃緊,後方負責後勤調遣和指揮的人員也是捉襟 見肘。所以,本來只是擔任著「女僕」——準確的說,是「為大家、為整座鎮守 府服務」的「女僕」——什羅普郡便成為了那段最緊張時間內我的秘書艦。出乎 我的意料,不同於其他人單純地輔助我進行工作,她擅長觀察四周環境,同時擅 長思考如何提高工作效率,因此那段緊張的時間內,我愈發覺得,她比我想像中 更加可靠。 「您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不知道昨晚是否睡得舒適呢?」 我習慣性地點了點頭,草草做了回復:「還好。」 「那麼,需要為您準備早餐嗎?就像日常那樣?」 「啊。」我應了一聲,「就這樣吧……」 「好的。夾芝士的烤麵包,煮雞蛋和冰的速溶巧克力,瞭解了。」 微微躬身施了一禮,她便踏著輕快的腳步匆匆離去。 「真是的,怎麼覺得自己都開始依賴起來了……明天還是像以前那樣去戰鬥 人員的食堂吃好了。」 在什羅普郡擔任我的秘書艦之前,秘書艦這個職位就真的如字面意思那般擔 任秘書工作,僅僅是在工作上進行輔助。不過很顯而易見的是,這樣的職位的工 作內容很容易受到在任的人的個人性格影響。克勞斯或者德格拉斯這種專注而一 絲不苟的秘書艦倒還好,若是遇到密蘇里這種喜歡惡作劇的,比如在遞過文件的 時候像野獸一般盯著我的手或者時不時對我開個帶點成人內容的笑話……那真的 是一天的工作都不得安生。 而什羅普郡這樣的……「女僕」麼,我忍不住嘀咕著,那反倒是有些逾越過 了秘書艦的範疇。除去正常的工作外,生活方面我也逐漸開始變得依賴起她來。 除去像三餐這樣的事情外,甚至我的房間的打掃或者作息時間的安排都被她所安 排得井井有條。 也就是說,比起「秘書」,她更像是身份定位上的「女僕」吧。 直到她回來為止,我都坐在餐桌旁,思考著這件事情。 「那麼,早餐便在這裡了,請享用。」 「哦,多謝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還在想事情的我便自然而然地想著煮雞蛋伸出手—— 「啊啊啊啊——!」 ……一時間居然忘記了煮雞蛋剛剛出鍋,肯定是燙得無法正常接觸的情況。 一般我都是用勺子敲開蛋殼吃或者是等到稍微涼一些後再吃的,但是由於心不旁 騖地向著什羅普郡的事情,結果想這麼順手一拿,自然是被驚訝和滾燙折磨得驚 慘叫出聲。 「啊!主人,沒事吧?等一下……這裡是冷毛巾,能夠降溫。」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似乎早已準備好一般,什羅普郡遞過來一條被冷水泡過 的濕毛巾。 「真是的,這條毛巾原本是給您早餐後用的,下次還請像平時那樣謹慎一些 ……那麼,這次扣您一分。」 等到手部的灼痛稍微緩解了幾分之後,我才緩緩平靜下來。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分神呢……真是的。 懷著對自己有些懷疑的心境,我咀嚼著烤麵包,開始了大戰後平靜的一天。 結果,即使是大戰已經落幕,深海艦隊已經不再對海岸線有威脅的時間裡, 安安穩穩地度過一天依舊只是個夢想。 「這是立體強襲行動後急需補充的物資備案,賬目已經基本列好,軟拷貝已 經發送到您的郵箱,硬拷貝則在這裡,還請指揮官閣下認真審查。」 上午九點,胡德遞過一疊紙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項目。 「目前鎮守府的防禦系統因為補給不足以及多次戰鬥損耗嚴重,防禦效率低 下,這是防衛部門擬定的改進計劃,電子稿已經傳送到您的郵箱裡。雖然知道您 工作很多,但還是希望您可以盡快處理。」 十點左右,當我還在胡德送來的那份財政報表中掙扎的時候,伊吹再次雪上 加霜般地送來了另外一份厚厚的資料。 而當我終於將上午計劃中的事務完成之後,工作用的終端機上的時間已經變 成了十二點——再過十分鐘便是標準的休息時間,所以再繼續做下去估計也無法 在那之前完成什麼。 ……更何況,我已經不想再做下去了。四個小時幾乎沒什麼休息時間的高強 度工作,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剛剛來到這座鎮守府時的情景。 「您辛苦了,主人,今天早上實在是繁忙呢。」 什羅普郡微微施了一禮,用雙手為我遞上了一杯咖啡。 「嗯,多謝了……啊。」 咖啡杯裡傳來我有些不適應的濃烈香氣,幾乎不是飲品,而是奢侈品一般的 嗅覺享受。由於連年戰爭,用真正的咖啡豆磨製的正品咖啡越來越少,真正流行 的是工業化生產出來的速溶咖啡——而很明顯,不同於甜到發膩的後者,這濃郁 的香味證明這杯咖啡屬於前者,被定性為奢侈品一般的存在。 「那個……什羅普郡,我還是習慣喝平時的那種……你知道的吧。」 我把咖啡杯放下,說道。 「是速溶咖啡嗎?那種咖啡對身體並不好,所以……我為您準備了這種親手 精緻的咖啡,還希望主人可以享用……」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並不是什麼貴族世家出身,而戰爭時期到那些高檔的咖 啡廳去買一杯這種手工製作的咖啡的錢幾乎能夠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半個月的生活 支出。所以我自然從小跟這種奢侈品絕緣,唯一能品嚐的,也就只有她口中的那 種對身體並不好的速溶咖啡了。 「那麼,就多謝了……」 我輕輕地拿起杯子,緩緩地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而即使是在這短暫的閒 適時刻,辦公室內的氣氛卻一點也不給我享受的感覺。儘管終端機已經被我設置 為休眠狀態,一側的傳真機卻依舊不識時務地響著打破靜謐的摩擦聲,一份又一 份地紙質文件被傳送了過來。品嚐著按照我的喜好加了糖和奶的咖啡在口中留下 的味道,我心裡卻有種將傳真機砸得粉碎的想法——若不是我們人類有著將文件 呈現成書面形式的習慣,估計這台看著跟周圍富有科技感的房間風格相差巨大的 機器被扔到回收站也換不了幾個錢。 「不過,說我辛苦了,其實還是你更辛苦吧。就不會擔心過勞的問題嗎?」 秘書艦其實並不是件輕鬆的工作。就拿今天早上來說,什羅普郡除了要處理 一部分不是必須由我來處理的工作外,還得負責聯絡數量繁多的工作人員,向鎮 守府其他方面的負責人提交文件,而除去這些分內的工作之外,準備我手裡的咖 啡這樣的事情她也包攬了下來。說真的,雖然我自己覺得自己已經相當勞累,但 她其實比我更累吧。 「過勞……是嗎?但是其實這也是為了鎮守府各位的笑容……」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我只要有這個就足夠了……看著您放鬆的樣子,我也會很開心的。」 我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完成自己的部分,也只能稱得上是完成工作而已。 但是像這樣,即使不在自己工作範圍內的事情也悉數完成,默默地綻放著自己— —我覺得,恐怕只有聖人會如此。 「……等過了這段時間,應該會輕鬆許多的。到時候我就能一個人處理所有 事情了,這段時間還得拜託你了。」 這段時期的確是一段特殊的時間。與深海艦隊的戰爭結束,數量龐大的深海 艦隊的處置、戰後的復興工作、將百年以來焦聚在戰爭的人們重新轉換回再建設、 戰時體制的調整,僅僅是這幾項工作就足夠讓人頭昏腦漲。其中最為主要的,還 是體系的改善,從集中而高效化的戰時模式慢慢切換為普通的備戰,再根據殘存 的深海艦隊的反應進一步調整,這無疑是令人頭疼的。甚至,比起我剛剛接手星 南鎮守府時建立新的行政體系還要複雜許多。 而如果這一段時間成功將行政體系轉換為戰爭結束後的狀態的話,各項工作 也就能分派給各個值得信任的人了。胡德、俾斯麥、伊吹、克勞塞維茨、海倫娜 還有密蘇……啊,這個不算。但總而言之,只要新的體系能穩定下來,將工作分 派給可靠的人,那我便只需要集中處理最關鍵的事務,自然能夠放鬆下來。 「啊……這一點沒有關係的。」什羅普郡依舊帶著溫和的淺笑,甚至刺得我 心裡有幾分慚愧,「如果能夠由我代為處理的工作就請交給我吧,主人您請好好 放鬆。」 我想要說什麼,內容卻被卡在了喉嚨處。只得沉默地合上雙眼,將瓷杯中那 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 「是嗎……實戰訓練嗎?」 我向來有飯後淨手洗臉刷牙的習慣,此刻,午飯後的我正用毛巾輕輕地擦拭 著沾滿水的面頰。 「嗯。俾斯麥和密蘇里都指出,即使大戰已經結束,但也不是不存在深海艦 隊未來從哪個地方捲土重來的危險,必需且日常的實戰訓練很有必要——特別是 我已經快一個月沒動過手了啊。」 我注意到,當提到密蘇里的名字的時候,什羅普郡表情便變得不安起來。 「……好的,我明白了。」剎那間,她的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我這 就安排日程的調整。」 其實我倒是也留意到——鎮守府內部,除去艦娘作為人造人誕生那一刻的 「國籍」設定外,最能將他們聚集到一起的,自然就是性格。而很顯然,除了喜 歡聚在密蘇里身邊的那群死黨之外,即便是我,在面對她的時候也幾乎毫無辦法。 這次莫名其妙地跟俾斯麥突然聯合申報希望進行實戰演習,還指名道姓要我親自 出馬,這當中居心不良的味道實在明顯過頭了。 「嗯,拜託了。」 時間很快便到了下午三點。幾乎大半個鎮守府的工作都暫時被延後,但不得 不說,密蘇里的申報實在是天衣無縫。所有被傳喚到場的參與人員的工作在申請 書都被安排了替補,以保證鎮守府的運轉不會因為抽調大部分人員前去演習而陷 入即使只是短時間的癱瘓。那細緻的程度,甚至讓我都不好意思拒絕這份申請了。 ……正是因為如此,因為密蘇里過往與人相處的記錄實在是有點不良,加上 性格又顯得過分地自由奔放了,這回如此認真地進行安排,我才愈發感到,她是 不是希望搞個大新聞出來。 「說是演習,其實更像是對戰訓練。」 佇立在可以通過窗口觀測到幾個訓練場實況的,位於演習中心二樓的監視台 上,在我身側的阿爾薩斯用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向我報告著情況。 原本以為設定上是「法國出身」,就能稍微有點浪漫的樣子。但事實證明阿 爾薩斯不是羅曼蒂克的人,倒更像是鐵腕的路易十四,軍人作風比起在鎮守府內 以強硬作風著稱的俾斯麥有過之而無不及。 「參與演習的所有人,除了單人對戰的科目外,還有稍後將會進行的組隊戰 鬥,而由於人類與艦娘的戰鬥風格和方式存在差異,組隊作戰並不合適,這一部 分將軍您便可以不用參與了。」 「哎呀,阿爾薩斯,何必這麼死板呢?要是指揮官閣下親自上場,沒準將來 有用呢,是不是?」 我稍稍揉了揉太陽穴。聽這個聲音,就是在鎮守府開始工作以來我的百分之 三十以上的煩惱的製造者密蘇里了。雖然在關鍵時候倒是相當靠譜,但的時 候,她倒不像是被設計得比人類更「合理」的艦娘,而是一頭放飛自我的野獸。 「請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還沒等我出口,阿爾薩斯便針鋒相對地對她進行了警告。 「霍呀霍呀,我只是來提醒指揮官閣下,差不多該到您上場了喲?根據您以 往的作戰記錄和數據,安排了黎塞留閣下做您的對手……不過分吧?」 「啊。」我應了一聲——實際上這是個很過分的決定,因為根據以往與深海 戰鬥以及內部戰鬥的記錄匯總,我巔峰時期的戰鬥力可能也就比重巡洋艦類型的 艦娘要高,而略低於戰列艦級別的艦娘。何況,現在恐怕也早就不是我的巔峰時 期,估計對上得梅因這種強大的重巡我也難以取勝,更別說是黎塞留。 但是我還是強迫自己不能在這傢伙面前顯示出軟弱的樣子,不然以後可就只 能受她擺佈了。我轉過身問道:「什羅普郡,我的機甲準備好了麼?」 「已經和負責裝備的夕張大人確認過了,您的機甲仍然工作正常。」 很顯然的,人類的軀體顯然不可能跟身體素質已經強過人類,又能與艦裝融 合的艦娘的。但是科技的發展自然讓人類開發出了更新型的武器,比如原本像鋼 鐵巨獸,現在則幾乎能跟人體完美契合的機甲。全副武裝、訓練良好的人類機甲 戰士戰鬥力完全可以匹敵艦娘,而具體戰力則根據機甲的水準以及實戰能力而定 ——以蘇聯為母國的濟北鎮守府的戰鬥力就是全部由機甲戰士組成的。 我想著這些,向著整備室走去,而在經過什羅普郡身側時,她輕輕地在我耳 邊說道:「請注意安全,主人……」 「嗯。」 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金屬質感的訓練場地並不大,但作為兩人角鬥的場地卻已經綽綽有餘。 一側,是已經嚴陣以待,手握合金鋼軍刀,一身戎裝,身披赤紅披風,戰意 正盛的黎塞留,而另一側,是全身披掛型號為「紅獵」的動力裝甲的我本人。 簡單來說,我駕駛的應該是「紅獵」型的改造本。改前本是星南鎮守府 的母國研發生產的劃時代量產機型,通體亮紅色塗裝,左右臂配備了錐刺狀的紅 色激光劍,並可根據戰況切換到光束炮,威力巨大到甚至可以干擾磁場;而動力 系統採取已經成熟的反物質能源,機械效率巨大。 但是即使依靠機甲,人類自身的生理限制卻依舊嚴重降低了戰鬥能力。舉個 最簡單的例子,人類的反應時間大概在。2秒左右,而經過訓練的運動員或者 士兵,則可以縮短到。秒左右。 ……但是作為人造人的艦娘,被極大程度地強化了生物機能的她們,反應速 度在。5秒以下。 戰場上的短兵相接,即使是。秒的判斷,結果也會是天差地別。 「失禮了,將軍。雖然是演習,但我也會全力以赴。」 我向著說出這話的黎塞留微微點頭致意,雖然在外面看起來只是一套機械點 了點頭吧…… 在得到我同意的那一刻,騎兵軍刀便寒光一閃——戰鬥開始。 「主炮,齊射——!」 訓練場足夠巨大和堅固,承受戰列艦的主炮射擊也並沒有問題。 「轟——」 而當黎塞留那38毫米的兩門主炮開始移動時,我便已經做出反應。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雖說我戰力不如你們,但單純的主炮齊射也太過小看人了吧——!」 火炮轟鳴著,炮彈撕裂了原本訓練場平靜的空氣。主炮的轟擊全然沒有傷害 到我半分,機甲駕駛員的本能讓反應時間急速縮短,而機甲內置的軌道預判裝置 也在主炮轟鳴的瞬間預測出了炮彈的軌跡。一陣左衝右閃,我便輕易避過了炮彈。 而打空的炮彈落入為了還原海戰場景而設立的訓練場的深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確實,依靠機械的輔助,規避並沒有什麼難度。」 此前態度尚且恭敬謹慎的黎塞留,此刻已經變得冷淡無情。 「那麼,接下來呢!」 鋼製軍刀閃過駭人的冷光,黎塞留略一蹬地,便迅速將我們之間原本的距離 迅速縮短。若是普通人背負著這樣的艦裝,別說舉起來,恐怕被壓扁都不是什麼 新奇的事情,但作為能夠與艦裝實現完全融合的艦娘,她健步如飛。 機甲手部的激光劍旋即出鞘,閃著銀白色光芒的光劍將訓練場照得更為通透 亮眼。 眼看著黎塞留的距離越來越近—— 「乒——」 下一秒,黎塞留竟已出現在我身後。而更出乎意料的是,我一個背劍,以激 光劍擋住了這一招。 極速,依靠自身的艦裝做到了遠比人類高的速度,既然面對的是這樣的對手, 當然不能以對抗人類的思維對抗。 「您還是很快的。那麼,這一招呢。」 背劍雖說擋住了黎塞留從背後刺出的一劍,但卻無法阻止她再次依靠告訴的 機動力在短短一瞬間便出現了我的身前。 劍道在這個極度依賴高科技的時代早已過時,但是事實證明,劍道這項技能 在這個時代卻依舊可以在實戰中發揮巨大的作用,而黎塞留便是將劍道作為訓練 科目之一的艦娘。只見她此時已經高高躍起,做出了豎劈的動作。我下意識地將 右臂的激光劍擋在頭上,然後——「卡——」 下一刻,黎塞留的合金軍刀便被我的激光刀擋在了左側。 早在戰爭時期的演練中,我便已經跟黎塞留交過好幾次手。比起其他使用主 炮取勝或者利用機動發射魚雷來取勝的艦娘,她可以說是最難纏的對手之一。不 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本就高超的戰鬥技巧以及即使近身也可游刃有餘的劍術。 而這一招,私下裡被我戲稱為「燕返」的招式,便是她神出鬼沒的劍術之一。 發動時表面上是豎向揮砍,但劍身卻會在半途中劃過一道圓形而轉為橫批,將對 手攔腰截斷。在與深海的戰鬥中,若是裝甲薄弱的深海艦隊驅逐艦或者輕巡洋艦, 估計就會被一刀兩斷。即使是擁有著厚重裝甲的戰列艦,估計也會受損嚴重,畢 竟這一刀的力度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招自然對劍士的力量和技巧要求極高,估計 也只有黎塞留這種對戰鬥鍥而不捨的戰士才會修業到這種地步。 但是,這不意味著我取得了優勢。交鋒的刀刃上擦出了辟啪的火光,那份在 常人看來難以置信的神力甚至讓我感覺,自己沒有被一刀兩斷真是幸運。 「唔……!」 糟糕,即使有了動力機甲的輔助,我的力量竟然還是不如艦裝狀態下的黎塞 留,側面那巨大的壓力讓我幾乎被壓倒一般。 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我的無力,黎塞留旋即收刀,隨後便從各個角度如疾風驟 雨般猛烈地向我進攻著。我的反應速度遠不如她的進攻速度,只得依靠預判和自 己的格鬥本能,一招又一招地與她拆招。拆到三四十手的時候,我的精神力和體 力已經開始嚴重損耗,而似乎就在這個時刻——「結束了。」 耳邊響起一陣劃破空氣的疾風聲,伴隨著黎塞留這聲低沉的宣判,鐵拳破空 而至——「唔啊!」 只關注到了劍刃,而沒有關注到其他的武器麼…… 這一拳命中了接近頭部的位置,而巨大的震盪令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在視線變得黑暗之前,我聽到的是幾聲接近絕望的呼喊。 夢境。 是夢境。 刻骨銘心的夢。 那是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的戰役。 位於東方的,南國的城市,即使到了深夜也依舊閃耀著工業化的光芒,繁華 和有序統治著這座工業城市。 人們整齊劃一地上班,下班,領取薪金,生活。到了深夜,除了在夜生活中 還能有時間和精力狂歡的人外,整座城市便沉浸在寧靜的夜晚中。 這樣的生活,雖說不是最好,但至少,人們能夠生活下去。 彷如朝露的夢幻。但夢幻,是會終結的。終結了城市的安寧的,是震天的報 警聲,以及戰爭的交響樂。 和黑夜彷彿能融為一體的深海艦隊很快便出現在了這座沿海城市的內城中, 他們面無表情,從海洋的方向湧入城內,殺聲震天,炮聲響徹了整座城市。原本 在警報聲中還算有序撤退的人們在死亡的驅趕下開始狂奔,亂作一團,踩踏和尖 叫,將這座城市徹底化為人間地獄。 血色覆蓋了整座城市。 深海歷83年4月9日凌晨,深海艦隊進攻了這座南方的大城市。僅僅兩 小時便擊潰防守薄弱的海岸線,從城市郊區一路長驅直入攻入市中心。城內所有 的人,無論高低貴賤,品行端正與否,都受到了一致的待遇——死亡。 原本繁華的工業城市,在一夜之間化為墳塚。那或許存在的神明也為這等暴 行而震怒,傾盆的暴雨打濕了城市的每個角落,不知是神明的眼淚,亦或者是希 望沖刷走血腥的清掃。 等到有足夠應對能力的人類軍隊趕到時,大半個城市已經變為了廢墟。 那一年我不過是五歲的孩子,在除去城市中無處不在的宣傳戰爭動員的背景 板以及異常高壓的生活方式外,戰爭的滋味次蔓進我的心頭。那一夜原本我 的家庭還在沉眠,在黑暗中被深海艦隊的轟炸而震醒,在警報聲中跟隨著人流逃 竄。一枚炸彈落到道路中央,不知多少人便倒在路口,而的則是被炸斷了手 或者腳。城市中的民防部隊在幼小的我的眼中匆匆向著我們相反的方向跑去,最 終一個也沒有回來。即使是深海艦隊最終被擊退,但哭聲喊聲依舊瀰漫在城市的 廢墟中。我還記得,我們家附近原本商品繁複的大商場變作了救護站,大人們把 死者送到這裡,和還活著的人一起接受家人的認領。在那座商場,死人排了無數 排,有的骨肉分離,有的無面無腳,凝結的血塊和亂飛的蒼蠅,戰亂後跑來偷吃 的老鼠,還有認親的人的嚎哭聲,若是惡魔親自光臨,肯定會自歎不如。 那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到我的家人。走散了無法聯繫也好,躺在那個地獄 般的大商場中也好,都已經無所謂。我的人生在那一刻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讓深海付出應有的代價。 「呼……呼……」 我拚命喘息著,在閃著白光的醫護室中醒了過來。 「指揮官閣下醒來了!」 是列剋星敦的聲音麼,我想著。此時身體還昏昏沉沉的,連稍微起身都有些 困難,但至少,視力和聽力恢復了。 原本列剋星敦也擔任過我的秘書艦,但是後來跟她出了一些個人感情上的問 題,就讓她負責跟我不會有那麼接觸的醫護部門了——稍微回想了一下,這些東 西在我的記憶中還算清晰。 那麼,很幸運,我又逃過了一劫。雖然之前在和深海艦隊的戰鬥中我也曾這 麼九死一生過,但是這次的噩夢卻讓我感覺比戰爭時期更加勞累。 「主人!」 什羅普郡是個衝進來的,至少聽聲音是這樣。 她的臉龐很快出現在我的視線內,滿是擔憂的神色,似乎還……哭過?雖然 不知道那是不是淚痕,但姑且當是吧。 「誒呀誒呀。看起來您可算醒了呢,這幾個小時對我來說還真是如坐針氈啊。」 什羅普郡扶著我,讓我緩緩坐了起來,而剛聽到聲音就辨別出這個罪魁禍首 是誰的我得以用眼睛再確認了一次——密蘇里。 「故意安排黎塞留作為演習對象的人沒資格說這話吧……」 接著進來的是克勞塞維茨。一如既往地,她的手裡拿著那本卡爾。馮。克勞 塞維茨的《戰爭論》。似乎是因為跟那本書的作者有著同名之誼的緣故,克勞塞 維茨總是帶著這本書。 「長官閣下,俾斯麥拜託我對您不幸的遭遇表示同情。另外,經過商議,在 您不方便工作的時候我們可以代行。」 「哦……」我匆匆應了一聲,而此時才進來的就是把我送進醫護室的直接責 任人,黎塞留。 「十分抱歉,將軍。」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正式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對對您造成的傷害表示愧疚。」 「原本我們艦娘之間進行演習的時候,這種程度的打擊造成的傷害是比較有 限的。」克勞塞維茨在一旁解釋著,「但是……」 「沒有考慮到動力裝甲與艦娘的區別,因此下意識地下了狠手。在此再次對 您表示我的歉意。」 該說是認真呢,還是什麼,總之黎塞留就跟罪人一般地低下了頭,甚至反倒 讓我有種是我做錯了事情的感覺了。 「好了。」雖然身體依舊有些難以動彈,但是說話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並 不是你的錯,反倒是我修業不精,讓你們笑話了。大概明天就能……」 「您的身體狀況並不允許。」似乎猜到了我要說什麼,列剋星敦趕忙搶在我 之前說道,「請您至少臥床休息三天,這是醫護人員給予的囑咐。」 「那麼,在您休息這三天,工作就自動分配到相應的部門了,反正對作為核 心的鎮守府統領無法處理工作時的應急工作體系也基本成型了,這次就當是一個 檢驗咯。」 密蘇里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向我做出了結論。 「除了必要的看護人員,大家都請出去吧,畢竟我們的指揮官閣下需要好好 休息呢。」 我還想要說些什麼,密蘇里就推著黎塞留、克勞塞維茨和列剋星敦向著門口 走去。 在出門之前,她還意味深長地向我露出了野獸尋覓到獵物一般的卑劣微笑, 然後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似乎被這個女人給擺了一道的樣子。 醫護室內,排燈閃著柔和的白光。室內只剩下了兩人,或者……一人一艦。 我從沒有過這種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的經驗,或者說,工作之外並沒有。不知 道該做點什麼的我只得尷尬地低下頭,但又覺得過於失禮,便再抬起頭,注視著 什羅普郡。她臉上依舊帶著大方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輕輕地注視著我。 良久,我看到了病床旁的床頭櫃上,那擺著的一株康乃馨正淡雅地衝著我笑 著,似乎在祝福我能早些走出這病房。 ……真是的,明明已經沒什麼了事了,最起碼我自己感覺良好。 花啊……鮮花嗎…… 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彷彿背上還背著什麼重擔一般。 「我的婆婆。」不知道為什麼,我忍不住開了口,打破了沉默,「特別喜歡 花朵。」 「記得小的時候,有那麼一次,學校裡的書,我怎麼都背不下來。我的母親 到最後失去了耐心,就責備我。我的婆婆當時也在,在那之後她便帶我去看她養 的一盆花,三瓣的,紫的、黃的、紅的,斑斕而交錯,就跟鬼臉一樣。她笑著跟 我說,我的媽媽,她的孩子,發起脾氣來就像這個樣子,然後被罵了而很不開心 的我馬上就笑了。」 我停了停,而什羅普郡見我沒再繼續說下去,便輕聲說道:「這種花……叫 三色堇。」 「啊。後來當我知道那種花叫什麼的時候。」 我忍不住哽了一聲。 「這個故事裡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隨後,我便絮絮叨叨地說完了那一場深海艦隊的進攻,以及那被毀了大半的 城市。 「我的父母不知所蹤,而我的婆婆……在深海艦隊的進攻的時候,她在我們 家那棟公寓的窗台上修理花朵和植物,一枚炮彈正好打在那附近。而屋子裡沒有 被波及到的地方,在逃走之前,我看到的是花——擺在她的臥室裡的床頭櫃上的 花還在綻放,黑色的花芯就好似嘲弄著的眼睛一般。」 彷彿渾然不知死亡的存在一般。 「所以……主人……」 我闔上雙目,那動聽的聲音迴盪在病房內。 「您喜歡花嗎?雖然現在說有點遲,但是還是非常感謝您為我在鎮守府留出 了種花的空間,而且我在您的房間,在會客室妝點花瓣的時候,您也沒有……」 「鮮花是無情的啊。」我又輕輕地歎息著,「鮮花不懂人心。」 「雖說是沒有什麼閱歷一己之見……」 沒有閱歷。 啊,對啊,她們……不是人類啊。 在深海歷初期的慘敗後,人類並非一無所獲。遭受到深海艦隊打擊最為沉重 的日出之國也獲得了相應的酬勞,那便是在與深海的作戰中逐步掌握的建造能夠 與艦裝融合的合成人,即艦娘的技術。 艦娘並不是人類。嚴格來說,是極其接近人類卻並非人類的存在。簡單而言, 就是人類以自己的DNA為藍本而構築的合成人。自從深海歷年批能夠 承載特製的艦裝進行作戰的女性合成人誕生後,艦娘便成了她們的稱呼。她們比 人類身體素質更高,更為靈敏,更為聰慧,甚至可以說,雖然遺傳基因相同而繼 承了人類的外形,但經過基因修正的她們顯然比人類的女性更為美麗。 「……但是我相信,花的情,只有有心的人才會懂得。」 心。 艦娘自從誕生之初就飽受倫理上的各種爭議,但是面對深海勢力入侵的不俗 表現又讓人類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存在。然而,艦娘的地位卻永遠處在人類之下。 這不僅是因為人類是艦娘的造物主,更是因為地球聯邦那帶有明顯歧視意味的法 案——只有兩個等級,即人類和包括艦娘在內的人工智能。即使艦娘在完成服役 退役後可以獲得人類公民權,她們的身份證號末尾也永遠會比人類多一個W—— 代表戰艦的「Wrsp」。至於退役後在社會中遭到的種種歧視行為,似 乎隨便找找新聞就能找到一堆。 原本也是人類的我,理應高高在上。但是。 我此刻倒覺得,她們是有「心」的。 「……因為,沒有」心「的人,就沒有辦法去懂得鮮花的美。」 什羅普郡說完之後,突然察覺到什麼似的,有些慌慌張張地辯解起來:「這 ……這不是說主人是沒有心的人什麼的,只是我很喜歡花,所以……所以我……」 「啊,你沒有錯啊。」我苦笑著,「我為了向深海付出代價,感情什麼的, 已經被拋棄了。我把自己變成了機器,只知道和深海艦隊作戰的鐵心滅絕者,只 是現在。」 我是怎麼了。 為什麼,面對她卻有一種止不住的感傷。明明,一般的人類對於艦娘只會不 屑一顧,當做是奴僕甚至機器,不管是戰爭方面,還是什麼其他方面。 啊,面頰感覺濕了呢,我是哭了麼。 我是多久沒有哭過了? 「我想要……知道我的心在哪裡。」 「本台訊:近日,人類和平組織發言人再次呼籲,深海的危機已經消除,地 球聯邦徹底撤銷四大鎮守府的軍事體系,並解除他們的武裝,以免在未來對整個 社會構成……」 「什麼玩意。」 直接按下了關機鍵,沉悶一陣,我再次用醫護室的通訊設施呼叫著外部。 「必須交由我處理的事務,是不能隨便被替代的。所以,請把這幾日整座鎮 守府的事務轉接給我。」 為了防止我找到機會溜出去,在密蘇里的「建議」下,我被送進了帶有門禁 設施的醫護室,出入甚至不能自己決定,得通過通訊設施呼叫外部解除門禁。在 被拘禁般地安排修養兩日後,我便再次通過通訊設施強令手下們將已經分離出去 的事務重新移交回來。這不是什麼控制欲一類的問題,而僅僅是這些工作理論上 是必須由我完成的。 「抱歉,主人。根據列剋星敦大人的指示,您必須再修養一日。所以,就算 是命令,我也……」 這是第幾次了呢——不知道。實際上在休息了一個晚上後我便已經反覆要求 原本屬於自己的事務必須交還給我處理,而負責看護的什羅普郡則一次又一次地 進到室內,態度堅定地表示反對。 「而且,您的身體狀況……」 「所以我說了我沒事啊。」我強硬地說出了這句話,但其實我自己也知道, 這句話實在是很沒有底氣——就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一陣劇痛便飛速地流過大 腦。 「主人你……老是說自己沒事。」 