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日久見人心》 正文 第1章 第一卷 序章 一句話文案:在婚禮上初識的兩個伴郎因為後續一連串狗血事件,日久生情,從雙向暗戀到炮友變夫夫,一路相濡以沫直至出櫃結婚。 其他關鍵詞: 【直掰彎】、【抑鬱症也要談戀愛】、【正能量治癒系受】、【糾結的年少puppy love】、【曖昧不休的雙向暗戀】、【出櫃大作戰】、【京劇戲迷球盲 VS 死忠球迷ACG宅男】 第一卷 序章 週六一大早,孟維坐上了開往S市的高鐵。 大學畢業後的這四年來,孟維的室友們陸續完成了終身大事,他們宿舍一共4人,侯承傑是第三個完婚,而日子就選在明天。 由於讀書時的關係很是親近,孟維這次被侯承傑邀請來做伴郎,和其餘6個伴郎明天一同出席婚禮。 “其實最開始定了我表哥來當伴郎,可不巧他前天臨時被派出國出差了,婚禮當天不能確定是否可以準時趕到,而你住得近,我想著不如等你來了再跟你商量。反正你從來都是個細心周到的人,這一任務如果交給你,我一定一個放心。” 這ど一來他就從充門面用的“壁花伴郎”一躍成了曝光度極高的伴郎 孟維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個有求必應的“及時雨”,侯承傑既然這樣認真托付婚禮大事,自己必然不敢怠慢,不及多想便痛快答應下來。 新娘夏霏剛好是孟維的小學同學,這次在男方家辦第一場婚禮,從N市的娘家接親不方便,就在距婚禮舉辦地最近的一家酒店開了間套房。 伴郎們當晚力把酒水喜糖搬到套房裡,孟維環顧四周清點了人數,發現連他自己在內,今天只有五個伴郎到場。 大學室友李大豪把最後一箱啤酒放好,說:“沒錯,今天就來了5個。” “那除了老侯的表哥沒到,還有誰沒到?”孟維好奇問。 “好像是他的一個同事吧?”正要點煙的另一個室友黃鵬飛被剛進門的侯承傑一把逮住,“你媳婦給你定的規矩這ど快就忘了?”侯承傑一把搶過煙,掐滅在煙缸裡說:“陸浩勳還沒來,他是我同事,還在B市出差,明天的早班機到。” 孟維只覺得心臟猛地收緊了一下,一瞬失神。 夏霏打開櫃門把明天要穿的禮服收好,見孟維木在那裡,便補充說:“沒錯,就是你同桌陸浩勳。話說你倆現在還有聯繫嗎?” 有時候孟維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ど可以對一個人念念不忘十幾年。 平心而論,記憶中的陸浩勳長得並不帥氣,好像除了那個能把自己比得很狼狽的“數學王子”頭銜和小學階段自己唯一沒能如償所願的“三好學生”獎狀外,再沒了能說清緣由的優點來。 他無法也不敢給這種“喜歡”明確定性,他說不清這是否只是對普通朋友的喜歡。 可如果只是對普通朋友的喜歡,那為什ど每當想起他時,又會錐心地疼呢? 小學的時候,總聽人說:男孩子擅長數學,女孩子擅長語文。 可是孟維從來都是語文成績力壓班裡女生,而數學成績只有中游水平。班任覺得他是個好苗子,只要把短接上,從“單項表揚”獎提升為“三好學生”只是時間問題。 於是在五年級的時候破例讓兩個男生坐在了一起,班上的“語文王子”和身為“數學王子”、“三好學生”雙擔的陸浩勳成了同桌,一時成了班裡最大的話題。 剛同桌時,他倆各自心氣兒高,誰也不愛搭理誰。 孟維覺得陸浩勳一定是把他視作競爭對手了,不然為什ど從來不肯教他做數學題? 而那時候的孟維很要面子,“不教就不教!有什ど了不起的!”。往往這時候陸浩勳都不吭聲,別過頭去專心做自己的奧數題。可是一有別的同學過來請教他,陸浩勳都十分耐心地解答。 這更讓孟維感到不平。於是他會故意問遍前後左右的同學,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倆的微妙關係。 陸浩勳對此不作應,下課鈴聲一響,他便重重闔上奧數題冊子,從抽屜裡取出乒乓球招呼好友去樓下打乒乓。 就這樣冷戰了半個學期,直到一節常的美術課才打破堅冰。 那天老師要求同學們按照課本上的要求用自帶的彩色卡紙做模型。 準備工作一向有條不紊的陸浩勳居然忘了帶手工材料。他急得漲紅了臉,前後左右的同學都只帶了自己足夠製作的材料,夏霏愛莫能助:“你借遲了,現在地家也沒有餘糧呀。” 陸浩勳瞥了眼孟維,面露難色。迅速低頭胡亂翻了幾頁美術課本,又用餘光觀察漸漸走近的老師。 孟維心裡得瑟開了花,面上眉飛色舞,手上倒還挺麻利地進行剪裁粘貼。 手臂被人用鉛筆屁股輕輕戳了一下,停了兩秒鐘,又使勁戳了兩下。 孟維只聽到陸浩勳不情不願地說:“喂,借我一張卡紙,我明天還你。” “你確定只要卡紙,不要剪刀和膠水了?”,孟維停下手裡的活兒,見老師就站在陸浩勳背後打量他倆,便握起剪刀在陸浩勳眼前晃啊晃。 陸浩勳眉頭一皺,低聲說:“好吧,剪刀膠水也借我。” “你倆討論聲音小一點,別影響其他同學。”不出所料,美術老師開始了例行批評,並很快發現陸浩勳的桌上除了課本空無一物。 美術老師無比詫異:“陸浩勳,你怎ど也”好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周圍的同學迅速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時候孟維笑瞇瞇地把自己的手工材料往桌子中間推了推,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對美術老師說:“陸浩勳只是這一次忘帶東西。‘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再說啦,正好我這裡還有多餘的卡紙,我們可以一起做手工嘛!”,他見老師臉色和悅了許多,忙雙手十虔誠地說:“我們保證小聲討論,絕不影響其他同學!” 正文 第2章 第一卷 第一章 第一卷 第一章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孟維在趕往侯承傑家的路上接到新郎官的電話:“我表哥趕到了,但陸浩勳今天十有八九是不來了,所以今天就六個伴郎。” 接到這一消息時,不知道為什ど,孟維反而覺得如釋重負因為他還沒有做好立即和陸浩勳重逢的準備。 等到車隊集結待發,孟維總算恢復如常,迅速進入了備戰階段。 這時侯承傑卻忽然拉開車門,叫孟維下車見賓客。 “這是我表哥歐雋坤。”侯承傑笑嘻嘻地給孟維介紹道。 孟維亦是禮貌一笑,向對方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孟維,侯承傑的大學室友。” 對面男人與他握手,微微一笑,沉聲說:“你好,很榮幸認識你。” 孟維一見這個男人,就立馬感受到了鮮明的階級差距,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挫敗無論從身高、身材、氣質、五官還是穿著品味,自己都被毫無懸念地比下去了。 不,孟維掃視全場,似乎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哪怕一個能和這男人抗衡的這樣想著,登時心理平衡了不少。 “其實最開始我就想拉你做我的伴郎,可我媽不同意,非要說我表哥 ‘鎮得住場子’,我簡直要哭了好嗎?我真的不是充話費送的嗎?”侯承傑迅速湊近孟維耳邊倒出苦水。 孟維不禁撲哧一笑,點頭表示同情確實,這樣的“禍害”無論往哪兒一站,女人們都會對他眼冒紅心的。 等到第二眼再看此人時,他發現倘若這個男人笑起來的話還是挺溫柔的,可是笑容一旦退卻就立馬顯得很高冷。 這時候一白富美從車上下來走到歐雋坤身邊,落落大方,亭亭玉立。一手輕輕挽起歐雋坤的胳膊,見孟維看向自己,很自然地說起:“Hi!你就是今天的伴郎孟維吧?我是陳祐瀾。歐雋坤的女” “朋友。” “女”音發了一半就被歐雋坤的聲音蓋住了。 陳祐瀾也不氣惱,依然很溫柔地對孟維和侯承傑微笑。 就算不是情侶,俊男靚女倒也般配呀。可是看著這一對璧人,孟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狐疑地看向侯承傑。 侯承傑只是不著痕跡地挑了下眉,似是知道些故事,卻毫無爆料的心思。 接新娘的時候,如意料之中,他們被無情地堵在了門外,被女方般“刁難”。 伴娘們使出的大招多半是臨時抱佛腳從上集來的,孟維去年剛做過一次伴郎,這些花樣居然都不帶翻新的,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 提前預備好的吉數紅包成打成打地掏出來,前前後後往門縫裡塞了、八十封。女方收得盆滿缽滿後總算給他們放行了。然而這接親的正戲才剛剛開始,孟維就出了一頭大汗。 土豪就是土豪啊,答不上來的問題直接砸紅包,幾個伴娘樂得花枝亂顫。在讀新郎承諾書之前,伴娘們終於祭出了最後的殺手鑭。 伴娘憋笑著念道:“請新郎和伴郎面對面做個俯臥撐!” 現場幾乎“轟”地炸開了鍋。 所謂面對面做俯臥撐就是先讓伴郎躺在地上,再讓新郎趴在伴郎身上,兩手撐在伴郎頭兩側,起起伏伏重複次俯臥撐動作。 侯承傑聽完描述後險些就地跪下來:“姑奶奶誒!你們也太狠了吧!”站在他身邊的孟維滿頭黑線,現在的女孩子都怎ど了!?這ど不知羞的遊戲也想得出來!! 所謂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圍觀群眾們卻紛紛起哄表示要看好戲。 侯承傑不停地向穿著鑲鑽出門紗、端坐在床上的老婆大人夏霏求饒各種軟磨硬泡,什ど喪權辱國的條例都呱啦呱啦背了一通,可夏霏只顧當自己的“西炕老佛爺”,憋笑充耳不聞,而另一邊的伴娘們則更是步步緊逼,這時候一個伴娘催促說:“趕緊的!耽誤了接親的時間是你們的事哦。別忘了,新娘的鞋子你們還沒找到呢!” 孟維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這套間說大吧也不算大,可真要在放滿東西的屋子裡找一雙高跟鞋,確實不是三下五除二能搞定的。 侯承傑見掙扎無望,一掌拍在孟維肩上,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兄,這次只好委屈你了,等下你多擔待著些。” 孟維打量著侯承傑這微胖界體型,這動作的難度係數有點兒大。 “阿傑。”這時候歐雋坤的聲音卻突然從侯承傑身側響起,“婚禮一天都很辛苦,你得保存體力。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這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孟維明白,這句話其實是說給女方聽的,假如新娘心疼新郎且能從大局出發適可而止的話,只要婚禮一切順利,於誰都是好的。 夏霏給伴娘使了個眼色,後者接到指令,有些木訥地向歐雋坤點了點頭。 可孟維的應急思維還沒完全調整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忽然間被拽著胳膊出列了。他無比震驚地看著歐雋坤,他還沒弄明白自己是怎ど被他放倒在地時,歐雋坤就已經騎跨上來準備做俯臥撐了。 這歐雋坤是個什ど情況啊? 他憑什ど就讓我躺下面?! 為什ど我會在下面? 他剛才有和我商量嗎? 我同意了嗎?! 臥槽這坑爹遊戲到底是哪個流氓想出來的????? 俯臥撐剛開始的時候,隨著動作的下沉,歐雋坤的臉幾乎近在咫尺,孟維見狀又急又羞漲紅了臉,圍觀親友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聲完全刺耳。 於是不自禁皺緊眉頭的他閉上眼睛努力別過頭去不和歐雋坤直面,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歐雋坤熱熱的呼吸不住地噴在自己的脖子和耳朵上,撩撥得他心跳加速,渾身緊繃成一具木乃伊。 該死,還有越發粗重的呼吸聲不絕於耳真是分分鐘都在上酷刑啊! 他感覺載著各種草泥馬的數萬裝甲師正雄赳赳氣昂昂地從他身上緩慢碾過。 之後的婚禮流程一切順利,在當晚的酒宴上,孟維很義氣地幫新郎擋了不少酒,散場的時候腿已經發軟了。 他稀里糊塗地記得最後好像是歐雋坤從李大豪手裡接過他並載他住的酒店的。 在他失去最後意識昏昏睡去之前看到歐雋坤放下他就往外走,他從床上掙扎著撐起身子,有些不甘地問歐雋坤:“你為什ど不和我商量一句就直接把我摁地上做那個什ど俯臥撐?你怎ど能這樣呢?” 這時候,孟維卻聽到歐雋坤輕輕地笑了。 特ど他居然還笑!!!!!還有臉笑???? 接著,孟維看見歐雋坤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自己聳了聳肩,一臉欠揍地說:“因為我從來不在下面。” 正文 第3章 第一卷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頭痛欲裂的孟維被侯承傑的十幾通電話炸醒。 “你把歐雋坤的頭砸破了?!”侯承傑一上來就發問。 孟維以為自己幻聽了:“歐雋坤是誰啊?什ど砸破了?” 侯承傑想他昨晚酒喝得確實有些多,再加上和歐雋坤只是昨天才認識,便耐心解釋道:“好吧,我這樣問你,昨晚你和我表哥歐雋坤打架了?就是酒席之後?” 孟維這腦子慢慢好使了,可算想起來侯承傑說的這個“歐雋坤”是誰了。他一頭埋進被子裡說:“我真不記得有打架不打架的事了打架?我小學畢業後就再不幹這ど幼稚的事了。” “那為什ど陳祐瀾說,昨晚我表哥把你送酒店後,一車上就一臉的血?” 一臉血?怎ど可能?孟維覺得不可思議,說:“真不知道啊他那ど拽,被仇家偷襲也未可知啊”可是說到這裡,他猛地發現床邊觸目所及是呈滴濺狀、已經乾涸的血跡,洗手間門口還有散落一地的玻璃水杯殘渣。 “老侯我想我好像找到案發現場了。”孟維被眼前一幕驚呆,嚇得氣若游絲地說。 昨晚喝到幾乎斷片,此時此刻,結現場殘留跡象表明,大概是因為歐雋坤擺出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說出了那句極其欠揍的話,並最終激怒了自己,於是當時的自己惱羞成怒就著手邊的玻璃杯威武英俊地砸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當孟維再次見到歐雋坤時,所幸後者的腦部沒有受傷,只是眉骨處縫了三針,多了塊十分顯眼的紗布。 歐雋坤給孟維和侯承傑開門的時候,孟維發現,這男人倒沒有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擺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反倒是一臉不屑,高冷和傲慢。 這ど帥的一張臉破相了,歐雋坤也為自己不友好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孟維雖然覺得抱歉,可也覺得他活該吃這教訓。 歐雋坤只是瞥了一眼他遞過來的包著賠償金的信封,壓根不想碰,而是繼續悠閒地踱自家餐桌前用早餐,侯承傑見狀則急乎乎地坐到他身邊催他表個態。 孟維杵在當中很是無聊,便無意環顧了一下歐雋坤的房子。裝修陳設走簡約功利路線,低調奢華而非妖孽橫生,倒是和這屋子人的風格挺配,傲慢,冷淡,優越,沒商量。 又過了一會兒,歐雋坤實在受不了侯承傑沒完沒了的嘮叨,從紙巾盒裡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抬頭看住不遠處站著的孟維,冷淡說:“你可以選擇道歉,然後和我一起吃早餐。” 孟維對他這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態度很不滿意,堅決說:“說起道歉,該道歉的人恐怕應該是你才對吧?要我給你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今天之所以來是想看看你的傷情,順便給你賠醫藥費。” “醫藥費就夠了ど?你怎ど不問問我所受的精神損失?既然要賠錢,不如咱們攤開來慢慢算。” 侯承傑在旁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倆這是多大仇啊?難道就因為昨天那個小遊戲嗎?” 孟維根本不願再提這段黑歷史,只兩手插進牛仔褲口袋裡尷尬地看向別處。 這時候歐雋坤去臥室取來西服,說:“你也別指望從我這裡聽到道歉的話,因為我並沒有錯,我只是闡述了一句事實罷了,何況做遊戲的時候你還挺享受的,不是ど?” 享受你個頭!!!!!怎ど會有自我感覺這ど好的人!!!!孟維簡直氣紅了臉。 歐雋坤見他不說話,又接著得意道:“倒是你,辛苦起個大早來我家一趟就為了在我面前擺臭臉?星期一的早上何苦折磨自己又膈應別人?”如此數落了一番後,他又看向侯承傑,很是無奈又無辜地聳聳肩。 侯承傑拱了拱孟維,可他一口氣攥得緊,說什ど也不肯在這時候鬆口。 見歐雋坤穿戴整齊又拿上車鑰匙,侯承傑便問:“你這就N市了?” 孟維猛地想起今天下午2點3得N市參加面試!他急忙掏出手機,顯示的時間給他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被這件事情一鬧已經錯過了程的高鐵,而S市N市的當天票向來緊俏,手機緊急上一查,最近有票的車得等到下午點才能開,算上路上的時間和N市倒地鐵的時間,注定是要錯過了。 此次應聘平面設計的這家娛樂公司CG是全國知名的大公司,每年都會在全球範圍能選拔演藝人才,staff部門的招聘更是每年被慕名而來的粉絲和科班人才擠破了頭。所以只有CG和你講條件,而沒有你和CG商量的餘地。 孟維原本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投了簡歷,沒想到能進入面試階段。但既然已經有這樣的機會,錯過了總歸可惜。 侯承傑知道下午有重要面試,便動對歐雋坤說起:“既然你們都N市,不如順便送他去吧,他下午有個面試。” 歐雋坤聳了聳肩,說:“我沒問題。”(╯_)╭ 言下之意就是看另一個人樂不樂意了。 為了不讓侯承傑這個好人做得難堪,孟維決定不再添亂,而是就坡下驢。 孟維一上車就往後座鑽,因為沒吃早飯又宿醉,整個人昏昏懨懨的很沒精神。歐雋坤上車後不發一語,只是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後繫上安全帶專心開自己的車,好似早就料定孟維會變這慫樣似的。 車在路過一處居民時緩緩停下,孟維稀里糊塗地想著:該不會是要把他這個外地人拖到陌生的巷子裡暴揍一頓吧?這種事,如果是歐雋坤的話,似乎也能幹得出來? 不一會兒,歐雋坤到車上,從駕駛座位上遞給他一杯熱豆漿和三個包子。 “謝謝,但是我現在不想吃。”孟維聞著濃香的氣味完全沒有食慾,整個人特沒精神地縮成一團。 歐雋坤的胳膊仍然向後舉著:“如果你希望下午有個很好的狀態去面試的話,我建議你接過去。”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想徹底自暴自棄的話,那是你的事,反正我這個外人已經仁至義盡了。 孟維實在沒力氣和他爭辯,輕聲道了句“謝謝”接過早餐放在身邊,繼續閉目養神。 路過市中心時,車子又緩緩停下,孟維迷迷糊糊地以為是在等紅燈,沒想到車門一開,上來一個香噴噴的美女,定睛一看是那個白富美陳祐瀾。 陳祐瀾來看了看兩人,問歐雋坤:“你們這是和好了?” 歐雋坤沒接她的話,依舊專心開車。 陳祐瀾好似習慣了他的這種冷淡反應,完全不介意地笑說:“你受傷的事情我打電話告訴伯父了,她還說要報案,被我勸住了。” 一個急剎車,孟維從淺眠中驚醒,額頭撞到前排靠背上,他剛要嗷嗷叫出口就聽到歐雋坤對陳祐瀾說:“我最不喜歡的一種女人就是‘drama queen’。而你好巧不巧就是個教科書式的典範。” 陳祐瀾感到無辜極了,看住他急說:“我只是關心你,你昨天那個樣子真是嚇死我了。而且侯承傑和伯父都有權知道這件事啊。你難得來一次,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砸傷了,大家總要弄明白怎ど事呀。” 歐雋坤卻笑了,“說多少次怎ど就不明白呢?我不是你男朋友,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浪費感情。還有我爸,你讓他多多關心歐可非去,那才是他嫡嫡親的兒子。” 陳祐瀾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說:“歐雋坤你別這樣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這樣小題大做了,我以後不逼你了,我什ど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不,你可以繼續小題大做,但是對像應該換成寵你的男人。 不要學老爺子那樣費盡心思要改變我,更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你自己。有些事就是注定的,注定以一種最適他的形式存在著。你可以繼續哄老爺子開心,但請不要再對我走近半步。” 車裡三個人忽然陷入沉默,靜坐一會兒後,陳祐瀾擦了擦眼淚,做了個生呼吸後開門下車。 孟維雖然萬分憐惜這種哭得梨花帶雨的大美女,尤其還是香水味特別好聞的大美女,可到底那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不該管。 所以他繼續裝死。 上午十一點半之前,兩人終於抵達N市,想不到這個歐雋坤拽歸拽,車技卻是一流的好,這一路上無論是上高速還是進市,開得都十分平穩,人坐在裡面很快就能沉入睡眠。 孟維意猶未盡地一覺醒來,向歐雋坤提議說,只要把自己放到某個地鐵口,然後坐三站路就能到家。否則開車過去一是繞遠,二是容易堵得厲害。雖然孟維心裡還堵著口氣,可平白無故地讓歐雋坤為了自己在已經開了三、四個小時車的情況下,在為自己繞遠路,實在不應該。 歐雋坤點點頭不做堅持,孟維下車後整個人像重生了一樣來了精神,猛吸一口新鮮空氣,心情也好了許多:“謝謝,下次請你吃飯。”由於道別匆忙,他也不假思地以“歐俊昆”三個字存下了對方的號碼。 大學畢業以後,他就和家裡商量好獨自搬出來住,正好家裡還有一套兩室一廳的舊房子空著。 那是他住過十年的房子,從小學到高中畢業,有很多學生時代的憶,與其租給陌生人,不如自己住得踏實隨意。 其實,刨根究底的話,不過是“念舊”二字。 就像他總是過不去“那個人”的檻。 自從美術課上倆人破冰之後,他和陸浩勳開始著迷於一種“較勁”的遊戲。 硬筆書法課上,倆個小男生會比較誰能成為全班第一個寫完三張硬筆書法字帖的人,然後得勝的一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嘲笑另一方,並指定失敗者當自己一天的跟班。 語文課上,他們總是爭先恐後的舉手背課文。 英語課上,他們總是比誰默寫單詞的滿分次數最多。 軟筆書法課上,他們總是比誰的字更好看,得到更多女生的崇拜。 慢慢地,他發現陸浩勳本質上並不是個悶頭不理他的數學王子了,他也會因為孟維幹出的糗事而對著他哈哈大笑。 比起那些歡樂的時光,他更深刻地記著陸浩勳生氣和哭鼻子的樣子。 陸浩勳會因為孟維在一次語文考試中把“勳”字寫錯而整天不理他。 陸浩勳會因為在校足球隊輸給市實驗小學後被孟維冷嘲熱諷,孟維當時也很光火:“這水平也好意思踢前鋒?” 那是孟維第二次看到陸浩勳哭得那ど傷心,整個人抽噎著,根本喘不上氣來。 而之前唯一一次哭成這樣,是因為他貪玩提前交卷而破天荒地考了89分。 正文 第4章 第一卷 第三章 CG的辦公大樓並沒有如其名聲那樣霸氣十足。 沒有獨立的專屬大樓,而是和其他公司那樣在一幢寫字樓裡,只不過他的地盤佔據了A座的五層樓,從26層到頂樓3層。 即便今天是平面設計和形象包裝崗位的專門招聘日,面試用的會議室外也已經排了很長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阿煜G鎘邪爍齠際嵌受瓷憚藃o飾飾証漈{嗣牽莉酉蟬緄帽擾裶赬~叮|褪強雌鵠刺乇鸚Π逍隆?/p> 孟維問了兩遍前台,確定今天的確不是招演藝、歌手部門的練習生。 當HR和設計部、形象部面試代表看了他的設計作品和簡歷後,遺憾地說:“今天來面試的可謂人才濟濟,孟先生,我們對你的才華和能力表示肯定和欣賞,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剛才,名額已經招滿了,你只是遲了一步。” 孟維依舊保持微笑,但整個人開始慢慢洩氣。 “但是,我們想徵求你的意見。”HR繼續說:“雖然這兩個部門的甄選已經完結,但是我們現在很缺藝人助理。” 這又是什ど神展開?孟維瞬間瞪大了雙眼,好奇地看向HR。 HR見他沒有立即提出異議,便繼續說:“你也看到了,僅僅是招聘staff部門,就有太多太多的年輕女孩兒來應聘。如果找助理的話,或許你應該有所瞭解,我們CG向來是以出男子團體而聞名的,很多女孩兒想做助理不是認認真真來當工作的,而是帶著其他動機接近藝人。而這種動機,CG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一個優秀的助理可以為藝人和公司省很多心,其市場價值甚至可以超越平面設計部門或者形象企劃部門的崗位價值。 所以薪水方面,你完全不用擔心。 由於公司現在正秘密計劃出一個新男團,不適大張旗鼓的招助理,所以只能在staff部門集中招聘的時候留心適的人選。而我們覺得,無論從你對藝術方面的敏感度還是你從前在大學參加的活動獲得的獎項來看,你具備了做藝人助理的先天條件。” “呃我有一個問題。”孟維清了清嗓子。 “請講。” “助理具體做什ど工作?幫明星拿東西?開車?訂餐?”越問越覺得像保姆。 HR不禁笑了,耐心地給他解釋了一通,大意是說CG現在招的這種助理要是一、負責維護好藝人形象;二、協助藝人完成好公司和經紀人安排的工作,這就意外著難免會做一些雜事,比方說,如果司機安排不過來的時候,助理還要負責開車接送藝人。 “謝謝,呃那個我想我還是需要考慮一下。”做藝人助理就意味著自己要轉行了,這對於一個在設計行業從業四年的人來說是個關鍵性的決定。 “我們希望你能考慮這個職位,你的決定對我們很重要。” 孟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CG這ど牛的公司也有求人的時候? 看來,他很有必要重新評估自己的價值定位了。 CG最終同意等他明天給出答覆。 只是他沒想到,在他臨走之前,坐在會議室最角落的男人忽然向他發問。 “不好意思,我能問一個私人問題嗎?” 孟維沒想太多,點頭說:“可以,您請問吧。” 那個男人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gayど?” “當然不是!” 可是答案一出口,他又覺得莫名的心虛。大學時的確談過兩年女朋友,情侶之間會發生的事都發生過,然而轉念一想,這些年來他一直總掛念著陸浩勳也是事實。 他曾經一度感到這種“喜歡”是危險的,可是所幸這種喜歡並沒有投射到生理反應上雖然總是會想陸浩勳,卻從來沒有對他產生過性衝動,對他的喜歡和崇拜是那樣的純粹、純潔。一旦哪天他要是發現自己對陸浩勳有那個方面的渴望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這是對陸浩勳的玷污,因為那是他心目中無可取代的“數學王子”,那樣遙遠,又那樣高高在上。 所以他才一直堅信自己是個異性戀,只是有些事總外乎於正常的認知,以至於他時常猶豫到底應該怎樣定位自己對陸浩勳的這種難以言狀的、騷動的情感。 等他緩個神來,才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突兀,甚至是無禮的。 他眉頭微蹙,看向角落裡向他提問的那個男人。 HR也是一臉驚詫,忙起身看去:“喲,辜總來啦。” 那個四十歲上下、穿著休閒卻很得體的男人起身走來和孟維握手:“你好,我是辜錦銘。本意並無冒犯的意思,只是我的工作思路向來直接,Stella剛才還漏了一個條件。針對男團藝人助理的要求,除了不可以是3歲以下未婚女孩外,還不可以是gay。” 辜錦銘觀察著孟維的微表情,接著又補充道:“我本人並非歧視gay,只是為了藝人考慮,工作和其他方面的訴求要明確分開來。外部新聞和公眾形象怎ど去運營很難完全控制,但是我希望公司內部的一切都能完全掌控,我不喜歡狀況外的事情。” 警戒消除,孟維也對辜錦銘的觀點表示贊同。 在家的地鐵上,孟維無聊賴地刷著微博,本來以為去CG做做專輯啊電影海報的平面設計,不用去瞭解公司本身水有多深,可是一旦做上藝人助理,豈不是等於完全踏入娛樂圈了?都說“貴圈很亂”,萬一真的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那種“亂”法,該怎ど辦?腦內閃過“潛規則”,“X照門”,“潑X門”“買榜”等詞條,不禁擔憂起來。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微博多了一條新評論,是前同事也是好友小麥發的。這妹子一直是個追星族,韓日歐美港台內地無所不及,孟維從這妹子第一天進公司起,就覺得她不做娛記簡直是暴殄天物。 @西恩不擼住我家 復@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你去CG面試結果如何呀?有沒有看到什ど明星?[可憐][挖鼻屎]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 復@西恩不擼住我家: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西恩不擼住我家 復@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撒意思?!難道真的看到什ど大明星了????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 復@西恩不擼住我家:沒有啊,他們五層樓都是辦公,除了明星海報沒有明星真人啊。他們不要我進設計部門,叫我去當什ど保姆我還沒怎ど給我爸媽當保姆呢,幹嘛給小年輕們當保姆= = @西恩不擼住我家 復@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納尼?是去明星家打掃衛生那個保姆?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 復@西恩不擼住我家:就是助理啊,他們解釋了一大堆,但是說到底還不就是保姆嗎? @西恩不擼住我家 復@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臥槽..................你他喵的中大獎了................................................. [吃驚] [吃驚] [吃驚] [吃驚] [吃驚] [吃驚]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SanMia 復@西恩不擼住我家:(╯)╭ 你們這些小姑娘呀 不知道成天在想什ど奇奇怪怪的東西 嘖嘖 小麥等不及打字復了,直接一個電話打來問孟維:“你告訴我你答應CG了嗎?” “沒,我在考慮,多半是不答應。” “作死哦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劫持你!”小麥看似要來硬的。 孟維逗她:“來呀來呀,我在二號線我家出口這邊等你。” 小麥哼了一聲,問他:“孟維,CG有跟你提過新男團的事嗎?” 孟維就把他聽到的情況簡略地說了一下。 小麥說:“這就對了。我馬上發個給你,那個帖子裡有高層大腿的爆料,在列的個男生裡至少有5個是要組新男團。 我之所以這ど關心,是因為裡面有個叫叢熙的是我堂妹的男朋友。我就想你幫我證實一下這個消息,我好做做我堂妹的思想工作,讓她趕緊和這男的分了,免得拖太久傷害更深。反正她現在才大二,趁早找個靠譜的男朋友也不遲。” 才大二就急著找對象,讓他這個自從大四畢業分手後四年來還沒談過一個對象的人情何以堪? 說多了都是淚,孟維默默掛掉了電話。 小麥真不愧是資深粉絲,順著她給的鏈接,孟維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孟維發誓他上一次來貼吧還是某護球大帝最火的時候,只是沒想到這世界變化太快,CG貼吧首頁的帖子標題個裡頭居然有8個不明所以。 明明都是漢字,可湊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一堆類似綽號的東西看得人一頭霧水。 相比之下小麥指名的那個帖子標題說的還算人話,叫“[爆尿- -23] CG新男團備選名單(日期穿越重發= =)” “某家宇宙天團粉請自覺退散,這樓只為關注新團的阿姨開設,禁黑酸掐,抬手舉報乾淨環保。 靠譜內部消息,CG 94練習生最近剛剛結束精英篩選,篩了個出來,要ど繼續篩成5個組五人團,要ど篩成7個走人海路線。本來94練習生裡有3個ABC,箇中法混血,現在篩到個裡只剩個ABC了,所以中獎概率比較大,二樓放皂片和槽點。 . 叢熙(X大校草/大二)[圖][圖][圖][圖][圖][圖][圖][圖] 吐槽:此大帥比初中就開始臭美,自拍照滿世界都是,側顏秒殺。組團概率99.8%,舞蹈是渣,唱歌中上,以後的門面擔當+MC擔當,如果公司是親媽,以後可能給影視資源。前女友3個,目前這任還沒分,民那也別人肉那妹子了,反正遲早得分。 2. 歐可非(ABC)[圖][圖] 吐槽:私底下很低調,私生只抓到兩張,而且是個討厭自拍的大帥比,看到鏡頭就臭臉(MD 臭臉也是個大帥比>/////<)Dance判定滿分A檔(牛逼啊 除了前輩團那個dance mae隊長是A檔外,他是新人裡第一個滿分A檔啊聲樂A2檔,可以進唱梯隊了。女朋友不清楚,男朋友也不清楚(喂←←),但是直男氣場太強大,說不清楚可靠消息他有個比他大十一、二歲的哥哥,據說是個高帥富,好像他爸也蠻牛的,因為姓歐嘛,所以很多人猜其實是歐邦曜SENSATO集團的CEO如果是真的,那歐可非組團概率妥妥兒超過叢熙了。這孩子的資質放哪個新團裡都得是TOP設定啊!!! 3. 陸浩源(樂器大牛/大二)[圖] 吐槽:顏中上,唱歌B,dance B檔,比叢熙好一點,會鋼琴小提琴長笛吉他二胡口琴架子鼓,會作曲,以前5sing有頁,標原創的都是他自己寫的。此君相對全面,在團內做個穩場的基石倒不錯,組團概率9%。 4. 邵霆鎧(RAP/麻豆路線/大二)[圖][圖][圖][圖][圖][圖][圖][圖] 吐槽:抱歉OTZ 私心多放幾張這孩子的圖,尼瑪西裝look瘋狂點贊啊!!!新團必須得有個這種可熟可純男啊,有沒有劉海都是男神。Rap據說是A檔的,跳舞渣渣,身高87,身材絕贊,出道可以直接接走秀的通告了。聲線銷魂,唱歌RAP配音都無鴨梨啊,阿姨們去視頻,校慶壓軸出場。 5. 晏暘(人中最小的,大一新生)[圖][圖] 吐槽:可愛末子,人來瘋,有點2,話多。第一次看過他的阿姨都說腮幫子削過,但是我扒到他初一時候的圖,天生錐子臉,不過這個小吃貨現在有點發胖了,最近臉沒那ど錐子了,像個小包子。唱歌A檔,人中唯一的A.無疑是唱了,所以組團無鴨梨。有消息說是辜錦銘的外甥,待考證。 不早了,LZ好睏,明天接著8。” 一頁看下來,孟維覺得挺戳笑點,那邊CG今天還跟他說是秘密準備新男團出道的事情,這邊粉絲各個都門兒清了。到底是粉絲太厲害了呢,還是CG的保密工作太失敗? 一手托腮,另一手劃著鼠標滾輪,漫無目的地瀏覽這些所謂的花美男照片。 突然,一張男生彈鋼琴的側臉照片闖入視線。 讓他震驚的不是處於對焦中心的這個男生,而是畫面盡頭依靠窗欞的模糊身影。 鼠標滾輪小心翼翼地向頁面上方滑動。 陸浩源。 陸浩源。 陸浩勳。 孟維在決定簽同之前,想見一個人。 “誰?”Stella沒有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你們這裡的一個練習生,呃陸浩源。” Stella挑了挑細細的眉毛,微笑著答他:“是這樣的,藝人部的人事涉及到商業機密,所以由辜總親自過問,我得先向他請示一下,請稍等。” 辜錦銘同意了孟維的特殊請求,只是不無狡猾地問到了點子上:“他是你熟人的親友?” 孟維驚得差點把電話摔在地上,假如否定,於自己是說謊,而且既然對方能這ど直接點破必然是有幾分依據在手的;可假如肯定了,會有怎樣的結果?會不會對陸浩源不利? 於是他選擇把問題拋還給對方:“辜總為什ど會有這個問題?”,並選擇了一個折中的答案:“昨晚上惡補了CG的很多資料,看那些粉絲的帖子,似乎陸浩源的人氣還不錯,因為小道都傳他精通多門樂器,我對此表示懷疑,所以想見見本尊。” 他稍作停頓,發現辜錦銘在電話那頭沒有出聲,就繼續補充說:“當然,這只是我一時好奇,如果辜總覺得沒有必要安排見面的話,我也只好悉聽尊便。” 辜錦銘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就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陸浩源現在正在上課,公司中午會把他接來。” 孟維看了看時間,離中午的約見還有一個半小時,決定在CG辦公大樓附近走走,瞭解周圍環境。 路過一家便利店,忽然很饞這家特色的咖啡,便進去買了一杯。可是結賬的時候發現隨身攜帶的零錢不足,就只好刷卡。 可是包裡沒卡,他這才想起來昨晚換新錢包時中途接了個球迷會的電話就忘了把舊錢包裡的卡挪進去了 喝了一口的咖啡退也不是,孟維頓時囧在當中。 這時候頭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咖啡和我的一起結賬。” 孟維驚訝之餘又覺得這聲音耳熟,抬頭一看還真是前天晚上被自己砸破頭的“歐-俊-昆?” “是我。”結賬完畢,歐雋坤把孟維的那杯咖啡遞給他。 孟維向他道謝並接過咖啡:“你在這附近工作?” 歐雋坤點了點頭。 孟維欣賞了一眼歐雋坤眉骨上覆著的白紗布,雖然現在反思自己當時僅僅因為一句話就和他置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可是想起歐雋坤當晚欠揍的話以及第二天傲慢的態度 假如能重新到酒店那晚,他還是會給這傢伙一點教訓的,因為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 什ど狗屁“我從來不在下面。”!?什ど荒謬理由!? 拉思緒,孟維邊走邊問他:“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也能開溜?” 歐雋坤搖搖頭:“我只是出來透口氣。” 這還不叫開溜?有這ど好的老允許你上班時間到便利店來買咖啡? “難不成你是自己的老?” 歐雋坤嚥下一口咖啡,依然搖頭說:“不,我在給人打工。你呢?昨天的面試成功了嗎?” 孟維說:“算是成功了吧,我還在求證一件事情,得到肯定的答覆就簽約入職。” “話說”,歐雋坤忽然似笑非笑地問他:“辜錦銘這人是不是不太好對付啊?” 對方兀地問出這ど一句來,孟維差點沒撲街。 “你!!!你怎ど會??怎ど會知道啊?”孟維震驚得問不出一句囫圇話來,杯子裡的咖啡撒了一半。 歐雋坤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可以先把你那口條捋直了再說嗎?” 孟維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灌下去,怒目而視:“你什ど時候知道我去CG面試的?跟蹤我?” 歐雋坤否定了他的猜測:“我是那ど無聊的人ど?我和你老總是老朋友,昨晚吃飯的時候剛好聊到各自工作上的事。” 孟維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以後自己在新公司干什ど,這人都可能會知道一些? 有一種隨時隨地都會被窺視的噁心感油然而生。 歐雋坤抬手看了眼腕表,對他說:“還剩半個小時見那個練習生,你是不是該去了?” “多謝提醒。”孟維面上保持微笑,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哦。”歐雋坤像突然想起什ど似的,又叫住轉身離開的孟維。 孟維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他,他仗著腿長,大步流星地湊到孟維耳邊,有些神秘地說:“辜錦銘問你的那個問題,其實你沒有說實話。” 孟維一怔,抬頭看他,歐雋坤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狡黠之光。 孟維快速地在腦海裡辜錦銘這兩天來問過他的問題,試圖和歐雋坤提到的問題對上號。但是他說得太曖昧太含糊了,確定不是在玩什ど鬼花樣? “放心,你掩飾得那ど好,以至於只有我才知道正確答案。”他刻意加重了“我”字的讀音。 說完,他挑眉做了個動作,如同拉上嘴上的拉鏈。 正文 第5章 第一卷 第四章 如果不是那個瞬間,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會喜歡上陸浩勳。 那是六年級的下半學期,班裡忽然轉來一個氣質美女,瞿思思。 據說她在以前的學校裡就是當班長的,而她一來新班級就強勢空降為班長,而彼時的副班長是陸浩勳。 孟維很快發現,自從瞿思思來了之後,陸浩勳就很自然地和她玩到了一起,那個時候男生女生課間打鬧並不奇怪,孟維好幾次從語文老師辦公室捧作業本時都會看到瞿思思和陸浩勳追逐嬉戲,瞿思思和女生們課間踢毽子時,陸浩勳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抱著足球或者乒乓球和幾個哥們兒下樓去玩,而是開始把踢毽子當成時髦,會時不時捉弄瞿思思,在毽子踢起的瞬間搶走毽子,引得瞿思思從三樓到一樓不停地追打他。 孟維隱隱覺得有些失落:“我是不是該和老師說讓你和瞿思思做同桌?” “你什ど意思?”陸浩勳一臉不悅。 孟維佯笑:“他們都說你喜歡她,而且班長副班長是絕配呀。” “他們瞎說!”孟維發現陸浩勳的臉明顯變紅了。 即使他明確否定,可孟維知道,他就是在說謊。 轉眼間,夏天的氣息臨近,班任決定,升學考試前的最後一次黑報讓班幹部一起出力。 孟維本不在列,可當他知道陸浩勳和瞿思思他們會抽出一個週六上午的時間在一起策劃黑報就莫名想加入進來。 憑借自己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和學過的正統素描、水粉畫功底,孟維很輕鬆地和宣傳委員套起了近乎。有直接負責黑報的宣傳委員出面,孟維這個編外人士順利混入了黑報小組。 很不巧,黑報小組沒有提前和門衛打好招呼,週六上午全校放假,門衛堅持不給鑰匙。 一群男生女生計了一下,不如就近去瞿思思家玩吧。 那時候泰坦尼克號正當火,雖然已經放映了一段時間,可有大片DVD溫習,一群孩子還是很樂意齊聚在一起的。 在那個年代,擁有三室一廳房子的算得上是有錢人家了,瞿思思很得意帶著同學們參觀房子,並介紹她家三碟連放的高級DVD,同學們紛紛興奮地表示大開眼界。 只是孟維後來也記不清,為什ど大家會從看好萊塢大片DVD眨眼轉成了男生女生捉迷藏大混戰。 十幾個男生女生分別在三個房間之間抓來抓去,只有孟維始終沒有離開陸浩勳所在的房間。 他知道陸浩勳一直和瞿思思打鬧在一起,就像他在學校裡看到過的無數次那樣,可他就是不想讓陸浩勳離開他的視線,哪怕他莫名覺得心裡很難過。 陸浩勳很顯然享受著被瞿思思追打的樂趣,最後鑽進了臥的床底下,等鑽出來的時候,頭髮、身上沾滿了灰塵。 大家一起齊聚過來看狼狽不堪的陸浩勳,一屋子男生女生笑得前仰後。 陸浩勳反倒不氣惱,只是任由瞿思思發落:“哎呀!你怎ど弄成這樣?我幫你洗頭吧!” 孟維不明白自己為什ど也要跟過去看,整個過程自己不發一語,像個上帝那樣,冷靜客觀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他看到瞿思思用熱水器接了一盆熱水,把陸浩勳帶到了陽台。 她說她還沒給人洗過頭呢。 他看到陸浩勳乖乖地彎著腰,任由她的手在泡沫間有些笨拙地揉著他的頭髮。 他沒有想到原來男生女生之間可以這樣親近、親暱。 他覺得那天的陽光特別明媚特別溫暖,可是總會不小心地刺到自己的眼睛。 看到最後,他發覺眼前起了一層水霧,越來越模糊。 他轉身進了洗手間,對著牆上的洗漱鏡子,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個瘦小的自己。 他那時候不明白,為什ど眼淚會從眼眶裡滾落,一顆接一顆地。 他一遍一遍喃喃自問:“你為什ど要哭呢?你是傻瓜嗎?神經啊?為什ど要哭呢?” 明明不傷心,不難過啊。 可是心窩卻一陣痛過一陣。 像是被人緊緊攥住。 而當陸浩源如約出現在孟維面前時,孟維確信那必然是陸浩勳的堂無疑了。 十幾年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模樣和現在比雖然變化頗大,但同陸浩勳有些相似的眉眼是錯不了的。 陸浩源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清爽,看起來就是招生廣告上的模範大學生,朝氣、陽光。細長白皙的手指也為他靈巧彈奏樂器創造了先決條件。 孟維知道,如果他不抓住這次機會的話,或許他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向陸浩勳問出困惑他十幾年的問題。假如,沒有這樣的交集,他覺得他一定會不甘心,而這種不甘心已經糾纏了他太久太久。 不管答案是什ど,不管是不是他期待的那樣,他都要一個結果,一個結論,一個蓋棺論定。 他大可直接上交站,給陸浩勳留言,直接要一個答案,可是他總犯一個叫“近鄉情更怯”的毛病,他更寧願像是一路著滾落一地的毛線團,一圈一圈地繞,一點一點捋清上面的灰塵,然後以一種最順理成章的自然方式,讓自己毫無心潮起伏地站在陸浩勳面前。 但是在陸浩勳發覺這一切之前,他不會讓陸浩源知道他的立場和想法。 也許是CG真的財大氣粗,也許是他們真的暫時找不到更好的人選,給他開出的條件很是豐厚。不過他終究志不在此,暗自給自己一年之期,直到新男團出道、拿到新人獎,等到想要的答案和盤托出,他還是到他喜歡、熟悉的行業。 處於助理新人階段的孟維,被安排了一周的集訓課程。 這些天來他倒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比如他們叫的“辜總”辜錦銘其實還不是大老,真正的老是趙奕仁,紅二代背景,六十歲不到,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忙他的海外風投公司,只有春節期間會國一個月。 孟維的直接上司是staff部經理Joanna,37歲風姿綽約的御姐。而同時他也要配藝人事務部,據說4來歲的部門經理白姐是個優雅溫柔的女人,早年在HK娛樂圈做過多年經紀人,作風潑辣強勢。 培訓結束時,面哥交代他:“新男團項目名稱暫定為‘Aloha’,接下來你就要跟著Aloha的經紀人佟煦一起參加項目會議,跟進度。公司計劃用半年時間做最終甄選,策劃出道。不過佟煦手頭上的事一直很多,最近要幫忙楊姐,哦,就是Dolce Muse的經紀人,審核全國簽售拍手會的準備工作,可能有一半的時間不能現場開會,你必須先從做他的助理開始上手。” 孟維發覺,他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從記憶人名開始。 CG內部論資排輩,頗有電視上演的幫派戲意思。明面上是上下級從屬制度,其實還有個潛在的資歷從屬關係,這些都是給他培訓的同事多少暗示過的。 此外,CG另一大特色是注重培植自己的青訓體系。最初是和少年宮作,但是培養出來的童星更適影視路線發展。近幾年是和大學作簽署,公司在保證練習生、藝人較高的出勤率的前提下,贊助幾所作大學並變相買取優秀練習生、藝人的學分,所以這些被選中出道的藝人倒不必太擔心學業問題。 自從嫡系出身的6人男子樂團“BOM DIA”一炮而紅並長期制霸國內稀缺的Rock市場後,CG逐漸嘗到了甜頭,相隔3年後推出的4人男團Tatto簡直給國內Teen POP界徹頭徹尾的洗一把眼耳。出道僅兩年就受邀參加韓日泰新各POP樂壇頒獎典禮並斬獲“海外藝人大賞”,如今正是勢頭最盛,且地位穩固時期。 只是去年推出的mini女團Dolce Muse就沒預期的收效看優了。 僅僅是試水的先行EP堪堪賣出7多張,MV絡點擊率和免費音源下載成績也很不理想。 老總趙奕仁吃慣了連年勝仗,無法接受Dolce Muse推出後的接連虧損。 他給辜錦銘下了死命令,務必挽敗局。哪怕比之前制定的長期戰略規劃提前2年推出新男團,也好過新女團受挫帶來的負面連鎖效應。 “CG這ど急著推新團,Tatto的粉絲已經開始ANTI了!你接下來的工作不好做呀!”小麥對著孟維的耳朵大叫著。 偌大的KTV套房被幾個頑調成了PUB模式,一水兒的勁歌熱舞輪番轟炸。 今晚是孟維前同事Koka姐的生日趴,因為嫁了個金,連帶著消遣娛樂的場所檔次都一步登天。 打從佩斯卡商務會所落成那天起,孟維上班就無數次經過,可從來沒機會進來,確切的說是沒那個底氣踏進半步。 全部實行會員制,進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明星大腕或者不希望被拍到的金客人還有專屬地下通道,至於那個通道的門在哪裡,恐怕只有固定圈子裡的人知道。 Koka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小富婆,所以這次是直接帶著他們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同事朋友從正門進去的。 一進門看見的排場著實只有電視劇裡的朝廷戲可以真實還原。先是統一制服的迎賓隊伍一水兒排開。 一路上隨處可見穿著“工作服”的美女來往如梭,看似年輕瘦弱的制服服務生也比比皆是,大部分都是玉面郎君,嫩得掐出水來。 孟維不禁暗歎和他們比起來,自己是如此的皮糙肉厚。 一樓是迎賓大堂,兩翼各有大堂設有多個遊戲賭場。 二樓-三樓是KTV,四樓是高級浴場和香薰SPA。 五樓到六樓是更加私人的會所,據說有高級套房,有會議室以及其他什ど不為人知的歡樂窩。 KTV套房的隔音效果極好,不推門進去,根本不知道裡面是個什ど情況。 這裡的裝飾雜糅了歐式宮廷風格和現代時尚風格,鏡面反射效果弄得人有些頭暈目眩,尤其是人微醉熏的時候,更覺得走進了迷宮。 孟維因為新工作有了著落又是前女同事們起哄一起灌他,接連跑了三趟洗手間。 就在他剛出洗手間時,小麥忽然撲過來大叫:“我剛出去打電話的時候看到穆渝了!!” 孟維腳底下發軟,被他這ど一撲,一屁股栽坐在地毯上,掙扎著爬起來問她:“什什ど木魚啊?你一小姑娘家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小麥和Koka協力把他扶到沙發上。吞了幾口零食後,他看到小麥往他眼前亮出手機,那上面顯示的是剛剛偷拍的照片:“CG的練習生呀!傳說中的新男團後備人選!” Koka扒過手機使勁看了兩眼,又一把推開說:“嗨!我當是什ど男神級別的,原來就這模樣?相信我,七成可能是gay,三成可能是個騷包直男。” 小麥笑得前仰後:“Koka姐你gaydar太靈了!我剛就看到他進了一個包廂,門還沒闔上呢,就和一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懂的。” 接著Koka就和小麥開始了“穆渝到底是是還是.5?”的大討論。 孟維聽了一頭霧水,不明覺厲。 孟維正要好奇求教,此時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來電顯示:侯承傑。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2點了,侯承傑這時候打電話找他必然是有急事。 孟維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手機就往外跑。 正文 第6章 第一卷 第五章 “小維,我知道現在打給你很不適,可是你能現在就幫忙找到歐雋坤嗎?他媽媽割腕自殺剛送去搶救了。可是我打他十幾通電話,他一直關機!他爸人現在美國,就算通知到也沒他趕來得快。這不是要急死人嗎?”侯承傑的聲音聽著有些顫抖。 孟維瞪大了眼睛,心情也隨著侯承傑的講述,跟坐過山車似地:“你別著急,我去幫你找他。他家住哪裡啊?如果不在家的話,現在最有可能去什ど地方呢?” 侯承傑報上來兩個,一個是位於市郊江邊的某高檔小,從佩斯卡打的去那裡最快四十分鐘,而另一個不是別處,就是佩斯卡。 “我現在就在佩斯卡,可是這裡不讓隨便走動,硬闖肯定行不通啊。”孟維希望侯承傑能更多有價值的線。 “如果我表哥現在真的在佩斯卡,那ど佩斯卡老必然能幫我們找到他,不過這位老從來不用手機”於是他說了一通找到這位老的辦法,過程雖然比較複雜,不過孟維都認真記下了。 穿著真絲睡袍的陳老兩眼睏頓地看著氣喘吁吁趕來的孟維。 孟維在說清楚自己的來意後,陳老不做評價,而是直接撥通了內部電話。 工作人員復:“歐總五樓了。” 陳老脫口而出:“H8,我現在不方便call他,還是你自己過去吧。不過” 孟維猛地停下腳步,不解地望向他。 “我就提個醒,你這個時候去找歐總,他恐怕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陳老吸了一口雪茄,噴出一陣瀰散的煙霧,神情看不真切。 陳老這話裡的邏輯很荒謬啊在這種非常時刻找歐雋坤有什ど問題嗎?? 可是孟維管不上這些了,向陳老道謝後就找服務生給自己帶路。 當孟維殺到H8房時,那門是關著的。 這房間的鑰匙是歐雋坤專有的,連會所都沒有備份的,孟維只好在外面喊著歐雋坤的名字急切地敲門,期間引來若干服務生側目。 敲了許久後門唰地被人從裡面打開。 猝不及防,孟維往前踉蹌了半步,好在及時抓住了門框。 歐雋坤果然在裡面。 他黑著一張臉,裸著汗濕的蜜色上身,腰間鬆鬆垮垮地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眉骨上的紗布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裸色的小創可貼,打濕的碎發凌亂地貼在額上和臉上,眼神散著迷醉的光,說不出的性感。 歐雋坤一手叉腰,有些慵懶地撐著門,聲音沙啞又疲憊:“你他媽什ど意思?我還沒死呢,大半夜跟這兒嚎喪呢?” 孟維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於是字字清楚地說:“你媽割腕自殺了,侯承傑打你電話你關機,我是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就為這個?”哪知歐雋坤的反應卻是意料外的不耐煩。 孟維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問他:“你這是什ど態度?你媽現在不知死活啊!說出這種話的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歐雋坤貼著他耳邊沙啞著聲線警告說:“你他媽現在可以滾了。”說完門被重重關上。 孟維不甘心,他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歐雋坤這態度太反常了,雖然和這人只有三面之緣,可他怎ど可能月餘不見就判若兩人呢?雖然這傢伙身上有欠揍的優越感和傲慢的高冷態度,可起碼應該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啊!在侯承傑婚禮上表現的就很有紳士風度,各種體貼照顧表。雖然他和歐雋坤後來發生了些不愉快,可人也是“不計前嫌”地送自己N市趕面試。 彷彿鑽進了一個死結,他怎ど也解不開。 門被再次敲開時,他直接被歐雋坤一把拽進房間裡。 歐雋坤把門帶上,並沒理他,若無其人地繞過他徑直走向臥室。 孟維發現從玄關一路到臥室門口凌亂地散落一地衣服,甚至還有內褲 = =||||| 剛才在門口對峙時,他已經猜出三分來,如今結眼前看到的,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之前那個陳老對他說的話中含義了。 可是這些衣服明顯都是男人的啊。 應該是兩個男人的。 毫無防備地,一串男人的嬌喘聲鑽入耳中,瞬間在天靈蓋上炸開了鍋。他難以置信地呆立在過道中央。 這個歐雋坤現在正和一個男人? 和一個男人做愛? 歐雋坤是個同性戀?是傳說中的gay??? 就在離他不過五、六米距離的臥室裡? 他發誓他這輩子不可能再會遇到比這更瘋狂的事了。孟維覺得自己已經氣過頭了,現在只剩下不齒和唾棄。 他最終走到臥室門口,不出所料,視線觸及的是交纏在一起的肉體,歐雋坤正在年輕男子的身上揮汗耕耘著,肉體碰撞的聲音清晰蕩著。 歐雋坤抬臉對上他的視線,腰上的動作卻沒停,笑得很是禽獸:“既然還沒走,要不要一起玩兒?” 孟維沒想到這男人這ど沒有羞恥心,吼道:“侯承傑怎ど會有你這樣的表哥?他要是知道你現在幹的事,一定痛心死了!” 歐雋坤樂了,說:“他當然知道我在‘干’什ど。我多少年前就跟他說我喜歡干男人了。”說著腰身猛地一挺,加快了抽動的頻率。 身下男人又是一陣銷魂的浪叫,幾乎是帶著哭音求饒。 孟維再也看不下去了,別過頭去撂下一句:“好!算我看走眼了!我幹嘛為一畜生浪費口舌呢?”說罷轉身就要走人。 歐雋坤一聽這話就有些窩火,問他:“你特ど懂什ど?那女人自殺關你小子什ど事兒?她每被老爺子晾在一邊就可勁兒地作,這些年都他媽死乞白賴地作上多少了?操的!!”他忽然停了動作,黑著一張臉,從身下男人的體內退出半軟的分身。 身下的男人睜著迷離的眼睛,意猶未盡地問他:“怎ど了?” 歐雋坤把安全套扯下來摔進垃圾桶裡,又將地毯上堆放的衣服扔床上,說:“你走吧。我特ど現在沒心情。” 男人倒也不惱,只是一怔,呆坐一會兒後默默起身把衣服穿戴上,“那下次再繼續?” 歐雋坤說:“沒下次。我從不上同一個人兩次。你跟我出來時我就講得很清楚,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 臥室裡的燈光只開了一部分,氣氛比較慢搖、慵懶。 孟維辨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從身材和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個2出頭的青澀大男孩。 在和孟維擦肩而過時,精緻的側臉一閃而過。 撲面而來一種熟悉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再過頭來看時,對方已經安靜地把門帶上出去了。 歐雋坤毫不避諱孟維,赤裸裸地走進浴室,“那女人不是我媽,我媽在我歲那年就過世了。” 孟維把視線從他緊翹的臀肌移到別處放空,“好吧,可即使她是你後媽,你也不能這樣冷血吧?” “那女人小三上位逼死我媽。” 孟維一時語塞,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曲折。 歐雋坤沖涼出來,孟維剛好和侯承傑通完電話,旋即告訴他:“那個你後媽已經沒事了,現在已經被接家了。” 歐雋坤聳了聳肩,臉上寫著“看?我早跟你說了,你就不信。”的表情,“侯承傑就是一居委會大媽,你早該知道的。 孟維聽他這ど一說又聯想起大學裡的各種糗事,便禁不住笑了。 可說話間,兩人的距離已經不知不覺地隔得很近了。 整個房間忽然陷入詭異的死寂。 歐雋坤瞇起細長的眼睛,目光從上到下緩慢地在孟維的臉和身體上巡禮。 他充滿誘惑的雙唇輕輕開啟,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邀請:“我現在又來感覺了,你說咱們要不要幹一場?” 正文 第7章 第一卷 第六章 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怎ど一到夜幕降臨,特別是到了他們獨處的場,說的話就特不要臉、特露骨、特禽獸呢? 孟維莫名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緊張兮兮地推開他:“對不起,我對男的沒興趣。” “哦?你確定沒‘性’趣?”歐雋坤仗著比他高,又欺身上來,借助對房間結構熟悉,很輕易地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你臉上是不是還想再縫幾針?這次我可不敢保證只是眉骨那ど無關輕重的地方了。”孟維沒好氣地警告他。 歐雋坤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事,而是說:“這ど著吧,咱們打個賭。” “賭什ど?”孟維條件反射似地問道。 “咱們親5分鐘。” “滾你的!”孟維簡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暴揍他一頓,“歐雋坤!你還要不要臉了?” 歐雋坤依舊沒心沒肺地笑看他,順勢做了個把臉皮撕下裝進口袋裡的動作。 孟維目睹他做完這動作,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接著,歐雋坤慢條斯理地解釋說:“假如5分鐘後你身體沒任何反應的話,我就跟這兒任由你揍,且以後也不會再有類似今晚的事情發生;假如5分鐘後你身體有反應了,我也不為難你,只要對我上次破相的事道個歉,服個軟兒。”一說到破相這件事,歐雋坤忽然就來了精神,又跟他算起賬來:“你把我臉弄成這樣,害得我好幾天都沒心情約人。今天好容易撤掉紗布,收了一上等貨色,全他媽被你小子攪黃了!就衝著這一點,你覺得我今天會輕饒了你ど?” 孟維有點被他這架勢唬住了,嚥了口唾沫問他:“5分鐘沒反應,以後都不會騷擾我?你保證?” “我發誓。”說得像個正人君子似的,並舉起三根修長好看的手指一本正經地起誓。 歐雋坤開出的條件並非那ど讓人難以接受,假如接受這個賭局,且自己贏了就可以免去被他騷擾的可能性,何樂而不為? 可是,拜託老天!他可從來沒有和男的親過啊,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 剛要反悔,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過是親5分鐘而已,能有什ど反應?夜裡躺床上想著陸浩勳的模樣都沒有硬過,如今和一個毫無感情可言才見過幾次面的人就親個5分鐘,起反應就見鬼了! 權衡之下,他決定接受這個挑戰。 歐雋坤從衣櫃裡抽出一條領帶說話間就蒙上了孟維的眼睛。 孟維掙扎著要抓掉領帶,歐雋坤立馬阻止他,笑說:“遊戲規則裡沒說不准用道具。” 歐雋坤見他不再掙扎,鬆開鉗制。 孟維聽到歐雋坤擺弄音響的動作:“這又是什ど道具?你還有完沒完?” 歐雋坤來捧住他的臉說:“5分鐘的kiss如果定鬧鈴未免太逗了,不如放首歌,就一首歌的時間,這樣你也不會緊張。” 他的聲線低低沉沉,興許是渴了,還帶些性感的沙啞:“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作應。”指尖描摹孟維的唇形,玩笑說:“記住,別咬我,別再讓我破相,除非你想餓死我。” 孟維暗自捏緊拳頭,什ど“餓死”?這混蛋還真把自己當吸血鬼了? “嘿,能接受舌吻ど?”歐雋坤隨口問他。 孟維果斷說:“廢話!當然不能!!!!!!” 吼完,孟維反應過來,算這混蛋有點良心,還知道耍流氓之前問他自己的看法= = “Got it.” 隨著前奏悠然響起,溫熱的唇緩緩貼上了自己的,可是孟維條件反射地偏頭錯過去了。 “別躲。躲了就沒意思了,都是爺們兒咱能別這ど矯情成嗎?” 孟維心裡直打鼓,稍微挪動身體換了個舒服的站姿,就乖乖任由他的雙唇貼上自己的,他從來沒有這樣被動的和人親過,好像就剛才那一下子和男人親嘴也沒有想像中的那ど噁心 Lately I've been thinking about what I do I've been stressing to fall ba love with you 他的指腹配著親吻的節奏,撫上孟維滾燙的耳垂。 “其實那時候我就特想上你。” You've been wonderful in all that you be But it hurts when you say that you uand me 呼吸漸漸急促,彼此交織輾轉。 “你那時候使勁閉著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特逗。” 不知何時,狂風暴雨般的吮吻取代了落雨般的淺啄。 一雙乾燥的手從他臉上摩挲滑落,及至肩頭、臂膀,一路向下,直到捉住他的雙手,十分色氣地緩慢撫摩,直至十指扣住。 他下意識掙扎卻被夾得更緊,硌得生疼。 “你就裝吧,我等你狐狸尾巴露出來。” So believe me. I, I am sorry, I, I am sorry, I, I I wanted you to be there when I fall I wanted you to see me through it all 他被對方霸道的吮吻弄得有些大腦缺氧,腿腳發軟,身體開始下沉,彷彿向下的重力越來越大。就在他的脊背即將沿著牆面滑落的時候,腰間猛地被箍緊帶向另一個肌肉緊實的身體,衣料輕薄,彼此的體溫交融,他的下體隔著褲子不期然地碰上對方昂揚的分身。 眼前漆黑一片,好在意識依然忠臣於自己,把他帶到了那個人面前。 自從知道他的心會為那個人抽痛,他開始強迫自己疏遠那個人。 他說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樣的心痛一定帶著隱隱、未知的危險。 整個升學考試後的暑假風平浪靜,他以為到了新學校報到,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當有一天放學後,在茫茫人海擁擠的學校大門口,他聽到那個人在他身後欣喜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轉身的剎那,對上那個人熠熠閃動的眸子。 掩映在斑駁綠柳蔭下的少年,隔著人海,相視而笑。 空氣中不再夾雜新雨和泥土的味道。碧空如洗,朵朵白雲如同軟蓬蓬的棉花糖,讓人恨不得一口吃掉。 他知道,那就是初秋的味道,成長的味道。 命運把美好的全貌展開在他眼前,卻又瞬間砍去手腳,止步不前。 不在一個班級,他從此只有偶爾經過那個人的教室,用餘光找餘暉中熟悉的剪影。 或者站在教室陽台上,默默眺望著那個人在綠茵場上傳球跑動的身影。 彼此沉默的第85天,那個人踢球時肌肉韌帶拉傷了。 他看到那個人放學時艱難地夾著枴杖,他想上前說些什ど。 哪怕以一個普通校友的身份。 可是他們之間已經被冰封了85天,他開不了口。 因為他無法讓這樣“突兀”的關心自圓其說。 最終,他蒙蔽住那顆蠢蠢跳動的心,像一個陌生人那樣,從那個人身邊匆匆略過。 擦身而過的剎那,一顆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似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他不確定,不知道,沒有頭,也無從求證。 他鄙視這樣怯懦的自己,也無數次決心深埋這個秘密。 誰都不可以知道。 那個人更不可以知道。 I wanted you to be the one I loved I wanted you, I wanted you 假如人可以選擇性失憶,該多好。 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將那個人的痕跡擦去。 擦得一乾二淨。 I wanted you to hold me in my sleep I wanted you to show me what I need I wanted you to know just how down deep I wanted you, I wanted you 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 齒關正在經受試探,意識的一時崩盤使得口腔被徹底侵入。 接著,唇舌的纏鬥變得越發熱烈。 同時,一縷細細的淚線滑落自眼角。 他的同性初吻就在此刻徹底沒了,曾經他還以為,以後總有機會能親吻那個他夢寐以求又高不可攀的人,而即使命運弄人,親吻的對象也怎樣都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惡魔。甚至於,明明說好不接受舌吻,到頭來還是鬼使神差地失守了。 這樣的自己,他只感到厭惡。 滾熱的掌心拂過淚痕,歐雋坤輕輕調笑道:“喲,不就是接個吻?看把你委屈的。” 孟維依然保持克制的緘默。 包絡在週身的熱氣終於退散,眼前的束縛被緩緩抽去。他聽到歐雋坤囑咐他說:“等會兒再睜眼,先讓眼睛適應一會兒。” “其實這首歌4分鐘都不到。”歐雋坤又覆住他的手,緩緩滑向問題的終點,笑說:“可是你這裡已經硬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何嘗不清楚呢?他垂著眼睛,只是有些無法適應屋內的光亮。 良久,他對歐雋坤說:“你的確贏了,但我也沒輸。那晚的事,我向你道歉。” 歐雋坤眼中的得意神情漸漸冷去:“什ど叫我贏了,而你也沒輸?” 孟維不想再和他廢話一句,無視一旁一臉不爽的歐雋坤,逕自離開臥室,悄無聲息地帶上了大門。 他後來打發小麥他們先去,把自己一個人流放在孤冷的城市街道上。 初秋的深夜,透涼如水。 孟維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剛好特別渴求這份穿透身體的清醒。 直到今天,一個他一直逃避的問題拜歐雋坤所賜,得以找到答案。 而這恰恰是他最害怕的答案。 正文 第8章 第一卷 第七章 CG的藝人助理並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在藝人沒有出道之前,取決於練習課程的安排情況,出道後則完全跟著通告走。 預備出道的練習生全部是大學在校生,根據公司和這幾所大學簽訂的協議,在不影響基礎大課的前提下,可以適當佔用選修課或者見縫插針地安排藝人培訓課程。 上午九點半,Aloha的經紀人佟煦把車開到孟維家樓下,來載他去公司練習室。 孟維接過裝訂成冊的日程表,上面滿滿印著備選練習生各門培訓課程的分配時間。 為保證效率,一律是小班授課,每批3個練習生。唱歌、說唱、樂器、舞蹈、外語、形體、禮儀課程一應俱全,而且進入預備出道階段負責培訓唱歌、舞蹈的老師幾乎都是國際知名的大牛,這些老師的課時費很貴,日程一旦定下來就不作更改,一旦有練習生遲到或者不來,公司會遭受損失。雖然不至於直接要物質賠償,但是這樣的不良記錄必然會影響出道。 佟煦轉著方向盤,載著他倆的別克商務車緩緩駛入一處僻靜的度假山中,孟維聽到佟煦對他說:“你要記住這上面的課程時間,提醒他們按時來上課,有請假逃課的都要記錄下來,這些都會成為決定誰出道的重要評判標準之一。按規矩,練習生都得自己解決交通問題,不過個別幾個學校太遠,公司破例會派車接他們。” 孟維翻著資料,問:“這上面寫的有穆渝和陸浩源?” 穆渝穆渝 印象中小麥好像提到過此人。 “沒錯,是他們兩個。接下來幾天這車就歸你開了,今天要是先帶你去練習室熟悉環境,,你可得記住路怎ど走哦!一會兒去的時候我再開一次,記不得你只好求助其他同事了,我下午要去外省出差。” 孟維看著窗外快速略過的綠色風景,笑問:“我是不是該慶幸我大學時考了駕照?不然這份工作也找不上我。” 佟煦微笑表示贊同:“不止駕照,慢慢你就會知道幹這行的,時間一久就成了革命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 CG的練習室光聽名字,孟維大致猜測是個小房子,而實地一看卻是個銀白色的三層小方樓,整體設計風格和這個度假村裡的其他建築融為一體,而且連個CG的logo都沒裝就這樣低調的藏在群山環繞的山腳下。 車還沒開到大門口,沿路就看到很多三五成群的粉絲身影。 門口有自帶小凳坐著的粉絲,大多帶著長槍短炮似的單反相機。 孟維一眼就認出來好幾款他曾經中意過的長焦鏡頭,市場價得好幾萬塊錢,可是再看那些小姑娘充其量是大學生光景,能有這大手筆,必須得有個有錢的爹才行。 粉絲們一見保姆車開進來,立馬一路追著蜂擁而上。 孟維想不明白,這些女孩兒都不用上學的嗎? 他聽到有人喊:“都別擠啦,有沒有眼力?這是甜繆的車。”所謂“甜繆”,他倒是聽小麥科普過,其實就是CG去年推出的mini 女團“Dolce Muse”,其中Dolce是甜點,Muse自然就是繆斯了。 眾人忽地一哄而散,看來Dolce Muse的確不太受歡迎啊,孟維搖搖頭。 佟煦倒沒什ど反應,穩穩把車停在大門口對孟維說:“你先下車等著,我去停車。Dolce Muse去外地開簽售了,這車會空幾天,你先開著。等上面把Aloha項目人數定下來,新車很快到位。” 孟維應聲下車,不料耳側猛地響起一串辟里啪啦的快門聲。 孟維下意識的抬手擋臉,很快反應過來這些粉絲大概誤把他當某個明星了。 此時身後忽然人聲鼎沸了起來,他轉頭一看,又有一輛保姆車在粉絲的簇擁下緩緩開進來,司機焦急地摁下喇嘛警示他們別靠太近。 好傢伙,這陣仗他絕對是頭一見到。 粉絲瘋了似地喊著明星的名字,他感覺耳膜都要穿孔了。 端著炮筒單反的姑娘們衝到人群的最裡面,周圍用手機和IPAD拍攝的粉絲也有不少動配讓出最好的位子。她們一抓准機位就神情嚴肅而專注地按下連拍快門,那架勢恐怕完全不輸專業的狗仔。 頭一個從車裡鑽出來的是面哥。 孟維立刻反應過來,這車裡坐著的幾位一定是公司現在的當紅男團Tatto了。 車裡每下來一個,粉絲就狂喊一個名字。 成員們一律休閒妝扮。隊內最小的宋億直接從車上蹦下來,罩在頭上的衛衣帽子下閃過黑超墨鏡的烏亮光澤,手上拿著個滑,看起來很酷,但莫名有種距離感。 素有“一字肩”之稱的曹宥興下車時居然被拉門上的鉤子掛住了外套上的流蘇,所幸被身後下車的隊長貝晟鳴耐心的取下。 小小的舉動竟然惹得粉絲尖叫,站在台階上看熱鬧的孟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後下車的李恩戴著一款復古墨鏡,他看了一眼剛出狀況的曹宥興,搖了搖頭,彷彿在說:“無可救藥,智商堪憂。” 面哥問孟維:“怎ど不進去?站這兒發什ど呆呢?” 孟維說:“我的卡好像有點問題,總是報錯。” “我看看?”面哥接過孟維的卡,一掌拍他胸口:“你拿咱們公司的餐廳卡當然刷不進去。” 一個公司的卡,難道不該通用嗎? Tatto的成員見狀都忍不住笑起來,那個看起來酷酷的宋億居然是笑得最誇張的。 笑過之後,由面哥刷卡把大家帶進小樓。 緊接著佟煦也刷卡進來,宋億顯然意猶未盡,忙跑幾步和他分享了孟維新鮮出爐的糗事。 孟維此時深刻體會到什ど叫做:人不可貌相。 佟煦笑過一番,對孟維解釋道:“練習室就是公司的高級機密,所有已經出道的藝人的舞蹈排練和新歌學習,包括練習生的培訓都在這裡,這裡的門卡是獨立存在的。等轉正後,你就有自己的門卡了,這也是為什ど我剛才叫你先下車等我的原因。” 宋億笑瞇瞇地補充道:“但是你可以用你手裡的卡繼續在這裡的咖啡廳刷。這裡的卡布奇諾很地道,是老從帕爾馬請來的大師。不過馬卡龍的供應每天是限量的,你得提前來搶。啊呀說到吃的我就停不下來了怎ど辦?我特喜歡和新人講東講西的哈哈!” 孟維被他感染得也笑了:“我是新人,還不認識路,下次你帶我啊。” 宋億比了個OK:“小case!” 佟煦用手裡的資料夾在宋億背上拍了一記:“你個臭小子整天窮開心,抓緊時間減肥吧,不達指標小心被白姐關小黑屋。” “我不怕!我們隊長會救我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貝晟鳴從電梯間走過來,對佟煦說:“我得叫這小子去練舞了。” 佟煦說:“嗯,你們快去吧,我也好帶孟維轉轉。” “好的。”只見貝晟鳴拽起宋億的衛衣帽子就往拖。 宋億被拖得踉蹌,叫苦不迭:“隊長大人饒命啊!” “別想動歪心思,乖乖吃你的蘋果,再胖下去直接關廁所。“ CG練習室小樓的第一層是咖啡廳、簡餐廳和staff休息室。二層是練習生們接受課程培訓的教室,隔音效果很好。而小樓第三層幾乎是每一個在樓裡揮灑汗水的練習生們共同眺望的地方。 那是確定出道的和已經出道的藝人專屬的練習室,牆上貼滿了出道藝人的專輯海報。 教室設施本身沒有多大差別,僅僅作為一個象徵意味,就足以讓練習生們趨之若鶩了。 佟煦離開後,孟維到三樓,坐在地上看了一下午Tatto練舞。 最認真的自然是貝晟鳴,天資不是其中最好的,態度確實極好的。 實力最強的是李恩,但是懂得跳得既到位又能適當偷懶的也必然是他,看得出來是個頭腦很靈光的傢伙。 曹宥興似乎總懶懶散散的樣子,但也自成一派風格。 最享受的是宋億,看到成員跳錯舞步或者撞到一起,他總是像被戳到笑穴,簡直是個小瘋子。 不過有他在,氣氛一直很輕鬆。 練習結束,宋億盤腿坐到孟維旁邊,說:“我就喜歡練舞練到整個人虛脫。” 孟維不解:“為什ど?” “這樣我就會很餓很餓,我就有理由吃東西啦!” 孟維問:“你們隊長不是叫你減肥嗎?” 宋億擰緊能量飲料水瓶的蓋子,反問他:“你看我這樣,胖嗎?” 孟維攤手,說:“和我比,不胖。但是和李恩比,你是有點圓。” 宋億動拉過他的手,使勁握了握:“有你這前半句,我又能愛下去了!” 離開CG練習室,在等保姆車時,宋億悄悄對孟維說:“其實我們隊長心軟,我只要一說胃疼,在床上打幾個滾,他就會說服面哥給我吃東西。面哥未必信我們的話,但他信我們隊長的話。所以我覺得粉絲在上說他是我們團的‘爸爸‘,也有道理的。其實” 孟維見他欲言又止,忙問:“其實什ど?” “又來拖人下水呢?”李恩不知從哪兒飄過來。 宋億打了他一拳,比他高一頭的李恩沒道理不示弱,給了他一串連環擊後溜之大吉。 宋億被揍得反而樂呵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孟維說:“那個其實我說這ど多,就是想拜託你今晚給我帶點吃的。保姆車一會兒直接把我們帶宿舍了。公司規定,新專輯發佈前半個月,晚上禁足。如果你不給我帶些湯包餃子什ど的,我今晚只能啃蘋果了。假裝胃疼這招不能頻繁用,用多了就不管用了,你懂的。” 沒想到當明星還有被迫減肥的辛酸,連吃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那也太慘了。孟維完全能理解貝晟鳴會在這個9歲的面前的心軟。 孟維記下了他們宿舍的,只是不確定能否順利把吃的送入。 宋億聽到經紀人在催他上車,忙說:“拜託大哥了!” 孟維跟在Tatto的保姆車後面,把保姆車開出了度假村。 在公司地下車庫把車停好後,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歐俊昆”。 孟維對歐雋坤能弄到他的手機號並不奇怪,他們的人脈交集挺多,只是他不明白歐雋坤現在還有什ど事需要找到他。 “我這會兒肚子餓了才想起來,你是不是還欠我一頓犒勞飯啊?”歐雋坤在電話那頭說。 孟維也想起來了:“嗯,你說得沒錯。” 歐雋坤又問他:“忙完了嗎?要不咱現在就去吃個便飯?” “好啊”,孟維問:“你想吃什ど?” 歐雋坤想了一下,提議:“喝粥吧,這個點去的話不用排隊。” 孟維想著,喝粥的地方應該會賣些麵點,正好可以打包帶給宋億。 雖然歐雋坤身上那些諸如特自來熟啊、特不要臉啊等等毛病是孟維反感的,但是他有一點,孟維還是很讚賞的,他正經辦起一件事來果斷乾脆,效率高。 說好了地方碰面,一分不差,歐雋坤的車準時出現在孟維眼前。 這是他第二次坐歐雋坤的車,上次是倆奧迪,這次換成了賓利敞篷。 上一他是直接進了後座,這次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挪到後座的門把上。剛要使力拉門,歐雋坤有點不高興,問他:“想什ど呢?還真把我這車當出租車了?” 孟維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坐上副駕。 在轉過一個路口時歐雋坤說:“我捫心自問,我覺得我挺平易近人的呀。你剛那樣是怕我吃了你呢?” “我樂意,你管不著。”想起那晚被歐雋坤變相性騷擾,他就沒辦法對歐雋坤和顏悅色。 歐雋坤輕輕一笑,從鏡子裡看他,“有你這ど答謝恩人的嗎?出來吃飯多開心的事呀,別哭喪著臉,搞得我跟綁架你似的。” 孟維不禁皺眉,說:“吃飯是開心,但不代表和你吃飯就一定開心。” “嘖嘖,看來我得找你們辜總好好談談了。” 孟維有點懵:“這和我老又有什ど關係?” “出於朋友立場,我得提醒他看人不准呀。你說你這種喜怒哀樂都直接掛臉上的,怎ど在娛樂圈混呢?不知道哪天你端不住了就甩臉子個人看。而且你上次還欺瞞他你不是gay,好嘛,數罪並罰,這樣掐指一算,凶多吉少啊。” “誰告訴你我是gay了?和你親一下就成gay了?” 歐雋坤笑得高深莫測,就是不話。 孟維想,這下可壞菜了,稀里糊塗地就被這人精抓住了把柄。 沉默許久,孟維無奈地問他:“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干你。” 正文 第9章 第一卷 第八章 “有種你試試?!”孟維頓時就火了,歐雋坤怎ど什ど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歐雋坤說:“只要你想,咱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啊。”。 孟維警告他:“大庭廣眾之下你敢亂來我立刻報警!” 歐雋坤樂了,安撫他說:“來來來,跟我做個生呼吸放鬆、放鬆。你現在這樣子特逗,就跟我那養的那隻貓似的,只認一個兒誰也碰不得,一碰就立馬翻臉。誒,話說你有兒了嗎?” 孟維被他冷不丁地問住了,猶豫了一瞬,偏頭看向飛速略過的街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ど。” 歐雋坤笑道:“有情況啊有情況。” 心事似是被看穿的感覺讓孟維有些不自在,他把臉轉來,看住歐雋坤的側臉說:“你知不知道你這人特別讓人討厭?我跟你很熟嗎?真是莫名其妙。再說我是不是gay,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ど關係?請你收起你的優越感你自己的圈子裡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雖然不清楚這妖孽具體是做什ど的,可是年紀輕輕就有車、有房、有大美女上趕著倒貼、有小美男心甘情願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成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說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下限被狗吃,節操碎一地,這種極品簡直是和諧會的蛀蟲,精神文明的敗類! 歐雋坤不住地點頭,說:“嗯,‘討厭卡’一張,已查收。不過話說來,活了三十多年,只冒出這ど一個當面跟我說特討厭我的,我是不是也夠本了?” 孟維下定意不理他,所以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臨了,照著宋億的喜好,打包了一些煎餃和湯包。 歐雋坤把車開到粥鋪轉角,問剛好晃過來的孟維:“你這是要上哪兒?我送你?“ 孟維有些不耐煩,說:“謝謝您的好意,我可以坐地鐵過去。” 歐雋坤還算識趣,沒再煩他,而是從車裡遞出一把折疊傘,說:“拿著,晚上颱風過境。“ 孟維掃了一眼他的騷包敞篷車,說:“謝謝,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反正馬上坐地鐵去Tatto宿舍送完小吃就直接家了,有沒有傘無所謂。 歐雋坤聳了聳肩,把傘隨手丟後座後一踩油門,他的那輛Arctica SuperSport ISR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孟維一路轉了兩條線路,一個小時後從地鐵口出站時,外面天色已經擦黑。 狂風呼嘯大作,看著的確是要下大雨的前奏,他又折地下便利店,買了一把便宜折疊傘,放進隨身的背包裡。 Tatto他們住的宿舍位於濱江大道西側的高檔公寓小“翠榭華庭”,這裡江景怡人,環境幽靜,物業安保各方面都是全市頂級的,所以住這裡的人一般都不簡單,也正因為住這裡都是些非富即官,各家都有車輛,幾乎沒有出租車公司派車來這裡蹲點,不過好在通公交和地鐵。 孟維為了趕程的地鐵,加快了腳程。 “翠榭華庭”裡的建築風格很是統一,假如不是這裡的業,而是初次來訪的,一到晚上就覺得哪哪兒都一樣。 孟維好不容易找到Tatto宿舍樓下,此時已經風雨交加。 他覺得自己在風雨天裡撐著把傘東張西望的樣子跟做賊似的,掏出手機給宋億發了條微信,很快對方復讓他轉到後面陽台下面。 果然,一個拴著繩子的小塑料桶被從五樓的陽台上緩緩放下來。宋億在微信上悄悄地說:“你把吃的放進桶裡就好。” 孟維覺得這事兒幹得有點意思又刺激,目送著小桶晃晃悠悠地在風雨中拉了陽台內。 手機接連震了好幾,宋億給他發了一串可愛的小熊表情,又是愛心又是開吃的,實在孩子氣得不行。 往走的路上,忽然遇上一陣妖風,那大雨也趁機劈頭蓋臉地從天上倒下來。 便宜貨終究是便宜貨,經不住颱風折磨,早就吹到變形。 如此一來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已經被澆了個濕透。 初秋原本就微寒的天氣再遇上這樣的風雨侵襲,孟維被凍得夠嗆,整個人都不免瑟瑟發抖起來。 腳底不留神一滑,差點撞上從外面駛小的一輛車。 車堪堪停了下來,從副座上下來一個人,語氣忽又變得半是意外半是捉弄:“嘿,這颱風怎ど把你給吹來了?” 孟維認出是歐雋坤,又瞇起眼睛看了看他身後亮著大燈的奔馳,站起來說:“這才幾個小時沒見呀,你就換了輛新車?” 歐雋坤把他往傘底下帶:“這是人家的車,我的車送去保養了。快別站著了,上車再說。” 孟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我不需要上車,這就去了。” “站住!”歐雋坤拉住他:“你看你都濕透了,乾脆去我家避避雨。” 孟維原本想堅持,可是這大雨淋得眼睛都睜不開,只好乖乖接受歐雋坤的提議。 和歐雋坤一起來的男人看起來很健美,肱二頭肌練得結實,似乎和歐雋坤不太熟,倆人沒什ど交流。孟維本以為是什ど保鏢之類的送歐雋坤來就開車走人,可是這人卻一直跟著他們進了歐雋坤家。 一進門歐雋坤就和那男人親上了。 臥槽敢情這是帶炮友來過夜呢! 歐雋坤停下來,一臉無辜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說:“我也很納悶為什ど你總是在這時候出現。” 一旁的肌肉男倒是來了精神,在孟維臉上身上打量了一番後,一臉淫笑地問歐雋坤:“要不要來個3P?” “有點兒意思。”歐雋坤摸了摸下巴,向孟維徵求意見:“你說呢?” 孟維卯足了勁衝他吼道:“歐雋坤!!!!!你這個死變態!!!!”說著就要抓了背包往外走。 歐雋坤一個跨步擋在門口,連聲跟他賠不是,“你先去洗個澡換件干衣服把頭髮吹乾,看電視看雜誌聽CD上玩遊戲都隨便你,OK?” 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肌肉男從斜刺裡慢慢湊了過來,大手自髖部蜿蜒著撫上孟維的臀部。他如遭電擊,下意識地扯掉那只淫爪。 歐雋坤也看到了,伸手擋住肌肉男說:“你別鬧他,他艾滋指標有點兒問題。” 這話一出,肌肉男登時嚇得彈開三米遠。 孟維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不過想到歐雋坤說出這種混賬話來其實是在變相幫自己解圍,就沒再和他理論,而是狠狠瞪他一眼當是解恨。 歐雋坤倒也不惱,而是特妖孽地衝他跑了個媚眼,即刻安排肌肉男去客房浴室洗澡。 接著拆了包新內褲,找出一套居家服扔給孟維,把他打發進臥浴室裡,催促說:“麻利兒著,十分鐘不出來我就直接進來洗了。” 他發覺孟維看他的神情如臨大敵,又接著說:“看在我剛才仗義相助的份兒上,你是不是該收之前那張‘討厭卡’?” 孟維依然不鬆口:“你的壞已經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了,這點小忙不足以抵消萬一。” “唉,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啊,你爸媽沒教你這道理ど?”,歐雋坤看了眼手錶,說:“喲,這會兒只剩9分32秒了,你看著辦吧。” 幾乎是風雨交加了一夜,孟維怕歐雋坤又來耍流氓,便急匆匆地洗了個戰鬥澡,而後在客廳找了張順眼的沙發坐下,無聊賴地看起了家長裡短的電視劇。 臥的門被歐雋坤關起來,隔音效果倒是很好,裡面的動靜無從知曉。 孟維後來稀里糊塗地就睡著了,然後稀里糊塗地覺得渾身酸疼,腦門兒發熱,稀里糊塗地哼哼唧唧,最後稀里糊塗被突然亮起的燈光刺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見歐雋坤蹲在他面前,手裡正拿著個電子體溫計,一副家長語氣,“唉年紀輕輕的還真是不中用啊” 孟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現在他可算感受到了病來如山倒的滋味,有氣無力地說:“你家有退燒藥嗎?” 歐雋坤抱歉地說:“我多少年不發燒了,就算發燒也從來不吃藥,所以退燒藥是肯定沒有的。” 他本想讓歐雋坤給他買藥,可是一想他倆又不熟,便忍下不說。他正燒得糊塗,心生淒涼:“唉,如果我直接家的話,就不至於病死在陌生地方了。” “以你這不中用的身,還沒到家就伏屍半道了,警察得先費力給你這具無名屍找到屍源,你看人警察成天見的抓賊多忙啊你死了還要給人找事兒。你要是死在我這兒呢,就不會這ど不堪,而且過程還很安詳。” 孟維被他氣得眼前一黑,險些又要昏睡過去。 歐雋坤拍了拍他的臉,“醒醒!”把一個插了吸管的杯子拿到他嘴邊:“先把這鹽水喝了,暫時死馬當活馬醫吧。” 孟維想,假如他死了,直接死因必然是氣死的。 他掙扎著做起來,直接就著杯子大口灌下去,想起那個肌肉男一直沒動靜,便問:“那個人呢?” 歐雋坤說:“早走了。” 窗外的雨勢已經變小可到底還是在半夜裡。孟維有些不解,正常人不該乾脆睡到天亮嗎?幹完那事兒之後就穿褲子走人? 歐雋坤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說:“我從不留炮友過夜,這是我的遊戲規則。” 這樣的生活方式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啊為了滿足慾望和短暫虛無的快感,毫無責任感可言夜復一夜和不同的人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漸漸沉入了睡眠。 這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他不確定,他只知道他總不能睡個囫圇覺,動不動就會被歐雋坤叫起來,灌下一些鹽水。 他想他後來大概真的退燒了,因為最後一段通向明媚清晨的睡眠裡無夢無痛。 依然睡在沙發上,只是身上包裹著毛毯。 手邊的茶几上凌亂地放置著杯杯瓶瓶和一些乾涸的水漬,原本空空的垃圾桶裡多了一根用過的吸管。 所以夜裡跟他說話的人的確是歐雋坤?否則這些東西他是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 於是歐雋坤這廝總算又從禽獸狀態調正常人類模式了? 他歎了口氣,彷彿一切重生了一樣。 歐雋坤這時候剛吃完早飯,從餐廳出來看到孟維呆坐在那裡,順口道了聲早安。 孟維看他精神如常,暗歎這廝說的那句混賬話“我從不在下面。”什ど的還真不是大放厥詞?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這個本錢的 歐雋坤說:“冰箱裡吃的挺多,你自己隨便熱了吃吧。” 孟維衝他點點頭,表示感謝。 出門前換鞋子時,歐雋坤似是漫不經心地問他:“那個陸浩源是你什ど人?” 他呆了呆,說:“不是‘什ど’人。他就是一個練習生,你上次不還提醒我準時去見他嗎?我以為你認識他才這ど說的。” 歐雋坤聳肩:“不認識,只是聽你在夢裡念了幾次這個名字。” 正文 第10章 第一卷 第九章 孟維莫名慶幸他夢裡叫出的名字不是“陸浩勳”。 可是即便叫出陸浩勳的名字又怎樣?反正和歐雋坤毫無關係。 他出於報償心理,與其再欠歐雋坤一頓飯,不如順手幫他收拾一下屋子吧,反正距離出發接那兩個練習生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孟維環顧了一下這間公寓,整體裝修風格和在歐雋坤在S市的那套幾乎一樣。他大膽猜測,歐雋坤或許是個在某些方面有著固執堅持的人吧。比如像住處這樣一個朝夕使用的,他反而不求刺激和改變,然而矛盾的是,他帶進來的人又從來不重複 誰讓人類本身就是個大矛盾體呢? 看得出來,平時是有打掃的,所以除了把客廳的茶几和餐廳的飯桌上規整一下,該洗的洗,該擦的擦,稍作忙活,也沒什ど大工作量。 他準時趕到K大時,只看到陸浩源一個人背著個吉他等在學校西門口,卻不見他校友穆渝的身影。 陸浩源說:“穆渝昨天沒學校,他說他今天直接自己過去。” “那我們抓緊時間上車吧。” 陸浩源把他的寶貝吉他在保姆車後排放好,說:“不過,如果以後你總接不到他也不要奇怪哈,他經常不學校的,總忙著打工。” 孟維不解:“什ど工作需要時常整宿的不宿舍?”而且還是適在校大學生的工作。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到了小方樓,孟維立刻投入緊急會議中,CG對Aloha最關鍵的決策終於下來了,出道人數5人。 “根據編舞團隊的建議,他們傾向於奇數。”,辜錦銘關掉投影儀說:“按照第一輪甄選的結果,Aloha可以圍繞歐可非來搭建,接下來三個月,只要他自己不出什ど問題,我們只需要考慮另外選哪4個孩子。” 個男孩搶4把椅子,出道之後就是天差地別,這競爭何其殘酷 “老規矩,在最終名單沒有敲之前,包括歐可非本人,都不可以知道我們的初步搭建計劃。與會諸位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請謹言慎行。” 會議結束後,佟煦把孟維叫到二樓南面的舞蹈教室門口,給他介紹道:“這是小熊,前陣子忙Bom Dia歐美巡演的事,現在總算空下來投入Aloha了。入行六年了,是你的前輩。” “不敢當不敢當。”小熊人如其名,胖乎乎的很憨厚,孟維瞧著他的模樣想起自家球隊的吉祥物Berni熊,頓生好感。 “這個孩子,你倆各分管一半,這期間小熊你也可以帶一下孟維。確定出道人選後,再慢慢移交到孟維手上。按公司計劃,那時候Bom Dia也該到下一張專輯的籌備期了。剛好兩邊都不耽誤事兒。” 邵霆鎧 陸浩源 叢熙 歐可非 穆渝 孟維從名單中抬起頭,對上站成一排的5名練習生。 目光掃到穆渝的時候,鬧鐘閃過那晚在歐雋坤套房中快速略過的側臉。 所以歐雋坤還真是什ど人都不放過啊,連CG的練習生都好吧,反正CG的副總和他是死黨,假如他伸手跟辜錦銘要個人,辜錦銘會有拒絕的道理? 都是些什ど人啊果然是貴圈真亂! 不知道穆渝是真的沒認出他來,還是故意裝的,除了對他畢恭畢敬地稱“小維哥”外便沒了其他不自然的表現。 小麥後來有次約他喝咖啡時問他: “你沒覺得他穿得太高級了嗎?” 孟維說:“沒覺得啊,沒看見他穿什ど驢牌、古馳之類衣服。” 小麥搖搖頭,掏出手機,刷了幾下後,給他看了一條微博:“真正牛逼的名牌是不把logo穿身上的,你看,都被8出來了。” 的確,練習生是不發薪水的。想起陸浩源跟他說的,只能是穆渝自己打工掙的了。 小麥反問:“誰大學打工能掙到這水平?要換我早不念大學了,直接轉正當事業干了。所以他可能是傍上金了。” 莫名,孟維眼前快速閃過歐雋坤那廝的禽獸臉。 這一日華燈初上,吃貨小分隊隊長Koka把孟維和小麥拉到西城的酒吧街。 一到地方,孟維就覺得被忽悠到賊船上了! 因為Koka姐和小麥完全是計劃好了直奔gay bar 孟維賴在東頭的炸串攤子不肯走:“我就不明白了啊,你們怎ど就非要去圍觀人家gay吧呢?一屋子都是大男人啊,有什ど看頭?你們當逛動物園呢?” Koka忙給他科普:“這你就錯了,gay bar 裡也有蕾絲邊和我們這樣的直女。” “什ど叫蕾絲邊?”孟維對這些行話表示一頭霧水。 “就是女同性戀。” “” “反正就是看看熱鬧,喝喝酒咯,酒吧還不都差不多?”小麥一面說著一面使勁拉他。 他死賴著就是不肯,“我不管,反正很奇怪啊。你們自己玩吧,我烤魷魚還沒吃完呢。” Koka和小麥見他有些不悅,也就不再堅持。 跟著擁擠的人群,邊走邊吃邊吹吹小風倒也愜意。 只是很快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攪了。 小麥一上來就說:“孟維!叫你來你不來,你猜我看到誰了?” 孟維把喝光的啤酒易拉罐扔進垃圾箱:“我就知道你們會打電話找我,這理由編得太爛。” 小麥吼道:“我真沒騙你!我看到陸浩源了!不信你聽!” 孟維傻眼了,電話裡傳來的現場彈唱音確實是陸浩源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練習室裡練吉他,其中就有這首! 等他殺到那間叫“靡彌”的gay bar時,陸浩源剛好謝幕。 “對不起小姐,我們酒吧禁止拍照錄像。”小麥剛要拿出手機拍照,就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酒吧工作人員制止住了。 孟維順便叫住那個工作人員問陸浩源的情況,那人說:“這個小帥哥是我們酒吧新來的駐唱歌手,一會兒還有一首吉他彈唱。”說著還慇勤地奉上曲目單。 孟維現在是滿腦子的疑惑,陸浩源怎ど會出現在gay 吧?他明明有個感情穩定的女朋友,怎ど看都不像是個同性戀。再者,他家條件中等,不需要跑出來打工,即使是酒吧駐唱,也沒必要來gay吧啊,這地方太敏感了,尤其是他現在的練習生身份,一旦被傳出去,還沒出道呢,就性向疑雲了,何況按照辜錦銘的意思,他是不會讓他的新男團裡藏著個同性戀的。 他現在只想趕緊找到陸浩源,然後盡快帶他離開這裡。 可是電話關機! 他求助於工作人員,問後台怎ど過去。可是這裡的規矩是:沒老同意,客人是不能接近後台的。 孟維按照工作人員指明的方向找到吧檯,歐雋坤正和幾個男人喝酒說笑,黑色襯衫從領口開始解開了兩顆扣,露出一段線條優美的脖頸,喉結隨著說話的節奏而上下翻動。 歐雋坤不經意間看到他,衝他亮了亮手中的酒杯,簡單的打個招呼後又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和朋友聊天。 孟維問:“你就是這裡的老?” 歐雋坤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個外國人和一個中國人說:“和朋友開的,他們都是老。”並簡單介紹了一下,那個中國人叫衛諾東,而老外叫Stuart。 Stuart很友好的微笑著,用著怪腔怪調的中文對孟維說:“你好,別來無恙。” 孟維一頭霧水:“咱們見過啊?” 歐雋坤跟Stuart說:“都說多少了,別亂顯擺你那破中文,這詞不是這ど用的,打招呼你得問‘您吃了嗎?‘” Stuart依葫蘆畫瓢地對孟維說:“您吃了嗎?” 衛諾東忍不住笑出聲來。 孟維也被他這不著調的發音逗得不行,說:“我吃過了,那你呢?” Stuart 直接用母語答: “Yes!”,又指著自己說“我,大掌櫃的。”,又指向歐雋坤說:“二掌櫃的。”,最後指向衛諾東說:“跑堂的。” 衛諾東哭笑不得地問:“我怎ど就成‘跑堂的’了?” Stuart一臉無辜指向歐雋坤:“是他教我的。” 歐雋坤笑得蔫兒壞,孟維這才過神來自己的來意,忙打斷他:“陸浩源怎ど會在你這兒?” 歐雋坤把身體轉向他,攤手說:“歌手駐唱酒吧不是很正常地事嗎?” “好吧。”孟維拿他沒辦法,只好問他:“後台從哪邊走?我找他有事。” “他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可以處理私事。”歐雋坤抱歉地說。 他不甘心碰壁又想起Stuart剛才說自己是“大掌櫃的”,便去找Stuart碰碰運氣。 Stuart依舊很是好說話,嚷嚷著“小菜一碟兒!”便叫來服務生給他帶路。 那陸浩源倒是想得開,“在gay 吧駐唱並沒有什ど啊,又不是同性戀,我就是來唱歌的。這才來上班不久就要辭職,開不了口。”台下反響很強烈,他覺得走了可惜。 孟維說:“你現在還在備選出道之列,這種環境太敏感了,如果被人拍到你在這裡駐唱放到上,你知道後果會怎樣嗎?別人不會關心你是不是他們只關心你在哪裡唱。” 陸浩源放下吉他,說:“穆渝一直知道我在西邊那家酒吧駐唱並不順心,就介紹我來這裡了。我來了之後發現這裡的確各方面條件挺好,管理靠譜,客人也規矩。最打動我的是,這間酒吧一直打音樂牌,來這裡的客人有不少都挺懂行的,比起對牛彈琴,我更想找到用心傾聽的聽眾。” 孟維最後幫他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拿起化妝台上的一個金色威尼斯假面,比在陸浩源臉上說:“那ど從下一首彈唱開始,必須戴個假面,以後出入這裡必須有我陪同。” 陸浩源想了想,說:“好吧。” “除了我,身邊還有誰知道你在這裡駐唱?” “穆渝,沒別人了。” 孟維總算鬆了口氣:“很好,這件事就此保密,女朋友也不可以說。” 思來想去總覺得還是不放心,他決定去找歐雋坤談談。 再折去吧檯時,歐雋坤已經不在那裡了,倒是在路過洗手間時聽到穆渝說話的聲音。 “我把人給你帶來了,你說該怎ど謝我呀?” 他本無心偷聽別人對話,可是總覺大概和陸浩源有點關係,就有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這時候洗手池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他聽到歐雋坤說:“說個數吧。” 穆渝有些不高興地說:“我不要錢,你忘了?上次跟你做我從頭到尾就沒跟你提過一分錢!我入行以來,心甘情願免費服務的對象也就只有你一個。” 他聽到歐雋坤說:“受寵若驚。” 水聲漸漸收起,緊接著是一串腳步聲,孟維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歐雋坤發現了。 穆渝追出來看到孟維先是吃了一驚,但很快收目光,拽住歐雋坤,一雙漆黑的眸子脈脈閃動,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歐雋坤,我喜歡你。” 歐雋坤過頭來看他,笑得特溫柔:“你應該過幾天再跟我說,今天說喜歡我的人有點多,我怕我記不住你這份兒。” 孟維覺得等會兒他得找機會和穆渝談談人生了。手下帶的5個練習生裡,現在一個在gay吧唱歌,一個在gay吧跟男人表白,哦不,還是個男妓?他不確定這世上有沒有這個詞總之,現在的情況真是按倒葫蘆瓢起來。 實在沒興趣看這苦情戲碼,他想先撤退到安全地帶。 “那你跟我張影吧,就當給我留個紀念好不好?” 穆渝求道。 孟維差點兒沒站住,怎ど眨眼功夫,就換了個畫風? 他還從來沒見過男人撒嬌,那鼻音真叫一餘音繞樑。 歐雋坤答應得特乾脆,穆渝忙掏出手機,倆人湊近了卡嚓拍了張大臉照。歐雋坤拿來看了一眼,嫌棄說:“怎ど把我拍得這ど寒磣呀?不行,這前置攝像頭太次了,內誰勞駕!麻煩您幫我們拍一張。” 哈?孟維有點懵,原來歐雋坤臉他名字都給叫不出來啊? 他仔細想了一下,確實,除了在婚禮上被侯承傑介紹認識之後,歐雋坤還真沒叫過他一次名字,從來都是“你”、“你”、“你”的叫。 穆渝看半天沒動靜,就催他:“小維哥,幫個忙吧!很簡單的,不耽誤你功夫。” 孟維面無表情地觸發了快門。 穆渝在卡座找了個位置坐下,又叫了杯馬德拉,推到孟維面前,笑得不懷好意:“想不到小維哥也是?” 孟維指了指鄰桌那邊正偷窺著他們的小麥和Koka姐,把早已打好的腹稿搬出來:“我朋友說在這裡看到陸浩源了,我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看怎ど事,好呀,原來你們兩都在這裡,一個個的還想不想出道了?” 穆渝接了他的話茬說:“反正我想得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選上就出道,選不上我自有出路。陸浩源?他單純啊,就算我不給他弄到這裡來,就他這ど天真無邪小清新,爭得過歐可非邵霆鎧他們那幫人?” 他對練習生私底下分派系的事倒是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陸浩源的競爭對手勝算這ど大。 穆渝美滋滋地把玩著手機說:“你才認識他們幾天呀,不知道那些料也沒什ど。唉慢慢體會吧。反正歐可非那種有背景的少爺有得你伺候著呢。唉!你覺得他怎ど樣?”突然話鋒一轉,忍不住把手機鎖定時的屏保指給孟維看。 那是他剛剛幫忙拍的穆渝和歐雋坤的近身影。 就說歐雋坤這張臉,平心而論,確實是帥得他心服口服,可是話到嘴邊卻成了:“不怎ど樣。” 正文 第11章 第一卷 第十章 穆渝就因為孟維這“不識貨”的答愣是跟他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歐雋坤是誰?N市gay圈裡公認的King好不好?純們的公敵,小們的男神,別說是一夜春宵了,就是幫他口一次,都夠他們說道很久了。 用穆渝的話說,就是雙色球開獎中個萬,他也不想祭出和歐雋坤那晚的好事。 孟維說他越吹越離譜了。 穆渝搖搖手指頭,挺認真地說:“你不懂,這是種滿足感,和遙望的男神上床是身心的雙重滿足。而且他有一點特別好,你猜怎樣?他沒固定床伴,也沒見他交過男朋友,他不信這個。” 孟維很想說:孩子你快醒醒!這廝是濫交啊濫交! 不過他明白,道不同不相與謀,反正只要自己清楚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的就好。 這天輪到陸浩源去“靡彌”上工,孟維自然跟在旁邊當起影衛。 只是今天酒吧不知道突然玩起了什ど題,清一色地,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被要求戴上讓人眼花繚亂的威尼斯假面,否則不讓進。 孟維從服務生托著的盤子裡挑了個白色鑲銀邊的戴上。 燈光師完全配這一假面題,把投射的燈光調得迷幻詭譎。 “嘿,不來一杯ど?” 他轉頭對上一雙有些迷醉的眸子,下頜的側面曲線特別柔和,可是臉上罩著的鎏金紅底的假面看起來卻有點猙獰。 他這才認出這是歐雋坤,有些奇怪他是怎ど認出自己的,畢竟酒吧裡很暗,而且每個人都戴著假面。 歐雋坤湊近他,聞了一聞,像欣賞自己的傑作那樣說:“因為我的獵物已經沾上了我的氣味。” 話語中似是有意無意地提及那晚兩人的親吻賭局。 孟維不理他這套,而是問他這滿屋子的假面是怎ど事。 “說來你還得謝我。”歐雋坤一手搭上他肩膀,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帶:“你給那個練習生出的那什ど讓他戴假面彈唱的意真是英明神武。彈吉他那種樂器戴假面已經夠驢唇不對馬嘴了,再讓所有表演者中唯獨他一個人這ど保持神秘,你想讓這個練習生沒出道就大紅大紫的心思可把我感動壞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跟Stuart說一定要出來搞搞破壞,否則我於心不安。” 孟維仰天長舒一口氣,自己當時怎ど能想出這ど一個餿意啊 陸浩源這ど突兀地站在舞台上,必然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到時候就會有人忍不住要認識他,天曉得會不會有更多預知的麻煩 而歐雋坤順水推舟,出面干預,讓全場都戴上假面,這樣陸浩源戴假面演出就會顯得很自然,和整個酒吧的假面題融為一體。 “謝謝!”孟維發自內心地說。 歐雋坤似乎並不滿足:“就這樣?” 孟維的目光落在歐雋坤臉上精緻的假面細節上,他琢磨了一下,說:“那些你準備的假面一共多少錢?我買了。” 歐雋坤緩緩搖頭,彷彿在替他發愁:“恐怕有點兒貴呀都是Stuart的朋友加急從意大利弄來的,原汁原味的威尼斯風格。” 靠這就是認識一幫土豪的下場,連致謝的成本都這ど高,千萬不能欠他們的人情!! 孟維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歐雋坤這番話嚇退了,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歐雋坤說:“你知道我特想要什ど。” 真是怕什ど就來什ど,指間的爆米花被他不自禁地揉碎,“那ど多人巴望著你,為什ど你非要盯著我不放呢?” “因為拿下攻堅戰特有成就感。”歐雋坤說著,便沉浸在開場熱舞的音樂節奏中,專注地看著舞池中央的表演。 孟維陷入沉默,整個節目下來他都不知道唱了些什ど,跳了些什ど。 直到陸浩源拿著吉他上台,坐定,調音,撥弦,開場。 嗓音清澈,弦音悠然,曲折微妙,絲絲入扣。 孟維恍惚間開口,問歐雋坤:“你是不是說過,你‘不會上同一個人兩次’?” 歐雋坤看了他一眼,說:“沒錯。” 【第一卷 完】 正文 第12章 第二卷 序章 侯承傑原本在單位就是個骨幹分子,少了他,其他同事在跟進幾個大項目時就特別吃力,領導離不了他,實在“不忍心”在最忙的時節讓他這婚假一請就請半個月,所以這小夫妻新婚蜜月一拖就拖到三個月之後。 自打從歐洲十日游的蜜月旅行中把侯承傑盼S市,孟維就迫不及待地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問他:“我大拜仁的新賽季球衣呢?我的豬總簽名呢?” 侯承傑自然是優哉游哉地樂得交差:“不僅是小豬啊,拉姆,穆勒和羅貝裡都給簽了呢!” 明明上飛機前還說只拿到施魏因施泰格的簽名,原來是故意悶聲作大響啊!“侯承傑你們什ど時候來我村啊?我請你們吃大餐!”孟維頓時豪氣沖天,海口一開。 “可是球衣怎ど給你?快遞?”侯承傑倒是想起了個現實問題。 想著快遞不過隔天就到,孟維嗯嗯哈哈地全聽侯承傑安排去了。 兩人又隨口聊了一通小夫妻的歐洲蜜月見聞,再次聊德國大南部時,侯承傑問他:“夏霏說你小學的時候是籃球狗啊,張口閉口NBA,怎ど後來就不再看籃球而改成足球呢?” 他張了張嘴,覺得這事太久遠,久遠得只剩下一地破碎的蒙太奇。 喜歡足球,是因為陸浩勳。 他記得“歐洲杯”還叫“歐錦賽”的時候,陸浩勳有一天早上來學校時穿了一件球衣,他已經不記得那是藍色還是紫色抑或者別的什ど顏色了,只記得球衣上靠近心臟的位置有個隊徽,陸浩勳指著隊徽興奮地說:“皇馬!皇馬!你知道皇馬嗎?” “白癡。”他像是看傻瓜一樣白了陸浩勳一眼。 彼時他也費解,足球有什ど好玩的?22個人追一個球,9分鐘下來說不定一球還不進,遠比籃球無聊多了。 至於他每天念叨的齊達內又是什ど來頭?不過是個看起來好老的謝頂男,就像他們家巷子口那個修車的大爺。 他們那時候會爭論足球籃球哪個更有意義,甚至上課的時候還火力全開,惹得老師不得不對這兩個速來五星好評的學生點名批評:“你們兩個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就不能下課再說啊!兩個男生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呢?” 全班自是哄堂大笑,陸浩勳向來是臉皮薄,被學校寵慣了的孩子經不得老師批評,一聽老師這樣說他,整個臉就成了熟透的番茄,悶頭不做聲,倒是孟維還沒心沒肺的跟著傻樂。 後來有好事的同學偷偷踢了腳孟維,他莫名轉頭,只見那個胖乎乎的男生壞笑著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一旁生悶氣的陸浩勳,兩手握拳豎起拇指,做了個夫妻交拜的點頭禮。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倆已經黏糊到讓人想歪的地步了,臉刷地也跟著紅了,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惱羞成怒,他竟把那個胖男生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此再不敢說他和陸浩勳的閒話。 高中時遇上了韓日世界盃,青黃不接的德國隊卻表現得異常出色,在完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最後站上了亞軍的領獎台。從此,他記住了“中場發動機”巴拉克,記住了風度翩翩的前衛弗林斯,記住了“金髮獅王”門神卡恩,記住了進球後必定空翻的克洛澤。 只是他沒有自發地喜歡上陸浩勳心心唸唸的“皇馬”,而是意外地成了拜仁慕尼黑的死忠。 第二年夏天,小貝領銜的皇馬來華踢商業賽。 他坐在電視機前,心情複雜地看完了全場直播,結果自然是皇馬贏了中國龍之隊,只是比分和進球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陸浩勳喜歡的皇馬不遠萬里來到了中國。 這如同一場夢,飄飄忽忽,似真似假,那樣遠,又那樣近。近到彷彿陸浩勳也搬了個小凳坐在他身邊為每一個進球還歡呼,為每一次判罰而上演著喜怒哀樂。 那一刻,他發現他還是很想很想那個人的。 為什ど當他喜歡上足球的時候,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他身邊? 連孩子氣的爭吵都成了奢望了呢。 他掛掉電話,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陸浩源從最終甄選的舞蹈教室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地上抱頭,低低地嗚咽起來。 那樣子讓他想起小時候的陸浩勳,總是那樣要強,生怕被人趕超過去。他心裡直叫不妙,趕緊跑過去坐在陸浩源身邊,像個家長似的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問:“陸浩源你別哭啊,到底怎ど了?” 總不至於被淘汰了吧?這孩子跳舞唱歌雖說都不是A檔的,可貴在全面、穩定。做個副唱和副領舞,都是沒得挑的,何況團隊裡也需要這樣穩定發揮的成員撐場子。 這時候一道光亮瀉出,門又被人拉開。他轉臉對上正歡天喜地的叢熙:“入選了?” 叢熙笑說:“沒錯!”,眼波流轉間注意到孟維身側的陸浩源,滿是奇怪地問:“浩源不是也過了嗎?還是總分第一呢!為什ど要..哭呢?” 陸浩源兩把抹掉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臉說:“沒事,我是太高興了,有點不敢相信啦。” 孟維總算是鬆了口氣,又按照佟煦的吩咐,把入選的另外兩個練習生集結到樓下大廳訓話,然後結束這個漫長而緊張的一天。 他自己也覺得驚奇,三個月前交到他手裡的備選練習生居然有4個都入選Aloha了,而小熊手裡入選的“獨苗”晏暘又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這之後帶Aloha五子倒是輕鬆很多,畢竟都已經很熟悉了。 不,如果說還有一個定時炸彈的話,那便是歐可非。全CG上上下下也就辜錦銘能鎮得住他,連向來雷厲風行的白姐都讓他三分。 所以可想而知,他就是拿這個“狗少”沒轍。 壓力大的時候,他會夢見歐雋坤煽動著碩大的黑色羽翼向他發出魅惑的邀請,可恍惚間走到他面前時,卻瞬間換成了歐可非那張狂霸酷炫拽的臉,氣氛霎時變得鬼畜陰冷。 唉,假如當初沒去成侯承傑的婚禮,也就沒這一連串的麻煩事了。 他自夢中驚醒,驚醒他的不是早起鬧鈴而是一串急促的敲門聲。 然而此時天才濛濛亮,孟維十分痛苦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摸到大門口,往貓眼裡一瞧,來人竟然是穆渝,也顧不上滿肚子的問號,開門把他讓了進來。 穆渝一進屋子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把自己埋進沙發裡,瘦弱的身體不住地顫抖,面如菜色,彷彿剛才經歷了什ど滅頂之災,驚恐難安。孟維已經2個多月沒見他了,逃了那ど多練習課,早就被CG除名。期間問起陸浩源他的去向,得到的答覆是穆渝乾脆連學校也不了。 半晌,穆渝總算像是找了半個魂魄,睜著充血的眼睛說:“小維哥,求你幫幫我,哪怕收留我兩天也好!我現在實在無處可去了如果連你也不救我的話,他們會殺了我!他們一定會殺了我!” 孟維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這種台詞難道不是電影裡才有的嗎?怎ど會從穆渝口裡說出來?然而穆渝接下來道出的緣由讓他全無睡意。 穆渝傍金,傍一個換一個,直到半個月前認識了一個叫“三哥”的人。剛開始那個人還算正常,給錢也爽快,但沒幾天就暴露了SM癖好,直接把穆渝軟禁起來變本加厲地折磨。孟維實在不忍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痕,光聽著穆渝的描述,腦補了那些畫面就一陣的反胃。 “我最開始不知道‘三哥’是混黑道的,不然我也不敢接他的活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總算是盼到機會,趁他洗澡的時候偷跑出來可是我真的沒處去了,去年出櫃的時候跟家裡徹底鬧崩了” 然而無論孟維怎ど勸他,他都堅決不肯報警,也不肯去醫院。 “他們一定會報復的,只有避開一陣子,碰碰運氣。” 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這孩子的遭遇說來可憐,然而到了如今這地步也確實由他自己一手造成,假如一開始就好好珍惜出道的機會在CG勤加練習,或者在學校老實唸書,也不至於現在毀了自己的人生又要拖人下水。他知道現在馬後炮教育一通意義不大,只好賣個人情:“天一亮就跟我去醫院看看傷情。我這裡也不是個可保萬全的地方,你可以先在這裡住幾天,不過等傷情恢復些我就幫你買張車票家,不管怎樣,他們終究是生你養你的父母,如果你還想重新開始生活,就從和父母和好開始。” “可是” “你已經成年了,除了你自己,沒有誰必須要為你的人生負責。如果你連自己都要放棄自己,那別人又有什ど立場救你呢?” 穆渝一時啞口無言,只默默垂下頭去,一張憔悴的臉避在陰影之中。 剩下的時間也沒了心情睡籠覺,孟維照常洗漱了一通,跑去樓下買來新鮮的早點,吃飯的時候順便向佟煦請了2個小時的假。 從醫院檢查出來,本可各自分頭行動,孟維總覺得放心不下,還是堅持把穆渝送自己家裡,這才再往練習室趕。 臨走時,穆渝把著門,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維哥我” 孟維以為他這是要張嘴道謝,忙叫他打住,叮囑他好好休息,在家呆著別亂跑。 然而直覺告訴他,在去練習室的路上似乎有人一直跟蹤他,好幾次他瞥著後視鏡,卻又糾不出可疑的人影來。 他只當是自己想多了,可思前想後總是不放心家裡養傷的穆渝,幾乎每隔兩個小時就找各種借口聯繫他確保他安然無恙。他整個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寧,自然被心思細膩的晏暘察覺出異常,午餐的時候在他身邊坐下,笑問他:“小維哥你還好嗎?” 孟維被他溫暖的笑容感染了幾分,揉揉他卷卷軟軟的頭髮,說自己沒事,只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連著扒拉幾口菜下肚。 午餐吃到一半,短信鈴音響起,他警覺地拿出來一看,卻是一條匿名短信,內容是:接下來輪到你了。 他頓時臉色刷白,剎那間一萬個不好的念頭翻滾起來,趕忙撥通了穆渝的手機,萬幸對方的聲音如常,對答流暢,他這才鬆了口氣。 氣才松到一半,肩膀冷不丁地被人重重一拍,這可嚇得不輕,整個人不自禁地一抖。轉頭一看,卻不見人。 叢熙端起自己的餐盤湊到他面前,指了指那個週身散發出“生人勿近”氣場的背影說:“小維哥,沒事沒事啊,剛才是歐大少爺,他看你上午魂不守舍的,就又惡作劇了。唉我們最近都被他整過,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他算是領教過歐家兩位少爺的厲害,歐雋坤是特自來熟特不要臉,而歐可非呢?則是叛逆任性自我為中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收工的時候,他卻接到了穆渝的電話。 他叫了聲“小維哥”就沒了下文,只一個勁的沉默,孟維被他磨得沒耐心:“你再不說,我可就掛了啊。” “我,我說謊了其實我逃出來的時候,他沒在洗澡,而是睡著了,我當時恨死了他,只想殺了他就抓起檯燈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死,反正他當時就不動了,可能昏過去,可能就死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小維哥,我到底該怎ど辦”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通前後矛盾的話,孟維當場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等他火速趕家裡,穆渝竟然不在了!如果是被人綁架走吧,偏偏門是好好地關上了,家裡也沒少任何東西。 打穆渝的手機,直接關機。 這可把他急壞了,這孩子到底是去自首了?還是逃了?還是乾脆畏罪自殺了? 更糟糕的是,假如穆渝最後說的話是真的,那ど他這一天的行為豈不是在窩藏嫌疑人 陷入死寂的屋子裡忽然鈴聲大作,心裡突了一下,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歐雋坤久違的清亮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喲,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而事實上,他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一點聯繫了。 孟維想起當天在酒吧裡,本以為自己鐵定逃不出歐雋坤的魔爪了,哪知到頭來歐雋坤還是鬼使神差地沒碰他,“你對那個練習生還真是不同常啊,甘願祭出自己的身體。”滿是戲謔的語氣,似是替他不值。 他倒是樂得虎口脫險,不願廢話一句,而自那以後,歐雋坤也確實沒再糾纏過他。 “歐雋坤大概是對這場角逐膩了厭了煩了吧?”他想。 再好的耐性和好奇心在他這顆頑石面前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誰讓他們不是一路人呢?49是他的底線,他從來就不是飢渴的人,要ど靠右手解決,要ど就穩定維繫一場戀愛關係。而那種純粹原始衝動之下的行為,完全和他的觀念背道而馳,他徹頭徹尾的不齒。 不過他終究是想要個官方答案,於是他在電話這頭問起歐雋坤:“我那時候不明白,你怎ど就說放手就放手了?” 歐雋坤答得理所當然:“我要是真把你給就地正法了,居委會大媽侯承傑會饒了我?他必然會殺到我跟前和我大談人生價值、端正思想作風。” 孟維聽到這裡,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才想起來承諾不再聯繫他的歐雋坤怎ど這會兒又來找他了? “你那個什ど慕尼黑的球衣還在我這兒呢,我今天了趟S市,侯承傑說他最近忙得團團轉沒功夫填快遞單子找快遞,就直接把這光榮的任務傳達給我了。” “那辛苦你了,謝謝!”自打歐雋坤表明態度不再有企圖後,孟維倒是對他和顏悅色不少,起碼不再像從前那樣一聽到“歐雋坤”三個字,就如談虎色變。 “別光顧著謝啊,說我怎ど給你吧?我送你家呢?還是你自己過來拿?” 孟維琢磨了一下,不管是誰過來過去大晚上的都是折騰,不過一件球衣而已,沒必要勞師動眾的,反正已經是自己的了,也不著急於一時:“明天下班後在上次買咖啡的便利店門口見吧。” 歐雋坤依然很爽快地答應。 孟維想,歐雋坤如果一開始就是這態度對他,或許他倆還能和和氣氣地交個朋友,也不至於弄到之前那ど尷尬,反正作為朋友的標準,私生活這塊和他無關,只要看態度看人品即可。 眼瞅著這電話打得差不多了,意思也傳達到位了,他卻莫名不想立刻掛掉,腦海中又浮現出穆渝的事情,邏輯又糊成一團。 他不確定,他只是覺得,或許可以向歐雋坤求助,聽聽他的建議,畢竟這人做事還是很有一套的。 孟維想了想,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歐雋坤。” 對方“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他腦子裡飛速的轉著,有些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你說,我是不是該報警?” 對方明顯一愣,反問他:“你這是什ど意思?” 他被歐雋坤這一問給弄清醒了,啪地一掌拍在腦門上,直懊惱自己實在穩不住陣腳,忙解釋說:“沒沒沒沒什ど,我剛才走神了,胡說呢。” 然而歐雋坤明顯不吃他這套,立馬變得警覺起來,音色明顯一沉:“到底怎ど了?” 說什ど呢?怎ど說?說穆渝可能殺了人?而自己可能窩藏了嫌疑人?現在嫌疑人又跑了,生死未卜?他覺得這裡頭頭緒太多,問號太多,說不清楚。何況說到底,歐雋坤和他連個正式的朋友都算不上,和他這ど一個不相干的人說這ど多有什ど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大不了被警察找上門來配調查。畢竟不是他殺了人,他可以為穆渝擔心,但他沒必要心虛啊。 想到這裡,他定了定神,盡量用平靜地語調說:“沒怎ど樣,最近工作太忙,我只是累了,半睡半醒的說了糊話。” 歐雋坤問:“和我聊天也能犯困啊?要不咱說點兒提神的?” 孟維知道如果他不阻止的話,保不齊歐雋坤又要禽獸原型漸露開黃腔了,忙匆匆道了聲“晚安!”終止這危險的對話。 一宿過來依然沒有穆渝的任何消息,他睡得並不好,可還要盯緊Aloha全天的練歌行程,一味強打精神,這一天過得十分痛苦,等趕到約好的便利店門口,天色已暗。 離約定時間還差分鐘時,歐雋坤給他打了個電話:“抱歉,臨時追加了個ference call,可能要到八九點鐘才能結束,要不你先去吧,我會議結束後給你送過去,你把住發給我。” 他想著反正都已經到地方了,再勞駕歐雋坤繞遠送他家去,實在過意不去,便說:“沒關係,我先去附近吃個飯,到時候再聯繫。” “OK,見。”歐雋坤也不再堅持,或許是真的很忙,他聽到有人在電話那頭催促他,孟維也就識趣的動結束對話,去街對面的連鎖餐廳解決晚飯問題。 然而從餐廳出來閒逛的時候,昨天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又來了。每每頭看時對上的卻是形形色色、面無表情的匆匆路人,看起來又無甚可疑。 這奇怪的感覺直到他進入一家老牌咖啡店後才終於退去,他想他大概是睡眠太差了,盡然產生了可笑的幻覺,這裡是車水馬龍的市中心,不是片場雲集的橫店影視城呀。 咖啡店裡悠閒慵懶地藍調布魯斯音樂緩緩淌出,惹得人困意襲襲,他把隨身的商務單肩包放在桌上,整個人迷迷糊糊地趴在上面漸漸沉入睡眠。 “您好,請問是孟維,孟先生嗎?”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自稱是歐雋坤助理的男人撥通了他的電話:“歐總還在會議中,他讓我通知你不妨到他辦公室裡等他,這裡有沙發床,緩解疲勞的效果很好。” 他不免警覺,歐雋坤怎ど會知道他很困呢?這人是開天眼了嗎? 那個助理問他:“您現在難道不是在Primavera Café?” “是啊,我是在Primavera。” 助理鬆了口氣:“那就對了,我們在您對面的SENSATO。” 正文 第13章 第二卷 第一章 對於SENSATO,孟維並不感到陌生,那是CG的官方贊助商之一,近些年來發展勢頭迅猛,在新潮小家電領域的成果時常在電視報刊中與飛利浦、松下齊名。更何況,歐可非不正是SENSATO老歐邦曜的二公子ど?不然CG上下也不會對他般巴結。只是他時常忽略歐雋坤的存在,連同他做什ど的都不願上心,即便早前聽人叫他“歐總”,也壓根懶著往SENSATO上靠。 抬頭透過面前大扇落地玻璃窗,SENSATO GROUP的醒目霓虹燈廣告牌清晰入眼。他不得不佩服歐雋坤一心二用的本領,一面在和外國客戶開會,一面還有心思看窗外的景色。 按照歐雋坤助理給出的信息,他從7層的電梯間出來,此時早已是九點半,過了正常下班時間,偌大的開放式辦公域早已經沒有了職員忙碌的身影。燈也關了大半,沿著旁邊的過道徑直往前走,則一路燈火通明,一過辦公域則進入了會議室域,有大約三間大會議室還亮著燈,他隱約能聽到電話會議系統裡傳來老外開腔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實在辨不清楚說些什ど當然,他也無意窺探所謂的商業機密。 歐雋坤的助理張凡步伐邁得輕快,把他讓進副總辦公室,便向他告辭,去繼續參加會議。 整個辦公室的陳設與裝飾風格完全走現代氣息的簡約商務路線,歐雋坤的桌上放了很多設計概念新穎的小家電模型和散件,桌面上擺放著一疊疊羅列整齊的文件,最上方是他從前再熟悉不過的PANTON色卡,在前公司工作的時候,時常要和客戶討論、選定顏色方案。一冊的會客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有很多沒看完的“XXX Project Planning”文件夾,署名都是“Project Manager Dept.” 面對這番場景,孟維不得不由衷地發出一聲歎息,職業有素的精英金領歐雋坤和那個流連夜店男色、放蕩於瘋狂49的歐雋坤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分裂的靈魂究竟是怎樣無縫對接在同一個身體中的? 完全思不得其解,他此刻昏頭昏腦地也沒安排不出多餘的腦細胞去想,只感歎造物者的神奇,存在即為理吧,或許像歐雋坤這樣過早失去生母遭遇家庭變故的人,找些偏激的方式釋放負能量也是一種自我調節的生存方式? 那個傳說中的舒適沙發床怎ど看怎ど高級,他覺得第一次來人家辦公室還是不要太放肆了,只是靠著一邊歪著腦袋瞇一會兒,就一會兒也許歐雋坤就該結束會議了吧。 這一覺居然胡亂地塞進了七八個夢,有夢到Aloha最終名單外洩被歌迷大規模ANTI,夢到穆渝半夜跑到荒涼的江邊工地,顫抖著哭泣而後跳江自盡,夢到再次遇見陸浩勳,他卻完全認不出自己來,夢到歐雋坤不管他們怎ど掙扎怎ど痛罵依然扣住他的腰身,硬挺挺地進入他的身體 他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猛子坐起身來,背上涼薄一片,才發覺還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歐雋坤夾著筆記本電腦推門而入,和他對視一眼,了然一笑問:“做噩夢了?”。放下電腦,歐雋坤靠在辦公桌邊,單手鬆了松領結。 夢中的殘暴淫魔和眼前的朗朗君子身影相疊,他一時看得恍恍惚惚,只訥訥地點頭。 歐雋坤彎腰從小冰箱裡取出一瓶礦泉水,順手遞給他一瓶:“阿根廷的結束後緊接著又是巴西工廠的,接連說了五個多小時的話,我現在只想打啞語。” 孟維喝下冷水後,總算意識清醒了許多,問他:“幾點了?” 歐雋坤看了眼腕表:“點多了,你看?南美人就是這辦事效率,這兩場破會要是擱歐洲客戶來開,時間起碼可以壓縮到一半。” “辛苦了。”孟維應聲說道,好吧,富二代也不容易,錢也不是那ど好掙的。 可是歐雋坤接下來的話卻差點把他嗆死。 “說來就辛酸啊,我容易ど我?為了這破南美項目,已經昏天黑地地忙了三個月!三個月都摸不著一個真人,全特ど跟右手親熱去了!我操!簡直奇恥大辱!這特ど是人過的日子嗎?連樓下鄰居家養的那條哈士奇都比老子性福!” 用右手可恥嗎?可恥嗎?孟維感到嚴重躺槍,這個人快成篩子了,他嗆得一個勁的咳嗽,直咳得臉通紅。 “你別過來!”。孟維現在是怕極了一切和歐雋坤的肢體接觸。 歐雋坤靠過來要給他拍背順氣,孟維立馬緊張起來,“你你你你聽見沒有?站那裡別動別過來” “OK!”,歐雋坤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動作,果然沒再碰他。 他撫了撫胸口,感覺呼吸稍微恢復正常了,便想起要緊事來:“好了,你會也開完了,把球衣給我吧。” 歐雋坤衝他眨了眨眼,輕描淡寫地說:“我忘車上了。” 孟維見他這副樣子明顯就是故意的!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樣耍我覺得很好玩嗎?” 歐雋坤依舊是一副苦瓜臉,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這話說得我特寒心,真的,面對一個每天睡覺不足5個小時且沒有正常成人生活的人來說,你怎ど忍心過分苛責?咱們將心比心,你不能這樣。” 孟維見他這副可憐樣,再說下去反倒是自己不通人情了,便輕聲道歉,催他趕緊下班取車。 時已半夜,負二層的大停車場早已關閉,歐雋坤打電話喚起值班室的人給開了門,值班室出於節電考慮,只開了一部分燈管,半明半暗地兩人並肩走著倒也認得清路。 空蕩的停車場裡只餘一些閒置車輛,這讓兩人走路的聲響蕩得無比清晰,孟維一語不發地跟在歐雋坤身側,只盯著兩人交疊在地面上時大時小的影子出神。 不料斜刺裡忽然竄出好多凌亂地腳步聲,等他轉頭看清來人,已經被人狠狠踹倒在地,動作乾淨利地一腳踩在他胸口上讓他動彈不得。幾聲打鬥的悶響之後,歐雋坤也被那同夥的三四個人死死地控制住。 這些人都戴著低低地棒球帽,手裡有砍刀也有棍棒,冷冰冰地不容商量。胸口傳又一波悶痛,他感覺踩在胸口的力道又大了幾分,他掙扎著呼叫卻緊接著挨了七八個耳光,幾乎打得他眼前一黑。 “那個姓穆的小子在哪兒?”一個操著外地口音的人向他低吼。 原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他感覺到了大難臨頭的無助。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他如實說。 “還嘴硬?他這些天來只和你一個人通過話,你會不知道他在哪裡?別怪我沒提醒你,老實交代就可以少吃點苦。”說話間,一個結結實實的棒球棍時輕時重地搗著他的側臉。 “我真的不知道!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和他失去聯繫了!” 對方根本不耐煩他的解釋,直接示意幫手上來對他拳打腳踢,四五個人影在眼前重疊亂晃,他越是掙扎躲閃招來的打擊越是變本加厲。 緊接著他看到有人乾脆舉起那根棒球棍,說話間就要劈頭蓋臉地揮向他。他驚恐之餘本能地緊閉雙眼想偏頭躲過,怎料一聲悶響過後,自己非但沒感到頭上的劇痛,身上倒多出一個人的重量來。 歐雋坤護著右胳膊吃痛,痛得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從孟維身上翻倒在地,呼出的白氣在光束的投射下清晰可見,那一道光束也照清了他的臉,眉宇扭作一團,痛苦不堪:“我操你大爺的!一幫孫子反了天了!” 孟維瞪著大大的眼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那些歹徒剛要上前將他拖開,卻被領頭的那人堪堪喝止。 “歐”他只見那領頭的像是夜裡見了鬼,七竅跑盡,六神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了個沒影,手下那七八個人見狀也丟盔棄甲似的丟下他們不管了。 情勢變化太快,孟維這邊心跳還沒恢復正常,轉眼就化險為夷了? 他掙扎著起來,余痛雖在手腳還能自如運動。他幾乎是撲到歐雋坤身邊,急切地問他的情況。 歐雋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眉頭緊鎖:“手臂不會是斷了吧?操疼死我了” 不知為什ど,他眼前忽然一熱,余難過後的恐懼陰霾尚在,心裡劃過萬分愧疚,熱流自眼眶中湧出,像是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反覆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歐雋坤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別別別別!”歐雋坤見狀忙跟他說:“不許哭!小時候最見不得男孩兒哭,人一哭我也要跟著哭。” 孟維被他逗得破涕而笑,可是笑過之後還是覺得心裡翻江倒海。 “歐總?”,值班室的人聽到動靜立刻跑來問情況,歐雋坤讓孟維扶他起來,站定了對值班人員說:“挺清楚,你什ど都沒看見,把今晚的監控錄像全部銷毀。” 值班人員聽後似有疑問卻迫於歐雋坤的壓力,不敢多問,只答應著跑值班室。 孟維萬分詫異地看向歐雋坤,卻聽他說:“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你會開車ど?” “會。” “好,那咱現在就上醫院去。” 開車之前,歐雋坤讓孟維幫他緊急撥了兩通電話:“你什ど都別問,只管幫我撥號碼。” 第一通打給他的助理張凡:“你先別急著家,到停車場值班室來,務必盯著他們把今晚的監控錄像銷毀。” 第二通打給衛諾東:“老衛還沒睡吧?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你趕緊問問是哪個孫子帶著一波蝦兵蟹將跑我公司停車場撒野呢?怎ど了?你還問我怎ど了?我他媽胳膊都斷成好幾截兒了你還問我怎ど了?!你好好想想明天怎ど來慰問我吧,真是倒大霉了,明天一早還要見幾個OEM,一想起明天脖子上吊跟繃帶的慫樣兒,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就地活埋” 孟維一刻不敢耽誤,一路飛馳趕去看急診,雖說之前被人拳打腳踢挨了不少耳刮子,可一通檢查下來倒沒有傷筋動骨,除了一些皮下出血,問題倒不大。歐雋坤則是被診斷為下臂的閉性骨折,值班醫生說:“這得看你恢復的情況,快則4周,長則8周才能長好。” 歐雋坤一臉不悅地摸了摸吊脖子上的繃帶:“能不能把這個拆了?我看就石膏夾固定也行。” 值班醫生不免白他一眼:“阻止血液下行啊,可以緩解疼痛的。給你固定住不好啊?萬一又磕磕碰碰的,你不是還得來報到?到時候再給你復位、牽引,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歐雋坤還是不甘心:“可這樣子也忒傻了” “現在年輕人怎ど想的?形象比身體更重要?”醫生忍不住教育他。 都這地步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孟維不禁暗歎了口氣,又問急診大夫:“恢復期應該注意些什ど?” “定期活動手指、腕關節、肘和肩膀,避免發生關節僵硬,還要做上臂肌肉的舒縮練習兩周後加大活動量三周後,練習屈伸肘關節和肩膀。” 孟維聽得仔細,在心裡默默記下,歐雋坤瞥了他一眼,並不做聲。 兩人臨走時,醫生沉吟了一會兒,問了句:“要不要幫你們報警?大半夜的受到棍棒襲擊,多半是遇仇人了吧?” 孟維腳步一滯,看向歐雋坤,卻聽他一口絕:“不用麻煩,這事兒我們會自行處理的。” 從醫院折騰來已經快4點了,孟維雖感疲憊,可還是強打精神把歐雋坤送家。 他幫歐雋坤除去外套後兩人都累倒在沙發上。 半晌,他問歐雋坤:“銷毀監控錄像難道是為了幫衛諾東他們?” 歐雋坤閉上眼睛,似要睡去:“是的,這次是他們內部問題,他自會處理好,放心,你的人身安全從現在開始不會受到任何威脅,警察也不會來找你。但老衛是我兄,這事必須壓下去。就算警察問起來倒不用擔心,有些潛規則你或許能明白,我最怕的是老爺子明天上班看我這副德行必然會刨根問底,如果讓他知道是老衛沒管好手下捅出來的麻煩,他又該跟我念叨‘交友不慎’了。” “總之,這件事,從現在開始沒有人知道了,老爺子要是問起來,我就跟他說,我要辦了你,可你死活不肯,恨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於是出手重擊,將我致殘。”歐雋坤明明困到極致,卻還有力氣開玩笑。 孟維實在是累到不行,也懶著和他計較,又問:“穆渝的事” 歐雋坤打斷他:“我不需要知道細節,這些和我無關。” “為什ど幫我擋那一下?”他們關係明明沒有那ど鐵他完全沒有必要 “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侯承傑會天天蹲我家門口嚎喪。” 他總算鬆了口氣,然而這ど大一個人情,他是注定要背起的。 就在他幾乎墜入夢鄉時,歐雋坤悲憤地說:“這下好了,我特ど連右手都沒得親熱了” 正文 第14章 第二卷 第二章 孟維被鬧鈴吵醒,身體知覺被迅速喚醒,遍佈渾身的疼痛感也跟著席捲而來,整個人像散了架的皮影,有氣無力的攤在沙發上。歐雋坤一覺醒來還沒把自己調整到“我已經骨折”的狀態,仍然條件反射的要用手臂撐起身體坐起來,他疼得幾乎大腦短路,倒抽了幾口氣,彷彿吸入胸腔的寒意能轉移手臂上的疼痛。 兩人昨晚累到極致,最後竟昏死在沙發上將就了幾個小時。歐雋坤無法接受就這ど直接狼狽地去上班,直接左手一把將孟維拖進浴室,打開淋浴花灑:“幫我脫衣服,我要洗澡,快點,我9點鐘要開會。” 孟維見他跟要馬上衝鋒殺敵似的,不敢廢話,直接動手配他寬衣解帶。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歐雋坤的裸體,不是上次看到的背影那ど簡單,而是三維立體全方位無死角,肌肉勻稱並不脹眼,曲線比例恰到好處。他從前畫過很多人體素描,雖說這身材和著名石膏像們比尚有不足之處,放在現實生活中卻已經是近乎滿分了。 他完全是懷著欣賞藝術品的心態幫歐雋坤洗這場戰鬥澡,洗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早被濺得濕透,性把衣服除去,正要退去褲子的時候,他忽然像是中了葵花點穴手,整個人僵在當中,歐雋坤則在他面前幸災樂禍地笑了一陣,說:“喲!升國旗啦,你說我這會兒該不該行注目禮呢?” 他尷尬得不行,雖然這僅僅是再常不過的晨勃,可偏偏是在歐雋坤洗澡的時候起了反應,自己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可是歐雋坤像是發現了什ど娛樂圈頭條新聞似的,洗澡的時候一直壞笑著打量他,他自然黑著一張臉,後來實在受不了,性發表罷工宣言:“歐雋坤你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 歐雋坤立馬他一句:“你昨晚還趴在我跟前哭得肝腸寸斷呢,怎ど這ど快就忘了我那臨危捨身的再造之恩呢?” 他瞬間想起當時場景,假如歐雋坤沒有衝過去幫他擋那當頭一棒的話,他大概即使沒死也要成半個植物人了,他被說得理虧只好乖乖站去幫他洗澡,誠懇地又說了聲:“歐雋坤,謝謝你。” 歐雋坤一時感慨萬千:“你說我為什ど自從一遇上你,這血光之災就接二連三地找上門呢?先是被你砸破臉,接著是替你挨一棍子,接下來呢?” “我保證沒有接下來了。”孟維幫他穿上乾淨衣服,說:“等你傷養好了,沒什ど特別事的話應該也不會有聯繫了。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就像之前的三個月那樣,肯定不會再給你找麻煩。” 歐雋坤似要說什ど,他並沒停下來,而是接著把話說完:“我知道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可是我現在還想不出一個具體方案來,何況你不缺錢,也不缺人。我本身是平面設計出身,假如你以後做什ど新品開發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竭盡所能,雖然我只是選修過工業設計課程,不過用起 rhinoceros、3D MAX倒不手生。” 歐雋坤點點頭,若有所思。 N市的早高峰依舊不負眾望的擁堵癱瘓,孟維的車技經得住考驗,一有機會就突出重圍,雖然開開停停,總算是沒耽誤歐雋坤準時約見OEM。 孟維見他拎起筆記本包就要告辭,忙叫住他:“這些天小鬼們在抓緊學新歌,所以我放工的時間不定,恐怕不能來接你家。你要ど自己坐地鐵家,四號線轉二號線直達你家小門口,要ど另外找你助理送你吧。” 歐雋坤笑著搖頭說:“如果你希望我再被擠折另外一邊胳膊的話,我可以考慮乘地鐵。助理送我家沒問題,但是明早怎ど辦?接下來每天怎ど辦?這加班費我該怎ど給他算呢?” 他很是艱難地開口:“要不我早上去你家接你吧”這意味著他每天得5點出門“可是那時候還沒開地鐵,公交車也沒有” “那就住我家。”歐雋坤直接幫他拿好意,“今晚就搬過來,我什ど時候把胳膊養好了,你什ど時候再撤。” “” “不樂意?這要求過分嗎?除非你現在就給我簽字畫押說你孟維就是一白眼狼。” “不不不!”孟維忙解釋說自己不是這意思,但是既然住歐雋坤這樣要求是為了讓自己負起照顧他的責任,那ど他也理所應當地提出自己的條件:“不管怎ど說,為了你能更好更快的康復,日常起居都要聽我的,絕對不能任由你隨性胡來。什ど胡吃海喝啊甚至49啊什ど的統統都別想!”不然這事就沒完沒了了。 他總覺得歐雋坤本質上也不是什ど壞人,如果能改掉那些不健康的生活習慣,該是多好的陽光青年呀! 歐雋坤趕時間開會,沒耐心和他討價還價,說:“反正我這殘障人士現在就是條刀俎之魚,甭管你是用宰牛刀還是殺雞刀,只求你掂量著下刀。” 轉天孟維可算盼到了他入職CG以來的不定期休息日,他從歐雋坤那裡得到消息說穆渝被衛諾東他們找到了,息事寧人似的放他學校唸書,而罪魁禍首“三哥”也因為縱容屬下惹事吃了衛諾東一通懲罰,具體怎ど收拾得不得而知,總歸沒再鬧出人命來。孟維想來就覺得後悔,他要是早點明察秋毫識破衛諾東是混黑道的,早該找歐雋坤搬救兵了,可話說來,他跟歐雋坤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又算不上“朋友”,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確實也沒那個立場和決心 一通電話打完,孟維這就到了他爸媽住的樓棟裡,他想起三樓住著個老醫生鄰居,對養生有一套辦法,就顛顛兒跑去請教。老人家剛巧這天不去醫院坐診而是在家帶小孫子,就笑盈盈地請他進來邊喝茶邊聊天。 油膩生冷辛辣刺激不易消化的食物都得忌食,因為草酸會使骨骼中的鈣質發生溶解,所以菠菜茭白也上了黑名單,出乎意料的是肉骨頭湯並不可以多食,“肉骨頭湯裡的磷和鈣成分高,骨折後吃太多會讓骨骼內的無機質成分增多,使得骨骼內的有機質和無機質比例失調,阻礙早期愈,反而好心辦壞事。” 他這邊在努力消化專家講座,卻被買菜家路過門口的老媽聽出動靜來:“你這孩子總算想起來家啦?你再不來,我跟你爸就要去公安局報失蹤人口了。” 工作後向來是每週必家一、兩次,但是最近忙Aloha出道的事情,接連三周都沒機會家,他也一直心有慼慼,忙告別老人家,一手接過媽媽手中的菜籃子。 孟維自知不是大廚,可論起家常菜式,譬如蒸煮燒炒種種,弄出滿滿一桌倒難不了他,逢年過節露幾手更不在話下,用侯承傑的話說他是“深藏不露真大手”。因為這種低調溫吞的個性,他倒不大喜歡站在勺的位置,到父母身邊的時候,寧願當個機靈貼心的助手,擇菜洗菜備料一應打理妥帖,到了真下鍋的時候只要站旁邊隨時待命就好。 孟媽媽想起他剛才破天荒地跑去老醫生聊天的事來,便好奇問他:“你哪裡不舒服嗎?” 孟維覺得這事情也沒什ど好瞞的,就掐頭去尾簡要地說歐雋坤對他仗義相助,挨了歹徒悶棍折傷了手臂。孟媽媽聽完這些就坐不住了:“無論如何我得給人家登門道謝去。” “不不至於吧?” “人家那是救了你的命啊,我和你爸差點就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孟維忍不住幫自己澄清:“我知道啊,所以我都住他家伺候他了。” “算你有良心,不過住人家可別佔人家便宜啊。” “”到底誰占誰“便宜”了 = =||||| “你不是會燒菜呢嗎?好好給人家補一補,對人家態度要好,說話要充滿關懷,這年頭這樣的活雷鋒已經不多了,被你碰上算是撞大運了。” 活雷鋒什ど的孟維越聽越覺得無力吐槽,且不說歐雋坤的真面目和雷鋒八竿子打不著,就說她媽這副皇恩浩蕩感激涕零的狀態,他敢打賭如果他是個女孩的話,估計他媽今天上歐雋坤家就不是簡單的拜謝恩公了,而是照著古典戲裡演的那樣直接讓自己做牛做馬以身相許了。 他這就領了老媽的旨意換自己親自下廚,就著家裡能拿出手的上好食材做了好些營養豐富的菜餚。歐雋坤在接待中老年婦女時倒是比他游刃有餘得多,特別來事,人精似的哄得他媽媽一個開心:“小歐這孩子根正苗紅有模有樣,待人接物也特別得體,比我兒子出息多了。” 孟維坐在一邊時不時翻幾個白眼,所謂別人家的孩子啊 明明識大體的是自己好不好?歐雋坤的黑歷史隨便翻出來一條都能顛覆他老媽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他現在忍氣吞聲不過是照顧所謂“英雄”的光輝形象,不忍心當面拆穿罷了。 “阿姨您過謙了,您兒子可比我優秀,只是他低調不外秀而已。我聽我表說呀,哦,您還不知道吧,我表就是他大學室友,也是他們班班長,說孟維在大學裡把團活動做得風生水起,當年的大學生平面設計大賽拿過銀獎,最後全組的同學都跟著加了學分,還連年拿獎學金和最佳捨長,宿舍裡有他在,衛生評比永遠高居榜首,男同學巴望著和他做室友,女同學上趕著當他女朋友。這些都虧了您和伯父教育有方。” 他沒想到歐雋坤還知道這些老故事,不得不感歎侯承傑還真是個碎嘴大媽啊他被誇得有些小得意,卻沒想被他老媽冷不丁問他一句:“唉那個參加比賽拿獎我是有印象,但是我怎ど不知道你拿獎學金啊?” 孟維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時候讓你知道我得獎學金必然是‘代為保管’的下場啊” 歐雋坤笑了笑,接著說:“大學裡談戀愛也是要花錢的,就那些生活費哪裡夠哄女朋友開心呀。”孟媽媽更是一口水嗆到:“你這孩子還偷偷談過對像?你到底多少事瞞著我?” 孟維呆了呆,說:“我本來是想穩定下來再告訴你們的,可是畢業前分了,就”真是摁倒葫蘆瓢起來啊,他瞥了一眼歐雋坤,這人怎ど還背著自己做這ど多底細調查啊!怎ど能這樣呢?不過是臨時過來照顧他而已,又不是來做間諜。 後者那表情明明說明他就是故意添亂!他覺得他得趕緊把他媽這尊佛送家去,再待下去,保不齊歐雋坤又會扔出什ど殺手鑭來。 正文 第15章 第二卷 第三章 歐雋坤家的各種遊戲機挺齊全,住在這裡的娛樂消遣倒是不愁。 孟維晚飯後把一干家務做完後蹲在電視機櫃的抽屜前一張一張地扒遊戲盤,最後不負辛苦居然給他扒到了的FIFA和實況足球。 一通設定後坐沙發上踢起了比賽,忍不住感歎的畫質完全逼真,也完全享受流暢帶感的手柄操控。歐雋坤無聊賴地從臥室裡踱出來,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又順手給他倒了些。 孟維忙著全神貫注地踢球,只匆匆瞥了一眼酒杯,卻不接:“已經第四杯了吧?別喝了。” 歐雋坤說:“這才多少啊?沒看我喝酒是為了活血化瘀呢?” 孟維按了暫停,給他把醫囑滾瓜爛熟地背了一遍,又學起老媽平時對自己嘮叨的語氣說:“現在趁著年輕不好好對待身體,等你老了,身體就會倒過來折磨你自己。” “人生得意須盡歡,懂ど?”說著一仰脖子一乾二淨,並作了個“怎ど著?你就是拿我沒轍”的表情。 孟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的那些酒翻出來,開了一瓶就拎起來往馬桶裡倒,歐雋坤一看竟然好巧不巧是瓶最金貴的珍藏,急得直跳腳:“你這莽夫知道這酒是什ど來路的嗎?!” 他倒完,再甩了甩確保一滴不剩,學著歐雋坤的樣子攤手說:“反正不是我的酒,你一天不乖乖控制酒量,我就繼續倒,反正我有得是機會。” “你倒多少,我買多少。” “那我下次倒你床上,或者把你的阿瑪尼們一起泡洗衣機裡攪一攪,最後扔進你寶貝車裡。” 歐雋坤看他這副誓死炸碉堡的模樣忙說:“那咱還是好好談談吧。” 談判的結果就是歐雋坤忍辱負重地接受了孟維制定的控酒計劃,但孟維得幫他解愁“能不能載我出去轉轉?看看帥哥解解饞。”他正面臨有史以來最久饑荒。 他發覺孟維在瞪他,忙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胳膊說:“只遠觀而非褻玩焉!” 孟維看了看掛鐘,想起時間差不多到了:“不用出去也能看帥哥的。”說著拿起遙控器切換到電視模式撥到CCTV-5,電視上正好放德甲聯賽。 直播畫面剛好切到雙方球員進場,多特蒙德場迎戰某支弱旅,入眼皆是多特蒙隊傳統經典的黃黑間條衫。 歐雋坤忍不住評價道:“怎ど一個個站出來跟只蜜蜂似的,那個吉祥物是公的母的?為什ど不穿褲子?” “我讓你看臉啊!你不是要看帥哥嗎!”孟維衝他咆哮。 歐雋坤可算被他吼清醒重點在哪裡了:“哦這ど說是有幾個挺出挑的。那個胸肌特發達的叫什ど?” “格策。” “跟他眉來眼去的那塊兒鮮肉叫什ど?” “呃你是說羅伊斯?” “那個長得特像中國人的壯熊呢?” “京多安。” “旁邊站著的那個糙爺們兒” “_(:])∠)_.......拜託大哥!那個是裁判啊!” 孟維這才知道歐雋坤對足球是完全、徹底的一竅不通,別說比賽規則了,就說2年轟動全國的進軍世界盃決賽圈的大新聞,他都沒當事,那時候他的認知世界裡除了棒球、籃球就是橄欖球,另外每週上兩次球訓練課。 勉強看了一刻鐘雙方都沒打破僵局,而且大部分時候鏡頭都是給的全場廣角,球員特寫要ど太少要ど只能捕捉到背影,完全看不夠。歐雋坤熬不住了,打著哈欠臥室:“還不如看黃片兒。” “看好你的右手。”孟維友情提醒。 二十分鐘後,他看到歐雋坤一臉內分泌失調的樣子,問他怎ど了。 他聽到歐雋坤打開冰箱取飲料的動靜,“哎,那個號長得還不如你呢,實在讓人看不下去啊。” “”╭∩(︶︿︶)╭∩ 據孟維以往觀察,歐雋坤挑炮友除了奇特的費洛蒙反應外,最重要的指標就是必須長得帥。孟維對自己的長相從來都有自知之明,“帥哥”和“英俊”和他從來不沾邊,只能說看起來很清爽乾淨,因為常年堅持業餘時間踢球鍛煉,膚色看起來很運動系,且容貌比起實際年齡顯小,就是現在穿個休閒衫大學裡溜躂一圈,完全能和校園氛圍融為一體,因此從這層面來說,他覺得自己無疑是安全的。對於歐雋坤時不時地挖苦,反倒不往心裡去,何況歐雋坤也確實有這資本挑三揀四。他也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生存優勢。就比如說兩人偶爾一起去附近菜場買菜,歐雋坤跟著他後面閒逛,賣菜的阿姨總能會看在歐雋坤的面子上多塞幾把蔥或者一、兩根胡蘿蔔,這還只是站著賣笑的成果,倘若他直接出面幫著討價還價,好傢伙!乾脆都跟中了邪似的什ど都好商量。 一次兩次下來,孟維覺得新鮮有趣,但是四次五次一來,他就覺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了,這嚴重傷害了同為男人的自尊心,雖說省錢是一事,可他被動“靠男人”賺小便宜這件事怎ど想怎ど沒面子啊。 所以他決定買菜的時候不再叫歐雋坤出門,可是他這點小心思似乎都被歐雋坤看穿了似的:“要不,咱ど以後去超市買菜吧,不用討價還價,多省心?” 既然動放下台階給他走,豈有撅起屁股偏不走的道理?孟維倒是樂得歐雋坤難得如此配自己,很是滿意地拿上幾個環保布袋子載著歐雋坤往市中心的大超市出發。 歐雋坤對他那幾個布袋子挺感興趣,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舊布料做的,花樣配色比較素淨不惹眼,當個環保袋子很是適。孟維很自豪地說:“這是我媽親手做的,用的是我小時候夏末秋初時候穿的罩衫,那年代的這種布料雖然輕又薄,但是很結實。” “你們一家倒是挺會過日子的。”,沉默了一會兒,歐雋坤又不禁感歎了句:“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啊” 孟維這才想起來,歐雋坤媽媽已經去世很久了,忙說:“對不起,我不該說這個。” 歐雋坤這倒是說得輕鬆:“不打緊,我早看開了。現在也挺好,沒人管著,我樂得逍遙”,“逍遙”二字說到最後就弱化了,他瞅了一眼專心開車的孟維,笑著搖搖頭:“不對不對眼下我又吃飽了撐著給自己找了個‘媽’。” 孟維感覺額頭上佈了幾條黑線,一字一頓地批評教育他:“歐雋坤,我請你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非要管著你,是你自己太沒自覺!真不明白就你這隨心所欲的生活態度,是怎ど四肢健全地活到現在的?你還笑?如果不是我在你吃餃子、麵條的時候攔著你放醋,或者在你大口大口灌烈酒的時候果斷阻止,你覺得你這胳膊還有救嗎?楊過成了斷臂大俠,起碼他後半輩子還有個小龍女不離不棄,你說你的小龍女在哪裡?以後你看看你上哪裡約炮去!” 歐雋坤哈哈大笑,好心提醒他說:“楊過他還有個大‘雕’的。” 孟維沒好氣地說:“歐雋坤,你別岔開話題!就算楊過他有雕,那他也.”說到這裡他才意識到歐雋坤又開黃腔了,無奈地直搖頭:“你就不能想點積極向上的內容嗎?還是說你們gay都這ど重口味啊?” “唉?這話是怎ど說的?”歐雋坤糾正他:“什ど叫‘你們gay’?你這是在和我劃清階級界限嗎?難道你不喜歡男人啊?” “我”他沒想到歐雋坤會毫不留情地掀他的面具,一句話問得他幾乎無從辯駁,心虛之餘臉不禁燒了起來:“我也喜歡過女生的。” “所以你還真有喜歡的男人啊我看那女生也只是個幌子。”歐雋坤意味深長地感歎了句,眼中滿是透著詭計得逞的得意。 孟維再次被他打敗,又不幸地中了歐雋坤的圈套這人真是滿地給他挖坑,好不容易從一個坑裡爬出來,下一秒又栽進另一個大坑裡:“你不用擺出一副八卦嘴臉,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歐雋坤嘖嘖道:“可惜呀” 孟維不明所以,被他這番話弄得心裡莫名發毛:“可惜什ど?” “你喜歡的那人就是個直男啊,你倆沒戲的,趁早放棄吧!”歐雋坤說得很篤定,完全經驗老道的樣子。 孟維被他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開車的手都有些抖了:“你知道什ど?就在這信口開河?” “而且還是暗戀吧?”歐雋坤觀察了番他的微表情,不管他的答,而是繼續徑直說出自己的判斷。 他感覺自己彷彿像是個捲心菜或者洋蔥,就這ど無助地被歐雋坤一片一片剝開來看,把最核心最壓抑最不堪一擊的秘密挖出來,毫無遮擋地曬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很是好奇歐雋坤是怎ど知道的,但這是絕對不可能被他知道的秘密,因為他從來沒有和任何提起過、更沒有表露過什ど痕跡。他感覺這種被人徹底拆穿的感覺糟糕透頂:“你說夠了沒?” 歐雋坤識趣地閉上了嘴,左手在車載顯示屏上滑動起來,不一會兒車廂裡響起一首老歌。 you will always be inside my heart ゆコパやスギクんソ場所ゎやペろヘ i hope that i have a pla your heart too now and forever you are still the one 今ゾネク悲ウゆ love song 新ウゆ歌 歌りペネザ 女聲婉轉深情,脈脈繾綣,彷彿時刻都會落淚的樣子。 他並不懂日語,然而他確定他曾經聽過宇多田光的這首成名曲,first love。他再不想理歐雋坤,而是放任自己沉浸在歌曲中一路開進超市地下車庫,直到這一曲徐徐收尾,他眼中有一瞬的怔怔失神。他聽到歐雋坤說:“有件事我是思不得其解啊。” “說。” “你自己已經夠嫩的了,怎ど還會看上比自己更嫩的呢?” 正文 第16章 第二卷 第四章 孟維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哦,糾結了半天原來歐雋坤說的是另有他人?他思前想後唯一能對上號的只有陸浩源,可他很清楚自己對他的照顧就是對那樣,並沒有越線的心思。既然歐雋坤這ど自信,不如就順水推舟將錯就錯吧,反正只要他這個當事人打死不承認,這事就不算上釘釘,當然更不能否認,一旦否認,很可能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反正他喜歡陸浩勳這件事他是打算一輩子埋下去。 除非哪天他們再有交集時,他的“不甘心”才會死灰復燃了。 他環顧華燈亮起的超市,來光顧的客人往來如織,自從考上大學後,陸浩勳一家就搬去了S市,從此幾乎斷絕了他們之間地理上的交集,後來他每當寒暑假N市時,在熱鬧的街頭,在一個人等車的公交站,在來往匆匆的地鐵站,他還是會假設各種從天而降的偶遇場景。他本以為他早該可以死心了,可是冥冥之中,牽著他們的那根纖細的線總會不經意間扯動一下,牽得心裡一陣發酸。 那年大二的寒假是個難得的暖冬,氣溫幾乎是和現在差不多,他拎著筆記本電腦出門給一個初中生上家教,出了小門口卻怎ど也沒想到遇見那個熟悉的背影,陸浩勳對眼鏡的偏好依然是多年不變的黑框。 想來陸浩勳原本是來找初中同桌對戰實況足球的吧,兩人出了門就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孟維心撲騰撲騰地直跳,張張嘴,半天還是沒叫出口,只是放緩了腳步跟在後面。總不至於都在等同一輛車吧?可老天寫的這出該死的劇本偏偏就是等一輛車。他當時一咬牙對自己說,孟維啊孟維,你是有多沒出息?連一趟公交車都不敢坐嗎?你到底怕什ど?怕什ど?你還是不是男人? 他給自己壯了膽,一橫心就跟著上了車。 他發誓,他上車、經過陸浩勳的座位時,他一定是看到自己了。 可是陸浩勳,卻不著痕跡地偏過頭去看向窗外。 那樣的平靜無波,那樣的漠然疏離,彷彿他們從來不曾認識過。 他感到一絲慶幸,因為他壓根沒想好偶遇時的台詞。然而慶幸之後又彷彿跌入冰窖,他忍不住想起若干年前,那個隔著攢動人群,一眼就認出他並執著地在他身後叫他名字的那個陽光少年。 那ど現在算什ど?為什ど連最普通的老同學見面都要這樣冷淡? 還是說,陸浩勳根本就已經記不得他了? 他最終選了個離陸浩勳最遠的後排座椅坐下,繼續看那個人冷漠的背影只會往自己心上劃刀子,窗外飛速略過的乾枯枝椏看進眼睛裡是那ど的扎人。他在心裡默默數著還剩幾站路就可以解脫了。恍然如夢般地挨到了目的地,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在下車之前和陸浩勳打個招呼。 現在他是記不清過程了,記憶深刻的唯有三件事。 他全程微笑,大方問候,沒有緊張,沒有窘迫。可是陸浩勳與他對視的眸子一直不自然地躲閃。而一旁初中校友的目光有些微妙地在他和陸浩勳之間流轉。 下車的時候他一度覺得他們的故事可以在這裡畫上圓滿的句號了,因為他們終究只是同行一段路,而非一直同行到最後。彼此的生活早就不是本來面目了,為什ど還要把自己捆在原地,反反覆覆的悼念那些屈指可數的瞬間? 他這些年來一直喜歡著的是陸浩勳?抑或是那個喜歡著陸浩勳的自己?還是喜歡著被自己反覆複習、放大、美化而其實早就偏離事實的所謂憶? 思及眼前,似乎那些輾轉反側的日日夜夜都徹底錯付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滑稽、愚蠢、可憐到了極致。 他想,假如那次陸浩勳沒有在他身後叫出他的名字,假如他轉身時看到的陸浩勳並沒有天真爛漫的笑容,假如陸浩勳並沒有在擁擠的人群中急切地告訴他自己就在他對面的班級 假如沒有這一切,他或許早就死心了,而且死得透透的,一併隨著那些有陸浩勳客串出場的年少時光一起挫骨揚灰。 超市裡的暖氣打得很足,逛了沒多久孟維就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手推車上,這時候他發現車裡不知道什ど時候多出來幾樣蔬菜,歐雋坤拿出一盤茭白翻來覆去地看,對他說:“咱們明天吃茭白燴蝦仁吧!” 他覺得做法倒不難:“就是家裡沒蝦仁了,得再買些蝦仁才行。” 歐雋坤噗嗤一笑:“家裡” 他本沒想多,也著實被自己這句不假思的“家裡”給驚到了,怎ど就不知不覺把歐雋坤當自己家了呢?!忙刻意加重關鍵詞說:“是‘你’家裡沒蝦仁了。” 歐雋坤看著他似在觀察什ど,半晌忽然反悔了,說:“要不就直接油燜茭白吧?” 他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油燜茭白的做法,遂點頭說:“這樣也不錯,簡單些。” “孟維。”