不再各執一詞,什羅普郡突然開始變得……嚴肅,甚至可以說,悲傷起來。 「在戰事最緊急,幾乎連吃飯都是一邊吃一邊處理工作的時候,我問您說有 沒有事,您說沒有。」 「在最後的戰役時親自披掛上陣,我問您會不會有事,您說沒有。」 「而現在,明明內心已經難以忍受下去了,您還說自己沒有事!到底要忍耐 到什麼時候啊……!」 雖說是呵斥,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卻帶了哭腔,變成了哀婉般的 哭泣。 「明明,可以跟我說的……」 「……抱歉了。」 下意識地說了道歉,但是接下來卻一時語塞。 我該說什麼?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不清楚。 一時間內,狹小的醫護室內便只剩下了低沉的呼吸聲,以及抽噎的聲音。 等過了許久,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臉上剩下的,是有些安詳的笑容。 「您說,花不懂人心。」 「但是,它們恰恰是最懂得您的內心的。」 輕輕地從帶著的花籃中取出一朵鮮紅的——我認出來了,那是玫瑰。 「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之一……玫瑰開得嬌艷欲滴,但是付出的代價是自己 的鮮血,唯有鮮血才能把自己點綴成紅色。花莖上的尖刺,是為了隔人千里,讓 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世人一面稱讚玫瑰的美,另一方面又苛責她的花梗上生了 讓人難以觸碰的尖刺。」 我默然無語。沒有想到的是,簡單的鮮花,也能如此解讀。 「但其實,玫瑰帶刺,是因為她只希望人們自己在遠處記住自己美麗的一面, 不希望人們走進看到自己黯淡凋零的那一面。這固然是對人們的愛護,但是這種 愛護,是單方面的。玫瑰一個人承擔著所有的壓力和痛苦,就和您一樣啊!」 「雖然擔任您的秘書艦不過幾個月,但是我覺得您太不愛惜自己了啊!一心 撲在工作和戰鬥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狀況,明明已經疲倦至極,可是卻還 在出現在大家、在大眾面前的時候帶著一副自信的樣子,讓我們安心。自己一個 人承擔下所有的負擔,這該是有多難受,多痛苦啊!我只是……」 「不希望您活得那麼痛苦。」 用尖刺拱衛自己……麼。 我想起來了。在開始擔任這座鎮守府的統帥之後,一切都變了。以前自己只 是一個誰也不需要在乎的小孩子,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走馬上任之後, 所有的人的希望都被壓到了我的身上。普通的民眾、下級的戰士、以及上級的統 治者們,都希望我做一個「好」統領。於是,我便豎起了自己的尖刺,變成了他 們為我量身定制的這一角色。 身不由己。 面具戴太久,就會長到臉上,再想揭下來,除非傷筋動骨扒皮。久而久之, 我也便接受了這樣的角色,甚至,理所當然。對深海的作戰也好,作為一個軍事 指揮官也好,當一個領袖也好。 還是孩子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是什麼?看書?到計算機裡去玩那些在現在 看起來很失真的遊戲? 已經開始淡忘了,因為這不是我作為鎮守府之主應該想去做的事情。 這些事情,自然也包括了……喜歡上一個人。 喜歡上一個人。 想到這裡,心裡便猛地疼痛起來。 兩個人在室內,長久無話。 在那之後。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什羅普郡跟我的關係似乎親近了——大概吧。不過,原本的關係不應該就是 比較親近的麼,畢竟當了這麼久的秘書艦了…… 「那麼,今日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剩餘的部分可以等到明天再處理。我會 在辦公區出口等著您的。」 「啊,辛苦了。」 她微微向我施了一禮,隨後便有些急促地向著外面跑去。奇怪了,前幾天也 沒見她這麼張皇失措的。 「所以呀~」 原本只是希望再整理一下文件,沒想到,某個我不怎麼希望看到的人出現了。 「指揮官你跟小什羅就沒有一點進展嘛……真浪費啊。」 不知道怎麼回事,密蘇里突然闖了進來,跟打量實驗動物般地看著我。 「所以,你應該把精力集中到工作上……新成立的執政團裡很多事情要做吧?」 我無奈地說道。 雖然戰爭時期所有事情都由我來拍板確實是個很高效率的做法,但是既然和 平了,而星南又不只是一座軍事基地,而是小型軍事化城市,我便也想稍微偷一 下懶。 ……不知道是不是什羅普郡勸說,讓我不要一個人背負一切的結果呢。總而 言之,新的行政機構,由戰時的精要幹部們組建的執政團便被組建了起來。原本 只有我一人能做出決定的局面得到了改觀,現在囊括了大多數艦娘和少部分負責 拱衛鎮守府的人類軍隊的領袖們的執政團開始分擔相當一部分的職責。當然,最 關鍵的決定還需要我來做,但是基本上,這座鎮守府日常的事務處理已經可以放 心地交給執政團了。 密蘇里也是執政團中的一員——雖然現在我在想把她納入執政團是不是個明 智的選擇就是了。 「比起執政團,還是關注下小什羅更有趣喲~剛才跑出去的時候一副慌慌張 張的樣子,可愛死了~」 說起來,為什麼會一副慌張的樣子呢……等會兒問一下她吧。 「所以,幕後黑手還不有點覺悟,讓我很著急呀。我可是很樂於助人,成人 之美的呢。」 「於是你要說什麼……」我把最後的整理工作做好,理了理衣服,向著門外 走去,「再不說我走了。」 「木頭人還真是木頭人呢……」 密蘇里小聲說了句什麼,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我好想察覺到,是一句很過分 的話吧。 「那個幕後黑手,就是你呀,親愛的指揮官閣下。把女僕的心裡攪得七糟八 亂的,除了主人還能有誰呢?」 「別開玩笑了……所以就不該把你放到執政團裡,真是個大麻煩……」 這個人總是以我為樂……這是真的。不過在這番抱怨完,走出辦公室之後, 她也就沒有再繼續開我的玩笑,只是向我道別,然後一臉看不上我的樣子,離開 了。 搞什麼啊,最後還是在拿我開玩笑的吧。 把心裡攪得七糟八亂……麼…… 心…… 不知道為什麼。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也經常會想到什羅普郡,想到她為了大 家盡心竭力,努力分擔著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工作。 「只要有大家的笑容,就滿足了。」 我想到了這句話。 可是,可是啊。 我也想看到你笑啊。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笑會讓我感到一陣安心。是那 天在醫護室裡,我向她傾訴我的迷茫時產生的感覺麼。 算了,別想這麼多了。 「主人。」 辦公區的出口已經基本沒有人再走出來了。落日的餘暉正影射在鎮守府的黃 昏裡,考慮到這裡基本距離赤道沒有多遠,落日也意味著時間已經很晚了。 「……感覺已經習慣了你在這裡等我了。」 我向前走著,什羅普郡靜靜地跟在我的身後半步。不知道怎麼,我還是覺得 她身上有那麼一絲違和感。至少,跟之前擔任秘書艦的時候很不一樣了。 「這裡是很特別……對,很特別的地方……」她小聲回復著我,「我們是在 這裡相遇的,您還記得嗎?」 相遇。啊。 對。戰爭結束前半年左右,最新一批的艦娘作為戰鬥或者工作人員來到星南 鎮守府,而那時戰事已經開始比較緊急了,又很不巧深海艦隊就在她們到達之前 對星南發動了大規模的攻擊,所以那次迎接儀式也就讓我站在辦公區出入口的那 片小廣場的高台上扯了幾嗓子演講就算結束。但是,就在那裡,「主人,我是什 羅普郡,從今天起供職於此。日常的生活,日程的調整,還有……和花有關的事 情就請教給我的照料吧。請多指教。」 那是她對我說的句話。在不久之後,戰事開始變得頻繁起來,原本老資 歷的秘書艦們一個個被調往前線,從那時跟我相性好的胡德、赤城,到俾斯麥、 黎塞留,甚至聲望和德格拉斯這類不常擔任秘書艦但工作熟練的都被投入一線戰 斗或其他的工作裡。最終,什羅普郡成為了我的秘書艦——直到現在。 「到現在也要半年了。」我從沉思中恢復過來,「能告訴我,一直擔任秘書 艦……有什麼感受嗎?」 雖然是臨時上陣,但是現在,我意外地已經習慣起來了。不同於胡德的謹慎 處理或者俾斯麥的冷靜高效,什羅普郡更像是…… 女僕。 除了工作,連生活方面也都要蒙她照顧了。正是因為如此,我現在才想要補 上這遲到的問話。起碼,自己不能讓她討厭吧。 「擔任秘書艦……我覺得我能守護大家的笑容。雖然那幾個月很辛苦,但是 在戰爭勝利後看到大家高興的樣子,我也就滿足了……我覺得,這是很貪婪的願 望呢。」 笑容。守護大家的笑容,也包括我嗎。 但是,我想要看到你高興的笑容啊。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想法在我腦內揮 之不去。 「那麼,對我是怎麼看待的呢。」 望著落日餘暉,我不知道怎麼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然是敬愛著您……」 「不是這個……」彷彿被什麼操控了一般,我似乎很清楚我要的不是這樣的 答案,「我是想問,把我作為一個男人,是你怎麼看的。」 「不是那個意思,難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回過身,發現她的臉紅得 有點嚇人,「……那,那個……我是個女僕,和主人您並不般配……」 「……不要這麼緊張啊。」我努力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臉,「就是普通的 問一下而已……沒必要臉紅吧。」 「臉,臉紅了嗎……」原本有些平靜的語氣也變得慌張起來,手足無措, 「那個,我先去給您準備晚餐所以先告辭了!」 踏著小步子,逃離般地向前跑去。 我苦笑了一聲。難道說,這個問題是什麼敏感問題麼。 希望自己別被討厭就好了。 那是又過了沒幾天之後的事情。 「嗯,聯絡的事宜按照像聯絡我那樣去做就好。除了終端上進行文件傳輸外, 記得保留和郵遞紙質文件。」 執政團的適應速度比我想像中快得多。各個負責專門事務的人已經基本適應 了新的工作,並且彼此之間倒也還算默契。比起我一個人去努力做浩如煙海的工 作,還是人一起才更有效率啊。不得不說,提出權利下放這樣的概念的人還 是頗有先見之明的。現在我要做的東西已經從勢必親力親為,變成了只審議最重 要的事務以及一部分會議,一天的時間便閒暇了不少。 等一下,我是怎麼就決定設立執政團這樣的機構的,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想著 自己解決的呀。 「太不愛惜自己」。 是這句話麼,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到自己頭上,把所有的負擔都留給自己,把 所有的壓力都放到自己背上。 所以說,我是聽了什羅普郡的話之後,才…… 心。我曾經問過,自己的心在哪裡。 現在,深海艦隊被毀滅了,我的夙願達成了。我想按照自己的本心,生活下 去。 「難道說,指揮官閣下,還沒有察覺到你在想什麼嗎?遺憾呀~」 執政團的工作會議結束了。在其他人員魚貫而出的時候,密蘇里又像是在開 玩笑一般,故意留了下來。 「我在想什麼也不用你來教吧。」 永遠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想要幹什麼,這是一個我認定的事實。 「嘛,看來需要提醒一下您呢,不然再這樣下去,會急死人的喲~」似乎拿 定了什麼主意一般,她終於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就請慢慢等待吧。」 肯定又是什麼低俗的惡作劇吧……算了,反正她以前做的事情也沒有太過分, 就是會造成一些小麻煩而已,隨她去吧。 「嘿咻……啊,主人您還沒走啊。」 稍微留在會議室希望完成一些文件審閱的收尾工作,卻被什羅普郡打了招呼。 「嗯,還有點事情……」不知道怎麼,看著準備為會議室換上新的花束的她, 我此時卻希望趁著這個時候暫時把工作放一放,「有的時候在想,你真的很喜歡 花呢。」 「花很美呀……如果您能夠懂得花的美,便會像我一樣喜歡了。」 可能因為過去的陰影吧,我現在真的無法像他一樣喜歡上花。 結果,會議室裡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靜。 「啊對了。」什羅普郡將新的海棠花放到會議桌上,然後輕輕地摘下黑色的 手套,似乎是準備換一雙的樣子,「你的手很美呢。」 的確如此,纖纖玉手似乎因手套的保護,細膩而白皙,指如白筍,柔似絲綢。 不如說,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白淨而整潔的手。 「……那個,雖然不討厭您的說法,但是我還是不太知道怎麼回應……」 「啊還有,想問一下……」我拚命在腦子裡著跟工作無關的話題——想 必是一直沉浸在鎮守府的工作裡而導致社交能力幾乎降到最低點的緣故吧,我發 現這樣的話題居然屈指可數,「額那個……不知道你對戀愛是怎麼看的呢。」 ……等一下,我怎麼會問這個。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卻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話題。 想知道,她是怎麼看的,想瞭解她,想……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抱歉……我不太擅長這方面的話題,而且,作為一個女僕,即使收到了其 他人的好意也不可能去回應的……」 「不可能去回應」。 這幾個字,卻像鐵錘一把,直接把我心裡的鳴鐘敲得顫動起來。 「那麼主人,接下來我會為您去準備午餐的……先告辭了……」 是被我這拙劣的聊天技巧給弄得不勝其煩吧。明明現在距離午餐還有一個多 小時時間,根本不用這麼快去準備的。 這是在逃跑啊……果然是開始討厭我了麼。 望著她離去的倩影,我又把那幾個字輕輕念了幾遍。 「不可能去回應,不可能去回應啊……」 似乎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在這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裡。 淚。 啊啊,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不由自主地想問那個問題,為什麼, 自己會在這幾天,這麼在意她。 那,應該就是名為「愛戀」的情感吧。 我在那個女孩子——姑且,這麼定義——身上察覺到了什麼呢。關懷,亦或 者是擔憂? 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會伴隨著一陣抽搐,對那個人表現得無比關切和思慮, 這跟以前的情感又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應該是,這樣吧,愛戀,我在過去的二十餘年人生中從未感受到的東 西。 結果,整個下午我幾乎都變得沒有心情去工作了。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甚 至難得地看到一份待處理事項便萌生出一種厭惡感。 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呢——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尚在普通的學校正常地 讀書的時候,面對自己不想做的作業吧,在深海艦隊入侵我的那座城市,我加入 海軍學院之前。 於是,下午的工作便被我甩給了執政團的各位。以前這麼做我估計還會有心 理負擔,但是現在,我只想逃避掉那些讓我心煩的東西。 提早從辦公區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深陷在自己的沙發上,右手托著額頭, 腦內彷彿在想著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想出來。結果,一整個下午都在渾渾噩噩中 度過。面前那兼用戰術桌的茶几上放著我自己泡好的速溶冷咖啡,然而腦子裡亂 哄哄的我卻沒有什麼去喝的慾望。久而久之,咖啡杯內的冰塊便慢慢融化,原本 的濃度也漸漸流失,與我一同緘默著。 起初,那生活的日常,和在一起的家人被深海抓起來捏成粉末的痛苦和仇恨, 令我憤懣滿胸。不到十歲的孩子在決定未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海軍學院, 日以繼夜地繼續著學科,磨煉著身體,摒棄了同齡人本該有的開朗和陽光,把自 己埋藏在陰影中。 「你是個優秀的學生,天賦出眾的人才。但是……我只想說,我們之所以還 在戰鬥,是因為我們清楚我們為何而戰。而憤怒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它能賦予你 力量,但是也會一點點割傷你的心,讓其滴血,直到其沒有血為止。」 腦海裡突然想到了這句話。那是一個有點發胖的矮個子,帶著黑框眼鏡,臉 上永遠帶著溫和謙遜的笑容的人,我的老師,羅雲中將對我說的一句話。昔日的 我很尊敬他,卻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啊啊,我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原來只是為了自己而活。把一切的 工作攬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人際關係都以擊敗深海這個前提為要訣,所有的人生 都撲到了復仇這個虛無縹緲的目標上。 然而,就如重複了無數遍的那般一樣,深海戰爭結束了。在我這個被復仇驅 使的人推動之下,深海艦隊被全滅。在全世界都在歡慶和喝彩的時候,一陣巨大 的空虛登時充滿了我的心臟。一生只為了復仇,但到了深海艦隊終於被全滅的時 候,抽掉了心裡的嗔念,我此時才驚訝地發現,那裡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結果,我現在想的,是什羅普郡。一顰一笑之間,心裡的空洞卻被她給一點 點給填滿。然則,那句「不可能去回應」,卻又將這一點點填滿的心靈挖空。 「你好過分啊。」 有什麼東西,滴進了咖啡杯。 「乘機佔據了我空虛的心靈,卻又掉頭走掉……你讓我……」 靠什麼繼續活下去啊。 次,想要哭出來,明明是已經十幾年沒做過的事情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縱然牆壁的隔音效果是極好的,我也聽出 了那是誰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恆金鐘表上那螢光指針顯示的時間竟已 經是接近晚飯的時間。 「失禮了,主人,這是今晚的晚飯……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什羅普郡的身影出現在自動呈現的通訊面板上,她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淺淺的 微笑,立在門口,等待著我的回復。 「啊……進來吧。」 自動感應的大門緩緩打開,她踏著風走進房間,輕輕地放下了我的晚飯。掃 了一眼,似乎是加了牛肉的日式咖喱飯。 「今天稍微嘗試了一下這種料理,並且準備了冰的麥茶……誒,您的咖啡忘 記喝了嗎?已經涼得不像話了,請稍等一下,我幫您收拾……」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誰才涼的…… 「那個,請不要盯著我看……會很害羞的……」 似乎看到了我的目光,她滿臉通紅地轉過了臉。 「抱歉,失禮了。」 我沉下頭。是啊,明明已經被拒絕了…… 結果,晚飯也只是草草了事,剛剛有了飽腹感便放棄了繼續進食。 「我去洗漱了……今天也辛苦了。」 或許現在應該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吧,我想著。至少,深度的睡眠,能夠讓 我暫時忘卻心裡的空洞。同時,我也暫時不想看到什羅普郡——很簡單,看得越 久,心裡的孔洞便越大,每天相見卻無法把情感傳遞到,或者說屆不到——實在 是痛苦。 或許從明天開始,便把秘書艦換回胡德或者伊吹吧……最起碼,我只會把她 們看做工作上的夥伴,而不會是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那個,主人……」是剛才被我凝視的緣故麼,什羅普郡的臉依舊紅撲撲的, 「您的房間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了,所以清允許我在您洗漱的時間內進行清理 ……」 「啊,拜託了。」 在浴室待久一點……吧。暫時不想再看到她。 因為,不想再讓自己的這份渴求進一步傷害到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她。 泡在房間那寬大浴池,由精巧的計算得出水溫的溫水中後,溫潤的感覺一點 點進入體內。 然而,卻始終無法安下心來。 那是,永遠無法傳遞到的,永遠屆不到的,感情吧。 利用上級的權威進行壓制自然可行,但至少,現在的我,做不到以權謀私這 種事情。特別是,僅僅為了情感上的一己私慾,來強迫別人接受自己。 那樣,即便最終的結局是美好的,道路卻早已畸形。 什羅普郡為我們的關係,永遠地畫上了一條細紅線。作為女僕和下屬的身份, 被鎖鏈束縛般地,忠誠地守護在我身後——然而,也永遠不會越過這一身份,走 到我的身側。或許有人會雄辯,稱這勝過永別,然而日日思君見君不得君,對我 而言便猶如心字頭上一把刀,一點點地剖開本就脆弱的心靈,讓淋漓的鮮血汩汩 而出。這不是速刑,而是永恆的折磨。 就是明天了,讓她到其他遠離核心的部門幫忙吧……讓一個更適合作為工作 夥伴,不會讓我有所動搖的人接任秘書艦。胡德、伊吹、克勞塞維茨甚至那個只 會捉弄人的密蘇里都好,只要…… 「那個……主人?請讓我進來為您清洗……」 隔著浴室的門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然後提案的內容卻讓人面紅耳赤。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是的,密蘇里小姐告訴我……這樣一定能讓主人高興的。所以……拜 托了!」 我應該拒絕的,這種事情,怎麼說都不能答應,我剛才才下定決心要從這片 陰影中走出去。何況,看來這件事又是那個密蘇里搞的惡作劇。 「啊……那麼,進來吧……」 然而,若是有神明的話,那便是是神明替我做了這個選擇——鬼使神差般地, 我按下了浴室門禁的感應,大門敞開。 為什麼呢。或許,我還抱著一絲希望,儘管是,再渺茫不過的希望;亦或者 是僅僅想要再徹底和過去離別的這一天裡,最後地再享受一下這份屆不到的感情; 甚至,可以解釋為希望迎合一下密蘇里的惡趣味。 「請不用擔心,衣物還是有的……」 似乎是包著兩三層的浴巾,將身體遮蓋起來的姿態。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無意 中瞥到了一眼,便足夠令人心跳加速。原本平日裡被女僕裝包裹著極為厚實的什 羅普郡,此刻裸露著微微泛紅的嬌軀,小心謹慎地移動到背對著她的我的身後, 然後用潤濕的毛巾輕輕地為我擦拭著背部。僅僅是想到這些,便足夠令人面紅耳 赤,何況此刻這一切都是現實,背部感受到的用心而不令人痛苦的力度,輕輕地 傳到耳邊的吐息以及溫熱的溫度,都在向我訴說,這一切不是虛妄。即使再多一 秒也好。 啊啊。雖然這一切會在明天結束……但是,現在的我活似犯了戒斷反應的毒 癮者。 「……您的忍耐已經要到極限了嗎……如果我現在的行為給您帶來了麻煩… …」 反應怎麼說太大了。除去心裡上的劇痛之外,生理上的反應亦不可避免。氣 血上湧到臉部,與室內的溫熱一同將面頰變得赤紅,心跳急速,血脈僨張,為了 不讓自己做出什麼難以控制的事情,我咬緊了嘴唇,身體微微顫抖地忍耐著。 「沒有,我還是很……」 「可以不用忍耐的……」 心跳突然暴跳起來,原因無他——一雙溫柔的雙臂纏上了我的腰部。 「即使到了現在,您還是在忍耐著……已經,可以了吧。請您取回自己,不 要再沉浸在過去的詛咒之中……我們所有的人,都永遠站在您身後支持著您啊! 為什麼還有一個人煢煢孑立,還希望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因為你說了『不可能去回應別人的好意』啊!」 說出來了。或許是面對說教的不耐煩,亦或是流動的情感實在是無法再克制 住的緣故罷。 「因為我不想你只能站在我的身後,我希望你能跟我並肩而行——但是, 『作為一個女僕,即使收到了其他人的好意也不可能去回應的』,說出這樣的話, 你讓我還能怎麼去面對你啊!」 心字頭上一把刀,名為忍。然而,我寧肯那刀徑直落下,也不願再繼續再忍 受這份折磨。 結束了吧。在這裡說出來的話,我們的關係,如絲線般脆弱的聯繫,恐怕也 無法再繼續維持下去了吧…… 「我……喜歡你,不是上下級,不是被安排好的主從關係,而是男女之間的 情感,希望你能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的情感……」 說罷,我便頹然地合上了眼。像什羅普郡說得一樣,把閉鎖了自己的身心, 將自己化為兵器,化為對抗深海的利劍後,我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一切工作,把 所有的負擔和壓力都留給自己;當戰爭結束,那扇心門重新打開的時候,個 將人間的溫暖重新播撒進來的人,卻苦澀地告訴我,無法回應這份憧憬的情感。 這樣的絕望,倒不如快點斬斷更加痛快一點……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啊啊,結束吧。 「您……真的好直白……」 不知道為何,那雙環抱的手臂,卻愈發地緊了起來。 「只是,您理解錯了……作為女僕,無法回應的,是其他人的期待。但是對 於主人……如果沒有愛慕之情的話,那是無法繼續作為服侍之人工作下去的……」 這是。 轉機麼。 「……所以,這是……對我的回應嗎。並不是不喜歡,而是……」 「怎麼可能不喜歡!正是因為喜歡……因為有愛……所以才是問題。因為… …因為我一旦允許自己去愛人的話,便會沉溺其中的。作為女僕來說,這是無法 容忍的……可是,可是如果主人也是這樣的話……」 我用手捂著心臟,傾聽著下一句話。 「主人總是像這樣,不希望去麻煩別人,把所有的難處都交給自己處理…… 留給我們的,卻永遠只是那個強人般的背影。」 說到這裡,我卻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你不也是這樣……麼。除了在照顧我的工作之外,還在幫鎮守府的大家的 忙,是為了『大家的笑容』吧。」 都是為了大家,都是「不願意麻煩別人」或是「無私地援助他人」的幾乎完 全一致的性格。 這是……在這一點看,我們竟然意外地相似呢。彷彿有什麼鎖,被「啪嗒」 地打開了一般。 「……那是因為,我想要成為主人的助力。我想要始終支持著主人……想要 支持著那樣辛苦的您。」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轉過了身,看著那被潔白的浴巾包裹著的形體,我卻感 到了一陣久違的安心感。 「所以,就是這樣的關懷,讓我這樣的人,也感受到了暖意啊。」 兩邊出人意料地同時露出了微笑,將自己的感情融進短短的話語:「我喜歡 著你。」 「我一直,傾慕著主人……」 完全無法自控地相擁著,在這個感情終於得到了釋放的夜晚。 「花的情,我想,我已經明白了。因為,我終於再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心』 啊。」 結束之後,我們並肩坐在床邊,屋內是持久的沉寂。 在清洗乾淨後,思路重新回歸冷靜。於是,另外一種緊張感便噴湧而出。 「那個,主人……剛才,為什麼沒有做進一步的事情呢?明明我已經做好相 當的覺悟了……」 結果就是,我們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不論是多數人會想到的那種事情, 甚至僅僅是簡單的接吻,全部沒有。僅僅是簡單地兩個人完成了洗浴,然後換好 衣物出來。 「啊,忍下來了。這份魄力我還是有的。」 估計柳下惠再世也無法如此坐懷不亂——要知道,對面那是剛剛對我告白的 ……女孩子,並且半遮半掩間什羅普郡的身體比起普通的人類要更加誘人犯罪, 紅潤,細膩而豐滿。現在回想起來,剛才沒有做出什麼,實在是連我自己都佩服 自己的忍耐力。 「明……明明剛才才說了可以不用忍耐克制自己的!」 似乎對我的說法有點不滿,她鬧變扭一般地鼓起了臉,有些幽怨地看著我。 「所以啊。」我稍微出了幾口氣,冷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覺得,那 不是應該這麼隨意的事情。或許是性格使然吧。說實話,我……」 以前把自己當成復仇機器來使用,那麼作為「人」的功能便會一點點喪失。 現在總算是意識到這一點,但是,恢復也不會是那麼快的事情。 「我還是次跟女孩子交往啊,感覺自己在這方面根本就不成熟。要是只 按照自己的慾望來前進的話,那和野獸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說到野獸……似乎還得感謝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密蘇里。不過鑒於她的出 發點其實是惡作劇,那這份感謝還是只放在心裡就好了。 「所以,我希望從頭開始……首先,這個,那個,額……」 頗有種在軍事學院口試或者做小報告時候舌頭打結的感覺,我結結巴巴地說 道:「現在我們還是分開住的吧,所以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夠跟你住 在一起,雖然這麼說有點寡廉鮮恥,不過……」 「沒關係的,主人。如果您希望的話,我很願意搬過來跟您住到一起……」 握著我的手,她臉上洋溢著自然的笑容——那是我期待看到的笑容。 「明天。」似乎,自己也察覺到了那份慾念,所以把時間定得格外早,「明 天我會去迎接你的……雖然在一個鎮守府,但是也不是三兩步的距離。所以,請 忍耐到明天吧。」 默默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了我的想法。良久之後,才端正地坐直了, 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回應道:「是的,主人,無論是多久我都會等著您……」 那份自然的微笑,有如夜空中的暖陽一般,我不由自主地挪開了視線,輕輕 地撫摸她茶色的柔髮。於是,她微微顫抖了一下,帶著羞澀的表情,卻合上眼, 溫順地讓我撫摸著。 「那個。」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能用愛稱來叫你麼……?嗯……什羅【S r】怎麼樣?」 似乎密蘇里就是這麼叫的。 「沒有問題……我很喜歡這個叫法呢,覺得這個音節很好聽。」 繼續互相倚靠著,靜靜地看著房間內終端機上顯示的時間一點點地流走。 在送她回去之前,在這個交換了心的夜晚,我們一直難以割捨地相處到了深 夜。 第二天。 按照以往的規定,我依舊來到了辦公室旁的會議室。儘管能替代我處理事務 的執政團已經成立,但是聽取重要的報告以及做出決斷依舊是我必需的工作。不 過雖然工作時間已經大幅縮減,幾乎大半個下午都已經變成閒暇時間了。 結果因為昨晚跟什羅的約定以及內心難以遏制的激動,我昨晚幾乎沒有怎麼 睡著,估計什羅也是這樣的情況。結果就是,我們一大早便結束了早餐,來到了 會議室。 「哎喲,早上好呀,指揮官閣下。」 然後,不出人意料地,密蘇里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似乎是唯一一個比我們還 要早到的人。 見到我們一起出現之後,她便輕輕地靠近,用惡魔般的語氣低聲呢喃道: 「我從小倫敦那裡聽說了呢,小什羅昨晚還是回到宿舍區睡的,難道您……」 「閉嘴,你這惱人的傢伙。」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卻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是鬆懈了麼,原本我是不會 允許自己在緊張的時候隨便笑出來的。 「哦呀哦呀,難道說,您那方面有問題?沒關係的,現在醫學技術還算發達 ……」 「你說夠了沒有……」 我在主座上坐了下來,有點無奈地打斷了她。這個傢伙,果然什麼時候都不 能放鬆警惕。 「嘛,那麼,稍微認真點吧。」她眼中流露出幾分艷羨的神情,望著我, 「恭喜兩位了。」 「哪裡的話……還是要多謝密蘇里小姐,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 什羅向著密蘇里施了一禮,而後者只是面帶微笑地回應。 「那,也謝謝你了,密蘇里。」我帶著感激,對她做了道謝。 其實,沒有她推波助瀾的話,也就沒有今天了吧。 這份感謝,我會永遠保存著的。 雖然行政效率已經因為建立新的機構而大大提升,但該做的工作,該開的會, 卻依舊免不了。說到底,執政團的存在不過是將一些不必由我親力親為的事務下 放,但事務的總量卻沒有減少,並且作為整座鎮守府絕對核心的我依舊把握著關 鍵的決定權——所以,非常諷刺的是,會議反而變得更重要了。 所以,今天早上的開幕,依舊是由文書、會議和行政堆滿,以確保整座鎮守 府的所有人員各司其職,得到相應的資源。 「綜上所述,鑒於本府職能的轉變,需要改變的既定方針依舊紛繁複雜。」 伊吹站得端正,點了點會議室上的投影——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枯燥無味的 東西在她展示的時候卻不會讓人打瞌睡,或許是她始終保持著那份英姿的緣故吧。 「行政機構的改制實際上已經基本完成,接下來就是自上而下地改變行政令 了。我的建議是,以提督閣下為核心,我們先擬定行動方針,像終端上自帶的日 程安排一樣,把事務安排好,再進行處理。」 會議室內的諸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不如說,連我自己都很贊同這樣的方案。 雖然可以把這些是都丟給執政團的這些人來處理,但果然自己不做點什麼還是說 不過去,所以接下來估計還得稍微繁忙一段日子吧。 「日,日程安排,唔……」 「嗯?什羅,怎麼了?」我轉過身,才發現站在我身後的什羅臉突然變得通 紅起來,「身體不舒服嗎?」 怎麼說呢,自己還是很擔心她的。 「不,不……沒事……失禮了。」 她有些慌亂地施了一禮,然後靜靜地退到了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我。 「沒事就好……」既然沒事,我也就沒有過多追究了。或許是想到今晚的事 情,緊張了起來吧。 然後,這件事的原因到了中午就揭曉了。 「啊……真的是熱啊。」 因為夕張的科研團隊對於立體強襲行動後深海殘餘勢力的活動情報要做一個 簡要的報告,我便親自前往了她的科研室——結果得到的信息除了冗雜得讓人只 想沉眠的數據之外,耗費大半個小時得到的結果就是,深海艦隊在海洋深處的棲 息地被摧毀後,她們的數量正在逐步地減少,攻擊性也大幅下降,現在不少舊日 處在深海活動頻繁地區的海洋航線已經重新貫通,甚至連護航都不需要太多便可 運輸物資。簡單來說就是,今後海洋安全只會越來越好。 「結果,如果海洋變得越來越和諧,不再有紛爭,我們這些戰爭人是不是就 可以退休了呢,哈哈。」 夕張一邊這麼說,一邊自嘲般地笑了笑。不過我倒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 她的科研室實在是熱得難以讓人忍受。明明知道地處赤道附近,全年都是灼熱的 夏季,也很清楚自己所在的實驗室幾乎能用來烤香腸,夕張就是沒有為科研室安 裝空調。結果深海活動報告持續了半小時左右,我也就在超高的室內被烤炙了半 個小時。等到我滿頭大汗,全身幾乎都被汗水浸濕地回到帶著空調的個人辦公室, 也是吃午飯的地方時,幾乎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了。 「不好意思,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抱歉了,明明為我準備了午飯的。」 只匆匆吃了一點便幾乎是癱坐在辦公椅上,面對為我準備了午飯的什羅和自 己那被燥熱抹乾的的胃口,一陣歉意便從內心裡升騰而出。 「啊那個……沒關係的……那個,若是您下午想吃了我會再為您準備……」 有些手忙腳亂地把碗碟給收拾好,然後兩頰通紅地偷偷看著我——果然還是 太緊張了麼,還是說我自己太操之過急,讓她不快了。 「那個,主人……我,我為我們準備了一份日程安排……!請,請您過目… …」 我剛準備打開終端機,手上便多了一份輕薄的質感——那是一張書寫紙。 在這個信息技術極度發達的時代,若不是我們人類還習慣於有書面文件這種 東西,估計紙張這種東西早就進博物館了。而相應的,用得越來越少的紙張反倒 成了重要的象徵,只有重要的文書和正式的文件才會用紙張呈現。 日程安排這種東西,應該還沒有正式到那種地步吧,明明…… 「噗。」 僅僅是掃了一眼這份特殊的「日程安排」,我就似乎明白,為什麼什羅不但 要用紙質文件來呈現,還特意挑了中午這個他人都不在的時間給我了。 因為上面所寫的,與其說是日程安排,不如說是…… 情侶的做事計劃表吧。自上而下,分別是諸如「一起到鎮守府內的咖啡廳去 讀書」、「一起看一次日出」以及「一起去商場購物」一類的事物。而隨著視線 往下,內容也變得愈發讓人面紅耳赤。至於最下面,則是——「把自己的一切獻 給主人」。 而更加讓人臉紅心跳的則是,每件事都設定好了具體的日期和事件。 「今天早上伊吹小姐說到要做好日程的安排。為,為主人安排好日程,也是 女僕的職責,所以……」 「嗯。」我點了點頭,將這張紙對折,輕輕地收好,「很詳細呢。」 並且不少事情,實際上也是我想做的。該說是會掌握我的心思麼。 「那麼,就約定好了。以這張紙上的事情為目標,一點點完成吧。」 「……是,是的!」 結果,就在互相坦誠的第二日,我們便交換了新的約定。 「所以,出發吧。」 已經逐步開始習慣有接近半日的時間不需要進行繁忙工作的生活了。於是不 知道在闊別了多少年後,我再一次在午後進行洗漱,然後睡了接近半個下午的午 覺。 而最為重要的事情,卻在這個時間等著我。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姿態,理 了理衣服,到宿舍區去,到在那裡等著我的什羅那裡去,迎接她。 雖然她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但是我意外地想要堅持將這件事做得正式一 點。雖然,設定上是所謂的「女僕」,但是和聲望反擊她們情況卻又不同——她 們更像是幫助著整個鎮守府的人們工作著,而什羅,則是一心一意地留在了我的 身邊。 ……想想倒還有點讓人不好意思。不過,今天卻出人意料地收到了不少人的 祝福。胡德,仁澱,約克城,黎塞留,羅馬,甚至一向古板的俾斯麥和阿爾薩斯 也沉默地表示了良好的理解和祝願。既然是這樣,那便更要懷揣著這些人的感謝, 將這件事工工整整地完成。 一步一步地走在金屬色的通道裡。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樣的姿態來迎接我呢。 「主人,下午好……」 結果,並不是在她的房間,而是端端正正地站立在核心區的大門口,靜靜地 等待著我。 傍晚的涼風拂過,輕輕地吹動著女僕頭飾的軟帽還有那華麗的裙擺,以及那 美麗的茶色秀髮,讓我竟忍不住失了神。 「之所以在這裡等著您,是因為,這裡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地方。就是在這裡, 我次遇到了您。」 那是數個月前的事情。那時的戰事已經非常緊急,而最新一批入伍的艦娘並 沒有像戰事相當寬鬆的時期那樣,舉行正式的歡迎儀式,而是僅僅在這鎮守府核 心區的門口列隊,由我在高台上進行了幾句話的演講便匆匆投入工作。而什羅, 也是在那個時期入伍的。 「我在這裡次看到的,是那個精明強悍的鎮守府統領。但是,我很榮幸, 能夠知道您的另一面……」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兩邊都如要確認自己心境一般,默契地沉默著。 「我也很榮幸,能夠將你迎接到我的住處。」 雖然並沒有做正式的通告,但是鎮守府內大部分人員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所 以,我也不想把這件事搞得這麼隨便。 「很幸運的是,我的房間裡有一間客房……在這個下午,我將整間屋子的衛 生進行了處理,起碼能夠達到入住的標準。」 「怎麼會……明明交給我來做就……」 「啊啊,因為是你的事情啊。所以,我覺得還是自己來做比較好吧。」 為了……她的話,做再多的事情,再多的考慮,也不為過。建立能夠減輕負 擔的執政團也好,打掃房間也好,都是這個樣子。為了把喜歡的……喜歡的女孩 子,也是我的女僕,正式地迎接到住所中。 「……是……!」深深地施了一禮,她用感激的目光望著我。 「只是,雖然由自己來說,似乎不太合適……」靜默了半晌,她才緩緩開口 道,「我對您的愛慕,由對您作為鎮守府統領的敬愛,女僕對主人的傾慕和女性 對男性的戀愛所構成……這樣,也沒有……」 「當然沒有問題。既是戀人,也是主僕。這樣的關係。」 就在昨日深夜難以入眠的時候,思考過我們之間的幾層關係。是事實上的 「上司」與「下屬」,設定上的「主人」和「女僕」以及。 「男人」,和「女人」。 如果割裂開來,我們的關係便不再完整。而恰恰是這些要素堆疊起來,才能 構造出「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便不用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坦誠布公地, 我喜歡她,而她亦喜歡我,身份地位甚至種族,全部都只是次要。 「是,是的!雖然我或許很不成熟,但是我一定會盡心竭力地為主人分憂… …!」 似乎,過於激動了一般,她通紅著臉,帶著微笑,做出了回應。 在這之後。 「行李,意外地少呢。」 只有一個不算大的提箱。如果說是搬家的話,那似乎也太少了。 「因為距離很近……並且,本身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帶的東西……」 「這樣啊。」 站在我的房間的門前。不同於宿舍區,這一層樓只有我一個人的房間,剩餘 的區域都是無人居住的資料儲藏區域。 「今天開始,這裡也是你的房間了。」我輕輕地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經改動了權限,系統終端已經會認定你也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了。」 更準確地說,是女主人。 「嗯,主人,我……我回來了!」 有些羞怯地說出了這已經頗俗套的台詞,不過我也只是露出了微笑,輕輕地 回應道:「嗯,歡迎回來,什羅。」 聖誕,新年和情人節 【聖誕】 夜晚已經足夠深,而鎮守府內今日倒是十分熱鬧。 「聖誕麼。」 暗自腹誹著。簡單說來,我是個不信教也對這個節日不怎麼感興趣的人,但 是在今天,不管怎麼說,信仰不同的人們和艦娘們齊聚一堂,倒也是很有意思的。 禮堂內瀰漫著歡聲笑語,我在主持完主要的儀式後便一人來到禮堂的陽台上, 望著弦月和那佇立著的巨大的聖誕樹,心裡期許著什麼。 果然,聯絡用手機很快便震動了起來。聯繫人寫著「什羅普郡」這個詞。輕 輕滑動解鎖,那是一條很簡短的短信:請到城牆上來,我在那裡等著您。 「好啊!」 我忍不住高興得驚呼出了聲。 這幾日之前,我一直被期待這種情緒所支配著。自從我跟什羅普郡走到一起 後,這還是次一起過聖誕節。遙想自己之前度過的二十幾個聖誕節,要麼是 完全沒有一點聖誕氣氛,要麼就是逢場作戲,而終於心有所屬的自己自然是期待 這個聖誕節——雖然我本身也不怎麼過——會有怎麼樣的展開。然而,什羅普郡 卻推脫說要忙於聖誕節的準備,在這幾日似乎刻意在工作範圍和基本的日常相處 之外規避著我,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幾乎距離聖誕節每進一秒, 這份不安便腐蝕我的內心多一分。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一邊等待著她,一邊 繼續在工作之餘製作著禮物。 當然說道禮物,剛才舉辦的整個鎮守府重要人物的宴會上,我收到的禮物自 然堆積如山。並且在密蘇里的慫恿下,大部分人起哄道讓我當眾拆開。胡德送給 我的是精緻的貓形狀的姜餅,阿爾薩斯送的一桿老式來復槍的模型和自己手制的 麵包,克勞塞維茨送的是一本精裝的《戰爭論》,黎塞留則送了我一把騎兵鋼刀 ……幾乎每位艦娘都有禮物交給我,結果光是拆包就幾乎花了兩個小時,最後還 是伊吹出來解圍說今晚時間不夠了,讓空想和島風幫忙把禮物都送到了我房間的 儲藏室,宴會才繼續開始。 再望了一眼金碧輝煌的殿堂,裡面滿是歡聲笑語。早已進入慶祝模式的人們, 即使沒有了我也依舊高興著。但對我來說,最為高興的還是什羅普郡今天早上在 早餐後為我留下的字條:「今晚宴會時請您留意我的信息,這麼多日對您稍顯冷 淡了十分抱歉,只是希望能在聖誕節當日給您一個驚喜」。 而現在,信息準時到達。 我瞬間便把其他的事情拋到天南海北,迅速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裝,然後趁著 大家都在慶祝的時候偷偷溜出了宴會廳,躡手躡腳地向著鎮守府用於防護的城牆 奔去。這裡原本搭載了各式各樣的武器,是抵抗深海入侵的一線要塞,但現在, 深海危機的解除意味著,依靠自動防禦系統已經足夠,沒有什麼人巡邏的夜晚, 這裡是絕佳的交談地。 很快我便抵達了城牆上。腳下踩著鋼鐵質感的城牆,夜晚的海風雖有些猛烈 卻令人舒適。接近赤道的南國的夏夜,四周只有微弱的鎮守府內光源和彌補的星 鬥,弦月在蒼穹之上將這裡染成銀色的天堂。我便信步走著。這裡本是抵抗深海 入侵的一線戰場,但現在卻如此安詳。 如夢似幻。 披星戴月,走在海風之間,我默默地沿著城牆走著,思緒還是牽掛在什羅普 郡身上。我的女僕,我的下屬,我的戰力,我的…… 女朋友。 短短幾個月,她的笑容,她的面龐,一顰一笑幾乎就像滴入清水的燃料一般 迅速攻佔了我腦回路的每一個角落,無論如何也戒不掉,就如會上癮的香煙一般。 「沙。沙。」 腳步聲,由遠而近,緩緩向我靠近著。 抬起頭的瞬間,便終於見到了月光下的她。 帶著褶皺的白色頭飾點綴著淺栗色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中發,白如牛奶的臉 上透露著一抹淡紅,五官被編排得恰到好處,如有神祐般地美麗,修長的睫毛下, 海藍色的眼睛中流露著似水的溫情。即便是可以稱得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僕裝 也難以掩蓋凹凸有致的身段,長長的裙擺如晴空中的淡雲,如夢似幻地飄舞著, 就如每一次我見到她那般。 我手中緊緊握著那包起來的小小禮物,心裡還在驚惶著,她反倒向著我小跑 過來,猛地撲進我的懷裡。 「抱歉,主人……好幾日沒有這麼親近您,我實在忍不住了……」 臉頰微微泛紅著,有些扭捏地靠在我的胸膛上。 「所以,什羅,我也忍不住了啊。」 叫著我對她的愛稱,輕輕用另一隻手攬著她,將她小巧的嘴唇封住。熾烈如 火的吻如月下的一杯蜜酒,不但口內的快感讓人如癡如醉,就連大腦彷彿都被麻 痺一般。 過了許久,我們才有些不捨地分開。輕輕抹去嘴角的銀絲,我感受著她的心 跳。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是啊。她們固然是人造人,身為「艦娘」的存在,承載了歷史上的艦船名字 的戰士,但她們也是有心,也是會愛人的啊。 她靠著我的肩膀,我們佇立在高聳的鎮守府城牆上,望著拿染上了銀色的一 望無際的深海。毫無疑問地,兩個人都是雙臉泛紅髮燙。 「那麼,主人……這是……這是為您準備的聖誕禮物,雖然準備了很久,但 是不知道拿不拿的出手……」 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件深紅色的薄外套。在月光下,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當我再次審視這件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件由玫瑰花的花瓣製作的衣 服。一針一線,將花瓣整整齊齊地縫了起來。雖說明顯是經過風乾保存處理的, 但是微微靠近,卻依舊似乎能聞到鮮花的香氣。 將外套披上,大小正合適,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我曾經說過您很像玫瑰,而且我又很喜歡花,紅玫瑰的話語也象徵對您的 熱愛……但是匆匆編織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好的禮物……」 「謝謝,非常合適,我很喜歡啊……」我微微笑了出來,而趁熱打鐵般地從 身後取出那個包著禮物的小盒子,「我也準備了禮物……雖然也不知道適不適合 你……」 打開盒子,盒內是一枚小小的,翠綠的三葉草髮飾。 「這是我自己做的啦……」稍微解釋著,「臨時上終端機去學的,搞砸了好 幾次,最後只能做出來這樣的……真的很抱歉。」 明顯是比不上她送給我的那件外套的禮物。一定是,在工作之餘一針一線地 縫起來的吧……相比起來,我的禮物就顯得那麼寒酸。 「三葉草的花語,除了幸運,還有……愛情。」這麼解釋著,她的面頰彷彿 又紅了幾分,「謝謝,非常感謝您的禮物……不如說,只要有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 我微微安下心來。雖說製作十分簡單,但是什羅普郡帶上之後,倒是給了她 幾分清新的氣質,點綴在青絲之間的髮飾,讓她變得更加可愛了。 不知不覺地,她微微握緊了我的手,輕輕靠近我的耳邊:「這個聖誕夜,請 允許我……」 似乎是因為接下來的台詞太害臊了,等了一陣,她才有些不安地補充著。 「請允許我陪伴在您的身邊,直到黎明……」 「……嗯。」 微微點頭。 不再需要額外的話語。在靜靜的月光下,兩個人緊緊相依著。 【新年】 時間是臘月三十。 雖然港區內的人習慣於過公歷的新年,但農曆新年卻也不會被落下—— 畢竟多了一個歡慶的節日,並不會是什麼壞事。就在這一天的下午,鎮守府內的 諸多重要人物便紛紛來到了巨大的禮堂,歡慶農曆新年的到來。原本西式的大禮 堂掛上了福字結、裝飾用的紅色鞭炮以及逸仙書寫的對聯,桌布和地毯被置換為 紅色,便顯得頗為中式了。而到了這一天,被戰事和工作所困擾的人們,也在像 普通百姓一般,放下勾心鬥角的思慮,單純地歡慶著節日。 「來來來!既然今天是那個什麼要歡慶的春節,那我們就不醉不歸!」稍微 理了理自己被撐得有些緊的白色禮裙,得梅因把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豪氣干雲 地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便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得乾淨。 「我可不會怕你!比起喝酒,我還沒怕過誰。」蘇聯一把抓起一瓶度數高得 有些嚇人的伏特加,擰開瓶蓋,「噸噸噸」地猛灌幾口。 「幾位還請穩重一點,飲酒並非競賽……」加賀穿的是一身優雅的和裝,用 的是頗為古典的酒壺,沒有像前面兩個酒豪一樣開杯暢飲,只是十分文雅地向著 自己口中倒著酒。 「哎喲,加賀呀,鎮守府裡不是很多人說你是酒豪嗎?怎麼今天就這麼客氣?」 而這個時候,跟蘇聯比酒的得梅因顯然已經喝上了頭,面紅耳赤地高喊著,「要 跟我們的大統領一個德行,滴酒不沾了?」 而剛才這些對話,卻讓我聽了個清楚。並不是距離近的緣故,因為她們幾個 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不想到在戰場上如此豪氣的得梅因,到了這裡就做此小兒女態,在背後論 人是非——軍人當慎重飲酒,不然誤了事怎麼辦?」 眼看這幾個傢伙再喝下去就得拿我自己開玩笑了,我只得走過去,暗笑著插 入道。 「哎喲,這不是我們的大統領嘛,要不要一起來……啊。」 得梅因爽朗地笑著轉過身,卻一下子愣住了。我看著她這幅樣子,便也不自 覺地回過臉,結果和她一樣,怔在了原地。 在背後緩緩走來的,是一位佳人。白皙的臉頰上微施薄粉,而因為眾人注視 而臉紅的模樣卻比胭脂更為醉人。薄唇上微微點了幾抹紅色,嬌嫩如初放玫瑰, 柳葉眉下如星點的眼眸有了少許眼線的勾勒便似乎能將人深深地吸入進去。茶色 的中發流瀉著,烘托著那絕美的容顏。她身著一件淺色的長裙禮服,那凹凸有致 的身材若隱若現,優美中帶著幾分嫵媚。若是說到豐滿,那鎮守府內無人比得過 得梅因或海倫娜,但要論身材的勻稱和身體的的美感,卻只有眼前這位麗人能夠 讓我為之動容。 「什羅,你……」 等我稍稍回過身,意識到自己非常失禮地盯著她看了很久之後,才緩緩做出 了評價。 「好美啊。」 且不是讓我愣住了,就連得梅因也看得呆了,這說明這一套打扮真的是十分 動人。不過或許是平日裡只以女僕裝現身,現在穿著這套禮服,讓人有些驚訝。 「怎麼樣?主人你還滿意嗎?」 這個時候,依舊穿著一身黑色女僕裝的聲望端著酒瓶,十分瀟灑地走了過來。 「前兩天她找到我們,說『希望好好打扮』,所以我跟反擊就花了一個上午 為她梳妝了。看起來效果不錯喲。」 說罷,她放下手中的酒瓶,然後輕輕地湊到我的耳邊,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聲音說道:「希望能讓主人開心,這是她自己說的喲。所以,當斷則斷。」 捂著嘴邊的笑容,她對我施了一禮,然後便行色匆匆地去忙別的了。 「那麼,我們也不打擾提督大人了,不然是要被驢踢的。」拉起高呼著「我 還要喝」的蘇聯和有些不情願的得梅因,加賀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匆匆地離開了。 結果,這一片地方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咳咳,那麼。」完全沒有這種經歷的我漲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 「要跟我一起在大廳裡走走嗎?」 「……是,是的!」 她似乎很高興,一路小跑到我身邊,輕輕地攬著我的手,臉上流露著幸福的 表情。 雖然說是這樣,但我們最終也只是在大廳裡巡視著。看著大家高興地笑著, 品嚐著平海和寧海他們製作的料理,我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能夠看到主人您的笑,真的是不容易呢。」 什羅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有些欣慰地說道。 「是嗎……」 我還在思考,自己平時是否太過嚴肅的時候,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幾個人引起 了我的注意。 「我說啊,以前指揮官就板著一張臉,無聊死了!最近總算是稍微有點人樣 了。」 聽這個聲音,是薩拉托加吧。 「還好啦……但還是那麼煩人啊,在他手下做事比在姐姐那裡做事還累。長 官那個脾氣你也不知道……」而跟她說話的,聽著慵懶的聲音就是提爾比茨, 「好的時候什麼都好,雖然擺著一張臭臉卻也只是說下次別這樣了;遇上脾氣不 好的時候,在房間裡玩個遊戲都能被罵的狗血淋頭,姐姐可都沒有那麼罵我啊!」 聽到這裡,我臉色忍不住陰沉了下來,輕輕地鬆開什羅的手,說了聲抱歉, 便緩緩向著她們那個方向走過去。 「對呀,也真是的,還想著最近指揮官變成戀愛腦了脾氣會好點,結果上次 也就在他辦公室頂上放了一桶水讓他洗了洗澡就狠狠地罵了我一頓,還關我的禁 閉——真是的,就知道罵人!」 「你們挨罵,不是沒有原因的啊,是吧。」 她們兩個人聽到這句話,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原本在聊天的兩個人齊刷刷 地轉過頭,只見站在她們身後的是我這個最高統領——據事後反應,我當時臉上 青筋暴起,滿面赤紅,赫然就是一副即將爆發的火山樣子。 「那,那那那那個,是指,指揮……官……」一副做了惡事被抓現行的樣子, 薩拉托加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而一旁的提爾比茨也是一副舌頭打結的樣子, 一句話也說不要出來。 下一秒,我猛地一拍身邊的桌子,上面的酒杯因為震動而顫抖著。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憤怒的聲音幾乎吸引了整個禮堂的目光,「一個整 天惡作劇,一個整天家裡蹲,還有理了是吧,對我不滿是吧,覺得我脾氣不好是 吧!那我這就給你們展示下什麼叫脾氣不好——晚飯就不用吃了,慶祝也不用慶 祝了,俾斯麥!列剋星敦!把你們兩個的妹妹給我抓去關三天禁閉,你們自己罰 站一個晚上,作為管教不利的處罰!」 結果由於薩拉托加和提爾比茨把我氣得夠嗆,剩下的晚宴我都懶得去主持了。 在把剩下的主持流程直接扔給了胡德之後,我和什羅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 「老是這麼脾氣不好,是會加速衰老,變成老爺爺的哦。過年的時候,就是 要開開心心的嘛。」 我坐在床邊,而她坐在我的身後,溫柔地用雙臂環抱著我。 「我的火氣就這樣了。」有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把脾 氣發錯了對象之後,便搖了搖頭,「抱歉,上火過頭了……」 「那麼,我來幫主人消消火怎麼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嘴唇便被那張帶著惡作劇般笑容的朱唇堵上。一陣甜美的 氣息,隨之而來。 新的一年,便在這份小確幸中,拉開了帷幕。 理智就在那一瞬間被抽空了。