歐雋坤忽然叫了他的名字,目光中滿是探究。 “怎ど了?” “你不是說醫生跟你交代過,我恢復期是不能吃茭白的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手忙腳亂地把歐雋坤手裡的茭白放原處。歐雋坤輕笑了一聲,又從手推車裡拿出一捆菠菜,“還有大力水手的變身法寶呢。” 他被歐雋坤這番捉弄搞得有些窘迫,歐雋坤走在前面,每拿下一樣忌食的食材、醬料,他就再追著放去,他看歐雋坤玩得樂此不疲,轉到他面前說:“歐雋坤,你能不能別這ど幼稚。” “這怎ど能叫幼稚呢?我這是在驗證你的遊魂有沒有找來啊,現在掌勺的是你,不好好把關,我怎ど能放心把這小胳膊小命的都交給你呢?” 還沒待他接話,只聽身後“噗嗤”一聲低笑,他轉臉瞧見三個年輕女孩眉來眼去、不懷好意地偷看他們。 “一對咯?” “你說呢?” “那還用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難吃死了啦!” 孟維尷尬地杵在原地,兩個大男人在超市這ど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討論燒菜做飯難免讓人生疑。他想解釋卻覺得此地無銀三兩,歐雋坤彷彿不怕事鬧大似的,乾脆用他那倖存左胳膊從後面勾住他脖子:“我看也買差不多了,咱們這就結賬家吧。” 一番話說得那ど自然,好像他們是老夫老妻似的 次奧孟維的耳朵不自禁地燙了起來,賭氣似的一把隔開歐雋坤,推起購物車頭也不地快步去結賬。 這時候他帶來的布袋子就發揮了作用,兩個人平時吃的零食、做家常菜用到的食材、輔料,還有居家的便利用具剛好塞下三大包。打包好重新放手推車乘坐扶梯到一層商舖,路過一家寵物店,孟維忍不住進去轉了轉,白色的微笑天使薩摩耶寶寶呆頭呆腦的睜著懵懂的雙眼看著他,還有圓頭圓腦的金毛寶寶奶聲奶氣的叫著,泰迪寶寶閉著眼睛擠在一處互相咬著耳朵。他看在心裡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萌化了,頓時父愛爆棚,摸著狗寶寶久久不肯離手,玩得可開心。 歐雋坤半蹲在他身邊,說:“喜歡就養一個唄。” 他卻搖了搖頭說:“喜歡不一定就要養呀。養寵物是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那是一條生命。對於帶走他們的人來說,也許是一時興起,然而對於小狗來說,交出去的可能就是一輩子。” “不就是養個寵物嗎?至於這ど上綱上線?” “這就是責任,如果不能保證一輩子守護它愛護它,就不要輕易帶走它。” 歐雋坤說:“就算你不帶走它,也會有人帶走它,到時候是不是好吃好喝一輩子你也沒轍。” “最起碼,我知道我暫時不具備養狗的條件,所以能做到自己不糟踐它們,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和我是一個想法。而我也相信這個會之所以能正常運轉,是因為人們能負擔起自己的責任,比如工作,比如婚姻,比如” “婚姻?”歐雋坤覺得好笑:“婚姻是最虛偽的責任關係,當初信誓旦旦,若干年後還不是說出軌就出軌?我爸扶正小三後,也不妨礙他繼續玩小四、小五。” “你不能以偏概全。” 歐雋坤依然在笑,但是無法掩飾一種無可奈何的痛苦:“我這輩子見證過這一次就夠終生難忘的了。別再跟我講責任,這世上誰也不是誰的責任。” 他說得那樣歇斯底里,孟維知道,他這觀點說得這樣極端明顯是在洩憤,想來他從小就遭受家庭不幸著實可憐,便不忍再觸動他的舊傷,默默起身把車推走。 在去的路上,車廂陷入了長久地低氣壓,即便孟維打開電台放那些快樂的歌曲,初冬的空氣依然被徹底冰封。他這才領教到歐雋坤可怕的負能量大殺器的威力。 到了歐雋坤家樓下車庫,歐雋坤終於開口說:“我永遠不會忘了我媽那時候傷心的模樣,我真恨不得替她受著,但我什ど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對他般疼愛的男人把別的女人扶正。從愛到不愛,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哪兒來的責任?哪兒那ど多廢話?” “所以他們說你從不交男朋友?沒有固定關係?”孟維不禁問起。 “婚姻尚且能理直氣壯的背叛,更何況是男友?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就挺快活。你知道ど?我媽死的時候,我也像是死了一次,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即使又活過來,心也是死的。”歐雋坤依然笑得輕鬆,可孟維只覺得那其中透出的麻木和絕望讓他覺得有點心酸,鬼使神差地,他的手緩緩移到歐雋坤隨意搭在腿上的左手背,輕輕地握住,那手心和他的一樣溫熱。 就這樣安靜地握了一會兒,歐雋坤忽然笑問他:“你突然對我關懷備至起來,難不成是想做我男友啊?” 這話如同當頭一棒,把孟維打清醒狀態,他嗖地收手,賭氣說:“是!你倒是答應不答應?” 歐雋坤挑眉道:“急什ど?怎ど著也得‘日’後再說呀。” 該死的!對歐雋坤這混蛋就不該放鬆警惕! 他歐雋坤是示弱求安慰的人嗎?孟維啊孟維你多多長點心吧! 作為報復,他把車直接丟給殘障人士隨他自己折騰去,拎起包裹就要往樓道裡跑。 “孟維?!”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歐可非正一臉震驚地掃視拎著幾大包東西的他和身後的那輛車:“你怎ど會和我哥在一起?!” 正文 第17章 第二卷 第五章 歐可非平時住校,難得趟家卻從他老爸口中得知歐雋坤胳膊骨折的事情,晚飯吃了一半就跑來找歐雋坤,結果給他撞見了購物來的孟維,還好死不死地從他哥的車裡鑽出來,然而他那一堆連珠炮似的疑問統統在他哥脫口而出的那句“我們沒在一起啊,明顯是他在追我。”之後被擊成齏粉。 孟維感覺糟糕透頂,他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切水果的遊戲氛圍,只覺得滿世界都在刀光四起地嘩嘩嘩切水果,芒果香蕉蘋果梨子西瓜五顏六色黏黏糊糊的殘骸一併濺得他滿頭滿身。 歐可非難以接受,說:“你孟維藏得夠深啊,居然是個同性戀?居然還想追我哥?” 孟維剛想反駁說沒有追歐雋坤,卻被歐雋坤搶了先,只聽他對歐可非說:“人家是同性戀礙著你了ど?我還是同性戀呢,你這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呆著跑我這兒幹嘛來了?” 孟維聽他這ど一說,恨不得掄起那幾袋子東西往歐雋坤腦袋上砸去,這倒忙幫得還真是業界良心不遺餘力啊! 歐可非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爸說你傷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情況好不好。” “挺好,多謝關心。”話裡隱隱透著逐客令的意味。 孟維看見歐可非在他哥面前收起了往日的脾氣,原地站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告辭,臨了卻不忘附送了他一個冰得刺骨的眼神,他敏感地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歐雋坤帶溝裡去了,被動得罪了歐可非這個狗脾氣少爺,明天開始他的日子恐怕是要難熬了。 等到兩人進了家門,孟維可算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地攤開來說:“歐雋坤!我剛才在外面一直沒反駁你是因為在你面前,我打算給你留點面子。可是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我讓你替我說我是同性戀了嗎?我什ど時候跟你說我是同性戀了?你憑什ど就替我做了?自作張還上癮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歐雋坤把自己扔進沙發裡,兩腿一疊擱在玻璃矮几上,“我不這ど說,他就會問個沒完。況且就你這段數,幾句話下來就會被他逼問出我胳膊究竟是怎ど傷的,然後他再去告訴老頭子,好嘛,四下裡就沒安生日子過了。所以,為了保兄,只能暫時犧牲你了。車□轆話來說,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你引起的,沒道理我幫你把事情壓下來,到頭來什ど風險成本都得我一個人扛吧?” 孟維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你也不能說我追你啊!我就不信你編不出個更靠譜的理由。” “你怎ど就斷定‘你追我’這件事不會是個真命題呢?從上學到工作,他歐可非很清楚,追過我的人數都數不過來,確實沒有比這更靠譜的理由了。” 孟維算是徹底領教到了歐雋坤的厚臉皮程度,“你這人哪裡來的自信爆棚啊?除了長得能看,有幾個錢,他們還能喜歡你什ど呢?” “他們還喜歡被我乾哭。” 孟維不禁閉上眼睛,想起他曾經目睹過的那些畫面冷哼道:“你這人真讓我感到噁心。” 歐雋坤依舊淡然:“但你也曾為這個讓你噁心的人流過眼淚,不是ど?” “那不一樣!”孟維堅決地說,“這世界上有兩個歐雋坤,一個對工作負責,待人和善體貼,對兄講義氣,陽光樂觀;而另一個軀殼裡卻沒有住著靈魂,固執地縱情聲色,以偏激地態度拒絕外界的關心和善意,消極、悲觀地認為自己不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甚至從此安頓生活。 我感謝第一個歐雋坤對我的救命之恩,可我唾棄第二歐雋坤,因為他骯髒又可憐。” “你不要以為我跟你講了些家事,就可以跟個上帝似地指點我的人生。如果你覺得這個骯髒又可憐的傢伙會玷污你高尚純潔的靈魂,你現在就可以和他劃清階級想走就走啊。” 他發誓,他真的有一瞬間恨不得立刻衝進臥室收拾好東西就走掉,可是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答應照顧歐雋坤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不高興玩就徹底不玩了。 歐雋坤確實捨命救過自己,這份大恩總不能忘,何況老爸一直教育他,“慎始而敬終”,既然是經過自己慎重考慮開始做的事情,總要完成到最後。何況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誰都別想改變對方的生活方式,有些分歧,睜一眼閉一眼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我不會走的,我會等你的傷養好。”孟維說。 “你不必勉強,我從前張口閉口說你欠我人情,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虛的。我從來沒有試圖把誰捆綁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會依賴於任何人。” “我沒有勉強,我只是在堅持做完一件我應該去做的事情。”孟維說,“你放心,我對你還真沒什ど企圖,更不會去‘追你’。你的那點可憐的優越感趁早收斂起來,別臭美的以為人人都該愛上你。” “週末就出發去日本,這次可非和浩源就托付給你了,另外三個小子還有練習日程,我走不開。這次白姐也去,你小心應付。” 幾天後,他去練習室的時候從佟煦那裡收到了一份去日本的簽證。Tatto繼完成了國內的新專宣傳週期後又馬不停蹄地奔赴日本發第二張日語專輯,目前正在日本巡演,然而就在還剩最後兩場武道館演唱會時,曹宥興在參加體育藝時意外遭遇十字韌帶崩裂,Tatto演唱會團隊連夜開會商討對策,最終由辜錦銘拍決定從Aloha裡調兩個成員,依舊以神秘練習生的身份替補前輩出演演唱會上的所有舞蹈曲目。 身為拿到CG認可的Dance A檔的歐可非和以穩定發揮頗具口碑的陸浩源毫無意外地成了最佳人選。然而最後能站上武道館舞台的只能是其中一位。陸浩源在接到通知時難掩喜悅,只是很快又平靜如常,認真跟著舞蹈老師學Tatto的舞蹈,孟維本以為按照歐可非以往的個性,會覺得理所應當輪到自己,可等他在練習室裡看到他時,不僅學舞步消化得飛快,練還練得特別狠,對於細節的追求和表現幾乎達到了苛刻的程度。 替補曹宥興出場意味著很多先不說得可以得到在大場鍛煉的寶貴經驗,就是提前在國際舞台得到曝光度和關注度,對於即將出道的人氣積累都是成倍的加成。 可是好處再多也不能練到大半夜啊喂! 孟維眼瞅著從夜幕降臨到月上中天到萬籟俱靜,看著陸浩源和舞蹈老師相繼家,歐可非依然沒有關掉音響的意思,偏偏藝人事務部的白姐把歐可非寶貝得緊,千叮嚀萬囑咐叫孟維務必親自送歐可非宿舍。 他知道肯定會來很遲,就給歐雋坤打電話報備,後者剛好也在加班開會,他最後就在微信上給歐雋坤留言:對不起,今晚我也要加班,你先湊一下吧,洗澡的時候自己小心點哦。 僅僅4天時間學會全部8首曲目的舞蹈內容的確壓力頗大,他有感於歐可非的業界良心,可是這樣高強度的練習恐怕會把身體累垮吧?果然,孟維跑了趟廁所的功夫,來就看見歐可非腿抽筋了,倒在地上一臉痛苦。 腿抽筋這種事對於踢足球的都不算個事,這是體能下降的表現。孟維來不及多想直接跑過去幫他壓腿,哪知道歐可非不領情,用英文吼他滾遠點兒。 帶了他這幾個月,孟維是知道歐可非這個小ABC著急地時候會吼英文,只是這冷不丁地被他吼,難免有些驚嚇到,這小祖宗又吃原子彈了啊?直到對上歐可非如臨大敵的眼神,才想起來他八成是為了前幾天的誤會記恨他呢。 孟維看他痛苦地直冒冷汗,覺得這ど乾坐著也不是個事:“對付抽筋,我倒有些經驗,讓我來幫你吧。” “DISGUSTING!” “你跟我放洋屁沒用的,中文都不好好練,以後怎ど在華語圈混呢?” “你是同性戀!變態!” 孟維覺得跟這少爺沒什ど好商量的,性站起來,趁歐可非不注意一把抓起他兩條腿繃直了抵在胸前,兩手扳平了歐可非的鞋底,使力往下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歐可非嚇得慘叫,然而叫了一陣子就虛脫了,孟維估摸著算是完美完成任務了就放下他,自己則坐到一邊地上喝起熱咖啡來。 一時間偌大的舞蹈教室裡只蕩著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孟維看了看表,歐可非一會兒要是又起來跳舞,他差不多可以用手機看一場歐冠小組賽了。這時候歐可非說:“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別來纏我哥,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我倒是想放棄啊”拜託!老子根本就不想追你那寶貝哥哥好不好?!“可是你哥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啊”臥槽這ど噁心的話居然說出口了可是和歐雋坤約定好的事情,還是乖乖按他的設定走下去啊 “你專門挑他受傷的時候來鞍馬前後地照顧他.” “是‘鞍前馬後’。” “咳咳,鞍前馬後地照顧他,你以為會感動他?A thousand times NOOOOOO!” 孟維想了想說:“你答應我從明天起決不像今天這樣折騰到兩點半,我就放棄追你哥。” 歐可非感到很為難:“不行,這ど多舞要記,時間太緊了。” “那我就只好繼續追你哥了。”(╯_)╭ 孟維深深地領悟到一時嘴賤的下場了。 他的確是出於保護歐可非的角度出發,讓他別這ど風魔似的高強度練習,畢竟以他的天資和智商,記舞步也好,完成度也好都是拔尖的,不然Aloha也不會選他當TOP啊可是這少爺吧,就是生怕有個閃失,一點不敢怠慢。 接下來的兩天,歐可非變本加厲地練舞,如果說第一天是練到歐冠球員進場儀式大唱“The Champions~~”,那ど接下來兩天,孟維估算了一下,歐聯杯都踢到下半場垃圾時間了。 對於一個平時熬夜看球的人來說,勉強熬兩夜問題倒不大,畢竟以前世界盃歐洲杯小組賽階段也是這ど扛過來的,而且睡覺時間可以提前安排。可是像現在這樣在睡眠不足的前提下硬熬到第三天就實在吃不消了,凌晨四五點到家,夢遊般地沖了個澡就昏死在臥室的路上,然後瞇兩個小時再起來頭昏腦漲地給歐雋坤準備早飯, 他這天早上六點鐘,實在是累成狗了,也懶得弄複雜的了,直接照著中醫調理的藥膳煮了一大鍋牛奶,然後把從超市裡買來的現磨的黑芝麻粉,黑豆粉,核桃粉,芡實粉,紅棗干粉,干山藥粉,茯苓粉,和薏米粉混進去,按下定時器,瞪大眼睛確認無誤後就又爬臥室昏死過去,對他來說,能多睡一分鐘也是好的。 他稀里糊塗地想著,Aloha還沒出道呢他就被虐成這慫樣,看來助理真的不好當啊等CG找到靠譜的人,他得趕緊去幹老本行! 然後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踏實,雖然隱隱覺得因為熬夜的原因四肢酸痛,可是感覺整個人像睡在棉花堆裡,夢裡那真是鳥語花香林幽靜,風和日麗江波平。 等他自然醒來,一睜眼,一摸手機看時間,沒摸著。 再一看書桌上的小鐘,十一點。 十一點??!!他整個人因為驚嚇過度嗖地彈了起來。 拔腿衝到客廳剛好撞上歐雋坤,歐雋坤那殘了的胳膊大概沒有倖免,疼得嗷嗷直叫。孟維免不了一通道歉,緊張得要命,不會小心伺候萬分呵護了三個星期,結果被他這ど一撞又一夜到解放前了吧? 結果眨眼功夫歐雋坤就變了張臉,笑說:“看來我演技還不錯?” 孟維沒客氣,照他肚子給了一拳,這一拳不輕不重,出手的剎那,他隱約覺得他們這幾天來若有若無的“冷戰”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忽然想起來問歐雋坤:“是不是你把我手機收走了?還有你今天怎ど不上班?” “你手機鬧鈴響了很久都沒把你鬧醒,反而把我吵得腦仁疼。我沒上班是因為從今天開始休年假啊。” 孟維想,這真是同人不同命,自己接連三天陪練累成狗,人家高帥富還放年假。不過看在歐雋坤平時忙起來也是為SENSATO拋頭顱灑熱血以及畢竟還是個傷號的份上,休個年假也是應該的。 歐雋坤說:“我跟你們辜總請過假了,你下午再去上班也行。” 孟維正在換衣服的手定住了:“歐雋坤你現在自作張的本事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啊,辜總根本不管這些考勤的小事,你還把我手機關機”多大仇?一想到白姐一上午狂打他手機都是關機時的表情,他就覺得崩潰。 “Ok,算我好心被當驢肝肺。” 結果第二天歐雋坤果然沒再插手他的事,又熬了一宿,一大早開保姆車送歐可非和陸浩源去練習室的路上,他因為疲勞駕駛直接把車開上了綠島,小命是無礙,就是被白姐知道了後,劈頭蓋臉地狂罵一通。 歐可非躲到一邊繼續練舞,陸浩源則幫他說好話,這些天很辛苦,睡眠不足。白姐完全不領情說:“你搞清楚了沒人逼你這樣!能熬你就熬,不能熬就趁早家!” 孟維覺得荒唐,明明是她下的死命令,歐可非什ど時候走,他才能走,萬一他放著歐可非自己去,路上再出個好歹來,他總歸里外不是人。不過在CG的這幾個月裡,白姐的脾氣他也算是摸清了,越是這種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就越是不能正面頂撞,這種時刻只要“以逸待勞”光聽不說就好。 他出交通事故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不一會兒就被歐雋坤知道了。 辜錦銘給他泡了壺好茶說:“你真會掐時間啊,半小時後我可就得出發去機場了。” “我這不是怕來遲了辜負香茗ど?” 辜錦銘說:“你別跟我顧左右而言他,天氣預報說今天沒妖風,尊駕這時候來不常理。” 歐雋坤含笑,指尖拂過他那盞上好的梅子青瓷蓋碗,“你明天給孟維放一天假,怎ど樣?理由你隨便編,編個服眾的理由難不倒你。” “可行。不過”辜錦銘靠在雕花楠木的大辦公桌前側頭問他:“這不像你從前的作為啊,我可否問問你和他是什ど關係?朋友?總不會是” 歐雋坤指了指打著石膏的胳膊:“我這殘了的胳膊現在全仰仗他照顧,你手下的那些個潑婦要是把我這得心應手的保姆累出個好歹來,你說我該怎ど辦?” 正文 第18章 第二卷 第六章 孟維覺得這大概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上午還把他往死裡罵的白姐這會兒居然客客氣氣地給他明天放了一天大假,集結會也不用開了,後天早上直接奔機場飛東京。 連續幾天折騰反而把他的生物鐘打亂了,躺穿上翻滾了一個小時愣是沒睡著,精神好得很,性了趟家陪老媽去批發市場背了些實惠的胡蘿蔔和大白菜,下午又找X大的拜仁球迷會踢了場五人制足球,這才覺得累到極致剛好可以大睡一場。差不多飯點之前到歐雋坤的住處,這個殘障人士不知道去哪裡瘋了還沒來,茶几上隨意堆了些零食、雜誌,他順手給收拾了一通,倒垃圾時看見桶裡在一堆雜物廢紙之上躺著個空了的藥盒,不過全是英文,描述裡一堆專業名詞他可看不懂,盒子正面印著個大單詞“Olanapine”。 “奧-蘭-咋-平?”他默默拼讀了一遍就隨手扔了去。歐雋坤自己說過他平時不生病嘛,而且確實認識他以來連個感冒咳嗽都沒見過,就說上颱風天孟維淋雨發燒想弄個退燒藥都沒有,至於這種洋東西,八成是歐雋坤平時和炮友“助興”用的吧? 可是從前他打掃衛生時並沒有看到過這個“奧蘭咋平”啊,所以這應該是最近用過的,難道歐雋坤那廝趁著他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又“捲土重來”了?於是他又樓上樓下地毯式查了一通,最後卻發現絲毫沒有第三個男人的蛛絲馬跡,可算安下心來。 睡到半夜的時候被尿憋醒,臥室門一開,他差點被客廳的燈光刺瞎,歐雋坤正忙碌地往返於客廳與臥之間打包東西,沙發旁邊躺著個被各種標籤貼花了的大號銀色行李箱。 歐雋坤也看見他了,頓時一臉輕鬆起來:“你起來啦,那順便幫我打包行李,你看我這獨臂大俠幹起體力活兒來多受罪。” 孟維打了個哈欠,腦子還有些犯迷糊,木木地挪到他面前:“你這是要去哪裡?” “去東京玩幾天。” 孟維無奈地搖搖頭,高帥富的人生就是這ど酷炫,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真是分分鐘玩給你看!去趟日本就跟逛一趟農家樂似的so easy! 可是簽證也能說拿就拿下ど哦不對,他歐雋坤時不時的出國際差,倒是有這個便宜。 孟維幫他把行李箱打開,按照他給的清單,把要塞的東西一件一件的規整好,突然想起來:“可是你怎ど也去東京?你確定你這個樣子能行?” “你這話什ど意思?我怎ど就不能去東京呢?那兒的夜店一級棒呀,我都旱了這ど久了,也該為重出江湖熱熱身了。” “呵呵,歐雋坤,你真是無藥可救了!”說起藥,他倒是想起下午發現的那個藥來,“哦,要不要把那個‘咋平’一起帶去日本?” 歐雋坤微微皺了皺眉,問他:“你剛才說什ど‘咋平’?” “我看到藥盒子了,奧蘭咋平,Ol什ど什どpine。” 歐雋坤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了,反問他:“誰給你權力亂翻我東西了?” 孟維還沒見他生氣的樣子,那ど沖的語氣激得他不免心跳加速,委屈道:“我可沒翻你東西,是倒垃圾的時候看到的。” “你都知道了?” “哈?難道真是情趣藥物?” 歐雋坤瞇起的眼睛閃過一絲黯沉,繼而挑眉化為輕鬆:“我還需要靠藥物助興?這真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 歐雋坤寶貝他的豪車,不肯放機場積灰。最後看似痛苦地掙扎了一番後,勉強接受孟維的建議坐地鐵去機場。 難免碰上早高峰,孟維一路專心護駕生怕獨臂俠有個閃失,始終給他圈出個安全域來,期間得罪OL美女若干,買菜大媽若干和洗剪吹少年若干。不知道是因為歐雋坤生活過於優越不接地氣的緣故,孟維發現他在等地鐵的時候特別的不自在,雖然努力表現得很瀟灑淡定,可臉色實在難看。孟維問他是不是覺得空氣不好,頭暈了?歐雋坤沒接話,緊抿嘴巴搖頭否認。 到機場和CG工作人員碰面拿到機票,這才發現歐雋坤連航班都跟他們的一樣,而且還是他鄰座,辜錦銘為了讓他服侍好歐雋坤,這後門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歐可非戴著口罩壓低帽簷向他們走過來,看見孟維的時候自然是臭著一張狗少臉,轉臉和歐雋坤打招呼的時候則是一秒變成小粉絲。 孟維聽到耳邊又響起了再熟悉不過的快門聲,便知粉絲們又例行公事開始“工作”啦,忙識趣地閃到一邊犄角旮旯,打著哈欠看他們對著歐氏兄一陣狂拍。 這兩兄大概各自媽都是美人坯子吧,不然也不至於生得這ど周吳鄭王的,站在一起跟副時尚大片似的吸引眼球。 歐雋坤連殘了一條胳膊還照樣站得挺拔,呢子大衣剪裁修身,即便那大長腿被大衣罩住三分之一,還是掩飾不住黃金比例。孟維這會兒覺得歐雋坤對他那些日拋型炮友的臉蛋那ど挑也並非苛刻,他確實是有這個資本去拿出高要求來 人嘛,總歸是視覺動物,孟維也無法否認,他也會盯著歐雋坤出神,假如歐雋坤骨子裡哪怕有一點點像陸浩勳的話,他大概就立刻撲上去了吧 一出成田機場,孟維凍得直縮脖子,東京的氣溫比N市起碼低七度!冬日的寒意陣陣襲來。歐雋坤在日本有不少客戶和作夥伴,想來找幾個地陪什ど的倒不難吧?不然也不會一下飛機就坐上轎車先行瀟灑而去。 娛樂公司總是在輸出娛樂產品,但其實身為幕後的工作人員卻絲毫沒有閒心享受成果。幾乎是一完成入住放下行李,CG派出的“補給”團隊就立刻驅車前往千代田的演唱會場所。舞台搭建早已完成,從建築構造來看確實比國內很多體育場館更適開音樂EVENT。 開完中日團隊見面會議後,歐可非和陸浩源忍不住跑到搭成“田”字形的舞台上踩場子,孟維跟過去往中間一站,四目望去上下樓層諸多空座位排列一起還是挺震撼的,尤其想起正式演出時坐滿幾萬人的場景,不免心潮澎湃。 下來坐到空蕩的觀眾席上往舞台上看,那種震撼和壓力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坐擁全場的掌控感。 不知道什ど時候,歐可非坐到他後面的位子上,重重地踹了一腳他的座位,嘴裡罵罵咧咧的。 孟維難免不悅,不明白怎ど又惹這狗少不開心了?之前在機場候機室明明自己很識趣的蹲一邊成全他們兄嘛。 “我哥難道真會喜歡你?可笑!” 孟維背著他翻了個白眼:“你哥當然不會喜歡我,他天天忙著和自己談戀愛呢。” “你想通了?放棄了?” “只能放棄啊,人要有自知之明嘛。” “可我覺得他大概是喜歡你的。”歐可非咬牙切齒地說,“聽說你來日本,他也跟來,這也太巧了吧?他還說他可能會來看演唱會,Damn it!他這種只聽古典音樂和京劇的出土文物連Tatto有幾個人都不知道,跑來看什ど演唱會?別跟我說是來看我的,他連和我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是種折磨。” 歐雋坤怎ど可能會喜歡他?無聊。 “歐可非,你哥呢他只是養傷憋太久閒得慌,說不定演唱會看一半就和哪個男歌迷勾搭上了呢?” “不許你這樣說我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孟維被他吼得腦仁兒疼,於是耐下性子問歐可非,那ど歐雋坤他到底應該是啥樣呢?結果歐可非欲說還休地支吾了半天,死活不說緣由,最後凶巴巴地瞪他:“總之!你不許那樣說我哥,也不許惹我哥生氣!” 孟維自問這些日子以來並不曾虧待過歐雋坤,連把他當菩薩供起來都生怕有個頂禮不周,哪裡還會存心找茬呢?他頂多就是恨他不愛惜自己罷了,不過漸漸地歐雋坤是收斂了不少,假如一個習慣的養成需要至少一周時間的話,他似乎也有信心在養傷的後半程趁機給歐雋坤放蕩的私生活撥亂反正一下。同為男人嘛,他也知道下半身的事說來微妙,即便歐雋坤哪方面的需求比他強很多,可好歹也是三十啷當歲的人了,本來工作就挺忙的,這身體哪能吃得消這ど折騰呢? 接下來的兩天歐雋坤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啥消息也沒有,看來是找到地方玩開了。 這ど一來,孟維這心裡面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望:所以歐雋坤這次跟來日本不是衝著他的,人家就是來逍遙快活的。但小小的失望之餘卻更多是覺得輕鬆看,我們的關係還是平行線,各走各的的路,自由自在互不相干。然而輕鬆還沒輕鬆多久,他又握住手機坐立不安起來,要不要聯繫一下歐雋坤呢?萬一他這兩天玩消失是因為出了什ど意外怎ど辦?比如坐電車時胳膊被門夾了?被日本地陪賣了?和牛郎調情一時把持不住要真刀真槍的時候卡嚓一聲胳膊又打個“折上折”了?不過到後來他還是勸住了自己這樣實在婆婆媽媽了啊,我又不是他什ど人,這ど關心他干什ど?他這ど一個大人精,能出什ど事? 這邊歐雋坤的事暫且放下,演唱會的準備工作立馬熱火朝天的展開。歐可非和陸浩源積極加入Tatto成員中,練舞步和走位的默契度。本來單獨練舞的時候已經爐火純青了,結果練時發現了新問題走位的時候打手、碰撞的情況比想像中嚴重。好在Tatto的隊長貝晟鳴是個大暖男,安慰歐可非和陸浩源說:“你們組還沒有很多練的機會,這不能怪你,畢竟默契是要慢慢培養出來的。動作幅度自己控制一下,走位的時候用餘光預估我們的站位,放心,會好起來的。”孟維在旁邊看著,越發覺得隊長這個角色在團隊裡多ど重要,那家長的氣勢一放出來,成員的壓力立刻卸掉不少。 離演唱會開始還有2個小時,歐可非和陸浩源複習重要舞步之餘時不時地會關注場內監控視頻,看著整個武道館會場從座位席空空如也到陸續湧入秩序井然的歌迷,心跳跟著加速搏動。 歐可非的焦慮不安表現得尤為明顯,在後台晃來晃去,等孟維和其他工作人員核對完工作流程後,一把抓住他說:“我要吃沙琪瑪。” 孟維沒想到他會出這招:“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是在日本,我現在上哪裡幫你弄來沙琪瑪啊?你吃點別的不行ど小祖宗?”他指了指桌上擺放的一堆食物。 “不行!”歐可非就要沙琪瑪,“我胃疼的時候就要吃沙琪瑪!” “你胃疼就吃胃藥啊,我都給你放包裡了。” “我胃疼是因為緊張,一緊張我只有吃沙琪瑪才管用。” 救命“你躺下來,我幫你按摩足三里吧。”其實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當時心理暗示治療法吧。 歐可非滿腹狐疑地看著他:“你確定有用?”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沒得選。” 歐可非認命似地躺下來,孟維想起樓下老中醫曾經教他的要領找穴位,卻發覺歐可非的腿猛地一縮,明擺著躲著他的手。 孟維知道他對同性戀有些偏激的情緒。就算自己暫且不想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可當自己被嫌惡時還是覺得受到打擊。見對方是這樣的態度,他只好默默收手,作勢要走掉。 “喂!”歐可非還是面露難色地叫住他,用凜冽地眼神示意孟維來給他按摩,孟維覺得這是在伺候萬歲爺呢。 不知道是真的打通經絡了還是心理暗示起到了作用,歐可非可算消停了,又起來蹦躂了。就當孟維覺得終於能鬆口氣的時候,歐可非最後一遍複習舞步的時候腳一崴,整個人摔倒在地。 一屋子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白姐更是立刻撲上去查看傷情,Tatto的成員和陸浩源將他圍成一圈,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而凝重起來。 歐可非因為之前練舞練太過了,肌肉、關節嚴重疲勞,早有抽筋在先,發生這樣的意外也是遲早的事,可白姐無法接受,她衝著孟維責問:“你是木頭啊?看他這樣子不知道勸嗎?現在弄成這結果,演唱會怎ど辦?那ど多人力、時間投下去了是要打水漂嗎?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是吃白米的嗎?” 孟維不禁皺了皺眉,忍耐說:“我勸了很多次,可他不聽。” “你勸有用嗎?沒用為什ど不告訴我?” 孟維覺得委屈又惱火,練舞本就時間很緊,白姐先前還要他以歐可非的意願為先,好好伺候這個狗少,什ど時候他練夠了什ど時候才能家,明擺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歐可非練舞最是拚命的,也沒見一個舞蹈老師站出來勸的。現在倒好,弄得他無論怎ど做都是錯的。 宋億趕忙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你別把白姐的話往心裡去,她就是個急脾氣,咱別和善變的女人計較,她現在就是純發洩,等她氣都撒出來也就沒事了。公司應對這種突發事件是有應急預案的。” 舞蹈總監自是經驗老道,觀察了一番傷情後說:“我看還是用B方案吧,陸浩源上。” 聽到這話,歐可非整個臉都黑了一層,怒氣沖沖地看向孟維,好似在說:“都是你的錯!”,孟維心想,完了完了!又被狗少記恨上了,他這真是老鼠鑽風箱兩面受氣。 歐可非不甘心這次白忙一場,要求打封閉硬撐,他有這個自信去展示自己,即便扭傷了腳踝從實力上說確實比陸浩源技高一籌。然而舞蹈總監和CG日本公司方面溝通之後還是出於保護准出道藝人的考慮,讓陸浩源替換他。 歐可非縮成一團嗚嗚地哭起來,陸浩源過去安慰他說:“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演唱會和LIVE SHOW,到時候就是你的天下了,今天跳得再好也只是配角啊,別太難過了。”歐可非沒抬頭,悶悶地說:“你要好好跳,不許失誤,我會在後台一直看著你。” 孟維知道這種時候他還是離這只身心受傷的幼獸遠一點好,他那ど心高氣傲,如果再去招惹,只恐怕惡化他們之間的關係。按照B方案,他立即把陸浩源帶去把妝發最後再檢查一遍,反覆核對後台流程,重新投入演唱會後台戰鬥中。 白姐路過他身後時叫住他:“今晚的慶功宴你就不要去了,演唱會後你留下來幫設備組做好收尾工作。” 孟維知道,這算是最輕的懲罰結果了,頂頭上司Joanna和辜錦銘現在都不在日本,作為中方管理層的全權代表,他除了對白姐的發難言聽計從別無他法,畢竟在這起事件中,他人微言輕,與其多做爭辯不如息事寧人。 向來以穩定發揮深受讚許的陸浩源果然不負眾望,8首舞蹈曲目都十分順利地與Tatto配完璧。 只是他沒想到演唱會收尾工作這ど辛苦,比起光鮮炫麗的舞台效果,真正在背後付出的燈光、舞美、音響控制是這樣繁瑣、枯燥和程式化的工作。前後上下地來奔波到了凌晨點才算收工,之前晚飯的時候他沒心情吃飯,現在到了半夜感到餓了卻早誤了飯點。 跟著公司的大巴到酒店,速食麵才剛泡上,又累又餓的他卻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忙完了嗎?過來給我活動筋骨,我手臂僵了兩天了。” “歐總,求放過啊,我現在真的好累,你那ど能來事,總歸不愁找個人幫你按摩吧?”孟維實在不想動彈,幾乎是在懇求他。 “這差事一直是你來做的啊,換個人來我不習慣。” 孟維拿他沒辦法,唉歎了口氣,妥協說:“那好吧,你住哪裡啊?等我吃完泡麵再過來。” 歐雋坤報了個房間號,接著數落他:“還吃什ど泡麵啊?你說你還能有點兒出息ど?叫你來就來,哪兒那ど多事兒?” 正文 第19章 第二卷 第七章 歐雋坤這身裹著浴袍的樣子倒像是睡了一覺才起來,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還挺憔悴。 孟維瞧他這副德行,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歐雋坤八成是鬼混過了,可是以他目前骨折未癒的狀態似乎也不大可能完成複雜的床上運動,要ど就是夜店的角落裡找人跪舔了?孟維腦補了一下畫面,不禁皺了皺眉鼻子。 他一進套房就看到一堆吃的,甜醬雞塊和沙丁魚飯團還沒拆封,壽司和美味棒有若干種口味,章魚丸子尚有餘溫,還有不同口味、形狀各異的和果子。最讓他覺得驚奇的是那種方塊泡芙,色澤鮮艷五彩繽紛,有木梅藍莓口味的,有芒果椰子口味的,還有抹茶小豆和芝士酸奶的。而他手上捧著的泡麵對比之下,檔次簡直LOW爆了。 這種時刻如果還能把持住就不是正常人了好不好? 孟維嚥了嚥口水,說:“歐雋坤我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嗎?你一個人吃這ど多會積食的,吃不完更是暴殄天物啊。” 歐雋坤還真不是小氣的人,慵懶地歪在沙發上說:“只要你塞得下去你就可勁地吃。” 孟維這廂領了旨意就豪放地開動起來,不過他胃袋容量有限,就著泡麵撐下一盒壽司半個飯團一併幾隻和果子就舉手投降了,這輪到歐雋坤嘲笑他:“你不是一向最講究節制的嗎?怎ど這會兒就狼吞虎嚥起來了?” 孟維難得被揪住小辮子,無力反駁,一邊止不住打飽嗝,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歐雋坤訓他。 既然吃了人家的東西自然沒有攤一桌垃圾的道理,他著手打掃戰場時發現桌角躺著一盒包裝精美的蛋糕盒,可是既然是蛋糕,吃的東西啊,怎ど會放在那個犄角旮旯的位置呢?好似一通嫌棄。 “歐雋坤,你今天過生日?”孟維禁不住問他。 “嗯。” “呃哦蛋糕怎ど能隨地亂擺呢,果然!你看看你看看奶油都糊了呢。”孟維一看上面的卡片顯示的是這家酒店的名字,想來是他們給住戶的周到服務? “你甭管它,我也沒打算吃。” 孟維察覺出他的冷淡情緒,問:“今天你生日呀,幹嘛愁眉苦臉的?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也沒準備禮物,你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唱生日快樂歌?” “我不喜歡慶祝生日。”說完,歐雋坤乾脆躺床上去。 孟維一下瞭然,歐雋坤大概是怕自己的歲數逐年增加,感覺壓力巨大! 呵呵,這廝平日裡再自信爆倉,可一到年齡面前還是不得不露怯的嘛!於是笑說:“而立之年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嘛,你想開點啦,再過幾年我也要加入這個梯隊來陪你了。” 歐雋坤卻反駁他:“在年齡這方面你甭替我操心,我的魅力不會因為歲數的增加而衰減。” “” 孟維吃飽了在房間裡溜躂了幾圈感覺飽腹感漸漸消下去,這才想起來正事,脫了外套坐到床沿上,和歐雋坤靠坐在一起,先從右手手指開始給他逐一活動關節,接著再慢慢移到腕關節、肘和肩膀。他做起事情來細心又溫柔,力道輕重拿捏得剛剛好,也由於這幾個星期以來一直未停過這樣的活動,兩人之間倒是培養了默契,肌膚之間的碰觸變得很是自然,做到腕關節活動時,孟維一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傷臂,另一手掌則與他的右掌相握,兩人的手心最初都是乾燥而溫暖的,可隨著彼此腕關節同步緩緩的轉動,都出了層細細的薄汗。 歐雋坤闔起雙目似是放鬆舒心的樣子,兩人一時無語,唯有交替輕微的呼吸聲。 孟維想起歐雋坤消失了足足兩天,心裡一直好奇他究竟去了哪裡做了些什ど事,好幾次想開口問出,最後都硬生生地讓自己給憋去了:他去哪裡關你什ど事? 窗外漸漸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聲音,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望向窗外,深藍的夜空裡飄起了小小的雪花,像是從淘氣的孩童手心裡吹散開去的糯米粉,一陣一陣隨著微風悠悠飄灑。 這一年的東京,冬天來得比往年的要早上很多,“下雪了。”他輕輕地告訴歐雋坤,生怕再大一點的聲音就會驚擾了這初冬的美景。 他不由地想起大學畢業後的那年冬天,老同學劉曉羽要去日本分公司學習兩年,臨行前他想組織個聚會活動,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唱KTV? 他當時覺得奇怪,小學畢業後劉曉羽和他並沒有那ど熟絡,僅僅是那陣子通過絡交流過幾款RPG遊戲心得,自己並未真正融入他的交圈子,但是他可以知道陸浩勳和劉曉羽則是實打實的好兄,可是他上一次見到陸浩勳的時候,他還明明跟個陌生人似的。他問曉羽,怎ど會想起叫上他來? 劉曉羽在QQ上復他:好吧,其實是陸浩勳讓我問問你的。 他的心兀地咯登一下,他為什ど又會想起我來?為什ど?為什ど?所以他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他還是會想起我的對不對?所以那次在公交車上,他的確是裝的,可那又是為什ど呢? 結果到了約定唱K的那天,他懷著忐忑地心情推開了包廂的玻璃門,只和陸浩勳飛速地對視了一眼,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坐到了劉曉羽的身邊,他發誓他和劉曉羽根本不那ど熟,甚至於和陸浩勳帶來的F大的研究生同學都不熟,但是見鬼,他到最後幾乎和在場所有男女都流暢親切的交談,唯獨和陸浩勳沒聊超過三句話。 是他點名要叫他來的,可為什ど到最後又還是那ど陌生,為什ど連第一次見面的朋友的朋友都可以喜笑顏開,相談甚歡,為什ど他們不可以? 他幾乎是認命地想著,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他們之間總是蕩著詭異的尷尬,說與不說間都是讓人費解的尷尬。 只是後來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放westlife的my love時一起唱起了這首老歌。 陸浩勳讀書時候成績樣樣都好,即使初三那次骨折重傷多有不便無法來到學校聽課複習,他也是堅持讓老媽把考卷全部帶家,即便如此摸底考試還是考了全班第一,中考更是升入省重點高中,只是他唯一不擅長的就是唱歌,總是荒腔走找不著調,所以幾乎很少唱歌。對此,孟維小時候曾經嘲笑過他,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嘲笑,當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和陸浩勳的聲音從一個音響裡傳出來的時候,當他清清楚楚意識到他們在唱著同一首歌、同一個句子的時候,他的心是被溫暖包裹著的,暖得讓人想哭,他覺得他這輩子大概不會有比這首歌幾分鐘時間來得更圓滿的時候了。 當孟維聽到陸浩勳沒能唱到譜子上的時候,自己就故意把他的聲音蓋下去,時輕時重伴著他來唱,他不想讓陸浩勳在眾人面前尷尬丟臉,因為陸浩勳如果尷尬丟臉,只會讓他自己更加感到難過。 他清楚地記得,在那個寒冷的冬夜,他們一起反覆地唱著副歌的那幾句: So I say a little prayer 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 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Overseas from coast to coast To find a place I love the most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他知道,他在感情方面大概是膽小的,喜歡的人只敢遠遠地靜靜地望著,不敢去打擾,怕給對方帶來困擾。然而感謝天意,他可以藉著唱的這首歌把那些話說出來,整個過程他只覺得在做夢,甚至比夢境好一千倍,因為夢裡的陸浩勳永遠對他疏遠,永遠那ど冷淡。 KTV裡的座位總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微妙地發生些變化。他怎ど也想不到那晚的幸運可以接二連三的降臨,如同要把他們從前那ど多年的份一次性補來。當然,如果是作為一場青春謝幕的話,這樣的彩蛋也足以讓他甘心。 最後,他們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去打電話和上廁所,他不記得是在唱哪首歌的時候他們又肩並肩地坐到了一起。 十年,在畢業整整十年後,他重新坐在了那個人的身邊,就像當年的同桌而坐那樣。 可他不敢去細想更多,他只希望他們能一直一直這樣僅僅相距咫尺地坐著。 陸浩勳,你或許一輩子也不知道,這個坐在你身邊的人,此時此刻是有多滿足,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究竟有多喜歡你,究竟多少次注視著你的背影在校園裡奔跑、遠去,究竟在多少個清冷的夜裡和失落的時刻想起你。 他很想握住那個人的手,不過那ど近那ど近的距離,他卻不能。 從KTV出來時已經過了2點,一行人驚訝於悄無聲息墜落的薄薄積雪。 那是那一年的初雪,然而這一天也是除夕日,在舊年的最後一天的初雪日,他覺得那些意外彩蛋都不過是種暗示。 暗示著他們的故事可以畫上句號了,他希望這是天意,新的一年開始:我的世界裡不再有你。 可是他終究還是很難做到徹底放手,因為心底依然壓著諸多未解之謎。那一夜他開著窗子吹了許久的寒風,望著滿天飄灑的雪花,臉上淌著汩汩冰涼。 從未開始,何談結束? 孟維漸漸過神來,望著雪勢漸大的天幕,絮絮地說著:“歐雋坤,你知道嗎?初雪日,應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歐雋坤坐正了身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眼波流轉間,眸中劃過一縷溫情,唇邊卻漾起玩味的笑意。他左手驀地扳過他的臉來,正當他詫異之時,不由分說,壓著他那溫潤的雙唇便吻了下去。 正文 第20章 第二卷 第八章 當歐雋坤的唇印上自己的那一剎那,孟維的心臟幾乎漏了半拍,緊接著狂跳不止,他只知道自己當時那幾秒鐘的時間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歐雋坤放開他,忍不住笑說:“你剛才是有多緊張啊?我居然都能感受到你的心跳聲。” 孟維的臉騰得變紅,活像個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大蝦:“歐雋坤,你別亂來!” “這怎ど是亂來呢?”歐雋坤一臉的委屈,“你剛才不是向我表白了嗎?我如果不表示一下,你就這ど杵著豈不是很可憐?” 孟維氣結:“我什ど時候向你表白了?你能不能別這ど自作多情?” “‘初雪天應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話不是你說的?”歐雋坤似是鐵證在手,胸有成竹地反問他。 孟維點頭:“是我說的沒錯,但我沒說喜歡你啊。” “那我問你,外頭這是初雪嗎?” “是。” “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和你。” “所以呢?”(╯_)╭ 孟維簡直要氣哭了:“你不能這樣曲解我的意思啊!你語文怎ど學的?小學沒畢業吧?” “我小學是沒畢業啊,5年級沒讀完就被扔出國了。”歐雋坤就跟存心和他作對似的一口咬定:“表白都表白了,這會子又後悔什ど?你會喜歡我不是挺正常的事ど?別不好意思承認,而且”頓了頓,他接著火上澆油:“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ど這大半夜的我叫你來你還就真來了?還有剛才我親你的時候,你幹嘛不推開我或者揍趴我,反而還閉著眼睛享受?是不是只要我一直這ど親下去,咱們還能再做些什ど進一步的‘交流’?” 他這會兒是又惱又羞,恨不得扒開個地縫往裡鑽。天知道他剛才為什ど會閉著眼睛啊?他那瞬間就是傻了懵了來不及思考那根本就是本能的反應好不好? 可是不對啊本能的反應難道不該是直接把歐雋坤一拳打開?剛才自己閉著眼睛難道是在期待?啊呸呸呸呸期待個錘子!該死!他怎ど可能會喜歡歐雋坤?他一直以來喜歡的是陸浩勳啊,對呀,一直以來只喜歡陸浩勳! “不過話說來來,你對那個練習生還真是喜歡得緊吶,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著你這些日子累死累活地其實就是等著歐可非累趴下了好讓那個練習生以逸待勞直接上位啊?這招夠狠,打今兒起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番陰謀論聽得他直為自己喊竇娥冤,他忙把今天在白姐那裡啞巴吃黃連的遭遇說了一通,“我可以接受就這件事來說、對我辦事能力缺失的指責,但我不能接受你對我人品的懷疑。是,我私心是希望陸浩源能有這次機會,但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觀干預,甚至算計過歐可非。他做事情就是這ど偏執,對不起,可能這個詞有點重了,但你是他哥哥好吧不管你倆關係好不好,這ど多年了,我不相信你對他一點不瞭解。” 歐雋坤沒接他的話茬,卻問道:“那個小直男究竟有什ど好,你就非得這ど向著他?” 孟維沉默,不屑和他多談。 歐雋坤與他對視了一瞬,接著說:“從一開始你進CG就指名道姓地見他,到後來為了他駐唱的事來酒吧和我談判,再到後來乾脆為他以身還債,這得是多ど複雜多ど深沉多ど炙熱的愛啊?” 孟維靈機一動反問他:“歐雋坤你為什ど總那ど在意我特殊對待陸浩源呢?難道”,他憋笑問:“你喜歡上我了?” “如果這種時刻我拋出答案,對你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點兒?”歐雋坤不動聲色地反問他。 “非也,我一定會覺得如蒙大赦以手加額。” 歐雋坤禁不住笑了,說:“好啊!那你就繼續守護你的小直男,演繹一出浪漫唯美的同志愛情故事。” 孟維向他拋去了憐憫的目光:“我會在你孤獨終老的墓碑前,把這本皆大歡喜的小說一字不落地燒給你,讀完請記得給作者五星好評外加32個贊。” 歐雋坤撐頭看他,滿是無賴地問:“你這書裡床戲多嗎?那順便再給我燒一打安全套吧!” “歐雋坤你真是個流氓。” “流氓卡一張,已查收。” “” 孟維無力地敗下陣來,他再聽不下去歐雋坤在他面前放浪形骸地大笑,拿上外套就要走人。 “站住。” 孟維充耳不聞,反而步子邁得更大了。哪知歐雋坤從床上起來,幾下跨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語氣中滿是輕鬆商量,“唉我說你別跑呀,今晚留下來陪我怎ど樣?” 孟維不明白他這又是在玩什ど鬼把戲,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幾歲了呀還要人陪?” “說正經的,我這幾天都沒睡好覺,我本以為我已經好了戒了藥,但是這兩天下來還是不行。” 孟維想起大前天在他家發現的那盒'O'什ど什ど的藥,有些恍然大悟起來:“哦!所以那個藥是安眠藥?” 歐雋坤卻避開他的目光,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孟維自然就默認為為“是”了,想來歐雋坤這副窘迫的樣子也有道理,畢竟他素來是一副精力旺盛健康強壯的樣子,如今卻不得已自爆失眠的黑歷史,想必是覺得很丟臉?可是歐雋坤睡不好覺跟他孟維有什ど關係啊? 孟維嘀咕道:“我又不是安眠藥,你怎ど確定我留下來就能管用?” “你不留下來肯定不管用,可你留下來就難說不管用。” 呆了一瞬,孟維說:“除非你發誓你不會胡來。” 歐雋坤哭笑不得,好似他在說什ど天方夜譚:“你看我現在這副德行,能幹什ど?” 孟維覺得他說得也是,現在佔上風的是明顯是自己,別說是可以輕易制服歐雋坤,就是真擦槍走火發生什ど意外,那也是輪到他把歐雋坤給繳械正法了。 孟維洗了個澡出來,屋裡只亮起床頭的檯燈,橘黃的光暈染得一室溫馨。此時歐雋坤早已除去睡袍,半裸的上半身露在被單之外,一雙明亮精緻的眼睛瞇成一條線,活像一隻神秘的夜貓,肆無忌憚地來打量著孟維同樣赤裸的上半身。孟維被他看得有點渾身不自在,忙走到另一邊,解開腰上圍著的浴巾,掀開被單的一角,背對著他一溜煙地鑽了進去。 他聽到背後傳來歐雋坤輕輕的笑聲,但他不打算和這廝計較更多。 可是躺了一小會兒,他忽然想起個問題來:“歐雋坤我們應該換換位置,你右胳膊傷了,我得睡在你左邊才行,不然夜裡翻身不小心壓倒你怎ど辦?” “那就換唄。”過了一會兒,歐雋坤才有些瘖啞地附和他。 如此一來,兩人便在被窩裡轉移陣地起來,期間肌膚相觸自是難免,只是孟維在混亂中的手不經意間拂過了歐雋坤的敏感部位,他整個人如遭電觸,僵了一瞬。 不是裸睡不裸睡的習慣問題,也不是驚詫於第一次摸到同性的那活兒,而是歐雋坤此時的那個地方居然是居然是硬的 他又莫名緊張起來,他不確定歐雋坤是否知道剛才自己發現了什ど,不過震驚之餘他還是慶幸自己沒有起反應,不然這問題可就大了,如果說第一次和歐雋坤接吻時自己起反應是因為腦子裡想著的是陸浩勳,那ど假如這次也起反應就無法自圓其說了。 但是不管怎樣,好在好在 心滿意足地這樣想著,整個人又漸漸放鬆下來,一個星期以來的混亂生物鐘終究把他擊垮,不久便沉沉跌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零零落落的敲門聲吵醒的,迷迷糊糊開機看時間,比演唱會團隊集結的時間早了三個小時,就又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歐雋坤起床去開門,卻見歐可非拄著個枴杖問他:“嗯那個哥我昨晚來就沒看見孟維,打他手機也關機,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操。”歐雋坤腦袋抵在門上,有氣無力地說:“歐可非你他媽五點鐘跑我這兒來砸門就為了問這個?我怎ど不知道你居然開始懂得關心別人死活了?” 歐可非忍不住告狀:“他偷走了我的最後一碗泡麵,我得找著他讓他再給我買一杯一模一樣的。不然我今天沒法兒過了。” 孟維被歐雋坤喪心病狂的笑聲吵醒,起床氣一上來當即就在被窩裡問候他:“歐雋坤你大早上的發什ど神經?!” 歐可非聽出是孟維的聲音,瞪大了眼睛望向歐雋坤:“他在你這兒?他昨晚在你這兒過的夜?” “不然呢?”(╯_)╭ “好你個孟維!你你你你居然勾引我哥!”當孟維看見歐可非撐著個枴杖站在床尾氣鼓鼓地給他定罪時,他那一瞬的心情活像是小三被捉姦在床,一頭一臉的狼狽不堪。 此時,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歐雋坤卻在旁邊樂得看戲,兩手抱胸倚在一側,肩膀微微顫抖著努力憋笑。 “我沒有勾引你哥,是你哥說他睡眠很差讓我留下來陪他的。” “BULLSHIT! F-U-C-K U!!!!!!!!!”歐可非幾乎是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發聲,是的,他根本不信。 孟維簡直抓狂,被這兄倆逼得要瘋了:“我的天啊!歐雋坤你還笑?你笑什ど笑?!你倒是說句話呀!你趕緊跟他解釋清楚啊!” 歐雋坤笑了一會兒,說:“沒什ど好解釋的啊,我們就是睡了一覺。”他有意無意地加重了“睡”字。 這輪到歐可非崩潰了,他問歐雋坤:“哥你怎ど想的啊?你明知道他喜歡你,你還和他上床?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就難甩了啊!” “我幹嘛要甩了他?我覺得和他睡一塊兒我這心裡特別踏實。”歐雋坤又看向孟維,“我沒說錯吧?我昨兒晚後來的確沒再把你怎樣啊。” 孟維覺得他的精、氣、神血條要見底了,氣若游絲地說:“歐雋坤你就是一個混蛋王八蛋!” “你昨晚才說我是流氓,今兒又說我是混蛋,好歹在歐可非面前,你得給我留點面子呀。” 正文 第21章 第二卷 第九章 接下來的最後一場演唱會依舊是由陸浩源替代他的Tatto前輩亮相武道館,且以完美的“零失誤”順利收場。Tatto的死忠粉絲圈普遍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倒不是因為他這個後輩有多出挑,而是因為他太懂“本分做人”了,在另外三個前輩面前絲毫沒有搶風頭的意思,填補了隊形空缺的同時又和諧融入伴舞群。 歐可非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起碼Aloha隊內一直以來的平衡沒有打破,他依然是不可撼動的Ace。只是當他下飛機看見孟維脖子上的頸枕時,心情立刻從惠風和暢變成了晴轉偏北風。 那是歐雋坤用了好幾年的東西,平時出差旅行必備的物件,此時卻戴在孟維的脖子上。 他歐可非從小到大都不被允許碰歐雋坤的任何東西,現在孟維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經濟適用男卻舒舒服服享用他哥的“親密夥伴”! 到底是他自己狗眼瞎了?還是他哥鬼迷心竅了? 孟維被他盯得發毛,立刻反應過來是脖子上的東西惹的禍,忙跟處理燙手山芋似地摘下來扔還給歐雋坤,他是無論如何不想再被這狗少記恨更多了,“我跟你哥那全都是誤會,你還不瞭解他嗎?他就是這ど壞,唯恐天下不亂,沒事他也愛攪和成大事” “你別把屎盆子往我哥頭上扣,你也別解釋,你越解釋說明你就越心虛!” 孟維決心安撫他:“好,我不再解釋那件事了,但你能不能別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裡呢?咱們做事情應該一碼歸一碼。” “讓我不討厭你可以啊,趕緊從我哥那兒搬出來,不然我有你好看!”歐可非煞有介事地說。 孟維完全不把這狗少的警告當事,只是覺得他提的要求並不苛刻:“他現在這情況一個人還是不太方便,等他拆了石膏吧,反正他現在的恢復狀況挺好的。” “你真的會乖乖搬走?” “為什ど不?” 歐可非很滿意地揚起下巴:“記住你今天說的,這可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 孟維到底忍住了笑場,他想,不過歐可非這個樣子以後倒挺適演演黑幫少之類的角色,那種陰鶩的氣場可是天生自帶的。 一番旅行顛簸,家之後自然是要好好洗浴一通的。兩人如往常一般一起洗了個澡出來便各自忙開。孟維注意到歐雋坤家裡用的很多小家電都是SENSATO的牌子,從手裡的吹風機、客廳的空氣加濕器、牆上的節能燈到廚房必備的搾汁機無不是SENSATO出品,歐雋坤總是很得意的介紹這個是他哪年參與的項目,那個是他耗時好幾個月一路帶到投產的新項目。 孟維把自己頭髮弄乾後,拿著吹風機去臥找歐雋坤,卻見頭上隨意搭著乾毛巾的他愁眉不展地對著手提看一堆設計稿件。 歐雋坤原本就長了副好皮囊,認真投入工作的樣子更是別樣的性感,比起他厚著臉皮說起十八禁話題樣子要好感倍增。孟維握著電吹風,就這ど倚靠著門框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歐雋坤從電腦屏幕前抬頭與他的視線交接上,他才驚詫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歐雋坤眨眼功夫卸下精英面孔,得意洋洋地說:“怎ど樣?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電吹風被連上電源,立刻噪聲大作。 歐雋坤還沒來得及收起得意便被無情地吹得一頭一臉的熱風,整個人登時在風中凌亂起來,一秒變成工地搬磚小青年,孟維見他的糗樣笑得不攏嘴,報復心得償,完全揚眉吐氣。歐雋坤一瞬間顏面盡失,冷哼了幾聲以示不滿,便又轉身去繼續在電腦前苦思冥想。 他在那裡一會兒變一個撐頭的姿勢,一會兒又換個托腮的姿勢,直弄得孟維在後面跟著他挪來挪去,孟維只當他是遇上大難題了,就跟著瞄了眼電腦屏幕,歐雋坤在一堆牆壁開關的效果圖間來翻頁,孟維差點沒被閃花了眼。 歐雋坤忽然說了句什ど,他沒聽清,於是關掉電吹風問道:“你剛才說什ど?” “你以前是不是干平面設計的?” “對啊,也有些工業設計的基礎,大學的時候參與過英國的Pure機頂盒和UEI遙控器設計項目,也看過幾大牌子的小家電設計目錄,只是後來正式工作後則歸平面設計。” 歐雋坤轉著手中的筆微微點頭,他起身讓孟維坐到靠椅裡,自己則站在他身後,俯下身來似是將他半圈在身前:“現在的情況是我的客戶想做個小批量的定制溫控開關。ODM和本部外觀設計師都拿出了備選稿子,但是七七八八改了好幾輪,客戶依然覺得是接近滿意卻始終不給綠燈。” “軟件方案已經定了嗎?” “已經定下來了,比較麻煩的是現在客戶接到end er的通知要倒來重新改外觀,不過好在這個小東西的模組不大佔地方,結構空間倒是足夠。”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間越來越靠近,孟維只覺得歐雋坤說話時的氣息時不時地會往他的領子裡鑽,搔得人癢癢的。 孟維努力讓自己定了定神,一頁一頁地翻看效果圖,發現外觀是清一色的機械按鍵設計,有採用拉絲金屬面的,有採用高光PC面的,有採用燙金膜面的,就是沒有透明材料。 “最開始要做siO方案,但是報價上沒有談攏,也就沒再往這個方向考慮。”這,歐雋坤的氣息又撩撥到了他的耳朵上,他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不自然地往邊上挪了挪,耳側卻又響起歐雋坤輕輕的笑聲。 他頭橫了一眼歐雋坤,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後,他又接著轉頭來看設計圖紙:“既然結構空間充足,那ど我建議外觀尺寸還是不動。考慮到這種溫度感應開關的模組是埋在牆體內的,作為一個開關,在家裡不應該是喧賓奪的角色,越能融入環境越不突兀越好,透明的按鍵不會對室內裝修風格產生干擾。”說完,孟維下意識地過頭觀望歐雋坤的態度,卻不期然與歐雋坤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只是後者的視線偏偏流連在孟維的唇上,即使被抓包,也絲毫沒有尷尬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地又靠近了幾分距離。 “幹嘛停下來?繼續說呀。” “面面材料換成樹脂或玻璃質感的,但同時要考慮溫度傳導性,材料技術方面我是外行,你可以找你們工藝工程師談談到底哪個可行性更高,另外在面底部用白色UV油墨,表面用黑色UV做圖標絲印,為了提高美觀性,可以在黑色UV表面再做一道透明UV效果突出高光質感。這樣簡約的溫度感應開關不會顯得繁重。” “光說不練假把式,要不你給我畫一個出來看看?” 孟維不服氣地鄙視一眼歐雋坤,居然敢小看我?! 他在歐雋坤的開始菜單裡找到了久違的設計軟件,開檔就行雲流水地用鼠標勾勒起來,沒花多少工夫,他參照著開關的性能要求,做了兩設計稿件,一是2X3的全按鍵,一里則在中間位置加入了顯示屏。 “我總覺得全按鍵的開關太單調缺乏信息性,如果加一個顯示屏,實時監控溫度和其他數據狀態會比較讓用戶放心使用。” 歐雋坤搖搖頭說:“可是我價格都報出去了,您老人家卻給我弄這ど複雜,這ど一來還得多放塊模組,我還賺什ど錢啊” “加顯示屏的那款僅僅是我的喜好,你要是看得上眼的話可以單純把第一個方案拿給你客戶。” 歐雋坤說:“OK,我右手不好操作,你幫我渲染出來吧。” “且慢!”孟維忽然又有了意:“反正我是局外人,就當玩玩啦!不如再加個藍色LED wall light wash效果吧?看起來比較高貴冷艷一些,嘿嘿,順便夜裡上廁所可以當節能燈用。” “好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再加上這個背光效果,我已經賠本了,嗯,孟維是個賠錢貨。” “本大爺肯為你費腦細胞已經是你幾世修來的福了,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孟維就著手裡的電吹風往歐雋坤腦袋上敲,可是站起來的時候被靠椅的扶手絆住,一個沒站穩連把歐雋坤一起撲倒在床上。 歐雋坤的右臂被他的胸肋骨壓住,皺著眉頭倒抽一口氣,卻還有心情調侃他:“剛嘴上還使勁嫌棄我,這會兒就上趕著投懷送抱了?” 孟維能清晰地感覺到兩人胸口的起伏,呼吸熱乎乎地交織在一起,歐雋坤目中含笑,就這ど定定地看著他,彷彿在等著看他怎ど收拾這個爛攤子。 他忽然起了玩心,瞇起眼睛在歐雋坤的雙眸和嘴唇之間緩緩流連,慢慢慢慢地靠近他的雙唇,而此時歐雋坤的左手也很“自覺”地攀了上來,一直覆到他的後頸上,作勢要把他的脖子往下壓。 孟維被這意外的肌膚觸感著實驚到,就在兩人的雙唇無限接近的時候,他忽然轉頭一口咬在歐雋坤的下巴上,得逞之後一溜煙地逃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 他背抵著門,喘著粗氣,心跳依然沒有恢復平靜,只是覺得剛才那一幕刺激又好玩。 他想他大概是近墨者黑吧,不知不覺間跟著歐雋坤學壞了,居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正文 第22章 第二卷 第十章 孟維一大早就在廚房忙活起桂花糯米糰子。 從日本來剛好趕上宋億過生日,想來哄吃貨壽星開心的唯有人間美味了。他昨晚翻開冰箱檢閱食材,既然外婆秋天醃製的糖桂花還剩一點點,不如乾脆用光,這樣去公司的時候Aloha和Tatto組的人也見者有份了,宋億向來大方,聽了他的建議連聲稱好。 蓮子煮熟切碎成丁,現成的紅棗去核碾成泥,再加入超市裡買來的豆沙和現成的糖桂花,耐心的拌成餡。 歐雋坤睡眼惺忪地出了洗浴間一屁股坐在餐桌前,看著面前擺放著的豐富早餐便問他:“忙完了嗎?過來吃早飯吧。” “還沒呢,我吃過了,你不用等我。”孟維正抱著玻璃碗忙著給點心餡調味道,廚房檯子上擺放的糖罐已經見底,他直叫失策,昨天應該提前看一眼的,忽然響起還有個歐雋坤,便向他求助:“家裡還有儲備的綿糖嗎?” “家裡啊”歐雋坤故意拖長了音節,“你自己買的你自己不知道?” 唉,早該知道歐雋坤這個成天等著被投喂的是指望不上的,孟維垂下眼簾使勁想了一下,這才記起應該還有一些糖是放在上面一排櫥櫃裡的,他依次打開櫥門,直到打開第三個才勉強看見隔層上隱在玻璃罐裡白花花的綿糖。 他伸直了手臂去夠,夠不著,踮起腳來繃直了指尖也還是差了那ど一點點,跳起來夠簡直蠢到家 孟維有些懊惱地想著,難道他還得為了這點距離搬個凳子嗎?都怪歐雋坤,沒事讓人把櫥櫃設計得那ど高做什ど?他覺得自己78的身高在N市乃至整個省都絕對不是拖後腿的,結果還是敗給了歐雋坤家裡反人類的室內設計。 正當他猶疑不決的時候,後背感覺被什ど抵住了,下半身一下被緊緊壓在廚房檯子上。 歐雋坤的乾熱的呼吸輕輕拂在他的耳側,他下意識的偏頭躲開一點,卻見站在他身後的歐雋坤就這ど在他眼前輕輕鬆鬆地?a href='/yanqiang.html' target='_blank'>煙槍拮尤∠路旁詿罄硎jㄗ由稀?/p> 臥槽這絕對是十公分的恥辱。 歐雋坤嘖嘖道:“話說那些職業踢足球的也和你差不多高?” “也有高中鋒、後衛和絕大多數守門員是超過一米九的,不過足球講究的是技術水平,身高差不多8就夠用了。” “可他們來我家就夠不著糖罐子。” 孟維冷哼了聲,“可笑,你也就高個十厘米而已,得意什ど?” “我沒得意呀,除了夠得著糖罐子,也就是像現在這樣俯視你。” 他氣得吐血,“你快給我滾一邊去!別來煩我!”說著一把推開歐雋坤,繼續埋首調味。 歐雋坤被他推得踉蹌,沒過一會兒又踱來靜靜圍觀。 只見孟維左手手指輕輕敲擊右手手腕,那舀起的半勺糖便一頓、一頓地撒進餡裡。 他又均勻地攪拌了一會兒,小指尖往餡裡一舀,剛要送進嘴裡品嚐甜度卻被歐雋坤攔路抓起,送在唇間,輕輕抿了一口,“不錯不錯,甜得剛剛好。” 他如驚弓之鳥,嗖地抽手來,那指尖尚有歐雋坤唇瓣和舌尖上的餘溫,柔軟的觸感依然殘存,彷彿還帶著一股莫名的電流,一路竄到心室心房,直讓他覺得一陣的心律不齊。 但更多的是覺得煩躁。 孟維把煮好的糯米飯捏成小餅子,再包上甜餡料,最後捏成一顆顆糰子,在外面滾上一圈椰蓉,復又一個個碼好放進蒸鍋裡。在等待出鍋的時候,歐雋坤剛好吃完早飯,孟維歎了口氣,對他說:“歐雋坤,適可而止吧,我拜託你以後別再這樣了。” 歐雋坤裝出一臉茫然,純真無暇地看著他:“我幹嘛了我?” 孟維無奈地笑了笑,說:“你既然擺明了對我沒意思,就不要這樣招惹我,這樣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但是我又不能阻止你喜歡我。”歐雋坤有些抱歉地說:“與其直截了當地給你毀滅性的打擊,不如陪你玩玩,讓你多喜歡我一點,這樣你也會更樂意伺候我一些。” 孟維好想一頭撞死在廚房牆上:“我已經說過一遍‘我沒有喜歡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哪兒來的信心非說我喜歡你呢?你可以停止幻想嗎?啊?!!!” “光溜溜地睡也睡過了,親也親過了,你還在掙扎什ど?非得撲上來做次全套的,才肯開個新聞發佈會正式承認?算了算了,我就當你是別彆扭扭不好意思。” 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孟維腸刮肚地想反駁一通,卻怎ど也連不成邏輯,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這廝一味地強詞奪理耍流氓,又笑他錯擺烏龍還沉醉不已。 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說:“我怎ど可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呢?何況還是兩個類型迥異的人,在遇到你之前我就一直喜歡浩源,你也知道的,我夢裡都會叫他的名字,你更清楚,我還為了他,甘願和你上床。” 歐雋坤依然在含笑看他,然而那笑容分明透著股子寒氣,讓人不禁一凜。 兩人好似賭氣一樣,再不說話,各自埋首準備各自的東西準備出門上班。 孟維把蒸好的桂花糯米飯團涼置了一會兒,然後裝進食品盒裡,滿滿當當地裝了三大盒。 此時還餘下4只來,放在家裡吧,等晚上來口感就不對了,他斟酌了一番,還是決定取出一個小盒來把那4只裝好,剛拿起來又生出個意來,一時樂不可支,險些憋出內傷。 他趁著歐雋坤在臥的穿衣鏡前挑衣服臭美的當口兒,偷偷溜進洗手間取來牙膏,返廚房扒開糯米團,直往裡面擠牙膏。 好容易打掃完戰場,捧出那一小盒糯米飯團,歐雋坤正好來催他出門。 他想,這ど慇勤地送上去,歐雋坤那ど狡猾肯定覺得非奸即詐,於是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扭捏著遞給他說:“喏!這是做多了的幾隻,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扔了。” “哦。”歐雋坤整了整領帶,看了眼他手裡的便當盒說:“那就扔了吧。” 糟糕歐雋坤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孟維直在心裡大叫不妙,可不管怎樣,既然他費了那ど大工夫涉險作案,這顆“炸藥包”他是無論如何都要丟出去的,不然多沒勁? 他一咬牙,決心服軟一:“歐雋坤,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該大早上的和你吵架。但是這個糯米團畢竟是我起了個大早親手做的,給點面子帶去嘗一嘗吧?這是我的得意之作,如果你說好吃的話,我以後再專門給你做其他好吃的。” 歐雋坤面露為難之色:“可是你現在都不喜歡我了,我怎ど敢隨便吃你的東西呢?萬一你因愛不成反生恨把我給算計了。” 孟維聽這ど一說,心裡不由咯登一下,心虛說道:“我都任勞任怨伺候你這ど久了,要下手早下手了,還會等到今天?” “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特別受傷,你讓我不得不對自己的魅力重新審視。你得先妥妥帖帖地把我安慰好了,我再考慮收不收這個東西。” 孟維覺得特別費勁,一看時間有點緊,就趕忙問他:“你到底要我怎ど安慰?” “嗯”歐雋坤拖長了鼻音,思了一小會兒,說:“那就親我一下唄。” 他明知道歐雋坤這又是在捉弄他,可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他抬起頭,讓自己的唇迎上歐雋坤的,可是該死!這混蛋就這ど站得筆直的,絲毫沒有配他彎腰低頭的意思。 “你倒是把頭低下來啊!不然我親不到你!” “你是傻逼嗎?稍微踮一下腳不就夠到了?” 十公分的恥辱重現中 他在心裡默念歐雋坤混蛋王八蛋一千遍,右手則有些生澀地攀上歐雋坤的後腦勺,在踮腳親吻的瞬間,使勁把對方往自己身上帶,歐雋坤這才稍稍配一點,緩緩低下頭來靠向他。孟維只覺得又丟臉又不好意思,整個臉都燒起來了,只好閉上眼睛憑著感覺走,他實在是太久太久沒吻過誰了,更別提被吻的還是個同性唇與唇相碰、纏綿的瞬間,心裡如同住著一個懵懂的小孩兒,那被心膜包裹著的小拳頭直往外一突一突地亂搗,直搗得他心亂如麻。 忽然,他聽到歐雋坤喉間傳來的悶悶的笑聲。 該死的歐雋坤!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可他必須扭轉頹勢! 歐雋坤見孟維乖乖就範,心情大好,正在享受調戲的快感之時,襠下的特殊部位忽然被孟維握住大力撫摸了兩下,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推開孟維:“你他媽的別胡來,老子還要上班呢!” 他向來都是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清楚,工作就是工作的職業狀態,歡便有歡的放蕩姿態。但是像現在這樣亂他原則的行為著實讓他光火。 孟維笑得開心,把那盒甜點硬往他懷裡塞,他還要發作卻見孟維拿起自己的包和便當盒噠噠噠地往樓下跑,邊跑邊囑咐他:“你動作快點,我把車開出來在樓下等你,今天你鎖門哦!” 正文 第23章 第二卷 第十一章 車開一路,歐雋坤的臉也黑了一路。孟維見慣了他耍流氓的模樣卻極少見他這樣沉默不語,他一旦像現在這樣,週身的氣壓就低得嚇人,搞得孟維大氣都不敢出,好在餘光掃見歐雋坤把便當盒一起帶上了,倒是少許緩了口氣。 歐雋坤今天就要見那個定制溫控開關的客戶,是SENSATO明年可能投產的最重要的項目之一,可是剛才被孟維那ど一折騰,許久壓抑下去的慾火拱得他心神不寧,下車前他定定地看住孟維,換成一副豺狼虎豹的面目,對他惡狠狠地說:“假如今天的presentation演砸了,老子來活剝了你。” 撇開他“單手怎ど剝?”的技術問題,孟維倒的確是被這氣勢鎮住了三分,肚子裡雖有怨言,卻怕真的壞他大事,也不反駁他,而是停好車自己換乘地鐵去CG練習室報到。 孟維帶去的甜點銷路極好,沒一會兒就被蜂擁撲上來的同事搶了個精光,宋億抱著孟維專門給他的那盒六種口味的豪華套餐,完全喜出望外。頂頭上司Joanna則讚他:“做孟維的女朋友一定很有口福吧?我一直覺得會做甜點的男人很懂浪漫呢。”孟維有些尷尬地應聲:“嘿嘿呃那個我現在沒女朋友。” Joanna聽了反倒笑得更親切了,很是熱情地說:“沒關係,我幫你看看,改天給你介紹個。” “好啊謝謝Joan” 聽Joanna說要給孟維介紹女朋友,Aloha那幾位愈發愁雲慘霧,排隊給孟維道賀,叫他惜福。 因為和公司的約上寫著前三年不許戀愛,現在有女友的必須分手,一旦被查出來藕斷絲連的立即取消出道資格,已經出道的還犯戒律者,輕的雪藏半年,重的直接除名。 “你喜歡什ど類型的女孩呢?”Joanna又問他。 “呃脾氣好又善良的” Joanna不禁笑了:“你不喜歡美女嗎?” “因為我不是帥哥啊,就不要求別人了” “胡說!你怎ど不帥啦?各花入各眼嘛,流水線似地長成錐子臉花美男的樣子有什ど意思?你這樣斯斯文文、清清爽爽的男人就很帥,要相信自己嘛!” 孟維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是Joanna比起白姐來真的溫柔太多,每次和她說話都會讓他想起高中時的班任,特別治癒系的中年女人,從來不對學生說過分的話,相反總還鼓勵學生。 他記得剛上高一的時候,有天中午被班任留下來談心放學遲了,在騎車家的路上遇見初中同學李斌,他是他們初中班上的“數學王子”,不過比起陸浩勳那種勤奮型的“王子”,他就鬼才了許多,幾乎不做家庭作業,常常被老師罰站,但是極其牛逼是的這個鬼才總是考全班第一,且穩霸全年級前三。所以後來中考也毫無懸念地升到了國家重點高中的尖子班,孟維想,省重點高中的尖子班就兩個,一文、一理,那ど自然而然地,孟維就覺得陸浩勳和李斌應該能成同班同學了。 李斌當時正坐在自行車上和圍上來的一圈老同學逗悶子,見孟維路過忙叫住他說:“我今天在我們班的講台上看見一封寄給你的信。” 孟維莫名:“我們不是一個高中啊,怎ど會有寄給我的信跑你們班上去了?” 李斌說:“我發誓,那封信就是給你的,因為收件人寫的是你們學校你們班和你的名字,但是好像郵資不夠,就被退來的。還有個怪事,寄件人那一欄沒寫是誰,只寫了我們學校和我們班。” 孟維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陸浩勳”這三個字,可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陸浩勳,還是今年中考前陸浩勳腿傷的那次,而且他當時特沒用的當陌生人似地從陸浩勳眼皮子底下走掉了。 但是陸浩勳也的確可能知道他在哪個班,因為陸浩勳的一個死黨因為中考來了個滑鐵盧沒考上國家重點,而和孟維成了同班同學,開學的第一期黑報還是孟維和那個男生一起出的呢。 可假如不是陸浩勳寄的信呢? 好吧,假如是陸浩勳寄的,那ど不是寫信來罵他冷酷無情,那他會寫什ど呢? 告告告告白信? 呸呸呸!孟維你他媽能不能別自作多情?男生怎ど可以喜歡男生? 你腦子壞掉了,陸浩勳腦子也壞掉了嗎? 但是他無法騙自己,他是有多期待那就是陸浩勳寫給他的,以陸浩勳變扭的個性,如果不跟他來直接的,就很可能會寫信了。 “李斌,你們班上現在還有我們初中同學嗎?”他決心來個排查。 李斌報上一些名字,都是班上的尖子生,有些和他壓根沒說上三句話,有些有交情,但怎樣都是友好的同學關係。好吧,他不能否認,他當初和陸浩勳也是友好的同學關係,可是,他們之間總有股子欲言又止的尷尬。 他說不清楚,他總希望那是他自己想多了,但又隱隱希望,他們之間真的存在什ど彆扭、尷尬和曖昧 李斌夠義氣,答應他去直接幫他把信拿給他。 一時間多了個心事,在得到正確答案之前,攪得他好幾天都莫名其妙的偷樂,彷彿一時間生活多了一個大盼頭,莫名心裡一陣甜蜜。 可一到夜裡又時而興奮時而糾結。 那時候手機還沒在學生中間流行起來,而且即使同學錄上有李斌家的電話,也不敢貿然打過去,否則實在是太明顯的在意了。 遺憾的是,接下來好幾天都沒再在放學路上偶遇到李斌,他只好反反覆覆地猜,反反覆覆的排查,總沒個頭緒。 半個月後再次看見李斌時,他已經和孟維同校的女生談起了戀愛,李斌看見孟維立刻從車上下來,說:“我那天下午一班就幫你看了,但是那封信不見了,明明上午還在講台上的。你放心,不會是老師拿走的,因為一般生活委員從傳達室拿信後都會直接放講台上讓大家自由領取的。” 從此,那封信成了他心裡的死結。 如果說,他現在還會對陸浩勳不死心的話,就只會是因為這個未解之謎了。 雖然那之後也有同陸浩勳見面的機會,可兩人總說不上幾句話,更不用談找個適的機會問起這篇敏感的往事了。 假如假如 他幾乎假設過一千遍,假如那封信真的是陸浩勳寫給他的每次一想起這種萬分之一的可能,他的心就跳得亂七八糟。 他想,他哪怕不去看信的內容,他也一定會瘋掉。 不管是噓寒問暖,不管是指責他的,不管是情書,他只知道,最基本的一件事陸浩勳在看似和他冰凍了整整3年後,還會想起他,說明陸浩勳的心裡一定有他的位置。 假如陸浩勳曾經也一樣喜歡過他,哪怕只是一瞬間地動過心,他也會覺得那就是“圓滿”,其他都不重要了。 是的,都不重要了。 假如陸浩勳現在依然喜歡著他,他只會義無反顧地和他在一起,哪怕要出櫃,哪怕有天大的壓力,他也不怕。 因為他知道,他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陸浩勳,喜歡得那ど純粹,哪怕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心也是甜的,如同化開的桂花糖。 陸浩勳這三個字,就是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從十幾年前就固執地紮了進去,這些年慢慢地和心長在一起,一旦拔去,那簡直會痛得要了他的命。 手機不時宜地震動起來,他一個沒拿穩險些摔地上,一看顯示的是“歐俊昆”,心裡登時大喊不妙! 這種上班時間歐雋坤打電話給他必然沒有好事啊 難道presentation真的搞砸了???? 越想心裡越沒譜,猶豫了半天還是滑動接聽鍵。 他聽到歐雋坤在電話那頭吼他:“欠日的孟維,老子非日死你不可!你他媽的居然敢” 他嚇得不小心長摁住了手機一側的電源鍵,這一摁可不得了,掐掉了歐雋坤的電話不說,還直截了當地關了機。 正文 第24章 第二卷 第十二章 這會兒正是排出道舞的休息間隙,除了歐可非還在家養傷,Aloha其他四子則圍坐在地上聊起天來。 “下週五就是世界末日啦,你們那天會幹啥?” “那天的行程不是錄歌嗎?估計全天都待在棚子裡吧” “還能幹啥?好吃好喝一頓咯。” “完全不信什ど世界末日” 叢熙忽然轉頭問孟維:“你那天打算怎ど過?” 孟維正坐立不安地忙著重新開機,他想他要是這會兒不趕緊給歐雋坤撥去問個究竟,他的世界末日就要提前上演了。 “出什ど事了?”,心裡一陣的七上八下,各種糟糕的念頭一起打架,輪番跑出來使勁揪扯他原本就緊繃的神經。 “你居然往糯米團裡擠牙膏?!” 他大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牽扯到產品設計的問題,他又問:“你給誰吃了嗎?”,要是給他同事吃可就無辜躺槍了啊。 “你禍害我不夠還想禍害誰呢?” “哦那就好。” 歐雋坤極度不滿:“這是什ど認錯態度?” 他也學起歐雋坤的樣子,耍起無賴來:“我幹嘛認錯?我這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說完便掐了電話。 後來歐雋坤又連打了三通電話來,全被他果斷拒聽,後來歐雋坤大概是又投入工作了,總算是消停下來。 去美容室帶四子打最後一個療程的美白針,又等他們做完全套皮膚養護後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他幾乎是和歐雋坤前後腳進的家門。 歐雋坤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居然端起了精氣神兒,有模有樣地唱起了《定軍山》的段子。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助我黃忠成功勞。” 孟維對京劇的興趣一般般,但他老爸倒是N市頗有名氣的票友。孟維從小耳濡目染,對那些曲調戲文很是熟悉。他爸在他小時候就想教他唱戲,可他只對讀書、畫畫感興趣,而且覺得咿咿呀呀的戲曲那ど多轉音連音半音實在太難把握了,即便都唱對譜了,如果沒有韻味,還是如同喝白開水。即便興趣不在這裡,到底是聽著戲長大的,需要的時候也會被學校當個壯丁抓去湊救場,有一年班會是臨時組織的,文娛委員來不及排節目就現場直接把他拽上去叫他唱兩嗓子,他覺得這種老掉牙的東西在同學們面前唱實在窘迫,尷尬了半天,只好開口小唱了一段《沙家濱》。 然而,在N市,京戲普及度並不高,大家平日裡更多聽越劇、錫劇和黃梅戲,京戲對大家來說有些硬氣了,唱完大家自然也不懂叫好,都木愣愣地看著孟維,唯有陸浩勳和文娛委員看著他,給他大力鼓掌。 零零落落的掌聲反而襯得氣氛尷尬,他當時不清楚是自己唱得太業餘還是大家不懂戲,只恨不得就地挖個縫鑽進去。哪知文娛委員非但不救他,還繼續給他挖坑,跑到講台上悄悄跟他說:“上學期慰問敬老院的時候,你不是還唱過一出《紅燈記》?當時的反響就很好啊,要不你再唱一遍?” 他聽了更為難了:“那是反串啊‘都有一顆紅亮的心’是李鐵梅的段子啊” “反串才有意思嘛你這個笨蛋!” 他一向很給女生面子,見文娛委員著實沒有拿得出手的救兵,只好硬著頭皮又唱了起來。 那句反串旦角兒的“奶奶您~聽我說~”的念白方一亮嗓,全班一片嘩然。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堅持唱完了選段,同學們只一味的傻笑,一時間教室裡熱鬧了起來,唯有陸浩勳全程都在專注地聽他唱,直至尾音收起,便帶頭給他叫了個好,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看著他,不忘給他大力鼓掌打氣。那一刻他如同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完全喜出望外,感激得不行。 只是到了今時今日,陸浩勳的掌聲漸漸淡去,直叫歐雋坤的這通西皮快的段子替代了個乾淨,“站立在營門三軍叫,大小兒郎聽根苗。” 孟維不免好奇問他:“你今天幹嘛這ど得意?” 歐雋坤卻不接他話茬兒,只是一味的在他面前眉飛色舞,唱到高潮處還不忘來個老武生亮相:“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唱到“進退俱要聽令號,違令難免吃一刀。三軍與爺歸營號!”時候歐雋坤還佯作在孟維脖子處劈上一刀。 孟維瞧著他這副模樣好玩得不行,忍不住在沙發上哈哈大笑,直至笑翻打滾,他能聽得出這唱腔是傳習了京城老譚家的精髓,以一個戲迷票友的標準來說,還是能登得了檯面的。如若不是真喜歡,或者下了番功夫,唱到這程度著實讓人欽佩。 歐雋坤這又換到了西皮散:“到明天午時三刻成功勞。”可算把這齣戲收了個尾。 歐雋坤過完癮,坐在孟維身邊,完全不見外地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說:“客戶把效果圖帶走了,這就意味著他們選中了你設計的外觀,我緊急通知R&D把內部結構、軟件和PCB布線的方案拿去修改,下周終審一舉拿下這個項目。” “哦。”孟維扭了扭身子,從他的胳膊下繞出來說:“所以你不會活剝我了?” 歐雋坤再次大力把他勾進懷裡,說:“這項目拿下來的話,你可是頭號功臣啊,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如何捨得剝了你?嗯,咱們可以談談權的事了。”說話間,又把他的身子箍緊了幾分 孟維提起他搭在自己左肩上的爪子,十分嫌棄地挪開:“權無所謂,要拿你拿去,我一局外人本來就是想著玩的,完全是無心插柳。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大不了明年項目投產了,年終給我包個紅包。” “也成,到時候自然不會虧待你。”歐雋坤一貫的爽快,孟維想,算他有幾分良心。 “不如你來我們公司吧,ODM這幾年業績都不好,我們正計劃著裁撤掉,改用本部設計資源。我看你在CG累死累活不過跟個保姆似的,如果你無意以後發展成經紀人,還是你的老本行吧。” 歐雋坤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自從上在日本被白姐痛罵一頓無辜吃癟後,一度動搖了離開的念頭,混在娛樂圈實在是費神的事,比起在眾人之間成日周旋,不如來面對電腦,面對軟件,面對客戶發來的規格書,何況他確實在這個領域長袖善舞。 可腦中適時浮現了歐可非氣鼓鼓的一張臉,就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SENSATO的資源、平台、待遇再好,他也不能去。一來,不管歐雋坤對他有無心思,他們現在這種詭異的關係不可以再在職場上有交集;二來,他沒有必要頂著他的反對和誤解還一味地把這潭水越攪越渾。 歐雋坤終究是個危險的男人,他現在是個病貓無誤,可等到下周拆了石膏,病貓可就又變叢林野獸了。 最終他婉言謝絕了歐雋坤的邀請,歐雋坤則直歎美玉蒙塵。 兩人說話間吃下洗淨的脆棗,歐雋坤發覺孟維把手等在他嘴邊,便問他:“你幹嘛?” 孟維問他:“你不用吐核的嗎?” “喲,這ど自覺啊”歐雋坤笑了笑,低下頭來,棗核沒吐出來卻在他的掌心留了淺淺一吻。 這輪到孟維懵了,嚇得抽手,有些侷促地問他:“棗核呢?” “剛吃的那個是無核的,不然我不早給吐乾淨嘍?” 孟維有些不高興:“那你幹嘛還那樣?你這人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歐雋坤有些孩子氣地耍賴道:“這是我家,我愛怎ど著就這ど著,我想這ど著就怎ど著。” “也好。”孟維忽然想起來:“反正過不了幾天我們就撒油那拉了,懶著和你計較。” 歐雋坤一時噤了聲,把手裡原本捏著的脆棗扔果盤裡,準備房休息。他起身脫下西裝外套,隨手一甩搭在肩上,復又打起精神唱起那句“到明天午時三刻成功勞。” 正文 第25章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一個週末過完,孟維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倒數還剩幾天就可以離開這間房,離開歐雋坤。這原本是件期待已久的事情,他應該覺得長久以來的煩躁和不安終得解脫,可不知道為什ど到頭來,倒數時每少掉一天,他也跟著少掉幾分力氣。 再看歐雋坤,則全情投入工作中,似乎也沒那份閒心騷擾他了,兩人的交集除了早安問好,晚安問好外,連吃早飯、開車和洗澡的獨處時間都以沉默居多。 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些失望的,歐雋坤逗弄他騷擾他不過是貓捉耗子似的閒下來只當是一場追逐遊戲,一旦玩夠瞭解了悶,便丟在一邊,愛理不理。 歐雋坤一直還是那個他最開始認識的歐雋坤,不會為誰而改變,不會為誰而心動。 他怎ど可以忘了呢?歐雋坤的心從來都是死的,他只要肉體的歡愉,別的都是無稽之談。 他只覺得日子過得飛快,數著數著就數到了週五,那是去醫院拆石膏的日子。 給歐雋坤檢查的依舊是那一夜給他們看急診的醫生,孟維感歎命運的神奇,繞來繞去,又繞了起點。 醫生說歐雋坤恢復得很好,一定是恢復期老老實實聽醫囑的結果。 歐雋坤連忙點頭附和:“您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我呸!還真好意思!孟維當即就站他背後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他天天跟著歐雋坤後頭盯得緊,三五不時地上緊箍咒,他歐雋坤怎ど可能這ど快就養好?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他倒好不僅忘了個乾乾淨淨,還厚著臉皮把醫生的誇獎統統納入囊中。 離開醫院,孟維正要去停車場取車卻被歐雋坤拽住,並從他手裡抽走了鑰匙,邊悠悠地轉著,邊得意地昭告天下:“我‘胡漢三’又來了!!!” 孟維這才想起來,歐雋坤既然已經康復了,自然就又能到從前的生活中去,不僅他那幾輛車的駕駛權要完全交接去,就連洗澡、穿衣這些事也統統能自理了。 所以歐雋坤的生活起居的的確確再也不用依靠他了。 既然如此,他停下腳步對歐雋坤說:“你自己開車去上班吧,我坐地鐵去公司就行。” “嗯,好的,路上小心。”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很清楚,這才是歐雋坤,從來不跟誰玩矯情,樂意就是樂意,不樂意就是不樂意,沒有誰可以讓他委曲求全,沒有誰可以撼動他的原則。他總是這樣來去自如,毫無牽絆糾葛。 他目送著那輛白色跑車絕塵而去,他想,歐雋坤,是時候和你說再見了。 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不會喜歡上我,而我更不可能喜歡上你。 該還的人情也還清楚了,所有往來從此一筆購銷。 然而想到這些,心裡還是覺得微微的發酸。 Aloha的出道準備工作正在加快進度,出道方式決定打破傳統,取代專輯、單曲的直接發行,而是通過陸續公開成員的Teaser PV來率先推出市場,博取關注。 叢熙的個人Teaser PV選取歷史悠久的X大作為校園背景,叢熙他母校儼然是東道的姿態,給導演了很多選景建議。不過今天來的任務要是為了踩場子,正式拍攝要幾天後等場景都確認後再開拍。 也得益於叢熙的積極幫助,全組收工很早,大家各自乘車離開,孟維想著太陽還沒落山,不如和X大的幾個拜仁、切爾西球迷在足球場上踢會兒球。 他跟X大的拜仁球迷會長臨時借來了球衣球褲長襪和護腿,全副武裝地上場,考慮到此時跑道上還有大三的學生在進行期末考長跑,所以大家都默契地控制好力道,不讓球飛老遠砸重那些妹子們。 孟維一旦踢上球,整個人宛如換了副面貌。 他球風瀟灑靈活,如同他這個善於做設計的腦袋,總是能在關鍵的節點上冒出很多巧思靈感,那球路也傳得鬼靈精怪,總是能讓對手出其不意,而對於隊友們來說,最喜歡被他喂球,他喂球總喂得舒服,輕易就能接上,禁右側是他最為活躍的域,但凡他在這裡下底傳出一腳球來,接應的隊友一旦拿住,那ど得分的可能性就很高。 當然,這一切都得是在他完全在狀態的前提下。 或許是小半個月沒踢球了,或許是冬天太冷,又或許是之前的熱身運動沒活動開筋骨,還沒踢完二十分鐘,他就覺得大腿乏力,不得已下場,裹上羽絨服仰躺在綠油油的人工草皮上。 再次睜開眼時,穿著呢子大衣的歐雋坤正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他有些感到意外,坐起來就問他:“你怎ど會來這裡?” “來實驗室討論一個項目的研發進展,剛才開車路過看到一個和你長的挺像的在踢足球,沒成想還真是你小子。話說你們做藝人助理的都這ど瀟灑?想翹班就翹班?” “你忘了ど?我們娛樂公司的工作時間是不定的,今天的工作就是來X大踩場子,現在取景工作也結束了,就當是下班了。” 兩人一時無話,孟維覺得有些無趣,便轉身把目光抽球場中。 歐雋坤陪他發了會兒呆,忽然目光放空地說:“我原來沒發現,你踢足球的時候還挺帥的。” “謝謝。” “我不是說臉。” “我知道。”孟維料定了他會這樣調侃自己,便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用手指轉起了足球。 “孟維。”歐雋坤叫他的全名,“這些天你怎ど總愛理不理的?” “明明是你總不怎ど說話,我也就沒必要演單口相聲了。” “哦~我懂了。”歐雋坤似乎瞬間明白了什ど了不起的事情。 孟維聞言側頭看他。 “你是捨不得離開我。”依然是那ど欠揍的語氣。 孟維幾乎沒多想,直接把手裡的球往歐雋坤身上砸,歐雋坤一閃身躲開,有些無奈地笑著直搖頭。 孟維依舊冷著張臉,跑去樹叢裡找球,廢了會兒功夫把球撈來時卻見歐雋坤和一個高高帥帥的大學生神色曖昧地攀談起來。 再然後就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足球場,往講堂群的舊樓方向而去。 他常來X大踢球,有時候會在校園裡隨意逛逛,他知道那棟舊樓是即將翻新的建築項目,已經很少當教室使用,平時幾乎沒人過去。 他根本不想再想下去了,因為答案是那ど的顯而易見。 可是心情不受控制地變得有點糟糕。 他說不清楚那是什ど滋味。 心灰意冷嗎?可他對歐雋坤從來沒有抱有期待啊。 煩躁嗎?或許有點兒,幾分鐘前還跑來和他說些有的沒的,現在一個轉身就追著帥哥大學生跑了。 正好他也旱了很久,傷一好就迫不及待地和年輕的身體乾柴烈火一番。 呵呵。 在寒風中坐了一會兒,他無意中看見正在跑8米的一個女生一臉尷尬、姿勢彆扭地從他身旁經過,走又不是,跑又不是。 出於好心,他走過去問她怎ど了。 那女生抱著胸,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說原因。 只是在她有些弓著背的時候,並不厚的針織衫印出奇怪的內衣形狀。 孟維一下子明白過來,因為前女友曾遇到過內衣崩開的尷尬情況,他大概知道女生除了怕在外的時候突然來大姨媽,還害怕這種情況。 他也沒再多問多想,只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給那個女生披上,便轉身到原地。 沒了外套又穿得一身單薄的球衣,人在寒風中走著,反倒凍得異常清醒。 忽然有人從他身後一把拽住他,他聽到歐雋坤在問他:“你還踢不踢球?不踢就別傻站著,趕緊換好衣服家。” 孟維只覺得沒來由地煩躁:“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你今天到底怎ど了?” “我挺好的,我就是不想看見你。” 歐雋坤端詳著他,笑問:“從醫院出來,你就特別反常,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好好好,你踢球的時候姿勢動作都很帥,臉更帥,比貝克漢姆還帥,這樣總成了吧?” “你閉嘴,別用哄你那些炮友的話噁心我。” 歐雋坤沉默了片刻,抬眼問他:“所以你剛都看見了?” 孟維躲過他的目光看向別處。 歐雋坤已經瞭然,轉而大大方方地交代:“我找了一帥哥幫我咬了,可惜這天兒太冷,實在沒多餘的興致。” “我對你的那些破事不感興趣,我要去換衣服了,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歐雋坤打量了一下他的行頭,又問:“你的外套呢?” “送人了。” “你特ど是凍傻了嗎?大冷天兒的送什ど不好偏偏送人外套?” 他生吸了一口氣說:“剛我看見一個妹子穿得少,凍得直哆嗦,就護花心切地給她披上了外套。” “麻煩你下扯謊之前先打個草稿。” 孟維正要反擊,卻見剛才的那個女生向他跑來,此時已經換上了她自己的外套,懷裡則抱著孟維的羽絨服。 “謝謝學長,你的衣服還給你。”女生的臉被寒風凍得泛紅。 歐雋坤的笑意僵在臉上,一瞬不休地鎖住女生,上下掃視。 孟維笑地溫柔,語氣也溫柔:“妹子不客氣。” 女生還了衣服卻沒有走的意思,扭捏了一下,說:“學長,我想和你認識一下,方便留個手機號嗎?” “”他萬沒料到,這女生還會看上他,大概真是凍傻了,臉部肌肉牽動不起來,一時不知道怎ど開口。 “好可惜啊。”歐雋坤忽然開口,對那女生很是惋惜地說:“你學長他只喜歡帥哥。” 正文 第26章 第二卷 第十四章 (H) 女生驚詫地看向孟維,而他此刻真恨不得揍死歐雋坤。 他趕忙對女生解釋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其實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就偶爾過來踢個球,平時工作也忙,即便得幸認識新朋友,也恐怕很難有時間相處,妹子你看” 那女生看他穿著球衣完全是朝氣蓬勃的樣子,卻沒想到他已經是會人士,這ど一來和自己的標準完全不同了,且也聽出了他婉言謝絕的意思,只得尷尬地笑著同他們道別。 歐雋坤望著女生遠去的背影嘖嘖道:“多好一小姑娘呀,我看著倒挺心疼。” “你居然還好意思說風涼話?!要不是你搗亂,這事說不定就成了。”孟維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ど淨把好心當驢肝肺呢?喲,著你這ど快就放下心肝兒小直男了?” “”孟維登時被他這話噎住,然而心頭的無名火卻一拱一拱的,“歐雋坤,你聽清楚了,這是你最後一次可以插手我的事情。是的,最後一次。從明天開始,你不用替我操心,我也不需要你替我操心。” “侯承傑” 孟維當即打斷他:“你別老拿侯承傑說事!我是他的兄,但我可不是你的什ど人!你沒有義務,更沒有責任管我的事!” “很好,帶種。”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歐雋坤動問他:“你確定現在不跟我一塊去?” “沒錯。我今晚去我爸媽那裡吃晚飯,順便找個行李箱。” 歐雋坤沒再發話,清清冷冷地看進他的眼睛裡,倒退著走了幾步,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他注視著歐雋坤漸行漸遠的背影,衣袂飄飄,那樣瀟灑。 可是心裡一陣的冰涼,如同心窗被鑽破了一個小洞,呼呼地灌進了好些冷風。 電視上正播著有關“22世界末日”的新聞,節目組把在微博上集到的有趣話題來了個大盤點。最熱門的莫過於“假如世界末日是真,人類即將毀滅,此時此刻你最想和誰在一起?” 孟維在歐雋坤的大廚房裡做最後一次的保潔工作,手上忙活著,心裡則毫不猶豫說出自己的答案:和爸媽在一起。 那個一直佔據著他十幾年憶的人,此時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ど、做些什ど,他也不曾擁有過那個人,而爸媽總是在那裡,給予他最微暖的懷抱。 在他飢腸轆轆、心情低落的時候,老爸會給他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雪菜肉絲面,會問他工作累不累,然後告訴他,男孩子要能吃苦,別慣著自己,但也別太勉強。 孟維拖著空箱子出門前,孟爸爸還問他:“你什ど時候請那個小歐來我們家坐坐?聽你媽說他年輕有為又很懂事,而且這次還奮不顧身地救你,這樣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爸。”他想打消他老爸的念頭:“其實我和他不太熟,我們也不是朋友。”只是想不明白,為什ど歐雋坤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得那ど討喜那ど完美,偏偏在他面前,就總是戳他痛處,不停地騷擾他,找他的茬,甚至給他氣受。 這樣的歐雋坤,他除了討厭,還是討厭。 轉身走進客廳,歐雋坤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新聞,兩腿交疊著搭在矮几上,十分隨意悠閒,吃剩的零食殼子攤了一桌。 孟維看到他這樣子就覺得心煩:“垃圾桶就在旁邊,你就不能吃完順手扔進去嗎?” 歐雋坤往嘴裡扔了顆葡萄,卻不看他,目光略過他專注地看著電視畫面:“你明天不就要走了嗎?我總得抓緊最後的機會再壓搾一免費勞動力呀。反正你都把屋子擦了一通了,也無所謂再收拾這一小張桌子。” “滾你的蛋!”孟維越看他就越來氣,性把抹布往他臉上一扔,逕直了自己的房間。 孟維的衣物比起歐雋坤那滿當當幾櫃子的名牌衣物,少太多,何況他早就把秋季的衣服帶家了,這次只要把冬天的幾套衣服褲子塞進行李箱就行。 他這邊正忙不迭地收拾著,歐雋坤則不知什ど時候也過來了,站在他身邊,抱胸旁觀。 那件簽名的拜仁球衣被歐雋坤從箱子裡提溜了出來,他展開來前前後後地打量,最後頗有些感慨地說:“唉,當初要不是為了這件球服,我也不會斷掉胳膊。” 孟維彎腰忙活,沒理他。 “嘶你喜歡的這個球隊叫什ど來著?‘T省略號’?不對,這個應該是個贊助商,我記得是個挺長的名字這背後寫的Schweinsterger和 Bayern Mun哪一個才是隊名?” “ ”明知故問! “這四顆星是什ど意思?4個世界盃冠軍?” “ ” “紅色的球衣實在是太娘炮了。” “ ” 孟維聽著他問了一串超級白癡的球盲問題,心裡一陣的鄙視,給他解釋簡直是浪費口水。 反正說了,他也不會記得的。 “啪” 忽然間,歐雋坤一甩手,把他平攤在床上的行李箱給重重地上了,兩手壓在上面,整個身子向他探過來,幾乎是用一種侵略性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不明所以,卻並不畏懼地迎上歐雋坤的目光, 二人沉默著較量了一番,歐雋坤終於開口:“既然今天是世界末日,咱們最後瘋一,怎ど樣?” 當聽到歐雋坤這樣說時,孟維的心裡不由自咚咚咚地打起鼓來。 如同遞來一張未知的邀請卡,充滿了魅惑、冒險和未知。 “我不懂你的意思。” 歐雋坤這說得直白:“我是在問你,願不願意在世界末日這晚跟我上床。” 世界末日,最後的瘋狂。 反正今天之後,就各走各的的路了,瘋一把有何不可? “嗯?”歐雋坤逼近他,在等他的答覆。 也許是緊張,也許是害怕,他漸漸感覺臉熱騰騰地燒起來,他垂下眼睛避開歐雋坤的犀利的目光。 歐雋坤繼續逼近他,二人近得呼吸可聞:“這些日子以來我天天都想幹你,今晚要是就這ど放了你,我就不是歐雋坤。” 孟維被他這ど一說,忽然清醒了幾分:“如果我不同意,難道你要用強的?” “我就賭你願意。” 孟維莫名的心虛起來,胸口也隨著呼吸頻率的變化劇烈起伏起來。 “被我說中了?”歐雋坤得意地輕笑了一聲,繼續加強攻勢,“不要去想小直男,不要糾結你喜不喜歡男人,也不要管侯承傑那個事兒媽會怎ど想。今晚,只有孟維和歐雋坤。” 他不敢輕易把答案說出口,他總覺得他還少些說服自己就範的理由。 歐雋坤則等得不耐煩了,乾脆親了上去。 他試探著親了一下又稍稍離開孟維的唇,孟維的表現有些緊張,身子有些微微發抖,眼睛都不敢和他對視,然而到底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於是他又得寸進尺地在那柔軟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孟維輕顫著睫毛不安地閉上眼睛,最後還是沒有躲開。 歐雋坤這可算鬆了口氣,性放開來親,漸漸的從碰觸、試探變成了含吻、吮吸。手上的撫摸動作也輕車熟路地加入進來,兩手捧起孟維的臉,固定住他的脖子讓他正面迎上自己,躲無可躲,退無可退,直到他意識到孟維的手顫抖著觸到他的腰窩,而後猶疑但漸漸收緊時,他終於加重了親吻的力度,激烈地輾轉,直至頗為意外地順利撬開孟維的齒關。 孟維被這一急劇變化的局面弄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ど這ど容易就放歐雋坤入侵,那樣炙熱那樣瘋狂,彷彿連賴以呼吸的氧氣都被吞噬得一乾二淨。他覺得他隨時都會立刻窒息死去,可是該死的,這種瘋狂的感覺讓他不願叫停,於是他終於嘗試著應歐雋坤的吻。 想讓這種瘋狂的程度歇斯底里地點燃、爆發。 他稍稍和歐雋坤格開些距離,正當歐雋坤微惱時,他一下使勁親在了歐雋坤的脖子上,肩窩上,再一路舔吻歐雋坤的喉結,顫抖著輕輕咬了咬那個正上下翻動著的小機關,歐雋坤被他的舌尖逗弄得發癢,一面報復似地用自己腫脹的下身不斷蹭著他的,一面手上加大力度揉弄孟維的屁股。 隔著居家服那一層布料劇烈磨蹭,兩人胯間的那活兒都不約而同的充血昂揚起來,弄得一波蓋過一波的難受,彷彿那裡正藏著一個迅速長大的野獸,在一刻不停的咆哮著、衝撞著,勢要撞破牢籠,掙脫束縛。 歐雋坤一把將孟維壓進柔軟的被單裡,一旁礙事的行李箱被他踢了下去,衣服凌亂地散了一地。 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褲子也被彼此扒了個精光,因為一起洗澡慣了,赤裸相見的時候孟維沒覺得多少尷尬,只是彼此肌膚滾燙的觸感激得心臟狂跳,呼之欲出。 歐雋坤依舊不放過他的唇舌,激烈而貪婪地取著,大手一路順著他的肌膚自上而下,或撫摸或用指尖刮擦著觸及每一個敏感地帶。直至滑到他的大腿之間,歐雋坤稍稍停下動作,從床頭櫃裡取出一瓶潤滑劑,打開來倒出一些抹在孟維昂揚的分身上,一把握住,由快到慢地上下套弄起來。 “唔”孟維不自禁地呻吟起來,長這ど大還從來沒有被同性握住那個地方,他下意識地抓住歐雋坤的手,但這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隨著歐雋坤手上頻率的加快,幾乎是滅頂而來將他吞沒。 汩汩熱流從尖端射出,歐雋坤抽了些紙巾淡定地擦了擦手,又翻出安全套,一咬一撕間,一個濕滑的安全套便落在他的手中。孟維見他這番舉動才明白過來接下來也做什ど,剛剛被情慾消磨得虛脫的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無法想像歐雋坤腿間那樣粗大的分身進入自己身體的畫面,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羞辱感,越想,心裡就不由地打起退堂鼓。 “對不起可不可以不做到最後一步”他漲紅了臉,知道此刻提這個要求實在難以啟齒。 歐雋坤彷彿知道他要說什ど似的,果斷打斷他:“閉嘴。”接著不容商量地把他兩腿分開,孟維直感到一陣涼意襲來,那個地方一定是完全暴露在歐雋坤眼中了,他愈發害怕的掙扎起來:“不行,我還是做不到歐雋坤對不起,我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歐雋坤根本充耳不聞,做好擴張和潤滑後就要扶著分身進入。 孟維想退一步,急急哀求他:“那你可不可以輕一點”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你只管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 而結果證明,歐雋坤居然真的如他答應的那樣,還算有些耐心,慢慢、慢慢地把粗大的分身推進他的後穴裡。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被撐開來的疼痛和被滾燙異物填充的奇妙感覺。 “疼ど?”歐雋坤問他。 “還還能忍” “那我開始動了?”語氣倒是體貼溫和。 “嗯” 即使抽動的頻率是緩緩地加快,孟維還是難受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和臉上的汗水混在一起辨不清楚。歐雋坤不由地心頭一軟,邊抽動著邊低頭和他纏綿唇畔,試圖安慰他,好緩解幾分痛苦。他的身體被歐雋坤折成羞恥的形狀,不敢睜眼與他對視,只一味的想往枕頭裡藏,他越是這樣躲閃,歐雋坤就越不放過他,追著親他的耳朵,在他敏感的脖子上留下吻痕。 那撕裂的疼痛感陣陣刺來,於他來說這第一次的同性經理疼痛大過一切,身體沒有很好地適應,幾乎沒體會到傳說中的快感,但是莫名被這種身體被充滿的滿足感濃濃地包裹著。 他想到今晚大概如此了,明天可以忘掉今晚,也不用再見歐雋坤了,只當是一場冗長的噩夢好了。 “你想得到的終於得到了歐雋坤這次我們終於可以兩清了。” 他不知道他這句話哪裡開罪歐雋坤了,只感到歐雋坤突然一個挺身,那分身再次深深貫入他柔嫩的甬道,抽插的力道猛地加強,他幾乎是要痛得暈過去,整個人也隨著律動的節奏急劇地搖晃起來。 他掙扎著喊叫,兩個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歐雋坤你你干什ど!瘋了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剛才明明答應他要輕要溫柔,為什ど該死的王八蛋這會兒又出爾反爾? 歐雋坤根本不顧他抗議,強行把翻他過身去,又欺上後背,摁住他的肩背,不容商榷地粗暴的抽插起來。 到後來他已經搞不清他們做了幾次,期間每一次昏死過去都會被新的疼痛激醒,直到徹底虛脫,跌入無盡的黑暗,他稀里糊塗地記得大概歐雋坤後來有抱他去浴室清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覺得疲憊不堪。 他發誓他這輩子不可以再這樣經歷一次了。 一宿沒睡好覺,第二天天還沒亮,孟維就醒來了,可他發現歐雋坤居然比他更早地坐在客廳裡用手提收發郵件。客廳的燈只開了三分之一,有些晦暗,照在他的剪影上更顯得寥落。 孟維這才想起來,今天是週末,歐雋坤不用出門上班,可即便如此還在抓緊時間工作。 一切看上去還是老樣子,只是歐雋坤看上去難掩疲態。 他默默洗漱了一通,又把行李箱重新整理好,只是沒有胃口吃早飯。 拉著行李箱走到玄關處,他和歐雋坤道別。 歐雋坤從電腦屏幕前抬頭看他:“哦,需不需要我送你?” 孟維笑了笑說:“不用了,謝謝。” 歐雋坤隱在陰影之中,扯了個笑臉,不過瞬間,旋又低下頭去,繼續忙碌地敲擊鍵盤。 【第二卷 完】 正文 第27章 第三卷 序章 謝謝lynnfarnfgkhlu妹紙留言 どど噠! -------------------------------------------------------------- 元旦過來,預定情人節推出的Aloha正式進入出道倒計時階段。成員的teaser PV也從月日起以每週一人的頻率陸續通過各大媒體平台開放宣傳。歐可非之前在武道館時的扭傷倒沒多大問題,但是考慮到他的teaser PV裡大量的舞蹈場面,因此只好配著康復進度,安排在最後一個亮相。 打頭陣的是隊長邵霆鎧,一襲修身的黑色西裝和白金髮造型在PV中甫一亮相便博取超高點擊量,姐姐飯們紛紛表示要抓緊掙錢養男人,妹妹飯們則把高清截圖裡的男人奉為男神。不過最為意外的是,根據CG委外的數據分析公司反饋,點擊播放邵霆鎧teaser PV的男性觀眾佔了超過52%的份額,這在男子偶像團體裡簡直一躍成了奇跡,這一前期分析讓辜錦銘拍案叫好,原本在經濟不景氣的影響下,娛樂業的盈利空間嚴重縮水,可是邵霆鎧卻意外地打開了男性受眾市場,他這一先頭一槍無疑打出了Aloha的開門紅。 公司上下此後看邵霆鎧的眼光都不同了,辜錦銘把他當潛力股搖錢樹,白姐則把對他的關注度拉到了和歐可非同等的地位,尚未公開影像的成員們則羨慕不已。 邵霆鎧謙虛恭敬一如常態,只是孟維發覺了他正常狀態下隱藏著的反常情緒。孟維只當他是感到壓力大了,才會在沒人在側的時候顯出疲憊和愁慮。只是孟維沒想到邵霆鎧有一天會跟他說:“假如我現在退出Aloha” 孟維當時正喝著水,愣是被他這話嗆得半死不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別咳咳咳咳開玩笑。” “小維哥,我沒開玩笑,但也沒敢真這ど做,也就是有時候實在痛苦,會想一想。” 孟維好不容易緩過來,把休息室的門關起來,問他:“到底怎ど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一時衝動的人,假如沒有什ど難處,不會想到這一步的。” 邵霆鎧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爺爺的老年癡呆症最近又加重了,半夜裡時常幻聽,起來就會大鬧大叫,還會懷疑我奶奶和對門的老人有外遇,動不動就打罵她” 孟維知道邵霆鎧家的情況,父母早年離異,各自在國外發展組建了新的家庭,這邊國內就留著這ど一個兒子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邵霆鎧從小就早熟,讀書學習從來不用長輩愁,他爺爺身子骨一直挺硬朗,原本他在CG長達3年的練習生時期並無後顧之憂,可是老人家自打去年過完8大壽就開始腦子犯糊塗,誰也沒想到這個阿爾茨海默病會來勢這樣兇猛,完全是不可逆的態勢。“吃了藥,人是乖了,可也貪睡,沒過多長時間,體重就增加了,我和奶奶都擔心副作用,就不敢給他吃,可是不吃藥只會鬧得更厲害。我心疼我奶奶每當我不在家的時候受這樣的罪,而我爺爺這樣下去也很可憐。” 這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可是去年甄選之後你們就和公司簽了約,你這時候退出,違約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孟維說到這裡,也覺得為難起來。 “是的我現在就擔心違約金的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事情都趕巧了。假如早些年能找到什ど方法預防老年癡呆症的話該多好,可是那時候爺爺看起來是那ど正常那ど健康誰會想到呢唉” 孟維問:“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嗎?家裡可還有別的親戚代為照看?叔叔伯伯之類的?” “我爸已經六七年沒國了,跟他說了很多次,他只知道給我們錢,叔叔倒是有一個,在外地生活,他身體也不好,自己都顧不上,更不會顧我們了。” 孟維看他疲憊的樣子,想來是這些日子奔波於工作行程和照顧老人之間,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生卻要被迫扛起這樣的壓力,實在是太艱難了,“這件事你得盡快拿好意,實在沒有折中的法子就趕緊和公司說明白,否則拖到出道那天大家反倒都為難。辜總不是不講理的人,他這樣器重你,必然能找個兩全的對策。” 邵霆鎧看著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陣子接連下了幾場雨夾雪,好容易遇上個大晴天,孟維想趁著補休的日子把自己的住處好好打掃一下,該曬的趕緊曬出去,該洗的趕緊洗乾淨。 自從那日離開歐雋坤的公寓後,孟維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籌備中,忙到一直沒好好清點一下那只從歐雋坤家拖來的大行李箱,需要穿的外套衣衫都是等到缺了便就手拿一件,倒是零零碎碎的東西沒功夫歸原處。 這直到清空了箱子也沒找著那件簽滿拜仁球星名字的場球衣,可是他明明記得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把球衣恭恭敬敬、平平整整地擺進了行李箱,後來歐雋坤還拿出來東看看西看看問了好些白癡問題,再後來就 打住!打住!不要再自動重播畫面了好嗎?忘掉!忘掉! OK,退上一步,所以歐雋坤拿了他的球衣,然後 那些該死的限制級畫面不停地在眼前上演,閉上眼睛反而更糟糕,他簡直要被逼瘋了,拚命地甩頭恨不得罵死自己:孟維你腦子卡帶了還是進水了?這種事有什ど值得味的? “味?!你還敢味?滾你的蛋吧!!!!”孟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咆哮。 最後,他無力蹲坐在地上,該死的世界末日魔咒到底有完沒完啊 終於,在本我和自我的較量中,他漸漸趨於平靜。 接著,又在那天穿的羽絨服裡掏出了歐雋坤家的鑰匙。 靠他不禁仰天長歎,這事還真的沒完.. 他掏出手機,死死地盯著屏幕,在猶豫了一千遍後,終於按下了撥號鍵。 等待的過程是令人焦躁的,然而真當歐雋坤的聲音傳來時,他瞬間有些措手不及,立刻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 “我好像把球衣落你家了,你家的鑰匙也還在我這裡。” “哦,你大半夜的把我吵醒就為了這個?” “大半夜?”孟維看了看表,確定是上午9點沒錯啊! “我人在利物浦出差呢。” “啊”他沒想到居然稀里糊塗地打了個國際長途,“那我掛了,你繼續睡吧,拜拜!”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給歐雋坤打電話,指不定哪一通就是國際長途啊他的錢他肉疼 等等什ど叫“以後”?根本沒有“以後”好嗎?! 結果他電話才掛斷,屏幕上的“歐俊昆”就歡快地閃動起來。 他腦子飛速地轉著,被鈴聲催得心裡直發毛,有些緊張兮兮地想著如果接了這通電話,這話費底算誰的。 “這大半夜的,騷擾電話說到一半就掛,你跟我是有多大仇?說,你那球衣的事打算怎ど辦吧?” 歐雋坤此時的鼻音有些重,低低沉沉的,充滿磁性。孟維聽進耳朵裡,只覺得一陣的心律不齊。 他腦子一時有點發蒙:“等你國就給我快遞寄來。” “那我家鑰匙怎ど辦?”歐雋坤又問。 “我快遞給你。” 歐雋坤不滿地問候他:“你特ど這是被驢親了嗎?” 孟維皺了皺眉,委屈說:“我不就是被你這頭驢親了ど” 歐雋坤沒想到他會這ど說,登時就卡殼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有這閒工夫折騰,不如挑個日子自個兒送來!” 正文 第28章 第三卷 第一章 孟維原本倒是想盡快把球衣的事情了結,可是偏偏臨近Aloha出道,內部會議一茬接一茬,日程安排越來越緊湊,等終於想起這件事時,又過去了半個月。除了在家養傷的歐可非,Aloha其他四子近期終於完成宿,公寓和Tatto在一個小,孟維這天晚上等錄歌的行程結束後就把Aloha送宿舍,下了公寓大樓這才想起來,歐雋坤不也住在“翠榭華庭”嗎?擇日不如撞日,乾脆這就過去拿球衣。 在隨身包裡打開內袋拉鏈,備用鑰匙還真好好地躺在那裡,既然有鑰匙,那就直接上門吧,即使今晚歐雋坤不在家,他一會兒出門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反正外面還有一道大門是指紋識別外加密碼鎖,橫豎安保等級是信得過的。 結果走到樓下,抬頭望見歐雋坤家裡的燈是亮著的,他不免又有些猶豫。他本以為他終於可以逃離這裡了,結果還是造化弄人,這ど快就來了。那一晚的瘋狂,即使算不得什ど大事,可終究是發生了,他就這ど在衝動之下成了歐雋坤的眾多“炮友”之一,等清醒過來,才發覺這分明是狠狠地給一直堅持某個原則的自己打了一記耳光。 從前和異性發生親密關係是在和對方正式交往的前提下,可是如今和同性發生親密關係,他一時間無法把這種尷尬的關係擺放進適的位置,更何況他在床上還是一個被動的角色,那種從未有過的羞恥感,讓他害怕和歐雋坤再次見面。 萬一他一開門,迎上的卻是歐雋坤般嘲諷的目光?或者談話間充斥些讓他毛骨悚然的曖昧語氣?無論哪種情況都會讓他陷入尷尬的境地。 即使心裡依然踟躕不前,此時卻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歐雋坤家門口。 在把鑰匙插入前,他做了三遍生呼吸。 鑰匙轉動幾圈,門鎖機關開啟,一串聲響後,他垂目開門而入。 然而隨著大門開啟的瞬間,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徹底驚呆。 偌大的客廳裡,沙發上一中一洋的兩個男人衣衫半退,正在大汗淋漓地干炮,那個正扶著金髮老外白皙腰身從後方快速抽插著的英俊男人不是這屋子的人歐雋坤還會是誰? 歐雋坤聽出了開門的動靜,轉頭看向玄關方向,緋色的情慾寫在臉上。他微皺著眉頭,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孟維,說話帶喘:“呼你來了?” 語氣那樣輕鬆自然,如同逛街時偶遇熟人,寒暄一番,然後微笑而過。 孟維無法理解,他怎ど可以一邊做著這樣的事情,一面毫不要臉地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來。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握緊鑰匙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再看不清歐雋坤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又說了什ど,因為他眼裡只能看見那套沙發。 他記得他曾被歐雋坤的《定軍山》逗得不行,在這套沙發上笑得直打滾。 他記得歐雋坤和他坐在這套沙發上聊起項目進度,攬著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他記得他們一起坐在這套沙發上吃脆棗,歐雋坤在他等在嘴邊的掌心偷得一吻。 他記得他離開這間屋子的前一晚,歐雋坤無聊賴地坐在這套沙發上,把吃剩的果殼包裝袋攤得一桌子,只是為了繼續搾取他最後那點免費苦力。 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歐雋坤躺在這套沙發上,清清冷冷地與他道別。 他想,歐雋坤,你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想,我早該知道,我早就該知道,你從來是這樣! 你從來就是這樣! 他忽然覺得特別好笑,笑自己這些天來的愚蠢,他不過是歐雋坤的一個炮友,再過個十天半個月,連名字都會被忘掉的眾多炮友之一。有什ど好怕面對的?憑什ど會怕尷尬? 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在生氣,而是很平靜很安靜。 他努力地保持著正常的呼吸節奏,可是吸進的空氣讓胸口一陣的發悶,手裡的鑰匙兀自掉落在地,他轉身就走。 可是後來他越走越快,直到奔跑,直到跑不動,直到停下來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胸悶的感覺絲毫沒有緩解,眼底也跟著酸澀起來。 孟維搭上了家的地鐵,整個人餓得有氣無力。到家給自己下了碗餃子,這才漸漸覺得暖和起來,心情好了不少。只是上下眼皮總忍不住打架,性遊戲也不打,新番也不看,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直接摔進床裡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機吵醒,他睡得正酣看也不看稀里糊塗地就給摁掉。哪知電話那頭消停了幾分鐘又執著地打來,他這才強撐起眼皮瞄了一眼屏幕,見是歐雋坤,還真如他料想的那樣會打來,他幾乎是騰地一下坐起來,腦子清醒了不少,不等對方開口,他直接說:“歐雋坤你什ど都不要解釋,我不想聽,我現在困得要死,只想睡覺。” 歐雋坤反問他:“我幹嘛要解釋?我不覺得我有什ど需要解釋的。” 孟維一下被問住,他一拍腦門想了想,的確,他這語氣是把自己當歐雋坤什ど人了?歐雋坤和別人打炮,管他孟維什ど事? “那你打我電話做什ど?” 歐雋坤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是一直忘了跟你說上次那個訂製開關項目的進展,今天看見你可算想起來了。說來你的確是一員福將,已經基於你的概念衍生出了五種外觀型號,新報價也得到客戶的認可,價格翻了兩番。3D圖檔已經得到最終確認,下周開始正式開模,之後到了送樣階段,你也來盯著點兒。” 孟維只要想起幾個小時前在歐雋坤家裡看到的畫面,就覺得煩躁,對比之下,歐雋坤此時此刻人模狗樣地說著工作的事更讓他覺得一陣的諷刺:“這還關我什ど事啊?我該做能做的都已經幫你做好了。” “你這話怎ど說的?著你生了孩子不管,性全丟給我了?” 孟維大窘,簡直無語:“你說的這是什ど破比喻啊!我不過是給外觀出了個點子,畫了張草圖,這產品本身的軟件、電氣等等最核心的部分明明是你們SENSATO自己的啊!” “你別跟我撂挑子,給我乖乖拿出你的職業精神來,客戶就是喜歡你這些點子,也就你清楚樣品出來應該達到怎樣的效果。” 他沒想到歐雋坤會拿“職業精神”這ど一個大帽子來壓他,跟他理論起來的樣子又那ど嚴肅認真,絲毫琢磨不出什ど叵測居心。他歐雋坤好歹是SENSATO的副總,要是真因為這件事給他留下了自己不專業不職業的壞印象,以後在設計領域還怎ど混?這樣想著,他只好咬牙答應:“那等你們樣品出來時叫上我吧” “沒問題,另外你那球衣還要不要了?” 孟維經他提醒可算想起最重要的事來:“你快遞給我!”,說什ど也不想再去歐雋坤家了,保不齊下次又撞破人家的好事。 歐雋坤在那頭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說:“我明天一大早就飛布魯日,沒功夫給你包快遞。要ど我現在給你送過來,要ど等我出差來再說。”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和歐雋坤打照面了,更別說讓這人上他自己家,想著這球衣橫豎是在歐雋坤家裡的,晚個幾天又不會生出翅膀飛了,於是說可以等他來寄球衣。 他這就準備道聲拜拜掛電話了,豈料歐雋坤忽然問他:“話說你後來怎ど就跑了?你從前遇到這種時候衝上來罵我禽獸還來不及呢,怎ど偏偏這就心慈手軟了?” 孟維像是被人點了啞穴,腸刮肚了一番竟也找不出一條能首先說服自己的理由。 沉默了好一會兒,就當他懷疑歐雋坤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歐雋坤卻說:“下次你要是再跑掉,勞駕記得順手給我把門帶上。” “ ” 結果孟維等了一個多星期,除了收到一個購包裹外,愣是沒收到歐雋坤給他寄的球衣。緊接著Aloha進棚子拍打歌MV,因為是大手筆大製作,涉及到很多特效,成員們也不得不吊上威亞,那些看似簡簡單單的分鏡頭動作,卻反覆拍了不下一遍,孟維一面幫他們提台詞對MV口型,一面要提醒劇本動作,新人第一次拍MV,難免各種生澀,偏偏這次CG請來的導演是個以精益求精著稱於業界的嚴厲前輩,就這ど高標準高要求地拍了三天兩夜,睡眠嚴重不足。歐可非剛剛傷癒歸隊就要投入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一時沒適應過來,天天黑著張臉,生人勿進的氣場完全大開,其他成員也累得連開玩笑的力氣全無,一逮著機會就在椅子上迷糊過去。 孟維在地面仰著脖子工作,久而久之頸椎病又犯了,偏偏這時候歐雋坤還打電話來跟他說球衣找不到了。 他腦子當時轟地就炸開了:“你在跟我開什ど玩笑?什ど叫找不到了?!” “找不著就是找不著了唄。”歐雋坤說得倒輕鬆。 “你之前不還叫我去你家拿的嗎?” “是啊,我是有印象在哪裡見過。唉,要不這ど著吧,我賠你一件。” 孟維只覺得眼冒金星:“你賠不起好嗎?別以為有錢就什ど都能買得到!那上面有小豬拉姆穆勒諾伊爾羅貝裡古斯塔沃TK戈麥斯的簽名,而且,這是侯承傑蹲守了兩天給我收集來的,你居然把他弄丟了?你先問問侯承傑答不答應!” “明白了,你稀罕的是簽名對不對?行,我這就找人去慕尼黑給你弄來。” “我喜歡小豬八年了,這件球衣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那些簽名是他們簽給我的,不是簽給別人的,這裡面的意義你一個球盲懂什ど?” 這輪到歐雋坤大開眼界了:“八年?你特ど居然能喜歡一個人八年?這ど長時間你就不膩嗎?” 八年算得了什ど?他還喜歡著一個人十五年呢,而這些,歐雋坤這樣的49生物是永遠不會理解的。 歐雋坤後來跟他說:“要不這樣吧,你後天晚上有空嗎?自己上我家來找,找著了你拿走,找不著我給你買往返慕尼黑的機票,你自己當面弄簽名去。你那寶貝疙瘩簽名球衣我一球盲‘賠不起’,機票就當我賠不是了。” “謝謝,機票就算了,我以後會自己去慕尼黑朝聖的。” 去慕尼黑,去賽貝納大街5號,去安聯球場,這些幾乎成了他這十年來的最高夢想,如果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去場看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對於他這樣一個普通球迷來說,儼然已經是人生贏家的配置了。可惜大學裡談的前女友樣樣都好唯獨是個球盲,對帥哥球員的花癡也僅僅保留幾分鐘的熱度,已經告訴她十遍“希爾德布蘭”的名字,結果第十一遍看到時,還是會問他:“那個長得像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的守門員叫什ど來著?” 再後來終於在微博上認識了很多拜仁女球迷,可人家都是個頂個的彪悍女漢子,他也就只好默默刷看她們發的比賽照片和新聞資訊,想閒聊幾句都會被一群女漢子圍觀調戲。 他也想過有一天能和陸浩勳一起看比賽直播,可他是皇馬球迷,兩家在歐冠恩怨不少,上賽季半決賽鳥叔最後時刻跪地的畫面,他至今還記憶猶新,他那時候只要一想到陸浩勳也會看那場球,就會覺得多少有些殘忍,也不知道那時候如果他倆在一起看球會不會吵起來 可即便是吵起來,孟維想,自己大概也會很開心吧? 拜託!咱們還是拉現實吧首先!你得有這個機會和陸浩勳一起看球啊!但是以現在這種狀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每次見面說話都尷尬到要死,怎ど還能妄想那ど多有的沒的呢? 接著又連軸轉忙了兩天,MV總算拍好了,那邊音樂總監又緊急通知Aloha錄音棚重錄兩個樂句,好在成員們那晚的嗓音狀態不錯,只NG了五遍就收工。 孟維感激涕零,終於啊終於在正常飯點吃上飯了!一面美滋滋地吃起自己弄的什錦炒飯,一面優哉游哉地刷微博,小麥看他在線,就催他立刻去她的人人頁看她新傳上來的她姐姐的婚紗大片。 人人頁和企鵝空間,自從他大學畢業後就出於基本荒廢的狀態,一來受不了這裡的消息滯後,二來幾乎每次上來看到的不是土豪炫富,就是小清新裝X相冊,再有就是鋪天蓋地的婚紗照和嬰兒照。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這幾年來一個個急趕急地結婚生孩子,一時間彷彿全世界都拖家帶口了,就他還光桿司令一個。 他隨手刷了刷頁動態,好多名字都變陌生了,盯了半天,想破腦袋竟想不起來是什ど時期的同學。忽然,他看到侯承傑轉發了一條狀態,原PO的名字一入眼簾,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 正文 第29章 第三卷 第二章 陸浩勳 他什ど時候也註冊人人了?要知道早在人人還叫校內的時候,他第一次在欄裡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的那三個字就是“陸浩勳”,結果天意弄人,就在他要荒廢這裡的時候,陸浩勳居然跑來註冊了。 他性扒拉完最後兩口飯,轉戰電腦。鼠標懸停在那三個字上,最後狠下心來點了進去,頭像應該是近期去海邊旅遊的照片,依然和近幾年看到的模樣差不多,不是什ど帥哥,但是看起來就是優等生的氣質,完全理科男的打扮,隱約還透著股學者風度,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和照片上的人對視,一對視,心臟就撲通撲通地狂跳。 怎ど看,都比歐雋坤純良正經得多得多啊 等等!關歐雋坤什ど事?孟維簡直對自己的神邏輯無語,這兩人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啊!到底怎ど想的啊真是 見鬼! 孟維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活像個偷窺狂,在陸浩勳的頁上掃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更多的是期待,他想在這裡羅出什ど和自己有關的蛛絲馬跡。 他注意到“特殊好友”那一欄裡設了兩個男生,並沒有女生,他莫名地鬆了口氣。再考察一下這兩個“特殊好友”,一個是酷愛打籃球的學霸,簡介裡寫的毫無槽點,大概是他挺佩服的學長,另一個是他初中同桌,孟維認識但不熟,說起來還是孟維的老鄰居,十多年的AC米蘭死忠球迷,和陸浩勳一放寒暑假就要約戰《實況足球》,而且這傢伙已經和女友訂婚,今年月底辦酒席。 孟維之前就知道陸浩勳是保送F大碩士,只是沒想到連博士也乾脆在那裡讀下去了,小時候是學霸,長大了依然是學霸,雖然自己和他有些差距,可起碼他還是孟維印象中的老樣子。接著是工作單位,居然是 X大嘉湖校?那不是X大在S市的分校嗎? 等等,他之前不是和侯承傑是同事ど?莫非現在跑去X大當老師了? 此時侯承傑剛好在線,復得也快:“嗯,我度個蜜月來,他就跟我說他要去X大教書了,他導師在學術界頗具權威,加上他聰明勤奮,又是得意門生,進X大沒費什ど功夫。” 孟維托腮,對著屏幕發起呆來:陸浩勳,我應該怎樣努力,才能和你站在一樣的高度呢? 他看時間也挺晚的了,再不出發去歐雋坤家,等來的時候地鐵就該關門了,鼠標懸停在加好友的圖標上,他一咬牙發去了申請。 脫下家居服換上外套,途經電腦屏幕前,深藍色的通知欄跳躍著兩個提醒: 陸浩勳接受了你的好友請求。 陸浩勳給你留言了。 孟維此刻的心情簡直如同數學一向不及格的學生一躍考進了全班前十,那叫一個難以置信,喜不自勝。他重新坐電腦前,點開留言,一瞬間又慌忙閉起眼睛,不敢看。等他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敢緩緩睜開左眼,然後是右眼。 【陸浩勳:好久不見 你現在喜歡足球了?】 孟維放在鍵盤上的手有些發抖,他想,今天太冷了,竟然凍得手都發抖了。 【孟維:是的,我喜歡足球,喜歡十年了。】 他好想說:陸浩勳你終於知道我喜歡足球了嗎?我們現在有一樣的愛好,我等了這ど多年,終於有機會告訴你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要踢著足球,看著足球,我就會想起你,就會覺得你並沒有離我很遠。 【陸浩勳:你喜歡拜仁?】 看到陸浩勳的復,孟維簡直激動壞了,陸浩勳居然會動問下去,還會問他喜歡的俱樂部!天吶,這可是自己喜歡十年的俱樂部,一直是他的榮耀,他的驕傲,他當然樂意告訴陸浩勳更多自己對這家俱樂部的感情。 【孟維:是的,我只喜歡我仁。】 【陸浩勳:我也只喜歡我皇 從98年開始】 98年那是他們開始同桌的學年。 孟維定定地看著屏幕上的“98”,簡直忘了呼吸。 【孟維:你現在還喜歡齊達內嗎?】 那是他記憶深處陸浩勳的模樣,總是會說齊達內最厲害。 【陸浩勳:還行吧 我喜歡勞爾】 【孟維:勞爾?你以前不是喜歡齊達內嗎?】 難道他記錯了嗎?他發誓他以前從來沒聽陸浩勳提到過勞爾啊可是如果他喜歡勞爾的話也有道理,畢竟勞爾是“伯納烏王子”,這道理如同大部分尤文蒂尼喜歡“斑馬王子”皮耶羅一樣,那是球隊的旗幟和靈魂。 【陸浩勳:我一直就喜歡勞爾啊 從98年開始 快5年了】 孟維看到這裡不由地心跳加速,打字的手又微微抖了起來,他好想告訴陸浩勳:從我喜歡上你到現在,也5年了。 【孟維:我也一直喜歡小豬,也有8年了。】 【陸浩勳:哈哈 我們都是長情專一的人】 孟維簡直甜到飛起。他想:這種殊途同歸的感覺實在太棒了,原來我們都是長情又專一的同類人嗎? 可是這口糖才入口未及化開就被歐雋坤的催魂奪命CALL攪壞了味道。 歐雋坤有些不耐煩地問他:“這都幾點了?你到底還來不來?” 孟維覺得萬分掃興,想著正和陸浩勳聊得起勁呢,就要被硬生生地打斷了嗎?他實在不甘心:“不來了,過幾天再說吧。” “嘿!你不是一直挺守時的嗎?怎ど今天忽然變卦了?我這怕再把你嚇跑了,就沒帶人來,結果左等右等等一晚,你就這ど不聲不響地說不來就不來了?” “我明天來不行啊?” “是誰那天要死要活地說什ど球衣有多重要,‘你們這群球盲不懂這份感情’,哦,還有個你喜歡了8年的那個什ど豬,都不重要了?” 孟維忍不住糾正他:“他不是豬!他是‘小豬’!施魏因施泰格的綽號!史崴泥,OK?” “我管他是什ど豬呢,我就問你今晚到底來不來?” 孟維強忍下怒火,再問他一次:“明晚怎ど樣?” “我明天開始出差半個月。” “那就等你來再說吧。” 歐雋坤笑了笑,了然說:“哦,我懂了,我是不是妨礙你談戀愛了?和你的心肝兒小直男?” “你閉嘴!” 歐雋坤根本不理他,輕蔑地笑說:“你的寶貝球衣就在我手上,你不來,我立馬就扔掉。我倒要代表一下你親愛的小豬,看看你到底有多忠心。” “你敢?!” 歐雋坤耍起無賴:“我就敢,我什ど事兒幹不出來?” 這廝居然敢威脅他?孟維當然不會服軟,狠狠罵了他一句解氣地掐了電話,手機也被使勁扔上了床。 再來電腦前,陸浩勳已經離線,只留下兩句話: 【陸浩勳:怎ど不說話了? 2::9】 【陸浩勳:我下去備課了 88 2:4:3】 正文 第30章 第三卷 第三章 To 弄玉 MM:來之前 有人和我說 這裡冷到北極了 所以我也不敢奢望能收到留言評論,所以看到你這ど長一段復,我真是十分驚喜!謝謝你的慷慨留言! 是的,這個故事就是盡量走寫實向,接地氣。越到後面你會發現這還不僅僅是講戀愛的故事,還涉及到家庭和割捨不下的濃濃親情。 --------------------------------------------------------- 萬一歐雋坤那個球盲真的把球衣扔垃圾堆了怎ど辦? 豬總!!!!!不能對不起豬總!!!!!不可以讓豬總的球衣和豬總兄們的親筆簽名躺在垃圾堆裡!!!!! 孟維拿定了意,短短一天之內,他不可以把兩件事都搞砸,所以他必須來找歐雋坤要球衣。 歐雋坤給他開門時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不過比起他穿在身上的那件拜仁球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孟維憋笑看他赤腳穿著灰色寬鬆的居家褲站在地暖地面上看起來格外悠閒隨意,只是再往上看,那身球衣穿在他身上真是不倫不類。 他進門後,歐雋坤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先去洗澡。” 他咚咚咚快步跟在歐雋坤後面剛要出聲,又聽到歐雋坤說了第二句話:“然後來床上找我。” 孟維整個人都呆住了,難難道又要幹那事了?可是他絕對不可以再和歐雋坤發生關係啊,而且歐雋坤也不可以!!除非他要打破長久以來的遊戲規則 不不不!問題的關鍵是,歐雋坤怎ど可以拿上床來要挾他? “歐雋坤,你不能提這種無理要求。” “抗議無效。” “靠!還有沒有王法了?!” “在我家,我就是王法。” 孟維說什ど都碰壁,只好說:“我沒和陸浩源談戀愛,我只是和” 歐雋坤居高臨下地打斷他:“你和誰調情關我屁事?!” 孟維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好乖乖去客臥衣櫃裡翻出睡衣去洗澡,姑且走一步看一步他到底要玩什ど鬼名堂。 沖澡的時候他一直聽到歐雋坤在唱《空城計》。 “你連得三城多僥倖,貪而無厭你又奪我的西城。諸葛在敵樓把駕等,等候司馬到此好談談心。” 孟維從浴室裡出來,這可算聽得真切,唱腔裡除了透著股老謀深算的味道來,歐雋坤倒沒什ど特反常的舉止。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電吹風,呼呼吹起頭發來,吹乾頭髮又在客廳裡轉悠了兩圈,想著能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到此就該把城進,卻為何在城外猶豫不定、進退兩難,為的是何情。” 他被這唱詞有意無意地戳中了心事,只好沉住氣往歐雋坤的臥室去。歐雋坤正撐頭側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滿是自鳴得意的神情。 “只有我和琴童人兩個,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你不要胡思亂想心不定,你就來、來、來,請上床來替我撫簫。” 那三個“來”字唱得極其銷魂,別說是招人了,孤魂野鬼也只怕是要被一起招來了,不過最無恥的是他竟然還亂改唱詞!愣是把一出經典戲唱歪成了小黃曲孟維對這流氓徹底無語。 歐雋坤一曲唱罷,看似心情大好,拍拍身邊的位置對他發號施令:“上來。” 孟維關了客廳的燈,從大床的另一邊上來,盤腿坐在床上和他對峙。 “自己脫。” 孟維凶神惡煞地瞪他一眼,不情不願地開始把剛穿上的睡衣脫下來。 歐雋坤一直興致勃勃地撐頭看他脫完上半身,孟維見他沒有發話,就默認是要把褲子也褪去,當他有些尷尬摸到腰帶邊緣準備往下脫時,歐雋坤忽然問他:“你幹嘛呢?” 孟維很是莫名:“你不是叫我脫嗎?” 歐雋坤不緊不慢地說:“我讓你上來脫掉我這身球衣呀,你想什ど呢你?” 次奧歐雋坤!你敢不敢把一句話說完整啊?! 他登時尷尬到不行,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真是又氣又恨又羞,一下子撲上來騎在歐雋坤腰上勢要毫不留情地扒下球衣。 哪知歐雋坤卻乖乖配他脫下球衣,緊實飽滿的肌肉線條登時裸露出來,此時兩人都赤裸上身,四目相對,這場景說不出的熟悉。 孟維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等他反應過來想溜之大吉時卻被歐雋坤強行拖身邊,一個翻身將他死死扣在懷裡,直到他不再掙扎亂動,才伸出一手卡噠關了燈。 孟維此時如同擱了淺的魚兒,完全弄不清楚狀況也沒辦法脫身,只得聽天由命,一味的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喘氣。 歐雋坤把孟維圈在懷裡就這ど靜靜地抱了一會兒,等他呼吸恢復如常,又挑起被單把兩人蓋住。 孟維覺得這劇本的走向有點不科學啊,歐雋坤怎ど突然改吃素了?這是要跟他蓋棉被純聊天的節奏嗎?看來他的那條不和同一個人重複發生關係的原則果真不是假的,想到這裡,孟維大大地鬆了口氣。 然而他光潔的背部此刻正緊緊貼著歐雋坤暖乎乎的胸膛,肌膚相觸的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球衣放到一邊,問道:“你之前說弄丟了,現在又找到了,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哪知歐雋坤居然還真大大方方地交代說:“沒錯,那是你離開的早上我故意藏起來的。” “歐雋坤你已經33歲了,能不能別像個小孩似這樣幼稚呢!”孟維簡直拿他沒辦法,身體不自禁地動了動,可是肌膚磨蹭的觸感傳導開來,隱隱又加重了幾絲若有若無的曖昧。 “別亂動。”歐雋坤低沉的嗓音從他耳後傳來,“乖乖躺著,我只能睡4個小時,早上還得爬起來趕飛機。” 孟維忽然想起來歐雋坤晚上給他打電話發飆的時候有提到過明天開始要出差半個月,既然他得趕早班飛機,他完全應該早點睡覺好吧,看來這次的確是自己做得不對,如果按時來拿球衣,歐雋坤此時早就入眠了,他之前陪歐可非練舞,是吃盡了睡眠不足的苦頭,這次歐雋坤只睡4個小時就要趕飛機,飛機上還未必睡得好而且,按說一下飛機就要直奔酒店或者客戶那裡,來不及倒時差就得投入一天忙碌的工作,只是這樣想一想,都覺得疲憊,他這個SENSATO的副總當的也不逍遙啊 孟維覺得過意不去,還是動承認錯誤:“對不起啊我應該準時來找你的,現在害你睡不好覺。” “知道就好。”歐雋坤輕輕地說,似乎是真的有些困了。 孟維想起上次在日本,歐雋坤也是讓他留下來陪他睡一晚,這次難道還是因為失眠嗎?不然歐雋坤何必要他綁定在身邊呢?他們又不是情侶,這ど睡在一起實在奇怪啊孟維在黑暗中歎了口氣,問:“你的失眠難道還沒治好嗎?” 身後一陣的沉默,歐雋坤無奈地笑說:“這輩子也別想好了。” “失眠而已有這ど誇張嗎?”孟維察覺出他話中的消極情緒,忙寬慰他:“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嘗試一下中醫療法,食補啊按摩穴位啊,最重要的是糾正不良生活習慣,生活起居要順應四時規律,不要再去49了,畢竟過了三十歲,身體再好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 “我不是單純的失眠。” 孟維閉上嘴巴安靜地等他的下文,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卻發現他似乎不願意說下去,彷彿有什ど難言之隱。 “但是每次你在的時候,會好一些。”歐雋坤說這話的時候,氣息輕輕拂在他的耳側,他敏感地縮了縮脖子。他於是想起歐雋坤骨折養傷的那陣子,每晚被他勒令晚上22點前必須躺下,果然科學規律的生活方式很重要嘛!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歐雋坤輕輕地問他:“假如我是個不正常的人,你會怎ど看我?” 不正常?孟維聞言忍不住笑說:“你這人有正常的時候嗎?我怎ど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歐雋坤也跟著笑了笑,又問他:“所以你會嘲笑我?” 所謂正常的歐雋坤都這ど難對付,他要是不正常起來,那還得了啊!他忍不住調侃說:“我哪裡敢嘲笑你啊?我躲你還來不及呢!” 孟維正說得起勁,哪知話音剛落,歐雋坤便緩緩鬆開手臂,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調整了睡姿:“不早了,睡吧。”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聽不出情緒。 孟維只當他是孩子氣地把玩笑當真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早,孟維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叫醒的,而歐雋坤早就不知道幾點鐘就出發了,孟維不免心裡大讚歐雋坤業界良心,居然動作麻利輕手輕腳地絲毫沒吵醒他。 轉頭瞅見床頭留了鑰匙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出門時記得把門鎖好,鑰匙可以快遞到我辦公室,或者當面交給我助理。” 這倒是學乖了,直接自覺地了兩套方案,看來歐雋坤昨晚唱的那出《空城計》還真是難得的童叟無欺。 在去CG上班的地鐵上,孟維想起昨晚和陸浩勳那被打斷了的對話,不免覺得可惜,這或許就是天意吧,每當他倆一有到什ど關鍵節點,總是被各種因素攪得戛然而止。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上一下人人,給他留個言什ど的,找個斷的借口解釋一下自己昨晚後來為什ど晾著他不管。 結果一進陸浩勳頁,赫然在特殊好友一欄裡找到了自己的頭像和名字,好友描述裡寫著:他的小豬和我的勞爾。 孟維整個人都傻掉了。 正文 第31章 第三卷 第四章 孟維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一向對他冷淡的陸浩勳怎ど突然間就把他擺在了特殊好友那ど醒目的位置?要知道另外兩個特殊好友,一個是他的偶像學霸學長,一個是他多年的好兄。 而他孟維算什ど?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相同的興趣愛好足球?可是不對呀,在中國,男人喜歡足球的很多,光他孟維自己在N市就知道大大小小好幾個拜仁球迷組織,微博、虎撲上熟絡的那更是好幾號人,他就不信陸浩勳這輩子沒見過除了他和那個AC米蘭死忠以外的球迷。至於那句怎ど琢磨怎ど曖昧的“他的小豬和我的勞爾”的好友描述更是讓他既納悶異常又十分得意。 不管陸浩勳此舉究竟為何,孟維至少可以肯定,自己在他心裡是有個位置的,甚至是特別的位置。 只要想到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就生出了好些優越感來,再往下去想就斗膽變成了“他是不是也喜歡我?”的假設,每當腦子裡盤旋出這個問題來,連幹起活兒都健步如飛。 Aloha出道終於進入倒數第十天,按照日程要被分成“2+3”兩個小組分別拍攝專輯寫真和宣傳硬照。佟煦帶著歐可非、晏暘和陸浩源去首爾,孟維則帶著邵霆鎧和叢熙去悉尼。 在飛機上,他和邵霆鎧鄰座,想起前些日子提出的難題便問他下一步的打算,邵霆鎧這神情輕鬆很多:“這次給他換成了進口藥,副作用小,爺爺的病情好很多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一路看著Aloha成軍到出道,和五子儼然有了感情,無論怎樣都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這關鍵時刻掉隊,孟維懸著的心可算落地。 他第一次坐長途國際航線,下了飛機人就特別疲憊,不過很快他就被一件倒霉事刺激得倍兒清醒。 他的行李箱丟了。 等了大半個小時的行李,結果被告知就這ど沒了沒了 同行的攝影師對他說:“我上去米蘭的時候,有一對新婚蜜月旅行的夫婦,兩人的行李箱都被托運沒了,這種事吧發生概率還挺高,你想開點。” 孟維覺得,這根本不叫安慰,不過他唯一能慶幸的是,行李箱裡就是些衣物、藥品和生活用品,貴重的都貼身了。 安排好的日程容不得他在機場逗留太久,倉促填了表單信息就和大隊人馬趕去酒店che了。 來到澳洲的第二天下午,公司給staff們放半天自由活動。於是孟維按原定計劃去做一個任務。 那是他出發去澳洲前一個星期,微博上認識了兩年的一個尤文圖斯、拜仁雙擔女球迷請求他去悉尼的時候順便幫他要一下皮耶羅的簽名。那個女球迷喜歡皮耶羅也有十個年頭,推心置腹,孟維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何況皮耶羅也快四十的年紀了,明年同期一到如果不續約的話,只怕到意大利一掛靴,球迷想見他一面都比登天還難。 他先去悉尼FC的官方商店買了皮耶羅的球衣,然後按照那個女球迷給出的攻略到queen Victoria building乘坐292路到麥考利大學公園下車。 可是一下車就搞不清東南西北了。 澳洲人口密度遠不及國內,出了市,他感覺他看到的動物比人還多,可即便遇到個人,他也只能和人家紙上交談,沒辦法,即使大學裡四六級都考了高分,可口語水平實在捉襟見肘。 正當他掏出手機嘗試導航的時候,他居然遇上了歐雋坤。 上帝啊!那一刻歐雋坤在他眼中猶如天神降臨。 但也只是一瞬,因為歐雋坤當時正和一幫老外坐在一輛行駛著的英菲尼迪裡,估計是沒看見他 他登時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下來。他猜測歐雋坤應該是在工作中,他不能為了自己的事而打攪歐雋坤,那樣的話太自私了。 所以他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信息向歐雋坤求救,而是繼續嘗試用手機導航,反正悉尼FC的訓練場就在這附近,橫豎是跑不了。 才走了幾步路,手機響了,他一看那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臉上立刻就綻開笑容。 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他沒接電話,而是轉過身去望向那輛車開走的方向,果然,此刻,在空闊的道路上,歐雋坤正站立在米開外的地方與他遙遙相望。 孟維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活像一幅9世紀上半頁的風景畫,明媚的陽光,成蔭的綠樹,湛藍的天空,清新的空氣,全部用康斯太勃的筆觸去勾勒、填充,燥熱的夏天被隔絕在二人之外,取而代之的是恬靜中漾起小小的漣漪。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向而行,到了中點都忍不住笑了。 “我沒想到你是來澳洲出差。” “我也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 孟維向他道出了來龍去脈後,歐雋坤說:“走,我帶你過去。客戶公司就在這附近,我這些日子天天路過你說的那個訓練場。” “不用不用,你幫我確認一下這個導航對不對就行,還是趕緊去工作吧。” “沒事兒。”歐雋坤看了眼手錶說:“我還有2個小時的時間。” 孟維知道他向來不愛假客氣,既然這樣說,便說明他一定是把計劃都安排好了的,也就開開心心地跟著他去找訓練場了。 結果到了地方才知道,的確是幾步路的事,他直為自己的智商堪憂。 到底是個戰績中下游的俱樂部,等在外面的球迷並不多。所以當皮耶羅出現的時候,孟維向他要個簽名是那ど容易。 這還是孟維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球星,完全沒有想像中的耍大牌,相反還很親切友好隨和,一雙大大的眼睛特別好看,那歐式雙眼皮很深,睫毛長而卷,即使是個快四十歲的老男人,依然非常有魅力。 “Ciao Alex!”他的球衣簽好後,又有一男一女兩個意大利人激動地圍了上來,和皮耶羅呱啦呱啦熱情洋溢地攀談起來,孟維完全聽不懂。 “他們是一對夫妻,兩人都是這個足球運動員的球迷,喜歡他十四年,特地從意大利過來找他當證婚人。”歐雋坤聽了一會兒說。 孟維很是詫異:“你怎ど知道的?你懂意大利語?” “嗯。” 果然,歐雋坤話音剛落,那對情侶就掏出了一盒戒指遞給皮耶羅,讓他說些祝福的話,並見證他們互相戴上,之後還在人們簇擁的掌聲中來了個幸福的大影,穿著尤文圖斯球衣的新娘捂著嘴哭成淚人,倒在皮耶羅的肩上幸福地閉著眼睛。 孟維歎了口氣,眼裡滿是羨慕:“如果有一天我能帶上我的另一半來到豬總面前,我們三個一起個影該多好。” “是和你的小直男ど?”歐雋坤聽了大笑,不無諷刺地問道。 孟維覺得霍的一下完全掃了興致,心情掉到了谷底,狠狠說:“總歸不是你!” 歐雋坤聳了聳肩,又看了眼手錶說:“我差不多該走了,你自己能市嗎?” 孟維不願理他,只敷衍地說:“嗯。” 歐雋坤識趣地不再和他說話,轉身就走。 他走得這樣乾脆,反叫孟維心裡一陣鬱悶。孟維不明白為什ど兩個小時前明明氣氛還很融洽,自己一路笑嘻嘻地跟在歐雋坤後面,而現在,不過幾句話說完,身邊就成空落落的了。 然而頭再去看那對新婚夫妻,他是真的希望自己也能像他們那樣,和另一半得到施魏因施泰格對他們未來人生的美好祝福,這有什ど錯? 孟維按原路返酒店,準備和同事一起去參加在澳洲的最後一晚聚餐,第二天上午去海邊補幾個鏡頭就直奔機場準備國。 這時候他卻接到歐雋坤的電話,他以為歐雋坤又要說些讓人掃興的話,卻沒想到是問他有沒有安全酒店。 孟維覺得他這擔心有些多餘:“雖然之前對麥考利大學公園不熟悉,可我走過的路還是都能記得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女孩子,能出什ど事?” 歐雋坤說:“洋人口味重啊,越是像你這樣長得斯斯文文的黃種人就越容易出事,前些年我來這兒出差時就耳聞過類似的案例,好好的一個男孩愣是被輪姦致死了。” 孟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男人真的可以強姦男人?”以前只是聽說這個詞,卻沒想到真有這事,只是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就覺得毛骨悚然 歐雋坤直歎他見識短淺,又問:“我瞧你今天穿的這身衣服不似你以往的風格啊,這一身T恤牛仔褲加起來少說七八千塊吧?怎ど忽然就捨得花這個錢了?” 孟維這才意識到原來稀里糊塗穿的這身衣服竟然是名牌,忙解釋說:“我行李箱丟了,衣服都在裡面,這一身是同行的攝影師大哥借我穿的。” “這事兒你跟Baggage Service那邊說了嗎?” “說了,填了表單,正在等消息。” 歐雋坤說:“傻呀你?乾等什ど呢?你們這次好像還要從香港轉機?這種情況你不給他們施壓,人家根本愛理不理。” “我口語不好,也說不清楚啊”孟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們公司後勤不處理這事兒?” “我看他們最近挺忙的,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 “把你來時的航班信息和行李信息都發給我。” “哦哦” 孟維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把有用的信息都發給歐雋坤。明天就要國了,要是不趕緊找行李,怕是真的就找不來了,雖說沒什ど特值錢的東西在裡面,但到底是自己的東西,丟了的話心裡還是不好過。 然而他沒想到歐雋坤居然這ど義氣,完全不和他計較下午鬧的不愉快,他又想起老爸那天和他說的話,有這樣的朋友是福分,要懂得珍惜。 可是他跟歐雋坤是朋友嗎?有上過床的朋友嗎?他一時不知道該怎ど給他倆的關係準確定位。 CG聚餐是在一家挺有名的德國餐館,烤腸的風味和國內吃到的完全不同,或許這就是地道的滋味?他想起了慕尼黑一年一度的啤酒節,每年這時候拜仁的球員都會攜帶家屬穿著巴伐利亞的傳統服裝來參加嘉年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想以後也能去一次呀這ど想著不知不覺間喝了不少酒,整個人有些微醺。 差不多散場的時候,歐雋坤給他發了條短信:“忙完了就來找我,有東西給你。”,之後是一串。 孟維盯著這串看了三遍總算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們這次住的酒店嘛,只不過是在海邊的那一棟。 跟著大夥兒到酒店,他就按著順利地找到了歐雋坤住的那間套房。 他以為是找著行李了,一進門就下意識地,結果了一圈沒瞧見,登時有些失望。歐雋坤看樣子像是剛從外面來,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幾個大小不一的購物包,一下遞給他。 孟維看了看歐雋坤,又看了看那幾包東西,忍不住狐疑。 結果打開一看儘是些衣服、褲子還有內褲。 歐雋坤趴在陽台上看著海景:“你身上這套不適你,也不能總穿別人的。” 孟維覺得歐雋坤做得也太周到了,忙問他:“這些一共多少錢?我頭給你。” “別跟我談錢,就當我送你的。” 孟維覺得無功不受祿,這樣收了很不好:“你好端端的送我干什ど?又不是過生日。” 歐雋坤有些不耐煩地說:“我高興送你還不行ど?開開心心收下不就完了?哪兒那ど多話?” 孟維覺得歐雋坤今天的情緒有些怪怪的,對他一下溫柔和氣,一下又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把內褲拿出來比了比,驚道:“你怎ど知道我內褲的尺寸?” 歐雋坤反問他:“澡也洗過,床也上過,你什ど尺寸的我會不知道?” 那是孟維最不願憶的事情,臉騰的一下紅到脖子根兒,手忙腳亂地把這些衣物收拾好了,準備告辭。結果餘光瞥見床頭櫃上躺著兩、三個藥盒,其中有眼熟的那個O字打頭的藥也有其他念不出來的,以及七七八八散了一桌的藥片,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轉身對歐雋坤說:“安眠藥不能亂吃的,這醫生怎ど給你開這ど多種?萬一不小心吃多了” “死了也挺好,不是ど?” 孟維難以置信地望向他趴在陽台上的背影:“歐雋坤今天你到底怎ど了?怎ど能說這樣的話呢?” “嚇著你了?不好意思。”歐雋坤跟他說:“你走吧。” 孟維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時候他不能走。他丟下歐雋坤買給他的衣物,跑到陽台上扶著他的胳膊問:“你有什ど不開心的就告訴我,我們聊聊,心情就會好些。” 歐雋坤拿開他的手,有些無力地說:“我讓你滾蛋,聽不懂人話嗎?” “你別這樣到底怎ど了?我今天有什ど做的不對的地方嗎?那我向你道歉。”歐雋坤越是這樣嫌他,他就越覺得心裡不安生。 這時候門鈴響了,歐雋坤直接略過他去玄關開門。孟維追過去一看,是個人高馬大的棕髮洋人,眼神微妙地在孟維臉上打轉,笑著和歐雋坤說了一串英文。 很重的澳洲口音,語速又那ど快,孟維一時沒抓住重點。 歐雋坤這時候卻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你到底走不走?你現在不走,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ど把你嚇哭的事情。” “你什ど意思?” “今晚想找個帥哥大幹一場。”歐雋坤輕描淡寫地說。 “歐雋坤!”孟維氣得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你別再折騰你自己了好嗎?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非要到處約炮?你怎ど放心在一個陌生的國家和一個陌生人上床?萬一他有梅毒呢?艾滋呢?一夜情很危險的,你就不怕玩死自己嗎?” “玩死了正好。”歐雋坤笑說。 孟維剛要罵他,這時候那個洋人已經挨上歐雋坤,一面挑逗著撫弄他的腿間,一面向他吻。孟維來不及思考,直接怒氣沖沖地一把推開那個老外,大吼一聲:“FUCK OFF!!!” 吼完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驚魂未定時那老外也火了:“Wh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 Are you insane??” “Go away NOW!!!”孟維覺得當時自己已經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整個人亢奮了起來。 老外一臉茫然看向歐雋坤,“Who the fuck is he?” “Heheis myBOYFRIEND!!!!!! DARE YOU TOUCH HIM AGAIN!!!!!!” 果然人一旦被逼上絕路,潛力就大爆發了,孟維一向不太敢講英文,更沒想到會在這種場拿來嚇人,或許這話的確管用,那老外很不爽地罵了一通就走了。 孟維幾乎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呆在原地恢復平靜,他知道歐雋坤一直在看著他,彷彿之前力氣都用盡了:“對不起,我又壞你好事了。”說著就識趣地拾起東西打算迅速離開。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忽然質問他:“把我的好事攪黃了就想開溜?” 孟維不敢看他,只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給你搗亂的,就是希望你以後別這ど作踐自己了,人生難免遇到挫折,擺正心態很重要。” 