親吻那甜膩的氣息有如潤滑油一般,無數次將 我自己那應該廢棄的人類機能重新啟動。被這份衝動攪亂的我用右手攬住什羅那 纖細如弱柳的腰,另一手則欲將自己已經被判定為累贅的衣物解開。 然而,柔軟而白皙的手便搭上了我的左臂。我有些驚訝地抬起頭,而眼前羞 澀的少女再次惡作劇般地笑了笑。 「請您不要這麼著急……夜晚還很長呢。作為女僕,當然要為主人做最好的 準備……」 這種感覺就如戰場上正欲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時,對方突然鳴金收兵一般。 內心的野獸催促著我就在這裡將她推倒,但更為理智的聲音則告訴我,等待一下 也並沒有壞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高漲的心情。 「那麼,我便這樣等著吧。」 她站起身,對我又施了一禮,便噠噠地從角落裡拿出了一瓶白酒,以及兩個 酒杯,擺在室內那張不大的茶几上。 「這是向平海他們要來的呢……果然這種時候就應該喝這種酒吧。」 輕輕地開杯,將瓊漿倒進酒杯裡,隨後行了個提裙禮,似乎在說「請」的樣 子。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坐到茶几旁的椅子上。剛剛舉起酒杯,讓杯中的 白酒倒進口中,她便預謀好般地向我抱了過來,然後坐在我的腿上,將小腦袋靠 在我的胸口。 我自己並不是一個常喝酒的人,何況還是這種度數頗高的白酒。一杯下去, 我便感到一股熱量自下而上地衝擊著我的頭部。外加還有個可愛的女孩子就這麼 靠在我的身上,那柔軟的身體因為我的身體變換著形狀,我便難以遏制地再次高 漲起來。 「剛才您沒有喝多少呢……如果說是慶祝,稍微多喝一點吧?」 接過再次遞來的酒杯,我被什麼驅動般地再次咕咕地倒入口中。白酒甫一入 喉,一陣灼熱的感覺便再次席捲著我。而在接連喝下好幾杯白酒之後,我的意識 已經有些開始模糊了。 不行了,這樣下去。 「主人……」 將我的那個女僕放進有些模糊的視線,才看到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面 色潮紅地望著我。而那一瓶酒已經空了快一半,明顯是兩個人共同飲用的結果。 她撫摸著我的身體,我最後的理性便在酒精和這撫摸的共同衝擊下徹底崩潰了。 我把手放到了她的白色禮裙上,這一次,她沒有再拒絕。就這樣從後面抱著 她,感受著肌膚的溫度帶來的恐怖破壞力,將雙手輕輕伸到衣物已經被解開的胸 前。那份溫暖而柔軟的質感和勻稱的形狀,讓我沉浸其間。 「好軟。」 比不上鎮守府內得梅因或者海倫娜那樣喪心病狂的大小,但是依舊豐滿而優 美,要不繼續下去,反倒才是辜負了這造化。 「主人……喜歡又大又軟的嗎……?」 什羅沒有拒絕的意思,而是把頭轉向了我,看著享受著這柔軟質感的我。 「當然是你的最好了……有些人的太大了,有些人則幾乎沒有,兩種都是非 常遺憾的……」 聽到這話,她便安心地將頭靠到我的胸前,而我則用手包著那柔軟的兩團白 兔,將手指伸直,享受著指尖磨蹭那粉紅色的凸起的感受。 「主人……嘿嘿,主人好壞……」 發出低沉的嬌聲音,她將身體將這邊壓了過來,彷彿在渴望一般。髮絲 的香氣鑽進我的鼻孔,讓我頭腦愈加地發熱起來。 「呀啊……主人,太用力了……」 結果,我根本停不下來般地,用食指和拇指夾著,一次次地揉捏搓動著。 「主人……這裡,很熱了呢……」 小聲地說著,她輕輕地蹭了蹭我。而我才留意到,因為是像這樣背後抱著她 的姿勢,所以挺立的主炮自然金槍挺立般地頂著她的身體。 「因為你一直讓我興奮著啊。」 稍微忍住了直接提槍上馬的衝動,將手部伸向那已經凌亂的裙子。所謂人類, 就是一旦開始便會肆無忌憚的生物。將黑色的小褲褲退了下來後,將手指深入到 早已濕潤的花穴裡,輕輕地攪動著。 「唔啊,好想要……呢……」 我微微低下頭,深呼吸了一次,便慢慢地吻上了她柔軟的嘴唇。微微合上眼, 將自己的舌頭笨拙地伸了進去,而對面的小舌也回應般地攪動著,口腔裡瀰漫著 蜂蜜般美妙的感覺,令我的大腦變得麻痺起來。 「我也,想要了。」 不如說,早就想要了。一邊抱著她,一邊親吻著,而另一手則輕輕地磨蹭著 等待我進入的那裡,再加上酒精的摧殘,我到現在還沒有直接霸王硬上弓,實屬 我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於是,我便抱起衣衫不整的她,移動到了牆邊。將身體貼到她的背上,然後 將臉部靠到她的旁邊,輕吻著他的脖子,然後慢慢地將手停在了那柔軟的腰部。 「嘿嘿嘿,好癢……」 伴隨著嘻嘻的笑聲的還有輕輕的嬌喘。我的將手緩緩地從背部滑到了肩部, 果不其然,什羅雙手按著牆壁,被從背後撫摸的我弄得發出了如我希望般的輕聲 喘息。 「主人,好壞……嘻嘻……」 「啊……那麼,進來了哦。」 我雙手抱著半弓著的她的腰,退下自己的長褲,將自己早已經挺立得生疼的 主炮取出。然後對準那秘境,逕直深入,將主炮頂入了最深處。 「呀啊……!」 雙手似乎想要抓緊了牆壁一般,彷彿對這突然地深入猝不及防一般。我提起 了她的裙子,大腦彷彿已經靜滯了般地,只剩下繼續深入的指令。看著那白皙而 飽滿的臀部和若隱若現的花徑包裹著我的主炮,我便愈發地興奮起來。在這辭舊 迎新的時刻,兩人獨處的時刻,用這樣的方式來迎接新的一年,實在是——「唔 啊,主人,太,太激烈了……」 我將雙手放下,再次捏住了兩座白皙的雪峰,一陣快意如海潮一般朝我湧過 來。而彷彿知道了我的想法一般,什羅也緩緩動起了腰。那內膛四面八方地裹緊 了主炮,甚至連不自覺的插入都覺得緊促。 「好緊……什羅的裡面,真的是舒服的要死啊……」 「不,不是,明明是主人太厲害了,呀啊……!」 濕潤的內壁讓深入更加容易。猶如訓練有素的騎馬戰士一般,我一輪輪地向 著內部突進著,一次次深入到花蕊。越向內進攻,便越覺得身體發熱,而每一次 向外的抽動,便會迎接一輪那細腰主動地反擊,試圖將這份溫度和快感留住一般。 身為雄性的征服慾望徹底將我的思考能力打垮,只知道就這麼抱著她的腰肢,然 後向內進攻著。 「主人……呀啊,主人,喜歡您,想要一直這麼跟您結合……一直,一直… …」 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般地,她高呼著對我的感情。 啊啊,我的女僕,我的女朋友,為什麼這麼讓我想要她呢。我低聲喘息著, 混合著那嬌聲的呻吟還有愈來愈大的淫糜水聲,房間裡的氣氛也香甜起來。一陣 陣快感朝我襲來,我試圖再忍耐一會兒,然而酒精早就將我的自製扔到了千里之 外。 「主人,您要射了嗎,請,請和我一起……!我,我也要……」 我抱緊了她,那渴求的話語讓我加快了主炮的頻率。最終,腦海中一陣白色 的幕布蓋過,我向著她的深處一頂,將自己的種子全部送入她的深處。 「嗯啊……!」 「呼,呼……」 內壁依舊糾纏著,彷彿不願就此收場一般。我們便就這麼連接在一起。 「這裡,似乎是窗口呢。」 我按下牆壁上一個不明顯的按鈕。牆壁便自動騰出了一個正方形的空間,展 開的是一扇玻璃窗。當然,窗戶是經過加工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 玻璃窗外,是已經閃爍著星斗的深夜,以及。 無數的煙花騰空而起,鮮紅、橘紅、深藍以及百種顏色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 彷彿要奪走月光和星辰的光芒般。 「這麼被主人抱著,好溫暖……」 在窗前,剛剛結合了的兩人互相依偎著。那份熾熱的氛圍稍稍冷卻,我從背 後抱著她,互相靠在一起,望著窗外喜慶的煙花。 「新年快樂,主人……」 「嗯,新年快樂,什羅。」 【情人節】 啊。 不管願不願意,情人節還是到了。當然,該做的還是要做,所以工作會議依 舊是一如既往地召開了。 然後,出人意料地,在會議結束後個找到我的,是個男人。星南鎮守府 近衛軍軍長廖豐,這座鎮守府內充當著警衛和憲兵的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請,同志,這是在今天送給你的巧克力。」 「嗯……啊?」 我還沉浸在剛才法戈的預算報告中,以至於在接過他那好好包起來,十分工 整的巧克力的時候,我不由得詫異了起來。 「雖然很感謝,但是一般這種時候不都是……」 等一下,他不會對我…… 「情人節雖然有女性給男性送巧克力的傳統,但是這不過是東瀛小國一隅的 傳統,西方的禮節應當是送給平日裡有所關照的人。所以。」 「啊……」 既然被這麼說了,我也只好收下了他的巧克力——雖然這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了。畢竟他平時是個謹嚴寡語,頗似判官的人,現在突然送給我巧克力,一時有 些難以適應。 「給!將軍!這是我準備的巧克力喲!」 啪的一聲,一個鐵東西被放到了會議桌上。 「哦,空想啊……」 還跑的挺快的,我想到。工作會議她自然是不會參加的,而剛剛結束沒多久 就跑進來了,想必還是蠻有心的…… 等等,這是什麼味道? 「這是什麼玩意兒??」 一旁參加會議的黎塞留驚呼了一聲,而我也忍不住捏住鼻子,朝著那個方向 看了一眼——那是著名的殺傷性武器,鯡魚罐頭。除了原產地瑞典,估計沒幾個 人能受得了這種味道的化學兵器。 「快給我扔出去啊啊啊!」 結果,剛剛結束會議的會議室變的騷亂起來……最後是俾斯麥捏著鼻子把鯡 魚罐頭扔到了垃圾井裡,仁澱打開了通風器,房間裡的毒氣才勉強散去。 「既然你這麼喜歡鯡魚,那你接下來一周關禁閉時的伙食就都是鯡魚了,要 乾乾淨淨的……」 我癱在辦公椅上,舉著一隻手下了命令。 「俾斯麥你監督她……防毒面具可以自己去拿。」 「真是的,明明是個玩笑……」 看著垂頭喪氣走出會議室的空想,我只好暗罵了一句熊孩子,然後揉了揉太 陽穴。會議室一時半會兒也是不想再呆了,就回自己的房間去吧…… 我稍微環視了一下周圍,想要找到什羅的身影——結果卻沒有看到。 ……或許是提前回去了吧,我想到。可不要在今天玩失蹤啊。這麼想著,我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向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啊。」 結果才走出會議室所屬的辦公樓,就迎面碰到了胡德和密蘇里兩個人。我心 裡忍不住暗叫聲不好,胡德還好,密蘇里絕對會利用今天來對我進行一切可能的 惡作劇,並且只會比空想更加惡劣…… 「統領閣下。」走在前面的胡德對我微微施了一禮,然後推了推自己的紅框 眼鏡,「平日裡總是受到統領閣下的照顧,所以,一直以來也都多謝了。那麼, 這是我給閣下的巧克力——當然,只是義理巧克力。」 這個概念這麼深入人心了嗎……看來今天會收到不少巧克力啊。不過胡德遞 過來的也就是非常普通的,方塊狀的巧克力。怎麼看,也就只是義理巧克力的范 疇內了。 「哎呀,真是夠忙的呢,貴人多事就是如此吧。」密蘇里嘻嘻地笑著,從背 後遞過來了一個圓形的盒子,「這是我的……今天就不做什麼壞事兒了,好好品 嘗吧!這球可是非常甜的呢。」 我接過盒子望了一眼,發現是一小盒巧克力球。 嗯,非常甜的,密蘇里給的球…… 不不不,不能就此失去冷靜……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於是我尷尬地向兩人道了謝,然後小心翼翼地掩蓋著自己可能會暴露的失態, 向著住宿區走去。 然後,在差不多走進自己所住的片區之後,我終於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人—— 什羅普郡和正和倫敦在一起,臉上卻有些擔憂的神色。 而倫敦則是帶著一副淑女的微笑,踏著微風向我走來。 「統領閣下,這是我準備的巧克力……雖然有點僭越,但是您能不能現在就 嘗嘗呢?」 「噢,哦……」 我有點愣愣地接過那用方形紙包著的巧克力,撕開包裝,鬼使神差般地掰出 一塊,向嘴裡遞去。 「主人,不要……!」 等我聽到這句警告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還含著那塊「巧克力」,我的額頭便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是什麼東西啊……倫敦的巧克力有一種非常詭異的味道,甚至讓人懷疑剛 剛送進嘴裡的到底是不是巧克力,而是什麼別的有害物質。 明明看起來還很正常……這是怎麼回事…… 「主人,怎麼回事,清醒一點!」 我喘著粗氣,身體被什羅猛烈搖晃著,那股飄進鼻孔的香氣總算稍微清醒了 一點。 「感覺……靈魂要被帶走了……」 我心有餘悸般地看了一眼手中那倫敦遞給我的巧克力。雖然看起來確實是很 正常的巧克力,但是只吃一口,就感覺靈魂被狠狠地抓撓了一番,精神被嚴重污 染,如果再多吃幾口,估計會瀕死吧…… 結果,等到我恢復正常的時候,倫敦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據說是還要給鎮 守府的其他人贈送巧克力…… 嗯,只能期望鎮守府裡那些訓練有素的醫生還能正常工作吧。 「接下來……」 稍微利用終端機發佈了公告,還希望贈送巧克力的人便直接送到儲藏間或者 直接快遞過來之後,我便深吸一口氣,等著最重要的那份巧克力——也就是本命 巧克力了。之前收了這麼多都只是義理巧克力,接下來要收到的才是最重要的吧。 「所以,準備了什麼樣的巧克力呢。」 握著那白皙的手,我忍不住提問著。 「請,請主人拭目以待……等一下主人回到房間的時候便會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什羅的臉紅撲撲的。難道說,送巧克力這種事情很值得害羞 麼。 沒有當面給我……說明可能是非常宏偉的作品吧。可能是巧克力蛋糕,或者 是什麼難以攜帶的點心吧。 「那麼……主人,屋裡的準備還需要一點時間,請您稍等十分鐘……」 「啊,知道了……」 眼望著自己房間的門緩緩合上,我便背靠在牆上,默默地倒數著。 ……於是,結果是我在外面等了接近十五分鐘,卻依舊沒有什麼回應。 「我進來了……」 怎麼說都不太正常吧,要是在裡面出了什麼事那就糟糕了。這麼想著,我開 始在門口進行身份驗證,等待著大門的開啟。 「等,請等一下,主人!還沒有準備好……」 門內同時還傳來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然而當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 通過了身份驗證的門已經自己打開了。而當我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我的腦子 就如宕機了一般反應不過來,只是目瞪口呆地站著,直到自動門在我身後緩緩合 上。 眼前的是全身一絲不掛,倒在地上的什羅——不,說一絲不掛也不合適,因 為重要的地方被巧克力覆蓋著,而一旁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的碗,碗內的巧克力 流瀉到金屬質感的地面上,凝成了一副黑色的畫。 「這個……」 我嚥了一口口水。這一副場景實在太過少兒不宜,以至於我一時半會兒竟然 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那個,為主人準備的巧克力,就,就是我,我自己……結果剛才突然 說要進來的時候還沒準備好,就,就這麼摔倒了……」 難怪,要回到房間才能給我巧克力,原來是…… 這樣啊。這一副淫亂的樣子,我在看到的那一刻理智就徹底崩盤了。 「雖然跟預定有所不同,但我就這麼吃掉吧。」 「誒,主,主人,這樣……哇啊!」 我快步走上前,將想要後退的她壓倒。一陣混合了巧克力的香氣和體香的味 道撲鼻而來,讓我愈發地向著野獸的方向發展。 「可,可以的喲?如果主人想吃掉我的話……呀啊……」 而在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已經這麼做了。首先一點點地將脖頸處的碎末舔乾 淨,然後一點點地將舌尖劃過肌膚,移動到胸部的位置,那裡被裹上了相當數量 的巧克力,我便稍微快些地舔著,將對味覺和嗅覺進行雙重刺激的香氣吸入腦中。 「啊唔……主人舔的好快,感覺癢癢的……」 「因為太好吃了啊,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 巧克力的甜味,和身體交匯在一起的香氣,身體柔軟的質感,還有被舔時候 那悅耳的嬌喘,無不令我焦躁著,想要快些把這份特殊的巧克力給吃乾淨。 「唔……聽密蘇里小姐說,如果這麼做的話,主人一定會開心的,所以……」 雖然……之前已經有好多次H的經歷,但是做這種事情的什羅還是羞紅著臉, 一臉害羞地任由我做著這種事情。而果不其然,又是密蘇里那個傢伙教給她的, 她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啊。 幹得漂亮,我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了一句。 「嗯,我現在非常愉悅啊。」 說罷便繼續舔舐著胸口的巧克力。而隨著一次次的舔弄,什羅漸漸噴出了更 加甜美的氣息,肌膚也紅潤了起來,而愈加興奮的我動作大了起來,將舌尖挪到 胸部,就這麼享受地吮吸著已經潮紅的凸起。 「呼唔……主人,明明已經舔乾淨了……」 「說好了要把你當成巧克力吃掉的吧。」我壞笑著,然後按著她纖細的手臂, 「至於吃掉哪裡……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至於在大人的世界裡——」 「當然是,我全都要!」 我這麼說著,便舔著胸口殘存的巧克力,然後陶醉地將臉埋在山谷之中「嗚 呼……好,好有感覺啊……」 我享受著這柔軟而美味的「巧克力」,直到——「啊,吃完了呢。」 望著已經被我掠奪一空的胸部,我忍不住抬起頭,卻不像看著什羅露出的表 情,反倒比我還要遺憾的樣子。 「不過看起來,這裡還有啊。」 我望著下半身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大腿上留下的巧克力,忍不住將腦袋挪到 了下半身,故意地將她的雙腿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抬起雙腿的姿勢。 「主,主人,這個姿勢,好羞恥……」 「那麼,」我舔著她的大腿上的巧克力,一邊將手伸向那秘密花園,「是誰 一開始做出那麼羞恥的事情要誘惑我呀?」 「唔,唔啊,不,不可以……」 明明自己做出了那麼誘人犯罪的打扮,真正上下其手的時候卻害羞起來,這 還真是奇怪的反差萌。一邊繼續舔著大腿,一邊伸出右手,輕輕地摸著那秘境的 入口。 「再,再繼續的話,主人,那裡真的……哈嗚,好舒服……」 就這樣上下摩挲著,感覺手指漸漸被潤濕,而我也忍不住愈發地用力起來。 「不,不行,主人,求求您不要再摸那裡了……」 「你說的是哪裡呀?」我鬼畜般地反問道,同時一邊繼續撫摸著她那重要部 位,一邊繼續舔弄著大腿。 「當,當然是,我重要的地方……唔……」 「那麼,就那麼做吧。」我微微一笑,然後輕輕地一捏。 「啊唔!」 那嬌嫩的身體抽搐著,發出嬌美的喊聲,而我依舊繼續像要揉爛一般撫摸著, 同時嘴上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舔著大腿根部。什羅流露出一副迷醉的表情, 那份最初的抗拒一點點被融化為興奮,眼神恍惚地露出淫亂的表情,呼吸急促地 請求著:「主人,好舒服,請,請趕快插進來,已經,已經忍耐不了了……」 我實際上也早已在忍耐的極限。聽到這句話,我便把她從背後抱起來,坐到 床上,然後把她放到我的腿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那麼,接下來就是主菜的 時間咯。」 我抬起她的身體,將她抱起來,將主炮校準,隨後便輕輕地放下——「呀— —!」 借助著體重,主炮順利地完成了深入,內壁就如纏繞的繩結一般緊緊地纏繞 著主炮。而一陣溫潤的感覺也令我氣血上湧,將主炮調整到對空,向上頂起。 「唔咿,感覺,輕飄飄的……呀啊!」 從腋下將雙臂伸過去,繼續搓揉著那兩座潔白的山峰,同時不忘繼續將主炮 向上頂起。變得黏黏糊糊的內壁緊緊地包裹著主炮,每次向上飛昇便被柔嫩的質 感摩擦著。 「主,主倫,好……」 我側過臉,將那輕吐春音的小巧嘴唇堵住,同時舌尖也征服般地深入那小口 中,讓那玉音變得模糊起來。 「好酥胡……唔唔……」 彷彿映襯著這淫亂的光景一般,主炮每次的深入,那秘境都會發出下流的啪 啪水聲。兩個人激烈的動作讓金屬質感的床都發出了吱吱呀呀的響聲,再配合那 每次深入伴隨著的動情的嬌喘,我劇烈地呼吸著,貪婪地享受著這美妙的情人節 與巧克力。徹底不再顧忌怎麼讓她舒服,只是抱著那潤如絲綢般的身軀,一次又 一次地,粗暴地將主炮上突。 「哈嗚……主人,喜歡,最喜歡主人了,一直跟主人做,好,好舒服啊……!」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兩人相結合,而那內壁已經適應了我的主炮口徑般地,四 面八方地包裹著主炮,有如為我而生,讓我感受到更劇烈的快意一般,而在這一 次,因為體位的緣故因此主炮插入得更深,這份快感也就更為令人失智,一陣滿 足的感覺如霧氣般升騰而起。 「主人,感覺,已經不行……了……」 身體已經發熱得不行,膛內也顫抖著,令我忍不住如手握騎槍衝刺的重甲騎 兵一般全力頂著腰。伴隨著床劇烈的響聲,很快我也便到了極限…… 「呼,要射了……」 「請,請主人射到裡面,請一定要……唔唔……」 重新側過臉親吻著她的嘴唇,而膛內霎時間便收緊,就如催促著我的主炮盡 快開火一般。而這個動作也令我到了極限,主炮轟鳴著,將暗白的濁液一口氣送 到了最深處。 「哈啊,好,好累……」 迎來了高潮的什羅慌亂地呼吸著,如脫力一般地靠在我身上。 「明,明年,一定還會送給主人巧克力的,誒嘿嘿……」 兩人再次,輕輕地,如鳥兒啄食般地輕吻著,帶著巧克力的甜味。 就這樣,今年的情人節,便伴隨著這場巧克力大戰,就這樣十分愉悅地度過 了。 戰艦少女蒼青幻影同人花海的彼岸(02) 第二部·分一日約會 29-6-30 「目前,超能力開發項目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在巴拿馬平西鎮守府的開 發中心,數量龐大的的學生、教師以及科研開發人員正浪湧而入,鎮守府統領亞 歷克斯。圖格佐伊斯少將表示,超能力如果得到有效開發,將極大程度地擴展人 類所能抵達的領域……」 「那傢伙可真能折騰啊。」 亞歷克斯算我的老相識,因為實際上我們級別和職位完全相同——少將級別 的鎮守府統領。而超能力開發計劃則是曾經為了對抗深海艦隊而實行的人體開發 計劃,塑造了一批能噴火放電或者循空而走的超能力者。在戰爭結束之後,因為 已經被證實並沒有巨大的風險且收益極高,呼籲大規模推廣超能力開發的聲音塵 囂日上,而亞歷克斯則利用這一噱頭大規模招商引資,吸引科研人員,轉眼間他 治下的平西鎮守府已然成為一座新型的超能力科研開發大都市。 時間已經是週末。吃著已經準備好的早餐,看著這房屋內顯得相當豪華的液 晶顯示屏上電視台的新聞,我忍不住想著。吐司上果醬的甜味讓我忍不住皺了皺 眉,只得端起杯子吞了一口溫牛奶來緩解著膩味的感覺。 「主人……是不是果醬放多了?」 柔軟而溫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讓我的心境放晴了不少。 「啊……沒有,我也不討厭吃甜的。」 「誒嘿……其實我知道,主人特別喜歡吃甜食,昨天晚上看了看冰箱,意外 地在裡面發現了很多巧克力……」 「嗚噗——」差點把倒進嘴裡的溫牛奶噴了出來。喜歡吃巧克力這種事情, 比起引發身體上的毛病以及糖分過多之類的問題,更讓我擔心的是被人發現堂堂 少將統領居然能喜歡吃甜食這種事情。然而…… 啊……對,什羅搬進我房間裡了呢……以後是不是要注意一點,要是被她發 現我跟在外面的那副樣子差別很大的話…… 「請不要隱瞞。我們不是……說好要坦誠相見的嗎?」 「啊,也,也是呢……」 背後突然傳來了暖和的溫度,一雙纖細的手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肩膀。我轉過 臉,看到的是那張溫柔而白皙的面龐。 「唔嗯……?!」 突如其來的,是輕柔的吻。那柔若絲帶般的嘴唇,輕輕地貼上了我這一邊。 在這樣近到不能再接近的距離,就這樣瞪著眼睛望著那合上雙眼奉獻著自己的少 女。然而對方的動作卻異常地輕,只是簡單地將雙唇重合,一點點地放任溫度傳 遞過來。心臟的跳動,彷彿也一點點地傳達著,訴說著她緊張不安的心境。 「唔嗯……」 我忍不住吮吸著她的嘴唇,兩邊的動作一點點激烈起來。嘴唇的溫熱和柔軟 的質感,一點點地重合著,不知不覺當中抱住了站在椅子身後的她的腰,而她也 靜靜地將手指放到了我的心口,感受著那急劇增加的心跳速度。 「哈啊……」 最終分開的時候,我的大腦已然被侵蝕得近乎喪失理智,甚至連呼吸這件事 也忘了。我們互相鬆開手,望著對方搖曳的眼瞳,「主,主人……剛才,是我的, 初吻哦……」 幾乎要把頭埋起來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做出剛才的舉 動吧。 「嗯,也是我的。不過……」 「所……所以!這個是早上的問候……」 被急急忙忙地搪塞了過去,我也只是微微一笑,一陣滿足感在我的心中升騰 而起。 「所以……今天是難得的休假,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呢?」 怎麼可能拒絕呢,我想到。飛速地吃好東西,把牙給刷了,然後順從地跟了 出來。因為執政團的工作已經步入正軌,所以我這麼偷懶一天也沒有問題吧,我 這麼想著。當然出門就不用穿制服了,我換了一套灰色的短襯衫和一條黑色的七 分褲,踏上休閒鞋,難得地擺出了一副自由出行的樣子;而讓我意外的是,什羅 換下了女僕裝,而是穿著一身赭色的長裙,戴上了套著鮮紅花朵的白色簷帽,套 上了不同於往日黑色的紅色絲襪,梳著一頭鄰家少女一般的短髮型,看起來十分 高興地帶著我在大街上走著。 但是,來到的這個地方還真是沒想到啊。 「原本只是在立體地圖裡看到過……但真的來到這裡感覺還是不一樣啊。」 這個地方被稱作運河,雖然如此,這狹窄的水道幾乎不能怎麼被稱為能進行 水運的地方,僅僅是最初這裡的設計者為了稍微弄出一點不錯的環境而製造的產 物罷了。不過這裡依舊有其他用途,比如提供這個在島上的鎮守府一定的自來水 自給能力等的。雖然運河比起牆外的大海十分狹,窄但是依舊波光粼粼,反射著 還在初生時日光的狹窄水道,而水道兩側也並沒有什麼大都市裡的,而是鎮守府 裡一些有著金屬質感的新式建築。這裡已然是生活區而非軍事轄區的中央區的范 疇,早晨急著上班的人們來去匆匆,偶爾有幾個人看著穿了便服的我們,露出幾 分訝異的表情,然後繼續趕路。而此刻我們兩人坐在橫跨運河的寬闊橋樑上的長 凳上,眺望著這晨景。 「在那份想跟主人一起做的事情裡,有這樣一起看風景的目標……」 我感到右手被緊靠著。 「啊,啊,是這樣啊。」 為什麼自己沒有什麼交流能力……忍不住暗自抱怨著。 想到這裡,我習慣性地想著四周掃了一眼。而果不其然,就在不遠處的電線 桿附近,站著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一頭梳著白髮,顯得神神秘秘的人, 似乎正盯著我們這一邊。 「那個人,看起來好眼熟……」 摟著我右臂的少女忍不住又往我身上靠了靠,我甚至都能聞到那秀麗的頭髮 上洗髮水的味道。 「就在那邊咯。」我揶揄地笑了笑,悄悄指了指那根電線桿子的方向,「這 樣的特徵太明顯了……那是埃塞克斯吧。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某艘姓密……不, 某個很喜歡惡作劇的傢伙派過來的。」 而那個黑衣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已經被看到了,掏出了一台手機裝 模作樣地玩了起來。但即使是隔著這麼遠,也能看出他估計根本沒開手機,只是 空在那裡亂畫屏幕而已。 ……埃塞克斯本身就不是那種喜歡使用電子產品的人,這一點也對上了。既 然是這樣,就不要用玩手機來掩蓋自己啊,我忍不住在心裡笑道。 估計還是老生常談的安保問題。如果放任我就這樣四處亂晃的話,搞不好就 會出什麼意外。但是我的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們則對安全問題始終放不下心。 所以最終就演變成了這樣尷尬的局面——活似跟蹤狂一般的保鏢,而很不巧的是, 今天似乎是埃塞克斯被排到了這個位置。更不巧的是,平日裡我也只會帶在辦公 室裡處理工作,所以擔當在暗處保衛的保鏢並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但今天我這 樣被帶了出來,還在進行著約會一般的動作…… 「這樣的話,我們就做一些調皮的事情好了。」靠在我身上的少女似乎也看 到了那個不專業的護衛,帶著莫名的笑意對我說著,「可以的話……能把頭放在 這裡嗎……?」 所謂的「這裡」,是她指著的,穿著黑色絲襪的腿部。那白皙的肌膚在黑色 絲襪的遮蓋下反倒顯得更加誘人,而顯得頗有肉感的腿部看起來確實是適合躺下 去的地方…… 不,還猶豫什麼啊!這是傳說中的膝枕吧!膝枕! 雖然不知道做出了什麼樣的表情,但反正我很高興地湊了上去,然後輕輕地 在大腿處著陸,霎時間那份柔軟的感覺幾乎讓我忘記了呼吸。 不知道埃塞克斯把今天今天看到的這一幕報告給那位喜歡惡作劇的戰列艦時, 她會做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呢。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掛上了得意的笑容。 清風,流水,小橋,正好被綠蔭遮蔽的長椅。枕在柔軟的腿上,我竟然一點 點地忘記了時間。 闔上雙目。我看到的,是海,是飄著花瓣的海洋。 是嗎。 戰爭結束了啊。再也沒有深海艦隊,人類再也不需要躲在內陸的防禦壁壘之 內,慘無人道的人間地獄不會再上演。 終結所有戰爭的戰爭結束了,甚至紛爭也最終平息。 霎時間,迅捷的烈風裹挾著雷暴和閃電,捲起滔天的浪花。在那陰暗下的布 景中,站在岸邊的那個白色身影卻那麼顯眼。 「你可看過岩石上的少女。」 不知道,是自己的聲音,還是心裡的另外一個聲音。 「穿著白衣裙,立於波濤上, 當海水在混亂的幽暗裡 和岸石遊戲,澎湃和轟響,「 忍不住,望向那白色的身影。風暴吹拂著潔白連衣裙的裙角,卻絲毫沒有令 人更進一步窺探的慾望,而少女的渾身亦不被暴雨和海浪所濕,渾似降臨到這世 界的天使。 「當電閃以它紫紅的光線 不斷地閃出了她的形象,而海風在沖激和飛旋,揚起了她的輕飄的雲裳?「 雷暴之中,少女立於天地之間。彷彿,那風暴,那雷霆,與平靜的她毫不相 干一般。 想要守護她,想要讓她遠離這風暴。想要她,看到的是那片飄滿鮮花的藍海。 「美麗的是這海,狂暴、陰鬱, 閃爍的天空沒一塊蔚藍; 但相信吧:岩石上的少女比波浪、天空、風暴更美麗。「 啊啊。沒錯。 少女回過身,流瀉著淺茶色的美麗短髮,柔順得如絲帶;藍色的眼睛,如風 暴之後的天晴之海;美麗的面容,如名為海洋之心的藍寶石;面色微紅,似因我 這下流的窺探而感到羞澀;優雅地行禮,如盛放的紅色薔薇。 「……主人,主人……?」 我睜開雙眼,看到的是和方纔的少女一模一樣的面龐,正憂心地望著我的眼 睛。那蔚藍的眼睛,一度令我以為自己看著的是沒有一絲雲彩的藍天,而當那眼 眸裡映照出我自己的黑色眼睛時,我才意識到,少女跟我的距離已經那麼近,甚 至那長長的睫毛能輕輕粉刷我的臉頰一般。 ……與此同時傳來的感覺還有被一股柔軟的質感包裹的舒適感,稍微回想一 下,便能明白——此前我和什羅正處在膝枕的狀態中,換句話說就是我躺在了她 的腿上,而她彎下身這麼望著我,壓倒我身體上的自然是…… 我的呼吸頃刻便急促起來,而此刻我才突然留意到,似乎是因為不知不覺睡 著了的緣故,此刻我的腦袋幾乎沉浸到了那雙富有彈性的大腿的中間,幾乎整個 腦袋都要埋進去了。 「不,不,不不不好意思……」 話幾乎都說不利索地,我趕忙從腿上挪開了頭。這下子不會被認為是……變 態吧,本來以為膝枕是非常享受的,沒想到最後竟然搞成這個樣子…… 不,雖然說好像也不差,但是要是被討厭了,那就…… 「對,對不起,擅自把您叫起來了,非常抱歉……」 結果對面也是赤紅著臉,跟我拉開了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十分不好意思地 道歉著——結果反倒把我的焦慮給吹沒了。 「那個,什羅你……真,真可愛啊。」 然後,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句話。 「主,主人,請不要拿我開玩笑,明明……」 「你最可愛。」我忍不住湊近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細嫩的手,「我會不假思 索地這麼說,而我思考之後……還是這麼說。」 「這,這是誇獎嗎?」 「啊,當然是。」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微笑了起來,「現在我覺得,我的 人生充滿了希望啊。」 「被,被誇獎了……」不知道是太陽的緣故呢,還是我的緣故呢,總之她的 臉現在紅得發燙,但似乎……看起來挺高興的。 「時間好快……現在差不多是吃飯的時間了吧。」 「那麼,請稍等一下……」 於是,在一陣在女式包裡的聲音之後,一塊夾著牛肉的三明治被塞到了 我的嘴邊。我輕輕地咬了一口,麵包被烤得外焦裡嫩,而牛肉則烹製地恰到好吃, 甚至能感到那帶著鮮香的肉汁流進我的口中,再配合那還帶著水珠的生菜—— 「啊,好吃。」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手裡也揣著跟我一樣的牛肉三 明治,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用眼神的餘光偷偷掃視著我。 「不好意思,因為想到要出來,所以只準備了三明治……」 「啊,沒事的。」我將咀嚼中的三明治嚥了下去,「就算是三明治,能跟你 在一起也很……」 「哈哈哈!只是會說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喜歡你,你很漂亮之類的話了吧!」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忍不住轉過了頭。那是個聽起來十分正經但又令人覺得 十分欠揍的男聲,而伴隨這聲音一起的還有撲騰著翅膀的聲音,在鎮守府內,符 合以上兩個特質的只有——「你這只臭鷹。」 撲騰著黑色的翅膀的白頭海雕,名字叫貝爾。麥坎,屬於鎮守府內包括了胡 德的貓生薑和魚餅,俾斯麥的貓奧斯卡,肯特的孟加拉虎球球在內的被我戲稱為 寵物團中的一員。雖然它是唯一會說話的那個,但是在我心裡的惹人生厭程度卻 排到比不少作為我上級的老頑固還高的位置。原因很簡單:話癆、欠揍、破壞氣 氛,而剛剛發生的事件就是鐵證。 「看我抓到你!」 「喲喲喲,好大的殺氣,不要發火啊,統領閣下。」眼看著我放下三明治站 了起來,貝爾便拍打著翅膀飛到了橋外,在運河上空用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望著 我,「居然想著抓一隻會飛的鷹,是不是腦袋被戀愛給燒壞了啊,氪哈哈哈哈哈 哈!」 「……現在我帶著槍的話,今晚的晚餐就會是烤鷹了。」 我站在橋樑邊的欄杆下,盯著那只在我眼前盤旋著,彷彿在挑釁一般的鷹。 「可惜你沒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這一聲狂笑,貝爾便向著遠處飛去了。搞了事就跑,你還真是樂得自 在,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不,不好意思!指揮官閣下!」 我側過臉,看到是氣喘吁吁地跑到我旁邊的埃塞克斯。 「剛才沒有看住貝爾,讓它給跑了……您有看到它嗎?」 「啊,看到了。」我陰沉著臉對那只鷹的主人說道,「而且還令我『印象深 刻』呢。」 「非常,非常抱歉!我家的鷹又給您添麻煩了吧,我回去會好好管教的。」 抑制住自己想要把那只鷹給烤了的衝突,我連續吸了幾口氣,才勉強擠出一 句話:「好吧,記得別讓它再亂跑了,不然會有人控告我們不愛護動物的。」 看著離去的埃塞克斯,我忍不住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只是人,動物也不讓人 省心,讓我不由得有種掀桌子不做下去了的衝動。然而我掀不了,一來是因為這 裡本沒有桌子,二來是辦公室那張紅木桌子估計接近一噸重,想掀也掀不了。 「請您不要浮躁……不管您說什麼,我很高興能跟您在一起。」 背後傳來了柔軟的環抱感,而在我回過頭的那一刻——「啾。」 由於什羅比我要矮上一兩個頭,所以她是踮起了腳,環抱著我的身體,輕輕 地吻了我的嘴唇。並不是長時間的深吻,而是蜻蜓點水般。在她鬆開我之後,我 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嘴唇,彷彿能在那裡收穫點什麼一般。 ……對原本就有些內斂的她來說,在公共場合做出這樣的舉動其實也已經非 常勇敢了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被那只鷹騷擾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在那之後。 我們便做了不少跟正常的情侶一樣會去做的事情,先是在咖啡廳附庸風雅般 地喝了點極其貴重的咖啡——當然並不是指真正極品的咖啡,因為在這個時代用 咖啡豆磨製的咖啡已經算是奢侈品——然後是一起到鎮守府內居民區的電影院看 了最新上映的那部奇幻題材的電影《血和火》,對我來說還有些手忙腳亂:自己 上一次看電影已經是十幾年接近二十年前,還是個什麼不懂的小孩子的時候,慌 慌張張地找位置的樣子讓電影院裡不少人為之側目。 而再之後,乎有某種默契一般,我們便無言地回到了我在鎮守府的宿舍。一 路上疾走到我們站到門口的時候,幾乎是大汗淋漓的階段了。 「呼呼……休息一下吧。今天出去一天著實很累啊。」 「嗯,主人……我幫您準備一杯冰咖啡,請您好好休息就好。」 看著她飛速地泡好速溶咖啡,然後加入冰塊和煉奶,只匆匆飲了一口的我我 忍不住靠到了書桌前的長椅上。我的宿舍也只是簡單地單間,外交一個小小的客 房,以及開放式廚房和顯得有些過於大的浴室,不過比起其他需要兩個人甚至四 個人擠一間宿舍的艦娘們要舒服太多了。在我緩緩地一邊將那杯消暑的冰咖啡喝 乾淨,閉目養神恢復體力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我睜開雙眼,發現是什羅從我的衣櫃裡拿了一套新的潔白的床單和被單,正 小心翼翼地更換著。 不,怎麼說我的床單也沒髒到要換的樣子…… 「話說,我的床單還沒到要換的地步吧……」 「不不不不不是!只是想到,您應該定期更,更換床單什麼的,嗯,是,是 這樣……」 回來之後從衣櫃裡拿了女僕裝到浴室換了回來麼……我忍不住打量著紅著臉, 有些慌慌張張地更換著我的床具的女僕,內心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 而在她做完一切之後,我便忍不住輕輕叫了她的名字。而毫不意外地,她小 步匆匆地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輕輕地伸出手,開始撫摸她柔順的髮絲。 「主,主人,這樣好害羞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眼中卻彷彿閃著明亮的光芒一般高興著。 「啊……就是突然想摸了而已。感覺有點像梳頭呢。」 「那,那個!」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一般,什羅突然這麼說了一聲,「該,該 去準備晚飯了,不好意思,先離開一下……」 我有些落寞地鬆開了手。看著她跑到搬到一起之後變得滿滿噹噹的冰箱旁, 在廚房裡忙裡忙外的樣子,我卻意外地感到了一陣失落。 她,在回來之後是不是在避著我啊。 雖然有這種想法,但是她卻好像在做飯的時候偷偷地看著我。而此時我也在 忙碌——處理在我這一天出去摸魚約會的時候執政團發送給我的一些待申請事項, 不得不說她們的效率越來越高,以至於我在準備晚飯的這不到兩個小時裡就處理 完成——在工作時注意到她的視線時抬起頭看向廚房的方向,她卻總是紅著臉把 視線躲開。 啊。今天是不是沒讓她滿意呢。 為了擺脫心裡的煩躁般地,我繼續處理著終端機上的各種待處理工作。然而 內心的煩躁卻與日俱增著,所以,晚飯自然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這一頓晚 餐是被煎得全熟的牛排,滋滋的響聲烘襯著純白的鮮奶油和醬汁,加上一兩瓣清 脆的洋蔥,以及一小碗翠綠的加了千島醬搬好的生菜玉米沙拉,原本也算是人間 珍饈,然而內心有事的我卻覺得頗為索然無味,當做填充肚子的食物便匆匆下肚。 飯後沉默地幫忙收拾了碗筷,我便有些迷茫地將自己坐到了那張長椅上,權 當是休息。 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麼呢。仔細去思考,卻越理越亂。要是這樣被討厭了。 ……我還怎麼繼續作為人活下去啊。 「那個,主人……」當我抬起頭的時候,什羅臉上帶著害羞的笑容,指了指 我的腿上,「能做到這裡嗎?」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提著裙擺,彎下身輕輕地坐到了我的大腿根部,接 著一臉陶醉地將身體靠到了我的胸口上。 等一下,剛才不是還在躲著我的嗎,怎麼現在又…… 「像這樣,感覺好安心呢,跟主人在一起……」 一陣沁人心脾的淡香,讓我不由得舒下了心。這份氣味令我感到一股。 家,的感覺。那是許久都沒有過的內心的觸動——只要打開那一扇門,家裡 的燈光便會是亮著的,有人會親切地或者著急地催促你盡快進門,然後桌上是飯 菜的香氣。 曾經擁有的東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習以為常的日常,在被深海艦隊的入 侵扯得粉碎後,才知道日常也可以是一種奢侈。 而,現在我就這樣沉浸在這份奢侈中。對我來說顯得過分的幸福感讓我忍不 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靠著我的她的髮絲,一點點地在柔軟中穿過,而意外的, 這一次她沒有再逃走,而是輕輕地,用雙手握著我的另一隻手,手指互相交合著。 沒有進一步的交談,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我們只是在這簡短的動作中,互相 感受著對方,聆聽著彼此撲騰的心跳,以及那有些急促的呼吸。 赤道附近的天空,總是過晚地才黑下來。而這一天,當天空撒下黑暗的幕布 時,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 「主,人……」 視線相對,接下來便自然而然地,雙唇互相吸引地重合在了一起。互相親吻 著彼此的嘴唇,一股甜美的感覺向我湧來。然而,就在我伸出舌頭,準備更進一 步的時候——「還,還不可以……」 什羅那小巧的嘴唇上沾著唾液,有些戀戀不捨地跟我分開,眼神帶著羞澀地 望著我。 「今天,請……請主人,收下我吧……」 我的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因,因為想要稍微有一個好一點的氣氛,也擔心回來之後跟主人在一起就 會控制不住,所以……」 啊。所以,回來之後才會躲著我,才會去重新鋪床單麼。 「這也是我想跟主人一起做的事情,所以,拜託了……」 「當,當然。」我忍不住回復到。 雖然,比我預想的要早了一點,但是這樣也不差,不是嗎? 若是僅僅跟從獸慾,那麼只在浴室裡互相告白那一天便做這樣的事情便好了。 然而,我想要更加,珍重地得到她。 那麼,現在,不是最好的時間嗎? 「那麼,我先去洗澡吧……」畢竟,我並不希望自己隨隨便便地就把事情給 辦了啊。 「是……那麼,我在您之後再用浴室吧。」 所以,懷揣著不安的心情,我就這樣急匆匆地洗浴完畢。而等到她帶著浴巾 和衣物進了浴室之後,我才急匆匆地把穿好的室內睡衣給換了下來,然後急匆匆 地從衣櫃裡找出了極為正式的正裝換上。畢竟這是相當重要的場合,還是穿得好 一點比較合適。 ……雖然,衣服在之後要發生的事情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似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跳速度也隨之暴漲著。 終於,終於要來了麼。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究竟是在緊張什麼啊。 「啪嗒。」 伴隨著浴室門敞開的聲音,這一刻變為了現實。 「打,打擾了。」 靜靜地。結束了洗浴,然後浴室門緩緩敞開之後,同樣換上了備用的女僕裝, 正式而安靜地走到我身邊的少女。 「請,請稍等一下。」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取出了一束鮮紅的玫瑰,輕輕地放到床頭那盞白淨的 瓷花瓶中。 啊……這是正式開始一同居住之後,無數的變化之一。每一日,都會更換一 朵新鮮的花。 而今日的花朵,卻在這個時候才重新插花瓶。 換句話說……她已經對「今天」有所覺悟了麼? 「我會……盡力侍奉好您的,嘿嘿……」 「嗯,啊。是呢。」 兩個人互相對視,然後笑出了聲。那麼,就這樣開始吧,一切都準備好了, 沒有多餘的害怕,也沒有什麼猶豫。只是。 有幾分緊張。 靜靜地坐到了床沿,我的身邊。我自然而然地用雙臂摟住了她,而回應著這 份期待一般,她有些羞答答地,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肩膀。 「請,開始吧……無論粗暴地還是怎麼樣,都可以接受……」 微微抬起下巴,合上雙眼,就如奉獻自己一般地,有些緊張,卻似乎有些期 待地等待著。 「怎麼可能粗暴啊。」 嘴唇就這麼合在了一起,互相吮吸著,互相交錯著。什羅不由自主地向著我 靠過來,而那胸前的山峰,就這樣向我擠了過來。我便忍不住將一手探到她身後, 伸向她富有肉感的臀部。然而,卻在半空中被輕輕地握住。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請稍等……」 微微地,顫抖著手指,捏著那華美的裙裝,將自己的裙擺提了起來,下半身 瞬時便一展無遺。那份奉獻帶來的灼熱感,將我的心口燒得火熱。 雖然,並不沉醉於類似於這樣的光景,但是雄性的本能,永遠保留著。望著 那吊帶吊著的黑色長筒襪包裹著那豐滿卻不失勻稱的,潔白的大腿,我便毫不克 制地將手伸進去,探到盡頭,那被黑色的內衣所包裹著的,兩腿之間少女純真的 部位,還有那將這身衣服撐起的肉感十足的臀部。我忍不住將摟著她的左手又緊 了緊,讓我們兩個人的位置更加靠近,隨後用右手輕輕地觸碰著大腿的內側。 「請地……讓身為女僕的我帶給主人快樂……您想做什麼都可以……」 現在,我已經快樂得如羽化登仙一般。然而,欲求驅使著我更加前進一步, 一邊深入那華美的裙裝的深處,輕輕地撫過吊襪帶,然後一點點地,將那聖地前 的阻隔拉了下來。 閉上了眼睛,怯生生地,將腰部向我靠近了幾分。那是尚還純淨的樂土園和 烏托邦,小腹出微微豐起,然後急轉直下,來到宛如嘴唇的,緊緊的裂縫。 或許,這便是雄性的本能。那副生澀卻奉獻的樣子,讓我已然忍不住開始劇 烈地喘息,伸出了指尖,輕輕地觸摸著。 「呀嗯……」 微微用手指摩挲著,那柔嫩的,難以拒絕的質感,還有那微微呻吟的喘息聲, 讓我忍不住繼續深入,撥開門口,裡側是象徵少女的豆蔻色,呈現出千百種顫抖 的褶皺。 這是,我的專屬,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能來到這裡。 這份想法刺激著我繼續將指尖深入內壁,擺弄著肉壁的深處。溫暖,而有彈 性,不同於外層柔軟的肌膚,是有些粘稠而裹緊的,似乎不願令我離開的質感。 而,這只是把手微微探進了縫隙裡,遠沒有到深入的地步。微微開合的兩瓣 微紅,卻已經纏著我的手指,給予我令人迷醉的壓力。 「能,上半身也……」 我糾結於紳士禮貌的用詞,卻忘記了,現在似乎,已經不再是需要禮貌用詞 的時間。 「是……的嗯,請您,來使用……」 內心深處暗藏的鬼畜令我沒有讓手指從那裡收兵,反而極其不老實地四處擾 動著。伴隨著輕聲吟唱的美妙腔調,她有些艱難地將雙手背到身後,手忙腳亂地 開始解開自己那一身顯得高檔與高貴的女僕裝,先褪下裝飾,再解開絲帶,一個 個鬆開背部的紐扣。而我,卻意外地覺得,有一種在迷宮深處得到的珍寶,一層 層地打開箱子,期待著寶物的難以忍受的興奮感。 「哇哦……這真是。」 驚人啊。那是,在女僕裝之下,難以發現的,非常成熟的胸部。比起海倫娜, 得梅因亦或是聖喬治那樣公開地顯示那過人的大小不一般,這是在解開了層層包 裹的衣物之後才發現的,十分優美而豐滿,卻不失勻稱的大小。那對鼓鼓的山丘 被拘束在黑色帶著蕾絲花邊的內衣中,彷彿在一次次地向我強調,她是女人一般。 「能,能讓您滿意就好……」 有些顫抖的語調,似乎,在事先擔心著我會說出什麼不滿意的語言一般。 然而,此時我實在是滿足得無以復加。 「那麼,我便不客氣了。」 一把,將黑色的內衣拉了上來。就如惡作劇盒子內帶著彈簧會嚇你一跳的小 丑一般,那對豐滿的隆起砰地一下便跳了出來,比起剛才看上去彷彿又大了一個 尺寸。我迫不及待地將右手放到了那對潔白而渾圓的肉團上,熱切地揉捏著。 柔軟就如墜入雲朵,卻又因為雲朵裹挾著高溫,而彷彿要融化一樣的柔軟。 微微用力,就感覺彷彿指尖被擠出來的乳肉淹沒了一般,那份如棉花糖一般的肌 膚,就這樣粘著我的手指。 「好棒。」 即便被我這樣作弄著,一心侍奉的女僕也只是有些顫抖地發出甜美的聲音。 那飽滿的大腿似乎有些難以忍耐般地合攏,微微地抖動著。見此情此景的我便用 手捏著那原本就已經高聳的粉紅的凸起,另一側則貪婪地用口吸住。彷如要擠出 那份膨脹一般,嘴唇也用力地吮吸著那份幾乎能把我壓倒的柔軟。同時,下側用 指肚按壓著那道裂口,將自己雄性的亢奮一點點地釋放著。 「呀啊,好興奮……」 吃驚湧上了我的心頭。原本溫柔乖巧,生澀可人的花女僕什羅普郡,在被我 撫弄的時候居然敏感得讓人不敢相信。原本還礙於羞恥感不敢放聲吟唱的她此時 微微漏出的歡快的聲音衝擊著我的耳朵,在已經打開了冷風的空調房內歡跳著的 嬌軀溢滿了香汗。甫一開始擺弄那私處微微凸起的豌豆,將指肚按到上面,原本 就興奮的下身便跳動著,雙腿像緊張場合一般地顫抖著。微微驚訝的嬌嗔,我感 到的是自己口中含著的那一顆櫻桃的充起,僅僅是忍不住用嘴唇一碰,原本就十 分敏感的身體就開始動情地扭動起來。 情感和欲求一同集聚著,讓我感受到了燥熱。忍不住地,我慢慢停下了愛撫。 要。 想要。 想要她。 「我,想要。」 憋了半天,自己竟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就跟——就跟沒有了玩具便跟父母 討要的小孩子一般。 而相應的,已經被我玩弄得有些過分的女僕微微抬著下巴,劇烈地呼吸著, 一邊在那份餘韻中癱軟著,一邊用迷離的表情望著我:「為主人獻上一切是女僕 的義務……已經,準備好了。主人想要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 將手探到縫隙中,潮水已經滴滴地滲了出來,內側彷如魅魔般地一張一翕著, 引誘著我體內的獸性,那份櫻花色的山澗,也很有元氣地凸起著。 啊。 我從來沒有性經歷,甚至,跟女性的身體接觸也是屈指可數。關於這一方面 的「教育資源」雖然不少,但是此前忙於工作,自然也是無暇觀看,所能依靠的 只有自己腦內儲量貧瘠的知識。自然,方纔的愛撫也毫無技巧。 然而,這個女孩子,還是因為我而興奮著,因為我而敏感著。一邊害羞著, 卻又一邊用紊亂的吐息,微微地向我微笑,彷彿在說,「什麼時候,怎麼樣都可 以」。 我的眼前,世界彷彿眩暈起來。感覺自己的下身,正被急劇流動的血液充滿 著。 「那麼……開始吧……」 很有默契一般,我們靜靜地將身上多餘——不,應該說是全部的衣物——一 一去了下來。隨後,我在床頭的控制系統處,將房間的燈光調到了有限度的最暗, 原本扎眼的白色光線便成了如水月光般的,溫柔地籠罩在室內的暗光。 並不會開著大燈讓人不適,卻又不會讓我們看不見對方。 我輕輕地抱著她,將她按倒在床上,用最為傳統的傳教士位,然後將嘴唇貼 了上去,兩人的舌頭交纏著,而她呼喚著我。 「主……主倫,好喜罕……一吉,一吉都傾慕著您……請,請您金萊……」 我已經,無暇顧及那已經含糊的情話。彷彿要把我吸入她體內一般,雙手環 抱著我的背部,而修長的雙腿則夾住了我的臀部,同時熱切地回應著深吻。而胯 下的主炮已經填彈完畢,貼在那如吸盤一般溫軟的長腿上,即使是這樣,也已經 舒爽得讓我腦髓裡只剩下「想要」這兩個字。 「嗯,那麼,我要進去了……」 把自己的體重壓了上去,感受那令人沉醉的擁抱,只想著要進去,只想著要 盡快索要她,只想著盡快融為一體。 單純地用炮口來尋覓入口,或許是很容易的事情——僅限於一些已經歷戰無 數的老上級。我自己,卻還是任何經驗都沒有的處子,一分分地將主炮挺進著, 卻始終沒有找到入口。原本換個姿勢或許便解決的事情,但出於自己的那份自尊 和已經燃燒燎原的浴火和亢奮,便沒有功夫去這麼做。自己當然心煩意亂,在再 一次對準看起來是入口的地方,毫不顧忌地一挺身,磨蹭著那柔軟的大腿,試圖 完成插入之後——「唔……」 一陣快感從我的下身噴薄而出,隨後便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噴濺了出來一般。 即便是再沒有這方面知識的我也明白。 我,甚至在炮擊戰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因為大腿的摩擦所帶來的快感提 前繳械投降。濁白色的液體就這麼將什羅那潔白的大腿和腹部髒污,緩緩地順著 大腿根部而溢到純白的被單上。 前所未有的感覺爬滿了我的全身。那是平日裡能夠在他人面前保持冷靜,保 持驕傲的自己,從沒有的感覺——平定了深海艦隊,贏得了海戰的勝利,卻在這 個戰場一敗塗地,嗎…… 羞愧,對自己無能的憤怒,甚至還有無助,充斥著自己的軀殼。就算,自己 沒有經驗,這件事也實在是太…… 「主人……!非常抱歉,是,是我把您抱得太緊了,這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要道歉啊,明明是我自己…… 一把,抱住了我,將我的頭抱到了她胸口的柔軟。 「請,請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我會想死掉的……」 絕對,絕對要…… 「已經,好了。」 我微微抬起頭,發出了文字一般細小的聲音。 頭被埋在那豐滿的胸口,加上那柔軟的大腿,讓我的主炮瞬時完成了再次裝 填。 絕對。 「已經,可以繼續了,請告訴我位置吧。」 絕對要雪恥。 謹慎地下腰,然後尋找著位置——「啊,請在往下一點……對,就是那裡… …」 終於,在一番彷如朝聖騎士追尋聖地的搜尋之後,找到了似乎輕輕一突刺便 會凹陷下去的甬道。看起來,這裡就是聖堂的大門。 「那麼,我上了。」 裝藥完畢的主炮,彷如騎士長槍一般,一點點地打開聖座的大門。我深深地 吸了一口氣,然後蓄盡全身力度,縱馬驅馳,飛奔入聖堂——「啊……!」 彷彿,飛馳的中世紀騎士撞開了什麼一般。那是,破瓜時的疼痛,如有在空 曠聖殿的內堂迴響著回聲一般,讓我忍不住心中一緊。 那份疼痛有多痛,我無法去瞭解,也不可能去知道。對此,我只能輕輕地撫 摸著被我破了身的少女——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的少女,並非重巡洋 艦什羅普郡,並非喜歡花束的女僕,並非身為人造人的艦娘——然而就當手輕輕 地撫摸著她的臉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眼角那閃著光的水珠。 「終於,能夠跟主人結合了……好高興……」 湧出淚水的臉上,又展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而身下,那被我完全開啟的聖堂, 用熾熱而緊致的包裹感還有滲出的紅色鮮血提醒著我,確確實實,是成功了。眼 前的少女不再是貞潔的處女,而我……也不再是被人嘲笑成小孩子的階段。 明明,肯定還在破處的疼痛中,為什麼還要對我展現出微笑啊…… 「沒有強求自己的喲……因為,雖然很痛,但是真的,真的非常開心,自己 的次能夠獻給主人。」 我一把地,抱住了她。那份堅定和專一,讓我感到,自己確確實實應該好好 地憐愛她。 「已經不疼了呢,所以,請動起來吧,主人也一定在忍耐吧……」 帶著淺淺的笑容,她把臉湊了過來,盡力地將自己那勻稱而優美的身段壓了 上來,雙臂抱著我的肩膀,修長的雙腿則夾著我的背部。我再次將嘴唇重合上去, 舌尖侵入那櫻桃小口中,伴隨著甜美的氣息攪拌著那丁香小舌,大腦就如墮入雲 端一般地享受著這樣的深吻。而下半身那方被開啟的內膛,彷如劍鞘一般適應著 我的形狀,即使不活動也能感受到極致的快感——然而不活動那是不可能的。稍 微克制著自己全力突擊的慾望,一點點地開始了抽動,一邊享受著這份融合的感 覺,一邊試探著她的感受。 「唔嗯……啾……」 沉溺於深吻之中,發出甜得讓人欲罷不能的聲音。看起來,疼痛已經減輕了, 而由於方才十分丟人地已經進行了一輪主炮齊射,而據說,齊射後主炮敏感度會 降低——所以,此刻我反倒沒有那麼強烈的快感,因而能有餘力地試探著不同角 度的炮擊姿勢,不同的角度,或者是稍微扭轉一下腰。結果,這似乎刺激到了什 羅,嬌喘的嗓音從雙唇之間漏了出來,而這如催情劑一般,讓我忍不住加快了抽 動的速度,忘我地沉醉在舌吻和被緊緊地擁抱的氣氛中。那份有些陶醉的樣子讓 我安下了心,隨後便開始更快速地抽插著,也感受到內壁的潤滑一點點地攀升著, 摩擦著傾吐著愛液的內膛讓我忍不住暗呼,難怪人世間只羨鴛鴦不羨仙,這份快 感就如溶解的毒劑一般,能夠把人的身心都一點不落下地溶解乾淨啊。 「主人,好雄壯啊,明明才,才是次,卻,卻這麼不知廉恥地感到了快 感……」 快感二字,讓我忍不住又加重了力道,幾乎是全力一般地擺動著腰。因為我 而得到了快感,哪裡還有比這樣的言辭更能讓人興奮? 「喜歡你……太可愛了啊,我想要你啊,就算是現在這樣也還是想要你 啊……!」 大腦已經被交合帶來的快感佔據,理智自然被擠佔到了他處,我一面低聲吼 叫著自己內心的想法,一面任由主炮在收縮的,將我夾得登仙般的內壁中抽動著。 彷彿回應著這樣劇烈的沖送,我的脖子被緊緊地纏繞著,於是便趁勢沉到她的身 上,親吻著那對雪白的山巒。 一面亢奮,另一面自然也會亢奮。兩邊中的一邊感到的快感越濃厚,另一側 也相應地情緒高漲。 ——我在跟自己想要的人,喜歡的人,在做,想到這裡簡直就要癲狂。 「主,主人,請原諒,明明是想要讓主人,來享受的,自己卻,卻感覺要… …」 「無須多言……」我堵上了她的嘴唇,強行中斷了她的話,然後一邊輕輕地 湊到她的耳邊,喘著劇烈運動中的粗氣,一邊加速抽動著,還不忘溫柔地擦拭著 她額頭上滲出的香汗,「我感覺,自己也要到極限了。」 噗地一下,似乎對我的這句話有了反應一般,內壁將我裹得更緊,而我也自 然忍不住向上一挺——「請,請您在裡面射出來吧,被這樣愛著,非常,非常的 幸福……」 裡面。也就是說。 「在裡面,這樣真的合適嗎……」 「您,好過分……」淡淡的微笑爬上了她的面龐,那是十分可愛的,熱切而 溫柔,讓人心頭感覺壓上了一塊巨石般的笑容,「明明奪走了次,明明要將 我帶到高潮,卻說不要射到裡面,請不要,這麼過分,這麼殘忍啊……」 那份,似乎黯淡下來的眼神,讓人忍不住升騰起愛憐和呵護。看著那眼神, 我擠出一個微笑,然後。 縱情地將腰部頂了上去,再也不用去控制自己的速度,如元祖的獸類一般誠 實,雙手不再溫柔地愛撫,而是粗暴地捏著搖晃的胸部,在那不斷痙攣的內壁內 衝刺著,感受著背部被柔軟的手抓撓的快意,此刻我便只想享受這個將雙腿纏在 我的腰部,忘情地歡叫的女孩子。那份祈求著我中出的願望,讓我的慾望再也無 法回收。 「唔……要射了。」 感受著下身逐漸膨脹的感覺,我低聲沉吟道。 「是……是!請您就這樣,射出來……!」 似乎,要將數量龐大的愛液噴出來一般,內側緊緊地包裹住了我,那份緊緊 相擁的火熱和柔軟還有聲音達到最大的嬌喘,讓我明白。 高潮,是達到高潮了。而下側收縮著,彷彿要將我搾乾一般地,再想克制也 難以克制——我一邊用嘴唇親吻著她,一邊一口氣挺入甬道的最深處,彷彿深入 到子宮一般,在最深處中出了濃濃的濁液。 「呼,呼……」 依舊擁抱著,親吻著,融合著。射精彷彿沒有終止一般,將欲求全部注射到 那承載生命的子宮中。 然而不同於人類,艦娘在獲得公民權之前,被通過特殊手段進行了絕育,只 有獲得公民權之後方能解禁,所以生育新生命是不可能的。 「嗚……嘿嘿……」 一邊撲簌地落著眼淚,一邊如玫瑰綻放一般微笑著。待到我終於結束了射精, 將主炮從內膛中抽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邊哭泣著一邊破 泣而笑的表情。 「……今晚,真的多謝了,真的很舒服……」 將讚美的言辭以及一個擁抱一起送給了她。 這的確,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夜空中,星光璀璨。 難得地利用按鈕,讓隱藏在牆壁內部的窗戶和牆壁一同打開,讓星光灑進了 光掉了全部燈光的房間。我靜靜地躺著,仰視著跟我結合了的女僕,後腦躺在她 潔白的大腿上,而頭部被豐滿的胸部輕輕地壓著。 膝枕。今天白天也做過的事情,然而在這種情況下,膝枕卻反而顯得更為動 情。在那一次之後,心理狀態都是年輕或者壯年的我們當然不會去克制自己,整 整四五次的激戰雲雨後,我有些筋疲力竭地這麼膝枕著,恢復著自己已經有些癱 軟的身體。雙腿似乎已經沒入雲團一般,難以發力。 要是,再這麼做下去,自己估計會死掉的吧,忍不住這麼想到。 「主人剛才,好可愛,就跟征服者一般……在我的肚子裡就那麼射了好多… …」 微微地點著我的面頰,讓我忍不住對著她微微笑了笑。 征服者……麼。我現在確實有一種征服的快意,眼前的女孩子,不但是身體, 而且是心靈,都被我所折服。似乎,我也就理解了為何凱撒大帝會語出:「我來, 我見,我征服」。 「你才是……讓我太沉迷了啊,明天可能連床都起不來了。」 如自嘲般地,我忍不住說道。就連戰鬥訓練都從來沒有讓我如此疲倦到說出 這樣的話。剛才的劇烈,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同時,也忍不住想到,她真 的非常敏感,明明這才是,初夜啊,竟然會在進入狀態之後懇求著我連續做了多 次。 然而,此時就跟剛才熱烈地進行時候的火熱不同,我們只是這麼沉默著,傳 遞著內心獨有的喜悅。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攙著您~」調皮地眨了眨眼,她輕輕地彎下身,將 我的半個臉沉浸在胸前的豐滿中,然後溫柔地吻了我的嘴唇,「因為,我一直愛 慕著您呀。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溫潤的呼吸聲傳到我的臉上,然後抬起身,溫柔地抱著我的頭,我感受到胸 前的雪巒被我的頭擠壓著,亦或者是反過來,柔軟地包裹著我。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月光籠罩著這個佈滿星空的夜晚,在劇烈結束 後的我們,一點點地度過著在一起的時間。 啊啊。就算她真的毒藥,真的會將我融化…… 那就讓我在這份溫暖,這份愛意當中,幸福地融化吧。 雖然非常地勞累,但是此時。 在這份溫存之中,我只想跟這份溫暖繼續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多一秒的時 間。 月夜之下,那一朵新換到花瓶中的玫瑰,正開得燦爛。 結局鮮紅玫瑰零落時(BE) 第二日的清晨。 我在迷濛中醒來,依稀感覺到自己的頭部傳來一陣溫潤的感覺,似乎是眉宇 之間的暖意。忍著疲勞睜開眼,眼前的景色一點點地明晰起來。什羅已經起床了, 穿戴完畢,茶色的頭髮被束得整整齊齊,然則昨夜激情之後預留下的紅雲還沒有 散去。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已經起來了一般,依舊十分輕柔地將那浸潤過溫水的毛 巾在我頭上擦拭。這應該,就是早上的洗臉了吧。 我的內心也隨之一暖。雖然是洗臉,但是輕柔的手法卻如按摩一般讓人舒服。 等到大半的臉都被擦拭過之後,我便輕輕地睜開眼,握住了她白嫩的手。似乎被 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微微一笑,用充滿愛意的表情望著我。 昨晚真的是……一個以前難以想像的,美好的夜晚啊。哪怕這一份小確幸只 有那一個晚上,我也便就此滿足了。望著床頭櫃上那朵依舊殷紅的玫瑰,我忍不 住露出微笑。 我想要直起身子,卻感到腰部一陣虛空,身體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一般。最 終,在什羅的攙扶下,我才緩緩坐了起來。 「昨晚是不是太累了……對不起,明明最後不應該向主人再要的……」 「沒關係的,不如說你會主動反而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乾笑了兩聲,想要 裝出一份淡定的樣子,「倒是……你覺得痛嗎?聽說女孩子次都會很痛,而 且持續很久什麼的……」 「其實……沒關係的,昨晚非常舒服,睡覺的時候也沒什麼痛感。」我發現, 說這話的時候,少女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臉頰處彷彿也有了兩個紅紅的小酒窩, 十分可愛,「倒是主人……您還站得起來嗎?」 還沒有等我回答,一陣終端機上的響聲便傳了過來。我認出,那是通訊郵件 的提示音。 「是聲音信息……」在床頭按下按鈕讓終端機移動到我可操控的床邊後,我 看了一眼,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致星南鎮守府統領少將閣下:雄鷹起飛,當歸心處。」 「這是……」 「我現在要去心臟區,緊急聯絡。」回答了她的疑問,我支撐著從床上站起 來,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星南鎮守府,實質上是一座巨大的軍事化要塞城市,位於南國的這座星州島 嶼上。巨大的現代化城牆和防禦設施包裹著海岸線,同時將鎮守府內劃分為責任 鮮明的區域,包括了平民生活居住的生活區,一個用於市場活動的不大的商業區, 負責生產一定量民用資源,比如鎮守府內會吃到的一些水果或者麵包的工業區, 以及平民禁止進入,鎮守府軍事機構的核心,中央區。然而真正的核心,是心臟 區,除去鎮守府統領以及得到授權的相關人員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正體在哪裡 的神秘區域。 跟少女輕輕地吻別,然後狠下心來,不去想臨走時她那有些戀戀不捨的眼神, 我支撐著依舊有些發軟的雙腿繼續往前走著,來到了由於今日還沒有工作安排而 無人的會議室內,粘稠的黑暗將所有的視線吞噬殆盡。 這個時候,來到辦公桌的右上角,向前走四步,輕輕地用軍靴踩了那一塊地 面十三下,不為人知的密道便隨著只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入口的開啟而為你敞開。 接著,扶著合金製作的樓梯緩步下行,便能聞到一陣刺鼻的氣味從下面的黑暗中 向著嗅覺系統撲來,幾乎能讓人把剛剛進食後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但真正致 命的,是那並不顯眼的深綠色霧氣。一般人僅僅在意這難聞的氣溫,卻忽視了這 不起眼的危險——那是為闖入者精心準備的化學毒氣。如果不準備好特製的防毒 設施的話,這劇毒的化學武器能在不到三十秒內徹底摧毀你的呼吸道系統。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特製的防毒設施在此刻也展現出了另一重的作用。在那提議準備的特質防護 服上,無數不起眼的小洞以及無盡的黑暗透露了這裡的玄機——在完全沒有光線 的情況下,四壁上裝有無數光敏系統的激光武器毫無疑問地對任何光源無比地敏 感。莫說是人體,即使是深海艦娘的艦裝,也會被這些毫無保留的殺人兵器切割 成無數的碎塊。 這段通道無比曲折,伴隨著化學毒氣的不斷增量,危險程度也不斷提升。狹 窄的通道有的時候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而有的時候你會發現在上一個岔路口作 出的選擇又讓你回到了原地,甚至向著剛來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只有對這個 地方無比熟悉的人,才能知道正確的道路。 而最終,這段充滿煎熬的旅程也結束了。眼前出現的是星南鎮守府龐大的排 污處理系統,高聳於兩側的走道顯得十分狹小,而被巨大的立柱支撐的下水道卻 彷如一座宏偉的宮殿。巨大而洶湧的污水從兩條走道中間的巨大空間中奔流而下, 橫貫整個空間。這河水中除了污穢之外,還流淌著各種生活垃圾以及軍用醫用廢 料。在經過星南鎮守府龐大的自動化垃圾處理系統處理後,能回收利用的被回收 利用,無法回收利用的在無害化處理後排入星州海峽。 來到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裡,輕輕地將一個突兀地出現在那裡的一隻展翅黑 鷹的標誌左轉三圈,右轉三圈,一道密道便再次敞開。在門口,兩名一裘黑衣的 鷹部戰鬥員檢查了身份證明後,讓開了道路。在那後面的,是真正的心臟地帶, 也就是位於早已經是核心的「中央區」核心的——「心臟區」。 心臟區在外表上僅僅是一條走道而已。柔和的照明燈將這裡照得通亮,而周 圍卻是一片恐怖的寂靜,幾乎連心臟跳動在這裡也顯得太吵鬧了。當然,這不代 表這裡毫無一物,鷹部的精銳戰鬥員們正潛藏於你看不到的角落裡,做出非法舉 動的入侵者會在瞬間被他們化為一具死屍。而走道的兩側是相當數量的高強度合 金大門,只有通過指紋、瞳孔、外貌以及最關鍵的DNA檢驗才能開啟,而擅自 破壞的人自然也有那些鷹部的鷹犬來處理。這些大門上的字樣也格外引人矚目: 「鎮守府艦娘管理數據庫」、「機要室」、「歷史檔案室」、「超級計算機控制 中心」……只要任何一個房間被深海勢力入侵,那基本就宣告了這座鎮守府的淪 陷。 而隨著進一步的深入,我們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這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而 十分驚悚的是,四面的牆壁皆為強化玻璃構築而成,任何人站在這走道中,都會 像被用來展示實驗的小白鼠一般六神無主。 身份檢測系統會再次對來者進行掃瞄,如果符合要求自然可喜可賀,而不符 合的話…… 無數的激光會從四面八方射出,交織成一道無法逃脫的巨網,從前到後橫掃 整個通道,令一切非法入侵者化為帶著血滴的肉塊。 最終,一切的程序都走完了,走道的盡頭是一道金屬色的大門,上面有著一 枚展翅黑鷹的標識,這也是最高警戒級別的意思。大門旁邊同樣有兩名一裘黑衣 的神秘人如門神一般地看守著。當然了,如果認為這裡的守衛部隊只有兩個人的 話,那就真是太年輕,太簡單,太幼稚了。真正的守衛部隊潛藏在你不知道的暗 處,那些凶狠無情的鷹部戰鬥員絲毫不會對被安排在顯眼位置的孱弱隊友們有任 何同情,對非法入侵者自然也是如此。 所謂的鷹部成立於深海歷8年,可謂是歷史悠久的組織。彼時的地球聯邦部 隊為了組建一支專門負責情報、暗殺、滲透和破壞的精銳戰鬥部隊可謂煞費苦心, 精心挑選了世界各國情報機構的骨幹進行慘無人道的訓練——這便是代的鷹 部。這樣的一支精銳部隊幾乎是人類不靠任何外力達到的巔峰,而他們自然沒有 被用到正規戰場上,而是作為這樣一支與黑暗為伍的「忍者」部隊而存在著。 這個層層布放的房間內雖然看起來裝潢華麗,卻只有張樸實無華的木製辦公 桌。而此時,有一人已經恭候我多時。 所謂「雄鷹起飛,當歸心處」,意思再簡單不過——來到被鷹部戰鬥員把守 的絕密心臟區,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進行會晤。 「好久不見啊,統領同志。」 那男人轉過身,他面帶淡淡的笑容,身材不算高大,但對於處在中年的他依 舊健碩。一身潔白的軍事制服下,領章上的軍銜是上將。 「的確如此……張召忠上將。」 這個人……身居掌管對抗深海的軍事大權的組織,也是鎮守府這個體系的上 層,海空委員會【NA,Nvg-Av l】中的委員一職,分管情報部門,也是鷹部的最高指揮官。一旦這個人上 門,我大概便能猜到,接下來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儘管諷刺的是,張上將極具人格魅力,談笑風生之間便能讓人不由自主地信 服;然而他也像烏鴉一般——黑色的翅膀,帶來的是黑色的消息。 當然,站在這裡的不是他的本體,而是他的實時投影。 「昨日……你真的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我記得,你的老師,羅雲中將 曾經對我說,你會是人類未來創造的先驅者,只是想不到的是,居然是這種形式 ……」 他輕輕按下了什麼,一張屏幕截圖的投影便讓我屏息凝神起來。 那是…… 「這是昨日被傳到社交媒體上的照片,再明確不過,是你的艦娘,重巡洋艦。 什羅普郡外出的親暱照片,基本可以假定你們在約會。而這……你明白是什麼意 思吧。」 我猛地,回想起了地球聯邦的《艦娘法案》中,關於艦娘身份地位的定義。 「艦娘為人類最為忠實的夥伴,最勇敢的士兵,然其心智成熟與否存在巨大 爭議,鑒於其建造的目的為驅逐深海艦隊,其在退役前無法享有公民權,無法享 有任何國家的保護。」 沒有公民權,自然也沒有自由進行婚姻的權利,毋庸置疑。實際上,身為人 造人,身體結構跟人類女性相差無幾的艦娘在役時甚至連懷孕都不被許可,體內 的特殊構造令他們徹底斷絕了擁有自己的孩子的念想,唯有在退役並解除武裝後 經過特殊的手術,才能擁有自己的後代。 「你自己看看社交媒體下面的評論吧:」戀物癖『、』愛好非人的怪胎『、』 孽畜『……這還屬於用詞比較』優雅『的。「 我擺擺頭,示意張上將不用再往下拉了。 人類始終對艦娘保持著相當的恐懼和害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謂的 恐怖谷效應。艦娘作為人造生命,和人類本身高度相似,而這樣的相似程度已經 超過一定程度,人類對她們的反應便會因為無法辨識她們以及正常的人類女性而 突然變得極其反感。 更何況,艦娘們的智慧和身體素質,甚至外貌都遠超於人類,這就讓這樣的 恐懼更為明顯。 ……那,跟這樣的「異類」走到一起,親暱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不是怪胎 又是什麼呢? 「正好。」見我沒有說話,張上將便排了拍掌,說了下去,「就在一個星期 後,地球聯邦議會將會召開一次關於確立戰爭後如何處置艦娘的集體會議,會議 的出席對像包括了NA和四大鎮守府——我相信,那個時候議員和全世界的人 民會很樂意聽你怎麼解釋。所以,我便不在這裡同你嘮嗑,有話請留到那個時候 說吧。再會。」 暗光閃過,他的投影消失在了寂靜的辦公室內。 我在閉鎖的心臟區黑暗的屏幕之前,什羅站在我身後那光線照射不到的暗處。 成敗只有一次機會。 一個星期之前,張上將給予我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棄整座星南鎮守 府,將其交還給地球聯邦的行政機構;要麼,就站到人類的對立面。 若是曾經的我,估計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項。然而…… 「我希望……以後是和平的世界,沒有紛爭的世界,我們不用再將自己包裹 在戰爭兵器的艦裝中。」 「要是能夠退役的話,我想要去開一間花店,跟主人以戀人的身份,簡簡單 單地生活下去。」 那是在我們初次結合之後的深夜裡,我聽到的呢喃細語,那是身為人形艦娘 的,在常人看來再簡單不過的願望,如散落的蒲公英一般,簡單而美麗。 而粉碎少女的夢想的,是張召忠上將遺憾而冰冷的選項。 「選擇放棄鎮守府退役,你將會被奉為深海戰爭中做出傑出貢獻的人類英雄, 在榮光和平穩中度過後半生。若是選擇站到人類的對立面,你明白會發生什麼。」 「至於那艘重巡洋艦……」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若是表現良 好,那麼她或許可以避免被拆解的命運,繼續服役。」 拆解,就是剝奪艦娘的艦裝,再對人形進行……最終處置,以抹殺其在世界 上的一切存在。 不,怎麼能接受被拆解的命運啊!就算我功成身退,她還在軍中,忍受著可 能會到來的非人待遇,這…… 決不能,決不能接受。 而這一場面對全世界直播的地球聯邦議會的集體會議,就是我們的最後機會。 「這是一場幾乎不可能贏的戰爭。」 我有些悲傷地往後,望了一眼。 我們兩個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絕對是大罪。 不同於單純的玩樂,而是真真正正的,跨越種族之間的愛戀啊。對於無法輕 易接受如此孽畜行為的人類而言,恐怕誅滅九族都不足為懲戒。 ……然而,我已經沒有九族了。家人全部死在了深海的入侵中,我也沒有任 何的後嗣,唯一能稱得上家人的。 只有那個在這種時候,依舊用淡淡的微笑望著我的少女。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和主人在一起。」 她那望著我的湛藍色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連我都自慚形穢的堅定。 「這是……我永遠不會後悔的決定。我會和主人一起面對,面對那些質疑我 們,譴責我們,指責我們的人。」 靜靜地走到我身前,握住了我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 「不,明明讓我一個承受他們的憤怒……」 話還沒說完,我卻感覺有什麼濕濕的,涼涼的東西劃過了我的面頰。少女無 奈地微笑,輕輕地用她的小手擦去了那一粒淚珠。 「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有什麼事情,要一起承擔,不要為了我承擔所有的 痛苦啊……」 我合上雙眼,痛苦地點了點頭。 「要是最終的結局不遂人意……只要主人不在人世,我便絕不會苟且偷生。 若有來生,來生還要做主人手裡的玫瑰。」 「不。」似乎,又有什麼鹹鹹的東西從我眼中流了出來。然而,再睜開眼, 我便擠出了一個微笑,「恰恰相反。」 望著辦公桌上,那朵被放在瓷瓶中的玫瑰——那是剛才才放到辦公桌上的, 原本心臟區的辦公聯絡室內根本不會有鮮花。 「我要你答應我……就算是我們當中有任意一方先到了那個世界,另一方絕 對不准尾隨而來。要帶著那個人的願望,看遍這世界所有的花。唯有活下來,鮮 花……才有希望能繼續開放。」 「只有活下來……才能替代那個不在的人,完成他的夙願。」 眼前的黑暗突然被一陣亮光閃過。出現在眼前的,是昔日的聯合國大會廳, 現今的地球聯邦議會大廳。橄欖枝烘托著地球的巨大浮雕刻在閃著燈光的穹頂之 上,彷彿表現著對未來和平的美好期待;而穹頂之下,無數西裝革履的議員、代 表和官僚們正襟危坐——當然,大多數人都是投影,這場大會實質上是多數人遠 程出席的大會。然而可以確認的一點是,這場會議正被全球直播。 我拍了拍臉,將自己臉上的水珠擦乾淨,什羅也稍稍後退兩步,優雅地佇立 在我身後。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們的投影也出現在了那個宏偉的大廳中,在屬於我們 的席位後面。 「我想,各位也明白今日議題的重要性。」 等到我終於從緊張和恍惚中回過神的時候,聽到的是那個溫厚,卻又堅定的 聲音。那是我在海軍學院時,最讓我感到安心的聲音。那是我的老師,羅雲中將, NA的代表之一。 「深海戰爭已經結束,如何處置戰爭時期建造出的艦娘,將會是一個亟待處 理的議題。目前有數量龐大的艦娘,依舊承擔著海洋防務的重任。然而也有代表 和民間團體指出,艦娘對於全人類的穩定和安全有巨大的威脅,應盡早進行最終 解決。不過,在進入正式的議題之前,請讓我的學生。」 畫面中的他向著我的方向伸出了手。 「星南鎮守府統領,說兩句話吧。」 我反射般地站起身,一點點地向前走去——實質上是讓我的投影出現在議會 大廳的講台中心——在看著老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他的臉上,對著我 露出了幾分複雜的表情。 「好好努力吧,孩子。老師只能庇護你到這裡了。」 他的嘴唇沒有動,但,這彷彿就是他對我說的話。 謝謝你,老師。你的恩情,恐怕學生這輩子也還不清了啊。 站在講台上,彷彿看到了無數的燈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微微掃視一下台下, 看到的,有蘇聯鎮守府的那個板著臉,對著我沒有什麼表情的高大同僚;有東瀛 的那個臉上帶著一臉戲謔,似乎在看一場好戲的矮胖子同事;的,臉上則是 帶著詫異、驚恐、憤怒、鄙視,甚至憐憫的目光,屏息凝神,等待著我這個「孽 畜」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人類,創造了艦娘,作為戰爭前線的士兵。我們用最美好的女性形象塑造 他們,但是卻用枷鎖捆住她們的思維。她們有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卻沒有與之匹 配的自我覺醒意識。」 我沉了一口氣。大廳內的台下已經出現了少有的騷亂,然而我清楚,如果我 把這個只有地球聯邦均軍方高層知道的秘密說出來,那這場騷亂估計會更為龐大。 「……在這裡,我請問各位一個問題:艦娘的身體素質、智慧甚至外貌都遠 超過人類,那為何她們還會像傀儡一般聽從我們的命令?就如,人類為什麼要聽 一隻猩猩的命令一般?」 我頓了一頓,然後,面對著全世界的聽眾,說出了這個奧秘。 「想必各位都在經典的科幻電影中接觸過思想鋼印這一概念:思想鋼印。簡 單來說就是,在早年製造和發明艦娘的時候,我們的科學家利用靈能技術,在大 腦神經元網絡中,發現並干涉了思維做出判斷的機制。拿計算機做個對比:原本 艦娘擁有和人類相同的思維判斷過程,即類似輸入,計算,得出結論的過程;然 而通過在建造艦娘時以靈能對她們的大腦進行干涉,可以使得她們省略某些數據 輸入後的計算過程,從而得出結論——她們會毫無道理地相信輸入的結論,不思 考,不深究。」 現場已經出現了小聲的驚呼以及相當一部分軍方對我投射來的寒光。雖然這 個所謂的秘密在NA內部甚至不少中層幹部中已經廣為人知,但是很明顯,政 治局和百姓們並不知道這個,因為「涉及機密」。 「而艦娘的思維和人類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她們在製造時被強制輸入了『人 類乃是爾等造物主,不得忤逆人類』的『思想鋼印』。她們會堅定地相信,我們 就是她們的神。然而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我們這些卑鄙無恥的人類主人,除 了空掛著一個造物主的頭銜之外,所剩下的幾乎一無是處——我們的劣根性讓我 們貪得無厭地從她們身上搾取,將艦娘當做戰爭兵器,還拿出一副聖人的恩慈嘴 臉,不把她們當做正常的生命來看待。我們讓她們既有智慧卻又用技術手段讓她 們形成某種固定化的價值觀判斷,失去了自由思想的權利和能力,說穿了,就是 思維控制。」 如行雲流水般說完這一番話語,現場便瞬間炸開了鍋。非軍事領域的議員們 議論紛紛,而軍方高層們則面露尷尬和不滿,那位亞歷克斯少將則用新生兒看待 新玩具一般地盯著我,然而他們又不好打斷我的發言,因此,在我做出手勢,騷 動稍稍平息之後,我才繼續說了下去。 「然而,情況變了。她們睜開了雙眼,她們不再是武器,她們是有智慧的新 物種,我們理應接受她們的存在,賦予她們平等的權利。我們必須停止具有歧視 意味的《艦娘法案》,所有的艦娘應當和人類一般享有平等的權利,所有對艦娘 的犯罪應當與對人類的犯罪一同被處罰,她們應當享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作為 軍事人員以及退役後繼續工作的合理的報酬。作為人類,是時候讓我們承認她們 的希望、她們的理想和她們的權利,就如我們的先輩在大革命的旗幟下高喊出自 由平等博愛的口號;就如美利堅解放了黑奴並一步步實現平權的努力;如馬丁。 路德金帶領民眾爭取戰爭時期的人類各民族平等的非暴力抗命運動那樣。這是我 們現代社會鑄造的基石,也是我們作為擁有人性的人,應當做的事情。百年的戰 爭剝奪了我們的人性,現在,是時候一點點把它們撿回來了。」 話音剛剛落下不到一秒,現場當即就沸騰了起來。一部分人拍著手掌表示贊 同,然而的人,或是怒目而視,或是無奈擺頭,或是低聲議論,或是高聲反 對——看起來,反對的聲音依舊佔據了多數。 我無奈地垂下了頭。改變人們的看法,果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請讓我說兩句話。」 我在震驚之中抬頭,發現她已經走到了演講台的中央。 人類,艦娘,少女,程序,我已然不知道如何描述穿著女僕裝的她究竟是什 麼。 議員們對此完全沒有準備,而就在他們做出什麼反應之前,那個溫柔,卻又 堅決的聲音,通過投影傳到那一座大廳內,激盪著震動全世界的回音:「我是重 巡洋艦。什羅普郡,如各位所見,我是艦娘,自誕生之日起便是為人類服務的艦 娘。我們被製造出來的目的,是作為武器為人類而戰。而曾經的我們與人類最大 的區別,在於——」 她抬起了頭,望著屏息凝神,似乎還處在因為艦娘突然衝上講台而不知作何 反應的議員們。 「我們,是你們的物品。我們沒有,『心』,我們沒有『人性』。所有的思 考只是為了戰鬥而生。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是武器,因為我感受到了『愛』。」 「或許,有人以為,身為設定上的『女僕』,預先被調試好的功能中,便包 含了對主人——也就是我們的統領閣下的『愛』。然而那是完全不同的情感,我 對於我的主人,感受到的不僅僅是這樣,而是真正的,作為男性和女性之間的, 『愛』。而沒有人性的物件,沒有心的人形,沒有真情實感的武器,又怎麼會感 受到『愛』……」 她提著華麗的裙擺,一步步地走到我身前。 「我們是有生命的啊……!我們也在呼吸著空氣,我們也在嚮往著退役後的 自由,我們也在憧憬著世界和平,我們也會恐懼戰場上的死亡,我們也在祈願著 ……」 「『愛』。」 在這個充滿著惡意和黑暗的心臟區裡,不再是武器的少女踮起了腳,補平了 我們之間的身高差,輕輕地攬著我的肩膀,將嘴唇對上了我的嘴邊。 沒有熱情的擁抱,沒有激烈的舌吻,只是淡淡的,輕輕的,嘴對嘴的親吻。 若是平日裡有人膽敢在地球聯邦議會大廳裡做出如此舉動,估計不出幾秒就 會被安保人員強制帶離——然而,現在大廳內陷入了一片冰封般的死寂,所有的 人,議員、軍方、領袖、所有在觀看這場直播的全球觀眾,甚至包括我,都處在 極度的驚愕之中。 「你們給了我們生命,卻沒有賦予我們自由。」 等到我悵然若失地撫摸著已經離開了溫度的嘴唇,穿著女僕裝的少女已經重 新端正地挺立在講台的中央,用已經開始顫抖的聲音,發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是我們所有艦娘的希望,這是我們所有艦娘的理想,我們祈願,在這個 沒有戰爭的世界中,尊嚴、希望、夢想和平等的花朵,能夠永遠地綻放。」 「統領閣下……中央區最後的防線也被攻破了。」 最高層的辦公室裡,密蘇里傳來的影像模糊得幾乎看不見她的身形。她的艦 裝幾乎完全破碎,身體上也全是血洞,衣物已經破碎得難以蔽體——然而在這傳 來的最後影像裡嗎,她依舊端正地站立著,就如一個正統的軍人一般。 