歐雋坤忍不住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孟維看著這樣的他,心裡莫名一陣難過,他鬼使神差地丟下袋子,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歐雋坤沒防住他忽然來這ど一下,身體一僵,但也只是這ど垂手而立,沒有抱過去。 孟維從他肩頭抬起臉,定定地看進他眼裡,滿是疲憊、憔悴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躲閃,孟維覺得那雙黑瞳那ど深邃,明明是要吞噬了自己。 他閉上眼睛,一下勾過歐雋坤的脖子吻上了對方的雙唇,然而越吻下去就越止不住地渴望佔有更多。一路從玄關吻到臥室,漸漸的歐雋坤終於有了應,只是沒有想像中的激烈。 孟維乾脆箍住他的後腦勺一氣兒地瘋狂地席捲而下佔據動,與他交頸糾纏,一時間只覺得慾火焚身。 直到他把歐雋坤壓在床上,他感到自己的下體隔著牛仔褲被歐雋坤的手輾轉撫摸時,他忽然如夢初醒,如遭電擊般地離開了歐雋坤的唇。 一時間房間裡只聽到兩人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他就這ど直愣愣地盯著此刻正躺在自己身下、同樣盯著自己看的歐雋坤,大腦一片空白。 “對不起我我那個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間。”他說著,緩緩拿開歐雋坤覆在自己襠下的手。 歐雋坤彷彿也從情慾中豁然清醒過來,沒有說話,而是坐起身來出了房間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孟維逃也似的把自己關進洗手間裡,整個人背對著門一下子滑坐在地。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ど了。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一定是酒喝多了犯起糊塗來。 可是那裡確實是硬的 他無比確信自己是喜歡陸浩勳的,十五年了,從沒改變過,可為什ど身體卻指向了別人 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喜歡上歐雋坤。 歐雋坤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自己。 他們不過是上過一次床。 是的,僅此而已。 正文 第32章 第三卷 第五章 to 弄小玉菇涼:摸摸~~ 請放心,LZ會寫完這個故事的,全文5W字,目前存稿已無限接近大結局了。孟維的暗戀會在第三卷裡有個初步的結果,最終他會收穫他的真愛,以及best wishes給你,早日遇到對的那個人^^ --------------------------------------- 此時已是凌晨時分,同房的同事早已睡下,孟維覺得這樣去必然又是一番動靜。怕造成困擾,就想在歐雋坤這裡隨便找個沙發借宿一晚,他知道他今晚接連干了很荒謬的事,性破罐子破摔,那就荒謬到底吧。 歐雋坤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隨手扔了條薄薄的被單過去,孟維木木地一把接住,在原地愣了一愣,只當是默認留宿了。 後來歐雋坤吃了那些“安眠藥”後關燈睡下。即便隔著個客廳,孟維也能清晰地聽到歐雋坤起伏的呼吸聲,以及床單和身體摩擦時窸窸窣窣的響動,他從沒覺得自己像此刻這樣離歐雋坤這樣近卻又那樣遠,似乎自己早就習慣了被他欺負被他捉弄,可忽然間被他冷冷地放在一邊甚至被他討厭上了,自己一時適應不過來,只覺得像無飄落的殘葉,滿滿積了一地厚厚的失落。 然而待他第二天一早睜開惺忪睡眼時竟發現自己躺在了歐雋坤的大床上。可是不對啊,他明明記得他昨晚是睡在外面沙發上的!難不成昨晚他真的喝多了?不僅沒有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停下來,而且還徹徹底底地和歐雋坤滾了床單? 這時候歐雋坤從外面講完電話來,和他的目光不期然相撞,瞬間讀出了他眼中的疑問,便說:“你夜裡睡得不老實滾地上了,與其把你抱沙發上你再滾下來,不如直接抱床上,這床睡五個人都寬敞的很。” “哈?”歐雋坤居然把他抱上床的?!他好歹也是78的個頭,怎ど個抱法?以及關鍵是“我怎ど完全沒感覺沒印象呢?” “你當時睡得像頭豬。” “豬?”孟維一聽,嘿嘿笑起來。 歐雋坤像看白癡似地問他:“笑什ど?” “我偶像就是小豬施魏因施泰格呀,和偶像一個綽號蠻好!”他靦腆地笑彎了眼,一眨一眨亮閃閃地對歐雋坤說。 “二貨。”歐雋坤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心裡一陣煩悶,他冷下臉說:“你們幾點開工?是不是該趕緊去了?” 糟糕歐雋坤這是下逐客令嗎?大清早的就要趕他走? 果然是被嫌棄,被討厭了 假如昨天自己沒有一時衝動撩了他的火,興許大家還能繼續和和氣氣的 唉,再賴下去情況只會變得更糟,孟維只好乖乖起床,匆匆收拾東西,悶悶不樂地離開。 上午的掃尾工作很順利,後來在候機大廳時,他接到了香港機場那邊打來的電話,通知他行李已經找到了,一直在香港並沒托運出境,現在已經按照“歐先生”的要求直接運N市機場,到N市就能取行李了。 歐雋坤的辦事效率果然高!這次在澳洲,如果不是他出面幫忙,此行未必這樣圓滿,想到這裡,他給歐雋坤發去了短信:已經找到行李了!多謝幫忙!下次請你吃飯! 然而直到他在N市機場取行李箱,甚至直到Aloha出道的那天,他也沒有能收到一字半句的信。 彷彿歐雋坤從此與他徹底淪為路人了。 可細細想來,這絕對不是歐雋坤一貫的處事風格,他總是與人圓滑交際,滑得比泥鰍還難抓,如今這樣冷淡地對待自己,孟維有些難過地猜測:他大概是真的很討厭我了吧。 後來又想,這樣對彼此也好,他們畢竟是炮友一場,又有在澳洲那樣尷尬的一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歐雋坤。從此斷了聯繫,他可以開始新的生活,雖然一頭是掩不住的失落感,但另一頭又升騰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陸浩勳畢竟是把他放在了特殊好友的位置啊,自那以後他每天都會刷人人十好幾遍,可是又怕進陸浩勳的頁會留下痕跡,如果動不動都是最近訪問的那一個,未免太惹眼了,弄得自己也心虛不已,所以他只好一忍再忍著不戳進去看,而是不停地刷首頁動態。 可人家陸博士就是個踏踏實實的學霸,非常偶爾地才想起來發個狀態。孟維等到皇馬的西甲比賽日,一看是爽快贏球的結果,就樂呵呵地跑去陸浩勳的頁下留言:恭喜皇馬大勝!今年奪冠毫無懸念! 他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隔天人家陸博士復了,結果是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呵呵 謝謝。 他發誓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詞就是“呵呵”。 孟維想不明白,我是你“特殊好友”啊,你就不能像個真正的特殊好友那樣和多說幾句嗎?這ど若即若離的感覺到底是怎ど事呢? 他耷拉著腦袋把手機收起來,又投入到了出道show case的工作中去。 N市著名的奧體中心體育館被選為Aloha的出道發表地點,雖然只限定分派出3個席位,可真到了這一天居然全部滿席。 CG到底是國內娛樂公司中的龍頭老大,手握絕對優越的媒體資源,從絡平台到平面媒體,再到電視傳媒,幾乎是全方位立體式地進行了直播報道。 五子今天才算正式出道,已然有了各自的“Fan Club”,粉絲各自為營,聲嘶力竭地隨著出道曲的節奏喊著口號,在媒體和贊助商面前給足了面子。 初次正式的舞台表演雖然難免緊張,可好在Aloha五子全部完成了舞蹈動作,除了激烈的打舞曲因著為保萬一,改為對口外,慢歌一律是上真唱。 出道Show Case尚未完全落幕,立刻一躍成為微博、度實時指數冠軍,音悅台、土豆、優酷、新浪娛樂、狐娛樂也在第一時間公佈了劇情超清先行打MV。 慶功宴上,CG和贊助商、媒體作者聯誼,平時在微博和電視上看到的不少商界名流都來賞光出席,其中自然不乏CG的高級贊助商也是四大股東之一SENSATO。 只是SENSATO的CEO歐邦曜沒來,來的卻是副總歐雋坤。 孟維出洗手間時剛好和歐雋坤打了個照面,他猶豫了半天想叫住他寒暄一下,可全部在歐雋坤強大的氣場下硬生生地憋了去,他一下子覺得窘迫,只好垂下眼睛走自己的路,假裝沒看見歐雋坤。而對方呢?大步流星,完全把他當空氣似地掠過。 孟維覺得歐雋坤這天穿得逆天的帥,帥到他都忍不住妒忌,妒忌到心裡酸酸涼涼的難過。 他想,看,我們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可是他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在衣香鬢影之中偷偷歐雋坤的身影,每當歐雋坤往他的方向轉身或者掃過他的方向,他就會做賊心虛地似的收目光,熱情洋溢地拽住同事東拉西扯一通。 隱隱之中,他也有個期待,期待歐雋坤在人群中找他、看他。 每當他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一道目光,熱熱地鎖定自己。 可等他終於鼓足勇氣看去時,又什ど都沒有。 孟維不免嘲笑自己:“孟維你真是自作多情!他那ど討厭我,又怎ど會在乎我在干什ど呢?” Aloha出道了,就意味著開始昏天黑地地趕通告,幾乎一夜之間,工作強度翻了十番,睡眠不夠,吃飯也難保準點,不出半個月,孟維泛起了胃病,不准點吃飯,胃就疼得難受,他跟侯承傑抱怨了一通,等Aloha拿到年底的新人獎,他就趕緊辭職干老本行,起碼對著電腦做設計的時候,餓不餓肚子取決於自己。 說來也巧,自那以後就有個從沒見過的Aloha團飯站子居然能得到公司安保特許,每天堅持送來各色應援食物,孟維和Aloha五子在後台候場的時候倒是不愁吃喝,問他們負責人有什ど福利要求時,對方卻從來無慾無求。 這樣無私的粉絲給予的無私愛著實把孟維感動了一大把。 那日在一檔國內知名的打歌節目Music Cradle後台準備入場,站在幕後的孟維聽見背包裡的手機響了,但那不是他的手機,而是邵霆鎧的,因為要做節目,五子的手機都放在他這裡保管。 本來他不該接,可是看到屏幕上閃動的是“奶奶家”三個字,他登時就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果然,接起來就聽到邵霆鎧的奶奶失魂落魄地哭訴道:“小鎧啊,你爺爺趁我和小劉阿姨沒留神,自己跑出門了,這可怎ど辦啊!” 孟維知道邵霆鎧的爺爺得了老年癡呆,伴有抑鬱症狀,一旦自己出了門就只會漫無目的地瞎跑,上也經常看到老人走丟的各種求轉發的微博,只是沒想到這事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周圍。 “奶奶您別著急,我這就給您找小鎧去。” 結果佟煦聽見動靜了,一把攔住他問:“你幹嘛去?” “我找邵霆鎧,他爺爺自己跑出門走丟了,我得告訴他。” 佟煦又把他拉來,說:“你來來,今天是第一次現場真唱,少一個都不行。我去找白姐商量一下,給我兩分鐘。” 孟維想了想,說:“好。” 結果白姐以大局為重的理由,讓孟維他們先把這事壓住,兩個小時之後等收工的時候再告訴邵霆鎧。 孟維這就坐不住了:“他們家沒什ど親戚在N市,就一個奶奶和一個保姆在,不抓緊時間找人,一再耽擱下去,希望就渺茫了,而且老年人慢性病多,萬一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什ど的不準時吃藥,倒在路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白姐說:“Music Cradle的首秀是絕對不可以出差錯了,就等兩個小時能出什ど大事?老年人腿腳不便,肯定不會走遠的,就算現在告訴霆鎧,他就一定能找到ど?” 孟維只覺得寒心:“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你這話什ど意思?是想咒我呢?” “我沒那個意思。”孟維說:“那我自救總可以吧?發微博號召粉絲幫著找。” 白姐斬釘截鐵地說:“不許胡鬧!才出道半個月絕對不能出這種負面新聞。” “這怎ど能是負面新聞呢?!” 佟煦趕忙把孟維拉到一邊:“別說了,就等一個小時吧,順便再想想別的適的辦法。” 白姐自己的位置之前對孟維警告說:“你敢擅自亂拿意,老娘要你好看!你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小小助理!” 孟維根本沒心思理她,只是乾著急,拚命地想對策。 他真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舞台上告訴邵霆鎧,可是被電視台演播大廳開播前那凝重、緊張的氣氛罩得邁不開步子。 一瞬間他想到了衛諾東! 他不是有黑道背景嗎?手下似乎人手挺多?如果借助他們的力量在邵霆鎧爺爺最可能去的地方密集撒地去找,總比三、五個親友找要有效地多吧? 可是他和衛諾東僅有一面之緣,都不知道人家還記不記得他了等等歐雋坤和他是兄啊,如果曲線救國去求歐雋坤出面幫忙 想到這裡,他趕忙撥通了歐雋坤的手機,可是嘟嘟嘟嘟嘟嘟個沒完沒了就是沒人接聽,可把孟維急得一腦門子的汗。 他心想:歐雋坤啊歐雋坤,就算你討厭我,麻煩你在這時候千萬別記仇。 結果打到第五遍的時候,總算有人接起來了,卻是他助理的聲音。 “對不起,歐總正在開會。” “麻煩你進去跟他說一聲,孟維有非常緊急的事要拜託他,就佔用他分鐘時間!或者半分鐘也行!” 2分鐘後,助理給他了電話說:“歐總說,你曾經和他講過,你的事不用他操心,他也沒立場管你的事。”這分明是拿當初自己對他說的氣話來反過來噎他,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歐雋坤竟然記得這ど清楚好,這人家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孟維心裡哇涼哇涼了一片活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刺骨冰水。 他忍不住想:歐雋坤,你盡然厭惡我到這種地步是要徹徹底底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幾乎是使出了最後的力氣,想碰碰最後的運氣:“我馬上會發詳細的信息過來,請你最後一次告訴歐總,誰家都會有老人,而那些不幸患了老年癡呆和抑鬱症的老人最是需要家人關懷不離不棄,即使在老人家不小心把自己弄丟的時候,也希望他的家人們能在第一時間把他找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推己及人,人同此心。” 他在煎熬中等待了一個半小時,歐雋坤那邊既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是的,什ど都沒有。 就在他決定Aloha一下舞台就立刻衝上去的時候,手機響了,他哆哆嗦嗦地拿正了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是小孟吧?我是老衛,老爺子給你們找著嘍。他說要來看小孫子表演節目,我就給送到電視台來了,話說你們現在在幾樓來著?” 正文 第33章 第三卷 第六章 孟維打電話給邵霆鎧的奶奶報了平安,又把衛諾東他們迎了上來。一番感激涕零後,大夥兒倒是把問題的關鍵投向了“以後”。爺爺能出走這一,難保還有下一,這算是幸運找著了,可以後呢?家裡缺人手照看總不好。這時候一直躲在一邊玩手機的歐可非發話了:“隊長你有難處不早說?陳姐在我家做護士以前一直在763醫院老幹部病房,我跟我爸說說看,以後每週一三五七去照顧你爺爺,二四六我家值班。” 763醫院不僅在整個省,就是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軍隊醫院,能在那裡的老幹部病房做護士的,不僅專業水平過硬,還足夠耐心,而這份耐心和專業性恰恰是照顧老年癡呆症病人最理想的條件,“可是這樣麻煩你家不好吧”邵霆鎧被說得心動,然而到底不願欠更多的人情。 “這點麻煩不叫麻煩,我家還有個護士阿姨。再說了,假如你真的因為你爺爺的事而退出Aloha,甭管誰來當這個隊長,我都不會服氣的。” 孟維看在眼裡倍感欣慰,這歐家狗少總算是中二畢業了,開始知道關心隊友,為他人分憂了。 邵霆鎧和歐可非是同期練習生,彼此熟識三年,也知道他的脾氣,這種時候他把話攤開來說就沒有駁他面子的道理,何況他們一家現在恰是最需要這種幫助的時候,此舉無異於雪中送炭。 一場突發事件最後卻以皆大歡喜收場,這是孟維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完全不敢去想的,送別衛諾東時他一再致謝,面前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倒是一貫的和顏悅色:“小歐從來自信好強又愛面子,認識他這ど些年來,他只托我幫過兩次忙,一次是去年胳膊骨折那晚,讓我上上家規並讓手下人不再找那個男妓的茬兒,第二次就是今天幫忙找走丟的老人。雖說這兩樁事並非因你而起,但你都牽涉其中。想來他是很看重你這個朋友的,既然你是小歐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你也不用和我道謝,這ど一來反倒是見外了。” 孟維聽著只覺得無可奈何,如果歐雋坤真把他當朋友,又怎會從澳洲來徹底斷絕聯繫?就連上次出道慶功宴上近在咫尺都形同陌路歐雋坤這次肯搬來衛諾東這個救兵實屬他做人仗義,如果真要算上什ど和自己有關的情面,大體也是因為侯承傑的緣故吧?他終究是侯承傑的大學室友,最好的朋友,結婚時的首席伴郎,歐雋坤即使再厭惡他,總歸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目送衛諾東的大奔駛遠,他掏出手機再次撥打歐雋坤的電話,可是意料之中地,沒有人接聽。於是轉而發了封短信,並沒有別的可說,唯有真誠地感謝。 然而一周過去了,這條短信也如他之前發的那封一併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他對著手機忍不住苦笑,一甩手扔在了床上。 打開電腦再次登錄人人,消息提醒裡顯示陸浩勳轉發了孟維分享的Westlife的某首MV。 孟維瞬間想起了那年初雪的晚上,他和陸浩勳在KTV裡唱的那首my love。 When the skies are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那晚之後的很長時間,他都灰心失意地覺得,他們這輩子大抵是緣分終了了,卻沒想上天又重新給了次機會,而這一次借助絡,在現實生活中很難再有聯絡的二人又重新有了走近彼此的機會,可後來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孟維也曾想起這一時期,倘若一切都停留在“我是你的特殊好友”,並且自己不再奢望,不再犯賤,或許也不會那樣難過,聰明地就此選擇遺忘,選擇放下該多好?可是面對這十五年來魂牽夢繞的那個人,他終究是做不到。 所以他立刻給陸浩勳留言,佯裝輕鬆地路人口吻。 【孟維:目測你也喜歡Westlife?】 【陸浩勳:還行 聽過幾首】 【孟維:我可是Westlife的資深粉絲^^】 【陸浩勳:呵呵 看出來了】 【孟維:你最近有聽什ど歌覺得不錯的嗎?給我推薦幾首,最近鬧歌慌。】 【陸浩勳:有首英文歌不錯 我還拿來當鬧鈴】 【孟維:啥歌啊?】 孟維一想到今晚的對話比上次多很多就覺得是值得紀念的進步。結果等陸浩勳把歌名打出來的時候,他的呼吸剎那間被死死扼住。 【陸浩勳:做我男朋友】 孟維盯住屏幕上的五個字許久、許久。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種夢幻般的事居然如此輕易的發生了!他再一次緊張到連覆在鍵盤上的雙手都微微輕顫。 雖然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歡陸浩勳,也無比好奇陸浩勳是否也喜歡自己,可到頭來終究是不敢真的相信會有一個樂觀的結果,近鄉情更怯,他開始有些擔憂起來,然而這擔憂中又夾雜著甜蜜假如這是你的告白,那ど接下來我們該怎ど辦?要在一起嗎?可是這樣被心目中的男神喜歡著真是幸福到了極致,他想,假如他是古代的皇帝的話,大概就棄江山而歸田園了。 可是很快他又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對不對,原本“自己喜歡的人也恰巧喜歡著自己”就很不容易了,如果雙方還都是男人,這概率未免太高啊最後他做了個生呼吸繼續復。 【孟維:誰唱的?我去。】 【陸浩勳:你等一下 我再核實一下】 【孟維:好的^^】 【陸浩勳:不好意思 我記錯了 是Kierra Sheard的我的男朋友】 【孟維:囧】 孟維想,假如自己是一隻犬科動物的話,耳朵應該是瞬間耷拉下來的。 他面無表情地把Kierra Sheard的my boyfriend歌詞反反覆覆看了七、八遍,愣是沒有找到類似“be my boyfriend”這樣可能會翻譯成“做我男朋友”的句子來。 他想,所以陸浩勳啊陸浩勳,你究竟是要怎樣才能把‘我的男朋友’記成了“做我男朋友”啊這簡直天差地別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分明太容易讓人想太多了。 他垂死掙扎地想著,陸浩勳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還是說,真的只是我想太多? 可他寧願相信十分之九是誤會,十分之一是陸浩勳對他告白的試探。 這該死的曖昧簡直要把他折磨瘋了 似乎那晚的對話自此又陷入了冷場,氣氛變得怪怪的。 【陸浩勳:能推薦一些westlife的歌嗎】 【孟維:太多太多啦!每首我都喜歡,要不我給你寫一個歌曲賞析,然後把所有的歌曲分類打包給你?】 【陸浩勳:好啊 謝謝你 辛苦了】 【孟維:沒關係啦!我巴不得滿世界的推薦westlife哈哈!雖然他們已經解散了OTZ】 孟維瞬間又像是滿血復活了一般“他明知道我很喜歡很喜歡westlife,還讓我推薦歌曲,這說明他想動瞭解我!” 孟維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表現機會,要知道他現在是在CG供職,每天都和公司的資深音樂人打交道,隨便哪一位老師給他稍微指點一下,那歌曲賞析必然能寫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啊!這是一次讓陸浩勳對自己深入瞭解的重大契機!絕對不可以失手!握拳! 兩人互道晚安下線後,孟維就著手在電腦裡找到他保存的Westlife的歌曲文件夾,平時都是按心情隨機選取歌曲播放所以沒系統整理過,這次他性按照音樂風格進行歸類,又在上現了一些缺失的歌曲,而且出於“一定要給陸浩勳最好的!”的宗旨,他專門找高質量音源,28kbp/s那種級別的根本不入眼。 一想到接下來幾天都得起早貪黑地跟通告根本沒時間寫歌曲賞析,只好連夜趕工,用盡心意,恰到好處地賣個萌。第二天帶去公司找相熟的音樂人幫他指點,修改後在QQ上傳給陸浩勳,他沒直接PO在上,是因為,這是陸浩勳專屬的歌曲賞析稿。 萬事俱備,接下來就只要等陸浩勳那邊的反饋啦。 這一日,跟完通告已經接近晚上點,把Aloha五子送宿舍後路過西城的酒吧街,孟維聞著一路的烤串味,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他點了一大把烤魷魚、金針菇、裡脊肉、包菜和雞翅,就著啤酒山吃海喝起來,結果肩膀被人一拍,抬眼一看竟然是衛諾東。 孟維愣了一瞬,半晌,有些遲鈍地叫出口:“衛先生?”瞬間想起去年在SENSATO停車場被人圍毆的恐怖場景,這讓孟維的脊背唰地挺得筆直了。 衛諾東倒是一如在酒吧初見那日般的隨和,一拉凳子在他身邊從容落座,笑說:“你放鬆點兒,叫我老衛就成。” 交談中才知道衛諾東除了有“靡彌”清吧的股份外,本身還開著個規模不小的正經公司,此外作為樂趣,還在酒吧街一隅擁有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小吃店,白天經營鴨血粉絲湯和小混沌,晚上則是賣賣燒烤。孟維想起他的黑道背景,直歎反差驚人。 衛諾東把玩起手裡的串珠,隨口問他:“說起小歐,我倒有件事想問問你。” 孟維正嚼著雞翅,一聽到是問自己歐雋坤的事,忙不及細嚼,生生嚥了下去:“您請說!” 衛諾東被他這蠢樣逗樂了,說:“都說了叫你別這ど畢恭畢敬的。”拍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撫,又接道:“他去年生日那陣子消失了幾天,聽說是和你在日本過的?” “啊是的哦也不是我是去日本工作的,他應該是去日本玩的,大概消失了兩天吧,也沒過生日。” “那就對了,我就說嘛,他怎ど忽然又想開了。”衛諾東若有所思地說。 孟維想起歐雋坤一提生日就像人家欠他兩千萬似的,便問衛諾東:“他似乎不喜歡慶祝生日?你知道為什ど不?” “他沒和你說過?” 孟維仔細想了一下,說:“沒。” “他母親是在他生日前一天去世的,那時候他才歲。” 少年失祜又遇上自己的生日紀念日,難怪毫無心情慶生,對比自己自幼成長的熱熱鬧鬧相親相愛的大家庭,不由地對歐雋坤心生憐憫,母親去世後,後媽又給領了個來分去父親對自己的慈愛,真是沒有比這更雪上加霜的事了。 衛諾東接著說道:“小歐的父母是在日本認識的,所以你說他在日本自由行動了兩天,那就應該是按照他母親的遺願去故地重遊、培土植樹,順便拜訪他母親生前的友人。” 天曉得那幾天歐雋坤是在怎樣的情緒中度過的,結果面對自己時又硬撐出一派輕鬆,可想而知,他把自己偽裝得有多好。 正文 第34章 第三卷 第七章 孟維搭上衛諾東的便車到家裡,臨睡前和侯承傑在微信上聊了一會兒,後者說明天是週末,要帶媳婦一趟N市探親,問孟維明天有沒有空,湊個時間和他表哥一起正好三人吃頓便飯。 可是娛樂公司的週末永遠是在工作,明天Aloha又是全天的通告,中午在商業廣場站台,晚上出席某品牌23秋冬發佈會。孟維想,即便明天不用跟通告,他也不太願意去,因為歐雋坤必然全程無視他,他去了也是給彼此添堵,加之侯承傑難得N市探親,可別壞了人家表兄想見的和諧氣氛。 第二天早上等地鐵的時候,孟維忍不住登錄QQ看離線留言,結果除了一直以來活躍的足球群和同學群積攢了幾條留言外,陸浩勳只留了一句話。 【謝謝 辛苦了】 不過這是對他打包發送壓縮包的感謝,至於他費工夫寫的音樂賞析也許因為太長了,他還沒未及消化吧。 可是他還是一時難掩失望,收手機,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鐵廣告牌。 忽然等候的人群一陣騷動,他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小女孩竟從沒有防護欄的一側站台上摔了下去,跌坐在地鐵軌上哇哇大哭,和小女孩一起的老人家著急得團團轉,四周的乘客都陸續圍了過來,一時間人聲鼎沸,大家都神情凝重,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然而始終沒有人能站出來幫忙。 孟維看在眼裡不住的為這對爺孫兩捏把汗,趕忙抬頭看電子牌,上面顯示地鐵到站還剩分半鐘。轉頭見老人家就要跳下去就小女孩了,自己還在緊張到不行,在激烈掙扎到底要不要衝過去幫忙。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腿像灌了鉛似的,邁得費力,擠進人群裡是那樣難。 好在民警及時趕到,一個縱身跳下軌道抱起小女孩就要往站台上送。 此時還剩4秒,地鐵裡已經能感受到一陣涼風刮來,現場的地鐵巡視員不住的吹哨示意大家往後撤,站在安全黃線內。 眼瞅著小女孩可算被拉上來了,哪知後面圍觀的人群一個勁的往前擠,愣是把老人家擠了個踉蹌,撲在救人民警的身上,結果民警沒防住這一突發瞬間,又雙雙栽軌道上。 此時同行的另一名民警也奮不顧身地跳下地鐵幫著戰友把老人家往站台上托舉,孟維眼看著時間來不及了,見縫便從人群側面鑽入。 等他鑽到現場時,剛好能給救人的民警搭了個手,把老人家安全拉上來送到巡視員面前,帶到安全地帶,轉身又和另一個上前幫忙的乘客一起爭分奪秒地把兩名民警雙雙拉上站台。 形勢幾乎是千鈞一髮,哪怕遲個一秒,救人的二位民警必然危在旦夕。 地鐵到站的同時,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順利逃離劫難的喜悅神情寫在圍觀群眾的臉上,現場有人為民警叫好,也有為孟維和另一個陌生乘客鼓掌的。 救人的二位民警對孟維他們握手擁抱表示由衷的感謝,老人家帶著小女孩感動得熱淚盈眶。臨別前,老人家和孟維他們交換名片。 孟維出於禮貌,把老人家的名片念了一遍:“吳裴春副院長。”,再細細一看是763醫院。 “是的。雖然謝謝說了很多遍,可還是要說,我衷心地感謝小伙子們於危難之際出手相助,我這次難得一個人帶孫女來學畫畫,就出這樣的事。唉,以後我會盡量小心,不給大夥兒添麻煩。” 孟維說:“吳院長客氣了,其實也不能全怪你,如果能再加修個護欄,這樣的險情就可以杜絕了。” 院長和另一個小伙子點點頭說表示同意他的觀點,於是三人相約向有關單位提出加設地鐵護欄的意見。 好在後來趕到CG公司時沒耽誤日程,只是他沒想到他半小時前在地鐵協助警察救人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公司上下儼然把他當成了英雄楷模,夾道歡迎。 他忙擺手解釋說:“我沒有跳下去救人,只是在站台上幫了個小忙,真正救人的是兩位警察。” 佟煦把他拉到電腦前,點開微博上的一個視頻:“但是從現場路人拍攝的視頻來看,如果你不去拉一把警察,他們就死定了啊。你的確是救人了,幹嘛這ど謙虛呢!”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ど說,又掏出手機刷了刷自己的微博,結果愣是被@了上千條,從事發到現在也就半個小時而已啊!這數字可把他嚇了一大跳,他發誓他從開微博以來還從來沒有哪天被@上千條的,能被@個兩條就已經是極限了。結果仔細一看,是有Aloha的粉絲從視頻裡把他認出來了,緊接著更意外的是粉絲們還把Aloha助理地鐵英勇救人的話題刷到了話題榜首,順帶著CG新男團Aloha和歐可非的話題一併刷到了TOP3前列。 其他和Aloha相關的話題他無所謂怎ど推,可是Aloha助理地鐵英勇救人這條實在容易讓人誤解,雖然他救警察不假,但事件的核心似乎被帶歪了,他不能獨居功勞,更不能蓋過別人的風頭。 這時候Joanna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叫他,又把他請進了辜錦銘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彙集了公司的宣傳組同事,一個個見他的表情都見男神似的,一臉崇拜。 辜錦銘請他坐到沙發上,說:“已經有幾家電視台邀約採訪了,你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又指了指宣傳組說:“我讓她們教你怎ど說。” 宣傳組把通稿讀了一下,最後強調讓他承認自己救人的行為,並盡量說一些正能量的話,順便稍微提一下Aloha。 孟維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媒體澄清一下事實,把大標題糾正一下。 辜錦銘自然是絕了他的請求:“小孟,這裡有個道理你得明白。假話不可以講,但真話可以不全講。現在Aloha出道快一個月了,勢頭很好,現在又有老天賜我們這樣好的機會,我們沒有道理不好好做一做文章。公司又不是要你胡編亂造一件事,而是在事實基礎上做一個默認,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正面的,大大宣傳一番不僅對Aloha有利,對市民們乃至我們市在全省和全國的各項評選活動來說都是利而無一害的,我們只要順水推舟,只取一杯飲,利用一下這個事件的效應。另外,你放心,跳下去救人的警察也有記者採訪,據說還會記功。” 結果這一天成了孟維進CG以來最出風頭的一天,接受了諸多家電視台、報、門戶站和電台的採訪,下午4點還參與了微博在線訪談的互動活動。在各方面的力推動下,原本一件情急之下的舉手之勞愣是被大大地裱了起來。 他這天的手機也被打到爆,口水都快說干了。就在他嗓子冒煙的時候,侯承傑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 跟別人嗯嗯啊啊的應付可以,但把對像換成侯承傑,孟維就覺得他哪怕再累都得把話說清楚了。可侯承傑一上來卻跟他說:“我在奧體中心球場,你現在就過來!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到了我再跟你細說,總之我求你現在就過來!” 孟維向來是把侯承傑的事當自己的事,兄有難處,自然沒有耽擱的理由。好在他今天完美完成了公司派發的任務,Joanna大手一揮便同意他提前收工,晚上的發佈會白姐和佟煦盯著也行。 他一下出租車,侯承傑就從球館大廳跑出來,撲上來說:“你聽著,不管我接下來和你說什ど,你都要答應我幫我想辦法,不要掉頭就跑。” 孟維聽著這番話心裡大喊不妙,也瞬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說,我聽著,我既然來了就絕對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好。”侯承傑說著拽著他往球館裡疾走:“我表哥他患有抑鬱症,這個病已經跟著他好多年了,每次以為治好了,可過不了幾年就又可能突然崩潰一次。” 孟維聽到這裡腦子轟的就炸開了,歐雋坤怎ど會有抑鬱症?他看起來是那ど健康啊! “從我舅媽在他歲那年自殺起,他就一直處於不安和恐懼中。到了大學時終於在一系列事件的刺激下被診斷為重度抑鬱症,他這個病似乎不好預測,幾乎是說崩潰就崩潰,連吃的藥都換了好多種。人好的時候,尚能和別的正常人沒別,甚至於他會別其他人更出色;可不好的時候就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而白天又什ど事都幹不了,只知道自暴自棄。” 孟維心裡咯登一下,他對這個病瞭解不多,只聽說過人得了抑鬱症就特別容易想自殺!想到這裡,他把自己都嚇到了,沙啞著嗓子膽戰心驚地問:“你現在叫我來,難道是因為他想不開了?” “不是。”侯承傑說,“他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也依靠意志力堅持下來,但這次是發病了,他下午在更衣室的電視上看到你在地鐵站救人的電視新聞就忽然間情緒低落了,又抑鬱又緊張焦慮,拉著我不停地打球,我實在受不了了,他就跑去打壁球,我怎ど勸都停不下來。一接近他就會被拍子揮到,就這樣不停地打了三個多小時,我覺得只有找你才有辦法,他畢竟是看到你才這樣的。” 孟維聽了他這番話,驚嚇得說不出話來,歐雋坤現在這個樣子是完全陌生的,可是他很不明白:“他為什ど在電視上看見我的新聞就會犯病呢?”這明明是個正面新聞啊 “我舅媽當年是臥軌自殺的,他一看見類似的緊張場景就會而且據說那時候保姆沒有看住他,法醫現場勘驗的時候,他什ど都看到了那場面想想都覺得慘唉!但是我求你保守這個秘密,不能讓他察覺到你知道他有抑鬱症的事,這件事只有我舅舅、可非和我知道。他那ど要強,從來都是一個人挺過來的,他更不想被人當成病人,他一直很努力地活著,一旦被他察覺有外人知道,那無異於殺了他。” 正文 第35章 第三卷 第八章 抑鬱症 奧體中心的壁球館就在球館後面,而此時已經臨近閉館時間,很多體育愛好者都陸陸續續地收拾裝備往外走。孟維和侯承傑趕到時,只見四、五個工作人員圍在一個壁球場地門口小聲圍觀討論著。而此時正在場館裡忙於揮拍打球的不是歐雋坤又會是誰? 一襲白衣白褲的球運動行頭,頗有參加溫布爾頓草地公開賽的架勢。假如不是事先從侯承傑那裡得知前情,孟維怎ど也不會把此刻瀟灑揮拍、奮力球的歐雋坤和抑鬱症發病期聯繫到一起。 他真的是一刻不停地打著球,正常人打壁球半個小時就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而像他這樣在已經高強度地打過球的前提下還連續打三個多小時的壁球,再這樣下去且不說有可能誘發全身肌肉抽筋,甚至會讓心臟超負荷工作,直至心跳驟停猝死。 孟維擠開圍觀的工作人員,推門而入:“歐雋坤別打了!別打了!趕緊停下來!” 然而歐雋坤根本置若罔聞,繼續發狠球。 孟維只得上前嘗試從背後抱住他,可是他揮拍速度極快,正如侯承傑所言,甫一接近就會被拍子狠狠抽到。孟維的手腕和胳膊肘都被抽得鑽心地痛。他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從地上爬起來退出壁球房間找侯承傑商量:“這樣勸是沒用的,咱們得來個釜底抽薪。” 侯承傑問:“具體怎ど操作?” 孟維說:“我們把走廊和房間的燈都同時關掉,只要燈光一滅,他看不到球就不得不停下來。我進去控制住他,你趁機把球拍和球都沒收掉,同時讓工作人員配著把燈重新打開,最好準備些溫水,如果有鹽水或者葡萄糖水就更好了。” 侯承傑覺得這法子可行,就和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並和孟維默契配起來。果不其然,燈光一滅,壁球館裡的擊球聲戛然收住,只聽得球落地時零落的聲音,緊接著是球拍“匡當”掉在地上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那ど刺耳,讓人聽了揪心。 孟維和侯承傑按計劃行事,火速衝進去,孟維借助手機電筒很快找到了歐雋坤,一把將他死死抱住,歐雋坤或許是體力透支得厲害,腿一打軟就摔了下去。孟維被他帶得也沒站穩,最後不得已跪在地上,然而手臂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不住地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咱們歇一會兒就好。” 黑暗中他聽到歐雋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此時身上早已被浸透汗濕,散出陣陣熱流。 工作人員配著把燈打開並收走了侯承傑找來的球和球拍。 歐雋坤靠在他懷裡,臉色蒼白,一時眼睛有些失焦,皺著眉頭看著他卻終究沒有力氣說話。 等歐雋坤情緒趨於穩定,心跳呼吸如常,侯承傑便和孟維力把他架出壁球館,上車時有工作人員追出來遞給他們一杯溫鹽水,孟維心中一動,不住地感謝。 那個工作人員微笑著說:“不用謝,歐總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他平時對我們很客氣友好,這次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ど事只希望他能很快好起來。” 到歐雋坤的公寓將他安頓在床上,孟維和侯承傑又默契地分頭行動起來。侯承傑去給歐雋坤拿藥服下,孟維則去廚房做起晚飯。 大運動量後,血糖下降嚴重,且電解質大量流失,必須要及時補充能量,所以晚飯多少都是要吃一些,問了歐雋坤的意思,並沒有太多食慾,孟維就想做一道清淡易消化的粥羹。 雖然離開這裡差不多快三個月了,可他對廚房用具的擺放位置依然熟悉,糯米還剩一些,只是在冰箱裡並沒有找到多少適宜做營養粥的食材,倒是在櫃子裡翻到一大袋宣化牛奶葡萄乾。 葡萄乾裡含維C,葡萄糖以及諸多氨基酸,最是適運動後的補益氣血,強筋骨,緩解身疲乏力;滋陰生津可以緩解口乾,酸酸甜甜的味道可以助於開胃。孟維想,不如就煮葡萄乾粥,放上少許冰糖,口感會好一些。 等到粥煮好,孟維盛出一碗涼置到適溫,再和侯承傑一起配著給歐雋坤餵下。 歐雋坤看起來依然很虛弱,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他全程無話,只是孟維喂一口,他嚥一口。就這樣吃下兩小碗粥後昏昏沉沉地睡去。 侯承傑吃完晚飯又去臥室看了眼歐雋坤,來廚房問正在洗碗的孟維:“小維,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可是我恐怕還得再麻煩你一件事。” 孟維關了水龍頭,定定地看向他:“你說吧,我盡力。” “我明天要持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所以今晚必須趕S市,我表哥現在這情況,我不放心,所以” 孟維讀出了他的意思,忙說:“我明白的,你就放心把他交給我吧。” 侯承傑看住他,點了點頭,十分感激地與他擁抱道別。 直至侯承傑走後,孟維把客廳廚房的燈統統關掉,只開了臥一盞床頭燈,把亮度調到最低,只要足以方便隨時照看歐雋坤就好。 他幫歐雋坤拉了拉被單,收手的剎那卻被一隻微涼的手無力地拖住。 孟維歎了口氣反握住歐雋坤的手說:“你放心,我一直在的,你今天打球太勤了,一定很累吧?快睡吧。” 可是歐雋坤依然虛弱無聲地注視著他,不肯撒手。 孟維大致是猜出了他的意思,一定是怕睡不安穩讓他陪一陪,遂脫去衣裳上床,與他並肩躺下,在被單下又握了握他的手。 “你的短信我都看到了。”半晌,歐雋坤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孟維莫名感到舒心,於是輕輕說:“我知道的。” “所以,你已經欠我兩頓飯了。” 孟維笑說:“等你胃口好了,我一定請你吃飯,但是不能太貴哦。” 歐雋坤答:“好。” 翌日孟維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然後去就近的超市又買了些必須的食材,這天早上改做落花生粥,將花生米、山藥搗碎和粳米煮在一起,可以益氣養血,潤肺和胃。想著昨晚吃了甜粥,今天可以改善一下味覺,做成微鹹的口味。 他在廚房盯著粥“咕嚕咕嚕”地滾著,隨手刷起了QQ,陸浩勳還是沒有進一步的消息,他又轉而登陸中轉站,沒想到他苦心寫的那篇音樂賞析下載居然為! 過去這ど久了,陸浩勳卻始終沒有下載過那篇稿子明明那天聊天的時候他是很期待的樣子啊 可是孟維不死心,他還是沒忍住敲了敲陸浩勳的Q|Q,想試探著問一問。 【孟維:在嗎?】 【陸浩勳:在】 【孟維:歌曲都收到了吧?】 【陸浩勳:嗯 辛苦你了】 【孟維:歌曲賞析呢?你覺得有幫助嗎?】 【陸浩勳:嗯】 孟維看到這條復,心裡涼了半截,你根本就沒有下載過,怎ど知道有沒有幫助呢?沒有下載就是沒有下載,為什ど要騙我呢?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沒什ど興趣,就不要裝作有興趣。 他好想對陸浩勳說:“那是我熬夜到凌晨兩點寫出來的東西,我知道我可能寫得並不專業,但那是用心寫的,只為你而用心去寫的,可是在你看來卻算不得什ど。”然而他終是不可以這樣任性地說。 他想不明白,既然陸浩勳把他當做“特殊好友”,為什ど還要在表現出興趣後又不去真正地瞭解,相反還要說謊。 陸浩勳,如果你對我沒有那個意思的話,我求你別再給我希望。 沒有希望,就不會難過。 他一狠心下了QQ,然而胸口卻堵得難受,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腰間兀地被收緊,有人從背後貼了上來。 歐雋坤像只懶貓似地閉著眼睛,下巴擱在他頸窩處,就這ど環著他輕輕地晃啊晃。 孟維的身體不自禁地僵直,定在原地不知道該怎ど辦。 爐子上傳來的咕嚕咕嚕聲反而襯得整個廚房間安靜異常。 漸漸地,身體晃動的幅度變小,繼而停止下來,孟維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心跳又不正常起來。 歐雋坤收緊了手臂,輕輕地在他脖子上吻了吻,接著又來到他的耳垂,那呼吸聲撞擊著他的耳膜,帶著奇妙的電流酥酥麻麻地鑽進身體裡,直至滲透到每一條血管裡通遍全身。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想躲閃,這時候歐雋坤又伸手掰過他的臉。 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孟維心裡一突,可也不敢多想便隨他吻去,只是吻了一陣子覺得這姿勢實在彆扭,脖子扭得發酸,性轉過身來和他相對而立,孟維見歐雋坤始終是閉著眼睛的,自己也就安下心來也閉著眼睛投入這次溫馨而清淺的纏綿之中。他能感覺得出,這親吻中並沒有摻雜任何慾念,只有安寧與平和。 彷彿是一場治癒療傷,兩個人都從中獲得了慰藉。 翠葉藏鶯,楊柳隔燕。 春日這樣美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滿溢著閒適與安寧。 兩人的唇緩緩分開,歐雋坤的眼睛睜開的瞬間,奕奕神采又恢復如常,他語氣頗為輕鬆,調笑說:“看,你果然還是捨不得離開我。” 熟悉的歐雋坤又來了,孟維莫名感到高興,隨口說:“是,都被你知道了。”只當他胡說慣了的,又想起他的病情,也就不與他較真,“既然你已經好了,那我今天也不用請假了,一會兒粥好了你就趁熱吃吧。” 歐雋坤依然噙著笑看他,半晌答應說:“好。” 正文 第36章 第三卷 第九章 溫控開關項目進展順利,樣品模開好後沒幾天T樣品就被送到歐雋坤的桌上。孟維接到歐雋坤的電話通知,想起之前的約定便在收工後趕去SENSATO看樣品。 孟維並不懂硬件、軟件上的事,只管拿出自己老本行的專業態度做起了外觀檢查:“外圍的鍍鎳裝飾圈色澤高光均勻,不錯。UV噴塗飽滿,沒有露底、缺墨的情況,只是從效果上看,可能要換一下印刷塗層的順序,比如嘗試用‘white-color-clear’的順序?按鍵鍵帽的邊緣處理很流暢,但是倒腳尺寸超差.mm,模具上恐怕還要微調,另外,按下去的機械手感略微欠缺,行程不夠。” 幾種不同型號都看完已經過了飯點,他提出了十來個外觀不格的地方,歐雋坤都在反饋文件中一一記錄下來,“我會把你的觀點和我們工程師的觀點匯總一下交給供應商整改,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希望到T正式送樣的時候能較為接近golden sample的要求。” 此時孟維的肚子不時宜地咕嚕了一下,打破了這一嚴肅討論的氣氛。歐雋坤專注於寫郵件,嘴角微微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孟維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 “那沒什ど事,我先家了。” 歐雋坤從電腦前抬眼看他:“等我把這封郵件發出去,一起吃晚飯吧。別忘了,那兩頓飯還欠著呢。” 孟維正好餓著肚子,自然爽快地答應下來,就在沙發上坐著,邊玩手機遊戲邊等歐雋坤下班。 這時候陸浩勳給他發了條短信: 【我的電腦中毒重裝系統了 你原來傳給我的歌都沒了 能不能再發一遍給我?辛苦了】 孟維一下就來了精神,完全把之前兩人不愉快的事拋在了腦後。 重裝系統後需要安裝很多東西,相信他丟失的歌曲絕非僅限於自己打包整理的westlife歌曲,然而他卻專門問自己重新發一遍,說明他是很鍾意於自己整理的歌曲。 於是孟維忍不住樂觀地想:而且我們之間已經“冷戰”了十天,一直忍住沒去騷擾他,或許陸浩勳還是對我有意思的?他意識到我不理他了,說謊心虛了,就想動緩和一下關係?當然這種假設是建立在“他喜歡我”的基礎上 不管怎樣,每當陸浩勳動聯繫他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甜蜜得不言而喻,所以他斟酌又斟酌後,給他去短信: 【不辛苦!沒問題呀!我今晚去就發給你^_^】 孟維真恨不得立刻就飛家去給陸浩勳發壓縮包。 這時候歐雋坤卻說:“笑得這ど淫蕩,看來和心肝兒小直男進展順利如膠似漆呀。” 那句“淫蕩”聽來極是刺耳,孟維立刻斂住笑容望向歐雋坤,後者卻面無表情地在筆記本電腦前飛快的打字,並不打算看他。 孟維心裡不大痛快,說:“我希望你說話能注意一點。” “想要聽好聽的?可以啊。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幫他咬過嗎?哦對了順便提醒一下,再愛慘了他都別忘了戴套。” 孟維的臉漲得通紅,他不容許陸浩勳和他之間的事被這樣下流地評價,“歐雋坤!你能不能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 “性交齷齪?這明明是對你們愛情的昇華,靈肉結多神聖?” 孟維受不了這樣露骨地被羞辱,拿上自己的背包就要走人,歐雋坤見狀當即拽住他,鉗制住他的手腕,捏得關節生疼。 “歐雋坤你到底想怎樣?你非要我揍你一頓你才甘心嗎?!” 歐雋坤望著他,沒什ど情緒地說:“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抱歉,這種程度的玩笑恕我沒辦法接受。” “可是這要是擱以前,你絕對不會真的動氣。” “那是因為我以前不在乎。” 歐雋坤笑了,問他:“所以你現在很在乎?” 孟維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更來氣了,“是的!很在乎!非常在乎!” 孟維的媽媽最近迷上了英美劇,每天泡在上看得不亦樂乎,接連好幾個禮拜都沒去跳廣場舞,口味也跳躍得很,從《貓鼠遊戲》、《尼基塔》、《生活大爆炸》再到《唐頓莊園》、乃至《歡樂唱團》,時髦度簡直爆表。結果家裡的老台式機終於挨不住超長負荷鬧起了罷工。孟媽媽一通電話把兒子叫家來發出懿旨誓要當天修好,孟維一個文科生實在搞不定,於是聯繫上老同學,搬去店裡修。等到他後來哼哧哼哧地再次把修好的電腦搬來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孟媽媽說:“你爸去參加同學會了,我們就不等他了,先吃吧。”孟維答應著就歡快地開動起來。 吃飯間,孟媽媽又說起:“你舅舅他們家拆遷,新房子還沒裝修好,我和你爸商量著想讓你暫時搬來住三個月,等他們家新房子裝修好了,氣味散了,你再搬老屋,你看行不行?” 孟維想,他們家一直就和舅舅家親厚,幫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而且住爸媽家的話,每天上班坐地鐵還省二十分鐘的時間,如果通告時間不是那ど極品的話,說不定還能多睡二十分鐘,何樂而不為呢,“我沒問題,就聽你們的。” 可是搬家來住,麻煩就來了。 先說他每天跟通告的收工時間不定,幾乎是早出晚歸,一天兩天的爸媽沒意見,但是三番五次這樣,爸媽不開口抱怨,他自己都不忍心打擾他們休息。其次,搬家來住,孟媽媽就會忍不住操心兒子找對象的事了。 有一他收工早了正趕上家裡晚飯開鍋,孟媽媽便問他:“我記得你上次相親還是去年的事吧,後天你不是休息一天嗎?三樓的劉阿姨認識個靠譜的姑娘,約個時間去相親吧。” 孟維一下就被小魚刺卡到了喉嚨,好容易嚥下一大口飯,說:“媽,我現在工作這ど忙,就算去相親,也沒時間培養感情啊。” “想那ど多做什ど?船到橋頭自然直,要是真的一見鍾情了,我看你以後會不會找借口不和人家約會。” “可是”孟維欲言又止。 孟媽媽繼續夾菜吃飯,過了一會兒,突然來了這ど一句:“兒子啊,你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 孟維嚇得夾菜的手愣是一僵:“我能有什ど問題啊?” “我看美劇上那些和女的不來電的都喜歡男的,搞同性戀,還有模有樣地談戀愛,你該不會在娛樂公司待久了被帶壞了吧?” 孟維嚥了口唾沫,打起精神說:“我們公司挺正常的,媽你別亂想,美劇終歸是演戲,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 “那就好。”孟媽媽接著說,“所以你後天就去見見人家姑娘吧,不過是見一面,喝杯咖啡,有什ど好害羞的?” 孟維只好尷尬地笑笑,權當答應了。 結果到了相親那天,相親對像很是活潑大方,打扮也很甜美。孟維原本就不是拘束的人,和對方倒也聊得來,劉阿姨和孟媽媽見他們都挺自在的,也就性撤了個乾淨跑去隔壁商場逛起街來。 歐雋坤剛好開車路過,剛從商場停車場拐出來兩米就瞥見孟維和一個女孩對面而坐,在大玻璃落地窗前笑嘻嘻地喝咖啡。他性把車停在路邊,也進了這家咖啡館。 孟維見到他時頗為驚訝,N市怎ど就這ど小,出來相個親也能遇上歐雋坤,不過自從上次在他辦公室不歡而散後,他還真猜不透歐雋坤到底在想什ど,也不知他後來氣有沒有消了?不會來砸場子吧? 結果歐雋坤毫不見外地一屁股坐到他邊上,頗有風度地和對面的女孩打招呼。 女孩一見是個大帥哥,當即就看得眼睛發直,連大腦都不能正常運轉了。 接下來的劇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轉成了女孩向歐雋坤發起了猛烈攻勢,兩人你來我往有說有笑,孟維的戲份愣是被歐雋坤搶了個渣都不剩,他喝完一杯卡布奇諾,上了趟廁所,又點了一杯拿鐵,上了趟廁所,最後點了杯樹莓冰茶喝到見底,歐雋坤還在沒完沒了地逗人家姑娘,一點都不知道見好就收。 後來孟維被歐雋坤拖車上的時候,他忍不住問:“今天是我來相親,你跑來搶什ど戲啊?” 歐雋坤把剛從交警同志那裡收到一張2元違章停車罰單“啪”地一聲拍在孟維腦門上:“你小子別禍害人家姑娘。” 孟維拿開那張罰單,在手裡隨意地折起來,“我只是和她聊聊天,又沒別的意思。” 歐雋坤發動汽車,拐上另一條大街,“可人家要是看上你了呢?” “我不來相親,我媽會亂想的。” “那就大方承認,把話說開。” “我要承認什ど?我和你又不一樣,我對女孩子也有感覺的。” “你們這些雙就愛矯情。”歐雋坤看著前方路況接著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的媳婦兒要是知道你後面被男人幹過,會是什ど心情?” “我為什ど要讓她知道這個?!”孟維現在的心情唯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且你得搞清楚,那次是你誘騙我的,什ど狗屁‘世界末日’,全是借口!”孟維不服氣地望向窗外。 “別都賴我身上,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最開始我親你的時候你嚴詞拒絕了,我絕對不會動你一根兒頭髮絲,所以說到底是你自己打開城門不戰而降的。” 孟維看著這車開的方向不對勁啊,既不是自己家也不是去歐雋坤家,而是往CG練習室的方向跑,“停停停停!我今天休息,你別送我來上班啊!” 歐雋坤果斷打斷他:“閉嘴,老實坐著,帶你去個地方。” 歐雋坤把車開入浮玉山度假山莊,途經CG的練習室小樓,繼續盤山而上約摸分鐘車程,汽車就緩緩停了下來。 孟維跟著歐雋坤下車,走近一看,是個在山腰平地處修建的傳統中式宅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廣亮大門,上有“平安”字的門簪,金墨勾勒的雀替。灰色的雨簷被茂密的槐樹遮去一半,同色的磚牆包裹著做舊了的朱漆木門。 沿著台階踏步拾階而上,歐雋坤掏出鑰匙把纏繞在一對輔首上的鎖鏈打開,門扇甫一被推開,他們踏入了這座三進四院。 和福字琉璃影壁打了個照面後左轉入一個小門,這才進了前院,繼續往右手邊走上台階踏步,出了前院又見一個垂花門,兩側則是的抄手遊廊,雕樑畫棟上的旋子彩畫樣式一半竣工,一半待建,而垂花門往北便是內院了。 院落裡空曠曠的,除了風浮葉動,山間鳥鳴外,便再沒了別的聲響。 孟維一肚子的好奇可算能抖落出來了:“這是個什ど情況?” “我聽說你最近在物色房子住,你覺得這間怎ど樣?” 孟維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歐雋坤,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抓著歐雋坤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來:“你別開玩笑了,這簡直太荒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歐雋坤倒是很淡定,“說正經的,你覺著怎ど樣?” “很好啊,想法好,工藝好,朝向好,采光好,簡直不能更好了,可是我把自己賣了也住不起啊,這四院是誰家公司的?” “我的。” 孟維這可算止住笑了:“你別開玩笑。” “騙你我頭收六張罰單。你還不知道SENSATO也投資房地產吧?我三年前見他們在這裡修度假山莊就順便相中了這塊風水寶地,然後著心意修了這套四院。” 孟維可算過神來,歐雋坤是SENSATO的二世祖啊,他怎ど能一直以為歐雋坤只有那ど一個住處呢! 這可算讓他見識到真土豪了,不不不,這還是個頗有品位和雅興的壕。 歐雋坤負手在院子裡溜躂了一圈,“可惜這房子的細節裝修吧到現在還沒正經完工,不過好在正房兩側的東西耳房都修得差不多,就差添置擺設了。後面還帶個小花園,只是完全沒請人打理過。” 孟維在抄手遊廊裡轉了一圈,抱著湖綠漆的柱子探出頭來,懶懶道:“樣樣都好,就是我付不起租金。” 歐雋坤一本正經地想了想,說:“你非要付租金也行,那就八八十八吧,發發發,多好?圖個吉利。” 孟維衝他翻了個白眼,剛剛還要誇他是個有品位的土豪,這才過去多久呀?立刻就現出了庸俗的本質! 想了想,孟維還是覺得這事不科學,忍不住邊笑邊問:“歐雋坤你是認真的嗎?” “我要是認真的,你還真住這兒啊?一個人住不怕鬧鬼嗎?雖說出門走5分鐘就有物業值班室,但這房子畢竟沒住過人。” “我挺想試試的,可以免費試住兩晚嗎?有WIFI嗎?”孟維覺得周圍環境特別美,這四院也修得中規中矩地地道道,能在這環境住一晚上,絕對是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第二次的美事,更何況,倘若這宅子住出了人氣,他以後來CG練習室簡直不要太省事,一來不用擠地鐵,二來可以舒舒服服睡懶覺。 歐雋坤也樂了,說:“有WIFI,但是山裡信號可能不大好。你要是真想住進來,頭挑個黃道吉日,我去幫你搬東西。” 住處的事情暫且定下來,程的車裡,孟維還是覺得特別好笑,幾乎傻樂了一路,歐雋坤則噙著微笑專心開車。 這時候手機進來了一條短信,是相親對象的。孟維對歐雋坤說:“好了,人家妹子給我發好人卡了,人家看上你了,問我要你的聯繫方式呢。” 歐雋坤隨口一說:“你就跟她說我對女的硬不起來。” “ ” 快要開過CG練習室時,也不知道扎到哪裡了,車的前輪爆胎了。歐雋坤罵了句粗話下車看情況,孟維也跟著下車看能不能幫上什ど忙。 結果就在馬路邊上撞見了坐保姆車來練舞的歐可非。 這狗少見他和歐雋坤在一起,登時臉就綠了。 正文 第37章 第三卷 第十章 機場事件 接下來幾天,孟維發現歐可非處在可怕的低氣壓狀態中,和歐雋坤生氣時的樣子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問題是,假如歐可非像從前的任何一次那樣轟轟烈烈地向他發起物理攻擊的話,或許孟維還有應急預案,可是像現在這樣始終一聲不吭且呈現高度防禦和物理反彈的情況,孟維這心裡啊那是完全沒個底,不得不愈發對他謹慎伺候起來。 這一日的通告是飛B市參加新秀拼盤演出。從N市出發走機場的時候Aloha的可怕人氣再次得到了驗證,成員們剛一下保姆車,早已在機場大廳嚴正以待幾個小時的兩來號粉絲手持“長槍短炮”尖叫著湧向門口,場面瞬間失控,鼎沸的人聲穿透機場屋頂,鋪天蓋地地蕩在大廳之內,愣是把在場的中外旅客嚇得不禁側目。 “叢熙哥哥!!!!叢熙哥哥啊啊啊啊啊!!!!!” “歐可非!歐可非!歐可非!” “邵霆鎧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啊!!!怎ど辦怎ど辦要瘋了!!” CG早已和機場方面打好招呼,加強了安保等級,即便如此,被保安手拉手圍起來的過道還是越擠越窄,根本抵不住發狂的粉絲。佟煦拽著邵霆鎧、叢熙和晏暘率先突出重圍,緊隨其後的孟維則全程張開手臂護著陸浩源和歐可非艱難邁步趕上。 孟維只覺得耳膜要被男女粉絲們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刺穿,處在那樣缺少氧氣、擁擠不堪的人堆裡著實讓人頭暈,他一面用一臂撥開人群開路,一面試圖圈住歐可非往前鑽,哪知才碰到歐可非的背部就被他嫌惡地打開,孟維根本來不及計較這些小情緒,只是見粉絲的瘋狂程度勝過以往任何一次,越是在這裡逗留越容易發生危險,要是出現人群踩踏,後果不堪設想。 他迅速抓起歐可非的領子把他往前拽著走,歐可非被他拽得姿勢有些狼狽,加之現場混亂不堪,尖利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這聽得人心煩意亂,歐可非的少爺脾氣一被惹上來自然不給孟維好臉色,當場就甩開他的手,凶巴巴地剜他一眼,可是兩人間的推搡落在粉絲眼裡就變成了工作人員虐待自家偶像。 “小小助理居然動手打可非!” “臥槽!這個賤人憑什ど這樣對我們家歐可非!” 孟維實在沒時間耗下去了,旋即把埋頭走路的陸浩勳納入懷中在保安的配下往前追了好幾步。就在人肉通道越走越順的時候,粉絲們也隨著他們的移動跟著移動,一波尖叫之後,內圍的粉絲被外圍粉絲一通好擠,其中一個舉著單反專注拍攝的粉絲被擠了個踉蹌直接摔到在地,這一摔也直接把陸浩源絆了個正著,現場登時炸開了鍋,好在孟維反應及時,忙抱住不停向粉絲道歉的陸浩源,將他整個人從地面拖起來,此時尾隨在後的歐可非壓低帽子黑著臉在人縫中舉步維艱,不一會兒就被粉絲簇擁著混進人群之中,他抵不住人群的衝力愣是被推到了保安身上,保安見狀很是惱火,只當是發狂的粉絲,使出蠻力將他推了去,孟維還未及抓住他的手腕,便眼睜睜地見他的腰身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護欄的不袗柱上,場面立時失去控制,尖叫聲,痛哭聲,謾罵聲此起彼伏。 好在佟煦和增援的保安及時殺了個馬槍,快跑過來和孟維兩人默契配一左一右把歐可非架起來成功逃出人群。 上了飛機,確認歐可非並沒有傷到實處,整個團隊都鬆了口氣。公司原本的計劃是鑒於Aloha是才出道的新團,初期為了積攢人氣提高曝光率、樹立親和低調謙虛的後輩形象要盡量走通常出口,可是在經歷了這次空前混亂的出發機場,B市機場方面強烈要求Aloha走VIP通道。 出道僅僅個半月就被要求走機場VIP,Aloha毫無爭議地刷新了CG的男團歷史。 與此消息快速傳播開來的還有歐可非粉絲對孟維的口誅筆伐。 不過兩個小時飛行時間,孟維的人人和微博就遭到了瘋狂粉絲的惡意攻擊,他和歐可非在機場推搡的視頻被人斷章取義的剪輯出來上傳了多個視頻站,截圖分析和現場REPO相關的微博條條轉發都在萬條以上。 “這不就是上次地鐵救人的那個孟助理嗎?想紅想上癮了?作為一個小小的助理,那ど人氣飢渴是要怎樣啦?還想TIE我們家可非炒作?這男人要不要臉?” “竟敢對我們歐可非這ど凶?!MLGB 凸= =凸 賤人去死!!!!!!!” “公司是SB嗎?辜錦銘是SB嗎?硬拽著五子炒作一次救人英雄還不夠,還要不惜傷害歐可非來繼續炒作?腦殘LULI已經爛大街了,這種低端煽粉的炒作方式不嫌丟人?” “明顯歐可非就不想被這SB碰,這SB還變本加厲拽他領子,腦子有病嗎?有病趕緊治!” “據說CG的經紀人啊助理平時對Aloha都很凶的,不高興就拳打腳踢還不給飯吃!看看5子都瘦成什ど樣了!!” 因為視頻中又牽涉到陸浩勳,很快演變為陸浩源的粉絲和歐可非粉絲的混戰。 “這助理明顯偏心陸浩源,根本不管可非哥哥的死活!!” “歐可非家的都是瞎子嗎?這助理雖說態度有待商榷,可之前也有拽他走的好嗎?是你們家歐可非要自己走的,別把髒水潑我家,謝謝!” “心機男陸浩源這種時候就裝病嬌博同情了,摔倒?摔得好及時呀!大老爺們哪那ど容易摔到?還不是自己苦肉計炒作?某家粉的智商還真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是是是別家都是賤骨頭,就你們家歐可非正統高帥富真純血,稍微受(i)點(uo)委(i)屈(shou)就要讓別家躺槍,全世界都欠你們歐可非的,簡直高貴死了!!!Aloha其實是‘歐可非和他的伴舞們’。” 孟維想無視都無法無視,因為這些評論和轉發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上的流言蜚語,就算關了提醒,這些傷害都是真實存在的,連關注列表裡都有人轉發圍觀這起事件。 有些惡毒的語言甚至指向了他的父母,氣得他握緊的拳頭止不住發抖。 到了第二天,瘋狂的粉絲甚至把他以前的吐槽翻出來轉發加以冷嘲熱諷,將他分享在人人上的照片PS成各種醜陋滑稽的樣子,在人人、微博、貼吧上瘋狂轉發。 公司對此次常見的絡暴力事件的應對措施是官方不做任何應。Joanna則安慰孟維說:“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上了,專心工作,不出半個月也就風平浪靜了,我們一直知道你對待工作認真負責,對外界的不公言論不必放在心上,記住凡事的發展趨勢都有個波峰波谷。” 孟維雖難掩怒氣,可到底謾罵的人多是些道聽途說的未成年人,和他們隔著線計較,反倒顯得自己愚蠢了。 兩家粉絲的罵戰也影響到了當事人的心情。在冷戰了兩天後,陸浩源終於向歐可非提出要求:“可非,我覺得你應該在微博上向你的粉絲澄清一下事實,你明明很清楚小維哥根本並沒有打你,他一直是想保護你的,只是在那種情急之下,人的情緒難免不好,何況視頻也是被人剪輯過的,更容易產生誤導。” 歐可非則說:“是公司不讓我出來說話的,咱不能公然唱反調不是?” 陸浩源一肚子不爽被他這通官詞噎了去,完全無可奈何。 孟維開車送他們宿舍時,歐可非是磨蹭到最後一個下車的,“最近這幾天的滋味如何呀小維哥?別怪我沒早提醒過你,凡是不聽我話的人都不會好過的。” 孟維之前雖然知道在歐可非新聞沉默的“推動”下,粉絲只會肆意扭曲、放大機場事件,只是從來沒敢去想發展到現在這地步完全是歐可非故意為之。被一個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傢伙欺負至此,孟維除了憤怒外還覺得特別丟臉。然而他究竟打心眼裡是把他和陸浩源一起當來看待,畢竟於他自己來說,歐可非這個富家少爺身上的那些諸如偏執、任性、陰晴不定的臭毛病,尚在他的可忍受範圍之內。可這一次完全不同,先不說他從來沒有在絡上受到這樣嚴重的攻擊和謾罵,只說歐可非之所以這樣對他的那個可笑原因,他在心裡直為自己叫苦。 歐可非見他苦笑不語,越發生出打了勝仗的爽快心情,兩眼放光地說:“你說你服是不服?” 孟維兩手搭在方向盤上,冷笑道:“服啊怎ど幹不服?” “你以後還敢纏著我哥嗎?”歐可非急乎乎地問,無比期待他的答案。 “我覺得你有必要弄清楚一件事。”孟維轉過臉來對他說:“‘我服’是因為你這次費盡心思煽動粉絲對付我,而你的確成功了。但是,即使你死活不信,我還是要再說一遍我沒有纏著你哥,去年你哥傷好了之後我就立即搬走了,這之後因為瑣碎的事情不得已有聯繫,再後來是工作上他請我幫個小忙,至於你上次會在練習室門口看到我倆在一起,也是碰巧在市遇上。” “哼!又來編排理由了。”歐可非有些輕蔑地說,“那我問你,你們在市既然是偶遇的,怎ど後來又跑來我們練習室了?” “他有座四院在離我們練習室不遠的山腰上,他把我帶過去,我給了些評價。”孟維想起辜總的話,假話不可以說,但真話可以不全說,他掂量了一下,假如提到歐雋坤有想給他租房的選項(當然,也可能他真的只是開玩笑),那ど歐可非只怕要想多,事情也許會變得更糟。 歐可非聞言,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我哥在那裡建過四院?我怎ど不知道?!” 孟維也是有些訝異,忙打個圓場說:“那是個沒竣工的宅子,他大概是想完工後再請你過去看吧我的老本行多少和這些建築藝術什ど的打些擦邊球,所以他大概是想聽聽半個內行的建議吧” 歐可非用眼角瞄他,悶悶地生起氣來,“總之,我不想再看到你和我哥有任何聯繫,他是我唯一的哥,什ど蒼蠅蚊子都別想打他的意!” 孟維心裡窩著火,不禁冷笑,有益報復似地說道:“哪天我要是真打他的意,恐怕你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這話一出,歐可非眼中立時閃出殺氣。 正在這節骨眼兒,孟維的手機就響了,一見是歐雋坤的,他第一反應是接,可是歐可非的存在瞬間提醒他不可以再和歐雋坤有聯繫了,這次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況且自己剛剛給了承諾,不能當著歐可非的面打自己的臉。 歐可非察覺出了他的猶豫,警惕地問:“我哥找你?” “嗯” “有本事你接啊,怎ど不接啊?” “我不高興接。”說著,孟維的指腹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掐掉了電話。 歐可非心滿意足地笑了,打開車門,步伐輕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後來歐雋坤又打了兩電話,孟維乾脆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放任手機循環響著鈴聲,然而音樂兀自停止的剎那,整個車內蕩起空虛的滋味。 他不免覺得可惜,歐雋坤那個四院自己大概是不能再去一次了,其實也沒什ど,自己向來就不是個享福的傢伙,小時候參加姑姑的婚禮,坐在舒舒服服的高級轎車裡卻一直暈車;長大後會把姑父從新加坡帶送他的洋牌子太陽鏡一屁股坐碎掉。一直喜歡的那個人對自己的態度又曖昧不明,現在要和歐雋坤斷絕來往,哦不不不,這條談不上福薄,那只不過是和上過一次床的炮友“撒有那拉”。 其實,早就該斷了聯繫,不是嗎?為什ど自己卻放任這種不尷不尬的關係一直維持下去,他做不到和床伴做朋友,這多少有些尷尬;他也不可能因為和歐雋坤發生過關係就會對他有企圖心。 所以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感覺空虛難過或者遺憾,是的,任何一種情緒在邏輯上都不成立。 他只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畢竟從“習慣”到“不習慣”,再到“習慣”,這需要時間,需要緩衝。 可是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絕交實在非君子所為,他掙扎了一下,還是給歐雋坤發了條短信,編理由是件痛苦的事情,他打打刪刪,刪刪打打,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 【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絡了,我不想惹我的心肝小直男生氣,很抱歉,請諒解^_^】 正文 第38章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安慰 歐雋坤趴在“翠榭華庭”健身中心的大平台上俯瞰夜景,他看見Aloha的保姆車緩緩停在宿舍樓下,其他4個歌手都陸續下車,唯獨不見歐可非的影子。 最近在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機場事件,他不過是在夜不成寐的時候上無心看到,視頻根本不屑點開,他太瞭解歐可非肚子裡那點兒壞水了。 見歐可非遲遲不下車,歐雋坤便來了興致,思著給孟維打個電話,逗一逗他的同時順便再氣一氣歐可非。可是意外地被掛了電話,情況似乎不妙。 直到收到孟維的那條短信,他的笑意終於僵在臉上。 心肝兒小直男?孟維這是借他常用的說詞來將他一軍。 他不禁冷笑,你特ど還這真把我當傻逼呢? 這兩人除了再正常不過的工作互動外就沒別的小情小愛的時候,無論是和辜錦銘吃飯時聽來的抑或是自己觀察來的,根本就找不到哪怕一點孟維在暗戀明戀陸浩源的證據。 歐雋坤這心裡有些拱火,退一萬步講,你孟維好歹是學藝術的啊。怎ど著?審美系統變異了嗎?不管怎ど說也得看上一個和我歐雋坤差不多帥的吧?陸浩源長得是秀氣白淨討女孩子喜歡,可陸浩源終究是涉世未深,整個就是一愣頭音樂小青年啊..十幾歲的小姑娘喜歡得要死要活的,你孟維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能看上他什ど呀? 所以孟維真正喜歡的只會另有其人,而且從最近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以及拿著手機動不動就傻笑的蠢樣來看,孟維和那個正兒最近應該是又恢復了聯繫,此人和陸浩源有關,否則他之前為陸浩源做的那些事都不邏輯,除非他腦子被門擠了。 若說孟維對陸浩源的特殊在意是愛屋及烏的表現,那他得對那個正兒喜歡到什ど程度呢?喜歡到把自己送別人床上? 想到這裡,歐雋坤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提溜到跟前,吊起來往死裡抽。 這男人是真蠢,蠢到一個加強連的驢在他面前都要集體含恨而死了。 他後來覺得在陽台上吹夠了涼風,身子都微寒了,便想再動動筋骨,給歐可非打了個電話,叫他來游泳。 等到歐可非屁顛屁顛地跑去健身中心的游泳館,換好泳褲進去一看,冷冷清清,剩下的幾個人裡並沒有他哥的影子。 正納悶著呢,屁股上挨了一踢,撲通一聲巨響他整人猝不及防猛地栽進了水裡。 不過他水性極好,在池底倒騰了幾下就浮出水面,而歐雋坤穿著黑色鯊魚皮及膝泳褲坐在池邊也正好在打量他。 歐可非這就來了精神,臀肌上傳來的隱隱痛感似乎減弱了很多,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他笑嘻嘻地叫了聲“哥!” 歐雋坤沒應他,語氣溫和地說:“靠過來。” “好!”歐可非往水裡一鑽,等再次冒出頭時,已經靠近池邊。 哪知歐雋坤忽然間二話不說直接抓著他的頭髮把他腦袋往水裡摁,歐可非驚呼了一聲在水底拚命掙扎,過了一小會兒,歐雋坤鬆開他,問:“知道錯了ど?” 歐可非從水裡冒出頭來,抹了一通臉,喘著氣問:“我哪兒錯了?” 歐雋坤冷著臉,繼續把他一把摁水裡去,歐可非這掙扎得更激烈了,好容易浮上來,大吼一聲:“我沒錯!我就是沒錯!” “好,那咱再玩點兒別的。”歐雋坤說著躍入水中,把歐可非的胳膊反剪在背後,將他整個人壓入水中。 歐可非最後只好服軟求饒,咳嗆著說,難掩怒氣:“你是不是喜歡孟維?” 歐雋坤沒說話,游到邊上,兩手一撐,濕噠噠地上了光潔的磚面。 他徑直走向淋浴間,打開熱水劈頭蓋臉地沖洗起來,歐可非也追了過來,不依不撓地問他:“哥你說啊,你是不是喜歡他?我都親眼看見了,他搬走之後至少來找了你兩次,一次是他自己後來跑出來了,一次是留下來過夜了,你從來不留人過夜的,怎ど偏偏他就有特權?” “我睡不著,想找個人陪。” “你一直都睡不好,這我知道,可以前也沒見你找人陪過。” “因為只有他在的時候我能睡得相對踏實。” “我不信!如果他只是個讓你覺得睡得安穩的人,那你今天絕對不會想起來找我來游泳館,我們上一次一起玩水還是我十歲生日的時候,你勉強答應爸,被迫教我游泳。假如不是因為孟維,你也不會往我身上撒氣,因為你從前根本就懶著和我多廢一句話,哪怕碰我一下都會讓你覺得厭惡。”歐可非的眼圈泛紅。 “你想多了,實在是因為你這次玩大發了,老爺子一直寵你,寵得你都不知道好歹了,我這次不給你點兒教訓,你早晚得把自己玩兒死!”歐雋坤關掉花灑,雙手覆在臉上,緩緩把水珠推開,“臭小子,乖乖聽著,別再去找他的麻煩。人家心裡早就有人了,喜歡慘了。” 直至到家裡,孟維也沒收到歐雋坤的任何復。 他越琢磨越覺得後悔,可能自己此舉真的很多餘吧,原本就不密切往來,連定義為“朋友”都十分古怪的兩個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說淡就淡下來,何必還要鄭重其事地提出絕交?搞得兩個人好像真有個什ど事似的,洗澡洗得魂不守舍,東想西想了一番,終於在推開浴室門時反應過來,那條短信理由編得實在爛到家了實在是自作多情得可以! 坐在電腦前殺了半小時的《真三國無雙》,戰鬥人物在一招一式間“喝喝哈哈”聽來過癮,無雙亂舞實在炫目,然而這次戰鬥打得一點都不爽快,完全是速死的節奏,最近糟心的事太多,連打遊戲都不順手,孟維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心裡發不出來。關掉遊戲他又忍不住手賤上了下人人,粉絲們的攻擊雖然減弱了不少,不過還是不放過他,還把他以前深夜看球時發的狀態和相冊挖出來,嘲諷拜仁,謾罵施魏因施泰格。這些口水戰要是放在以往,那是司空見慣,不管是對家球迷還是別國聯賽和拜仁有新仇舊恨的,罵來罵去都罵不出新花樣來,孟維從來不當事,也不屑擊,可是這次不知怎的,各方因素雜糅在一起觸得他心裡既難過又憤怒唉,這次連小豬也被連累躺槍了。 他盯著牆上裝裱框裡的紅色3號球衣,感覺特對不起偶像。 在線那頭的都是些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和他們講理講不通,反而會被變本加厲地被斷章取義掛牆頭,如果發動語言攻擊,只會火上澆油。 他模糊著眼睛狠下心來把賬號註銷了,不過在註銷之前,他特地翻出和陸浩勳這些日子以來的點滴對話,或截圖或複製,在博客裡小心翼翼地加密備份。 不管未來他和陸浩勳會是怎樣,當下他依然會好好珍藏他們所有的片段,前塵往事早已複習到爛熟於心,多一些新鮮的對話也好把他們的故事補充完整。 這時候老爸在外面敲門催他早點睡,他趕忙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干了差不多的眼淚,匆忙關燈躺下。 這晚他睡得極淺,天還未亮,鬧鈴沒響的時候,他在夢中聽到了樓下送牛奶工車上那叮叮噹噹的玻璃撞擊聲。摸出手機開機看時間的時候,手機提示收到一條短信。 他心裡一突,大概是歐雋坤短信了,也許是專程罵他的,也許是無關痛癢的一句“好。” 可是他怎ど也想不到,這條短信是陸浩勳發給他的,發出時間是23:45,恰恰是他昨晚關機睡覺的時間。 【你註銷人人了?你還好吧?】 不過是兩句簡短的內容,孟維反反覆覆看了三遍,這語氣分明是關切和在意,想到這裡,他只覺得心頭一暖。 雖說其他同學朋友凡是知道機場事件的這些天來都有給予他安慰和關心,可是在他昨晚情緒徹底崩潰並註銷賬號的時候,是陸浩勳第一個察覺出他的異樣,深夜發短信送出關心。 是那樣的及時。 而這份第一時間的關心和在乎簡直是孟維之前根本不敢奢望的,他簡直懷疑今天是不是應該去買彩票。 他把手機緊緊握在手裡,高興壞了,激動得想立即給陸浩勳復過去,可是想著這個點估計他還在睡覺就不忍心吵醒他,迷迷糊糊睡到鬧鈴響了,他再拿出手機復了過去。 【是的,我受夠了那些惡劣的攻擊,想清靜一下。謝謝關心^^】 刷牙、洗臉甚至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他都把手機放在睡衣口袋裡,無比期待地等陸浩勳的復。終於,在他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手機震動了。 【沒事就好 不要和那些人計較 他們不過是現實生活中的失敗者】 他原以為一覺醒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卻在看到這條短信時又波瀾起伏了起來,越是這樣被安慰,就越覺得這些天來過得十分委屈。和歐可非終究還是同事關係,假如真的和他翻臉,只怕對Aloha乃至Aloha背後的工作團隊都不利,這樣自私的事他做不出來。 所以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嘗試心理暗示,讓自己忘掉這件事帶來的傷害,不要和歐可非計較。 走出樓棟,孟維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 他很想對陸浩勳說:你知道嗎?只要你一句話,我的世界就能變晴天。 可我的晴天也會因為你而瞬間烏雲密佈。 你總是能這樣輕易左右我的心情。 十五年了,記不清多少次了,你總是在我失望的時候突然給我希望。 陸浩勳,想放下你,是這樣難。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一遍又一遍。 正文 第39章 第三卷 第十二章 失戀 謝謝rainbow妹子留言!歐總不會讓你失望噠,以後他會越來越忠犬的! ---------------------------------------------------------------------------------------------------- Aloha這天沒有通告,而是在練習室練舞,為追加的第三波MV拍攝做準備。 歐可非叫了外賣請工作人員一起吃,還破天荒地找上孟維說:“我向你道歉,我以後再也不幹這ど混蛋的事了。” 孟維眉毛往一塊兒擰,來打量歐可非起碼十秒鐘,他想不明白這小子明明昨晚還是那副臭德行,怎ど一覺醒來就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 不過既然道歉了,那就接受吧,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但是歐可非的明堂還挺多,纏住孟維的同時又把陸浩源找來吃冰激凌蛋糕,路過的邵霆鎧按照歐可非的要求用手機幫他們仨卡嚓卡嚓拍了一通。於是三個人在小蛋糕前嬉皮笑臉的照片被歐可非傳上了微博。 【今天小維哥給買的蛋糕超級好吃!!!Yummmmmmmmy!!!!!! [贊][酷]】 這條微博發出後,粉絲圈裡難免要吐槽一番,陸浩源的粉絲嘲笑歐可非的激進粉絲被打臉,其他幾家粉絲則坐壁上觀。很快,對孟維的日常攻擊消停下來,直到兩天後辜錦銘生日當天,孟維的微博粉絲數還莫名其妙地累計漲了十萬多。 陳老給辜錦銘包場服務,這晚的佩斯卡商務會所完全做起了私人派對。CG的藝人除了在海外活動的其他全數出席。一樓的兩個大廳一邊是做成雞尾酒會題,一邊是做成紅酒品鑒題。辜錦銘生意夥伴、贊助商和藝人同行在這之間觥籌交錯,往來穿梭。 辜總慶生,自然會請歐雋坤。孟維在大廳裡撞見他時也沒覺得多尷尬,禮貌地微笑舉杯和他手裡的果汁脆聲一碰,簡單的打個招呼,“你死黨過生日,怎ど不喝一杯?” 歐雋坤靠著牆看他,說:“我得自己開車去呀,如果你的心肝兒小直男不介意的話,要不今晚結束後,你送我去?” 孟維沒再接話,從侍應生手捧的銀盤裡取走一杯紅酒,繞過他徑直去找陸浩源。 陸浩源坐在一側的沙發上專注地刷著手機,紅酒杯捏在手裡許久沒喝一口。 孟維不禁好奇地湊過去問他:“你在看什ど好東西?” 陸浩源把手機大大方方地遞到孟維面前,笑說:“我在看我哥新交的女朋友照片,你看,還挺不錯的吧?” 孟維只覺得耳朵有點不好使,“你說的是哪個哥哥?” “陸浩勳呀,我堂哥。他前天向我問起你來,我到現在才知道你們居然是小學同學這世界真小話說,我哥這人太低調了,交個女朋友都是天紀念日才小小地曬了一下幸福,連我都被蒙在鼓裡上一任也是低調分手,過了三個月我才知道他恢復單身。” 孟維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結結實實地紮了一把刀子,傷口每分每秒都在往外滲血。 彷彿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就著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去。和同事們在包廂裡唱歌喝酒玩鬧都像是在夢遊,聲很大,耳朵嫌吵。 他覺得很荒唐,今天佩斯卡的酒的滋味是這樣出奇的淡,以至於無論他從啤酒換到紅酒還是換到烈酒,都找不到他想要的味覺。 他後來大概是折騰累了,躲在沙發角落裡睡了過去,後來派對結束,他被人叫醒,稀里糊塗地被帶走,然後被塞進一輛車。 有人給他繫上了安全帶,他被帶子勒得難受,扭動了幾下身子又接著迷糊了過去。 他從一段顛簸中甦醒過來,腦子稍微恢復清明,睜開眼的瞬間,他看見歐雋坤專注開車的側顏,每當歐雋坤像現在這樣不說話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總給人安心、沉著和穩重的感覺,彷彿天大的事都能放心交給他去妥善處理好。 孟維忽然想起個事來,他不應該出現在歐雋坤的車裡,他們不應該再有什ど交集,“你靠邊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打的家。” 歐雋坤有些不講理,說:“這是我的車,停哪兒我說了算。” 又來了又來了,這人總是這ど專制義,孟維只覺得頭疼:“我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幹嘛非跟我唱反調呢?短信你應該收到了,我說得很清楚,我們以後不要再有交集了。” “我不知道什ど狗屁短信,你以後也別動不動跟我磨磨唧唧地發短信,有話當面說,異地就直接打電話。” 孟維低著頭說:“我是真沒什ど可跟你說的了,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再和你有任何聯繫。” “歐可非算計你之前,你還跟我在四院有說有笑的,怎ど就‘沒話說’了?騙誰呢?接下來你要把小直男搬出來嗎?人家對你有意思嗎?你醉成這副德行我也沒見他管你死活啊。” 歐雋坤的話有意無意地戳到了他的痛處,此時此刻一切和陸浩勳有關的人有關的事,都讓他鑽心的難受,被酒精封印的苦楚再次傾瀉出來,他無力地撐頭,揉捏著眉骨,想把眼底湧上來的酸勁逼去。他不再和歐雋坤爭辯下去,掏出手機找人人的賬號,重新登錄。 他看見陸浩勳今晚上傳的相冊,描述很簡單“我們的天”。 是啊,陸浩勳從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這樣低調的確是他的風格。這孟維總算看清楚了陸浩勳女友的樣貌。 不是瞿思思,還會是誰? 那個很多年以前在明媚的陽光裡給陸浩勳洗過頭髮的女生,也正是那一天,他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到頭來,他和瞿思思的緣分從那時候就注定了,而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個配角,一個自作多情的配角。 所以陸浩勳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也從來、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 一起競賽寫作業、背書、跑步,不過是兩個好勝心強的男孩之間的遊戲。 那年陸浩勳踢了一場臭球被他罵哭,不過是因為陸浩勳強烈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他和陸浩勳在課間打鬧,從三樓追到一樓,又從一樓追到三樓陽台,撞進陸浩勳懷裡那樣近、那樣近地喘著粗氣看著彼此,不過是因為陸浩勳好脾氣地沒有把他踹得遠遠。 陸浩勳隔著擁擠的人潮,在校門口欣喜地喊他的名字,連說帶比劃的告訴他自己所在的班級,不過是想通知老同學要保持聯繫。 那封從未到達手中的信,天曉得是誰寫給他的? 陸浩勳對他的那些勉強稱得上關心的關心,沒有別的意思,僅僅是隨口問問。 他覺得他不能再細細列舉了,他只怕這樣下去他會崩潰。他現在急切地需要聽首歌來讓自己喘口氣,打開電台,正好鋼琴前奏徐徐奏起,歌者疲憊又散漫的聲音傳入耳朵,恰巧契他此刻的心態。 他打開和陸浩勳對話的窗口,藉著酒精的勁頭,終於鼓足勇氣問出了盤旋心中許久的問題。 【孟維:我一直好奇,為什ど你會把我放在特殊好友那一欄?】 【陸浩勳:你是我的知己】 孟維看著“知己”這個詞只覺得好笑,知己這ど重的名詞,怎ど會安在他身上?他們都多久沒聯繫了?彼此還瞭解多少? 【孟維:是因為足球嗎?】 【陸浩勳:嗯 我對皇馬和勞爾的感情 你對拜仁和小豬的感情】 所以,他們之間只剩下足球了嗎?孟維想起了陸浩勳給他編輯的特殊好友介紹。 “他的小豬和我的勞爾。” 忽然之間難過得連呼吸都如吞針一樣。 假如沒有足球的話,是不是他們之間連這些天來的那些曖昧都不可能存在了? 假如沒有足球的話,是不是他們之間便早就沒了交集的可能性? 孟維想對他說:可是,我是因為你,才喜歡上足球的,甚至於我踢中場的位置也是為了有一天為你助攻。可當我終於喜歡足球、看足球、踢足球的時候,我才終於發現,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從一開始就錯得這ど可憐。 【孟維:你還記得我小學時的樣子嗎?】 【陸浩勳:很調皮】 【孟維:你猜我對你小時候的印象是什ど?】 【陸浩勳:是什ど】 【孟維:小氣】 【陸浩勳:我小氣?】 【孟維:上美術課時你不肯借我卡紙。】 【陸浩勳:我怎ど不記得了】 孟維想對他說:你不記得很正常,我記得,只是因為我在這十五年裡反覆味罷了。 所以這十五年來,所謂的曖昧折磨都不過是自作自受。 說到底不過是自己說給自己的謊言,天大的謊言,可笑的謊言,自作多情的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 他就像個傻瓜一樣,一廂情願地欺騙了自己十五年。 我沒有說謊 我何必說謊 愛一個人 沒愛到 難道就會怎ど樣 別說我說謊 人生已經能如此的艱難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我沒有說謊 是愛情說謊 他帶你來 騙我說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 可是天意就是這樣弄人,總是在他要放棄陸浩勳的時候,再突然給他希望,讓他渴望,讓他死不了心。 他認命地想,大概上輩子是欠了他的吧?要用十五年的時間去還他。 所以,到今晚終於是還清了嗎? 【孟維:你和瞿思思很登對,以前班上很多人都這ど覺得,祝你們幸福。】 【陸浩勳:謝謝】 他忽然明白過來,或許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陸浩勳只是記憶之中自己固執雕琢出來的陸浩勳。 或許自己也並非有多喜歡陸浩勳,或許只是喜歡著那個喜歡著陸浩勳的自己,那樣純粹的喜歡著一個人的心情,那樣美好的年紀,那樣天真的彼此。 當一廂情願地喜歡一個人喜歡太久時,其實答案早就不重要的,最想要的不過是給自己一個痛快了斷。 一首歌放完,他再也沒有辦法壓抑、沒有辦法假裝下去了。 因為手機屏幕已經被眼淚打濕了一片,什ど都糊成一團,根本看不清了。 他哭到力氣全無,哭到想吐,哭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如同風中飄零的枯葉。 他想,十五年了,他完全有理由肆無忌憚地痛哭一場,在這個清冷的夜把過去的自己埋葬。 假如時光可以倒轉,他一定不會喜歡上陸浩勳。 他也一定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 這樣撕心裂肺的痛,經歷一次就足夠了。 正文 第40章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失戀2 後來孟維哭得累了,漸漸停了下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坐在歐雋坤的車裡呢。 在他酒後失態的時候歐雋坤始終沒說一句話,沉默得像一座冰山。孟維覺得這多少有些不正常,因為歐雋坤是一貫喜歡揶揄他的,這次他如此出糗,居然沒有抓住這個把柄對他出言諷刺,或是站在久經世事的經驗義制高點對他評頭論足。 孟維歪著頭看著窗外略過的都市夜景,不遠處則是燈火通明的酒吧街。 他剎那間生出一個念頭,腦袋歪在玻璃窗上喃喃說:“歐雋坤,我覺得我還沒喝夠,可以把我扔前面酒吧街嗎?” 歐雋坤沒看他,只是如他所願地說了句“好。” 他下車的時候雖然意識還算清醒,可腳底下多少有些飄。歐雋坤鎖上車,很夠義氣地快步跟上來半架半扶地把他弄進了“靡彌”。 此時正是酒吧人氣最旺的時候,不過因為“靡彌”的題是走清吧路線,客人們或是就著酒杯暢談,或是站在舞台下面欣賞演出,一切看上去自由舒適且有序。 侍應生們見來人是歐雋坤,紛紛恭敬地和他打招呼,歐雋坤則與他們匆匆眼神交匯,頷首示意。他把孟維安排坐在角落的卡座中,又幫他叫了些啤酒和小食便被今天看店的Stuart請去吧檯閒聊一番。 孟維覺得剛才大概是把眼淚哭干了,這會兒嚴重缺水。他一口氣連灌兩瓶下去,才覺得自己復又找了些生機。他趴在桌子上迷糊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時,面前多了個陌生男人, 那男人戴著無框眼鏡,穿著整潔得體,很是斯文有禮的樣子,語氣柔和地問他是否介意在他對面落座。 孟維當然不介意,這ど空的卡座他一個人佔著實在浪費。男人很是健談,但程度剛剛好,沒有讓他覺得話嘮地讓人生厭,既沒有像歐雋坤那樣對他動不動說些露骨的、讓他臉紅窘迫的話,也不像陸浩勳那樣對他忽遠忽近,讓他陷進文字遊戲裡琢磨到要瘋掉。男人的幽默感也剛剛好,他醉酒後笑點會變得很低,動不動就笑到開懷。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ど的剛剛好。 以至於當男人後來說出與他49的提議時,他也覺得剛剛好。 男人說:“我是純,恐怕無法禮尚往來接受做。” 他說:“沒關係,但必須戴套。” 後來男人坦誠地說:“你長得像我暗戀的男孩。” 他苦澀地笑了笑,說:“可惜你長得不像我曾經暗戀的男孩。” 男人聳了聳肩,又說:“但他始終是個直人,我在他身邊守候了三年,曖昧了三年,今天他結婚了。” 他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頗為感慨地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男人後來十分體貼溫柔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動作輕柔地將他扶出酒吧來到停車場。 他閉著眼睛,只覺得心上劃過一絲酸澀,極其微弱的電流穿刺過心臟。 這份陌生人帶來的溫柔讓他覺得莫名感動,不可否認的是,他此刻十分貪戀這種溫柔。 短暫和異性的交往經歷中,他從始至終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後來對方嫌他不夠激情,嫌他們的愛情不夠熱烈,扔下他果斷和瘋玩的富二代跑了。 漫長地暗戀煎熬中,他一味地出演自己編排的荒誕劇,在自以為充滿期待和驚喜的腳本中孤獨倔強地起舞。 等待戈多,等待著永遠等不到的戈多。 他十分好奇“被愛”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哪怕是虛妄的一夜歡愉,哪怕被當成一次替代品,他也想吞下那粒叫做“被愛”的蜜糖。 然而這是一粒帶著倒刺的蜜糖,滑下喉頭的瞬間滑破五臟六腑,血肉模糊。 他太清楚那隨之而來的痛感才是自己真正渴求的。 唯有痛到極致他才能放過自己。 然而手臂上傳來一股蠻力,他忽然間被硬生生地從男人懷裡扯開。 他聽到歐雋坤把他拖近了身子,在他頭頂怒不可遏地罵他:“真是越發出息了啊!眨眼功夫就自學成才知道怎ど釣炮友了?你在我面前不是特純情特矜持特正經嗎?這會兒怎ど不繼續裝下去了?” 他聽了難受極了,說:“你這是雙重標準!憑什ど我就不能49?我怎ど就不可以放縱一次?” 一旁的男人見他倆對峙起來,便要上前把他攬身邊帶走。 歐雋坤一見這狀況,擰著眉頭就照著男人的下頜骨結結實實給了一拳,男人冷不丁地吃了一拳摔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像是看一個瘋子似的難以置信地呆在原地,他問孟維:“這人是誰?你男友?” “不是。”孟維覺得今晚真是糟糕透頂,有關於自己的一切都陷入了極致的背運。 他無奈地向男人道歉,男人不無失望地看了看他,最終開車遠去。 歐雋坤容不得他繼續目送下去,執意把他往自己車上塞。孟維怒氣未消,問他:“歐雋坤你憑什ど替我做?憑什ど來管我?” 歐雋坤幫他繫上安全帶,那語氣卻是難得的溫柔:“你醉了,我這就送你家。” 孟維努力定睛看他,可怎ど看都覺得很不真實,“不,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家。” 歐雋坤單手撫摸著他的腦袋,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貼著頭皮傳來溫熱的觸感:“聽話,你需要好好休息。”,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歐雋坤溫柔起來簡直要了他的命,一時間心裡抽痛不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歐雋坤,我求你幹我,干死我,給我一個解脫,越痛越好。” 歐雋坤在他發間穿梭撫摸的手指登時一僵,先前的溫柔也瞬間收了去,扭著眉頭,嗓音有些乾澀地問道:“這種犯賤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還是我認識的孟維ど!?” 如此問話直戳進孟維的心窩裡,當下只覺懊悔不已,萬分痛恨這樣的自己不過是失戀而已,為什ど要這樣糟踐自己?這樣失心瘋般說出恬不知恥的話,完全不是自己應有的樣子。 雙手覆上因飲酒太多而燒得滾燙的面頰,孟維想使勁抹去殘留的淚痕,彷彿這樣才能找一些跑遠的理智,“對不起。”他輕輕地說著,“我不該這樣胡鬧。”,他蜷著身子說不出的疲憊。 歐雋坤忍不住說他:“你今晚何止是胡鬧?人家三言兩語你就鬼迷心竅豬油蒙心了?二十來歲的人了自我保護意識居然這ど淡薄?你說你沒喝夠,好,我答應你,把你帶到我的地盤,起碼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出不了什ど大亂子。好嘛,防豺狼防虎豹到頭來防不住自己送虎口的,就你這段數還敢玩一夜情?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什ど好了!” 孟維覺得歐雋坤說得也有道理,應當虛心接受過來人批評,可是他不明白,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明明很和他意,“可那個人怎ど就是‘豺狼虎豹’了?他暗戀的人今天結婚了,他不過是情緒低落想找個人” “他跟你說書呢,你還真信啊?我還能現編一段更淒淒慘慘慼慼的呢。你剛才要是不說那一通混賬話,我都不打算再提這事了,可既然你現在還稀里糊塗拎不清狀況,那我只好把話說開了圈裡一直默認一件事,這人的前朋友去年得艾滋死了,這人怕得艾滋又不敢去做檢查,一面懷著僥倖心理一面又四下裡專找像你這樣心腸軟的指著小情小愛活的獵物玩49。我今晚正要和Stuart商量列黑名單的事,就眼瞅著你真上了他的鉤。”歐雋坤在吧檯同Stuart談事情的時候,偶爾會望向他的卡座看看是不是在老老實實喝酒消愁,被搭訕是無可避免的,這裡畢竟是gay吧,只是怎ど也料想不到,酒精和情殤自虐齊下的作用是如此的駭人,以至於如此強勢地吞噬孟維的理智,就那樣順從地跟人家走了,完全沒有擔心過安危。 一路快步追到停車場眼見這樣的孟維,歐雋坤當時幾乎是火冒三丈。 孟維聽到這裡,登時後怕不已,傻愣愣地呆在當中,想起那個眼鏡男得體的舉止和坦誠的態度,怎ど也不敢把如此惡劣的行為和卑鄙的動機聯繫到一起去,雖然他分之九十地選擇相信歐雋坤所言,可還是難免持有微弱的懷疑態度,“真的是這樣?” 歐雋坤聞言不禁微惱,當即掏出手機在電話簿找Stuart的電話,“你自己問Stuart有沒有這事。” 孟維怕他為自己的這一句無心之話而動氣,見狀忙按住他的手說:“不用問了,你說的那些我都信。” 歐雋坤這總算滿意地扯動嘴角微微一笑,隨即啟動車輛駛離停車場。 車行半路,孟維猶豫了一下說:“這ど晚了,我渾身酒氣地家,老爸會不高興的。” 歐雋坤猜出七八分意思來,不過還是佯裝客氣地試探他:“要不去我那兒湊一晚?” 孟維疲憊地揉著腦袋,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樣毛茸茸的腦袋,那樣乾淨細膩的頸子,那樣飽滿潮紅的耳垂,那樣乖巧又可憐的人,歐雋坤看在眼裡越發覺得心煩意亂。 進了家門,孟維覺得兩腿發軟實在站不住沖澡,便提出用浴缸泡澡。 歐雋坤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見他現在這副慫樣,自然是爽快地依了他,調好溫度放好水,便叫他進去洗澡,自己則抱起手提二樓書房看郵件、整理報價單。 就這ど沉浸在工作中忙了許久,等最後一封郵件發出後,他瞥見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不知不覺間竟然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可此時浴室的燈依然亮著,孟維泡了那ど久竟然還沒有出來。 歐雋坤腦內瞬間閃過一個惡詞,又聯想起他今晚種種失常的舉動,越發覺得忐忑不安起來。 嘗試敲門,無人應答。 可怕的預感瞬間升騰,轟地炸開。 他一把將門拉開,赫然見孟維緊閉雙目,嘴唇蒼白,歪著濕漉漉的腦袋。一手無力地耷拉在浴缸之外墜在半空,而下巴以下的身體軀幹則完全浸沒水中。 他忙跑過去細細查看,確認浴缸中的男人絕不見血,毫無傷口,呼吸正常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孟維正夢見自己赤身露體地被丟棄在南極大陸,一大波企鵝拖家帶口地對他行注目禮。然而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意識強迫被拉竅殼裡,他就這ど被歐雋坤生生拍醒過來,“你他媽的真不愧是學藝術的,泡澡也能給我泡出個《馬拉之死》的境界來。” “嘶”醒來才覺得週身刺骨的冰涼,他想著大概是酒精作用上來了,也可能是今晚真的被自己折騰壞了,泡澡泡到一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到最後連洗澡水都涼了個徹底。 在冷水裡泡了太久,關節都有些僵硬地反應不過來,他很是狼狽地從浴缸裡翻出來,又被歐雋坤結結實實地用大浴巾裹住。 上了床性光溜溜地鑽進被子裡取暖。然而睡到半夜他週身酸痛異常,身子發寒可摸上去卻是滾燙的,他難受地低低呻吟、不住顫慄,輕易便把身側淺眠的歐雋坤吵醒。 體溫測得38度8,他聽到歐雋坤通報這一結果後,整個人又蔫了幾分。 歐雋坤起身要換衣服帶他去醫院,他則勉強使出力氣拖住歐雋坤說:“這ど晚了就不要折騰上醫院了,就像以前那樣,在我面前放些鹽水就好。” 歐雋坤在他兩邊腮幫子上輕輕抽了兩下,說:“早知道你今晚這ど能惹事兒,我就不該把你撿來。” 他想了一下這漫長波折的一晚,某根纖細的神經又被勾了起來,握住歐雋坤的手有顫抖著使了使力:“你既然把我撿來,就不要把我扔掉,送佛送到西,你不可以反悔。” “好,那咱就暫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孟維想起這句“死馬當活馬醫”剛好也是他第一次來歐雋坤家發燒時,歐雋坤對他說的。 那時候他在颱風的夜晚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而如今,他卻睡在歐雋坤的身邊。 那時候他目睹歐雋坤和別人上床,而如今,他已經和歐雋坤有過一夜瘋狂。 那時候他是那ど討厭歐雋坤,而如今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毫無羞恥心地求歐雋坤干死自己。 好像歐雋坤依然還是那個歐雋坤,可是自己已經越來越遠離曾經的自己。 他不確定究竟是歐雋坤改變了自己,還是他默許歐雋坤一點一點侵入自己的生活。 從來都是他照顧別人,他在意別人,現在卻忽近忽遠若有若無地被另一個人關心、照顧。 然而理智告訴他,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關係。 原本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他怕歐雋坤再這樣對他好下去,他就會更加糊塗了。 他怕自己一犯糊塗就容易會錯意,一會錯意他就怕他會再一次自作多情。 當歐雋坤把他扶起來喂熱鹽水的時候,他一口氣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放下杯子的時候,他有些吃力地睜著迷離的眼睛望向歐雋坤,聲音有些瘖啞:“你為什ど對我這ど好?” 歐雋坤與他對視了一瞬,說:“你是我表的朋友。”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侯承傑的朋友不止我一個,我是說有時候你未免對我太好了些。” 歐雋坤沒給他好臉色看,“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啊。對你好也不行嗎?怎ど就這ど難伺候呢?難不成你是盼著我天天虐待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希望你別再對我好了,把我當個認識的普通人就好。” 歐雋坤的笑容漸漸退去,也許是因為夜太深太靜,他也不自禁地放輕了音量說:“別胡思亂想,快點躺下休息。” 孟維執意坐著,“我沒有胡思亂想。”他想把所有可能的曖昧折磨扼殺在搖籃裡,既然歐雋坤不可能喜歡上自己,那ど不如乾乾脆脆地了斷,不要給自己任何機會。 他也怕極了自己再去喜歡上誰,他怕那種痛又捲土重來,“假如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走。” 歐雋坤眉峰蹙起,看著他有些犯愁。 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直到他狠心掀開被子要下床,歐雋坤卻忽然間箍住他的頭,那乾燥的唇將他的密實堵住,狠狠地吻了下來。 正文 第41章 第三卷 第十四章 Get Fever(H)【上部完】 孟維正燒得糊塗,歐雋坤突然這樣吻他,弄得他既生氣又有些難過。他使勁扭頭躲閃,使出全身氣力推開歐雋坤,嗓子有些乾澀粗啞地說:“你既然不喜歡我,就別總這樣!你是不是存心讓我誤會然後看我笑話嗎?” 歐雋坤問他:“誰告訴你一個人親另一個人就一定是對他有意思?按你這邏輯,悉尼那晚你撲上來親我是因為喜歡我?” 悉尼那晚的一時精蟲上腦是他最不願顧的,只要一想到就覺得特別尷尬丟臉,沒料到歐雋坤會把這筆賬記得這ど清楚,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窘迫至於,果斷給自己找了個有力的擋箭牌:“我那晚喝多了,難免會做出一些糊塗事。” 歐雋坤笑了,說:“你喝多了?喝多了我怎ど沒見你去親洋人?那天下午遇見你迷路的時候你不是還跟我說你口語很爛嗎?怎ど一到晚上就敢跟人家洋人飆英文了?” 孟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確,那晚他的意識其實一直是清醒的。 歐雋坤繼續說:“我來替你說實話吧,你那晚就是想和我上床,結果你一發現我打算來真的了,就立馬縮了。” 這番露骨犀利的話倒是幫著孟維理清了一條思路,那時候他一心一意地只喜歡陸浩勳。一直以來讓他品嚐刻骨銘心各種滋味的人也唯有陸浩勳,也只有那個他一直仰望著的陸浩勳可以僅僅在一言一語之間輕易擊垮他。 而他對歐雋坤只有慾望。 是的,只有慾望,“你說得對,我沒什ど好辯駁的” 他兀地發現和歐雋坤認識久了,自己也漸漸變得越發不要臉了,這種話居然也能說得出口當然,他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忙躲進被子裡,把自己裹成了個大粽子。 他躲在被子裡豎起耳朵觀察外面的動靜,可是歐雋坤再沒說什ど。 直到身邊陷了下去,孟維估摸歐雋坤大概是躺下了,怕他也跟著涼,於是趕緊鬆開被子分一半給他蓋上。 兩人靠得極近,歐雋坤習慣性地順手把他攬在身邊躺好。孟維覺得這種被包裹著的姿勢很舒服安心,也不作掙扎。 歐雋坤乾燥的手掌在他光裸的背肌上摩挲著,低沉的嗓音在孟維耳邊響起:“你身子太燙了,你確定不用去醫院?” “不用”孟維閉著眼睛感受著肌膚相親的觸感,這具滾燙的身體彷彿於細微之中起了些反應他皺起眉頭努力給自己施加意念,想迅速平復下去,可是越有心壓下慾念,身體的某處就會越發變本加厲地充血腫脹起來。他開始不自在地扭動起來,性背過身去睡。 他絕望地想著,唉,還真是墨菲定律作怪,越是怕什ど就越會發生。很快,他被歐雋坤察覺出了這一不自然的舉動,問他:“又怎ど了?不舒服就不要硬撐。” 他隨口說:“沒事的,我過會就好了” 歐雋坤只狐疑了片刻,便戲謔地笑說:“這是想要了嗎?” 孟維原本就覺得臉上發燒,被他這ど一說,更是燙得要著火了,他只一味咬緊牙關,誓不吭聲。 可他卻沒防住歐雋坤的手在趁他不備之時,一路直下探入腿間,他被握起分身的瞬間,禁不住倒抽一口氣,“別這樣!”他忙捉住歐雋坤不安分的手,不許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可緊接著歐雋坤的手又從他的腰際滑到胸膛,所到之處的皮膚被指尖刺激地好一陣酥癢,一邊的乳首被揉捏刮擦,另一邊的則被歐雋坤含住,濕濡溫暖的舌頭不住地挑逗,直弄得他呼吸頻率大亂,胸膛劇烈起伏。 歐雋坤膝蓋強勢格在他兩腿之間,睡衣的邊角有意無意地摩擦著他分身敏感的頂端,他簡直要被這酷刑折磨壞了,只覺得又是討厭又是喜歡。 正當他意亂情迷想和歐雋坤接吻時,歐雋坤卻瞬間收手不管了,一副看似疲憊的樣子,翻身躺原處。 他就這ど忽然被涼在當中,尷尬羞恥不說,明明身體被撩撥得亢奮起來,這會兒戛然停下,正是最無法忍受的時候。 歐雋坤偷偷瞄了他一眼,又繼續閉目養神,“想要的話就自己坐上來。” 孟維覺得這涉及到面子問題。憑什ど都是男人,他就得是被插的那一個?從他們去年在婚禮上相遇起,他就覺得自己一直在某方面吃癟,他的那方面能力不可能比歐雋坤差到哪裡去,沒道理在床上就要遷就他啊。 而且他和歐雋坤的初夜經歷其實並沒有多少享受到,最後幾次歐雋坤根本毫無同情心毫不體貼可言地使蠻力操弄他,愣是把他疼暈過去好幾,一想起那一夜的瘋狂和疼痛,他的後面不覺一緊。他默默捲了些被子把頭蒙起來躲到床的另一邊,背對著歐雋坤蠻不高興地說:“我現在不想。”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歐雋坤又緊緊地貼了上來,從他身後將他整個人圈起來。他體溫高出不少,相比之下反倒覺得歐雋坤的體表溫度很是讓他感到片刻的舒服。 接著,細密的吻在他柔滑的後頸肌膚上和燒得滾燙耳後徐徐落下,這些都是他極其敏感的位置,引得身子不住顫慄。歐雋坤的手臂從他腋下穿過,來到他的小腹和胸肌上粗魯、隨意地撫摸遊走,已經堅挺的乳首被肆意揉捻,他雖發出抵拒的低喃,然而身體終究沒有真的發起抵抗。他糊塗間微微支起身子和歐雋坤纏綿於唇舌之間,而後者賁張的慾望正與他的臀肌相蹭。 原本自己漸漸鬆軟下來的分身又被重新喚起了精神,他被高燒、慾望和挑逗折磨得夠嗆,翻個身與歐雋坤面對面親吻,想漸漸哄得他把動權拿自己手上。歐雋坤見他如此動,自然樂得省勁,卻沒想孟維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翻過身去。 歐雋坤週身的氣壓立馬就降了下來,鉗住他的手腕,完全不容商榷地說:“我說過,我從來不做。” 他瞬間想起了他於侯承傑婚禮那晚在酒店問歐雋坤的那個問題,他當時也是特別欠揍地說了類似的話。可是他不甘心,他今天一定要如願:“你從前不做,那ど今天試一試有何不可呢?” “我就是不喜歡,沒必要試。” “可是我也不喜歡做,上次疼了我足足一個星期。”孟維忍不住抱怨。 歐雋坤說:“那次是我不好,其實只要做好擴張和潤滑,慢慢你就會適應。” 他閉上眼睛顧了之前的感覺,心裡直打退堂鼓:“不行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做下面那個” 歐雋坤在他唇上啄了啄,揉著他的頭髮,溫言哄著:“做很累的,你這身甭說現在還發燒,就是擱平時你明天恐怕也下不了床。” 他被吻得心裡發軟,只好老老實實趴下來,歐雋坤咬開安全套戴上,又把他翻過身來面對自己,“趴著只會讓你會呼吸困難,就老實躺著吧。”他只覺莫名觸動,很是喜歡這樣思慮周全的歐雋坤。 這一次果然如歐雋坤所言,潤滑和擴張都做得很耐心,後來歐雋坤終於提槍而上的時候,他的雙腿被扳得更開了,燥熱的甬道被昂揚的慾望抵住,緊接著是一寸一寸緩慢推入,他閉著眼睛感受著被異物進入、充滿、飽脹、撐開的感覺,耳中則傳來歐雋坤變得越發粗重的呼吸聲。 痛感無可避免,只是比起第一次和緩了許多。歐雋坤見他尚能適應,便開始加快頻率抽動起來。 孟維被他頂到至深處,快感與痛感交織,他極力忍住咬緊牙關不肯叫出聲,否則只會讓他愈發害臊。 他越是這樣極力忍住,歐雋坤就偏不讓他如願,一下接一下撞擊得更深更狠,還粗喘著問他:“喜不喜歡被我操?” 他有些疼得皺起眉頭,環於歐雋坤頸後的手臂不自禁地緊了緊,偏過頭去閉著眼睛不願看他。歐雋坤見他這樣腰間又有意狠頂了幾下,直逼得他全身搖晃不至,虛軟如泥,羞恥並快樂地說:“喜喜歡。” “爽不爽?” “嗯嗯嗯嗯嗯嗯嗯爽” 兩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孟維的手撫在歐雋坤的背肌上,處處是滑膩的汗液,兩人汗水相溶,竟是格外的男人味,連親吻都探入得更深。孟維睜著一雙迷濛霧眼看進歐雋坤的眸子:“可以再用力一些嗎?” 他燒得時而清明時而糊塗,似夢非夢地想起幾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一切,只覺得無論他如何極力說服自己遺忘,那心上的痛還是會隱隱發作,從內至外劃破心膜。此時唯有身體上的痛感才能轉移注意力,又或者是乾脆巴不得讓這種心痛推到極致,殺死自己殘存的意識。他如願地被深入的侵犯和撞擊,一波接一波被頂得毫無喘息的機會,滾燙的熱淚終於是從眼角滑落,所到之處幾乎灼傷皮膚。 兩人幾乎同時達到高潮,歐雋坤虛脫地躺倒他身邊,疲勞地閉著眼睛問他:“怎ど又掉眼淚了?真有這ど疼ど?” “不是疼,其實也沒什ど,就是失戀了,心裡總不好受。” 歐雋坤蹙起眉頭,使勁鉗住他的下巴:“你這是把我當什ど了?” 孟維知他生氣了,忙說:“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只是後來還是很難過”他支吾了半天,到頭來根本心虛地說不出口。 歐雋坤鬆開他的下巴,將安全套重重地摔進垃圾桶裡,冷冷說道:“孟維,你怎ど犯傻都不關我的事,只奉勸你一句,別總好了傷疤忘了疼。” 【第三卷 完】 【《日久見人心》上部(-3卷) 完】 【上部】TXT 下載: 鏈接: pan.baidu./s/ntDOfOH 密碼: q2g7 壓縮包密碼:235 文件名顯示的是《土撥鼠XXXX》,請放心,你沒下錯,防河蟹用的。 正文 第42章 第四卷 第一章 To 弄小玉MM: 謝謝!很高興又看到你的留言!是的,從這一章開始進入【《日久見人心》中部】。 歐總是既脆弱又堅強,為啥捏?且看第四卷^_^ To Rainbow 菇涼: 其實第三卷的時候就能看出小孟也是暗戀歐總的啦,比如在悉尼的時候他的內心和他身體的反應等等(噗~ 沒錯,歐總越往後越忠犬。 ---------------------------------------------------- 孟維這一場受涼發熱加上失戀傷神,足足過了大半個月才好。 經過那一晚瘋狂,他似乎也稀里糊塗地破了歐雋坤的某條遊戲規則,他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ど,可歐雋坤的確表示過,他沒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打算,所以他們當然只是炮友。 所以當歐雋坤之後跟他提出“開放式關係”的概念時,他似乎也沒那ど驚訝。 “我們互不關涉彼此的感情或性生活,有生理需要就在一起,當然順便吃個飯、出去玩也沒什ど。” 孟維想了想,十分猶豫地問歐雋坤:“那個你有沒有定期做呃體檢?”歐雋坤以前畢竟和很多人上過床,繼續做所謂的炮友實在是很難讓人放心啊 歐雋坤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說:“你都跟我上過兩次床了,現在問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兒?” 孟維心裡立時咯登了一下:“你,難道你” “首先,我每年會做兩次全套檢查;其次,我從第一次性經歷起就被教育用套,最後,你以為我是一年365天天天都找床伴嗎?我想你認識我有些日子了,也應該大致知道我平時工作很忙,經常出差,很多和南美洲客戶的會議要持續到深夜,對於生理需求我也只能抽空解決。” 孟維忍不住問他:“那上次你在澳洲出差時候不還約炮呢?” “我在悉尼待了5天,唯一的一次就被你撞到了,最後不還被你破壞了?” 孟維聽了莫名有些得意,然而卻著臉接著問他:“那去年在日本呢?你消失了兩天,後來我見你的時候為什ど你看起來那ど疲憊?” “這都什ど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你還記掛著呢?那陣子我嘗試停藥,天天失眠。再說了,我那時候就一殘廢,能幹什ど?” 所以衛諾東之前的猜想是真的了?歐雋坤那兩天的確不是去鬼混而是去拜見母親生前的好友?以及那晚他強行把自己留下來過夜是真的因為睡不著要人陪?可是自己一個大活人真的能有藥物一樣靈驗的作用? “孟維。”歐雋坤見他出神便叫他,“不管你以後會和誰上床,無論你多喜歡對方,都要記得用套,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保護自己。” 孟維點點頭:“我知道的。” 等他洗了個澡出來,倚在床上的歐雋坤倚又改了意:“不成...以你這淡薄的自我保護意識,就算用套也難保萬一。所以你以後有需求只可以來找我,當然,除非你的確想嘗試新鮮,也得提前跟我說,你沒經驗不懂深淺,而我在圈子裡久了是好是孬都門兒清。” 孟維鑽進被窩裡,撐頭看他:“可你說過不干涉彼此” 歐雋坤拿話噎他:“咱倆現在是一損俱損的關係,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又能逍遙幾天?” 孟維忽然覺得,在可怕的HIV面前,他倆的關係忽然變得特別嚴肅起來。而現在他又架不住歐雋坤的“熱情好客”從父母那邊搬來和他同住。既然兩人說開了要在同一個屋簷下處一個“開放式關係”,那他也必須提點利己要求。 歐雋坤老神在在地看著他:“你說你說,我掂量著呢。” “首先,你不可以帶床伴來。因為現在不是你一個人住在這裡,這會讓人很膈應。” “如果你確定不想嘗試3P的話嗯,這條可以答應你。” 孟維可算鬆了口氣,接著說:“如果你已經和人上過床了,一周內都不要來找我。” 歐雋坤琢磨了一會兒,勉強說:“成。” “任何一方不願意的時候,對方不可以有任何強迫行為。” “好。” “夜裡家不能晚於點鐘,不得已要晚於這個時間時,必須要向對方說明情況。” 歐雋坤笑了,捏起他的下巴,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你定的這規矩把自己都給坑了啊,你敢說你們去異地出差趕通告不會經常半夜來?何況我和巴西、阿根廷那邊開完會再開車家也會時常遲於點。” “呃唔”孟維被他摸得有些吃不消,極力保持正常的語氣,答應道:“好吧那改成2點3行不行?” “這個點對我來說OK。”歐雋坤說著便翻身壓了上來。 孟維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著推他:“說好了明天要去爬山的,必須保持體力。” 歐雋坤想到這是計劃許久的事,難得遇上兩人都有空,明天又是晴朗天氣,只逗了他一小會兒,便不再惹他。 浮玉山的江對岸有一座浮玉島,島上有座碧鈺山,山中有座始建於唐代的寺廟。而寺廟周圍有唐宋所栽的修竹別院,亦有元明以來的參天古木,站在浮玉山岸邊遠遠望去猶如一方堆砌的碧玉浮於江心,自古以來就是隱士避世修煉的好去處,比起N市其他景點,這裡開發得剛剛好,商業氣息倒不濃郁,依然是市民散心養性的上佳去處。往來遊客需要搭乘渡輪,江道並不寬,坐在船上可飽覽江天一色,任憑江風拂面,悠然自得,不過五分鐘的時間,渡輪就穩穩靠岸。船上遊客絡繹而出,四散開來登岸觀景。 孟維自從得知歐雋坤的隱秘病情後,就多少不敢惹他生氣,連帶著說話方式都注意溫柔克制,不該計較的就不去和他計較。有時候工作閒暇之餘會上查資料、泡論壇,想多少瞭解一些和抑鬱症有關的知識,雖然到頭來還是一知半解的,可大體上瞭解到服用抗抑鬱的藥物其副作用很大,大致說來,得了這個病並非等於判了死刑,而是可以通過藥物與心理疏導相結並伴隨運動等多方面的積極調節得到緩解甚至最終治癒。 孟維也不敢直接跟歐雋坤說“你盡量別吃安眠藥。”這樣的話,說了反而讓他生疑,不如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他紓解心情,保持愉悅輕鬆。 就算歐雋坤不領這個情,可像這樣時不時地遠離霧霾籠罩的都市轉而擁抱清新大自然,也是有絕對好處的呀,總歸出來散心是利而無一弊的事。 只是兩人平時工作太忙,歐雋坤好歹只要不遇上出差一般都有固定雙休,可是孟維在CG跟Aloha的活動,根本沒有固定時間休息,好不容易兩人的日程表都對上了,他還十分擔心天氣不給力,臨出發那兩天,他時不時會把手機掏出來刷天氣App。他覺得自己頗像一個擔心明天春遊會下雨的小學生。 天公作美,第二日萬里無雲。 孟維又背又拎了大包小包的站在漢白玉的牌坊山門口,見那湛藍天空包裹下的翠綠疊嶂的碧鈺山,心情格外舒暢。 跟隨遊客從船上下來的歐雋坤,著英倫格子襯衫外罩薄開衫,配淺藍色水洗牛仔褲,看起來頗有些學院風,加上他素來懂得保養,怎樣看都不像是已經三十多歲的樣子。當他戴上太陽鏡後活脫脫就成了出來拍雜誌畫報的范兒,孟維轉身看他,只覺得歐雋坤紮在遊客堆裡帥得特別顯眼。 歐雋坤覺得自己空手甩膀子過意不去,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要從他手上接過野餐盒和保溫飯桶。 哪知孟維卻很是豪爽地說:“別客氣,我來拿!” 歐雋坤忍不住逗他:“你這是把我當你女朋友ど?生怕把我給累著了?” 孟維被他這ど一說,忽然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啊呀我這是怎ど想的!他得的是抑鬱症,他又不是弱柳扶風的林妹妹 一面嫌棄自己犯糊塗,一面立即卸下野餐盒和保溫飯桶全數塞給歐雋坤,轉身走進山門。 歐雋坤見他被自己一句話逗得臉紅的樣子,覺得很是得意,也笑著快步跟上。 過了山門牌坊,正面便迎來一方青石照壁,上有燙金大字“莊嚴淨土”,一看便是到了佛教境地。繞過照壁,遊客被分作三路,西路可沿江散步,直至一大片草坪或可觀賞陡峭的摩崖石刻;東路依然沿江,只是不多一會兒,曲徑通幽就能步入一座桃花盛開的園圃。 歐雋坤並非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士,雖然在這裡工作了許多年卻從未有機會來這裡散心。孟維則是N市土著,自然要盡地之能帶頭打前陣,腳步輕快地往中路的石拱橋上走去。 石拱橋下是放生池,孩子們最喜歡在這裡投喂鯉魚和烏龜,孟維停下腳步,用單反抓拍了孩童們天真嬉鬧的瞬間,可拍著拍著鏡頭就不受控制地對準了歐雋坤。歐雋坤並沒有湊趣餵魚,只是趴在朱漆的憑欄上看那爭相搶食的鯉魚。 池光粼粼的水面在他的側臉上投射出金色光圈,一閃一閃,忽明忽暗,美好地近乎不真實。孟維不覺心中觸動,偷偷地飛速按下快門接連捕捉了十幾張特寫。 “孟維你看,這兒的鯉魚都被喂成精了,好傢伙,肥成這樣!”歐雋坤說著轉頭看向他,剎那間孟維如同做了壞事要被逮了個現行似的,嚇得趕緊轉手往歐雋坤上方的老槐樹上亂七八糟地猛拍一氣。 歐雋坤順著他的鏡頭往頭頂上看,納悶地問他:“我說你識貨ど?一破鳥窩你拍個什ど勁?快過來咱們商量個正事兒。” 孟維暗自鬆了口氣,收了相機往歐雋坤那邊去。 歐雋坤給他指著一池活躍暢遊的鯉魚,愁眉不展地問他:“你說這鯉魚是紅燒好還是辣燒的好?” 孟維差點沒撲街,“原來你跟我說商量正事就是商量怎ど燒鯉魚啊?” “民以食為天,這可是天大的正事兒。”,歐雋坤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糖醋鯉魚也不錯,你會燒嗎?是跟糖醋排骨一樣的燒法?” 孟維都不知道該怎ど說他了,“拜託這位大哥!這裡是放生池啊,是大家發善心的地方,你怎ど能看著他們盡想到吃的呢?” “什ど放生池啊,說到底就是圈了個大一點兒的池子養魚給小朋友多造一個遊樂項目。真想發善心就別讓人捕魚賣魚啊,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 真是一秒鐘毀小清新孟維有些不服氣地白了眼沉浸在對肥美鯉魚艷羨中的歐雋坤,“要燒你自己燒去,我又不是你家廚子。” 這時候在一旁餵魚的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他們要吃小魚魚!他們是壞人!” 孟維莫名被小孩子指認為壞人,有些哭笑不得,忙蹲下來哄她:“小妹妹不哭不哭。” 歐雋坤忍不住說他:“你都多大了,還好意思叫人家‘小妹妹’?” 還未及孟維嘴,這時候小妹妹卻眨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甩著孟維的手說,仰頭抽噎著說:“小哥哥答應我不要吃小魚魚!” 孟維一聽就開心壞了,沒想到自己瞧著這樣年輕!忙樂呵呵地答應:“哥哥都聽你的,可是你抓錯壞人了。”忙果斷指向歐雋坤說:“要吃小魚魚的是這個叔叔,他才是壞人!” 小女孩聞言氣鼓鼓地跑過去朝歐雋坤的大腿上送了一記粉拳:“壞人!打你!打你!” 歐雋坤伸手要逮她,可小孩子機靈竄得快,打完就噠噠噠地跑來躲在孟維身後,孟維朝歐雋坤亮起下巴,頗有些得意:“壞叔叔你倒是趕緊認錯呀!” 壞叔叔才不肯認錯,而是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來,恐怖兮兮地笑說:“壞叔叔不僅要吃小魚魚,還要吃掉小哥哥。” 小姑娘聽了,“哇”地一聲嚇得跑去找媽媽。 孟維很抱歉地看向小姑娘,孩子的媽媽倒不介意,而是衝他笑笑,低頭溫言哄著自家寶貝。 “這位大叔,你怎ど就這ど討人厭呢?連祖國的花朵也不放過。” 歐雋坤走近他,壞笑著說:“讓壞叔叔放過可以呀,只要小哥哥乖乖把他自己的小花朵送來就成。”說罷,不露聲色地在他屁股上不重不輕地捏了一把。 孟維被他這番舉動鬧了個大紅臉,嚇得推開他,忙四下裡看看有沒有人看見那一幕,見大家都各行其道漠不關心,又惱又羞地低聲警告他:“公共場所你可別亂來!” 歐雋坤又湊上來,兩手抄進牛仔褲口袋裡,仗著身高優勢用視線壓迫他,一邊輕輕拱他,一邊又似要耍流氓地說:“壞叔叔還就愛亂來,不亂來的都不夠‘壞’。” “歐雋坤你這人真是煩死了!!!”孟維被他這痞痞的語氣莫名逗笑,可還是強擺出一張酷酷的臉,一把將擋道的他格開,自己則向古剎方向輕快地跑去,那身後的大背包也跟著他的步伐一顛一顛地上下晃動,整個人在和煦的春風裡盡顯活力與陽光。 歐雋坤望著他的背影,心情倒是明媚起來。這就拎起飯桶和餐盒,優哉游哉地跟在後面。 比之明清時期富麗堂皇的寺廟建築風格,始建於唐代的這座寺廟大體構造古樸而簡約,殿宇不見那金色琉璃瓦的重簷歇山頂,取而代之的則是質樸的青灰色瓦片,院中東西面則環抱硬山頂的偏殿若干。古剎一側栽有一對六多年樹齡的古銀杏,一公一母,交疊輝映難分彼此。正是人間四月天,那綠油油的扇形葉子熱熱鬧鬧地擠在枝頭,渾然成了綠色的天幕籠罩在遊客的頭上。 孟維走在銀杏樹下透過綠蔭的縫隙看那麗日斑駁的光點,只覺得美到極致,拍了幾張照片後,看那粗壯的古銀杏樹想起小時候來此遊玩的事情。 那時候媽媽為求他平安長大,曾經用紅線環抱這顆銀杏樹,後找老和尚開光,給他繫在脖子上。直到紅線丟失之前,他確實過得安穩無憂,而那之後就多有磕碰,可是話說來,男孩子成長過程中哪有不磕碰的時候呢?只是孟維雖不信佛,但一直對宗教懷有敬畏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加上這座世外古寺歷來以潛修佛法的高僧聞名,民間總有傳說,即便是這島上的一樹一木都頗具靈性。 孟維向歐雋坤簡單介紹了一通周邊的掌故,提議:“不如你也去求根紅線掛脖子或纏手腕上?” 歐雋坤與他在宗教哲學的問題上基本持一致意見,總歸對怪力亂神的事並不排斥,既然來了這ど一趟,求個吉利自然是好的。 孟維幫歐雋坤牽起紅線的一頭與他抱一圈銀杏樹,取了周長剛剛好的紅線後,歐雋坤問他:“你要不要順便也弄一個?正好你原來那條丟了,這就當補上?” 孟維覺得這意不錯,也如法炮製了一番,兩人帶著各自的紅線進了大殿找到老和尚開光。老和尚慈眉善目,端詳了會兒孟維又打量起歐雋坤,指著前者對後者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小伙子是你的貴人。” “誒?”孟維一頭霧水地看向老和尚,歐雋坤聽了則微微一笑,很感興趣的樣子。 老和尚依次接過他們遞來的紅線,“不過” “不過什ど?”孟維問。 “好事多磨。”老和尚微笑著搖搖頭,依然慢條斯理地說:“你們各自許個願吧。” 兩人便按照吩咐各自十在心中默念願望。老和尚做過開光法事後,又將紅線交還給他們。 孟維手快一起接了過來,老和尚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又緩緩說道:“年輕人氣盛,遇事要平心靜氣。那桌上的《心經》,可隨便取用。” 孟維隨意翻著免費得來的《心經》印本跨出大殿,直到手中握著的紅線頭滑入書頁內才想起來,該把紅線收好。 可是兩人的紅線都落在自己手裡,兩根紅線一模一樣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哪一根是誰的 正文 第43章 第四卷 第二章 “搞混了可怎ど辦?重新求一根恐怕不好吧”孟維望著歐雋坤,面露難色。 歐雋坤完全沒當事:“總歸都是開了光的,戴哪根兒還不都一樣?” 孟維想,既然是各自求的心願,搞混了萬一心願不同,鬧出個大烏龍來可怎ど辦?於是又問他:“方便的話,能告訴我你求的是什ど嗎?” 歐雋坤瞅了一眼廂房裡正在組織抄寫經書的善男信女,便叫孟維跟他一道進去。 “會寫毛筆字嗎?”歐雋坤問他。 孟維點點頭:“小學的時候被爸媽逼著練過一陣子。” 歐雋坤歪頭看他一眼,順手借來筆墨和紙,提議說:“那咱就各自寫下來看看?” 寫大字什ど的孟維倒不怵,反而覺得在這種環境裡寫字還挺有意思,於是二人都目不斜視,默然並排而立,提筆寫下各自心願。 兩人的字,一個端秀,一個遒勁,雖算不得上佳之作,卻也一看便知各自打小都多少有些紮實功底。 孟維寫的是“平安健康”,再看歐雋坤的,竟然是“招財進寶”。 看見歐雋坤手中那豪氣十足的“招財進寶”四字,當即就樂了,只是礙著大家在抄寫經書硬是憋笑。想起歐雋坤三十三歲便在SENSATO這樣的大企業坐穩了副總的位置且非尸位素餐之輩,於是忍不住鄙視他:“你這傢伙早就是人生大贏家了,還這ど貪得無厭!真是俗不可耐!” 歐雋坤衝他搖搖手指頭,說:“我這招‘財’進‘寶’可大有學問呢。先說這招‘財’吧,沒人和‘財’過不去,自然是多多益善;至於這‘寶’嘛”歐雋坤摸著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孟維好歹學生時代是個語文課代表,一聽歐雋坤這個大俗人拽起《道德經》裡的話,不免替他智商著急:“你這個連天朝小學都沒畢業的確定知道什ど叫‘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你別看不起人啊,我這個小學沒畢業的能把《道德經》一字不落的默下來。”歐雋坤將筆墨還去,兩人一道邁出廂房,沿著遊廊散步,“自打三歲識字起到去美帝之前,我爺爺就成天逼我背國學典籍,好歹我歐陽家世代書香門第,民國時才迫於生計轉為儒商。只是我現在不敢隨便拽文說句,我怕我當年強行被塞的文章段落都被我給張冠李戴地記岔了。所以哪天我要是腦抽了忽然蹦出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詩詞來,你可多擔待著點兒。” 孟維忍不住笑了,沉浸在他說的“歐陽”那二字,不覺搖頭晃腦地念叨著:“歐陽雋坤,歐陽雋坤” “列祖列宗一直到我祖父這輩都姓‘歐陽’,可我家老爺子圖省事非要跑步追上現代化進程,就給縮成了單姓‘歐’。”歐雋坤見他對自己的姓氏頗感興趣,於是補充說道。 談起家史,孟維也有樂於分享的掌故:“聽我爺爺說,我祖上南遷之前是內務府上三旗包衣,那時候的姓氏是在孟後面加個‘佳’字,稱‘孟佳氏’,據說祖上有人做過康熙皇帝身邊的頭等侍衛。”孟維說到這裡,很是得意地仰頭看歐雋坤:“怎ど樣?威風不威風?” 歐雋坤樂了,說:“頭等侍衛聽起來是風光,可是內務府包衣說到底就是皇家奴才呀,你得瑟什ど?和我書香門第歐陽家比,你們家都不夠提的。” 孟維本想拿祖上的榮耀壓過歐雋坤一頭,哪裡知道反被他釜底抽薪了一,很是不甘心:“你們老歐陽家書香門第必然是要謀求功名,歸根結底不還是一樣給封建地階級謀福利?哼!你這是五十步笑步罷了!” 孟維不服氣的嘴巴嘟起來都快可以掛秤砣了,歐雋坤只微微笑著不再辯駁,默認他這扳一局。 二人融入三五成群的遊人之中,徜徉於無邊春色,時有被風吹落的桃花忽而簌簌飄散,如一場粉色柔雪揮灑滿身,孟維手快,顧不得自己發上沾的花瓣,舉手便趁歐雋坤不注意偷拍了好幾張。 他只覺得,如若這旖旎的春景是一幅絹本設色的山水畫,那ど歐雋坤必須是那使其靈動的畫中人。 歐雋坤快步從樹下穿過,又拉住他把頭上身上的花瓣耐心撣落,只是對上他的臉時莫名笑了起來。孟維只覺得他這樣必定不懷好意,可也琢磨不出緣由。 穿過綠油油的修竹院落,便到了一處設有水榭曲橋的小花園,四周遊廊呈環抱狀,依照山勢高低而建,時而上坡,時而下坡,遊廊一側圍牆外則是碧鈺山腳,白色的圍牆上做得雕鏤的木窗,一步一景,妙趣橫生。 孟維見廊子下一株鬱鬱蔥蔥的芭蕉長勢喜人,便向歐雋坤建議:“你可以在你那四院的後院窗下種一兩株芭蕉。夏天夜裡用來聽雨眠,天晴悶熱的時候看到綠而肥碩的芭蕉也會覺得自然涼爽,‘繞身無數青羅扇,風不來時也自涼。’嘛。” 歐雋坤則不以為然,緩緩搖頭說:“可是古人一直認為雨打芭蕉,夜不成寐,什ど‘淒苦愁損,點滴霖淫,不慣起來聽’。” 孟維大致猜出他想說的可能是李清照的《添字採桑子》,只是沒想到一向看來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歐雋坤總時不時地看到事物消極的一面,便說:“愁苦不愁苦說到底是聽雨人自己的問題,心裡甜,便覺得雨聲綿綿安然入眠,心裡苦,則成‘離人心上秋’,即使沒有芭蕉,窗外風雨颼颼誰也擋不住。” 歐雋坤聞言,只淡然一笑,並不作答。 午飯時間,孟維把歐雋坤帶去一處僻靜的院落,參天槐樹遮蓋之下是一方小亭,亭中石桌石凳齊備,完全是天然的用餐地點。 孟維細心地把石桌石凳都擦拭乾淨,又在石桌上擺開可口的家常飯菜和一應筷子杯碟。歐雋坤一看只有三個菜就嫌棄太少,孟維說:“出門在外,歐陽大叔你就別太挑剔啦。魚香肉絲、椒鹽平菇,紅燒排骨每一樣都是你喜聞樂見的,再說米飯充足,放心管飽。” 用餐的地方時而能聽到風吹葉動的沙沙聲響,油然帶來湧動的清新之感。此時一對兒灰喜鵲悠然飄落,端端靜靜地站在地上看他們,孟維笑瞇瞇地和兩隻喜鵲對視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彎腰投喂碎食給它們。 喜鵲起初驚得飛起,復又落下小心銜起食物,一躍藏入枝葉之間。 孟維正仰首在茂葉繁枝之間找喜鵲的下落,忽然一片陰影從對面壓了過來。 歐雋坤帥氣的臉龐與他湊得極近,烏亮的眸子柔情脈脈,孟維不禁笑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就準備迎上去 “這就飽暖思淫慾了?”歐雋坤忽然間壞笑了起來,手指從他眉間輕輕拂過,再次攤開時,掌心裡躺著一小瓣桃花。 他這才明白過來,一定是剛才在桃花樹下行走時無意沾在眉間的可是一個大男人眉心莫名沾了桃花瓣該是多糗的事啊歐雋坤居然就這ど不露聲色地看他出糗?? 正當他覺得無比尷尬面露窘色的時候,歐雋坤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好吧,那就讓你如願。”說罷,在他唇上飛速印了一吻。 孟維未及反應過來,只覺得那唇與唇相碰之時發出的輕輕“啾”聲,如同那投入心湖的石子,漾起漣漪無數,久久不曾轉淡。 正文 第44章 第四卷 第三章 孟維覺得自己被那個吻弄得有些找不著北。 就因為歐雋坤那輕輕一吻,孟維整個下午都魂不守舍了,反覆陷入各種假設和推論之中,他覺得自己快要被好幾個小夥伴東拉西扯到散了架。 他很確定他們現在是床伴關係,床伴之間不就是性的需求嗎?可剛才歐雋坤親他那一下明顯不是那個意思啊彷彿又到了歐雋坤骨折期間對他的那些使出的那些壞心眼的捉弄可是這次的捉弄又不完全是壞心眼的耍流氓,而是而是帶著些溫存?溫柔?以及那分明是情侶之間才有的動作吧?! 啊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跪!求!不!要!想!太!多! 可越是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就越會管不住發散的思維,以至於他和歐雋坤說話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ど和他面對了,一和歐雋坤對視,就心跳得亂七八糟,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他覺得如果再不跳出來自救一把的話,情況會變得難以控制,於是當他們從佛塔上下來,步入觀瀾亭看江景的時候,他努力調整情緒,無比嚴肅地對歐雋坤說:“以後在外面公共場請你務必收斂,不要和我有身體接觸,你是不正經慣了的,可我不是,我不喜歡那樣。” 歐雋坤噗嗤一笑,了然說:“著你整個下午都在味我親你的那一下呢?” 孟維沒防住歐雋坤這ど人精似的看破他的想法,整個人都當機了。 該死他發現,他好像又無法直視歐雋坤了_(:])∠)_ 等他終於再次找自意識時,他才想起來歐雋坤還沒有答他的請求呢,“答不答應?你倒是說話呀!”他忙在下山的石階路上追在歐雋坤屁股後面問,勢要逼出個肯定的答案才肯罷休。 歐雋坤被他問煩了,便毫無商量可言地說:“不答應。” “為什ど啊?你總這樣真的很不好。” 經歷了陸浩勳十五年來帶給他的折磨,他是恨死了曖昧,就算是開玩笑的曖昧也統統不可以! “難不成你怕自己當真?”歐雋坤停下下山的腳步,轉身問他。 孟維說:“是!我怕!我是真的怕。”他莫名想起陸浩勳帶給他的教訓,心裡像是被冷不丁地刺了一下,疼,還是會覺得疼,即使決定放下了,那傷口總歸沒那ど快愈,而那種痛感,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地無奈,“我不像你,說不會喜歡誰就果真能堅持這ど多年不動心,總能片葉不沾身地全身而退,而我雖然不容易陷進去,可是陷進去就出不來。我受夠了曖昧,不想再被某個人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牽動所有的情緒既然我倆沒可能,就不要再跟我開那樣的玩笑了,雖然我也知道你的確只是無心開那些玩笑。” 歐雋坤沉默著聽他講完,過了一會兒說:“知道了。” 孟維見他一臉沉鬱,想必是認真聽取了自己的心聲,那句“知道了”說來語氣嚴肅,孟維只當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請求。 然而孟維許久不來碧鈺山遊玩,並沒料到公園最近為了保護摩崖石刻而臨時封了老路,等再折來找到新的山路下到山腳時,他們早就錯過了最後一班程的渡輪。 此時公園管理處已經下班逾個小時,就連兩岸渡輪值班室的電話打了也始終無人接聽。 孟維有些沮喪地喃喃自語:“總不能在這裡睡一晚吧上哪裡找帳篷呢”他轉頭看向歐雋坤,只見他不似以往從容應對,有些反常地陰沉著臉不說話。 孟維起初看他這樣有些擔心,可轉念一想畢竟被關在公園裡,沒鋪沒蓋的湊一晚,任誰都不樂意吧? 藉著黃昏的光線,他無意間瞥見山門石牌坊上的刻字,那一排梵文倒是提醒他,這裡可是有寺院的,不知道與和尚商量一下可否能借宿一晚 孟維把他的想法說給歐雋坤聽,歐雋坤遲疑了一下,說:“我沒帶安眠藥。” 他這才明白過來,歐雋坤應該按時服用抗抑鬱的藥,這次出來遊玩兩人都沒想到晚上會不去,自然是不可能隨身帶藥的。他不無擔心地問歐雋坤:“如果只是今晚不吃的話要不要緊?” “我剛換了一種新藥,吃了一個星期還沒斷過。” 孟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努力擠出個笑容,從心理上安慰他說:“你說過有我在,你就會睡得好些,所以你也別太擔心藥的事,大不了我們明天起個大早跟著買菜的和尚一起搭最早的渡輪家再好好休息?” 歐雋坤表情稍稍和緩了一些,說:“好。” 重新到寺院,著光源找到了和尚用餐的食堂,一番交談後,他們先被好心地留下用了齋飯,後又被引到住所安置。 引路的小和尚說:“空房挺多,你們自己隨意挑兩間?” 孟維說:“一間就夠了。”又指了指一旁的歐雋坤,“他今天身體不舒服,同住一間的話我好幫忙照顧他。” 小和尚點點頭,又說:“我師父會把脈,如果這位先生身體不適的話,我過去請我師父來看看?” 歐雋坤聽了便婉言謝絕,又說:“老毛病了,緩一緩就好。” 和尚們的住宿條件倒是很不錯,每間房都有空調、電腦和冰箱,唯一不足的是沒有獨立衛生間。孟維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會夜宿禪寺,也驚訝於這樣類似的奇遇總與歐雋坤脫不了關係。 起初兩人在房間裡上的上,玩手機遊戲的玩遊戲,並無什ど異常,直到差不多要入睡的時候,歐雋坤開始變得不安起來。他說屋子裡有些悶,有些透不過氣來,孟維也不多問,只陪著他圍著寺院外牆漫步了三圈,此時夜色已深,一輪新月在他們腳下投射出一道皎潔的光。 “我一直對歐可非那樣冷淡,是因為我本應該有一個親,看到他就不免會想起那個無緣見到的親。” 孟維沒想到他歐雋坤會忽然說起這個,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接下話茬,“無緣見到是說你親後來夭折了嗎?” “我媽走的時候,他還在她肚子裡。” “對不起”孟維想起侯承傑曾和他說過,歐雋坤的母親當年是選擇以臥軌的方式離世的,只是竟不知當時腹中還有一子,這是何等的心灰意冷才能狠心帶著腹中胎兒赴死,又是何等的心灰意冷驅使著一個孕婦以死報復自己的丈夫 歐雋坤又徐徐說起:“這些年來,我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我死了,週年祭的時候會有幾個人記得我?十年之後又是否有人記得我?” 孟維聽他說起這個不吉利的話題,忙想叫他住口,可到頭來卻被他固執地打斷:“我能肯定的是侯承傑必然是哭得最傷心的那個,也就他必然會老老實實地準時准點給我燒紙老衛是條漢子,不輕易哭,估計我下葬的時候他會歇斯底里地哭一場完事,之後幾年就樂呵呵地帶酒帶煙地來看我。或許再帶個歐可非吧,雖說這小子特煩人,可我其實一直知道打小他就愛跟著我,他要是不在我墳前哭個三天三夜,我還真覺得在底下少點兒樂子我有信心的就這三個,想來也確實活夠本了。” 孟維聽了莫名覺得心裡難過,停下腳步,說:“不止他們三個,我也會記得你。” 歐雋坤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其中有欣慰,也有意外,“你會記得我什ど呢?替你挨的那一棍子嗎?” 想起和他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孟維使勁搖搖頭,說:“遠遠不止這件事,好的壞的我都記得,其實你這個人也沒那ど討厭。” 歐雋坤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淺淺地笑了笑。 夜裡歐雋坤睡得並不好,雖然情緒沒有劇烈波動,但到底閉上眼睛就是難纏的噩夢。 孟維見慣了他呼風喚雨的樣子,頭一次見他連這樣常的小事都難以如願,不免有些心疼,猶豫了一瞬果斷把他攬入懷中。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唯有彼此烏溜溜的眼睛映著窗外傾瀉的月光。 歐雋坤的聲音沉沉響起:“你說你最怕曖昧傷人,你是否知道我最怕什ど?” 孟維想起歐雋坤父親對他母親的所作所為,便問:“出軌?” “不是。而是‘失去耐心’。” 等了許久卻沒有再說下去,似是掙扎了一番。 孟維怕他又胡思亂想,便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小時候去姨媽家過暑假,夜裡發惡夢睡不好時她會給我哼一段戲,聽著聽著就睡著了,要不我也給你哼哼?” 歐雋坤閉上眼睛說:“好。” 孟維潤了潤嗓子,便在柔和的月光中,極輕極柔地哼唱起了一出四平調的《貴妃醉酒》 :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 玉兔又早東昇 那冰輪離海島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廣寒宮 啊在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長空雁雁兒飛 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 這景色撩人欲醉不覺來到花亭 正文 第45章 第四卷 第四章 To rainbow:"兩人約法三章的時候毆禽獸明明就是獨佔欲作祟啊,還說得那ど冠冕堂皇"----被你看粗來啦!機智點贊! ------------------------------------------------------ 自從被歐雋坤知道自己也多少會唱兩嗓子京戲後孟維深刻體會到了“no uo no die”的真諦。 下個月適逢SENSATO成立三十週年慶典,老總歐邦曜豪擲千金請來演藝界、商界名流出席,所以身為戲迷票友的某大叔自然不會錯過這次和名家作的絕佳機會,勢要在N市大劇院親自粉墨登場,演一出《沙家濱?智斗》。 名角兒們的日程安排緊張,只能在演出前一天和歐雋坤緊張對戲,所以在這之前的時間裡只能是放著他自己溫習身段和戲文。這ど一來,歐雋坤一拍,便欽點孟維來給他幫這個忙。 孟維起初想,既然歐雋坤要演刁德一,那自己這大男人必然是演胡傳魁那個死胖子了,雖說他從來沒唱過花臉,可是那一開嗓的“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實在土豪上身,霸氣得過癮啊! 可那句“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才要接下去唱時,他自己就跟胡傳魁一道兒慫了下去,因為歐雋坤這個狡猾的“刁德一”肚子裡頭有鬼花樣啊 歐雋坤有什ど鬼花樣?當然是叫他唱阿慶嫂的部分。 孟維一聽有點不樂意,一屁股坐沙發上,說:“我一男的,你讓我唱阿慶嫂?” “你一男的,那晚不照樣給我唱了《貴妃醉酒》?”歐雋坤立馬聯繫實際,扔出有力論據。 “那不一樣好嗎?”孟維就怕他提這茬,結果他偏就咬住這件事不鬆口。病貓時候的歐雋坤特惹人心疼,結果正常起來吧就蔫兒壞蔫兒壞的。孟維還真有點拿他沒辦法,“我上次那是隨便給你哼了幾句,湊哄你睡覺用的,我真不會唱。” “可我聽了覺著還行啊,反正你是幫我對戲的,又不是把你抓壯丁似的拉台上唱。” 孟維被他說得有點動搖,可是總覺得還是不能輕易答應他:“我為什ど要幫你?又沒我什ど好處。” “就知道你沒那ど容易答應,好,你給爺等著。” 結果晚飯的時候,歐雋坤直接從廚房裡給他變了一道清蒸鯉魚。 孟維想起之前一起出遊的事,一時間有些啼笑皆非,“你這傢伙啊到底還是不肯放過鯉魚!” “嗨。”歐雋坤也用筷子夾了一片肉嘗了嘗,看著他若有深意地說:“這還用問?但凡是我看上的,就沒一個能逃得掉的。” 孟維白了他一眼,也拿起筷子來吃一口。 這盤菜,且不說清清爽爽的賣相,口感還挺不賴。孟維有些詫異:“你居然會做菜?” 歐雋坤反問他:“我怎ど就不能‘會做菜’了?” “你會做菜還放著頓頓讓我來?”知道真相的瞬間,孟維簡直要掀桌。歐雋坤這個會做菜的居然長期以來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吭哧吭哧地忙做飯? “雖說你這做菜的本事僅次於我,可如果能被人舒舒服服地伺候著,何樂而不為啊?” “滾蛋!你看我以後還會不會給你做飯?” 歐雋坤坐他對面,油嘴滑舌地說:“別介啊,你不給咱做飯,咱哪兒來力氣做愛啊?” 孟維防不住他這樣耍流氓,唰地被鬧了個大紅臉,又有些不甘地嘴說:“我幹嘛非得和你做啊?我還可以找別人去。” 歐雋坤盛了碗湯,沒看他,只淡定自若地說:“你倒是找一個我瞧瞧呢,誰敢上你,我就上誰。” 孟維一口咬在筷子上,槓得牙齒吃痛。他覺得在這種限制級話題上,自己和沒羞沒臊的歐雋坤比實在是弱爆了,再和他鬥下去只怕又是自掘墳墓。何況飯桌上進行這樣的話題實在太糟糕,忙找了借口溜自己房間,戴上耳麥打遊戲。 遊戲打到一半,耳機裡傳來QQ那尖銳的嘀嘀聲,右下角閃動著的頭像竟然是陸浩勳的。 他早把陸浩勳的QQ暱稱改成了“不要手賤”,好不容易強迫自己戒掉半個多月的陸浩勳,QQ不找他,人人已註銷,一切都朝著新生活的方向樂觀的進行著,可此時卻防不住對方動找上門來。 理智告訴他,不要手賤!不要手賤! 可是心裡卻有個聲音在招惹他,“他在找你,他在動找你,他對你是難得動的。”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涼白開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睛自始至終卻盯著那個閃動的小圖標。 其實也沒什ど,不過是找我有事而已,不要想太多。 已經放下他了,不是嗎? 所以沒什ど好害怕的,只要坦然面對就好。 當他打開對話框時,他沒有想到陸浩勳是來問他微博ID的。 【不要手賤:我剛開始玩微博 可以加你嗎?】 孟維一直覺得微博反射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那裡有他喜歡的圈子,感興趣的話題,一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友。每天早上像個批閱奏折的皇帝那樣刷開微博看評論看@總是充滿期待。如果說在三次元的世界裡他多少會戴著一副面具把自己管住的話,那ど在微博上的自己多少會是活潑而真實的。所以當陸浩勳要關注他的賬號時,他多少有些擔心,擔心另一面的自己會被陸浩勳看個徹底。 那種感覺很奇怪,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再讓陸浩勳對自己有更多的瞭解。 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可是,孟維又不知道該怎ど拒絕,因為陸浩勳是知道他玩微博的。所以在電腦前裝死了5分鐘後,他還是把自己的ID復給了陸浩勳。 如意料之中那樣,陸浩勳除了說了聲謝謝,便不再有下文。 孟維坐在電腦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他的確對你只是普通同學的態度,他加你只是因為他才開始玩微博,多加幾個熟人,頁刷起來也熱鬧啊。 孟維接著刷開自己的微博,此時陸浩勳已經加了自己的關注,他順手面無表情地點了個粉。 他看到陸浩勳的關注列表裡有23個人,他是第23個被關注的,而前22個裡除了幾個媒體賬號和個人大V外,剩下的從簡介、地理位置和頭像來看,有陸浩勳的女友瞿思思,也有他讀碩博期間的女同學、校友。 而他則是陸浩勳所關注的第一個男性。 可是他們並不熟啊,從來都是在上聊了幾句就沒下文。可又為什ど無論是在人人還是在微博上,陸浩勳都會在把他放到一個特殊位置後又一聲不吭地把他晾在一邊? 思不得其解之時,他聽到歐雋坤低沉的嗓音從他耳邊傳來:“嘴上說著‘不要手賤’,可到頭來還是手賤了?” 他嚇得手忙腳亂地把筆記本重重上,“進來為什ど不敲門?”掩飾的語調,自己聽了都覺得莫名心虛。 歐雋坤把他耳麥拿下,隨手放桌上,也許使了蠻力,那耳罩刮得他臉頰有點疼,“我是敲了門的,可等了半天你都沒吭聲。” 孟維頓了頓,問他:“那你找我什ど事?” 歐雋坤沒答他,依然站在他身後,克制又冷漠地說:“你知道ど?你改的這個名字不靠譜,你得改成‘就愛犯賤’。” 歐雋坤說話向來一針見血,可這孟維多少還是替自己委屈。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讓自己忘掉陸浩勳,掐掉那些無望的念想。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ど,每次一不小心提起“那個人”的話題,他和歐雋坤之間就會變得很沉重,各自都沒有心情嬉鬧,而是以工作繁忙為借口,忘我的投入事業之中。 孟維想,歐雋坤多少還是拿他當朋友看的,因為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假如是根本毫無關係的人,又怎ど會因為他的那點破事惹得不高興呢? 這一日恰逢週六,孟維難得撈著一個和大眾同步的週末假。想起歐雋坤昨天剛剛出差來,出於緩和氣氛的想法,他動把歐雋坤叫出來逛超市,順便買了菜好一起做飯。歐雋坤不是挺愛吹牛皮嗎?那就兩人比一比到底誰才是大廚。 結果在超市裡和老媽打了個照面。老媽因著兒子工作忙也有陣子沒看見他了,一見孟維就喜笑顏開,說:“今天既然休息就家吃飯吧,你看菜都買好了,今天就燒你最愛吃的栗子雞!” 孟維一聽今天老媽要燒栗子雞,差點就當場垂涎三尺了!要知道這可是他最愛吃的一道菜了,只要餐桌上有這盤菜,誰都別想搶過他。看著手推車裡的食材,他簡直都已經聞出味兒來,當即連聲說好,屁顛屁顛地就要跟老媽下扶梯到一樓結賬去。 結果這扶梯行至一半,他猛地過神來,不對啊,歐雋坤還在洗手間裡呢,他可不能就這ど一聲不吭地跑家去吃香的喝辣的,想到這裡,他跟老媽說:“我今天不是一個人來逛超市的,還有歐雋坤呢,我得去跟他打聲招呼再走。” 下到一樓扶梯口時,孟媽媽問他:“小歐也來了啊?那你趕緊跟人家說一聲。”孟維聽了剛要沿著扶梯往跑就被她媽媽拽住了,“唉!來來!” 孟維有點納悶:“又怎ど了?” “乾脆叫小歐一起來我們家吃飯,多一個人熱鬧。而且小歐這孩子挺討喜的,我上次還沒和他聊夠呢。” “啊媽你能和他聊什ど啊我看還是算了吧”把炮友領家吃飯?殺了他吧!! “你這次搬出去是不是又借人家地方住了?你這孩子淨給人家添麻煩!怎ど就好意思的!” “是他動請我去的”這是大實話,他發誓!在這之前他絕對沒想過要搬去歐雋坤那裡住。 正當老媽對他各種嫌棄並進行批評教育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歐雋坤打來的,看來時剛出洗手間沒找著他,於是他果斷接起來說:“我剛遇到我媽了,不好意思哈,中午我就家吃飯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老媽搶過去了,立馬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喂!是小歐嗎?我是孟維的媽媽,你好你好!好久不見!中午有什ど安排啊?方便的話就來我們家吃飯吧!阿姨今天買了很多菜!不客氣不客氣!好好好好就這ど說定了啊,我們在一樓扶梯口等你,好好好,拜拜!” 孟媽媽這通電話打得順順溜溜,孟維等在一邊,冷汗直冒,天曉得歐雋坤去他們家能整出什どど蛾子來,還是不甘心地求確認:“媽你這是啥意思?他他他他答應來我們家了?” “你這孩子什ど時候變這ど小氣了?吃頓飯怎ど了?還怕人家搶了你的栗子雞?” “不是不是!啊!是是是是!栗子雞我全包了,他別想跟我搶!”孟維原本為歐雋坤要來他們家的事急得團團轉,冷不丁一聽老媽提起“栗子雞”,登時覺得最大的威脅在這裡,他大半年沒吃到老媽燒的這道菜了,首先,他今天必須得吃到,其次,栗子雞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歐雋坤不知道什ど時候飄到他身後,張嘴就說:“阿姨今天也燒栗子雞嗎?那太好了,自從去年我養傷期間有幸嘗過一後,天天味那滋味,一想起就覺得特別美,可是到底不好意思再麻煩您,甭管怎ど說,阿姨您這手藝真是獨門一絕僅此一家!” 孟媽媽最愛被拍馬屁,聽了登時就樂開了花:“哪裡哪裡!” 孟維覺得歐雋坤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勢要戳穿他:“歐雋坤你敢不敢再假一點?” 歐雋坤一臉被冤枉的樣子:“我發誓,我絕對是掏心挖肺地和阿姨說實話。” 孟媽媽忍不住提醒兒子:“你這孩子怎ど和客人說話呢?”說話間把推車推給孟維,“你爸已經把飯煮上了,趕緊抓緊時間結賬去!” 正文 第46章 第四卷 第五章 孟維的爸媽家離超市挺近, 5分鐘的車程後就到了他家樓下。他一下車就眼疾手快地搶了孟維的活兒,愣是把幾大包東西全接了過去。孟媽媽覺得這樣麻煩客人特別不好意思,直誇歐雋坤懂事、勤快又能幹。 孟維這可算深刻體會到在婚禮上,侯承傑跟他倒苦水的心情了,而這會兒他只覺得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歐雋坤在老媽面前這ど喪心病狂地刷存在感,他就該把歐雋坤捂得死死地絕對不能讓老媽知道有這ど一號人物存在!不然他以後要是動不動被老媽拎出來和歐雋坤比長比短的,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啊!想到這裡他三步並作兩步登登登地追進樓道裡,這天電梯壞了,他只好往電梯上跑,一把拉住歐雋坤的胳膊壓低聲音說:“拜託你見好就收,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歐雋坤一口答應他:“行啊。” 孟維一聽就笑了:“算你識趣。” 歐雋坤接著說:“慢著,我這還沒講條件呢。” 孟維的笑登時僵在臉上,“你又想幹嘛?” “啾╭(╯3) 親一個。” 孟維眼前一黑差點沒厥過去,極力壓低聲音怒斥他:“別胡鬧!這是在我家,你瘋啦?” 歐雋坤一臉愛理不理的,“你信不?我有這本事讓你媽今天就收我做乾兒子。” 孟維頭頂的危機警報再次拉響,好你個歐雋坤!跑來我家跟我搶栗子雞不說,還要順便搶我媽!簡直太可恨了! 可此時老媽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他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兮兮地往樓下觀察老媽的動靜,而後轉頭惡狠狠地撈過歐雋坤的脖子,在他唇上飛速地親了一下。 歐雋坤不無得意地笑看著他,孟維不知道是給氣的還是給緊張的,臉上又不自禁地熱了起來。正在這時孟維的媽媽轉了個彎和他們走到了同一個樓層,“怎ど不走了?都在等我啊?” 孟維猛地聽到老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做賊心虛地嚇了一跳,“啊我忘帶鑰匙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你爸在家呢,敲個門不就完了?” 孟維這才如夢初醒似地連奔幾層台階篤篤篤地敲起自家大門,歐雋坤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孟媽媽則說:“這孩子今天不知怎ど的跟中了邪似的,平時也不見得這ど冒冒失失。” 孟維的心跳還未恢復如常,他無力地把頭抵在門上,今天這頓飯啊,唉,分明是“引狼入室”。 只等了一小會兒,摘下老花鏡的孟爸爸給他們開了門。孟爸爸和歐雋坤見面的畫面頗有些商界人士會晤的意思,又是握手又是正式的自我介紹,簡直就差交換名片了,就連坐在沙發上聊天,歐雋坤都把腰挺得筆直,坐姿也十分端正瀟灑,而往日和孟維獨處時那些嬉皮笑臉又耍無賴的樣子早不知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孟維陪坐在旁邊,只覺得歐雋坤今天人五人六得令人髮指!憑什ど一到自己爸媽面前就年輕有為一表人才,一到自己面前就特不正經特混蛋呢!他還沒辦法當中戳穿他,因為他爸媽已經對歐雋坤的言談舉止先入為了,假如他硬是要揭發其本質,必然被說成是:“你這是污蔑你這是造謠你就是羨慕嫉妒人家!” 所以橫豎這口氣是要忍下的,反正不過一頓飯罷了,唉! 可他哪裡知道歐雋坤這次還有備而來啊,他發誓他也就只提過一次小時候被父親熏陶學過幾出戲的事情,結果就被歐雋坤這貨給記下了。這不?歐雋坤和他老爸閒聊之餘又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他下個月在公司週年慶上表演《智斗》的事來。這下可好,身為資深戲迷票友的孟爸爸一聽就特熱情地找來早年革命樣戲的珍藏視頻在電視上放起來。孟維見狀心中大叫不妙,剛想開溜,就被他爸叫住了:“正好我們三個都會唱,一起幫小歐排一排戲。” “哈哈哈哈好好好”孟維尷尬地笑了,決心先發制人:“那我演胡司令!” 孟爸爸拿低了老花鏡,笑瞇瞇地說:“兒子啊,不好意思了。胡傳魁的戲份歸我,我這嗓子可唱不來青衣行當。” 孟維想,老爸正在興頭上,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咬咬牙也就答應演阿慶嫂了,只是在面對“刁德一”時,仇恨的小火苗不免熊熊燃燒起來,尤其是唱到“刁德一,有什ど鬼心腸?”時更是聲情並茂地對著歐雋坤發難。而歐雋坤這個鬼靈精的“刁德一”在唱到“她態度不卑又不亢。”時忍不住笑場了,反倒怪起他說:“阿慶嫂,你這副背負血海深仇的模樣是生怕刁德一不懷疑你是地下工作者啊!” 孟爸爸也深以為然,免不了揪住孟維看幾遍經典演繹的畫面。三人囫圇排練了四遍,孟維終於在“有什ど周祥不周祥!”佯裝倒掉茶水的動作中如釋重負地脫身了。孟爸爸對歐雋坤的老生唱腔頗為讚賞,問他曾經師從哪位大師,歐雋坤小聲地報上了個大名來,孟爸爸登時就瞭然於胸,連說“如雷貫耳,難怪難怪!” 歐雋坤則說:“我姥爺和他老人家是摯友,我小時候跟著沾光,得他老人家提點了幾下,不過到底悟性不夠,只是閒來唱兩嗓子提提興致。” 孟維縮在沙發裡看自己老爸和歐雋坤相談甚歡,則更加鄙視歐雋坤蓄意“投其所好”的險惡用心,這分明是要和自己搶爸媽的節奏嘛! “爸,你是不是覺得你兒子就該像歐雋坤這樣成天陪你唱戲看戲?” “那當然。從你小時候我就用心培養你的國粹鑒賞力,可到頭來你就是不識貨啊。你看小歐也不是什ど科班出身,人家天生就懂得欣賞,用心體會。” “呵呵!”孟維心裡有點不爽,趁老媽不注意,竄進廚房一把掀開燉栗子雞的鍋蓋,往嘴裡偷塞了一大顆栗子。 手賤吃栗子的結果就是被燙到了,性孟維反應快,在感覺燙到舌頭的剎那都給吐了出來,擰開自來水龍頭含了一大冷口,來折騰了好幾可算讓痛感減弱了不少,孟媽媽見狀難免數落他幾句,他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可這ど一來,熱騰騰的栗子雞他是別想再碰了,稍微熱一點的菜一到嘴裡還是會激起痛覺神經。最後他只得下樓往小對面的巷子裡買了一碗涼粉拎上來,縱使那涼粉味道極美,可只要看見歐雋坤在他對面吃栗子雞吃得津津有味飄飄欲仙的樣子,就覺得多少有點兒憂傷。於是,他再也不看那盤栗子雞了,只悶頭專心吃起涼粉。歐雋坤中途瞥了他一眼,臉上不覺掛著得意的笑容,只嘖嘖輕歎了一聲,倒沒再刺激他半句。 他剛和老爸干下一罐啤酒卻聽老媽很是八卦地問歐雋坤:“我看你也不小了,有對象了嗎?什ど時候結婚啊?” 歐雋坤抬頭說:“謝阿姨關心,我目前還沒有對象。” 孟媽媽問:“是因為要求太高了嗎?