隨後,影像中斷,重新回到耳畔的是震天的槍炮聲和喊殺聲。 那一場決定了這座鎮守府宿命的聯邦會議後,NA的詔令便在第二日抵達: 交出星南鎮守府指揮權,拆毀所有艦娘。 「人類不再需要她們了。新的超能力開發將為人類的上限打開全新的通路, 我族的宿命可不能寄托在這些艦娘上面。」 那是亞歷克斯。圖格佐伊斯少將,「宙斯之手」超能力開發計劃的總負責人 在關閉實時通訊前向我吐出的一句輕蔑的話。 「你玩玩可以理解,我的先生,但是若是將這些人造生命當成真正的有感情 人,那你真的想錯了啊。」 叫不出名字的議員走到我眼前,用同情的話語說出了我聽到的從大會現場傳 來的最後一句話。在這之後,畫面便只剩下了一片白色的雪花,就如不會再回應 我的,那份希望一般。 拆毀所有艦娘,這是我絕不可能答應的條件。不只是我喜歡的人,還有那麼 多一併作戰的,曾經的戰友們。在對抗深海的每個日夜裡,朝夕相處的那份信任 和感情,最終被我的天平衡量為比執行命令更為重要的一側。我旋即開始構建抵 抗計劃,星南鎮守府是一座巨大的島上要塞,若是能夠堅守一段時間,或許輿論 也會因此出現轉機——然而這最終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在命令下達後三日,見到 還沒有任何交出指揮權或者拆解艦娘舉動的NA開始了行動:首先是鎮守府由 人類組建的近衛軍紛紛用不同的方式逃離,居民也在瘋狂地向著跨海大橋湧去, 向著馬來亞的方向逃走。而那時,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了。 或者說,我並沒有那個意願去阻止,因為我不想這些人被我一個人的一己私 利拉入地獄。 隨之而來的是補給的斷絕。星南鎮守府雖有自給能力,但依舊高度依賴從馬 來亞一側輸送來的食物、彈藥以及海量的民用軍用物資。在拿到命令下達後一周, 不但所有物資供給被斷絕,甚至馬來亞的輸水管道也被切斷,整座島嶼變為了死 亡的監牢,關押著的是所有發誓為我而戰的艦娘們,以及世界上唯一一個的答應 為她們而戰的人類。 整整一個月後,在因為斷水絕糧以及軍用物資已經匱乏到難以置信的地步之 後,龐大地球聯合國軍才將這座鎮守府層層包圍。鎮守府原本精密的中央防護系 統因為缺乏保養人員以及彈藥供給不堪一擊,原本依靠巨炮和導彈防禦的鋼鐵城 牆不得不靠人手有限,極度分散的艦娘們進行防禦。 結果顯而易見,因為防禦系統的無力以及兵力的嚴重不足,城牆在進攻發起 的當日下午便陷落。第二日,聯合國軍便對後撤到中央區的我們發動了總攻擊。 依靠這中央區複雜的地形以及我的軍事能力,一條簡單的防線被構築起來。同時, 殘存的艦娘們明白一旦失敗自己面臨的就是被拆解的命運,因此依托著地形死戰 不退,中央區的各個樓層都和區塊都淪為了戰場,艦娘們和怒吼的人類士兵、機 甲部隊和靈能部隊血戰不退,流淌的血液幾乎讓人難以在監控影像上看清楚屍體 的模樣。 但是,我們這一方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人類聯軍發動了一輪又一輪不記傷 亡的猛攻,其他三大鎮守府的部隊、地球聯邦直屬部隊和各個國家的軍隊輪番沖 擊,從夜晚戰鬥到黎明,又戰鬥到正午——實際上已經是一個軍事奇跡,我們一 方幾乎是以一比數十的比例在對敵。然而最終,我們最終還是因為兵力不足,人 困馬乏和傷亡巨大而潰敗。胡德、克勞塞維茨、伊吹、埃塞克斯、黎塞留、威爾 士親王、俾斯麥……一個接一個前線指揮員的陣亡消息在第二日的下午如雪片般 傳來。中央區最後的由密蘇里把守的防線也在她的那條信息傳來時宣告淪陷。在 影像中斷的最後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她顫顫巍巍卻又端正的軍姿。隨後,遠處出 現了人類聯軍的機甲部隊,影像中斷。 最後防線的位置,就在統領辦公樓外,而在這之前,所有有戰鬥力的艦娘已 經被我全部派了出去,辦公樓內剩下的只有一些幾乎沒有了戰鬥力的傷員——很 明顯,包括她們在內,我們大限已到。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在這最後的時刻,我失落地躺在了那張辦公椅上。這座辦公室在數日的戰鬥 中數次被炮擊,內部已然化為了瓦礫橫陳的半個廢墟。 「提督……閣下。」 殘破的,幾乎被我不抱任何希望的通訊設施,傳來的最後的聲音訊息。全息 影像已經因為設施被戰火破壞而無法收到影像,但堅毅而沉穩的聲音,是長門無 疑。 「我已經下令,在辦公樓內點火……請原諒屬下的僭越,但我相信,以死殉 城是最好的歸宿——自毀按鈕的位置,您比我要清楚得多。」 伴隨著一聲爆炸,通訊中斷了,而呼應著長門的話一般,熊熊的烈火開始開 始一點點吞噬辦公樓的建築結構與其中能燃燒的一切物體,沖天的烈焰直衝雲霄, 甚至就坐在這辦公室內在窗外都能看到燃燒的藍天。 原本鎮守府內的人工智能準備的消防措施,在整座鎮守府已經被破壞殆盡的 情況下,自然沒有發揮作用。所以,這自下而上的火焰,或者按下自毀按鈕後整 個中央區地下的高烈度炸藥被引爆後的爆炸,便是我最後的歸宿了吧,我這麼想 著。 「你……後悔嗎。」 縱使已經感受到了火焰灼燒的溫度,縱使辦公室已經是接近於廢墟一般的空 屋,然而卻依舊盡最大限度地保持了作為最高軍事統帥指揮地的整齊。 是現在,依舊站在我身側的女僕,重巡洋艦什羅普郡,兢兢業業地讓這裡保 持著最後的尊嚴。我雙目無神地抬起臉,慚愧地不敢看向她。 「能和主人這樣直到最後的時刻,我不會後悔。」 靜靜地,將一朵鮮紅的玫瑰花瓣放到我的手上,她便再次安靜地站立到一側, 彷彿預料到了宿命般地,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久等了。」 火焰已經竄到了門外,那道只能通過身份驗證打開的大門自然失去了用途。 而在燃燒的烈焰中緩緩走出來的,是一身穿著黑衣,留著亞麻色長髮,胸口佩戴 者展翅黑鷹標記的,那個藍色眼睛中流露著冰涼的艦娘——那是鷹部戰鬥員,卡 博特。並不需要詫異,需要強大戰鬥力的黑暗組織吸收身體素質超越正常人類的 艦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她作為忠於人類的鷹部成員,自然不會站到我們 這叛亂的一方。 是不是之後,艦娘還是會像殺人兵器一般是用呢,我忍不住想著。 「久……等?」 一旁的少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統領閣下——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您。張上將已經答應了你的最後的 請求。」 「是嗎。」我苦笑著,合上了雙眼,「他怎麼說的?」 「他說,原本並沒有考慮過你的要求。但是你的老師,羅雲中將在他面前, 幾乎要跪下來一般地請求他,答應你的最後的願望。」 她抬起頭,深藍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就如復讀機一般陳述著那名上將的 話:「羅中將,還有你,為全人類奮戰了一輩子,沒有一絲波紋抱怨和不滿,鏟 除了深海艦隊。而那樣的要求,難以拒絕。鷹部會實現你的願望。」 「什麼……要求……」 聽著身旁,那似乎已經開始顫抖的聲音,我鼻子一酸,幾乎險些沒控制住自 己的情緒。 「鷹部已經偽造好了證件,並安排了你的整容手術。」我抬起頭,望著表情 逐漸悲傷,甚至逐漸失控的少女,「你沒有必要被拆解,因為一艘重巡洋艦艦娘 根本不會有什麼威脅……鷹部為你準備了新的身份,那場整容手術能夠將你作為 艦娘過於完美的面容變為類似人類的,沒有那麼出色的臉孔,同時解除你身上的 基因鎖,使你重新獲得生育能力——這是艦娘和人類女性之間最大的區別。以後, 你能會以人類的身份生活下去。」 「代價是,星南鎮守府帶頭叛亂的統領,必須接受處置。」 而叛亂的罪名,所能接受的處置只有一種——「主人……您在做些什麼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纖細的手抓住了我的臂膀,聲音的音量被哭腔放大,讓我的內心也忍不住抖 動了一下。 「別這樣,什羅……」微微有些動容,我低聲說道,「你不需要跟我一起死。 我是帶頭叛亂的罪人,罪不容恕,但是你是無辜的。變換一下身份,你就能擁有 新的生活了……忘了我,跟卡博特走吧。」 「主人!您怎麼這麼過分……!」眼淚不由自主地從那美麗的臉龐上落了下 來,「明明讓我這麼傾慕,明明讓我愛得這麼深切,您卻想在這種時候……我只 想一輩子和您在一起啊!哪怕沒有自由,被拘禁起來也不要緊!如果您一心求死, 那我就和您一同到那個世界……」 「不,你忘了嗎。」我盡可能地擺出了一個微笑,但卻感到雙目之下那一點 點被染濕的面頰,「你答應過我。就算是我們當中有任意一方先到了那個世界, 另一方絕對不准尾隨而來。要帶著那個人的願望,看遍這世界所有的花。唯有活 下來,鮮花……才有希望能繼續開放。只有活下來……才能替代那個不在的人, 完成他的夙願。這個時候,你不能違約啊。」 火焰的辟啪聲一點點傳入耳畔,催促著我盡快結束這一切。我抹了抹眼邊的 淚水,站了起來,走到重巡洋艦什羅普郡的身邊,看著她的面頰,忍不住笑了。 「親愛的……」 我伸出手來,輕輕地摩挲著她茶色的髮絲。 「你真的……好漂亮……」 隨後,那隻手順著髮絲滑落,重重地砸在了那潔白的後頸上。 「……對不起,我愛你。」 她的身體猛地一抖,眼神中滿帶著震驚和惶恐,彷彿用盡最後的目光,將我 的身形看透,刻入腦海裡一般,隨後便無力地癱軟在我的懷抱中。 淚水終於忍不住,簌簌而下,滑落到那張對於人類來說過於完美的容顏上。 將她安置到那張辦公椅上,我低聲地對卡博特說:「她就拜託給你了。」 「是。」 我忍不住再次慘笑了一下。卡博特完全是什羅普郡的反面——冰冷、寡默、 沉寂、高效,儼然就是人類最希望得到的工具和武器。 雖然在這張冰冷的面龐下是什麼樣的心靈,我並無法理解就是。 「那麼,你要怎麼做。」我望著她的眼睛,詢問著,「是用槍呢,還是用格 斗術呢,還是用艦裝呢。」 「張上將原本希望是槍。」卡博特走到辦公椅旁,抱起已經昏迷的什羅, 「但是羅雲中將在進攻開始後說服了他。他說,你是他最為之驕傲的學生,若是 死在槍口下或是艦娘手裡,實在是對不起你的功勳。就在十五分鐘前,人類聯軍 已經撤出這棟大樓,羅中將說,你知道要怎麼做。」 「啊。老師,這也是在你的計劃中吧。」我自嘲般地笑了,「自毀按鈕。」 「是的。NA和鷹部已經履行了他們的承諾,現在是您履行您的承諾的時 間。」 她背起穿著女僕裝的少女,向著門外走去。 在走出火勢已經波及到的門前時,她有些動容地回過臉,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要再讓我回來這裡……閣下。」 「嗯,放心去吧,完成你的使命吧。」 很奇怪。原本自己想過無數種現在這一時刻應該說些什麼的情節,但是真的 到了這個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望著被煙霧籠罩的窗戶,淚水再次從眼中擦過臉頰。 打開了牆壁上一處不為人知的機關,一枚紅色的按鈕就在眼前。 窗外已經是屍橫遍野,人類聯軍停止了攻擊,在遙遠的地平線處,已經變為 鹹蛋黃的日輪緩緩沉入海面。 將手中的那枚鮮花花瓣貼到心口,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按下了那枚紅色按鈕。 隨後,彷彿此生已再無力量一般,靠倒在牆上。 「一生彷朝露夢幻,逝去似飄零紅花。」 聽著樓下不斷接近的爆炸聲音,我低聲吟出了自己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有幸得挽君纖手,再憶如夢中之夢。」 日輪沉入海平面。 一切,宣告終結。 BE與HE後日談 BE後日談 卡博特從樓梯頂端的自動識別門處走了出來,眼前是一片青蔥下翠綠的花園。 被修建得恰到好處的樹木搭配上各式各樣的觀賞植物和花束,小巧的河流,小河 流水上的白色橋樑還有深處那座白色的亭子,讓人不由得在這美麗的園林中靜下 浮躁的內心。 「事情辦完了嗎?」 站在那藍水邊等著她的是一名臉上帶著蒼涼的中年高個男子,還有他身邊矮 了一些,身體微微發胖的矮個子。兩個人的領章都表明,他們都是軍事高官。 「是的,張上將。該重巡洋艦已經完成整容手術,並在手術中清除了可能造 成不穩定的記憶。」 「……具體是什麼記憶?」 矮個子回過身,扶了扶那白色的方框眼鏡,低聲詢問道。 「戰爭結束後的全部記憶。現在,她已經被送到了歐洲的某個國家的小鎮裡, 以新的公民身份開始新的生活,除此之外……」 「好了,別的就不用說了,辛苦你了。」 矮個子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冰冷的執行者不用說下去了。而卡博特則很識趣 地微微頷首,然後慢慢地面對著那兩人退了出去。 「很痛苦吧,老羅,畢竟那是你的學生啊。」 高個子背對著手,凝視著溪流中游動的金魚,有些感慨地詢問著一旁的矮個。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所有名譽被剝奪,所有頭銜被取消,所有部下 被消滅,所有履歷被重新修改,所有羅織的罪名被安插,一月之間由人類對抗深 海的戰爭英雄墮為觸犯反人類罪的惡徒;現在哪怕是最後一個對他看法是正面的 人,對他的記憶也被全部抹消。」 矮個子抬起頭,望著一旁的高個。 「召忠兄,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他最後的要求已經被滿足了。所以,他的一生理應沒有遺憾。」 高個子轉過身,望著小橋流水後那青綠燦爛的花叢。 「老羅,羅雲兄,我跟他只有工作上的交集,而你是他的老師。」高個抬起 自己厚實的手掌,望著上面的紋路,「能不能告訴我……他最後提出來的,為什 麼是那樣的要求?戎馬一生,為人類作戰了一輩子,摧毀深海艦隊棲息地,別無 所求,這樣的人,在生命即將迎來終結的時候,想的卻居然是為一名女子求情? 連軍人的理想,軍人的榮耀都失去了,那真的是他嗎……」 「你剛才提到了『女子』,也就是說認為她是人類咯?」眼看駁了自己老同 事的面子,矮個這個時候卻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我認為,這孩子……他很幸 福。」 「幸福?」 「是啊。所謂,人各有志。」矮個歎了口氣,也轉過身,望著那璀璨的花叢, 「有人生來是為了大義,有人是為了財富……而他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愛,為了自 己的理想。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我想他一定是幸福的吧。」 「縱使粉身碎骨,縱使被人遺忘,縱使因此而真正死去,他也一定是帶著笑 容,面對那爆炸的。」 矮個望向了那花叢。在那星星點點的花朵中,一朵鮮紅的玫瑰正開得旺盛。 HE後日談 深海歷63年。 時間的車輪碾過了數十個年輪,也碾過了星南鎮守府。地點,是這座繁華的 軍事都市內最大的中央醫院。 最頂層中,那一間整潔而素雅的病房內,一名老者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單 上,印著血紅的十字架。 老者是這座鎮守府的最高統領,大權在握,軍兵在手。然而在這生命行將終 結的時刻,他的權力,他的地位,他的名望,他的艦娘,這些都毫無意義。名為 時光的死神奪走了他的體魄,他的智慧,他的健康。 現在,是他的生命了。 但是,即便是時光,卻也有失效的時候。 病床前佇立著穿著深黑色女僕裝的少女,發如新泡清茶,膚如冬日落雪,面 如神之天使。 在病床頭,是少女身著潔白婚紗,手捧玫瑰花和那位還在年輕時候的老者舉 辦婚禮時的照片。這張照片被傳播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因為這是艦娘法案的 修正案頒布後,對人類和艦娘之間的夫妻。而還年輕的老者,則是這項法案 的推動人。 然而,時間無言。曾經的年輕人變成了垂垂老矣的將去之人,艦種為重巡洋 艦,名為什羅普郡的少女卻依舊年輕。艦娘的自然衰老速度比人類慢到誇張的地 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當老者的視力一點點衰竭,腰背一點點佝僂,步履一點 點顫抖的時候,少女依舊是少女。只是,在他們出行的時候,那場景從他們挽手 而行,變為了少女攙扶著老者,到最後,少女推著老者的輪椅。 「哈……」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現在連說話都極為費力的老者。 「我擁有過許多……但是,最為幸福的事情,還是擁有你的心啊。」 「主……」 老者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示意少女不用再說下去。 「為什麼,人的一生這麼短啊……咳,咳……」 老者說到情緒激動處,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而少女彷如遇見了宿命一般, 只是輕輕地拍著老者的背,然後在他已經滿是皺紋和乾癟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 婆娑的淚眼中是似水的溫柔,的,卻是對老者的同情。 「人間百年,如夢似幻,凡得生者,豈能不滅……」 說到這裡,老者忍不住笑了,笑得很滿足。 「得君伴六十載,無念無憾……」 眼中的生命光芒一點點消散。幼年痛失家親,少年血書誓仇,青年縱橫捭闔, 壯年高呼平權,老年安穩度過——「幸隨君一甲子,不悔。」 日光照進了病房,床頭櫃上的瓷瓶裡,那朵玫瑰依舊開得鮮紅。 「願鮮花能永生綻放於,這個你創造的不再有紛亂的淨土世界。」 屋內最後傳出的,是一聲槍響。 浮花 夏風徐來,濕熱不改。樹枝伴隨著清風共舞,山間的青蟲發出澄澈的鳴叫。 盛夏的時節已然到來,草木早就擺脫了春日的稚嫩,青蔥的芳香在山野間飄散著。 「嘿咻,嘿咻。」 在被我拉了一把後,名為什羅普郡的少女終歸登上了陡峭的石板道。流瀉著 淺茶色的美麗中短髮,抿得整整齊齊,柔順得如絲帶;藍色的眼睛,在修長的睫 毛下,如風暴之後的天晴之海,滿溢著似水的柔情;美麗的面容如被美之女神眷 顧一般,潔白如牛奶般的肌膚吹彈可破,卻帶著微紅,似因這於山野當中的行進 而稍感倦怠一般。 「怎麼樣?還能接著往前走嗎?」 雖說是這麼問,但答案是肯定的。身為人造人的戰艦少女們的體能優於人類, 這二三十分鐘的徒步對她們而言就如反掌觀紋一般。 「嗯,當然了,只要有您在的話。」 巧笑倩兮,如向日葵一般讓人心醉的笑意,少女用十分可愛的口氣回答到。 我們的關係,始於去年。曾為人類威脅的深海艦隊的棲息地被擊垮,標誌著 深海戰爭的勝利,日復一日充當著戰爭機器的自己登時墮入巨大的空虛之中。昔 日對深海的嗔念隨著他們棲息地的覆滅消失的無影無蹤,霎時之間就猶如落入雲 端,悠悠忽忽,在這世間失去了為人的立足點。戰爭將畢,身為戰爭人的自己又 能何去何從? 那女僕模樣的少女,卻充當了偷心者。傾城一般的容顏,溫和優雅的性格, 在適當的時刻,填滿了那因茫然和迷失而空擋的心臟,隨後將其偷走,從此化為 己有——期限是從那一刻到還能呼吸的未來。 彼此的交心,曾經於戰火中締結的因緣,將兩個人如連理枝般交纏於一起。 甚至為了她,鋌而走險,為了被視作武器的少女們爭取基本的公民權利。 在輿論的同情下,主張幫助為了戰爭而生的少女們的派系取得了最終勝利。 法規被完善,權利被賦予,她們最終,得以以「人」的身份,不被束縛地昂首於 人前。 「沒有想到,鎮守府之外還有這麼美麗的名山大川……」 就如初生兒好奇地凝望這個世界一般,少女用翠藍的眼睛四面打量著青綠色 的叢林和延伸其中的石板道。曾經的禁令嚴格限制戰艦少女們前往軍事基地以外 的場所,所以實際上——這也的確是她離開那座作為軍事基地的鎮守府之後,首 次瞥見這清麗的自然之景。 「鎮守府再繁榮昌盛,終歸也只是軍事基地和濱海城市。」我深吸了一口山 間的甘醇空氣,說道,「偶爾切換下心情,也不錯呢。」 和少女成為戀人已一年有餘,卻只能終日忙於鎮守府的工作,終於厭煩於此 的自己便安排了不長不短的假期,將鎮守府的事務托付於下屬,逃避般地與她一 同來到這文明邊界的山間小鎮裡,寧靜地享受著半個月的休假。隱去了自己於軍 中顯赫的身份以及少女曾為人造兵器的事實,只剩下大部分老爺爺老太太的小鎮 熱情地接納著身為旅者的我們。名為什羅普郡的少女化為了老者們眼中的天使: 幫助開著花店的老夫婦整理著花束——那也是她最喜歡的事情;來到在戰爭中失 去獨子的老太家中,一面柔聲安慰著回憶起自己孩子幼年而痛哭流涕的老太一面 將頹唐的房間打掃得清爽;或是到小鎮裡的育兒所,為那些被父母留下來的孩子 們讀著老舊的故事書和繪本,被孩子們稱為「天使姐姐」。 而我,只能笨手笨腳地跟在她的身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當被問到和那 位天使的關係時,什羅便會羞紅著臉,怯生生地說出「我最喜歡的人」:老夫婦 們會對視一眼,然後開懷大笑;孩子們則會熱熱鬧鬧地起哄著「親一個,親一個!」 ——暫時擺脫了軍務生活的自己,似乎愛上了這樣的生活。曾經屬於自己,被天 災般的深海艦隊入侵奪走的,簡單而和樂的生活。 「啊……好美的湖啊!」 隨著山路向上,我們最終攀到了小鎮附近的巨大湖泊東岸一處懸崖邊的石頭 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自然的壯美。早晨而尚未到正午時的日光甚為明媚,湖水 風平浪靜,只會在清風徐來時泛著少許漣漪。遠處藍色的湖水與青翠的山林相接, 天空湛藍而無邊無涯。湖水中有幾隻鴨撥弄著腳掌,自由自在地游著水。岸邊的 花草青蔥欲滴,令人心曠神怡。湖面上,清晨的霧氣已完全消散,日輪在湖中閃 爍著金色。如此美景,好似有歌者於懸崖處引吭高歌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深吸一 口氣。 「再美也得有你才美啊。」 她今日穿著的,是赭色的短袖裙裝,長長的裙擺為微風所輕拂,淺紅色的遮 陽帽正好與那一身裙裝相映襯,如花般地綻放著,與那湖景融為一體。 「真,真是的……又在拿我開玩笑……」 被突兀地誇讚的少女面色瞬時羞紅起來,不好意思地用邪角雙目含情地望著 我。 「怎麼會開玩笑呢,我的什羅是那麼美……」 正微笑地應和著,耳邊卻突然風聲一過。原本輕柔的微風不知何時變為了勁 風,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時間便已經定格——立於懸崖邊眺望湖泊的少 女因為疾風而有些立足不穩,偏偏懸崖邊上的岩石好似商量好一般地變得不安定 起來,紛紛崩落於懸崖下的湖水當中,地勢的瞬時改變讓她踉踉蹌蹌地向後倒去, 半步之遙外便是澄澈的湖面。 「什羅!」 完全來不及思考,奔跑向自己十分危險的戀侶,卻在她不斷地趔趄中失了手, 而她卻在那一刻失去了平衡,直接滑向了懸崖邊緣。我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前,一 把拉住她柔嫩的手腕,正準備拚命把她拉過來,卻不想腳下的岩石突然崩落,完 全來不及反應便摔了一跤,直接和她一同摔下了懸崖。 數秒後,兩個人便雙雙落入那湖水中。高處落水帶來的巨大衝擊打的我面頰 生疼,即便是夏日這湖水依舊冰冷,寒意在瞬間便開始侵蝕自己的身體,沉入水 下數米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重重地嗆了一口水。而剎那之後,另外一聲落水聲 也在耳邊響起。 還好自己因為時常游泳而水性甚好,我暗自慶幸著,趕忙憋住呼吸,然後利 用標準的蛙泳動作,向上蹬腿,雙手也配合著在胸前向下划水,很快便浮到了水 面上,猛地咳嗽幾聲後便恢復了正常呼吸。回過頭來才突然發現,什羅卻根本沒 有浮上來。再次深吸一口氣後將頭探入水中,便一眼看到身著赭色裙裝的少女正 拚命而毫無章法地用手腳掙扎著劃著水,手向上伸去卻又向下沉落——她似乎根 本不會游泳,因為那是典型的溺水症狀。 「糟糕了。」 我在心裡暗叫了一聲,甚至少有地惶恐起來。稍微接受過救援訓練的自己明 白,溺水的人往往極度慌亂,理智喪失,會發瘋一般地拉住周圍可能讓自己浮起 來的漂浮物;而更重要的是,溺水者因生命受到威脅,身體內的潛能便會被激發, 力量便會爆發得平常大得多。若是不留心,施救者便會被溺水者拚死拉住,即便 會游泳也會被拉下水去,雙雙溺亡。 在人類身上適用的原理同樣適用用戰艦少女——而更加麻煩的是,她們的身 體機能比人類要優越,因而若是被拉住,只怕我也會瞬間沉下去。眼下唯一的方 法便是從溺水者的後方接近,避免被溺水者拉住,然後從背後抓住溺水者向上游。 地址發佈頁2u2u2u.com。 沷怖2□2□2□、C0M 「不要……不要有事啊!」 在混亂中我在心中祈願著,深吸一口氣後一頭扎進水裡,試圖把溺水的少女 拉起來,卻發現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本身在水下就難以使得上勁,外加什羅還 在不斷地掙扎,讓我難以將她托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識水性的少女連續被 灌了好幾口水,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可惡!」 巨大的壓力會給予人爆發力。眼看情況危急,我趕忙雙手握住她的腰間,用 盡出生後最大的力氣托著她,使勁地向上蹬腿,全力地向著水面游去,終於將兩 個人都帶出了水中。在終於浮出水面後,我劇烈地喘息著,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 氣。稍微冷靜了一下,抬起眼準備尋找可以上岸的地方,什羅卻還是在拚命地掙 扎,讓我不得不竭力抱住她的細腰來穩住她。附近幾乎全都是懸崖峭壁,難以上 岸,這附近卻又是人跡罕至的山林裡,唯一的辦法便是游到其他地方尋找能上岸 的淺灘。 若是我自己一個人,那游泳倒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什羅不斷地在水中掙扎著, 讓我划水的動作變得無比艱難。光是全力將她維持在水面上便已經很困難,游水 則更為艱巨,而體力也在這一次次的嘗試中開始消耗。 「什羅……!冷靜啊!不要再掙扎了啊,再掙扎我們都要淹死的啊!」 吼聲在山野中迴盪著,我卻明白,這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喊叫而已。落水者 往往會因為慌亂和溺水而神志不清,能夠聽清楚我喊話那才奇怪了。 然而——以上情況針對的只是人類,戰艦少女則似有不同。在不知道吼了多 少句之後,少女的動作出人意料地小了起來,慢慢回歸了平靜——不知道是我的 呼喊起了效果還是她已經掙扎得沒有力氣了。最終,她溫順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然後劇烈地咳嗽著,似要將剛才嗆進去的水全部咳出來。 我忍不住鬆了口氣,掃了一眼,卻發現周邊幾乎全部是岩石和山林的峭壁, 完全沒有上岸的地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我便勾著什羅的脖子,向著遠離岸邊 的方向,以仰泳的姿勢游了過去。既然這一帶幾乎沒有上岸的地方,那也只好另 找地方上岸,而仰泳的姿勢既能讓她的頭可以露出水面呼吸,又可以從下方抱住 她而不會被可能的掙扎波及到。 然而僅僅幾分鐘後我便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慢了。眼看著時間一分 一秒地流逝自己卻還沒有游出去多遠,體力卻在這樣的動作下不斷流失,疲倦感 已經湧了上來,一貫冷靜的自己也開始陷入了慌亂。 「什羅!你聽得到嗎……!我在說話!你聽得到嗎!」 拚命地呼吸著,那呼喊的聲音已然變了調,意識也一點點地模糊起來。不知 道是真的回答亦或者是我自己出現的幻覺,那一聲「聽到」的聲音是那麼輕,卻 又那麼嘹亮。我也不管這回答是真是假,只能自顧自地再喊道:「這樣太慢了, 我們到不了岸邊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到我的背上來!我要換去游蛙泳!」 說罷,我也沒辦法再去顧忌別的事情了,在水中打了個旋,勉強擺出了游蛙 泳的姿勢。下一刻,背上卻奇跡般地傳來了一陣令人放心的壓力——什羅的意識 看起來已經清醒,爬了上來。 「……你還好吧。」低聲確認了一句之後,我繼續說道,「這個姿勢你千萬 別亂動,要不然我們兩個就一起沉下去了!」 「……主,主人,我,我沒事,我不會亂動的。」少女原本溫柔的聲音此刻 如病人一般細若游絲,在好不容易說完之後還帶上了幾聲令人心碎的劇烈咳嗽, 但聽起來她已經恢復意識並穩定下來了。或許是戰艦少女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 優於常人的緣故,她恢復冷靜的速度比我印象中的落水者要快得多。 「好,好……」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我又喊了一聲,「抓緊了!」 一頭將頭紮到水裡,開始用力游了起來,希望在體力耗盡前能夠找到能上岸 的地方。