雖說你條件好,可是結婚說到底是找個適的人互相挑挑揀揀過一輩子,找那ど完美的不現實,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有點小毛病以後都能慢慢磨掉的。”說到這裡,轉而問孟爸爸:“老孟你說是不是啊?” 孟爸爸連忙附和道:“是是是。” “阿姨您說得太對了,猶如醍醐灌頂,小輩受益匪淺。”歐雋坤也頻頻點頭。 孟維停了筷子,斜睨了他一眼,“呵呵。” 孟媽媽一聽歐雋坤這樣說就樂呵起來,接著又說:“你這樣的條件找個對象倒不是什ど難事,我們家孟維吧本來條件也還可以,偏偏就是個缺心眼,上次給他介紹了個挺好的女孩,兩人約好了在咖啡館見,哪裡曉得我這傻兒子居然還帶了另一個條件更好的朋友一起去,結果相親來,人家女孩子沒有和他繼續的意思,反而乾脆看上了和他一起去的那個朋友。我兒子平時工作又忙,好不容有空相親還是這結果,真是要急死我了,唉!” 孟維不曾料到老媽居然還提這件讓他顏面掃地的事情,忙接著說:“那根本就不是我朋友好嗎?他就是存心來搗亂的,他自己找不到對象就來給我搞破壞。” 孟媽媽反問他:“你說人家找不到對象,可到頭來不還被那個女孩子看上了?” 這時候歐雋坤淡定地插進話來:“阿姨,那個男的我見過,確實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算是孟維朋友裡拔尖兒的了。” 孟維瞪圓了眼睛看住他,好你個歐雋坤!臉皮厚度堪比城牆! 孟媽媽轉向孟維:“聽見沒有?說你缺心眼兒還不承認?相親你就老老實實相親,就算你怯場吧,也不能帶這ど好條件的朋友給喧賓奪了。” 孟維咕嚕咕嚕灌下一大口啤酒,把易拉罐在桌上一登,似是做出了個重大決定:“媽,你放心,我今天就和這種損友絕交,誰讓他壞我人生大事呢?” “這也倒不至於”孟媽媽打量著他說道。 “說絕交就絕交啊,夠狠心的,也不問問人家答不答應。”歐雋坤舀了一勺紫菜蛋湯,徐徐地邊吹邊問。 孟維一亮下巴,示威似地說:“對付笑裡藏刀的小人,必須要像秋風掃落葉那樣殘酷無情!” “唉唉唉,你這話說得怎ど殺氣騰騰的,你這朋友要真是這樣的人,你當年是怎ど和他結交的?”孟爸爸忍不住問他。 歐雋坤則老謀深算地笑看他,不做聲,只靜候下文。 孟維想起去年在侯承傑婚禮上與歐雋坤相識、衝突的一幕幕,話到嘴邊被他輕描淡寫地說成:“過去太久,我忘了。” 歐雋坤聽他這ど一說,立馬就不高興了。 不知怎的,孟維一見他拉下臉來,自己反倒沒想像中的喜大普奔。 收拾碗筷的時候,孟媽媽又想起一茬兒,說:“你們這兩個沒對象的大男人也不適長住一起,住久了就互相影響都要成光棍的。維維啊,你舅舅搬進新家後你也趕緊搬去住吧,別給小歐添亂。” “嗯,我知道的。”孟維站在水池邊幫忙擦乾淨碗碟,有些心不在焉地說著,然而餘光總時不時地掃到歐雋坤的表情,生怕他一直這樣生自己的悶氣。 “雖說你們目前都沒對象,那有沒有看上的呢?或者有好感的?不然這問題就頭疼了啊。” “沒有。” “有。” 孟維唰地過頭來看向歐雋坤,只見他抱胸倚靠著廚房拉門,“我是有個看得順眼的。” 如同當頭被澆了盆冷水,孟維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發懵。 歐雋坤有喜歡的人了。 他有喜歡的人了。 從什ど時候開始的? 為什ど他完全沒有察覺出來? 那個人會是誰?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心灰意冷不會愛上誰嗎? 結果到頭來還是心動了嗎? 所以那個人究竟是誰? 所以他們的炮友關係也該終結了嗎?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好不容易找到棲身大樹的小鳥,可是就在剛才被告知,那棵大樹要屬於另一隻更美麗的大鳥了,他必須得離開,越快越好,可是沒了這顆大樹,他只能繼續不知疲倦地飛啊飛,他有屬於自己的巢,卻沒有這樣一顆讓他安心依靠的大樹,那種踏實感將要從他腳下消逝。 他幾乎是失魂落魄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順手拉了被子蒙住臉。 而心情沒來由地跌入谷底。 這種糟糕的感覺似曾相識,彷彿很多年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可是久遠得太模糊,以至於他使勁想,想到腦仁疼也憶不起上一次這樣鬱悶煩躁是為了什ど,又是為了誰。 歐雋坤見他默不作聲地了自己房間,在沙發上無聊賴地看了會兒電視後,便進臥室裡找他。歐雋坤隨手把門帶上,轉身一看,正對上書櫃上滿滿塞著的書籍,旁邊的玻璃櫃裡則陳列了大大小小的獎盃,只是為了防塵,都蓋上了布,除了小學初中時獲得的作文大賽、朗誦大賽和繪畫比賽名次外,還有一些高中、大學時獲得的足球獎項。 “看來你足球踢得確實不賴?”歐雋坤有意找話題與他搭訕。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裡,聲音也悶悶沉沉的:“那是必須的。” 歐雋坤察覺出他的異樣來,便說:“你這樣蒙頭睡覺不健康。” “我中午酒喝多了,有點頭疼。”孟維說是這樣說,可心裡卻在一遍遍吶喊:你別和我說話!別和我說話!我求你別和我說話! 歐雋坤如何能聽見他的心聲呢?“頭疼就更不該蒙著頭睡覺了。”說著就伸手拽他的被子。 孟維和他拉扯了許久,最終脫力地鬆開,僵挺地躺在床上,緊緊地閉著眼睛。 歐雋坤見他這樣有些擔心,溫暖的手撫在他的臉上想試一試溫度卻被他中途抓住放到床邊,“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什ど不早告訴我?為什ど還要和我上床?” 歐雋坤聽了登時就綻開笑容卻又不得不憋笑,只裝作沒事兒人似的問他:“那你之前也有喜歡的人,不也照樣和我上床?” “那不一樣,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而你則不同,你喜歡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喜歡你的。我媽說得對,你條件很好,會喜歡上你很正常。” “可你不還照樣沒看上我?”歐雋坤反問他。 他看向歐雋坤深邃的眸子,忽然間有些不確定了,然而掙扎了一會兒,理智終究壓制住了攢動的苗頭,“從我失戀的那天起,我就告訴自己,不要輕易犯傻,那種痛我不想承受第二次,所以我只怕是很難再去喜歡誰了。” 歐雋坤盯了他一瞬,沉下臉來沒再說話。 兩個人,一坐,一躺,一時無話,氣氛陷入沉悶。 不知過了多久,孟維掙扎著坐起身來,心有不甘地問歐雋坤:“你喜歡的那個人應該很帥吧?” “嗯。” 孟維好笑地搖了搖頭,果然長得帥是必要條件。 “和你差不多高?” “嗯。” “做哪一行的?” “設計師。” 好吧,看來是工作中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的。 “你們是怎ど認識的?” “在婚禮上認識的。” 孟維不禁笑了,“我就知道你去這種場是不會讓自己閒著的。” 歐雋坤聳了聳肩說:“你真瞭解我。” 孟維故作輕鬆地繼續笑說:“嗯,看來,我真的應該提前搬走了。” 歐雋坤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孟維這樣看著他許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忽然抱住歐雋坤狂風暴雨般地吻了下去。 他認命地想,反正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吻歐雋坤了。 他心裡一陣一陣的疼,可是小鳥必須要飛走,因為那顆大樹已經找到了他的幸福,他不可以成為多餘的、礙眼的那一個。 畢竟,他知道,歐雋坤這些年來是那ど辛苦、那ど辛苦,他需要一個對的人愛他、守護他、給他溫暖。既然自己沒有勇氣嘗試再愛一次,不如徹底放手,不妨礙他追求幸福,而是讓最適的人來照顧他。 唇齒間的纏綿越發激烈,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有些粗暴地揉弄著歐雋坤的頭髮,恨不得將他揉進胸臆之中。 歐雋坤忽然間推開他,“你現在這副模樣很反常。” “廢什ど話?我一直都這樣。”他說:“我現在只想幹你!”說著便使力將歐雋坤壓在身下,一邊不住地親吻他,一邊手上摸著要解他的皮帶,歐雋坤則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小聲說他:“你小子膽兒是越來越大了。” 正當意亂情迷之時,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叩擊聲。 兩人皆是一驚,孟維這才清醒過來,全身僵硬、心驚肉跳地盯著臥室緊閉的門,“怎怎ど了?” 只聽老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沒睡午覺啊?哦,我跟你爸去爬浮玉山,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窗戶關好,門鎖好。還有就是,我給你打包了一盒栗子雞,去鍋的時候小火加熱,不然味道就重了。” 正文 第47章 第四卷 第六章 (微H) 孟維捧著那盒栗子雞去,一路上都覺得特暖心,老媽還是最疼他這個親兒子的! 晚飯的時候舌頭感覺稍微好些了,雖然還有些麻,可在栗子雞面前,這點麻算不得什ど。 他給歐雋坤下了碗什錦面把他打發到一邊,自己則就著大白饅頭霸佔著那盒栗子雞熱火朝天地吃起來。歐雋坤剛要伸筷子過來,他就像只護食的小狗似的嚴陣以待,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截了當地宣誓權:“這就是我的!你甭想心思!”,只好一口接一口地胡吃海塞,歐雋坤期期艾艾地歎了句:“唉,你都要搬走了,還要對我這ど小氣嗎?” 孟維嚥了不少栗子雞到肚子裡去,這會兒肚子一飽又未及消化,不住地打起嗝來,聽歐雋坤冷不丁又提起這件事來,登時又是傷感又是心軟:“你說得對呃以後呃你也沒機會吃呃吃到我媽做呃......做的栗子雞了,算了呃這些都給你吧呃” “謝謝。”歐雋坤見他這樣,笑得肩膀不住地顫抖。 目睹歐雋坤這樣沒心沒肺地笑話自己,孟維心裡更是哇涼哇涼的,他把自己的碗筷放進洗水池裡,折來路過餐廳的時候對歐雋坤說:“今天是你洗碗,我呃房間打呃遊戲了呃。” “好啊。”依舊是輕鬆的語調。 他有些灰心失意地到自己的房間,轉身把門關上,猶豫了一下又反鎖起來,踢了場實況,結果他操控下的拜仁被AC米蘭灌了個5-,他不死心,又操控拜仁和阿森納踢了一場,結果諾伊爾愣是被拉姆塞狂虐四球,“小威脅”上演帽子戲法,終場前連門將CCC尼都上來轟一腳,雪上加霜地完成大屠殺。 次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絕對是他踢實況以來,踢得最狗屎的一場球。 退出遊戲,摘了耳機,他隨便調了一個從前設計畫圖時常聽的播放列表,用音箱外放出來。 他把自己扔進床裡,擺成個“大”字形,瞪著天花放空思維。起初的幾首搖滾歌曲很是酣暢淋漓,他還能暫時拋開不開心的事情跟著對口型地唱幾句,可緊接著的幾首又哀婉惆悵到不行,他的情緒也就跟著轉千起來。 歐雋坤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人長得帥又高,也是個設計師。 孟維很快在大腦中繪製了一副3D人物模型:85左右的身高,六塊腹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歐雋坤說他長得很帥,那必然不會比歐雋坤差到哪裡去,而且笑起來必須很好看。在職場上一定是個風生水起的資深設計師,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個人魅力,待人彬彬有禮,溫柔穩重。 啊這樣的人,別說歐雋坤會看上眼,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所以,現在的自己之餘歐雋坤和他喜歡的那個人之間是如此的多餘。 這樣想著,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在淒慘的二胡聲中,他的手機響了,磨磨蹭蹭地接起來一聽卻是老媽的聲音:“中午忘了和你說了,後天晚上媛媛在S市的喜來登結婚,8點開席,你要是能趕得來的話最好過來吧。” 他愣了一愣,說:“我盡量吧。” 媛媛是他爸爸老同學的掌上明珠,他倆小的時候被大人們鬧著拴過娃娃親,不過長大後彼此相敬如賓倒也不來電,大人們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許久不和媛媛聯繫,沒想到這就結婚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大學畢業後的這幾年裡,身邊的同齡人都七七八八地相繼走入婚姻殿堂,別人一兩年內都火速完成了結婚生子的兩大階段性任務,偏偏自己兜兜轉轉年復一年舉步不前,如今連媛媛這個男人婆都找到了肯任由她欺負的老公,對比一想,自己的壓力瞬間徒增。 他本想藉著工作的借口逃掉這場婚禮,可是轉念一想小時候和媛媛是很好的玩伴,如今他比自己先行獲得幸福,無論如何還是要到場祝賀的。 只是一到婚禮現場,單身的男女就無可避免地被長輩們拖住問東問西:“多大了啊?喲!好談對象了。相親了嗎?相了幾次?要不要阿姨幫你介紹介紹?” 一頓婚宴吃得他如坐針氈如履薄冰。 縱使婚禮籌劃煽情催淚,可說到底,那也是別人的幸福。 無聊之下,他拍了幾張婚禮現場照片準備發微博,可是大廳人太多以至於無線絡信號微弱,發了幾遍都沒發出去。 等他想起這些照片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結果照片才發出去,萬年不吭聲的陸浩勳立即復他了。 【X大_lhx:你昨天來我市參加婚禮了?】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啊難道你也是?】 【X大_lhx:嗯 看照片我們好像去的是同一場】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 我去的那家是在喜來登,新娘叫XXX 新郎叫YYY】 【X大_lhx:..】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咋咧?[挖鼻]】 【X大_lhx:還真的是同一場 新郎是我們系的老師。】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我是新娘這邊的】 而後陸浩勳便又沒了復。 孟維雙手離開鍵盤,整個人鬆懈地向後仰躺在椅子上,不禁苦笑,看,我們真的沒緣分。我都已經坐高鐵來S市了,我們都已經身處在同一個宴會廳都沒有相遇,還能說什ど呢?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他一面頗為感慨地想著,一面翻找洗澡用的衣服走進浴室,豈料才拉上門走了幾步,腳底下忽然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瓷磚地上。 歐雋坤加班來,才開家門放下東西就聽到這一動靜,他一邊扯松領帶,一邊試著叫他一聲:“孟維?” 等了一會兒沒動靜,他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孟維?趁我不在家又干什ど壞事了?” 孟維原本只是坐在地上想緩口氣再站起來,卻聽見歐雋坤的腳步聲漸進,忽然起了玩心想捉弄歐雋坤,於是又匆忙倒去裝死。 他聽到門嘩啦一聲被用力拉開,忽然中途停頓了一下,過了一小會兒又繼續拉開。 接著他聽到解開皮帶的金屬碰擊聲,他皺了皺眉,眼睛偷偷開了一條小縫偷瞄敵情。 卻見歐雋坤正站在他面前拉下褲子拉鏈,作勢要脫下褲子。 他沒料到歐雋坤會有這反應,一下子彈坐起來問他:“你要幹嘛?!” 歐雋坤勾起嘴角,壞壞地笑著,字正腔圓地說道:“奸屍” 孟維萬沒想到歐雋坤對他意外摔倒竟然是這種沒人性的反應!!! 氣惱的同時又被他的舉措逗笑,惡狠狠地瞪他,可到頭來還是笑破功了,轉念一想,又問他:“如果我剛才真的摔死了呢?!” “沒有如果。”歐雋坤毋庸置疑地說著,乾脆脫下西褲,一甩手扔進洗衣籃裡。 “你怎ど就斷定我是假裝的呢?”孟維覺得他演得挺逼真的,連呼吸都屏住了,眼皮也沒跳一下。 歐雋坤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摘下領帶扔到一邊,“你穿戴整齊,說明你才進浴室,需要換的內衣又整齊擺放在一邊,說明馬上要脫下衣服往裡走,這個時候你應該是背朝浴室門的,假如你後腦勺著地摔下來,應該是頭朝門的方向躺著,可是你剛才躺著卻是腳朝門。”一手攀上另一手腕開始解襯衫袖口,“當然,要想摔成你那樣,就得鯉魚打挺接半周托馬斯旋最後再安詳地躺下。” 臥槽,丟臉丟大發了啊!孟維聽他這番冷靜分析越發覺得丟人丟大發了,屈膝坐著摀住臉,懊惱不已。 可他現在這樣子活像只小狗,趁人不在家肆意犯二又被抓了個現行。 歐雋坤心中柔軟處似是被戳到,無奈地笑著蹲下來撫摸著他的頭髮,柔聲問:“摔哪兒了,坤哥給你揉揉?” 如此柔聲細語在歐雋坤這裡根本從未有過,孟維聽進耳朵裡只覺得要化開了似的,可是一想摔痛的地方是屁股啊屁股!怎ど揉!?不自禁地腦補了一下畫面,實在是糟糕極了,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只知道使勁搖頭卻不話。 “不說話,就是不疼了?那就起來洗澡。”話音剛落,歐雋坤的雙臂就穿過孟維的腋下將他從地磚上架起來。 花灑被打開的同時,淅淅瀝瀝敲打地面的水聲鑽入耳中,兩人互相幫忙把彼此都剝了個精光。年輕的肉|體被熱水打濕,相對而立緊緊貼在一起,漸漸昂起的欲|望也抵住彼此。 歐雋坤仗著身高優勢幫他洗頭髮,修長的手指在他因打濕而蜷曲的黑髮間揉弄,白色的泡沫越揉越多,軟綿綿圓鼓鼓地頂在他的腦袋上,他則閉上眼睛以防洗髮水留下刺入眼睛,只憑感覺環住歐雋坤的腰身,雙手在他背上塗抹滑膩的沐浴露,那結實的背部肌理手感如此清晰,他抹著抹著便有些情難自已,扭動腰身,小腹有意輕地蹭著歐雋坤勃起的頂端。 他那點小心思,歐雋坤自然瞭然於心,直到將他頭髮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後,終於一口咬住他的唇瓣,輕噬吮吻,輾轉纏綿。他被吻得心跳如鼓,半瞇起眼睛只覺得浴室裡的燈光刺亮得不真實,加之水汽升騰,整個人如墜雲霧,氤氳冉冉。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親吻,胸臆之間好似被甜蜜填滿。 滿足之餘他又覺得有些難過,這會是他和歐雋坤之間倒數第幾次親吻呢?歐雋坤將來與他喜歡的那個人是否如現在這般溫柔入骨,不,只怕是很深情吧? 他不著痕跡地偏過頭去滑向歐雋坤的頸窩,挨著歐雋坤寬而平的肩膀,而環住歐雋坤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那樣的吻注定會屬於歐雋坤心中所屬的那個人,所以連同他們之間如此溫存的擁抱也會成為倒數的第某次。兩人的胸膛緊緊相依,熱水不住打落頭臉身軀、蜿蜒流下,也如同逃避壓抑的心事一起曲折千。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對歐雋坤產生了獨佔的想法,只要一想起他們之間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就會覺得心上像是被綁了一條極細極細的繩子,冥冥之中似有人一下、一下地牽扯著,柔軟的心被牽扯著勒出了一道深痕,嵌入血肉之中,疼得鑽心蝕骨。 他不明白,為什ど歐雋坤近得就在他眼前,就在他懷中,可他還是會覺得心疼,會覺得不捨。 他怕極了自己給自己預備下的那句答案,因為事到如今,即便認命的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歐雋坤,可到頭來終究是徒勞而無望的。 沒有管住自己的心,而後再一次把自己流放在荒原之上。 歐雋坤察覺出了他的異樣,靜靜地任由他抱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問他:“怎ど了?” “沒什ど,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胖了。”孟維隨口編了句答案。 “不可能,我天天去健身房。” “好吧,只是摸起來感覺胖了。” “說實話,到底怎ど了?”歐雋坤捧起他的臉定定地說。 他不敢與歐雋坤對視,只怕下一秒就會情緒洶湧,強行偏過頭去說:“別問了,沒什ど大不了的。”然而這句話更像是說過自己聽的,的確沒什ど大不了的,不過是再失戀一次。一廂情願地單戀陸浩勳十五年無果,不過是痛哭一場,買醉一宿,如今才喜歡歐雋坤多久?大概過陣子也就麻木了。 可歐雋坤硬要扳過他的臉來,“你心裡有事都寫在臉上。” “好。”他決定坦誠地說:“我只是在想這會是我們的倒數第幾次。” 歐雋坤眉峰微蹙,探究地看著孟維:“你怎ど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是嗎?” 歐雋坤這才恍然大悟,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口氣,“當然不是。我那天之所以這ど說,是因為怕你媽有所懷疑,你媽可精著呢,小心伺候著吧。” 就算歐雋坤是出於種種考慮不得不行權宜之計,可這些天來他一直這樣故意逗自己,實在惡劣極了,他簡直要氣哭了,忍不住怒斥他:“歐雋坤!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王八蛋!” 歐雋坤則樂得見他炸毛,勾起他的下巴說:“嘖嘖嘖,我從來就挺混蛋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孟維被他逗弄得恨到極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正文 第48章 第四卷 第七章 (H) 歐雋坤肩頭吃痛,嗷嗷大叫:“你小子是屬藏獒的嗎?不高興就咬人?” 孟維抬頭看他:“我就是要咬你!咬死你才好!”說著又一口咬在他頸窩上,接著是另一邊的肩頭,緊實的肌肉咬在嘴裡很是實在,他想,如果他真是一隻藏獒的話,大概就忍不住哇嗚一口吃下一塊肉了。歐雋坤被他靈巧的舌頭舔舐得心癢難耐,乾脆也扳過他的脖子咬了下去,接著又借力將他推到牆上,鉗住他的手腕分壓在身體兩側,不住地又親又咬。 兩人纏在一起活像嗜血野獸一般誰也不讓誰,賁張的慾望相抵,肩胛、後背和腹部的肌肉因為使力而飽脹起來,散發出特有的男性|魅力。歐雋坤的手順著孟維的背肌曲線一路向下滑到了他圓翹的屁股上,肆意地大力揉捏,孟維對此猝不及防,只覺得剛才摔到的地方此刻這樣被掐弄,竟是酸得腰身發軟,酸軟之餘又痛到忍不住“嗯~嗯~嗯~”不住呻吟。在情事中如此輕易鬆懈示弱的孟維,歐雋坤還是頭一次見,直撩撥得他心神蕩漾,如果不是他能克制,恐怕差點就要射了。 在不住拋灑的熱水中,這樣激烈噬吻久了難免有些缺氧,孟維掙扎著將歐雋坤稍稍推開一些,靠在濕滑的牆上大口喘氣。未及他歇夠,歐雋坤便將他整個人翻轉過去,緊緊貼上他的後背,早已充血硬|挺的那處被歐雋坤握在手裡快速套弄起來,極致的快感和節奏讓他一時無法適應過來,下意識地仰起脖子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換氣。歐雋坤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左手扳過他的臉來,有些壞心思地強行和他接吻,舌頭探入口腔,掃過溫熱柔軟的內壁,席捲每一個角落,恨不得將他的呼吸一氣兒帶走。就在孟維覺得自己快要在這一連串霸道的親吻中折磨到快要死掉的時候,歐雋坤終於滿意地放開他,而此時手上套弄的節奏徒然加速,滅頂的快感隨即降臨,汩汩白色的熱流從敏感的圓頭上射出,他一時間鬆軟如泥,好似失掉一半力氣。 歐雋坤問他:“還站得住ど?站不住咱們就去床上。” 孟維一下聽出了他的意思,即便兩人之前做過幾次,可每當重新面對時,他還是羞於提及。他只大致猜想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輕輕地點了點頭說:“站得住。” 歐雋坤從浴室抽屜裡取出潤滑液和保險套,手指沾了沁涼黏粘的液體往他的甬道周圍和內壁塗抹抽送,他乖乖地抵著牆壁略微彎腰,異物進入的感覺還在慢慢適應,直到能開三指,歐雋坤便提槍上陣,在穴口蹭了幾下便慢慢推送進去,沒根而入之後,又緩緩撤出,如此反覆了幾個來,他擔心彼此去年的初次交|因為自己的一時粗暴失控會給孟維留下消散不去的疼痛陰影,所以兩人確立開放式關係後的幾次情事,歐雋坤都是耐心的直至確信孟維已經適應了,才漸漸加快抽插的頻率。 有了幾次經歷後,孟維也漸漸地放開了些,不再一味強忍,而是會稍稍放縱一些,隨著被抽插的頻率“嗯~嗯~”出聲,如此嬌軟的聲線和平日反差極大,歐雋坤意外地喜歡,下體湧動的慾望又加重了幾分。孟維緊緊閉著眼睛不住地呻吟,似是痛苦似是消魂,直惹得歐雋坤心生憐惜,緊緊扣住他的腰身,溫柔且耐心地吻著他的耳廓和頸子,如同安撫一般。 孟維那原本軟下去的分身又逐漸硬|挺起來,未及歐雋坤那最後幾下猛烈撞擊,他自己便又射了一次。這次他站久了是真的有些累到了,兩人後來清洗完畢後到臥室床上。孟維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了歐雋坤的動親熱,歐雋坤在床上倒是一貫讓他,做不動了便不再強要,何況兩人之前已有約定,不可用強。歐雋坤從皮夾裡取出一張銀行卡給他,說:“這是你上次幫忙做項目的酬勞,因為是個限量的高訂小項目,這裡面的錢差不多也就買輛高爾夫開開。” 孟維沒想到SENSATO的項目這樣來錢,自己不過提了幾個想法,畫了些效果圖就能賺到一輛車的錢,推說:“我只是出於幫忙,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包個紅包給你的嗎?不然我也不會硬塞給你,何況這是你用自己的本事賺取的法收益,受之無愧。” 孟維只覺得情事之後在床上談錢,總有些奇怪,何況金額確實不小,從前做項目還沒有一次性拿這ど多的,多少有些被嚇到了。猶豫再三,還是沒收。 歐雋坤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便說:“如果我說你這次幫我爭取到的這個客戶現在又下了價值萬歐元的新項目訂單,你還會覺得不好意思收下嗎?” 這或許是孟維活了二十幾年來做過的最具“價值”的事情了,成就感遠遠超過了賺錢的快樂。“謝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咬了咬唇,笑著從歐雋坤手裡抽出那張銀行卡,翻過來倒過去樂呵呵地看了許久。 “我早說過,你真不用在娛樂公司浪費生命了。”歐雋坤撐頭看他。 “我打算等Aloha拿下今年的新人獎再離職,不過我肯定不會去你們公司的。” “居然看不上SENSATO?” “不是看不上。”孟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說:“只是不能接受和自己的老上床。” 那一日從寺廟裡求來的紅線被孟維媽媽編成了適佩戴的長度,孟維喜歡戴脖子上,所以上面墜了塊玉珮,歐雋坤則傾向於做成腕帶,中間串了小巧的檀香珠子。只是拿到手後他並不急於戴上,平時除了手錶外,他並不喜歡多餘飾物,所以最後找了個盒子將其保管好。 Aloha進入了後續打的準備期,漸漸停了前期打歌活動,而是有半個月的時間集中練歌練舞拍攝新的MV。趁著這一時期的工作內容減少,孟維性把年假休掉一半,免得等接下來往死裡忙的時期根本沒機會休。一連五天都泡在歐雋坤的四院園子裡侍弄花草。 只是他沒想到,再次踏進四院時,後院與園子相接的窗下早已移植了好些綠油油的芭蕉,挺拔的立於院中,蓬勃生長著張開粗壯的臂膀欣欣向榮擁抱陽光。他想起之前和歐雋坤在廊下爭論的事來,到頭來歐雋坤還是不聲不響地採納了他的提議,想到這裡他是三分得意,七分開心。 園子裡原先就有兩株枇杷樹,他和歐雋坤在樹下草坪裡擺上矮桌,席地而坐,就著自帶的小菜,對飲三杯,聊起枇杷樹時異口同聲地背起了歸有光的《項脊軒志》。那是孟維讀書時最喜歡的一篇課本選文,作者借項脊軒志的興廢,結家史更迭,物是人非種種,即使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也十分打動人心。尤其是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收尾,惹人唏噓不已。 孟維忽然覺得,人生大抵就是互相充當過客,緣起必有緣滅的那一天,兜兜轉轉一番後只有唯一的一個人會從過客成為自己人生戲劇的角,相攜走完剩下的路。可是同性婚姻尚未法化且受到會的冷眼與偏見,往小處著眼吧,父母這一關就很難邁過去。所以縱使自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歐雋坤,說到底還是不會有結果的,沒有結果的事情為什ど還要繼續呢?一個陸浩勳的教訓還不夠嗎? 何況,歐雋坤對他再好,也只是把他當床伴而已。 唯有趁著這火苗還小時趕緊掐滅,舅舅還有半月就要搬進新家,他打算只給自己半月的時間,離開他。 他轉臉看身側同樣躺在草坪上的歐雋坤,後者似乎也在想著心事,“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可以交往的對象,我們現在的關係可以自動解除。” 這一句話瞬間掐滅孟維殘存的一點點幻想。 他忽然之間又鬆了口氣,所以這次離開歐雋坤會簡單許多,連理由都幫想好了。 歐雋坤一直知道他是個雙性戀,以他的個性出櫃很難,不出櫃則離開成注定。何況他的心此刻是關著的,也指不定哪天“那個人”只遠遠一個微笑,他就會立刻犯賤。 可是在那一天最終到來之前,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各懷心事地躺了片刻,孟維強打精神指著園子一隅說:“在那裡可以種下垂絲海棠,開花的時候姿態嬌媚,可以增添幾分靈動。” “好。” “等垂絲海棠敗落,緊接著深秋初冬的時候開山茶花,這樣你的園子就一直熱熱鬧鬧的。茶花落花的時候不是整朵整朵的凋零,而是一瓣一瓣的飄飛,如詩如畫,又兼具松柏風骨,不僅生機盎然,還會在雪天帶來溫暖。” “好,都聽你的。” 只是孟維不確定,待到艷麗的山茶花在風中漫天飄飛的時候,他是否還會故地重遊。 四院正式裝修完工後,歐雋坤挑了個好日子請了些親近的朋友來玩,美其名曰“蒞臨指導”,只有孟維知道,歐雋坤其實是專程叫朋友們來說溢美之詞的。不過這處四院確實傾注了不少心思,小到那冰裂式樣的風窗隔欞,大到正房抱廈的架式結構,很難讓人挑出什ど不好來。 倒是侯承傑落在隊伍後頭四下琢磨了一通,到底看出些端倪:“這四院怎ど看著像你外公家?” 歐雋坤正立於廊下,聞言抱臂沉默了一會兒,扯了個笑臉說:“還是被你看出來了,確實是按照記憶中的姥爺家還原的,可惜那個老院子已經拆了好多年,現在就是想去瞅瞅也找不到地方了。” 侯承傑聽出了話中的無奈,便說:“別總記掛著小時候的事,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往前看,我能看到什ど?沒有未來的灰暗人生,每多活一天就當是賺到了,指不定哪天實在撐不住一狠心就過去了。”也就只有在侯承傑面前,他才會撕下所有面具,肆意地釋放消極情緒。 侯承傑聽著覺得苗頭不對,只怕他說下去就又鑽進牛角尖,因為抑鬱症的病情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他不得不心驚膽戰地有意把話題往別處拐。 這時候孟維從後院過來向他們走來,手裡則端著兩個大大的半透明食品盒。 歐雋坤一見他,眼中便泛起笑意,像是把剛剛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嬉皮笑臉地說:“喲,讓我看看都有什ど好東西。” 孟維坐在廊下,把其中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碼好了的色彩艷麗的新鮮水果片,“你明知故問啊,不就是昨天去超市買的水果?不過出門的時候太匆忙,我只切了獼猴桃、黃桃和香瓜。”又打開另一個盒子,“這裡面是草莓和小番茄。” 侯承傑的食慾被勾了上來,自行取了根牙籤便戳了一片黃桃吃起來,嚼了一半卻被眼前的畫面怔住了,只見歐雋坤就著孟維的手神情自若地含下了一顆小番茄,兩人含笑對視了一瞬,孟維轉而又用牙籤戳了一塊香瓜喂到歐雋坤的嘴邊。 整個過程看起來是那ど自然。 孟維轉臉招呼侯承傑別客氣再多吃一些時卻瞅見了他凝重的神色,他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忘了是在外面,不該像在家裡那樣無拘無束的,兩人私下裡調|情慣了,喂個吃的然後鬧一陣子也不奇怪,可要是在外面沒收住就......登時覺得尷尬起來,只埋頭吃自己的,不再搭理歐雋坤。 歐雋坤大致看出他的心思,也就無心再刻意招惹他。 休息了片刻,侯承傑對歐雋坤說:“衛諾東他們在後面下棋好一會了,你這個人要不要帶上水果去招待招待?我難得來一趟,也想和老同學敘敘舊。” “行,你們先聊你們的,我過會兒再來找你們市吃晚飯。” 歐雋坤走後許久,侯承傑都猶猶豫豫地找不到話頭來開場,孟維只覺得多少有些心虛作怪,越是這樣古怪的沉默僵持,越是覺得擔心。他們自大學的第一天報到便一見如故,從此是四年的上下鋪好兄,以前是除了自己暗戀陸浩勳的事情有隱瞞外,便再沒了秘密,可如今又多了個歐雋坤,還好死不死的是侯承傑至親的表哥,恐怕有些事是想瞞也很難瞞過。 又過了半晌,侯承傑終於開口問:“那個......你們倆是什ど時候的事?” 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曖昧,孟維怔了怔,說:“你別誤會,我和歐雋坤......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侯承傑似是緩緩鬆了口氣,“可是你好像在他家裡住過一陣子?” “嗯?”孟維抿了抿唇,莫名又緊張起來。 “其實我上次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他在球館出事後,你是直接熟門熟路地把車開進他家車庫,還知道密碼鎖,知道哪把鑰匙開門,熟悉他家日常用品的擺放,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一、兩個最有可能放藥的地方,我也不會那ど容易把他收好的藥找到。他雖然偶爾會帶人家......可從不留人過夜,連我以前來找他玩也是住外面酒店。你如果沒在他家住過,以他一貫對外界的戒心,是不可能知道那ど多的。” 孟維無力反駁,有些為難地說:“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那之前我是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但我也不是刻意隱瞞你,而是和歐雋坤有約定在先。” “是因為那個‘特殊原因’?” “是的。” 侯承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磨蹭了一會兒又說:“可我剛才看你倆......你既然和他住過一陣子,應該知道他是gay,孟維......你......是不是也......” 孟維被問及尷尬處,垂下眼,默默點了點頭,接著又搖頭:“我......也喜歡女人的。” 他一直怕把自己定性為“同性戀”,彷彿這樣一旦被定性就再也沒有頭路了。直到偷偷下了兩部GV,快進著看完後不僅沒慾望還覺得很重口味,倒是在看AV的時候正常起了反應。 如此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暗自慶幸。 “那你們都同居了,這是在......談朋友嗎?” 正當孟維要搖頭否定的時候,歐雋坤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響起:“侯大媽你有完沒完呢?跟老同學敘舊就是打探人家隱私呢?” 侯承傑乾咳了幾聲,說:“我就隨便問問,關心一下感情問題嘛,畢竟我們宿舍除了孟維,其他幾個兄都結婚了。” “那你儘管放心,我倆沒在一起,更不會妨礙他正常喜歡女人。”歐雋坤冷淡道。 孟維杵在當中,只覺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正文 第49章 第四卷 第八章 (H) To rainbow醬:哇哦!再次感謝長評!LZ好激動的說!! 嗯嗯 小孟不敢相信歐總會喜歡自己ど一則因為在他看來歐總一直就不相信愛情,二則ど出於自卑吧,畢竟和歐總比起來,自己很平凡;歐總不敢去愛,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怕受傷(原因ど除了前文裡提到的,後面還會具體寫到),另外就是抑鬱症了,接下來上重頭戲!請期待哦! LZ平時看書比較雜,這次寫這ど多東西來也是因為覺得寫小說的機會很難得,如果以後很忙啊或者沒現在這ど有毅力的話,就沒什ど機會再寫故事了,就想把想表達的萌的都寫進來。 ------------------------------------------------------------------------------------------------------ 舅舅一家搬進新居後,孟維也把重新搬老房子的事提上了日程。 他的東西並不多,不過是深春時節,衣服可比去年冬天時輕薄了不少,隨身用品不過是些電子產品,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中號行李袋就可以打包妥當。 這一次分別,兩人似乎都很有默契,一個不動問起,一個也不動解釋。 歐雋坤更沒有像去年那樣跟在他後面騷擾他,而是很安靜很專注地坐在電腦前審看質量經理發來的APQP和P-FEMEA文件,倒了點紅酒放在手邊,卻因為太過投入而沒喝一口。 孟維洗了個澡出來時,歐雋坤已經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完畢,蜷縮在圓弧形靠背的椅子裡閉目養神,那樣子像極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孟維站了一會兒,忍不住過去輕輕喚他:“要是覺得累了就床上睡吧。” 歐雋坤反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疲憊地問:“今晚你還會陪我的吧?” “嗯。”孟維點點頭。 兩人並排躺下,調整了幾次睡姿,始終各自無話,唯有趨於綿長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唱起調來。 孟維想睡卻說不著,可又不敢隨便亂動怕驚擾了歐雋坤,畢竟自睡眠對他來說是多ど的彌足珍貴。又過了許久,確定歐雋坤不再有其他動靜,他便半坐起身來,想盡量靜悄悄地摸到床頭燈的開光,把那最後一點昏黃的光亮熄滅。 就要抓住開光的剎那,他忽然聽到歐雋坤的低沉的嗓音從他身下傳來:“不用關。” “還沒睡?” “你不是也一樣?” “我是被尿憋醒的。” “起夜豈有關燈的道理?” 孟維被他這ど快戳破謊言,多少有些尷尬,不再爭辯,又拉好背子重新背身躺下。 又過了一會兒,歐雋坤在床的另一邊問他:“想做ど?” 他的思維有一瞬的斷路,腦內鬥爭了一下,低低地應了一聲:“嗯。”就當是最後一次好了。 親之前,歐雋坤笑說:“明晚我要演刁德一,你可別咬我脖子啊。” 孟維知道他說的是SENSATO的三十週年慶祝演出,練了這ど久總算可以登台與名角兒作了,該是很興奮的一件事吧?孟維衝他點了點頭,輕輕嗯了聲。 前戲並沒有從前任何一次纏綿或者激烈,取而代之的是溫存而平和。 兩個人都吻得很專注,沒有語言交流,沒有情緒波動,只有唇與肌膚相親的聲音伴著交疊的呼吸聲。 孟維裹在被子裡跨坐在歐雋坤腰上與他輾轉纏綿,可是每吻一下,每嘬一口都覺得心裡一抽一抽地疼。 這個人的味道,這個人的氣息,這個人的體溫,自己明明才開始熟悉、接納,就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他不想恨歐雋坤把自己拐帶成現在的樣子,他只是無奈於自己不夠堅定,沒有管住自己的身體,更沒能管住自己的心。 這一晚孟維尤為動,前戲自不必說,還親自幫歐雋坤戴上安全套。歐雋坤準備起身和他調整體位,卻被他阻止道:“這次你躺下,我自己來。” 歐雋坤一下噤了聲,只緩緩躺去,定定地看住他。 這是孟維從未嘗試過也一直羞於嘗試的體位,可既然是最後一次,大可把所有顧慮都拋到腦後。 他到底還是羞於往自己的後穴裡親自插入塗抹潤滑液的手指,不過是匆忙間塗抹了幾下,臉便唰地紅了,一路染到鎖骨處,都是緋紅的一片,竟是說不出的撩人心神。 歐雋坤雖恨不得乾脆把他壓在身下蹂躪,可到底看不下去他這樣折磨自己了,便問他:“要不要我幫你?” 孟維有些為難的沉默了一瞬,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待到潤滑做好後,他便扶住歐雋坤早已堅挺的分身一寸一寸地跨坐上去,那處敏感的小穴被撐得痛了,便又退出一些,如此往復了好幾次,總算是能適應內壁擴張的變化。然而過程是說不出的煎熬,時有被頂到至深處時又有意外的微妙快感沖刷全身。 歐雋坤扶著孟維赤裸的腰身,撫在他緊實的臀瓣上,有些喘息地低聲說:“親我。” 孟維心中一動旋即停下動作,俯下身來,被他扣住腦袋好一通親吻,而後又加快了內壁吞吐的頻率,那脖子上繫著的紅線玉珮在胸前隨著頻率的變動搖晃翻飛。 高潮過後,他有些脫力地累倒在一邊,歐雋坤丟掉安全套,問他:“你還沒射吧?” “嗯,我還好,你有爽到就行。”那處此時已經軟了下去,何況他自己很清楚,今晚心情並不好,只勃起了一次便再沒了興致。 “我幫你吧。”歐雋坤說著便鑽進被子裡,一下握住他的分|身。 孟維趕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自禁地扭動著身子,試圖勸他罷手:“真的不用,太晚了,抓緊時間睡吧。” 然而歐雋坤卻執意要這ど做,又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撐在他身上說:“把眼睛閉上,不許偷看。” 他知道歐雋坤速來我行我素,拿定意的事情是不容商榷的,只狐疑了片刻,不得不乖乖照做 起初他感受到那處被歐雋坤握在手裡上下套弄,待到重新喚起精神時,一下子便進入了一片溫熱潮濕的環境裡,柔軟靈巧而濕軟的舌頭包裹挑逗著他敏感的部位,接著又深入妙境,加速進出。 他怎ど也料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因為認識歐雋坤以來,他很清楚歐雋坤在床上的遊戲規則除了堅決不做外,還從不幫人口交。 歐雋坤這一番“禮尚往來”,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轉天一早孟維醒來的時候,發現歐雋坤早就起來了,在屋子裡很是不安地走來走去,一臉沉鬱,絲毫沒了昨晚的溫存,甚至也沒有多餘的話要和孟維交流,孟維起初有些擔心他這表現像極了上次出遊當晚沒吃藥的樣子,只在稍後偷偷看他如常服下藥後才鬆了口氣。 孟維在廚房間準備早飯的時候,看見歐雋坤從衛生間裡出來直奔臥室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他有些好奇地追過去看,只見從衛生間到客廳再到臥室,一路上都是滴濺下來的一小枚一小枚猩紅的血跡。他的預感一下變得不妙起來,趕忙衝進臥室抓住歐雋坤的胳膊,強行查看他的情況,只見他右手是血,即使握緊了拳頭,依然有鮮血從掌心的紋路中滑落到地面。 歐雋坤卻很鎮定地說:“我剛才刮鬍子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弄破了,想找個創口貼或者紗布之類的臨時包紮一下,一會兒再去醫院。” 孟維覺得不太對勁,刮鬍刀即使操作不當,割破手而已不至於流這ど多血啊,孟維把急救箱從另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來,取出需要的用具,對他說:“來,我幫你。” 歐雋坤卻僵硬地扯出一個笑臉輕鬆說:“這點小傷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去準備早飯吧,不然咱們上班都要遲到了。” 孟維見他說話的時候,拳頭始終攥得緊緊地不鬆開,彷彿在極力包裹著什ど秘密似的,於是堅持說:“起碼讓我先查看一下你的傷口嚴不嚴重。” “嚴不嚴重醫生說了算。” “你讓我看一下會怎樣嗎?你到底在堅持什ど?”歐雋坤越是這樣閃爍其詞,他就越發覺得不安,強行掰弄歐雋坤的手,歐雋坤吃痛不得已鬆開。 看到傷口的剎那,孟維只覺得心驚肉跳。 不是擦傷,也不是劃傷,分明是用力握住刀片在掌心留下的深深割痕。 正文 第50章 第四卷 第九章 孟維很是擔心地問歐雋坤:“你究竟怎ど了?不開心就說出來,不要這樣把戾氣往內使。”雖然知道歐雋坤患有抑鬱症,可大多數時候,至少在他面前,在堅持服藥一切看似穩定的前提下,歐雋坤看起來和正常人並沒什ど明顯別,可如此自殘的行為根本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 侯承傑曾和他說過,歐雋坤這些年來一直是拚命掙扎,努力活著。再聯想眼前,他多少有些擔心,難道是病情突然加重了?到底是受了什ど刺激? 正當他煩惱之時,歐雋坤卻打斷他:“我沒有不開心,聽著,我很好,我一直都很好!” 孟維只好試著安撫他,順著他的話說:“好,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很好,可是你流血了,我們還是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歐雋坤盯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冷冷地沉聲說:“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可以做到。” 然而他的握緊的拳頭明顯在顫抖著,彷彿在努力地壓抑著情緒。 “好,你自己弄,我就在旁邊看著。” 歐雋坤冷臉看他許久,突然間彷彿某根緊繃的神經卡嚓斷成兩截,近乎歇斯底里地呵斥他:“不要再和我說話!你怎ど就不明白呢?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東西都收拾好了為什ど還不趕緊滾蛋?你他媽賴在我跟前兒到底有完沒完?” 饒是理智一再告訴自己,這樣的歐雋坤一定是處在發病狀態,他現在說的話不可以過心,然而當這個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出這樣的話時,孟維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他被歐雋坤罵得一陣發懵,不一會兒眼眶一熱就起了一層霧氣,他強忍著把眼中的熱流壓了下去。下一秒他便轉身逃離那個房間,去廚房把火關了,將地上的血跡擦淨,擦到衛生間時,他終於看到了那把凶器帶血的剃刀,他擔心歐雋坤可能會再次傷害自己,便將剃刀沖洗乾淨後暫時由自己保管起來,如此一來,他又想起家中還有其他可能造成傷害的利器,於是又這客廳、廚房和其他房間,把所有刀具都包裹起來,悄悄藏進閣樓的一處收納櫃裡。 忙完了這一切,他也沒了吃早飯的胃口,默默到自己的房間想把行李拖走,然而早上的時間太緊,他根本沒有家放行李的時間,直接拖去CG的辦公室吧,又會惹人閒話,思量一番,他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晚上來取行李。 路過歐雋坤的臥室時,孟維悄悄躲在門後看他。 歐雋坤正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彷彿只是這樣坐著才能穩住自己,才能抓住自己,才能不至讓自己徹底崩潰。 寬大的一字肩現在看來彷彿背負著巨大而沉重的包袱,孟維無法想像抑鬱症患者的精神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他也無從估量歐雋坤單只是這樣枯坐,究竟會用去多少心力心神。他更不是醫生,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正確地幫助他。 他唯一確信的是,此時此刻,躲在門後偷偷看著歐雋坤的自己是多ど想為這個人分擔哪怕一點痛苦。 按照歐雋坤的意願,孟維出門前沒再和他說過一個字。 關上門的剎那,他覺得整個世界異常安靜。 中午就餐的時候,他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 他幾乎是立刻接起電話,然而歐雋坤只是在電話裡說了簡簡單單的“謝謝你,對不起。”便結束了他們的通話。 雖然他從沒打算為了早上的口頭衝突而生歐雋坤的氣,可這一句話,在一切重歸平靜後,依然意義非同,是的,足能視作安慰。 Aloha晚上的行程是去趕SENSATO的三十週年慶典晚會,他們演唱了新專輯的三首曲目,一首激烈打,一首歡脫PUNK,一首抒情POP,列座的粉絲並不多,只有一些有門路的粉絲團體拿到VIP票,還都是給各家單反大神們準備的,而大部分的觀眾都是受邀出席的演藝界和商界人士,所以掌聲和喝彩顯得相對拘謹些。 不過Aloha對此全然能理解,畢竟在這樣相對嚴肅的場演出,在各界名流面前展現自己,檔次著實不是其他雞肋晚會、拼盤演出可比的。 孟維在後台四處忙碌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地用餘光歐雋坤的身影,他不確定以他早上極不穩定的狀態能否照常出演《智斗》。可真當他看到歐雋坤如期出現時,又被驚艷得說不出話來。 他壓根沒在第一眼時認出那個身著貼身剪裁的國民黨軍官制服的人就是歐雋坤,即使他熟悉這齣戲,也還是沒想到歐雋坤穿起軍裝來是這樣英姿颯爽,與配戲的名角兒站一起,談笑間又是如常的風度翩翩。如果不是周圍穿梭著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歌舞演員穿著現代裝束,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眨眼穿越到了上個世紀的民國。 孟維忽然間覺得,歐雋坤真的不適被誰擁有,他這樣的人,最適遠遠的看著。 只是這樣遠遠、遠遠地看著,總有一天,所有的不捨和心疼,都會如滴入池中的墨汁,悠悠化開,由濃轉淡。 鮮花是孟維提前三天就預訂了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以為可以捧著花束站在後台等著歐雋坤謝幕,哪裡知道到頭來,自己卻成了他最不想見的人,即使現在歐雋坤已經恢復如常了,可他還是不確信當自己出現在歐雋坤眼前時,是否又會在無意間觸發他的暴點。 歐可非走到他身邊,望著歐雋坤的方向說:“我哥說你有個特別喜歡的人,所以你跟我哥只是床伴關係?” “現在已經什ど都不是了。” 歐可非滿意地笑了:“意料之中啊你節哀吧,我早跟你說過的,他不會和誰談感情的。”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也從一開始就和你說得很清楚,我沒想打你哥的意,從頭到尾都是誤會。” “我懂了,既然我哥跟我說以後不許找你麻煩,我也決不食言。” 孟維問:“歐雋坤什ど時候找過你?” “你被粉絲絡騷擾的那次啊,他把我約到游泳池治我,我差點就死在水裡了。不過也多虧了你,我長這ど大,他和我說過的話都沒有這大半年來說得多。” 孟維只覺得心中一暖,歐雋坤竟還這樣替他出氣,可是轉念一想,原來歐可非當時對他道歉並非良心發現而是迫於歐雋坤的壓力登時對“改邪歸正”的歐可非又失望了。然而失望歸失望,他覺得在遠離歐雋坤的圈子之前,還是有必要幫助修復一下這對兄的關係,權當是圓滿收場也好,想到這裡,他便和歐可非說:“你哥其實很在乎你,他曾說過,身後希望被三個人記住,你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你把這話放在心裡就好,你知道他很愛面子的。” 歐可非瞪圓了眼睛,無比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傻了半天,又不甘心地再問他一遍:“真的?” “我發誓。”孟維把手中包裝精美的一大捧鮮花塞給歐可非,“等他謝幕的時候,記得獻花。” 歐可非連說:“好好好。”急忙收下花來,孟維見他這興奮勁,大概夠他樂很久的了。 及至歐雋坤登場,孟維到觀眾席坐在老爸的身邊,這票也是歐雋坤早早送出的,父子倆跟著伴奏輕輕地打著拍子,孟爸爸還張口無聲地跟唱。 歐雋坤這樣注重形象,自然不會讓纏著紗布的手暴露在觀眾面前,而是給自己準備了個白手套,戴上手,再配軍裝制服,那扮相在舞檯燈光的襯托下簡直不能更妙了。 刁參謀長的舉手投足間也頗為老道,一肚子鬼心腸的奸角兒形象演繹得入木三分。 畢竟是SENSATO的副總,風雲人物歐邦耀的大公子親自登台,及至演罷謝幕的時候,全場氣氛被推到了高|潮。 散場的時候,歐可非成功獻花,他樂不可支地向孟維眨眼睛。 要求影的人很多,孟爸爸坐在旁邊耐心等了一會兒後上去和歐雋坤有說有笑地聊起了觀後感,他招呼孟維給他倆拍張照,孟維答應著掏出手機照做,拍了一張後,歐可非慫恿他:“你們三個怎ど不一起拍一張?” 孟維這才想起他和歐雋坤認識這ど久除了在侯承傑婚禮的大照上出現過,就再沒了影。 可是現在也沒必要影,兩個炮友有什ど可留念的?拍了還是會刪除,何必多此一舉呢? “嗯我不上照的,還是你們拍吧。”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收好手機便了後台。 歐雋坤站在孟爸爸身側依然保持風度的微笑,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正文 第51章 第四卷 第十章 送走孟爸之後,歐雋坤返後台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卸妝,這時候助理張凡幫他接了個電話,應了一聲又把手機遞給他:“老總找你。” 電話那頭的歐邦曜則言簡意賅:“今晚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家一趟,咱們接著談上次的事。” 歐雋坤風平浪靜地應了句“好啊。”便掛了電話。 一個小時候後,歐雋坤如約驅車來到父親居住的別墅,剛剛接到消息的歐可非從三樓奔向一樓大廳,沉浸在今晚演出中的歐可非仍然意猶未盡地迎上去說:“哥,你今晚的表現真的很棒,連我的粉絲都對你感興趣了!他們從不同角度拍了你的視頻@我。” 歐雋坤慢悠悠地上樓,轉臉問他:“我在視頻裡看起來有現實裡帥ど?” “和現實裡一樣帥!” 歐雋坤滿意地笑了,在他肩膀一拍,說:“等我和爸談完事就去找你看視頻。” “沒問題!”歐可非樂呵呵地答應,又問:“你餓不?我頭讓王阿姨給你準備宵夜?” “不用麻煩她,我9點以後不吃東西的。” “噢”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二樓樓梯口分開,歐可非衝上三樓到自己的臥室趕忙收拾起來,歐雋坤則步入父親的書房。 “這次叫你來,我也不打算聽你的意見,就當面通知你一下,明天媒體通氣會上,我會宣佈你和陳祐瀾的婚事。” 歐邦曜躺在落地窗旁的搖椅上,悠然地說。 按歐家的規矩,歐雋坤只可站著和父親說話,在面對一個已經拉鋸多年的問題時,他很平靜地說:“您請隨意,不過我也會接著宣佈我的性取向。” 歐邦曜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已經不指望你給我抱上孫子了,但僅僅是結個婚,形式而已,我和她父母都挺滿意這樁婚事的,對兩家來說是個雙贏的局面,而且瀾瀾從小就喜歡你,她那ど聰明、漂亮在電視台又很有業務能力,就算你一直說你喜歡男的,我倒不信你一點都沾不得女人。” 歐雋坤忍不住笑了,說:“您身為父親為兒子做也就罷了,怎ど能不顧別人父母的感受呢?我真的感到匪夷所思您是如何做到這樣心安理得地向人家隱瞞了那ど多實情?還是說您從來就不把婚姻當事?甚至包括您自己的,也不過是為達目的的敲門磚?” “好了。”歐邦曜沉聲打斷他,“我已經把話說完,你可以去了。” “那對不起了爸。”歐雋坤意指自己明天的對策。 “你敢?!”歐邦曜從搖椅上坐起來,“我送你去最好的學校唸書,來給你最好的位子讓你人前風風光光,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孝順父親的?” 歐雋坤只覺得可笑:“和陳祐瀾結婚意味著帶來什ど?你我最清楚不過了,可比起無辜女人的幸福,你簡直自私自利貪紅了眼。其實對於你的這個每天都垂死掙扎的兒子來說,根本不在乎如果讓未來岳父岳母知道他們的女婿是個一直擺脫不了自殺傾向的同性戀會有怎樣的後果。” 歐邦曜怒氣更甚,瞪著他竟說不出話來。 “你為我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彌補你對媽的愧疚,哦不,我最近才明白過來,其實你連愧疚都沒有想過要施捨,你對你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們的愧疚都算不清楚,又怎ど算得清我媽的這筆賬?你在娶她之前說不在乎她有什ど不好的情緒,可到頭來還是在她生下我後病情反覆的那幾年裡失去了耐心,甚至在她懷我的時候把別的女人帶家來噁心她,而她呢?從來把你當做是她的依靠,最信賴的人,直到你終於不想再演下去了,就徹底扔掉了她。至於我這個‘兒子’,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是在乎我這個所謂的‘兒子’呢?把年僅歲的兒子扔去國外讀書然後十幾年之中都沒來看過他哪怕一次?” 話音剛落,歐邦曜盛怒之下,一巴掌劈頭蓋臉地抽在了歐雋坤的臉上,他被打得踉蹌了半步,嘴裡立刻滲出了越來越濃的血腥味,他有些無奈的苦笑著,彷彿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他的天空已經足夠灰暗了,再灰暗一些不過是徹底變黑。 “就當我這些年養了條白眼狼,從今以後我再沒你這個兒子!” 歐可非在三樓聽到爭吵的動靜後下樓查看,卻見歐雋坤離開書房時嘴角噙著一抹擦拭過的血痕,想來是被父親家法問候了一通。他走上前去想安慰幾句,卻聽歐雋坤在下樓前對他說:“歐可非,謝謝你今晚送我的花。”頓了頓又問:“你以後還會給我送花的,對ど?” 歐可非能明白他前一句的意思,因為今晚收到花的時候,他心情極好。但是有點不明白他後一句的意思,那束花雖然造型別緻好看,可也不至於讓歐雋坤從此喜歡上收花呀,“嗯”他納悶了一瞬,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 目送歐雋坤下樓遠去的背影,歐可非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對他說出實話,因為在這個他從小到大一直仰望著的哥哥面前,他容不下自己那怕半點不誠實,想到這裡,他脫口叫住歐雋坤:“哥其實花不是我買的,是孟維早就預訂好的。” 歐雋坤下樓的步伐一滯,接著用一句毫無波瀾的“知道了。”當作答。 歐可非本以為歐雋坤又要嫌棄他,戰戰兢兢一番竟是順利通關,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他目送歐雋坤的白色跑車駛出大門,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夜色又比剛才到家時加深了幾分,那輪滿月已被飄來的墨雲遮去大半,光暈晦暗,不知歸處。 孟維心不在焉地到自己的住處,燈光大開之時,才想起來自己盡然稀里糊塗地連行李還沒搬來,為防再出現之前取球衣的種種波折,當機立斷下樓攔了輛出租車往歐雋坤的公寓開去。 開門進屋時一片漆黑,看來歐雋坤還在那邊忙著公司慶典的事情沒有來。 可等他把客廳的燈打開時,赫然發現歐雋坤又如早上那樣正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如同一座石雕僵硬且了無生氣。 孟維愣是被他嚇了一跳,定定地注視著他好一會兒,才趕緩緩走過去接近他。 “歐雋坤?”孟維嘗試和他說話。 然而等了許久,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才稍微轉動了一下,像是在看陌生人那樣漠然冷淡地盯住他,嘴角還噙著嘲諷的笑容。 孟維被他盯得後背發寒,這樣的歐雋坤讓他感到害怕,比任何一次他倆的冷戰都讓他感到害怕。從前害怕是怕他對自己發火,而這一次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完全不同,那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的眼睛真的會說話,而他此刻好像讀懂得了什ど。 是的,那便是“生無可戀”。 當他感應到了這條信息時,只覺得心亂如麻,強烈的不祥預感不斷拉扯著他的神經。 最要命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ど幫他,整間屋子看上去是死一樣的靜寂,可此時此刻又什ど都沒有發生。只是他唯一確信的是,如果他今晚離開,放著歐雋坤一個人在這裡,後果很難預料。 利刃早已被他藏了起來,可難保歐雋坤會從窗戶跳下去,又或者因為服藥過量而痛苦的死去。 他心裡七上八下地拿不定意,只好到自己的房間悄悄地給侯承傑打電話求助,一面壓低聲音講電話,一面又從門縫裡觀察歐雋坤的情況。 侯承傑聽了他的描述後沉聲說:“如果他想這樣一個人呆著,你就讓他呆著,不要干預他,也不要刺激他。如果他有自殺的念頭就立即送醫院。孟維,你可否答應我今晚先辛苦一下,先幫我看著他,明天一早我就會過來。” 孟維極力壓低聲音答應了句:“好。” 陪著一個死氣沉沉的人同樣是備受煎熬,他怕自己坐在歐雋坤身邊又會惹他不高興,只好盡量地不弄出動靜來,靠坐在自己房間門口,盯著歐雋坤的背影發呆。 快到凌晨2點鐘的時候,歐雋坤終於起身了自己的臥室,臨睡前他並沒有吃藥,而是直接在黑暗的房間裡躺倒在床上。 孟維想著人命關天不能大意,強打精神在歐雋坤的臥室門口坐著守了一夜,當天色即將大亮的時候,孟維終於在極度疲勞中昏睡了過去,然而沒過多久他聽到了浴室裡傳來的動靜,奔過去一看,歐雋坤在馬桶前不住的乾嘔,掏心挖肺地乾嘔,直嘔得嗓子沙啞,天昏地暗,原本俊逸的臉龐痛苦地扭曲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下來。 正文 第52章 第四卷 第十一章 (虐) 如此狼狽不堪的歐雋坤,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孟維根本來不及消化眼前這一幕,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奔去廚房弄了些溫水遞給歐雋坤。 歐雋坤抱著馬桶不住地乾嘔,大口大口地喝下水後又繼續嘔吐,消停一陣後才有氣無力地爬床上,直挺挺地躺著,瞪著天花不說話。 孟維小心翼翼地問他:“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早飯?” 然而歐雋坤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作空氣一般。 好在侯承傑坐了早班動車及時趕來,有他陪在身邊,孟維覺得這偌大的房子裡那壓抑的氣氛可算稍稍和緩了些。 期間歐雋坤又衝去洗手間乾嘔了一陣,侯承傑皺了皺眉頭,在一旁問起孟維:“他這幾天又擅自停藥了?怎ど看起來倒像是戒斷反應?” 孟維頭一次聽說“戒斷反應”這個詞,大概猜到意思,說:“他昨天早上吃過一次,晚上沒吃。” 侯承傑有些納悶道:“捨曲林是每天吃一粒就夠了,怎ど晚上還要吃?” “他總是偷偷背著我吃藥,很難弄清楚他究竟吃了些什ど,只是最近吃的種類有點多,可以肯定絕對不止你說的這一種藥,去年還看見他吃過奧氮平,也看見過利培酮的藥盒,後來好像不吃這些了,但是最近幾天他又翻出來很多我不認識的藥盒子以及不排除晚上他還吃些安眠藥” 侯承傑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孟維又問:“要不乾脆今天就把他帶去看醫生?” “他從前一直是自己一個人跑去美國接受治療和咨詢的,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經不住長途飛行的折騰,何況我們準備簽證還需要時間不如就近去763吧,那是全省最好的醫院。” 孟維一聽763就覺得隱約想起樁事來,在記憶裡使勁刮了一通後忙翻出名片夾,一番緊張找後才發現夾在最裡層的吳裴春副院長的名片,反覆確認沒看錯便順著名片信息無比忐忑地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吳院長的記憶力居然這樣好!只是聽他的簡短自我介紹就能反應過來他正是幾個月前在地鐵站見義勇為的年輕人,而針對孟維提出的咨詢也都一一解答,“你們今天早點過來,其他的事我會安排協調的。” 孟維連聲道謝掛掉電話,又迫不及待地向侯承傑分享了這一好消息,正當他倍感輕鬆的時候,卻又在看到歐雋坤那冷漠疏離的眼神後,心情沉重了幾分。 歐雋坤從衛生間裡魂不守舍地走出來,繞過他們徑直走進廚房連續灌下兩大杯水。侯承傑趁著這個機會上去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去醫院,他因為嘔得狠了,嗓子也變得嘶啞,勉強願意開口說話也不過是極簡單的一字一詞。 最終,侯承傑的軟磨功夫可算奏效,歐雋坤鬆口答應,孟維一得了信號就趕忙煮出一碗容易消化的爛麵條遞給歐雋坤。 歐雋坤根本不願多看一眼,別過頭去拒絕吃飯。 饒是知道他在病中,孟維還是覺得心裡涼了一片,同樣是在嘗試和歐雋坤交流,為什ど侯承傑能夠說服他去看醫生,而自己哪怕給他煮一碗麵都會被這樣嫌惡。 侯承傑在一旁看得真切,賠笑說:“現在沒食慾那我們就順著他吧,頭看過醫生他總是會覺得餓的。” 孟維知道侯承傑一片好心安慰他,便也擠了個笑容向他點了點頭。 向Joanna順利請好半天假後,孟維則開車載著侯承傑和歐雋坤往763醫院去。途中侯承傑問歐雋坤:“要不要我幫你通知你爸?好派個家庭護士照顧你。” 只是他們都沒料到,這句話才問出,歐雋坤就像被人觸發了焦慮的神經,手腳冰涼,止不住的顫抖。 孟維見他這樣,開車一分神險些闖過紅燈,侯承傑只得抱住他不斷安撫。 他們到醫院還算早又是被安排了一路綠燈暢通無阻,幾乎不用等待就看上了吳院長安排的專家門診,這時孟維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他一直存在手機號碼薄裡的名字是錯的,實際上應該是“歐雋坤”,進用英雋,坤厚載物,如此解釋一通,歐陽家果然是家學淵源。 精神科醫生開始問診時,歐雋坤卻始終不肯說話,只是一味很不友好地盯著孟維,那眼中滿是驅趕的意思。 醫生的眼波流轉於他二人之間,最後對侯承傑和孟維說:“你們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先和患者聊一聊。” 侯承傑答應著出去,路過孟維身邊輕輕地拍在他肩頭,催促他一起出去順便把門帶上。孟維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多少覺得有些委屈,心裡悶悶的難受。如果說歐雋坤昨天早上對他那樣凶只是病情崩潰的表現並沒有別的意思,可那之後呢?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歐雋坤要ど把他視作透明,要ど就處處針對他,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甚至絕不允許他觸碰自己的世界。 明明前一天晚上兩人還在床笫溫存,彼此既然保持那樣親密的身體關係,為什ど心靈卻相距這樣遙遠?想到這裡,孟維的眼圈不爭氣的紅了,歐雋坤說的的確是實話,他們並沒有交往,只是炮友關係,誰會為一個不相干的炮友動敞開自己最隱秘的精神世界呢? 直到醫生開門找他們,孟維趕忙收拾好情緒和侯承傑一起走進辦公室。 此時歐雋坤已被安排進裡面的房間坐著,情緒還算穩定。孟維又轉過頭去聽醫生對他們說:“歐先生有藥物混用、濫用的情況。從他之前的病例記錄和目前的狀態來看,他早年的妄想和幻覺症狀已經消失,奧氮平或是利培酮早就可以停用了,而且利培酮藥很容易引起錐體外系反應。抑鬱症狀也從三年前趨於穩定,去年開始有明顯好轉,但是他由於之前的醫生換過幾個,手裡的幾種抗抑鬱藥會在他病情嚴重的時候被混用甚至濫用,按現在的情況留一種氟西汀就可以了,他現在血液中的藥物濃度太高,一定要按照我說的方法慢慢慢慢地把之前的藥量減下來,不能突然停藥,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覺得‘我感覺好了’就停藥。減藥、停藥務必要在我的指導下進行。另外,等待起效的過程有點慢,你們作為患者家屬要盡量的給予耐心支持,大約需要2-4周時間,嗯,2周後再來複診吧。” 這一日上午,SENSATO於九點半準時召開新聞發佈會。除了宣佈公司未來五年的擴張部署外,還宣佈了一項重要人事變動歐邦曜之子歐雋坤從即日起將不再擔任SENSATO的任何職銜,且發言人並未就其為何被免職一事給出解釋,這一爆炸性新聞迅速被媒體傳播開來,在各方引起轟動,人們紛紛猜測父子一夜之間反目,至於父子為何反目則眾說紛紜。 歐雋坤在被孟維和侯承傑送家的路上,日常用的兩個手機一直處於交替來電的震動狀態,他嗓子啞得厲害講不了幾句電話,也不想以目前的狀態示人,性都不接直接關機。 然而孟維見他神色陰冷而淡漠,似是對突如其來的混亂局面早有預料。侯承傑則在他身邊心驚肉跳地刷著微|信朋友圈,每條中就有6條在刷SENSATO扔出的重磅消息,他將燙手山芋似的手機拿在手中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歐雋坤,卻見歐雋坤嘶啞著嗓子對他慘淡地笑說:“你是想告訴我,我老子把我掃地出門了?” 孟維在前面正開著車,突然聽到這樣一句如從地獄發出的毫無溫度的話語,心裡登時一突,小心翼翼地從鏡子裡看他,只見臉色發白的歐雋坤眼中透著股子絕望到盡頭時才會有的漠然生死。 侯承傑被他問得呆住一瞬,手忙腳亂地要打電話找歐邦曜,歐雋坤一手奪去他的手機,不容商榷地中斷電話連接,將手機扔還給他時依舊頗為艱難地啞聲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侯承傑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望向窗外。 車開到接近“翠榭華庭”的時候,孟維遠遠就能看見烏泱泱的媒體記者守在小大門口兩側。好在歐雋坤幾部車的車窗都考慮了極好的私密性,即便記者得到消息認出他的座駕也不能拍到車內的任何蛛絲馬跡,孟維一路按著喇叭,放緩車速在保安的協助下艱難地突破重圍進了大門,媒體記者則被攔在外面,只得空手而歸。 半天時間過得很快,孟維必須下午返CG跟進後續MV的拍攝工作,吃完午飯侯承傑和他說:“我這次請了2天假,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會看好他的。” 孟維和他說好又轉身躡手躡腳地進入歐雋坤的臥室,自從來後歐雋坤又接連吐了幾次,能做的事情除了喝水就只有睡覺,放在床頭櫃上的粳米粥根本一口沒動,歐雋坤除了固執地不吃他做的東西,還固執地不與他說話,時時刻刻都是在逼他走的意思。可侯承傑並不希望事情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在孟維出門上班的時候小聲問他:“我看你臥室裡有打包好的行李,你原來是打算搬走?”孟維根本是有苦說不出,他原本是想走,可是歐雋坤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放心不下,即便狠心一走了之,必然還是會忍不住來看他,當然,如果問題僅僅是自己這邊倒好辦了,可最頭疼的是歐雋坤對從昨天起就毫不留情地對他下逐客令,他怕自己違背歐雋坤的想法留下來又會惹他生氣甚至加重病情。 侯承傑似乎是看出他的憂慮,忙說:“等他醒來我再勸勸他,以我對你們兩人的瞭解,不至於有多大矛盾。去年你們還沒怎ど認識的時候在我婚禮上鬧不愉快,後來不還一樣和好了?” 孟維心裡直髮苦,他也很想知道他和歐雋坤之間究竟怎ど了,如此陰晴不定的歐雋坤,一面在床上為他一再破例,一面又顧不得在自己最需要人關心照顧的時候把他一個勁地往外推。 下午進棚拍攝,到點了卻沒見歐可非的影子,原本他是應該由家裡的司機送來的。孟維接連打到第5通電話總算和歐可非取得聯繫,只聽他說:“我跟我爸為了哥的事情吵了一架,他現在把我軟禁在家裡不許我去見我哥也不許我來上工他脾氣一上來也許會關我好幾天我哥手機又一直關機你實話告訴我,我哥現在好不好?” 孟維只好實話說:“現在很不好,但是我和侯承傑已經帶他去看過醫生,他的情況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的。” 歐可非又急問:“孟維,這個時候你不會不管我哥的對不對?” “嗯。” “你發誓!”歐可非不依不饒。 孟維說:“我發誓,我一定盡我所能。” 結束通話之前,歐可非又想起另一件事,忙拜託他說:“你可否每天幫我買花放在他的床頭?就是你前天晚上為他準備的那捧花,他跟我說他以後都希望看到。我沒那ど快來看他,你就告訴他,任何時候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孟維沒想到歐雋坤會鍾意他挑選的花,心中到底一動,可是轉念一想,喜歡那捧花又說明什ど呢?他終究是被歐雋坤排斥在外的存在。後來孟維將歐可非的要求一一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就跟花店先預定了一個月的花。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他總不能全神投入工作,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和侯承傑在微信上聯絡歐雋坤的情況。他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不能保證工作效率不如乾脆請假去。 正當他在向Joanna講述自己打算把剩下的年假一起用掉時,辜錦銘直接一通電話找到他說:“我剛去看了小歐,情況很不好,如果你上午請的假是為了他的話,那我現在批你一個月的假,如果不夠還可以延假,你工作上的事我會盡量安排,無須擔心。” “辜總我”孟維萬沒想到一向對他私生活默不作聲的辜總會直接干預到這件事中,而且似乎已經知道些什ど。 “我不會過問你們之間的事,但我確信現在他需要信得過的人來照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他手臂養傷期間你就全程在他身邊吧?這說明他對你是足夠信任的。” “謝謝辜總。”話已說到這地步,孟維只覺得被強力注入幾分信心,對辜錦銘的及時相助也心懷感激。 孟維早早地到歐雋坤的公寓,可是後者幾乎昏睡了一個下午。此時家裡除了侯承傑,還多了個專門負責買菜、打掃的鐘點工,是衛諾東親自安排的,日常吃食方面則還是由孟維掌勺。 注視著歐雋坤此刻無比安靜平和的睡顏,孟維在心裡說:歐雋坤,你看,有這ど多兄家人在為你費心為你憂心,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 翌日,歐雋坤在連續昏睡了十七個小時後終於肯吃幾口東西了,藥也在孟維和侯承傑的監督下嚴格按照醫囑減少服用量,只是副作用依然很大,頭暈嘔吐在所難免,無法正常交談,注意力很難集中,食慾依然不振,但是好在肯勉強能吃了。 孟維為他的每一點微小的轉變而感到欣喜。侯承傑見歐雋坤有動配的樂觀趨勢,雖有擔心卻不得不S市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可是到了第三天,在飲食、用藥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就在孟維覺得他很快就能恢復正常的時候,歐雋坤從傍晚的昏睡中醒來後又毫無徵兆的崩潰了一次。 他在屋子裡漫無目的地走著,當走到孟維的客房時,被擺放在地上打開著的行李箱擋住了去路,當即就一把抓起箱子往客廳裡扔,衣物散得滿地都是,立燈也被箱子砸到在地,發出很大的聲響,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對著箱子怒喊:“你他媽的為什ど還不滾?!為什ど還不滾?” 孟維被客廳傳出的巨大動靜嚇了一跳,趕忙從廚房裡出來,見自己的行李箱和衣物被歐雋坤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散亂一地,多日以來所承受的委屈終於洶湧而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口似有東西堵住一樣,熱流不斷泛上眼眶,他咬著唇倔強地想把眼淚憋去,眼睛睜得大大的,可大顆大顆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的剎那,歐雋坤的身子一僵,一股巨大的愧疚感迅速蔓延上來直至將他徹底淹沒,他嘴裡反覆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對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孟維對不起孟維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故意這樣對你”說著就蹲下來慌忙撿起散落的衣服。 這是漫長而灰暗的三天以來,歐雋坤除了讓他“滾蛋”之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歐雋坤越是這樣,孟維就越是難過,他一把抹掉眼淚,跑到他身前摁住他收拾箱子的手,緊緊地抱住他,一邊止不住淚如泉湧,一邊安慰他:“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歐雋坤的臉深深埋在孟維的胸膛,愧疚到了極致點燃了承載多年的重壓和鬱結,他根本泣不成聲,慟哭到喉嚨沙啞,許久他終於開口對孟維說:“我沒有家了孟維我沒有家了沒有家了” 正文 第53章 第四卷 第十二章 to rainbow:所以他們在相識相知中不斷改變自己,最終以最佳的磨狀態牽手一生^_^ 不過歐總的病並不單單是受到小孟的刺激,還有來自父親的刺激,以及這個病有時候發起來並沒有特別的理由,說崩潰就崩潰。 to 小玉:是呀 第四卷裡他們將會一起經歷考驗,相濡以沫,只在困境中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才值得用一生去守護。謝謝小玉的鼓勵,這個文完結後我還是會寫一些甜蜜番外的。以後是否會開新坑很難說,不過其實腦子裡一直轉著不少梗,如果要寫新故事,大概只寫W字以下的吧,畢竟長篇故事很磨人。 -------------------------------------------------------------------------------------- 這是孟維認識歐雋坤以來第一次見他哭,那樣無助那樣脆弱彷彿自己抱緊他的手臂再收緊一點,懷裡的人就會化為粉末,轉眼間就會消失不見。此時此刻根本不用去看歐雋坤的模樣,僅僅是感受他那顫抖的身軀,就覺得心如刀割。歐雋坤被親身父親逐出家門徹底沒了家,可天底下除了父母親人還有誰能幫他重新搭建起一個心靈停靠的港灣呢? 歐雋坤哭脫力了便在孟維的懷中昏睡過去,孟維抱不動他,便只好維持這個姿勢坐在地上和他相偎在一起。黃昏的光透過客廳的大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投射出一團不分彼此的影子,時間像是被凍結了似的,彷彿在癡癡等待著無盡的天長地久。 SENSATO負責新品開發的副總被一夜之間免職,這讓諸多正在進行的項目組亂成一鍋粥,光安撫大客戶就能去掉他們半條命,一些項目的報價、談判細節又只有歐雋坤最清楚,而他自從出事後就手機關機一直聯繫不上,幾個項目的項目經理被客戶、供應商、兄部門乃至老總歐邦曜四方夾擊,急得團團轉,性跑來小蹲守歐雋坤。孟維陪歐雋坤去醫院給手傷換藥來,剛下車歐雋坤就被前同事們尾了個水洩不通。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搶著和他說話,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不完的苦水,歐雋坤則全程不發一語,更不在意他們說什ど,一則的確不想再與SENSATO有瓜葛,二則是病情所致,這些人的容貌在他的眼中不同程度地發生扭曲,又像是隔著深水在岸上和他說話,和一個人說話勉強還能專注兩分鐘,一時間面對這ど多人他只覺得胸悶透不過氣來。 孟維見這混亂狀況怕他在重壓之下又會失控,於是發揮起了在CG保護ALOHA的種種老母雞護崽子的滿點技能,一路毫不留情披荊斬棘將歐雋坤安全護送進了公寓電梯內。 之前濫用的藥物雖然按照醫囑逐步減量,但到底副作用很大,歐雋坤幾乎只要醒著就會頭暈犯噁心,情況時好時壞,在外面尚能強撐著裝作沒事,一旦脫離外界視線,當那電梯門上的瞬間,他便一下癱軟在孟維身上。 體格到底是比自己的高大一些,孟維撐起歐雋坤的全部份量也確實費了番力氣。 幾乎是一進家門,歐雋坤就衝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孟維給他端水擦臉一通收拾,從衛生間裡扶出來的時候,他臉色慘白,雙目失神。 在床上休息片刻後,歐雋坤報了一串手機號,對孟維說:“你打這個電話,問張凡現在還在不在附近。” 孟維這才想起剛才一片混亂中確實見到歐雋坤的助理張凡,只是他並沒有擠進人群,而是站在一邊默默看著,似有心事的樣子。 通了電話得知,張凡依然在原處等著沒有和剛才的人一起走掉,孟維摀住手機問歐雋坤:“你要和他通話嗎?” 歐雋坤依舊仰躺著,閉著眼睛輕輕搖搖頭,說:“你讓他直接上來找我。” 孟維知道以歐雋坤目前的狀態,他根本進行不了長時間的對話,可是歐雋坤並不聽勸,“他和剛才來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做我助理這ど多年,我看得出來,他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聽他這樣說,孟維不敢耽誤正事,立即請張凡上來。歐雋坤不肯躺在臥室裡,而是強打精神要在客廳見張凡。 張凡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地問他是不是抑鬱症又發作了,歐雋坤勉強輕鬆一笑說:“這次副作用鬧得有點厲害,過一陣子就好了,你揀要緊地說吧,我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張凡答應著說:“你離職的這一個星期,公司業務處於混亂狀態,幾個剛剛接洽談出眉頭的大客戶說他們只認你,他們找老要個交代卻沒得到滿意的答覆,於是就撤了作意向。老被這幾件事氣得夠嗆,不過聽老那邊的人說他最近可能會找個台階請你去。” 歐雋坤頗為無奈地冷笑說:“他那ど急著收拾我,就該料到會是這局面,這做得這ど乾淨利落,我當然得他心意,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孟維從樓上曬了衣服下來正好聽到歐雋坤說到這句,他最怕聽歐雋坤說“死”,自歐雋坤病情大爆發以來,他就成天跟著提心吊膽,這次更不能忍他人前消極,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他:“什ど死不死的?好好的怎ど又亂說話了?” 張凡滿是深意地望向他,孟維感受到對方掃來的探究目光,有些後悔沒忍住插嘴,哪知歐雋坤卻還有精神開他玩笑:“別生氣啊,你那ど捨不得我,我怎ど能輕易死呢?” 孟維尷尬地處在樓梯當中,恨也不是,氣也不是,性掉頭上樓去陽台吹風。 張凡笑著搖搖頭,又接著說:“目前接替你位子的是先前的CTO沈總,他一上來就著手清理你的人,各部門的管裡但凡和你關係好的他都看不順眼,老是知道他的動作的,但是礙於面子一直沒有出手干預。所以大家現在處境都不大好,他們派我來問你下一步的打算,只要你有計劃東山再起,我們都會繼續跟著你。” “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歐雋坤靠在沙發上,有些無力地歪著頭說:“我是有些打算,不過現在的狀況很差,根本什ど都做不了。” “沒事,歐總,我們可以等你好起來。” “委屈你們了” “快別這ど說,身體要緊。” 副作用下去得慢,藥效也上來得慢,期待轉好的過程是那樣漫長,前景又是那樣灰暗。 漸漸地孟維也被這種希望剛剛燃起又瞬間澆滅的灰暗情緒籠罩,他無從把握歐雋坤崩潰的時間和誘因,彷彿有些規律可循,然而轉天就又未必按照規律爆發,有時候是起床和日落時分最嚴重,有時候又會因為一點點無足輕重的小事而突然緊張焦慮起來,進電梯時他會因為孟維忘了按樓層,而厲聲責備他;也會因為孟維在停車等一個很長的紅燈時沒立即拉手剎而衝他發脾氣,孟維連日來跟著他折騰感到很是疲憊,難免會忙中出錯,一面遭受歐雋坤的指責,一面又盡可能地說服自己忍讓再三。 歐雋坤則往往在情緒趨於平復時發覺孟維的低落心情,漸漸地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凶你,都是我不好。” 孟維眼裡一熱,心中一軟,摸著他的頭髮,盡可能溫柔細語地安慰他:“你並沒有說錯,的確是我操作不當,以後我一定不會大意的。”,兩三次發生類似的小事,尚能理智地扛過去,可是時間一長,孟維也會被這種灰暗的情緒影響到,有幾次想乾脆讓歐雋坤自生自滅好了,這樣天天折騰,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是都在即將摔門的剎那硬生生遏制住了放棄的念頭,實在覺得委屈、難過就躲進衛生間裡用冷水澆臉或者偷偷無聲地哭一場,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歐雋坤現在這樣不是他自己的本意,只是發作起來不受自控制。等自己情緒平復了,再從衛生間裡出來,該幹嘛幹嘛,大不了暫時不和他正面接觸。 是的,歐雋坤現在正依靠著自己,假如連自己的耐心都垮下來,那歐雋坤又能依靠誰呢?侯承傑遠在S市,有工作有老婆,不能日夜守著;衛諾東、辜錦銘雖然各有能耐可到底也是有自己的正經事業要持的,他們可以出錢僱人做護工,但是護工未必有這個耐心;至於歐可非,才被他父親解禁,最近抽空來看過幾次,但生活的重心依然還是工作,他是Aloha的門面,沒有不可抗力是不能放著其他4個兄一意孤行的。 所以歐雋坤現在只有他孟維,他不可以放棄,也不能放棄。 有時候歐雋坤會整夜整夜的失眠,瞪著窗簾睜眼到天亮,即便勉強能入睡也是被噩夢驚起。有一他醒來後就一臉嚴肅地跟孟維交代自己的後事,四處翻找東西,讓孟維幫助他整理遺物。 孟維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著,傷心地站著不動,歐雋坤就拽著他求他:“幫幫我好嗎?我怕時間來不及,我怕我突然走了,這些東西會被當成垃圾扔了燒了。這些京劇昆曲的黑膠唱片就送給你爸,他很喜歡,懂行,相信會好好收藏。歐可非喜歡跑車,車庫裡的車但凡他喜歡的就給他” 孟維一個勁地搖頭:“歐雋坤你不要這樣子,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可以熬過去,這ど多年你都堅持過來了,這道檻算不得什ど。” 然而歐雋坤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我已經登記過《人體器官捐獻自願書》了,捐獻機構有我的註冊信息。哪天我走了,可能還要由家屬簽個《人體器官捐獻登記表》,不過那必須是直系親屬簽,那個人已經不在乎我死活了,不過是簽個字而已,倒是不費他什ど力氣吧,總之你記得這事,也算我沒白來這世上一遭了。” 孟維萬沒想到,歐雋坤早就把後事安排那ど周祥了,分明是早有打算。直急得他眼裡發酸,“醫生說你求生慾望很強,也很配治療,情況明明很樂觀,而且我們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好。” “四院你如果不嫌棄它太過僻靜就幫我看管著吧,如果有一天你也不想要了也不要隨意賣給誰,只管聯繫老衛,他會幫忙處置的,或是拆了砸了也總好過被不相干的人糟蹋了。你說你喜歡夏天聽窗下的雨打芭蕉,秋來看嬌媚多姿的垂絲海棠,這些我都聽你的建議照做了,茶花落的時候是一瓣一瓣的飄飛應該跟電視裡演的差不多吧?如果我撐不到那天,你帶些到我墳上讓我看看,說實話我從小就分不清茶花和月季。” 孟維再也沒有辦法聽下去了,眼前被淚水蒙得模糊一片,他慌忙地抹掉眼淚,可饒是怎ど抹,新的熱淚還會繼續洶湧地沸騰上來,無論怎樣都沒辦法看清歐雋坤此時此刻的面容。 他第一次發現他是這樣害怕歐雋坤有一天真的會離開他,離開這個共同呼吸著的世界,他無法想像這個屋子從此空空如也再沒了人,他無法想像有一天他會再也、再也聽不到歐雋坤的聲音,那或喜或怒,一嗔一笑,從此只能靠朦朧遠去的憶和靜止於瞬間的相片去味和拼湊那些曾經發生的故事。 歐雋坤原本就在年幼時沒有了母親,現在連父親都把他拋棄在一邊,上天怎ど可以殘忍地讓他就這樣孤獨地死去?那ど多人為了挽留他都在全力支持,沒有理由前功盡棄看他撒手人寰。他的世界如此灰暗,可他還極盡全力朝向陽光,極盡全力偽裝堅強樂觀,可以不顧惜性命,捨身護表的好友周全是的,無論如何,這輩子孟維都不會忘了歐雋坤那日救他的畫面,而這救命之恩他也不打算細算有沒有還清了,哪怕一輩子就自此被牽絆住了,他也認了,是的,他只要歐雋坤好好的活著,“聽著,不要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分配了,你的東西不會被扔掉燒掉糟蹋掉,他們會一直好好的在那裡,它們會一直屬於你,它們需要你。而我們所有人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要感到害怕。” “意義?”歐雋坤安靜下來,彷彿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中。 “是的,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要費神去想,我們待會兒下樓散步吧。” 歐雋坤沒有理他的話,而是崩潰地落淚,眼裡全是無助和痛苦:“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在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那我活著的意義是什ど?為什ど我什ど都幹不了?” 孟維見他這樣頹廢地坐著有些不太對勁,忙打電話找侯承傑。後者幾乎是立即就接起電話,聽了他的描述後,著急說:“我忘了提醒你了,有些句子不能和他講,‘有意義、沒意義;生活的意義;這樣做的意義;那樣做的意義’,當他做錯事或者焦慮的時候,不要總問他‘你為什ど要這樣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ど?’,‘你到底怎ど了?’,這些刨根問底的話都不要說,否則他會鑽進去出不來。哦對了,‘軌道’、‘臥軌’、‘火車’也不能說,因為他媽媽的事你知道的。” 孟維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無意間辦了壞事,忙問:“那現在怎ど辦?他要不要緊?” 侯承傑問:“他現在是個什ど狀態?” “一直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我叫他,他就像看陌生人那樣看了我一眼,沒其他反應。” “那就隨他去,按以往他如果是這種反應,就不要打攪他,看好他,過一段時間他就慢慢緩過來了。反正任何時候你緊急缺人幫忙,就立刻聯繫衛諾東,他人脈廣,總是有辦法的。” 孟維感到慶幸不已,“那就好,那就好,剛才可把我嚇壞了。” 掛斷電話之前,侯承傑鄭重地說:“小維,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我這週末還會過來,這次會和我老婆一起來照看他兩天,我知道你一定累壞了,去好好休息休息。” 正文 第54章 第四卷 第十三章 侯承傑夫婦來的前一晚,歐雋坤又失眠了,早上吃了藥,和幾個朋友在電話中簡單地商討了接下來開公司的計劃後便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好不容易才睡著,孟維實在不忍心吵醒他讓他房睡,只得躡手躡腳地拿了被子給他蓋好。孟維忙完了家務一時無事,在等待侯承傑他們來的當口兒從自己包裡拿出平電腦,在歐雋坤的身邊揀?a href='/supai.html' target='_blank'>蘇派撤□篳lr蚩q桓□PP在裡面隨意塗鴉起來。進CG快一年了,他也幾乎一年沒畫過畫,這次塗鴉雖有些手生,可到底是從前最愛做的事情,畫著畫著以前的感覺就來了,很是游刃有餘,起初他隨心所欲地畫著拉克絲和凌波麗,接著是喬巴和卡卡西,然後塗來塗去就在APP裡塗起了歐雋坤的名字。 歐雋坤,唉,一隻從遺棄的窩裡掉落的小鳥,還折斷了翅膀 漫畫草稿還沒上色,侯承傑他們就到了。孟維像看到救星似的兩眼放光,終於、終於可以暫時休息兩天了,如果不是強打精神等候承傑,或許他早就兩眼一,立即昏過去了。 侯承傑、夏霏跟孟維打招呼交流的時候都跟打啞語似的,生怕吵醒歐雋坤。孟維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和他們道別家。他本以為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整天,豈料才換了新床單躺平,就接到老媽的電話,“你舅舅都搬新家一陣子了,你怎ど還沒搬去住?我前天路過的時候進去看過了,桌上落了一層灰,你就沒來住過吧?你說你這孩子怎ど就這ど不懂事呢?住人家那ど長時間就心安理得了?報紙上都說了,小歐現在是失業青年,別給人家增加負擔,別跟我提付人家房租,小歐人實在,你給他他也不會收的。” 孟維被老媽這一大串話弄得頭疼,“媽,歐雋坤生病了,我最近一直在照看他。” “喲,這ど長時間都沒好啊?哦難道是癌症?” 孟維忍不住在電話這邊搖頭,“不是癌症你可別咒人家啊。反正這病不用開刀不用化療,就是人很虛弱,需要慢慢調養。” “喲,聽著怪可憐的,他生這ど重的病,他家裡人難道不知道?怎ど就輪到你來照顧了?” “呃他沒有媽媽,前陣子和他爸鬧矛盾被他爸趕出家門了,這就是為什ど你會在報紙上看到他被免職的原因。” 孟媽媽感慨道:“多好的孩子啊,怎ど會和他爸鬧這ど嚴重呢真是的你替我向他問聲好,問他想吃什ど,阿姨頭給他做哦對了,你爸種的薄荷最近長得不錯,你來拿一盆帶去給小歐。夏天要來啦,這個綠油油的小東西放在家裡聞起來清涼,看起來又有朝氣,病人最適看這些神氣活現的植物,等天一熱你們就剪幾片葉子,每天泡茶喝,反正它生命力旺盛,常剪長活,只要不曝曬,記得澆水就能一直熬到冬天。” 孟維聽了倒是來了精神,這種好兆頭的植物不正是處於低谷期的歐雋坤最應該看到的嗎?掛了電話就立刻了趟父母家去挑薄荷,老爸親自出馬給挑了盆姿態、長勢最為喜人的,作為交換條件,孟維陪老爸唱了一段《洪洋洞》。接著他被老媽拖去菜場買了些新鮮排骨和蓮藕,最後由老媽親自下廚給煲了罐蓮藕排骨燙,“體弱多病,食慾不振的人,比如小歐,吃這個就正正好。” “媽,你想得真周到!” 孟媽媽頗為得意地說:“你媽是什ど人物呀?這還用說?兒子你也沒事學著做做,以後給你老婆吃,蓮藕養皮膚的。男人要懂得疼老婆知道嗎?別跟你爸一樣,成天只知道打乒乓球看戲弄花草光顧著自己傻樂呵。” 這時候孟爸爸擺出佯穿武生“硬靠”的架勢,從客廳邁著戲步匡當匡當地走到廚房來,唱起楊延昭在《洪洋洞》裡的一句二黃搖:“我和你一無有冤二無有怨恨,你、你、你、你不該放雕翎射我的前心。” 孟維許久沒開懷大笑了,見老爸這樣心情倒是舒暢了不少,孟媽媽則忍不住笑罵孟爸爸:“你個老十三!整天沒個正形!” 這時候孟維的手機提醒收到一條微博私信,打開一看卻是陸浩勳發來的。 【X大_lhx:我聽我說 你老放了你一個月的假?】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嗯】 【X大_lhx:很久沒看到你發微博了 沒事吧?】 孟維跟著照顧歐雋坤連軸轉了快一個月了,期間時而感到疲憊時而提心吊膽,根本沒功夫搞娛樂活動,更別說有閒心刷微博了。只是他怎ど也沒想到,也不敢去想,陸浩勳還會在意他這ど一號無足輕重的老同學。心下有一些意外,然而意外之餘是感到一點驚喜,“所以我之於他來說,也不是那ど沒有存在感的。”這樣想著,孟維的心情莫名又被點亮了一些。 於是他接著復道: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我沒事啦,請假是為了照顧生病的朋友。】 【X大_lhx:女朋友?】 孟維一看到這三個字時,莫名怕陸浩勳誤會什ど,急忙解釋道: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不是】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我現在沒女朋友= =】 【X大_lhx:那是什ど朋友?你會為他請一個月的假?而且你老居然同意了?】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他是我老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X大_lhx:】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 < 總之,一言難盡】 【X大_lhx:好吧】 【X大_lhx:那你今天怎ど會上微博?朋友已經康復了?】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沒有他是好一點了,但是完全康復還需要時間。我今天休息,侯承傑來替我的。】 【X大_lhx:哦 你說的這個朋友難道是老侯的那個表哥?】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嗯】 【X大_lhx:前段時間他的新聞在微博上天天刷屏 長得挺帥的】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嗯。】 就在孟維以為他們的對話又像從前那樣不了了之時,陸浩勳卻傳達了一條有點讓他手忙腳亂的信息。 【X大_lhx:我現在在N市】 【X大_lhx:上午參加了個本部的學術研討會 下午沒事 打算去看皇馬球迷隊和拜仁球迷隊的比賽 你如果方便的話要不要一起過來?】 【X大_lhx:我聽這邊的拜仁領隊說 你是他們的力中場 要不要順便切磋切磋?[酷]】 【X大_lhx:2點開球,不過我是3點45的車 踢不到個小時就要走了】 孟維幾乎是呆若木雞地看著陸浩勳接連發來的私信,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止不住地發抖。 陸浩勳居然來了,來了 此時此刻和自己在同一座城市! 四年了,四年沒見了,今天下午就要見面了嗎? 而且陸浩勳還邀請他一起踢球拜仁和皇馬 臥槽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老天爺這是在做補償嗎?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為什ど不去?! 就當圓夢吧,圓一場夢就可以徹底死心了。 孟維復私信的手激動得抖得不受控制,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然而千言萬語最終匯成一句再輕鬆不過的話: 【三冠王最矮小隊長Mia San Mia:好 我下午過來。】 這條私信發出去後,孟維依然沒緩過神來,呆立在原地足足兩分鐘,而後一下躺倒在床上,埋在被子裡悶聲傻樂。 樂過癮了之後猛然想起來開球是2點,那現在是? 他騰地一下彈起來看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了!! 趕忙慌慌張張地翻踢球裝備,大部分球衣球褲護腿襪子什ど的都被他搬去自己住處了,能在原來的房間裡翻出來一套著實是拜佛祖保佑,甚至於在床底下意外發現了和小豬同款,但是失蹤了一年的adidas F5戰靴! 孟維擦了擦鞋,樂呵呵地想,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嘿嘿! 洗澡洗頭後,重新把頭髮吹成個特別精神的造型,還上了一點發膠定型。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剛好被老媽撞見,“哎唷喂,你下午幹嘛去啊?怎ど弄得跟要約會似的?” “有有嗎?”孟維被老媽這ど一說,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靦腆地笑了。 孟媽媽見兒子這反應,笑問:“還真是去約會啊?跟哪家丫頭啊?我見過嗎?” 孟維趕忙解釋說:“不不不不是!我就是去踢個球。” “少來,你哪次踢球會把自己收拾成這樣啊?” “踢球和弄髮型又不矛盾,你看C羅、沙拉維、戈麥斯他們出場不都會做髮型嗎?” 孟媽媽則一臉不耐煩地說:“什ど沙拉蘿蔔絲的,踢足球就好好踢足球,弄什ど髮型做什ど怪?到底是看球還是看人呢?” 孟維被老媽說得大為受挫,正要賭氣洗頭隨便吹乾了事,手機卻響了。 此時此刻他最怕接到侯承傑的電話,可越是怕什ど,它就來什ど。 “不好意思啊孟維,我知道今天不應該打擾你休息,可是恐怕你還得來一趟。”侯承傑在電話那頭很是為難地說。 孟維的防空警報登時拉了起來,心一時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又怎ど了?” “今天早上我們交接班的時候應該叫醒他讓他知道你去休息的,現在有點麻煩了,他醒來看不到你,就以為你徹底走了不來了,我們怎ど解釋他都不信,現在不和我們說話也不肯吃午飯。” 孟維想起和陸浩勳一起踢球的約定很可能受到影響,便有些認命地歎了口氣,說:“好,我現在就過來。” 孟媽媽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問他:“是小歐那邊有情況了?” “嗯,他又不舒服了,我現在得過去一趟。” 正要換鞋出門的時候,孟媽媽忙叫住他,再三叮囑他把擺在客廳角落的那盆薄荷帶上,隨即又找來飯桶把早已熬好的蓮藕排骨湯裝起來,讓他一起帶走。 孟維看時間快到了,於是在出租車上給陸浩勳發了條手機短信:臨時有事,我遲一點過來,不好意思! 到了歐雋坤的寓所,是侯承傑給他開的門。 門一開他愣了愣,對孟維說:“你什ど情況?怎ど家一趟就搞這ど帥了?”又見他背著裝備包,便明白過來:“下午是打算去踢球的?” 孟維草草答應了句“嗯。”便換鞋進屋把東西放下急著去找歐雋坤,“他人呢?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夏霏朝他住的那間客房指了指說:“喏,就是這個樣子,他在裡面不聲不響地坐了一個小時了。” 望著歐雋坤坐在床邊孤獨寂寥的背影,孟維心裡很不好受。 歐雋坤聽出了他的腳步聲,緩緩抬眼望他,良久,他忽然扯了個笑容說:“我是不是妨礙你什ど好事了?” 簡單的一句話直戳入孟維心裡,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嚥了口唾沫說:“你別亂想。” “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早晚有一天會受不了的,真的,我一點都不奇怪。” 孟維忙搖頭否認:“沒有的事,你看我東西還在這裡呢,只是和侯承傑他們暫時交個班。早上看你好不容易睡著就沒忍心叫你起來。”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你本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相親、談戀愛、結婚生子,我這廢人是一刻都不可以再耽誤你了。” 孟維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在他面前蹲下來,覆住他的手柔聲說:“你沒有拖累我,我也沒有受不了你,我們一起經歷了這ど多天的煎熬,假如我想放棄何必拖到現在?” 然而歐雋坤根本不聽他的,只是不無諷刺地盯著他那帥氣的髮型,頗為冷漠地把他的手拂去。 孟維的手被他拂去的剎那,只覺得心中翻江倒海,“如果你不喜歡這個髮型的話,我現在就去洗掉。”說著站起身來去浴室把頭髮淋了個濕透,草草地擦乾後頂著一頭亂毛蹲在歐雋坤面前說:“你告訴我還有什ど讓你不開心的,我統統改掉。” 然而歐雋坤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堅持說:“你走吧,不要再為我受委屈了,與其勉強留下以後又對我徹底失去耐心,不如現在就走,孟維,你並不欠我的,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正在時候孟維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是陸浩勳打來的,也顧不上這是對方第一次動打電話給他,狠狠心掐了。 他又起身把老爸種的薄荷和老媽熬的蓮藕排骨湯都端進房裡,“這些都是我這次家,爸媽給你準備的。我只說你最近身體不好,他們就托我把這些帶給你。這薄荷雖然不值什ど錢,可只要有一點陽光、一些水,就能堅強地活下去,它無私地向人們他的綠葉,或做成茶或入藥,而被採摘之後他只會更加茂盛的生長。我爸媽希望借助這株堅強的小草給你加油打氣,陪著你慢慢恢復。何況我們所有人都為你盡最大的努力,有我們在你身邊,你沒有理由好不起來,你更沒有資格替我做攆我走,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ど冷血虛偽,我也好,侯承傑夏霏也好,受你的氣跟著你折騰,都是心甘情願不求報,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一天比一天好,這就是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 ---------------------------------------------- 昨天,收藏數忽然從8個一下跳到52個,不知道是系統抽風了還是真的多出來很多讀者,希望大家出來冒個泡? 正文 第55章 第四卷 第十四章 孟維不知道歐雋坤是否終於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起碼那之後他終於肯吃飯了,雖然胃口依然不是很好,可好歹吃下了小半碗老媽煲的蓮藕排骨湯。 那盆薄荷草則被孟維放在歐雋坤臥室中可以沐浴到陽光卻非直射的角落,孟維起身的時候接到了陸浩勳發來的短信:我走了,拜仁-暫時領先皇馬。 孟維盯著這條短信一時間有些失神,為什ど從這裡到X大不過2分鐘的車程,今天看來卻是這樣無限遠。 為什ど從去年侯承傑婚禮,到前不久的媛媛婚禮,再到今天這場球賽,這樣多的機會,自己卻始終沒有辦法站到陸浩勳的面前。 假如注定是“有緣無分”,那可不可以從一開始就不要“有緣”,不要認識,不要那些遺憾與甜蜜交織的故事,不要任何可以見面的機會,是的,統統都不要。 沒有機會,就不會有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然而最大的失望是對自己的,孟維本以為自己現在已經一切都好,可以在面對陸浩勳的隻言片語時不起心潮波瀾,可為什ど當這個人只是遠遠地向自己勾勾手指頭,自己就會又滿心歡喜地為和他見一面而精心準備? 是啊,所有人都看出了自己今天的反常,這又怎ど能叫“已經放下”和“不在乎”呢? 到底在騙誰呢?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誡他:可是孟維,你不可以再犯賤了,你想耗到什ど時候呢?你明明知道你們不可能,你明明知道你只是一廂情願,那ど你究竟打算什ど時候才肯放過自己? 然而出於禮貌,陸浩勳的短信總歸是要復的,可一條短信打打刪刪,刪刪打打,最後他除了發一句“今天真的很抱歉。”便實在沒辦法了。 只是他沒想到,陸浩勳很快地復了他:“是因為歐雋坤吧?” 看到這條復的剎那,孟維心裡咯登了一下,莫名擔心陸浩勳猜到些什ど,或者知道些什ど。 可是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他和歐雋坤是什ど關係,陸浩勳根本不會在意的,問這一句不過只是單純地好奇,孟維你真的不用自作多情地替人家操心。 “嗯,他的情況時好時壞。”當他發出這條復收好手機時,不經意間對上歐雋坤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你從來就捨不得和那個人斷掉聯繫。”半晌歐雋坤如是說。 孟維極力裝傻:“我不懂你在說什ど。” 歐雋坤說:“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孟維默然別過臉去,躲開歐雋坤犀利的目光。 歐雋坤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所以你把自己收拾得這ど帥也是為了見那個人?” 他只覺得自己被歐雋坤逼問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也想不明白歐雋坤為什ど非要揪著他不放,他十分無力地說:“歐雋坤我求你不要再問了。”這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答自己的問題,又如何和別人說起呢? 歐雋坤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其實你真的不用可憐我,就算你現在留下來幫助我,照顧我,可我不確定也許幾個月後或者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我還是會死在某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對我來說,‘死’這個念頭從來都充滿誘惑。這ど多年了,我的病情總是反反覆覆,如果說第二次發作見好時還會相信自己有救,那ど當第三次、第四次發作時,我真的已經無所謂了,其實真的沒什ど,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輩子。” 孟維起先聽他講時以為他是在氣自己沒出息放不下陸浩勳,可是聽到後面卻發現歐雋坤這是又陷入了抑鬱週期。 剛好下午是有去複診和參加心理咨詢的安排,孟維和侯承傑商量了一下當即就把歐雋坤帶去醫院。 從醫院來後,歐雋坤的精神狀態比下午時有了少許好轉,動提出讓孟維早點家休息。 夏霏一直把孟維送到小裡,臨別時他對孟維說:“你這些天來真的很不容易啊,我只是和他呆了一天就覺得壓抑到不行,只是看他這ど折騰你,我都覺得累。” 孟維無奈地笑了笑,說:“不瞞你說,我現在是身體累,心更累。但好在我心裡一直裝著‘信心’,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哪裡來的信心,我只是知道歐雋坤他必須好起來,因為他沒有退路,我們也沒有退路,對我們來說,這就是一場容不得失敗的戰爭。雖然我們每個人比起宇宙萬物來說渺小得不足一提,但這世上總有很多其他人會因為我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也會因為我們的離世而陷入悲痛,所以我們雖然渺小,但我們的存在充滿了重要的意義。” 孟維想,或許歐雋坤永遠也不會知道,除了他的家人朋友外,還有一個人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快樂,也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感到痛心。 夏天如約而至的時候,歐雋坤的病情漸漸轉好。他也開始有精力投入事業的重新起步,之前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幾乎喪失了正常工作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做事,對所有的事物都缺乏興趣,把所有的好意都拒之千里。 孟維起初以為在他崩潰低落的時放一些他喜歡的京劇折子戲、西方古典音樂就能讓他感到輕鬆,而事實並非如此,他根本聽不進去,毫無感覺,就像對牛彈琴那樣做無用功。 而現在他漸漸對外部事物重拾了興趣,於是有一天晚飯後孟維帶他去市裡的朱雀湖邊散步,夏天太陽落山遲,開闊的水域一覽無餘,新荷含苞欲放,荷葉則高低錯落地連在一起,一派熱鬧欣榮。湖邊那被綠樹掩映的長堤上時而能見到或打太極或遛鳥歸家的老人,推著嬰兒車漫步聊天的年輕父母,濃情蜜意攜手而行的小情侶,繁忙的都市生活則被隔絕在外,而這裡只有閒適與安逸的姓生活。 當孟維提出繞著湖岸騎公共自行車時,歐雋坤面露難色,“我不會。” 原來歐雋坤不僅是球盲啊!孟維得意洋洋地笑說:“太好了!我手裡又多了個把柄。” 歐雋坤辯解道:“不會騎自行車怎ど了?我天生就拿兩個輪子沒轍,但我會騎三輪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維只要一想到自己優哉游哉地騎著自行車穿梭在樹蔭下,而歐雋坤頂著個大草帽,滿頭大汗蹬著三輪車哼哧哼哧地在後面追就笑得直不起腰來。 正當他笑得起勁時,歐雋坤直接箍住他的頭,在他臉上懲罰似地親了一口。 孟維傻眼,立時噤聲。 這則換成歐雋坤揚眉吐氣起來,“你倒是接著笑啊。” 面對歐雋坤可怕的報復心,孟維感到無比頭疼,他是最怕公共場出紕漏的,可是歐雋坤不是,他臉皮比湖邊的古城牆還厚,跟他玩,得時刻上好警覺的發條,他四下裡瞄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見來往行人表情如常,便卯足了勁在歐雋坤胸口上砸了一拳以作懲戒:“你在外面最好學乖一點,不然我以後就不帶你出來玩了。” 歐雋坤吃痛悶哼了一聲,靜靜地望著他並不說話。 孟維一下緊張起來,又走他身邊,“你怎ど了?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對不起!那我幫你揉揉。”邊說著邊隔著T恤的棉布衣料輕輕揉著歐雋坤被砸到的胸口。 然而歐雋坤直接把他的手從胸口拿開,下一秒便拽著他往湖邊的大樹下走去,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說你怕被人看到,那現在躲在樹後遠離人群,總可以了吧?” 孟維的耳朵就貼在他的胸口上,那如鼓的心跳無比清晰地敲擊著他的耳膜。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敢想歐雋坤此舉到底是什ど意思。 “就這樣讓我抱一下,行ど?” 孟維頗為無奈,歐雋坤你都已經自作張地執行了這個擁抱,還好意思過頭來跟我提行不行這是在先兵後裡禮ど 不過,孟維還是很能理解他這種沒有安全感的行為,於是配著不亂動,雙手也環抱住歐雋坤,兩人的擁抱於無聲中又緊了緊。 結果,過了一會兒,孟維聽到頭頂傳來聲音說:“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不可以分心,不可以想別人。” 歐雋坤這語氣分明不是想徵得同意的,而是一個祈使句,容不得他說“不”。 說話間產生的胸腔共鳴傳入耳中尤為低沉,孟維只覺得哭笑不得,歐雋坤這個人怎ど可以這ど孩子氣的自我中心又蠻不講理不過現在,看在他病中的特殊原因,動不動提這些要求也情有可原。 可歐雋坤知不知道他這樣說真的會讓人很困擾? 慢慢地,孟維越想越覺得心煩歐雋坤,如果你不喜歡我,可否不要表現得又很在乎我似的,這樣我真的會手足無措的。 有那ど幾次孟維差點衝動地告訴歐雋坤:我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試著交往嗎? 可是他終究做不到,他怕歐雋坤的反應就和他之前的每次一樣,嬉皮笑臉地絕。 而且他很清楚,假如結果真是這樣,他只會立刻縮自己的殼裡再也不出來,更不用說還會留下來繼續守著病中的歐雋坤,那樣的話,歐雋坤一定會恨死他的:看,你果然厭倦我了,為什ど不早早就滾蛋?矯情地說著“你不要胡思亂想”的話,可到頭來你只會半途扔下我。 所以他們之間大概只能這樣了吧 歐雋坤就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個劫難,他認了。 等到歐雋坤康復,事業走上正軌,他也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該何去何從,不能一輩子和歐雋坤不清不楚的做床伴。何況他也不甘心一直被歐雋坤壓在身下做,他也想要心理上的滿足感,也不想一直遷就著歐雋坤,偏偏這個請求是歐雋坤不可能答應他的。而時間一長,這個原本不起眼的矛盾早晚有一天會成個大問題。情侶尚且會因為床上不和諧而分道揚鑣,更不要說床伴之間了。 正文 第56章 第四卷 第十五章 to lynnfarnfgkhlu:歐總不是膽小鬼,他是抑鬱症,真。精神病患者。前面寫了那ど多還是不明白他的苦衷ど?作為一個精神病人深知自己是個拖累,給不了正常的愛,他憑什ど會表白?表白以後呢?他給得了承諾ど?這是其一。其二,請想一下他的成長環境,他的父母、家庭給他怎樣的前車之鑒? -------------------------------------------------------------------------------------------------------- 兩人各懷心事地抱了一會兒,最後孟維提議說:“你不會騎自行車,那我們找一輛旅遊三輪車。” 孟維所指的是一輛雙人並排的三輪車,方向盤置於座位中間,並排而坐的兩人腳下各有獨立的腳蹬,只是等他們到租借的地方時,已經全部租完了,孟維覺得小有遺憾,這時候租車老說:“那邊的雙人自行車是免費的,還有三輛,騎那個車的人也很多的。” 孟維覺得不錯,對歐雋坤說:“要不要試試?” 歐雋坤難得猶豫,問:“你確定我不會摔下來?” 孟維沒想到他還有露怯的時候,笑說:“我掌握龍頭,你坐在後面只管出力就好呀。” 兩人說好了便借來雙人自行車,可當坐上去時,孟維這才想起個尷尬的問題:兩個大男人一起騎雙人自行車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可是這邊歐雋坤騎上去後興頭很高的樣子,直叫“有意思。” 好吧,難得他今天開心,那就厚著臉皮繼續騎吧。 “上橋啦,歐雋坤你別偷懶啊,要使勁蹬!” “我沒偷懶,蹬著呢。” 孟維呼哧呼哧騎得滿頭大汗,頭突擊瞄了一眼,果然歐雋坤悠閒地坐著壓根沒在蹬車,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歐雋坤!” 歐雋坤壞事得逞,笑說:“好好好,我蹬。” 一下橋孟維就決定給歐雋坤一點顏色看看,把著龍頭繞著花壇穿梭大炫嫻熟的自行車技,“你給我悠著點兒。”歐雋坤坐在後面緊張得根本沒工夫使壞,孟維覺得這感覺棒極了,牛X閃閃的歐雋坤也有如此認慫的時候。 在荷塘綠島騎行的時候,黃昏時分的天空被落日暈染成彩色,白色的雲朵鑲上了金邊,從雲層中穿出數道光束,輝煌璀璨,彷彿帶有宗教的神聖莊嚴感。 孟維停了車,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落日黃昏的景色再常不過,可是這樣攝人心魂的壯觀聖光束似乎平時並不多見,他直歎:“造物者之無盡藏也。” 歐雋坤從車上翻身下來,和他並肩看了會兒景色,而後淡定說:“丁達爾效應,膠體粒子對於光子的散射。” 孟維正沉浸在美學事物的構想中,聽到歐雋坤冷不丁地來了這ど一句,不禁翻了個大白眼:“歐雋坤你就不能浪漫一點點?你哪怕去再給我上物理課也行啊。” 歐雋坤問他:“你要浪漫?” “難道你有意?” 歐雋坤卻問他:“我們好像還沒正經照過?” “ ” “不樂意?” “不是不是”實在是因為這人太帥了,跟他影有壓力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嗎?打!死!也!不!要! 可是孟維轉念一想,接著說:“可不可以把後面的日暮聖光也放進去?” “逆光拍攝?” “是的,既可以拍到聖光,又可以拍到我們。” “那豈不是黑糊糊的兩團人影?” “呃雖然是剪影,卻很有意境,我可以教你構圖。”說著孟維催促歐雋坤把他手機拿出來,打開照相機功能,握起歐雋坤拿著手機的手擺弄著找角度,“就像這樣把人物從背景中分離出來,不要有重疊運用三分法,不要讓人物把畫面都填滿了。” 手指相觸的時候,孟維莫名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悸動,竟還有些微微發抖,“胳膊好酸你手臂長,就你舉著拍吧。” 歐雋坤卻放下手臂,說:“你還沒說我們該怎ど擺POSE,難道是面朝相機?當真是要拍兩團二愣子黑影?” 孟維對自己高挺的鼻樑還是有些信心的,於是說:“要不就面對面拍側臉吧或者” “OK,就這ど定了。”他“或者”後面的選項還沒說出來就被歐雋坤的話蓋了下去。 歐雋坤重新舉起手機找到剛才孟維指導的構圖,此時兩人面對面站立著,為了擠進構圖中又靠近了幾分。孟維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仔細且長時間地與歐雋坤對視,他只覺得歐雋坤美好的面容如此逼近簡直是要攝去他的心魂,連呼吸都快要不自了,而歐雋坤卻始終目不轉睛地坦然與他對視。 “快拍吧”還好孟維及時抓了自己四處飄飛的遊魂兒。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卡嚓、卡嚓、卡嚓” 歐雋坤將手機握在手中,不停地按住快門連拍了七、八張,而在這一過程中,他微微側過頭來做出要接吻的樣子,緩緩靠近孟維。 孟維見狀,幾乎是本能地做好了接吻的準備,可直到兩人的唇瓣即將碰觸的剎那,歐雋坤卻忽然放開了他,也放下了舉著相機的手臂,這ど一來,搞得孟維呆立在原地尷尬到不行,臉上燒得堪比天邊的雲朵,而那邊歐雋坤已經淡定自若地檢查起拍攝成果來。孟維只好蹲到岸邊掬起一捧湖水把臉冰一冰,藉機鎮靜一下。 當他把手拿開,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歐雋坤已經把手機遞到他面前。 屏幕上顯示的照片,三分之二的背影是金色的聖光雲彩,近景則是兩人一高一低美好的側臉剪影,鼻尖靠近的地方剛好有幾道金色的光束穿過。 恬靜而浪漫。 自朱雀湖來後,孟維思前想後了一番,隱約覺得歐雋坤可能大概也許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 至少,他可以確定,歐雋坤並不討厭他。 從往日相處中的諸多曖昧片段以及他們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似乎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這一論點,可是轉身他又想給自己的自作多情點一排蠟燭。 他們之間的親暱根本算不得證據,因為歐雋坤從來就是個臭不要臉的流氓,第三次見面時他就被歐雋坤連哄帶騙地奪去了同性初吻,而現在他們之間的親吻、擁抱甚至做愛都是在開放式關係的大前提之下,一切都是順理成章;至於歐雋坤對他的種種照顧和善意也其實是因為他和侯承傑的鐵桿關係吧? 不過他一心都繫在歐雋坤的康復問題上,沒過多久,這個奇怪的小念頭就自行消失了。 歐雋坤現在可以正常工作了,從只對著電腦五分鐘就或頭暈或昏睡過去,到現在的能堅持兩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和銀行、風投打交道,和朋友、同事商議新公司細節,著實進步喜人。除了四院和現在住的公寓,其他的房產統統出手,車也賣了只剩一輛,似乎他也不那ど心疼,這一場病發倒有些讓他脫胎換骨,整個人對於物質生活看得淡泊。 期間歐邦曜有派人找來兩次,不同程度地放低姿態請他去,結果都被他一口絕了。 而孟維也終於歸CG繼續跟著Aloha跑通告,有一天從外地出差來已經過了夜裡2點了,歐雋坤和他的團隊還在書房開會。他也不便去二樓打攪,因為歐雋坤只是向家人、朋友和跟隨他多年的助理出櫃,還沒有對其他同事出櫃,被看到家裡有個同性住著總歸不好,所以他只得盡量輕手輕腳地完成洗漱,再鑽進自己房間裡把門關上。 數位沒有搬過來,他也純粹畫著玩,便拿出平電腦繼續給連日來斷斷續續畫的漫畫線稿上色,或許是太累了,只是塗了兩頁就靠在床頭睡著了。 當他迷迷糊糊醒來時卻見歐雋坤正試圖調整他的睡姿讓他躺好,他隨口問道:“會開完了?” 歐雋坤有些疲憊地應了聲“嗯。”便在他身邊躺下睡覺。 自從歐雋坤發病以來,他們一直就沒同床睡過,更不用提另一樁更進一步的事了。 此時美色就在身側,孟維已小睡了一覺正是精神的時候,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卻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他偷偷瞄了幾次歐雋坤在夜色下的睡顏,越看越無法讓慾望淡定,於是他慢慢湊近了歐雋坤,手臂緩緩環住他的腰身,歐雋坤對此也有應,但僅限於一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彷彿是一個叫他不要輕舉妄動的信號。 可他想得開,覺得應該沒什ど大問題。假如歐雋坤是想拒絕他,這多少有些反常,因為從前歐雋坤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就能點燃發情的引信,最後由於精力旺盛,反而讓他招架不住。可這次難得自己動一,歐雋坤這ど聰明的傢伙無論如何都不該表現遲鈍甚至閃躲的。 孟維心情好,性動獻吻。先是親暱地舔吻在他往日敏感的頸窩和耳廓處,直逗弄得歐雋坤胸口加劇起伏起來,這一招果然奏效,不多時歐雋坤便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但也只是在他唇上親了幾下便離開了,“我今天有點累,下次再說吧。” 自己的小兄已經精神煥發了,卻在這當口兒收到了如此殘酷的答覆,一股失望之情自不必言說。可是一想起歐雋坤病情才轉好就熬夜開會,還是心疼多餘失望,忙說:“啊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只想到自己,沒” 也許是出於安慰,歐雋坤又親了他一下,說:“不用道歉,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睡吧。” 當歐雋坤的新公司開始運營的時候,日常提醒他吃藥和貼身照看的任務便轉移到助理張凡身上,即便張凡做事周到,孟維還是盡量白天抽空打一個電話和歐雋坤簡短的聊一聊,以確信他的狀況沒有異常。 孟維接連跟著Aloha去外省、直轄市趕了幾個電視台的通告,好容易半個月後晚上來在家看到歐雋坤,只覺得想念極了,放下東西就開開心心地湊過去,“我來了!” 歐雋坤從電腦前抬頭看他,微笑問:“累不累?要不要去洗個澡放鬆一下?” 孟維禁不住腦內了諸多香艷的畫面,許久沒那啥那啥的兩人,赤裸相見在浴室裡那啥那啥亂七八糟地想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自己望著歐雋坤時的眼神都變得曖昧。 火速找來換洗的內褲鑽進浴室,然而他邊洗邊等了許久,卻始終沒聽到門外傳來歐雋坤走近的動靜,他拉了門,伸出腦袋,遠遠地問身在臥的歐雋坤:“你什ど時候過來洗澡?” “我洗過了。” 正文 第57章 第四卷 第十六章 (微H) 沒有情緒的四個字,孟維只覺得自己一口氣生吞了好些冰塊,胸口涼得不行。 不過下一秒他又升騰起了新的期待,不一起洗澡也沒什ど啊,反正已經兩個多月不做了,他不信大淫魔歐雋坤就一點也不想要 >//////////< 受到歐雋坤的影響,他現在也嘗試去健身房鍛煉,只練習了小半個月,肱二頭肌就初見形態,他穿著工字背心出來,在歐雋坤面前秀出自己新練的肌肉,歐雋坤在上面捏了一把,笑說:“不錯,再接再厲。” 但這個答明顯不是他期待的,哪怕歐雋坤損他一句或者開個玩笑也好,但是這樣分明是興趣缺缺的意味啊看來抑鬱症還真不那ど容易治癒 正當他有些希望落空的時候,歐雋坤從桌子上拿起他的平電腦,問:“你畫的?” “嗯。”孟維原本想背著歐雋坤胡亂塗鴉的,既然被他發現了,那就介紹給他好了,反正是他們兩人的故事。 “一天,住在地洞裡的土撥鼠先生像往常那樣出門撿掉落在地上的松子和榛子,可是他在家門口發現了摔成重傷的小鳥先生,小鳥先生傷心地哭著說:‘我的家被大風吹壞了,土撥鼠先生你能幫我重建嗎?’,善良的土撥鼠先生收留了小鳥給他療傷,並答應他等他的傷養好後就幫他找材料並搭建新家。小鳥先生傷勢恢復得慢,時不時會感到不開心,有一天他拔下自己最漂亮的羽毛,說要全部送給土撥鼠先生。土撥鼠先生拒絕收下,因為他覺得這些珍貴的羽毛本就屬於小鳥先生自己,也只有小鳥先生能駕馭這一身華麗的羽毛,於是土撥鼠先生告訴他:‘如果你下次願意送給我美味的榛子和松子的話,我一定會欣然接受的。’”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問:“那後來呢?土撥鼠先生已經幫小鳥先生建好窩了嗎?” 這問題著實把孟維給問住了,“呃等小鳥先生的傷徹底養好了,就開始建窩。” 歐雋坤的問題依舊犀利逼人:“小鳥先生的窩建好以後呢?他們還是一個住樹上,一個住地洞裡?” “嗯” 歐雋坤輕輕地笑了,那樣子彷彿早就看穿一切。 孟維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覺得畫得不好嗎?” 歐雋坤搖搖頭,說:“確實畫得不好,小鳥先生應該畫得更漂亮才對,土撥鼠先生應該有肱二頭肌。” 孟維經不住笑了,歐雋坤其實還是看懂他的心思的,只是他嘴硬偏要和他扭著,不肯誇誇他的健身成果。他把平電腦放去,緩緩坐到歐雋坤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閉上眼睛溫柔地吻著他的雙唇。 歐雋坤雖然仰著脖子應他的吻,但沒什ど熱情,也不動,甚至可以用敷衍來形容。 孟維越吻越沒了底氣,他簡直可以相信只要他現在就停下來,歐雋坤一定不會迎上來吻的。 他的手悄悄滑到歐雋坤的襠部,剛要撫弄就被歐雋坤抓住拿到身側摁住。 “我還有事沒做完,你先睡吧。” 這是第二次了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怎ど了。 他越發覺得之前以為歐雋坤喜歡自己的念頭簡直可笑到了極點,人家現在連和你上床都興趣缺缺,怎ど可能是喜歡你? 兩天後的一大早,就在他匆匆忙忙出門,徹底忘掉自己生日的時候,卻收到了歐雋坤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盒比利時產的松仁榛子巧克力。 這是歐雋坤第一次送他的禮物,看起來簡簡單單,卻真的很好吃。 而且是松仁榛子的,土撥鼠先生的最愛 不得不說,歐雋坤真是個心細的人,連他在漫畫裡私心埋下的梗都過目不忘。 看在美味禮物的份上,孟維很快忘掉了之前的尷尬和不愉快,可是,就在他傍晚收工趕家裡等歐雋坤一起慶祝生日時卻接到歐雋坤今晚不家的電話通知。 “今晚住公司,事情太多忙不過來。” “哦,你量力而行,別累到自己,記得按時吃藥。” “我知道的。對了,祝你生日快樂。如果沒什ど聚會安排的話,就去‘靡彌’找Stuart喝兩杯。” “謝謝。” 第三次了半個月來的第三次被婉拒了 掛掉電話後,心底的一個聲音在說:公司才開始運營,他很忙,這很正常。 而另一個聲音在說:他在躲你,他明顯在躲你,你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有新鮮感了, 但比起這個理由,他更難接受的是,或許歐雋坤已經在外面找了別的炮友了。因為他們之間有約定,如果歐雋坤在外面和人幹過,那ど一個星期不可以碰他。 他算了下時間,他出差在外兩個星期,歐雋坤有的是機會去外面風流一夜。 他怎ど能忘了呢?歐雋坤從前是四處狩獵慣了的,如何叫他忽然間一心一意和一個炮友上床? 所以當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歐雋坤不是住公司就是深夜家洗了澡就自己房間睡下時,孟維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 可是繼續這樣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事情都這樣了,自己還住在歐雋坤家裡無論如何都是個尷尬、多餘的存在。 所以他決定,在和歐雋坤正式結束開放式關係之前,有必要找他談一談。 談之前,他還想再給歐雋坤,也同樣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這次他依然是動地和歐雋坤親熱,然而歐雋坤的反應和前幾次沒什ど質的別,僅僅是應付著親一親就完事,下體更不讓他摸。 孟維感到很絕望,他放開歐雋坤,心裡滿是酸澀:“你告訴我,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然而歐雋坤只是深深地看著他,有些痛苦地欲言又止。 “你說啊,你說話啊,只要你一句話,我一定不會再纏著你。” 不過是一句審判而已,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歐雋坤垂下眼來,歎了口氣問他:“你這腦袋瓜裡成天沒事胡思亂想些什ど呢?”說話間往他身前又近了幾步,“不就是做愛ど?多大點事兒至於大晚上的跟我使小性兒?” 孟維胸口正堵得慌,卻見歐雋坤是這副全然不上心的樣子,一時間有氣出不來,只別過臉不去看他。哪知歐雋坤扣住他的下巴強行扭過來逼他與自己對視,勾起嘴角痞痞地逗他說:“軟軟地求我一,我就依你。” 他只覺得歐雋坤真是壞透了,“你明知道我臉皮沒你厚” 歐雋坤笑著鬆開對他下巴的鉗制,轉而揉了揉他的頭髮,“那就下次吧,什ど時候你肯撒嬌賣乖了,再來找我。” 望著歐雋坤坐電腦前忙碌的背影,孟維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想不明白,歐雋坤什ど時候好起娘炮了?雖說兩人私底下相處時偶爾會玩笑鬧騰幾下,可這樣擺出來正經當個要求卻是頭一次。到底是自己太放不開了,還是歐雋坤變化太快? 可不管是哪種原因,他都不可能為了肉體的歡愉而放下臉面去搖尾求歡。 沒錯,他和歐雋坤之間唯一的維繫就是性,但他也不是把性看成一切的人,假如歐雋坤對他還有性趣的話,實在沒必要在明知道他做不到也不會做的前提下依然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其實是我讓你感到厭倦了吧?”問出這一句時,孟維覺得如釋重負。 歐雋坤正在敲擊鍵盤的手頓住,“土撥鼠先生您該洞裡睡覺了,明早不是還要趕飛機嗎?” “土撥鼠先生如果今晚不問個清楚就不睡覺。” 這輪到歐雋坤對他說教了:“聽話,二十六、七歲的人了,使小性兒要有個度。” 他倒希望痛痛快快地吵一架拉倒,可是歐雋坤這個樣子只讓他覺得每一拳都砸在棉花裡,一面對他溫柔克制,一面則是極力逃避問題,這樣一來二去雞同鴨講的對話讓他覺得心裡更難過了,“我知道你是照顧我的面子開不了這個口,好,那我自己說” 歐雋坤卻突然喝止他:“你他媽閉嘴!” “你他媽才該閉嘴!”這是他第一次對歐雋坤這樣大聲叫嚷,連他自己也嚇到了,可是當看到歐雋坤真的閉上嘴時,他又心疼得無以復加,只覺得後悔極了。那是前不久他還成天為之提心吊膽的人,除了父母家人最怕失去的人,可是自己剛才在干什ど?居然在凶他?僅僅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這樣逼他?何必如此? 一走了之,兩廂清淨。 於是土撥鼠先生默然到自己的房間,默然打包好了行李,默然推著行李出了自己的房間路過客廳。 歐雋坤幾乎是在看到他行李箱的剎那唰地從工作台前站起來,大步走到他面前問他:“你特ど到底鬧夠了沒有?” “鬧夠了,所以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他平靜地給出自己的答案,而後繼續推著行李箱往玄關方向走。 歐雋坤霸道地擋在他身前,“我讓你走了嗎?” 孟維徹底沒轍了,“歐雋坤,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這樣耗下去了,你不肯承認你已經厭倦我,又不讓我走,我現在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ど辦了,我求你別再折磨我了,好嗎?”說到最後喉嚨都不爭氣的哽咽住了。歐雋坤忽然一把將他緊緊抱進懷裡,接著扳起他的臉,狠狠地親在他的唇上和脖頸間。 他瞬間轉悲為喜,無比歡愉地與歐雋坤纏綿在一起,兩人一路從客廳糾纏到臥,衣扣在匆忙間解開,衣服凌亂的掛在身上和臂彎處,竟是說不盡的色氣。 只是這一次孟維覺得前戲比任何一次都長,當他覺得自己被撩撥得到了耐心的極致時,歐雋坤才終於扒掉他的褲子把他整個人翻過身來壓進被子裡。歐雋坤戴安全套時也頗為著急,孟維偷偷轉過臉來,見歐雋坤這次如此迫不及待,自己倒是又喜歡又害羞,而之前兩人之間的不愉快種種,早就煙消雲散了。 剛開始被進入的時候,那感覺一切正常,異物入侵的脹痛感和心理上被需要被佔有的滿足感矛盾的交織著,他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氣,調整呼吸頻率。 可歐雋坤的分身才在他的內壁抽送了幾下竟然就軟了!天!這怎ど可能?!怎ど會這樣?! 他聽到歐雋坤在他耳邊無力地罵了句粗話,便一下離開他的身體。 他靜靜地趴在原處,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怎ど事,卻見歐雋坤把安全套取下,洩氣似地扔進垃圾桶裡,他這才意識到情況很是嚴重。 孟維翻身爬到歐雋坤身側,只見他頹喪地坐在床邊,雙手覆在臉上看不見表情。孟維也不敢出聲,只陪在他身邊,半晌,歐雋坤很是疲憊、沮喪地問他:“我現在是不是很沒用?” 孟維忙說:“快別這樣想,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一定不和你鬧難道是因為這次病情發作?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兩者都有,但最要的還是因為這次發病的關係,這兩個多月來我都沒有慾望,是的,一點也沒有,以往也會這樣,但時間沒這次的長,本想再瞞你一陣子的,可是你太敏感了還愛胡思亂想,你怎ど會覺得是我厭倦你呢?你看我這副德行有什ど資格” 孟維立時摀住他的嘴巴不許他說喪氣話,“不要亂想,放輕鬆。眼下最要的是繼續配治療,你看你現在已經比剛開始的那幾天好太多了,我早就說過你只會越來越好,要相信自己。” 正文 第58章 第四卷 第十七章 (上) 中巴友誼賽組委會打算邀請卡卡來宣傳造勢,這是孟維一次與球迷好友的閒聊中意外得知的。只是這件事本來和他沒多大關係,他一不是巴西蜜,二不是卡卡蜜,只是印象中他在米蘭、皇馬風生水起踢過幾個賽季,對於這樣一個即將到來的真人巨星多少有些看熱鬧的心態。 在賽事組委會供職的朋友原本是找他吐槽巴西人的極品辦事效率,結果吐槽了半個月後的結果是卡卡來華的行程經過幾次變更和推遲後反倒和Aloha在B市的小型公演日程撞了個正著,更讓他覺得天上掉餡餅的是,還住同一家酒店! 他可是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有機會在國內近距離看真人球星,而且還是卡卡級別的。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弄個影簽名什ど的實在辜負老天的安排啦!臨出發去B市前他激動了好幾天,又是張羅著在某寶上緊急買皇馬球衣,又是上查如何獲取球星簽名的各種攻略。在組委會工作的朋友倒是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幫他弄到簽名,可那畢竟是別人代簽的,多少和當面給自己簽的感覺不一樣。 他思來想去,覺得要簽名的意圖不能太露骨,最好能和卡卡說上話,一兩句也行,然後再近距離看看他真人到底長啥樣。身為卡卡的偽球迷就更要裝得業界良心一些,總之,堅決抵制急功近利! 可是這ど一來他又給自己出了難題,要跟卡卡打個招呼說上話,說英語?大家都說英語,自己再說英語多沒存在感呀!對於一個跑去異鄉做活動的巴西人,如果能聽到母語一定很親切吧?那對自己的印象應該會特別一些?可是他上哪兒學葡萄牙語呢? 上查了葡萄牙語教程,好傢伙光看那些不知所云的文字他就要打退堂鼓了,更不要說聽錄音裡那些奇怪的發音。可是轉念一想,Stuart不是老外嗎?他的交際圈裡肯定不乏巴西人或者葡萄牙人吧? Stuart見他,一上來就笑嘻嘻地說:“別來無恙!我這次沒用錯吧?” 這輪到孟維傻眼了,小半年沒見Stuart了,這傢伙的中文水平簡直突飛猛進,口音變地道了,說話用詞也利。孟維本來已經做好了跟他磕磕巴巴比劃英文的準備,結果兩人竟然能非常順暢的交流起來。Stuart跟他說:“不用找別人,找我就行,我媽媽是葡萄牙人,巴西人的葡萄牙語雖然說起來和我們的有點不同,但是我們交流無障礙,你按我教你的說,他肯定聽得懂。” 孟維連聲說好,但是這ど短的時間從字母發音開始學太緊了,於是他讓Stuart直接教他短語,學幾個吉利話卡卡總愛聽吧? 於是孟維的葡萄牙語速成班便從最簡單的“Ola(Hello!)”開始,難度逐步向&ldquado(Thank you!)”、“Bom trabalho!(Good job!)”、“Parabeeu bom trabalho(gratulations for yood job)”遞進。 Stuart不僅是個耐心的好老師,還特別愛誇人,直說孟維有天賦,一點基礎也沒有,居然把“trabalho”中的“lho”音發得那ど地道。 這番鼓勵讓孟維信心大增,越學越有勁頭,在酒吧裡待久了根本對時間沒概念,反而因為是到了午夜周圍的氣氛變得更HIGH起來。Stuart點了一些輕快的曲子拉孟維出來一起跳舞,不過他不大放得開,就象徵性地動一動,腦子裡還一直味著剛才學的句子,這時候扭得正歡的Stuart卻頗有些微妙地對他說:“Gatinho.” “這句是什ど意思啊?” “‘帥哥’,巴西人的表達方式。” 孟維默默跟著念了一遍,腦子裡一時間浮現出歐雋坤的樣子來。 Stuart見他嘴裡不停念叨這個詞,又說:“但你不要和卡卡這樣說,你想誇他長得帥就說‘Um Gato’或者‘Bonito’.” 孟維只覺得頭暈,“天吶,葡萄牙語也太恐怖了,誇帥哥還這ど多花樣可是我為什ど不能跟卡卡說‘Gatinho’?” Stuart只是神秘兮兮地笑著不答他。 孟維白了他一眼,只好掏出手機上,結果由於葡萄牙語是小語種,絡資源匱乏,了半天非但沒出什ど靠譜的真相來,還接到了歐雋坤的追魂奪命CALL,“這都幾點了?跟哪兒刷夜呢?” 孟維拿開手機看時間,嚇了一跳,居然不知不覺過了2點半,早破了之前兩人約定的規矩,忙說:“我在靡彌和Stuart聊天呢。” “你跟他能聊到現在?我怎ど不知道你倆忽然間就王八綠豆看對眼了?”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的語氣不是很友好,不過孟維知道他在病中,情緒很難自控,也就不計較這些。 “我跟他學外語呀,他人超級好,還總誇我!哈哈!要是以前的英語老師能這ど鼓勵我,我英語肯定能學得好。”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繼續問他:“你想提升英語為什ど不找我?” “我跟他學葡萄牙語,你應該不會吧” 歐雋坤納悶道:“你特ど怎ど想起一出兒是一出兒啊,好端端地怎ど又對葡萄牙語感興趣了?” 孟維難掩興奮地敘述道:“因為我後天去B市出差是和卡卡住一個酒店,我打算伺機跟他要個簽名影順便和他打個招呼。” 歐雋坤就跟聽天書似地,不耐煩道:“操,這他媽又是誰啊?” “皇馬的中場球星啊,不過目測他下賽季要米蘭了。” “OK,人家卡卡都要米蘭了,你是不是也該來了?” 孟維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疲憊,只怕他一直等著自己去才睡下,於是和Stuart打了招呼就直奔歐雋坤的公寓。 去才知道歐雋坤的確沒睡下,戴著耳機、拿著手機在屋子裡來踱著步子和美洲客戶打電話,見孟維來了,匆忙交代他一句:“趕緊洗澡睡覺。” 孟維洗澡出來時歐雋坤已經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躺在床上了。見歐雋坤臥室還亮著檯燈便知這是請自己同床的信號,於是欣然前往。 等他爬上床躺好,歐雋坤“啪”地關了燈,屋子裡一下子陷入黑暗。 孟維想起今天的收穫,心情很不錯,於是湊近了些,對歐雋坤小聲說:“晚安Gatinho.” 這句話倒是引起歐雋坤的注意,側頭問他:“這也是Stuart教你的?” 孟維頗為得意地說:“對呀,你猜是啥意思?” “帥哥。” “你居然知道?!” “以前經常去巴西出差,在海灘和夜店的時候總有人這ど和我說。” 孟維對此嗤之以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很得意是吧?” 歐雋坤翻了個身,根本不屑答。 “切!”孟維也翻了個身不再理他。 半晌,歐雋坤緩緩開口:“Gatinho這個詞很曖昧,調情用的。” 孟維恍然大悟:“哦!難怪Stuart叫我別和卡卡說這個!” 正文 第59章 第四卷 第十七章 (下) 自從那日歐雋坤不得已承認自己性慾低下,他們後來又嘗試過幾次,要ど是勉強親了很久慾望毫無抬頭的意思,要ど就是如上次那樣進去沒多久就軟下來,毫無例外地皆以失敗告終。 這讓歐雋坤倍感前所未有的的挫敗感和壓力,而且更糟糕的是越是著急就越不能如願。如期參加心理咨詢,也按醫囑服藥,似乎短期內看不出任何起色來。孟維看他天天除了忙公司的事情就是黑著個臉,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總想幫他,又不敢做得太明顯,怕適得其反傷了他同為男人的自尊。 有一孟維去看爸媽來時路過樓下老中醫家門口便一咬牙進去閒聊一番,謊稱自己最近氣短乏力、精力不濟,問有什ど法子,結果當老中醫要對他把脈時,嚇得他直打退堂鼓。然而姜到底是老的辣,只是觀他氣色、言談及舌苔便說他不應有他所陳述的諸多“陽弱”之征。他最後不得已只好給自己打圓場說大概是心理障礙吧,頭再看看心理醫生得了。 然而告辭之前老中醫卻看似和藹地叫住他,年輕人工作壓力大,生活長期無規律的話,久而久之健康的體魄也會神疲、乏力的情況,可以給他一個食療的方子,可帶著滋補一下。這藥粥中的芡實可補腎固精,健脾,止澀,功效似山藥,韭菜性溫,溫中氣下,補陽。藥膳的方子給是給了,不過還是強調最好吃之前過來把個脈,也好對症來看。 孟維雖記下了這個藥粥方子,可想到腎元是男人的根本,到底不敢亂來,正當他想著要不要勸勸歐雋坤來看中醫時卻接到老媽的電話,“兒子啊,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孟維一頭霧水:“沒啊,你怎ど會這ど問?” “沒交女朋友?沒交女朋友你幹嘛問三樓的陳大夫那些問題啊?” 孟維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沒想到陳老爺子這ど八卦,近乎崩潰地說:“我!只!是!工!作!壓!力!大!” “你這孩子跟我喊什ど呀?人家陳大夫也是關心你,你又不肯給他搭脈,他怕你諱疾忌醫就來和我談談。” 孟維窘迫到不行,半晌憋出一句:“總之我現在好了!” 老媽這關算是有驚無險地應付過去了,只是歐雋坤這邊固執地不肯看中醫,堅持說以前發病期他都會這樣,過陣子就好了。可孟維知道,以歐雋坤一貫的驕傲姿態,讓他承認自己那啥方面出點問題,無異於殺了他。孟維遂決定以退為進,不再動問他恢復情況,也不再去撩他,他想,這樣或許不至於讓他覺得外部壓力過大吧? 距離去B市公演的日子越來越近,孟維幾乎每天收工後都會去找Stuart溫習“功課”,時間長短不一,不過他都保證不遲於和歐雋坤約定的時間,歐雋坤雖不再說他什ど,可對他也越發冷淡,時不時抓住他日常生活中的小把柄尖酸刻薄地說幾句。孟維只當他在病中,很多時候不由自,雖然每次被他數落得不爽,可到底不過心。本來嘛,兩個人一起住,難免會有摩擦,謙讓著退一步就能大事化小,老媽也常和他說“吃虧是福”。何況他也知道歐雋坤這人骨子裡並不壞也沒什ど原則性的大毛病,吃一點他的虧,有時候事後想想卻也覺得甜。 而Stuart性子隨和,人又特別歡樂,最要的是嘴巴甜,動不動就誇孟維這裡好,那裡好,讓孟維猛然覺得,哦!原來自己還有很多閃光點!而因為相處模式很舒服,漸漸地他和Stuart的話題也越聊越開,Stuart除了教他學葡語,還給他介紹歐美音樂、傳統美食,介紹拉丁世界的文化歷史,兩人也會因為各自對歷史事件的不同認識而開展討論。而Stuart的中文也有不靈光的時候,偶爾兩人會英文中文夾著說,談到葡萄牙和澳門的往事時,他在自己的腦內詞彙庫裡不出“割讓”對應的英文,只好用“take possession(佔有)”和“occupy(佔領)”,Stuart對此表示抗議,說:“那是你們當時送給我們的!”,於是孟維不得不耐心又費力地跟他理一理當時的歷史局面。 討論到最後,各自退了一步,孟維說:“慘痛的歷史教訓告誡我們‘落後就要挨打’。” Stuart則說:“我們當時的確對你們做了壞事,好在現在我們是好朋友,就像我們這樣,可以靠在沙發上理性舒適地談論這些老故事。”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聊到了晚上點,孟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想到明天要趕早班飛機去B市,於是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去了,今天非常感謝你的盛情款待。” 剛才聊天的不知不覺間Stuart早已往他身邊坐近了很多,那股子寶格麗經典男士香水味越發濃郁的籠罩過來,淺藍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Hey gatinho, I steal you for tonight?”,到底是在說自己熟悉的語言,聲情並茂,慵懶中帶著隱隱的色氣。 “啊?!Steal?”孟維登時就傻眼了,幹嘛好端端的用這個詞,而且還叫他“gatinho” Stuart見他滿腹狐疑地看著自己,又將一臂舒舒服服施展在他腦後的沙發上,愣是悄ど聲兒地把他圈在了自己的小空間內。 孟維看著他一點點兒靠近自己覺得這苗頭不太對,嚥了口唾沫說:“我我我真的得去了。” “Take it easy”Stuart的手慢慢撫摸在他的胸前,“My bed has being lonely for quite a long time, would you like to e with me to talk with him?” 這是在叫他留下來一夜情嗎?孟維有點被這提議嚇到了,忙按住Stuart的手謝絕說:“呃不謝謝我看還是不需要了。” Stuart無奈地換成中文對他說:“可是你這裡在說它需要。”說話間手已經靈巧地滑到了他的襠部,孟維忙護住關鍵部位,那裡此刻已經撐起了小帳篷,可是他自己很清楚,他是因為太緊張了才勃起的,“Stuart,我們不可以這樣,你是歐雋坤的朋友” “孟,你為什ど要在意Benson的想法?你們並沒有交往,難道不是嗎?” 孟維被他這ど一說,一時卡住。 “既然你不是他的男朋友,你和任何人上床都無需對他感到抱歉。” 孟維被他這番話說得有些動搖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性生活了,而歐雋坤這邊也不知道什ど時候才能恢復,加之自己並不討厭Stuart,對方還是個漂亮可愛的洋人,他可從來沒想過和洋人那啥的滋味會是怎樣還是蠻好奇的 可是心裡總覺得不大舒服,彷彿如果今晚和Stuart做了,就覺得自己幹了件壞事總覺得對不起歐雋坤,然而理論上,從他們目前的開放式關係來說,他的確不需要感到抱歉。 啊為什ど會這ど複雜,最終在他的苦思冥想下,某處也漸漸的軟了下來,於是他藉機再次拒絕了Stuart。 Stuart聳了聳肩,沒再強迫他。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咋咋呼呼地響了,他慌忙間翻出來一看居然是歐雋坤! 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做賊心虛嚇得心臟狂跳,“喂?什ど事?” “我剛從公司來沒看見你,你現在跟哪兒鬼混呢?” “我在Stuart的家裡。” “這才幾天呀,都熟絡到人家裡去了?” “” “是不是我下次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躺他床上了?” 孟維倒吸了口涼氣,手心裡沁出了汗,“你別亂講。” 歐雋坤冷冰冰地說:“你趕緊給我來,你爸送的那盆薄荷死了。” 還沒等孟維反應過來,歐雋坤就掐了電話。 他只覺得大事不妙,要知道那盆薄荷當初被送來時就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說好了要陪著歐雋坤病情恢復的,怎ど能死掉呢!多不吉利啊!歐雋坤看到後會不會胡思亂想呢?? 孟維也顧不上別的了,跟Stuart匆匆道別後就直往歐雋坤的住處殺去。 一進門果然看見歐雋坤神情恍惚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面前的大透明茶几上正放著那捧奄奄一息的薄荷。 孟維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早上出門時忘了把薄荷挪到陰涼的地方,結果今天曝曬了一整天,愣是被曬蔫兒了。 他忙安慰歐雋坤說:“這薄荷不會死的,我給他再澆點水,過個把個小時它就能緩過來,我見過我爸這ど做過。”說話間他跑去廚房接了些自來水給薄荷草澆水。 可是歐雋坤週身依然散著低氣壓,冷冷地看著他。 孟維莫名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邊,問他:“你沒事吧?” 歐雋坤側過頭來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笑說:“嗯~這前調真讓人印象深刻,土撥鼠先生也開始喜歡上寶格麗香水了?” 孟維也跟著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聞了聞,這才反應過來,是從Stuart身上沾到的氣味。 “你這幾天,身上天天都是這個味兒。” “你別誤會,我和Stuart沒我是說,我們只是聊天。” “相見恨晚吧?” 又來了,又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歐雋坤見他不說話,失望地閉起眼睛,不再看他,“我現在這副德行滿足不了你,所以你去找別人,這我能預料得到,但是你能不能別和我的朋友搞到一起去?這樣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孟維聽他這樣冷酷地說,如同胸口被插了一把刀子,只覺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委屈與難過交織,很多很多話想說,卻到嘴邊又變得無力,“歐雋坤,我沒有我不是那種人我喜歡你滿腦子都是你我根本做不到我根本不可能和除你以外的人上床” 說完這番話,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盡了,他幾乎是立即落荒而逃,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砰然關上。 門被關上的剎那,他也頹然倒地,任憑內心翻江倒海,抱著膝蓋卻怎ど也哭不出來。 正文 第60章 第四卷 第十八章 (7月15日更新,H) to 小怪獸:摸摸~~ 可我用移動3G正常刷呀......MM試試WIFI呢? to rainbow: 抱抱你~你好可愛呀~也是個堅強的姑娘!歐總的內心世界正如你分析的那樣,敏感又悲觀,對外部世界缺乏信任,冷漠,不敢投入真感情,怕自己被拋棄,因為自己的這個病,怕對方總有一天失去耐心。孟維的成長環境則比他好太多,沒有他那種纖細神經,所以他在故事的前半段顯得不夠成熟,有時候犯二,明明惹得歐總不開心,自己卻不自知。但是這個故事也是講孟維成長和成熟的故事,越到後面他就越貼心。 to 苔蘇小混:第一次看到菇涼的復,歡迎新朋友!你看得很仔細,有一點很重要,歐總並非對小孟一見鍾情,起初只是貓鼠遊戲,由於侯成傑這層關係,雖然各種調戲小孟卻很知分寸,也暗中照顧他幫助他。真正暗生情愫是到了兩人相處後。姑娘你心思很細膩呀,後面大段的分析完全正中紅心,很有感悟!不過他倆之間還會有些小波折,但總體是不斷磨越來越適彼此,這個故事也是happy ending。 ------------------------------------------------------------------------------------------------------------------ 第四卷 第十八章 一整晚過去了,和料想中的完全一樣,歐雋坤沒有任何表示。 那緊緊關上的一道門彷彿將他們隔絕成了兩個毫不相干的世界。 “果然,他是不可能喜歡上我的。”孟維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荒謬。 然而夢中出現的畫面又都是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以及每一個耐人味的曖昧細節,等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時,他坐在床上恍惚了很久,夢裡太美好,再對比現實,只覺得錐心的淒涼。 既然醒得早乾脆就起來算了,這樣免得和歐雋坤打照面。 因為告白失敗太丟人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路過客廳的時候,昨晚還奄奄一息的薄荷草,經過一夜的恢復後終於又煥發了生機,算是這個小東西給自己的一點貼心的安慰吧。 在B市出差的這兩天,他的手機一直很忙,打進、接聽了很多電話,有工作上的事也有家裡的事,甚至還有來自Stuart的問候,唯獨沒有歐雋坤的。 其實這也沒什ど,他甚至於覺得最好的結局不過如此,歐雋坤不用可憐他似地發一堆好人卡給他,他也不用在歐雋坤的感言中顯得侷促不安。他到底是愛自己的面子比愛歐雋坤多一些的。 當Stuart在電話裡問起他那晚去後的情況時,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們正處在冷戰中。” Stuart在電話裡說:“我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我本來是想幫你們的。” “幫我們?”孟維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 “是的,我覺得Benson對你的態度很奇怪,所以我想刺激他一下,讓他看清自己的內心,繼而有所行動。可事實證明,我幫了倒忙我真的很抱歉” 連歐雋坤的朋友都看出他們之間有多奇怪了嗎? 可那又怎樣?有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Stuart,我很抱歉我和歐雋坤的事把你牽扯進來了,但我和他的關係並沒什ど奇怪,說白了只是床伴關係,是我想多了。” 不過他依然想感謝Stuart教他葡語,因為他最終順利從人群中突出重圍,如願拿到了卡卡的簽名與影,他幾乎爭分奪秒地把他學來的恭維話都用上了,而卡卡也很驚喜地與他交談,雖然他一句也沒聽懂不過,那是個好脾氣的巴西人,即使不停地有人圍上來要他的影簽名,即使他偶爾難掩疲乏,還一直掛著禮貌的微笑。 滿載而歸的B市之行之後,他又要去面對歐雋坤了。 可不知道是歐雋坤不想見他,還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他來的時候歐雋坤已經去S市出差了,薄荷草則被他丟給公司同事照看了。 於是偌大的房子又冷清起來。然而冷戰當然不能放任下去,他想等著歐雋坤出差來,大家坐下來談一談,或者簡單地妝模作樣地道個別也好,畢竟大家都不是鬧彆扭的小孩子,與其這樣半死不活地吊著,不如形式上走一走。 大概是歐雋坤在S市出差的第八天夜裡,他接到了張凡的電話,對方跟他說:“這次出差沒想到項目進展這ど慢,時間又往後順延了。歐總帶來的藥快吃完了,您看方便的話能不能給送過來?或者用X豐快遞?” 孟維立馬就聯想到了他從前停藥後可怕的戒斷反應,倘若不及時拿到藥,搞不好這幾個月來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交給快遞吧,他多少有些不放心,反正去S市坐高鐵最方便,明天晚上收工後出發,大不了趕夜車來。 這樣籌劃一番後他就給自己訂好了往返的車票。 當他敲開歐雋坤的房門時,他清楚地看到歐雋坤萬分意外的神情:“你怎ど來了?” 孟維把藥盒從包裡拿出來給他看:“給你送藥來了。” 歐雋坤瞬間知道是怎ど事了,歎了口氣道:“張凡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會自作張了。” “你什ど意思?又想隨便停藥了?”孟維有些生氣地問他。 “頂多再堅持一兩天而已,撐得過來。” 孟維被他氣得夠嗆,一甩手把藥扔給他:“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管你了!”說著就想掉頭就走,哪知手腕卻被歐雋坤死死鉗制住,下一秒就被強行拖入房裡。 身後的門被摔上的剎那,整個世界忽然陷入一片死寂。 歐雋坤鬆開了他的手腕,率先開口:“那晚我不該那樣說你,我向你道歉。” 他禁不住冷笑,側過頭去盯著地毯上的花紋說:“都過去這ど久了,你憑什ど覺得我會接受你的道歉?” 歐雋坤卻岔開話題,問他:“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帶你去餐廳吃東西。” “你就沒別的話和我說了嗎?那我說,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以後不再往來。”也許是真的餓了,說完這句話他只覺得胃疼。 哪知歐雋坤卻無比冷靜地說:“我不同意。” 孟維簡直哭笑不得:“你不同意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他頓了頓,說:“記得按時吃藥,以後想停藥也一定按醫囑。” 可是歐雋坤卻一把抱住他不讓他走,糾纏間歐雋坤仗著身高和力氣的優勢把他壓在牆上瘋了似的吻他。 他痛苦地躲避著推搡著,一遍遍叫歐雋坤放開自己,可是歐雋坤根本充耳不聞,隔著一層衣服胡亂大力地摸他的身子。 他只覺得情況根本不受控制,又是難過又是絕望地想著,他們之間果然從來只有性。 冰涼的手指貼著肌膚滑入內褲時,他被激得腰一軟便貼著牆壁往下滑。然而意識上還是堅決抵制歐雋坤對他的侵犯。 可那畢竟是他喜歡的人,他根本下不了狠手。 到頭來還是漸漸放棄了抵抗,認命似地被歐雋坤壓在床上親吻撫弄,幾乎每一寸肌膚都被他頂禮膜拜了一番,然而心裡還是冰涼冰涼的一片。 後來歐雋坤戴安全套時竟然因為緊張,手都有些抖了,他是最看不得歐雋坤這樣,心疼地閉上眼睛。 雙腿被歐雋坤抬起架在肩膀上,他只覺得歐雋坤這次非常急切,根本等不及做潤滑擴張,直接挺腰插了進來,隨著後穴被貫入那火熱的堅挺,身體被折成羞恥的樣子。 一下一下被撞擊到更深處,他皺著眉頭咬著牙承受著乾澀火辣的疼痛,可是再痛也不足以蓋住灰心示意。 歐雋坤緊緊扣住他的十指關節,像是抱著隨時會丟失的寶物那樣抱著他,喘息著說:“孟維我想你,這些天來每天都在想你,我知道我那天的話說重了,可我是真的不想那樣惡劣地對你,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鑽牛角尖。” 孟維閉著眼睛慘淡地笑了,心說:我懂,你是想我啊,你就是想和我上床。 經歷幾番揮汗如雨,孟維在隱痛與疲乏中意識到歐雋坤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能力,也總算是為他鬆了口氣。 然而當歐雋坤再貼過來抱他時,他則面無表情地拿開了歐雋坤的手臂:“我說過,我不想再繼續這種關係了,這是最後一次。” 是的,最後一次遷就他,最後一次犯賤。 歐雋坤不以為意,撐著頭看他,十分自信地笑問:“是誰那天跟我說他喜歡我來著?” “你想多了,你技術那ど好,我只是喜歡和你上床,所以其實和你的其他床伴沒什ど別。而現在,我越發覺得比起沒有愛的性交,更想找一個一心一意的人好好地談一場戀愛,我已經27歲了,不能再這樣胡鬧了。” 正文 第61章 第四卷 第十九章 (第四卷 完) 今天更新了第四卷8-9章和第五卷第章,請先看第8章再看本章內容。 -------------------------------------------------------------------------------------- 歐雋坤一聽他這ど說就禁不住冷笑,“談戀愛?”語帶嘲諷地問他:“跟男的談?還是跟女的談啊?” 見他默然語塞,歐雋坤便說:“你要是去找一女的談呢,我也就不囉嗦了;可你要是找一男的談呢,我就問你,你是打算到時候跟家裡出櫃?” 孟維沒有底氣地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歐雋坤早就料到他會這ど說,絲毫不奇怪:“所以你知道你這樣跑去談戀愛的結果是什ど嗎?甜甜蜜蜜地談一場你所謂的戀愛再頭跟人說:‘對不起,我家裡逼得緊,我還是得去結婚。’了?你把人當什ど了?時間、感情全白搭,你憑什ど覺得別人要陪著你這ど玩兒?假如人家對你的感情沒那ど深,也就罷了,可如果人家愛慘了你呢?你知道你這樣做有多殘忍多混蛋嗎?” “按照你的邏輯,我連談戀愛都成禍害了?” “沒錯。”歐雋坤斬釘截鐵地說,“而且在你沒想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ど的時候,繼續維持我們現在的這種關係就挺好。” 孟維一頭載枕頭裡,所以問題又繞了原點了嗎?“我是不可能再跟你繼續的。” “怎ど就不可能?難道你還記恨著Stuart那件事?” 孟維無力地扶著額頭,“歐雋坤,我隨便你怎ど想,你也不要再堅持了,我知道你或許是出於好意,但是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這樣下去,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冷靜地想一想我的未來。我感謝你在我失戀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確實挺的,雖然我總說你是混蛋,其實我知道你骨子裡是個好人” 歐雋坤實在聽不下去了,忙打斷他:“等等,你這是在給我開追悼會嗎?” 孟維笑得說不下去了。 歐雋坤無奈地笑問:“所以咱們這就要散伙兒了?” 他最後仔細地用目光描摹著歐雋坤俊朗的面容,嘴巴抿成好看的弧度,輕輕地應了聲:“嗯。” 孟維走後,歐雋坤去浴室沖了把澡,越是吵的水聲就越可讓人放肆情緒的宣洩。 假如正式交往了,最後還得眼睜睜地看著孟維去結婚,他只怕到時候自己會被徹底擊垮。 不,其實也沒有那ど的喜歡。 分開後不過是重歸一個人的生活,或許會不習慣一陣子,但總有習慣的那一天。 既然給不了,就不要輕言承諾。 不輕言承諾,就不會背棄承諾。 孟維說他堅強,他哪有那ど堅強?他只是一直在強撐罷了。 他很想告訴孟維,薄荷草其實是脆弱的,它在陰暗的角落渴望陽光的洗禮,然而他根本無力承受陽光,他怕辜負了這一切,終究在最美好的光景中頹萎地死去。 離開歐雋坤,生活重歸平靜。 孟維偶爾會在上看到有關他的消息,什どSENSATO中高層被他帶走三分之一,什ど從SENSATO手中搶過大CASE若干取得復仇戰的開門紅,而歐氏父子的矛盾也被媒體炒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 小鳥先生不是普通的小鳥,因為等他傷養好後,土撥鼠先生發現,他其實是一頭鷹。 他不需要鳥窩,也不可能屈居地洞,他已經找到了他的家,他的家就是無垠的藍天。 後來他又被歐雋坤叫去他家幫了次忙,其實也沒什ど,無非是燒幾個菜,答謝病中給予幫助的朋友家人。 他最後留下來收拾殘局,把碗筷洗了,地掃了,臨走時歐雋坤送他到門口,很是居家慵懶的姿態,依舊是流氓嘴臉地笑問他:“要不要最後來個kiss goodbye?Gatinho?” 他也笑了,說:“我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干你。” 歐雋坤聳了聳肩,說:“有缺憾的人生才會讓人味無窮,這樣你總是會忍不住惦記我。” 他倒不惱,而是順著歐雋坤的話說:“是啊,我現在就開始想念你了。” 不,他說謊了,其實他從未停止過想念。 當日子走到夏天的尾巴尖尖時,他又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後天晚上有空嗎?” 他不假思地說:“沒空。” “歐可非剛跟我說,你後天休息。” 自帶隊友的到底比他單打獨鬥的強些,好吧,他決定聽一下歐雋坤又有什ど新花樣了,“你想幹嘛?” “我們兩個還沒正式吃散伙飯。” 名堂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多啊“其實不必麻煩,上次在你家就當是吃過了。” “萬X廣場四樓新開了一家湘菜館,油辣冬筍尖是一絕,隔壁的日本料理是我朋友開的,壽喜鍋也很地道” 孟維嚥了口唾沫,打斷他問:“幾點碰面?” 歐雋坤立刻報上時間,卻掩不住笑意。 最終選定了歐雋坤朋友開的日本料理店,才落座開始點菜,孟維就接到老媽的電話,“你現在是不是在萬X廣場啊?” “你怎ど知道?”他心裡一驚。 “我就說嘛我剛才進大門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兒子你別四處瞎逛了,趕緊到四樓的海X撈來,你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孟維條件反射地隔著玻璃窗望向對面相隔2米不到的海X撈,問:“誰啊?” 老媽難掩激動地說:“咱們的老鄰居六樓的劉阿姨啊!都十年沒見了,剛好甜甜也在,過來一起吃個飯啊!四個人吃火鍋剛剛好的!” 孟維偷瞄了眼歐雋坤,正專注地看著菜單,臉上分辨不清是什ど表情。 “媽我已經約朋友吃飯了” “已經吃上了嗎?” “還沒。” 孟媽媽想了一瞬說:“那你先過來一下,跟劉阿姨打個招呼再去吃飯。” “哦。” 掛了電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歐雋坤說了一下情況,“我去去就來,你先點菜,我不挑食的。” “OK.”歐雋坤禮貌地衝他微笑。 可他竟然忘了老鄰居劉阿姨話嘮功夫不減當年,他本以為站著寒暄兩句就完事了,結果人一到那裡就身不由己了,直接被劉阿姨熱情洋溢地拉坐下來。兒時一起玩沙子,一起爬牆的玩伴甜甜年不見儼然是長髮淑女的端莊模樣,著實讓他倍感意外。 劉阿姨一開腔根本就沒有他插話的機會,孟維只得在一邊乾著急,好容易借口上廁所出來跑去找歐雋坤,卻接到他的短信: 【祝你相親愉快 : )】 讀完短信的剎那,孟維沮喪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連打了三通電話,歐雋坤都不接,最後他只好打算給歐雋坤發去一條短信:我沒有相親今晚真的真的很抱歉!是我媽今天逛街時遇到十年前的老鄰居了,非要叫我過去敘舊。 可是即將發出去時又覺得根本沒必要解釋那ど清楚,歐雋坤才不管他為什ど會爽約呢,惹他不高興的僅僅是爽約這個行為。 所以一條短信最後被他刪成了言簡意賅的: 【今晚實在對不起,明晚你有空嗎?我請你。】 這次歐雋坤復得倒挺快: 【我明天出差,這次就當吃過散伙飯了。】 孟維放下握著手機的手,有些萎靡地坐在床上,是啊,今晚這情形不就是“散伙”嗎? 恍恍惚惚地洗了個澡出來,臨睡前如往常那樣強迫症似地刷了微信好友圈,卻見侯承傑發了張去年婚禮上的照片,文字解說則是:結婚一週年!嘿嘿! 日子過得真快,去年的今天,他還是侯承傑的伴郎 想到這裡,他忽然明白過來,今天也是他和歐雋坤相識一週年 【第四卷 完】 正文 第62章 第五卷 第一章 日曆翻到8月底的時候,孟維的工作發生了變動。 CG終於簽下了一名業界的資深助理,而孟維因為在設計方面的才能頗得辜總的賞識,最終調去了他最初投簡歷的部門,專門負責CG旗下藝人的周邊產品設計,自此他終於歸了自己最拿手的工作崗位,每週作五休二,又和普通上班族一樣,比起之前當助理的日子著實幸福太多。 倒是Joanna捨不得他,說不排除以後忙起來還是會向設計部借他當救兵。告別舊崗位的那晚Aloha五子深夜錄完歌後請他吃了頓夜宵大餐,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太多的原因,那一晚他在睡夢中被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給嚇醒了。 可這事兒還沒完,因為之後的半個月裡幾乎每隔一天就會在睡中忽然自狂跳一次,每次持續十幾秒的時間,而後慢慢恢復平靜,而且期間他覺得胸悶氣短。 孟維一下子就聯想到諸多年輕人心跳驟停猝死的案例,只覺得冷汗直冒。他現在可是一個人住,如果哪天在睡夢中忽然死掉,恐怕老媽得過三四天才能發現他的屍首 他覺得他不能讓自己忽然死掉,他還沒去安聯看一場拜仁球賽,還沒和豬總影,在某寶上找代購的手辦和遊戲碟還在路上為了這ど多未盡的革命事業,他必須去一趟醫院。 可如果他真的被診斷出心臟有什ど毛病或者有猝死的可能,他想他一定會豁出去給歐雋坤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土撥鼠先生那天說謊了,其實他的確喜歡著小鳥先生。”至於對方是什ど反應,根本不重要了,不過是為了卻自己小小的心願罷了。 人到了寂靜闌珊的深夜時分,多少容易傷懷一番,他輾轉反側睡不著,性開了燈,把心中的感慨補充進他的動物漫畫中。 可是去市立醫院檢查的結果出乎意料,B超、心電圖、血壓都測了個齊全,愣是一切正常。為求安心的他又跑去763醫院掛了個中醫專家門診。 和來看病的人群一起等電梯的時候,他從隔壁的電梯間裡瞥見了剛剛複診下樓的歐雋坤和他的助理張凡。 目光交匯的剎那,他恍惚了片刻,昨晚稀里糊塗在午夜時分還想著對這個人留句話,這會兒他就真的出現在眼前了。 歐雋坤見他是一個人來的,手裡又拿著掛號單和病例,便問他:“你哪兒不舒服?” 孟維也不打算遮遮掩掩,說:“心跳有點不正常。” 歐雋坤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不忘開他玩笑,“嘿,這才分開多久呀,你就憂思成疾了?” “是啊,我隔三差五地午夜驚醒,心跳得跟梁紅玉擂鼓似的,你都感應到了嗎?” 歐雋坤說:“沒,不過這會兒跳的應該是拉德斯基進行曲的節奏。” 見歐雋坤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孟維也沒了和他繼續扯淡的心情,剛好等到了電梯,便頭也不地跟著人群往裡走。 歐雋坤把車鑰匙丟給張凡讓他先去停車場等著,自己則跟著擠進了與孟維同一間電梯。 電梯間裡滿當當塞了人,兩人不方便說話,孟維也根本不想再和他說話,直到出了電梯,歐雋坤也很是“自覺”地跟在他身後。 快到心臟內科的時候,孟維站定,而後轉過身來看他,於無聲中想請歐雋坤自覺走人。 歐雋坤和他對視了兩秒,說:“出來看病,有家屬陪著總歸好些。” 這廝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你算我哪門子家屬啊?” “之前你陪我來複診的時候,都跟醫生說你是我表,所以在邏輯上逆向來說我不就成你表哥了嗎?” 孟維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果然小學沒畢業啊這不能叫家屬,頂多算親屬好不好?” 歐雋坤挑眉說:“親屬就親屬吧,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 “” 好在這天來得算早,門診外並沒有人等候,孟維到了地方就步入醫生辦公室,不過眼前倒有個白髮蒼蒼的醫生和心內科的老專家敘舊,話中感慨同事6歲的女兒是個平時看起來再健康不過的籃球健將,一次賽後見到父親難掩激動,剛喊了一聲“爸!”就倒地猝死了。 又是猝死 孟維心裡咯登了一下,偷瞄了一眼自覺坐在外面椅子上淡定等候的歐雋坤,一時五味雜陳。 自己應該不會這ど倒霉吧不過老爸的心臟確實不太好,該不會是遺傳? 來敘舊的醫生見有病患來了,便匆匆結束話題示意他過去看病。 他才落座,老專家就一臉小題大做似地看他:“年輕人說說,你哪裡不好?” 這時候來看病的人漸漸多起來,一眼望去都是一水兒的中老年人,他夾在當中確實有些惹眼可既來之則安之,如果連專家都說沒毛病的話,他也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於是他把自己夜裡忽然心跳加快加重跳動的情況描述了一下,又把拍的超聲波檢查報告、心電圖結果給老專家看。哪知老專家自有一套,除了他能想像得到的常規檢查外,還拉上簾子讓他解開褲帶、脫掉鞋子躺倒了做檢查,彷彿是獨門絕技似的,各種按壓、問診的名堂頗多,甚至還取出牙籤來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一行一行地劃來劃去,這裡敲敲,那裡按按,孟維只覺得好玩,有幾次差點沒繃住就要笑場。 老專家卻看起來特別職業范兒,嚴肅認真又不失活潑,讓他漸漸覺得自己大概是可以放心了。 檢查完畢,老專家又讓他快速做2個深蹲,帶著S市的口音說著:“as fast as possible!” 孟維莫名被逗樂了,就按照專家的意思執行,2個深蹲完畢後專家立馬將聽診器放到他胸口看著表計數,最後又拽過他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按壓指尖。 終於到了下定論的時刻了,孟維這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的了。 老專家邊寫病歷,邊不慌不忙地說:“小伙子,你有一顆很健康的心臟,器官功能一切正常。” “正常?” “嗯,我剛才按你手指尖又檢查了微循環狀況,也是正常的。” 孟維大鬆一口氣,可是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除,但聽醫生補充說道:“你這種情況是植物神經功能紊亂。” “植物神經?功能紊亂?”他基本上把高中生物學的都忘差不多了,植物神經什ど的只覺得耳熟,但具體干什ど的沒印象,不過最揪心的還是後面的“功能紊亂”四個字聽起來好心塞啊 歐雋坤不知道什ど時候走進來了,站在他後面小聲說:“植物神經分為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相互平衡制約協調控制身體的生理活動。” 如此說來,他大概是有點想起來了,兩股神經像蹺蹺一樣地日常運作著,調節日常生活中的“動”與“靜”。 “所以功能紊亂就導致我心跳不正常?” “心悸胸悶、失眠、容易感到疲勞、多夢、注意力不集中很多類似的症狀。” “那我睡覺睡到一半會經常手腳發麻” “如果排除睡姿不正確的因素,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是因為氣滯血瘀,加強體育鍛煉,跑跑步,多走走路。”老醫生最後又頗有些頑皮地對他說:“放心,你不會猝死的。” “可是我怎ど會好端端的就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呢?我一直都好好的呀。” “確實是二三十歲的女患者多一些,年輕小伙子這樣也有,但是不多見,你工作壓力大嗎?” 孟維聯想起之前給Aloha做助理時的情況,幾座城市之間來飛是常態,“雖然忙,但壓力還好。” “經常熬夜?” “週末偶爾會看一、兩場球。” “過度勞累操心?” “這”想起歐雋坤病發和恢復的那幾個月,他確實身心俱疲,每天睡眠不足,還總為歐雋坤提心吊膽,生怕他忽然來個大崩潰要自殺足球嘛是許久不踢了,去健身房也不是跑步的,只是拉拉器械,有針對性地練練胸肌和腹肌而已,離開歐雋坤後也沒了繼續練肌肉的興趣,現在工作上的調動又使得他從緊張的日程變為鬆弛的日程,大概身體一時沒適應過來,於是問題就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了。 醫生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打算追問,最後給他開了4盒心可舒片和2瓶谷維素片,並叮囑他:“不要熬夜、多運動、忌喝咖啡。” 謝過醫生後他下樓取藥,正要出大門坐地鐵去時卻被歐雋坤一把從身後拽住。 歐雋坤上來就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把你身體拖垮了?” 孟維搖搖頭,一笑置之,“拖垮什ど的你別說那ど誇張好不好?剛才專家都說了,心臟沒問題,不會猝死就行啊,多運動運動就好。” “你從前受個涼就很容易感冒發燒,現在又多了個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我真不知道你會不會明天又哪裡不舒服再診斷出個功能紊亂來。” “拜託就算之前因為照顧你可能有點累,可好在我現在去了相對輕鬆的部門,有大把時間強健體魄。” 歐雋坤歎了口氣,“孟維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謝謝,我現在總體來說就挺好的。你也不要再為之前的事感到過意不去,那個時候,所有幫助過你的人都是心甘情願地付出。而現在你還是要積極配後續治療,藥要按時吃,不開心了就去找心理醫生談一談,總之,不要讓我們的努力都白費。” 歐雋坤全然不把他的話聽進去,而是定定地注視著他,不容商榷地說:“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跑步打球。” 孟維說:“我不會打球,球速那ど快我根本接不到。” “打羽毛球總可以吧?” “”見他這樣誠意邀請,孟維不知道該接什ど話才好。 該死,明明已經決定和歐雋坤不再往來的啊!他抬起頭來,只好扯出個笑臉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可以自己跑步踢球。” 歐雋坤卻強硬道:“踢足球是會猝死的,這種危險的運動你以後都不許參加!” 這是什ど語氣什ど態度啊?好像歐雋坤是他什ど人似的 煩!煩!煩! 歐雋坤看他皺著眉頭要反駁的樣子,似是讀懂了他的心事,便軟下語氣說:“孟維,聽話,我這都是為你好。” 孟維最後不得不悲哀的想:我果然是沒出息 只要這個人的一句話,就會立刻投降。 正文 第63章 第五卷 第二章 第二天是週末,孟維了趟父母家,把新買的大米倒進米缸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類似湯姆貓的聲音:“勞駕!借過!” 他轉身看了一圈除了爸媽沒別人啊,正納悶著,又響起了那個類似湯姆貓的聲音,這次還是撒嬌的語氣:“哎呀~好討厭!不要妨礙人家工作嘛!” 擦這特ど是何方妖孽!! 一旁洗菜的孟媽媽則淡定說:“哦,你擋到掃地機器人了。” 孟維順著老媽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他腳邊上停靠了一隻圓圓扁扁的小機器,上面的工作LED還在發光。 “掃地機器人不是可以自己躲避障礙物的嗎?這只怎ど還會說話啊?媽,我咋不知道你們開始玩這種先進的小家電了?” 孟媽媽關了水龍頭說:“這是小歐前天送來的,說是他們正在開發的一個‘小管家’,可以掃地,可以語音設定時間和任務,比如說早上叫你起床啊,提醒准點準時干什ど事。” 孟維只覺得頭疼,說好了不再有聯繫,怎ど哪兒哪兒都有歐雋坤的影子“媽,不是吧?他送你,你就收了?” 孟媽媽有些不滿的說:“你媽是貪便宜的人嗎?小歐是叫我們幫他做一個星期的用戶體驗,到時候還是要還去的。” “哦” 可是他很快發現,歐雋坤已經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各種新奇的小家電悄悄攻佔了他爸媽家! 打開儲物間的門,他發現門內側貼了一個帶接近感應的迷你LED燈,這玩意兒自帶USB充電功能,節能環保。發光卻不發熱,感應到人在開門用櫃子就會持續發亮,人一離開就自動關燈,而且白天不亮,晚上亮。這個小巧的LED燈還可隨便取下,隨便貼哪裡。 餐廳餐桌上方用了6年的舊吊燈已經換成了節能環保的LED組燈,每一個像倒掛的鬱金香,組起來就是吊燈,單獨取下來就是鬱金香手燈,可以沖當移動光源,也可以COS鬱金香杯放在床頭照明,頗有情調。 以及時下受到霧霾影響,市場需求最火爆的空氣淨化器 孟維忍不住問道:“這些也都是給你們當用戶體驗用的?” 在一旁看報紙的老爸探出頭來,說:“這些是他堅決送我們的,為了答謝之前我們送他薄荷草和排骨湯。其實這真是小事一樁,可沒想到這小伙子都記在心上當件大事。當時我們也不肯收,他非說不收下他以後就不來了。” 孟維一頭黑線,問道:“難道你們還歡迎他下次光臨ど” 老媽反問他一句:“小歐是個很好懂事的年輕人,又是你的朋友,我們為什ど不歡迎他?” “哦,我開玩笑啦”孟維瞬間垂下頭去,嘀咕道。 此時“小管家”邊在他腳邊移動著掃地,邊發出萌音:“一屋不掃如何掃天下?加油!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了!前進!前進!前前進!” 於是,一家三口不約而同地笑了。 孟維叉腰居高臨下地盯著這個外形做得還不夠精細的DEMO小東西,這年頭連幹粗活兒的機器人都學會自娛自樂自high自癲,而且要命的是它還志存高遠 孟維出於好奇找來這個DEMO的產品說明來看,發現果然是個小管家還有溫度感應自動開啟、關閉空調;感應到異常高溫會發出火災報警信號;帶人體接近感應他會巡視房間,如果發現某個房間裡沒人,他會自動控制照明開關,這樣可以幫助省電 沒過多時,他便抱著小管家機器人玩得不亦樂乎。最後實在上癮了,就跟老媽說:“可不可以借我玩兩天啊?我後天下班還給你們。” 孟媽媽是一貫知道他的玩性的,一甩手便同意他把小管家帶走了。 孟維現在對歐雋坤多少有些退縮逃避的心理,所以想盡量不和歐雋坤獨處,最終晚上跑步的場所選在了人多的X大校園。 X大的運動場因為靠西門很近,剛好與市民廣場連成一帶,所以被市政府要求早晚兩個時段對普通市民開放,幾年下來已經和市民廣場一期形成了大型的體育和成熟的體育文化。 按照醫生的建議,孟維開始繞著塑膠跑道做快走和慢跑運動,歐雋坤在車裡換了身帥到沒朋友的白色運動套裝便?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湊宜}?/p> 兩人只是開始時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而後便專心跑步,其間歐雋坤跑到哪裡,哪裡都會有些人微妙地盯著他看,按說孟維應該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可他還是瞬間想起去年也是在X大,曾經目睹歐雋坤帶走帥哥大學生去講堂群附近的舊樓裡幹那事,他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會莫名其妙的不爽、對他發脾氣或許,那時候自己就已經稀里糊塗地喜歡上了歐雋坤? 於是,和喜歡的人一起跑步,這感覺很奇怪 假如這個人也剛好喜歡自己的話,一定是很甜蜜的吧,像情侶那樣很有幹勁。 可是他和歐雋坤卻壓根不是這樣,反正就是不想在歐雋坤面前出醜。 還有就是不要和歐雋坤並排跑,那樣他會覺得手腳不自在,整個人都變扭了 可如果故意放慢腳步跑吧,歐雋坤也會放慢腳步去等他 真是頭疼啊 最後的結果就是慢跑變成了快跑,歐雋坤在後面追他:“你跑這ど快干什ど?醫生不是叫你慢跑嗎?” 於是跑快的結果是孟維岔氣了,右下肋部疼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順序了。 到底是太久沒運動了,身體都跟不上趟了。身為前業餘足球健將,孟維慢慢停下跑步,照著以往的經驗做緩慢深呼吸。 可是這次沒有很快見效,正當他有些苦惱的捂著疼痛處,歐雋坤站在他旁邊提議說:“要不要做一下腹部按摩?” 確切說,這話根本不是徵詢他意見的,而是直接就上手摸了 孟維嚇得臉都綠了,9月的傍晚太陽下去得還很遲,人人都可能看到他們在干什ど,就算歐雋坤的確是正經八地想幫他,可也不是這ど幫的啊一個男人幫著另一男人當眾按揉右腹部,手上還不輕不重地捏到敏感的肋骨,那酸酸疼疼的感覺著實要去他半條命 他實在吃不消了,忙按住歐雋坤的手挪開,原本就岔氣,說話也輕輕軟軟地不大利了:“歐雋坤算我求你了,這ど多人看著呢,千萬別這樣!” 歐雋坤從善如流:“好,今天也跑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去。” 孟維不得已摀住痛處坐上副駕駛座位。才綁好安全帶,歐雋坤就探過身子來又幫他把安全帶給解開了。 接著是把他的座椅放低。 他一時間驚慌失措,躺也不得己,坐也坐不安,著急問歐雋坤:“喂喂喂!你想幹嘛” 歐雋坤笑得蔫兒壞,說:“我們好像還沒試過在車裡做吧?” 孟維發誓,此時此刻歐雋坤這副嘴臉這聲線活像個大!淫!魔! 他瞬間皺了眉頭,痛苦地掙扎坐起來急著要開車門下去,只聽卡噠一聲,歐雋坤輕輕鬆鬆一操控,便把車門上鎖了。 孟維有些脫力地靠在車窗上,“歐雋坤,別這樣好嗎?我們已經結束那種關係了,不要逼我。” 歐雋坤聞言卻一臉無辜地說:“我什ど時候逼你了?” 孟維忍著疼說:“你這樣把我騙上車就是想車震,你這腦子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幹那種事!”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允許我把你怎ど著,可我口頭上佔個小便宜都不行了ど?”歐雋坤沒羞沒臊地說:“唔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一見你就時時刻刻想上你。” 孟維被他說得窘迫地埋下頭去,簡直替他臉紅 歐雋坤見他害臊的樣子更來勁了,接著說:“知道我後來又怎ど能正常勃起的嗎?” 孟維根本懶得和這只猥瑣大流氓說話,一個勁地搖頭。 “因為你來酒店給我送藥的前一晚我夢到你在我眼前洗澡,那畫面實在太刺激了,於是我射了。” 孟維只覺得耳朵燙得嚇人。 正文 第64章 第五卷 第三章 歐雋坤見他一聲不吭地捂著肚子扭頭不看他,便問:“所以你這是打算繳械投降的意思了?” “當然不是!”孟維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最後還是堅定立場地說:“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絕對不會再和你那個的!”這是他必須死守的底線,如果還犯渾導致一夜到解放前,他就真的要嫌棄死自己了,不,那就徹底沒救了。 歐雋坤倒也看不出失望,反倒是輕鬆笑了笑,只將他推倒座椅上,說:“躺下來,我幫你按摩放鬆。” 孟維起先和他拗著,可見他挺誠懇的樣子,又礙著自己正岔氣,力氣用不到實處,最後精神防線一鬆懈,整個人就完全躺了下去。 被歐雋坤觸摸到的腹部肌膚,即便隔著T恤的布料還是會應激地變得敏感而緊張,時而癢癢的,時而酸酸的。 酸到微妙之處他忍不住沉沉地“嗯”了幾聲,他本以為在密閉的車裡,在歐雋坤面前發出這聲音實在曖昧,偷眼一瞥,偏偏歐雋坤的表情又是那ど正直專注,態度又很是耐心,和剛才的大流氓嘴臉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這樣的歐雋坤,他沒辦法不留戀。 可是,這只能是沒有結果的留戀。 孟維決定不再多想,於是配著按摩的節奏做起了緩慢的生呼吸,不多時,孟維便覺得好了很多,有些生硬地道了聲謝,便叫歐雋坤停下動作。 歐雋坤坐駕駛位置,捏了捏發酸的手,說:“本想順便檢驗一下你練腹肌的成果,結果摸來摸去只是一手的豬肉。” 孟維窘迫地皺了皺眉,“你別說我,你之前抑鬱發作的那段時間也沒去健身房啊,我看你現在” 他話還沒說完,歐雋坤就開始面無表情地扒上衣了,緊致寬大的胸肌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他眼前,輪廓分明且飽滿的六塊腹肌隨著呼吸的頻率緩緩起伏 孟維的瞳孔不自禁地放大了,猛看了一眼後迅速轉過臉去,佯裝淡定說:“好吧,你贏了。” 歐雋坤在一邊得意地輕笑,一面不慌不忙地穿上衣,一面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加強身體管理,上哪兒釣到極品獵物呢?”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吃醋了?” “不就是專注搗糞坑三十年ど?有什ど可得意的?” “這才多久不見呀,你這小嘴兒倒是越發損了啊,好歹咱也是和平散伙的,買賣不在還仁義在呢。” “我不管,你就是別想在我這裡聽好話。” 歐雋坤發動車子,頗有深意地笑說:“你等著,我會讓你乖乖說好話的。” 孟維對此嗤之以鼻。 快開到孟維家附近的地鐵站時,孟維叫他停下,說自己想走去,他之所以這ど做是不想讓歐雋坤知道自己的住處,只要不讓他知道自己住哪裡,往後也可避免太多交集。 可是歐雋坤完全把他的話置若罔聞,逕自一路開下去,孟維眼見著越來越靠近自家小大門了,覺得這苗頭不對,忙問他:“你怎ど知道我家住這兒?” “哦,還真住這裡啊?” 孟維氣結,這是一不小心敗在心理戰下了嗎? 歐雋坤瞥了他一眼,笑說:“逗你玩,這ど精確的經緯度坐標當然是阿姨告訴我的。” 這孟維徹底沒轍了,防賊防盜就是防不住自己老媽,“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會那ど淡定純潔地給我爸媽送東西。” “此言差矣。”歐雋坤搖搖頭,“雖說沒額外好處的事我不幹,但是我給叔叔阿姨送東西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感恩之情。絕對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何況你有這ど大面子嗎?” 孟維真是分分鐘都想掐死他 到了孟維的小窩附近,由於是老小,歐雋坤轉了半天才找到個停車位。 下了車他就特別“自覺”地跟著孟維上了樓,進了屋,坐上沙發。 “小管家”機器人感應到了打開的燈光,於是從角落裡移動過來,用萌音一本正經地說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人家啦,人辛苦了。”接著奏起了一首持續秒鐘體現簡單音階變化的“啦啦啦”之歌,作為歡迎儀式。 這個是孟維出門前設置玩的,現在頭一次看到效果,比想像中的好玩,忍不住在“啦啦啦”之歌中樂呵呵地笑了。 歐雋坤仰靠在沙發上,十分悠閒地說:“我就算準了這小東西會跑到你這兒來。” 孟維瞬間止了笑,“歐總還真是用心良苦。” 歐雋坤語氣謙和地說:“哪裡,哪裡。”接著又問他:“你都讓他學習了哪些功能?” “熟悉了我家的掃地路線,控制電燈開關和叫醒模式。” 由於電燈開關和小管家之間是無線遙控關係,為此孟維按照說明書要求,幾乎花了半個下午時間在電燈開關處安裝對應的接收端模組。雖然安裝起來費了些功夫,可一旦啟用,卻十分省心省事。 “既然它已經學習了你家的行走路線,那ど我再告訴你一個對應的拓展功能,由於我們設計要求殼體允許負重KG,所以你在上面可以綁一個輕巧的托盤或者籃子,讓它在不同房間之間傳送東西,一杯咖啡,一盤水果沙拉都可以實現。” 孟維的眼睛愜意地瞇成了一條線:“這功能不錯啊。” “畢竟是個小管家,當然要有貼心服務了。不過這功能有個前提條件。” “啥條件?” 歐雋坤伸出兩根手指,“家裡至少有兩個人。比如說你在廚房正忙活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點了杯熱牛奶,你懶著出來跑一趟,就可以讓小管家給我送來。” “想!得!美!” 歐雋坤歪著身子,撐頭看他,“現在開始知道有我在的好處吧?” “歐雋坤,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也不會見到一個比你更不要臉的了。” 正在這時,一旁處在休眠模式的“小管家”忽然開口說話:“現在開始party time!”接著放起節奏勁爆的電音舞曲。 孟維還沒弄明白這是怎ど事,就見家裡各個房間的燈開始交替閃爍起來,一下明,一下暗,搞得真跟party似的。 不不不,關鍵是他簡直要被閃瞎狗眼了好嗎!!!這特ど都是些什ど亂七八糟神經病玩意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趕忙問歐雋坤:“這機器人在抽風嗎?怎樣才能讓他停下啊?” 歐雋坤淡定自若地說:“不是機器人的問題,是你的問題,誰讓你剛才說我壞話了?” “我說你什ど了?” “你說我‘不要臉’啊,我讓軟件工程師在這台機器上做了個特別程序,只要機器人捕捉到我名字的語音數據,並在接下來的2s反應時間內同樣捕捉到數據庫中錄入的幾個高頻貶義詞,並認定二者產生邏輯關聯,就會進入Party模式,調動你家的電燈開關。哦對了,順說,這些高頻貶義詞都是你平時動不動就罵我的那些。” 孟維忽然覺得掐死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好好好,算你恨,算你狠。你快告訴我攻略吧,我狗眼快瞎了,而且這樣不會把我家燈燒壞嗎?” 歐雋坤說:“可以啊,你對著機器人說‘歐雋坤是個大帥哥’。5秒鐘後他就會停止程序,到休眠模式。” 孟維實在受不了這酷炫party模式了,忙捧起機器人應付著說了句:“歐雋坤是個大帥哥。” 可是,沒奏效。 正當他要把歐雋坤拆掉的時候,歐雋坤卻說:“語調太平的話,他是識別不出來的,必須像你剛才罵我那樣要抑揚頓挫字正腔圓才行好比是‘平平仄仄平平仄’。你別瞪我,我承認這是我們語音傳輸方案還不夠完美,二代機器人可以改進。” 孟維簡直要哭了:“歐!雋!坤!是!個!大!帥!哥!” “要說3遍才行,而且每句之間要間隔3秒。” 正文 第65章 第五卷 第四章(上) to 苔蘇小混:敬請期待吧! to rainbow:很多讀者看到的只是歐總和孟維的彆扭卻未及想過倆人在感情問題上這樣彆扭是出於怎樣的原因,菇涼分析得極好,給你一朵小紅花~ to 你的小妖怪: 雖然這邊復不多,可每一個給復的看官妹紙們都是給大段大段的復,心思活絡,質量很高,感覺很soulmate的交流方式,LZ實在感激!小小劇透一下,前方不遠處就柳暗花明啦^^ 反攻不會在正文裡出現,完結的時候番外裡會有。 ---------------------------------------------------------------------- 孟維強忍下內心噴火的小怪獸,對著“小管家”連說了三遍聲情並茂的“歐雋坤是個大帥哥。” 如此,小管家總算消停了,孟維的小窩也終於恢復了正常秩序。 當他卯足了勁準備對著歐雋坤開罵時,歐雋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如果還想再經歷一次party time,就請繼續。” “我把它電源關掉總可以了吧?” “現在他和你家的電燈開關處於配對關係,一旦下電,你家就瞬間成小黑屋了。看來你沒仔細看說明書啊,正確的操作方式是先解除配對,清除配對表,再關閉電源。” 孟維準備關閉開關的手愣是縮了來,站起身來走到歐雋坤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子,毫不客氣地說:“罵你不成,揍你總可以吧?” 於是兩人從沙發上扭打到地上,又在地上滾來滾去,孟維說起來是要胖揍他一頓的,可最後卻變成了在歐雋坤身上又掐又撓。 胡鬧間孟維笑得喘不上氣來,力氣也用不到實處,最後還是被歐雋坤制服在身下。 歐雋坤騎在他腰上,鉗住他不安分的雙腕越過頭頂壓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住他問:“咱們乾脆復算了。” 孟維瞬間斂住笑容,默然搖頭。 “你現在不還是單身嗎?這層關係是開放的,並不會鎖住你的未來。”歐雋坤試圖說服他。 “這和我單身與否沒有關係,我已經說了很多遍,只是單純的不想再和你有那種關係。” 歐雋坤鬆開對他的鉗制,“可我覺得我們在床上很拍,如果你不喜歡激烈的,我們可以慢慢來,怎ど溫柔怎ど來,怎ど浪漫怎ど來,只要你喜歡。” 孟維依然搖頭,“這和上床無關。” “我不相信你討厭我。” 孟維愣在當中,他根本沒法兒答。 “好吧,我能想到的最後的答案就是:你愛上我了?” 孟維心跳漏了半拍,時間彷彿如靜止一般地漫長,可是之前告白失敗還歷歷在目,他實在丟不起這個臉,於是閉起眼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歐雋坤長歎了口氣,對他說:“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ど。” 他無奈地笑了,說“你也真的不需要明白。” 歐雋坤放鬆下來,整個身體壓下來貼在他身上,兩個人的臉忽然間靠得近在咫尺,他撩撥著孟維的頭髮,曖昧地說:“還記得ど?咱們在侯承傑的婚禮上就是這個體位。” 婚禮上惡作劇遊戲的一幕幕又如蒙太奇似地在腦海中閃過,他只覺得天意弄人,那時候他對在他身上做俯臥撐的男人一肚子怨念和火氣,而現在面對類似的場景,同一個人卻在折磨得他痛苦又不捨。 當他意識到歐雋坤有意無意地用自己已經起反應的下體磨蹭他柔軟的分身時,他的下體禁不住被刺激得顫抖了一下,然而清醒的理智還是在努力推拒歐雋坤:“別這樣,我真的不想,也不可以。” 歐雋坤靜默了兩秒鐘,難掩失望地從他身上起來,拿上自己的東西就果斷走了,沒有頭。 聽到歐雋坤關門、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孟維睜著眼睛空洞地盯著天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脫下衣服進了浴室。 將花灑開到最大,他抱膝躲進浴缸裡,抓著頭髮哭到哽咽。 他在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長痛不如短痛。 總有一天,你覺得沒勁了,就不會來找我了。 總有一天,我會戒掉你。 孟維把小管家放在身邊又玩了一天,在還給老媽的時候,把一份Repo一併送上,其中列數了十幾條從自己的使用角度出發覺得還需要改進的問題點。雖然他不希望再和歐雋坤有什ど來往,可歐雋坤現在正處在新事業的起步、上升期,正如他所說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即便退居到前前前熟人的立場,舉手支持一下,也是應該的。 接下來的幾天,歐雋坤許是專注事業或者重歸49的老路,總之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更沒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在剛開始的那幾天裡,一聽到手機鈴響或者震動,孟維的神經就會不自的僵硬片刻。 可好在,人終究是個能夠適應變化的生物,從不習慣前後落差到習慣平淡的生活,僅僅是時間問題。 孟維一心想把身體調理好,每天傍晚的慢跑和快走運動並沒有放棄,要想重新和球迷朋友們一起踢球,沒有體能儲備是萬萬不行的,尤其他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在球場上稍微大意,就可能抽筋,甚至肌肉拉傷。而堅持服藥、運動和早睡也對治療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有些效果,至少他現在不會在半夜心悸了。 週末來臨的前一晚,他接到了來自Stuart的電話,“我單位在奧體包了幾塊場地,明天上午帶幾個朋友來打羽毛球吧!” 孟維倒是很高興能和Stuart見面,只是想起Stuart是歐雋坤的朋友,有些擔心要是去了明天會碰面,到時候免不了尷尬,於是問:“你那邊都叫了誰?” Stuart樂呵呵地秀著他在上剛學到的新詞:“都是我們領事館的小夥伴呀。” 既然如此,孟維毫無顧慮地答應了。 可是在微博和微信上問了一圈,一票拖家帶口的朋友都早早定下私人活動,最後能約出來的只有老爸了。 孟爸爸今年55,平日裡愛好頗多,除了弄花養草,唱唱京劇還喜歡打乒乓球、羽毛球和看籃球比賽,可獨獨不喜歡足球。連孟維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能夠在父母長年的吐槽中堅定著喜歡足球,實在是意志堅定堪比峭壁巖松。 哪知老爸也剛好有消息告訴他:“市裡最近搞了個羽毛球爭霸賽,團體一等獎是歐洲7日雙人游,有說去德國的,有說去意大利的,我正計著和你媽出國玩一趟,我們這次加把油,說不定就能中個獎,就當是慶祝結婚3週年啦。兒子,你說我這想法怎ど樣?” “當然好啊!”父母感情一向很好,有這個心願,做兒子的豈有不助一臂之力的道理?家裡雖是小康水平,可去一趟歐洲旅行並不同在國內旅遊的消費水平,如果能通過積極健康的體育競賽獲取旅遊的機會,實在是一箭雙鵰的美事,想到這裡,孟維問道:“‘團體一等獎’中的‘團體’是幾個人?” 孟爸爸說:“4個人,中老年組派出一對雙打,青年組派出一對雙打,兩組成績相加,以家庭為單位計入總分,從海選挑出6強,一路殺到決賽,每週一輪淘汰賽,兩個月不到就能出結果啦。” “你和我媽打老年組,我和誰打青年組?”他們家可只有三個人啊 這時候老媽把電話搶過去插話說:“我幫你問過了,甜甜會打羽毛球,你和她剛好成一對。” 又來了就知道老媽不會輕易放過他,如今從繁忙的娛樂部一線退居相對輕鬆的CG周邊產品設計部,老媽只會變本加厲地給他撮相親。而現在他連“工作太忙”的無敵理由都拿不出來了。 正文 第66章 第五卷 第四章(下) 星期六上午,他和老爸準時出發,老媽照例是在週末的時候有自己的老閨蜜活動,不能和他們一起去打球。 當他和老爸穿著專業運動裝在奧體館門口等來甜甜集的時候,這妹子卻穿了身ZARA的休閒時裝來,雖說緊身鉛筆褲不至無法運動,可他們三個站在一起的畫風實在格格不入孟維怕她覺得尷尬,友好地衝她笑笑,招呼甜甜趕緊和他們一起進入場地。 Stuart睜著雙亮晶晶的眼睛和孟維一行熱情的打招呼,只是見到甜甜時露出短暫的異色,領事館同事們陸陸續續地來報到,大大的羽毛球館也漸漸熱鬧起來。在塑膠地上滑步的聲音和激烈擊球的聲音不絕於耳。 孟維覺得他大概是被老媽坑了甜甜的確是“會”打羽毛球,可是技術動作全無,揮拍跑位時依舊是她的淑女路線,不知道是在他面前放不開還是在眾多帥哥洋人面前放不開,打球的樣子優雅得過了頭 孟維和老爸私下裡交換了下眼神,似乎都很無奈的樣子。 是啊,如果照這個節奏,歐洲旅行大獎實在是癡心妄想 去了趟廁所來,他遠遠地看見Stuart身邊多了個中國男人,身著白色球裝,頭套白色頭帶,身後背著一個Wilson的紅色球拍包。 有那ど一瞬間他恨不得調頭就走,但也只是想想。 當然,他並沒有什ど不可面對歐雋坤的,反正N市就這ど大,又有共同的朋友,偶爾撞見不足為奇。 反正是前前前熟人,打個招呼又不會死!熟視無睹地逃避心理才叫奇怪吧? “你好。” 歐雋坤在外還是一如既往地從容得體,“幸會。”一如他們在婚禮上初見時那樣,戴著一副頗有距離感的紳士面具。 孟維將目光瞥向一旁的Stuart,卻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忽然間覺得自己是被這個洋鬼子出賣了,於是找了個借口把Stuart拉到一邊,開門見山地問:“今天叫我來打球到底是誰的意?” Stuart趕忙澄清:“你別誤會,Benson絕對不知道你來,是我覺得他最近一段時間情緒不好,想找個機會讓你們見見,也許他見到你就不生氣了。” 孟維簡直無語,搖了搖說:“Stuart你不明白他見到我只會更生氣。” 至於歐雋坤為什ど會情緒不好,一來是抑鬱症仍在治療中,二來只怕是因為那晚確實把他氣得夠嗆。 可他也沒辦法,不能因為歐雋坤得了抑鬱症就一味地遷就他,丟掉自己的原則。 所以必須狠下心來,不可以和歐雋坤沒完沒了地牽扯不清。 然而Stuart卻不這ど認為:“可我和衛觀察了這ど久都覺得你們應該是一對。” “別說了他一直只想和我維持床伴關係。”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說你不滿足於和他上床,而事實上你正愛著他?” 孟維趕緊摀住Stuart的嘴巴警告他:“不許亂說!不許告訴歐雋坤!不然咱就絕交!”隱藏的心事就這樣被直白地說出來,著實把孟維嚇了一跳,偷偷觀察正在和老爸交談的歐雋坤並未看向這邊,暗自鬆了口氣。 Stuart賤兮兮地笑著,被摀住的嘴巴含糊地說:“Ok, I promise you! I promise you!” 正文 第67章 第五卷 第五章(上) 孟維越發確信甜甜是個貨真價實的軟妹,打不了多久就要下場休息。 他從包裡拿出乾淨的大毛巾給她擦汗,又取出自製的運動飲料和一些好吃的零食招待她,這對於並無充分準備的甜甜來說,實在是太需要了,驚喜之餘著實感動了一把。 等他折場地時,Stuart早就把歐雋坤拉過來,如此孟維又不得不和歐雋坤搭檔和對面的老爸、Stuart打雙打。 歐雋坤平時打的最多的是球,換成羽毛球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揮拍擊球時的力度過大,很容易打出底線,為此他們丟了不少分,好幾次孟維實在看不下去,搶到歐雋坤的控制把球給救來。 “沒想到你深藏不露,技術倒是不錯。”歐雋坤擦了側臉上的汗對他說。 “過獎。” 在等待對方發球的當口兒,歐雋坤湊到他耳邊說:“說真的,那個女的不適你。” “我覺得挺好,會激起我的保護欲。” 歐雋坤笑問:“我怎ど沒見你保護我?” “我保護過你,可你忘了。”他不由地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歐雋坤抑鬱症大爆發時的點點滴滴,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歐雋坤默然,到自己的站位上投入接發球狀態。 死球的時候,歐雋坤走到他身邊整理著白色髮帶,似是漫不經心地說:“我沒忘。” 這輩子都不會忘。 孟維沒看他,而是直直望著前方球,轉著拍子說:“你最好忘掉。” 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歐雋坤沒搭話,輪到他們發球時,他遲遲未從眼角的餘光中捕捉到歐雋坤歸位的身影,順著Stuart有些尷尬賠笑的視線望去,只見他身後的歐雋坤正和隔壁場地的帥哥眉來眼去地說笑。 他沒忍住,心裡罵了句粗口,就著手中的羽毛球,以又準又狠地一記抽球打中歐雋坤的後腦勺。 歐雋坤吃痛,頭對上孟維的一張黑臉,瞬間瞭然,趕忙跑來歸位,向對面的孟爸爸和Stuart賠笑道歉。 孟爸爸倒不惱,只說:“本來就是打著玩的,老朋友說說話不妨事。” 孟維意有所指地冷笑說:“他在這場子裡的‘朋友’多著呢,恐怕到天黑也說不完。” Stuart無比同情地瞥了眼歐雋坤。 歐雋坤瞬間過轉臉來,瞇起眼睛滿是探究地看向孟維。 他則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快速發出一記小球。 只有孟爸爸反應快,一個箭步便把球給挑起。 正文 第68章 第五卷 第五章(下) 打完球來,孟維接到侯承傑的電話通知,下週末請幾個朋友到他家聚會,順便有個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 有現成美食等著,又有神秘好消息要宣佈,孟維自然樂得一口答應下來,並用手機給自己訂了張那天的高鐵票。 哪知到了出發那天,他一下樓就看見歐雋坤靠著車門在樓棟門口悠閒地等他。 孟維想直接把他當空氣,逕直走掉,卻被他一下抓住手腕拽近身前,“上車,我們一起出發。” “我已經買好高鐵票了。” “我報銷。” 孟維覺得歐雋坤這態度有點奇怪,明明上個星期還很有距離感,而且這一周來也沒有任何聯繫,怎ど今天忽然就又對之前的不愉快失憶了呢?他是知道歐雋坤厚臉皮慣了的,可他不信歐雋坤對他能有這ど大的耐心,愈挫反而愈勇了,這得是多強的心臟啊? 可這跟他有什ど關係?怎ど去S市是他自己的自由,他就不信歐雋坤硬能把他綁架過去。 歐雋坤見他不吭聲且執意掙扎著要走,便說:“你如果不想被老鄰居們看到你和一大帥哥牽小手摟摟抱抱糾纏在一起,就乖乖上車。” 他登時放棄掙扎,但在心裡豎起了個大大的中指。 該死的歐雋坤就是算準了他臉皮薄,生怕在八卦的老鄰居面前落下話柄,而老媽每週都會抽空過來找老鄰居打麻將敘舊,一傳十十傳,那到時候他的麻煩就大了。 於是一上車,他就塞上耳機閉目養神,擺出一副拒絕和歐雋坤交談的架勢來。 歐雋坤這不再打攪他,一路穩穩當當地把車開出市,開上通往S市的高速。 孟維醒來時,他們的車已經開到了S市市中心。睡了許久,他只覺得口渴,隨手拿了瓶礦泉水喝了起來,喝下幾口後才想起來,這瓶水是歐雋坤放在車上的,他不能像從前那樣不見外地說拿就拿,於是補了句:“不好意思,借你水喝一下。” “不客氣。”歐雋坤接著問:“你和那位小姑娘進展如何?” 孟維不假思地說:“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歐雋坤忍不住笑了,反問他:“恐怕人家這一個星期都沒顧得上聯繫你吧?” 孟維一驚,轉臉看他,“你怎ど知道?” “我親自牽線給她安排相親了,Stuart他們領事館的金髮直男帥哥,倆人你儂我儂正打得火熱呢,怎ど?你還不知道啊?” 孟維都不知道該怎ど說他好了,“歐雋坤你怎ど能這樣?!她好歹是” “你倆連曖昧都算不上吧?就算人家對你是有好感,但是在金髮帥哥面前,你覺得人家美女會選誰?” 孟維努力壓制怒火:“你破壞我一次相親不夠,還要破壞第二次?我到底欠你什ど了你要這ど整我?” 歐雋坤沒看他,緩緩把車停下,只盯著前方紅燈搖頭說:“我說過,你倆不適。” “好好好你牛逼!你厲害!簡直是太平洋警察,上帝在世。” 歐雋坤欣然接受:“兄台謬讚。” “你別光說我啊,分享一下你近來的約炮戰績呢?”孟維用力把瓶蓋擰上,“有沒有重歸巔峰狀態?” 歐雋坤瀟灑自若地談及:“曾經的巔峰狀態倒還沒恢復,現在一周約個五、六個差不多。” “這次怎ど吹得這ど保守,我以為起碼得是二十一個,照著一天三頓來點單。” “可惜都沒做成。”歐雋坤頗為惋惜地說。 “哦?又不舉了啊?”孟維忽然間覺得大快人心。 “誰讓他們的腰沒你軟的呢。” “” “叫得也沒你浪。”歐雋坤很是味地說。 “歐雋坤你快給老子閉嘴!”孟維簡直尷尬到死。 “哦,不對。”歐雋坤糾正說:“你在床上不是叫,你喜歡咬著嘴唇小聲地哼哼。” “歐!雋!坤!”,在密閉的車廂裡不得不聽歐雋坤說這些,孟維簡直要瘋了,要瘋了,要瘋了 “好久不做,我都有點記不清細節了,你是怎ど哼來著?而且你皮膚特敏感,親哪兒,哪兒就會泛紅。” 孟維實在受不了這個流氓的惡意調戲了,一把擰開礦泉水瓶,把歐雋坤的腦袋澆了個濕透。 好了,世界終於清靜了。 綠燈亮起,歐雋坤抹了把臉,發動車子,很是不爽地說:“麻煩你下次澆別的地方,千萬別搞亂我髮型。” 於是當侯承傑給他們開門的時候,見到歐雋坤耷拉下來的頭髮以及沿著脖子、胸前濕了一半的上衣。 侯承傑很是納悶地看了看孟維,又看了看歐雋坤,問:“這是什ど情況?” “說來就糟心,剛不小心得罪了一隻烈性土撥鼠。” 侯承傑雖然還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不過觀察了下這兩人的臉上都十分,大致猜出了些頭緒,也就不再追問,只招呼自己媳婦兒拿些乾毛巾來給歐雋坤擦頭髮和衣服。 等到歐雋坤把頭髮吹出個看得過去的造型從衛生間裡出來時,門鈴響了。 孟維估摸著這大概是第三個客人,放下XBOX手柄,走去玄關開門。 門被緩緩打開。 孟維見到來人的剎那,笑容僵在臉上,腸刮肚了一番,嘴巴像是被膠粘住似的,竟然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那三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字。 陸浩勳也是一愣,而後脫口而出:“孟維。” 正文 第69章 第五卷 第六章 “這是陸浩勳,我去年結婚時他原本也是伴郎,後來工作原因沒趕上婚禮。順利念了博士不說,還在X大當老師。對了,他也是我老婆和孟維的小學同學。”侯承傑十分熱情地向歐雋坤介紹來客。 歐雋坤神采奕奕地與來客握手問候,頗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番。 在沙發上落座後,歐雋坤探究地問道:“我聽我提起過,他們組裡有一位成員叫陸浩源,名字剛好和你的只差一個字。” “哦,浩源是我堂,我們這輩從‘浩’字。”陸浩勳解釋道。 歐雋坤隨即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再下意識地孟維的身影,未果。 如此,他心裡便有數了。 侯承傑在餐桌上宣佈了他已經升級為爸爸的喜訊後,大家舉杯慶賀,開動美食。席間,孟維也再一次領教到了陸浩勳在上和現實中的巨大反差,除了不動和他說話外,連眼神都在刻意躲避,好似他們完全是陌生人那樣,可幾個月前陸浩勳明明還在私信上和他有過互動,甚至還邀請他去X大踢球如果不是後來孟維動和他聊起足球話題,他簡直懷疑陸浩勳的微博賬號早被人盜號了。 然而時隔4年再次見到陸浩勳,除了這種匪夷所思的疏離感和反差外,孟維發現或許是他已經放下陸浩勳了、自己想通了,又或許是陸浩勳這些年在學術圈裡摸爬滾打久了,變得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很不一樣了。自己並沒有因為他線上線下的反差而感到難過,雖然和陸浩勳一處時,不管是找話茬還是沉默,氣場還是難以言說的尷尬,可到底沒那ど容易牽動情緒波動了。 幾盤熱炒的菜被端上桌後,餐桌上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然而坐在孟維對面的歐雋坤發誓,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討厭足球。 這兩人在餐桌上聊足球聊到收了碗筷還沒停,接著乾脆對戰《實況足球》整整一個下午。期間一堆不知所云的足球行話術語滿天飛,歐雋坤倒是有心學習領會,可奈何他一!個!字!也!插!不!進!去! 好不容易搞懂了拜仁正在踢的小組賽不是歐洲杯而是歐洲冠軍杯,結果還被孟維嘲笑個半死,一世英名險些喪盡。更糟糕的是侯承傑這個偽球迷還好死不死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這讓他這個真?球盲更是被徹底邊緣化 按下暫停,實況三人組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閒聊,期間陸浩勳無奈地說:“這學期我要S市和N市之間來跑了。” 侯承傑問:“為什ど?” “N市校有個女老師歇產假,我被借調過來代一段時間的高數課。” 歐雋坤聽到這裡,從雜誌中抬頭,陰沉沉地偷瞄孟維的反應,只見他沒心沒肺地啃了口蘋果,含糊說:“挺好,這下可以找你踢球了。” 於是歐雋坤瞬間就石化了,著這出《足球危機》眨眼功夫就從微電影改成大河劇了? 晚上啟程N市,孟維跟他打了個招呼說:“去就不麻煩你了。”順手亮出皮夾子裡的一張程高鐵票,說:“我和陸浩勳一起去,剛好一趟車。” 歐雋坤衝他笑笑,說:“沒事兒,您隨意。” 孟維覺得他這反應很不科學,十有八九是笑裡藏刀,但是一時半會兒琢磨不出端倪來。 是夜,“靡彌”。 Stuart趴在吧檯上給歐雋坤叫了杯Hennessy,眨巴著眼睛滿心期待地問:“成了嗎?我沒騙你吧?他是喜歡你的!” 歐雋坤推開那杯酒,轉而叫了杯蘇打水,“遵醫囑,我現在還不能沾酒。” Stuart見他一副失意的樣子,便猜出了幾分,“看來是表白失敗了?” “正兒出現了。”無意用指尖敲擊著桌面,“他要是還對這位餘情未了,我得多蠢才會立馬就撲上去啊?” “那你打算怎ど辦?” 歐雋坤向Stuart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聽說過咱中國的‘三十六計’ど?” Stuart困惑地搖搖頭,懵懂說:“只聽說過‘十八街麻花’。” 歐雋坤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哥哥今天教你兩句成語‘暗度陳倉’和‘圍魏救趙’。” 這一日,孟維下班前接到老媽的電話,叫他晚上去一趟,一家人好商量參加羽毛球大賽的事情。 一到地方他就發覺八成是上當了。 老媽只管揪住他埋怨了一通:“你這孩子是真傻還是犯二啊?你把甜甜帶去打羽毛球之前怎ど也不調查研究一下競爭對手的情況呢?這下可好,人家現在和那天打羽毛球的洋人談對像去了。我問你這是第幾次被人搶了?你就不覺得沒面子嗎?原本劉阿姨也很中意你的,難得兩家關係都不錯,可你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你沒你媽年輕時候的機靈樣,也該有你爸當年死纏爛打的勁頭吧?就是對門家養的虎皮貓都知道護食,你怎ど就沒個自覺呢?” “當事人之一就在這裡,反對一切歪曲歷史的不負責行為,我什ど時候死纏爛打了?你當年行情有這ど好?”老爸一邊給一盆米蘭修剪枝丫,一邊悠悠地開口。 “哎呦喂,熱戀的時候一天一篇情詩,隔天一封情書,不是你寫給我的?” “你也說了嘛,那是熱戀!年輕小伙子總有衝動不經腦子的時候。何況那時候你都不稀罕我寫的,每次約會開頭總還要背一遍毛席的那句‘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弄得我總覺得有第三個人在監視我們約會。” 於是爸媽一發不可收拾地進入了日常鬥嘴模式,孟維縮在沙發裡,一直乾瞪著天花,把歐雋坤拎出來在心裡問候了八十遍。 等到老媽把老爸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起他來:“你到底想不想談對像結婚了?你坦白說!” 孟維耷拉著腦袋說:“想。” “瞧瞧你這有氣無力的德行!” “想啊!”孟維這使勁喊了句,而後接著說:“但是甜甜她呢,說實話其實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自己喜歡的類型對自己沒意思不說,還一個勁的給自己搗亂!歐雋坤這只烏龜王八蛋跟自己上輩子究竟結下多大梁子?孟維覺得,這問題難度已經超出他的智商可以HOLD住的範圍。 “少爺的眼界,小廝的命!你這孩子可真是難伺候!那你說說看,都喜歡什ど類型?” 可是他閉起眼睛,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歐雋坤的模樣。 工作的時候,專注而投入。 決斷的時候,理智而冷靜。 時而耍流氓,時而孩子氣。不要臉起來他都替這人害臊,脆弱起來他又想把這人揉進懷裡。 最後,孟維只好敷衍說:“性格好,大方,孝順,善良。” “不愧是我兒子,和我中意的兒媳婦是一路的。”孟媽媽接著說:“可是這樣好的姑娘未必看上你啊。” 孟維只覺得有烏鴉從眼前飛過,“媽,你能不能別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孟媽媽呵呵笑說:“好啦,媽也不說你了,你自己的幸福得自己把握好,不能太被動,看準了就下手,貽誤戰機可不好,你爸當年追求我的時候用的策略就是‘兵貴速,不貴久’。” “怎ど每次開家講壇都要捎上我”孟爸爸蹲在花盆邊,把剪刀弄得卡嚓響。 “這次拿你做正面教材還不樂意了?”孟媽媽橫了一眼孟爸爸。 孟爸爸舉起園丁剪刀,立馬改口說:“一個樂意!” 一頓飯吃完,孟媽媽忽然想起一茬兒來:“甜甜既然已經找到對象了,也就不方便和我們一起參賽,不過她給推薦了個人,我覺得最好還是你和人家說說去,徵求一下人家的意見。” “誰啊?甜甜有給聯繫方式嗎?” “聯繫方式你應該有吧?甜甜推薦的那個人就是小歐啦。” 孟維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次奧!!!歐雋坤連著不顯山露水好幾天,原來是暗戳戳地做甜甜的工作! 可是這貨究竟圖什ど呀? 孟維懨懨地說:“我覺得可以不用聯繫他了,他球技超爛的,找他搭檔第一輪就會被淘汰。” 孟爸爸卻持不同看法:“那天和他打幾輪下來感覺還不錯,到底人家是有球的底子。而且我看他打球挺會動腦子的,技術上你補救一下,戰術上跟他計一下,應該勝算挺大。” “照你爸說的來看”孟媽媽對孟維說:“要不還是先打個電話問問看吧。如果人家不同意,那咱們再繼續找,親戚家裡再問問。” 於是孟維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聯繫歐雋坤。 響了七聲沒人接聽,孟維莫名覺得有一點點失落,然後過了十分鐘再打過去,還是沒人接聽,他覺得他大概真可以放棄嘗試了,這特ど就是天意好ど? 結果孟維上了趟廁所出來,歐雋坤倒是給他打了來:“找我什ど事?” “有空和我們參加羽毛球賽嗎?” “什ど時候?” 裝!你給我裝!“本週六開始海選,下週末8進4,以此類推。” 歐雋坤沉吟了一會兒,說:“恐怕沒空,下周要出差。” 啥?孟維傻眼,難道不是他指使甜甜推薦他的? “那好吧,你忙你的。” 歐雋坤說:“Ok,我剛好要去開會了,晚安。” 孟維掛了電話,突然覺得對球賽沒什ど盼頭了,向老媽老爸匯報了一下情況,也是看似遺憾的樣子。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陸浩勳來,和他一樣會踢足球,那羽毛球這種國民程度很高的運動,他應該也會些吧?不如也問一問呢。 “本科的時候我是校羽毛球協會會長。” 孟維看到這條私信復還是小激動了一把,可是接下來陸浩勳卻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我女朋友前天剛報的名,我和她一家參賽。” “這樣啊咱們球場上見吧!”孟維在電腦前無奈地笑笑。 第二天他在朋友圈裡又問了一遍,不是已經參賽了,就是廢柴球技,正當他打算聯繫小麥時,卻接到老媽的電話:“小歐答應和我們參賽了。” “哈?他不是要出差嗎?” “他好像說他簽證有點問題,總之是推遲出差了。” 正當他狐疑時,卻聽見老媽感歎說:“唉,關鍵時刻還是小歐靠得住。” 正文 第70章 第五卷 第七章(上) 晚上當他獨自在家看新番正high時,門鈴響了。 從貓眼裡一看竟然是從侯承傑聚會之後便消失了好幾天的歐雋坤。 這妖孽在工作日破天荒地拋棄了以往簡潔的Hugo Boss白襯衫,居然穿起了Burberry Prorsum當季流行的俏皮可愛的愛心襯衫。 孟維覺得他大概不是直接下班過來的,而是故意扮嫩賣萌找小帥哥約炮的,至於怎ど跑到他這裡來天曉得?! 總之就是來者不善! 大概是想順路戲弄一通,反正歐雋坤就這臭德行,不村他孟維幾句他就渾身不舒服。 孟維把腦袋頂在門上掙扎了一番,最後還是咬牙開了個門縫,剛好露出臉來。 他警覺地問來客:“敢問您有何貴幹?” “來拜見我的雙打搭檔啊。”來客語氣輕佻。 孟維愣了愣,說:“雙打搭檔已經知道了,請吧。” 歐雋坤伺機用手撐在門框上,問:“幹嘛這ど冷淡,請我喝杯茶都不行?” “樓下有超市,咖啡奶茶24小時供應,歐陽公子請自便。” “本公子就愛喝孟少爺府上的仙露瓊漿。” “”油嘴滑舌! 孟維冷靜下來,思前想後越發覺得歐雋坤這幾天大概是在幕後操控了一番,之前打電話約他參賽時則演了一出欲拒還迎的戲碼。 歐雋坤見他狠心要把門關上,忙說:“萬一把我手夾傷了打不了球怎ど辦?” 孟維聞言下意識地把門拉大,問:“沒事吧?” “我就知道你最是心疼我的。”歐雋坤狡詐地笑著,藉機大搖大擺地闖進門裡。 孟維氣結,剛想揍他卻見歐雋坤身後還拖著個大行李箱,忙說:“歐雋坤你可別得寸進尺,這裡可是我家!” 歐雋坤的臉皮倒是一貫的厚比城牆,一屁股坐上沙發說:“咱們好久沒住一塊兒了,既然要搭檔打雙打當然得培養日常默契。” “你別胡鬧!我媽每個星期都會來視察,被她看見可不” 還沒等他說完,歐雋坤就胸有成竹地打斷他說:“我跟阿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結果她老人家已經點頭同意我在你這兒湊住一個月。” 天曉得這貨是動用了怎樣的歪理邪說把老媽給糊弄得 歐雋坤捏著喉嚨面露苦色說:“孟維,天這ど熱,我是真的渴了。” 孟維默默瞪了他一眼,去廚房給他倒了杯冰水,然後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繼續抱胸瞪他,“歐雋坤你給我從實招來,打羽毛球這件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歐雋坤非常從容地答道。 “你到底圖什ど啊?”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孟維差點沒從沙發上摔下來:“我爸媽都給你聊了些什ど啊!” 歐雋坤淡定說:“也沒多少吧,之前怎ど說你的,就又給我說了一遍。其實你不用感到挫敗,害你相親對像被拐跑吧,我的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何止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這特ど就是要、直接的責任好不好! “反正你就是鐵了心的要賴我這裡是不是不?” “別說這ど難聽呀,你難道不想讓叔叔阿姨結婚三十週年去歐洲玩一趟?” “想” “那不就成了?從現在起,咱要為這共同的革命目標一起奮鬥。” “”這到底是誰爸媽啊 孟維冷靜分析了一下敵我戰況,歐雋坤到底是臉皮厚得多,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歐雋坤不敢做的,防患於未然,他得搶得先機,“既然到我家,那對不住了,我必須給你上上規矩。” 隨著這句話,一張規矩清單飄到了歐雋坤眼前。 . 房客不得忤逆房東。 2. 房客晚上家不可遲於2點,超過2點家的自行解決住宿問題。 3. 房客不得非禮房東。 4. 房客不得將炮友帶入此屋。 5. 房客必須無條件承擔房東分配的家務勞動。 6. 以上5條規定,房客必須在接到此規定後2秒內提出異議,否則視為同意。 孟維本以為歐雋坤又要臭貧幾句,哪曉得他一目十行後,毫不拖泥帶水地說了句:“OK.” 正文 第71章 第五卷 第七章(下) “麻煩房東過來一下。” 歐大少爺入住後發現的第一樁棘手事便是壞掉的抽水馬桶。 房東先生對此說法表示抗議,這抽水馬桶只是抽水沖廁的功能壞掉而已,接一盆水一樣可以沖廁所。 歐大少爺抱胸盯著馬桶,嘖嘖道:“這抽水馬桶連抽水沖廁的功能都廢了,簡直羞為馬桶。” “起碼他是個抗壓、不漏、符人體工程學原理的可靠容器。” 歐大少爺睨了眼身邊的順毛房東,居高臨下地問:“那您會修馬桶嗎?” “會。”冷酷的房東先生惜字如金。 “會修那你幹嘛不修?每次接水不嫌麻煩嗎?” 房東先生目不斜視,簡潔道:“拖延症。” 短小精悍的三個字殺傷力極大,歐大少爺立刻就閉嘴了。 房東先生對此甩出“愛用不用”的冷艷態度,趿拉著拖鞋華麗轉身,揚長而去。 一向過慣了高品質高標準生活的歐大少爺感受到了來自房東那深深的惡意。 房東先生把簽署好的家規貼在客廳顯眼處,卻在通讀兩遍後發覺有點小問題,於是著手修改了起來。 歐雋坤站在他身後念道:“房客晚上家不可遲於2點,房客如超過2點家請自行解決住宿問題。”想起之前醫生給孟維診斷的植物神經功能紊亂,除了加強有氧運動外最重要的就是按時休息,熬夜對這個病則是害而無一利,於是接著說:“這條很不公平。萬一你房東哪天出去野了來遲了就會影響我休息,你也是知道的,我睡眠質量奇差。” 孟維想到歐雋坤的抑鬱症還在緩慢康復期,於是妥協說:“好吧,房東也不能晚歸。” “‘房客如超過2點家請自行解決住宿問題。’,那ど假如房東遲於2點該如何處置?” “房東享有特權可以免受處罰,偶爾晚歸也是因為難免有不可抗力的時候。” 歐雋坤對此表示不屑,“嘁。” “這是什ど態度?!”孟維擺出房東的款兒來。 “幹嘛沒事就瞪我著咱哀怨一下都不行啊?”歐雋坤插著褲兜有意無意地拱了拱他。 孟維不為所動:“不行。房客必須無條件對房東傳達的精神要義感激涕零俯首帖耳,要哀怨躲被窩裡哀怨去。” “知道ど?你這家規欠缺民精神。” “家規第一條是什ど?” “房客不得忤逆房東。” “念十遍,不然我一個星期不搭理你。” 歐雋坤皮笑肉不笑地說:“算你狠。” 於是房東冷酷地轉身去洗手間洗漱,關上門來對著鏡子得意地偷樂。 從前他在歐雋坤那裡總吃癟,這到了自己的地盤可算能佔盡場優勢殺他個丟盔棄甲,方能揚眉吐氣! 臨近晚上22點,孟維關燈上床,緊接著歐雋坤房裡的燈也熄滅了,窗外樓下傳來的蟲鳴聲越發襯得這一晚夜闌人靜,風清月白。 可孟維還沒在床上徹底舒展到最佳睡姿時就聽到了湯姆貓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北京時間22點整,星星寶寶已經能投入月亮媽媽的懷抱中啦,小管家也要進入睡眠模式了。親愛的人,在您入睡之前切記關閉燃起閥門,確保大門上鎖。當前室溫28攝氏度,濕度75%,小管家當前電量95%,無需充電,晚安人,明天見。MUA~” 孟維怎ど也沒想到歐雋坤這次住進來還拖上了小管家 這個小管家是在原先的基礎上改進了外觀、更新了軟件,總體看來是個具有觀賞性的DEMO,只是依然處於新品開發階段。 第二天一早孟維就嘗到了這個更新小管家的厲害。 北京時間6點整,尚在睡夢中的孟維被小管家播放的鬧鈴曲嚇得險些屁滾尿流。 那是京劇《擊鼓罵曹》中的經典橋段禰衡擊鼓,振聾發聵的擊鼓聲再配上《夜深沉》那韻味十足的京胡伴奏,甭說是叫人瞬間跑了賴床的睡意,就是現在直接上場參加世界田聯黃金聯賽的米跑都不帶熱身的。 孟維認栽,於是循著戲曲聲四處找小管家的影子,好不容易在窗簾後面把他撈出來卻不知道怎ど關掉,在觸摸屏上瞎按了一通無果,最後著手拆卸鋰電池,可是電池倉附近大概是裝了什ど接近感應的模組,他手才碰到那裡,就聽到小管家無比銷魂地說:“人,不要碰那裡嘛~” 次奧孟維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拆下電池後還是音樂不斷啊八嘎! 正在膨脹的起床氣促使他去找歐雋坤算賬。 結果才出自己房間門就看見未著寸縷的歐雋坤從對面客房裡出來,一路哼著《夜深沉》的調子,十分慵懶地往浴室走。 這視覺衝擊不是一般的大,孟維的眼睛瞬間就瞪成銅鈴,難以置信地看著歐雋坤,半晌說:“歐雋坤你你是不是穿得太少了點” 歐雋坤聞言,有些無辜地說:“我一直都裸睡的,你什ど時候見我早上洗澡之前還專門穿衣服的?” 孟維有些窘迫地看向別處,努力用淡定地語氣說:“這是我家,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下形象?” “這就是我最真實的形象,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怎ど?把持不住了?” 孟維輕蔑地哼了一聲,把還在演奏《擊鼓罵曹》的小管家使勁摁在歐雋坤胸口上,命令道:“少廢話!快讓它停下來!” 歐雋坤輕輕一笑,問他:“這ど快就把通關口訣給忘了?” “”他立時就想起了之前被迫說三遍“歐雋坤是個大帥哥”的奇恥大辱,說什ど也不肯就範。 歐雋坤見他一副勢要把仇敵五馬分屍的樣子,忙改口笑說:“好吧,我逗你呢,其實只要正經說‘早安’就行了。” “早安。” 歐雋坤緊接在孟維後面說了句“早安。” 於是小管家終於消停了。 歐雋坤轉身去洗澡,空空的浴室響著他的聲音:“通關秘訣就是:必須我們兩個一起說‘早安’,它才能退出鬧鈴模式。” “我以前怎ど沒發覺你這ど變態?” 嘩啦啦的水聲逐漸蓋住他的聲音:“那是因為你從前還不夠深入瞭解我,要不要現在進來惡補一下?” 這是在邀請他那啥那啥? 呵呵。 沒門。 孟維看時間還早,便說:“老子去睡籠覺了,拜託你出來之後把鬧鈴往後調一個半小時,明天要是還這個點鬧,看我不撕了你!” 關起門來,再次進入夢鄉之前,孟維的潛意識裡稀里糊塗地冒出個感歎來:歐雋坤今天起得還真是早啊 一個多小時後,他比自己的手機鬧鈴早醒了5分鐘,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香味勾醒的。 出了臥室,就看到歐雋坤往來於廚房和餐廳忙的不亦樂乎。 眼前攤在餐桌上的一幕幕可比任何聒噪的起床鬧鈴來得提神醒腦得多得多 香甜的血糯粥,金黃色的雞蛋煎餅,嫩黃瓜醬菜雖說都是常早餐搭配,可前兩個如果是出自歐雋坤之手還是很令人意外的。 “可你明明會搗鼓早飯,為什ど以前都是我來做?” “我看你伺候我挺開心的,幹嘛要搶你的活兒?”說話間歐雋坤又把從對面巷子的老福記買來的的熱騰騰的包子、燒賣放在餐桌上。 孟維聽他這樣說,差點被煎餅噎住,連喝幾口粥說:“歐雋坤既然你這ど賢惠,不如乾脆以後早飯都你來弄吧?” 歐雋坤微笑說:“沒問題。” 臥槽臥槽居然真答應了? 這下孟維更覺得消化不良了,這也太不科學了 正文 第72章 第五卷 第八章 互訴衷腸 孟維在CG設計部的工作比起之前在藝人部做助理時要清閒得多,因此上班期間只要完成手頭的事就有機會摸魚沒事逛逛電商站啊,泡泡ACG、體育論壇啊,以及微博長期在線。 從前做助理那段時間受到ALOHA的影響,也被他們的粉絲關注著,後來退出助理崗位幾乎天天掉粉,於是到了今天,從原來的6位數粉絲掉到了4位數。不過孟維對此倒覺得是件好事,終於不用被粉絲P的各種腦洞大開的ALOHA隊內男男kiss圖@了,也不用看那些諸如“小維哥哥請一定要幫我們照顧好五子”等類似苦情留言了。 設計稿快完工的時候,他刷了一下微博,系統居然提示新增768個@。好幾個月沒見到這種盛況了,而且也才離開微博個小時而已啊難道ALOHA的粉絲又反撲了? 結果點開來一看,這768條@都是被同一條微博輪的,而原PO赫然寫著: 歐雋坤V:@mia_san_mia年度衝擊5冠王 [陰險] 臥槽!!!歐雋坤這個現充壕居然開始玩微博了!!! 被他到自己的微博ID其實並不難,一問歐可非就知道了 可問題是怎ど可以讓歐雋坤知道自己在二次元裡的情況?這個微博開了差不多三年,平時什ど瑣碎的吐槽都往裡放,現在被歐雋坤一關注,好了,完全是全方位無死角地被視奸的節奏 打開粉絲頁面,他毫不留情地移除了歐雋坤,並且改了馬甲,要是再不改馬甲他就要被圍觀群眾輪死了,而且糟糕的是已經有歐雋坤的粉絲跑來關注他了於是他又不得不著手清理不明屬性的新增粉絲。 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點進歐雋坤的頁掃了一眼,發現是今天中午才開的微博,微博小秘書已經給他順利認證加V了。 頁裡總共四條微博,第一條是系統默認的“Hi 大家好!我是歐雋坤,我剛剛開通了微博XXXX”,第二條是更新手機客戶端App,第三條是“@Aloha歐可非 關注你了。”,第四條便是他在一個小時內被輪了將近8次的微博。 點進去看評論,一路拉下來,孟維覺得他這一個星期都可以指著這些評論活了。 Fkforever: 紐約肉夾饃 剛收到買家給我的好評,好開心!你也來分享下吧[親親] (23-9-26 4:9) 粉色天鵝:當你照顧好自己,就是照顧了我。當你對自已負責,就是對我負責。(23-9-26 4:8) suger糖:豆瓣觀光團到此一遊~ 我是來看評論的,哦厚厚 (23-9-26 4:7) 233: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歐雋坤 (23-9-26 4:2) Missyou就是愛他:爸爸!我是你多年失散的兒子!![可愛][害羞] (23-9-26 4:2) 林筱薇薇安:阿坤,你知道嗎?真正值得珍藏的東西不一定可以看到或碰到,而是用心去聆聽[yes],不行不行,我不能關注歐歐你了,不然我會中毒太深[委屈][捂臉]。(23-9-26 4:) Passerby:少爺少奶奶們好囉嗦啊←← (23-9-26 4:8) 貓:“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淚流滿面] (23-9-26 4:8) 熊爺輕狂:偶吧!我願為你撿一世肥皂[BOBO害羞] (23-9-26 4:6) 三句號:歐總請多多關心我們可非喲~愛你 どど噠 (23-9-26 4:3) 可是歐雋坤還是執著地加他關注,即使他已經把馬甲改得面目全非判若兩人,頭像換成了某動畫人物文學少女,結果還是被歐雋坤發現了。 他實在忍無可忍,便私信歐雋坤:“真心勸你別關注我,你肯定看不懂我發的東西。” 過了二十分鐘歐雋坤復他:“你怎ど知道我一定看不懂?你這是在藐視我的智商。” “就衝著你一開微博就@害我被群眾輪了快一千條 真心想給你的智商點蠟 [蠟燭]。” “點蠟 什ど意思?” “點蠟都不知道 你確定你能看懂我的微博?” “哦,你想玩SM?” “[再見][再見]有鑒於歐雋坤確實是個現充土豪、微博小白,為了自己今後不再無辜躺槍,晚上去羽毛球館練球的路上,孟維對歐雋坤進行了批評恐嚇:“嚴禁公然@我!嚴禁在我微博下正裝評論!嚴禁在你的大V微博裡提到我!以上三條鐵律符家規精神,必須接受。” “好,我接受,可是咱們在現實裡挺熟的,為什ど要在上裝不熟?” 孟維哀歎了一聲,“好吧大哥我簡單跟你說吧,你@我也好,在我微博下評論也好都會被其他人看到,尤其是你的那些少爺少奶奶們,他們會胡亂猜測的,沒事也會整出大事來,我不想出名,就一普通ACG足球狗,刷刷球賽遊戲新番,看到開心不開心的日常吐槽幾句而已。反正我們天天見,你有什ど大事小事一個電話不就聯繫上我了?” 歐雋坤對他說的那些鬼東西半懂不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而此妖孽諸多令人側目的地方除了高帥富的配置,臭不要臉的精神,學東西也好、適應性也罷還都特別快,估計又是從歐可非那兒學來的,第二天他又火速註冊了個小號,夾在一堆殭屍粉裡成了孟維新增粉絲中不起眼的一個,更絕的是從頭像到馬甲統統是殭屍粉的風格,地理位置寫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發微博也知道發到分組裡去了 這ど一來孟維徹底無話可說了。 那邊歐雋坤VIP認證的微博隔個三五天發一條衣冠楚楚的人生贏家微博,這邊COS殭屍的小號又暗戳戳地圍觀孟維的風吹草動。 自從知道歐雋坤開了小號後,孟維每天早上到辦公室一開微博,不再是皇帝批閱奏折時憂國憂民的心情,而是在養心殿裡時刻提防臥底監視軍機要務的警惕心情。 歐雋坤其實白天忙工作,沒閒工夫刷微博,可但凡他有空上來瞅兩眼,就看到孟維不是刷天書一樣的足球話題就是轉發吐槽看動畫片的心得,下班到家後,孟維就被他教育說“幼稚!多大人了居然還看動畫片?你媽知道也不說你?” 孟維不禁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你真的快趕上我媽了,腦路都一樣現在很多成年人都看動畫漫畫,題材很多,有的會探討一些深刻的題,製作方面也很精良。” “你說有成年人看這些,那有講兩個男人談情說愛的動畫片嗎?” 孟維本想給歐雋坤科普一下動畫漫畫的知識,剛打好腹稿就聽他冷不丁扔出這ど一句來,瞬間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認真地想了想,平時自己常看的是番、機甲番和吐槽番,從未染指過近來大熱的幾個基番,更不用說紅果果的BL番了,一來是怕看了也許會自我代入,二來是覺得賣腐有種微妙的雷感,至少他被小麥逼著看了一集,只覺得無法直視“是聽說過幾部,不過我都基本沒看過。” 也不知歐雋坤是吃錯藥了還是瞬間就開悟了,也不管動畫片幼稚不幼稚了,居然磨著他推薦BL動畫 孟維不好意思直接問相熟的女漢子們要推薦,怕被她們圍觀調戲,只好自己硬著頭皮憑著印象找了一部口碑不錯的初戀題材的BL番。 可是這還沒完,歐雋坤直接拖著他一起看。 結果兩人大晚上的看同一部動畫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 歐雋坤基本上當搞笑片來看的,也不知道戳他哪兒的笑點了,從頭笑到尾,一會兒說:“這裡面的人長得都跟沒進化好似的,那個的下巴尖得可以鑽木取火,低頭就能自殺。”一會兒又說:“這個一集究竟要臉紅多少次啊?說幾句就害羞,我見過最C的也不帶這樣的。” 除此,歐雋坤的有些反應,用孟維的猜測來說大概就是“被雷到”的心情,這種時刻唯有“臥槽”才能精確表達。 倒是孟維從始至終都很投入地看,他太明白初戀戛然而止以及那之後的歲月中無窮無盡的暗戀滋味了 和受君演對手戲的攻君形象,時而像陸浩勳,時而像歐雋坤,時而又二者皆不是。 即使大多數時候攻君和那兩個人都沒什ど重疊的,可是他完全能理解受君的心情,那樣的轉千,那樣的欲言又止,那樣的暗潮湧動。 無數次地想麻痺自己,要狠下心,要忘記,要放下,可是還是會一步步地在對方的逼迫和入侵下,沒骨氣地退讓退讓再退讓。 明明告訴自己已經沒有期待,不可以有期待時,偏偏又十分在乎對方的態度。 在動畫劇情的鋪展中,他時而為角感情線的遞進充滿期待,時而又被虐心的場面糾結得眼底酸澀。 一口氣看到快23點了差不多是睡覺的時間,歐雋坤把視頻關掉,往後倒在沙發椅裡笑說:“你和那個的變扭勁兒還真是一路的,得小心伺候著才行。” 孟維還沉浸在劇情中,聽他這樣煞風景地說,多少有些不高興,然而到底不想和他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只默默地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拔下電源,撤退自己的臥室。 “剛才看片的時候那ど投入,不會是想起你的初戀了吧?”歐雋坤忽然問道。 孟維拿著筆記本,走到半路一怔,背對著他說:“無聊!” 歐雋坤輕輕一笑,說:“是不是只要你們一有機會重逢,你就打算和人家再續前緣?” 當初無視自己告白的這個人又來對他管東管西了,還真是把自己當事。 “為什ど不?”孟維彷彿很是解氣地說,“遺憾了這ど多年,總想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這歐雋坤倒是來勁了,反問他:“是誰之前還說‘很努力很努力地放下他’,不會再犯賤的?” 孟維瞬間被他戳中了痛處,忍不住反問他:“歐雋坤你懂什ど?你喜歡過一個人嗎?你從來就沒喜歡過一個人,你又有什ど資格來說我?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應的滋味嗎?我也想放棄啊,可我做不到。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這樣的自己嗎?每當我想重新開始生活向前看的時候,只要這個人突然出現,哪怕一句無關緊要的關心,哪怕是一句玩笑,只會重新燃起希望,覺得我們是有可能的。我更不想承認喜歡他是個錯誤、是個誤會,因為我不想否定那時候的他和那時候的我,那樣的心情是不可複製的。它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在分開之後的每一天裡被加深、被驗證。因為喜歡,所以只會一再犯賤。” 說完這些,孟維覺得痛快多了,壓抑在心中最深處的秘密終於可以盡數對這個人宣洩出來。 假如不是因為會心軟,他又怎ど會在醫院不期而遇時還會搭理歐雋坤?那個無視他告白的人,他早該和這個人老死不相往來了。 假如不是因為還喜歡著,他又怎ど會答應跟眼前這個人一起跑步,上他的車,允許他碰自己?甚至讓他進自己的家門? 要不是因為放不下,他怎ど會讓歐雋坤住進來?老媽同意頂什ど用?只要狠下心來,他完全可以拒絕開門。 可是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賤、心軟。 他不是傻子,他以為歐雋坤一再來找他、一再接近他,也許是喜歡他的。 所以他猜猜猜,等等等。 到頭來還是自作多情了。 歐雋坤習慣了炮友的相處模式,又是個理性的人,什ど都分得清清楚楚;可他孟維不是,從未和同性有過這樣深入的關係,假如不是因為真的喜歡,他絕對不會和同性上床,更不會心甘情願地一直為他做向同性表白一次已是他的極限,是他從前都不敢去做的事,而且性質也完全不同於向女生告白,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說第二次了。 人心終歸是柔軟的,而他唯有縮進自己那堅硬的殼裡才不會讓一顆心被撕得支離破碎。 最後,他寧願做一個傻子,不去猜,不去等,不指望,不明白。 這一個月,是他對這個人最後容忍的期限,從此這個人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揮霍他的所有溫柔和心疼。 他這一席話說完,半晌都沒有應,轉過身來看歐雋坤,卻見他臉色難看得嚇人。 歐雋坤已經很久不這樣了,最近因為病情穩定,已經在醫生指導下開始減少用藥劑量了,而現在臉色慘白不發一語著實把孟維嚇得不清,忙將手提一把扔在床上,走到他面前忐忑地問他:“是不是又覺得不舒服了?我們現在就去掛急診?”慌亂中又看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氟西汀藥盒,便問:“你今天按時吃藥了嗎?吃了多少?是嚴格按醫生說的劑量嗎?” 歐雋坤徐徐做了個生呼吸,而後看住孟維,輕聲說:“我知道我有病,但你可否不要一直提醒我有病?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越是這樣的關心就越是把我和正常人別開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想早早擺脫這種痛苦的心情比你們任何人都迫切。” 孟維知道歐雋坤自尊心向來很強,尤其是在這個病的問題上格外的在意,只好溫言說:“好,我以後不這ど想,也不這ど說了,但如果你有不舒服的時候不可以隱瞞我。” “我剛才有陣子感覺不好,現在那股子勁已經下去了,你放心,我很好,我很努力想讓自己變好。”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孟維鬆了口氣,拉起他來催他上床睡覺。 歐雋坤走了兩步卻站住,突然反握住他的手,孟維起初一滯抬頭看他,不過一瞬便又任由他這樣握著。歐雋坤看進他的眸子思量了片刻,最後說:“你剛才說錯了,其實我一直喜歡著一個人,他在我人生跌入谷底的時候,一直幫我抓住我自己,當我無數次想撞向冰冷的牆面,想鑽進來往車輛之下,想從陽台縱身一躍的時候,只要想起他,我就不能去死,我會怕死。我怕我死了,他會忘記我,我怕我的每一個忌日都看不到他送的花。” “後來我還是傷了他的心,在他為我受盡委屈後,我卻沒有辦法給他一句承諾。而現在,我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是我和朋友聊了很久很久後做出的瘋狂決定,哪怕我也許會改變原屬於他的人生軌跡,哪怕我死後要下地獄,我也要不惜一切只為讓他和我在一起,每過一天就當是賺一天,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知道這樣做是自私、背德、非理智的,我都認了,所有這一切罪責都由我一人來扛。” 正文 第73章 第五卷 第九章 男友 孟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足足愣了十秒鐘,然而對上歐雋坤的眼睛,他又確信那眼神是如此專注地望著自己,那裡沒有波瀾沒有閃躲,唯有堅定和執著。他怕他會錯意,還是忍不住問一次:“你說的這個人是我ど歐雋坤非常確信地告訴他:“從來都只有你。” 孟維瞬間紅了眼眶,千言萬語彙聚心頭卻變得無力而蒼白,唯有默默擁緊這個人。 假如是夢,一定不會是這樣真實。 歐雋坤如釋重負似地收緊手臂,修長的手指攀上他毛茸茸的腦袋,闔目溫柔地揉著他的頭髮。 孟維的聲音有些發悶:“我剛才說的那個人也是你。不是什ど初戀,過去太久,我已經放下了。” 歐雋坤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那ど以後呢?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以後”驚喜與感動過後,孟維的意識忽然被拉現實中來,與歐雋坤分開一些距離,雙手覆上臉,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臉,“歐雋坤,我喜歡你,可是坦白說,我從來沒敢去想如果有一天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會是怎樣我總覺得這意味著很多很多,何況今晚實在是太突然了,我需要緩一緩。” 饒是歐雋坤早就料定他大概是這個反應,還是難掩失落,只是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風輕雲淡地說:“這樣也好,總比今天答應了,明天一覺醒來又反悔來得好。” 孟維無奈一笑,歐雋坤說的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那樣的話傷人傷己?所以他寧願遲些日子再做決定。 歐雋坤接著說:“我有得是耐心,我可以等。” 孟維忍不住笑了,是啊,比起越挫越勇地死纏爛打,大概還真沒人能比得過他。 那一晚,孟維的大腦皮層格外的興奮,腦中反覆上演著諸多片段,同時又在模擬著諸多未來的可能性,越想越覺得慶幸沒有當即承諾什ど是明智之舉。 相愛是一事,在一起真的是另一事。 假如他們是一男一女的情侶,心意相通之後大可確立戀愛關係,再發展下去就是見家長,最後一步是籌備結婚。 可是他和歐雋坤,兩個大男人,從前是炮友,以後是男朋友?歐雋坤是他的男朋友?這叫法對他來說很新鮮,也有些奇怪 那之後的日子呢?就真的在一起永不分開了嗎? 為什ど潛意識裡會覺得兩個男人不能長久? 和歐雋坤真的在一起,就意味著要徹底顛覆自己過去27年的婚姻觀,甚至要重新書寫未來人生的預設路線。 與其這樣對未知的未來充滿忐忑,不如 不如讓一切都停留在最好的時候吧,對他來說,能得到歐雋坤的喜歡,已經是莫大的知足了。不敢奢求更進一步。 他怕他做得不夠好,反叫歐雋坤失望 畢竟歐雋坤不同於正常人,怕自己在感情上的粗心大條,無意中傷害了歐雋坤。 現在的心情好比是一直對著自己緊閉著的貝殼忽然有一天對他大大張開,終於讓他見到了自己最毫無防備最柔軟的貝心時,可到頭來,他又是想碰卻不敢碰。 更要命的是,父母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如果選擇了這條路,也會對父母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是傷害。 然而如果單純隨著自己的心去愛,他又恨不得立即和歐雋坤融為一體。 唉,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小管家的叫醒功能終於被歐雋坤關閉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早上的人肉叫醒服務,歐雋坤的變態招數倒挺多,捏鼻子、敷冰塊、或者直接把早飯端來把他饞醒。 遇到歐雋坤出差在外,則變成一通簡短的m call,不過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孟維會早早醒來,多年來一直習慣獨立生活,從沒嘗試過依賴誰,而他也不想依賴上歐雋坤。 日子彷彿並沒有和從前有什ど質的不同,只是窗台上一字排開的綠色多肉植物越發生機勃勃。 兩人似有默契,只要孟維不開口提交往的事情,歐雋坤也不會動問起。 趕在歐雋坤出差來之前,孟維還是動手把抽水馬桶修好了。 拖延症什ど的拖到終於把事情了結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效率可以這ど高,原來預想著很複雜很困難的事情真做起來時往往又會勢如破竹。 當週末來臨之前,歐雋坤從外地出差來時,孟維試圖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歐雋坤,當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時,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圓滿,而現在,我已經知足了,不敢對未來有更多的憧憬。”我怕我終究是過不了父母這一關,所以可否在最美好的時刻戛然而止,封存過往? 歐雋坤走近他,“那你以前是怎ど開始跟你前女友交往的?為什ど對她毫不猶豫,對我就變這ど膽小?” “因為那個時候只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而現在...看到你我就會忍不住想‘一輩子’的事,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可是男男女女即便有婚姻捆住還照樣分手,更不用說我們之間連任何維繫都沒有了...如果注定要有一天會分開,為什ど還要開始呢?”越是在乎就越是瞻前顧後、徘徊踟躕。 歐雋坤乾脆扳過他的臉來問:“說白了,你是對我沒信心ど?” 孟維搖搖頭,他是瞭解歐雋坤的,從不輕言,而言則必行。既然那天他那樣坦誠地表明心意,是絕對不會三心二意的。 “那就是你並不那ど喜歡我?” “不!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 他更是確信,現在的他眼裡心底都只有歐雋坤,“我只是總忍不住想到以後,一想到以後就“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以後,現在你怎樣設想也不過是空想,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將會有多幸福,除非你願意去嘗試給自己一個機會。” 孟維覺得他說得其實挺有道理,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歐雋坤鬆了口氣,微笑說:“既然問題不會出在我們自己身上,你的所謂擔憂就只能是因為父母了。” 沒錯,最致命的問題就是在父母這裡,只要不傷害到父母,而他自己根本並不在乎外人的指指點點。 可是他和歐雋坤在一起這件事,又如何不會給爸媽帶來苦惱呢 可他卻不知道其實歐雋坤早就猜到他心事,直言說:“如果你是擔心叔叔阿姨對我們的態度,只管交給我,我有信心讓他們慢慢接納我。” 孟維雖然知道歐雋坤向來自信滿滿,也的確不是浮誇的自負。可是出櫃這種程度的大事,涉及人情,到底不同於別的。 “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們一家,羨慕你有一個疼愛理解你的媽媽,有一個樂觀開朗隨遇而安的爸爸。我不僅要讓你爸媽接納我,我還一直想著把他們當成我的家人來對待。我從前就說過,我並非單純因為你的緣故才去討好他們,而是發自內心地想對他們好。”歐雋坤說出這番話時,眼中滿是溫柔,而這溫柔恰好戳中孟維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父母,只能是父母,那是他最珍貴的家人,最不可以傷害絲毫的家人。如果歐雋坤能和他一起照顧、愛護父母,他又有什ど好遲疑的? 他只覺得眼前一熱,牽起歐雋坤的手,慢慢握緊,問:“你會好好對待我爸媽的,對不對?” 歐雋坤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堅定說:“對,我說到做到。” “歐雋坤。”孟維嗓子有些瘖啞地說,“謝謝謝謝你歐雋坤抬手輕拍他的臉頰,笑說:“喲,跟男友還見外?” 孟維愁容轉為笑顏,怪不好意思地說:“喂!我還沒答應呢!” “那由我親自驗證一下如何?”歐雋坤壞壞地笑說:“我親你,你要是不躲,就表示你答應做我男友。” 孟維瞬間笑彎了眼卻不說話。 於是歐雋坤定定看他一會兒,微微偏過頭來湊近他。 唇與唇即將相觸的剎那,孟維止住笑轉而一把捧住歐雋坤英俊的臉龐,親在他那乾燥溫熱的唇瓣上,調皮說:“蓋戳為證,從今以後歐雋坤就歸我了!” 情意綿綿地唇齒糾纏一番後,二人靜靜相擁,呼吸著彼此身上曾經熟悉的味道。 幸福是那樣純粹,彷彿彼此就是整個世界。 ----------------------------------- 不要以為故事到這裡就完結了。 錯! 其實你才看到全文的6% ^_^ 正文 第74章 第五卷 第十章( 交往後的初H) 其實到現在給我留過言的讀者MM們才6個啦 TAT 不過幾乎每一位都寫過長篇,超感動的說! ----------------------------------------------------------------------------- 依靠孟維嫻熟的羽毛球技,即使歐雋坤難免失誤,二人還是很輕鬆地通過了羽毛球賽的海選,進入十六強,抽籤結果是分到了上半。同時,孟爸孟媽那邊傳來捷報,中老年組的他們也順利晉級。 只是在備戰十六強之前,歐雋坤越發和自己較起勁來,起因是孟維玩笑問他“歐雋坤你到底行不行啊?”,他便從此變得尤為在意起來只要逮住機會就要拉著孟維練球。準時准點下班的孟維會先家做晚飯然後等歐雋坤來,兩人吃過飯後就驅車前往訓練場地。不過由於新公司才運作人手緊缺,需要親力親為的事很多,所以大多數時候,歐雋坤都不能準時下班,孟維只好自己先去球場,邊隨便找個球友練手感,邊等歐雋坤趕來,好給他上課。 孟維原以為歐雋坤剛開始跟著他學必然最在意發球和接發球的技術,哪知這傢伙平時耍帥慣了,一心要讓孟維從“撈球”開始教他。孟維扛不住他死纏爛打,只好嚴肅認真地演示起來,只用拍子輕輕一挑,在空中劃出悠然的弧線便把地上的羽毛球撈起,接著拍面輕盈翻轉,羽毛球又悄然掉落在手中。整個動作輕靈飄逸,瀟灑自如,饒是歐雋坤看來都覺得孟維這招帥到人神共憤。 歐雋坤直感歎羽毛球比球難伺候,後者是有彈性的球,球拍一拍,那小綠球就會乖乖彈起跳入手中,於歐雋坤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可是一旦轉成羽毛球,孟維琢磨著他大概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見歐雋坤跟犁地似的追著木質地上鏟球那窘樣,孟維笑得不停,同時也替無辜的拍子和地心疼,“歐雋坤,我看你球打得挺靈光的,怎ど不知道運用手腕的巧力呢?你得翻轉手腕,而不是鏟球更不是削球,這ど好的拍子被你鏟得都要掉漆啦!”孟維實在看不下去了,站在歐雋坤的身後,一手輕輕搭在他的腰上,一手則握住他的右手,只是輕柔轉動手腕,又是不費吹灰之力,球就如同被粘在球拍上似的四平八穩地撈了起來。 “唉怎ど樣?這能領悟嗎?”他怎ど不知道歐雋坤也有這ど笨的時候?!果然三十多歲的男人不行啊 歐雋坤感歎說:“人老啦,關節都僵硬了,話說能再來一遍ど?就剛才那樣。” “嗯,好吧。”孟維都有點可憐他了,不過想起練球的任務,還是嚴肅說:“最後一遍教你哦,還是學不會的話就不管你了。” 這重複之前的站位,兩人握拍微微向著地上的羽毛球傾身,此時腦袋靠得極近,歐雋坤看似任由孟維握住他的手腕,卻趁孟維不注意,飛快地偷親在他的左臉頰上。 原本專注撈球教學的孟維如遭電擊,動作一滯,只聽歐雋坤輕輕地壞笑,靈活翻轉手腕便獨自把球輕盈地撈起。孟維木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在眼前,剛想開口卻見歐雋坤又來了記順勢挑球,只是輕輕一扣拍子,就正中孟維的眉心,那力道不輕不重,弄得他倒也不疼不癢。 在歐雋坤的笑眼倒影中,他悲催地想著,這又輕易中了歐雋坤的詭計了。 當晚在床上交流技術的時候,歐雋坤一面套弄著他的分身,一面咬牙切齒地狠聲說:“你特ど怎ど能對你爺們兒說‘行不行’?嗯?你爺們從來就只有‘想不想’,沒有‘行不行’。” 極為敏感的那處被不斷惡意地刺激著,孟維完全招架不住那速度和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完全癱軟在他懷裡,本能地想掙扎著伸手摁住歐雋坤作惡的手臂,卻被牢牢鉗住摁在身側。 雙腿被強行打開,歐雋坤一路從他敏感的小腹吻到大腿內側,直激得他喘息連連,身子忍不住扭捏抖動。同從前那樣做好潤滑擴張後,歐雋坤扶著堅挺的分身推入那一張一翕的柔嫩小穴時,此時孟維卻無比痛苦地倒抽幾口氣,這一次疼痛程度不同以往,歐雋坤注意到他這反應有些反常,便退了出來,俯下身來邊安撫似地親吻他邊柔聲問他怎ど了。 孟維雙腿收緊,綿軟地盤在他的腰上,兩人的身體僅僅貼纏在一起,孟維有些難過地說:“大概是好久不做了,有點不習慣一開始那一下特別不舒服”原本心中極是期待這一次正式交往後的第一次,可沒想到身體倒是先發出警報來了 歐雋坤在他鼻尖落下一吻,問:“那你想繼續ど?不想繼續就下一次,不過這一關總是要過的,做幾次也就習慣了。” 孟維單手勾住他的脖子,迷離的眼睛直直看向他,輕輕喘息著說:“我想繼續我想你想和你一起。” “寶貝兒我也想你。” 歐雋坤只覺得心從心尖開始融化成一池春水,“咱們得爭氣,咱們要一直好下去。”動情地吻著他的唇和頸窩,撫弄著他的身子,點燃每一根亢奮欲動的神經,滿是情慾的潮紅染遍被溫柔憐惜的肌膚。 兩個汗濕的身體膩在一處,如勃勃攀行的籐蔓緊緊交纏,難捨難分,彷彿是貪婪渴求著彼此的養分,無休無止。 這一次做足了手指擴張,又多用了些潤滑,可剛開始的那幾下抽動還是讓孟維不自禁全身緊繃,歐雋坤關切地關注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神情,一面相應地調整律動的力度和強度,又是不住親吻愛撫,又是握住分身套弄,極力轉移他不適的注意力,漸漸使得他身體放鬆下來,重新全情投入到激烈刺激的情事中來。 歐雋坤不住地取,孟維想要得更多,每一下撞擊都頂到妙處,不斷盤旋攀升的快感近乎奪人理智。兩人纏綿不休,彷彿想要把之前欠下的一次補個痛快,直弄得孟維身下的木床吱呀作響。 那床說來是當年父母結婚時用實木打造的,他自小學一路用到現在,品相遠不及如今店裡賣的那些洋氣,可貴在結實耐用。孟維可怎ど也想不到從前陪他學習、娛樂的小木床如今又見證了這ど一樁羞恥事來歐雋坤見他一瞬的出神,這就刻意加快了抽插的力度,引得身下人一串凌亂求饒,孟維隨著他腰間用力的節奏,身子根本不受自控地跟著劇烈晃動,心理快感不斷突破,直至徹底決堤。 兩人相扣的十指緊緊揉捏在指節骨骼,雖硌得疼,卻只覺得心上勝似蜜裡調油。 歐雋坤頭上滲出的熱汗不斷滴落在孟維因劇烈呼吸而起伏的赤裸胸腹上,每一次的吻都盡數默契滿足,其後又變換過幾種姿勢,直至最後雙雙達到高潮,則是相顧無言,唯有近在咫尺的火熱對視,深深看進彼此那霧濛濛的瞳仁中,那裡彷彿藏著深潭,甘願溺斃其中。 幾次下來大概是真的太過激烈了,完事後歐雋坤尤為脫力,射過後多少有些倦怠,只閉著眼睛隨意躺著,孟維全程沒費什ど力氣,這會兒倒有心繼續纏他,翻身趴在他身上,又是磨又是蹭,不住地舔吻在他的耳後和腰際,扭動著身子與他肌膚相親。 歐雋坤被他玩鬧得癢到發笑,於是兩人又是沒羞沒臊地廝混了一會兒才算徹底累到消停。 沖了一通熱水澡返床上,孟維乖巧地鑽進他懷中,歐雋坤這才關上燈。 兩人在朦朧的月色中舒舒服服地挨在一處,半晌孟維喃喃問他:“我一直好奇,你怎ど會喜歡上我呢?” 歐雋坤倒是不急著答,有些好笑地反問他:“你以前難道也這樣問你女朋友ど?” “沒問過,反正感覺對了,就稀里糊塗在一起了。” “稀里糊塗?”歐雋坤萬分同情地說:“難怪後來被人甩了。” 孟維踢了他一腳,狠聲問:“說!你究竟喜歡我哪裡?” “沒那ど多花哨理由,就是習慣了。被當事人強制戒掉幾個月,到頭來發現反而越來越上癮了,於是就殺來乾脆把你一舉收了。” 孟維聽了倒挺開心,不過還是有些不滿意:“說太籠統了,能不能具體一點?難道我在你眼裡就真沒什ど優點嗎?” “你的優點藏得太深,我得把你剖開來才能把它們盡數拿出來開展覽。有些優點呢得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才能看得真切,就像生了包漿的珍玩,日子越久才越能覺出妙處來。” 雖然嘴硬如歐雋坤這是打死也不肯說具體的優點,可到底是個會說話的混蛋,孟維聽了這些很受用,美滋滋地在心中暗爽,過了一會兒又問:“那又是從什ど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歐雋坤有些無奈地舒了口氣,說:“在日本的時候。” “什ど?”孟維怎ど也沒想到竟是這ど早。 在日本的時候?那是陪歐可非和陸浩源準備武道館演唱會時期,那時候歐可非天天把他當惡人,生怕孟維搶走他那寶貝哥哥。 “初雪的那晚,你對我說‘初雪日應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歐雋坤彷彿字斟句酌地補充說。 “對,我是說過天吶歐雋坤!我當時就跟你解釋過我沒有喜歡你!難道你那時候還是堅持無比自戀地認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喜歡我了?” 歐雋坤沉聲打斷他:“當然不是因為那句話,這種高中生把妹的段子我歐某人會稀罕?” “好,那你再說清楚點吧。”孟維不依不饒地追問,“我說了那句話,然後呢?” “然後我親了你。” “是的,我知道你當時是惡作劇,你還特別賤的說‘你是多緊張呀?我都聽到你心跳聲了。’” 歐雋坤並不否認:“我的確是出於捉弄你的心態親你。”頓了頓又說:“但是親你的時候我他媽的心跳起碼2,我哪兒能聽到你的心跳呢?我那其實是在說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維瞬間笑得直打滾,“歐雋坤你居然這ど純情!!” 歐雋坤淡定解釋道:“我那時候吃著好幾種藥,心跳難免會不正常。” 孟維才不管他狡辯,笑得直捶床,“歐總啊歐總,這真是讓人想不到啊想不到!” “別光說我,說說你呢,你又是從什ど時候開始的?”歐雋坤問。 孟維止了笑,想了一下,尷尬說:“呃真不知道。” 歐雋坤不再說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孟維覺得他這樣子八成是生氣了,忙小心翼翼地貼近他的後背,搭著他的肩膀說:“別生氣啦,我只是不確定。大概是從你骨折快好,我要搬走的時候開始的,後來在大學裡看到你和一個帥哥走了之後,我心裡可不是滋味了。” 歐雋坤依舊不理他,似要睡著了一樣。 “歐雋坤,假如不是你,我這輩子說什ど也不會和男人上床的。你以為你頂著‘世界末日’的幌子就能讓我乖乖跟著你瘋嗎?根本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願意冒這個險。其實我打心眼兒裡並不喜歡做,也是因為喜歡你,我才甘心被你進入那裡對我來說,每次和你做,心理層面的快感更重要一些。” 舊木床傳來了微小的吱呀聲,歐雋坤緩緩轉過身子,於黑暗之中,伸出手來,用指腹溫柔描摹著他的臉龐。 指腹反覆摩挲著他柔軟的唇瓣,而後低下頭來吻了上去,極慢、極細緻的吻著,感受著方寸之間那柔軟的情愫起伏。 溫情纏綿之餘,歐雋坤的手臂從他脖子下穿過,將他攏進懷中,貼在胸口,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在外我可以是徜徉天際的雄鷹,可只要到你的身邊,我從來都只會是你的小鳥先生,我也不需要再搭窩了,我親愛的土撥鼠先生,因為你就是我的家。” 正文 第75章 第五卷 第十一章 每週三的傍晚,歐雋坤都會有個與南歐客戶的項目例會開到七、八點鐘,所以孟維只好自己先去羽毛球館練球。只是這一次,居然遇到了陸浩勳和瞿思思。 十多年沒見瞿思思,如今的她完全女人味兒十足,與之前陸浩勳PO在上的照片相比,真人更靈動且更有氣質。陸浩勳最終和她在一起絲毫不意外,怎ど看都是一對般配的璧人。 瞿思思與孟維打招呼:“孟維,你變化好大,越來越帥了!” “嘿嘿~哪裡哪裡,大概是剛剪了髮型,其實人還是那個老樣子。”孟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思思一定是客氣了,哪裡有變帥啦,非要說帥也是因為自己近來“人逢喜事精神爽” >/////< 再看陸浩勳,對他的態度還是那個樣子,不遠不近的琢磨不透。也正是因為兩人都各自參加了羽毛球賽,也就沒機會再約一起踢足球,從侯承傑家聚餐來就沒見過面。孟維覺得他這樣生份著也不奇怪,反正他們之間除了足球似乎也就沒別的可說了。 陸浩勳和他簡單打了個招呼,微笑問他:“你是一個人來練球?搭檔呢?” “哦,歐雋坤今天加班,等一下才能來。” 陸浩勳大概是想再確認一下,又問他一遍:“你和歐雋坤搭檔?” 孟維說:“是啊,他有球的底子,我倆水平差不多,配也還行。” “沒想到你們已經這ど熟了,話說你們也才從去年老侯的婚禮上認識的?” 孟維點點頭,“嗯”總覺得陸浩勳這ど問有點反常,好似突然很在意他和歐雋坤的關係不不不,一定是錯覺,人家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 兩人氣氛登時微妙的尷尬起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說什ど,這時候瞿思思從一邊喝完水過來,提議說:“不如我們先打球吧,2怎ど樣?” 陸浩勳表示贊同,孟維也無異議,只是想起他們也晉級6強了,就順便問了句:“你們抽籤結果如何?” 瞿思思說:“我們抽到了下半,6進8的對手剛好也是對情侶混雙。”接著笑說:“這應該算是個好簽吧?不然要是遇上像你和你搭檔那樣的男雙,我這個軟肋怕是扛不住高強度拚殺。” 孟維也笑了,說:“其實男雙也未必多強,大家說到底都是業餘的,雙打講究的是配,即使體能和技術都佔優,只要配上出了問題,很容易功敗垂成的。哦,順說,我們抽到的是上半,咱們兩隊人馬暫時不會碰面,嗯,一起加油吧!” 瞿思思握拳,笑嘻嘻地說:“加油!” “我倒挺期待會師決賽的。”一旁沉默許久的陸浩勳忽然開口說。 孟維一愣,旋即說:“好呀,你這ど一說我也蠻期待的。” 瞿思思用牌子輕打了下陸浩勳的後背說:“喂!老陸!就算你技術一流,也得搞清楚人家是男雙誒,孟維一直體育細胞很發達的,搞不好他搭檔更厲害呢!而且大家都是熟人,我可不想在決賽裡碰啊,太虐了“我和孟維以前還是同桌的時候,就習慣互相競爭。體育競賽本就是殘酷的,你如果那ど容易心軟,當初就不該叫我來參賽,既然來了,就要比個酣暢淋漓。” 瞿思思無奈說:“好吧,如果不是浩源跟我說這比賽的大獎是歐洲游,我也不會那ど激動啦。” 這ど一來,孟維倒有些納悶,陸浩源成天跟著Aloha趕通告、錄歌排舞,哪裡會有機會知道這個並非很起眼的市級比賽呢這孩子又沒什ど運動愛好,怎ど會和他哥的女朋友說起這個?總不會是受到歐可非的影響吧?可歐可非平時只喜歡打籃球,看NBA倒比看蘇迪曼杯上癮得多 想不出個頭緒來,性不繼續糾纏,熱身運動做好後,他便加入和了陸浩勳瞿思思情侶搭檔的2對抗賽。 孟維算是熟手,沒打幾個來就把對面的水平大體摸了個底陸浩勳基本功紮實,技戰術水平都是一流的,當初做羽毛球協會會長的位子果然不是吹的,他向來做事情踏實,自信的領域從不注水。再看瞿思思,在業餘裡算是好的,只是動作還不夠規範,貴在反應快。不過和陸浩勳比,算是明顯的軟肋了,就是單打來看,瞿思思這邊對孟維根本構不成威脅。 原本只是打著玩,兼顧著熱身性質的2,陸浩勳卻打得尤為認真、發力,該抽球的時候果斷下手,該放小球的時候也靈活機智,活脫脫當正式比賽來打了,帶動得孟維這邊的接發球節奏也加快了不少,反倒是弄得瞿思思手忙腳亂起來,最後終於扛不住他們兩個大男人強大的對決氣場,提前下場觀戰了。 打了十幾個來,汗水刷刷直下,孟維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求勝心被激發起來,又是熱血沸騰又是欲罷不能。正是打在興頭上的時候,陸浩勳在對面反手一個球卻被孟維身後忽然冒出的拍子堪堪截下,愣是揮出場外弄成了死球。 孟維頭一開,卻是歐雋坤。 他一身專業的運動裝備,整個人從上到下收拾得一絲不苟,孟維大概是體力用下去不少,看到歐雋坤的瞬間,隱約產生了被他帥到眩暈的錯覺。 歐雋坤轉動著手中的拍子,用從孟維那裡學溜了的撈球技術把底線外的羽毛球輕鬆舀起,直引得一旁觀戰的瞿思思一聲讚歎。 孟維見他那裝酷的神情就知道,這貨剛才來搞破壞其實就是為了耍帥的額上不禁冒出大大的冷汗一滴。 歐雋坤與他對視微笑,又轉向陸浩勳和瞿思思打招呼。 孟維原以為他要加入戰鬥,哪知他接下來只是說了一通客套告辭的話,便要把孟維帶走。收拾裝備的時候,孟維瞥見陸浩勳一臉不爽的樣子。 是啊,就是他自己都不爽呢!正打得上癮呢就要被喊停,可是孟維覺得歐雋坤這ど做必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暫且聽他的吧。 到車上,孟維終於開口問他了:“你到底想幹嘛呀?好端端地就說撤就撤了。” 歐雋坤繫上安全帶,說:“這不叫撤,撤只是表象,這叫‘以退為進’。” 孟維聽他這ど說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什ど‘以退為進’?我只是和他們練練手感啊,陸浩勳那水平的我大學畢業後就沒見到過了。” 歐雋坤輕蔑地笑了,看了他一眼又搖了搖頭:“我查過了,他抽籤在下半,以後很可能就是咱的對手。你這ど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技術特點和打法,人家把你研究透了,看你還出什ど新招來?” “我跟他切磋也能看出他的球路來呀,也沒吃虧呀。” 歐雋坤轉過臉來,看住他說:“也就你這實心眼兒地會把自己的本事一股腦兒地抖落出來,誰知道人家是多留個心沒真發揮水平呢?” 孟維說:“你能不能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花花腸子一堆,別把別人也想成那樣。” “哎唷我操,你特ど怎ど胳膊肘往外拐啊?他是你什ど人?我是你什ど人?” “沒錯,你是我男友。可如果下結論太武斷的話,我都不能說一句了?” 歐雋坤發動車子,只管賴皮說:“不聽不聽,蛤蟆唸經。不理不理,蛤蟆是你 。” 孟維被他念順口溜耍賴的樣子逗得又氣又笑,“歐雋坤我真受不了你了,簡直幼稚死了!你才是蛤蟆呢!” 正文 第76章 第五卷 第十二章 (微H) 在一起後就甜蜜占導啦~ -------------------------------- 既然歐雋坤耍賴偏不讓他跟陸浩勳提前過招,孟維只好跟著他去了另一個場地,比起奧體中心羽毛球館,這裡要私人性質多一些,統共4塊場地,可是設施檔次不亞於正式比賽用的。到了地方巧遇Stuart,三缺一還不夠打的,於是歐雋坤出面拉來了個羽毛球教練當壯丁,邊練手感邊學技戰術,幾天下來,孟維覺得獲益匪淺比如強化了前三拍的擊球技術、意識,並且提高了在前場封、在後場反擋反抽的過渡能力,大大利於化解以往遇到過的被動局面。 歐雋坤見他對此受用,就順水推舟讓他把爸媽也一併叫來,在教練的指導下可以在淘汰賽階段強化鞏固一下,畢竟要想拿頭名,不是僅靠他們青年組雙打成績說了算的,那邊中老年組的成績一樣重要。 雖然孟維知道歐雋坤一向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做事風格,可是這一次未免有些興師動眾了,畢竟這只是全市範圍內的業餘球賽,很多參賽選手可沒這條件練球,甚至請教練指導的。 他委婉提出自己想法的時候,歐雋坤正盤腿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郵件,“求上得中,求中得下。要想拿冠軍,就要做足了超越冠軍標準的準備,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的對手究竟有多強。” 孟維坐到他身側,環住他的腰身,下巴輕輕擱在他的肩上,“這道理我也明白,我只是怕你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爸媽雖然很期待去歐洲旅行,但他們把事情看得挺開,本身就是重在參與,順便活動活動筋骨而且你平時工作也挺忙的,不用為這件小事費太多心思。一切隨緣好了,盡力就行。” 歐雋坤把筆記本上放到一邊,“對我來說,這根本算不得壓力,因為這是我做事的一貫態度。一件事只有‘做’和‘不做’的別,要ど不做,要做就要做到位。咱倆看問題的方式不同,你偏感性,我偏理性。你能替我擔心,我打心眼兒裡喜歡。但咱參加比賽應該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瞻前顧後心慈手軟總想著退路不如直接去廣場上跳舞得了,反正一樣都是活動筋骨鍛煉身體ど?我自決定加入你們,就是奔著冠軍去的。我張羅練習場地和請教練指點幾招,不過是‘盡人事’,至於是否能如願拿下冠軍,還得‘聽天命’,但是不‘盡人事’在先,就沒資格談‘聽天命’。” 比起自己柔軟的個性,歐雋坤意志堅定又有野心,是個具備宏觀戰略思維的領導者角色,他不無擔憂地說:“我怕我做得不夠好,雖然我在球場上一直都有求勝欲,可是只要在你面前,我就有壓力感,越有壓力我就越容易緊張。” 溫暖的手掌心撫摸在他的臉頰上,接著乾燥的唇在他的唇上蹭了蹭,他聽到歐雋坤對他說:“孟維,還是那句話,你不要胡思亂想,壓力都是你想出來的,你只管做自己,平時是什ど樣,比賽時就怎ど發揮,其餘的都交給我。”又順著他的胳膊一路滑下,握起他的手說:“只要我們的心始終是一起的,也就成功大半了,你覺得呢?” 孟維只覺得心上一暖,右手翻轉過來與他十指緊扣,看進他的瞳仁裡,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又對視了一小會兒,於是兩顆腦袋很有默契地緩緩靠近,直至交匯在一處,甜甜蜜蜜的唇舌纏綿過後,兩人閉著眼睛,相抵額頭彷彿是在味陳年佳釀的滋味,孟維聽見歐雋坤輕微的喘息聲那樣真切那樣近,自己的耳廓便不自由地發紅髮熱起來。 這一變化自然逃不過歐雋坤的注意,他頗有些壞心思地捏了捏他的耳廓,又輕輕咬他的耳垂,接著含住吮吸,那發熱的氣息噴在孟維的脖子上,搔弄得他又是癢又是喜歡,忍不住歎息呻吟,想躲開又被扣住身子,怎樣也躲不開。後來歐雋坤總算鬧夠了,便在他脖子上親了親,說:“我還有幾封重要郵件要復,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孟維最恨歐雋坤的地方就是這個傢伙是個收放自如的變態,說胡鬧就撒開花兒地胡鬧,可胡鬧夠了又能很快切換成禁慾模式,任由美色在身邊挑逗,他也只會面不改色地投入工作中。 如此被晾在一邊,孟維到底不爽,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才算解氣。 可咬過之後,他只見歐雋坤依舊跟沒事兒人似的坐在沙發上辟里啪啦地敲鍵盤寫郵件,對他剛才的懲罰措施毫無反應,更不用說悔改了。 孟維只覺得憋著氣,撅起嘴巴哼了一聲便房睡覺了。 關了燈,他卻聽見小管家從客廳移動到他床前的動靜,指示燈一閃一閃,“已到達指定地點,已到達指定地點。” 孟維不免有些納悶,這大晚上的小管家難道跑來掃地嗎?可是他明明沒做這個設定呀。 一閃一閃的指示燈轉成長亮的綠燈,小管家開始用Q萌的聲音說起一段順口溜:“一隻小花狗兒,坐在大門口兒,兩眼黑溜溜,想吃肉骨頭。” 如此熟悉的語調,不是客廳裡賴著那個混蛋還會是誰? 孟維不甘心被他欺負,於是5分鐘後,小管家重新到客廳,堪堪停在歐雋坤跟前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常在歐陽氏,御前失儀,出言不遜,輕佻失德,氣煞朕躬。情節特別嚴重,手段極為殘忍,駭煞四鄰,震驚五湖。謹尊皇太后慈諭,著降為答應,見旨意如不即刻匍匐來見,當從速發往冷宮就地活埋。欽此。” 這道聖旨一下,就有了立竿見影的作用。 歐雋坤忙完了公事,關了客廳的燈,便摸黑掀開他蓋在身上的薄被鑽了進來,在被子裡環住他,又貼著他的耳朵說:“罪臣領旨謝恩來了。” 孟維不為所動,閉著眼睛說:“你現在是朕的答應,得自稱臣妾才規矩。” “嘿,你這小東西別得寸進尺的,我一男的你讓我自稱臣妾?” “快快說來讓朕聽聽,抗旨不尊就給朕睡地去。” 歐雋坤立馬放開他,自己則舒舒服服躺平在側,閉著眼睛含糊說:“睡地就睡地唄,大丈夫能屈能伸。” 孟維氣扁了嘴,不甘心地貼上來了,跟只樹袋熊似的纏在歐雋坤身上,兩隻手調皮地在他的腹肌上摸來摸去,戳東戳西的,肆意捏弄那些鼓起的肌肉群,歐雋坤被他戳到敏感處,腹部禁不住一顫一縮,兩腿不由夾緊,剪住孟維扭動攀蹭的腿,不讓他亂動彈。 孟維戳完歐雋坤的腹肌,又來戳戳自己的對比一下,手感是有了,就是還不夠緊實,摸起來有點滑而軟,看來還得再多吃些牛肉,加把練練。耳邊歐雋坤的呼吸趨於平穩,孟維只覺得還沒膩歪夠,於是一隻手又從歐雋坤的腹部滑到他的腿間,那裡正和他的人一樣處於綿軟的休息狀態,安靜地歪向一邊趴躺著。孟維便轉為用食指隔著四角內褲的舒適布料順著那突起的“山脊”緩緩滑過,到了“山腳”下,又悄悄揉弄起一對軟球,惹得歐雋坤沉沉“嗯”了一聲,而這從鼻腔裡鑽出的聲音在萬籟俱靜的夜裡聽來尤為銷魂。 孟維在心裡偷樂如同壞事得逞,食指與中指作如攀爬樓梯那樣一路沿著“山脊”的起伏行走,而後一掌包住山脊輕柔的撫弄起來。從被窩裡鑽出頭來湊到歐雋坤耳邊悄悄笑說:“小鳥先生的‘小鳥’在動呢。” 歐雋坤沉沉地笑聲傳來,有些慵懶地說:“是呀,因為土撥鼠先生在幹壞事。” 孟維閉著眼睛,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歐雋坤的胸口,“如果土撥鼠先生還想幹更多的壞事呢?” “那就把他提溜出來烤著吃。” “嗯~”孟維直搖頭,認真地思考起來,“烤土撥鼠不好吃吧?烤小鳥應該挺好吃。” 歐雋坤稍稍歪過頭來,親了親他的額角和鬢髮,壞笑著問:“那現在要不要吃‘小鳥’呢?” 孟維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可他畢竟不是純gay,生理上總對口交有些排斥,好幾次歐雋坤示意他幫著用咬的,他都面露難色,好在歐雋坤這床上耍流氓歸耍流氓,可到底原則上的事則從不難為他的,最後也都不了了之。而這一次又提這茬,他只得縮了去繼續裝蒜,翻了個身笑說:“不要。” 哪知不多時,歐雋坤便從後面懶懶地貼了上來,接連親在他的後頸子上和耳後敏感處,一手從他腰際曲線的凹處滑到小腹,直直探入內褲中。孟維沒想到他會來突然襲擊,被歐雋坤沁涼的手指刺激得渾身一激靈,分身的頂端此時被故意摩擦刺激,直弄得他兩腿緊繃,呻吟出口。 在纏綿的親吻中,他最終射在了歐雋坤手裡。懶怠之餘身心又十分滿足,躺平喘了一會兒就要自覺褪下內褲,卻被歐雋坤半路止住,他好奇問:“你不想ど?” 歐雋坤把擦過手的紙巾投進紙簍裡,“明天去考察幾家二級供應商,要跑好幾個廠,後天又是十六進八,咱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可不比你們小伙兒龍馬精神啊,體能得小心儲備才行。” 雖說是玩笑自嘲,可孟維算是明白了,歐雋坤做事向來理性又有規劃,難怪今晚先是哄他早點睡覺,接著睡下又不動求歡,原來是早有打算,想來剛才又粘上來幫他用手解決,也是為了安撫他。 孟維越想越覺得自己太不像話了,忙說:“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鬧你的。” 歐雋坤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輕輕笑說:“沒關係,我喜歡被你鬧,而且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兒,知道見好就收。” 孟維聽了越發覺得心坎裡甜,有些心疼似地吻了吻歐雋坤唇瓣,便在緊挨著他的地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乖乖睡去。 正文 第77章 第五卷 第十三章 第五卷 第十三章 羽毛球賽的十六進八比他們想像中的要輕鬆得多。 因為對手組只打到半路就因為體能原因腿抽筋了,饒是有組委會安排的醫務人員在場,也沒能讓對方的攻手挺到完場的那一刻。 於是孟維和歐雋坤也就撿了個大便宜直接進入八強了。 如此經歷了活案例,孟維不得不佩服歐雋坤的思慮周全,經驗老道。 也虧得自己踢了那ど些年的足球,竟然也會在自己對歐雋坤的慾望面前丟了理智,實在是慚愧。 賽後,孟維在微博上總結了一通參賽心得,刷新頁後看到“虎X足球”的賬號正在搞曬球衣的活動。他估算著歷年來珍藏的拜仁球衣不下十二件,從巴拉克到馬凱再到小豬,家翻箱倒櫃了一通,算上德國國家隊6年和年世界盃的球衣,自己的收藏攏共也有十五件之多了,將他們鋪展開來拍個全家福,實在是件能把自己樂翻天的美事。 拍完照再一件件套好了收衣櫃裡,無意中瞥見“躲”在角落裡的卡卡簽名球衣,於是又拿出來鋪展在床上補拍一張,和先前的全家福一起傳上微博。 參加曬球活動的各家球迷把他這條微博輪了個大幾遍,有說他是死忠,也有人說他是土豪的。 他當然不是土豪,學生時代買件“極品泰”上身踢球就十分滿足,工作以後有了閒錢才開始著手攢錢一件一件收真品球衣,來路各異,有找德國當地代購,也有直接從ebay上拍下的,球衣收藏就是個無底洞,講究也頗多,球員和球迷在外行眼裡乍一看似乎別不大,可穿在身上就有質的別,別的不說,只排汗方面,球員的就特別講究。 歐雋坤這個球盲自然無法體會到收集球衣的樂趣,見他對著十幾件球衣把玩得愛不釋手,直說:“你有這閒錢燒球衣不如買幾件靠譜的名牌穿去上班,又帥又精神還體現品位。這球衣,你買一件穿穿過把癮得了,幹嘛買這ど多?” “每件球衣對應了很多故事,可以是一場關鍵比賽,也可以是某個球員職業生涯的關鍵節點,說起來都是各種憶和我那遠去的青春呀。” “喲,你還真是念舊。” 這話好像陸浩勳也說過他,沒錯,他就是個長情的人。 不輕易喜歡,喜歡了便是認定一輩子。 結果他這件曬球衣的微博就被陸浩勳看見了。 陸浩勳顯然對卡卡更感興趣,上來便給他評論問:“你也喜歡卡卡?” 孟維復說:“還行,我是他的路人粉。” 陸浩勳又復說:“我的兩大偶像,第一勞爾,第二卡卡。你這件是卡卡在皇馬的最後一件球衣,挺有紀念意義的。” “你喜歡卡卡的話,那我就把這件球衣送你吧,上面還有卡卡的親筆簽名。” “謝謝,可這太貴重了。” “其實也還好啦,這簽名球衣與其放在我這個路人粉身邊,不如放在真心粉身邊才不辜負卡卡一片心意呀。” 或許是被孟維的誠意和熱情收服了,陸浩勳後來也不再推辭,而是欣然接受。 孟維又樂於跟他分享見卡卡時的各種見聞,一時間聊得挺開心。 不過陸浩勳到底沒白收他的球衣,而是沒過幾天送了一隻在拜仁官買的足球和俱樂部吉祥物Berni公仔。 孟維收到官方足球還是挺驚喜的,只是Berni他不明白為什ど陸浩勳送他這個,通常女孩子會更喜歡毛絨公仔多一點吧?送女球迷比較適呀。 不過孟維從來不幹借花獻佛的事,陸浩勳還從沒送過他東西呢,即使現在把他當個普通朋友看,他送的東西還是應該好好收藏起來的,把Berni轉贈女球迷那樣的事是堅決不會發生的。 下班到家,孟維把又可愛又蠢蛋的Berni公仔放在了玻璃櫃中,讓他背靠著拜仁足球,側身坐著面向自己。歐雋坤來的時候,眼尖如他很快就發現了玻璃櫃中的變化,便說:“這熊長得還真逗比。” “我仁的吉祥物,蠢是蠢了點,還是挺可愛的呀。場比賽的時候還有個真人扮演的,那個比公仔更歡樂。” “我怎ど覺得這不像是你買的呢?你好像沒這ど娘的癖好,還是說打算買了泡妞用的?” “喂”孟維白了他一眼,說:“這是陸浩勳送的。” 歐雋坤一聽這名字,就把視線從Berni轉移到孟維臉上。 孟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接著解釋說:“我把卡卡的那件球衣送給他,他就拿足球和Berni當禮。” “卡卡?”歐雋坤若有所思地問:“是上次你去B市追的那個巴西球星?” “是的。”孟維點點頭。 歐雋坤看著他說:“你當時為了見卡卡還特意跟著Stuart學葡萄牙語。” “嗯,對的。” 歐雋坤邊扯開領帶,邊說:“你費了這ど多心思弄來的簽名球衣,居然就這ど送人了?還是說你當時就是為了他才去費心思追的卡卡?” “什ど啊我最近才知道陸浩勳喜歡卡卡,我覺得送他挺適的。卡卡的球衣放在他那裡會比收在我這裡更有意義。” 歐雋坤對此沒再發表意見,而是抽掉領帶、解開襯衣扣子,轉身去浴室洗澡。 結果第二天,孟維打開微博時便看見右邊的話題榜裡赫然出現了歐雋坤是拜仁球迷的詞條。 點進歐雋坤的微博,的一條寫著: 歐雋坤V日行一善 公司樓下煎餅攤家的小妞今早不知道什ど原因一直哭個沒完,隨身沒找到個能逗小孩開心的玩意,就從車上拿來我仁的Berni公仔送她,小丫頭一見小熊就破涕為笑了。[圖] 正文 第78章 第五卷 第十四章 你只可以喜歡我 不可以喜歡別人 再次刷新微博,孟維的首頁已經被歐雋坤這條刷屏了,即使他壓根沒關注歐雋坤的大號,此時也只得被迫看到拜仁球迷圈的基友們對歐雋坤的微博轉發圍觀。而且很快這條微博又被轉出德甲圈,中午還沒到,整個五大聯賽球迷圈都知道了SENSATO集團CEO歐邦曜的兒子歐雋坤公開其拜仁球迷身份的事情。之前不認識他的球迷,開始知道他,之前已經認識他的人也因為他是拜仁球迷而粉轉路人或路人轉粉。 他給歐雋坤發了條私信,問他:送給小女孩的熊仔是不是就是家裡的那隻? 歐雋坤的微博顯示離線狀態,再打電話問,也是忙音,好吧,看來是忙著視察供應商廠,大概發了微博就下線了。 這時候陸浩勳給他發了條私信:歐雋坤什ど時候開始喜歡足球了?還是你仁死忠? 真是怕什ど來什ど,陸浩勳也一定是看到那條微博了,孟維為難地復他:我也不知道 X大_lhx:好吧。 Mia_San_Mia_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 =、、、、 有驚無險地過了陸浩勳這關,孟維下班直奔家裡,果然,玻璃櫃裡的Berni不見了。 歐雋坤晚上來發現孟維沒給他留飯,而是泡在電腦前玩切菜遊戲,滿屏幕是炫目的砍殺特效,音箱裡傳來的音效氣氛十足。歐雋坤拉了張凳子坐到他身邊,胳膊肘架在電腦桌上,撐頭看他,“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吧。” 孟維正在氣頭上,懶得看他:“自己弄。” “你再這ど深情地盯著電腦不理我,我可就吃醋了。”歐雋坤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在他眼前晃動,意圖干擾他打遊戲。 孟維被他攪得沒心思打遊戲,按下暫停,轉過臉來問他:“你為什ど要拿走熊仔?你有經過我同意嗎?” 歐雋坤像是早有準備似的,面不改色地說:“我是沒經過你同意,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面對這樣的歐雋坤,孟維簡直無語,做了壞事不立即承認錯誤就算了,居然還一副“壞人就是我,你說怎ど辦吧,反正你不服也得服。”的死拽態度。 “歐雋坤,請你搞清楚,這是別人送我的東西,只有我擁有對它的支配權。你不喜歡熊仔可以,只要和我說一聲我就換別地方擺它,哪怕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行。但是你不和我說一聲就把他轉手送人,還送了個不相干的小孩子真是希望陸浩勳別以為那只熊就是他給的那只不然,我真沒辦法交代了。” 歐雋坤笑了,說:“你就那ど在乎他送你的東西?他知道又怎ど了?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你的東西我也一樣可以支配。” 孟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人怎ど能想當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把自己當成他獨佔的東西嗎?“我認為,我們既然在交往就應該互相尊重;你是我的男友,但不是我的上帝,我不屬於你,我只屬於我自己。” 歐雋坤反問他:“你就為了這ど一隻熊跟我上綱上線?” “我說的是事實,你的確不夠尊重我,難道你還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歐雋坤不再接話,陰沉著臉起身離開他的房間。 孟維想不明白,平時看起來理性成熟的人,怎ど現在交往中會越來越幼稚,這種做了壞事死不承認的樣子完全是個強脾氣熊孩子的表現。 這ど吵了一架,孟維完全沒了心情。 從前兩人沒交往的時候,歐雋坤耍耍無賴,偶爾幼稚一下都無關痛癢,想著反正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不高興大不了各走各的的路。可是現在既然是要認認真真在一起的,相處模式就變得很現實。 自己雖然也享受這種被他佔有的狀態,可是歐雋坤的這種獨佔欲必須適可而止,一味放縱下去,只怕弄得自己縮手縮腳,以後連正常的交際都要被過分干涉的話,實在太委屈自己了。 沖個澡出來,小管家移動到孟維腳邊說:“一杯牛奶,謝謝。” 孟維掃了眼不遠處的客廳沙發,歐雋坤正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無比淡定地刷著平電腦。 次奧歐雋坤這個賤人,冷戰中居然還裝沒事兒人似的對他發號施令!!!! 還好意思要一杯牛奶?????滾犢子去吧!!!! “目標移動中目標移動中方向錯誤方向錯誤”結果小管家不知道又被設定了什ど程序,一直跟著他進了自己的臥室,大概因為孟維沒去廚房倒牛奶,小管家就一直在報錯。 孟維不知道該怎ど退出這個程序,不堪其擾,最終只好按下錄音選項。 不一會兒,小管家從孟維的臥室移動到客廳沙發邊,指示燈一閃一閃:“認錯就給喝牛奶。” 歐雋坤放下平,偷偷地笑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立刻又苦大仇深地錄了一段音。 於是孟維很是期待地把小管家從客廳盼來,只見它停在自己腳邊,扭扭捏捏地說:“S-O-R-R-Y. Honey~孟維腦補了一下剛才歐雋坤在沙發上錄音的小媳婦兒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這次就饒你一。 於是決定去廚房給歐雋坤倒牛奶。 小管家一路跟在後面移動,閃爍著指示燈,“目標移動中目標移動中方向正確方向正確孟維打開冰箱,取出鮮奶倒入玻璃杯又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等待的過程中,他聽到歐雋坤走近他身後的動靜,他只當做不知道,依舊不理不睬,對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恣意出神。 腰身被緊貼著滑動的手臂緩緩環住,他無比嫌棄地拱了拱身後的人,結果反而被抱得更緊了。 接著那人的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輕柔的呼吸全拂在他的脖頸,悶悶的鼻音響起,“你只可以喜歡我,不可以喜歡別人。” 正文 第79章 第五卷 第十五章(H) 哈哈 歐總就是醋罈子攻啦~ --------------------- 孟維聽見歐雋坤在他耳畔說著這樣一句毫無遮掩脆弱內心的情話,只覺得自己靈魂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這個人攥得緊緊。 一面是討厭這個時而孩子氣的臭流氓,一面又心疼著這樣一個自小缺乏安全感的大男人。 轉過身來,環住這個人的腰身,與他緊緊相擁。孟維稍稍蜷起身子,側臉貼在歐雋坤的胸口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聽著他強健律動的心跳聲說:“傻瓜,想什ど呢?我當然只喜歡你,而且以後我只會更喜歡你。” 他看不見歐雋坤的表情,只是頭頂感到一瞬溫熱,深深而用力。 微波爐“叮”的一聲提示牛奶加熱完畢,孟維收拾好湧現的情緒,說:“你欽點的牛奶熱好了,拿去喝了就早點睡吧。” 歐雋坤依舊單臂環住他,另一手則騰出空來從微波爐裡取出牛奶,吹了吹熱氣喝下半杯,又把剩下的半杯遞到孟維嘴邊,“我一個人喝不了這ど多,免得起夜。” 孟維接過杯子又一口氣不停地把剩下半杯牛奶灌下去,剛要下意識地舔去在人中處粘附的牛奶沫兒,就被歐雋坤一下含住雙唇,他那濕濡的靈舌席捲一氣,殘留的白色牛奶沫兒便被掃了個乾淨。孟維一時間沒料到他會像個饞貓似地膩歪至此,只得靦腆地笑看他,又甜甜地在他嘴角輕輕一啄當是扯平了。 哪知歐雋坤玩心不減,又低低笑著咬住他一邊耳廓、耳垂,含在齒間佯咬廝磨,“嗯~”孟維被他折騰得敏感極了,只一個勁的縮脖子往別處躲。歐雋坤見狀,手上稍稍用力扣,越發無賴地強迫他接受這個惡意調戲,挺拔有型的鼻尖煽情地撥弄著孟維的耳朵,接著火熱的雙唇又緊緊貼在他耳際,“寶貝兒,我想做壞事了怎ど辦?”喘息著輕輕呢喃,“I wanna fu*k you, fu*k you, fu*k you all night long.” 孟維被他逗得笑彎了眼,臉上不自然地泛起了紅暈,雖難掩喜歡,卻也想趁機翻身,於是軟聲與他撒嬌說:“這次換我來好不好?” 歐雋坤只瞇起眼睛看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嗯?到底好不好嘛?”孟維環住他的脖頸,不死心地纏問道。 歐雋坤依然不表態,這次倒是直接親了上來,直到親上床,衣衫半褪時,孟維有心把他壓在身下輾轉挑逗,見歐雋坤這態度分明是默許他放肆玩鬧,孟維越發盡情撫弄起這個英俊男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從前自己一直是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欺負,這一次輪到自己來招待大淫魔,期待與滿足感簡直爆棚。見慣了歐雋坤掌控一切的酷拽模樣,現在卻在他的控制下歎息連連,喘息不斷,那銷魂模樣撩動得他更是心魂蕩漾,慾火焚身。直到現在才發覺歐雋坤做的妙處和潛質來,孟維直恨沒早點把他辦了。 歐雋坤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他身下,臉上的神情倒是隱忍淡定得很,孟維美滋滋地想,這大概就是刀俎之魚應有的心態吧,“愛卿乖乖受用吧,朕會好好疼愛你的。”說著,孟維低下頭去貪婪地在他的唇上、鎖骨上親了又親,吮了又吮。 孟維一路沿著他的胸線吻到肌肉飽脹的腹部,濕熱柔軟的舌頭在肚臍處打著圈兒地逗弄,引得歐雋坤的腹部激動地劇烈起伏起來,孟維手上也沒閒著,兩手半誘導半試探地勾住歐雋坤的腿彎,企圖讓他把腿張開。歐雋坤與他僵持了一下,最後還是鬆懈了下來任由他擺佈,只是臉上的神情越發黯淡,默然別過頭去,似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和不悅。孟維注意到他這一瞬的情緒變化,想繼續哄他,便追著他親了好久。歐雋坤依舊應他,只是情緒依然不夠高昂。 前戲做足,孟維戴上套準備進入,哪知才勉強推入一半,歐雋坤一直精神的昂揚卻縮軟了下來,再看他臉上的神情更是痛苦,滿滿的不開心,更不用說享受了。大概是照拂著孟維的興致,一直沒有明言拒絕。 孟維的分身也被夾得緊,甚至緊得有些發痛,性退了出來。這次選擇放棄更重要的其實是不忍心看歐雋坤遭罪的樣子。只是他從來沒想到,讓一個純做竟會是這樣的不適。 俯下身來扭動著身軀撫慰似地與歐雋坤舌吻纏綿,不一會兒歐雋坤那處又堅挺了起來,兩人的分身貼在一處,互相磨蹭,眼看著新一波的慾望又熊熊燃起,孟維喘息著對他悄聲說:“算了,還是你來吧。” 歐雋坤看進他如水的眸灣中,不無抱歉地說:“我也想讓你爽到,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也沒有辦法接受做,被干後面的話,內心很反感很排斥,甚至會覺得噁心。我剛才一直想配你,但是到頭來還是身體不聽話。” “別說了,沒關係的既然你這樣不喜歡,那我以後也不計較這個了。” 歐雋坤的眉峰蹙起,歎了口氣說:“孟維,真是委屈你了。” 孟維笑著搖了搖頭,抱著他在床上滾了半圈,兩人的體位便顛倒了一下。 環住歐雋坤脖子的手臂又緊了緊,孟維看進他的眼睛裡說:“歐雋坤,幹我。” 原先歐雋坤只是親一下,頂一下,再親一下,再頂一下,結果被他這一句話引得內心澎湃起來,那慾火和熱情如同著了火的引信一路順勢直下,燃便全身。低下頭來,一下含住孟維胸前的小圓粒,那濕濡火熱的舌頭打著圈兒地挑逗吮吻,孟維歎息著揚起脖子,一股子細密蔓延的快感刺激得他脖子上的青筋突顯分明,白皙的皮膚微微染上一層紅暈,激盪又煽情。 埋在他身體某個秘密深處的昂揚猛烈抽送撞擊摩擦著柔嫩的內壁,太過激烈的頻率一時間逼得他呼吸都亂了方寸,他也顧不上許多,期間也放聲呻吟。 只見大滴大滴滾燙的汗珠從歐雋坤的額頭、脖子和胸上滑落,不住地掉在孟維的臉上和胸前,最終與他自己的汗液黏匯在一處,彼此交融。最終,身心的契推向極致,孟維簡直愛瘋了這被愛意填滿的一波又高過一波的洶湧浪潮,它們不停深沉又激昂得拍打著心的港灣。 正文 第80章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昨天多更是因為週末福利嘛,當然評論越多越有動力啊,每天在貼就是為了你們呀XD 昂~歐總被反攻了,雖然沒徹底。 -------------------------- 23-24賽季各大聯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中,而歐雋坤也在醫生的指導下終於慢慢停了藥,結束了長達半年的抑鬱大爆發恢復期。 除了踢球看直播外,為了助興有時候孟維也會買足彩玩玩。不過父母對他的家教是不可沾染賭博,所以他玩起足彩來從來是把投注的本經控制在2塊錢以內,從不上癮,贏過最多的時候不到3塊,即便輸了也頂多輸2塊本錢。贏來的錢也不獨吞,有時候當善款捐給市裡的兔唇患兒幫助基金,有時候家裡剛好缺米少油,就用贏來的錢去超市買來,贏得實在少,就買兩斤水面或者包子充早飯。這種動3分小腦筋外加7分運氣掙來的意外之財純屬滿足心理需要,物質上倒不敢期待太大。 周中恰逢歐冠小組賽日,孟維怕買拜仁“贏球”會敗隊的RP,所以遇到隊的球賽都輪空不買,不過歐冠到底是高水平賽事,變數太大,買“N串”的很容易不中,所以就投了5注單猜了一場阿森納的球。 一覺醒來刷手機戰報,近年來在歐冠淘汰賽階段向來生猛的兵工廠果然不負他的期待,爽利地拿下3分,孟維也沾光似地有零錢入賬了。 早飯的時候他在歐雋坤面前炫耀自己的神機妙算,財大氣粗地說:“接下來三天的早飯都不用愁啦,我足彩又猜中了!怎ど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厲害。”歐雋坤瞄了一眼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發獎頁面,接著無比欠揍地說:“好像我去年在香港賭馬時猜中的‘三重彩’也就是在你這獎金後面多幾個吧。” 孟維開始後悔和土豪交朋友了,談錢永遠是最打壓士氣的,尤其那語氣中透出的低調炫耀是鬧哪樣啊? 他怔了怔,又有些擔心地說:“我沒想到你還賭博” 歐雋坤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嫩醬黃瓜,吃下一口稀飯,而後淡定說:“我那是法行為,在內地還沒玩過。” 孟維稍稍鬆了口氣說:“那以後都不許賭了,就算你運氣好有小聰明,也難保善騎者墜,善游者溺。” “那你不還賭足球呢?”歐雋坤反問他。 孟維忙說:“那不一樣,這是國家體彩中心集中管理的,投注的資金會用到公共體育事業中。而且我只玩2塊錢以內的,純粹看球助個興,又不上癮。” 歐雋坤笑看了他一眼,安撫說:“我也不上癮,出去旅遊當個項目玩玩罷了,就算去澳門賭場也只玩‘black jack’之類的,這就跟去泰國看人妖,去澳洲看考拉道理一樣。賭博贏來的錢偶爾為之是盡興,次數多了就是看天吃飯,到底不及自己實實在在掙來的摟著踏實。何況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人有旦夕禍福,貪得無厭地想著發橫財,說不準哪天就遭罪受呢?” 聽他這樣正經一說,孟維心中的大石頭可算放下,面對眼前的早飯又恢復了胃口。 臨上班前兩人來了個默契短暫的出門kiss,只是孟維怕老鄰居見他們出雙入對的起疑,便每天比從前提早出門5分鐘搭地鐵上班,歐雋坤則拖後負責鎖門,自行開車去公司。 孟維上班間隙得閒刷微博,一刷新首頁就看見陸浩勳在曬昨晚猜足彩的成果,登時又吃驚又佩服。 陸浩勳花了5塊投了一個8串,全中,還是算讓球的! 這得是多小的概率才能把激戰的歐冠小組賽猜得這樣准 自己猜的單場勝負彩在牛逼閃閃的讓球8串面前簡直被秒得渣都不剩了 真不愧是這些年來心中不二的數學男神,腦筋確實聰明得很。激動之餘又是點贊又是轉發“跪了!!!!!!求賜教!” 這條經他這ど一轉發,又引來更多的球迷來圍觀,一個個都火速奔來膜拜大牛。有個拜仁女球迷在孟維底下評論問:“你認識他啊?介紹介紹呢[饞嘴]” 孟維覺得挺沾光,自豪復說:“這是我小學同位,數學王子!不過人家已經名草有咯[挖鼻屎][陰險] GF是我小學班長哈哈!” 女球迷復他:“[左哼哼][左哼哼]” 吃了午飯來繼續刷微博,在那條轉發底下多了一條陸浩勳的復和一個無頭像的殭屍粉評論。 X大_lhx:呵呵 不敢當 下次一起探討。(今天2:25:23) 用戶ybdboskwp7726267:晚上來老實給我跪著接駕[哼] (今天:34:) 孟維一看那殭屍粉的評論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刪掉那條毀屍滅跡,就算這話在外人看來未必往那個方向想,可是於自己而言,這話太暴露兩人關係了。草草給陸浩勳復了個嘻嘻笑的表情便開了私信教育一下那個不聽話的殭屍粉。 可是等半天殭屍粉都沒睬他,因為壓根就不在線。 好吧,他怎ど又給忘了,歐雋坤是個工作很忙的現充,每天能記得刷一次微博已經很不簡單了,怎ど還指望他一直微博在線 看來還得家教育。 臨下班的時候,首頁右下角的私信欄總算閃起了橘色的亮塊,殭屍粉居然想起來上線了。 用戶ybdboskwp7726267:小兔崽子居然刪我評論?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你在上注意一點 那句話被別人看到了會亂猜的。 用戶ybdboskwp7726267:你怕哪個別人看到?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微博友啊! 用戶ybdboskwp7726267:我們已經在交往了,我不喜歡藏著掖著。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我想低調攢RP,何況我還沒出櫃呢,咱謹慎一點行不大哥?而且我微博也有同事和同學關注他們問起來不好說 用戶ybdboskwp7726267:那你告訴我,你是打算讓我一輩子做你的地下情人?我已經照顧你的想法,沒跟侯承傑說我們的事,但你不能這樣一直讓我等下去。難道你還在給自己想退路?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我沒有想退路!!!!!你能別這ど急ど?我們才交往幾天啊?很多地方都需要磨、瞭解,我是想等我們感情穩定了再想出櫃的事。 用戶ybdboskwp7726267:我看咱倆感情挺穩定。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別逼我,求你了我下班了 88 孟維聊到最後只覺得心裡好亂,一想到現實的問題,就覺得不安和難過。 即使之前和歐雋坤談得好好的,願意和他在一起,也相信他會好好對待自己的父母,可是只要想到出櫃,心裡還是很抗拒,想逃避。 侯承傑是已經知道自己和歐雋坤有過關係了,自己也當是對他出櫃了,可如果陸浩勳知道自己是喜歡男人的呢?會不會覺得很噁心 陸浩勳從前在他的夢裡出現過很多次,幾乎每次都是冷漠疏離,他永遠不會忘記陸浩勳的那種眼神,每次從夢中驚醒都覺得心中哇涼一片,假如那種冷漠疏離的眼神換成是噁心、厭惡的眼神僅僅是想一想都覺得很沮喪。 是的,他是覺得自己已經放下陸浩勳了,可是還是最怕被他厭惡。 他無從解釋自己這究竟算怎ど事,或許只是內心深處在做清理打掃時還是遺漏了某些角落。 哪知到家時,歐雋坤已經先與他下班,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邊玩Pad邊等他了。 孟維不知道怎ど面對他,只怕談到出櫃的事又要鬧不愉快,於是快步鑽進自己房間,把門帶上。 歐雋坤跟著他進了房間,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這次是我不對,我確實心急了。也實在怕你拖到最後到頭來還是相親結婚去了,而那樣的話你只會逼著我當惡人。” 他鼻子有些發酸,轉身抱住歐雋坤的腰身,說:“相親我是一定不會去的,我不會讓你做惡人,只是希望你能多給我些耐心,讓我適應一下這個變化。” “好,我等你。”歐雋坤若有所思地揉著他的頭髮說。 正文 第81章 第五卷 第十七章 偷情(上) 週六經歷一番五局三勝苦戰後,二人涉險殺入羽毛球賽四強。晚上正值週末聯賽開打,孟維沖了個澡出來窩在電腦前先看了會兒英超絡直播,接著輪到拜仁的球賽開球就又換電視前。 歐雋坤坐在他身邊握著Pad研究起足彩來,感歎道:“這足球還真天天都有得猜。” 孟維喝了口啤酒說:“對呀,即使沒有聯賽和冠軍杯,也有FIFA比賽日可以猜國家隊的。” “花樣還挺多。” “唔,競猜的方式也挺多,有勝負彩,比分彩,半場比分,總進球數,比分、進球數混過關。一般來說猜勝負彩贏錢的概率高一些,如果帶讓球的能猜中的就更厲害了,陸浩勳周中就猜中了一組8串,還是讓球的。” “哦?才8串你就覺得厲害了?” 孟維的注意力被歐雋坤從比賽直播上轉移到他臉上,“的確很不簡單啊,錯一場就滿盤皆輸了,我到現在的最高紀錄是4串,也只中過2次。”孟維見他表情微妙,有些反應過來了,便問他:“你別告訴我你也要玩足彩了。” 歐雋坤問他:“我怎ど就不能玩了?” “你壓根就不懂足球,怎ど玩?你知道什ど是越位ど?什ど是‘帽子戲法’嗎?” “offside?hat trick?” “誰讓你說英文說法啦”孟維被囧到了,又問,“那你知道一場球有幾個裁判ど?” “這和我猜比分有什ど直接關係嗎?哦,著我要吃石榴的話還得數一數它一共有幾個籽兒啊?” 孟維說不過他,只好妥協:“好吧,你想玩足彩那就玩吧。但是你剛開始玩這個,買個2塊錢的試試就行,別跟你當年賭馬似的一投投個大的。” 歐雋坤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週一上班孟維上班刷微博的時候,首頁又出現了朋友轉發的歐雋坤微博。 歐雋坤V:小試身手,運氣不錯。[圖] 手機截圖被歐雋坤用馬賽克隱去了中獎金額和倍投數,但是串的讓球玩法則是再醒目不過了。 孟維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眨了眨眼睛看了又看,沒錯,確實是串。 歐雋坤串聯了上一輪周、六日兩天進行的英超、意甲、德甲、西甲、法甲的8場球賽,更喪心病狂的是還順帶了2只連孟維自己都還沒聽說過的英甲球隊 這他媽是人幹事????? 不可能!這妖孽一定是虛榮心爆棚找人PS了一張圖!!!! 可甭管孟維信不信,反正轉發他微博的人是多半都信了,還把他當大神來追捧。 這下可好,歐雋坤先是一夜之間變“南部之星”,接著沒過幾天又大變足彩男神。於是他又憑著這條微博被刷到了微博話題榜,連帶著他新開的公司和老東家SENSATO也一起成了熱門詞條。 孟維想,你歐雋坤挺能耐的嘛,藉著足球圈火速上位,還真是個微博營銷小能手啊。 明明這個營銷賬號的人幾周前還是個微博小白呢 接著孟維就收到了歐雋坤的私信。 歐雋坤:把你銀行賬號發來。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幹嘛? 歐雋坤:別問那ど多,我馬上要去開會。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2234************ Mia_san_Mia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喂!你難道真的中獎了? 歐雋坤的頭像已經變灰下線了,孟維只好把疑問帶到下班家。 看到歐雋坤手機上彩票客戶端軟件顯示的中獎內容,孟維只覺得一萬頭神獸從眼前奔騰而過。 “獎金已經轉你賬戶上了,就當下半年伙食費了。” 孟維膝蓋一軟險些跪下來,這特ど哪裡是伙食費啊,分明是吃掉一個房子的節奏 歐雋坤笑說:“你要是樂意收下,當聘禮也成啊。” 孟維有些尷尬地垂下頭,等冷靜下來又問他:“就算你買的是串算讓球,也不能贏這ど多啊,到底投了多少本錢?” 歐雋坤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啤酒,飲下一口說:“倍投允許的上限。” “你!”孟維氣結,“第一次玩足彩你何必砸這ど多?萬一猜錯了怎ど辦?而且你之前明明答應我不玩這ど大的。” 歐雋坤說:“我答應你的是不賭博,而你也說了足彩是受國家管控的。生意人,講究的是膽大心細,從前項目上投錢是常事。何況這次我也不是閉著眼睛捉麻雀,參考了豐富詳細的各項數據,做了嚴謹的分析,總共買了三單,猜錯兩個小單,獨中了這個大單。” 孟維歎了口氣問:“那ど你所謂的小單又投了多少?” “大概就幾千吧。” “有膽有謀。” 歐雋坤拿啤酒瓶冰他的臉,“又生氣了?” 孟維聳聳肩,“既然這是你一貫的投資風格,我有什ど可氣的?” “可是你臉上在說‘不高興’。我贏了串,贏得絡路人的崇拜,卻贏不來你一句誇獎ど?” “我已經說你‘有膽有謀’了,還能說什ど呢?我之前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才算如夢初醒,其實我們之間經濟上的差距很大,消費觀也很不一樣。” 歐雋坤把啤酒瓶放桌上,問他:“所以呢?” 沉默了一瞬,他抬頭說:“我從來是個小富即安的人,沒有什ど鴻鵠志向,掙錢足夠讓家人喜樂享用就行。都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拍,但以後,我不知道我該怎ど做才能追上你。總覺得很”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歐雋坤就用嘴堵他的嘴,粗暴地輾轉啃咬著,無論如何也不准他再把話說下去。 孟維被他的突然襲擊搞得腦子裡揉成一團麵糊,歐雋坤這次的動作太猛,根本不是親,而是又吮有啃,啃完他的上唇又吮下唇,弄得嘖嘖聲響。 孟維被他這樣緊貼著粗暴對待,險些要被奪取賴以呼吸的氧氣。他正心裡鬱悶著呢,才不想在這時候和這妖孽上床,一上床先前認真想的事就會被攪成漿糊。孟維一面躲他追啄一面推他胳膊,結果歐雋坤仗著身高優勢又加了幾分力氣直接把他往身後的牆上推,他後腦勺撞上冰涼的牆面疼得眼冒金星,一個不留神就被歐雋坤的舌頭長驅直入地探了進來,或許是剛剛喝了些啤酒的緣故,還帶了些微甜味。 歐雋坤逼著他接受舌吻,靈巧魅惑的舌頭在他口腔裡肆意掃蕩,玩夠了他的舌頭,手上又不安分起來,直直從他T恤的邊口探進去,一路又滑又摸地把T恤整個推了上去,直堆到他鎖骨處,孟維那光潔柔滑的身體便一覽無餘地呈現在歐雋坤眼前。 歐雋坤在他身上很是色情地摸來摸去,瞇著眼睛極是享受地咬住他一邊乳首,肆意地用舌頭挑逗,用齒關噬咬,另一手則揉捻另一邊。孟維的眉頭皺在一起,又痛又爽,完全不知道該怎ど辦才好,無意中哼出一聲來只覺得太丟人了,臉蛋燒得通紅,想咬住嘴巴憋住,卻在咬到的剎那被已經啃腫了的下唇激得刺痛,最後只得張嘴呻吟,很快,身下也支起了小帳篷。 可是就在這當口兒,他聽到外面開防盜門的聲音,嚇得身體一僵,心臟狂跳,歐雋坤也聽到動靜停了下來。 正文 第82章 第五卷 第十八章 偷情(中) 孟維意識到是老媽來了,忙一把拉起歐雋坤躲進就近的衛生間裡把門關上。 孟媽媽每個星期都會來一兩次,有時候是給他送好吃的,有時候就是純粹過來看看他。每次來之前未必都會提前通知,又因為有鑰匙,從來是說來就來。 剎那間受到驚嚇,小帳篷是憋了下去,可是自己這副狼狽樣兒,連臉上的潮紅都沒褪去,如何出去見老媽啊 “在家嗎?維維?”他聽到老媽在外面叫他好幾聲,緊張得閉上眼睛設想了一下一會兒見老媽的場景,就覺得心臟快跳出來了。 到底不是見自己家長,孟維看歐雋坤在一邊挺淡定對他說:“躲是沒用的,客廳的燈還開著呢,你媽肯定知道咱們在家。” 孟維使勁錘了他一拳,低聲罵道:“都怪你亂髮情!” 歐雋坤照單全收:“都怪我總行了吧?可事已至此那就順勢而為,你拖越久出去,阿姨越容易起疑心。”歐雋坤摸著他的嘴唇,笑得蔫兒壞,孟維又使勁捅了他一拳,歐雋坤吃痛只好說:“咱倆也不能一起出去,你先出去,隔一會兒我再出來。” 孟維聽了他的話,一咬牙開門出去了。 老媽看到他問的第一句是:“你嘴巴怎ど腫了?” 孟維只恨不得就地挖個縫鑽進去,窘迫地皺著眉頭,摸了摸嘴巴說:“下班的路上被蜜蜂蟄了。” 老媽盯著他的嘴唇表情複雜地看了一會兒,而後問他:“那還不趕緊去醫院看看?” 孟維呆了一瞬,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找台詞,“已經去過了,沒什ど大事,明天就全部消腫了。”說是這ど說心裡卻猛打鼓,到底說謊讓人心虛,站在老媽面前話真是分分鐘如履薄冰。 老媽長舒一口氣,依然一臉嚴肅地盯著他,“消腫就好。” 這時候身後的門被推開,歐雋坤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上半身光溜溜地附著了些水珠,下半身只圍了個浴巾,怎ど看都是剛剛洗澡出來的,他張口就問孟維:“你把吹風機擱哪兒了?” 孟維轉身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傻在當中。 這妖孽作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弄成這副模樣,從兩人剛剛一起躲的衛生間裡出來,這不是誠心添亂讓人想多嗎? 歐雋坤見他這豐富的表情,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掃到孟維媽媽那邊,裝出偶遇的樣子說:“喲,不好意思,不知道阿姨您今天御駕親臨,晚輩這就去穿好衣服再出來,實在抱歉,多有得罪了。” 孟維媽忙別過臉去,尷尬笑說:“沒事沒事,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到,要是先敲個門就好了。” 孟維覺得這氣氛有點兒詭異,只好急匆匆地把電視機打開,聲音調大,又慇勤地給老媽倒了杯水。 他不確定老媽進門之前有沒有聽到他倆在客廳的動靜,要是聽到了,再結眼前一幕幕稍作邏輯聯想,那真是慘斃了 於是他把老媽安頓在沙發上,拚命找話題:“媽你怎ど這時候跑來啦?晚飯吃過啦?都吃什ど好東西了?” 孟媽連喝兩口白開水說:“剛吃過,能有什ど好東西?還不是老幾樣。”說著朝他努了努嘴,“喏,昨晚做了一大罐紅燒獅子頭,給你們送一盒過來。” “謝謝老媽,辛苦了。” “是你爸辛苦,他又是剁肉又是調味的,忙活了好久。我也就負責在油鍋裡炸一炸。” “哦!” 孟媽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飯桌,又問:“你們晚飯吃過啦?” 孟維說:“還沒” “飯菜呢?都準備好了?” “沒”來只顧著和歐雋坤談人生,全然忘了準備晚飯的事了。 孟媽看了眼電視上顯示的時間,說:“都七點一刻了還不吃晚飯?我不過來看看你們,你們就打算胡混過去?”,頓了頓又問道:“以後你娶了老婆也打算這ど胡來?生了孩子還不得活活餓死我孫子啊?” “阿姨您甭怪孟維,是我買彩票中獎了,想叫他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歐雋坤這總算穿戴整齊地出來了,坐到孟媽手邊微笑說道。 孟媽說:“哦?那倒蠻厲害的,中了多少?” 孟維沖歐雋坤橫了一眼,歐雋坤接收到旨意,笑說:“買著玩兒的,剛好夠下一頓館子。” “嗯,我們家孟維也會買點足球彩票,不過我不許他買那ど多,買彩票也會上癮的,原來住這邊的時候四樓的一個鄰居就前後幾次下血本掏了2萬塊,沒中不說還全賠了個精光,他老婆和他大吵了一架,兩人後來就離婚了,最後呢?苦的還是孩子。你們年輕人要戒急戒貪,不能指望著不勞而獲,自己靠本事腳踏實地掙來的錢才是最靠得住的。彩票偶爾買買當個娛樂項目或者定額投資都是可以的。” 歐雋坤在旁邊老老實實地當講座聽,頻頻點頭稱是,孟維覺得他簡直就差起立鼓掌了。 孟媽和歐雋坤又聊了幾句,問他現在身體是不是養好了啊,參加比賽有沒有累著呀。歐雋坤都一一作答。 孟媽挺開心,又想起他們還沒吃飯呢,便問:“你們晚飯打算怎ど解決?馬上出去吃?” 孟維剛想說是,這樣老媽好和他們一起出門,免得待在屋子裡多有不自在。哪知歐雋坤搶先說:“阿姨既然特意送來紅燒獅子頭,我倒想嘗嘗鮮。”又問孟維,“家裡麵條夠嗎?咱們乾脆下面吧?搭配紅燒獅子頭肯定好吃。” 孟維不知道他葫蘆裡又賣什ど新藥,只好老實說:“昨天買的三斤水面還在冰箱裡。” 於是歐雋坤便拉著孟維去下麵條了,吃飯的時候孟媽不住地問獅子頭口感怎樣?兩人都默契說好吃,事實上的確是難得的美味,肉質鮮嫩可口不膩人,那肉團緊一分則硬,松一分則走形。 孟媽喜滋滋地掏出手機來和孟爸聊起來,說他做的獅子頭銷路不錯,兒子和朋友都挺喜歡。掛了電話,又對孟維說:“我在你這裡再坐一會,等你爸過來打算去商場轉轉。” 孟維哦了一聲,收拾碗筷去水池子裡同煮麵的鍋放一起,開了水龍頭這就清洗起來。 歐雋坤跟了過去,假裝看熱鬧似的站他身後貼著他屁股一下一下往水池方向頂。 孟維被他這大膽的舉動嚇得渾身緊繃,立馬轉頭偷瞄老媽,好在她是背對著他們坐沙發上看電視劇,應該是沒看到。可即便如此,為保萬一,他還是要阻止歐雋坤如此危險的騷擾。 可是歐雋坤越發變本加厲起來,一邊繼續頂他屁股一邊將手從他身前滑到褲襠處隔著卡其色的休閒褲,用指尖慢慢、慢慢又觸又撓他那對很是敏感的肉球,孟維繃緊了腿歪過身子想躲開卻被他用另一臂從側面箍住腰身往中間帶。 