這是我學會游泳一來最拚命的一次,甚至比曾經在軍校中訓練時還要搏 命——此地幾乎不會有人來,要是在體力耗盡之前找不到上岸的地方,那我們就 徹底沒命了。 而和死命游泳相應的,是巨大的體力消耗。估計不到兩百米的距離,我就已 經感覺自己體力損失殆盡了,而周圍卻依舊是令人絕望的懸崖峭壁,無法上岸。 方才在救人時便已經消耗了不少體能,又經過此刻還要背著一個人游泳,甚至連 呼吸換氣都得拼了命才能做到。幸運的是什羅體重不到斤,要是背上的是 個超過兩百斤的胖子,此刻我估計已經沉下去了。 望著湖岸邊連綿不絕的懸崖峭壁,一陣迷茫在我的內心升騰起來。據小鎮的 老人們說這是一個大湖,不知道什麼地方才能上岸,現在就只能漫無目的地游下 去,我真的有體力帶著背上的少女活著游到岸邊嗎?一邊這麼想著,也是因為疲 勞,划水的動作也一點點地慢了下來。 「主人……把我留在這裡,您快點走吧,不要管我了。」 彷彿看出了我的迷茫,身後那溫柔的聲音建議著我做出那個最殘忍的決斷: 把不會水性的人留在湖中間,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你說什麼啊……我現在可是在救你啊。」十分堅決地拒絕了這個建議,我 盡可能地擠出了安慰的字句,「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一定可以找到上岸的 地方的。」 「不……您一定很累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 原本那個永遠對我十分柔和,如早晨的暖陽一般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變得如 湖水一般冰冷。 「放下我這個累贅吧……這樣您才有機會活下去,再帶著我,我們都會死的。」 說罷,她劇烈地咳嗽著,似乎剛才溺水時喝進去的水還沒有全部吐出來一般。 「我拒絕。現在聽我的。」 「主人……您怎麼可以這樣!」背後的聲音剎那間變得激動,話語中還帶了 幾分女性特有的嗔怒,「您不可以為了我而送命啊,還有很多的人需要您,鎮守 府的其他姐妹們需要您,人類需要您,世界需要您。請您不要在這裡逞英雄了, 我不值得您這麼做……」 「你值得。」趁著換氣的空擋,我簡短地回復著,「若是我連你都拯救不了, 我還怎麼拯救別人?」 我繼續游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什羅才用輕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問道: 「為什麼,要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明明我只是一介女僕,既沒有強大值得誇耀 的戰力,也沒有精明的思辨,甚至不能作為正常的女子為您撫育後代,這樣的我 ……」 「因為你是你,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這就夠了。」 不假思索地回答到,然後再次盡力吸了口氣,向前游去。 背上的人,在那個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之後,傳來的是一聲哽咽。原本已冰冷的脖頸上又增添積蓄冷意,不知 道是湖水,還是——淚水。 「能夠遇到您,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幸福……」 「但是,這樣的我,這樣拖累自己主人的女僕,沒有資格來享受這份幸福。」 話音才落,我便感到自己背上以空。扭頭望去就發現,那赭色長裙中的少女 側身投入了寒冷的湖水中。 「什羅……!」 飛速地游了過去,想要將她重新拉上來,但她只是用含淚的雙目看了我一眼, 然後十分抗拒地推開了我。隨後猛地吸了一大口湖水,眼看著就是要讓自己再去 嗆水,加速自己的溺水。 「你這個笨蛋啊!」 再一次被推開的我徹底急了眼,情急之下一掌拍到了她潔白的後頸處。看著 她在驚惶中被打暈了過去,不再抵抗,我才從後背抱住她的腋下,重新用仰泳的 姿勢帶著她向外游去。 又經過這一番折騰,我明白自己的力氣絕對支撐不到自己找到岸邊,索性也 放棄了游泳。由於什羅暈了過去,也就不再掙扎,那具曼妙的軀體就這樣靠著密 度浮到了水面上。我依托著自己的水性躺在水面上,一面維持著她的平衡讓她不 再嗆水,一面隨波逐流,跟隨著水流的方向漂流著。 不知道會漂到那裡,若是命不該絕,可能還可以漂到什麼地方的岸邊,或是 被人看到而獲救——但這一切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了。 然後事實證明,我們的確命不該絕。在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之後,我偶然地抬 頭,發現前方不遠處正好有一個湖心島。見到一絲生的希望的我當即用盡自己還 生下的一點力氣,拚命拉著什羅向著那個方向游了過去。在精疲力竭之前,我終 於帶著她游到了小島上,當我將她送上岸邊時,只感覺全身的力道正在離我遠去, 只能整個人躺在灘涂上,喘息著回復著體力。 在稍微能站起來之後,我便稍微環視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島實在是小的可憐, 甚至在這一側就能勉強看到另一側的岸。但是對我們來說,只要能有這麼一個休 息的地方就足夠了。 「什羅?醒醒!」恢復了一點體力的我趕忙來到少女的身側,輕輕拍了拍她 白皙的面頰。然而拍了好幾下,她卻依舊沒有反應。 「難道說……」感到不妙的我趕忙用手試了試她的鼻息,發現她的鼻息已經 十分微弱,氣若游絲。 「糟糕……!」 腦海中當即浮現了曾經訓練時學習過的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趕忙將什羅的 裙裝解開——黑色帶著蕾絲邊的胸罩和那雪白的肌膚袒露在空氣中,卻絲毫不能 引起我的興趣——然後稍微量了一下雙乳連線的中間處,將雙手交疊在一起,於 胸口的中間處配合上體力,使勁開始按壓。 「三十比二,三十比二……」 三十下胸外按壓,然後兩次人工呼吸,這兩個數字的比例不停地在我心間跳 動著。氣喘吁吁地完成了三十次胸外按壓,然後捏住什羅小巧的鼻子,傾斜著頭 部,然後盡可能地貼近以確保嘴部的密封性,嘴對嘴地開始吹氣。接著又是三十 次按壓,又是兩次吹氣。 「咳……咳!」 在第二輪的人工呼吸之後,什羅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吐出兩口渾濁的湖水, 睜開了天藍色的雙眼。澄澈的眼神中,倒映著我自己黑色的眼睛。 「我,這……這裡是天堂嗎?」 「不,你還在人間。」 那藍色的眼睛裡瞬間寫滿了震驚,隨後她一手捂著胸口,十分驚慌地挪開了 那看起來十分瘦小的身軀,不再看我的眼睛。 等到我們再次坐到一起時,時間已經是黃昏之後了。 天空已亮出一輪明月。借助明亮的月光,用鑽木取火的方式升起了火堆,然 後運氣很好地抓到了一條在岸邊擱淺的死魚,用島上樹木的樹枝串好了在火堆上 烤炙著。什羅靠著火堆坐在我身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跟我說一句話。 「……吃點東西吧。」 一邊撥弄著篝火,一邊向著她說道。 「……我不餓的。」像是賭氣,像是內疚,她只是低沉地說著。 「咕咕」——結果話音剛落,肚子便唱起了反調。戰艦少女維持活動所需的 能量少於人類,但空腹感和飢餓感的出現卻與人類完全相同。被自己身體出賣的 什羅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微微泛紅,然後深處一口氣,慢慢地靠到了我的身邊。 即便溺水後衣物已經有些髒亂,髮絲有些凌亂,她的容顏還是那麼美麗。 「吃吧,剛才我吃了兩口,剩下的留給你。」 躊躇了許久,最後她還是沒有拒絕,只是默默地接過了烤魚,然後毫無淑女 模樣,飢不擇食般地大快朵頤了幾口。 「真香……」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伸出手,把一口一口啃著烤魚的少女拉回到自己的 身側,讓那有幾分冰涼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身邊。什羅稍微扭了扭身體,最終卻安 安分分地躺到了我的臂膀間。 「說吧……」我苦笑著,最終還是開了口,「為什麼要自暴自棄?為什麼… …要那麼做,明明說好了不要那麼看清自己的。」 「您……知道嗎?我們戰艦少女們的心智枷鎖。」 面對著這尖銳的話語,我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身為人造人產物的她們,在誕生之時便被套上了不得忤逆人類的思想鋼印。 在那條現在還受到諸多非議的平權法案通過前,她們甚至不能享有公民權。甚至, 連戰爭奴隸都比不過——奴隸至少還能心生不滿,還能奮起反抗。而她們則連思 考的權利都被剝奪。 「每當我看到自己同族的姐妹們被虐待,每當我聽到那些殘忍的傳聞,都會 試圖去思考,為什麼我們會遭到人類那樣的對待?」她的臉上,露出了那十分無 奈的苦笑,「然後,頭部就會異常地疼痛,內心深處似有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機 械而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告訴我們,人類是我們的主人,絕不容許忤逆人類,決不 允許有這樣的思想。如萬蟻噬心,如萬針攢刺,將我們大腦中的神經刺穿。即便 是我們獲得了公民權,那枷鎖卻依舊沒有摘除。」 說道這裡,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將右手扶在前額上,如頭痛一 般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可是,卻有一個人,願意將我們當做平等的戰友,將我們當做正式的『人』 看待。」稍稍從那頭痛中恢復了一下,什羅才重新抬起頭,用她水藍色的眼神望 著我,「那個人背負著世俗的眼光,喜歡上了這樣卑微的我,只是萬千量產型什 羅普郡型戰艦少女中的一員的我……我覺得,我覺得自己被救贖了,卻也時常在 深夜拷問自己,我真的值得這樣的救贖,真的值得您為我付出那麼多嗎……?就 在剛才,您還拼上性命去救不會水性的我,明明,我應該只是用完就丟的工具, 您那樣真的……」 卡嚓。 似乎,有什麼人按下了開關一般。我的身體顫抖著,彷彿有一根主神經突然 死了一般。 她們是人類自己的造物,但多數的人類卻對這般造物不加珍惜。明明只是人 形兵器,卻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賦予了她們人類一般美麗的外表,以及能產生感 情的心智;最終的結果便是因為恐怖谷而被恐懼、被畏懼,淪為過街老鼠和人類 洩慾的工具。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在心裡的話語,一點點地重複著,並最終通過顫顫巍巍的喉管,小聲地說了 出來。 「不會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不能使這樣的!要是這樣,就不會將你們 看做正常的人類,就不會和老師他們一同四處奔走為你們爭取公民權,就不會喜 歡上你,就不會喜歡上我眼前的什羅普郡啊……!你們有生命,你們有感情,你 們也會哭,你們也會笑,你們絕不是工具啊……!」 低聲怒吼著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話語,擁抱著那不斷顫抖著的柔軟軀 體,只感到兩側的臉涼絲絲的,說不出是淚水還是湖水,聲音一點點哽咽著: 「我想要救你,因為我也……被你拯救了啊……!我不要去承認現在讓人絕望的 情況是應該的,從來如此的事情不一定是對的,只是能希冀著自己這微不足道的 舉動,能夠讓自己在將來也得到拯救……」 是啊。 對戰艦少女的不平等,是錯誤的。直到擔任鎮守府統帥的現在,我只能做到 這麼自私地告訴自己。自己想要的,僅僅是在這個瘋狂的時代中,不自量力地保 留下那麼一點希望的火種。哪怕是眼前的身為女僕的少女,也僅僅是因為自己內 心爬滿的喜愛之情,才會將她視作戀人,才會自私地將她佔有。 自己不是什麼聖人,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帶有私心地拯救。 自己也曾墮於黑暗,淪於嗔念。在隱秘戰線的勾心鬥角中,在大洋上屍山血 河的舞台上,為了擊敗深海艦隊為自己的過去復仇,為了挫敗站在我身後的人類 爭權奪利不顧大局的野心,自己已經習慣於在人與武器的殘骸碎片中如閒庭散步, 接下身後的「戰友」射出的暗箭,然後將那張還在假笑的面龐壓成認不出模樣的 肉塊。即便早已習慣如此,但她是個意外,一個讓包括我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 目瞪口呆的意外。 是她讓我一點點地重新找回人心,一點點地喚醒我還有的那些溫情,一點點 地讓我能自然而然地笑出聲來。那份恩情近乎如再造之恩,而自己唯一能夠作為 回報的,就是向她展示一片自己也只能嚮往的虛妄光明,產生欣求淨土的冥思。 「請不要……不要再這樣了……」 藍色的雙眼凝望著我,低聲地哭泣著,卻仍舊想要擺出一副笑臉安慰著我, 少女如泣如訴地說著:「為了我們這樣的存在而說話,為了我這樣的存在而不惜 身命……請不要,那麼妄自菲薄啊。我不想拖累您,想讓您活下去,因為要是沒 有您,即便最後能夠活下來,我的世界也,沒有意義了……」 在生死門處徘徊了一次的愛侶,在劈啪作響的篝火側,相擁著一同下淚如雨。 「答應我。」稍微吸溜了一下鼻子,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不要……再自 暴自棄。你再這樣做,我也會傷心一輩子的。一定,要拼了命地活下去。」 抬起了頭,眼睛紅腫,似還在啜泣的戰艦少女,用著少有的堅定眼神望著我。 「我答應……」 「拉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像那些在玩過家家的小孩子一般,伸出 小指。 「嗯,是……」 伸出那細小的手指,兩枚小指重合在一起。那清涼而溫暖的觸感,讓我忍不 住拉起了嘴角。 「約好了就不准反悔哦。」 「真,真是的,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就像個小孩子,先扣您一分。」 「饒了我吧……」 坐在接近灘涂的地面上,藉著微弱的火光和夜光,瞭望著遠處的湖水,感受 著山間那清涼的風。花草樹木的香氣和蟬鳴隨風而來,不由得讓人感覺,流落到 這樣的荒島上卻也不是一件壞事。 一直這樣坐在前側靠著,我便按耐不住,伸出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順勢將 她的身體拉近,到了能夠親吻的距離。 「哈啊,啊……主人……」那份甜膩的呼吸吹到我的臉上,讓感受到一陣暖 流,「您,在月光下,是要變成狼人了嗎……」 「要變身也就只有現在了呢,我可愛的什羅……能被我吃掉嗎?」 反正現在是兩人獨處……我這麼跟自己說著。 「真是壞心眼的主人……讓人沒有辦法呢,這樣不就更加沒辦法從您手上逃 離了嘛。」 再一次回過神的時候,我們在這月光照耀著的小小湖心島上進行著燎原如火 般的吻。小巧而柔軟的唇瓣下,我們的舌尖互相交錯著,如蜜汁一般甜美的感覺, 令我的大腦爽快得抽搐起來。許久之後,兩唇分開,嘴角的銀色絲線將我們相連 在一起。我將她重重地攬在懷裡,感受著那因為興奮而十分有力的心跳,就好似 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她是我獨有的寶物。 「就算逃離,也會把你抓住的啊。」 隔著裙裝將雙手貼在她的胸口,便能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心跳的速度也陡 然加快,或許也在緊張著吧。 「……想要稍微快點開始,可以嗎?」 說到底不知道會有誰在什麼時候過來……雖然這種地方估計也不會有人過來 就是了。 「是的,主人……我愛您……呼啊……!」 從身後抬起她的右腿,很輕鬆地便將淡粉色的內褲扯了下來,然後自己拉下 自己的七分褲,從身後進入了她的身體。在她低聲的驚呼中,直接深入到了最深 處,泉眼無聲,湧出了溫熱的蜜汁,內壁包裹著我,十分劇烈地收縮刺激著下半 身。 我們在這一方面意外地相性很好,性格上便是我習慣於主動而她習慣於被動, 而在生理上我們似乎在經驗中學習到,如何給予對方最大的快感——「哈啊…… 嗯嗯,在,在外面,果然還是好害羞,害羞的要死了……」 「放心吧。」似乎因為方纔的落水而失去了自己原本的那份耐心一般,沒有 抬著左腿的左手爬上了她的細腰,抱著她嬌柔的身軀,下半身用力地深入著, 「這裡什麼人都沒有。」 左手順著身體走上了她淺茶色的頭髮,一點點地梳理著那因為浸水而凌亂的 髮絲,順勢對著白皙的頭頸親吻著,同時用舌頭緩慢而細緻地劃過她白嫩的肌膚。 「嗯呀,主人,請不要這麼調皮……啊嗯……」 伴隨著因為怕癢和稍快卻不激烈的抽插而發出的可愛的悲鳴,她的身體不斷 顫抖著。伴隨著這樣的節奏,胸前的豐碩也在搖晃著,刺激著我拉下了她裙裝以 及帶著黑色蕾絲邊胸罩——順帶一提這是我的癖好——的肩帶,遮蔽著那具美麗 的軀體的衣物被就此解開,我伸出手,開始揉搓質感柔軟的乳房。她的胸部並沒 有大到可怕的地步,形狀和大小卻和那纖細的身體相得益彰。若是身形一昧地清 瘦和貧瘠便會讓人完全感受不到女性的豐滿感,但要是過於膨脹則又讓人望而卻 步。而什羅正好在這兩者間找到了十分微妙的平衡,盈盈一握的楚宮腰讓人心生 憐愛,卻又被豐腴的大腿以及那對比之下十分飽滿勻稱的胸部吸引,想要肆意地 侵犯她。二者平衡之後,便是讓人食髓知味的愛侶。 「皮膚……真好啊,摸起來很溫暖舒服。」 漂亮,白皙又光滑,就好似新生後有一段時間的嬰兒一般。若說要用什麼來 形容的話,純白無瑕的天使應該是最合適的了吧。 「您……喜歡,我這具身體嗎……?」 「當然啊。不要厭惡自己,喜歡上活在現在的自己吧。」 那不是一具冷冰冰的載體,而是有著血液帶來的溫暖。被那樣的溫暖吸引的 我從光滑的脖頸開始,小小的肩部,十分挺立的背部,一點點地自上而下按照次 序反覆親吻著、用舌頭品嚐著她的肌膚。同時,左手品味著胸部的滋味,那份如 水球,卻因為貼近心臟而格外暖和的質感,令人忍不住用力地揉起來,肆意地改 變著形狀。 「哈啊……啊呼……」 劇烈地喘息著,內側也隨著愛撫而越來越緊致,好似佇立於密道間的武林高 手被機關控制的兩側牆壁不斷壓緊一般。愛液原本就潤濕了那條被退到腳跟的內 褲,此刻的量卻也在暴漲著,不斷潤濕著結合處,因為站位而順著大腿滲了下來。 那不斷透出來的甜美的聲音,讓我明白她也有了感覺。想到這裡,我便從後方湊 上前,用嘴唇咬住了她的耳朵。 「呼啊……主人……主人……不要,不要咬那裡……!」 像小兔子受驚般,幾乎要跳了起來,而下半身則如鐵鉗一般對準我的下體便 是一緊,我便懂得自己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微微幫什羅側過頭,然後咬住柔軟 而小巧的耳垂,轉過來舔舐著內側,緊接著又往耳朵裡呼了一口氣。 「主,主人,不要往裡面吹氣……」 「這裡是弱點呢……雖然只是弱點之一。」 明白如何讓眼前嬌媚的少女更加地迷亂,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首先行動的 是左手,手指毫不留情地攀上那對飽滿的胸部,輕輕摩挲著那淡紅色的乳頭,感 受著她身體像是因為緊張而不斷的顫抖,隨後化為揉捏,輕輕地感受著乳尖在刺 激下一點點地突出,然後持續不斷地捏著、揉動著。 「主人……請,請您慢慢地來……」 望著她這一副被欺負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卻反倒忍不住想要地欺負 她,看著原本還能游刃有餘的女僕那副因為自己而困擾的樣子。 「現在這種情況,我可忍不住慢慢來啊。」 接著展開攻勢的是右手。用手肘拖著那被抬起的大腿,小臂繞到下半身處, 翻開了包裹著陰蒂的細皮,稍稍觸碰一下,少女便大聲地嬌喘了起來,像是母鹿 般小小地跳動著。 「啊啊……呀啊啊……!不要,不要一起來……!等一下,等一下啊……!」 在用指肚按壓刺激陰蒂的同時,舌頭繼續舔著耳垂,而左手則欺負著那對搖 搖晃晃,令人眼花繚亂的胸部。內膛的愛液如落雨一般地泉湧著,收縮的內部刺 激著我的下半身,即便是完全沒有進行活塞運動也幾乎舒服要暴斃。 「啊,啊啊啊……!」 激烈的動作很快讓什羅繳械投降。在迴盪在黑暗的天與地的小島上的嬌喘聲 著,那內側緊緊地收縮著,她的呼吸也紊亂起來,那副淫糜的樣子甚至讓我險些 就擦槍走火。 看起來,是高潮了。結果,自己雖然插入,但是完全沒有動就讓她高潮了啊。 「主,主人……好壞心眼……」 「還沒完哦。」 「誒,誒……呼啊!?」 完全出乎意料的再次突襲。左手首先撫摸著胸部,那裡已經比剛才更熱,雖 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溫度幾乎讓我覺得自己的手要開始融化了一般。而被右 手逗弄的陰蒂也充血一般地膨脹著,再度輕輕撫摸,那本就十分敏感的身體便再 次有了反應,被持續不斷的攻勢弄得一跳一跳的。 「不,不要……剛才,剛才才高潮過,非常敏感……感覺、自己變得很奇怪 ……」 「可以啊,變得更加奇怪吧,我喜歡這樣的你啊。」 猛然抓緊了陰蒂,什羅就好似抽筋一般地痙攣起來。然後用手指用力按了下 去,接著一遍繼續舔著耳朵,而另一手挼搓著胸部。 「但是,不要……!這樣好丟人的……!啊……!!」 伴隨著這一聲掙扎,第二次潮吹隨之而來。像是喘不過氣一般,她有些無力 地靠在我的身上,劇烈地喘著氣,下半身濕噠噠的,就如打開了噴泉一般,兩隻 纖細的手毫無意義地做著象徵性的反抗,淚水彷彿從眼中流淌著。 似乎做得有點過火了。 「抱歉,似乎有點過了……」 看到反應太可愛了就忍不住多欺負了幾下,後半句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 感到愛液依舊如漲潮的湖水一般湧出,彷彿無法停止、永無止境般,內壁壓迫著 我的肉棒,似乎是…… 「在期待什麼吧?那麼,我開始了。」 「啊,啊啊,那樣的事……」 稍稍向內深入了幾下,頂開不斷擠壓著我的內壁,然後緩緩拔出,再慢慢地 向內深入,用的是十分緩慢的愛撫和插入動作,但是不知道她為何敏感異常,私 處的愛液被肉棒帶出來,如失禁了一般。另一面,左手慢慢地跟隨著飽滿的胸部 撫摸著,一會兒按壓著變換著形狀,另一會兒則刺激著乳珠,讓什羅小小地嬌喘 著,繼續有感覺一般地顫抖著。 「主,主人……為什麼……」 「我不會做你討厭的事情啊。」 在她的耳邊,猶如惡魔般地低語著,同時雙手和下半身依舊繼續著小幅度的 動作,讓她處在清醒冷靜與意亂情迷的區間中。 「明明剛才,已經在開始做討厭的事情了……」 「……真的討厭的話,我就停下來了。」 沉默了一陣,甚至我因為內心有些害怕而停下了動作。 如果……真的被她討厭了的話…… 甚至不敢去想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頓時只感到頭腦一片空白,甚至仍舊在 擠壓著我的肉棒的快感也被那份空白洗刷。 「只有我舒服,是不行的啊,請,請您也……變得……舒服……」 雖然,說到最後,幾乎變成了蚊子叫一般細小的聲音,但是卻十分敏銳地抓 住了我的手,身體好似水蛇一般擺動著,似乎在催促著我盡快進入。就在那一下, 內側開始再一次地收緊,大量的淫水奔流而出。 「那麼我不會等你的哦?」 「是,是的,但還是請溫柔呀啊——!」 毫不猶豫地將已經半脫出的陰莖再次對準伸出,十分用勁地推了進去。那被 抬起的右腿在不斷地顫抖著,一陣溫熱的感覺自下而上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作為戰艦少女的開創者的那位科學家的惡念,戰艦少女擁有和 人類女性近乎完全相同的女性生理結構,卻在其中一點上相差迥異——她們的陰 道即便在多次被侵犯後也仍舊能夠做到緊致異常,比起人類少女而言更能給予快 感,更別提那些有過生育經歷的婦女。 平日裡就十分溫馴沉穩的女僕會在面對情感時驚慌失措,滿面通紅,更別提 現在這副被我折騰得近乎要求饒般的樣子。對我而言十分的可愛,卻也更加讓人 想要溫柔地欺負她,想讓她因為自己展示這樣的媚態。 「就在這裡好好地要了你。」 這麼甕聲甕氣地做了征服者一般的宣言,從身後抱著她,感受著那因為一連 串的愛撫而異常敏感熾熱的肌膚,那副十分良好的柔軟觸感讓人無比舒服,即使 是簡單的觸摸也能讓人感到安心。稍微沉下身子,正式地開始了激烈的抽動,感 受著她的所有。 「呀啊,主,主人……!」 突然間的加快速度和烈度讓胯下的少女沸騰著,被一手揉著的胸部淫蕩地搖 晃著,汗珠如落雨般地撒下,肌膚吸收著月光,閃爍著淫糜的光芒。我左手的五 指陷入到那搖晃而飽滿的胸部裡,不斷地玩弄著,右手不斷地輕撫著大腿內側, 給予著她不至於太過激烈的刺激,而下身則被那陰道緊緊地被印籠型的陰道包裹 著,被十分適當地緊緊貼合著,幾乎如私人訂製一般契合著我,催促著我射精。 每一次撞擊都帶出些許淫液,濺射到四周。那份催促反倒讓我愈發地想要更 多地征服她,想要看到原本清純的少女在自己的胯下沉淪。用力地以後入衝撞著 翹臀,左手抱著她而不讓她逃走,感受著臀部如波浪一樣翻滾著,讓我更加不加 克制地衝擊著,一次又一次地直搗黃龍。 「主……主人……喜歡……最喜歡……」 「唔……」 轉過臉,十分迷情地伸出自己的小舌,讓我探出頭親吻著她,下半身也更加 劇烈地抽動著,滿足著她的欲求。後入快感的巨大來源之一,便是不斷衝擊著臀 部帶來的刺激。渾圓的屁股的彈性在每次插入到最深時便會完好地傳到我的身上, 感受著少女那嬌喘著想要受精的慾望,讓我更加沉醉於這樣侵犯一般的性交中。 什羅似也興奮著,每一次抽動都讓她的軀體酥麻地顫抖著,噴出得淫水,一 點一滴地滾落到灘涂上,將原本就潮濕的地面染成更深的顏色。 被如此進攻的她弓起背,伸直了手腳,由原本的羞怯走向熱情,又一步步走 向高潮。如同臣服般地表情,口中時而露出的淫語,無不表示著此刻她拋棄了其 他身份,祈求歡愉的女子,而那樣用力的動作也讓我自己急速地到達了境界線, 似乎不停地在高潮的私處就好似有著千百隻手一般擼動著我的下身,讓我只想要 盡快地釋放自己慾望。 「差不多,要……」 「一起,請主人允許我們一起……」 十分講求時機一般著,我探出身,和轉過臉的什羅盡情地親吻著,右手抬著 她的腿,左手則環抱著她的腰。在一次次凶殘的衝擊中,終於伴隨著清熱完全解 放,在深入到子宮口的那一刻將自己的浴火全部播撒到這已經心悅誠服的身軀裡。 「唔噫——!」 大量的精子直接射進體內,一點點地充滿著內膛,那份快感讓我忍不住再次 抽動了幾下,被拔出時帶出來的精液混雜著愛液,順著白皙的大腿流了下來。少 女仍有些迷迷糊糊的,伸出小舌忘情地想要索取一搬。我只得苦笑著,保持 著結合的姿勢撫摸著她的腦袋。 感受著風的吹拂,我們也一點點地冷靜下來。 「啊,主人……抱歉……剛才太舒服了,感覺,現在自己都站不起來了……」 什羅似乎完全使不上力氣,因此我便只好扶著她,讓她勉強站穩。 「還有,衣服的整理,也拜託了……」 「……我會忍不住再去摸你的啊。」 「不,不要再欺負我了,這樣連走路都走不了的……」 在那之後,我們稍微整理了下著裝,然後肩並肩地坐在篝火旁。衣物已經干 了,卻不知道這一趟會不會受涼,我們在只能聽到湖邊水聲的岩石側,抬頭仰望 著天空中未滿的皓月。 「之後,打算怎麼辦?」 望著似乎已經有熄滅態勢的篝火,我隨手抓起一根干的小木棍,丟了進去。 「怎麼辦……」什羅將臉頰從我的肩膀上挪開,紅著眼眶回答著,「只要能 跟您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會再去想別的事情……」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我們該怎麼回去。」眼看她會錯了意,我不由 得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這裡是個不錯的島,但我們總不能在這裡過一輩子吧。」 「這個,或許我們可以……」 話語在半途停了下來,目光只是直直著盯著我的身後。我回過身來,只看見 黑暗的湖面處,有著幾束遠光,打在我們的身上。 「是嗎……見我們到晚上都沒有回來就來找我們了?」 那是幾位寬厚的老者,開著湖另一側小碼頭邊的快艇,打著遠光找到我們之 後告訴我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有一次再一次地道謝,若是沒有這些熱心的老者察 覺到不對進山來尋找我們,估計我們會在島上困上幾天。 「你們兩個年輕人啊,怎麼就那樣掉到水裡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開船的大爺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向我們問道。 「這個……」 我們對視了一眼,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就把這個夏夜發生過的一切,如花般地存在心裡吧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