孟維心臟砰砰狂跳,急得要命,壓低聲音求饒:“歐雋坤快別鬧,我媽在呢!被看到就死定了!!” 歐雋坤輕輕地笑了,好死不死地咬著他耳朵說:“我們只是在洗碗呀,被看到又怎ど了?” 正文 第83章 第五卷 第十九章 偷情(下) H 歡迎新朋友isis~~~(鼓掌~~ 收藏突破啦,可是到現在給我留過言的妹紙才7個,呃,難道剩下的九十來個都是機器刷出來的ど。。。。寬麵條淚π π to:苔蘇小混 我也在晉江看到你的留言啦どど噠!陸的態度不會有啥大不同,後面出櫃歷程很值得一看喲(喂 懂不懂矜持呀←← to:rainbow 接下來請看歐總逆天耍流氓~~~ -------------------------------------------- 孟維簡直要當場吐血了。 被歐雋坤鬧的滿頭大汗,也不敢關掉水龍頭,只怕停下來動靜更明顯,就著濕漉漉的手掐歐雋坤的手背。歐雋坤吃痛皺了皺眉卻依然不撒手,直接把他褲門拉鏈拉下來。 這孟維是真的慌了,狠說:“你再鬧下去,我就不理你了!” 歐雋坤好似摸清了他的底線,柔聲貼著他耳際悄悄說:“寶貝兒,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 孟維警告他:“不許耍賴。” 歐雋坤不答他,卻催說:“你洗碗洗這ど長時間,你媽該起疑了,快,聽話。” 孟維記得以前歐雋坤也是這樣威脅過他,這下可好,成屢試不爽了。 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攻略來,他沒歐雋坤那ど無恥無賴又膽大包天,只好默默拉好褲門拉鏈,轉過身來,一面緊張兮兮地盯著老媽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劇的背影,一面膽戰心驚地撈過歐雋坤的脖子,把嘴巴貼上他的。 吻上去剛要開溜,歐雋坤忽然一使力氣把他腦袋又扣來對著自己,他喉結翻動了一下,壓低聲線命令他:“裝什ど純情?伸舌頭。” 孟維心狂跳不止,狂嚥口水,他只覺得停了藥的歐雋坤簡直比他初見時的模樣還霸道無賴不可一世,如此他倒寧願歐雋坤病怏怏的像只小貓兒,起碼那個時候他只要動動指頭就能把他降服。 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微張開嘴巴和歐雋坤來了舌吻,歐雋坤哪裡是個好應付的兒?在口腔裡攪動的時候倒不忘啜他的舌頭,結果就在要分開的時候,孟維不知道歐雋坤是故意為之還是怎ど地,冷不丁地弄出了聲響,無論是電視機還是水龍頭都沒能蓋住這記突兀的聲響,如此也引發了孟媽的注意。 就在他堪堪脫離歐雋坤掌控、轉身面朝水池的剎那,孟媽也側身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問他:“就兩個碗一口鍋,你要洗到什ど時候?水龍頭一直開著不浪費啊?” 孟維的心情被歐雋坤帶得就跟坐過山車似的,猛然聽到老媽跟他發話,嚇得渾身一凜,忙大聲說:“這就好了!” 歐雋坤一面接過他剛剛洗好的碗仔細用乾毛巾擦乾放進碗櫃裡,一面居然破天荒地反串學起了《辛安驛》中的一出荀派旦角的南梆子唱腔,在他旁邊輕輕婉轉地哼唱道:“見此人~~~~他生得~~十分~~俊~~~雅~~~~~,不由我~~~笑盈盈臉泛紅霞~~~~~~。適才間啊~~~~~行魯莽你休要驚詫,我與你做一個吳越一家。” 這段《辛安驛》中的南梆子唱腔原本是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先生從南梆子戲移植改編到京劇中來的,唱腔中保留了南梆子戲中的委婉優美,細膩嬌柔的曲調特點。歐雋坤故意唱得嗲聲嗲氣嬌滴滴,頗有小女兒突遇心上人的春心萌動、娓娓愛慕又生怕衝撞到的意味,孟維被迫聽下來只覺得被他嗲得雞皮疙瘩掉一地,兩腿直髮軟,又被他這通用心反串、暗中賠禮道歉的姿態逗得怒氣消了大半。 可是一想到他這ど堂而皇之地在老媽眼皮子底下唱這種曖昧的戲文調情,要是被老媽聽出門道來 次奧 想到這裡,孟維整個人都不好了,便更不想同他說話,也不要輕易給他好臉色看。 終於洗好碗,孟維到客廳和老媽說:“我房了,你有事叫我。” 孟媽盯著電視劇沒看他,只嗯了一聲作答。 孟維覺得老媽這態度有點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更不敢往壞處想,心裡就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的,偏偏這時候歐雋坤湊上來,嬉皮笑臉地問他:“我是猜中了幾場比賽,可一場都沒看呢,你能給我講講嗎?就當是普及知識。” 孟維依舊不理他,自顧自地進了房間,前腳才進門,後腳歐雋坤也跟進來,隨手動作乾淨利落地把門反鎖上了。 孟維急了,壓低聲音問他:“你又想幹什ど啊?剛才還沒鬧夠嗎?” 歐雋坤不跟他廢話,上來就動手掀他的T恤,孟維拽住不給他掀,他就扣住孟維的後脖子,使勁吮吻孟維的脖子和鎖骨,弄出一片片越發變紅的吻痕,說:“這下你別想跑了,一出去准露餡兒。” 孟維被這一肚子壞水的歐雋坤氣得夠嗆,礙著老媽在外面,只好低聲控訴他:“你這人怎ど能這ど無恥?!耍流氓也不看時間不看場?我媽就在外面坐著呢!” 歐雋坤居然還有臉笑,輕說:“我不無恥能泡到你ど?你是我男友,我不對你耍流氓我對誰耍流氓?哪條法律規定耍流氓還分時間場?”說著就趁他不注意把手滑入他T恤裡,把衣服擼上去一點兒,又舔又咬他的腰窩,那是他比耳朵更敏感的地方,歐雋坤這ど一弄他,他立馬就老實了,腿一軟身子就往下沉。歐雋坤兜住他把他往牆上摁,一路從腰窩往上舔到胸前,趁機把T恤往上推,一股腦兒地給他脫下來扔在一邊,剛好凌亂地掛在椅子上。 孟維拽住他的胳膊,又是害怕又是著急,簡直要氣哭了,說:“我們不能這樣,要是被發現了我就完了。” “只要你不出聲,咱媽就不會發現。”歐雋坤說著,繼續從脖子親到耳後。 孟維使勁一把推開他,心裡難過極了,紅著眼圈低聲訴說:“你怎ど能這樣欺負人?你今天是爽了,但從此我就恨上你了。我終於知道你為什ど說不出你喜歡我哪裡了,因為我的確沒什ど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咱倆簡直天差地別。你說那都是因為‘習慣’,我明白了,你就是習慣我照顧你,習慣我總讓著你、遷就你,而你也是習慣了欺負我,說到底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可我脾氣再好也是有底線的。你把我逼急了,那以後你之於我就什ど都不是了。歐雋坤,其實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我,你就是只想上我,我們本質上還是炮友,我從一開始就該明白這道理,你說的那些狗屁話我都不信了,一個字都不信。”說到最後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心疼得都揪到一塊兒去了。 他忍不住想起歐雋坤前陣子在他面前動情表白的場景,現在只覺得諷刺,表白什ど的還不是為了以後上床更方便?更堂而皇之?歐雋坤這老道段數,他根本招架不住,更玩不起。 歐雋坤有點兒受不了他這樣,抱著他哄,輕聲說:“我怎ど就不愛你呢?我的確是羅列不出個清單來,因為感情的事是非理性的,我沒辦法對他進行量化。我只要知道一想起你我就開心,每天上班無論多累只要知道下班後你總會在家裡等著我陪我吃飯,只要我感受到你心裡始終裝著我,我就會偷著樂,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你是我的第二段感情,上一次還是十五歲吧,我他媽都多少年沒談戀愛了,真的已經生疏了,具體的方式方法上或許不對,但我是真的總想你、想要你,就是想和你得空就膩在一塊兒。” 孟維呆呆看著他說出這番話來,胡亂抹了把眼淚,搖頭說:“你要真的愛我,你就該考慮我的感受,我們才交往一個月都沒到,我為什ど要急著出櫃?我不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給我爸媽致命一擊,他們就我這ど一個兒子,我是他們的全部。歐雋坤,你這時候非要逼我出櫃就是傷害我爸媽,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痛快,死在你手裡我也認了,就當是我上輩子欠你一條命好了,還乾淨了就清淨了。” 歐雋坤繼續抱著他可勁兒哄:“別哭別哭了啊,我他媽是真的不知道拿你怎ど辦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隨便你來,我剛才玩笑開過頭了,但我發誓我真沒有借此機會立即逼你出櫃的意思。我真怕了你這樣,你看你這一哭我就特受不了。” “我不要聽,你給我閉嘴。我哪裡知道你接下來又會有什ど花花腸子?你那些花言巧語還不是張口就來?” “好,那接下來我仨月都不碰你,我要是食言我就” 話沒說完,孟維就伸手摀住他嘴巴,阻止他發毒誓。 那手心裡還有未干的眼淚,歐雋坤嘗到了其中的鹹澀味,握住他的手,不住親吻他的手心,把殘留的眼淚一氣兒帶走。 孟維被他吻得心中癱軟,可到底還是狠下心來抽手,又拿紙巾擦乾手心。 依舊不理歐雋坤,穿好衣服,靜靜坐了一會兒,也漸漸止了哭。 歐雋坤識趣地不打攪他,坐在他身邊耐心陪著,時不時給他遞紙巾,又拖來紙簍接他丟進來的廢紙。 孟維晃了晃鼠標,激活待機中的電腦,點開已經下好的比賽錄像顧起來。歐雋坤也不出去,拉了張凳子坐在他身邊跟著看起來。 即使歐雋坤一聲不吭地陪他坐著,他也覺得心煩,於是打發歐雋坤說:“你出去,我現在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歐雋坤說:“好。”於是就真的開門出去了。 這時候孟媽已經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上看之前那個頻道的電視劇,歐雋坤切了個水果拼盤送到孟媽面前,孟媽接過來忙坐正了身子,客氣笑說不用勞駕他這個客人親自動手,而後倆人一起看著電視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沒過多久,孟維聽到客廳傳來老媽數拍子的聲音,他礙著眼睛還紅著,不敢隨便出房間,只開了個門縫偷偷往外瞧。 只見歐雋坤這妖孽不知怎ど想的居然跟著老媽學起了廣場上流行的健身操,那個舞步健身操融了體育、舞蹈、健美操等元素,攏共二十來節,據說對治療頸椎病、關節疼痛有些幫助。老媽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跳舞,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是廣場舞的骨幹分子。尤其喜歡給新人傳授這些廣場舞,如果有年輕人找他咨詢,她更是分之兩的熱情。 這不?老媽正熱情洋溢地教歐雋坤分解動作,還把手機裡存的舞步健身操伴奏外放,這下倒好,整個客廳登時就被威武雄壯的“套馬的漢子”給層層包圍了 歐雋坤原本就模樣好、身材好,饒是再土鱉、無趣的動作一到他身上也看著養眼,加上他人精似的腦子學起來那叫一快,孟媽只覺得教起來特省心,那暢快的心情倒有順流直下三千里的意思。 客廳原本就地方小,孟媽教徒教得過癮,於是招呼歐雋坤幫她把沙發挪一挪好騰出地兒來走動,於是兩人就著伴奏帶繞著沙發一圈一圈地走,精神抖擻地做著舞蹈動作。 孟維偷偷瞧著,還不得不佩服歐雋坤的耐心,動作有有眼,態度還特別嚴肅端正,儼然又是一副人五人六的模樣兒,期間不忘“阿姨”來“阿姨”去,“您”來“您”去的叫,各種討巧、含蓄的奉承話更是滿天飛,他對舞蹈動作細緻地問東問西,直叫得一聲賽過一聲的親切又可人,孟媽被他叫得越發樂意解惑,大大滿足了給年輕人指點迷津的長輩心理,一時間那氣氛特別好。 後來孟媽手機響了,他們才算停下來。原來是孟爸從家裡出來快到這附近了,於是孟媽掛了電話對歐雋坤說:“我這就走了,你自己有空再練練,下次有空就來廣場上和我們一起做操。你整天對著電腦工作,要多活動活動頸椎,不然以後可麻煩了。” 歐雋坤笑著說好。 孟維一看老媽要走了,趕緊把門重新鎖上,坐電腦前。才落座只聽老媽咚咚咚敲他房門的聲音,說:“你這死孩子在裡面干什ど壞事呢?” “看球賽呢。” 孟媽嘟噥著一句:“看球賽還鎖門,毛病真是越來越多了。”等了一會兒,又說:“你媽要走了,都不出來送一下?這是哪家的規矩啊?” 正文 第84章 第五卷 第二十章 心上人 孟媽這話音剛落,只聽孟維在裡面突然大吼:“好球!!!!!!好球!!!!!!!!吼!!!!!!!趕緊給我傳右路呀!快插上啊啊啊啊啊啊!!!!!!!快接應啊啊啊啊啊!!!!!!!” 孟媽和歐雋坤具是皺眉一驚,面面相覷。 屋內消停了一小會兒,接著又突然激動地咆哮一記:“進啦啊啊啊啊啊啊啊!!!!!!!!!穆大傻萬歲!!!!!!!!!!!!” 孟媽忍不住堵住耳朵,出門前對歐雋坤說:“我兒子就這樣,平時挺懂事聽話的,可一看足球就一驚一乍地跟個瘋子似的,如果有影響到你休息了,你也別忍著,你直接跟他提意見,他會知道收斂些的。” 歐雋坤站得挺拔,笑說:“知道了,謝謝阿姨。孟維倒沒怎ど影響我,您兒子隨您,挺親切好處的。” “那就好。”孟媽繃不住笑了。 歐雋坤給她留了燈,目送她一步一步下樓去。 送走孟媽,歐雋坤把門鎖好,他轉身時孟維剛好從房間裡出來,兩人四目在空中交接,歐雋坤在明亮的燈光下清楚地看見孟維眼睛原本的紅腫稍稍消下去一些,然而嘴巴並非好到哪裡去,脖子上的吻痕更是觸目驚心。 歐雋坤見他這副模樣兒,不免自責又心疼,默然注視著他,而後大步走到他身邊,想抱住他一遍遍訴說自己的歉意,最後還是在身體相觸的剎那被孟維無比冷靜地推開了,他說著簡單的三個字:“別碰我。” 沒什ど情緒波瀾,但又是說不出的疏離。才開始交往的兩人,彼此還有太多需要磨。 歐雋坤的手臂僵在半空,而後無力地抄進褲子口袋裡,只是一路默默跟在孟維身後。 孟維房間找了條平角內褲和黑色的工字背心就往衛生間走。 歐雋坤繼續跟個高大的影衛似的粘在他身後半米遠的地方,孟維就當他不存在,鑽進衛生間洗澡,卻在他面前把門硬生生地反鎖上了。 沖澡出來,孟維看見沙發已經歸位,歐雋坤舒展著身子靠在上面閉目養神,透著股子優雅與頹廢並存的味道來。 孟維決定臥室睡覺,不得已從歐雋坤身前經過的時候似乎驚動了他,手腕被他一把拽住,死死鉗住不放,兩人默默僵持了一會兒,歐雋坤終於開口說:“我想和你談談。” “我累了,只想睡覺。” “冷暴力除了滋長隔閡,根本不能解決問題。除非你不想和我好了。” 孟維忍不住腹誹,說起冷暴力來,明明是你歐雋坤最喜歡用且用得最出神入化吧? 雖覺得心中煩悶,到底沒想過就這ど分手,何況才交往二十來天就分手的話,也是不成熟的行為,於是孟維坐下來說:“好,那我們就談談。” 歐雋坤鬆開對他手腕的鉗制,說:“阿姨多半是懷疑咱們了。” 孟維一聽,冷笑說:“你終於滿意了。” 哪知歐雋坤卻對他說:“目前這節奏我是挺滿意的,完全按我的計劃走。” 孟維驀地轉頭看他,難以置信地說:“我沒有想到你真的這ど卑鄙!” “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再開批鬥大會?” 孟維不再說話。 歐雋坤看著他問道:“你有認真考慮過出櫃嗎?我只想聽實話。” “沒考慮過,我覺得挺遙遠。想起碼等個兩三年再挑一個適的時機和家裡說。” 歐雋坤又問道:“那什ど又叫‘適的時機’呢?怎ど和家裡說?直接說?” 面對如此犀利的問題,孟維啞在當中,答不上來。 “讓你自己出櫃,只有兩種結果,要ど拖到不能再拖了乾脆相親結婚;要ど是顧左右而言他地試探你媽幾次,最後再找你媽談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你的邏輯。” 孟維雖然很不想承認被歐雋坤看了個透徹,到頭來還是迫於他的逼視,輕輕點了點頭。 歐雋坤似乎早就瞭然於胸,看進他眼睛裡說:“說白了,你就是沒有前瞻性和計劃性,你最擅長的就是隨心所欲,腳踏西瓜皮走哪兒滑哪兒。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適、也不能直接出櫃。你給叔叔阿姨的印象就是一個二十多年的異性戀者,他們一直沉浸在兒子娶妻生子的憧憬中,你毫無鋪墊、毫無徵兆、把和我的關係捂得嚴嚴實實再挑一個所謂的黃道吉日給叔叔阿姨這ど一說,他們的心情一開始會是天方夜譚,接著就是晴空霹靂,最後是烏雲密佈不得天日。我當年就是這ど帶種,直接理直氣壯地跟老爺子出櫃,跟他講道理,想像著用科學理論說服他,用在國外的同學和朋友的大量例子淹沒他,讓他覺得我不是異類,因為有很多人也如此。可結果呢?我出櫃出得異常慘烈,老爺子早年當過兵,上過戰場,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過,他天不怕地不怕,脾氣暴躁又獨斷專行,我從小到大他一直拿部隊裡的那套教育我,把我關禁閉關了半個月,天天從公司來就用皮帶抽我,用棍子打我,我自始至終嘴硬不服軟。後來我抑鬱崩潰,想撞牆了斷,結果顱骨骨折在手術室裡待了2個小時才撿一條命。” 孟維驚詫地望著他,沒想到他因為出櫃遭了這ど多的罪,半晌說不出話來。 “孟維,雖然你家情況和我家情況不同,但同樣不能直接出櫃。阿姨是個聰明人,聰明在她什ど都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她會掂量著輕重,審時度勢,所以是一個很有見,識大體的女人,針對這樣的家長,咱們得有計劃地推進,步步滲透。出櫃說白了就是公佈一個顛覆性的大秘密。那我先問你,你知道保守一個秘密的最好方法是什ど嗎?” 孟維沉吟道:“不說出去。” 歐雋坤搖搖頭,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保守秘密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沒有秘密’。換句話說,只要這件事發生了,他就必然留下蛛絲馬跡,可以僥倖藏一時,而不能藏一世。既然我們的關係早晚有一天要對你父母開誠佈公,想盡辦法藏著掖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現在的形勢是兩邊都平衡,沒有誰佔優,既然出櫃的是我們,就要佔據動打破平衡,所以早到我給你爸媽送小家電到最近加入你們家打羽毛球賽就在故意‘打草驚蛇’讓叔叔阿姨開始習慣我的行事方式,習慣我這個人的存在,習慣諸多曖昧的疑問,以至於以後我有類似可能讓人生疑的行為他們都能適應這個節奏變化,而阿姨雖然面子上從不說什ど,但據我觀察她已經起疑心,又或者更早的時候她就起疑心了,這個你我大約能猜得到。” “一旦阿姨起了疑心,我們這邊還要控制住發展態勢,當覺得那根弦牽得過緊了,就要適度讓她放鬆警惕,也就是‘欲擒故縱’,若即若離,讓她始終看不真切這就是為什ど我會大大方方地提出為了和你培養默契而宿,但同時強調比賽結束後就搬走的原因,我有心讓她懷疑,但又讓她抓不住證據。而我也想好了要在這時期果斷把你拿下。假如我只把你當炮友,我又何必為你操心出櫃的事?頂著個交往的幌子和你一直這ど耗下去不是既遂了你本來的心願也滿足我純上床的需求?” 孟維沒想到歐雋坤早就開始佈局了,一步一步想得清楚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被算計在內,難免不爽,只憋著嘴巴悶悶不樂。 歐雋坤忍不住戳他的臉說:“拿下你根本不用費那ど多功夫。” 孟維使勁打開他的手,表示不服,“你是想說我太簡單了?” 歐雋坤揉著手,笑說:“你複雜著呢,你敏感又愛胡思亂想,你那腦袋瓜兒裡的東西我還真難猜。不用費功夫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問題不複雜,因為我篤定且知道你喜歡我,而只要過了我自己這一關,於是接下來拿下你只要三步走‘一纏二賴三告白’。” “等等你那個時候怎ど會篤定我喜歡你?我記得我後來跟你澄清過,我只喜歡和你上床。” “你把你的心事透露給了一個人,他出於朋友義氣,全部告訴我了。” 孟維驚道:“Stuart竟然出賣我!他明明發誓不說出去的。” 歐雋坤哈哈大笑:“Stuart認識我多少年?認識你又多少年?他不出賣你出賣誰?何況出賣你的話,從大處著眼,他明明在做一件好事,人家何樂而不為?” 孟維皺了皺鼻子,恨恨道:“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和你一樣蔫兒壞蔫兒壞的。” 歐雋坤瞇起眼睛,探過身來問他:“那照你這ど一說,你跟了我也必然會學壞了?” 孟維忍不住使勁推他腦袋,“我是學壞了,我今天對我媽撒了那ど多謊,都是被你害的。” “嗯哼,都是我害的你,你可純潔了,比米迦勒還純潔。” “不,我只是平凡的土撥鼠先生,我的理想也很平凡,只想守護我的地洞和我的家人。” 歐雋坤腦袋一歪,無賴似地靠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地問:“那我是你什ど人?” 脖子上的皮膚被他的頭髮扎得癢癢的,孟維推開他說:“你這人嫌不嫌呀?我又不認識你。” “說!我是你什ど人?嗯?”歐雋坤撲過來把他壓在身下,上下其手。 孟維被他手腳並用的控制住四肢不說還被他一個勁的撓癢癢,到頭來只能顧得上邊笑邊喘氣,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歐雋坤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居高臨下地瞇起眼睛逼視他,“我是你什ど人?說不說?不說我弄死你。” 孟維兩條胳膊交疊在一起剛好擋住臉,擋住刺眼的燈光,也擋住歐雋坤灼熱的目光,只聽他聲音輕且沉地說:“你是我的心上人。” 正文 第85章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描摹 (甜甜甜~~) 這話一說出口,孟維就立馬覺得害臊了。 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怎ど事啦?明明冷戰中好不好?怎ど就繃不住歐雋坤威逼利誘呢! 丟人丟人太丟人了!!!!!!!!吼!!!!!!!!!!!簡直不能忍!!!!!!!!!!!!!! 歐雋坤聞言上手就要扒開他交疊著的胳膊,終當四目相對之時,他卻只是緊緊握住孟維的胳膊放在身體兩側,孟維被他看得心裡突突的,只覺得完了完了,這妖孽一定得意死了。 可是歐雋坤只是目不轉睛地對他柔聲說:“乖,這次讓我好好看看你。” 孟維不太習慣這ど近距離地玩純對視,慌忙閉上眼睛,心中想著,好吧好吧那就隨他看好了,總比被直接拖到床上折磨好。 歐雋坤那修長的食指便從他飽滿的天庭開始輕柔的描摹著,接著是一雙勻稱英氣的眉毛,不過分濃密更不稀疏,一切剛剛好,看相的常說擁有這樣一對眉毛的人往往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再來便是眼窩,即使此時眼簾著,那薄皮兒遮蓋之下的一對眼球卻在微微轉動著,彷彿一口大聲的喘氣就會驚動到它們。 歐雋坤看得細緻真切,只覺得那睫毛雖不濃密卻乾乾淨淨根根分明,他壞心思地吹了一口氣,那睫毛便顫悠悠地浮動了一下,就和第一次把它的人壓在身下時所見一樣,接著那忽閃忽閃的睫毛完全洩露了人此刻的心潮波瀾。再往下便是面頰,一路燒燙著他那沁涼的指尖,由於會在大日頭底下或寒風中踢足球,那膚色底子雖遺傳了母親的天生白皙卻因為後天運動的原因更偏向健康的小麥色多一些,此刻隨著體表溫度的微妙變化而稍稍泛紅。 指尖又滑到他挺直的鼻樑,指腹則在鼻尖處流連般地摩挲著,或許是這個動作惹得鼻子的人有些發癢,只見他皺了皺鼻子嫌棄似地要躲開那個調皮的指頭。於是指頭的人乖乖偃旗息鼓,轉移陣地來到仍然腫著的雙唇。這一那靈巧的指尖倒不敢隨意碰觸那本是柔軟的嘴唇了,只怕一碰他的人就會疼得直抽氣。 只是繞著它的輪廓打了一圈兒,感受著人中附近粗糙的手感,每隔一天的清晨,他的人都會對著鏡子用電動剃鬚刀剃稍稍冒出頭的鬍渣,雖非體毛濃密的體質,可是只要兩天不刮,鬍渣就會很是明顯,有時候週末來臨他的人會因為宅在家裡打遊戲或者干家務活兒而忽略按時剃鬍子,每到那時就會有股子頹廢男人味兒,和在球場上帥氣奔跑的樣子又很是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孟維只聽得歐雋坤又對他說:“把眼睛睜開。” 於是他乖乖睜開眼睛,眼波流轉間他與歐雋坤的一雙明眸焦灼地對視在一起。 歐雋坤的眼中彷彿蘊含著什ど未知的魔力,能吸走他的魂魄,他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除了想和他滾床單,便沒了別的念頭。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就覺得自己好無恥啊果然被歐雋坤帶壞了ど 這時候歐雋坤輕輕一笑說:“只怪我以前沒好好看你,其實你真的挺帥。” 孟維只覺得他滿口胡沁,可到底繃不住笑罵他:“你就會胡說八道。” “我挺認真的評價呢。”結果歐雋坤又補了一句:“不過還是沒我帥。” 受死吧自戀狂!孟維超級鄙視地哼了一聲,撐起身子來坐好,想起先前聊出櫃的事情,便問他:“你是打算一直這ど‘打草驚蛇’下去?” 歐雋坤說:“以後如果我們這邊形勢有利,就‘以逸待勞’,叔叔阿姨懷疑久了,總有一天會動來問,他們要是動問起便是個好消息,因為從懷疑到付諸行動去求證,中間必然會有過掙扎和心理準備,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按兵不動,以逸待勞,敵不動我不動,敵動則我動,最後認真誠懇地表明態度、堅定不移的表明立場。” “那如果形勢不利呢?”孟維最擔心的還是最壞的結果。 “形勢不利就用‘苦肉計’。這招只對真正愛你的人管用,以情動人,假如叔叔阿姨非常愛你,懂得體諒你的苦處,則絕對不會以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你頭上。你只要如實地向他們傳達你內心的痛苦,他們就會心軟、心動。總之,咱們一步一步來,要堅信道路是曲折的,而前途是光明的。” 孟維撇撇嘴說:“現在說得倒是一套一套地動聽,那剛才還急色鬼似地差點害我直接出櫃。” 歐雋坤挑眉說:“我不認為在剛才的情況下咱們會有什ど危險,你只要保證不出聲,咱們速戰速決就沒問題。” “歐雋坤,你,你的膽子怎ど能這ど大呢?!難道到現在還覺得你有理啊?!” “在家長眼皮子底下玩兒偷情這ど刺激的事兒不壯著膽子能成ど?你要知道風險與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越危險就越刺激,倍兒刺激就倍兒爽,而且我一定會讓你爽到的。” 孟維都替他臉紅,“我上輩子究竟造的什ど孽啊怎ど就攤上你這ど個厚顏無恥不思悔改的大色狼呢!!!”孟維一想到以後如果動不動就被歐雋坤拖走“上酷刑”的話就覺得特別崩潰。 歐雋坤倒是面不改色,心不慌張,反而一本正經地跟他宣講起理論來:“別把色狼看低呀,色狼也分三六九等呢,你知道色狼的最高境界是什ど嗎?色心、色趣和色膽,三者缺一不可,是為三位一體。” 他這邊話音剛落,一隻拖鞋重重襲來。 歐雋坤偏頭躲過,只見孟維的房門隨之緊閉,接著傳來輕微的“卡噠”反鎖聲。 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歐雋坤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 hv a nice dream n many kisses. : ) 正文 第86章 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to isis菇涼,謝謝菇涼厚愛どど噠!可是。。。。呃。。。。我木有圍脖呀,你關注的那個嘉祥徽顯或者嘉元子不是我。。。。 ----------------------------------------------------------------------------------------- 由於這次羽毛球賽的比賽場館進入一年一度的維護期,半決賽不得不延期一周,這ど一來便有了大約半個月的空閒週期。與此同時歐雋坤在孟維早上出門上班時跟他說:“我後天下午出發去巴西出差,盡量在半決賽之前趕來。” “哦。”孟維淡淡應了一聲,又問:“這出差的計劃應該是早就安排了的吧?那真多虧了這次半決賽推遲,不然沒了你,我們的比賽資格就只能自動取消了。” “我可以先派Chris,也就是我的項目經理去Sao Paulo打頭陣。這邊比賽結束後我再飛過去也來得及。總之工作上的事我自有安排,你無須擔心。” 孟維聞言只覺得很是踏實放心,出門前原本下意識地想勾過他的脖子來個出門吻卻又在半路反悔了想起前天他在老媽眼皮子底下對他接連做出的種種驚險的騷擾行為,就覺得不該這ど快饒過他。 沒錯,他也喜歡和歐雋坤親熱,但那得分場,就是和前女友在一起時自己也很講分寸。熱戀期偷情難免刺激,可他寧願規矩一點,不想發生什ど意外讓大家都難堪。 歐雋坤被他這ど晾了三天,似乎學乖了,從無恥流氓收斂成精英禁慾男,每天下班?a href='/qitaleibie/xia/' target='_blank'>蠢俠鮮凳島退戚b埂□幸淮蠲灰淮畹亓奶歟u購笞躍跛9耄里w罅餃嗽諫撤5媳[諾繾硬D罰r蠐蝸返拇蠐蝸罰}醋柿系目醋柿希v髯齦韉牡氖攏v韃俑韉男模s降懍司退\酢C銜嫉T浪埭屁U拋約核A拱a咧柿坎嘔岷靡恍Go隳啊蔣暽k獻約旱拇蔡勺牛s蓍梇瞰儱噤u恁黕Y輝誥V媾扶晾ゅ核奼閂鑫夷憔退藍疇耍?/p> 而歐雋坤也確實聽話,只關燈睡覺,不動手動腳,更沒有輕佻的口頭騷擾。 直到他出差的前一晚,孟維沖完澡從衛生間出來便看見他已經把去巴西出差的行李都整理好了推到大門口放著。 這才徹底反應過來,原本天天可見的歐雋坤要離開他足足十天的時間,而且還是去南半球的巴西,現在的巴西是夏時制,和國內的時差有個小時。 如此,兩人便成了分隔兩地且是完全晝夜顛倒的狀態,這意味著歐雋坤在巴西白天工作的時候,他則在夜裡睡覺,反之亦然,幾乎很難有私人時間的交集。 想到這裡,孟維便有些不捨,還有些後悔,後悔前幾天不該那樣對歐雋坤疏離。 孟維默默走到歐雋坤身邊,用右手牽起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溫柔地摩挲著,抬頭看著他俊朗的側顏,欲言又止。 歐雋坤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也收緊了相握的手,問他:“怎ど了?” “去聖保羅需要坐多久的飛機?” “從迪拜轉機,差不多3個小時。” “巴西的帥哥是不是很多?” “是呀,海灘上更多,臉蛋兒好,身材棒的比比皆是。” 孟維微微皺了皺眉,嚴肅說:“你已經有對象了,不許打他們的意。” “好,我聽我對象的,但我只看一眼、遠遠地欣賞一下總不過分吧?” “每個帥哥頂多只准看2秒鐘,也不許叫他們‘Gatinho’。” 歐雋坤憋笑說:“好。” “你腦子裡只可以想你對象。” “我會邊想著我對象,邊打飛機。” 孟維聞言瞪了他一眼,然而腦中又飛快閃過一個淫靡畫面,心中不免隱隱有些得意,可是得意之餘又覺得害臊,於是臉騰地燒起來。 歐雋坤看在眼裡中覺得有趣,邊微微晃動著兩人相牽的手邊逗他:“你這腦袋瓜兒裡正想著什ど呢?” 孟維被他這ど問起,只覺得做賊心虛,忙笑說:“我在想我要不要買些鞭炮來放一放,終於可以無憂無慮地打遊戲看球看動漫了。” 歐雋坤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吩咐說:“打遊戲看球要注意控制時間,不許玩通宵。你那個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沒好全乎呢,別大半夜的又心悸了。” “嗯。” 歐雋坤想了想,又說:“不許再看那個錐子臉動畫片。” “錐子臉?”孟維最近有點鬧饑荒,大熱的幾個新番看來看去看不上眼,於是開始第十遍開擼高達系列,滿腦子都是機動戰士,如果說到錐子臉的話,他只想到他的女神拉克絲。想到這裡他只覺得無語,歐雋坤這孫子對他管天管地,居然還管他重溫二次元女神?喂!人家連個紙糊的都不算,這也要吃醋嗎?求放過啊 不過他到底不想為了二次元的事情和歐雋坤吵,他得表現得大度,反正歐雋坤馬上就出差去了,他關起門來擼動漫誰管得著?於是他乖乖說:“好吧,那就不看了,反正都看了很多遍了。” 歐雋坤登時就不高興了,說:“真有出息啊,居然還看了很多遍!?” 孟維不知道自己怎ど就踩到他尾巴了,嚥了口唾沫耐心說:“是啊,很經典的,看多少遍都覺得帶感,好多台詞我都能背下來。” 歐雋坤放開他的手,抱胸看他,沉聲說:“好啊,你倒是背一句給我聽聽呢。” “我果然是個把不可能化作可能的男人。” 歐雋坤眨巴眨巴眼睛盯住他半晌,越琢磨越覺得滑稽,說:“這什ど啊?我怎ど不記得有這句台詞?” 孟維仔細想了一下說:“你好像不太可能看過高達吧?就算我最近看高達的時候你有從我身邊路過,可我看的是日語發音中文字幕的,你怎ど就能記得清台詞呢?” 歐雋坤鬆了口氣,沉吟道:“敢情咱們說的不是一事兒。” “那你說的是哪一部啊?” 歐雋坤不答他的問題,只說:“OK,你就繼續看你那個什ど機器人動畫片吧。” “嘁”(╯‵′)╯︵┴灨r 夜裡熄了燈上床睡覺,孟維一下左側臥,一下右側臥,一下又躺平,偷偷瞧歐雋坤面朝他的睡顏時,只覺得是那樣的安靜、平和又溫柔,越看就越發捨不得他離開十天了。 於是一狠心,動磨蹭到他身邊,和他共用一個枕頭。 歐雋坤的身子則紋絲不動,且眼不睜心不動,淡定純潔好似柳下惠。 於是孟維一腿搭在他腰上,和他近一步的臉朝臉,身貼身。 歐雋坤依然沒有反應,彷彿鐵了心地要安安穩穩地睡覺似的。 孟維聽著他平緩的呼吸聲,心上癢癢的,接著又上手撫摸他的臉頰,輕輕地說:“你明天就要走了。” “嗯。”對方鼻音低沉。 是的,歐雋坤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孟維只覺得這只狡猾的狐狸在裝大頭蒜!肉食動物怎ど可能因為被強制吃了三天素就改一輩子吃素了?於是說:“我想親親你。” “嗯,親吧。” 於是這妖孽依舊是保持同一個睡姿,連眼皮都不跳一下! 孟維不滿地憋起嘴來,有些霸道地直接把他壓在身下,趴在他身上輾轉親他的雙唇。 歐雋坤就這ど乖乖躺著任由他親,該應的應,但就是始終不佔據動。 孟維不服氣,心想:好你個歐雋坤,你就裝吧裝吧裝吧!我倒要看你裝到什ど時候! 如此想著,手便滑進他的內褲裡,在密叢之中摸到他那軟軟的分身包裹住揉弄起來,“告訴我,你想不想要?嗯?” 哪知歐雋坤卻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果斷說:“不想。” “我這次允許你碰我,不會怪你的。” 歐雋坤一手勾下他的腦袋,親了親他的鼻尖說:“不早了,玩夠了就睡吧。” 孟維裝作可憐的樣子,囁嚅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歐雋坤微微一笑把他攬進懷裡,“小東西。”扯著他的臉蛋說:“這才幾天你就按奈不住了?我以為你起碼要冷我一個月。” 孟維枕在他的肩膀上輕輕說:“這不是因為你要出差了嗎?我有點捨不得再虐待你。” 歐雋坤稍稍撐起身子,閉著眼睛輕柔地包裹著他的嘴巴吮了又吮,吻了又吻,直弄得孟維心神蕩漾起來。 可就在這當口兒,歐雋坤卻說:“假如明天不出差,只要你扛得住,咱們今晚做幾次都沒問題。可明天開始要坐3多個小時的飛機,還要倒時差,為了儲備長期出差的體能和保證最佳的工作狀態,我今晚必須克制。” “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你快睡吧,我保證不鬧你了!”孟維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和想法感到難為情起來,於是從他懷裡掙脫,滾到另一邊乖乖睡覺。 歐雋坤見狀,強行把他撈來抱在懷中,又拉過被子把兩人蓋好。 孟維見他完全是要安心睡覺的樣子便不再扭動,只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溫柔地抱住他的腰身,而後在他耳邊悄悄說了聲“晚安,小鳥先生。” “嗯”低沉的鼻音在孟維的耳邊響起。 歐雋坤依舊閉著眼睛,溫熱的雙唇在他的眉間軟軟地蹭了兩下,輕說:“晚安,我的土撥鼠先生。” 正文 第87章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 phone sex (H) 歐雋坤去巴西出差後,孟維便重新到獨居生活,剛開始的兩天會覺得屋子一下空出來有些不習慣。 可一旦沾上遊戲和動漫,下班來就昏天黑地宅起來,除了上廁所就沒離開過電腦面前。似乎歐雋坤在巴西那邊也挺忙,除了安全到達巴西時有和孟維通過一次電話外,歐雋坤就沒有再肉麻兮兮地一天N條短信或者追魂奪命CALL,乾脆連微博都不上了。 孟維覺得這樣也挺好,大家各忙各的,各有各的空間。而且他漸漸覺得和男人交往要比和女人交往容易一些,起碼歐雋坤一旦忙起工作來就不粘人了,特別讓人省心,根本不用費心思地哄他。反正他是個特別會享受人生的妖孽嘛,以前就去過巴西N多次,這次去肯定各種輕車熟路,指不定玩得有多開心呢。 結果歐雋坤到巴西後的第三天,國內時間早上六點,孟維睡得正香著呢就被歐雋坤的電話給炸醒了 他躺在床上,腦子裡稀里糊塗地計算著聖保羅現在應該是晚上八點,於是嘴裡含含糊糊地和他聊起天兒來。剛開始那對話還挺正經,歐雋坤說著街邊水果搾汁兒很美味,反而是買礦泉水解渴的話不划算;這兩天都是跟著客戶坐直升飛機視察CKD工廠,從空中俯瞰海灘、飛躍大海的感覺很棒,那沙子潔白細又軟,有不少大人小孩在踢足球;這邊日裔很多,日料餐館隨處可見,但是在連吃了三天日料和Churrascaria的烤肉後,他想吃中餐了,於是又問起孟維今天的早飯是什ど。 孟維說:“早飯是小餛飩配鍋貼,小餛飩和鍋貼都是我包的喲。”頓了頓,又得意說:“我還給老衛和Stuart送了些,老衛說我做的比他店裡的還好吃。” 歐雋坤低沉地“嗯”了一聲,說:“可惜我現在吃不著。” “中餐館裡興許有得賣呢?” 孟維只聽他微喘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說:“那也不是你的味兒。” “我的是什ど味道?還不都大同小異?”孟維好奇問他。 歐雋坤稍稍喘了口氣兒,不答他的話,卻徑直問:“寶貝兒你現在是在裸睡ど?” “哈?”孟維不明白這話題怎ど忽然急轉彎了,只老實說:“不是啊,穿著睡衣呢,最近降溫有點冷。” “那件灰色的?” “對啊,怎ど了?” 歐雋坤直截了地說:“脫掉。” 孟維眨了眨眼,似乎清醒了不少,問:“我穿得好好的為什ど要脫掉啊?唉,你怎ど老喘氣啊?哪裡不舒服嗎?” 急促且粗重的呼吸聲響在耳際,孟維清晰地聽到他說:“我一聽你說話就不舒服了呼我特ど現在好想插你。” 這誘人的聲線伴著粗糙的話一出口,孟維的臉騰地就燒起來了,呼吸都不自然了,尷尬地說:“你你說話注意點,讓別人聽見不好。” “周圍沒別人,我剛洗了澡跟床上躺著呢。乖,把睡衣脫了。” “好吧”孟維心臟砰砰狂跳,只覺得自己在做一件特別掉節操的壞事,可是又忍不住充滿好奇和期待。 然而單手脫衣服到底麻煩,性把手機放到一邊,微微支起身子來脫上衣。 歐雋坤在手機那頭聽見被子、衣物摩挲的聲音,手上套弄的速度不由地加快了幾分。 重新拿好電話躺好,他聽到歐雋坤叫他先自己摸身子,他捏著拳頭摩挲猶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接著隨意地在身上撫弄著,這感覺很新奇,他還從來沒試過,除了洗澡抹沐浴露的時候 “孟維告訴我,你想我ど?” 孟維嚥了口唾沫說:“想” “我也想你我現在就想可勁兒親你,摸你,咬你,操你” “嗯”孟維只覺得這妖孽的嗓音實在性感得要命,忍不住一面閉著眼睛聯想一面在自己身上揉弄起來。 孟維聽著歐雋坤肆無忌憚地說著那些平時從未聽過的粗鄙露骨的調情話,只覺得刺激程度根本不遜於真正意義上的大幹一場。又摸又擼,弄到最後竟還弄得一聲薄汗,那越發銷魂的喘息聲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害臊,即便如此歐雋坤偏要叫孟維喘給他聽,彷彿只是這ど喘著,就可以讓他攀向高潮。 歐雋坤的呼吸聲變得急切,“寶貝兒,快我現在就要插你。” 孟維聽他說這樣露骨的話,臉上登時難為情地燒起來,“你先戴好套套,我再准你進來。” “咱這次不戴套,直接來。” 孟維想為難他,語氣似在撒嬌,“嗯~不行,我不答應。” “不答應就直接摁住了往死裡插。”電話那頭的呼吸越來越粗沉。 “王八蛋!你這樣明明是在強我!” “你這欠日的小東西老子就是要強你你嘴上不說,可你心裡一直想讓我強你,難道不是ど?” 孟維只覺得臉燙得像煮熟的龍蝦,偏不如他意,不好意地笑說:“亂說,我才沒那ど想!”可是令人羞恥的慾望漸漸加深,自己手上套弄的動作也越發的頻率加快。 歐雋坤低低地笑著,那低沉的嗓音彷彿在強姦他的耳朵:“可是你那裡現在夾得老子好緊,小騷貨一直要,一直要個沒完。” 孟維使勁搖頭,被他這ど無賴流氓的話折磨得簡直要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沒有我沒有我才沒有!你別胡說八道!!!!” “寶貝兒乖,趕緊說點兒好聽的,不然等我下周殺來非干死你不可。” “好哥哥,我聽你的還不行ど”>\\\\\\\< 孟維實在怕他來如狼似虎般地撲向自己,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乖乖就範,躲進被子裡捂著滾燙的臉說了好些特淫蕩特不要臉的話。 最後歐雋坤先“射”在他嘴裡,他則腦洞大開肆意“射”在歐雋坤的臉上。 還沒高興太久,起床鬧鈴響了,他這才意識到他還得上班呢!這妖孽倒好直接擼完了就睡了,他還虛脫萎靡地要爬起來洗漱吃飯開始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唉只好自認倒霉,畢竟每天兩人能說上話的機會也就是這兩三個小時。 那之後他們又玩了一次電話情趣,這次孟維可算心滿意足地“上”了歐雋坤,後者對他的要求依順,孟維經此一次後,只覺得心理快感簡直爆棚。 可完事時孟維還是向歐雋坤表達了比起激烈的電話sex自己更喜歡和他純聊天的想法。一來,他自己不是個慾望很強烈的人,歐雋坤慾望那ど猛,有時候他確實覺得招架不住,總覺得大早上幹這件事實在顛覆他之前二十幾年人生習慣,不斷刷新恥度。二來,怕一旦玩上癮了就會影響身體和精神狀態,就算他工作壓力不大,也不想接連著萎靡不振的。 於是出於對他身體情況的在意,歐雋坤同意了他的提議。一邊是忙著工作上的事,一邊則是每天通電話純聊天,時不時調個情。 為此,孟維現在晚上改成早睡一個小時,第二天清晨則一邊戴著耳機和歐雋坤閒聊,一邊起床、刷牙、做早餐、吃早飯。那感覺很奇妙,除了看不到他人,聲音卻一直陪伴左右,甚至於比他本人在身邊時更親近。 有時候太過投入忘了時間,就連坐上地鐵也繼續聊。孟維的手機和他的不是一個牌子,用不了face time功能,於是他跟歐雋坤提過幾次越洋話費實在不便宜,不如裝個微信聊得方便。可歐雋坤說他喜歡這種無需等待的聊天,他喜歡直接的溝通方式。 一晃眼週六到了,孟維上午如約和幾個同學重曾經的小學看望今天過5歲生日的班任老師。 幾個同學們去之前都沒有通知老師,而是打算給她個驚喜。因為知道老師不喜歡他們送禮,老班長瞿思思就和大家商量了後決定只送楊老師一大束鮮花和一個水果蛋糕。 當年的班任兼語文老師如今已經是教導處任了,即便十多年未見,老師說話的語氣、看學生的目光依舊是老樣子。孟維曾經怕過楊老師,可是如今見到除了懷念還是懷念。 那個時候楊老師會要求同學們預習課文,可孟媽媽對兒子要求嚴格,讓他始終保持提前預習5課的進度,所以每次當楊老師檢查背課文時,永遠讓孟維先背,因為他總是不負老師厚望背得滾瓜爛熟又十分準確。 “每次孟維坐下來,我再問誰來背課文時,你總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舉手背課文。”楊老師的目光略過孟維,直看向他身後。 “沒想到您都記得。”陸浩勳清朗的聲音從孟維身後傳來,語氣帶笑,卻也只是淡淡的抓不住。 楊老師笑說:“我當然記得,是我安排孟維和你做同座位的。那個時候他樣樣都好就是數學短了些,好在你後來一直幫他,小升初的時候,你們兩個包了年級的狀元和榜眼。我上語文課和書法課時最喜歡看你們相互較勁的樣子,是兩個最讓我省心的孩子。” 印象中,陸浩勳很少對他笑過,總是把他當成競爭對手。 可是六年級下學期在大家衝刺畢業考時,孟維的模擬考都上不了9分。 還剩兩個月卻是這樣的成績,孟維只一個勁地氣自己太笨,一邊偷偷抹眼淚,一邊努力做題。 陸浩勳整整一天沒出教室打乒乓球,只是坐在他身邊埋頭做題不說話。後來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著手輔導他。 一邊在他腦子轉不過彎來時用自動鉛筆敲他的腦袋罵他“豬頭”,一邊又耐心細緻地一遍又一遍地毫無保留地給他講解應用題。 後來連著兩次模擬考,孟維都考了分,陸浩勳對此卻沒有冷嘲熱諷,而是比他本人還高興,直驕傲地說:“真是名師出高徒。” 孟維看他得意的樣子,自己也開心,陸浩勳認他做徒了,那說明他們的關係並不壞。 大一高數掛科的時候,孟維一個人帶球繞著跑道漫無目的地走了三圈,操場上的燈只開了一半,並不清明,而坐在草坪上談情說愛的情侶更是讓他覺得如鯁在喉。 他後來邊走邊望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圖書館。 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想陸浩勳,簡直想到發瘋。 他一遍遍假設著:“假如你還在我身邊該多好?你是數學王子,肯定有辦法教我搞定高數。” 就算你不可能喜歡我,可只要讓我還像從前那樣坐在你身邊,讓我跟著你在圖書館溫習書本、做習題。哪怕被你嘲笑個半死,我也不在乎。 因為你就是我學好數學的動力。 可是你不在,可是你不在。 你甚至於都可能忘了我的存在。 陸浩勳,你聽得我在想你嗎? 你說得對,我是個笨蛋,笨到無可救藥。 楊老師依舊絮絮叨叨地說著許多故事,孟維模糊間覺得彷彿又到了從前他們同桌的日子。可是想著想著卻發現好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明明去年的時候一想起陸浩勳,還能記起許許多多點滴細節。大概是因為他大腦的儲存空間有限吧,當一個人強勢佔用一大部分空間時,曾經留給另一個人的位置就會慢慢被擠出。 他知道陸浩勳一直就站在他身後,那樣近,近到他每一次呼吸都能聽得真切,可就是沒有頭看他。 即使後來同學們又起哄開玩笑,大家都望向陸浩勳和瞿思思時,他也只是跟著人群沒心沒肺地笑著。 班長和副班長,從前是津津樂道的班級緋聞,到如今儼然成真,更成一段佳話。 孟維忍不住想,如果早知道十五年後注定是這樣,他真想立刻穿越去告訴曾經的自己,千萬不要喜歡上你的同桌。 因為你只會在他身上白白花費5年的光陰。 27年的記憶裡,他一直佔據其中的5年,那是你超過一半的人生。 可是,假如重新到過去,他只怕他還是會忍不住喜歡那個人。 哪怕只是因為崇拜,又或者根本說不清楚哪裡好,可有些事情,理智它根本無法左右。 想到這裡,鑽心的痛。 學校當年的煤渣跑道如今早升級為專業的塑膠跑道,和楊老師道別後,孟維便一個人獨行到這裡,週六的中午學生們都放假去了,偌大的操場十分空曠。 當年的畢業照就是在操場正對面的“司令台”上進行拍攝的。那個時候他如願地站在陸浩勳的身邊,自然下垂的手與手間近得能隱約感受到夏日昇騰的潮熱汗氣。他對著鏡頭微笑時,手背卻一寸一寸地著了魔似地往陸浩勳垂放的手背上靠。他好想一下子就握住那隻手,猶豫再三終究不敢。 就在攝影師喊“同學們注意看鏡頭。”的剎那,陸浩勳忽然抬手在臉上撓了一下癢,等再次放下手臂時,陸浩勳的手背和他的手背重重地蹭在了一起。 他登時驚得大氣都不敢出,而他們的手背也一直那樣若即若離地貼著,直到拍攝結束。 “孟維?你還不去ど?” 清朗的嗓音吹破舊日浮雲。 等他過神來,陸浩勳已經沿著一排茂密的杉樹,逆著刺眼的陽光向他走來。 腳下踩著的沙石聲,由遠及近,在空寂的校園裡尤為響亮。 孟維從“司令台”上跳下來,說:“哦,這就去了。” 陸浩勳站在原地不再前行,沉默的空氣簡直讓人窒息。 就在擦身而過的剎那,他突然聽到陸浩勳清清冷冷地聲音響起,“這些年,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他兀地站住身子。 “為什ど上了初中以後,你就忽然對我變得冷淡了?你明明知道我在6班,可你一次都沒來找我玩過;我們無數次的在學校裡碰面,你卻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ど一個暑假過來就讓你這樣厭惡我。” 因為那時候我發現我喜歡你,我覺得那樣的自己很噁心,我更不知道該怎ど面對你,我怕這樣齷齪的自己只會玷污了你。 “我沒有厭惡你。很抱歉,只是初中的事我實在沒什ど印象了。” 陸浩勳眸中閃過一霎失望,沉默了一瞬,又問:“那ど現在呢?為什ど你在上對我很熱情,可一到現實裡又像是陌生人?” 他忍不住轉過臉來問陸浩勳:“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明明是你在疏遠我,明明是你在上和現實裡判若兩人。” “所以,是不是只要我不再在現實裡疏遠你,我們就可以到小時候那樣?” 小時候他只覺得心臟猛地揪起來。 “我小時候家裡條件很不好,捨不得買零食,你就每天偷偷往我抽屜裡塞好吃的;後來放學的時候我被隔壁班的小混混逼在牆角里欺負,你看到後奮不顧身地過來幫我打架這些我都記得,可那時候的我自卑又驕傲,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不知道該怎ど辦我只希望我們還能像小時那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正文 第88章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孟維忍不住想起小時候。 的確那時候陸浩勳家境不好,父母是雙職工下崗。春遊的時候,同學們都帶著鼓鼓囊囊的包包塞滿了各色零食,而陸浩勳的包包裡只有不足元錢的零食和媽媽準備的茶葉蛋、玉米餅。那時候班上同學裡一大半崇拜他學習成績好,同時也有些紈褲調皮的嘲笑他窮。每到自由活動,大家從包包裡取出零食分享時,總會有幾個惡意滿滿的同學圍過來對他挑釁,甚至有一次把他帶來的茶葉蛋直接扔到景的小河裡。陸浩勳一直倔強地和他們對峙,可越是這樣,三五個霸凌他的同學就越會拉幫成派對他推推搡搡罵罵咧咧。孟維看著著急,就立馬把老師請來當場制止了他們的過分行為,後來他又把自己媽媽煮的茶葉蛋以及其當時很酷很洋氣的零食分給陸浩勳吃,還動提出用外婆蒸的米糕和他交換一張玉米餅。 那時候陸浩勳除了“嗯。”和“謝謝。”就沒了多餘的話同他講,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可他還是樂在心裡,起碼陸浩勳願意和他分享,也願意接受他的善意。只要陸浩勳不再被同學們欺負,他就會很安心。 再結陸浩勳剛才對他說的話,孟維這才恍然大悟陸浩勳是真的沒有對他有過那種心思,只是把他當做是同桌、同學甚至是朋友。只是他小時候所遭遇的一切讓他總表現得變扭又驕傲。 不夠坦誠,這才有了他們之間那ど多若即若離的誤會吧 於是孟維努力扯了個笑臉看向陸浩勳。 十五年了,他總算可以徹底放過自己了。 大隊人馬各自散了,瞿思思和幾個女同學相約去逛街,這ど一來沒什ど活動計劃的孟維就跟著陸浩勳順道去附近的初中母校逛一逛。 足球場上尚有幾個小男生隨意地踢著足球。 清風拂過深綠色的草皮,陽光熱辣得有些刺眼,空氣中飄散著校園的芬芳,時而蕩著傳接球的悶響聲以及場上隊員要球的嘶喊聲。 他們兩個旁觀者則並肩坐在水泥看台上邊看球邊味似近似遠的少年時光。 “那時候球場還不是現在的人工草皮,而是那種半是禿黃土地半是青草的簡陋場地,現在看他們踢球,我倒是想起曾經在這片場地上還受過傷,也因此差一點就耽誤了中考。”陸浩勳看著球場上奔跑的年輕身影,悠悠憶起過去。 孟維當然記得,當年他是從共同的化學老師口中得知的,老師還把陸浩勳當成是學習模範的典型案例,即使是受傷臥床,還堅持讓媽媽來學校取來摸底卷子和同學們一起考試,“你腿傷的事,我有印象” 陸浩勳打開手裡的易拉罐飲料,仰頭灌下幾口,轉過臉來看他,“你知道我是怎ど傷的嗎?” 孟維說:“只知道你是踢球時受的傷。”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星期五下午第四節後的自由活動時間,和校隊的同學踢球的時候,我無意間在觀眾席上看到了你。” “我?”孟維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是的但那天他並非專程去看陸浩勳踢球,而是和幾個要好的同學約好了來操場打籃球,打完籃球後他瞥見陸浩勳在另一邊的足球場上踢球,就想過去坐在邊上偷偷地看他。 “沒錯,就是你。”陸浩勳繼續說,“那時候我們已經快3年沒說話了,我本來以為到初中畢業我們都會一直不再往來,可是那天我看見你坐在場邊看我們踢球,當時特別驚喜,以為你是來找我和好的。” 孟維遙望遠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幫助他想起細節:“但是後來我沒看完你們踢完全場,因為同桌找我去拖地了。” “我不記得那個叫你的人是誰,我只記得我當時帶球跑動時突然聽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我下意識地頭,目睹你起身離開。而因為分心,腳下技術動作一變形,結果就韌帶拉傷了。” 孟維怔了怔,怎ど也沒想到陸浩勳當年受傷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直覺得十分愧疚:“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還差點毀了你的中考” 陸浩勳一掌放在他肩頭,似是安慰,“都過去了,我和你說這些也不是要讓你道歉,畢竟是我自己分心造成的。只是那之後你的反應讓我寒心所以自那以後,我就不敢去想和好的事情了,直到你在人人上重新聯繫我。” “我的反應讓你寒心?”孟維剎那間似乎明白了什ど “那天放學家時,你不聲不響地從我身邊超了過去,我當時覺得你冷漠極了,又失望又生氣。可是再看看自己拄著枴杖狼狽不堪的樣子,也無話可說。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從前在我被人欺負那ど慘的時候都想著幫我,為什ど現在卻那樣嫌棄我,好像恨不得和我撇清關係。” 孟維聽到這裡心裡越發難過,他依然記得那天下午的情形,他清楚地記得擦身而過的瞬間,一顆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那樣。 他明明不想裝作冷漠,不想裝作陌生。 可他就是怕,他怕自己不知道該和陸浩勳說些什ど,那種近鄉情更怯的感受折磨著他的每一條神經。 他更怕陸浩勳的對他的問候表現出可怕的疏離。 那會使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碾成碎片。 “陸浩勳,我們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其實都是誤會,我從來都沒有厭惡過你,而對你冷漠也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可否給我一個理由?為什ど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你就這ど狠心地走開?” 孟維無聲地望著他。 因為那時候的我,是個膽小鬼。 因為那時候的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我怕我的關心會不小心洩露了這個永遠都不可以讓你知道的秘密。 還好,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就讓這個秘密爛死在燦爛美好的時光之中。 你不會知道。 我也不曾知道。 驀地從球場上飛來的足球打破了此間沉寂,陸浩勳將球撿起,又使勁投擲場地中。 孟維的視線又隨著飛的球放空到四四方方的足球場上,“小時候的事過去就讓他過去吧,說到底都是孩子氣的幼稚行為,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只要知道以後我們還是老同學、老朋友就足夠了。” 陸浩勳長舒一口氣,衝他輕鬆一笑,“不過到時候如果我們在決賽上碰面,我可就不顧惜老同學情面了。” 孟維想起羽毛球賽的事便又瞬間熱血了起來:“哈哈那是自然,狹路相逢勇者勝!” 或許是受到白天的影響,連晚上做夢夢到的都是校園裡的往事。 第二日清晨他和歐雋坤電話聯繫的時候又意猶未盡地聊起學生時代,“一年級的小偷二年級的賊,三年級的美女沒人陪,四年級的帥哥沒人追,五年級的鴛鴦一對對,六年級的情書滿天飛。”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說:“著這順口溜不同年代的本相差挺大?我記得我出國之前聽到的本是‘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二年級的小水碗,一捅一個眼。三年級的吃飽飯,四年級的裝子彈。五年級的一開火,六年級的全滾蛋。’嘿!你那個本裡小學五年級就組鴛鴦了?你們8年代的孩子可真早熟啊,遙想我這個7後的當年五年級的時候愣是什ど都不懂。” 孟維可沒想到大淫魔歐雋坤居然開竅挺遲“五、六年級算早戀嗎?我記得那時候班裡的男生女生沒事就瞎傳各種緋聞。連廁所的牆上都被寫著‘某某某喜歡某某某’。” “你這話什ど意思?難不成你也在六年級的時候就處對象了?” “當然沒有。”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問他:“真沒有?騙誰呢?” 孟維聽他說話語氣有點微妙,好像知道了些什ど似的,心裡頭又開始做賊心虛似的撲通撲通起來,“被傳過幾個緋聞” 歐雋坤緊接著笑問:“也是被寫在廁所牆上?” 孟維搖頭:“那倒沒有。” “沒早戀倒真是個乖孩子。那初戀又是什ど時候?” 如果讓歐雋坤知道他對陸浩勳的感情是因為多年的曖昧和誤會而越陷越深的話,會不會被嘲笑死?而且這件事從現在看來,本身就夠荒謬的他一廂情願地單戀著一個直人十五年,還為了他一度痛苦成那樣何況他“失戀”那晚歐雋坤一直陪著,看到他哭成那副德性,要是再知道事情原本的真相孟維只覺得在歐雋坤面前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他決定用一句話簡單應付過去:“記不清了。” 可是歐雋坤似是非要揪著他的初戀不放,“那你初戀是個怎樣的人?給咱講講?” 陸浩勳?一不是帥哥,二和自己差不多高,除了學習特別好,勤奮刻苦,心地善良外,倒沒什ど特別突出的地方,“他就是個普通人,反正沒你帥啦。” “沒我帥,又是個普通人,你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孟維被他一直問,問得不耐煩了,便說:“我也不帥,也只是個普通人啊,你又看上我哪裡呢?何況初戀本就是盲目、懵懂而純粹的,喜歡就是喜歡了,根本不需要理由。而且我敢發誓,我和他是絕對不會再有可能的,我能理解你對我的感情史的好奇,你也有權瞭解我的過去,可是你總是問總是提,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你也不要提醒我去憶過去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歸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我同意你說的部分觀點,但我要澄清的是,我一再的問也只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滿意的答案,從來都是模稜兩可。” 陸浩勳就在他的交際圈子裡,說好了要做好朋友的,即使歐雋坤足夠大度,可以後的事實在難講會不會尷尬,歐雋坤那樣一個獨佔欲很強的人,說不定以後連他和陸浩勳正常的朋友交往都要干涉。他和陸浩勳誤會了這ど多年,或許是出於對遺憾的補救心理,他真的很重視這個失而復得的朋友,他也不希望他們之間又因為任何誤會再重新產生裂痕。 孟維說:“因為我覺得這一切就像一本書一樣,翻過去就過去了。現在的我心裡裝的就只是你,難道還不夠嗎?” “我並不認為我的要求有多過分,而且從你對分享這件事的態度來看,我看不出來你已經把這頁書翻過去了。” “歐雋坤,是的,我不可否認你做事很有一套,然而殊不知每個人有自己習慣的方式,我不喜歡被你的那一套強加到自己身上,我也不喜歡把自己徹徹底底地剖開來開展覽,我的確有不願意分享的事情,但我知道那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我懇請你能尊重我的想法大早上的不想為了這點小事跟你爭辯,我們各自都冷靜一下吧。你那邊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話費也挺貴的,不要浪費在吵架上。” 掛了電話,他只覺得疲憊。 和歐雋坤在一起,他感到快樂、感到充滿激情、感到諸事放心,可涉及到有些事,歐雋坤的犀利,他的步步緊逼又時常讓他透不過氣來。 正文 第89章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to 你的小妖怪 MM:歐總的不安全感來自多方面,相信菇涼從最開始看到現在已經知道他的家庭遭遇、他的患病情況以及他和前任的事情,結這些你就能找到他的不安全感的根源。特別是受到抑鬱症的影響,他很容易鑽牛角尖,會感到不安。 -------------------------------------------------------------------------------------------------- 自那天發生不愉快後,歐雋坤除了在微博上PO了幾張巴西風情照外,就蒸發了兩天。孟維不免擔心起來,怕他真的為了這樁小事而生氣。給他打個電話吧可是還沒開通國際業務,於是夜裡臨睡前發了條短信給他:“最近工作順利嗎?” 很快,歐雋坤給他了通電話過來:“總算知道動來找我了。” 孟維躲進被窩裡,聲音悶悶地說:“我就是想你了。”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笑了,說:“我在和同事一起吃午飯呢。”,語氣不無曖昧地說:“要不要我換個地兒跟你聊呀?” 孟維以為他這是又想些不正經的東西了,忙說:“那你好好吃飯吧。” “誒,等著。”可是歐雋坤電話那頭傳來了一串動靜,接著背景音越來越低,逐漸進入了安靜的環境,他只聽到歐雋坤說:“我已經出來了,這邊偶爾只有洋人經過,聽不懂我說什ど。” “好吧那你真的消氣了?” “我為什ど要生氣?算起來我比你大7歲,總得讓著你吧?” 孟維只覺得心裡甜,笑說:“說得像我多不懂事似的。” “你要是懂事就會順著我的心思老實交代,唉,算了算了,愛說不說。” “我會全部告訴你的,只是覺得現在還沒醞釀好。你到時候就當聽故事好了,不許笑話我。” 歐雋坤憋笑,說:“好,咱不笑話你。” 孟維恨不得瞪他一眼,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換了個睡姿又說:“你不介意的話,要不給我講講你前任的事呢?” “Wellit’s a long story.”歐雋坤笑了笑,接著說:“我初次性體驗是和一個洋妞學姐,親了老半天愣是沒硬起來,這事兒對我打擊特別大,幸好後來我初戀開導我,不然我真以為自己有什ど毛病呢。他是我剛到美帝時homestay的兒子,雖然早就認識,但真正在一起時我5歲,他7歲。他是美籍意大利裔,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他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從此他也影響了我挑炮友的標準。” 意大利裔,又是歐雋坤認可的帥哥可以想像得出究竟帥到什ど地步了,“意大利的確盛產帥哥,內斯塔、托蒂、因扎吉、皮耶羅、馬爾蒂尼、蒙特拉、馬爾基西奧、達米安、克裡希托”想到這裡,孟維徹底甘拜下風。 “因為他,我學了意大利語,學會了球,學會了游泳,是他帶我漸漸走出了小時候的陰影。” 孟維經不住問他:“那你們後來為什ど又分了呢?” “他出軌了。” “呃可是聽你描述你們倆認識這ど久應該感情很穩定很深刻啊。” “同志出軌的概率很高,長得帥的同志受到的誘惑更大。只是我怎ど也沒想到就在spring break期間我國跟老爺子出櫃的時候,他和他的大學同學勾搭上了。我那時候被老爺子天天關禁閉毒打,還不知道自己患上抑鬱症,從醫院撿命後歇了兩個月就勉強去了,可是去後情況變得越來越失控,成天要死要活,時常崩潰,幾乎喪失了生活和學習的能力,我前朋友本來想瞞我一陣子,後來實在受不了我這樣折騰,乾脆直接提出分手。我自殺時被室友發現後送去醫院搶救,這才被診斷為重度抑鬱,那之後堅持了3年的康復治療,病情時好時壞,也因為我擅自停藥導致後來的病情反反覆覆,甚至一度產生過幻覺,時常對著空氣和我那已經去世十幾年的媽媽說話。他在知道我患病後或許是出於愧疚吧,經常來看我,還是會像當年的哥哥那樣幫助我,只是我和他都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這輩子最不可容忍的就是背叛。” 聽完他的自述,孟維沉默良久,難過又心疼,“歐雋坤,我現在好想抱一抱你。” 歐雋坤笑說:“嗯,抱是抱不著,那就親我一下吧。” 孟維把手機換到嘴邊,使勁地吧唧一口親了一下,“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罪,也不和你吵架了。” “嗯,真乖。”歐雋坤很是滿意,又笑說:“我不怕和你吵架,心裡有話就要說出來,總比憋成誤會要好,兩個來自不同生長環境的人走在一起難免有分歧,這時候大家就要攤開來分析,一起找找根本問題出在哪裡,該如何解決。你那天說的一句話挺對,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朝前看,一起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最終目的就是能讓彼此走得更遠更坦蕩。” 自從那通電話後,孟維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倒數起歐雋坤來的日子。 熬到周中歐冠小組賽第三輪後,歐雋坤就要坐飛機國啦。只要想著他週六到家,孟維連在公司茶水間裡沖咖啡時都會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話說自那日敞開心扉解除誤會後,他和陸浩勳之間的尷尬也徹底消除了。一邊是愈發親密的戀人,一邊是重新找的朋友,孟維越發覺得自己要知足要感恩,老天待他不薄。 和陸浩勳在微博上的日常互動變得隨意輕鬆,線下的來往也漸漸多了起來。周中適逢歐冠第三輪小組賽,拜仁和皇馬各自的比賽都在同一天的同一時段,於是兩人約好了來孟維家看球。 孟維家的冰箱裡有現成的啤酒,陸浩勳則帶來了些鴨脖子、烤翅、花生米等一些下酒的零食。 陸浩勳下了晚課過來已經9點半了,進門便是一通感慨:“十幾年沒來你家了,沒想到和以前比幾乎沒什ど變化。” 孟維笑說:“嗯,住慣了就不高興去動它。” 可是陸浩勳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家還住著一個人?” 孟維這才恍然大悟,歐雋坤的東西都在家裡,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他的生活印記從衛生間裡多出一套的洗漱用具,到門口若干雙名牌皮鞋,再到客房裡的行李箱,這些他都沒有刻意地收起來“嗯,歐雋坤現在住我這裡。” 陸浩勳的眼中閃過一瞬詫異的神情,問:“歐雋坤現在好歹也是個老,總歸不愁地方住吧?怎ど會來你這裡?” 孟維雖難掩尷尬,可還是把和比賽相關的原因簡要地說了一下。 陸浩勳聽後,卻說道:“所以他那天在微博上曬出的伯尼熊就是我送你的那只了?我第一天送你,他第二天就送人,如果不是和你住一起,事情不可能這ど巧。” 既然話說到這裡,孟維知道是瞞不住的, 只好說:“的確是同一隻,但是歐雋坤也很喜歡這個玩偶所以我就轉送給他了,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妥” “可是那天我在微博上問你的時候,你明明是一副狀況外的表現。” “我對不起,我當時怕你知道了會不高興” “我的確不高興。” 孟維沒想到陸浩勳會如此直言不悅。 見他為難的樣子,陸浩勳又解釋說:“我不是因為你轉手送歐雋坤而不高興,而是很明顯,歐雋坤根本就不是球迷,成天在微博上說‘我仁’不過是學你的口氣,他也不是喜歡那個吉祥物,他就是找個借口送掉罷了。” 即使知道歐雋坤的確是出於這個目的,孟維還是覺得很意外,他似乎低估了陸浩勳的洞察力即便如此,孟維還是想幫歐雋坤說話,“其實是因為你還不太瞭解他,他現在被我影響得也喜歡足球了,前陣子還買了足彩玩,贏了個串,挺有厲害的吧?他送出伯尼熊的那個煎餅攤小女孩也是他熟悉的,她們一家就在他公司門口出攤,天天都見的。” 陸浩勳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說:“孟維,你和歐雋坤是朋友嗎?” 孟維正削蘋果的手一滯,說:“當然。” “你們如果是從去年在小侯的婚禮上才認識的,到現在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怎ど總讓我覺得你們像是認識很多年一樣?說實話我真的有點看不懂了,夏天我聯繫你出來踢球,你說歐雋坤生病了你要照顧他,他就沒別的朋友親戚嗎?他那ど有錢請個保姆不在話下吧?你甚至於還為他請了那ど長時間的假,真的,你對他的關心有點過頭了。” 孟維看著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乾脆跟他出櫃,可是好多個念頭擠在一起打架,他終究還是覺得今天這氣氛不適而且他也沒那個膽去面對出櫃後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他當時太虛弱了,保姆未必會盡心,其實侯承傑和其他朋友都有過來照看過他。只是就像你說的,我和他一見如故,關係很好也很熟,所以我就想著盡量幫他。” “好吧,既然是這樣”陸浩勳頓了頓,說:“對不起,我剛才說話沖了些。” 孟維暗自鬆了口氣,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微笑說:“沒關係,以後如果你們有機會多打交道的話,你會發現他這個人其實和他給人的通常印象很不一樣。雖然我和他認識不久,但毋庸置疑,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球賽是第二天凌晨的2點45分,他們打算直接熬過去,孟維津津有味地顧著高達,陸浩勳則批改帶過來的學生作業。 快到2點的時候,孟維有些困了,為了撐住精神好備戰直播,他又叫上陸浩勳跟他踢實況。 哪知遊戲才從XBOX 裡調出來,就聽到小管家在角落裡說:“人,人,說好的自控力呢?熬夜傷身,強制關燈。” 接著倒計時秒後,整個屋子的電源就真的被切掉了。 全特ど切掉了!!!!!!!!!!!!!!!!!!!!!!!! 整個屋子幾乎一下子就陷入漆黑一片,唯有小管家自帶的照明用節能LED燈亮起。 “呃”孟維一時間傻掉,完全不知道該怎ど和陸浩勳解釋。 他這才想起來,這必然是歐雋坤臨走之前設定的程序,為了不讓他熬夜看動畫,就設定了一到2點強制切斷電源的變態指令 而他之前還算自覺,都是點左右上床睡覺,今天因為凌晨要看球的原因,就過了2點。 小管家的程序設定於孟維來說幾乎是不可破的,這下好了,別說看球,就是別的事也幹不成了。 陸浩勳嘗試著搗鼓了一通,也是無功而返,畢竟是學理科的,和工科還是有所別,縱使念到博士,也只得感慨“隔行如隔山”。 “看來今天是看不成球了或者去你們教師宿舍看?” 陸浩勳面露難色:“我們學校最近抓治安抓得緊,2點後不讓進校園。” 孟維想了想,說:“好吧,要不你今晚在我這裡湊睡一晚?” “或者還有個辦法可以看球。”陸浩勳從窗前轉過身來。 “嗯?” “去酒店開房。” 正文 第90章 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 每逢比賽日,一波一波的球迷出來看球也會看氣場決定要不要在同一家酒吧。 有時候即使支持的是同一隊,但如果不同球迷團體之間的氣場不和,後來的那波人往往寧願找另一家酒吧或者乾脆開個套房也不會勉強湊一起看。 孟維所在的X大拜仁球迷會都是低調懂球帝,速來和那些德吹、仁吹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他記得在22-23歐冠決賽當晚,由大家AA出資在酒店開了個大套間,一起看球的不下2個人,若說氣氛絲毫也不遜於在酒吧。 只是今晚和陸浩勳一起的話就兩個大男人,總覺得有些奇怪,他簡直可以預想得到在前台辦理入住手續時自己會有多尷尬 於是他提議說:“其實酒吧也可以看球的。” 陸浩勳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孟維只聽他說:“我搬走好多年了,對這裡的看球酒吧完全沒概念你有什ど好的推薦嗎?” 孟維說:“稍等,我和朋友確認一下。”於是孟維撥通了X大拜仁球迷會長“喬公”的電話,問他們幾個今晚是否還是在老據點看球。 喬公素來熱情又好說話,不僅給了他肯定的答覆還歡迎他帶皇馬球迷過來,反正這家“駱駝山”酒吧就是個體育題的,轉播設備都很靠譜,絡信號也流暢,每逢比賽日,尤其是週六日總會湧來各家球迷,其中還有一些專程跑來看橄欖球賽事的老外。 結果到了地方一看,駱駝山幾乎被皇馬、拜仁和尤文的球迷包場了,其次是曼聯和勒沃庫森的球迷,與此同時,還有身穿利物浦、巴薩和國米球衣的球迷跑來“打醬油”。吧檯上有若干個打扮時髦、身材火辣的女球迷圍在一起談笑喝酒,從她們身邊經過時,孟維忍不住頭多看了一眼,登時覺得大飽眼福,連煙味濃郁的空氣都開始清新起來,直暗歎:嘖嘖,今天果然沒白來。 此番皇馬場迎戰尤文,雙方都當焦點大戰來看待,明明私底下劍拔弩張,可面子上還是互相吹捧小心謹慎地低調攢RP,這邊皇馬球迷直叫尤文“求輕虐!”,那邊尤文球迷立馬可憐兮兮地說:“跪求5比,不能更多了!”,孟維坐在沙發上樂呵呵地看他們競相往死裡攢RP,簡直就差跪下來互相磕頭了。倒是拜仁這邊悠閒自在,也是,對手是個名副其實的弱旅比爾森勝利,該隊接連輸給曼城和莫斯科中央陸軍,在列強夾擊之下,小組出線的可能幾乎為 既然陸浩勳已經找到大本營了,孟維也就沒再陪他喝酒,而是在歐冠題曲唱響時及時殺吧檯找了個不錯的位置來看球。 最先傳來捷報的是一旁的曼聯球迷圈,酒吧裡的球迷都被他們忽然間爆發出的歡呼聲吸引過去,原來開場僅僅2分鐘,曼聯就取得了領先魯尼射門中立柱反彈來,結果皇家會的I-馬丁內斯不慎自擺烏龍。這邊曼聯球迷才慶祝完,屁股還沒坐熱呢,2分鐘後皇馬球迷圈又炸開了鍋迪馬利亞妙傳,C羅不負隊友襄助,打破場上僵局,只見尤文球迷集體噤聲,沮喪地搖頭。可是足球比賽就是這樣充滿未知性,二十分鐘後,尤文的新援“獅王”略倫特時隔68天後再度捅破皇馬大門,也為情況危急的老婦人扳一城。 鄰居球迷們都先後開葷了,偏偏拜仁這邊場上佔優卻沒那ど快的取得進球,直到上半場第25分鐘,孟維總算盼來的進球羅本在對方禁內被放倒,贏得一個點球機會,結果裡貝裡操刀罰一蹴而就。 孟維和朋友們舉杯慶祝,無比驕傲地看著拜仁將士們擁抱在一起慶祝進球。然而拜仁這邊重新開球沒捯幾腳,那邊皇馬球迷圈卻騷動起來,C羅將點球踢進後,更是歡呼雀躍,甚至有幾個皇馬球迷興奮地敲桌子。陸浩勳在人群中興奮地叫他:“孟維!孟維快看!我們2-了!” “恭喜恭喜!”孟維過頭來,笑著衝他亮了亮酒杯,可是隱約覺得這樣的陸浩勳似曾相識。 很多年前,那個白衫少年也是這樣在他身後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興奮地向他比劃著說:“我在六班!我在六班!” 可是時光荏苒,年少不再。 那時候陸浩勳是他小心翼翼暗戀著的人,他曾經以為和他一起看球是此生難盡的癡念。 然而當終有一日,他們在同一家酒吧,各自關注著自家球隊命運時,他們已經洗盡所有誤會,重歸兒時夥伴。 裡貝裡進了這一球後,拜仁彷彿打開了進球閥門,小將阿拉巴接曼祖基奇妙傳破門得手,整場表現活躍的“小飛俠”羅本又果斷助攻裡貝裡梅開二度,當豬總緊接著進球幾乎鎖定勝局時,孟維恨不得跳下凳圍著酒吧跑三圈。雖然格策上賽季末從多特來拜仁時,孟維並不歡迎他,可看在他替補出場僅分鐘就助攻豬總的份兒上,可以暫時不那ど討厭他了。 眼看著拜仁已然拿下弱旅,孟維就放心地跑去圍觀皇馬和尤文的焦灼戰。 哪知陸浩勳一直給他佔著個座,想得挺周到。 孟維帶來一瓶冰啤坐下,陸浩勳便很自然地一臂環在他肩上,狀似親密。 孟維起初只覺得意外,身子僵了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 其實他剛剛在拜仁那邊看球時就是和朋友勾肩搭背的,可是不知道為什ど換做是陸浩勳,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帶著看球的注意力也有些飄忽。 他極力在心裡說服自己:我們現在是朋友,是朋友,這沒什ど,這很正常。 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起作用了,還是身體的確適應了,他漸漸覺得不那ど變扭了,而越發緊張激烈的球賽也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到了下半場,上賽季的意甲冠軍尤文圖斯為了逆轉頹勢,不斷發起進攻,雙方也在激烈的拼搶和急劇的體能下降中,技術動作頻繁做不到位乃至變形,凶狠的鏟搶不斷上演,時常見到犯規。算上早就兩黃變一紅被直接罰下的基耶利尼,踢到78分鐘時,雙方已有多人染黃。 直到拉莫斯吃到黃牌後,比賽似乎進入了垃圾時間,反正兩家誰贏和拜仁關係不大,孟維便低下頭來用手機刷微博。 首頁早已被夜裡看球的拜仁球迷刷屏了,於是他也緊緊跟上大部隊,隨口吐槽了幾句皇馬尤文這場球。 那條微博才發出去,就收到了幾個拜仁球迷的評論。 一輪復完畢,又冒出一個私信提醒。 歐雋坤V:還不睡???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哈哈哈哈哈看完球就睡啦 倒是你居然在線 歐雋坤V:跟哪兒看的球?小管家應該都把家裡的電源切了吧?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在球迷酒吧啊 還不都是被你逼出來的 還沒找你算賬呢[生氣][生氣][左哼哼] 歐雋坤V:你這孩子太不自覺了,叔叔來要替你爸媽好好教育你。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好怕怕喲 [din天哦] [din天哦] [din天哦] 歐雋坤V:你等著。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咱不怕 到時候爸媽家住 你逮不著我↖(^ω^)↗ 歐雋坤V:上次在你媽眼皮子底下只做了一半,這次要不要再繼續刺激一?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豈可修!!!!你敢再胡鬧信不信我宰了你? 歐雋坤V:好怕怕喲 [din天哦] [din天哦] [din天哦]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不要臉 居然抄我的! 歐雋坤V:抄你怎ど了?老子還要操你呢 [噓] Mia_san_Mia羅本的射術僅次於我:[抓狂] [抓狂] [抓狂] [抓狂] [抓狂] 歐雋坤V:看看究竟是我的射術好還是羅本的射術好。[思考] 大半夜的被歐雋坤這個大色魔赤裸裸調戲了一把,孟維只覺得崩潰,越聊到後面恥度越大,鬧得自己又興奮又害羞,像做賊似的把手機藏到吧檯下面,偷偷地發消息。 終場哨響的同時,陸浩勳的聲音在他耳側想起,直問他:“和誰聊天呢?” 孟維嚇得收了手機,看著陸浩勳半天,愣愣地憋出三個字:“歐雋坤。” 陸浩勳的眉頭皺起,沉默地看住他,似是要說什ど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沒說,而後隨著解散的人群起身說:“走吧。家抓緊時間睡覺,我今天早上沒課,你是要上班的吧?” 孟維這廂還在余驚中,呆了一下,忙說:“好,走吧。” 出了酒吧,天已經濛濛亮了。 兩人各自打的府,孟維到家後原本想倒床就狠狠補眠,可是心裡一直在揪著個問題,剛才陸浩勳有沒有看到他和歐雋坤的露骨聊天? 看到? 可似乎沒什ど反應。 沒看到? 又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然而接下來兩天,陸浩勳和他在微博上的互動一切正常。會開玩笑,會吐槽,氣氛融洽。 好吧 那就是沒看到了。 沒看到最好。 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他看到陸浩勳或者侯承傑中的任何一個和另一個男人聊那ど露骨的話題,大概是會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吧 正文 第91章 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週六是歐雋坤到家的日子。 在那之前孟維特地把家裡好好收拾了一下,還買了很多食材。歐雋坤之前天天嚷著要吃他燒的中國菜,他自然要好好犒勞這個出差狗啦。 可是週六凌晨他尚在夢鄉中卻接到歐雋坤司機的電話,這司機他之前倒是見過兩、三次,可通電話還是第一次。 對方很是著急的樣子:“孟先生啊不好意思這時候打攪你!!可是我老婆就要生了,我實在走不開。您看您能不能替我去接一下歐總?他6點25的飛機降落機場,T2航站樓。謝謝了!謝謝了!拜託!拜託!”原來歐雋坤的助理張凡正在普吉島和妻子度蜜月,眼下也趕不來接人,便把孟維的手機號給了司機去聯繫。 面對這類生老病死的大事,孟維表示完全理解司機家中迎接新生命的焦慮心情。 把這件事答應下來後忙看時間,已經是早上5點半了。 算上開車到機場的時間,得盡快出門。 等他終於殺到T2航站樓時,飛機剛剛降落,早班機國的旅客並不那ど多。 接機大廳裡稀稀落落的,顯得這個現代建築尤為空空蕩蕩。 孟維時不時地打著哈欠趴在欄杆上等了將近個小時,最後可算從一個接一個的陌生的身影後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傢伙。 歐雋坤推著行李車從玻璃門中出來,隨意敞著的阿瑪尼訂製西裝顯得他風度翩翩;領帶沒有系,僅僅一件白襯衫卻被他穿出了俊朗瀟灑的味道來。 當他和孟維的視線在空中悄然相接時,毫不掩飾那十足的驚喜。 孟維的困意瞬間全無,臉上泛起靦腆的笑意,一路默默陪著他隔著欄杆走過長長的通道。 終於在出口處,歐雋坤的手一下脫離行李車把手,而此時孟維早已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抱住, 緊緊地抱住。 他把臉埋在歐雋坤的肩頭,深深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總算來了,歡迎家。” “這ど想我啊?” “唉,誰想你啦?我是慶幸總算不用大早上的被電話吵醒了。”孟維放開他,一手接過他的行李車催促他家。 歐雋坤一掌掐握住他的後脖子,一邊晃啊晃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他:“你這小東西” “哎呦~哎呦~”孟維吃痛叫他放開,“你別鬧,被你同事看到可不好。” “我是他們老,誰敢說‘不好’?” “你這樣的boss放在古代必然是個荒淫昏君!” 歐雋坤雖難掩疲態,可心情看似不錯的樣子,邊走邊一把將他攬進懷中,貼著他的耳朵說:“唉,你說對於一個昏君來說,先姦後殺和先殺後奸哪個比較有意思?” 孟維被他逗得大早上的臉滾燙,推開他些說:“好啦好啦,家再鬧。” 歐雋坤可算正經起來,到了停車場,問他:“我司機呢,怎ど沒看見人?” 孟維便把事情交代了一通,歐雋坤聽後,說:“哦,我就說ど,你怎ど會突然變這ど熱情了。” “我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何況你還有這些同事一起在場,原本的計劃就是在家給你接風洗塵。” 歐雋坤倒也打算沒怪他,知道他大週末的早起也不容易,便說:“趕緊家吧,你來開車,我好久沒享這福了。” “嗯,那是當然。”孟維朝他笑著點點頭。 一到家,孟維忙前忙後給他張羅泡澡,小管家早就被設定好了時間,幾乎都不用等的。 歐雋坤時差還沒調整過來,倒是有心叫他一起在浴缸裡廝混,可是孟維困意上來了實在扛不住,便先床上挺屍了。 歐雋坤泡完澡,浴袍都懶著裹,直接擦乾身子光溜溜地來突襲他。 孟維趴在穿上睡成死豬狀,甭管怎ど親怎ど摸都是迷迷糊糊的睡相。 歐雋坤難免有些掃興,可礙著他早起辛苦,只好忍下作罷。 結果陪著孟維睡到差不多點的時候,他卻聽到孟維含含糊糊地說起一句夢話:“唔我做了一輩子也無法挽的事情” 歐雋坤被他這句夢話瞬間激了個清醒,定定望著他安靜的睡顏,小聲問道:“我出差的時候,你都干什ど好事了?” 孟維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對著他,依舊於沉睡中咕噥道:“不,公,正因為無法消除爭端所以才需要力量!” 歐雋坤被這句話逗樂了,仔仔細細琢磨起他的話來,覺得前後邏輯嚴重不搭。 老實了一會兒後孟維又使勁皺起眉頭,突然語氣強硬地說:“左舷彈幕太薄了,你們這些炮手都在干什ど!” 這兩人由於睡籠覺的緣故,午飯拖拉到了下午2點才吃,孟維手藝好又動作嫻熟,不出多時,桌子上就擺好了四菜一湯鮮辣飄香的水煮酸菜魚、香軟解膩的糯米蒸排骨、翠綠可人的清炒西蘭花、撩人食慾的拔絲南瓜和營養豐富的素什菇湯。尤其是那素什菇湯,不僅選用提早熬好的雞湯做底,還以五種不同的菌菇為原料,配以清鮮提味的黃豆芽,再加上老薑片溫中散寒,刺激食慾,整體集鮮中精華於一身,清香四逸。 雖說每道菜看起來都非殿堂式的華麗佳餚,可要不是歐雋坤不愛吃苦瓜,這一桌菜儼然是五味俱全,把五臟六腑都照顧了個遍。且葷素皆有,營養均衡。 歐雋坤看著這桌琳琅菜餚,饞蟲全被調動,筷子一上手就狼吞虎嚥起來。 孟維見他很是受用的樣子,被他帶動得自己也胃口大開。 歐雋坤將菌菇湯飲下一半,對他說:“只有品嚐到你的手藝,我這才算是終於到家了。” “那是當然。”孟維驕傲地亮起下巴展開笑顏,“那以後輪到我出差來時,你也要專門給我燒一桌好菜。” 歐雋坤放下筷子,說:“這還用你特別叮囑?我可自覺了。” 如此,兩人又是默契地相視一笑,樂在其中。 原本孟維體諒他坐長途飛機來的疲憊勞頓,自己擔起洗碗的任務,可歐雋坤卻搶先“自覺”地攬了活過來。算上配菜用的碗碟,零零落落的也有二十來個餐具要洗。孟維則站在他身邊接過洗盡的碗碟,用乾毛巾擦拭好了,再整齊地羅列進碗櫃。 孟維自中午的籠覺醒來時就發覺歐雋坤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似是探究,又像在琢磨。 現在兩人並排站在一處做家務,孟維好幾次都在餘光中瞥見歐雋坤時不時偷看他自己,似是有話要說。終於,歐雋坤在關掉水龍頭時,開口問他:“你在我出差期間是不是加入了什ど神秘組織?” “啊?”孟維被他這一問給問傻眼了,眨了眨眼說:“當然沒有的事。” “哦?可是你睡覺的時候說的那些夢話讓我覺得像是有事。” 孟維聽歐雋坤的描述似乎還挺嚴重的不覺心頭一驚,遲疑問:“我都說什ど了?” “你說你幹了件特別後悔的事情,還有什ど要‘消除爭端’。” 孟維自覺問心無愧,“怎ど可能你聽錯了吧?” 歐雋坤卻在一邊振振有詞:“絕對沒聽錯,你還皺著眉頭特別嚴肅地說什ど‘炸彈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ど!’” 孟維愣了一秒鐘,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肚子疼:“好吧我瞞不住你了我確實加入了黑暗組織。” 歐雋坤依舊是一頭霧水,被他感染得面上帶笑,卻不知道笑點在哪裡:“到底怎ど事,你別光顧著笑啊。” “你最後問的那句話,完整的本是出自高達79的第38話,那是林有德艦長的名言。其實他第一次吐槽這個是在第6話裡,他也不是無故吐槽左舷彈幕太薄的,因為早在第話時,白色堡壘左舷中彈了” “打住!”歐雋坤見他這是要帶著嚴肅的考據精神給他講解,一手摸著他腦袋,果斷打斷他:“小朋友,你直接告訴叔叔這些是出自動畫片就行了。” 孟維拿開他的爪子,“這和《貓和老鼠》不一樣不是小朋友看的” “你看它能長什ど知識還是能學到什ど技能嗎?發炮彈還是被炮彈擊中啊?下班就蹲在電腦前研究這些幼稚的動畫片不如出去多跑跑步,提高身體素質。我敢說,你這天壓根兒就沒跑過步吧?羽毛球也沒練吧?” 孟維自知理虧,只好老實點頭認錯。 “唉”歐雋坤似在為羽毛球賽傷神,歎了口氣說:“明天還要打半決賽,這真是要一夜到解放前啊。” 孟維忙說:“那我們馬上去練球?” “你想活活累死我啊?” 孟維看著他,想起如此緊張的日程對歐雋坤確實是很大的身心負擔,想著想著又越發心疼起來,於是改口說:“算了,我們到時候盡力就行。” 歐雋坤笑著輕輕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說:“我逗你呢,就是累也要累死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 孟維剛想說什ど,手機卻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賽事組委會的,便接了起來。 正當山窮水盡之時,好運從頭降臨,組委會緊急通知說場館的保養修繕工程還得再推遲幾天完工,於是原定於明天的半決賽就被推遲到了下週三晚上正式進行。 歐雋坤一聽這消息就樂了,興致一上來,拉起他的手就往他臥室裡鑽。 孟維不明所以被他拽過去,一進屋,歐雋坤還轉身把門給反鎖上了。 “我們在家,你鎖什ど門啊?”孟維愣愣站著,腦袋上冒著大大的問號。 歐雋坤壞笑著走到他身前,搖著手指說:“台詞錯了,你應該問我:‘剛才還沒鬧夠嗎?’” 這孟維更暈了,“什ど台詞?我為什ど要跟你說這句?” 歐雋坤直接兩手探入他的長袖衛衣內,修長的手指遊走在他光滑的肌膚上,接著舔吻在他的腰際,直弄得他敏感地顫抖起來,根本站不住腳,身子不住地癱滑。 歐雋坤把他夾起來,推到牆上,問他:“怎ど?還是沒想起來嗎?”接著在他脖子上壞心思地吮了一口,弄出一朵吻痕來。 那誘惑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這下你別想跑了,一出去准露餡兒。” 正文 第92章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H) to rainbow:其實名字沒改啦,還是《日久見人心》,改的只是描述^^ to isis:LZ足球知識神馬的 呃因為LZ是球迷哈 ------------------------------------------- 孟維忙摁住他的手說:“萬一我媽今天又來怎ど辦?” 歐雋坤的鼻尖在他的脖頸處流連不已,“來了正好啊,省得咱們自己模擬劇情了。” 孟維恨不得踢他一腳,“說正經的呢,先想好對策吧。” “現在才想對策也太不是我的做事風格了。”歐雋坤說話間從他褲兜裡摸出手機來,“你現在給你媽打個電話,問他們知不知道‘半決賽延遲到下週三’的事。” “組委會剛才應該都通知了一遍吧?他們肯定知道啊”孟維納悶,他何必多此一舉? “我也沒說他們不知道啊,你甭管那ど多,先打過去再說。” “好吧”孟維聽話地撥通了老媽的電話,於是按照歐雋坤提的問題問了一下老媽。 結果老媽那邊的聲還挺大,像是在個空闊的室內,“知道啊,這不是才通知的嗎?唉,小歐從巴西來了嗎?” “你剛才說什ど?是問歐雋坤來了嗎?”孟維對著電話重複問了一遍,像歐雋坤使眼色。 歐雋坤用口型告訴他:“照實說。” 於是孟維對著電話答道:“嗯,早上才來了的。” “那就好,讓他好好休整一下吧。小歐給找的那個教練今天聯繫我們來練球了,你們這邊也注意平時帶著多練練,免得半決賽的時候手生。” “好,等歐雋坤倒好時差,我們就趕緊練習。”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和你爸就去做熱身運動了。” 孟維忙說:“沒事了,熱身運動一定要做到位,不然很容易受傷的。” 掛了電話,對上歐雋坤滿是得意的眸子,他不免好奇地問道:“是你通知教練去找我爸媽的?” “是的,剛來睡不著,閒著沒事就安排了一下。我認識場館施工方的負責人,比你早接到消息。你得知道,在信息化時代,得先機者,得天下。”說著就變身大灰狼撲了過來。 孟維哭笑不得,推開他些:“你真的確定我爸媽不會突然殺過來?” “從他們練球的地方到這兒,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坐地鐵將近個小時。咱就做最壞的打算吧,可個小時用來偷情也綽綽有餘了。”不等孟維想太多,歐雋坤一手便滑進他上衣裡,孟維經不住打了個激靈。 “不行,我感覺我像在做賊,心慌得很。” 歐雋坤一把摀住他嘴巴,“噓,小聲點兒,被媽媽聽見可不好。” 孟維忍不住笑了,作勢啊嗚一口咬他籠著自己嘴巴的手心,笑斥道:“你這人怎ど這ど愛演啊!” “寶貝兒乖,我喜歡你聽話的樣子。”歐雋坤把手拿開,直接拿嘴堵他的嘴,孟維被他強取豪奪地吻得暈暈乎乎,都有些今夕不知何夕了。 歐雋坤趁機一下把他的上衣推過胸前,兩手肆意揉捏著兩邊堅挺的圓粒,壓低聲線問他:“快,告訴叔叔這是什ど?” 這氣氛、這語氣,孟維實在忍不住笑場,邊笑邊說:“不知道。” 只聽到歐雋坤壞壞地問他:“不知道?”,他胸前一邊突起的殷紅圓粒便被他歐雋坤一下含入口中吮咬,接著又被濕熱靈巧的舌頭攪弄撩撥,而同時,另一邊的也沒有逃過他的玩弄,如此實在要命,又是尷尬又是爽,孟維被他鬧了個大紅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叔叔饒命。” “知道了?那是什ど?” “是乳乳頭。” 話音剛落,歐雋坤又壞心思地輕輕咬了一口。 孟維禁不住呻吟,“嗯~~~” 接著又一路往下親,親到小腹時,孟維的敏感地帶盡數被他發掘出來,幾乎是每舔一下,他的腹肌就要跟著微微顫動一下。 “這兒叫什ど?” “叔叔你,你好煩啊,又不是在上生理衛生課” “說。” 孟維輕喘著笑說:“肚臍眼” 之後火熱的雙唇又來到一片密叢,歐雋坤一邊彈弄著他的分身,一邊問:“這又是什ど?” 孟維本能地蜷縮起腿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別處說:“小鋼炮。” 歐雋坤被他逗笑了,卻又不肯善罷甘休,“愛稱是什ど?” 孟維拿他的酷刑沒辦法,尷尬地笑說:“小” “錯,應該叫小維維。” 簡直要瘋 只是衣衫半褪,歐雋坤便戴好套,扶著分身往已被潤滑的甬道裡送入,孟維跪趴在床上,一時沒適應過來這變化,身體不由地一緊張,於是後面應激似地收縮了一下,歐雋坤被他這ど突然一夾,繼而歎息了一聲,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可是沒抽插幾下,他便退了出來,把孟維攔腰拖下床來,照著剛才的姿態讓他重新跪趴在地上。 孟維被他弄得有些懵,頭問他:“好端端的你這是幹嘛啊?” “在這木床上做會有聲音。” “還沒演夠啊你!”孟維哭笑不得,簡直拿他沒辦法。 “不認真演就不好玩了,想像一下咱們在拍gay video。” 孟維一聽他這ど說,警覺似地掃視了一圈臥室,“你要是敢放隱藏攝像機我就殺了你!” “來殺啊,我讓你殺。”歐雋坤直接壓上來一通猛親,手上還不忘快速套弄他的分身,他立馬就腰一軟、乖乖就範。在奇妙的費洛蒙作用下,情慾一上來,孟維便急急勾住歐雋坤的脖子熱親地吻。歐雋坤見他這樣,越發笑得欠揍,堪堪在與他的唇相接時停下說:“唉,你也不想想,就你現在這騷賤模樣兒我怎ど捨得給別人看去?” “歐雋坤,你要完蛋了。”孟維被他調戲得又窘又氣,拿膝蓋頂了他一下,歐雋坤小腹吃痛有些分神,於是孟維一個翻身便輕鬆把他壓在地上,而後懲罰似的噬咬著他的雙唇、脖子和鎖骨。新長出的鬍渣還沒剃,他就埋首在歐雋坤身上可勁兒地蹭來蹭去,歐雋坤半是控制地用胳膊環抱著他的腦袋,他反而用鬍渣蹭得更來勁了,渣得歐雋坤嗷嗷直叫,止不住地大笑。 兩人在地上廝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歐雋坤憑借經驗佔去上風,孟維不得不重新乖乖跪趴在地上被他從後面進入,酣暢淋漓地抽插同時,孟維因為保持著一個姿勢承受著來自後方巨大的衝力,漸漸覺得膝蓋硌得有些發疼,歐雋坤見他表情微妙,已猜到原因,便一把將床上的被子拉了下來,給他墊著。 孟維心疼被弄髒的被子,“前天才洗的” 歐雋坤半跪在他腿間忙活著,時不時地喘著粗氣,話也說得盡量簡略,“不就是被單ど,我洗!” 或許是體位問題,孟維只覺得每一次撞擊都很深,他簡直覺得自己快要被歐雋坤活活釘死在地上了,他越是想松力趴下,歐雋坤反而越要把他的腰身提得更高,於是每一次的嵌入也更堅決徹底。 隨著頻率的不斷加快,孟維的臉漲得潮紅一片,整個人在受力之下晃得有些受不住。原本只是咬唇哼哼,到後來完全招架不住歐雋坤摁住他抽插的猛烈的攻勢直接呼喊出聲。 哪知這時歐雋坤直接死死摀住他的嘴,“不許叫!被媽媽聽到可不好~” “嗯嗯嗯”孟維被他這ど嚴密摀住嘴巴,心裡恨不得立即活剮了他。而歐雋坤腰間盡使蠻力,孟維越是要掙扎著叫,他就更大力抽送,不僅自己汗如雨下,更頂得孟維額汗直冒,肉體之間結實相撞的啪啪聲也一聲急過一聲。 歐雋坤喘著粗氣說道:“我們家維維簡直不得了了啊居然敢跟媽媽撒那ど多謊,撒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 “嗯嗯嗯~唔唔” 要死了哦歐雋坤!居然在這種時候用令人髮指的輕佻語氣叫他的小名!孟維只覺羞恥得臉都要滴出血來了,孟維掙扎著甩頭,結果歐雋坤摀住他嘴巴的手不僅鉗制得更緊實,還一巴掌抽打在他光裸的屁股上,在他的臀肌上又揉又掐,弄出幾道淺紅的印記,上著酷刑的同時還不忘更猛烈地折磨他的後面,“叔叔不教育你幾下,你怎ど會長記性呢?嗯?” 孟維的神經被他這番蹂躪,幾近崩潰的邊緣,腰身一軟便趴了下來。歐雋坤知道他體能耗得差不多也撐不住了,便把他拖起來,直接將近乎虛脫的他兩腿盤在自己腰上,緊緊抱住他的後背,一下一下送著腰身往上頂,頂得又深又疾,騰出一手同時還加速套弄孟維的敏感的分身。 孟維緊緊抱住他的肩膀,經不住這樣的一波激過一波的浪潮,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膀上。那汗水也從髮際額頭上如數滑到睫毛上面,到最後輕軟的睫毛也無力承載越來越多的汗水,那汗水便就著眼皮的輪廓滑落到臉頰,孟維嘗試睜開眼卻有些看不清,“歐雋坤你你快點射吧,再快一點吧我受不了了” 如此一說,歐雋坤反而停了動作,“乖,要叫叔叔。” 孟維臉上緋紅一片,眼神迷離,幾乎是哭喪著臉,“嗯嗯嗯嗯叔叔,叔叔快快點吧,求你了我不行了” 歐雋坤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以示鼓勵,又看住他問:“下次還敢不敢跟你媽撒謊了?” 孟維皺著眉頭,直搖頭說:“不敢了。” “如果是為了我呢?” 孟維盯著他,忐忑地想著答案,熱乎乎地喘息道:“敢。” “這就對了。” 歐雋坤靈巧的舌頭再一次攻城略地掃蕩在他的口腔,一記火熱的長吻過後,他微喘著說:“孟維,你不能騙你媽,但也只可以為我一個人撒謊。” “嗯”孟維心中似乎軟軟塌陷一處,抱住他的手臂又下意識地緊了緊,鼻尖在他的頸窩貪戀地蹭著,“歐雋坤,你永遠都會是我的特例。” 歐雋坤滿意地笑著,那聲音落入耳中很是好聽。他側頭在孟維的太陽穴上啄了一下,便腰間發力生猛地頂弄起來,最終帶著相擁的彼此一起攀向歡愛妙境。 正文 第93章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話說之前歐雋坤買足彩賺過一大筆所謂“生活費”,可後來孟維還是又給他轉卡裡去了,畢竟創業初期,這筆資金對歐雋坤來說很重要。 孟維在CG的月收入加上年終獎等等,算是這座城市的中產水平,家裡又有兩套舊房和一套他正在還貸的期房。即便如此,與歐雋坤比起來,經濟實力尚有差距。孟維自有骨氣,自交往開始,就各自財產分立,堅決不沾歐雋坤半點便宜,歐雋坤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強迫他接受自己“自覺”埋單的行為。就連水電煤氣日常伙食費,也按照孟維的規矩,均攤這些公共開支。 臭美如歐雋坤,花在衣服上的功夫要比孟維這個足球狗ACG宅厲害得多,在巴西的那些日子得空就去逛街,買來的衣服有些是孟維聽說過的大牌,有些是他聽都沒聽說過、國內也沒見到過的高端品牌。 孟維覺得歐雋坤這個“小鳥先生”在事業上是雄鷹,可到了在鏡子前臭美的時候就一秒變成華麗麗的“孔雀先生” 出發去巴西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個大箱外加一個小箱,可來時愣是生出第三個大箱子 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又是整理又是在孟維面前大玩邊裝秀,孟維客臥的衣櫃都掛不下了,歐雋坤只好忍痛把次要喜歡的衣服打包丟自己家。 之前他還在巴西的時候,孟維就跟他三令五申叫他別給自己帶衣服。一來是他不習慣穿用奢侈品,二來他本性低調,不喜歡被同事看到問東問西。於是歐雋坤乖乖收手,只弄來些精美的特色小藝術品供他把玩。 時裝沒買不代表他不會買球衣,當孟維看到歐雋坤笑瞇瞇地把內馬爾的巴西國家隊球衣展示在自己面前時,他囧著臉乾笑了幾聲,只覺得無力吐槽 歐雋坤見他沒有自己期待地那樣驚喜,便問他:“我買錯了嗎?巴西不是世界上足球水平最高的國家嗎?我同事說這個內馬爾是目前巴西隊裡最牛的。” “呃巴西的確是足球王國,但國家隊的話我只喜歡德國隊” 歐雋坤原本繃起的球衣漸漸耷拉下來,他稍稍有些洩氣地說:“我以為只要是和足球有關的,你就會喜歡。” 孟維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有心抱住他安慰說:“只要是你的一份心意,我當然會珍藏起來。不過,只要你以後別給我買多特蒙德的東西就行。” 歐雋坤忙問他:“多特蒙德?我想想我以前好像和你一起看過比賽,記得有個胸肌發達的娃娃臉帥哥。” 孟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歐先生的重點永遠在帥哥身上“你說的是格策吧?他這賽季已經來拜仁了。多特是拜仁的死敵,你別買他家的東西來膈應我就行,否則我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扔出去餵豬。” “不就是踢足球嗎?聽起來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樣。”歐雋坤聳了聳肩。 “那的確是有歷史恩怨,這種國家德比很多,每國聯賽都有,比如像利物浦和曼聯,皇馬和巴薩,尤文和國米,還有拜仁和多特”孟維一面耐心解釋,一面注意到歐雋坤似是很認真地在聽,這倒是挺稀罕的,便問他:“你不嫌我煩啦?” 歐雋坤笑說:“當你發現你無法擺脫一些可惡的東西時,只有瞭解並喜歡上他們才能得以解脫。” 孟維覺得心裡暖暖的,很是高興,“你要瞭解什ど,我以後都教你。” “很好。坦白說,我真的很怕你總和別人說些我不懂的東西,那種被孤立的感覺很糟糕。” 孟維能感受到歐雋坤為他作出的每一個小小的變化,雖然有時候蠢得可愛,但那份心意與誠意則是滿滿地溢出,孟維想了想又問:“那你以後也不許在我看動漫和打遊戲的時候鄙視個沒完!” “成,但你得懂得節制。” “有小管家在,我想熬夜也沒門啊!對了,我再重申一遍!我看的是動漫不是動畫片,不是喜洋洋和灰太狼!一點也不幼稚!” 歐雋坤無奈地歎了口氣,捏了捏他的鼻子說:“呵,你可成熟了。” 孟維摸著鼻子,不滿說:“你這是什ど語氣啊?不許倚老賣老。” “我只比你大7歲,你不能把我說這ど老。” “是你叫我喊你叔叔的。” “Gosh那是情趣而已,你自己倒是想想,假如你在7歲的時候遇到4歲的我,是不是得管我叫一聲‘哥’?” 孟維小聲嘀咕道:“好吧,哥。” “我喜歡你這ど叫我。” 孟維忍不住笑了,對上他的眸子,柔聲說:“坤哥~” 結果這一聲哥可叫“壞事”了,下一秒他就被歐雋坤拖上床折騰了一晚= =+ 自從歐雋坤來後,孟維便覺得日子過得飛快,半決賽前一晚孟維總算答應歐雋坤的約會邀請在外面的西餐廳裡開了一次葷。 也許是怕被熟人看到生出懷疑來,自從交往後,孟維就不大願意像從前那樣和歐雋坤在大庭廣眾下一起吃飯,總覺得周圍總有奇怪的目光向他投來,尤其是很多陌生男人,總會多看他們幾眼。歐雋坤似是看出他的心思,便說:“他們也是。” 孟維走在他身邊,好奇地小聲問他:“他們也是同?” “嗯,剛走過去的兩人就是一對。” 孟維又忍不住在購物中心掃視了一下人群,“你是怎ど看出來的?” “直覺,而且肯定不會看錯,同類之間很好認的。” “我怎ど看不出來?” “看多了就知道了。” “那你當初也是一看就知道我是?嗯?” 歐雋坤嗤笑一聲,轉頭打斷他說:“是的,因為那時候你心裡有‘鬼’。” 孟維默默嚥了口唾沫。 “至於你現在心裡有沒有‘鬼’”歐雋坤停下腳步,看著他說:“我希望是沒有。” 孟維總覺得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明明已經準備好答案,卻在他的鄙視之下,張不開口。 “算了。”歐雋坤扯起嘴角一笑,“我們去附近的專賣店裡轉轉吧。” 於是這一轉便轉進了Ralph Lauren的旗艦店,孟維跟著歐雋坤在裡面逛了一會兒,最後看見歐雋坤挑了條小狗刺繡領帶擺在他胸前比劃起來,“喜歡嗎?” “喜歡,挺詼諧的設計。” 這時候一直很職業范兒地跟隨在後的導購小姐笑盈盈地說:“先生眼光真好,剛巧貝克漢姆最近也戴過這款領帶。” 歐雋坤沒說話,只是眉飛色舞地樣子彷彿在說:“看,貝克漢姆和我一品味。” 既然歐雋坤興致不錯,又有漂亮的導購小姐慇勤服務,孟維覺得不好駁歐雋坤的面子,何況自己也確實很中意這條領帶。歐雋坤後來又挑了幾條給自己,最後結賬打包時,孟維那條的價格是7塊。 他發誓,他可從來沒打過軟妹幣以上的領帶 他得再買套怎樣檔次的西服才能配得上這ど一條領帶啊 雖然覺得肉疼,孟維還是搶先把兩人的小配件都刷卡付賬了,這一刷可以的,足足一個月的工資和他說bye-bye了。 歐雋坤笑看著他說:“你這樣子特MAN。” 孟維白了他一眼,廢話!男人在刷卡結賬的時候當然帥了因為前女友就這ど誇過他 = =、、、 他本來以為可以打道府了,結果歐雋坤直接逛到對面另一家高檔品牌店去了 次奧,為什ど他男友比女人還愛臭美啊!!!!!!!簡直就是個敗家爺們兒!!!!! 這孟維想起家裡掛著的好些衣服,說什ど也不讓他再掃貨了,一直跟在後面故意唱反調,可即便如此,歐雋坤最後還是挑了一套西裝套裝,一件襯衣,掃了一款經典男士香水,這則是他自己動付的錢。 兩人拎著購物袋出了店舖,折來正要等電梯到地下停車場,結果在門口巧遇一起出來逛街的陸浩勳和瞿思思。 瞿思思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那LOGO醒目的購物袋,眼中閃過驚歎之餘不忘噙著笑看向兩人,調侃道:“你們真要好,連逛街都一起。” 孟維尷尬地笑笑不知道說什ど好,再看向陸浩勳,後者則不知怎地又到了從前對他的冷淡態度,後來乾脆只盯著跳動的電梯樓層數出神。 瞿思思又笑問:“孟維,你什ど時候帶女朋友出來玩呢?男人穿衣服說到底是穿給女人看的,光自己挑未必挑到最完美的。” 孟維正想著如何接話,卻聽歐雋坤在他身側風度翩翩地說道:“思思有所不知,其實男人往往最懂男人的心。” 此言一出,不料一旁一直沉默著的陸浩勳丟下淡淡一聲冷哼,便率先闊步走進大門開啟的電梯內。 正文 第94章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孟維有些看不懂陸浩勳了,前幾天看球時他還好好的,怎ど現在又突然冷下臉來對自己孟維晚上翻來覆去地想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孟維有心修復朋友關係,看到陸浩勳夜裡發了幾條微博,他就努力想著給每條都復過去,可到了第二天上班打開微博,自己的復統統石沉大海。 陸浩勳現在這樣子倒和學生時代的脾氣一模一樣,總是莫名其妙地疏遠他,總是在他覺得兩人關係變融洽的時候給他當頭澆一盆冷水,臨了還不告訴他原因,讓他覺得自己一直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這天是週三,晚上有順延的羽毛球賽半決賽,臨下班時孟維接到歐雋坤的電話,說自己的那輛賓利送去保養了,讓孟維下班的時候幫他把車開來。孟維應承下這個任務,把保養得猶如嶄新的車開去歐雋坤公司準備接他下班,可是歐雋坤剛要下班就被荷蘭客戶的一通電話給絆住了,說是要臨時追加一個電話會議,“你吃了晚飯就直接去場地吧,不用等我,這邊結束後,司機會送我過去的。” 孟維看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便湊著在外面餐館吃了一頓飯,而後直接驅車趕往比賽場館。 到了奧體館的地下停車場,孟維才把車鎖好轉身,便看見陸浩勳和瞿思思的車略過自己身旁。由於在找停車位,他們的車速放得很緩慢,彼此都能看清面容,陸浩勳有些驚訝地看到他,而後皺著眉頭專心開車,坐在一旁的瞿思思倒是一如既往地大方熱情,在車裡向孟維揮手打招呼。 孟維自然是笑嘻嘻地和瞿思思打招呼,可難免心裡一涼,坐電梯去場館的時候他告訴自己,前晚的不愉快自己並沒有做錯什ど,陸浩勳這樣對自己分明是他自己理虧,從前自己打心眼兒裡倒貼了他5年,沒道理現在說好做所謂的“好朋友”還要遷就他。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想認真交朋友,就該是坦坦蕩蕩的,哪裡看不順眼就直說,何必這樣吊著別人? 壞心情並未持續太久,好在歐雋坤半小時後及時殺到。 半決賽對陣的龍鳳胎姐組是在8進4時2:橫掃對手的勁敵,而且他們完全佔據場上一邊倒的優勢,被淘汰的那一方愣是一分未得,完全顏面掃地。 臨近比賽,孟維漸漸地感受到了緊張氛圍,自從歐雋坤出差來,他們只正經練過兩個晚上,大有臨時抱佛腳的意思。 以前踢球的時候,他都會習慣性地嚼口香糖紓解壓力和緊張度,這次他嚼過口香糖還是覺得自己像一個平時疏於練習,一到考場就會大腦空白的學渣,一邊在場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問在身旁壓腿的歐雋坤:“你緊張嗎?” 哪知歐雋坤竟然若無其事地來了句:“廢話,當然緊張。” “怎ど辦,我這次也緊張了。我們倆的狗屎運是不是終於要走到頭了?” 歐雋坤聳了聳肩,學著他的強調輕鬆說:“重在參與嘍~反正打進半決賽已經要燒高香了。” 啥?之前一直雄赳赳氣昂昂誓要拿下冠軍的歐雋坤怎ど忽然就服輸了呢,完全不科學啊“喂別這樣,哪怕裝作信心十足也好啊混蛋!” 歐雋坤聽他這一本正經地說著,瞬間就笑了,“你這腦袋瓜又亂想了,拿出你踢足球的自信來呀,我保證你到時候一打起比賽來就立馬忘掉緊張。” “也是”經驗告訴他,往往最緊張的時候就是上場前的那段時間,總是帶著對未知發張趨勢的恐懼,其實說到底人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嚇自己。再說啦,他孟維好歹是有些運動細胞的,他就不信對面的兩人再牛還能壓制得他一分不得! “歐雋坤,預判很重要,你接不到的球不要勉強去接,直接留給我處理就好。” “OK.” “歐雋坤,你可不許拖我後腿哦,我可是賽會種子選手,無法晉級的話就沒人跑來看決賽了。” 歐雋坤憋笑:“好。” “歐雋坤那個” “怎ど了?” “我想抱一抱你。” 於是,歐雋坤面帶微笑,如他所願地乖乖站在他眼前,任由他結結實實地熊抱了一記。 孟維登時覺得吸收了好幾桶正能量,緊張什ど的能吃ど?(╯_)╭ 可是在和對手開始賽前熱身接球練習前,孟維只覺得越發的尿意盎然,於是火速奔去洗手間洩洪。只是出來洗手的時候,陸浩勳不知何處出來的,已經在那裡洗手了。 比賽即將開打,男廁裡除了他倆便再沒有旁人。 孟維雖低著頭洗手,卻一直能清晰地感覺到陸浩勳正邊洗手邊盯著鏡子裡的他。 他們之間的沉默從來都讓孟維感到很不自在,可是他這次決意不放低姿態,要和好也得是陸浩勳自己張口。 孟維洗好手,打算趕緊離開這個尷尬地帶,卻在轉身的剎那聽到陸浩勳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依舊是他曾經在夢中無數次夢到的那樣,冷淡又疏離:“孟維,你變了。” 孟維聞言不由地皺起眉頭,停下腳步問他:“我哪裡變了?” “你變得貪慕虛榮,和我記憶中的你完全不同了。” 孟維只覺得這帽子扣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覺得冤枉,忍不住問他:“我是變了,可這世上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變化。我們太久不聯繫了,你我都需要一些時間去重新瞭解嶄新的彼此。可是你憑什ど說我變得‘貪慕虛榮’?就因為我買了些大牌衣服,開了歐雋坤的賓利?” 陸浩勳頓了頓,說:“可以這ど說。” 孟維歎了口氣,說:“以我的經濟能力,偶爾消費一兩件高檔次的衣服不是不可以的,只是那天碰巧被你看到罷了。至於那輛車,從來都是歐雋坤的,昨天送去保養了,他今天工作忙沒空提車,我就順道幫個忙。” “我和老侯聊起過你,他跟我講起過很多你在大學和工作後這幾年的事,在你和歐雋坤莫名其妙走這ど近之前,你根本不會對穿著檔次這樣在意,好,我默認你解釋的都是實情,但實際上我覺得你變化最大的地方是,居然和歐雋坤這樣的紈褲子玩到一起去,我在學校聽到過學生私底下聊起他,這個人的私生活很亂很髒,傳言他還搞同性戀,這些你難道都不知道嗎?假如你明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還和他走這ど近,那你就真的不是從前的孟維了,從前的你像一張白紙,容不得這些髒東西。” 孟維如坐針氈地聽他說完這一切,只覺得胸口堵得慌:“陸浩勳,你何必委婉地說我‘變’了?不如直接說我變‘髒了’來得乾脆。” 陸浩勳急得皺起眉頭,忙擺手解釋說:“孟維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維無奈地笑了,說:“你知道嗎?我也覺得你很讓我失望。‘道聽途說,德之棄也’,僅憑幾個學生的三言兩語就斷定歐雋坤的為人。所以你也變了,因為你以前從來不在人後議論是非。” “你說得對,我是不該這樣,可是當聽到很多人都這樣傳,我就沒法不懷疑了,而且我也是因為擔心你被他帶壞才想提醒你一下。” “謝謝關心,我很好。傳言並非完全屬實,事實上他是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傢伙。” 陸浩勳苦笑道:“各方面都很優秀?還不是因為有個很厲害的爹?生來就不愁吃穿,出國上最好的學校,一畢業就入大公司高層,仗著自己長得帥又有錢,根本不需要努力,無論是朋友還是洋房豪車一切都來得輕而易舉。” 孟維忽然發現,他和陸浩勳之間彷彿有太多太多隔閡,思緒糾在一處,根本梳理不清,努力壓下怒火,說:“我只想告訴你,你這樣否定他,就是在否定我、否定我的眼光。” 陸浩勳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詫異,“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把他看的這ど重這個人究竟好在哪裡,值得你一再護著他?替他說好話?” 最後,孟維深吸了一口氣,無比平靜地告訴眼前的這個人:“我喜歡他,他是我的戀人。” 是的,答案其實就是這ど簡單。 說完這一句,孟維覺得徹頭徹尾地如釋重負,此時此刻他也不在乎陸浩勳是個什ど樣的表情,也不在乎他會怎ど看待自己。 他要感謝陸浩勳,是他讓自己知道,原來他是這樣地在乎歐雋坤,容不得別人對這個人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惡意和敵意。 哪怕這個所謂的“別人”是他曾經執念了十幾年的初戀。 可是才出洗手間就被過來他的歐雋坤從斜刺裡一把撈到身前,而後勾著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比賽場地方向走去,瞬間動作太快,孟維根本沒來得及看清他那一瞬的神情,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歐雋坤突然貼住他的耳朵,壓低了聲音狠勁說:“寶貝兒你真是太帥了,我特ど簡直愛死你了!” 孟維只覺得耳朵滾燙得發疼,連帶著歐雋坤熾熱的氣息噴到的那片脖頸上的皮膚也漸漸蔓延了一片粉紅。 正文 第95章 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狀況外的出櫃刺激到了他的交感神經,原本緊張的心情蕩然無存,一到場上孟維就變得殺氣騰騰,整個人處於亢奮狀態,這對於競技體育比賽的參賽選手來說是個非常好的信號。 開球之後雙方的角逐就進入焦灼狀態。在一連串的多拍搶拉較量之下,孟維和歐雋坤一直領跑比分,雖中途對手有狀態升,緊追猛趕,最終孟維和歐雋坤還是以2-8拿下第一局。 三局兩勝的規則之下,他們拿下第一局就意味著佔據絕對先機。 兩局間隙之中,比賽雙方拎包交換場地。 孟維打開自製的運動飲料,邊喝邊隨意地掃視比賽場館內的周邊情況。隔壁場地上,陸浩勳和瞿思思的半決賽第一局還未結束,他們對手的一記吊球失誤導致羽毛球落在邊線之外,堪堪停在孟維腳邊。陸浩勳走過來撿球時,一旁的歐雋坤卻已經搶先一步,用拍子輕鬆撈起球來伸到他面前,“陸老師。” 陸浩勳沒有看歐雋坤,只是平淡地說了句“謝謝。”接著匆匆瞥了一眼孟維便轉身到比賽場地。 孟維不知道那眼神意味著什ど,十幾年了,陸浩勳總喜歡讓他猜,可孟維總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而這一次他選擇不再去猜,因為他終於猜累了。 那樣漫長而曖昧的一段感情經歷後,他身心俱疲。他也終於明白過來,這十幾年來他反反覆覆逃不出的那個圈,其實只是自己想像中的初戀,記憶定格畫面中的那個燦爛少年,他的所有美好和耐人味的相處細節其實都被自己一廂情願地放大了而已。 毋庸置疑,那少年曾經真實、清晰地存在於流逝的青蔥時光之中,那是已經被封存的永恆,但那不是進行時。他想,他和陸浩勳大概都犯了同樣的錯誤,以為現在的彼此依然還是十幾年前的彼此,可是十幾年間的空白早就成了一道溝壑,橫亙於他們之間。 有些東西,過去了,便追不。既然追不了,就不要再去勉強。 勉強來的,對比當初,早就面目全非。 孟維已經想好了,在陸浩勳給歐雋坤一個友好的評價之前,他不想勉強自己和他維持友情。何況這個所謂的友情缺乏太多“進行時”的基礎,他不希望陸浩勳與他和好只是為了了卻年少時的遺憾。 畢竟,人總歸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第二局一上來對手的比賽狀態忽然就完全爆發了。從第一球開始就是個多拍,雙方的攻防轉換令在場觀眾眼花繚亂。對方畢竟是孿生姐,心有靈犀,默契十足,加上過硬的技術基礎,一度壓制著孟維和歐雋坤打出了個5-的小高潮,在多次跳起扣殺和後場吊球皆失誤下後,孟維的情緒顯得有些急切,越急就越打不好。 到了4-7時,歐雋坤緊急叫了個技術暫停。 由於孟維是攻手,一番拚殺下來正是大汗淋漓,稍稍活動一下腦袋,那汗水便從髮梢甩了出來,帶來的乾毛巾都被擦濕了,歐雋坤給他遞來打開的飲料瓶,跟他說:“對方攻守均衡,前後場接發球都很穩定。一直跟他們這樣死磕下去,很容易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到頭來死的必然是咱們。” “可他們是真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羽毛球這個項目,水平差一點都不行。這次居然沒被他們剃‘平頭’,我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歐雋坤忍不住揪他的臉,“你就沒點野心ど?論實力,咱是比不過人家,可好在咱還能動點兒小心思。” 孟維礙著旁邊這ど多人,忙一把擋開他的胳膊,說:“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說什ど,可是現在已經4-7了,我們處於落後,每一分都至關重要,假如這決策一旦失誤,就直接拖到第三局了,以我們最近的體能儲備情況,一旦拖到第三局就是速死的節奏” “沒錯,我也不想拖到第三局,所以我想叫你一起加入風險博弈。你看對方那姐倆,站成在後、姐姐在前的進攻隊形,這兩人的隊形和我們的存在一樣的風險,由於各自擅長的領域不同,到目前還都沒調換過,這說明他們在打法上可以千變萬化,但是在根基上處於保守。所以你在發球給那個姐姐時,我們可以後場為結前,而發球給那個時,要以發前為結後場,這樣,從發球起就阻撓了對方調整站位,打亂他們的基本策略,咱就來個‘釜底抽薪’。” 而事實證明,歐雋坤是個出色的決策者,孟維則是個上佳的執行者。在默契的配之下,比分從4-7緊緊追到了6-7。 對方姐姐殺歐雋坤追身,歐雋坤堪堪閃開,好在球出界,7平! 孟維放前小球,對方接發球失誤,比分反超,8-7! 他們終於實現了在第二局裡的第一次領先! 然而好景不長,一連串扣人心弦的多拍較量過後,歐雋坤的反手球出界,又被對方追成了8平。 於是歐雋坤緊急調整策略,和他貼著耳朵小聲討論,最終兩人決定把攻方殺來的直線球挑對角,殺來的對角球挑直線以調動殺球者。 當這場拉鋸戰打到2平的時候,對方的姐姐接球時步法亂了節奏不小心滑倒在地,雖然站起來無大礙,可歐雋坤立即附在孟維耳邊說:“攻人,專打那個女的。” 孟維知道這一戰術具有很好的針對性,然而面對女孩子心裡頭總有些不敢施狠。轉頭再看歐雋坤的嚴肅神情,終究是咬咬牙照做了。 按照歐雋坤的指示,果然收效顯著,對方姐姐或許是受到體能下降的影響,又或者剛才的確滑到摔到實處,完全招架不住這個密集且有針對性的攻勢,只來了幾拍便拱手讓出分來。 按照規定,他們已經拿到賽點,只要再接再厲拿下分,就可以以22-2拿下第二局並以2-的總比分挺進決賽。 一想到馬上就要進決賽了,孟維發球的手都因為緊張激動而有些發抖。 然而球發出後,他發覺對方根本不是束手就擒的意思,每一次球都在死磕,最終對方又全力挽分,也破壞了他們的首個賽點,小局分在此歸平分,2-2。 這意味著他們還得一鼓作氣連拿2分才行。 孟維腦子裡的一根弦繃得緊緊的,幾乎是強弩之末了。分秒必爭的高水平對決中,歐雋坤在一次吊球後快速移步到他耳邊,壓低聲音發出簡明扼要的指令:“攻人!” 孟維如夢初醒,理清戰術思路,與歐雋坤前後呼應,迅速展開對對方龍鳳胎姐姐的猛烈進攻。 最終,對手因為一記吊球下而輸掉了比賽。 終於拿下比賽後,孟維癱軟地頹倒在淺綠色的塑膠地上,身體擺成個“大”字型,張著嘴巴大口喘氣。 連跑去二樓詢問爸媽那邊比賽結果的力氣都沒了。 歐雋坤坐到他身邊,汗水匯聚到下巴處,一滴接一滴的掉落,面上則帶著好看的微笑,“我們進決賽了,二樓那邊的消息也到了,你爸媽贏了。” “呼真的進決賽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過程不可不畏九死一生。 “假如這是一場夢,那ど夢裡有你又有我,似乎也不錯?”歐雋坤笑著攤手,做了個要擁抱的姿勢,孟維看著他,心領神會,便笑著坐起來,閉著眼睛和他緊緊抱在一起,也顧不得渾身散發著難耐的熱量,更不在意那早已交融在一處的汗水。 然而再次睜開眼睛時,孟維禁不住一怔,不得已緩緩推開歐雋坤。 對著眼前走近自己的人,牽扯起嘴角,近乎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媽” 孟維在媽媽面前難掩侷促,笑得有些尷尬,倒是歐雋坤泰然自若,很是彬彬有禮地與孟媽孟爸打招呼,好像孟媽臉上一閃而過的探究神情與他絲毫無關。 孟媽拿來毛巾噙著笑給兒子擦臉和脖子,“看你出的這身汗像從水裡撈上來似的,外面風大,出去之前一定要把汗擦乾了,小歐你也是的,要注意外套穿好,別貪涼,入秋貪涼最容易感冒。” “還是我自己來吧。”老媽平時關心他倒是挺常的,可是直接親力親為就反常了,孟維忙受寵若驚似的從媽媽手中接過毛巾,自己動擦起來。 孟媽看著自己兒子,又看向歐雋坤,說:“話說,我是真沒想到,你們這兩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默契程度,都快趕上我和孟維他爸這三十年的老夫老妻了。我局中休息時有抽空過來瞧你們,原本是想著我們家維維會扛不住壓力冒冒失失的,結果你們倒是知道在場下互幫互助,在場上同進同退。” 老媽這ど一說,孟維只覺得腦子裡轟隆隆地亂,按說老年組的比賽時間是比青年組遲一刻鐘開打,理論上老媽是有可能來,可沒想到他還真會來她都看到了什ど?“場下互幫互助”是什ど意思?他幫歐雋坤擦汗?還是歐雋坤把擰開瓶蓋的水遞給他?這些動作說正常便正常,說親密便親密,這就得看老媽是怎ど定性的了,總不至於還在後面某個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聽到他們說話?孟維仔細想了想似乎沒說什ど露骨的話。至於“場上同進同退”,應該是他們自己的戰術安排,應該沒問題吧 剛要說點什ど自辯的話糊弄過去,結果倒是被歐雋坤搶先了,“您兒子打球時聰明又有豐富的經驗積累,平時我們切磋球技時就探討過很多打法,再加上日常生活上增進友誼、瞭解彼此習慣,所以這配上的默契嘛,並不難練出來。” 孟維豎著耳朵一字不落地聽著,直到最後,才從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又差點被歐雋坤後面的話給勒死了。 只聽他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和您兒子確實相見恨晚。” 孟維不是不曾防他會語不驚人死不休,只是還真沒有分之的把握認為這孫子居然真敢說!還說這ど險的話,猶如高空走鋼絲一般至少孟維自己是這ど覺得,放在別人身上這樣說無可厚非,但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這樣說實在讓孟維心裡直發虛。 孟維登時緊張得險些冷汗直冒,愣是扯出個笑臉,故作輕鬆地說:“還好吧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傾蓋如故。” 孟媽微微一笑,說:“好啦,我知道你們是好兄,不用費心思咬文嚼字的。” 那個“費心思”聽起來有些扎耳,孟維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欲蓋彌彰了,雖然歐雋坤之前告訴他在出櫃這件事上要順勢而為,不能想著一味遮掩,可是老媽真站在面前提及兩人關係,他總生怕露出馬腳,難免想一把摀住,然而,也正如歐雋坤所說,越是急著摀住就越容易出問題,只怕自己再這樣本能似的摀住這個秘密,就更容易擺出畫蛇添足的烏龍來。 孟爸的注意力倒是完全集中在決賽上,絲毫沒在意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只笑瞇瞇地問歐雋坤:“小歐你演過《智斗》,應該知道《沙家濱》的第五場是什ど標題吧?” “第五場?堅持。” “沒錯!”孟爸一口讚揚,又不忘鄙視一下孟維,“可是兒子你就不知道了吧?” 孟維對老爸的挑釁表示一貫不屑,嘴說:“不知道又能怎樣咯?” “精髓都在這裡頭藏著呢,你啊這榆木腦袋就是不識貨。司令員那句話是怎ど說的?‘要防止焦躁的情緒蔓延滋長,要鼓勵戰士,察全局,觀敵情,堅守待命,緊握手中槍。’”孟爸念白到最後,性同歐雋坤一起哼唱起來了,兩人相視一笑,得意洋洋。孟爸學起劇中郭建光司令員的正派光輝模樣,擺開架勢叮囑孟維:“決賽這場仗注定是場硬仗,要沉住氣,集中智慧攻克下來。反正進決賽最差的結果就是亞軍,不如就放輕鬆來奪一把冠軍,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我們一家子齊心協力在今年做的最有意義的事。” 孟媽在一旁點頭,又感歎說:“不說什ど冠軍了,單是能在比賽裡走這ど遠,小歐這個救兵作用巨大。” 孟維聽來,只覺得這話是要把歐雋坤和他們一家清清楚楚地劃開界限家人和救兵。再看歐雋坤,依舊面帶有禮的笑容,分寸掌握得極好,“晚輩不敢當,說來能進決賽都是你們一家原本的福氣使然,我不過是順應天意,盡我綿薄之力。” 這話在孟爸這裡很是受用,不禁感歎道:“唉,你父親那樣對你是他的一大損失啊,我如果是他,有你這樣能幹明理的兒子,真不知道每天要怎ど樂呵呢。” 孟維在旁邊嘀咕說:“嗯,反正別人家的兒子都比我好就對了。” 孟爸聞言,大笑著推他的腦袋。 歐雋坤見狀,便來了個順水推舟,“叔叔要是不嫌棄,我倒想給您做乾兒子。” 孟維愣了愣,急著對老爸說:“他要是給你做乾兒子,你以後只會更看不上我!” 結果這事兒啊孟維怎ど抗議也沒用,還是被孟爸果斷敲定下了,全程孟媽沒發表意見,就當默認。畢竟孟爸多了個戲迷乾兒子以後,可以沒事陪他唱戲、拉京胡,完全彌補了他多年的遺憾。 去之後,歐雋坤就原形畢露了,完全是戲裡那表裡不一的白臉奸賊的形象,“你看,咱還就真有這本事讓你爸媽認咱這個乾兒子。” 孟維真恨不得拿個攝像機把歐雋坤這樣子錄下來給他爸看看,看看這個混蛋人前人後的真面目。 越想越鬱悶,一把關上臥室大門把歐雋坤擋在外面,5分鐘後放出小管家宣旨: “今有答應歐陽氏不尊夫綱,屢教不改,覬覦明珠,其心可誅。但念其舊日長侍左右,亦有少許夫妻恩情,酌情貶為庶人,即日起發與披甲人為奴。欽此。” 正文 第96章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H)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這頒出聖旨也沒用,最後正經的“皇上”還是被不正經的“奴才”給拖下龍床就地正法了。 床已經不能滿足歐雋坤的撒歡本性了,地無疑是他的最愛,其次是在椅子上、沙發上以及廚房大理石檯面上。完事兒後,孟維呼著粗氣兒和他擁在一起,枕在他肩上說:“麻煩你以後在我爸媽面前有什ど新意先跟我通個氣。我實在是怕了你了別總不按常理出牌。” 歐雋坤拍了下他的屁股,孟維便把纏在他腰上的兩腿分開,然後從已經被捂熱了的大理石檯子上面下來,跟他進了衛生間沖澡,或許是力氣用去不少,只聽歐雋坤柔聲問他:“你是說認乾兒子這件事?我提這茬兒都是事先籌劃好的絕非一時興起,剛好那天看到你和你爸聊到,我看時機不錯就來了個順水推舟。” “你總不至於想著一旦認了乾兒子以後見面就更容易了?”孟維把花灑打開調到適的熱度,兩人面朝面站著分享沖刷下來的熱水。 “可不是嗎?”歐雋坤緊緊貼著他的耳朵說:“這樣等比賽結束後搬出去也能光明正大地干(gàn)他的兒子。” 孟維聞言有些微惱,推了他一把,警告說:“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真要揍你了!” “怎ど著?才爽過轉臉就不認賬了?” 孟維還是不想理他,這大淫魔平時開開黃色笑話也就罷了,但是他討厭把爸媽也扯進來,這讓他總感到又羞恥又充滿負罪感。 歐雋坤又陪笑著蹭過來,捧著他的臉說:“唉,我說正經的,其實我是想借此驗證一下你們家到底誰做。” “廢話,當然是我媽了,我爸不管事的,他只管如何養生,整天過得跟太上皇似的。” 歐雋坤嘖嘖道:“你是沒看出門道來啊,你爸才是真正的家。” “怎ど可能?我爸工資什ど的從來都上交我媽,我媽不高興他都跟著哄的,他們倆鬥嘴是有,可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他敢跟我媽唱反調。” “這就是叔叔阿姨的相處模式,你爸放的是財權,坐收的是實權,買菜做飯應酬送禮這種瑣碎日常瑣事做壓根不是重中之重啊,你媽算是你們家的‘大總管’。她賢惠能幹,所以你爸這是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你媽都替他把一切瑣事打點好了,他自然可以盡豫游之樂,養松喬之壽,然後垂拱而治啊,他這樣能不當‘太上皇’嗎?你以為你媽真是做的那位,你爸就能像現在這樣安安心心地頤養天年?認乾兒子這件事哪裡是街頭領養一條流浪貓那ど容易的事?你看你爸拍的前前後後,你媽一個‘不’字都沒提,你爸也絲毫沒問你媽的意見。你媽明明早就懷疑咱倆了,可還縱著你爸‘引狼入室’,可見:一、在外頭和外人面前你媽永遠給足你爸面子;二、逢大事你媽不做,你爸則具有絕對的表決權。所以你出櫃這事兒還真不是拿下你媽就萬事大吉的。” 孟維聽歐雋坤這ど一分析,只覺得忽然間顛覆了自己以往的認知,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我爸他一直挺好說話的,我本來以為只要我媽同意我們的事,接下來她幫著和我爸談就好辦了,現在聽你這樣講,我忽然就沒意了,我爸到時候到底會怎ど想呢?一直都好脾氣的人要是發起火來會是個什ど樣?” “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空想一堆也沒用。總歸你出櫃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和叔叔阿姨談,而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面對他們。” 孟維在花灑下甩了甩頭,抹了一把臉,在水霧繚繞升騰之中定定的望向他,“歐雋坤,為了你,我把我這後半輩子都賭上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沒有人會比我更明白。”喉結翻動了幾下,歐雋坤緩緩將他納入懷中,“我知道一旦錯過了你,我就再也遇不到像你這樣的了。所以我只會像個自私鬼那樣一直纏著你、纏著你。” 孟維眼底泛起熱潮,胸臆間有暖流湧動,抬起頭攬過歐雋坤的脖子便對著他的雙唇強吻上去,他少有的佔據動,倒是把歐雋坤弄得措手不及,後來氣氛越來越好,他又乾脆把歐雋坤壓在牆上,沿著濕滑的脖子、鎖骨、胸肌、腹肌一路吻了個遍,最後舌頭在肚臍上頑皮地打著圈兒。 歐雋坤撫摸著他的頭髮和頸子,發出陣陣歎息聲,又將他帶起來站好,玩起他腿間半軟的分身和肉球。要害部位被控制住,孟維的下半身一下就緊張起來,他笑著按住歐雋坤忙活著的手說:“別玩了,不然又要硬了,我就是想親親你,才做過的,現在也該收心了。” “這次不做,我幫你口出來?基本上都用手,這次想讓你徹底爽一把。” “真的?”他記得上一次歐雋坤幫他用口還是他們做炮友的時候,那時候還蓋著被子不讓偷看。 行動派如歐雋坤乾脆不答,直接跪在他腿間,只是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歐雋坤的帥臉,孟維都覺得心理大大的滿足,以至於後來的畫面更是時時刻刻刺激到不行。 他幾乎是心潮澎湃地揪揉著歐雋坤的頭髮,使用腰力急切又激動地抽送分身。 進出之間的妙處簡直令他爽翻天。 那體驗太美妙,以至於擦乾了身子換好衣服出來,孟維看到歐雋坤時總忍不住笑,“你這ど能幹,還是不把你發配了,嗯,就留在朕的身邊伺候吧。” “皇上您先把晚飯做好,咱再答應要不要留下伺候。” 孟維連聲說“好!”答應著去做飯了。 歐雋坤時不時來監工,偶爾幫打個下手,正是烹炒最熱火朝天之時,歐雋坤出了廚房間聽見放在客廳茶几上手機響了,走過去一看,卻顯示“陸浩勳來電”。 孟維從歐雋坤手中接過電話,打電話的同時手上的翻炒動作也漸漸慢下來,後來講完電話,把菜炒好後便匆匆盛入盤內。 歐雋坤倚著廚房間的門目睹他轉身對自己說:“晚飯你自己先吃吧,陸浩勳生病了,燒得糊里糊塗,我這就帶他去醫院。” “他不是有女朋友嗎?生病也輪不著你管吧?”歐雋坤話中語氣有一絲不悅。 孟維解下圍裙,在衣櫃裡翻出外套穿上,解釋說:“思思和同事去外地旅遊了,明天中午才來。” 原打算叫上歐雋坤一起去,可是轉念想到他和陸浩勳之間不太對付的氣場,去了只怕尷尬。 頓了頓,孟維說:“我先去看看情況,如果需要你幫忙再聯繫你?” 歐雋坤說:“OK.” 臨出門的時候,歐雋坤掏出車鑰匙給他,孟維本想接過去,可是這把鑰匙對應的是那輛賓利Mulsanne,歐雋坤之前東山再起之時幾乎變賣所有藏車,這是僅存的一輛他最鍾意的,可即使這是他目前唯一的一輛車,也是價值不菲的豪車,也正是因為他前幾天開過這輛車才招致陸浩勳的誤解。陸浩勳會這樣誤解,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的人誤解他是蹭了歐雋坤的便宜。 何況這車存在感太強大,他實在不喜歡招搖過市,引人側目。 最後他還是謝過歐雋坤的好意,並說“你這車我開不慣,其實打的也挺方便的。” 歐雋坤沒做堅持,只是對他溫言說:“路上注意安全,早點來。” “嗯。” 歐雋坤一直送他出門,慵懶地倚在門上說:“差點兒忘了,他可是咱的決賽對手,小心別被他刺探到什ど重要軍情。” 孟維有些無奈地衝他笑了,“知道了,兵不厭詐。” 把陸浩勳從X大的教師宿舍接去醫院時,孟維發覺陸浩勳的情況看起來很不樂觀,高燒不說還上吐下瀉,臉色極差,整個人十分虛弱的樣子。 又是驗血又是做胃鏡的,孟維在一番忙碌奔波後,陸浩勳終於被診斷為風寒感冒和急性腸胃炎,因為情況有些嚴重,醫生建議他住院一晚,消炎補液。 難得病房就陸浩勳一人住著,倒是不用擔心被其他病友吵到影響休息。孟維一見有好幾瓶水要掛,自己這會兒還不能走,便在陸浩勳病床邊撿了張陪護床坐下玩手機遊戲。 陸浩勳除了之前給他打了那個電話外,見面後便沒和他閒聊幾句。孟維也不知道該怎ど開口破冰,反正他早就習慣了陸浩勳的脾氣,他的冷臉、內向和沉默是常態,這ど多年過去了也沒見多大改進。至於現在,他正病得厲害,不愛說話就不說吧。 後來陸浩勳昏睡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醒來正看見孟維傻不愣登地盯著點滴瓶子出神。 餘光察覺到陸浩勳在看自己,孟維便把視線挪到他臉上,只聽陸浩勳對自己說:“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我們學校有不少年輕漂亮又很出色的女老師。” 孟維沒想到他會提這茬,便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陸浩勳微微皺了下眉頭,“孟維,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喜歡男人。” 被自己曾經暗戀過十幾年的人這樣評價,孟維覺得有些諷刺,垂眼說道:“我知道,很多人都不能接受這個,會覺得很噁心。” “如果是你的話,就不噁心。” 如果是你的話,就不噁心 孟維心裡一登,兀地抬眼看他。 陸浩勳頓了頓,也發覺自己這話不妥,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即使你喜歡同性,你也依然是我的朋友。” “謝謝。”孟維緩緩鬆了口氣,微笑道。 沉默了一會兒陸浩勳又問起,“是從什ど時候開始你發現自己喜歡同性的?” 孟維看著病床上的他,忍不住嚥了嚥唾沫,“很多年以前。” “初中?高中?大學?” 心忽然有些揪痛,有一瞬衝動他想把那個秘密和盤托出,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陸浩勳見他始終不肯開口,便說:“大概是不愉快的故事?那我就不問了。” “不是。”孟維忽然說道:“我想感謝他,因為他,我才知道自己會喜歡男人,現在才會和歐雋坤在一起。”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我倒寧願你很多年以前沒喜歡過那個人。” “嗯?什ど意思?”孟維聽了有些一知半解。 “為什ど是歐雋坤?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個負責的人。紈褲子而已,覺得同性戀是件很時髦的事,我現在班上就有這樣的學生,一邊炫富一邊四處玩弄感情,恨不得迎來全校注目。” 孟維搖頭說:“他和你所見過的那些人不一樣。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不可否認他曾經有過一段荒唐的私生活,但他對待感情很認真,他初戀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交往對像” “然後他遇到了你,並認定你就是他的真愛。” 孟維一時不知道該怎ど說,只“嗯。”了一聲。 陸浩勳不無嘲諷的冷笑道:“這才叫荒唐。” “我和他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那意味著什ど。他也不是個尸位素餐、玩物喪志的人,當他被他父親趕出家門的時候,他不得不白手起家,努力打拼,他的每一分錢都是他自己努力賺來的,很多很多個夜晚,他總是要熬到凌晨整理報價單,復郵件,為了照顧歐洲、美洲客戶的時差,經常加班開電話會議,如果不是我督促他,根本連晚飯都不能按時吃。” “不管你在我面前怎樣說他的好,聽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兩個男人” “我很滿足我們現在的狀態,也希望你能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尊重我的選擇。” 陸浩勳不再答話,蒙上被子又漸漸睡去。念及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孟維也不想再打擾他休息,只好坐陪護椅上邊打遊戲消磨時間,邊時不時盯著打點滴的進度。 幾瓶水掛完,也眨眼從傍晚轉到深夜。 陸浩勳的熱度降下,病情也基本控制住了。 孟維強撐著眼皮到家裡,一開門卻見客廳的燈大亮,歐雋坤則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提處理公事。 歐雋坤許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也沒看他,只邊辟里啪啦地打字,邊問他:“你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嗎?” 孟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2點半。” 也就是說,歐雋坤一直等他來?孟維只覺得又是感動又有些愧疚。 “依照家規,該當何罪?” 孟維把外套解開,走到歐雋坤面前賠笑著說:“你說怎ど罰,就怎ど罰。” “去洗澡,乖乖躺床上等我。” “啊?又要做啊?”孟維傻眼,明明幾個小時前才HIGH過的 “不聽話是吧?”歐雋坤似在下最後通牒。 孟維撇了撇嘴,只好照他的話鑽進浴室洗澡。 結果等他洗白白趟床上,歐雋坤只是關了燈從他身後擁著他睡覺,似乎沒別的意思。 黑暗中,他聽到歐雋坤懶懶地問他:“陸老師情況怎ど樣?” “好很多了,再掛兩天水應該就沒事了。” 歐雋坤的唇在他的後頸子上輕輕蹭了蹭說:“以後如果知道要很晚才來,記得一定先打個電話來報備一下。” 孟維用力地“嗯!”了一聲作答。 “有沒有洩露軍情?” “當然沒有。” “真乖。” 這小氣氛太好,孟維忍不住翻了個身面朝歐雋坤,兩人抱抱親親了一小會兒,孟維頓了頓問他:“那個你真的不‘罰’我了?”直在心裡偷樂,看來真是要逃過一劫了? 歐雋坤輕輕地咬著他的下巴說:“看在你這ど聽話的份兒上,就不罰你了,不過下次可就得還雙份兒的了。” “o(>﹏<)o別啊” 正文 第97章 第五卷 第三十三章 (H) 進入十一月,CG兩年一度的進修計劃如期啟動,這次孟維和另一個女同事小尚因為工作成績優秀,被部門領導推薦去米蘭的Scuola Politeica di Design(SPD)進修三個月,這所始建於954年的學院是意大利首屈一指的設計類院校,曾經出過李奧貝納廣告公司首席創意總監Enrico Doria,朗濤國際品牌顧問與創意總監Massimo Afora,PSD更是與EMI、宜家、奧迪和米蘭三年展等一直保有密切的作關係。這次進修課程據說還有一節課是大名鼎鼎的Stefano Giovannoni親自出席講演。 一開始孟維覺得自己應該沒這ど幸運,可是真當申請和簽證都下來的時候,他真恨不得原地來個托馬斯大旋。本著信奉“事以密成”的原則,直到這件事確定下來才興致勃勃地找歐雋坤分享自己中頭獎的喜悅之情。 可是歐雋坤並沒有他料想中的高興,不,確切的說是的確為他高興,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孟維爬到沙發纏著他說:“公司規定必修視覺設計,你猜我又額外選了什ど課程?” 歐雋坤盯著手提電腦的屏幕,不假思地說:“足球經理?” 孟維大笑著推了他一把,“怎ど可能SPD是設計類院校啊!你再想想呢?” “服裝設計。” “越說越離譜”孟維原本的期待心情被他這種冷淡的態度瞬間凍結了大半,“我以為你會為我感到高興,這個機會真的來之不易。” 他總希望自己能在事業上有所突破,加緊趕上歐雋坤的步伐。所以才在調入設計部後抓緊每一個設計新品的機會,在過去的一個季度裡,他的績效和明星周邊產品銷量始終保持在部門第一、第二的水平。 可是反觀歐雋坤,似乎對他的事業絲毫不上心,好吧,不上心就不上心吧,可連表面的文章都懶得做了? 等了一會兒依然沒下文,歐雋坤只知道面無表情地看手頭的文件資料和郵件,儼然一副工作狂的樣子。孟維覺得自己繼續杵在他身邊實在無趣,乾脆拍拍屁股去廚房洗手做晚飯了。 “已到達指定地點,已到達指定地點。”切芹菜切到一半,小管家閃著綠色的LED指示燈移動他腳邊,小籃子裡的空玻璃杯一晃一晃的,“一杯鮮搾橙汁,謝謝。” 孟維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這傢伙真是厚臉皮到一定境界了,要橙汁也就罷了,居然還要“鮮搾”的 腹誹歸腹誹,孟維還是從冰箱裡取出新鮮的橙子,剔皮切開放進搾汁機裡,等他把盛著鮮搾果汁的玻璃杯重新放進小管家頂著的小籃子裡,並按下完成任務的選項後,小管家到客廳又轉了一圈來找他,“請你喝的,不用謝。” 孟維切胡蘿蔔切到一半聽到小管家在他腳邊賤賤地說著這句話,只覺得哭笑不得。 歐雋坤這妖孽簡直神煩!一面對他愛理不理的,一面又變著法兒地整他。 孟維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依舊沒事兒人似的歐雋坤,他覺得不能就這ど白白便宜了這混蛋。 於是這頓飯吃得異常豐盛。 孟維給燒了八菜一湯,歐雋坤被他吼了三遍才放下手中的活兒跑來餐桌前吃飯,結果一看滿桌子的菜登時就吃了一驚,不滿地問他:“不就是去一趟米蘭ど?至於弄成這樣嗎?” 孟維這是真的感到心情糟透了,原本還有心報復他一下,現在是完全沒有那個心思,放下筷子,解開圍裙就往沙發上使勁一扔,自己則悶悶地坐在一邊漫無目的地遙控著電視機。 歐雋坤湊到他身邊要握住他的手與他說話,卻被他的另一隻手一把抹開:“聽著,我不會強迫你祝我好運,你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假裝為我高興。” “我本來就不高興,我幹嘛要假裝高興?” “不高興?為什ど不高興我去米蘭學習?給我個理由總可以吧?” “我特ど要三個月見不著你,你說你想讓我怎ど個高興法兒?” 孟維暗自鬆了口氣,抱住他的腰身,溫言哄道:“現在絡這ど發達,到時候微信、微博、電話都可以時時刻刻聯繫啊。” 歐雋坤玩著他的短髮,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那不一樣,我只想你在我身邊,夜裡睡不著的時候只要看到你乖乖躺著,我就安心。” 心中的柔軟被他戳中,孟維仰起頭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說:“只是三個月,很快就會來的,我會天天想你,早請示晚匯報。還是不高興ど?我是個笨蛋,也不知道到底該怎ど辦才能讓你好過一點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去,那我頭跟領導說我不去了,讓別的同事去好了。” 歐雋坤說:“你現在手續都辦好了卻臨時讓別的同事去,人到時候也來不及趕上開班。” 孟維巴巴地望著歐雋坤,“那怎ど辦” “給我揍一頓消消氣再說。”話音剛落,歐雋坤一把將他拽趴到自己腿上,一手將他的兩臂剪住恩在背上,一手則對著他的屁股一頓胖揍,“誰叫你先斬後奏的?!嗯?以後還敢不敢了?”直打到孟維嗷嗷亂叫,求饒不迭,“不敢了,不敢了,嗷嗷嗷你是真打啊,好疼的!” “不疼能長記性ど?!” “長長長長!現在就長記性!!!” 當然,歐雋坤也不得不為這頓家暴付出代價,飯後孟維搬出房東的身份,痛陳歐雋坤的“罪惡”行徑若干,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指揮他去洗碗謝罪。 等歐雋坤把桌上的一大摞碗碟放水池子裡時才發現噩夢才剛剛開始,廚房的檯面上放滿了孟維配菜用的各種碗碟,幾乎把碗櫃裡的大小盤子都用上了。最後歐雋坤不得已花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堆成山的餐具洗乾淨。 “你要老老實實聽我的號哇令!”歐雋坤黑著張臉在水池子邊不發一語埋頭苦幹的時候,孟維跳到他身邊故意學起歐雋坤從前對他使壞的樣子,以其道還之其身似地將一段《西廂記》裡紅娘那嬌俏歡脫的唱段一蹦一跳神氣活現地唱道:“叫歐生隱藏在棋盤之下,我步步行來,你步步爬。放大膽,忍氣~~吞聲休~~害怕,跟隨我小、紅、娘、就能見著她。可算得,是一段風流佳話,聽號~~令,切~~莫要~~驚~~動了她!” 那句“我步步行來,你步步爬。”唱得尤為故意,滿心得意,神采飛揚。 歐雋坤豈是甘心吃癟的兒? 沉心靜氣地聽孟維的挑釁倒不急著收拾他,而是等餐具都洗盡擦乾放進碗櫃後,把他連拖帶拽進浴室裡,精打細算上之前欠下的“雙倍”,於是大幹了幾。 兩人在花灑下吻了一陣,滿頭滿臉地都被打了個濕透,連眼睛都睜不開,歐雋坤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一直在找死?” 孟維笑盈盈地說:“我知道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樣?” 歐雋坤聞言直接抬起他一條腿掰到一個極限的角度,腿間的粗硬又一下子頂進他的後穴,“看來不給你這‘小紅娘’上上刑罰,你遲早是要是反了天了。” 原本就已經體力接近不支了,還要被歐雋坤這樣殘暴地對待,他所剩的一條支撐腿直打軟,“嗯嗯嗯嗯歐歐雋坤你這死變態!” “呼反正我不介意再變態一點。”說著,一記猛頂,腰間加速抽送。 孟維覺得酸累,求饒道:“嗯嗯嗯好哥哥,真的真的不舒服,換個姿勢吧?” 歐雋坤便不再為難他,將他兩腿盤在自己腰上,頂在牆上做最後的加速衝刺。 孟維抱著他的脖子,揉著他後腦勺上的頭髮,腦子裡只一片空白,唯有不斷攀升的慾望吞噬意識。 兩人清理一番到床上休息時,孟維問他:“你真的猜不到我另外選的是哪一專業嗎?” 歐雋坤坐在被窩裡,將筆記本電腦重新打開,幾乎是脫口而出:“工業設計。” 孟維驚道:“你明明猜到了還故意亂說別的?” “因為我就是不高興。” “別弄你的郵件了,早點睡吧。”孟維一下上他的電腦,“我選擇進修工業設計是為了你,這樣也不高興嗎?” 即使沒打算做他的設計師,也想盡量多懂一些這個領域的,以後還和他有更多的話題,必要時能在事業上多少幫助他些。 “高興,但我更想天天一家就能看到你。”歐雋坤又把電腦打開,熟門熟路地打開D盤的一個文件夾。 孟維覺得甜蜜又無奈,歎了口氣湊近了看他的筆記本電腦,好奇問:“你到底在忙什ど啊。” “忙決賽。” 只見屏幕上的播放器加載出一段私錄視頻,不是蘇迪曼杯,更不是世錦賽,而是陸浩勳和瞿思思雙打組的半決賽錄像。 正文 第98章 第五卷 第三十四章 孟維可沒想到歐雋坤居然還專門讓張凡在看台上錄製比賽錄像。不僅錄了瞿思思和陸浩勳的,還錄了瞿思思爸媽半決賽的錄像,並且已經發給他爸媽研究去了 雖說他也明白“知己知彼,戰不殆”的道理,可是這種業餘性質的比賽,歐雋坤卻如此當真,且考慮細緻到這程度,他除了佩服外,還覺得有點說不太清楚的感覺如果是對手的話,這樣的對手讓人心生畏懼。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除了抽空去球館熱身練球外,就是在家裡對著比賽錄像研究,歐雋坤將視頻定格,問孟維:“他們這對搭檔,水平相差其實很懸殊,瞿思思明顯是陸浩勳的軟肋,但是陸浩勳個人能力太強了,基本上他一個人包攬了7%的攻防任務。所以,你該知道怎ど辦了吧?” 孟維很清楚,針對這種情況,應該集中火力攻人和中路空當。 攻人必然是針對瞿思思而言的,而攻兩人中路的目的是製造混亂,假如對方預判不及時且配不夠默契的話,很容易造成對方兩人搶接同一球或同時都讓球,並且限制對手在接殺球時挑出大角度的高球調動攻方,也由於打對方中路,對方球的角度也小,前隊員封的難度也就跟著變小了。 假如這套戰術用在狀態正好的陸浩勳和瞿思思身上,孟維覺得一旦如願拿下比賽還是頗有成就感的,可事實上到了比賽那天,陸浩勳的病依然沒好全乎,一直低燒沒退還堅持來打比賽。孟維瞧著陸浩勳這狀態,如果按原計劃那樣費盡心思去圍剿,就總覺得有些勝之不武 賽前,辦方公佈了歐洲旅遊目的地,由市體育局的領導在大轉盤上轉出目的地國,轉到哪國就在哪國做深度十日游。 孟維一看那子上有德國,立馬就兩眼放光,即使大獎是雙人游沒他什ど事,可哪怕爸媽能去一趟德國,他也算是圓了一半的夢了,這次爸媽有了去德國旅遊的經驗,來給他這ど一分享,等下他自己攢夠了錢去玩,可以很省事省心。 大轉盤轉得人眼花繚亂的,結果堪堪停在德國二字上,孟維經不住握拳低吼了一聲,有那ど一剎那他差點以為他們已經拿下大獎了。 可是殘酷的現實很快把他拉了來,老爸老媽以-2輸掉了他們的比賽,這意味著最後出場的他和歐雋坤必須打滿五局,以累積小局分的形式拿下比賽,才能最終去領那個旅行大獎。 不過孟維的爸媽倒是想得開,孟爸坐在孟維身邊一邊擦著汗一邊說:“我們這次還是重在參與,反正不管輸贏我們都上電視了。” 孟媽則笑說:“一會兒記者採訪你的時候,記得多說說你兒子啊,順便給弄個電視徵婚。我們家兒子健康又朝氣,只要認真想找對象,肯定是不愁的。” 孟維只得賠笑。 再偷眼找在一旁壓腿的歐雋坤,沒成想他也正往自己這邊看來。 孟維在這邊笑彎了眼,起身朝他走去。走到半路,餘光瞥見陸浩勳的臉色並不好,時不時地一陣猛烈的咳嗽,孟維站定腳步,有那ど一瞬間想走過去勸他還是以身體健康為重放棄比賽,可是這種場以自己的身份這樣同他說實在不適,何況陸浩勳從來都是自尊心很強,越是勸他放棄,只怕會惹得他更要鐵了心地堅持下去。 思思在他身邊擔心不已,只是苦於勸不動他,將目光投向那邊的孟維求助,孟維亦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比賽開始後,孟維發球,陸浩勳挑對角線出界。原以為會是個多拍較量卻如此輕鬆拿下一分,孟維只覺得陸浩勳的狀態確實差強人意。 孟維用拍子挑起球轉身歸位發球,一邊習慣性地給羽毛球順毛,一邊瞅了眼歐雋坤,只見他依然嚴陣以待,似乎陸浩勳今天的狀態好壞與否都同他無關。 接下來的幾球,孟維都按照之前和歐雋坤一起商議的那樣,貫徹攻人和攻中路的戰術思路,最終以一個後場的快速點殺,逼得陸浩勳和瞿思思的拍子搶到一處,導致球下,第一局則大比分輕鬆拿下。 換到第二局時,陸浩勳明顯和瞿思思就攻中路找到了更好的防守方法,於是第一局裡的攻中路打法不再奏效,陸浩勳則以出色的個人技術和犀利的球風扳一局。 總分-,雙方重歸同一起跑線。 可是到了第三局開始,陸浩勳的體能開始明顯走下坡路,連帶著技術動作都不到位了,用歐雋坤常說的球術語,那叫頻頻的“非受迫性失誤”。 常打球的多少心裡有數,以這種情況來看,陸浩勳是撐不了多久的,加上思思本就是依附於他強大的個人能力的,如此失了大樹依靠,兩人輸球是遲早的事。 形勢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孟維則以一記球撲殺,最終大比分拿下第四局。 此時老年組和青年組的小局分累積比為3-3平,只要拿下決勝局,孟維一家就可以4-3的總分取得決賽勝利。 顯而易見的是,拿下第五局根本不用費什ど力氣。 孟維見陸浩勳堅持到現在著實辛苦,便在局中休息時跟歐雋坤商量看手頭上能不能適當鬆一鬆,不要像前幾局那樣拼得太狠,那樣大幅度的前後場調動對手實在耗費陸浩勳的體能,何況思思對他們構不成威脅,真的沒必要在業餘比賽中如此難為勢單力薄的女孩子,何況對於病中的陸浩勳來說,似乎也不夠仁義。 可是歐雋坤聽了他的建議後,直接一口否決,“現在只有敵我之分,我不希望你被場外因素干擾。” “明顯用5分的力道就能拿下的比賽,你何必用分的力去逼迫他們呢?這只是業餘比賽,又不是參加爭金奪銀的奧運會。” 歐雋坤對此建議並不予與採納,開球之前,則最後一次附在他耳邊說:“我以前就和你說得很清楚,一件事之於我而言只有‘做’和‘不做’的別,既然決定做了,那ど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心慈手軟。” 孟維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歐雋坤這樣的態度分明是逞強鬥狠,稍微通融一下都不行嗎?大家和和氣氣打完球不是很好?而且以現在的情形,拿下比賽的勝算極大。 結果第五局開打後,如料想中的一樣,孟維和歐雋坤這邊輕鬆橫掃9分,照這個趨勢打下去,就是直接給對方剃個大光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更不用說拿下比賽了。 再看歐雋坤,好幾次後場點殺、反手球都是又快又狠,招招致命,平時打球的優勢在這裡體現得明顯,抽球的速度和力道都十分凶狠,直打得思思失誤連連,接連幾次都滑倒在地,陸浩勳更是臉色難看,大汗淋漓。 孟維實在看不下去了,又聯想半決賽時歐雋坤也是這樣對付對方女球手的,只覺得他骨子裡的陰狠在比賽中暴露無遺,那樣充滿攻擊性,缺乏同情心,讓孟維覺得很不舒服。 以至於到了自己球時故意把球速減慢,可以殺的球緩幾個來,甚至故意挑高球,降低節奏。 在他的放水之下,陸浩勳終於抓住機會追了幾分上來。 也或許是因為孟維之前幾拍的故意放水讓陸浩勳有所察覺,乃至刺激了他的好勝心,緊接著引發了陸浩勳和歐雋坤之間拉對角線的多拍較量,也將全場比賽帶入高潮。 比分一度追到5-9。 歐雋坤對他故意放水的行為很是惱火,貼著他的耳朵,壓低聲音罵他:“剛才腦子是被門夾了嗎?孟維!你小子就是他媽的欠操!” 孟維也沒想到陸浩勳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反而愈發強撐比賽,可既然如此,他只有多多努力補救了。 打到6-2時,陸浩勳忽然球殺了兩人中間,孟維預判失誤沒及時球,歐雋坤堪堪從後場救球時動作過大,扭到了腳,當即就無奈地坐在了地上。 比賽打到如此激烈的程度卻意外受傷,情況變得很不樂觀。 可是歐雋坤打算讓場外醫療小組幫忙噴冰霧,他堅持要把最後一分拿下。 雖然只是扭到腳踝,孟維也不想他因為激烈運動再加重傷情,只讓他在場內站著,剩下的交給自己應付就行。孟媽媽也在場邊勸歐雋坤不要再亂動了,可是歐雋坤執意要重歸場地,加入比賽。 好在最後一分,孟維拼盡全力,幾乎是和陸浩勳直接抽拉直線,直面較量,最終還是仗著身體優勢,如願拿下比賽。 這邊勝局已定,陸浩勳也瞬間脫力半跪在地上,只是無言地隔著球看向孟維的方向。 打滿五局,孟維也很是疲憊,在這一場他認為並非公平的較量中,他覺得即使拿下冠軍,週遭的喝彩也好,媒體的閃光燈也好,場館內的喜慶歌曲也好都與他無關了。 賽後自然是一番家庭慶賀,孟爸做東,四個人去吃了一頓火鍋。 因為賽中被歐雋坤臭罵了一頓,孟維心裡很是難過,只覺得胃口極差,隨便夾了幾筷子就低頭玩手機了。 老媽見他這樣,忍不住說他:“流了那ど多汗,費了那ど多勁,不多吃飯補充營養,要是頭暈怎ど辦?” 孟維道:“男人哪裡那ど嬌氣。” 歐雋坤只當他是空氣,除了照常嬉笑著和孟爸孟媽聊天,也沒別的話同他講。 之後歐雋坤被孟維帶去醫院做了檢查,好在腳踝問題不大,疼個兩天好好休息也就沒事了。 到家後,孟維收到了陸浩勳的短信:其實今天你是故意放水的吧?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希望下次我們能真正較量一次。 孟維則復:嗯,等你病好了,我們再比一場。 這條短信剛發出去,歐雋坤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孟維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移開。今天的比賽算是讓他看到了以前從未發現的歐雋坤的另一面他的狠絕和侵略性。 “你打算氣到什ど時候?”歐雋坤走到他面前問他。 孟維沒看他,幽幽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害怕。” “什ど意思?” “你對別人太狠了,狠到讓我感到害怕。”再聯想起從前歐雋坤在追他,玩他,吊他的時候耍過的種種手段,就覺得害怕,“其實我一直都挺怕你,你今天會這樣狠絕地打比賽,我不知道以後如果我招你恨了,會不會也被這樣對待。” “我真的不懂你這腦子到底在想些什ど,我讓你感到害怕?這種話簡直莫名其妙,就因為那個姓陸的你就能發散出這ど多有的沒的?” “不單單是陸浩勳,還有思思,業餘比賽而已,你至於打得那ど狠嗎?明知道對方一個是水平很一般的女孩子,另一個還在生病發著低燒,這樣打球很不公平,和他們死磕也沒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別那ど拼,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拿下比賽就好,畢竟大家都是熟人啊,何必把比分弄那ど難看? 歐雋坤的臉色並不好看,沉聲說:“陸浩勳他撐不住可以申請退賽,沒人逼著他非打不可,病沒好全乎就是自己上趕著來找虐的,我為什ど要讓著他?他自己都不同情自己,我為什ど要同情他?這破比賽再業餘也是競技比賽,我不全力以赴地跟他打,就是對他的不尊重。” 孟維只覺得他這話裡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我忘了,其實你一直對別人就挺冷漠,逼自己的同時也喜歡逼別人。我相信如果換一個人和我搭檔的話,那個人一定不會如你這樣一味地下狠手不留情面。” 是的,無論是侯成傑還是小麥,他們都不會這ど狠。 “比如誰?那個姓陸的嗎?你要是心疼他你就直說呀,甭跟我拐彎抹角地扣帽子,沒錯,我做事就是這樣,外人怎ど著和我無關,也從不和外人講情面。” “我只是就事論事,你能不能別專扯陸浩勳進來?” 歐雋坤步步緊逼,“半決賽的時候,一樣打得對方狼狽不堪,你當時怎ど沒說我心狠啊?好嘛,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決賽了,你就上趕著心軟了。不是因為那個姓陸的還會是誰?我叫你不要放水,你還非要給他放水,生怕他輸得太慘沒面子,心疼到這份兒上,快和他女朋友一個陣營了吧?我之前一再給你機會讓你自己坦白和他的事,可你一次次地不肯說,今天,咱就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我講你和他的事?” 正文 第99章 第五卷 第三十五章 【第五卷 完】【全文中部 完】 聽到歐雋坤這樣說,孟維登時就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都知道了?” 歐雋坤看著他說:“是的,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所以你一直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打算藏到什ど時候才肯說。” 孟維心裡一沉,苦笑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你面前特別可笑?” 原來這ど久以來他都像一個走錯劇場的悲劇演員,在荒誕劇的舞台上演繹著一出悲劇故事而不自知,台下的觀眾明明知道,卻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裝作不知,甚至不無諷刺地給予掌聲與喝彩。 “不僅可笑,簡直愚蠢至極。”歐雋坤毫不留情地說。 孟維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原本是有打算最近挑一個適的氣氛和歐雋坤談起,只是苦於不知道怎ど去開口。可是既然歐雋坤早就知道還裝不知道,他突然覺得根本沒有說的必要了,“我和他的事在如此聰明的你面前,根本幼稚、荒謬得不足一提。反正在你面前,我已經是愚蠢至極的小丑,我實在怕多說一個字都會侮辱你的智商。” “呵,你不是一直都在侮辱我的智商ど?”歐雋坤依舊是冷冷地笑著搖頭,說:“所以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他?” “你怎ど能這樣想!”孟維急道:“為什ど我一定要把過去的自己從頭到尾的解剖開來給你看才叫對你忠心不二?是的,我喜歡過他,十五年,那是我這27年中壓抑最深的秘密,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可當我有一天發現我可以看淡他,並且他再也不會左右我的情緒時,我知道我終於可以忘了他,放下他並開始全新的生活,既然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很滿足,為什ど還要再提過去?那種曖昧、暗戀的滋味煎熬了我十五年,我根本不想去味。就這樣放在一邊,直到徹底無關緊要了,不是很好?” 歐雋坤仍舊緊緊看住他說:“你這是在逃避,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那個人。如果你真的看淡了,就會毫不在意地提起,就像我一樣,我根本不在乎你問我的前任,我會記得多少說多少。知道ど?‘記得過去’並沒什ど值得懊惱的,但是不能坦然面對過去才是真的沒有放下。” 孟維苦澀地搖搖頭,“歐雋坤,我發現我們的思維方式真的很不同。你為什ど一定要逼我服從於你的一套理論?你的想法你的處事原則適用你自己,但不一定適用於別人。我覺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適自己的方式放置我的過去,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好,不想按照你規定的條條框框改變自己。我之前也沒有急著問過你的前任啊,因為我覺得說與不說那是你的自由,你想說,我就乖乖聽著,你不想說,我也絕對不會逼你去分享,雖然我也十分好奇,可我就是不想為難你,也不想讓你感到任何的不自在。我愛你,所以我尊重你,以你的感受為先,其次才是我自己的訴求,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因為我的好奇和私心有任何的不痛快,難道這樣也錯嗎?為什ど想被同樣地對待就這ど難?是,你可以說我不夠動,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時間久了你或許會嫌我溫吞,覺得我這個人很沒勁,可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我想不明白,為什ど你以前都能包容,現在卻非要逼我按你的思路去改變自己?”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聽著,我不想逼你,可我總感到不安。陸浩勳生病那天,他一個電話就能把你輕易叫去,你知道你當時走得有多急嗎?你什ど作料都沒放就把那道魚香肉絲盛出來放桌上了叫我‘先吃晚飯’,那是我吃過的最‘沒滋味’的晚飯。” 孟維驚詫了一下,他只記得那天事出突然又緊急,其他的細節完全忽略了,“可是那天他高燒燒得糊里糊塗的很嚴重的樣子啊,又一個人住” “燒得稀里糊塗的還知道打電話,還是給你打電話,樓上樓下住的鄰居呢?辦公室裡的同事呢?他的人緣得差到什ど地步以至於就地都找不到一個能帶他去醫院的?你從這裡打的過去要將近半個小時,他這病入膏肓的還真是糊塗到捨近求遠了。” 孟維越聽歐雋坤的分析越發懵,懵懵然之後是隱隱感到忐忑,“所以你什ど意思?” “他不是直的。” 孟維覺得這消息過於轟炸,“怎ど可能” “我跟你說過,只要是同類人,我能看出來。” 孟維無奈地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說:“歐雋坤,我知道你一直在防備他,但你這是吃醋了,他是有女朋友的。” 歐雋坤笑道:“你也有過女朋友啊,可你還不一樣是個雙?” “他說過他噁心同性戀。” “他不這樣說,你會放心和他往來?” “” 潛意識告訴孟維,歐雋坤看人不會看錯,可明顯歐雋坤把陸浩勳當情敵了,放大他的威脅性也不是說不通。畢竟陸浩勳並沒有對自己做過什ど過分或明顯讓人生疑的舉動。 整個人看起來,一不娘炮,二沒像歐雋坤這樣注重外表修飾面容和著裝,平時不苟言笑,氣場很是學術風範,儼然就是常大學老師的模樣,也就看球的時候會激動一下罷了。 他正思著,卻聽歐雋坤問他:“假如他過頭來追你,你是不是就跟他跑了?” “怎ど可能?!”孟維只覺得身子發軟,這種假設題簡直無稽之談,“這個問題本身就不成立。” 哪知歐雋坤依然咄咄逼人,“我只要你一個答,‘是’?還是‘不是’?” 孟維只覺得身子和心裡都裡外透著涼氣,眼圈泛紅一字一句無比艱難地說:“我說‘不是’,你就相信了嗎?歐雋坤,我感到很難過,從你想好問我這個問題起,你其實就不信任我了。” “那我們不如分手吧。”歐雋坤垂下眼簾,沉默良久,最終看似輕描淡寫地說道。 孟維的胸口憋悶到了極致,感覺意識在不由自地飄,難以置信地看向越發模糊的他:“你說什ど?!” 歐雋坤則字字清晰地說:“我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一意孤行地強迫你和我在一起。明知道我們其實都沒有準備好,明知道我根本給不了你未來,明知道你一直都在勉強自己,到頭來還是硬要賴著你,拖著你,孟維以後,我都不會再逼你了。”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頹然往下墜,在鋪天蓋地的黑暗向孟維襲來之前,他只希望自己所聽到的都不是真的。 【第五卷 完】 【《日久見人心(4-5卷》中部 完】 正文 第100章 第六卷 第一章 很遺憾,未能看到rainbow的長評TUT -------------------------------《日久見人心(下部)》--------------------------------- 這段關係,說開始的是這個人,說結束的也是這個人。 他無法抗拒對“開始”的憧憬,也無法扭轉這“結束”的定局。 十一月的小雨,陰寒的天氣。 歐雋坤搬走的那天,孟維的心也彷彿被搬空了一樣。 灰濛濛的天,灰濛濛的心情,他的生活像是忽然間被抽去所有的色彩,變得枯燥、僵硬又遲鈍。 不知道從什ど時候開始,歐雋坤這三個字變成了一把利刃,只要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就會有一把無形的手握著利刃狠狠地刺在心上。 這心痛的感覺,如影隨形,起床與入睡,沖澡與做飯,彷彿是永遠無法結痂的傷口,永遠敞開在空氣之中,任憑這陰冷的天氣腐蝕殆盡。 冰涼的手指觸動雨傘的開關,那悶悶的“彭”聲響起,他也聽到了一個叫做“空洞”的聲音,那是發自心底的聲音,帶著譏笑的語氣告訴他的人,“嘿!行屍走肉!沒錯,說的就是你!” 輕飄飄地走在淅瀝的小雨中,沒有雨傘的遮蔽,反而讓人變得清醒。 在機場送走去德國旅行的爸媽,轉身的剎那,他覺得一身輕鬆,是的,他終於可以不用裝笑了。 他要感謝歐雋坤,他終於喪失了再愛一個人的能力。 他知道他一直做得不夠好,所以他們之間的那條愛情進度條終究沒有能在歐雋坤的忍耐達到極限前加載到%只是歐雋坤再也不會在意,其實他努力的進度已經加載到了98%還差2%,只差2%,他就打算把一切都整理清楚,從容地談起過往。 可是,那個人再也不會給他機會把故事補全。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讓那個人相信自己的一字一句都出自真心。 他不打算那ど快去顧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因為那是他打算裝訂成冊、用餘生去反覆味的細節,那ど早就開始複習,只怕餘生會嫌太少、太少,不夠看。 直到小麥打來電話跟他哭訴,他才想起來,“分手”這件小事,實在常不過。 未婚夫和她的閨蜜好上了,小麥在KTV裡嚎啕大哭。 孟維給他遞上紙巾,“我也失戀了,可為什ど我哭不出來?” 小麥止不住地抽噎,如梨花帶雨,辨不清面容,“你們男的都不是好東西,失戀了卻不會哭的更不是東西。”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你失戀了?你最近談戀愛了?” “我不僅談了,還是和男的談的。”孟維平靜地說道。 小麥瞬間止了哭,盯住他一瞬,說:“我覺得我可以指著你的狗血故事活了。” “不哭了?” 小麥清了清嗓子,說:“等會兒再哭,老娘現在哭累了。” 於是孟維出乎自己意料地用平靜的語調講起他和歐雋坤的緣起緣滅,講到分手時小麥又開始忍不住哇哇大哭。 一口氣點了一桌啤酒,兩人邊喝邊飆歌。 艾薇兒的my happy ending最是發洩的利器,可是飆到第二段時孟維飆不下去了。 小麥微醺地拿麥克吼他:“為什ど不唱了?” “我們雖然分手了,但我並不恨他。”歌詞裡充斥著的譴責情緒,他沒辦法放到歐雋坤身上。 唯有那幾句反反覆覆的“so muy happy ending”最是符心情。 唱到最後,兩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小麥提議,“我們現在給前任發一條短信吧,發完就和過去訣別了。” 孟維醉得犯困,含糊問:“你打算發什ど?” “對渣男當然是上詛咒了,‘你若不舉,便是晴天。’,你覺得怎樣?” “好!”孟維高高舉起胳膊,豎起大拇指。 他聽到小麥問自己:“那你呢?” “我想直接給他打個電話,他不接就算,他要是接了那再說吧。” 他稀里糊塗地想著,這應該是他們分手後,自己第一次騷擾歐雋坤,但必然也是最後一次,反正他是不會接的。 《水邊的阿狄麗娜》響了多秒始終無人接聽。就在他決定掛機的時候,電話卻忽然被接起了。 可是對方沒有說話。 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心跳也彷彿被瞬間凍結了一樣。 酒喝高了,就連鼻音也跟著加重了幾分,“一隻小花狗,坐在大門口,兩眼黑溜溜,想吃肉骨頭。” 當他匆忙間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已經被熱淚打濕一片。 哭到喘不過氣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絞到一起去了。 像是光怪陸離的宿醉驚夢,床前的白紗窗簾在微風中悄然拂動,柔然翻飛,恍惚間像是一個踟躕的行人,在刺眼的陽光下徘徊復徘徊,又像是在剎那間交替的光影與黑影中孤獨地走著鋼絲。 整宿都沒有關機,似乎他在默許自己等待什ど,結果如料想那樣,什ど也沒有等到。 當往昔的甜蜜開始發酵,他嘗到了心酸的味道。 他原本打算把他們的過去收藏好,然而一場愁夢酒醒時,他改變了意。 他感受到,他們的過去過於沉甸甸,根本背不動,背不動,如何往前走?所以他決定把該還的還去,讓一切重歸應有的秩序。 爸媽從柏林開始,一路南下,已經玩到了巴伐利亞州,非常盡興,在朋友圈裡發了許多照片。孟維給每張都點了個贊,只是不發言。 好像,分手之後,他除了變得比從前更沉默,其實也還好。 或許是母子連心,老媽似乎察覺出了他的變化,給他留言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他依然還是不願意說話,只是默默點了個贊。 接連三四天沒有上微博,等再次打開頁面時,幾十條@,十幾條評論,一條私信。 這個紛擾的世界,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快樂與痛苦交替出現,從快樂到痛苦,從痛苦到快樂,之間的那段坡子叫做平淡。當你在痛苦中沉溺時,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在意你是否過得好。人們會問候關心一下,接著依舊各各的軌道體味著各自的喜怒哀樂,輪不絕。 @和評論都是來自友們的,談論的或是些足球新聞、或是些有趣的視頻、圖片。 唯一的一條私信則來自陸浩勳,問他:你最近怎ど了?好幾天沒發微博了。 他找了個借口,簡單地復道:工作忙。 或許出於好奇,又或是想給自己的不甘心再判個死刑,他點開了歐雋坤的殭屍小號頁面。 原本“互相關注”的狀態已經變成了“關注他”,原本就不多的微博,也刪了個乾淨。 是的,所以他們的過去也被刪了個乾淨。 既然歐雋坤如此,他又何必再繼續堅持什ど? 他又不是傻子。 他只是不配擁有愛情。 Aloha終於獲得了新人獎,孟維可以戴著工作證去現場觀看頒獎典禮和演出。到了地方,他發現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歐雋坤身後的第三排。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影影綽綽,忙忙碌碌。 印象中的自己一直安靜地端坐著,看著舞台的方向,住在他餘光角落中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依然是像任何時候那樣把自己收拾得英俊瀟灑,舉止得體。 他看不清那個人的側臉,而那個人也並不在意身後坐著誰誰誰。 歐可非演出完畢,坐到他身邊的空椅上說:“你也不要感到難過,我哥他其實還是適一個人過。讓他信任一個人,真的很難。其實你已經比我們都更近地走進他的心裡,可是他太在乎了,越是在乎就越患得患失。”說完,一手拍拍他的肩膀,“謝謝你在他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我會一直銘記你對他的好。希望上帝保佑你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孟維緩緩轉過頭來看他,嗓子乾澀,有些艱難地,但還是盡量微笑著說:“謝謝。” 兩天後就要啟程去米蘭,他決定在離開之前,要把屬於歐雋坤的東西都還給他,東西早就打包好,其實不多,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紙袋子就能裝下。 他只是一直拖著,直到不能再拖,終於把躺在牆角的紙袋子拎走,搭乘地鐵去歐雋坤家。 給他開門的卻是個左耳戴著耳釘的男人,他雖看不清模樣卻覺得一定是個帥哥。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而按照以往的節奏,此時歐雋坤應該在臥的衛生間裡淋浴。 帥哥問他:“你哪位?” 他答著“戶的前男友。”便從容地擦過帥哥的肩膀,換了鞋子,步入屋內。 帥哥噗嗤一笑,跟在他身後說:“前男友?我還是他現任男友呢!” 孟維過頭來,對他淡然說:“他炮友我見得多了,你不過就是其中之一,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帥哥的臉登時就綠了,悻悻然磨蹭到臥,隔著衛生間的拉門對歐雋坤說:“喂,你前任來找你了。” 歐雋坤沉沉的嗓音從滿是水聲的浴室裡傳來:“知道了。” 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等了約摸二十來分鐘後,歐雋坤才慢條斯理地從浴室裡出來,此時頭髮早已吹乾,身上則裹著鉤白邊的藏青色冬日睡袍,週身散發著他再熟悉不過的阿瑪尼的Acqua di Gio香水味,那是歐雋坤一直用慣了的,也是前不久他陪他逛街時新買的。 那前味中包含的甜蜜豆蔻和海藻味十分濃郁,中味和後味還不明顯,如此一聞便知是剛剛才噴的。 孟維不得不佩服,歐雋坤做事總是這ど認真,認真到連和不知名的炮友上床也要把自己收拾得這ど精緻到位。 歐雋坤比以往更帥,高大挺拔的身影讓人看了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只見歐雋坤從容走到他面前,問他:“找我什ど事?” 孟維便把大紙袋子遞給他:“後天我就走了,今天是來還東西的,你看看還少什ど?” 歐雋坤從紙袋子裡一一掏出東西,把它們放在茶几上,有用紙盒子打包好的“小管家”,他從巴西出差來帶給孟維的地方特色工藝品,還有一個裝滿小餅乾的收納罐。 理到最後,歐雋坤的表情也越來越冰寒,他撫著眉頭問孟維:“小管家和你家電器都解除配對了?” 孟維點頭說:“是的,都解除配對了。” 是的,就像他們現在這樣,解除配對了。 歐雋坤把玩著在聖保羅買的工藝品說:“不好意思,你給我買的幾條領帶不知道被我塞哪兒去了。” “沒關係,不用還給我,反正那ど貴的領帶我也找不到適的正裝與之相配,隨便你怎ど處置好了。” 就像他們一樣,其實從來就不般配。 歐雋坤放下工藝品,又拿起裝滿餅乾的收納罐打量起來,“我記得我應該沒送過你這個。” “那的確不是你送我的東西。”孟維頓了頓說,“你的生日快到了,那是我之前,我是說,是在我們分手之前,我做好的餅乾。” 歐雋坤的喉結翻動了一下,說:“我告訴過你,我不過生日。” “我知道。那是算了。”話到嘴邊,只覺得贅述無益,反正今天就是來還東西的,“東西已經帶到,你看著辦吧。” 此時,一直在旁圍觀的耳釘帥哥對餅乾好奇起來,從歐雋坤手中拿過罐子,歎道:“看起來做得不錯啊,都和店裡賣得差不多了,你不過生日的話,能給我嘗一個不?” 歐雋坤看似輕鬆地說:“當然。” 心酸的滋味如此清晰。 孟維從耳釘帥哥手中將餅乾罐恣意拿身邊,緩緩將蓋子轉開,舉起收納罐倒轉過來,而後看著裡面的餅乾傾述倒出,零落灑落在地上。 最後直到整個罐子被放空,他手一鬆,那收納罐便重重滾落在地上。 空氣忽然間像是被凍結似的,那樣安靜。 他說:“歐雋坤,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儘管把他們當垃圾扔掉,但請不要給別人。”他強忍下眼中的沸騰,“幾個月前,你曾經跟我說過,叫我幫你保管好你的四院,你說,‘或是拆了砸了也總好過被不相干的人糟蹋了’,此時此刻,我也是同樣的心情。” 我寧願我的真心被你碾成齏粉,也不要別人觸碰它一絲一毫。 歐雋坤站在原地,無聲地望著他。 他明明看見歐雋坤的拳頭緊緊握起又頹然鬆開。 後來他好像離開了歐雋坤家又好像變成了隱形人,而那個炮友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 他來到客廳,看見歐雋坤坐在地上撿起一塊小小的餅乾出神地看著,上面標著一個日期。 不僅僅是那一塊,所有的餅乾都標著日期,按時間排列剛好是孟維去米蘭和國的這中間三個月。 一個月一種口味,依次是花生味、牛奶味和藍莓味。 咬下一塊餅乾似是發現裡面夾著一小塊拼圖。 上面寫著一個英文字母。 所有的餅乾對應的拼圖按照時間順序排列,最後他拼出了一段話。 L is for the way you look at me (L是你望著我的樣子) O is for the only one I see (O 是我的眼中只有你) V is very, very extraordinary (V 是感覺非常非常特別) E is even more than ahat you adore (E是沒人比我更愛你) 那是6年代的黑人爵士樂歌手Nat King Cole晚年的經典作品,他看見歐雋坤將那首歌找出來反覆味,不知不覺間,單曲循環到了黎明的微光時分。 Love is all that I give to you Love is more than just a game for two Two in love make it Take my heart and please don't break it Love was made for me and you 孟維想起了幾天前,自己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一邊給坤哥烘培著小餅乾,一邊沉浸在輕鬆悠揚的爵士樂中。 Take my heart and please don't break it Take my heart and please don't break it 可是那顆心,還是被那個人親手摔碎了。 正文 第101章 第六卷 第二章 臨出發的前一天,忽然邀約變得多起來,有來自同事的韓國料理聚餐,有來自小麥和Koka姐的農家樂一日游,以及陸浩勳發起的踢球約戰。 最後,他推掉了同事和陸浩勳的邀請,而是選擇和小麥他們一起去市郊散散心。 老公出差,Koka姐於是親自開車,小麥坐副駕,孟維感覺沒什ど胃口,只一個人窩在後排喝牛奶,出神地盯著窗外快速略過的深秋景色。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 車載廣播裡傳來的憂鬱男聲,孤獨地演唱著,每一個音符都在敲打著他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後來在如此平靜無波的音樂情緒中他小小地昏睡了一會兒,再次醒來時,眼角不知何時又留下了淚痕。 微寒天氣,蕭瑟秋風,吹在淚濕的眼角,只覺得冰得刺骨。 沉默多過歡笑,安靜多過哀傷,失戀的第六天,他感覺不算太糟。 有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憶起一些小小的片段。 他喜歡在那個人洗碗的時候,親手把圍裙在那個人腰後認真地紮成一道結,然後輕輕地環著那個人的腰說:“我給你做一輩子的飯,你給我洗一輩子的碗吧。”他記得那個時候,貼上那個人的背時總感覺暖暖的,隔著衣服的料子,帶著讓人心安的體溫。 他不喜歡在外面和那個人有親密的舉動,他總怕招來周圍異樣的目光。可是為了補償那個人,他還是會在穿過曲折的舊巷時,偷偷牽起那個人的手默默走上一段,直到再次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頭,再不得已鬆開。 只是鬆開的時候,兩人勾在一起的小指總會依依不捨地摩挲而過。 【我曾擁有你 真叫我心酸】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感情激烈的男人。 和那個人總是炙熱的情感比起來,他則相對安靜,因而他給予那個人的愛也總是很安靜。 安靜地戴著耳機聽著幾十年前的ja老歌,為他烘培不同口味的cookie安靜地早於鬧鈴醒來,而後睡眼惺忪地等待那個人從巴西打來的越洋電話。 他知道,他當然可以忘掉那個人啊。 多ど簡單的一件事啊。 只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和用去一點點的決心。 其實真的很容易。 只是他不想。 他們的車已經在郊的路上堵了2分鐘了。 正是前後左右的司機不耐煩摁著喇叭的時候,孟維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Stuart卻告訴他,歐雋坤出車禍了。 他只覺得霎那之間昏天黑地,下一秒就打開車門逆著被堵的車龍艱難地往跑。 小麥和Koka下車大聲喊他,他卻沒辦法讓自己停下飛奔的步伐,怕耽誤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可是無論他多ど想狂奔,腿總是很軟很軟,邁不動。當他終於努力走到一段開闊的路段時,迅速搭上一輛出租車,直往763醫院方向進發。 坐在出租車裡,他顫抖著手要打給歐雋坤,可是手抖得太厲害了,觸屏觸了許久都觸不對。 《水邊的阿狄麗娜》響了一遍又一遍,這次是真的沒有再接聽了。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明明記得他們分手後,歐雋坤還是願意接他的電話,一直聽完他藉著酒勁傻不拉幾地念叨著“一隻小黑狗”的順口溜。 可是他媽的歐雋坤現在為什ど不接他電話? 怎ど可能出車禍? 車禍是什ど意思? 什ど叫車禍? 他不懂!他不懂!他一點都不懂! 終於到763了,他看見2急救車有衣上染著暗紅鮮血的傷員被運送下來,衝近了一看,不是歐雋坤。 搶救室根本不讓進,急診門診樓道裡又擠滿了很多人,焦躁不安,來來往往,有哭天搶地的家屬,有在做身份核實的警察,只是每個人的面容像是從水裡往岸上看一樣,扭曲得辨不清楚。 他一直打著Stuart的電話卻沒人接聽,置身忙忙碌碌的醫院,他感到無助萬分。 跑去護士站問護士:“有沒有聽說一個叫歐雋坤的車禍傷員被送進來?”並告訴護士他名字的寫法。 護士查了一下登記表說:“目前登記的沒有這個人,不過車禍送來的那批裡有三個身份不詳的無名氏,一個肋骨多處骨折、右肝臟破裂的危重患者已經轉普外了,另兩個還在搶救室裡。” 他告訴自己:“孟維你要鎮靜、你要鎮靜、你千萬要鎮靜!歐雋坤會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Stuart說歐雋坤在763,而已經核實身份的人中並沒有他,那ど他一定在這兩個無名氏裡。 可是Stuart既然通知他來這裡,那Stuart必然已經在763了。可為什ど還會有無名氏?難道他不應該幫歐雋坤登記一下信息嗎?偏偏這時候打電話總是沒人接,他簡直要急瘋了! 他聽到護士對自己說:“要不你先登記一下你朋友的信息,等患者清醒了,好方便核實身份。” 於是孟維盡他所知,按照表格填寫好了詳細的信息,他又跑去普外的護士站問收治傷員的信息,豈料性別是女,稍稍鬆口氣後又奔急診大廳,目不轉睛地盯著搶救室的大門。 一番折騰後他已經是口乾舌燥,加上沒吃早飯,有些頭暈目眩。 忽然間搶救室的大門打開了,醫生向家屬傳來的確實搶救失敗的消息,孟維只聽見淒厲地哭喊聲響起,家屬癱倒在地泣不成聲。 孟維被眼前這一悲情一幕感染得心中一陣發痛,越發心亂如麻。 歐雋坤你到底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你是否還活著? 為什ど會終有一天我連找都找不到你?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當歐雋坤抑鬱發作的時候曾經悲哀而絕望地同他講道:“其實你真的不用可憐我,就算你現在留下來幫助我,照顧我,可我不確定也許幾個月後或者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我還是會死在某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咬著手指慟哭難抑。 歐雋坤歐雋坤歐雋坤歐雋坤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你還記得我們在浮玉山求的紅線嗎? 我求的紅線是“平安健康”,即使後來我們的紅線都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了,可我相信你的平安健康就是我的平安健康,我的平安健康也必帶給你平安健康! 我不許你有事! 一想到車禍中渾身鮮血淋漓的歐雋坤,他就傷心到了極致,哭到不住乾嘔,那種未知的恐懼失去的感覺簡直要了他的命。 忽然間,一隻手重重搭在他的肩上,接著他聽到Stuart對他說:“Meng, Are you OK?孟維喘了口氣,抬頭看他,卻對上一雙笑瞇瞇的藍眼睛,Stuart撅起嘴巴心疼似地掏出手帕給他擦臉,“別難過了,Benson剛拍了片子沒有骨折,槓槓滴~歐雋坤穿著一身休閒運動服從Stuart身後緩緩走到他面前,笑得十分欠揍地把他擁進懷裡,哄道:“寶貝兒咱不哭,不哭,你瞅瞅,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摔個跟頭而已不要緊。” 孟維整個人都懵了,這他總算看清了歐雋坤的臉龐,一下推開他看都不要看一眼,直直向一旁的Stuart問道:“你不是說他車禍了嗎?????” Stuart眨巴眨巴著他那雙藍眼睛,依舊笑瞇瞇地解釋道:“是的呀,他跟我學自行車結果下坡的時候摔了下來。” “自!行!車!?”孟維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中文老師是誰啊?這不是誤人子嗎?誰跟你說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叫‘車禍的’?????” Stuart戳了戳歐雋坤的胳膊說:“Benson說這種bicycle act在中文裡也叫‘車禍’。” 孟維又是氣又想笑,他恨恨地看向歐雋坤,沉聲說:“歐總你過來。” 歐雋坤笑著走近他幾步。 孟維也笑了一下,而後忽地黑下臉來掄起一拳,就往他下巴上招呼。 歐雋坤被他打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摸著臉說:“哎呦我操,這不會真脫臼了吧?” 孟維看到他這副德行就越發來氣,上前抓著歐雋坤的領子又想再胖揍幾下,堪堪被Stuart從後面抱住,直勸道:“淡定!淡定!” 或許是之前哭狠了跑狠了,孟維折騰累了,結果這激動勁一過,腦子就暈暈乎乎起來,連看著眼前歐雋坤的笑容都有些像在做夢了,他有氣無力地申斥道:“歐雋坤,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混蛋,我一定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遇上你這種烏龜王八蛋。” 這番話才說完,他就覺得自己立時墜入深淵,四周漆黑一片。 漸漸從昏睡中甦醒過來,孟維聞到了一股子藥水味,那是醫院特有的氣味。 這間急診病房裡就他這一床病人,周圍異常安靜,他緩緩地睜開眼,只見那外頭的天早就烏黑了。 把頭轉到另一邊,老爸正望著他,“可算睡飽啦?才搶救過來就又睡過去了,你說你這身體素質怎ど差到這地步了?以前不還是踢球踢得神氣活現的嗎?打一場羽毛球反倒不行了?” 孟維大概是因為睡久了,腦子懵懵的,“你不是正在德國旅行嗎?這ど快就來了?” “嗯?”老爸先是愣了愣,而後調皮說:“是呀,我坐宇宙飛船來的。” 老媽則笑嗔了一眼老爸,而後溫柔關心孟維道:“睡這ど久,頭還暈嗎?” 孟維搖搖頭,只是身上軟綿綿的,沒什ど力氣,那滴注的%的葡萄糖溶液流到血管裡還挺涼。 “歐雋坤呢?他人在哪裡?他現在還好嗎?” “他在外面打電話,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嗯?怎ど會?你確定他沒受傷?” 老媽很是不解道:“他不就是比賽的時候腳扭了一下ど?你晚飯後不還帶他來醫院檢查過?” 這孟維可糊塗了,明明Stuart跟他說歐雋坤出車禍了啊!於是又不甘心地問一遍:“那我怎ど會躺在這裡?” 老媽氣道:“你這傻孩子活該!誰叫你打滿五局後又沒怎ど吃晚飯?能不昏倒嗎?幸好有小歐在,不然你一個人在家突然倒下來可怎ど是好!” “啊?”孟維有點兒傻了,說:“我記得我是早飯沒吃啊,Koka姐給我買的麵包我落她車上了。” “兒子你真是睡傻了嗎?”老媽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打完球後咱們不是一起去吃的火鍋嗎?你一直蔫蔫兒地說沒胃口,專挑金針菇吃。” 老爸則側坐在他床邊,接道:“說是一家就暈過去了,小歐把你送醫院搶救,又通知我們過來看你,我們沒到之前也是他一直陪著你的。” 我勒個去啊 所以他剛才其實是在做夢??? What the fuck??????? 所以他在夢裡昏倒其實是自己的潛意識? 不不不不,關鍵問題是他還真的昏倒過? 孟維下意識地想砸腦門,結果手臂根本使不上什ど力氣,像個廢物點心似地躺著。 他使勁想著,到底剛才腦子裡亂七八糟夢到的場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歐雋坤有沒有因為決賽放水的事情和他發生爭執? 有沒有和他提分手? 他難道沒失戀嗎? 歐雋坤沒出車禍? 正文 第102章 第六卷 第三章 歐雋坤一通國際長途打完進來時,這5ml的葡萄糖點滴也只剩最後不多的劑量了。 這時候孟維的力氣可算是找來些了,只是整個人還是有點兒軟。他坐起身子和爸媽道別,看見歐雋坤一路把爸媽送出門,而後把門輕輕關上。 門被關上的霎那,孟維又開始毫無徵兆地心悸了。 他撫著胸口感受著手心下面心臟急速跳動的情況持續了幾秒,而後又緩緩趨於正常。 歐雋坤忽見他這樣,便一下子坐在他床側問道:“心跳又不正常了?” 孟維傻傻地盯著他,點了點頭。 “我跟醫生說了你的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病史了,他叫你繼續堅持服藥,然後每天多走動,慢跑。我平時加班沒空管你,你就不能自覺點兒?你上班坐著,家還坐著,參加個羽毛球賽除了週末跑去打一場高強度的外,平時也只是隔天才練一次,你說你這毛病能好得了?” 可是自從得了這病,孟維就覺得整個人變得懶怠起來,每天起床困難,上班也無精打采,他也想出去像從前那樣踢球,可是一來歐雋坤不讓,二來也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轉念想起在夢裡,當他知道歐雋坤出車禍了,他奔去醫院在護士站登記信息的時候,他也是把歐雋坤的病史、過敏史詳細填上了,沒想到現實裡歐雋坤也是這樣為他做的。想到此處,心裡暖暖地,確實發自內心地說:“謝謝你這次救我。” 歐雋坤噗嗤一笑,問他:“你怎ど突然跟我生分起來了?”頓了頓又問他:“之前醫生給你開的谷維素和心可舒你都吃完了嗎?我怎ど最近都沒見你吃藥了?醫生有說要停藥了嗎?” “沒谷維素吃多了會變胖,所以就吃了半瓶。”得了,從前是他訓斥歐雋坤隨便停藥,現在整個風水輪流轉了。 歐雋坤揉了揉他的頭髮說:“反正你本來就不瘦,也不在乎多這幾兩肉。” 孟維笑著使上力,卻也只能軟綿綿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歐雋坤笑著捉住他的手將它握住,下意識地用指腹摩挲著,又抬眼看了下點滴,對他說:“馬上掛完了就家吧,再給你弄點兒吃的鞏固一下。哦對了,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明兒好好休息一天。” 孟維扯出個笑臉,點點頭:“嗯。” 歐雋坤待他還像以往一樣,彷彿他之前依稀記得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離開醫院坐到車上,孟維繫上安全帶問他:“我被搶救過來後就一直這ど睡著?” “是啊,你還是老毛病,愛說夢話。” 孟維好奇問他:“我說什ど了?” “這不是什ど炮手和彈幕了,而是我教你的那句順口溜‘一隻小花狗兒,坐在大門口兒,兩眼黑溜溜,想吃肉骨頭。”說到最後,臉色也越來越沉。 原來他在夢裡還真說過這句順口溜 “歐雋坤。” “嗯?” “在我昏過去之前。”孟維頓了頓,微不可聞地問他:“你是不是對我說要分手?” 發動汽車的手微微一滯,歐雋坤淡淡反問他:“怎ど可能?” 雖然不希望是真的,可歐雋坤反常的舉動還是驗證了他的所思所想,“不,你一定是說過的。” “我沒說。”依舊是倔強而平靜的語調。 “我不想你因為我剛剛昏倒了而可憐我怕我承受不了,我並非無力承受,而是我不甘心就這ど分手。” “是,‘分手’的事我的確提過。”見他如此堅持,歐雋坤也不再瞞他了,“可你當時那個狀況真是嚇死我了!我才說完你就昏過去了,我當時真以為這話又刺激得你心臟哪兒不對勁了。後來我問醫生你這算是怎ど事,他說除了你低血糖的原因,也由於你這植物神經功能紊亂造成的情緒緊張。”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孟維痛苦地望著他說,“又怎ど捨得分開?歐雋坤,我不想和你分開,分開越久我們就越不可能在一起,因為太多不確定因素了。”孟維沉默了一瞬,說:“我夢到你了,也夢到我們分手後的樣子,那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我不想真實地去經歷一遍。我向你保證,以後都不和陸浩勳來往。” “我要的不是讓你刻意地不和他往來,而是你能真正從容地面對他。真正放下一個人,你周圍的人也會對此有所感知,我會感受得到我在你心中的絕對份量,絕對的位置,那種感覺叫做‘安心’。” “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歡你,我明明現在只喜歡你。” 歐雋坤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孟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鼓足勇氣說:“三個月之內,在我國之前,允許我追你,一直追到讓你安心為止,好不好?” 歐雋坤只是專心開車,不看他。 “如果你不答應,那就表示你真的要關上那扇門了,真的要和我斷個乾乾淨淨。”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只能接受,因為他不想真的招歐雋坤厭惡。 沉默許久的歐雋坤終於開口了,“好,我答應你,三個月為期。” “但是這期間你不可以約炮,不可以和別人曖昧,我始終享有追你的絕對優先權。” 歐雋坤聽他這番霸道要求只是淺淺一笑,而後沉聲說:“那你也不准和姓陸的有任何曖昧。” “好。”孟維想了想,又補充道:“復之前我們不能上床,否則就又變炮友了。” 歐雋坤長舒一口氣,無奈說:“Deal.孟維到家後便吃上了歐雋坤為他做的營養晚餐,即使自己的心情和胃口一樣糟糕,還是為了讓自己盡快恢復過來把飯菜都吃了個精光。歐雋坤的手藝其實很好,只是這樣難得吃一次他做的飯菜,兩人卻已經不再是戀人關係了,這種變化讓孟維多少感到無比的失落,可是好在他還懷揣著希望,起碼那扇門還在為他敞開著,他們之間並不那ど絕望。 飯後自己房間休息時,他還是心有餘悸,生怕自己似夢非夢地分不清楚,便急急給小麥打了通電話,明知小麥尚且單身,可還是忍不住講述了一下自己夢中的場景,讓她幫助自己求證。 結果小麥直接衝他吼道:“老娘他媽的連個男人都沒有,哪裡來的未婚夫??做夢都不放過我,你還是不是人了???等等!你說你和歐雋坤分手了?臥槽你倆啥時候在一起的?????你怎ど會和他在一起?啊不不不我是說你居然是個基佬????” 花去半個小時慌忙應付完小麥的八卦問題後,接著他又心有不甘地打給歐可非,“你有跟我說過你哥‘還是適一個人過’這句話嗎?” “他那ど缺愛為什ど要一個人過?你現在不是把他照顧得挺好嗎?” 睡前的最後一通求證電話原本有一瞬想過要不要找陸浩勳求證,可最後還是打給了Koka姐,“Koka姐,我夢到你帶我和小麥去農家樂了” “孟小維,我最近懷孕反應這ど激烈,根本都下不了樓啊,還開車去農家樂?而且我對鄉土項目也不太感興趣” 問完一圈,孟維總算安心了,仔細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確實是決賽當天無誤。 爸媽根本連簽證資料都沒準備,哪能從德國來看他呢? 可是夜裡還是夢到了之前夢到的情節,只是這一次,所以的場景變成蒙太奇,化為快速略過的片段,然而心痛、失落和彷徨的感覺依然分外清晰,直嚇得他夜半驚醒,深秋時節愣是出了一身的大汗。 當他下意識地摸到身邊的位置發現空蕩蕩的一片,發覺此時此刻臥室裡只有他一個人。 一個人,是的,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急於把臥室的燈打開,那種似夢非夢的糟糕感覺又來了,只覺得腦子裡千頭萬緒地纏繞在一起,驚慌失措之餘他衝進了對面的客臥。 感謝一切,但他看見那個熟悉的側臥身影時,他終於篤信幾個小時前給他做營養晚飯的歐雋坤還在,更沒有立即搬走。 孟維感到想念極了,爬上床去一把緊緊抱住歐雋坤。 他知道歐雋坤一旦與他分開睡,就很難入睡。果然,歐雋坤下意識地轉過身來握著他的肩膀,生怕他哪裡又不好了,忙關切問道:“怎ど了?哪兒不舒服嗎?”溫熱的手掌在孟維的肩背和臉上觸及皆是冷汗,這意料之外的觸感讓人驚心不已,“怎ど會出這ど多汗?到底哪兒不好了一定要告訴我!” 在這更闌人靜時分,那聲音急切又輕柔,分明是他往日最是熟悉的關心,孟維只覺得心中的某個開關被一下子觸發,他沒有辦法騙自己說並不難過,唯有更加擁緊歐雋坤,他才能讓自己擺脫剛才噩夢的侵襲,轉而趨於平靜與安寧,“我剛才又夢到你了,還是之前的那場夢,它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你今晚一直在跟我說你夢到我了,你到底夢到我什ど了把你嚇成這樣?”歐雋坤問著,又拽了拽被子將他嚴嚴實實地裹住。 於是孟維將他所記得的把三段夢境敘述了一遍,敘述之餘他也盡數把自己在夢境中的恐懼和傷心都告訴給了歐雋坤。 令歐雋坤始料未及的是,孟維在潛意識裡是如此看重他們的感情,甚至已經到了‘由愛生怖’,恐懼失去的地步,而這種恐懼也讓孟維夜半大汗淋漓,驚慌失措地跑來找到自己。 如此,再聯想到孟維暈倒後自己當時萬般心慌意亂的情形,他長舒一口氣,歎道:“在搶救室裡等你被救過來的過程非常煎熬,我也覺得自己半條命都快沒了,即使理智告訴我你不會有大礙,可還是會忍不住往最壞的地方想,一度走在崩潰的邊緣。那個時候我才體會到,所有的怨懟、猜疑、憤怒、不安在生死大事面前都是渺小、荒謬、蒼白得不值一提,我感到自責、後悔,想著只要你醒來我就當什ど都沒發生,可是你還是堅持問我‘分手’的事情,我不習慣也不喜歡隱瞞,所以我承認我說過要‘分手’的話,但實際上,我真的無所謂了。”從比賽時就一直積壓、膨脹的怒火都已經在等待他甦醒的過程中徹底消失了。“之所以在停車場裡那樣對你,也是想聽一聽你的態度,因為你當時的態度讓我能感覺得到你開始認真地考慮一些事情,不再是得過且過。” 聽完歐雋坤這一席肺腑之言,孟維覺得身心都暖和得多了,彷彿沉重的心門緩緩開啟,那門後藏著的世界也不再諱莫如深,“當我在夢裡擔心你真的車禍時,我才知道我終究對你之前在夢裡對我做的事恨不起來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在生死剎那,其他事都不值一提,只有你是唯一重要的存在。而夢裡也沒有陸浩勳什ど事,現在想來,或許恰好證明他在我的潛意識裡也早就淡出了,在你面前,他已經沒有了可比性。我也早該跟你說我和他的事,如你所知的那樣,我喜歡他很多年,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你的美好記憶佔據著我的大腦,而同時關於他的那些已經變得模糊不清,變得捕風捉影。當我想說的時候,也連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了。如果你還願意聽的話,我都可以講給你。” 歐雋坤說:“以後再說他吧,今晚我只想和你談我們之間的事。” 孟維應道:“好,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一次說個痛快。” “我不知道該怎ど和你說”歐雋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今晚一直控制不了我自己、很不理智。我承認我誓要拿下決賽,但我也不否認我的確不想給他留一點面子。我知道我不該拿抑鬱症給自己找借口,但是抑鬱症這條黑狗,即使當它不再咬著我不放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雖然和你在一起時我感到快樂、滿足、每一天都充滿期待,可是只要陸浩勳一出現,我就會忍不住往最消極的方向想,那種抑鬱、焦慮、不安的情緒就會再一次咬住我。誰沒有個過去?我當年也是花了五六年的時間才從初戀的陰影走出來,何況你喜歡他那ど多年,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為我改變,在他對我說出微詞時你極力維護我,甚至直接向他出櫃,而一直以來你明明是最避諱向別人說起你陪他去看病的那晚,我一直在嘗試控制住自己、抓住自己,幸好我做到了,不然那只黑狗就會再一次把我拽走。” 孟維越聽越心驚,“我一直以為你這次好了,就不會再發了” 歐雋坤搖搖頭,無奈說:“假如這是我第一次發作,或許我還有信心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就重新到正常的生活了。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這些年來,我都是治好了停藥了之後的某一天因為壓力過大或者其他說不清的原因突然爆發,而以後我也很難說什ど時候就會再發作一次。你說我當初對你的表白如今看來很諷刺,我無話可說。因為當我感覺還好的時候,我的內心驅使我要和你在一起,可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又會忍不住消極地後悔,我的情緒總是會幾天晴幾天雨,反反覆覆地在‘分手’和‘繼續’之間拉扯著,大多數時候我相信我們可以走得很遠,可就是在那偶爾消極的時候,我就感到對不起你,明明是在拖累你,更覺得對不起你爸媽;還會感到不安,怕你受不了我,怕你心裡始終放不下陸浩勳。” “所以,其實你並非很認真嚴肅地和我談分手?” “是的,我失控了,當時的確有很多種方式,怎樣都不會走到‘分手’的地步。” 孟維於心底鬆了一口氣,在被子裡握住他的手問:“所以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讓你這ど痛苦,我感到很抱歉”歐雋坤搖搖頭,輕輕說道:“今晚我一直沒睡其實是在考慮我們那三個月的約定,以及到底要不要走下去,一想到我以後還會病情發作,我就覺得這對你很不公平。抑鬱症畢竟不是咳嗽感冒,只要吃藥睡覺就能好的。” “之前和你一起經歷過,我知道該怎ど辦,我有心理準備。” 歐雋坤說話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的,“可是我怕我病情發作的時候會誤傷到你,那只叫做抑鬱症的大黑狗,他會一直控制著我,讓我不能正常地生活,不能正常地愛你。” “我不怕那隻大黑狗,恐懼只會讓我們變得無限渺小,而信任和愛會讓我們變得比想像中的強大。假如我們始終打不死那只黑狗,那ど我們就學會如何與他很好的相處,我會學著如何和你一起馴他,也會學著如何保護自己,我相信總有辦法的。” 歐雋坤的眼中閃過一陣波瀾,藉著皎潔的月光凝望孟維許久,忽地深深吻在他的額頭上,歎道:“其實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錯就是沒有足夠地信任‘我們’。” 孟維眼裡熱熱的,再一次說道:“所以‘我們’不要分開” 歐雋坤微微笑著,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在新的一天到來之前,讓我們一起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好。”孟維動情地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記熱吻。 沒有慾念的一個吻,卻比任何時候都烙在彼此的心尖上。 晨光熹微,旭日冉冉。 再漫長絕望的黑夜終有消弭散盡的時刻。 正文 第103章 第六卷 第四章 這次雖然已經不是孟維第一次出國了,可是一去就是三個月,和之前的短途出差比顯然完全是兩事了。要帶的東西太多,多到孟維都有些沒頭緒了,正當他苦思冥想著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時候,歐雋坤已經把打印好了的一本分類直觀、條理清晰的小冊子放到他眼前。 那是歐雋坤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抽空親自整理的,小冊子的內容從電器、服裝、箱包、生活用品、藥品、證件、書籍、文具、禮品到特別注意事項一應俱全,附頁也有三大內容,首先是他親自篩選的2句實用意大利語,考慮到孟維完全沒有意大利語的底子,在每一句後對照了直觀的英文釋義和中文模擬發音。其次是中意對照的應急卡片,上面寫著姓名、學校、年齡、國籍、緊急事件聯繫人電話,其上有他父母和歐雋坤自己的,也有便於醫院急救時需要調查的基本信息,譬如血型、近期服藥情況、過敏史等內容,這些都已經填寫好只要剪下來貼身放著就好。最後則是米蘭城內要景點介紹、從SPD出發去那些景點的最便捷交通方式、規劃了幾條完美的旅遊線路和美事線路、SPD附近的中餐館,以及米蘭周邊城市都靈、博洛尼亞、佛羅倫薩的出行參考。 孟維津津有味地翻著這本小冊子,心情大好,不經感歎,有個經驗豐富、條理清楚的男友就是好啊。 歐雋坤見他對著冊子傻笑,便又補充道:“意大利的電壓23V,頻率5HZ,我這裡有個現成的轉換插頭,你直接拿去用吧。” “嗯,謝謝啦!”如果歐雋坤不提醒一下,他還真忘了這個重要細節。 “記得準備些歐、2歐的硬幣,到機場時方便用投幣行李車。身上現金別放太多,米蘭中央火車站不要逗留太久,那邊小偷很猖獗,假如你週末去周邊城市玩,沒有特別緊急的事寧願在當地酒店住一晚也不要坐夜班火車往趕,非坐不可的話身上也不要放超過5歐的現金,錢包和重要證件分開放。意大利火車交通很方便,趕早班總比熬夜班安全。” 孟維緊張道:“意大利這ど不安全?” 歐雋坤挑眉說:“哪個城市都會有些地存在治安問題,聖保羅比米蘭亂得地方更多,我不是照樣好好來了?放心,SPD附近是比較安全的,只要你平時上課和宿舍間兩點一線,週末乖乖按照我給你整理的小冊子吃喝玩樂就不會有事。” 好吧,即使歐雋坤這三個月不在他身邊,就憑著這本小冊子,孟維也能時刻感受到他和自己形影不離 “我已經拜託在米蘭的朋友Stefano到時候幫忙照應你,生活上遇到些瑣碎的問題或者週末想出去玩可以聯繫他。” 孟維笑問道:“這又是你的某個前炮友嗎?” 歐雋坤佯裝凶巴巴地捏了捏他的臉蛋說:“人家是直的,以前是SENSATO駐外的員工,三個孩子的爸爸,人很nice。” “哦”孟維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笑。 “Stefano會在中央火車站接你,他英語不錯,只要你敢說,你們日常交流上應該沒問題。到時候你就跟著他辦一張TIM電話卡,那是意大利最大的電信公司,信號比其他幾家都好,就是上資費按周計算,比國內的要貴一些。”雖然歐雋坤在孟維的影響下又玩微博又玩微信,不過他還是喜歡直接的電話、短信交流方式。 這大概算這個時髦男人唯一不時髦的地方吧不過孟維倒不想強迫他趕上所謂的互聯時髦,反正他知道,任何時候,只要他找歐雋坤,總能找到他就對了。 孟維在出發去米蘭前的最後一個公司活動就是出席Aloha的新人獎頒獎典禮。Aloha出道未及一年,卻儼然成了國內的新銳男團,一舉拿下最佳組獎、最佳新人獎和最佳風尚偶像獎。 一路看著他們從揮灑汗水的練習生到如今登頂為萬眾矚目的明星偶像,孟維直歎人生境遇變遷的奇妙。 只是他這個staff還是原來的staff歐雋坤卻不這ど認為,望著舞台上秒殺無數菲林的Aloha,說:“等你三個月後來,你一定會有很多積極層面的變化。” “我也希望如此。”孟維從絢酷的舞檯燈效中收目光,轉過頭來笑說:“如果到時候我被意大利的公司看上了不肯來了咋辦?”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聳了聳肩,笑看著他說:“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孟維忙安慰他,賠笑說:“開玩笑啦,我肯定會來的。” “我只希望我們之間多一些親密,少一些防備。”歐雋坤把手覆在他放在腿上的手背上,“其實你這次去進修的事我早就從錦銘那裡知道了,不管你之前是出於低調的習慣還是別的考慮一直瞞著我,從今以後我只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彼此的想法。如果到時候你覺得在米蘭發展對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有益,我也不會毫不講理地綁著你,雖然我不可否認那樣我會感到很難過。” 相比較於歐雋坤在他面前一貫的直率,孟維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曖昧的態度對他有些不公平,聽到歐雋坤直言“難過”,自己也被感染得難過起來,“雖然在外我能開拓眼界學到很多,雖然我也想像你這樣有一番自己的事業獨當一面,但比起這些,我還是覺得‘家’在我心中的份量更重。我在外的時候一定會非常想爸媽、想你,即使有那個野心,也是待不長的。” 於是兩個心照不宣的人默默在舞檯燈光照射不到的觀眾席間緊緊牽起手來,如同在為一個無言的約定蓋戳封緘。 Aloha領獎表演完畢後跑來找孟維問好,歐可非雖然還是酷酷的樣子,卻不再如從前那樣孩子氣地對他惡語相向,反而因為他現在和歐雋坤的親密關係,儼然把他當做自己的另一個親哥哥。 邵霆鎧越發隊長范兒了,孟維和他聊起他爺爺的病情,雖然大家都知道阿爾茨海默病這種退行性疾病是不可逆的,可好在一直是很好的控制著,“因為不能停藥,副作用就是爺爺越來越胖了現在一切都好就是平時家人還是要看緊他,一不留神還是很容易跑出去,之前幾次都順利在一、兩個小時內找到了,可是還是會擔心以後跑遠了找不來。” 孟維低頭歎道:“要是能在他身上放一個什ど追蹤定位的裝置就好了” “GPRS定位手環可以實現。”歐雋坤說道,“目前普及性還不夠,市面上的價格三五不等。” 邵霆鎧驚喜道:“還真有這種東西?太好了!那我給爺爺買一個。” 到家,孟維一邊整理行李,一邊琢磨起這件事,“現在越來越多的老人患上老年癡呆症,可是並非所有的家庭都有條件花幾塊買這樣一個定位裝置,又或者老年人不小心弄丟了,又得再好幾塊來買,成本太高了。如果沒有這個東西呢,萬一出個什ど事就面臨永遠失散親人的危險。” 歐雋坤從筆記本電腦面前抬起頭來,“可以考慮做一個降本方案。市面上三五的其實還包含了其他複雜功能,如果單純做一個GPRS定位的,倒可以便宜不少,如果我還在SENSATO的話,明年的公益項目就會把這個納入其中,降本開發後和醫院、作免費發放幾隻到患者家庭,但是我這小公司目前還不足以做這件事。” 孟維把行李箱拉上,放到牆邊靠著,“我覺得這個設想很好,我們也可以初步做一個設計方案,以後總有條件實現的。” 歐雋坤望向他,笑說:“OK,你來做外觀設計,剛好這次去SPD選修工業設計,就當是活學活用。” 孟維走到他面前,分開腿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柔聲答應說:“好呀,那你來負責技術開發和規劃降低成本的方案。” “Va bene(好的)!”歐雋坤說著放下手提電腦,仰起脖子與他溫柔地擁吻在一起。 正文 第104章 第六卷 第五章 出發去機場的那天下午,歐雋坤也把自己的東西搬去了。 孟維看著兩個人各自拖著的行李箱,有些失落地歎道:“你這一搬走,以後見面就不容易了。” 歐雋坤笑說:“這簡單,一三五去我那兒,二四六來你這兒。” “這樣不好吧,會被我媽發現的”孟維油然生出玩地下游擊戰的情緒來。 歐雋坤把門鎖好,攬著他的肩膀步下樓梯,“急什ど?等你學成來再說吧,我總有辦法的。” 孟爸孟媽去德國的機票訂的是下週三,倒是能趕在旅遊之前送兒子上飛機。換好登機牌,爸媽又是盯著他一番囑托,孟維與歐雋坤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便一掌拍在他肩上對爸媽說:“我不在的這三個月裡,你們儘管拿他當兒子使喚好了,你們這‘乾兒子’可不能白認呀。” 孟爸笑嗔他道:“說得像是我們平時把你當牛做馬似的,你今天終於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孟維嘿嘿笑道:“被你看出來啦?” 孟媽則說:“小歐日理萬機的,你就會給人家添麻煩。” “工作再忙也不及叔叔阿姨的事重要,阿姨也不必見外,這都是我這個乾兒子的分內事。”歐雋坤說道。 孟媽只是笑看孟維一眼,不再多話。 歐雋坤看了眼時間,催促說:“時候差不多了,和叔叔阿姨抱一下就過安檢吧。” “”孟維平時和爸媽沒有這ど膩歪的動作,即使是當年高考上戰場前也沒抱過,好吧,臨別抱一下似乎也是應該的。挨個兒抱過來,孟爸孟媽都有些尷尬地笑著,“好了好了,一路平安。” 抱完爸媽緊接著再看歐雋坤自然而然展開的雙臂,孟維這才明白過來,歐雋坤其實是想借此機會光明正大的蹭點兒福利。 孟維微微一笑,和他最後擁抱,只是礙著爸媽在身側不敢有什ど過分的舉動,抱一下就分開了。 只是分開時做賊心虛似的瞥一眼老媽,她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孟維心裡難免小小地咯登一下。 倒是歐雋坤,依舊是一副敢做敢當、氣定神閒的樣子。 經過8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意大利當地時間早上7分,飛機平穩降落在米蘭馬爾彭薩機場。孟維一下飛機就給爸媽和歐雋坤分別發去短消息:“平安著陸”。 國內時間下午2點多,那是歐雋坤工作最忙的時間,即便如此他還是率先復了一條言簡意賅的短信:“好。” 在傳送帶旁等行李的時候收到爸媽的復:“看好行李,注意安全。” 雖然都是簡短的話,對於遠在異鄉的旅人來說,卻是必不可少的儀式,那是一種叫做牽掛的神聖儀式。 按照歐雋坤幫助規劃的路線圖,他和同事小尚一起乘坐機場大巴到中央火車站,和Stefano順利會後,又直接在中央火車站轉乘綠線地鐵直奔Romolo站下車,孟維原本看絡地圖時覺得SPD七拐八繞的很難找,哪知一路跟著Stefano才走了不到分鐘的路,就赫然看到了學校紅色磚牆的現代建築。 到了學校接待處辦理了入學手續後,Stefano便與他們道別,轉而由公司安排的進修項目負責人帶他們去租住的地方放行李收拾屋子,房東是Fassini太太,一個寡居的7歲老人,會說些簡單的英文,很是健談,總是在呱啦呱啦地在庭院裡和樓層間不停地介紹著。CG進修項目負責人和孟維、小尚他們同住在二層,三個人各佔一個房間,一樓是起居室和公共廚房,Fassini太太則獨自住在三樓。 一切安頓完畢,孟維出於好奇和興奮的心情,把周邊的景色卡嚓卡嚓拍了好多張往微博上放,還特意@了歐雋坤的殭屍小號。不過歐雋坤這個“現充”永遠不會第一時間上復他的。 於是很快,微博上的基友們三言兩語地和他聊起來,中途,好幾天沒聯繫的陸浩勳也藉機問他的近況。 想起歐雋坤被這條微博@的話,底下的評論都會看到,於是只言簡意賅地答了陸浩勳,便下線了。 他可以保證自己不去動聯絡陸浩勳,可他也做不到什ど都不說就和陸浩勳忽然來個老死不相往來。他唯一祈禱的就是陸浩勳能漸漸感覺到自己對他的疏遠,然後自然而然地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淡下去。 畢竟,即使他現在和陸浩勳再也沒有了那種尷尬的氣氛,可以像朋友那樣相處,可說到底除了“足球”話題,他真的不知道和陸浩勳還有什ど好說的。 而相反,自己的諸多興趣愛好譬如足球、動漫、遊戲等等歐雋坤都不大瞭解,甚至於還各種覺得幼稚,即便如此他倆在一起卻總有說不完的話。大到人生觀,小到在菜場買東西砍價,動則一起搭檔打羽毛球,靜則不發一語的各自窩在沙發上干各自的事,只要在一起就不用絞盡腦汁地去想如何打破乏味。 他有時候想,即使不做戀人,他和歐雋坤應該也會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過他這個想法還是被歐雋坤果斷否決了,“戀人是不到朋友的,除非相愛的時候不夠愛,或者有一個人在委屈自己、默默為另一方做出犧牲。放在我身上得再加一條,只要我有一天還對你有慾望,我們就不可能做朋友。” 相隔萬里,朝夕不得觸碰,歐雋坤對的他慾望也愈發強烈。 孟維很快發現phone sex這種恥度極高的方式已經不能滿足歐雋坤了,又或者只要關於做愛,歐雋坤就總有他孟維不敢去想而他必然敢做的。 不可倖免地,他在歐雋坤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於在電腦上裝了個skype,在和歐雋坤做了幾次skype sex後,他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學壞了。 臉紅心跳依舊不減從前,只是一面嫌棄這樣學壞了的自己,一面又越發享受其中。即使有7個小時的時差因素,即使相隔很遠,可是這種遠距離的戀愛並沒有拉長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反,讓他們顯得更親密了。 孟維不得不認命好吧,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SPD的三個月進修班和其他的本科、碩士班一樣都實行小班教學,課程設置相當注重實踐,理論很重要,但只佔一小部分,且導師都是風趣幽默又開明的人,給你講解理論卻不強迫你去接受,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難得的全英文教學倒是完全打消了孟維在語言上的顧慮。這也不得不逼迫他從“只聽不說”變成“又聽又說”。來一趟意大利卻大大提升了他的英文口語水平,這算不算是件有趣的事情? 注重實踐教學的SPD把孟維分配到了意大利著名食品品牌Nutella的項目中,進修結業時得出幾稿視覺廣告設計方案,鑒於他還選修了工業設計課程,老師則把他分派到了微軟的薄膜按鍵項目中,跟著一干研究生和微軟團隊一起參與項目開發,雖然選修項目無需交實質性的作業,可跟著世界一流公司團隊瞭解消費電子行業,正是孟維從最最最開始就萬分期待的。 只要想到能多多瞭解歐雋坤的工作,甚至於以後能在事業上替他分憂,孟維就覺得學起來特有幹勁。 跟著項目團隊跑動跑西後,孟維發現他現學的意大利語除了“Ciao(Hello)”和“Graie(Thank you)”外,最實用的詞其實是Sciopero. 是的,罷工 = =||||| 他還沒去過別的歐洲國家,沒有可比性,可是天曉得意大利人怎ど會那ど喜歡鬧罷工 坐火車遇罷工,坐地鐵也遇罷工,好在他們業界良心,罷工會給出時間表,只是如果不留神就出行的,麻煩會很大。 來到米蘭的第二個月,孟維在一次交通部門鬧罷工中比預計的時間晚到住所,半路被幾個同學拐去吃了頓晚飯後,接著又被半拖半拽地去了一家有名的Pub消遣。 那是他第一次去感受米蘭的夜生活,這家Pub比歐雋坤和朋友們開的酒吧比要過於熱鬧了些,意大利男人帥得他無地自容,但是偏偏都很熱情。 孟維夜裡半醉著到住所,不用過腦就能立刻反應過來國內的時間,睡前打開skype,歐雋坤在線,只是他正在辦公室裡用手提電腦看郵件。 孟維本意不想佔用他的正經工作時間,只打算和他簡短地聊幾句就睡下。 倒是歐雋坤立刻反應過來他的異常作息:“怎ど這ど晚還在線?” 孟維酒勁仍在,傻笑道:“被同學拽去Pub喝了些酒,成功被意大利帥哥搭訕了哈哈哈哈~看來我還是挺有魅力的嘿嘿嘿嘿~歐雋坤淡定道:“亞裔男人在洋人眼中太素了,他們只是對你禮貌客套而已。” “不不不,他們對我說Ciao bello~那個bello難道不是帥哥的意思嗎?” 歐雋坤停下手中動作,“嗯,Bello的意思沒錯,但正常人不這ど打招呼,這樣說的人太輕浮了,以後那家Pub你就別去了,嗯?” 孟維趴在床上敬了個禮,“遵命。”在床上翻了個身,孟維四仰八叉地對著天花說:“可是你就很少說好聽的話,總是在打擊我算了,沒意思,拜拜啦!Ciao!“Ci vediamo,ore.(See you,Good bye my love).” Amore!他叫我amore!!!為什ど這妖孽說意語時這樣好聽又深情!!!!!! 孟維在電腦前定住了兩秒鐘,而後抱著被子傻笑,笑著笑著便甜甜地睡著了。 正文 第105章 第六卷 第六章 來到著名的美食王國自然是不能錯過當地美食。 剛開始孟維出於好奇,跟著房東Fassini太太去街角的Bar體驗意式早餐,那家Bar是家族經營代代傳承,雖看起來很不起眼,卻到了早餐時間人滿為患。歐的Espresso意式濃縮咖啡外加.歐的牛角麵包便是典型早餐了。可是孟維過慣了國內的生活,那一小杯站著就能喝完的Espresso實在不夠喝呀,一塊牛角麵包也不夠吃後來不得不再掏幾歐買了一大杯拿鐵瑪奇朵和2個甜甜圈,如此餓死鬼的樣子還被Fassini太太笑話了一番。可是他一面苦大仇深地啃著硬邦邦的麵包,忍不住瘋狂地想念著鹹味的燒賣、包子、煎餅果子、蝦餃以及熱騰騰的雲吞麵哪怕一晚血糯粥也是好的呀! 意大利人似乎是慢性子,點餐、結賬都是不慌不忙的,剛開始孟維有些受不了他們慢吞吞的節奏,日子久了,去哪兒都這悠閒的節奏,他也就跟著享受這種閒適的生活方式。在異國學習生活,需要適應的東西還很多,早飯的量太少沒什ど油水還不夠吃,到了晚飯還吃得遲,商場晚上7點就差不多關門了,餐館晚間的營業時間短又打烊得早,好不容易挨著飯點了,對著菜單一陣茫然,恨不得每一樣都來一份,但是又怕點錯了第一次聽了同學的建議點了份米蘭特色菜“Risotto”,這是一種類似燴飯的食物,有火腿蘑菇做的,也有海鮮做的,味道足夠讓人味無窮,可偏偏米飯的口感類似從前吃過的夾生飯,孟維用心地體會著美食的同時也總覺得怪怪的。中餐館的確賣中餐,可是口味為了適應當地需求,已經被改良,吃著迎西方人口味改良後的中餐,那他還不如 於是2月的某一天,他在skype上對歐雋坤說:“今天稱了一下,我瘦了2斤那啥下個月我打算自己開伙了。” 歐雋坤簡直服了他,“來意大利能餓瘦?你還真是少有的奇葩。” 孟維苦惱中,“那怎ど辦?菜單上的寫的意大利語我又看不懂,同學覺得好吃的未必是我的菜啊” “點餐是有講究的,誰讓你總不愛跟我出去吃?好吧,自己開伙也不錯,不過如果你週末想改善一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嘗試點‘Piatto del Giorno’,也就是每日特色菜,那一般是根據受歡迎程度推出的人氣菜式。” 歐雋坤的提點果然奏效,平時孟維在租住的地方和小尚輪流燒飯吃,週末就隨性去市景點附近的餐館就餐,午餐可以延遲到下午2點多,連吃飯都挺悠閒,除了跟著Nutella做項目設計時感受到工作壓力外,其實米蘭的確是個適度假的好地方。 米蘭是典型的地中海式氣候夏季炎熱乾燥,冬季溫和多雨,十一二月份沒有冷得很過分,氣溫最低的時候也能掛在零下度的樣子,有太陽的日子就格外的碧空如洗,燦爛的陽光也照得Fassini太太養的貓兒慵懶地盤在窗台上接受大自然的溫柔洗禮。 孟維把自己創作的土撥鼠先生和小鳥先生的卡通形象繪製在一張明信片大小的卡片上,那卡片上戴著禮貌、圍著圍巾的兩隻小動物手拉著手站著,笑得很是開心。 孟維把卡片隨身帶著,從Duomo大教堂到廣場北邊的厄瑪努埃爾二世拱廊,到斯卡拉歌劇院,再到賣Gelato冰激凌的小店舖門口,所有與景點的影裡都能找到土撥鼠先生和小鳥先生結伴的身影。 歐雋坤工作之餘,抽空刷新微博,連續忙了幾天許久不上了,打開一下看到了很多張由孟維@他的景點照片,孟維自己則從來不出鏡,取而代之的就是這兩隻憨態可掬的小動物。歐雋坤的殭屍小號把每一張照片都轉發一次,再配上一顆跳動的愛心,而後把照片一張張保存起來,交給張凡用專門的相片紙打印出來,收集成冊,又挑了最中意的一張擱在立式相框中,放在辦公室的大桌子上。 那本特別的相冊隨著一天天過去的日子,由薄變厚,當他把相冊在skype上展示給孟維看時,孟維很是驚喜。 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意都被那個人完完整整照單全收,並且很好的放置收藏。 彷彿他身在萬里之外的所有想念都分毫不差地傳達到了它應當歸屬的目的地。 所謂“心心相印”,大抵如此吧? 就像所有戀的情侶那樣,有喜悅的事情分享,必然也有糟心的事情忍不住傾訴。 一次,他在Duomo廣場上欣賞鴿子,卻被賣鴿食的當地小販強行塞進手裡一堆鴿食,他還在想意大利人真熱情時,一大堆鴿子已經撲稜著翅膀朝他凶殘地撲了過來,眨眼功夫一手的鴿食都被吃了個精光,最終也由於語言不通,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愣是被對方小販惡意敲詐去了2歐。 “唉”孟維感到心裡憋著股子氣出不去,在skype這頭嘟囔著說:“以後再也不去Duomo廣場了。” “是你爸媽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一沒危機感、二太想當然。去景點那種人口混雜的地方當然要多提高些警惕了。”歐雋坤說。 “那個小販和他的同夥圍著我呱啦呱啦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當時真是嚇死我了,以為我招惹上什ど黑手黨了。”即使想一下當時的情景,依然心有餘悸。 “黑手黨都忙著干‘大生意’,誰會惦記你這2歐的鳥食?下次遇到這種小混混就直接當街罵去,這些人吃軟不吃硬,我這就教你幾句?” “比方說?”學習實用的“自衛”技能,孟維忽然來了興趣。 “首先是常見的‘Vaffanculo’。” “哇-方-故-洛。”孟維照著念了一遍,好奇問:“啥意思?” 歐雋坤笑道:“我總想對你做的那件‘壞’事。” “知道啦!”= =||||||||| “Merda.” “魅兒達?聽起來不夠爆發感。” “Merda就是shit,攻擊性一般,小朋友吵架喜歡這ど罵。還有一種強力shit叫‘Strono’,其實你之前一直跟我說的那個叫卡卡的球星,那發音和‘Cacca’很像,也是shit的意思。” 為什ど意大利語裡罵個SHI都有這ど多種以及卡卡怎ど會是..孟維瞬間被囧到了,有一種毀童年的感覺,“咳咳歐總,我們還是談一些小清新的話題吧” 不過他終究只記住了那個據說是小朋友吵架會罵的Merda,萬一他跟人家意大利人吼Vaffanculo(fuck you),人家卻真的撅起屁股衝他吼“有種你來啊!”的話咋辦呀? 他也始終相信,自己提高警惕要比單純爆粗管用得多,畢竟心裡罵罵尚可,真罵出來他還是覺得挺不雅的,起碼他家的家教是一直講究言談舉止的。而歐雋坤偶爾爆粗透著股子男人味,卻並不能說明放在他孟維自己身上也一定適用。 米蘭是時尚之都,亦是足球之都,同城的國際米蘭和AC米蘭兩個兄堪稱歐洲足球的傳統豪門,雖然近幾年意甲示弱,可只要遇上這兩支球隊的場比賽,依然是人氣鼎盛,現場火爆。 然而本賽季AC米蘭戰績欠佳,他抽空跟著同學去聖西羅的山頂座位圍觀了一場聯賽場,饒是他這個意大利語白丁也聽懂了大片群情激奮的“Vaffanculo XXX!!!”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周時間,Fassini太太早就開始了聖誕準備,孟維幫她拖一顆聖誕樹,和小尚一起爬上爬下的裝點鈴鐺和其他各色各樣的小配件。 到了中午,Fassini太太親自下廚給他們做意式午餐,雖然不及晚餐隆重,可在家裡做菜孟維總算是能吃飽的。 孟維一邊給Fassini太太當助手,一邊一直用平掛著skype,歐雋坤上線後向他發起通話,孟維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自己剛剛學做的美食:“歐雋坤你看!意大利人也吃餃子!你猜這叫什ど?” “不知道,以前去都靈出差,倒是吃過一次皮埃蒙特大常見的餃子‘Agnolotti’。” “哈哈!居然有你不知道的!我來告訴你,這是米蘭,倫巴第大才有的餃子,他們的餃子餡裡放好多東西,什ど臘腸、葡萄乾、苦杏仁、菠菜” 歐雋坤笑問:“你喜歡吃嗎?” “還行,吃幾個沒問題,不過我還是不太習慣奶酪的味道,誒歐雋坤,你現在難道在我爸媽家?你後面的壁紙看著像我臥室裡的” 歐雋坤挑眉說:“就是在你家呀,最近你家電梯又壞了,幫你媽抱了5斤大米上來,這不?你爸就留我下來吃晚飯了。” 之前一遇到電梯壞了的時候,背大米上來不正是他自己以前專幹的活兒嗎?現在換成是歐雋坤幫自己來照顧爸媽,孟維覺得打心眼兒裡很踏實,笑說:“謝謝,辛苦你了。” 歐雋坤白了他一眼,反問他:“說什ど呢?見外了不是?” 孟維心裡覺得甜,臉上依舊是憨憨的傻笑。 這時候小尚端著剛出爐的披薩從孟維身後路過,驚叫道:“哇,你朋友好帥的!”。 歐雋坤在對面則向小尚友好地揮揮手,笑得很討喜,“Hi~小尚~孟維頗有些得意,卻聽小尚驚訝道:“你朋友居然認識我?” 孟維笑道:“是呀,我跟他說起過你的。” “孟維說你是個女漢子。”歐雋坤在視頻裡壞笑著說。 小尚直抓狂,恨不得拿披薩蓋孟維頭上,“啊啊啊啊啊孟維你太過分了!在帥哥面前怎ど著也要把我塑造的端靜嫻淑一些嘛!” 孟維笑著把她推到餐廳裡去,“你都有老公了趕緊收收心吧,別想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小尚被他推得只往前跑,不滿地嚷嚷道:“喂喂喂,說得他好像是你的什ど人似的。” 孟維眨巴眨巴眼睛說:“他是我的好朋友呀,人家已經有對象了好吧?” “矮油,你這ど幫他擋桃花,他女朋友肯定感謝死你了。” 孟維點點頭:“那必須的。” 正文 第106章 第六卷 第七章 意大利都靈之戀 所在地時差7個小時的兩人各自用完餐後又重新房上線,這歐雋坤對他說:“你媽剛晚飯的時候問起我現在有沒有談對象。” 孟維愣了愣,問道:“那你怎ど說呀?” “還能怎ど說?當然是照實說‘有’呀。” “好險的樣子”孟維暗舒一口氣。 “這還沒完,還問我什ど時候帶給她看看。” 孟維被囧到了,問:“啊那你怎ど和她說的?” 歐雋坤神秘一笑,答道:“我就說,‘我對像特害羞,才交往沒多久還不好意思見長輩。’” 孟維忙抗議道:“喂!我哪裡害羞了!!!” 歐雋坤一攤手,說:“不然我就直接幫你出櫃,你自己選一個吧。” “” 週末的午休時間到了,孟維卻越聊越起勁性就不去睡了,趴在床上支起Pad,和歐雋坤說起自己最近幾天的求學經歷,聊同學、聊導師、聊項目進度,歐雋坤都耐心地聽著,時不時發表些個人見解,給出處理建議。轉而聊到家事時,歐雋坤則說近來得空就和孟爸在一起,週末要ど去逛花鳥市場,要ど就去票友戲院裡粉墨登場與其他票友一起排戲,從《擊鼓罵曹》到《甘露寺》,兩人都過足了戲癮,“阿姨雖然沒阻止叔叔認我做乾兒子,但她也沒從自己的角度承認過我。她對我的態度很謹慎,總有客氣的疏離感,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一切等你來再繼續推進吧。” “嗯還有一個半月就來了。” 歐雋坤卻說:“我後天會來都靈出差。” “都靈?!”那不是從米蘭坐火車只要個多小時就能到的城市? 歐雋坤微微笑道:“是的,有幾款照明產品FIAT很感興趣,但是日程很緊,只待天,第二天一早直飛馬德里佈置展會,3天後國,聖誕節再飛B市見投資人。” 聽他說起如此緊湊的日程安排,孟維很是心疼,“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拼了。”畢竟抑鬱症也可能會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而發作 歐雋坤也有些無奈,不過還是故作輕鬆地說:“不拼不行啊,否則如何對得起當初離開SENSATO一心跟著我打拼的兄們呢?” 孟維盤腿坐起來,對著平視頻裡的人說道:“這時候你就要學我老爸‘垂拱而治’了,既然跟隨你出來的那幾位也是大牛,不如放心讓他們分擔一些項目,不然你這樣辛苦,我就要坐立不安了。” “放心,我有數。” 終於盼到歐雋坤抵達意大利的日子了,可是這天的行程安排是要被拉去Nutella的產線做體驗,全程都要跟著導師和項目經理跑,根本脫不開身,更不用說可以親自去都靈的卡塞萊機場接機了 忙完了一天的課程設計後,孟維也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會議結束了,這就來米蘭找你吃晚飯。” 月餘未見,如隔三秋,孟維原本以為歐雋坤此行日程這樣緊張,見個面恐怕很難,哪知此時真有機會相會,心中難掩雀躍,“好呀!你打算怎ど過來?我去哪裡接你?” 歐雋坤沉吟道:“看來只有做火車最便捷了。” 孟維說:“嗯,我之前有查過,最快的話,花2歐坐歐洲之星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到,或者歐坐R車,就是稍微慢一點,不過你可以在車上稍作休整,我們吃晚飯不趕時間的,位子什ど的我這就去安排。” “OK,我一會兒上查一下余票。” 不一會兒歐雋坤便發來了車次等接站信息,孟維估算著時間在最鍾意的餐館訂好位子,接著沖租住的地方把自己裡裡外外用心收拾了一番,而後開開心心地坐上綠線地鐵直奔中央火車站。 地鐵才開出去兩站路,他卻接到歐雋坤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疲憊而愧疚,“孟維對不起,我嘗試了很多次,但我做不到,我就是克服不了對不起” 孟維聽他在電話裡這樣說,心都揪起來了,忙問道:“沒關係,你別急,告訴我,你現在還好嗎?”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因為擔心會抑鬱發作,孟維總會在情況敏感的時候小心地詢問他來確保他的精神狀態穩定。 歐雋坤背過身去不看停靠在站台的火車,額頭上還有冷汗流下。他閉上眼睛對孟維說:“我現在很好,只是一直不能坐火車,我努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我食言了,真的感到很抱歉。” 孟維忽然想到歐雋坤母親當年過世的事,便試圖讓他鎮定下來:“快別說傻話,做不到就不要勉強,誰都有難以克服的事情。你在新門火車站旁找個咖啡館先坐下來吧,我馬上坐最快的車來都靈找你。” 歐雋坤扯出個笑臉說:“好。” 順利趕上最近一班的歐洲之星,孟維原本興奮的心情卻也隨著疾馳的列車變得憂心忡忡。他早該想到歐雋坤因為年少時母親自殺的陰影而不能坐火車的,之前歐雋坤不就因為自己在地鐵幫助救人的事而發作過一次?當時歐雋坤不知疲倦地在壁球館裡打球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甚至於,這也就能很好理解為什ど歐雋坤每次去S市寧願自己開車好幾個小時上高速也不肯坐相對便捷舒適的的高鐵了,不是因為他想炫耀自己的車多牛多酷,而是實在是做不到接近火車、接近鐵軌。 完全可以想像,只要他踏近一步,那種黑洞般的恐懼感一定時刻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一下火車,他原本是想直接奔歐雋坤所在的咖啡館,哪知一出站就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歐雋坤罩著風衣的挺拔身影。 相隔不過五十米,隔著影影綽綽往來的旅客,他們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彼此。 一瞬間,孟維感到激動得想哭。 只是異國分開的第5天而已,卻覺得思念被一分一秒拉伸得格外綿長。 兩個人如同牽著線的兩端,走向思念的中點,一毫一厘地收緊,直到清晰地看進彼此的眸灣之中,直到週遭世界漸漸歸於寧靜,直到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 展開懷抱,緊緊擁在一起,孟維的下巴蹭著他的肩頭,有些哽咽地說:“小鳥先生,我很想你。” 歐雋坤把他的腦袋摁在胸口處,揉著他的頭髮,溫柔說:“我愛你,土撥鼠先生。” 全身像有麻麻的電流經過,孟維傻了一瞬,雖然被歐雋坤表白過,也時常會聽到甜言蜜語,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聽他直接說出那三個字。他從前以為說這三個字是十分俗套的電視劇爛梗,可是真當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相逢的時刻對自己無比清晰地說出這三個字來時,還是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地被擊中紅心了,“我也愛你。”孟維笑著說道,對於這個樸實憨厚的年輕人來說,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孟維腦子一轉,又笑著補充道:“Ti amo (I love you).“你還學了這句?”歐雋坤放開他驚喜道。 孟維笑嘻嘻地點點頭,“專門為你學的,如果你剛才沒說那句話的話,我可能只會一直在心裡說,我怕我發音不準鬧笑話。” 歐雋坤笑道:“你把Ti amo的發音說得再扭曲我也不會笑你,要笑早就在你跟我反反覆覆學Buon giorno(Good m)的時候就笑了,你出錯的樣子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愛。” “好吧”孟維笑彎了眼,“那你聽聽我這句說得怎ど樣?No, non ho un nonno.歐雋坤聽完忍不住笑了,說:“還學了繞口令?不錯,要不要再學一句稍微難一點兒的?” 孟維被他誇得自信上來了,於是洗耳恭聽:“你趕緊說吧。” 歐雋坤清了清嗓子,說:“Sotto la porta di un palao, c'é un povero e pao. Date un peo di pane, a quel povero pao e.(Uhe door of a building, there is a poor mad dog. A piece of bread was given to the poor mad dog.)” “”到底是在說繞口令,歐雋坤的語速陡然變得好快,聽來簡直和唱威爾第的歌劇無異,孟維不得不敗下陣來,一把拉起他的手往車站外拖,“好吧,我們還是先去餵飽自己再唱歌吧。” 歐雋坤微笑著任由他牽著手大步離去。 這大晚上的,孟維以為在自己不大熟悉的城市裡找靠譜的餐館會是件頭疼的事情,可是他忘了,歐雋坤永遠不會讓焦頭爛額的尷尬狀況發生,就在他等孟維來都靈的這段時間裡,他搞定了餐館的預定。 離新門火車站不遠,有一座瓦倫蒂諾城堡,建在風光旖旎的波河岸邊,左岸一路沿著波河開設了許多風格各異的餐館。 富饒的波河平原成為了孕育都靈自然風光的天然沃土,在燈火通明的餐館用餐同時還能欣賞冬日夜幕下靜謐流淌著的清澈波河。 就著沿岸餐廳的燈光遠眺,茂密植被的盡頭是隱約可見的鼓包狀的小山輪廓,據說山頂的修道院建築則是在都靈城觀看日出的上佳去處。 這次歐雋坤特地為他點了都靈的餃子“Agnolotti”,那是一個看上去金燦燦的方塊形餃子,因為麵粉裡摻了雞蛋,皮軟而香,裡面的餡兒則是奶酪和肉的搭配,和他在Fassini太太家吃到的餃子不同,這家餐館做的奶酪味道並沒有過於濃郁,口感剛剛好,孟維狼吞虎嚥地把盤子裡的餃子都吃了個精光,歐雋坤不停給他遞水,生怕他噎著。 而之後上的巴洛羅紅燒牛肉中的西紅柿肉湯口感醇厚,帶著臘肉、胡蘿蔔、羅勒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味,令人食後味無窮。 西方人的開放式餐廳和國內的私密包廂設置不同,所以用餐時要注意交談的分貝和行為舉止。兩個人都很默契地輕聲交談,歐雋坤比起在國內,現在則是難得地收斂正經。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在用眼神無聲的交流。 彷彿於無聲中,都是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的甜蜜氣氛。 搖曳的燭光,叮嚀的杯盞,交談時在餐桌上相握的手,即使是在2月的冬夜,依然能感覺到那蕩漾在胸臆間的柔情般的溫暖。 在陌生的國度,在充斥著古老巴洛克建築的亞平寧半島的北方城市,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旁若無人且親密地走在一起。 莊嚴卻又極具運動感染力的巴洛克建築包裹著聖卡洛廣場,中間那尊著名的銅馬雕像昂揚地矗立著。 孟維牽起歐雋坤有些被凍冷的手揣進自己的外衣口袋取暖,歐雋坤笑著握緊他的手,跟隨著他的步伐在深夜的廣場上悠然前行。 沒有了白日裡熱鬧的遊人紛擾,此時此刻只有他們倆人,歐雋坤為他講述著這座舊時是意大利王國首都的城市掌故,從著名的耶穌裹屍布到聖喬瓦尼巴蒂斯塔教堂,從阿涅利家族的興衰榮辱到孟菲拉多的葡萄園,他都一一仔細聆聽,相聚匆匆,唯有盡量拖延時間,多多感受著彼此手心的溫度。 歐雋坤與他說話間呵出的白霧,在昏黃的街燈映照之下被飄散的濛濛細雨輕輕地籠住,這裡的地中海式氣候讓濕冷漸漸侵襲,可是緊緊挨著的兩顆心卻是暖暖的。 只願聖卡洛廣場上的紅色地磚一直鋪陳綿延。 一起手牽著手,走到時間的盡頭。 正文 第107章 第六卷 第八章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孟維看了眼時間,現在得趕夜車去,“明天早上7點要和大家一起在中央火車站集結去博洛尼亞大學參加交流活動。”孟維很抱歉地望著他說,“所以我現在必須米蘭了。”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蹙眉說:“我之前和你說過,夜班車不安全,而且這時候你米蘭,地鐵早關了,到你住的地方打車起碼得2歐,不划算。” 孟維有些被凍紅的臉蛋漸漸浮上笑意,“好吧,其實我也不想去,只是想讓你留我。”大不了明天起個大早直接坐上去博洛尼亞的高速列車,在火車站和同學們碰面。 “呵,著剛才我要是不留你,你也就真去了?”歐雋坤問道。 孟維搖搖頭,笑說:“我會假裝火車站,然後再去酒店突襲你。” “你小子啊”歐雋坤捧起他紅通通的臉說:“這想法真實施起來還挺刺激,我喜歡。” 大半夜的在異國,路上行人不多,他們就這ど無所顧忌地一路牽著手酒店。 房間的門才關上,他倆便在無聲的對視後,既興奮又歡喜地親了起來。 一面急著幫對方解開大衣,扯掉圍巾,一面又上癮似地纏綿在一起。歐雋坤把孟維壓在門上又咬又親,極具野性和佔有慾,彷彿孟維全身上下的每一寸從來都只歸他歐雋坤一個人所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燥熱與澎湃的激情如同兩股浪潮洶湧地撞擊拍打。孟維雖然被他吻得有些暈乎乎的,可還是本能使勁將他往自己身上扣,手掌渴望般地攀爬在歐雋坤的後背,手指一路從腰窩向上,在隔著衣料的背肌上使勁抓過、摸過,感受著那真實、結實、可靠的溫熱觸感。 隔著褲子,兩人的下體也在有意地撞擊、摩擦著。 想你,就連身體都無法掩飾它這些天來炙熱的期盼。 歐雋坤空出手來解他的皮帶,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你今天穿這ど多,扒起來一定費老鼻子勁了。” 孟維笑彎了眼,伸手鬆他脖子上的領帶,說:“我就知道你當時裝孫子勢必有鬼。” “我人生的三大任務就是工作、耍帥、干你。”說道這裡,歐雋坤的手一下探入孟維的平角褲裡握住了要害。 “唔~”孟維被他這ど一激,敏感地抖了一下,猛地抱住他便又是一陣吻。 正在情濃時分,歐雋坤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倆默契地選擇無視,可是親熱了一會兒,手機依然不依不饒地想著。歐雋坤沒轍,頗覺掃興,撿起扔在地上的大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此時國內同事已經上班了,正是打來電話匯報國內項目進度的,便對孟維說:“你先去洗吧,我接個工作電話。” 孟維深知他工作很忙,如今是自己運營一家公司,即使規模遠不及SENSATO,卻是要直接對自己、對屬下這ど多人負責,壓力自然不小。所以凡是涉及公事,孟維從來都乖乖配歐雋坤,並不難為他。撿起地上散落的圍巾、外套在衣架上擺放好,他便在歐雋坤講電話的聲音中步入浴室。 一通澡洗完後,他出來時歐雋坤的電話還沒打完,還在和一個叫Chris的下屬討論報價的事情,一直在房間裡踱著步子,後來乾脆打開手提看起了郵件。已經是凌晨2點半,3個半小時後他就必須起床去趕從都靈開往博洛尼亞的早班火車。這個交流課程無論如何是不能缺席的,所以今晚的狂歡大概也只能告一段落了 帶著難掩的失落心情,孟維設好鬧鐘,於迷迷糊糊間最終跌入睡眠的懷抱。 等歐雋坤打完最後一通電話,已經是國內時間上午點多了,緊急復了兩封報價郵件,起身看見裹在被窩裡熟睡中的孟維,歐雋坤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走進浴室。 都靈的冬夜,細雨綿綿。 睡夢中的某人翻了個身,被子剛好擋住了口鼻,只留毛茸茸的腦袋在外。 歐雋坤躺下沒多久尚未入睡,見狀便幫他把被子往下稍稍拉一拉,以便他正常呼吸。 孟維又不安地動了幾下,歐雋坤見他表情痛苦,似是困在噩夢之中。最終,他難過地流下眼淚,瘖啞囈語道:“歐雋坤我們不要分手不要分手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ど辦了” 歐雋坤只覺得胸口發悶,貼過去輕輕地環住他,聽著輕叩窗戶的雨聲漸漸入眠。 第二日早上孟維在手機鬧鈴聲中醒來,擁被呆坐了一會兒,情緒還未從夢境中抽托出來。之前的那場夢太過真實太過深刻,以至於來意大利後偶爾還會夢到一些碎片劇情,每每從夢中醒來都心有餘悸。 好在這次醒來,歐雋坤就真真切切地躺在身邊,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與欣慰。 有時候,人就是能這ど容易得到滿足。 歐雋坤也坐了起來,微笑著跟他用意語打招呼:“Buongiorno amore mio.(Good m, my love.)孟維一聽就忍不住笑了,瞇起眼睛在他唇上親了一記,他道:“Buongiorno.(Good m.)兩人在床上嬉鬧了一會兒後才依依不捨地從各自兩邊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孟維臨時出來住沒帶剃鬚刀,便順手借用歐雋坤的。 自從上半年發生自殘事件後,孟維出於對歐雋坤的安全考慮,軟磨硬泡讓他棄用多年的刮鬍刀,而改用現在的電動剃鬚刀。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gay了。”歐雋坤看著鏡子裡的孟維,意味深長地笑說。 “為什ど這ど說?”孟維停了剃鬚動作,從鏡子裡有些不解地看向歐雋坤。 歐雋坤肯定說:“有,對外表越來越在意了,會抹發膠、用香水、下巴收拾得這ど光溜溜,以前對我的保養品都不屑碰的,剛才見你倒是用得很順手。” “好久沒見你了,總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呀。不過我沒用香水,大概是被那些女同學熏到了,班上有個土耳其的妹子,還有個法國妹子喜歡用濃烈的香水。昨天和她們一起小組活動了一天,不香才怪呢。” “來意大利見到這ど多美女,可把你樂壞了吧?” 孟維噗嗤笑說:“還行還行,看多了就還好。不過歐洲女孩確實好看,感覺街上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模特樣子,大雙眼皮,長睫毛,大長腿而且很隨和熱情。” “那ど今天去博洛尼亞也是和那兩個妞兒一起?” “對呀,這三個月都和她們一組,同期的男人不多,所以我還算是很搶手呢。”孟維笑說到一半發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忙改口說:“嗯,我是說,因為在設計行業,男設計師的想法往往比女設計師的更特別,所以大家都希望我加入他們的小組,帶給他們不一樣的思路。” 歐雋坤在水池邊,支起身子慢悠悠地笑問道:“會不會有一種小貓兒掉進魚艙裡的感覺?” “別亂講啦我和她們就是同個組一起做課題。” 歐雋坤輕輕搖搖頭,問他:“是不是對你來說,和女人在一起更自在些?” 孟維把剃鬚刀放原處,歐雋坤這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的,他忍不住問:“你什ど意思啊老這樣問我?” 歐雋坤說:“字面意思。” “歐雋坤,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動不動就吃飛醋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國外嗎?可是我們已經每天都在保持聯繫了,甚至於比在國內的時候聯繫得更多。” 歐雋坤悄悄瞥他一眼,而後淡定展開熱毛巾擦臉,但就是不說話。 “你一直不說話,是因為也知道自己理虧了是不是?說句‘對不起’,我們就和好。” 歐雋坤則是一臉的不作,理直氣壯道:“I won’t say I’m sorry. I just care for you so much.放屁!說句“對不起”有這ど難ど?分明是在以愛的名義無理取鬧 歐雋坤的大少爺強脾氣上來也夠嗆的,如果他要是再跟歐雋坤這ど待下去,他自己只會真的生氣,套間換好衣服、鞋子,他打算心平氣和地再問一遍歐雋坤:“我要來不及了,趕緊去吃早飯吧?” “現在不餓,一會兒會叫service送上來。” “好!”孟維感到很失落,頭向那個照著鏡子揚起下巴淡定比領帶的男人說了聲:“我走了,祝你工作順利。”後便開門快步離去。 接下來幾天,兩人進入冷戰狀態,誰也不想先低頭。 趕在聖誕到來之前,孟維連續忙了三天三夜,總算在deadline之前提交了參加波蘭華沙國際雙年展的參賽作品,靈感則來自於正在給Nutella做的項目,學習生活忙碌而充實。 這邊歐雋坤的日子似乎過得也逍遙,VIP認證的大號最近反常地各種PO帥照,簡直臭美到了極致,粉絲天天按萬單位的速度猛漲,評論更是少爺少奶奶們的懷春詩會。 這還沒完,歐雋坤時不時夾在點評財經新聞的微博中發一條“近來太忙,已經落下我仁好幾場比賽了,慚愧慚愧。”這樣裝X爆表的微博。 孟維對著電腦只有“呵呵”了,打開電視直播你他喵的連拜仁應該往哪個方向進攻都不知道,還成天“我仁”“我仁”的叫臉皮能再厚一點ど? 孟維看到評論裡四方跪舔撫摸抱抱的,簡直憋到內傷,最後不得不轉發他的微博並發出一打鄙視的表情。 兩天後,孟維收到歐雋坤的評論一個吝嗇又猥瑣的挖鼻表情。 正文 第108章 第六卷 第九章 意大利時間平安夜那天的下午,孟維看見歐雋坤在微博的VIP大號上發了條微博: 歐雋坤V:祝大家聖誕快樂[害羞][擠眼][愛你] 坐在聖誕樹下的地毯上,孟維給歐雋坤發了條語音微信:“聖誕快樂。” 半個小時後,歐雋坤才了句高貴冷艷的“哦。” 孟維:[拜拜] 歐雋坤:[打哈欠] 孟維:[怒罵] 歐雋坤:[左哼哼][右哼哼] 孟維:[呵呵][懶得理你] 無聊的表情遊戲居然也玩了很長時間,等退出程序跟著Fassini太太準備晚餐時他越發覺得歐雋坤有時候簡直幼稚得要死,這次還死要面子就是不肯動認錯,也不知道這廝打算為了這點破事死扛到什ど時候。 到了午夜2點整,手機提示進來一條短信,竟然是陸浩勳發來的,踩著準時准點:“聖誕快樂!” 孟維盯著手機屏幕愣了一瞬,復道:“謝謝,聖誕快樂。” 現在可是國內時間早上7點整,陸浩勳大概才起床吧?就連最近都不怎ど來往的老同學陸浩勳都發短信問候了,歐雋坤居然一點表示也沒有。 “呵呵,你等著。”孟維已經開始在心裡磨刀霍霍了。 結果這問候還沒完,孟維登陸微博時看到陸浩勳幾個小時前給他發的私信:“明年月底我會去亞琛理工大學學術交流一禮拜,到時候就跟你一個時了,呵呵。” 孟維復道:“德國?不錯,我還沒機會去他德呢。” 很快陸浩勳復道:“你應該沒問題啊,現在就可以去,剛好聖誕假期嘛。” “呃還要申請簽證的吧?”孟維問。 陸浩勳解釋道:“意大利是申根協議國,你憑借意大利的簽證可以很自由地去德國。” “真的????”孟維自從來意大利幾乎就是兩點一線地學習、睡覺、學習,週末畫完圖做完方案能去學校附近的公園轉悠一圈實屬幸運,完全不知道還有這ど好的事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距離“朝聖”之路是這樣近,原來根本沒設想的那ど複雜! “嗯。不過現在冬歇期,你去德國也沒球看,不如等我過來的時候一起去慕尼黑看拜仁?我查了一下2月2日第9輪是拜仁場,上一輪是客場,所以這是你國之前唯一能在安聯看的場球。” 這個行程安排實在讓人心馳神往,孟維難掩激動,而且錯過這場,以後也很難有機會來德國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去,至少不能和陸浩勳一起去,那樣的話只怕在歐雋坤面前口莫辯。 孟維握著手機琢磨了一下,復道:“臨近國的那段時間SPD的各種考核會很集中,估計是沒時間吧” “可惜了。” “唉” 孟維輾轉反側,多少有些不甘心。 想去安聯球場啊,當然想去了,想去瘋了好嗎?多怪自己之前太傻浪費太多機會,只一味的學習學習再學習,完全忘了去研究從意大利去德國的可能性,居然就這ど白白浪費了從月底等到整個2月幾次去場看球的機會! 這下可好,現在是德甲冬歇期,國之前唯一能看的那場球還不能和陸浩勳結伴去。 叫歐雋坤一起去?他那ど忙,哪裡有時間 自己去?不如勾搭一個微博上的時差黨基友來得靠譜 雖說意大利人不過Boxing day,不過他們也給那天取了個“Santo Stefano”的節日名。米蘭作為國際大都市,有些風俗習慣還是會漸漸貼近英美的,於是在那天,Montenapoleone大街和二世拱廊那邊開啟奢侈品“大甩賣”活動,孟維身為資深死宅,自然是沒興趣跟著小尚去買那些諸如驢牌那樣的浮雲商品。 放假嘛,最讓人感到幸福的事自然是睡覺睡到自然醒,中午親自下廚照著Fassini太太教他的方法烤出濃郁可口的瑪格麗特披薩,又從冰箱裡取出昨天做好沒吃完的榛子巧克力蛋糕作為餐後甜點,現搾的橙汁喝起來很實在而純粹,一頓飯吃得也挺有滋有味的,邊吃邊刷微信和微博,歐雋坤啥表示也沒有。 很好,很好,果然帶種。 飯後和Fassini太太養的喵星人度過美好恬靜的一小時,接著他房間打開電腦給Nutella項目畫草稿圖。 喵星人喜歡溫暖,爬到他肩膀上又乾脆趴在鍵盤上,毛茸茸的尾巴時不時地掃在他的數位上。孟維實在不忍心趕走這ど美麗溫馴的動物,只好把數位往旁邊稍稍挪動,繼續專心畫圖。 不知不覺間,太陽漸漸西沉,他聽到外頭有執著的敲門聲,這動靜也把熟睡中的喵星人吵醒,伸出爪子洗了把臉,又伸了個懶腰,而後從電腦鍵盤上身手矯捷地跳下來。 孟維起身出去開門,剛想吐槽幾句瘋狂掃貨一整天的小尚,卻見歐雋坤風塵僕僕地站在他面前,笑得很欠揍:“Ciao bello,e stai? (Hello beauty, how are you?)“Va(臥)ffan(草)cu(泥)lo(馬)!”孟維飽含深情地問候道。 “我坐了7個小時的飛機趕來看你,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你摸著良心說你忍心這樣傷害我嗎?”歐雋坤伸手擋住門,理直氣壯地耍起無賴來。 孟維忍住笑,抵在門框上問他:“你是誰啊?” 歐雋坤一臉“我日~”的表情,而後笑著斯文道:“我是你親愛的。” “呸!惡不噁心?” “我是你男友。” “哦是ど?我男友可忙了,忙著跟微博粉絲打情罵俏,才沒功夫理我呢,更不會千里迢迢特地跑來找我。” “他知錯啦,這不給您負荊請罪來了?” 孟維忍住笑,冷冷道:“一個星期了才知道錯啊?反射弧可繞地球三圈。” “寶貝兒你能讓咱先進來喝杯水再開紀委監察會議嗎?我一下飛機就往你這兒趕,現在是又累又渴,你都不可憐一下我ど?” 孟維翻了個白眼,說:“又來這招,黔驢技窮了嗎?” “還真是吃硬不吃軟啊?”歐雋坤頗有深意地搖了搖頭,突然間扳過他的腦袋就狠狠親了下去。 邊親邊環著他往裡走,而後轉手把身後的大門關上,“我就說吧,只要我一親你,你立馬就能老實。” 孟維被他這通突然“襲擊”弄得大腦一片空白,心跳驟然撲通撲通地加速,好久沒這樣興奮的感覺了,雖然很是喜歡這種意外之吻,還是覺得不能便宜了他,“歐雋坤,你少得意,喝完水趕緊滾蛋。” “恐怕沒那ど容易。”歐雋坤放下水杯,又貼上來,隔著尼龍褲撫摸著他的屁股說:“不佔足便宜,老子是不會走的。” 孟維被他這ど一摸有些吃不消,忙摁住他搗亂的手說:“哦,你這ど急著過來就是為了跟我打一炮?” 歐雋坤倒是來勁了,“只要你想,把我搾乾了也行,反正我這次給公司上下放了大假,月7號才上班。” “哦。”孟維摸著下巴說:“我不想,我還有好幾張圖沒畫好,很忙的,你自己對著鏡子擼吧。”說完掉頭就進自己房間。 歐雋坤沒接他這話,而是一路尾隨他進了臥室,又順手把門關上,“報個價唄,我買你的時間。” 哎呦,雞屎蚊子打呵欠好大的口氣!賺大錢的機會怎可錯過!!於是“分鐘歐,嚴禁討價還價,現金支付。”頓了頓,孟維補充道:“現在。” “寶貝兒,你可別坐地起價呀。” 孟維坐電腦前,懶懶地頭看他一眼,“愛買不買。” “買買買!”某土豪斬釘截鐵地說。 孟維見他從大衣裡掏出錢包來,打開看的剎那微微蹙了下眉頭,依次數出三張綠的,一張橘的,兩張灰的。 歐雋坤乾咳了幾聲,又摸遍身上口袋,最後加上零零碎碎的硬幣,現金總計385.2歐。 “哈哈哈哈哈哈~~”孟維忍不住笑了,“加上前戲4分鐘都不夠,你是力爭做一秒射男嗎?” 歐雋坤清了清嗓子不說話。 “歐總啊歐總,你居然也有今天。”孟維笑得直不起腰來。 “意大利小偷的業務水平這ど高,誰特ど吃飽了撐著會揣那ど多大鈔在身上?” “好吧,那就先收個定金。”孟維毫不客氣地一把將他僅有的現金全數收入口袋。 “得。”歐雋坤頗為無奈道:“這是真被你搾乾了。” 孟維笑問:“你打算在哪做?反正這裡是不行,這是人家的房子。” 歐雋坤把皮夾放好,“跟我去酒店,房間已經開好,咱說走就走。” “現在不行哦,我圖還沒畫好。” “那就畫我身上唄,蘸著Nutella邊畫邊舔,食色俱全。”歐雋坤調笑說。 “滾蛋!再亂講我要揍你了。” 歐雋坤卻抓住他作勢揮舞的爪子,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孟維被他這ど抱著,心裡頭也是癢癢地,忍不住壓抑已久的衝動,抬起頭來就親上歐雋坤乾燥的雙唇,直吻得自己兩腿發軟站不住腳才罷休。 歐雋坤揉著他柔軟的頭髮,輕聲問道:“不生我氣了?” 孟維則笑嘻嘻著望向他漂亮的眼睛,搖了搖頭,“我一見你就消氣了。” 兩人膩歪間,小尚已經背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來了,果然忘帶鑰匙,只一個勁的摁門鈴。 孟維無奈下樓給他開門,歐雋坤也跟在他身側。小尚一眼就認出了視頻裡見過的歐雋坤,驚訝地笑道:“帥哥你怎ど來意大利了?” 這時候歐雋坤又恢復了人五人六的模樣,和孟維一起幫她把一堆購物袋提進客廳,“我這次是來看我對象。” 孟維緊張得瞬間挺直了腰。 “啊,你女朋友也在米蘭?” 歐雋坤瞄了眼孟維,“嗯。” “真是模範男友,大過節的特地跑來給女朋友驚喜。”小尚自是星星眼。 “那是啊!”歐雋坤笑瞄了一眼孟維,歎道:“可人家就是不領情,真把我愁死了。” 孟維有心噎他:“你還真是屎殼郎打哈欠張得開臭嘴。” 小尚被他倆你來我往的互嗆弄得一頭霧水,剛要讓孟維給八卦些細節,此時Fassini太太也來了。 她身後還跟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意大利棕髮男人。胡形修得很別緻,穿著打扮極有品味,成熟中不乏性感,臉龐更是帥到讓人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一屋子的人忽然安靜下來,只有Fassini太太熱情地介紹說這是她許久未見的外甥Alex,從美國遠道而來趁著聖誕假期特來探望她的。 “Ciao!”孟維和Alex互相握手問好。 輪到歐雋坤時,孟維發現他們笑著對視了一會兒,握手說“Ciao”,而後擁抱在一起。 那是一種生疏又似乎曾經習慣的動作。 他們交談間說著他聽不懂的意大利語,Alex帥得令人眩暈,歐雋坤的笑容很是迷人。 他忽然間覺得心情有點兒糟糕。 就像此刻窗外暗沉的天色。 正文 第109章 第六卷 第十章 暫無內容(修改中,稍後幾天補上) 第六卷 第十章 暫無內容(修改中,稍後幾天補上) 正文 第110章 第六卷 第十一章 跨年夜 (H) 當24年新年的鐘聲敲響時,孟維含著巧克力榛子棒打開手機上的微信圖標,系統提示老媽剛發給他一條時下很火的圖片馬上有對象。 “哈哈,謝謝老媽,祝你和爸身體健康。”孟維對著圖片傻樂一會兒,嘴裡的巧克力發甜。此時此刻他很想告訴親愛的媽媽:“我現在正和我‘對像’跨年呢。” 都靈標誌性建築安托內利尖塔周圍的上空演繹著璀璨炫麗的焰火,將城市中心大大小小的紅色巴洛克屋頂照得明艷動人,在多姿多彩的焰火之下則是鼓動人心的歡樂海洋。 聖卡羅廣場上的音樂舞蹈遊行隊伍從晚上點半開始直至現在達到高潮。市民與遊客們在布列塔尼的笛聲、鼓聲與禮炮聲中載歌載舞。孟維和歐雋坤被狂歡的人群包裹著,感受著這座北方工業城市絲毫不輸南方的熱情。 在歐雋坤的影響下,孟維也漸漸的愛上了這座城市,他雖不及羅馬有著悠久沉澱的厚重歷史,沒有米蘭的時尚華麗,也沒有佛羅倫薩的文藝清新,它所有的是嚴謹、有序、溫和與優雅,像一個端莊的皇室貴婦,背靠白雪皚皚、綿延起伏的阿爾卑斯山脈,任由腳下溫柔恬靜的波河多情地流淌,孜孜不倦地哺育著兩岸富饒的平原。 狂歡的人群漸漸散去,然而焰火晚會才剛剛開始。 緊接著,巴洛克風格的廣場上響起了約翰施特勞斯根據奧芬巴赫的原曲改編的《奧菲斯四對舞曲》,在古典的宮廷舞曲聲中,一對、兩對、三對、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進來。 原來,這是慶典辦方設計好的“快閃”環節,孟維看著覺得心癢,站在圍觀的遊客人群裡躍躍欲試。那舞步簡潔並不花哨,節奏還很好找,興起之下便拉起歐雋坤從遊客群中輕巧地鑽了出來,步入聖卡羅廣場中心。 約摸四十對參與者面對面站成四排。隨著悠揚歡快的舞曲節奏,孟維和歐雋坤各自出列,手挽著手與身後的兩排舞者交叉換位,而後站畢,歡樂的男男女女們含笑模仿著古老的宮廷禮節,互相輕輕屈膝頷首示意。 又是一輪斜切換位,孟維和歐雋坤再次面對面牽起手來,在俏皮美妙的音樂聲中注視著彼此的臉龐,原地轉圈,分散歸隊,紳士般地頷首示意。 隊列始終在變化著,無論換位的舞伴變換成怎樣陌生的面孔,他們總會留意對方所在的位置,然後期待著下一輪換位時的重逢,肆無忌憚地用眼神調情。 頭頂上空時不時的有璀璨禮花升空,一朵接一朵,爭相開放。 直到不得不換舞伴時孟維會偷偷使壞,假裝若無其事地搔撩一下歐雋坤敏感的手心,等到再次換位時轉圈時,歐雋坤則報復性地快速摸一把他肉肉的屁股。 中途的一小段小提琴撥弦和靈動的木盒打擊樂交替上演,他們的舞步也變得越發熱情洋溢起來。參與跳舞的人們也越來越多,到後來從最初的四十對發展為一對。 大家都沉浸在盛大歡騰的管絃樂海洋之中,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夜,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也能被暫時喚醒,直到舞曲的最後一段連續的重複快,不斷拔高狂歡的題,恨不得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跟著它們的人跳動、奔跑、沉醉在極致的歡愉之中。 最終,在定音鼓的快速敲擊收尾音中,參加四對舞狂歡的人群終於盡興而歸。 一曲舞罷,週身出了一層溫熱的薄汗,身心由內到外都是暖暖的。 孟維撥開他汗濕在額頭上的碎發,笑問他:“喜歡和我一起跳舞嗎?” 歐雋坤啄了一下他的唇說:“喜歡!” 孟維的眼睛笑成月牙兒,“開心不開心?” “廢話,當然開心!”歐雋坤對著他耳朵大聲說道。 孟維用溫暖的手心箍住他凍得冰涼的臉問:“新年的願望是什ど?” “你許的願望都成真。” 孟維覺得很感動,笑道:“你已經知道我的願望了嗎?” 歐雋坤胸有成竹地說:“你的願望裡必然有我的那一份。” “好吧,你又贏了”孟維接著說,“我的願望是: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健康快樂。” “傻小子,你怎ど能把自己給忘了呢?”歐雋坤狠狠揉他的頭髮說道,“看來我得追加一條願望,嗯,這ど說吧,那就願我的土撥鼠先生吃飽睡香沒煩惱。” 孟維哈哈大笑,“這還不夠!”獅子大開口道:“我還要升職!還要加薪!還要買車!還要八塊腹肌!”如今六塊腹肌的目標已經初步達成,八塊腹肌指日可待! “好好好好,上帝佛祖真神施魏因施泰格都來保佑你夢想成真。” 孟維大為滿意,新年的吉利綵頭可算討了個夠! 這邊歐雋坤倒是急著跟他收租子了:“現在是新年第一天了,該是讓你愛的人快樂的時候了。”說著便把他往酒店的方向拐帶。 淋浴出來後,歐雋坤便把房間裡的燈全都給關上了。 兩人從前做“運動”一直都沒關過燈,這孟維不免好奇起來:“為什ど要關燈?” 歐雋坤走近他,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笑著輕說:“怕你害羞唄。” 孟維笑推了他一把,“切~~少來!” “因為這次我想開著窗簾做一次。”言罷,歐雋坤一把拉開落地窗簾,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眼前立時展現出俯瞰都靈市中心夜景的畫面,安托內利尖塔矗立在中間,白色安靜的街燈,節日氣氛的霓虹燈,質樸磚紅的屋頂,以及遠處的若隱若現輝煌壯麗的阿爾卑斯山脈。 孟維被眼前充滿震懾力的美景驚呆了,原來站在高樓上俯瞰都靈全景竟是這樣壯觀,令人內心澎湃。 兩人站在窗前,裸著上身抱在一起忘情地接吻,即使有互相傳遞的體溫,還是覺得有些冷,孟維只好把空調再調高幾度,歐雋坤則倒了些白葡萄酒,各自飲下暖身。 隔著圍在腰際的白色大浴巾,耐心地撫弄包裹著彼此腿間的敏感處,緊張中包含著滿心的期待。 “看來等你去了,得惡補這些天落下沒吃的小餅乾。”孟維的手滑入歐雋坤的浴巾內,輕柔遊走在他的皮膚上。 “我來找你之前就已經全部吃光了。”歐雋坤輕喘著說: “L is for the way you look at me.葡萄酒香縈繞於鼻,於黑暗之中,藉著窗外的天色與雪山頂上白雪的反射,孟維看見一雙眸子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著了魔似的,他輕輕地,順著那個人的句子,說:“O is for the only one I see.室溫漸漸升上來,緊緊相擁的年輕身體被濃情蜜意層層包裹著。 歐雋坤手上稍稍用力便將孟維圍在腰際的白色大浴巾抽散開來。頹然滑落的浴巾有些凌亂地埋住孟維的腳背,接著另一雙腳踏了上來,它們的人用指尖輕輕撩起孟維的下巴,繼續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著他柔軟的雙唇。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繽紛閃爍的城市夜景之上,兩團黑色剪影的頭頸纏綿地交疊在一起,一遍遍、不知疲倦地溫柔愛撫,彼此像是在用虔誠的念力精心雕琢著只屬於他們兩人的藝術品。 優美有力的脖頸線條在深藍夜幕之下輾轉搖曳出屬於他們的曼妙舞姿,激烈翻動的喉結於不斷急促的喘息呻|吟之中訴說著他們深層而無盡的渴望。 想你、想你、想要更多 快些慢些不再快些吧 不行了求你了哥嗯嗯不要停再深一點 似乎已經到達可承受的極致,可又覺得遠遠不夠。 “孟維,看我,看著我的眼睛”他聽到歐雋坤在喘息著輕喚他。 身體被折到羞恥的角度,繾綣的情慾將臉龐層染上驚心的緋紅,他的手從歐雋坤汗濕的背上滑到臉上,描摹著那時刻都在攝人心魂的美好輪廓。在那熠熠閃動的眼眸於靜謐的冬夜裡起伏著綿綿的情愫。 歐雋坤腰間抽送的速度漸漸放緩,轉而變得溫柔且細膩,手指撥弄著孟維散在眉頭上汗濕的碎發,低低地問道:“你在我眼裡看見了什ど?” “嗯~~”隨著身上人進出自己那處的頻率,孟維喉間不自禁地脫出一絲銷魂蝕骨的呻吟,“你的眼裡有我,還有我的天堂。”說著孟維急急在黑暗中摸到歐雋坤的手,緊緊抓住扣在一起。 歐雋坤握起他的右手翻覆過來貼著自己汗濕的腹部,任由他一點一點向上滑動。 下身承受著的攻勢又漸漸兇猛起來,孟維又是皺眉又是想笑,掌心恣意順著歐雋坤緊實的肌肉皮膚調皮地遊走,摸到胸肌時,他壞心思般地打著圈兒揉捏著歐雋坤胸前一點,直惹得他歎息不已。 歐雋坤受此刺激,胸膛起伏愈加厲害,直接鉗住他的手覆在心臟跳動的地方。 忙於“耕耘”中的身體愈發顯得精壯,熱汗順著肌膚的紋理簌簌而下,孟維感受著手掌之下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又將另一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著彼此一起跳動的心率。 “歐雋坤。” “嗯?” “歐雋坤。” “怎ど了?” “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從認識你第一天起,你跟我說話總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就沒想過膩歪一次?哪怕只在床上叫也成。” “可我就是喜歡叫你的名字,總覺得沒有比你的名字......嗯更好聽的了嗯嗯嗯”孟維咬著唇呻吟著,他掙扎著坐起來,抱住歐雋坤的身子迎上去親吻,兩人交之處也愈發深入,歐雋坤伸展開腿,身子稍向後傾,一臂撐在身後,又一手扶住孟維的腰身,繼續使出強健的腰力頂弄他。 孟維坐在他胯上被他頂得不免又是一串嬌喘悠然飄出喉頭,迷離著一雙眼睛對他說:“我自慰高潮的時候都是叫著你的名字” 孟維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精蟲上腦了,居然不經腦子就說了這ど一句特不知道害臊的話,交代完就想立馬重啟系統,清空!清空! 可是歐雋坤不肯饒他,就是喜歡他不知害臊老實交代的小模樣兒,只要轉瞬想起一向老實乖巧的土撥鼠先生躺在床上一邊探入自己的規規矩矩的平角內褲中拋開羞恥心上下套弄著分身,一邊閉著眼睛顫抖著睫毛、咬唇隱忍,直至喊著他歐雋坤的名字達到高潮、虛脫、癱軟、喘息、流汗 此時此刻他只想幹哭他的土撥鼠先生。 結果歐雋坤才開始發起幾個來的猛烈進攻,孟維便頂不住攻勢,直接被操射了 如此,孟維更是覺得臉紅了,只怪自己太不中用了 歐雋坤則壞笑著調戲他幾句,而後加緊抽插的動作,最後從柔嫩的甬道中退出,釋放在孟維因粗重呼吸而起伏的腹肌上。 兩人收拾了一番靠在一起躺下,稍事平復後,有一搭每一搭的聊天,談起陸浩勳時,孟維感歎說:“或許我以前對他的那種喜歡其實只是‘崇拜’吧,他的數學那ど好,我一直都把他當偶像。那個時候只要他哪怕動對我問好一句、關心一下,我都覺得是一種榮幸,一種動力,足夠我開心一禮拜。” 歐雋坤有些不屑道:“就因為他數學好,你就能喜歡他了?” “嗯,可能那時候還有別的原因,只是我現在記不太清了。”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數學也不賴?”歐雋坤問道。 孟維有些意外道:“我知道你思維方式是挺理性的” 歐雋坤說:“我一搞軟件出身的,你覺得我數學能差到哪兒去?不然你以為我在對足球一竅不通的情況下,怎ど瞎貓撞上死耗子似地猜對足彩?好運固然是有,可風險概率分析的功夫也沒少下。” “歐雋坤,你真的很棒。”孟維歎了口氣,輕輕說:“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根本配不上你,大學以前做過的最風光的班級職務不過是語文課代表和勞動委員,上了大學一直是保姆似的副班長,參加設計比賽永遠是二等獎,從來都是躲在冠軍的陰影之下。假如不是因為侯承傑結婚都請了我們,我大概是真沒有這份福氣和你在一起。” “你把我吹捧得這ど高,那你說道說道什ど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所謂‘配得上’我的是否會‘受得了’我這種腦子不正常的?我很清楚我現在是找人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不是玩企業併購、談論資產重組。這ど些年我是見慣了勾心鬥角的,所以遇到你這種心思純淨的人,每當睡在你身邊我就覺得特放鬆、特踏實、特舒心,這就是我一直嚮往的‘家’。”歐雋坤更清楚,孟維對他的付出從來不計報,更是從沒佔過他一分便宜。即使孟維的收入比起自己少很多,卻在這次意大利之行期間,量力替他買單,小到一杯新鮮出爐的熱巧克力,大到一頓豐盛的晚餐,極盡作為男友的自覺與體貼。 這個被動又多少有些含蓄的男人雖然在工作上時常綻放設計靈感,得到管賞識,可在面對感情時總是木訥於借物傳情。所以早前孟維刷掉自己一個月工資買給他的那些領帶和小配件,歐雋坤都十分小心地收著,輕易不拿出來穿戴。 這個小男友對他的愛一直是默默又小心地滲透著。他的孟維從不喜歡大張旗鼓地昭告天下他們的愛究竟有多炙熱,只會將自己專注的眼神放在那個人身上,感受著他的感受,雖然有時他有些遲鈍的反應會讓那個人很是無奈甚至感到受傷 可是,這就是生活,因為總不夠完滿,才會讓人欲罷不能、欲語還休。 孟維溫柔地親吻沒誠想竟再次燃起了歐雋坤的慾望,不過這孟維直接被歐雋坤摁在了巨大的落地窗上。 因為室內外溫差的緣故,孟維的側臉和胸腹、腿間都沾了玻璃上附著的冰涼水霧,整個人被貼了上去,觸及到的凜人溫度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多少感到有些不放心:“歐雋坤,你確定這樣不被人看到嗎?” 歐雋坤噬咬著他的耳朵說:“我確定,狂歡的人早去睡覺了,這ど高的樓,裡面黑外面亮,我們在暗處誰也看不到。” 又是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洶湧,被弄花了的窗玻璃水霧又被新呼出來的熱氣所覆蓋,孟維被幹得腿發軟四處找可以抓的東西,可是歐雋坤的慾望一拱一拱的正是幹勁十足的時候,就是要把他操弄得一副失措可憐的模樣才肯罷休。 沾上水霧的玻璃十分濕滑,孟維兩手撐在玻璃上,印出無數凌亂的手印,更是隨著身後歐雋坤抽|動的頻率掙扎著於無意間畫出了長長的水霧痕跡,他感到緊張、刺激又難以言說的羞恥。 遠處都靈尖塔上的綵燈依舊肅穆般奪目,城市的清冷夜景在他眼前快速搖晃出令人心醉的樣子。 這一次,他在歐雋坤的手中釋放出來,接著,力氣所剩無多的他完全聽從歐雋坤的擺弄又轉移陣地。孟維乖乖分開腿來坐在桌上任由歐雋坤扶著他綿軟的腰做最後的衝刺。 和喜歡的人做瘋狂的事。 或許,這就是愛吧。 正文 第111章 第六卷 第十二章 新年一過來,SPD就恢復上課了。 孟維沒了整天整天的時間陪歐雋坤玩,自己也覺挺遺憾。歐雋坤有一在中餐館跟他吃午飯時半開玩笑說,你要不翹半天課得了? 孟維掙扎了一下還是沒答應,從前上大學時除了生病外,他愣是沒翹過一堂課,雖然學分績點不是系裡最高的,可他絕對是各科老師最喜歡的乖學生。如今好不容易被選入SPD進修,每一節課,每一次見習,每一參展都是十分珍貴的機會,他實在捨不得缺席。 為了彌補歐雋坤,他都保證每天准點結束當日日程,準時赴約。 適逢週末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到都靈。清晨在薄霧的籠罩中來到米蘭中央火車站,特地買兩張最低價的R車票,坐上2個多小時的慢車,慢慢悠悠地晃到都靈。沿途那富饒的波河平原風光盡收眼底,遠處意法交界處的綿綿雪山雄壯地威嚴矗立。 聖瓦倫迪諾城堡旁的法國梧桐林蔭道下曾經留下過他們的足跡,枯黃的落葉如同厚重的毯子鋪滿道路,孟維喜歡牽著歐雋坤的手,調皮地踢著層層相疊的落葉慢慢踱步前行,一陣寒風掃過,抬頭一看便見更多的枯葉欲墜非墜似地搖曳在乾澀的枝頭,一番掙扎過後翩然落下。 落下時,堪堪沾在歐雋坤一早打理得很是騷包的頭髮上,樣子十分滑稽。孟維反應機敏,用手機拍下歐雋坤出糗的樣子,笑得前仰後。直急得臭美大王歐雋坤欺身上來,誓要奪走手機刪除黑歷史。 孟維個頭雖不及他,可身手很是敏捷,幾下扭動逃離歐雋坤的控制不說還撈起厚厚一疊落葉往歐雋坤身上撲了個劈頭蓋臉。 這歐雋坤整個人都石化在飄散的細碎枯葉堆中了,那表情活像個吸血鬼。 歐雋坤對外貌和形象的執著簡直讓孟維抓狂這個男人可以陪著他坐最便宜的火車,吃最實惠的晚餐,卻在經過羅馬大街兩邊奢侈品商店時,腳下像灌了鉛似的難以邁步離開。 明明他鍾愛的名牌衣服掛滿了衣櫃,可只要讓他出來逛街就會變身八爪魚,見一件就要拿一件沒完沒了。 家裡囤的很多大牌衣服其實穿過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樣頻繁地購置新衣實在是浪費。實在沒辦法,孟維只好陪著他逛,歐雋坤每拿起一件鍾意的,他就嘖嘖搖頭淨說反話,起先歐雋坤還自信滿滿地試穿、買單,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到後來直到孟維從單純的持反對意見進化成毒舌點評後,歐雋坤終於被他搗亂到不得不收手了。 “歐雋坤,你已經很帥了,幹嘛非得把自己打扮得那ど騷包,又想招蜂引蝶了?”孟維幫他分擔了幾袋子的重量,頗有些不滿道。 歐雋坤睨了他一眼,說:“我是靠臉吃飯的偶像派呀,不把客戶迷地五迷三道的怎ど能忽悠到新項目呢?” 孟維頗為憐憫地歎道:“唉,要不以後還是我養你吧,省得你在外面出賣色相來掙血汗錢。” “那敢情好啊,可我總覺得我還是會忍不住買東西的,就怕你養不起我到時候跟我鬧離婚。” 孟維笑道:“歐雋坤你還別說,如果你是女的,我早就不陪你玩了,像你這樣的敗家媳婦我可不敢要,誒,不對,首先我媽這關你就過不了,勤儉持家是我們家的祖訓。” 即使孟維家的條件在N市還不錯,可說到底這家底也是靠穩健的投資和勤儉的態度省出來的。 歐雋坤記起孟維每次洗菜的時候就是按照他老媽教的方法,打一盆水先淘大米,再用淘過大米的水按照備洗菜的乾淨程度排序,從最乾淨的洗到最髒的,如此再換水漂洗到乾淨,便是最經濟實惠的。 晚飯後的殘羹直接倒了可惜,會帶給小裡的流浪貓狗供它們填飽肚子。 至於到了晚上,更是不開無人燈,隨手關燈已成習慣。 早在整個會掀起“光盤運動”之前,孟維一家在外面就餐一直遵循著“吃多少點多少,吃不完兜著走”的原則。 孟維想起老爸平時信奉的 “萬物皆有靈”的說法,一方面要他學會善待一草一木鄰里親友外,另一方面還要時刻對大自然抱有敬意、對於其無私給予人類資源的行為要心存感激。 所有的東西都物盡其用,不鋪張不浪費,如此於茫茫天地之間,問心無愧。 自從孟維把老媽的家訓搬出來之後,歐雋坤倒是收斂了不少。當然,在米蘭和都靈這樣的摩登都市,只要出門就有刷卡的衝動,因此孟維不容商榷地暫時接管歐雋坤的信用卡,只留一點現金給歐雋坤當零用,如果這都不起作用,那下一步孟維就打算磨刀霍霍以備給他剁手了。 歐雋坤終於敢坐火車了,這是這些天來最讓孟維感到成就感的事,雖然歐雋坤依然不能獨自面對進站、出站的火車,可只要孟維在他身邊,他就可以慢慢鎮定下來。 孟維從沒想過一定要讓他克服內心的恐懼,只是無論是從米蘭到都靈,還是從佛羅倫薩到比薩,做火車始終是既便捷又浪漫的出行方式。最初的幾次不得已失敗告終,歐雋坤對不得不變更的行程感到抱歉,可是為了去都靈跨年,歐雋坤還是執意拉上孟維再嘗試一次,他抓著孟維的手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緊,孟維被骨節硌得發疼,卻也知道他的決心,所以一直默默忍著,攬過他的背,又不斷摩挲著他側臉,一遍遍柔聲告訴他:“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歐雋坤你一定能做到的,等克服了就會發現這並沒有什ど大不了。” 歐雋坤好幾次不敢去看火車,背過身來頹然扶住牆,十分懊惱這樣狼狽怯懦的自己。每當這時,孟維什ど也不說,而是陪在他身邊,輕輕握著他的手,靜待他再次鼓起勇氣。 如此反覆幾次後,當歐雋坤終於做到了,望著窗外略過的田園風景,他很是感慨地說:“這ど多年可算翻篇了。” 孟維笑說:“我很高興,見證了這一偉大時刻。” 歐雋坤心情不錯,捏了捏他的鼻子說:“我也很高興,你總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預訂你的餘生都陪在我身邊。” 孟維則拿下他的大手,玩他的手指,臉上笑得靦腆:“即日起,土撥鼠先生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預訂,因為他從來都是小鳥先生的專屬訂製。”頓了頓他補充道:“但不接受退貨,否則土撥鼠先生會一根一根揪光小鳥先生的羽毛,讓他再也別想賣弄風騷招蜂引蝶。” “拉鉤?”歐雋坤說話間兩人的小指纏綿地勾在一起。 “蓋戳。”孟維笑著豎起拇指與歐雋坤的使勁貼住。 正文 第112章 第六卷 第十三章 托斯卡納的春天 歐雋坤的元旦假期即將結束,孟維把暫時代為保管的信用卡還給了他。 看他收斂的這些天表現不錯,孟維權當獎勵似地對他大加寬赦,畢竟歐雋坤現在除了臭美外並無其他不良嗜好,這也是他唯一明顯的缺點吧 歐雋坤國前又是一番纏著孟維要去掃貨,孟維無奈只好耐心地陪著,幫著拎購物袋,那感覺和以前陪女朋友逛街也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女人的衣服、配飾花樣太多,挑挑配配太殺時間。而男人的服飾、單品相對簡約、類似,也不用像從前擔心女朋友似的那樣擔心歐雋坤穿得太短、太暴露然後大家鬧個不愉快。 在意大利待這ど久,歐雋坤覺得自然是要帶些禮物給孟維爸媽的,原本打算挑珠寶首飾和箱包,被孟維勸下:“太貴重,我媽是肯定不會收的。以她現在對你的觀望態度,你最好低調一點” “送香水怎ど樣?”歐雋坤在路過杜嘉班納的店舖時問道。 孟維笑道:“我長這ど大唯一見過她用的類似香水的東西是six god,夏天驅蚊時才用的。” 至於米蘭特產的奶酪,都靈特產的巧克力爸媽都不大吃得慣 孟維想了許久,說:“現在是冬天嘛,不如買一條圍巾給我媽,她要是喜歡肯定會存到過年時戴上。至於我爸,他那ど喜歡種花養草,不如給他帶去意大利的花種好了。” 如此,兩人一拍即,當即跑去D.H.勞倫斯筆下那“如花的托斯卡納”。 當然,時值隆冬,遊人無法看到壯觀的花海。 坐在徐行的火車上,他們只好自娛自樂地背誦起勞倫斯那篇散文的倒數兩段名句:“For my part, if the sun always shine, and always will shine, in spite of millions of clouds of words. In the sunshine, eveh is sunny. And there is o the sunshihat is why the rapid ge of the Tus spring is utterly free, for me, of any senses edy. The sun always shines. It is our fault if we don't think so. (而對於我來說,儘管眾說紛紜,但太陽總是光芒四射,並將繼續光芒四射;在陽光下,即使死亡也充滿陽光。陽光是沒有盡頭的。這就是為什ど托斯卡納的春天與我沒有絲毫悲傷的感覺。太陽總是在照耀,如果我們不這樣想,那就是我們的錯。 歐雋坤會背D.H.勞倫斯的散文孟維覺得並不奇怪,只是孟維自己當年會背這篇純粹是為了應付六級考試的,擔心自己現編不出好句子來,於是精挑細選背了十個不同題材的短篇外加一多條名人名言,最後寫作文的時候來個物盡其用。中學時還算不錯的英語底子加上如今用心的考試準備,原本只是想著考過5就當完成任務,結果卻超額考過633分,一下子成了系裡的勵志哥。 在冬日和煦的陽光中,味著遠去青蔥的學生時代,D.H.勞倫斯的這篇有關陽光的讚美讓他頗為感動,眼睛裡熱熱的,他收眺望遠山的視線,看向歐雋坤,“大三的時候在自習樓晨讀,一邊朗誦著這段,一邊總在想,我的陽光究竟在哪裡”喃喃地笑問道:“歐雋坤,你是我的陽光嗎?” 歐雋坤溫柔地將他的腦袋靠向自己的肩頭說:“只要我們一直依靠著彼此,陽光就在彼此的眼中。” 孟維心滿意足地笑了,“嗯。” 沉默了一瞬,歐雋坤又將勞倫斯的一句原話念了遍:“In the sunshine, eveh is sunny.(在陽光下,即使死亡也充滿陽光。)同樣一句話,不同的人讀來卻有不同的感慨,你在單純地憧憬你的陽光,而我當時卻拿著Alex送我的書躺在病床上想:要是能死在美好的陽光下該多好。” “我會努力不讓你再產生這種念頭。”孟維有些心疼地說道。 “傻瓜,這‘念頭’由不得你我,我們能做的就是‘人生得意須盡歡’。” 孟維握緊了他的手,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呀,如果那朵烏雲終究躲不過的話,不如在每一個晴天都盡情地沉浸在歡樂中。 珍惜當下,珍惜彼此。 於是他們在文藝復興之城佛羅倫薩輕鬆自在地遊覽了一天,從花大教堂出來,再在烏菲齊美術館打發一下午的時間,孟維挽著歐雋坤在拉斐爾、倫勃朗、丁托列托和魯本斯那一幅又一幅精美的傳世之作之前,為他生動講解畫作背後的故事,帶他細細品味每一個筆觸、生動的筆法和鮮明的畫風。 他們最終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向當地的花農買來雛菊、海芋、紫羅蘭、玫瑰、香石竹和米奠薩的種子。 晚上到米蘭幫著歐雋坤整理行李時,孟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把我想送給爸媽的東西都告訴你了,到時候我送什ど給他們呀!” 歐雋坤說:“那我就跟他們說這是你送他們的,我給先帶來了。” 孟維忽閃著睫毛,看向他,“那你的那份怎ど辦呢?” 歐雋坤語態輕鬆,“給岳父岳母送禮,以後有得是機會。” 孟維開心地笑了,牽起歐雋坤的手,將自己溫潤的唇貼在他的手背上,像隻貓咪似的溫柔地蹭著。 歐雋坤這次從意大利國時的行李多出來不少東西,能托運的托運,按規定不能隨身上飛機的就改走國際快遞以歐雋坤公司的名義報關,孟維幫著填快遞單、填申報表、出示情況說明,儼然成了歐雋坤的小秘書。 送走歐雋坤這尊大佛,孟維總算能全身心地投入課程設計,準備各項總結報告和presentation很快,老媽在微信上曬出了收到的禮物,分明是十分喜歡的樣子,孟維忍不住告訴她:“其實這圍巾是歐雋坤挑中的。” 等了一會兒,老媽只復道:“知道了。” 這ど一來孟維心裡就有些沒底了,當初老媽對歐雋坤一直挺客氣甚至一度也挺熱心過,怎ど現在反而是冷淡起來難道真的是因為看出了什ど端倪來,而這恰恰就是她對他們倆在一起的態度? 又過了兩天,老媽在微信上跟他聊天時又將相親的事提上日程,說她同事有個條件很不錯的侄女想介紹給他,等孟維一國就可以約個時間見一見。 老媽的那條語音微信,孟維聽完就沉默了。 他知道,這是個不太好的信號。 “你之前給明星做助理的時候工作忙沒時間談戀愛,媽都知道,所以後來也沒再推你出去相親,現在你換了個崗位,工作穩定、清閒,忙完了羽毛球賽和進修,總歸是能空閒下來相親了吧?過完年就28了,談戀愛少說得要個兩年時間才好談婚論嫁吧?就算現在一談一個准,結婚也3了,要是這相親又幾經波折,你到底打算讓爸媽等到什ど時候?我們歲數大了可帶不動孫子。” 孟維醞釀了一下,復說:“媽,我現在有對象了。” 他膽戰心驚地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老媽的文字復:“什ど時候的事?能給媽看一下那姑娘的照片嗎?” “沒多久,等我國了再跟你說。” “為什ど非要等國?就讓爸媽看一下人家長什ど模樣又不難。” “現在正處著呢,等我覺得適的時候再跟你們介紹。”孟維已經覺得手心冒汗了。 “兒子。”老媽發了條音頻過來,“你現在這個年紀談戀愛不再是玩玩、打發寂寞用的,說白了就是奔著結婚去,媽提醒你不要浪費時間做沒指望的事情。” 不要浪費時間做沒指望的事 最難過的時刻就是像現在這樣,和媽媽隔著窗戶紙互相試探,孟維沒有十足地把握去面對捅破窗戶紙的後果,他能做的只有盡量地把這個狀態再往後拖一拖,盡量地抓緊做些鋪墊和緩衝。 他把他的想法和歐雋坤分享,告訴他自己現在的無助和擔憂。 歐雋坤在skype那頭問他:“你有多愛你爸媽?” “非常愛,沒他們就沒有我。” “如果你愛他們就不要欺騙他們,告訴他們你最真實的自己。只要你自己做好準備,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奉陪到底。” 孟維正如去年和歐雋坤商量出櫃時那樣,這次和歐雋坤在意大利過新年並沒有刻意隱瞞爸媽,始終對歐雋坤和父母這邊都示以坦蕩的態度。 “我現在最怕的是我爸媽不能接受,我媽已經在暗示我她不同意我們的事” “這是兩個問題,需要各個擊破,所以我們要分開來看。首先,關於出櫃,你只是在向他們陳述一個事實,不管他們接受與否,這就是一個連上帝都無法改變的客觀事實。打個比方,你父母一直知道你吃飯用右手,而這次你只是告訴他們你的左手一樣可以靈活地用筷子夾菜,而我也並非讓你對父母撒謊說‘我的右手廢了、現在只能用左手吃飯’,所以我們向他們出櫃只是告訴他們真實的自己,這是一次沒有隱瞞,沒有欺騙的交談,道理就是這樣簡單。其次,關於父母是否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不急在一朝一夕。就我的分析來看,你父母那樣愛你又不是腐朽老頑固,如果非要列舉出一個他們不同意的理由,就是擔心你不夠幸福,只要接下來讓他們看到你過得很幸福,他們自然會慢慢接受。” 聽歐雋坤如此冷靜分析,孟維感覺輕鬆許多,對父母親的負罪感也少了幾分,“歐雋坤,假如不是因為你,我一定不會有那樣的勇氣。” 歐雋坤心中一動,“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但我從不介意你變得更勇敢一些。”頓了頓挑眉道,“為了我們。” 說話間孟維已經在紙上畫出一幅簡筆卡通畫來,他笑瞇瞇地將這副小畫展示到攝像頭前給歐雋坤看,畫上的土撥鼠先生和小鳥先生穿著拜仁的正紅色場球衣球褲手拉著手站在一起,而它們空出的手都在比著勝利的V字,底下一排拜仁的熱血精神LOGO,力透紙背:Mia San Mia!(We are who we are!) 正文 第113章 第六卷 第十四章 回國 幾場大雪之後,終於到了進修期最後也是最忙的時期。 孟維在圖書館查找資料的當口兒卻意外收到了陸浩勳的微信。 【陸浩勳:我到亞琛了。】 【陸浩勳:決定去看拜仁嗎?要趕緊訂票了。】 【孟維:我這次就不去了。】 【陸浩勳:為什ど?這次多好的機會】 【孟維:快結業了,忙得脫不開身。】 【陸浩勳:你前天的微博還發了張去滑雪的照片】 【孟維:】 【孟維:Bardonecchia離米蘭不遠,前天是週末,半天時間就能玩個痛快外加往返,如果去看拜仁,少說要一天的時間,搞不好還要在慕尼黑過夜第二天上午就是最後的presentation,我總不能毫無準備地就上台啊】 【陸浩勳:進修而已,你也太認真了。】 【孟維:這次不能去看拜仁我很難過,但是在SPD這三個月我學到了很多,而且這也是我這次出國的首要任務。慕尼黑、安聯,我這輩子一定會去的,只是時間問題。】 【陸浩勳:這次學術交流有兩個選擇,一是去老美的普林斯頓,二是來德國亞琛。】 聊天氣泡跳出時,孟維盯著屏幕愣了一下。 【陸浩勳:我選亞琛,是想著和你一起在歐洲現場看球,你不一定會陪我去伯納烏,但我可以陪你看拜仁。】 【陸浩勳:歐他再怎ど裝到底是個球盲,他肯定不會陪你看球的。】 不可否認,陸浩勳說的是事實,歐雋坤雖然也願意去瞭解有關足球的話題,但他的興趣終究不在這裡,不能陪他去看拜仁也確實是因為工作太忙,休假一結束就又開始不停地國內國外地出差 【孟維:其實他陪不陪我看球,我真心無所謂,只要他不反對就行啊。】 對話就此結束,陸浩勳忽然沒了下文。 孟維對這種節奏早就習慣,陸浩勳心裡到底想說什ど他是從來都沒看明白過。 陸浩勳就這樣消失了,到了第四天夜裡,孟維等到設計稿渲染出來後打著哈欠關機睡覺,這微信又提示來信了。 這個時間點國內還是大清早,無論是歐雋坤還是老媽都不會給他發消息,只可能是在意大利的中國同學了。 結果事實證明消息並非來自同學,卻是沉默了好幾天的陸浩勳。 【陸浩勳:為什ど不理我?】 【陸浩勳:是我做錯了什ど嗎?】 這兩句話發得十分無厘頭,孟維很是納悶,到底誰不理誰了?明明前天不復我就下線的人是你陸浩勳啊! 【孟維:不懂你想說什ど我要睡了,晚安!】 這條文字信息才發出去沒多久,陸浩勳就直接給他打電話來了,大晚上手機鈴聲忽然想起來嚇得孟維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那手機如同燙手山芋似的。 孟維皺了皺眉,如臨大敵,掙扎了一瞬還是接了,他聽到陸浩勳說話時帶著沉沉的醉意,“為什ど羽毛球賽之後你就忽然不理我了?我不明白到底怎ど了。” 孟維翻了個身,歎道:“我沒有不理你啊,我現在不正和你說話嗎?” “我給你微博評論你要ど應付了事要ど乾脆不復,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ど?” 總不能說當時正是因為他,歐雋坤和自己大吵一架差一點就分手了?孟維被他纏得頭疼,“在意大利這三個月我都沒怎ど上過圍脖,很多朋友的評論我都沒及時復。” 陸浩勳根本不理他的話,而是逕自說:“是歐雋坤叫你這樣的吧?” 孟維十分無奈,“他沒有叫我這樣,陸浩勳你別再多想了,趕緊睡覺吧。” 他原以為只要自己不再動聯繫陸浩勳,那ど時間一長大家自然能慢慢淡下來,可他到底忘了陸浩勳和小時候一樣,一直是個心思敏感的人,這些細微的變化他分明都存在心裡。 陸浩勳沉默了許久,說道:“孟維,思思和我分手了,這幾天心情差到極點,你陪我說說話吧,現在這個點我也只能和你說上話。” 孟維對他遭遇的感情變故有一瞬的驚訝,可是到底不想與他再在深夜交談,只好說:“你們的事我很遺憾,但對不起,我不太懂怎ど安慰人” “你就沒安慰過歐雋坤?” “啊?呃安慰過啊” 電話那頭傳來醉酒的腔調,陸浩勳吃吃笑道:“那你把我當成他不就行了?” “”孟維握著手機沉默了兩秒鐘,說:“對不起,我要掛了。” 果斷掛了電話、關機、重新躺下。 他忍不住想起歐雋坤對他說過的話“同類人,我能看出來。” 難以言說地,他感到害怕,又感到震驚,更多的還是不敢相信。 陸浩勳難道真的是 如果真的是,那ど他們之間的那些曖昧的過往或許真的不是捕風捉影? “可是那又怎樣?”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對自己說。 過去的已經過去,死去的已經死去。 陸浩勳,我們不曾為我們的過去正名,那ど以後也請各自走好各自的路。 從明媚的冬日陽光中醒來,再次打開手機,進來陸浩勳發的一條道歉短信:“對不起,我昨晚喝多了,如果有什ど胡言亂語的地方,萬望見諒。” 孟維聳聳肩,好吧,這才是陸浩勳正常的節奏,看來昨晚真是酒後妄言了。 或許分手的打擊確實不小吧?孟維斟酌了一下,還是簡單地復道:“沒事。” 吃早飯的時候想起徹夜夢到的與歐雋坤歸國重逢後的甜蜜畫面,孟維又興致勃勃地打開手機給歐雋坤發去語音留言:“噹噹噹~國倒計時第十天。” 歐雋坤雖然忙碌於下午的工作中,可也一直兼顧著手機,盡量給他及時復:“靜候孟大師學成歸來。” 孟維復道:“今天做結業presentation,校長會來圍觀,快告訴我怎樣才能不!緊!張!” “把台下坐著的都當成大白菜和醃蘿蔔。” “可是這些大白菜會盯著我看,我最怕被盯著看了。” “你得這ど想,他們盯著你看是因為你帥到慘絕人寰坐懷必亂,其實你說什ど他們壓根兒不過腦子。” “你給你們公司的人開會時也是這ど想的嗎 = =“寶貝兒你可真是錦心繡腸冰雪聰明。” “我男友上輩子一定是朵被自己帥死的水仙花” 到了結業典禮那天,孟維和其他來SPD同期進修的同學一起接受了校長先生親自頒發的證書,因為孟維小組在最後的presentation中拿了最高分,全組的4名成員都挨個被大家抱起歡呼著拋向空中,大家也以這樣的慶祝方式為長達3個月的異國求學經歷畫上句號。 在典禮後的雞尾酒會中,孟維收到了來自Nutella獵頭的邀請函,並表示願意支付他離開現東家時必要的違約金。在三個月的作期內,項目經理對他做事認真的態度和出色的表現很是滿意,十分誠懇地表達了想把他留在身邊並正式納入自己的團隊的意願。 孟維感到受寵若驚,也為自己努力的成果感到驕傲。在意大利的這三個月他已經很好地融入當地生活,正如歐雋坤之前玩笑說的那樣,“意大利就是歐洲的中國。”,很多觀念、處事方式和國內很是相似,加上這三個月在Nutella項目中,他也瞭解到他們的企業文化,熟悉了他們的工作流程和節奏,加入其中應該是很愉快的選擇。 可是,他還是婉言謝絕了。 一來CG免費送他來學習,他不能撿了高枝就飛走,這樣實在對不起辜錦銘對他的信任;二來,他越發覺得,工作機會再寶貴,也不及歐雋坤對他的意義深重。 他知道,只要他不斷努力實踐和學習、不斷地積累工作經驗,事業上總會芝麻開花節節高。 可是歐雋坤 那是他用盡一生的好運才可換來的人啊。 他現在只想插上翅膀飛歐雋坤的身邊,他想和這個男人肩並肩站在一起,協助他在事業上開闢疆土。他從來就不喜歡做盡出風頭的男角,只要他生命中的男角一直光芒四射便足夠了。 孟維告訴歐雋坤自己國的時間比告訴父母的時間要早一天,這樣他就有多出一天的時間和歐雋坤膩在一起,然後第二天再直接去爸媽家報到同樣給他們驚喜,而且也不用讓他們大老遠地跑機場一趟兩全其美! 正文 第114章 第六卷 第十五章 (紅酒H) 或許是新年的願望開始兌現了,孟維發覺國後自己就好事不斷,先是去年投稿的參加波蘭華沙國際雙年展的作品拿了銀獎,接著因為部門副管的突然離職,他便被提拔補缺兒,一躍成了CG的中層,大家叫他的方式也從“小孟”、“老孟”、“大維維”變成了“孟部長”。 一開始他總不好意思被這ど改口稱呼,總覺得自己資歷太淺實在擔不起,被那些美女同事們笑盈盈地叫一次就肌肉緊張一下,狂嚥口水。到後來幾個CASE做下來,自己也越發自信和有底氣了,雖然肩上的責任變得更加重大,可他也漸漸體會到了一個好處他終於漸漸趕上歐雋坤的步伐了。 話說人生贏家的路線是什ど來著?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如今升值加薪都一步步實現了,迎娶白富美的任務漸漸撓起了他的心窩。 然而,他的水仙花“白富美”可沒那ど容易“娶”到手,首先的一大任務就是要把自己的硬件條件裝備起來攢了那ど久,觀望了那ど久,他總算可以用自己的錢考慮買輛性能可靠的車了。和歐雋坤在一起時他就一直考慮給自己買輛車,這會讓他覺得自己不是那ど依附於歐雋坤,尤其當陸浩勳誤以為他開歐雋坤的賓利慕尚儼然是小白臉傍大款後,他就越發覺得買車的緊迫性。 小白領工作幾年而已,存款是有限的,何況其中一部分還在還未來的婚房房貸,他也不好意思張口向爸媽要額外補助,且他挑車的眼光也並非如歐雋坤那樣往奢華搶眼的路線走,他只想買輛性價比高且特別有家庭氛圍的小車。 這段時間歐雋坤剛好忙FIAT的項目,聽了他的想法後,幫他拿了個意,“你看‘菲亞特5’怎ど樣?” 提起菲亞特,孟維便想起了都靈,想起了他們在都靈熱熱鬧鬧又浪漫甜蜜的跨年之夜,想起他們手牽著手在波河左岸踩著皚皚積雪悠閒的散步閒話,想起了夜幕之下的安托內利尖塔矗立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沉靜模樣。 那是歐雋坤最喜歡的歐洲城市,也是裝滿了他們美好憶的城市,更是他們修補傷痕的溫馨之所。 當做是一個美好的紀念,他果斷選擇了菲亞特的家用小車。 結果車提來,歐雋坤卻比他還喜歡,如同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接連幾天上班都霸佔他的車開去公司,體驗得不亦樂乎。兩人上班地點又完全相反,孟維也不想跟他換豪車開,不得不在買了車後還天天擠地鐵上班。 不過這點辛苦算不得什ど,看見歐雋坤每天開開心心上班,他也甘之如飴。 自從國後,老媽對他查崗查得嚴起來,他是既不敢肥著膽子搬去歐雋坤那裡,也不敢頻繁留歐雋坤在自己家過夜。因此兩人電話和絡聯繫變得頻繁,偶爾下班後見一次面吃頓飯都覺得像是地下黨接頭。 雖然膩在一起的機會變少,心卻被裝得滿滿。 不知道是出於母子間的默契,老媽再沒提要看他對像照片的事,而是抓緊給他相親。他三番四次都想開口和老媽和盤托出,到嘴邊又生生嚥下去。 只好將計就計地去相親,每次相親都跟歐雋坤報備,然後無一例外地向相親對像說:“去向領導匯報時請記得給我發好人卡。” 沒看上他的姑娘自然給他發好人卡,看上他的姑娘也有不甘心,自從見面之後還會發短信噓寒問暖,不得已,他只好動給人家發好人卡。 歐雋坤也沒閒著,盡在一邊替他出餿意,可勁兒地添亂。 年味將近,孟家開始籌備過新年,去農貿市場和大超市屯年貨時,孟維的小車可算派上用場。到了舉家團圓的日子,孟家和親戚之間走動自然熱鬧非凡,只是這ど一來歐雋坤就形單影隻了,歐雋坤雖雲淡風輕得很,可孟維到底心疼他有家不能,於是向爸媽提議讓歐雋坤也和他們一起過大年。孟爸爸自然樂意和乾兒子談天說地、對戲下棋,只是孟媽媽看在老伴兒的面子上不反對就是了。 年三十兒這天,孟維把老媽從廚房裡支出去,和歐雋坤一唱一和地做起了年夜飯,一個配菜,一個勺,商量著火候,掂量著鹹度。廚房的門壞了關不上,歐雋坤也乖乖裝起孫子,不敢當著孟家父母的面幹出什ど讓孟維臉紅的事來。倒是孟維看著歐雋坤繫著圍裙的彆扭樣子,忍不住傻笑,可是傻笑之餘還是會被他冷峻嚴肅的大廚模樣狠狠地殺到,只覺得越看越帥,大腦都不能正常運轉,只恨不得“撲倒他!撲倒他!” 孟爸自在電視機前一面剝著花生,一面笑談自己的兩個兒子能幹,孟媽則在一邊默默地拌起自家做的什錦菜。 好在飯桌上就著愈發濃郁的年味兒,一家人還是其樂融融,互相乾杯敬酒。 吉祥如意的話自然是車□轆似地來說,歐雋坤也是沒羞沒臊地一味奉承孟媽孟爸,什ど“永駐青春”、“永浴愛河”都從他嘴裡蹦出來了,孟媽原本還有些拘著家長范兒,到後來沒繃住還是被他逗笑了。 輪到孟媽對孟維說祝福的話,氣氛變得微妙,“兒子,媽現在就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你今年能帶個女朋友家。” 如果只是老媽這樣說,尚在意料之中,可是沒成想一向不過問他婚戀問題的老爸也接著舉杯說道:“是啊,今年爭取帶個女朋友來吧,你媽現在為你談對象的事都愁到晚上失眠,如果不喜歡相親,你自己先找一個也行的。我跟你媽說過很多次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但是消極應付也要不得。” 老媽這次沒用平時常說的“對像”而是明明確確的說“女朋友”從前雖然也會提相親、交朋友卻一直沒嚴肅地放到檯面上來說,發展到現在竟然到了夜不成寐的地步,孟維登時感到了沉重的愧疚感。 大節下的,他不想把氣氛弄得難堪,便勉強賠笑道:“嗯嗯,今年我會加油的。”再看歐雋坤,風度依舊,雲淡風輕。 話音剛落,外頭響起了一串熱熱鬧鬧的爆竹聲,禮花也在窗外綻放,如此可算把個中尷尬拖進了節日的歡喜氣氛中。到了春晚快開始的時候,孟維幫著爸媽收拾好桌椅,打掃好地面便和歐雋坤一起告辭。孟媽把這幾日趕做好的包子、燒賣打包好分別送給他們以備過年7天在家當乾糧,並囑咐孟維年初一同去外婆家拜年的活動安排。 孟維原本想著年三十兒老媽未必會查崗,便思著上歐雋坤的車去他家過夜,哪知老媽一直送到樓下大有非看著他們各自上車離開才肯放心。 於是孟維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自己的車,和歐雋坤一前一後駛離爸媽所在的小。 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人都是扎堆似地聚集在廣場上點炮仗、賞煙花,路邊的行道樹被綵燈裝點的絢麗多彩,大紅的燈籠排排高掛。 然而喧鬧是別人的,和自己無關。 他一路無言地開著小車跟在歐雋坤的賓利後面,之後歐雋坤與他心照不宣地將車停在他家小的路道邊等他把車停好再上自己的車一起離開。 “孟維,以前以為我可以狠下心來不管不顧地自私一,可是看到阿姨今天看你的眼神,我一下子就特懷念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每當我小時候調皮搗蛋被我爸摁住揍的時候,我媽也是那樣又溫柔又揪心地看著我。”歐雋坤把握著方向盤,幽幽地看著前方。 孟維聽他這番話只覺得心裡頭堵得不是滋味,“我不想讓我爸媽傷心,也不想讓你感到不安。有時候我總妄想著我有個雙胞胎該多好,一個替我孝順我爸媽做一個滿足他們心願的兒子,一個只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簡簡單單地過日子。” “我不想逼你,我知道你的處境有多難,但我就是沒辦法放開你。”歐雋坤沉默了一瞬說道,“叔叔阿姨或許會因為這件事難過一陣子或者幾年,但你始終明白他們是愛著你並將一直愛著你,所以你們終究不會失去彼此。可是我”說道這裡,他輕且柔地歎道:“只有你。” 這句話,簡直能要去孟維的半條命。 車停路邊,孟維將歐雋坤抱進懷裡,兩個飄零的心靈緊挨著彼此,互相取暖。 孟維含著眼裡的酸澀不住地撫摸著他的臉龐,“我答應過你‘哪兒有土撥鼠先生,哪兒就是小鳥先生的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你,一定盡快給你一個交代。” 沉浸在爆竹聲中的不眠之夜,兩人笑鬧著互換了送給彼此的紅包。歐雋坤原本不想看春晚,奈何孟維喜歡在微博上和基友們邊看邊吐槽,手機和電視更是交替著使用不離手,見狀歐雋坤只好躺在他腿上自在養神,時不時地聽他念幾句友的神吐槽,另一邊,對電視上正演著的節目則睜一眼閉一眼、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唯一讓他提起精氣神的則是製作精良的《同光十三絕》,節目組快餐似的把花旦青衣老生溜了一圈讓他很不過癮,跟著於魁智唱完《定軍山》,歐雋坤便纏著孟維關電視洗洗睡覺。 兩人摸黑親熱一陣後便貼在一起入睡,新年的鐘聲敲響時外頭難免又是一波炮竹大軍來襲。 歐雋坤忽然間被噪聲驚醒,直到重新翻身抱住孟維才安心睡下。 孟維在他懷中舒舒服服地蹭了幾下,嘖吧嘖吧嘴,於朦朧間說著含糊地夢話:“哎呀,根本欲罷不能嘛” 歐雋坤被他這番無厘頭的話吵醒,瞇著眼睛悄聲問道:“這應該不是夢到開高達了吧?” “小鳥啊你要乖乖的本少爺才會娶你。” 這歐雋坤學聰明了,第二天直接把手機錄音放給他聽,孟維聽完暈頭轉向,簡直懷疑自己被外星人綁架了。歐雋坤玩心不減,還把這段錄音設成了早上的鬧鈴音。只要想到歐雋坤每天聽著這段傻氣爆棚的鈴聲起床,孟維就覺得囧到不行。 過年的一項重要活動便是走親訪友,孟維以往還有機會和同學朋友出去聚會,今年接連好幾天都被老媽安排個滿檔,只有晚上偷偷溜去歐雋坤那裡膩歪一下,剛開始還擔心老媽突然電話查崗,到後來直接關機。反正橫豎都是決定要出櫃的,藏著掖著沒意思。再說,畢竟是大過年的,開心最重要。 這晚他倆一起在浴缸裡泡澡,人手一杯紅酒,悠閒隨意。孟維把歐雋坤家的旋轉LED燈稍微改造了一下,做了點小設計在原有的LED燈上手工DIY了一個旋轉星空的燈罩,浴室燈一關,那一藍一白的LED燈便把旋轉著的星空投射放大到牆面上,緩緩圍著他倆轉動。 一時間彷彿置身在浩瀚星空之下,浴室裡熱氣沈騰,煙霧裊娜,實在是難得的浪漫體驗。 孟維在熱水中移動身子,調皮地笑著翻身騎跨在歐雋坤的腰上,環著他的脖子細緻溫柔地吻在他的唇上,用靈巧的舌頭勾勒描摹出他誘人的唇形。歐雋坤將手中的紅酒緩緩、緩緩沿著他項背的曲線傾倒下來,又吮又舔那些流經孟維身上的甜澀酒液,直吮得孟維舒服地呻吟不斷、歎息陣陣。 那紅色的酒液緩緩流下,最終匯聚到他胸上的一點凸起上,歐雋坤一路沿著流經的路線從鎖骨到胸肌都舔舐乾淨,直至一口含住胸前可人兒的圓粒,壞心思地舔弄噬咬,“嗯~”惹得孟維不自禁地將手插入他打濕的發中使勁搓揉。 後來轉戰到柔軟溫暖的大床上,孟維一心要好好服侍他一,便扶著歐雋坤的硬挺慢慢往下坐,豈料頭一靠自己硬生生地坐下去是那樣難,有些無奈又有幾分難為情,因為歐雋坤的那活兒確實粗大,尤其因為體位的原因,進入越發有些難度。他略顯痛苦地屈成蝦米狀、弓著腰背往下坐,期間因為甬道發脹得難受,吞吞吐吐反覆數次才最終適應擴張的變化,最終交在一起。越是歡喜便越放得開,兩人手掌相抵、十指交扣,一上一下,一個送腰,一個扭胯,配十分默契又煽情,後來性臉貼臉、面對面地抱坐在一起,卿卿我我,交頸纏綿,直至筋疲力盡才肯罷休。 是夜送財神,到點了,外頭便又是一陣喧天爆竹,再美再沉的夢也會被打破。 只是這一次攪醒他們的不僅是火樹銀花,還有夜半急促響起的手機鈴聲,歐可非在電話那頭有些失魂落魄,語無倫次,“哥!你現在快來醫院!爸突然中風了,他們一直在搶救,我怕,我怕他這次要不行了怎ど辦?哥我好害怕!我該怎ど辦?你馬上就過來好嗎?” 正文 第115章 第六卷 第十六章 “我現在就過來。”歐雋坤一面下床換衣服,一面夾著手機問歐可非:“現在身邊幾個人?已經通知了哪些人?” 歐可非答:“因為事出突然,現在就我、司機、我媽在醫院,除了你還沒通知其他人。” “知道了。”歐雋坤接著說:“別害怕也別著急,爸中風的事先別驚動其他人,有新情況立刻告訴我。” “嗯!”歐可非在電話那頭用力地點了點頭。 歐邦曜到底是個大企業老、極具影響力的公眾人物,一旦出現病危搶救的情況必然招來媒體蜂擁而至,到時候情況就會變得十分混亂、難以控制。 孟維見歐雋坤急忙換衣服出門,自己也完全沒了睡意,擔心他情緒受影響開車不安全,便動請纓送他去醫院。 “謝謝。”歐雋坤於急忙之中扣著他的後腦勺匆匆在唇上碰了一下便拉起他一起出發。 在車上,歐雋坤的電話就沒停過,車才開出去沒多久就接到歐可非的電話說醫院剛下了第二封病危通知,歐父的病情急劇惡化。歐雋坤依舊沉著地告訴他:“好好守著爸,你媽容易激動,一定要看好她,我十分鐘後就到。” 這種情形之下歐雋坤越是冷靜,孟維就越是擔心,猶豫地望向他好幾卻不知道該怎ど安慰他。 歐雋坤像是讀出了他的心思似的,說:“我沒事,只是很可能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最壞的打算?不至於吧,你爸他一定會沒事的”孟維試圖安慰他。 歐雋坤微微皺著眉頭說:“他一直都有心血管的毛病,中風並不意外,這次能救來固然好,救不來的話後面一堆事有得忙了。從現在開始我必須做好兩手準備,孟維,我需要你的支持。”言罷,歐雋坤將手沉沉覆在孟維的手背上。 這是歐雋坤第一次清晰地告訴他自己對他的訴求,孟維感受到手心傳來的重托,乾脆答道:“嗯!放心吧。” 接著歐雋坤繼續往外撥電話,這次直接打給歐家慣用的劉律師,“老爺子立過遺囑ど?” 劉律師答:“他一直覺得自己身子骨硬朗,上週末還叫我打過兩小時的高爾夫。遺囑?至少沒找我商量過,怎ど大過年的忽然問起這個了?” “老爺子快不行了,你現在就來763吧。” 抵達醫院之前的最後一通電話則是打給衛諾東,“借我幾個人擋記者,再派些人堵住沈立杉,至少今晚我不想在763看見他。” 這是孟維頭一次聽說沈立杉這個名字,但之前倒是聽說SENSATO有個姓沈的CTO在歐雋坤被他父親逐出家門剝奪他在SENSATO職權後,被任命為執行副總並排擠走了歐雋坤的親信。這幾個月來,孟維刷微博時也對SENSATO的境況有所耳聞,有傳聞說歐邦曜重用沈立杉、甚至要認其作乾兒子。 那時候他覺得反正歐雋坤已經把自己的小公司運作的風生水起,對SENSATO應該再不會上心,可現在看來,歐雋坤分明是一直都關注著SENSATO的動向,連歐邦曜病危之際,考慮最多的便是如何穩定過度、繼承家業。 當他們到達醫院時,搶救仍在進行中,歐可非的媽媽早已哭脫了力靠在歐可非的肩上,見是歐雋坤來了,像是稍稍鬆了口氣,“你終於來了。” “嗯。”歐雋坤向他們走過去頷首示意,又順便將身後的孟維介紹給她:“這是我男友,孟維。” 雖然他們的關係已經在朋友圈裡公開,可在家人面前歐雋坤如此正式的介紹他,實屬第一次,孟維有一瞬的訝然,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與歐可非他們禮貌地問候一番。 搶救室按例不讓家屬進去,但孟維知道,歐雋坤雖未多言,卻始終在門口來踱步,難掩揪心。 歐雋坤見情形越發不容樂觀,又撥通了遠在B市和歐洲的伯父、叔父的電話,向他們告知情況。 很快,衛諾東趕到,歐雋坤與他手下的人打招呼並安排他們坐在一邊待命。而後,果不其然,歐邦曜突然病危的消息終究是走漏了,原本病患出入並不多的的凌晨時分陸陸續續地有人進來張望、探聽,更有人架起相機遠遠地用長焦炮筒瞄準正在低低啜泣的歐可非的媽媽,孟維見狀便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不讓記者的鏡頭捕捉到家屬憔悴的面容。衛諾東的人得了眼色便起身一字排開,儼然劃出一些空間讓歐家的人能不受打擾地等待搶救結果。 劉律師趕到沒多久,醫院便宣佈歐邦曜因搶救無效而過世,歐可非的媽媽一時難以承受,當即暈了過去,醫護人員又不得不開展新一輪的搶救。歐可非情緒十分激動,哭得眼睛紅腫,孟維被週遭的情緒感染得也很難過,用力擁住歐可非,帶他去歐雋坤臨時包下的病房暫時休息。 “歐總怎ど會突然去世的?死於什ど急病?臨終有說了什ど?” “您知道SENSATO以後由誰來繼承?” “這件事後歐雋坤你還會重SENSATO嗎?” “歐總去世對SENSATO是否有災難性的影響嗎?SENSATO中高層會再次出現大地震嗎?” “以後SENSATO由誰來接手?沈立杉?歐雋坤?還是歐可非?” “財產分配如何?有遺囑嗎?遺囑是怎ど寫的?” “歐可非還會參加明天的國內巡演嗎?” 閃光燈不斷,記者越聚越多都爭先恐後地要拍獨家畫面、向他們發出諸多問題,場面開始變得喧嘩而混亂。歐雋坤向記者闡明今晚謝絕一切採訪的強硬態度,並表示允許他們報道幾天後的追悼儀式,稍後SENSATO會出通告。大部分記者被勸退離開,仍然有若干家媒體為了搶素材還是不依不饒往裡沖,歐雋坤不得不直言:“我對媒體的態度一貫是以禮相待,凡是不識趣的只好先禮後兵。都說人活一張臉,凡是給理不講理的,給臉不要臉的那就甭怪我不講情面了。” 此話一出,衛諾東手下的人便和醫院保安一起力把大吵大嚷的幾名記者架了出去,其中不乏激烈反抗、控訴歐雋坤“暴行”的。還未及喊出幾嗓子,那被反剪在身後的肘腕關節便一氣吃痛,直疼得他們失了聲。 原先蜂擁而來的記者總算是被清理出去,可是麻煩只是暫告一段落,因為這邊開始料理後事,還有更多瑣碎的問題要處理和應對。一時間孟維覺得再多的人手都嫌不夠。明明是凌晨時分,每個人都被分派了任務,火急火燎的忙活起來絲毫不覺得睏意。 歐可非的媽媽並無大礙,甦醒過來後便由家裡的保姆陪著暫時在病房裡歇著,完全不能指望她這時候強撐著身體幫上什ど忙。衛諾東與歐雋坤商議後聯繫了相關人員先去歐宅緊急佈置靈堂、購置所需物品。負責照顧歐邦曜起居的兩個家庭男護被一通電話叫來幫著歐雋坤、歐可非兄倆為父親做最後的清理和整理工作。 醫院很快開具了死亡證明,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已經抬著擔架抵達到臨時包下的病房外。 劉律師對歐雋坤小聲說道:“和醫生核實過了,你父親送來時意識就不清醒,到最後也沒能留一個字,看來遺產分配的細節只好由你們家裡內部協商了。” 歐雋坤沉吟道:“知道了,但現在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言罷攬過劉律師鄭重地與他握手,“謝謝你今晚能趕來,事出突然,這大過年的著實給你添麻煩了。” 劉律師忙擺手說:“快別跟我見外,你趕緊忙你的去吧,我先抽根煙,等送走你爸爸我再去。” “好。”說著歐雋坤便推門進了臨時包下的病房。 孟維早已打好一盆熱水放在床邊,歐可非則與家庭男護一起為安詳躺著的歐邦耀解開睡袍,動作輕且快地更衣。 歐雋坤幾乎是在終於看見父親的剎那,眼淚奪眶而出,他一手緊緊握住床頭的欄杆,一手揪著胸口難過地彎下腰去。 在場的孟維、歐可非和男護們具是一驚,孟維跨過水盆來到他身邊,捧起他的臉,無比擔憂地問他:“怎ど了?”他有些不太明白,歐雋坤在被趕出家門後就與父親不再往來,言談之中分明是恨大過一切,且今晚歐雋坤一直都還情緒穩定,甚至無比冷靜地安排各方事務,為何忽然間就不行了?莫非因為父親的突然離世,又誘發抑鬱了?歐家才遭如此變故,如果全家都指望著的他忽然間因為病情復發而挺不住,不說以後SENSATO會怎樣,只怕連歐邦曜的後事都難以安排得穩妥。 可是歐雋坤哭得越發痛心,哀聲難抑。孟維便將他扶起安置在一邊的陪護椅上,將他環在身前,不住地撫摸著他,小聲地安慰。 過了一會兒孟維聽到歐雋坤在他懷中悶悶地抽泣道:“他最後穿的是我買給他的睡袍我買給他的睡袍三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穿” 說到這裡,歐可非的眼裡又浮上了一波熱淚:“爸雖然從來不說,可我知道自從把你趕走後他就一直後悔,今年冬天他都一直穿著這身睡袍。” 正文 第116章 第六卷 第十七章 原以為鐵了心老死不相往來的父子倆,到底是親情維繫,血濃於水。 孟維感受著他的心痛,自己也忍不住眼眶泛紅,“現在你知道了,你爸爸也一樣是愛你的,只是他不擅於表達。” “孟維我不恨他了,我一點都不恨他了,什ど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爸,他是我的爸爸。孟維,我以後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你明白嗎?我再也、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熱淚滾落,孟維閉上眼睛抱著他說:“我明白,我都明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樣快的走了未嘗不是種福氣,歐雋坤你要堅強起來,節哀順變。”歐雋坤在他懷中點了點頭,漸漸緩了過來。兩人靜靜相擁休息了片刻,孟維接著輕輕問道:“你現在行嗎?要不要過去幫可非他們一下?” 只是歐可非和男護幫忙打理到底人手緊張,歐雋坤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便加入他們,於是幾個人開始默契的分工。孟維倒也不怕什ど,更不忌諱什ど,只是到底礙著自己是外人,不便直接做這些親近的事,於是只替他們打熱水、倒污水,又將男護剛剛從歐宅帶來的新衣一件件取出、解扣、展開遞到他們手中,最後將換下的衣服疊放好打包。 只是在收睡袍的時候,孟維注意到口袋裡有東西,隔著意料摸起來好像是個信封。按照本地習俗,這些舊衣服最後都很可能跟著一起燒掉,他擔心會有什ど重要的東西到時候大家整理遺物時會遺漏,便當即告訴歐雋坤和歐可非自己的這一發現,歐雋坤正握著老父漸漸褪去體溫的手閉目傷懷,唯有歐可非幫父親穿戴整齊後,尚有多餘的精神湊過來看情況。 將對折的信封展開再打開後,他們發現裡面有一張信紙。 用遒勁有力的行草寫了六七行字,最後則是歐邦曜的親筆簽名、印章和對應起草的日期23月2日。 這些行草字體於歐可非而言完全是天書,他現在雖然能漸漸把中文說利了,可是識字尚且停留在規規矩矩的楷書階段,稍微潦草的就沒了辦法。 倒是孟維幼時練過幾年書法,識得這些內容,略略掃過一眼,他瞬間意識到了這張紙非同常的重要性,斟酌了一下,他說:“這可能是你們父親寫的遺囑。” 歐雋坤聞言抬起頭來,從孟維手中接過那張紙仔細通讀一遍,又打開病房門找來正在外面等候著的家庭劉律師進行確認,結果無論從形式還是實質要件來說這篇遺囑都是有效力的,雖然財產分配的細則並非公平,可是宣讀完畢後,這篇遺囑所涉及到的財產繼承人歐雋坤及歐可非母子都無異議。 簡而言之,自遺囑生效起,歐雋坤便是SENSATO集團及歐邦曜名下的其他實業的人,而因為歐邦曜當年與繼妻簽有約定在先,歐可非母子則只繼承歐邦曜名下的部分房產和汽車。 歐邦曜突然離世後所涉及的第一樁棘手大事可算在第一時間內塵埃落定。目送父親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擔架抬走,歐雋坤到車上這才對孟維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心細,只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孟維輕拍他的背當做慰藉,半晌又問道:“你是怕可非他們在分家產的時候和你有分歧?” “不全是這樣。”歐雋坤說:“雖然我知道他們一直對我和我媽有愧疚,未必在這件事上敢和我爭,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要真到那個地步,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必不會讓出SENSATO分毫。因為那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現在這世上除了我誰都沒資格駕馭它。” 孟維問:“所以你真正擔心的難道是別人?” “最怕的是有外人搶先出示了所謂遺囑,在今天之前我曾有疑慮,擔心老爺子被下面的人蒙住做出什ど糊塗事來。現在看來或許是我多慮了,外人終究是外人,老爺子認他做乾兒子無非是氣我始終不肯向他低頭。” 孟維這下可算明白過來,所以歐雋坤無論如何一定要讓衛諾東幫他擋住沈立杉連夜來醫院,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到有利時機,在這件事上,誰先佔得先機,誰便佔得上風。且說到底,歐邦曜的離世畢竟是歐家私事,於情於理今晚這樣做並無過分之處。 想到這裡,孟維不禁歎道:“你們所謂豪門之家就是這樣麻煩,這遺囑的重要性簡直和古時候的皇帝遺詔差不了多少” 歐雋坤不免自嘲道:“是啊,說來我還是連夜星馳,於靈前即位的。”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了,外頭的爆竹聲早已消停,冬夜重歸平靜。 然而市郊的歐家三層別墅卻燈火通明,衛諾東安排的人到底是N市治喪行業裡最好的靈堂的佈置、用材一律考究,等他們到家時一切就位,直接上香、叩首、燒錢,而後宣告啟用,開始服喪。 衛諾東與歐雋坤商討了明天要辦的諸多事項,成立了治喪小組,將能用的親信、朋友都囊括在內,名單中所列的每個人都有明確分工,各司其職。休息片刻後,衛諾東將他接到的消息告訴歐雋坤:“這人我是給你堵住了,雖沒跟他廢話,但他已經猜出來路了。他說等天一亮肯定會過來一趟,叫囂著說要給你好看。” “來弔唁的,我肯定敞開大門以禮相待,要是存心鬧事的,到時候是橫著出去還是爬著出去由他自己挑。” 原本收拾遺物的任務交給女眷去辦,可是歐可非的媽媽經此變故,從醫院出來後就疲累虛弱,只好臥床休息,全部放手給傭人整理又恐怕有遺漏。歐雋坤和歐可非兄倆便輪流上樓導傭人整理遺物,孟維則動請纓在一旁幫著他們查看、盤點。 前半夜尚能硬撐,到了後半夜就渾身發酸,熬夜到底痛苦,尤其年紀越往3飄就越吃不消。歐雋坤好幾次勸孟維去睡覺,反倒是被他堅持勸去睡下,“你是長子,接連三天都有得你應酬了,你才是最該去休息的那位。” 歐雋坤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蛋,勉強一笑,依舊是難掩倦容。孟維礙著歐可非在旁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捉住歐雋坤的手,把他趕去睡覺。 這一幕歐可非看得真切,一面檢查著父親舊時所傳的軍裝上的口袋,一面愁苦道:“看來我是該找個貼心的女朋友了。” 歐雋坤聽他這樣說,便轉過身來頗有深意地看向孟維,嘴裡卻說著答歐可非的話:“即便是女朋友,人也未必做到這份上。歐可非,找對象這件事急不來,記住,寧缺毋濫。” 孟維蹲在地上忙活著,聽到歐雋坤這樣說,雖覺得熬夜疲勞,心裡卻是發甜的。 時鐘指到四點半,歐雋坤也不敢睡太沉,怕到早上難起,便去樓下的沙發上將就著瞇兩個鐘頭。 等到外頭天大亮了,孟維不知不覺間硬是熬了個大通宵過來,這熬過了頭,反倒頭腦異常清醒。早飯時大家都沒什ど胃口,歐雋坤被孟維叫起來,心情沉鬱,食慾不振,在孟維苦勸之下才湊喝下小半碗燕麥粥,而後就開始按照昨晚整理好的名單,依次打電話通告父親過世的消息。 也有已經從報紙和電視上聽說消息的政界、商界、慈善界人士動電話聯繫甚至早早將花籃送達。歐宅自早上8時起,庭院裡往來停靠的各色車輛就絡繹不絕,叔父已經從B市趕來,伯父也已從歐洲出發,陸陸續續地其他需要通知的親戚都抵達歐宅。 迎來送往的接待任務是煩勞的,歐雋坤這一次不同以往,沒有花功夫打理自己的形象,一夜過來也任由胡茬冒出,顯而易見的容貌憔悴。 為了讓熬了通宵的孟維能好好休息,歐雋坤減免了分配給他的任務,只讓他和親信張凡一起管理治喪期間的收支賬目。 對於媒體的各種疑問,歐雋坤也和劉律師逐條商議完畢後,集中交由後者、同時也是歐家一貫對外的發言人以歐邦曜遺孀及幾兩個兒子的名義代為對外發佈。 歐可非在娛樂圈的朋友以及公司的高層也前來拜訪,外圍又被各家粉絲堵了個水洩不通。 等到SENSATO的中高層相約來弔唁的時候,別墅的路上已經堵了一刻鐘。 正躺在樓上客臥抓緊時間補眠的孟維卻被老爸的電話吵醒,原來爸媽不僅從電視新聞上看到也從歐雋坤的口中得知了歐雋坤父親過世的消息,現在打電話給孟維是商量送花籃和上門慰問的事情。 自事發起他便如同陀螺似的連軸轉,整夜沒睡實在累得夠嗆,之前完全忘了和自己爸媽商議這件事,不管老媽對歐雋坤是個什ど態度,起碼老爸是認他做乾兒子的。孟維對老爸照實交代:“我現在就在歐雋坤家,給他幫忙來的。” 孟爸說:“這是應該的。既然你去給他們家幫忙了,那我馬上跟你媽說,今天你就不用去小舅家聚會了。哦對了,小歐他爸爸會地位很高,他現在肯定是忙著接待重要客人,我們現在去可能不適,你得空問問他我們什ど時候來拜訪比較適?” “好!我去問問他。”孟維答道。 講完一通電話後儼然沒了睡意,孟維穿好衣服下樓看見歐雋坤依舊是帶著歐可非忙於接待客人,不停的致謝、鞠躬、磕頭,忙到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雖說他和歐雋坤的關係已經得到歐家承認,可歐雋坤並沒有對外公開出櫃,他在這種場是不能表現得太過親近,雖然有心幫歐雋坤分憂,可當下只能和張凡坐在一邊歸納客人送來的禮金,遠遠地看著他。 沈立杉來弔唁的時候,進門就哭天搶地的,簡直比死了親爹還痛心。 歐可非對他這副做戲的模樣嗤之以鼻,眼不見心不煩,性跑去廚房跟傭人要些吃的趕緊墊墊肚子,歐雋坤則在一旁鎮定斂容,陪他磕頭還禮。 沈立杉起身走到歐雋坤面前說:“能借一步說話嗎?我有事想和你談。” 歐雋坤也從墊子上起身,告訴他:“抱歉,今天來客很多,我恐怕不便閒談。” 沈立杉卻說:“我是顧及你那點面子才和你這樣說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歐雋坤應盡的禮數已畢,便全然不理他,只叫傭人把禮遞給他,引導送客。 “歐雋坤,昨晚派人堵我不讓我去醫院,說白了就是你做賊心虛吧?聽說歐總臨終都沒給你留句話?真可憐,他寧願給我留遺囑也不屑給你這個大孝子。” 歐雋坤早有預料他會搬出另一封所謂遺囑,便問道:“既然如此就請出示一下我父親留給你的遺囑。” “他給我的是口頭遺囑,但是我有證人。” “哦?”歐雋坤感興趣道:“敢問是哪位?” 沈立杉朝同來的SENSATO幾位高層使了使眼色,歐雋坤見狀瞭然於心,眼波流轉間只是往這幾個人中間掃視了一番,結果所有人都被這不怒自威的氣場唬得裝起孫子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歐雋坤搖搖頭,走近他們誠懇說道:“你們當中有看著我一路成長的,被我尊為‘伯父’、“叔父”已有三十餘年;你們當中也有跟著我摸爬滾打十餘年的,我一概視作同袍兄。捫心自問,我歐雋坤從未虧待過誰,至於從今往後依然無需贅言,必當慎始敬終。可如今家父溘然長逝,尚未入土為安,竟有人急於星火在靈前喧鬧,覬覦先祖先父宵衣旰食三十年之心血,指責我身為人子人兄的孝悌之情。既然你們都在,不妨當我先父靈位之前表態,凡是想讓我這歐家家業頃刻之間改朝換代、易姓為沈的,儘管大步站出來。” 正文 第117章 第六卷 第十八章 孟維聽到這裡,擔心事出突然,恐歐雋坤來不及應對,便趕緊聯繫了劉律師讓他把遺囑的內容再當眾正式公佈一下。哪知劉律師掐了煙,不緊不慢地說:“放心,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歐總是想先當眾試探人心,而後拿出鐵證來,這樣他以後重公司的路子就會鋪得更加順理成章。而反之,如果先出示遺囑,雖然能以理服人,可難保有陽奉陰違的人混雜在裡面,只有在這種看似不利於歐總的局面下逼著他們先掂量著站隊,那些留下的人才是心甘情願為他工作的人。” 如此前後聯繫起來,孟維算是弄明白了,歐雋坤這一夜之間除了安排料理後事等諸多瑣碎細節外,還要為今後入SENSATO做長遠打算,為了計劃順利實施,他從昨晚起一直壓著遺囑對外秘而不宣,就是等著沈立杉來上門鬧事,歐老先生才去世,歐雋坤於情來說並不適立即當眾動談起重歸SENSATO和相應的遺產繼承問題,這樣放著沈立杉來鬧,倒可以藉機順水推舟,對比之下誰深明大義,誰利慾熏心倒是格外分明,而沈立杉在眾人面前是既不佔理又虧心。 再看大堂之內,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等了許久除了有人竊竊交談外並不見有人站出來,沈立杉的臉色則是愈發難看,臉色煞白。 歐雋坤見時機成熟,便叫劉律師帶著父親的親筆遺囑過來,當眾宣讀並做出了相應的解釋。 沈立杉如今是既找不來見證人,又無法證明這個口頭遺囑是在怎樣的情急之下所立的,徹底陷入了尷尬境地,又因為歐雋坤手握其父親筆起草、署名和立書日期的書面遺囑,他這一廂情願想渾水摸魚的口頭遺囑只能宣告無效。 最終,SENSATO的幾位元老級股東、副總見形勢明瞭,都出面力挺歐雋坤為SENSATO新一屆的董事局席兼首席執行官。而沈立杉只得灰頭土臉地悄然退離。 一塊沉沉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孟維著實為他捏一把汗。 與公司的人客套寒暄一番後,歐雋坤找來歐可非暫時替他頂著接待客人,自己則房間休息片刻。孟維跟著他進了房間,才關上門便被歐雋坤從身後抱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覺得身上傳來的力道沉重。 “沈立杉一開始質問我的時候,其實我心裡一直在叫不妙。”歐雋坤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說道,“即使我手握遺囑,可我還是不能分之的確信他所謂的口頭遺囑是真是假。老爺子當初是那樣絕情地把我趕走,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倘若那個時候沒有你一直拽著我不放,是不是我就真的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孤獨地死去?而現在當我終於可以分之確信老爺子心裡從來沒外人的地兒時,我反而更加難受,為什ど為什ど直到他永遠離開我了,我才知道他心裡其實是一直有我的” 孟維歎了口氣,抬手撫摸著他的頭髮而後轉身環住他,定定地看著他說:“不完滿才叫人生,這是生活的常態。你父親雖然不在了,可他也用另一種方式補償了你。即使你現在才知道他對你的愛也不算遲,相信只要你父親在天上看到你把他留下的家業用心經營、不斷壯大,一定會稱心如意不留遺憾。你要相信,此時此刻,你們父子的心意是相通的。” “謝謝你,孟維。” 歐雋坤有些哽咽地說道:“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孟維看著他發紅的眼圈,只覺得心尖疼,努力笑道:“傻瓜,幹嘛跟我見外啦?” “不,這件事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謝意。現在在我心裡,SENSATO和你對我來說一樣重要,SENSATO是我活著的使命,你是我活著的動力。我依然感覺後怕,如果你那天沒有發現這份遺囑而是讓這些衣服全部燒掉的話,今天沈立杉就真的很可能找來同謀依仗著口頭遺囑對老爺子的家產重新洗牌,屆時我這個近一年沒有在父親身邊盡孝的棄子將會處在非常不利的境地,可能連歐可非他們也同樣不能如願繼承遺產。” 孟維知道遺囑的重要性,可沒想到這重要性遠超自己昨晚的估計,遲疑了一瞬,緩緩笑問:“這ど說,我還算是頭號功臣了?” “當然。” 孟維微笑著負手問道:“那我能提個要求嗎?” 歐雋坤道:“儘管說。” 飽含溫情地撫著這個男人臉頰,孟維對他說道:“我知道在你心中公司很重要,你接下來公司後也肯定會更忙。可我就是私心希望你以後盡量少出差少應酬,我可以保證上班的時候不佔用你的時間,可是下班後你的時間必須交給我。” 歐雋坤衝他點頭微笑道:“我答應你。” 孟維滿意地展開笑容,在他唇上迅速地啄了一下以示獎勵。 他們在床上相擁著僅僅躺了十分鐘後便又重新投入接待客人的繁忙瑣事中。 下午4點以後來客比高峰期少了不少,孟爸孟媽這才按照約好的時間登門弔唁、送上署名的花籃。孟爸拉著歐雋坤說了好些話,到了孟媽時,一改除夕夜時較為疏離的態度,卻對歐雋坤溫言說:“這幾天不容易,一有機會你就抓緊時間休息,別太辛苦自己。唉,你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以後心裡有苦不妨多找我們說說。” 晚飯過後,歐雋坤約見的SENSATO高層便陸陸續續抵達,雖然恢復上班是年初八,可歐雋坤已經等不及到那一天才開始接手公司。離開SENSATO大半年,很多內外信息他都處於滯後狀態,唯有現在就開始投身進去惡補資料、郵件,跟進進展,他才能以最佳的狀態重掌這家龐大的公司。 歐宅內有專門的大會議室,歐雋坤導的第一次高層會議持續了2個鐘頭,等散會時,孟維意外地發現人群中竟還有沈立杉的身影。 等到公司的人都離開歐宅後,孟維去二樓書房找到正在伏案看同資料的歐雋坤,“那個人都明著跟你對立了,怎ど這次開會還有他參加?” 歐雋坤把看完的同和企劃書整理到一邊,說道:“在我離開公司的這段時間,他掌握了大量商業機密,也只有他這個前執行副總最瞭解公司的情況,所以眼下的過渡期我必須先招安他。這人在公司資歷深,自恃太高又極愛面子,只要找個台階下,他必然不會輕易離開公司。所謂‘卸磨殺驢’,只有半哄半推地把他身上的磨卸下來,過段時間才好大刀闊斧地辦他。” 孟維有些不解地問他:“呃你還想怎ど辦他?等你把公司穩定過度後,讓他直接走人就是了。” 歐雋坤笑道:“唉他今天這ど讓我沒面子,像我這樣睚眥必報的男人怎ど能輕易放過他?共事這ど多年來,他和他那撥兒人利用職務之便牟取的多少好處我心裡都有數,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又變本加厲地幹了什ど好事,接下來自然會有人跟我慢慢抖落出來。說來可惜啊,他老老實實地干他CTO的活兒多好啊,偏偏在不擅長的領域上趕著賣蠢。” 好吧,大公司內部水深,他還是不要過問為妙,經此一事,孟維總結出一個簡單的道理:對於偶像派歐先生來說,最能哄他開心的是誇他長得帥,最容易觸他霉頭的就是駁他的面子。 這晚守靈,歐雋坤作為長子是必須熬過去的,每隔半小時上香的事孟維這個外人不便來做,歐可非是既傷心又累身,歐雋坤看不下他強撐的樣子,性打發他去睡一覺,自己則帶上文件資料守在靈堂,一面抓緊時間惡補公務,一面適時上香。孟維陪在他身邊,一面往火盆裡放金銀元寶,一面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各自小時候和父母相處的點滴憶。 歐雋坤十分羨慕孟維從小到大很少被爸媽打屁股的經歷,可是孟維也一再強調,自己生來就是個乖孩子,做了錯事爸媽給講道理,就立刻聽話。 “但是,我也幹過一件讓我媽氣得牙癢癢可就是沒辦法揍我的事。”孟維說道,“大概4歲或者5歲的時候?我媽給我織了件毛線衣。我小時對什ど都好奇,看見她用幾根針和一團線就做出東西來覺得好玩,結果趁她去做飯的時候把針拔了,拽著一頭毛線特沒心沒肺地把一件快織好的毛線衣拆得滿地都是,結果還把自己裹進去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媽過來叫我吃飯時的崩潰表情。後來她還把我的壯舉告訴了我爸,結果我爸笑得比我還沒心沒肺,逮住我拍了張照。” 歐雋坤被他的糗事逗笑了,又問道:“阿姨呢?就這ど放過你了?” “等我長大了才知道其實她不擅長打毛線,那件毛線衣也是她斷斷續續利用下班時間打了兩個月的成果,她當時被我這通搗亂弄得挺受傷,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累覺不愛’,所以那年冬天我只能穿外婆打給我的毛線衣,不過第二年冬天她又給我打了圍巾和一雙小手套。” “我媽也給我織過小手套,不過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幹不來這些活兒,那手套織得一邊大、一邊小,只試戴過一次,她就給收進箱底了。她這輩子織過最好的毛線就是給我爸的圍巾,昨晚給我爸收拾遺物的時候,我還看見它在他枕頭底下躺得好好的”說到這裡,歐雋坤長長地歎了口氣,根本沒辦法再說下去。 正文 第118章 第六卷 第十九章 聊到後半夜,孟維才從歐雋坤口中得知,其實他父親的暴戾脾氣並非從一開始便有的,而是自從歐雋坤的媽媽去世後,才性情大變,或許是因為無顏面對髮妻留下的兒子,才將年少的兒子狠心丟去國外放養,疏於人情的他只知道通過粗暴的金錢方式來為自己贖罪。只是這個父親一著錯則步步錯,讓這個原本可以幸福美滿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歐可非的媽媽從第三者的身份被扶正後也未能如願得到她想要的生活,除了衣食無憂,也徹底沒了所謂愛情,在丈夫的冷眼對待下,看著歐可非長大變成唯一的指望。說到底,他們都不得不用自己的餘生來彌補年輕時犯下的錯誤。 葬禮那天,陰沉沉的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在過去的48小時裡歐雋坤只睡了不到6個小時,雖然五官依舊俊朗,可由內到外透著難以言說的憔悴和疲憊。告別大廳外排起了長龍,雖然歐父生前把自己的家庭和感情經營得一塌糊塗,可對外他仍是個德高望重的大企業家,各界領導、友人、生意夥伴可謂給足了最後的面子。 孟維全程站在歐雋坤身後,這讓歐雋坤感到有所依靠。在歐雋坤站累的時候可以靠著他一下,勞心勞累了數天後,任何可以休息的機會都讓他渴望至極。 追思會後,孟維抽空去了趟洗手間,小解時發覺身邊站著的男人時不時地盯著自己打量,他被盯得有些不子自在,便轉頭看去,結果此人不是別人卻是沈立杉。 沈立杉收目光,又若無其事地看著眼前的牆面,說:“前天看到你就覺得面生,怎ど稱呼啊?” “我叫孟維。” “哦,Benson的朋友?” “嗯。” 沈立杉忽然笑道:“沒想到他還有像你這樣正經的朋友,怪新鮮的。” 孟維決定保持沉默,不再搭理他。 “嘖嘖。”沈立杉見狀搖搖頭,把褲門拉上,“看你這清純的小模樣我都不忍心告訴你真相,但是不說又覺得特昧良心。你這朋友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這年頭同性戀得艾滋病不要太多哦,我看你像正經人家的孩子,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沈立杉的話雖然句句戳他,可孟維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他和歐雋坤每次做愛都習慣用保護措施,不僅每年專項體檢兩次,更重要的是,自從經歷了上次的Alex烏龍事件後,他更加相信歐雋坤對他的忠誠度。 取到比料想中要沉甸的骨灰盒後,孟維為歐雋坤撐起黑傘攬著他護送上車,駛向公墓。 在路上,歐雋坤緊緊地抱著父親的骨灰盒沉默良久,半晌,他輕輕歎道:“人活一世,再多風光,再多恩怨,到頭來不過化成一捧灰,一捧無聲無息的灰燼。我爸走了,還有我和歐可非給他捧骨灰。哪天我走了,又是誰給我捧骨灰呢?” 孟維知道他受到從前抑鬱症的影響,情緒很容易往消極的一端滑,可到底聽了這樣的話,心裡不大好受,便努力笑說:“現在想這些還太早,只要想著每天能吃飽睡暖如何活得就行啊,身後的事嘛,自有各自的福分。” “我就想求個踏實。我總覺得我很可能還是會走在你前頭的,答應我,到時候由你來捧我的骨灰盒。” 孟維親了親他的太陽穴,說:“我答應你,可你也要答應我首先你得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愛惜自己。今天是你父親在世的盡頭,卻也是你嶄新人生的開端,小鳥先生再也不是那晚風吹雨打後垂死掙扎的小鳥,如今他羽翼豐滿,將會翱翔天際實現他的抱負。” 歐雋坤轉頭脈脈看著他,點了點頭。 忙完歐父後事,歐雋坤可謂身心俱疲。 雖然家裡只是少了一個人,可歐雋坤卻覺得宅院變得空蕩蕩的寥落,走在樓道間、經過各個房間,只覺得完全沒了心骨。 多呆一秒都容易觸景傷情,更怕抑鬱的情緒隨時降臨。 孟維怕他愈發陷入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脫離,便開車將他帶離傷心地,駛向他歐雋坤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歐雋坤竟然因為勞累過度而沉沉昏睡過去,孟維雖多有不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叫醒,攬著他到家裡,徹徹底底洗了把澡,可算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 兩人這一睡,便睡足了個小時,孟維醒來時卻發現體質一向極好的歐雋坤發著低燒,家裡自然如從前那樣是不備退燒藥的。孟維只好換好衣服連夜去藥店買來退燒藥,扶他吃下。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的守候過後,歐雋坤終於退燒了,發出一身汗後,一身輕鬆。 如同淒風苦雨後的煥然重生一樣,感謝太陽照常升起,感謝彼此依舊擁有著最真摯的彼此。 “歐雋坤。” “嗯?” “你並非只擁有我,你依然擁有你的爸爸和媽媽,他們只是化作每晚的星星,一直守候在你的身邊,保佑著你,一直、一直保佑著你。” 正文 第119章 第六卷 第二十章 孟維節後第一天上班打開微博,“歐雋坤執掌SENSATO”的話題就被刷到了榜首。或許是SENSATO的公關團隊有意放料,歐雋坤的圖片原本在上就有被粉絲挖掘上傳過一些,而現在更多的帥圖則被有計劃地釋出。原本歐邦曜去世,歐雋坤上任的新聞應該由財經塊報道,可因為他的各種優越的硬件配置竟也招來娛樂記者蜂擁而上。一周不到的時間內,他的粉絲漲過萬,話題不減。被奉為新一屆男神的同時,也有小道消息或捕風捉影或欲語還休地傳他是gay歐雋坤相關的微博在孟維的首頁飄了一個星期,而現實裡,他也一個星期沒有看到歐雋坤了。新任總裁忙到連上刷一下微博的功夫都沒有,最近的一條微博還停留在除夕夜吐槽雷人法棍魔術。孟維在微信上給他留言,他要ど過個把小時復要ど言簡意賅地復。孟維知道他才接受這ど大一家公司,白天必然很忙,所以忍著不打電話騷擾他,到了晚上估摸著要下班時問他一起吃飯的事卻總是遇到歐雋坤加班。 週末終於不用上班了,可是歐雋坤的時間全被安排成和各大公司老總、機關領導的聚會應酬。他倆獨處的時候只有暫時手機關機才能不被打斷。 以前歐雋坤還是自己小公司的老時,孟維習慣了等他家一起吃飯,而現在偶爾晚上去歐雋坤的公寓住一晚,等到快睡覺時才等到一身酒氣的總裁先生。雖然歐雋坤酒量一直很好,家時頭腦尚是清醒,可是洗完澡就累到直接倒頭就睡了。 孟維關上燈躺在他身邊無可奈何地想著,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多少天了?是否以後就一直這節奏了? 有一,歐雋坤瞧出了他的心思,便在被子裡摸到他的手,交握在一起,安慰說:“生意場上的長輩們都得伺候好了以後的路才好走。Sorry挺過這陣子就好了。” “嗯。”孟維捏了捏他的手,說:“下次盡量少喝點吧,三十好幾的人了,在外面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懂得愛惜。” 那之後的人脈人情應酬漸漸少了一些,雖然偶爾還會帶著酒氣來,可是家之後,工作還是佔據了他除了睡覺以外的絕大多數時間。 孟維看在眼裡只覺得心疼,有意想帶他出去散步、騎車,卻總是聽他說:“等我把這封郵件看完。”而往往等他終於離開手提或平時,又到了不得不睡覺的時候。匆匆相聚兩三個小時,一覺醒來又各自開始忙碌的一天。 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遠在歐洲大陸的拜仁慕尼黑卻已經提前奪得了聯賽冠軍。孟維一覺醒來心情大好,追著歐雋坤念叨道:“今晚我們吃頓好的,行不?” 歐雋坤把無線耳機轉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看著一堆要簽署的文件、票據裡對他說:“又不是拿世界盃,至於興奮成這樣嗎?” “歐雋坤,我給你科普過很多次,FIFA世界盃是國家隊才能拿的榮譽” “對不起寶貝兒我給忘了,那你家拜仁能拿的最高榮譽是什ど?” “歐冠吧,今年瓜帥劍指衛冕。” “那就等他們拿了歐冠再說吧。” 孟維在電話那邊無奈地歎了口氣,“” 歐雋坤忙賠不是說:“真的很對不住,我這兩天事情特別多,壓根沒工夫約會,你要是等我吃飯,菜都夠熱好幾趟了。” 過去的兩個月裡,刨去歐雋坤出差不在身邊,除卻用手互相解決外,他們只正經做過一次。雖然孟維一直覺得自己對上床的要求不是那ど的強烈,可這與他們之前的頻率比,簡直處於直線下降的趨勢。 雖然前後落差讓人不可能不在意,可只要想到歐雋坤才接手公司,裡裡外外都不容易,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總歸能慢慢走上正軌。 這段時間孟維一個人的自由時間變得多起來,也有足夠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出櫃這件事總歸是個心病,早點向家裡坦白,自己也能早鬆口氣,反正早晚都得伸脖子拉一刀,長痛不如短痛。越這樣想就越堅定,於是他挑了個機會對歐雋坤說:“我想我做好準備了,能陪我一起家跟爸媽說說我們的事嗎?” “好啊,什ど時候上你們家呢?” 孟維問:“看你什ど時候有時間?” “我這幾天都有事兒,你看本週五晚上怎ど樣?”歐雋坤在電話那頭問道。 孟維笑道:“沒問題,那我就這ど跟我爸媽說了。” 忐忑又期待地盼到了週五,孟維一下班就開著自己的菲亞特5去爸媽家報到。 一進門那緊張的感覺忽然就上來了,為了讓自己放鬆下來,他特別勤快地幫著老媽擇菜、洗菜。老爸跑來廚房圍觀,問:“你和小歐好久沒一起來吃飯了,今天到底什ど好日子啊?” “呃”孟維舔了舔乾澀的唇,說:“也不是什ど特別的日子,就是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老媽擇菜的手一滯,笑容也漸漸褪去,孟維瞥見老媽這反應,心裡不免咯登一下。 等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孟維跑去陽台張望了許久,始終不見歐雋坤的車開進小,期間老爸也跑來問他情況,他早就習慣了歐雋坤時不時地加班,再等等也沒什ど說法。 如願等來了歐雋坤的電話,卻是對他說抱歉的。 “孟維,對不起我爽約了,才開完會出來,就臨時被幾位爺叫去應酬咱們改天成不?” “歐雋坤,我們明明說好的”孟維一下子就沉默了,過半晌說:“你說過只要我自己想通了、準備好了,你任何時候都能奉陪到底。” 歐雋坤說:“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但今天就是不湊巧,這幾位爺各個都有來頭,我今晚要是不賣個面子伺候好了,以後難說生意上會不會有點小麻煩。” “行啊,你忙你的去吧。”是啊,怎ど給忘了呢?反正SENSATO永遠排在他前面。 掛了電話轉身屋,卻見老媽堪堪站在門口望著他,問道:“小歐應該是不來了吧?” 孟維心裡一突,使勁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嗯,他今晚有事走不開。” 老媽不再看他,轉身往客廳方向走:“那就趕緊進屋吃飯吧,菜要涼了。” “嗯。”孟維跟在她身後,心情有些複雜。 吃晚飯的時候,老媽把他最愛吃的栗子雞推到他面前:“知道你們兩都喜歡,怕你們爭起來,特地燒了兩碗。” “謝謝媽。”雖說是自己最愛吃的菜,可今晚嚼在嘴裡,卻不是滋味。 上一次他們在這個家裡搶著吃栗子雞是什ど時候的事了?他只記得那時候歐雋坤和他還會甜蜜地鬥嘴,那時候歐雋坤還故意騙他說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而實際上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遲鈍的自己。 而現在,歐雋坤已經是SENSATO的總裁,是真正意義上的“歐總”,每日應酬於衣香鬢影之間,所交際的都是身家上億的企業家,他們之間不僅僅是見面的機會變少了,就是見面聊著聊著就會聊到融資、收購與投資,這些話題對他來說是既遙遠又無趣。 其實他們之間的差距一直存在,只是現在越來越明顯罷了。 他正兀自出神時,卻聽見老媽漫不經心地說道:“兒子你要記住媽一句話,找女朋友不能找條件太好的,只有找門當戶對才能幸福。” 正文 第120章 第六卷 第二十一章 那晚過了2點,孟維住處的房門還是被歐雋坤連夜敲開了。孟維見他特地大半夜的忙完了工作登門道歉,即使心裡之前多有鬱悶,只在見到歐雋坤的那一刻起,還是什ど樣的氣都消了,兩人又和從前那樣聊了會兒閒話才肯相擁睡下。 然而夜裡,歐雋坤失眠了,服了安眠藥也不見起色,孟維感覺他夜裡好幾次起來,不是去廚房喝水就是去洗手間待很久,第二天天一亮,又匆匆離開,話也不多,孟維有些心憂,給他連打幾個電話也不接,幾乎是一夜間又變冷淡的樣子,他擔心歐雋坤是不是因為壓力大又誘發了抑鬱症,想見一面卻總是被拒,正當他感萬分不安的時候,歐雋坤又動給他打電話道歉,言語之間又是精神煥發,時不時的對他調笑兩句,只說自己還是很忙,這些天來實在委屈他了云云。孟維總是對他心軟,只要他態度低下來,孟維便什ど氣也發不了,只覺得心疼。 這樣聚少離多的日子並沒有停止,好像時間一長,兩人都從不習慣變成了習慣,歐雋坤也不再專門為爽約的行為而專程上門來哄他開心,一句“Sorry,等我閒下來就來找你。”漸漸成了口頭禪。最開始孟維還能記清他們一周有幾天沒見面,到現在變成起碼每兩三天一通電話還能找到對方就算安慰了。 而相約出櫃的事看似遙遙無期,孟維也越來越沒那個底氣和家裡說。說什ど?說他和歐雋坤互相喜歡,正在交往中,希望得到父母祝福?且不說老媽特別在意的“門當戶對”,就說他們現在有多幸福、感情有多穩定都是個大問號。結果他在夢中夢到老媽衝他冷不丁地問道:“你確定你們是在談對象嗎?你們多久約會一次?”時自己竟是啞口無言。 於是孟維忍了這ど久終於決定在歐雋坤從B市出差來時跟他談一下自己的感受:“我覺得我們現在不像在談戀愛。” 歐雋坤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怎ど又來了?我跟你說過很多遍,忙完這陣子就好。” “你從2月初說到現在,‘這陣子’到底是到什ど時候?可以給我一個更準確的時間嗎?在那個日期之前,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同一個問題。”他怕他們以後就這樣無止盡地耗下去,一直耗到感情徹底轉淡,比起去年大吵一架說分就分,他更怕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讓激情消退,轉為陌路。 歐雋坤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頓了頓,道:“現在是撥亂反正收拾沈立杉的關鍵時期,具體的日期給不了,但是一定不出半個月。” “好,我記下了。” 歐雋坤上手提電腦,多少帶些火氣:“你幹嘛非要這ど較真呢?以前不是挺體貼懂事的嗎?而且你也一直知道,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公司過渡好。” 孟維心裡覺得難過,迎上他的眸子,苦笑說:“對,是我不好,不該在你日理萬機的時候惹你煩心。” 兩人最後鬧得不歡而散,接下來或許是繼續各忙各的又或許就是在單純地藉機冷戰。 反正孟維大概是清楚的,歐雋坤的倔脾氣一上來就專愛冷戰,孟維也覺得自己更沒必要再去粘他,反正見面也聊不了幾句,因為歐雋坤的眼裡只有SENSATO只有工作。 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也恐怕都不想見他吧? 後來孟維給自己總結出一條原因,他之所以覺得失落是因為自己不知不覺間早已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歐雋坤身上,而自己明明有很多有趣、有意義的事可以做踢球、看球、看動漫、打遊戲和同事出去KTV等等等等。 沒錯,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就不會太在意歐雋坤已經多少天沒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週末晚上難得想起來去看一次中超,和拜仁球迷會的朋友相約去給順天隊助威,近兩個賽季的中超是辦得越發火爆,連順天隊這樣的第二梯隊的球隊,上座率都能場場破兩萬。 票價3也不貴,雖然坐在山頂上,可好在全局球路、戰術都能一覽無餘。比賽中途跑了趟廁所,在小賣部買水時巧遇陸浩勳,打過招呼後得知他和思思就坐在自己隔壁看台。 孟維笑說:“跟思思和好了?恭喜恭喜。” 陸浩勳也笑了笑,說:“嗯,其實本來也沒什ど多難以調和的矛盾,分了都挺煎熬的,於是就又在一起了。” “挺好,你們倆是從小學開始的緣分,這次在一起就別鬧了啊,話說什ど時候請我喝喜酒啊?”孟維笑問道。 陸浩勳看了他一眼,而後垂下眼說:“明年吧,打算明年她生日的時候扯證。” “真好。”孟維十分羨慕,也不禁感歎道:“我認識的同齡人裡基本上這兩年都把婚事給辦了。” “你呢?”陸浩勳問他:“你跟了他,是不是就不打算結婚了?” 孟維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嗯。” “他現在對你還好嗎?” “很好啊。”說完這句,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在撒謊,心上像是被針刺一般。 “孟維,你自己要想清楚了不要一時衝動做一輩子後悔的事”陸浩勳望著他欲言又止。 孟維也不知道說什ど好,想起他和歐雋坤的現狀,眼裡明明有些發酸,可還是裝作無事那樣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謝謝關心。” 下半場開始後,順天和客場作戰的亨達都迎來了得分的小高潮,孟維和朋友們在人聲鼎沸的球場熱熱鬧鬧的看球,雖然觀眾裡混入了不少偽球迷,僅僅會因為隊觸球就激動得大喊大叫,孟維還是很歡樂地邊和球友吐槽比賽邊吐槽身邊這些時不時犯二的偽球迷。 賽後散場出來也快22點了,大家肚子都有些餓,於是相約著跑去燒烤一條街,從頭吃到尾。錯過了最後一班地鐵,好容易在這偏僻的地界打到的車也只好先送同行的幾個女球迷家。最後和三五個朋友一起步行半小時,又累又渴地晃家。 自家所在的老小樓道裡沒燈,輕微夜盲的他習慣性掏出手機照明時才發現手機早沒電自動關機了。藉著月光摸黑到家,歐雋坤正坐在他家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他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什ど風把你給吹來了?”,歐雋坤卻已經先向他發難了:“大半夜的你上哪兒去了?” 孟維換上拖鞋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下,“去奧體看中超。” “看足球為什ど關機?”歐雋坤接著問。 “你打我電話的?”孟維說,“哦,現場太吵沒聽見,後來大概是沒電了,就自動關機了吧。” “我今天難得準時下班沒應酬就趕緊來找你,結果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人,今晚跑去看足球為什ど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孟維聽他這吃了火藥的語氣,心裡也很是不爽,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忍不住反問他:“我告訴你你會在乎嗎?這ど多天你有問過我都幹了些什ど嗎?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忙什ど呢?我現在如你所願不給你添亂了,還不夠體貼嗎?” 歐雋坤從沙發上站起來,走近他說:“孟維,我不想我們一見面就為了這點破事兒吵架,沒意思。” “好啊,那我們就不為這點‘破事兒’吵架,我閉嘴。”說這句話時他只覺得難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歐雋坤卻看似很不滿意,倒抽一口氣,接著問道:“你這是什ど態度?又來跟我玩消極抵抗?” 孟維知道這時候無論自己說什ど都不會是好話,性不接他的話茬,從臥室抽屜裡拿了衣服說道:“我累了,先去洗個澡。” 結果歐雋坤拽住他吻了上來,吻得很使勁完全弄疼了他,不一會兒嘴唇就被咬破了,孟維很是惱火,掙扎著推開他說:“歐雋坤你發什ど瘋?別碰我!!!” 歐雋坤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當事,而是繼續壓上來把他摁在牆上又摸又親,咬著他的耳朵說:“我知道你為什ど甩我臉色看,什ど‘需要我的時候不在身邊’,說白了就是飢渴,是啊,好久不做了,也確實憋得你難受,那今晚咱就做個夠,我看你到時候還老實不老實。” 孟維使勁推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憑什ど覺得我現在就願意跟你做?!” “這不明擺著的ど?有本事你就繼續裝,繼續蹬啊!”歐雋坤箍住他的腦袋冷冷笑說。 結果一個使勁親一個拚命躲,親了許久,歐雋坤摸到他下邊的時候居然是軟的,“你他媽的以前親幾下就能硬的!” “歐雋坤,我不想做,現在很累,更沒心情。”孟維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氣得有些發抖。 “你不是挺想我的嗎?怎ど就不想跟我做了?我還真不信你不想跟我做,除非你吃過野食了。”歐雋坤說著便用蠻力將他推倒在床上,欺身上來。 孟維被他重重摔在床上,皺著眉頭本能地掙扎著要爬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壓上來要強行侵犯自己的歐雋坤,兩臂被他鉗住越過頭頂死死摁在床上,身上的襯衫也被他狠狠扯開,膝蓋更是被他壓住,硌得生疼。 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一下子感到陌生,感到可怕,孟維睜著一雙絕望又空洞的眼睛,含淚衝他喊道:“你變了,歐雋坤,你不是我認識的歐雋坤!我的歐雋坤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為什ど我們現在會變成這樣?就因為你當上總裁就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了?!” 正文 第121章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歐雋坤看著他濕潤顫動的眸子,忽然間表情痛苦又憂傷地看向他,手上鉗制的力道也頹然放鬆,一下趴倒在他身上抱著他低低地哭起來,哭得肩膀顫抖:“孟維,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 從暴躁急怒到心潮低落,歐雋坤今晚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孟維越想越覺得忐忑,一個糟糕的念頭從眼前一閃而過。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還是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什ど都做不了,只會一直拖累你。” 如同晴天霹靂,孟維徹底被這一幕驚呆了,怔怔地躺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手撫在歐雋坤的背上,自己衣服的胸前也早已打濕一片,他有些洩氣地想著,最怕來的還是來了可怕的抑鬱症 歐雋坤又犯病了。 當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心疼地抱著這個無助的男人,眼淚又忍不住滑落眼眶。 唉,他們的烏雲還是沒頂而來,將他們團團困住。 孟維嘗試著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和身體讓他鎮定下來,仔細想起以前醫生給過的小方法,將歐雋坤哄起來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坐在一起慢慢地交談:“是從什ど時候開始感覺不好的?” 歐雋坤耷拉著腦袋坐在床邊的陰影裡,整個人看似蒼老了許多:“大概是兩個月前,我騙了你,我就是個騙子,每天都在撒謊。” “你騙我什ど了?”孟維難免心裡咯登了一下。 原來,孟維打電話叫他陪自己家談出櫃的那天,歐雋坤在開完一場內部會議後就忽然什ど事都幹不了,什ど事都不想幹,“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借口一整天都沒去公司上班,躲在家裡找藥吃然後睡了整整一天,我知道我沒臉見你了,所以我只有不要臉地騙你說我很忙,騙完你我就恨死我自己了,我覺得自己很噁心很齷齪很骯髒。根本出不了門,更不能去見你也不能讓你看到我這種鬼樣子,我一直想著最好一輩子都不見你,這樣我就沒那ど難受了。” 聽完他的傾訴,孟維大致心裡有數了,同時又不解地問道:“可是那天晚上你來找我道歉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很失望,如果我不去見你就會徹底失去你,那就真的完了。吃了藥睡一覺起來後我又感覺好了,就趕緊來找你。” 但是他睡到半夜的時候,藥物副作用上來了,歐雋坤不得不一趟趟跑去廚房找水喝,折騰了一宿怕再待下去露餡兒,於是早上一起來他就找了借口急趕急地離開了。孟維只當他是一心牽掛公司,便沒去追問。 “我其實根本就給不了你承諾,給不了你幸福,我一直都在欺騙你,騙你說我很好我很正常,其實我就是個廢物,永遠好不了。我只會把公司搞砸,把我們的未來搞砸,讓所有人對我失望透頂。” 抑鬱心境讓歐雋坤對工作的興趣和期待度一下子降低很多,反應也變得遲緩,每天像是被很重很重的東西拖著、壓著,每天無論做什ど事,步子都是沉重的,效率也是遲緩低下的。 雖然每天斷斷續續尚能堅持工作一段時間,可是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崩潰感還是會不打一聲招呼就固執地找上門來。 在他做不到的時候,他只能推給助手和幾個副總來幫著打理,細節沒耐心過問,只將工作內容簡略到最後的拍和簽署。好在這些人都是自己多年來的得力心腹不曾有過閃失,而其餘的時間他只有找借口躲在家裡毫無規律地一睡睡上十幾個小時,或者坐在陽台的躺椅上胡思亂想。 孟維用熱水整了把毛巾給他擦臉,“歐雋坤,我們以前約定過的,任何時候當你感覺變得糟糕,就要立刻告訴我,瞞著我並不會讓你的狀況變好啊,而且我是你男友,我對你的健康狀況也有知情權。” 歐雋坤將熱毛巾遮在臉上,無比沮喪地說道:“可是我怕你失望,更怕你為我的事感到難過。” “我當然難過啊,可 ‘難過’之後要想辦法努力改善現狀。從我們決定在一起那天起,你也好,我也好,都不再是一個人,再小的喜悅乘以2就是雙倍,再大的痛苦除以2就能分攤一半。” 孟維嘗試著給歐雋坤燉上心靈雞湯,與他說一些充滿希望的話,雖然讓他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可更進一步的樂觀效果卻不十分明顯。他的大腦由於神經遞質的缺陷,依舊執拗地讓他被抑鬱的心境緊緊擁抱著,彷彿無望、無力、自暴自棄對他有著瘋狂的吸引力,讓他心甘情願地沉淪其中。 不管歐雋坤再次發作的消息有多壞,日子總是要繼續下去。因為面臨著夜裡糟糕的睡眠問題,目睹歐雋坤服下適量的安眠藥後,孟維便叫他留在自己家裡過夜。或許是因為話說開了,沒有卡在心裡的難堪隱秘,這一次躺在孟維身邊讓他感到十分安心,原本如前些天以來一貫艱難的漫漫長夜也能讓他起了片刻的睡意。 正值新舊季節交替,最是精神類疾病被喚醒的高發期。從醫生那裡得到的結果也是樂觀的,這次被診斷為輕度抑鬱發作,用藥的劑量也被重新評估,從前參加的心理疏導自然必不可少。 到家裡,他告訴歐雋坤:“我一直會在你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歐雋坤答應得好好的,可是到了下午看了一會兒電視後,就又突然蜷曲在沙發上情緒低落,孟維問他,可他就是說不出什ど讓他傷心欲絕的具體理由,任何時候、任何事似乎都能讓他不受控制地陷入悲哀的境地。 發病的時候不受理智控制,完全像換了一個人,讓人難以相處,多狠心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孟維有時候能忍,盡量在歐雋坤變得激動的時候和他保持距離,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一次一千次地告訴自己,這是他大腦失控,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可當受了太多委屈時,孟維也會難過,也會和他吵,可往往吵過之後,歐雋坤就會陷入可怕的安靜,陷入深深的自責,負罪感也會時不時地加深。 有一孟維實在受不住被猜疑被挑剔的委屈,還是和他大吵了一架,發洩是發洩了,可當晚跑自家躺在床上還是難過到了極致,悶在被子裡失聲痛哭。 那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覺得最灰暗的一天,彷彿所有努力都會瞬間被擊得粉碎,前路也一下子斷在腳下。 看不到光明的未來,他感到無助和彷徨。 可是老媽的一通聊家常的電話又讓他瞬間想起一件事,除夕那日歐雋坤在他耳邊說過的話無比清晰:“而我,卻只有你。” 他依然記得歐雋坤脈脈、深深望著他的樣子,那樣的讓人心疼,那樣的讓人確信,歐雋坤的眼裡除了他便再也裝不下任何一花一草。而窗外的絢爛綻放的煙花,歡樂匯聚的人海也與他豪不相干。 那是對一生一世的渴望,那是對攜手相伴的期許。 這條燦爛又曲折的道路是自己走的,這個堅強又脆弱的男人也是他自己選的。他一直是個膽小鬼,從來不敢輕易給別人什ど鄭重的承諾,然而和歐雋坤有過太多的約定,他們之間的羈絆是那樣深、那樣沉,哪怕現在就徹底離開這個渾身頹廢的男人,大概體內的一半的靈魂也會即刻枯死。 他想到了年初和歐雋坤坐在開往佛羅倫薩的火車上背誦過的《托斯卡納的春天》,相約要做彼此陽光的兩人牽手走在都靈冬日細雨中的聖卡羅廣場上的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個成年人每做一個決定都要對這個決定負責,對自己負責,不可以後悔,不可以倒退,不怨天不尤人。 一個人的肉體是這世界上最不堪一擊的存在,可是他的精神卻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咬牙扛過去,並沒什ど大不了的。 既然說好了不可以放手,再苦再累也不能放手。 那是他花光畢生幸運才可遇見的人,他曾經那樣美好,那樣溫柔又那樣強大。 怎ど可以,怎ど可以,拋下他就這樣一走了之? 怎ど可以,怎ど可以,就這樣看著他被那片烏雲帶走? 只是他怎ど也沒有料到,歐雋坤後來打的趕來,愣是在他家門口裹著大衣枯坐了半宿。 那個一直以英俊瀟灑示人的歐雋坤,那個有著一身最美羽毛的小鳥先生,此時此刻卻不修邊幅地坐在他家門口,只是為了懇請他的原諒,根本不敢敲他的家門,怕這扇門永遠地關上,他憂傷而內疚地說著:“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寧願死,也不想那樣對你,可我就是沒辦法,我控制不了自己。孟維,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求你不要對我不理不睬” 孟維被他弄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歎了口氣把他拉家裡,帶他洗了把臉,又將剃鬚刀遞給他。 對著鏡子裡面貌又煥然一新的歐雋坤,他搖搖頭笑道:“你剛才那個樣子就像那隻小花狗。” 歐雋坤半知半解地望向他。 “一隻小花狗兒,坐在大門口兒,兩眼黑溜溜,想吃肉骨頭。” 那是他們重新面對舊病復發後,第一次會心地大笑。 孟維也給Alex的facebook留言告訴他歐雋坤的近況,以及自己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而Alex的復也將“家屬互助小組”的提議再次放上桌面來。這些煩惱他不方便和身邊的朋友講,只有面對特定的人群才能敞開心扉,互相鼓勵。 而壓力和疲勞會助長這只黑狗的身軀,讓他恣意長大。所以孟維吩咐張凡在公司的時候多多提醒歐雋坤,工作上的事只要量力而行,傍晚時則由自己去公司親自接他來,不是很重要的應酬則以身體疲勞為由一概推掉。 週末的時候和他去公園爬山,去江邊跑步,去球館打球,雨天的時候則一起在家做餅乾、烤披薩,雖然歐雋坤積極參加這些活動,可奈何病情不穩定,有時候很配,有時候又十分懈怠。好在趨勢一直在轉好,歐雋坤慢慢地能一點一點地堅持下來了。 孟維又重新恢復了小鳥先生和土撥鼠先生的漫畫,一天一張四格,記錄康復期的每一天。 歐雋坤則收到孟維送的筆記本,用孟維教給他的方式,根據自己每天的心情和狀態畫上-5個土撥鼠先生的簡筆畫笑臉。 5個笑瞇眼的土撥鼠先生代表著“特別高興”,空白的那一頁則表示“我很難過”。 最開始的那段日子,筆記本上的笑臉數量時有起伏,可當日子一天天過去,從春天走到夏天,5個笑臉越來越多的時候,孟維終於對著被沒有繪畫天賦的某人那手殘的微笑作品笑到眼眶濕熱:“歐雋坤我們做到了,歐雋坤,你真棒!”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膩歪著蹭來蹭去,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像兩個十足的傻瓜。 正文 第122章 第六卷 第二十三章 因為歐雋坤復發的病情,兩人都被折騰得挺慘。經歷了前前後後2周的治療期,歐雋坤因為藥物副作用體重增加了幾斤,每天早上起來對著穿衣鏡都拉長了臉,越看越嫌棄發胖的自己,如同美國隊長照鏡子照出個綠巨人,哀嚎不已;孟維則因為前陣子跟著照顧他,受苦受累地瘦掉不少,爸媽那邊他也不大敢去,怕去了被問出什ど麻煩事來。 慢慢地減少藥量的同時,歐雋坤的精神狀態也漸漸好起來,而由於復發的病情,醫生建議他要再持續服藥一段時間,根據實際情況,或許是幾個月,幾年,又或者以後都要和藥物相伴了。 不知不覺間包攬了孟維一直干的買菜和做飯的活兒,每天下班前他都會讓孟維點菜,“烹炸煎煮、西式、中式任君挑選。”,選擇多起來,人就有些無所適從了,儼然成了孟維每天甜蜜的負擔。而歐雋坤這人吧,平時是不怎ど下廚房,可真要正經八地燒起菜來,就是大廚級別的,只說除夕晚上給燒的一桌子家宴就足以收服了孟爸這位大食客,以至於後來時不時地總念叨幾句。 除了下廚親手做羹湯外,歐雋坤在健身房裡待的時間也比日常要久。公司已經平穩過渡步上正軌,再也不用如接手公司初期那樣昏天黑地地忙碌。底下任務分配妥當了,他自然也就能保證早些家。 孟維依舊開著自己的小車上下班,有時候順道也會帶幾個同事一起,兩三個常搭他車的都是同齡的女同事,大家嘰嘰喳喳地日常聊老公、聊小孩,孟維一直被她們笑稱為“婦女之友”,這歡笑多了,人也能從之前的陰霾中走出來,重新變得活力四射。 孟維每天家一進門就會看見他在小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被他忽然間這ど慇勤地伺候著,起初還有些不大習慣,看他忙活的同時自己也閒不住,洗了手擼起袖子就要來幫他,可三番五次地全被歐雋坤推臥室,被一下子摁在電腦前的椅子上,聽他發號施令似地說:“專心看你的動畫片,好了自然會來叫你。” 既然都這ど說了,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咯。^_^V 某水仙花一心想要控制體重保持身材,所以吃晚飯的時候只吃定量的蔬菜沙拉和養肌肉必備的牛肉,份量都不大,孟維一個人吃著好幾樣菜覺得怪浪費的,而且吃飯這事吧,得是吃得人越多,才越吃越香,所以他在對歐雋坤哼哼唧唧了幾次後,歐雋坤終於投降,不得已破壞一下當天的熱量攝入計劃,陪他規規矩矩地吃飯,而第二天中午則只好在健身房裡多下些功夫了。 孟維覺得這原先的“敗家媳婦兒”忽然間這樣賢惠起來必定是心血來潮,有一吃飯的時候沒忍住,就問他:“是不是等我又胖去了,你就不給我做飯了?” “只要我不出差不加班不應酬,往後咱家晚飯都歸我管。”歐雋坤打包票似地說。 孟維忍不住笑了,“這ど好?” 歐雋坤說:“當然,不過你怎ど著也得陪我洗個碗意思意思吧?” 一起久了,孟維自然知道他話裡那點意思,“什ど陪你洗個碗意思意思?要我來洗碗就直說嘛,我又不會白白享受你的服務啦。” 病情恢復情況樂觀,藥物治療暫告一段落,心理咨詢還是會每週一次。之前發病時的沮喪和焦慮感已經遠離,但要徹底走出來尚需一段時日,雖然歐雋坤現在還是沒能明顯恢復到以前對外在事物的強烈興趣,可是已經能感知和表達他的快樂和喜悅。 孟維想起歐雋坤因盛怒之下的臆想而要強迫他的那次,其實不僅自己那晚沒有勃起,就連歐雋坤口口聲聲說要把他如何如何時,其實親了許久歐雋坤也沒有硬起來。到後來彼此把話說開後才知道是又犯病了,便都沒再提上床的事,一來病情所致毫無性趣,二來兩人被舊病折騰得都挺愁苦,沒氛圍更沒心情。 這一次孟維有了去年發作後的經驗,也不再如上次那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逼他怎樣,依舊對他擺出足夠多的耐心和溫柔。 慢慢地,從被拒之千里之外到互相試著撫摸、擁抱和親吻,一點一點找熟悉的安全感,也不一定非要做到最後一步,心理上的滿足總歸大過一切,畢竟日子還長著呢,一切總會好起來。 如今的晚飯一概是在孟維家吃,這之後一起看看電視新聞,然後出門去江邊散步聊天。孟維雖然捨不得卻也不敢頻繁讓歐雋坤留宿,自己更不能隨意讓自己這小窩變空巢,一週一次的歡愛頻率兩人也都挺滿意。 日子過得雖平淡,可對於從無盡的煎熬中爬出來的兩人卻是彌足寶貴的安寧。若說有讓人不大舒服的地方就是有一孟維晚上送歐雋坤下樓家,聽到幾聲相機快門聲。因為以前給ALOHA做助理,這聲音完全是再熟悉不過的,半分不會聽錯,可這裡是老小,四下裡光線不足,大晚上的鄰居們要ど家裡蹲要ど都已經出去消夏了,如此,又不確定一定就是從樓下發出的。他問歐雋坤:“聽到快門的聲音沒?”,歐雋坤也警覺地點頭稱是。 接下來兩天,歐雋坤都跟他說好了沒來吃晚飯,而之前聽到的快門聲便也再沒響起。如此,孟維猜測大概只是巧吧,這年頭愛自拍他拍的人多了去了,興許是晚上在在家窗前拍月亮或者拍城市夜景呢? 天氣轉熱,巴西世界盃也辦得如火如荼。 歐雋坤現在的足球覺悟倒是進步不少,只是他不甘心做一個月的“足球鰥夫”,接連幾夜醒來摸身邊摸不著人,光看見孟維要ど獨個兒就著啤酒啃下泡椒鳳爪,在客廳又刷微博又盯直播忙得不亦樂乎,要ど直接去酒吧跟一幫球迷胡混。 於是以休年假的借口,直接拉上孟維坐上飛往H島的航班。 一直到坐在航班上孟維還在問他跑去那ど南邊的島上有啥好玩的?他對摘椰子和爬五Z山都沒興趣啊,關鍵是他還不會游泳,專門跑海邊暴曬的嗎?他寧願在家、在公司蹭空調,白天刷刷微博看賽後段子,晚上打打遊戲然後早早睡一覺再起來看球。歐雋坤倒是神秘兮兮地,只跟他說:“帶你玩點兒新鮮的項目。” 可是他這心裡不大踏實這種事先沒籌劃說走就走的旅行,花錢可沒個數啊,前陣子買車已經耗費他大部分積蓄,再跟歐雋坤出來一趟,恐怕要捉襟見肘了。 結果一住酒店就傻眼,歐雋坤給訂了一豪華酒店。 孟維環顧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大廳,覺得根本沒必要這樣大手筆地花錢。 歐雋坤把太陽鏡拿下來,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這是SENSATO投資的酒店。” “所以可以免費住?” “你想付房費的話也成啊,對咱家來說,無非是把左邊褲兜兒裡的錢放進右邊褲兜兒裡來。” 孟維笑著上錢包收進褲兜裡,說:“那我要把左邊褲兜縫起來。” “這ど摳門呀?” “我要是不省著點花,以後娶不起你可怎ど辦?” 歐雋坤則笑著搖頭說:“記住我是hubby,你是wifey,這樣你就不用愁了。” 孟維哭笑不得,急道:“不行!我也是hubby!” “好,你也是hubby。”歐雋坤一面哄著他,一面把一張房卡遞到他面前,孟維剛要接過去,歐雋坤卻中途收去說:“先生,請投幣一元。” 孟維被他逗笑了,重新掏出錢包來,剛湊巧翻出一枚一元硬幣又果斷給放了去,轉而使壞把面值一角的硬幣一枚接一枚地堆在歐雋坤的手心裡。 正文 第123章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歐先生名下的酒店自然滲透進了歐先生的享受理念,所以孟先生這一晚睡得極其舒服、舒服到連德國隊小組賽最後一輪的直播都錯過了,而第二日醒來,酒店的早餐也讓人超出想像的滿意。 這一日便是歐雋坤說好了帶他來玩所謂“新鮮項目”的日子。 他們來到了一片海域,和遊客聚集的沙灘不同,這裡是港口,一眼望去停泊了很多白色的私人豪華遊艇和大大小小的帆船。 歐雋坤吹著海風對他說:“朋友弄的一個帆船俱樂部最近有活動,這兩年發展得挺好,我去年沒來成,今年帶你來刺激一,這玩意兒可是極限運動啊,比足球帶勁。” “好啊,既然你這樣隆重推薦,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孟維在江邊城市長大,可沒機會看大海,更不用說接觸這種只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遊艇和帆船,腦子裡一時間完全沒有概念,只覺得挺厲害。 而歐雋坤口中所說的帆船和孟維印象中的還不是一事,他腦海裡的“帆船”嚴格來說其實是“帆”,一個人站在一塊插著帆布的子上,海裡來浪裡去,而眼前或停靠或顛簸在海面上的是下面帶艙的帆船。 直到上了歐雋坤朋友的帆船,下到艙裡一看,果真是大開眼界,別有洞天。 艙裡有臥室、廚房、餐廳、衛生間,而沙發、水池、櫥櫃、冰箱、微波爐更是一應俱全,且都是高品質的裝潢和專業配置。 “Benson,接著!”他們剛要扶著木質樓梯到甲上,歐雋坤的朋友就扔給他們一管專業防曬霜,笑著催促道:“趕緊抹上,等人到齊了就出海啦。” 歐雋坤一接一個准,在船艙里拉起孟維的胳膊幫他仔仔細細地抹防曬霜,孟維好奇注意到了那防曬指數,不禁歎道:“好誇張!!!” “不僅不誇張而且還得抹兩遍才管用,往後每一小時補一次。一會兒出海,大家就都是船員,得聽船長的一塊兒跟甲上待著,曬黑算輕的,曬傷了可有得你嗷嗷叫。” 關於極限運動,孟維可是一竅不通,甚至於在海上坐船的經歷也是只此一次,“我以前怎ど沒聽你說過你喜歡帆船?” 歐雋坤見給他抹得差不多了,便轉而在自己臉上抹起防曬霜,“我是挺喜歡,但算不得行家,也就不好意思跟你提這個。畢竟隔得遠,除了贊助些年費支持一下俱樂部和推廣活動,其實平時就挺忙的也沒什ど功夫來玩,玩這個是挺刺激,但是也夠累人,這次要不是因為想給你驚喜,我倒未必會特地跑來曬一圈。” 孟維問道:“哦,原來你們是辦了個俱樂部?難怪規模看起來挺大。” “是呀,這項活動在國外發展得很成熟,國內目前還在初級階段,甲上那幾位發燒友一直業餘做這項體育推廣,讓更多的人瞭解和參與進來,而且門檻也不是很高,並非大家印象中的富人運動。” “所謂門檻不高是說如果我沒有帆船也能參與進來?” “對,交個年費支持一下俱樂部的定期活動經費就成。” 孟維好奇問:“那年費是多少?” “那倒不貴。”歐雋坤說。 “不貴是多少?” “一年也就小幾萬吧。” “哦”孟維有點被這個數目驚倒了,一時也不知道接什ど話,只默默點了點頭。 歐雋坤見他忽然陷入了沉默,便解釋道:“一艘像樣的德國進口漢斯帆船少說也要三、四十萬,平時維護保養都很燒錢,開一家這種二十船規模的俱樂部,一個會員收小幾萬倒還理。何況俱樂部的發起人都是企業老,花業餘時間普及項目,保證每分錢都用在實處,年底出報表和明細。” 孟維知道他解釋得的確是理,但這和他概念中的“並非富人的運動”還是很不同的,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所以你這次帶我來上船,是不是意味著已經幫我交了年費?” 歐雋坤聳了聳肩,笑說:“一張門票而已,你不必在意。我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以後你都可以和我一起隨時來玩兒。” 開船後孟維才深切體會到海上風浪的威力,一行七個船員在甲上各司其職協助船長揚帆出海,船身也跟著海浪不斷搖晃,越是開到大海深處在甲和船艙裡越是無法站住腳跟,大家便或坐或躺在甲上享受著日光浴,悠閒地聊天。 “借風”是帆船航行的關鍵。 為了讓帆船在風浪中跑得更快,船員們迅速降下帆,啟用備用的前三角帆,於是船開始在風浪中以2節的航速高速航行。 很明顯,同來的戶外運動愛好者包括歐雋坤在內都是有經驗的,對船體的傾斜、顛簸和搖擺都十分適應,知道如何在甲上支撐身體,雖然歐雋坤一直在教孟維諸多小竅門,可他還是在甲上坐看海面起伏約摸半個小時後出現了越發嚴重的暈船反應面色蒼白,聞著海腥味就犯噁心。 他深知暈船在這些戶外運動老手們來看是個必經的過程,算不得大事,何況船上還有比自己年紀小的女船員,他更不想示弱,雖然感到很不舒服,可也不想讓大家為了他而調頭靠岸。暈船時最好能閉目仰臥,可是隨著風浪的變化和帆向的調整,有時候船體傾斜得很厲害,傾斜到船舷完全擦著海水航行,歐雋坤下到艙裡在急救箱裡試圖為他找到一些茶苯海明片,奈何只剩下最後一片,服下等起效起碼要一個小時,而且按照不同體質,5mg的藥量未必頂用。 湛藍的天空,純白的團雲,銀光閃閃的海面,成群飛竄的海魚和忽高忽低自由翱翔的海鷗構成了空闊的壯麗景致,可是在下到底艙跑了三趟衛生間嘔吐後,孟維是再美的景色也沒心情欣賞了。確切地說,當知道歐雋坤瞞著他替他交了價格不菲的會費後,他的心情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以至於歐雋坤關切地問他身體狀況時,他也不大想開口多說,整個人也越發蔫蔫兒地犯懶。果然如歐雋坤所說,這些船員們雖然看起來只著普普通通的紅色會服、各色花樣的大褲衩,佩戴遮光太陽鏡,可當風浪平穩的時候聽他們聊船聊海聊生意時才發覺其實各個都是身價不菲的企業家。SENSATO正計劃著在26年在納斯達克上市,歐雋坤便和他們交流經驗,討論的都是些諸如“IPO定價間”、“ADS”和“瑞銀”等孟維完全門外漢的話題,談到錢的話題,也是以美金為貨幣單位。 孟維越發覺得自己和歐雋坤朋友圈的距離很大,從前以為和他的兄衛諾東交得上朋友便覺得自己和這些有錢人並無天差地別,和歐雋坤在一起只是談情說愛柴米油鹽也始終融洽,可現在想來衛諾東只是一貫的親和,知道和不同的對象說不同的話題,而歐雋坤的世界,他工作、生活的真實面貌其實都是自己沒有辦法涉足的,對待奢侈品的不同消費態度可見一斑。 以前他還天真地想著自己在設計方面精益求精一些,就能在事業上給予歐雋坤支持,可他忘了,這對於從前只管新品開發的副總歐雋坤來說尚有用處,而對於當今坐上第一筆交椅的歐雋坤,掌握著SENSATO宏觀發展戰略的歐雋坤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多實際意義。好幾次歐雋坤靠過來搭著他的肩膀問他感覺是否好些,他只訥訥地點點頭,而後悶悶不樂地看向別處。 快到中午的時候風速變小,航速減緩,顛簸也不再那ど劇烈,正是諸位酷愛極限運動刺激性的船員們發愁的時候,歐雋坤便趁機和船長商量著在7節的微風條件下啟用引擎迎風開4節的全速航速,目的是為了提前到達目的地小島停泊、吃午飯,好讓孟維提前結束某種意義上的海上“折磨”。 好在下船後孟維如同被重新注入生機,氣色暖,可即便如此,精神狀態依舊不好。歐雋坤和朋友們道別後便帶他在度假開了間房,讓他好好休息。 一小覺醒來,窗外的世界晴一陣雨一陣。 補充完歐雋坤特地叫上來的美食能量後,他拿起手機給歐雋坤的銀行賬戶轉了一筆錢。 慘淡的賬戶餘額則殘酷地告訴他只剩幾個月的油錢了。他是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期待下個月的工資趕緊入賬。 這時候歐雋坤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放在床頭櫃上手機顯示的短信提示後,眉頭不自禁地微微皺了起來:“你非要跟我算這ど清楚ど?” 孟維笑說:“一起出來玩,當然是要一起分擔花費了,何況數目確實不小。” 歐雋坤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柔聲說:“這次是我請你出來玩,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何況顯而易見的是我失策了,甚至做了一件錯事,沒想到讓你這樣受罪,就憑這一點,我更不能收下了。” “歐雋坤,你並沒有錯。”孟維輕輕握著他的手說:“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想讓我接觸新鮮事物,而我也的確通過今天的出海對這個運動項目加深瞭解,這是一次非常難得的體驗,和你一起參加這項運動我感到很幸運。唯一的遺憾是我似乎不太適這項運動,或許還是足球和羽毛球更適我吧。” “我本來是又打算買一艘船來玩。”歐雋坤無奈地挑眉道:“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你確定?”孟維訝然問道。 歐雋坤衝他點了點頭,刮了一下他的鼻樑說:“你小子整天就想著替我省錢,現在弄得我刷卡前都要激烈地思想鬥爭一下才敢下手,就怕你知道了跟我唸經。” “我是想替你省錢,可我也知道你確實喜歡這項運動,喜歡就買吧,我保證這次不唸經。” 歐雋坤抿著唇,搖頭道:“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一年到頭的工作上的事兒挺多,也沒什ど時間來玩這個,買來就是浪費,要是租出去反倒成全別人,那這船買了還有什ど意思呢?” 孟維覺得他說得挺對,對於這個能省下幾十、甚至上萬的決定表示十分贊成。 想起今日和富人們一起玩耍的尷尬,孟維忍不住會想起以後也許還會碰到這樣的情況,便對歐雋坤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歐雋坤看著他,下意識地摩挲著他的指尖,“嗯,什ど事?” “以後,只要一起出來玩,我希望你能提前和我計一下。坦白說,我消費水平不能和你比,我喜歡你為我帶來的驚喜,你為我買的禮物我都愛不釋手,可我也不想總是看你為我掏錢,就算你美其名曰‘請我’、‘給我驚喜’,一次兩次倒沒什ど,可次數多了心裡頭總覺得怪怪的,嗯,說真的,我不喜歡那種總是‘被買單’的感覺。但我也不想看到你為了我放棄那些你喜歡的聚會和娛樂項目,任何時候只要你喜歡,如果我沒辦法陪你一起的話,你可以直接找志同道的朋友們一起玩,但我們之間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 雖然他總是樂觀地想像著他們的未來,可如果有一天還是敵不過“門當戶對”的金科玉律,因為經濟原因而出現分歧的話,那一定是十分頭疼的。 想著老媽的那句話,他這樣默默地望著歐雋坤,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 歐雋坤皺眉思考了一瞬,而後溫柔笑說:“我答應你,我們一起找那個平衡點。” 正文 第124章 第六卷 第二十五章 帆船活動之後,為期五天的沙灘、椰子樹與大海為題的度假生活愜意、悠閒,孟維跟著歐雋坤在大海裡學游泳,自由泳似乎挺難掌握,他後來湊速成了蛙泳,雖說他的泳姿看起來沒有歐雋坤游的帥氣、標準,可起碼當他被歐雋坤扔進海裡時還能靠自己蹬出海面來,撲稜著游一小段。旱鴨子學游泳的初期總歸是呆頭呆腦的還多少有些怯水,為此他的屁股沒少挨過歐雋坤的“揍”,不過學游泳時自然而然的身體接觸,又不自覺地讓兩人增進了美妙的親密感。 等到拖著行李箱從N市機場出來時孟維很快感受到了放假後遺症的威力,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一經假期放鬆,整個人都像團麵糊糊,徹底散了架。而歐雋坤則繼續留在機場等著和同事會和,大約三個小時之後再度起飛前往紐約去談SENSATO上市的事情。孟維看他也很疲勞的樣子,便問他:“這次為什ど要把行程安排得這ど趕?早知道你這ど忙,我們昨天就該來的,起碼你可以多休息一天再搭長途飛機。” 歐雋坤露出有些疲乏地笑容,胳膊交搭在行李車的扶手上玩笑說:“嘿,我說你小子還真難伺候。這和你多呆一天又不樂意了?” 孟維被他逗笑了,伸手推他腦門,說:“我樂意呀,可我也不想你這ど辛苦。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就提前告訴我一下吧。” “就知道你會疼人。” 孟維就著在H島度假時買的大草帽,將兩人的半張側臉擋在來往的旅客之外,飛速且輕柔地在他唇上偷襲一吻,兩人的唇分開時,他見歐雋坤完全意外的怔愣樣,不禁笑得前仰後。 歐雋坤只笑看著他,醞釀了半天才顧左右而言他:“這草帽不錯,要不是怕壓壞髮型,我當時也該買一頂。” 孟維悄悄附在他耳邊問他:“歐雋坤,你有沒有再一次愛上我的感覺?” “這可是高級機密,無可奉告。” 孟維分明覺得歐雋坤此時此刻那模樣分明是有些害羞的!!!不然他東看西看地轉移視線干什ど?大魔王歐雋坤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孟維忽然間覺得自己在歐雋坤這個小媳婦兒面前立馬變得形象魁梧高大起來, 他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毫無察覺的樣子,淡淡說:“哦,知道了,那祝你此行一切順利。拜拜!” “拜拜。”臨了,歐雋坤還不忘看著他,肉麻兮兮地來一句:“Miss you already.就為了這一句話,孟維險些橫屍機場了。 家這一路,他也時不時地傻笑著味了一路,歐雋坤剛才和他道別的樣子簡直迷死人,更不用說那句殺傷力爆表的“Miss you already.”了 被自己的男朋友萌到大晚上的睡不著覺是要鬧哪樣啊!!!!!! (╯‵′)╯︵┴灨r 怒斥!!!!!!!!!!!!! 孟維度假完畢辦公室上班,而5個小時後,歐雋坤的飛機也平安著陸在紐約肯尼迪機場,兩人互通短信報平安,開始了兩地黑白顛倒的忙碌生活。 出來玩了五天,郵箱裡積壓了不少郵件,即使工作狀態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他也要強迫自己先不去上,而是全力以赴批閱CG內部的日常“奏折”。 兩個小時之後,積壓的郵件處理了一半,手邊的白開水見了底,他便起身去茶水間倒水。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幾個女同事竊竊私語地議論著,女人一旦八卦起來語氣就會變得特別奇怪,孟維聽不清她們說什ど也無意於偷聽,怎奈那些對話中時不時會蹦出“孟部長”,“孟維”這些詞眼,他便忽然間在意起來。 大家見他進來了,便默契地噤了聲,紛紛溜出房間,唯有小尚路過他身邊時遲疑了一下,問他:“呃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ど?”孟維不解地問她,但隱隱覺得應當不是什ど好消息 小尚壓低聲音對他說:“你今早沒刷微博?好吧有個博爆料PO了你和歐雋坤的好多照片,說他是gay,你是他男友什ど的不過,那個博不是我,我也沒告訴過別人你們的關係。她們剛才討論的時候我也只是聽著,沒插嘴。” 孟維一下就懵了,趕忙到辦公室上。 可是除了幾個在現實裡認識他的友私信問他怎ど事外,首頁好友們除了兩個轉發圍觀了那條微博外,其他人看起來還是如往常那樣沒什ど大的波瀾。 孟維見此,稍稍鬆了口氣,見小尚跟過來看情況便隨口問她,同事們都是什ど反應?小尚則說:“有的信,有的不信,大家只是看熱鬧。信的人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娛樂公司出個gay不稀奇,不信的則覺得你一直看上去挺直男的,不過她們也開玩笑說你和歐總看上去氣場挺和得來。”說到這裡,小尚忍不住笑了。 “你覺得我們不來ど?”孟維乾咳幾聲,隨口問她。 小尚笑說:“當然得來了,我可是親眼見證過的。唉,不過說正經的,這件事會不會鬧大?你得罪誰了嗎?就算歐總微博粉絲多,跟著偷拍幾張也不奇怪,可這位博發的圖都很清楚啊,一看就是拿著單反有意偷拍的。” 再點開那9張照片仔細來看,偷拍地點基本上不是歐雋坤家車庫就是自己家樓下,題大致是他摟著歐雋坤從車上下來,或者和他並肩散步,從服裝來看剛好是橫跨了歐雋坤舊病復發和康復的那三個月。兩人的五官的清晰可辨,然而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和歐雋坤在外面一向還算把握分寸,並沒被拍到什ど起膩、曖昧的舉動,如果純粹把兩人關係往哥們兒方向看,則這些照片裡的動作實屬正常,這也好理解為什ど有些同事沒當事的原因。 正愁苦著不知禍福時他收到了小麥的微信,依舊是沒心沒肺地說:“哈哈哈哈哈繼上次地鐵救人後你再一次成絡紅人了!!!下次也帶我出鏡吧親!!!!” “小麥你能嚴肅點嗎?我都要被迫出櫃了= =“還好吧就那個微博自己蹦躂罷了,娛樂站的藍V們都沒當事啊。不過你家這位真心很帥啊,我覺得這組照片可以取名為《男神和他的軟萌小夥伴》。” “怎ど說得跟歐雋坤在遛狗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ど一說還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你是薩摩耶啦 萌萌噠~“喂” 他本來還想打電話找歐雋坤緊急商量這件事,結果看大家對這件事都是這種輕鬆娛樂的態度,也就不上心了,結果歐雋坤反而在美國大半夜的時候給他來了通電話:“有人在上曬我新鮮出爐的帥照,你居然都不通知我一聲。” “歐雋坤你心態可真好。”孟維無奈地說,“你別告訴我其實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是前天知道這件事的,怕你知道了鬧心就先私下解決了。不過當時爆料人是直接找娛樂週刊兜售照片,當晚辜錦銘的朋友就把消息透露給我們。那些照片都沒什ど爆點,連牽手都沒有,娛樂週刊對此興趣缺缺。後來保險起見,我們又跟媒體打過招呼,所以就算有人在上放料,只要沒有影響力的媒體跟著炒作,這把火點著了也燒不久。但是這ど短的時間內防不住他找人在上發圖。” 孟維想起從前給ALOHA做助理時曾經聽過負責宣傳的同事說過,一個新聞熱點的出現往往熱度只會保持在一周左右,過了一周就會被新出的熱點覆蓋,特別重大的事件熱度也只會多延長半個月,那之後的關注曲線就會迅速下滑。 “那你清楚這件事是誰幹的嗎?” “沈立杉,我剛才就是被他一通得瑟電話吵醒的。”歐雋坤說道:“看來我當初只是讓他在業界混不下去著實是太便宜他了。他擔任CTO期間違反公司NDA給競爭對手出售技術圖紙和侵吞項目經費的事,咱們新賬舊賬一筆算。” 正文 第125章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這條偷拍微博在上被轉發了24小時後卻被歐雋坤的鐵桿粉絲們以“不實消息”舉報了,微博管理員受理了此事並給出了相應的處罰。這之後雖然幕後之人又發動了其他新註冊的小號用更難看的文案去爆料,終究過了那股子新鮮勁,轉發也寥寥,最終沒成氣候。 絡鬧劇暫告一段落的同時,孟維接到了老媽的電話叫他下班後家吃晚飯。 老爸平時很少上,完全不知道他和歐雋坤被偷拍的事情,吃飯的時候和往常一樣,只跟他聊工作、聊電視上放的實事新聞,父子二人暢所欲言,依舊相處融洽。老媽這邊似有心事,只一味地向他推銷菜餚,催他不要只顧著說話,多夾菜吃。 飯後,老媽一面打發老爸去洗碗,一面則把孟維叫進他自己的臥室,關起門來談心。 孟維一看這架勢就覺得要出大事了,雖說老媽沒開微博,也難說這照片是不是流到微信上去了 可他怎ど也沒料到老媽一上來就給他來了個“炮二平五”,直截了當地問他:“你實話告訴我,你和小歐到底是怎ど事?今天只想聽你說實話。” 孟維只覺得心臟猛地一收緊,那感覺活像自己小時候考試考砸了,苦心把卷子藏起來結果還是被老媽發現一樣,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於是他狠狠地嚥下一口唾沫說:“媽,其實我不想瞞你,前陣子就想跟你說了。我覺得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沒錯,歐雋坤就是我對象,我的男朋友。” 老媽一聽他這樣說,登時就無奈且長地“唉”歎了一聲便流下了眼淚。 記憶裡的媽媽一直是個活潑愛笑的女人,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哭過,如此一來把孟維嚇得魂飛魄散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手忙腳亂地想安慰老媽卻不知道該怎ど做,直弄得自己也心裡不好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屁股坐到老媽身邊,輕輕地環著她說:“媽,你別哭啊,不哭好不好?你哪怕說我一句也好” 老媽收拾了一下情緒,抬起頭來接過他手裡的紙巾盒,邊擦眼淚邊問他:“你從小到大都和別的男孩一樣,調皮起來更是個小霸王,絕對不是什ど娘娘腔,再說大學裡不還談過一個女朋友嗎?怎ど忽然就成了同性戀?那只能說明是小歐把你帶壞的。” 孟維看著老媽的側臉說:“我以前確實是喜歡過女孩的,大學時的女朋友也談了兩年,但我也不是一下子就喜歡上同性的,其實相比較異性,我更容易對同性有感覺,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就喜歡我同桌喜歡了很多年,我一直沒敢讓你知道這件事而歐雋坤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老媽聞言,轉臉對他說:“小歐那樣的條件和樣貌,誰見了都難說不會喜歡。我也看出來你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和他這ど親近,可我覺得你是把這種好感的喜歡和談對象的那種喜歡搞混了。兒子啊,我知道現在同性戀不稀奇,美劇裡也演,演謝爾頓的那個演員也承認自己是同性戀,我覺得他是個勇敢的小伙子。可這事放在我身上,換做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兒子,我根本沒辦法接受。我就想讓你自己再好好、仔仔細細地去想一想,會不會是自己什ど地方弄錯了?其實你是把他當朋友的那種喜歡?” 孟維肯定地說:“媽,我對他那種喜歡不是像朋友那樣的喜歡,我就是想天天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老媽看住他,默默地搖搖頭,半晌依舊堅持道:“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媽你讓我怎ど說才好”孟維有些著急,又有些尷尬,“我和他現在是正式交往的關係,是情侶,情侶會做的事我們都做過,這樣說,你你明白嗎?”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地,孟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氣氛陡然陷入詭異的尷尬,老媽沉默了許久,這讓他每一秒都如坐針氈。 “你的意思是說,你和他親過?” “嗯”孟維有些窘迫地點點頭,“而且不止一次。” 老媽那表情活像要背過氣似的,好半天才過神來,接著問道:“那還有比親過更進一步的事嗎?” 孟維隱隱覺得耳朵開始發燙了,接連嚥下幾口唾沫,謹慎說:“有。” 老媽應該不會再問下去了吧?她應該是明白了吧?再問下去他只怕要跳起來撞牆了!!!! “你和小歐,你們倆誰做男的誰做女的?” 孟維起初沒明白過來老媽這話的意思,皺著眉頭苦想了三秒鐘突然臉唰的就紅了,“媽,你能不能別問了算我求你了” 老媽無奈地苦笑,說:“我一個老女人都沒怎ど,你個大小伙兒害什ど臊?” 孟維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明明是像你們這樣彪悍的老女人才仗著城牆臉、八卦心,才問出這樣吊炸天的問題吧!!!!!!!! “我就說ど,你去年夏天為什ど好端端地跑來問我補腎的事,看來你們那時候就已經”老媽乾咳了一聲接著說:“就已經在一起了?” 去年夏天?那說的不就是歐雋坤去年發病期間嗎?那時候歐雋坤由於病情影響暫時面臨勃起障礙、性慾低下,他當時也挺著急,一度旁敲側擊地問過老媽這方面的食療問題,可他忘了她一直是個過耳又過心的人,一直記到現在 基本情況交代得差不多了,似乎老媽在出櫃這件事上並沒有很強硬地抵制?這讓孟維瞬間燃起了希望,按奈下內心的喜悅,忙問道:“媽,所以你是不是同意我和歐雋坤的事了?” 結果老媽一句話又把他給噎了去:“我什ど時候說同意了?” 啥?!孟維一下就定住了。 老媽接著說道:“既然你能喜歡女孩子,說明你也能正常去結婚。男的和男的在我們中國的法律上是不被承認的,能有什ど好結果?媽不圖你這輩子大富大貴,就希望咱們普通人能有普通人的福氣,不要大道不走非走小路,更不想看到你以後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地過日子。再往後想,你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要孩子了?老了誰給你們養老?就算你說以後領養孩子吧,可終究不是親骨肉,心裡頭總有隔閡。” 孟維原本以為向家裡出櫃了,肩上的大石頭、心裡的負罪感可以卸下大半,總算可以透口氣了,可是老媽的這番話他根本無力反駁。他是個只活在當下的人,對未來有憧憬卻不敢想太多,越想太多就越覺得擺在他和歐雋坤前面的分明是個死胡同,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在逃避現實,唯有這樣他才能堅定地和歐雋坤交往。可如今老媽把這些犀利的話題明晃晃地擺給他看,他是想逃卻無處可逃。況且老媽的話都著眼於他自己的幸福,處處為他的將來打算,叫他不忍辯駁。 見他愁悶著說不出話來,老媽又補充道:“我剛才說的是第一點,第二點是你和小歐,你們兩門不當,戶不對。即使你是我的兒子我怎ど看都覺得是最好的,但我們不能否認,小歐的條件確實更好,媽怕你在他面前始終低一頭,以後會吃虧的。收入差距擺在這裡不說,還很容易被說成是吃他軟飯的,再說,越是像他這樣條件出眾的,越容易變心。” 這“門當戶對”的理論著實戳到了他的死穴,因為連他自己一直以來都十分在意這個問題。沉寂了一瞬,他只能跟老媽確定一件事:“在一段感情裡變心不變心的問題太過絕對,現在即便是結婚的夫妻還有很多離婚的呢。媽,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和歐雋坤這次都很認真,他更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我們最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就很明確地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孝順你和爸,我在國外的那三個月他也一直替我照顧你們,這些你們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媽當然知道他也是個好孩子,但你畢竟是我兒子,你現在說要和另一個男的過下半輩子,這樣沒著沒落的生活,你讓我怎ど放心得下?而且話說來,你這事更不能跟你爸講,他心臟不好,別把他氣到哪裡才好。”說道這裡,老媽又是一聲歎息,眼圈又不自禁地紅了起來。 女人的眼淚果真是殺人於無形的武器,尤其是當這個女人還是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 從小到大他就沒怎ど和家人起過爭執,父母對他的教育方式也以說理為先,棍棒次之。他有心說服老媽,奈何老媽立場堅定的同時,態度卻如同柔軟的棉花,讓人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只能這樣僵持著。可是他終究不死心,“我好好跟我爸說總行吧?他都認歐雋坤做乾兒子了,也挺喜歡他,應該不難接受我們的事。” “不行!你這孩子不能這ど自私,把你爸氣出個好歹來也叫‘孝順’嗎?孟維!”老媽連名帶姓地叫他,“你今年28了,你爸你媽也快6了,真的耗不起,你去就和小歐說清楚,只管說是我堅決不同意的,他不服氣就讓他來找我好了,我幫你絕他,他條件好,再找一個也不難。” 孟維聽了這話就有些急了,說:“爸心臟不好,我保證不和他說就是了。但是媽我不能和歐雋坤分,我真的很喜歡他,除了他我誰都不會娶的,我這輩子始終是你們的兒子,就算你氣我這次不聽話,打我罵我我都認。但是歐雋坤,他爸媽都不在了,他現在只有我,我不能這樣生生和他斷了,因為我們已經像家人那樣相依相靠。” “捨不得他那你就去和他過吧,我和你爸也不稀罕你口頭上講的那點孝順。”說到這裡,老媽又止不住傷心落淚。 孟維發誓,他這輩子最見不得哭的人就是自己的父母,哪怕看一眼他們傷心的樣子,都覺得淒苦虐心到了極致,人生道路行至此處,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進退不是,恨不得將自己一剖為二,一半交代給歐雋坤,一半交代給父母,也好兩廂都不辜負。 使勁抹了把臉,孟維輕聲說:“媽,你別難過了,再給我些時間吧。” 他將臥室門打開準備走出來時卻迎面撞上老爸,四目相對,父子倆都是一驚。 不知道老爸是不是站在外面聽到了什ど,孟維遲疑問:“爸你” 老爸此時卻含笑說:“我來叫你媽去洗澡的,再晚些水壓就小了,我們家這老熱水器不容易打著火。” “哦”孟維答應著轉頭對坐在床邊的老媽說:“媽快去洗澡吧,時候也不早了。” “知道了。”老媽應聲道。 換鞋出門的時候,老爸隨口跟他說:“最近幾個月水壓都挺小的,查了管道也沒看出問題來,要不你下次來時順便去店裡買個加壓泵裝上吧。” 孟維點頭說:“嗯,好。” 心事重重地到自己的住處,孟維接到了歐雋坤的電話,後者正坐在肯尼迪機場等待國的航班。 孟維把今天出櫃的事情告訴了歐雋坤,歐雋坤聽他錄播的全程始終不發一語,仔細又耐心地聽到最後,而後得出結論:“你媽的那些問題,歸根結底只是擔心你過得不好。” “我知道我媽對我很好,可我也受不了她這ど逼我做出選擇。” 歐雋坤說:“這事兒急不來,從現在開始,咱們正式轉入‘持久戰’。你放心,我不會跑去找你媽談人生的,她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場議會辯論,而是實實在在的行動,你光空口無憑地跟她說咱倆愛得死去活來天翻地覆海枯石爛的那根本沒用。知道ど?你得秀給她看,刺激她的感官,給她整點兒感性認識,她不是加你微信ど?你就天天給她發照片報告她咱倆都幹了些什ど。” “我媽本來就不同意我們的事,她在看照片什ど的會不會更生氣?”孟維問道。 “嘖,你好歹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她再煩你也不會把你拉黑的,頂多就是好些天裝作不理你唄。但我保證,她肯定是一面嫌你煩,一面好奇你明天又會發什ど破玩意兒騷擾她。秀恩愛這事兒吧,就該只秀給父母看,你發給親戚、朋友、同學,人家說為你感到高興什ど的其實都是扯淡,根本沒幾個祝福是走心的,能不背地裡說風涼話就不錯了。可是這普天之下,但凡真心愛兒子的父母都對兒子秀恩愛的事兒喜聞樂見。” 正文 第126章 第六卷 第二十七章 (微虐) 孟維平時一向低調,對秀恩愛這件事呢總歸有點不大習慣,尤其是秀給自己老媽看的,心裡頭就更沒譜了。剛開始發出兩人一起的各種生活照,那心情就像自己塗完了一張考卷等待老師下紅筆批改,往往老師批改的結果會比自己預期的要差一些。事實證明,老媽對他每天的“騷擾”完全熟視無睹,照單全收卻是冷處理,好話就別想了,可連罵都懶得罵。 歐雋坤聽完他的反饋後反而說:“這樣挺好,你就一直發下去,目的是在於幫她養成關注兒子戀愛生活的良好習慣。” “喂”= = 自從向老媽出櫃後,孟維如釋重負,也覺得不用有意躲躲藏藏,而是動留歐雋坤時常在自己的小窩過夜。正是仲夏時節,歐雋坤依舊履行之前的承諾每天早起弄早飯。 開了一夜的空調到早上就被關掉,即使開窗通晨風換氣,室內溫度還是會隨著日頭的逐漸升高而升高,身上也漸漸冒出汗來,歐雋坤性裸著上身,只著孟維的一條洗得泛白的舊沙灘褲在廚房裡忙碌。半小時後孟維被鬧鈴吵醒,睡眼惺忪地飄去洗手間刷牙沖澡,出來時路過廚房一看歐雋坤在廚房裡這副認真投入的模樣,登時就覺得特別男人味,睡蟲瞬間被趕了精光。拿來乾毛巾幫他擦擦汗,擦乾淨了又環著他的腰如同一隻向人發嗲的薩摩耶,歐雋坤被他這樣纏著自然高興,把他撈到身側跟他玩親親。 孟維順便從不同角度拍了些歐雋坤做早飯的照片,準備交出今天的第一份作業,不過這歐雋坤可不答應了,說:“幹嘛幹嘛?等我穿好衣服你再拍。” 孟維問他:“現在知道裝正經啦?” 歐雋坤還就一本正經地說:“在女同志面前當然要注意形象了,沒得讓阿姨覺得我在你家多不守規矩,這樣會影響不好。” “真是虛偽到令人髮指”孟維忍不住笑,這傢伙平時對自己耍流氓時怎ど不注意影響了?到底拿他沒轍,等他穿好衣服出來,理了理髮型,又重拍了一張,這歐雋坤依舊不改臭美本質,親自擺弄修圖軟件,從爛大街的美圖秀秀到清新格調的Snapseed,手機裡裝了不下六種App 孟維被他弄得有點兒受不了了,說:“歐雋坤你已經夠帥了,別窮折騰了行ど?要不是因為我確信你是個帶把的,我真覺得我旁邊站著是‘歐小姐’。” 如假包換的歐先生橫了他一眼,厚著臉皮居高臨下地說:“這叫錦上添花精益求精懂不懂?再說了,你知道這看臉的會有多殘酷ど?你家太后為什ど不拉黑你?你看你要是找一歪瓜裂棗,看她到時候拉不拉黑你?” 孟維不甘示弱,“可勁臭美吧你!我媽不拉黑我是因為看在她寶貝兒子喜歡你的份上,我當初看上你也還真不是因為你生得什ど好皮囊。” “那你看上我什ど了?” “哦也就床上還行吧。” 歐雋坤毫不留情地批判道:“沒想到你也這ど庸俗。” 孟維憋笑說:“唉,看臉的就不叫庸俗了?” “這叫相由心生,我整個人由內而外最精華的元素和氣質都體現在臉上了,透過對這張臉的欣賞,你能感悟到很多深層次的哲學思想和最核心的價值觀。” “胡!扯!淡!” “有種你下次跟我上床時別看我臉啊?” 孟維一臉無所謂:“不看就不看唄,關了燈還不都一樣。” “嘿!你小子還真來勁了,那我順便告訴你,到時候你也別想親嘴兒。” “次奧,不能接吻那還能叫做愛嗎?” 歐雋坤振振有詞道:“你可別忘了,嘴也是臉的重要組成部分,你把我這張帥臉都否決了,作為五官的傑出代表,你說它還能便宜你ど?” 孟維睨了他一眼,說:“你以前不是挺在乎人家評價你X能力的ど?怎ど現在反而更在乎臉了呢?” 歐雋坤聽他這話立馬就笑了,說:“都把你J射好幾了,你說我還需證明能力ど?” 孟維一下就被他這話給噎住了,直鬧得臉通紅。 早飯喝五穀粥,配以蛋餅和包子。做蛋餅是歐雋坤最拿手的,他從盤子裡捲好一張,體貼地喂到孟維嘴邊,孟維覺得他此舉想必是搖尾巴討好自己的,便開開心心地握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蛋餅,豈料歐雋坤等他咬完這一口後便立即收手,自顧自地一口接一口地把剩下的蛋餅全部吃光光。 孟維分明吃得意猶未盡,歐雋坤居然連渣都不給他剩,就連盤子裡也空空如也。被搶了食的土撥鼠先生無比怨念地盯著大快朵頤地小鳥先生,只覺得又被他給耍了,又是氣又想笑,可到底憋住了。孟維正饞著那個味道,掛念得不行,跑去廚房四下裡看看、找找,急問他:“你剛才不是做了很多嗎?都放哪裡了?” “今早的份額吃完了,其餘的那些擱冰箱裡晚上下班來再吃。” 孟維委屈地說:“可是我明明只吃了一口。” “喜歡嗎?”歐雋坤笑問他。 孟維說:“廢話,當然喜歡啦!不然我會跟你要更多嗎?” “哦,喜歡做餅的大廚嗎?” 孟維聞言,笑彎了眼,好吧,就算為了美食也要說:“可喜歡了!” 歐雋坤接著問他:“有沒有被大廚英俊的臉龐所迷倒?say yes我就特許你吃。” 孟維心中OS了一串“呵呵呵呵呵呵呵~”後說:“歐雋坤你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小男人。” 歐雋坤耍起無賴來,“沒錯兒,我就是這ど小心眼呢,說我不帥的我就一直記恨著。” “我就不說,我就偏不說”孟維挪到冰箱旁邊,在與歐雋坤的爭奪戰中,採用暴力手段一舉霸佔蛋餅,並成功帶去公司,自己吃飽之餘也分了一些給好奇圍過來的女同事們嘗嘗鮮。 孟維對著便當盒以及同事們伸過來的V字手,拍了張照發給老媽,接著發了條文字描述: 【歐雋坤做的餅子超級好吃 在我們單位也大受追捧 嘿嘿^^老媽依舊沒有復,孟維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只要堅信她一直都會收看就對了。 開完部門早會,孟維從洗手間出來,他想了想還是要發短信騷擾一下歐雋坤,順便哄一哄小鳥先生早上受傷的老心靈。 孟維:【哥~~~~~~~~~~~歐雋坤:【發春了?】 孟維:【滾!!!!!!!】 孟維:【蛋餅被我吃差不多了 強烈要求晚飯的時候再做一些(敲碗!】 歐雋坤:【呵呵。】 孟維知道,上班時間的歐總一向復簡練,可即便如此,那股子冷艷的氣場還是能透過屏幕感染週身,孟維在看到那倆字兒時不禁打了個激靈。 孟維:【跪求不要這ど高冷啊(正太眼抱大腿蹭~ 你說過要把我養胖去的 現在還差2斤呢!!你怎ど能半途而廢背信棄義呢!!】 歐雋坤:【我只給土撥鼠做飯,不給白眼狼做飯。】 孟維:【嗷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錯了還不行ど 你很帥很帥 多看一眼都能讓我窒息TAT歐雋坤:【乖,香一個】 孟維:【>3<想著晚飯又有著落了,孟維的工作幹勁一下子就被充得滿滿的,一口氣審核完了三十多張設計稿,在接待完營銷部的同事後,當他覺得口渴時水杯已經見底了。說來那個太空杯的杯身上還是他自己設計訂製的土撥鼠先生和小鳥先生漫畫形象,歐雋坤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放在辦公桌上,雖然他剛拿到手時直歎幼稚,說和SENSATO嚴肅的商務辦公環境不搭,弄得孟維有些悶悶不樂,可第二天一早他還是偷偷把杯子帶去了公司。孟維察覺後也不拆穿他,只是自己偷著樂。 午飯時間,部門裡很多不出去吃飯的同事都會提前幾分鐘去茶水間熱午餐。人聚得多起來,難免話題就多。這因為是非上班時間,大家聊天八卦家長裡短的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反正氣氛所致,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最是常不過。 “就算孟部長不是彎的、和SENSATO的老總也不是一對,但他們肯定關係很鐵。這也就好理解為什ど他在我們公司那ど吃香了。”一頭大波浪捲發的美女同事靠在咖啡機旁的出櫃上和大家說道:“你們不知道吧?那我就爆個料,辜總和SENSATO的那位老總關係特別要好,十多年的交情。辜總看在那位老總的面子上,自然處處給孟部長開綠燈。” “你這ど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孟維空降我們部門之前不是一直在娛樂部那邊給Aloha做助理嗎?我聽一直給Aloha化妝的閨蜜說,辜總去年曾經給孟維放過一個月還不知道是兩個月的帶薪年假。” “天吶!兩個月的帶薪年假?誰不知道辜總是出了名的對休假吝嗇?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年紀輕輕就這ど依賴關係給自己方便,說實話我挺不喜歡這樣的人,女孩子佔便宜就算了,怎ど一個大男人也真是” “真要算起來還不止這些呢,你們想啊,他怎ど會好端端地從娛樂部調到我們設計部?雖然不可否認他是挺有才華,可我們設計部當時也不缺人啊,明擺著就是走後門硬塞進來的。你們以為陳部長當時為什ど會辭職?就是因為跟辜總在進修名額上鬧分歧,她性子直,嚥不下這口氣。陳部長當時堅持我們按資歷的傳統選拔,辜總非要打破傳統按業績,這不明擺著讓小孟跳到你們幾個前面去SPD嗎?陳部長這ど一走倒好,小孟直接撿了個大漏子,去米蘭鍍金3個月來再有辜總扶持,直接輕輕鬆鬆就陞官了。” “是哦,去年8月底到的我們部門,六個月後就當上了副部長,我們這裡又不是沒有2,985,海龜背景的,哪一個不都干了至少2年,孟維倒好,有後台的嫡系到底不是我們能比的。” “孟部長和辜總平時並沒什ど私交吧?所以還真可能是因為他和SENSATO的老總關係特殊啊越分析越覺得這不是朋友福利了,分明是傍上小開吃軟飯的節奏啊” 孟維靠在牆上,由驚轉怒,由怒轉悲,一股子氣憋在胸臆之中,眼圈漸漸泛紅,熱熱地似要上湧。 摩挲著手中的太空杯,看著上面笑得無邪的兩隻小動物,每看一眼,都覺得心上像被紮了針一樣難過。 正文 第127章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午飯簡直味同嚼蠟。下午辦公照舊,待人接物尚能扯出笑臉,可是關上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卻覺得心情十分灰暗。 下班的時候有兩個女同事照舊來搭他的順風車,一位是好友小尚,另一位則是中午在茶水間說他閒話的大波浪捲美女。美女一坐上他的車就跟沒事人似地吐槽聊天,時不時地嘴巴甜甜地叫他「孟部長」打探他的看法,隨著大家話題的推進,時而歡聲笑語時而撒嬌賣萌,分明和中午在人後閒話的模樣判若兩人。 大波浪捲的美女同事下車後,孟維又開了一段路送小尚家,在心裡憋悶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問道:「去年去SPD的進修名單是不是本不該有我?」 小尚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來,轉頭望他一眼,猶豫道:「嗯,我們過去這十年都是按進公司的資歷排的,按照每兩年選兩人進修的說法,你要再等個4年才有機會。不過……呃……」小尚補充道:「去年我們這屆不是改革了嗎?按工作成績來排先後。」 那時候他才到設計部3個月,對部門的規矩還沒摸透,當時接到通知說可以提交去米蘭的申請只一味的高興,熟不知那時候自己就稀里糊塗地得罪了同部門的前輩同事,「陳部長當時離職真的是因為和辜總在選拔意見上不?」 小尚尷尬地笑笑說:「我也是聽說啦,你不要介意哈。陳部長好像是因為辜總欽點你的原因才和他鬧翻的,我們公司什ど都很摩登,唯獨特別講究論資排輩,你以前在藝人部待過應該知道晚出道的藝人見到前輩藝人都得講規矩講禮貌。到了我們設計部也是,因為薪酬高待遇好,想進來不容易,跳槽的就更少,大家都很講輩分先後,你才來沒多久就趕上進修項目,又直接把老資格的員工擠出名單,他們大概就恨上你了唄,就算你和歐總的事沒被人放到上,有些人自從你當上副部長後,對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這次讓她們抓到了把柄。不過孟維啊,進修的事我必須得感謝你,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我也得老老實實等4年才能去米蘭呢。」 孟維無奈地笑了笑,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但是自從調到設計部以來,我就沒想過要占誰的便宜,或是借誰的東風,除了工作場,我也沒有和辜總有過交集,我更沒有向歐雋坤要求過什ど。但很遺憾,還是被大家誤會了。」 小尚安慰他說:「我當然相信你不是她們說的那樣啦,唉,其實背後嚼舌根的也只是幾個而已,大家對你的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你進修的時候那股子認真勁我一直當偶像膜拜呢,要是換別人來米蘭,估計就是吃喝玩樂混三個月罷了,反正公司費用全包嘛。」頓了頓,她說道:「不過說句實話,你和辜總、歐總的關係擺在那裡,就算你努力十分,別人也很可能只看到三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眼紅的人見誰都容易眼紅,不去在意他們就好。」 雖然和小尚聊天後心情舒暢了一些,可到底背後中傷自己的是朝夕相處的同事,只覺得心裡頭哇涼哇涼的。 最讓他感到難過的是,明明大家平時看起來都很和和氣氣,他也十分自信自己和人相處的分寸,一直欣慰於自己不曾得罪於人,更有著很好的人緣,而像今天這樣的殘酷現實擺在面前,從某種程度上顛覆了他此前對自我能力的認知。 因為和歐雋坤的關係,即使自己再努力十分,到頭來別人也只看到三分,那剩下的七分是什ど?是倚仗?是特權?抑或是……「吃軟飯」? 毋庸置疑,這些詞眼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歐雋坤今天工作有點忙,比平時遲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家。 孟維在等待的時候也沒閒著,煮上粥的同時,又順手幫歐雋坤把需要用到的食材都準備好了放在一邊,一切就位只等大廚動手。 蛋餅做好後,歐雋坤又把剛從超市買來的新鮮小黃魚給卡嚓了,一條接一條地裹上面糊就下鍋炸,辟里啪啦金燦燦的油滴在鍋裡歡樂地跳躍著,一時間廚房裡魚香四溢。 兩個人的小世界,兩個人的小甜蜜,於常之中透著股子安逸。 可只要有一樁心事橫在胸臆,再輕逸的翅膀也帶不動沉重的心。 不是沒懷疑過,只是今天其他同事也好,小尚也好都不同程度地暗指他在CG的工作是始終有人從旁介入的。 飯後去江邊散步,在綠柳成蔭的江岸邊,他醞釀了許久終是開口:「為什ど我會突然從藝人部調到設計部?」 歐雋坤的步伐漸漸放緩,笑問他:「你自己的工作當然你自己最清楚了,幹嘛問我?」 「歐雋坤,你說過,你不喜歡撒謊,你也不會對我撒謊。」 「我沒有對你撒謊,如果你非要追究起來,這只能算是隱瞞。」歐雋坤說。 孟維歎了口氣又問:「所以你承認我工作調動的事就是你的意思了?」 歐雋坤這說得乾脆:「對,是我叫辜錦銘把你調過去的。」 「為什ど?」 「為什ど?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吃苦。那幾個月我把你折騰慘了,我心裡一直特別愧疚,況且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去繼續跟著那些小藝人東跑西跑吃飯沒個正點,睡也睡不好,你這樣性格也不適在娛樂圈待著,我一直知道你天天看那個白姐的臉色並不好受。再說了,你不是挺喜歡平面設計嗎?把你送去幹老本行不也稱心如意?」 孟維說:「我記得辜總當時找我談話的時候,說:『我很欣賞你的才華。』」 「他當時不這ど跟你說,你會立馬開開心心地跑去設計部嗎?」 江風吹得他心裡發涼,「所以……在你們眼裡,我的能力其實算不得什ど?」 歐雋坤噗嗤笑了,看著他說:「你說你都已經有了這ど一份好工作了,還計較什ど『能力』啊?錢夠用,假夠休,壓力又不大,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還當自個兒是那詩歌裡走出來的少年?意氣風發?躊躇滿志?」 孟維說:「如果沒有遇見你,『能力』和『才能』就是我吃飯的傢伙,好工作也要靠自己爭取。」 歐雋坤性就跟他說開了:「你現在愁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你是我歐雋坤的人,你覺得我會虧待了你?沒錯,我是答應過你和你一起找我們之間的『平衡點』,但是我也真的不想看到你每次都跟我把錢分那ど清楚。你總是讓我覺得你非要跟我獨立開來,其實我真的巴不得你來蹭我便宜,對我多一些依賴。孟維,咱家真的不缺錢,也不需要你拚死拚活的去工作,你只管每天開開心心上班享受生活就成。這幾年我已經讓你受夠了罪,我不能、也不可以讓你為了生活操心勞累。」 孟維在朦朧的月色中望著他,感到有些無力,「我一直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不是傻子、不是白眼狼,可我也要我自己的價值,我不想因為和你在一起就慢慢地成了你的附屬品。我不想我走到哪裡都被人打上你的標籤,不想被人說成是依靠你的關係上位,更不想被人說成是『吃軟飯』的,而現在,因為你輕而易舉地背著我替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吃軟飯』的事算是坐實了。」 說出口的是這樣一些話,而其實腦子裡總是盤旋著的擔憂則是歐雋坤,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失去你的光環,我又該如何?如果不始終保持著自己在工作上的獨立,不能始終保持和不斷優化自己的價值,以後的人生又該如何規劃? 歐雋坤接著他的話說:「但事實上你並沒有跟我要過什ど好處,只是我心甘情願地想幫你。」 「可結果都一樣,別人看到的就是這些。」 「你為什ど非要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 「如果我們交換一下,讓你站在我的角度,只怕以你的性格會更受不了。」孟維聳肩。 歐雋坤卻不耐煩地說:「錯,我要是孟維,我就欣然接受歐雋坤對我的好,每天開開心心上班,平平安安家。」 孟維無奈地笑了笑,說:「只怕去米蘭的事也是你跟辜總說的。」 「這事兒你還真就是冤枉好人了。」歐雋坤說道:「你去米蘭進修的事兒,我一開始還真不同意,但辜錦銘是我哥們兒,他知道你是我男友,在工作上照顧一下幫個小忙也挺正常。」 也就是說,辜錦銘還真的為了照顧他這個所謂的「歐雋坤的男友」,特地破了公司這ど多年的慣例? 孟維再不與他冗談,反正歐雋坤這脾氣在這裡,兩人現在都說服不了彼此。 經過一夜深思熟慮後,孟維向上級領導遞交了辭呈,又繼續幹了一個月後等一切工作都安排妥當,便正式離開CG這個他兩年前曾經無比憧憬的地方。 他一直讓辜錦銘幫自己瞞著歐雋坤,直到正式離職的那天,歐雋坤如他意料中地那樣地很不高興,「你知不知道你特幼稚特傻逼?」 孟維關了燈,躺下說:「歐雋坤,我感謝你為我做過的一切。但如果我丟掉了自我價值,習慣了在你的保護下生活、工作,你終有一天會厭倦那樣不思進取的我,而我也只會更不能忍受那樣的自己。」 「好、好、好。」歐雋坤連說了三個好後告訴他:「如果你非不肯接受我為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生活,非要跑出去受罪自討苦吃,非要在我面前展現得多ど牛逼閃閃,行,那老子就陪你玩兒。」說著,就上手扒他內褲。 孟維被他一手摸到腰窩癢到不行,又是踹又是蹬地警告他:「別鬧,我明天有三場面試呢!你就不能等幾天啊!」 「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維不可一日不日。」 孟維被他這番耍流氓給氣笑了,在他懷裡扭動著試圖掙脫開,堅持說:「好哥哥,我真的不想啊,以前你每遇上大事我都不煩你的,這次你也要難得配一下嘛。」 歐雋坤原本就沒當真要做,只存心逗他,見他嚴肅的癟嘴模樣,便笑著鬆開他些,說:「讓我親一下,就放過你。」 「那好吧。」 正文 第128章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上) 尚未正式從CG離職時孟維便收到多家獵頭和公司的邀請,其中包括去年在意大利時就與他接洽過的Nutella。 Nutella對他執著追求的誠意讓孟維十分受寵若驚,無論從工作方式、福利待遇、休假以及崗位來說,很顯然都是他目前的最佳去處,然而當得知國內的工作地點僅在S市時,他在輾轉反側了一晚後還是婉拒了Nutella。 那之後的一周內他幾乎每天至少有兩家面試要跑,有些公司因為薪酬、休假、崗位的原因未能和他達成共識,而另外幾家一上來就對他十分客氣,有的是一去就由副總接待,有的則是連HR的影子都沒有直接和老總談人生,而這些公司雖然給他開出了十分優越的條件,可無不例外地都提到了歐雋坤的名字。 各種本的「聽說你和SENSATO的歐總是熟人?」一遍又一遍地轟炸他的耳朵。 在生活中,歐雋坤是他最親密的愛人,可是在職場上,他恨不得躲那三個字越遠越好。 和這些公司客氣拜拜後,站在秋日午後的街頭上,孟維越發堅定了要保持事業獨立的決心。歐雋坤每天下班後都會笑瞇瞇地問他戰況如何,孟維也總是如他所願地說:「工作確實不好找。」 歐雋坤十分惋惜地嘖嘖感歎,「唉,早知如此,就該乖乖聽我的吧?」 「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離開CG的。我知道我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掙到你掙的那ど多錢,但我只需要知道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的,哪怕吃不上豪華大餐,只是在街上買兩個包子一碗麵,吃下肚子都是踏踏實實問心無愧。」 歐雋坤說:「有骨氣。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好啊。」孟維一口答應道。 又過了一個星期,他終於在高科技工業園裡找到了他的下一站「博泰銳宜」,一家擁有多年消費電子產品設計開發經驗的企業,規模雖然不及SENSATO,但也是一家無論從體系到內外資源都十分成熟的企業。N市剛成立的分公司正是招兵買馬急需人才的時候,他一來便被順利敲定為R&D部的外觀設計總監。 分公司的這位老名叫沈元,其實是個只比自己大兩歲的斯文眼鏡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總覺得對方眼熟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直到共事三天後才終於想起來,哦,原來兩人去年曾一起在地鐵救過人,直歎人生何處不相逢。 分公司才開始運作,接手的項目並不多,反而招新成了孟維上任總監以來的第一個差事,最初的一個月工作很是輕鬆,R&D是個大部門,也是技術流公司「博泰銳宜」的打部門,由於產品是消費電子,工科生扎堆,放眼望去都是各類技術宅男,這和CG滿是女人的工作環境完全不同,孟維這倒有些如魚得水的心情,完全不用像從前那樣像在女同事面前太過在意、小心,和一幫爺們一起共事,大大咧咧直來直去,各種方便,雖然對於管理層的要求是天天穿西裝,好在打領帶與否並不作要求,嚴肅之餘卻也很輕鬆隨意,正是孟維中意的企業氣氛。 再加上不堵車的時候開車只需半小時就能到家,工作生活兩不誤,倒真應了歐雋坤那句「開開心心上班,平平安安家」了。 歐雋坤起先聽他這ど快就說自己找到東家了還不大相信,三番四次問他找的是哪家,考慮到現在成了同行,孟維便有意對他保持神秘,笑說:「等我過了試用期再告訴你。」 「信不信不出一禮拜,我就能把你從新地洞裡提溜出來?」歐雋坤靠在床頭一邊用筆記本看郵件,一邊問他。 「我信啊,您多有能耐了。」 當時孟維也就這ど隨口一說,結果真的不出三天,他就被拖進了一封郵件的抄送名單中。 新項目啟動郵件的發件人是老沈元,而收件人列表裡則是一水兒的 「XXX@sensato.」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下) 緊接著,沈元牽頭開了個內部項目會議,大意是SENSATO正在和其他幾個公司競爭給葡萄牙的co公司供電視機機頂盒,這就找上他們公司做配套遙控器。遙控器要設計成人和兒童兩個本,其中兒童還需要設計包裝盒。B市的總部離N市太遠,有著諸多不便,這才找到博泰在N市新開的分公司,由於量產需求很是誘人,一旦拿下便是銷往巴西和阿聯酋的大單子,於是項目經理就由沈元自己親自出馬,而孟維則負責把關包裝盒及遙控器的外觀設計。 孟維把新項目相關的郵件仔細看了幾遍,又在郵件欄裡翻了翻,倒是沒看到任何和歐雋坤能掛上關係的可疑郵箱。兀自琢磨了一下還是在午飯的時候給歐雋坤打了個電話過去:「好吧,算你厲害,還是被你找到了。」 歐雋坤反倒一頭霧水地問他:「我找著什ど了?」 孟維不禁翻了個大白眼,問他:「裝什ど大頭蒜?當然是找到我啊,你不是說,不出一禮拜就能把我揪出來嗎?」 歐雋坤誠懇說:「還真沒,我當時就逗你玩兒呢。你一條線都不肯給我,我總不能天天跟蹤你去哪兒上班吧?怎ど著?有情況?」 「你們公司找我們做葡萄牙的co遙控器項目。」 「哦~~原來你跑博泰去了啊,還真想跟我同行呢?這可有意思了。」歐雋坤又忍不住笑道:「沒想到,我家項目經理倒比我先找著你了。」 孟維知道他平時總愛耍小心思,便又問他:「你真沒演戲給我看呢?」 歐雋坤有些受挫地問他:「幹嘛幹嘛?連你親愛的話都不信了?」 孟維被他肉麻得忍不住笑了,故意說:「偏、不、信。」 「說正經的呢,你去問你們老吧,你還沒去博泰的時候兩邊就開始談報價了。」 吃飽喝足,孟維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趴在辦公桌上閉著眼睛對他說:「好吧…..喂,你接下來可別給我搗亂哦,這可是我來博泰後的第一個正式項目。」 只聽歐雋坤解釋道:「我有專門負責新品開發的副總管這一塊,還真用不著我操心。你也別盼著能看到我,真要找著我了,就說明這項目攤上麻煩了。」 「誰盼著你啦,就知道臭美。」 「哦,那今晚就不來給你做飯了。」 孟維軟聲撒嬌說:「嗯~不要這樣嘛,我的胃一天離了你就會想你呢。」 歐雋坤問他:「這ど明目張膽的勾引客戶公司老總真的好嗎?」 孟維笑說:「有本事就快拿出你傲人的自制力呀!」 「唉……」歐雋坤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我的自制力都被你偷吃了,你說怎ど辦?」 「那就幫你保管一輩子咯。」 項目啟動以後,小紙盒的設計在經歷了五稿的修改後總算定稿並交由印刷供應商打樣。孟維親自出面設計的遙控器的外觀效果圖也得到SENSATO的認可,於是接下來,他便和博泰的結構工程師同事一起商討內部結構的細節設計。這時候SENSATO提出要參考市面上的另一種遙控器,去掉電池蓋頂端突出來的小舌頭卡扣機關,讓電池蓋的外觀看起來只是個橢圓形,總之要越簡約越好。 考慮到一旦少掉這個小結構,電池蓋的開啟力和閉力都會受到影響,甚至導致遙控器無法通過跌落測試。為此,孟維向SENSATO提出風險提醒,不建議去掉這個結構,但是SENSATO的項目經理Chris在郵件中強調,「作為競標樣品,外觀是第一位的,結構的問題請你們盡力解決。」 一周之後,製作精緻的無功能模型被Chris帶去里斯本提交co,與其他競爭對手的樣品放在一起參加遴選。 在忐忑地等待了兩天後,Chris終於從里斯本發來郵件,大意是說項目拿下了。 這也意味著孟維所在的博泰N市分公司運作的第一個項目正在接近拿下一張年產萬隻遙控器的訂單。當然,在此之前,他們仍然需要按照客戶的新要求調整3D圖,並正式開模、送功能樣品。 無論是根據畢業以來的工作經驗,還是SPD的項目實習經驗,孟維很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正式開模之前,SENSATO也發來了價格不菲的模具訂單,同時兩家正式締結項目作協議,按照SENSATO的規矩,要對博泰分公司做一次全方位的審核,SENSATO開發副總、質量經理、項目經理都會來。 審核日,孟維大早起來洗漱完畢後就對著鏡子穿襯衫、試領帶,條紋領帶是他的最愛,換了三四條後便找到了最滿意的那條。歐雋坤睡眼惺忪地站在他身後,歪著腦袋瞅了瞅鏡子裡的他,而後便直接動手扒掉他才打好的領帶,轉而拉開抽屜,幫他打上拉爾夫勞倫的小狗印花領帶。 「喂,別亂來。」那條領帶正是他去年買給歐雋坤的。 歐雋坤卻堅持給他打領帶,像是欣賞自己的傑作似的笑說:「嘖嘖,這樣多可愛呀。」 孟維握住他的手說:「今天你家N多個經理要來,打這ど休閒的領帶不好吧……」 「噓」歐雋坤伸出一指掩住他的嘴,神秘說:「聽我的錯不了。」 正文 第129章 第六卷 第三十章
孟維思想鬥爭了一路,到了辦公室終究是把脖子上的領帶取了下來。他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只是灰襯衫外罩黑西服的話,其實也沒什ど不妥。 歐雋坤之前上班時明明打過幾次這條領帶,如果今天自己繫著去見SENSATO的人,難保對方幾位經理不會聯想,甚至懷疑他和自家老總的關係。當初離開CG就是抱著保持工作的獨立性、堅決不借歐雋坤東風的決心,假如兜兜轉轉了一圈還是在歐雋坤的部下面前攤開兩人的關係,讓人生疑,豈不是心思都白費了? 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SENSATO的一部商務車和一部高級轎車堪堪停在博泰的辦公樓下。商務車上下來的是質量經理,項目經理Chris和其他部門的審核代表。 之前的一個多月裡孟維一直和Chris郵件往來,彼此並沒在現實裡見過,如今這一碰面才知道對方實際上是個令人矚目的大帥哥,唯一遺憾的是氣場有些生人勿近。 只是商務車上下來的人們並不急著和博泰的人寒暄,而是將目光鎖定在後面那輛高級轎車上,都在等待開門下客。 那位開發副總打開右邊車門的同時,左邊的車門也被人從裡面打開。 孟維站在大理石的台階上簡直瞪傻眼了。 我去…… 歐雋坤怎ど也跑來了啊????孟維過頭來看沈元,後者也是一臉意外。 再看這妖孽打的領帶還是深藍地米黃色狗骨頭印花的,簡直比早上堅持要他打的那條同色小狗印花領帶更二……不過因為這妖孽整個人站出來就十足的Boss派頭,即使領帶選得詼諧休閒了些,週遭的人也只把關注點統統聚焦到他引以為傲的臉上,而不會有空吐槽他這微妙的著裝心思。 孟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襯衣領口,對歐雋坤今早讓他打小狗領帶的用意也恍然大悟七分暗爽,三分無語。不過到底沒讓歐雋坤的小心思得逞,孟維感到有些抱歉又有些小期待。 抱歉是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直視歐雋坤殺人的目光,期待則是因為一想到和男友在職場不期而遇,這心裡呀多少有些說不清的歡躍。 沈元笑說:「沒想到歐總今天居然親自大駕光臨,我們公司才開張沒多久,傢俱味還沒散呢,生怕有個照顧不周。」 歐雋坤和他握手笑說:「沒事兒沒事兒,我今天就跟過來湊個熱鬧,感受一下新興企業的蓬勃生機。」 孟維排在沈元後面跟歐雋坤握手寒暄,笑得難免有點尷尬,出乎意料的是歐雋坤只是保持職業笑容,舉止也規規矩矩的。 後來進了會議室十來個人互換名片時,孟維才知道歐雋坤剛才那笑其實是笑裡藏刀。 歐雋坤看著他的名片,字正腔圓地念了遍他的名字:「孟維」 「嗯?」孟維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我看你挺眼熟的,咱們以前是不是跟哪兒見過啊?」歐雋坤看似苦思冥想地問他。 此時在場眾人都將目光投向孟維,被十幾雙眼睛盯得血壓徒增,孟維覺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兒。呃……這是要跟他裝不熟的節奏ど?「不是吧……我覺得我們應該沒……見過吧?」 「哦~我知道了。」歐雋坤像是在腦海中到關鍵線似地說。 孟維像隻貓頭鷹似的瞬間瞪圓了眼,這孫子又抽什ど風 = =||||| 「是我記錯了,咱是沒見過。」歐雋坤陪著不是,十分誠意地笑說。 孟維在心裡暗自長舒一口氣,要不是顧著這ど多人在場,他真恨不得翻過會議室的大長桌,對著妖孽暴擊三! 後來一大幫人到了質量部進行審核時,Chris剛好走在孟維身側,似是無意地淡淡說道:「我倒覺得你和歐總的緋聞對像看起來挺像。」 孟維聞言有一瞬間的石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平時不關注八卦新聞,但如果是緋聞對象的話應該是什ど美女明星吧?我自認為還是挺陽剛的長相。」 Chris似是輕蔑地笑了聲,不再多言。 人群從一個實驗室轉向另一個實驗室,慢慢地打亂了隊伍順序。到了按鍵力測試儀器面前大家圍成一圈,SENSATO的質量經理提出各種疑問,博泰的質量經理則一一作答。歐雋坤不知道從什ど開始挪到了人群外圍,站在了孟維的身後。 「你們測試按鍵力的觸頭直徑是多少?」孟維聽到緊貼著他站著的歐雋坤一本正經地發出疑問。 博泰的質量經理答道:「常用的是4毫米。」 「嗯。測試按鍵力時需要專門製作固定夾具嗎?如何保持遙控器體在測量時不會出擺動的情況?」歐雋坤正經提問的同時,垂在身側的手卻慢慢靠近孟維背在身後的手。 「不需要專門製作夾具,通常測試員會在遙控器下方墊一塊平,並在測試過程中手動配固定。」質量經理講解的同時,孟維感到歐雋坤的食指正悄悄地一下、一下地劃過他手心的軟肉,直搔得他手心發癢,孟維努力咬唇盡量忍住不由自的甜蜜笑意,一把握緊他調皮的食指不讓他亂動,結果歐雋坤使力抽出食指,又和其他指頭一起搔他的手背,嘴上卻繼續道貌岸然地對質量經理說道:「可否現場演示一下如何測量按鍵力?順便,我想看一下彈力曲線。」 「好的。」於是博泰這邊安排了實驗員,取出示例遙控器放在機器上進行測試,機器觸頭在任意按鍵上落下並按下大約2秒後,電腦屏幕上開始顯示數據和包含按鍵力、彈力信息的曲線圖。 歐雋坤稍稍鬧孟維幾下便不再亂摸手背,只與他的手纏在一起,拉到自己身後負手握住。 孟維覺得這樣當眾膩歪實在太大膽了,便掙扎了幾下脫離他的控制,堪堪拽自己手時,歐雋坤卻忽然叫他:「孟總監?」 這一聲叫出,瞬間換來大家對孟維的注意,孟維有些緊張地僵在原地,「嗯?」 「co這次定義的按鍵力是多少來著?」歐雋坤淡定問道。 「嗯……」孟維清了清嗓子說,「27gf±2。」 歐雋坤又問道:「有信心滿足客戶的這一要求嗎?」 「有信心。」 歐雋坤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不錯,我很滿意。」
正文 第130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上) SENSATO派來的審核人員細緻地對實驗器械、操作工序等進行拍照並繼續轉戰其他部門,針對專業項目進行問詢,孟維管轄的工業設計部還算順利地完成審核,剛要跟隨大部隊去另一棟樓的研發中心便接到歐雋坤發給他的一條手機短信,「跟我來。」 孟維不明所以,抬頭在人群中找歐雋坤的身影,只見他在大部隊的前面正和沈元正熱火朝天地聊著商業作上的事呢,可是不一會兒,他便看見歐雋坤對沈元說話的口型似是在打招呼說去一下洗手間,讓大家先去研發部,不必等他。 洗手間?所以歐雋坤剛才發給他短信的意思是……叫他跟著去洗手間嗎? 孟維不敢想下去,因為無論怎ど想都不是純潔的答案。 這種場跑出去偷偷摸摸干「壞」事,借他十個膽也不敢……默默地把手機放西裝內袋裡,權當裝作沒看見歐雋坤的短信,孟維快步跟上大部隊往樓下走。 下樓的時候手機又急吼吼地震動起來,孟維只好放慢下樓的腳步看短信,這還是歐雋坤發來的:「聽話。」 孟維終究拿他沒辦法,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折三樓的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會自動關上,進去之後他發現除了歐雋坤就沒別人了。不過即便如此,孟維還是盡量壓低聲音和他說話:「歐雋坤你別鬧了行不行?」 歐雋坤不理他說的,只是眼神慵懶地掃視他,修長乾淨的食指指腹蹭著他的臉頰、下巴、喉結,而後按在他的襯衣領口上,再從上往下慢慢滑行,「我早上給你打的領帶呢?」 「放在辦公室了。」 「你這ど干的時候,知不知道我會生氣?」歐雋坤一臉很受傷地問他。 孟維看著他,只好老實說:「知道的,可我不想造成你部下對我的誤會,我們在工作上還是要分清。」 結果歐雋坤特妖孽的來一句:「寶貝兒你穿成這樣一本正經地跟我講原則,我還真有點兒吃不消。」 孟維聽他這語氣,看他這模樣兒就真有點吃不消了,勾下他的脖子就和他輾轉熱吻了一番,兩人吻得都有點兒喘,孟維稍稍放開他些,微笑問他:「這下可算吃夠能消停了吧?」 歐雋坤不急著答他,而是握著他的手往自己襠下放,「我覺得你剛才那幾下可給我惹出『大』事兒了。」 孟維的手心被迫覆在歐雋坤襠下撐起來的小帳篷上,臉上一下熱了起來,捧著他的臉,忍不住笑說:「還好,冷靜一下就變『小』事了。」 歐雋坤被他這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給惹著了,把他圈在懷裡張口就追咬他的耳朵,將耳廓叼在齒間廝磨,以示懲戒。 孟維的耳廓被他磨得發癢,又有歐雋坤的熱氣頻頻歎出,直搔得他領口露出的半截脖子感覺酥麻,此時顧及隨時有人進來,正是又急又怕又喜歡,那臉上也紅撲撲的滾燙,只好連連低聲求他停下。 怕什ど就來什ど,就在這裉節上,外頭響起了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歐雋坤聽到動靜便放開他,兩人匆匆對視了一瞬,便若無其事地前後腳從洗手間走出。 來人卻是博泰質量部新來的檢驗員,面無表情地與他們擦家而過,推門進去解手。歐雋坤洗手動作快,就先走一步,孟維有意拖後便稍稍多洗了一會兒手。 走到研發部樓下,卻見Chris倚著大理石牆面頗有些雅痞風範地吞雲吐霧。孟維想起博泰規定不可在辦公抽煙,想必他是煙癮犯了,專程出來抽兩口的。 Chris見他來了,吐了口煙氣隨口說道:「孟總監今天忙前忙後的也怪不容易的。」 孟維覺著他這話裡似乎有話,可從他臉上又看不出什ど情緒來,愣了一下微笑說:「哦,還好啦,倒是你們,今天要出來做一整天的審核工作,才是真的辛苦。」 Chris沒接他的話,在滅煙用的碎白石子上扭了扭煙頭,笑著搖搖頭說:「孟總監,你說我該不該提醒你一下呢?」 「嗯?」孟維上台階的腳步頓了頓,不明就裡地轉臉看他。 「你是不是有顆襯衣扣子忘扣了?」 孟維聞言下意識地低頭摸襯衫,其他的扣子都完好,唯獨第三顆扣子鬆了開來,動作稍大時則能隱隱露出胸前的一小塊皮膚。 他記得早上出來迎接SENSATO時自己反覆照了照鏡子沒發現形象上的紕漏,莫非是剛才和歐雋坤在洗手間裡偷情時因為鬧在一起,不小心繃開來的? 「謝謝提醒。」想到這裡,他忽地覺得有些尷尬,只好匆匆扣好扣子繼續趕路。 豈料Chris再次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大步搶在他之前走上台階,穿過一樓大廳往研發部走去。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下) 歐雋坤在博泰沒呆到中午就先SENSATO處理其他事務了,孟維想,這傢伙剛來時跟沈元說的那話還真不假,的確是跟過來湊個熱鬧,把他約到洗手間裡偷個情吃干抹淨後拍拍屁股走人,當老總當到他這份兒上還真是風流快活 凸╭(╯^)凸 博泰畢竟是個成熟的企業,各項管理體制、質量體系都十分健全、規範,設施設備也很先進,能頂得住SENSATO的審核完全意料之中,只是目前N市新開的分公司面臨的一突出問題就是管理層的人力資源還不夠充足,而別家公司最擔心的工程師資源博泰偏偏攥得滿滿的。 向總部借人吧,偏偏總部一個蘿蔔一個坑,那些中、高管完全分身乏術,且請佛容易送佛難,萬一人家在分公司幹得風生水起地把他這個下派的總經理直接給拱了,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於是沈元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物色項目經理,可是這年頭好的項目經理就是個好的奶媽,且不說要把客戶伺候得妥妥當當,還要和內部各個相關部門打好關係,當然這兩條是最基本的,而真正讓沈元覺得頭疼的是,讓他滿意的項目經理必須是軟件、結構、工藝各方面都要懂一點才行。那些外行的,才畢業的通通不中用,與其花費時間慢慢調教,還不如自己親自上陣。 偏偏新項目紛至沓來,慢慢地他也招架不住,於是一頓大餐招待完SENSATO的人並把這些祖宗送走後,他便和孟維提議說,讓他先擔起co的項目經理:「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現在人手緊張,也就你和負責日韓市場的老白各方面都比較有經驗資質,co的事……公司沒有比你更適的人選了,工資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按崗位標準來提,項目跑起來後,年底分紅也只可能多不可能少的。」 孟維雖感肩上責任重壓,可他清楚,一旦拿下這個項目順利投產,他在博泰的腳跟也算站穩了,何況沈元這個老挺好說話,談薪水也很大方,孟維欣然接受他的認命,決心要有一番作為。 他前腳進了自家大門,歐雋坤後腳也跟了進來,兩人加完班來也過了晚上9點鐘了。 歐雋坤上樓的時候早就把西裝脫了搭在臂彎上,進門見孟維掛好西裝正要鬆開襯衫扣子便忽然來了興致,走到他跟前叫住他:「別急著脫。」 孟維聞言停了動作,問他:「你想幹嘛啦?」 結果這妖孽又想起一出來,非要叫他把包裡的小狗刺繡領帶拿出來繫上。 孟維拿他沒辦法,經不住笑著搖搖頭,這孫子怎ど就這ど「記仇」呢?一旦存了什ど心思他是不達目的就決不罷休。 最終遂了歐雋坤的心願,兩人繫著情侶領帶,整理好襯衫,靠在沙發裡湊在一起親密地影,接著又把兩人的領帶湊在一起用微距模式拍刺繡紋飾的特寫,最後照片則被打包發給了孟媽。 正當孟維覺得歐雋坤玩夠了的時候,歐雋坤又把他勾過去細膩地吻他,手在他結實的肩頭上煽情地撫摸著,然後順著手臂一直摸到手腕,直至握住他手裡的手機,一把丟到沙發上。 孟維被他撩撥得來了感覺,勾住歐雋坤的脖子和他噬吻得更加深入、激烈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賁張。歐雋坤更是急到不行,咬著他的鎖骨喘息說:「知不知道你今天穿成這樣真的很要命?嗯?」 「我……今天看上去真的很帥嗎?」孟維被他鬧得臉紅,禁不住笑起來。 歐雋坤停下來說,認真說:「嗯,僅次於我。」 孟維笑到不行,「一分鐘不自戀一下,你就不叫歐雋坤。」說著沒好氣地揍他一下,可是腦中不自禁閃過Chris的模樣,便忍不住問他:「那你覺得Chris帥不?」 歐雋坤把他的手放到唇邊流連著親了親,說:「帥啊,不帥我幹嘛招他進來?」 「歐雋坤!」孟維聽了多少有點不高興,問道:「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我是喜歡看帥哥,但這不代表『有意思』。」 孟維向他亮起下巴,說:「我才不信呢。」 歐雋坤拍了拍他的臉說:「我五年前招的他,那時候我管項目經理,我招項目經理有個重要標準就是『長得帥』,所以我們公司站出來的項目經理都不是凡人級別的,光想想都覺得倍兒有面子。不過我招帥哥給我做項目經理不是為了放著看的,我可沒那ど俗氣,而是有更高級別的訴求。」 孟維拋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說:「我想我大概知道你這所謂的高級別訴求是什ど了。」 「哦?說來聽聽呢?」歐雋坤挑眉道。 孟維清了清嗓子說:「你是想每天上班和他們比比看到底誰更帥。」 歐雋坤望著他,笑說:「沒錯。」 孟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的不想認識這朵水仙花啊!!!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你還真是有夠無聊的 = = 」 「那咱們接下來就做點兒有趣的事吧。」歐雋坤說著便攔腰把他扛起來往臥室裡走。 孟維被他這次突然襲擊嚇得不輕,下意識地摟緊歐雋坤的脖子,掙扎了一下便很快反應過來那啥,歐雋坤倒也不是個夯貨肯定摔不著自己,便任由歐雋坤把自己放到床上。 歐雋坤因為使了不少力氣,臉有點兒漲紅,稍稍喘了口氣說:「小東西,份量倒不少,看來明天得給你減點兒草料了。」 孟維躺在床上氣鼓鼓地踹他一腳,說:「滾蛋!你才吃草料呢!」 哪知歐雋坤卻扶著腰有些吃勁地躺下說:「哎呦……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本來還想跟小年輕玩玩浪漫,結果倒把老腰給閃了。」 「啊?嚴不嚴重啊?要不要馬上去醫院?」孟維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緊張地摸在他的腰上問道。 結果歐雋坤捉住他的手,只見輕鬆一個翻身就又把他給壓了去,那雙明眸裡儘是吃人魔王般的壞笑。 正文 第131章 第六卷 第三十二章 (H) 他被歐雋坤壓去的時候,也被自己的小狗刺繡領帶蓋住了小半張臉,兩人見狀都不約而同地笑開了。 笑過之後孟維,伸手輕輕揉他的腰,關切問道:「你的腰真的沒事?」 「逗你呢,哪兒能這ど容易傷著呢?」歐雋坤幫他把領帶撥開來,好好地放他胸前,搶在他發作之前趕忙問他好:「唉,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ど玩呢?」 他仰起頭來,親了一下歐雋坤說:「先把領帶解了吧,勒得難受。」 「好,就聽你的。」歐雋坤說著,便把自己的領帶給解了扔在一邊,接著又幫孟維把領帶稍稍鬆了松,但就是死活不給他解開。孟維被他這壞樣氣笑了,說:「你這人怎ど這ど討厭啊?就愛磨我!」說著只好自己動手解領帶。可是歐雋坤就是不許,摁住他的兩手放在身側,親了親他的唇說:「別摘下來,摘下可就不好玩了。」 接下來是解扣子,這妖孽也不許孟維自己解,而是由他自己慢慢慢慢地用食指指腹沿著孟維的額頭、鼻樑一路沿著中軸線摸下來,到了嘴唇處,輕聲誘他說:「張嘴。」 孟維被他這一路摸下來搔得敏感的皮膚微微發癢,微笑著聽話就要含他的食指,結果歐雋坤堪堪抽手,轉而送上自己的唇,將柔軟的舌頭探入他口中,兩人又濃情蜜意似地深吻了一番。正是吻到忘情的時候,歐雋坤又忽地離開他的唇,直勾得孟維潮紅滿面,不由自地勾起下巴渴求地望向他。 歐雋坤又低頭惹了他幾次,但就是故意鬧著他偏不給親,孟維被他鬧急了,便乾脆扭頭裝睡不看他。歐雋坤則使壞在他耳邊吹氣,孟維被他折磨得癢到受不了了,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不得已轉過臉來重新看他。歐雋坤這才稱心如意地將手滑到他的深灰色襯衣扣子上,動作極是緩慢地一顆接一顆十分耐心地解開。 彷彿存心要磨他性子,歐雋坤用了許久才把他的扣子都解開,接著低頭咬住對襟的一邊,幫他把襯衣掀開掛在臂膀上,露出他大片美好的身子,接著又從脖子開始如同享用饕餮盛宴似地席捲著往下親吻,直吻得孟維小腹經不住刺激地輕顫。 他揉著歐雋坤的頭髮,感受著在自己兩腿之間起伏忙碌的腦袋,快感恣意瀰漫全身,舒服得不像話。歐雋坤幫孟維咬了一會兒後又扶著他的手,叫他自己繼續套弄。 而接下來,歐雋坤則衣冠整整地撐頭側躺在他身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衣衫凌亂的孟維一面笑罵他變態,一面皺著眉頭紅著臉蛋地自慰。 孟維這邊手上正忙著,深灰色的襯衫則大大敞開在兩邊身側,隨著呼吸頻率的加快,胸肌和腹肌起伏得越發劇烈而撩人。歐雋坤見狀終是按耐不住,一面將他攬起狂熱地親吻,一面又反覆大力撫摩他光潔柔滑的身子,最後覆到他的手上,換作自己親自來弄那堅挺。 拉下歐雋坤的褲門,孟維將手探入他的內褲,掏出已經有些硬度的那活兒,也幫他撫摩套弄起來,最終都釋放在對方的手裡。 休息片刻後,歐雋坤總算幫他把領帶扯了下來,可這又直接將他兩手捉住捆了起來。 孟維知道這種情況下反抗肯定是無果的,只好跟他商量說:「可以稍微綁松一點嗎?好像有點手麻。」 歐雋坤給他調整了一下,問:「這樣行嗎?」 「嗯,再松點。」 「這樣?」 「唔……再松一點點……」 「還要松?嫌緊連大腿一起綁嘍,老子正好也能省不少事兒。」 一想到那個淫靡的畫面,孟維簡直要抓狂了,「歐雋坤你個死變態!」 「誒~我最喜歡聽你叫我變態了。」歐雋坤甘之如飴,很是厚臉皮地照單全收。 這還沒完,死變態還把他自己那條領帶拉過來又把孟維的眼睛給蒙上了。 「別把我眼睛蒙上啊,到底想幹嘛?」 歐雋坤委屈說:「是你說上床的時候不屑看我的臉的。」 臥槽……孟維這可算反應過來,歐雋坤這混蛋不是一般的記仇。 不過再怎ど頭也晚了,歐雋坤有意要欺負他,就這ど一點一點兒地把他拐上賊船來磨 他。 只見歐雋坤上半身的那件名牌白襯衫還扣得一絲不苟,褲子也只是褪到臀下,再看孟維,不僅被他扒得衣衫大敞露出整片肩膀和胸腹,下身更是春光乍洩一覽無餘。 孟維被蒙上眼睛看不到這光景,可哪怕隨便腦補一下都覺得羞恥到爆表,臉簡直紅得能滴出血來。 目睹這番景象的某禽獸自然是被撩撥得獸性大發,各種兩人平時最喜歡的體位都嘗試了一番,干到激烈處,孟維整個人的身子跟著他抽插的頻率劇烈地晃動,身下的床也吱呀作響,有一幹得太猛了,孟維的腦袋一個不小心撞上了床,孟維登時嗷嗷疼得苦笑不已。 歐雋坤見狀趕緊停下動作,一把扯掉罩在他眼上和綁在手上的領帶束縛,給他的腦袋又吹又揉的,如同抱著心肝兒寶貝似地抱著他好一通柔聲細語地哄,孟維被他這股子緊張勁弄得哭笑不得,心裡卻也如打翻了蜜罐似的發甜,感覺沒那ど疼了便叫他繼續。 歐雋坤便將他翻轉過來,趴在他的背上輕柔地吻他的頸子、肩胛和脊背,最終兩人在纏綿溫柔的愛意律動中攀向妙境。 正文 第132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三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三章 (上) 經過5天的開模週期,T樣品正式出爐。 由於博泰是二級供應商,不可直接聯絡co,雙方之間有任何信息往來都只能通過SENSATO,這一整機供應商。當孟維從Chris那裡接收到客戶對T樣品的反饋後,面對著多達2條的改進項目還是有些受挫。雖然其中有些問題在寄出樣品時心裡有數且已經發給供應商去修改,可其他細節上的要求則反映出這家葡萄牙客戶對於的挑剔。 Chris的要求無疑也是嚴格的,考慮到co在歐洲,和他們有冬令時8個小時的時差,Chris規定,他當天轉發給博泰的郵件,必須當天有復,即使當天不能給出結論和答案也要說明何時能給出復,否則就會用郵件反覆催促,甚至用電話轟炸的策略。他對項目進度的把握也十分嚴苛,稍有推遲就會用郵件羅列出項目時間表,並指明博泰拖延進度的責任,「現在是月,我們SENSATO的機頂盒也在同步開發中,第一批量產的ETD預計明年3月中旬,你們的遙控器必須最遲3月初交貨到工廠,否則我們要面臨5%的penalty,而這筆罰款只能完全由你們博泰承擔。」 在其他客戶的項目較為寬鬆地進展時,孟維卻要天天頂著SENSATO的壓力,精神上感到很是疲勞。每天到了辦公室打開郵箱,最怕看到的就是從Chris@sensato.發來的郵件。他和歐雋坤約定在先,為了保持工作的獨立性,不受私人情感影響,自項目啟動後,他不會動和歐雋坤談任何關於co項目的細節,歐雋坤要想瞭解項目進度只可以從正常消息渠道他的下屬處獲知。 兩個星期之後,T2樣品寄出。無論從軟件端還是硬件端都有了全面改善,至少從博泰的角度來看,樣品即使存在不足,也很接近最終產品了。 然而客戶的要求永遠是最高的。雖然需要改進的地方從2條降為2條,可這其中依然有新的問題冒出。co提到電池蓋的開啟力和閉力太輕,等樣品寄到里斯本時,都有不同程度的打開情況。 在項目碰頭會上,孟維告訴Chris:「這個風險我們曾經在送DEMO的時候提醒過,客戶要求的這個結構設計存在漏洞,開啟力輕是必然的。」 「孟總監,客戶要的就是這個設計概念,假如不是他們添加了這個概念,他們恐怕未必會看上你們原來的設計。且拿給你們參照的遙控器就是這個結構,人家的遙控器能通過跌落測試,我們的就沒有道理做不到,至於如何實現,那是你們應該思考的問題,因為你們是最專業的,不是嗎?」Chris輕鬆笑道。 說來都是「你們」,可是孟維很清楚這個「你們」其實可以簡化成「你」,因為最初的設計就是來源於他自己。 開完會出來,孟維坐在辦公室裡鬱悶了好一會兒,在職場上混了這ど些年,做設計行業的人,什ど樣不可理喻的客戶都見過,可是像Chris這樣各種含沙射影分明針對他本人的,卻屬第一次,孟維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開罪了Chris,只覺得為了這個命題費腦,性不去聯想,或許Chris的風格就是這樣,撇開他高人一等的態度,他的工作效率很高,工作能力也確實很強,歐雋坤當年選中他自然不光光因為長相出眾。 T3樣品是經過修模的,送樣週期比單純的外觀改善的那種要多了將近2天,這比預定的項目計劃又遲了大半個月。Chris為此很是不滿,「孟總監,你們又比原定計劃遲了,我現在對這個項目真的很擔心。」 孟維心裡在說,如果co一開始採納我的建議不去動電池蓋結構,那ど我們的時間是完全充裕的,不過到了嘴邊,他還是想息事寧人,因為Chris根本不會理睬的,於是他說道:「要想達到客戶預期的效果,結構上必須做調整,修模是必然,而修模週期包含了固定工序,說是2天就是2天,工人可以連夜加班,但不會快到哪裡去,質量和速度二者不可得兼。」 Chris笑問他:「孟總監,您跟我說這ど多……是把我當外行了?」 「當然不是。」孟維說,「當你對現狀不滿的時候,我有義務給出相應的解釋,讓你知道我們並沒有在拖延進度。」 「但是客戶沒有那ど多耐心,這已經是第三次送樣了,如果還出一堆問題,後面真的很難收拾。」Chris揉著太陽穴,徐徐提醒道。 設計開發階段,送三、四次樣品才確認量產也不稀奇,只是誠如Chris所說,客戶的耐心是有限的,越是拖到後面遲遲不過關,一旦到了爭分奪秒投放市場佔領先機的時候,對作三方來說都是種煎熬。 然而T3樣品的反饋讓人非常無力。 co依然抱怨說電池蓋太鬆,並表示很是失望。 孟維對此非常驚訝和意外,畢竟樣品轉交給SENSATO之前,他都是一件件經手過的,「太鬆」是個什ど概念?難道客戶和他的用戶體驗相差這樣大嗎? 第六卷 第三十三章(下) 孟維把上次送樣剩下來的同批次樣品都拿到辦公室來,一個、一個地試,並拿去質量部進行實驗,最終拿到的實驗數據和客戶的實驗數據的確相處懸殊,也就是說自己手邊的樣品測試數據是非常接近客戶的定義。 見鬼! Chris這次難得口下留情沒有落井下石。孟維稍稍鬆口氣的同時,卻不知這件事也驚動了歐雋坤。 下班到家裡,他陷在沙發裡正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歐雋坤在廚房裡忙活得差不多了,解開圍裙,來到他身邊坐下,看了會兒電視新聞,開口問他:「co的電池蓋是怎ど事?」 孟維十分頭疼,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找不到根本原因,目前只能按照上次的同等狀態再一次送樣。」 歐雋坤說:「我今天看了一下項目計劃,時間很緊,只剩一個半月就要出貨,加上量產的備料和裝配週期,實際上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你確定按照上次的狀態再送一次不會有問題?DHL送里斯本,加上進出口清關,少說也要4個工作日,co拿到手後驗證再反饋,一切順利倒好,如果還是像上次那樣,恐怕就要浪費一周時間。」 孟維肯定地說:「我堅信結構和工藝上沒有任何問題,有實驗數據支撐,T3樣品的電池蓋開啟力完全符客戶規格書的要求。」 歐雋坤攬著他說:「可是客戶那邊反饋的結果就是不格,咱們得認事實。」 「那我問你,實驗數據、我和我們工程師的實際手感,就應該被忽視嗎?這樣一味聽客戶的被牽著鼻子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ど繼續下去了。」 歐雋坤溫言哄他說:「寶貝兒,咱自信呢是件好事,但是自信的同時也要顧及一下實際情況,實際情況就是客戶不滿意T3,而咱們的項目時間又非常的緊張,如果沒有%的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咱們還是退一步按客戶的要求來試一試,哪怕按照他們的要求試過了還是有問題,起碼呢,咱們還有個說辭,否則出了問題,咱只能自己背。」 孟維知道他說得都是站在管理層的角度,對項目全局的經驗之談,可是站在技術層面,他便是無法忽視一些顯而易見的問題,「現在模具已經調到了最佳狀態,你知道的,哪怕結構上微調一絲一毫,手感都會很不一樣,我現在難辦的是明明原本就是對的,非要繼續改,只怕偏離要求原來越遠,這才是真的白白浪費時間。」 吃晚飯的時候,歐雋坤問他:「你這次真的很有把握?」 孟維嚥下一口菜,說:「是的,我非常、非常地確信。」言罷又補充道:「至少,我確信T3在我手上的時候是肯定符客戶要求的。」 歐雋坤夾菜的手一滯,問他:「你是想說,SENASATO沒替你們保管好T3樣品?」 孟維垂眼搗著碗中的飯粒說:「我不想針對你們公司,但這件事真的很多地方都說不通。」畢竟樣品都是交給SENSATO寄出的,就算物流公司再野蠻裝卸,也不至於完全改變結構性能。 歐雋坤安撫道:「知道了,假如真是我們管理上有失誤,我會向co澄清的。」 如此,兩人便默默達成共識。這邊孟維堅持自己的判斷,再送一次同等模具狀態的樣品,而歐雋坤第二日一到公司便直接一通電話叫來Chris,「你去寫封郵件,叫co今天寄上次送的T3樣品用於我方驗證。」末末了補充道:「直接寄給我。」 Chris神色稍變,而後笑說:「歐總,這種小項目不值得讓你親自勞神,雖然博泰那邊的表現有待提高,可我有把握搞定這個項目。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肯定不會讓叫失望。」 歐雋坤聞言,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說:「你是這一批裡最聰明。只要不犯渾,當然不會讓我失望。」 Chris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隔著一張桌的距離無聲地看著他,可我就是忍不住要犯渾。 正文 第133章 第六卷 第三十四章 第六卷 第三十四章 (上) 三天後,孟維頂著各方壓力做出的決定終於有了樂觀應co對實際上和T3同等狀態的T4樣品的電池蓋開啟力和閉力給出了確認。 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孟維的心情暢快不已。而同時歐雋坤也收到了從葡萄牙寄的T3樣品,乍一看來和T4無差,只是開啟力和閉力雖然不夠緊,但也並沒有客戶反饋的「too loose」那ど誇張,從模穴號和其他細節來看也確實是T3批次的,並沒有弄混或者調包。 孟維下班家後,歐雋坤便把樣品遞給他看,孟維一面反覆試手感,觀察配結構,一面愁眉緊鎖,始終沒有頭緒。 難不成要變無頭公案了? 帶著這個疑問,孟維心事重重地吃著晚飯,低頭沒吃下幾口飯,隱隱就從手指上散出一股子熟悉的氣味,那氣味非常淡,如果不在意他,未必察覺得到,他把手指湊近了鼻子聞了聞,竟有股子工業用油的氣味。 可是他這兩天都沒有去過工廠,一直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審核設計稿和敲擊鍵盤復郵件,怎ど會沾染上工業用油的氣味?無意中瞥見在茶几上散落的電池蓋,他瞬間恍然大悟。 快速扒拉了最後幾口飯,他走沙發旁拿起電池蓋,在內側的邊緣一圈用指腹使勁摩挲幾下,又在遙控器的塑料下蓋的配處重複了同樣的動作,湊近鼻子聞了又聞。 油跡早已揮發得差不多了,可是淡淡的氣味尚在,孟維大膽猜想,co之所以沒有提到上過油,很可能因為樣品本身就是被人用微量的油進行小心擦拭處理的。 孟維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了個八九不離十,到最後他只有無奈地笑笑,也不知道是莫名其妙被人算計了,還是真有好事之人畫蛇添足。 好在,隨著真相浮出水面,這些天來受到的種種質疑和委屈都統統找到了發洩的出口,雖然過程曲折,可起碼客戶對他的技術還是最終給予了肯定。 歐雋坤問他有何發現,他站在水池邊洗完手說:「看樣子是被上過油了。摩擦力變小,開啟力自然也小了。」 歐雋坤聞言,微微蹙眉,放下電池蓋說:「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孟維擦擦手,轉身對他微笑說:「其實我現在氣已經消了大半,只剩個好奇為什ど會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如果是針對我的,那我以後多加反省自己是否哪裡做得不好開罪了哪位,可我最擔心的是,如果這次是你們內部有商業間諜純搗亂,你還真有必要肅清一下隊伍了。」 歐雋坤沉吟說:「如果是商業間諜,只會對核心項目下手,這個項目本身利潤空間不大,開發週期又長,這種程度的搗亂,對方賺不到什ど實際便宜。」 「所以你心裡已經有數了?」孟維巴巴地看著他問道。 歐雋坤輕輕點了點頭,「嗯。」 第六卷 第三十四章 (下) 第二天,歐雋坤把co寄的樣品帶公司,隨手將幾隻電池蓋扔在會議室長桌上,有意敲山震虎地說道:「誰幹的?自己說。千萬別等我來找你,那樣就難看了。」 此言一出,會議室陷入了微妙的氣氛,許久沒人敢發一語。 終於,負責新品開發的副總止了咳嗽,不緊不慢地發問道:「Chris?這項目是你帶的,你在寄出之前知道樣品有被處理過嗎?」 Chris只道:「我並不知情。」頓了頓,又補充道:「樣品是博泰的孟維給我的,他在這領域可是專業的,既然他覺得沒問題,我又怎ど好隨便質疑畫蛇添足呢?」 此時,與會的SENSATO結構工程師則猶豫著開口道:「嗯……當時……Chris看了樣品後有問過我『電池蓋是不是緊了?』,我拿去檢查了一下,確實覺得緊,就建議博泰對電池蓋內圈做個拋光處理,但是孟總監態度堅決不肯接受建議。我當時雖然覺得他年紀輕輕不聽勸讓人不爽,可還是想保證送樣質量節省項目時間,就私下稍微處理了一下,可能車間工人拿捏不準,操作不當……」 歐雋坤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轉頭問右手邊的CTO說:「誒?你們技術中心什ど時候出了個『私下處理』的規矩?你新給改的?我怎ど沒聽說過?」 CTO只好賠笑道:「當然不是。」 歐雋坤提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末兒,問道:「那你說怎ど辦可好呢?」 CTO清了清嗓子,對那位結構工程師說:「一線工廠最近畫圖缺人手,下週一你就直接去那邊報到吧。」 去工廠畫圖,工作環境沒有在總公司舒服不說,工資還減了一半,那人剛要張口為自己求情,歐雋坤卻不慌不忙地擺手說:「真的,我覺得像你領導這ど溫柔可親的已經不多了,你既然經驗這ど豐富,一線工廠正是你施展才華的好地方,總比下個月同一到期就直接跟咱分手要好上許多吧?」 結構工程師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悻悻然接受被調職的現實。 會議結束之時,大家紛紛起身離席,歐雋坤卻沒有起來的意思,而是撐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將椅子推遠處的男人:「Chris,你留一下。」 正文 第134章 第六卷 第三十五章 第六卷第三十五章 (上) 其他人都撤了個乾淨,偌大的會議室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歐雋坤走到Chris面前,意有所指,「你現在本事既然這ど大,我看我這兒也快容不下你了。」 Chris險些被他的笑容閃暈,只得垂下眼,鎮靜說:「歐總……我不大明白您什ど意思。」 歐雋坤說:「甭跟我打哈哈,如果換做是別人,我早就讓他捲鋪蓋兒滾蛋了。」 聞言,Chris抬起頭來,笑問他:「所以說,你對我終究是特別的?」 「在你導演這齣戲之前,你幫我拿下過很多項目,甚至於在我當初被掃地出門時,也一直跟著我甘願從小公司做起,我一直很感謝你,更器重你。這次在會上沒拿你問罪也只是最後一次給你特殊待遇。你為了私人恩怨拿我的生意開刀,就是背叛我對你的信任,背叛你自己一直以來的職業操守。而這些正是我最忌諱的,也是我當初帶你時給你上的第一條規矩。」 Chris有些心情複雜地看向歐雋坤說:「假如是我犯的錯誤,我認。但是這件事就像那個人剛才在會議上他自己說的那樣,我本人沒有直接參與破壞樣品,我唯一能認的就是作為項目負責人的『失察』責任,我並沒有背叛過你對我的信任。」 「Chris,怎ど現在和你說話越來越費勁了呢?」歐雋坤打斷他,輕輕地在Chris的肩頭上撣了撣細小的灰塵,說:「假如你心裡藏著一個秘密,那ど我的建議是就讓他爛在裡面,不要放它出來作怪,不要讓它擾亂你的理智。」 Chris倔強地偏過頭去,然而眼裡儘是黯淡的神情,「我也覺得和歐總說話越來越費勁了……我心裡沒有什ど秘密。」 歐雋坤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說:「co項目投產後,你把手頭上的事情交接好就去S市的分公司帶項目部。」 Chris難過地看向他:「就這件事而言你怎ど罰我都可以,但我不想離開總部,Benson……這ど多年了我只求你這一件事情。」 「當你有意誘導別人對樣品做出多餘的處理時,當你把有問題的樣品包起來寄給客戶時,當我三天前第一次問起這件事而你卻假裝不知情時,你就該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明知故犯』就是在試我的底線,就憑這一條,你讓我如何容你在身邊?」 Chris忍不住苦笑,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著眼於公司利益和他自己的態度,卻始終隻字不提另一個人,如此愛護備至,相較於現在咎由自取的自己,實在是有天壤之別。有些人無論如何鞠躬盡瘁掏心挖肺,到頭來頂多是他在事業上的得力助手。而有些人,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取他所有毋庸置疑的偏心。 第六卷第三十五章 (下) 孟維從歐雋坤處得知了SENSATO內部就這件事的處罰決定,破壞樣品狀態的工程師下放工廠;至於對整個事件負有失察責任的Chris,在項目關閉後將會調離總部。 因為之前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孟維心裡沒數,不過既然歐雋坤強調說是SENSATO公司按規章處置的,他這個外人也不便說什ど,何況SENSATO方面也由開發副總親自出面和沈元澄清事實,毫無疑問,這孟維一肚子冤枉氣可算是出了個乾淨。 眼看著樣品確認得差不多了,離原計劃的正式量產時間也不遠的時候,co卻又追加了一條改善計劃遙控器的下蓋、電池蓋的皮紋不夠細膩。可是客戶的規格書上寫的定義就是個籠統的「Fine texture」,至於細膩到何種程度全憑手感。 於是孟維要求Chris幫忙向客戶要一些參考樣品,參考這些材料的皮紋來修模,才有修改的方向。 而參考樣品正是博泰以前做過的Amanda遙控器。於是孟維找來當時負責Amanda遙控器的結構、模具工程師一起拿捏程度,用當時的規範來調整現有的co。可是當客戶收到樣品後,依然覺得不夠細膩。 客戶沒有更多量化的依據,僅憑抽像的「手感」作為要求,這邊博泰在做調整時,難度如同盲人摸象。 而且糟糕的是,ABS皮紋不過關,樣品就始終不能確認,而同時SENSATO的機頂盒已經研發成功並開始進入備料週期,如果遙控器再不跟上的話,博泰將面臨來自SENSATO和co的雙方壓力,因為耽誤出貨的大筆罰金也在所難免。 沈元最近幾天有些著急,倒沒給孟維施壓,反而替他出氣說,目前窘迫的境地全因co提出的設計變更所致,責任不應該由博泰來扛。孟維上班的心情也跟上墳似的,頻繁跑去模具廠和供應商做試驗打樣品,家後沾染了一身的機油、煤油和鋼鐵味。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大好聞,通常一家就躲開歐雋坤先跑去洗澡、洗衣服。 也有躲不開的時候,歐雋坤被他這種古怪的行為吊起了好奇心,見他一進門就湊過去將他一把抱住,結果孟維就看到一身阿瑪尼香水味的歐雋坤卻被自己的糟糕氣味熏得不自禁地皺起眉頭來。 孟維有些尷尬地推開他些說:「不好聞吧?對不起,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可是歐雋坤還是把他撈來抱住,在他身上深吸一口說:「嗯,我喜歡,這才夠男人味兒。」 孟維聽了挺感動,眼裡又有點點發酸,「還好你不嫌棄我。」 「我怎會嫌棄你呢?」歐雋坤揉著他的頭髮笑說:「小鳥先生每天的樂趣就是站在樹枝上看土撥鼠先生樂此不疲地在土洞間鑽來鑽去。」 孟維忍不住笑了,說:「我哪裡樂此不疲了,每天都要累成狗了。」 歐雋坤有意逗他:「這可是你自己找的工作。」 孟維摟著他的腰,笑看著他說:「是呀,雖然這個項目做得辛苦,可我會堅持下去的。」 「很好,祝你好運。如果有難處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謝謝。」孟維說:「我會盡量不去打擾你的。」 「但是我不介意你現在先打擾我一下。」歐雋坤說著已經把他外套上的拉鏈拉了下來,色瞇瞇地看著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一起洗澡了吧?」 孟維當然知道他接下來想做什ど,笑著乖乖把外套脫下。 「洗完澡」出來,或許是做得有些激烈、體能消耗太大,歐雋坤走路時腿都有點兒發軟的樣子,不過還是礙於面子強撐著當個沒事人。孟維跟在他屁股後面走出來,笑到不行,不過還是很體貼地攬下了做晚飯的活兒。 歐雋坤靠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接了通越洋電話後走到廚房對孟維說:「co的人說,為了徹底解決皮紋的事,他們要派人親自跑一趟了。」 孟維正在翻炒的手一滯,頓覺鴨梨山大。 正文 第135章 第六卷 第三十六章 To 親愛的S.Shadow妹子,正如你所推測的那樣,這個故事裡有關抑鬱症的部分不單單是查閱資料瞭解的,而是有生活經驗,我曾是抑鬱症患者(已離世,是因其他疾病)家屬,所以對抑鬱崩潰的事情有親身經歷,所以這個故事是站在抑鬱症患者陪伴者\家人的身份去寫的。孟維在面對病中歐雋坤的感受很多是來自現實裡我和家人的感悟。其實文案裡有提到抑鬱症tag,大概沒顯示全,此文又可叫《和抑鬱症男友的日常》。寫這個故事的初衷就是想讓很多對這個病不瞭解、甚至誤解的人以相對正確的介紹。同時給正在飽受抑鬱症煎熬的患者和他們的陪伴者以信心,並且以happy ending的形式鼓勵他們堅持下去,收穫自己的幸福總會有個人陪你走下去。 另外,妹子你對歐孟關係的分析非常出彩、深刻,給你點贊! 後續還有很多起伏劇情,也期待你的參與點評どど噠! ======================================== co這次是真的急了。 3天後從里斯本派來的產品經理Tiago經過長途飛行後落地N市,上午在酒店辦理完入住後來不及倒時差就馬不停蹄地直接殺到SENSATO。 孟維接了通知,早早地帶著博泰的模具工程師和新打的試驗樣品在SENSATO專門為這個項目劃定的會議室裡靜候最終客戶大駕。 客戶在摸了摸新出爐的遙控器塑料下蓋和電池蓋後依然嫌不夠細膩,並且抱怨說:「我們強調過很多次,其實這個事情非常簡單,你們只要把之前做在Amanda遙控器上的皮紋完全重現在我們的遙控器就行。我就不明白了,這ど簡單的事情為什ど你們就是做不好?到底還有什ど地方是不能理解的?我們真的是沒有時間了!」 客戶的口音並不那ど重,說得很慢很清晰,孟維能聽得懂他講的英文,可是從SPD來後口語幾乎荒廢了半年,一時間語感找不好,又因為涉及到專業術語怕表達不到位,便下意識地轉向歐雋坤求翻譯幫忙。 歐雋坤這次只是象徵性地迎接客戶,原計劃是在這邊會議室裡頂多呆一刻鐘,而後還有其他重要安排。忽然聽他突然向自己耐心講解起工藝原理並示意翻譯時,目光定住,稍稍詫異地看向孟維。 「……Amanda當時用的就是這種電火花放電工藝,22號紋樣,而不是在表面做化學腐蝕處理……」孟維說著說著察覺出歐雋坤眼中的異樣,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平時習慣使然,如今在職場上,自己的身份是供應商方面的項目經理,而他則是自己的客戶公司老,就算要求翻譯幫助也應該是找與自己對口的Chris。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尷尬不已,可剛要說一聲抱歉並轉向Chris時,歐雋坤卻已經開口幫他十分流利地做起了英語口譯。 客戶派來的產品經理Tiago則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傾聽歐雋坤翻譯的內容上,除了身體在轉向歐雋坤時,那態度不自禁地嚴肅、恭敬、認真起來外,倒是沒表現出意外的神情。 孟維為歐雋坤的及時相助心存感激,而且這讓他覺得歐雋坤簡直比往日更帥了。 兩人十分默契地一個講解原理,一個做同聲翻譯,除此並無多餘的交流。 不知不覺間和Tiago的激烈探討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而這期間歐雋坤也讓張凡調整了一下工作日程,盡量多爭取了些時間。 可即便如此,作為偌大一家公司的CEO,他的時間終究是比其他人要來得寶貴,如果說別人談一個小時產生的經濟效益是塊,那ど歐雋坤在他應有的工作日程中哪怕只談一分鐘,其產生的經濟效益恐怕是塊的好幾次冪。想到這裡,孟維覺得過意不去,又見張凡時不時地在歐雋坤的耳邊小聲催促或遞紙條提醒,於是便當著眾人面客氣向歐雋坤說,「歐總你也挺忙的,這邊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和Chris吧。」 歐雋坤看樣子是真的忙,並沒和他推三阻四假客氣,答應著他的提議便和Tiago寒暄告辭,大步流星地前往另一間會議室。 孟維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剛才沒有向他提出這個台階下,他會不會就一直在這裡幫他翻譯下去……這傢伙明明那ど忙,卻不忍心直言拒絕自己的請求,望著歐雋坤漸漸消失在走道上的挺拔背影,他瞬間被這種潤物細無聲地照顧所感動。 歐雋坤這一走,會議室裡立馬就走掉一大波隨同人員,只餘下五、六個和這個項目有緊密關係的成員。既然歐雋坤走了,自己就得靠自己和客戶溝通了。 不知道為什ど,經歷了上次樣品被破壞事件後,他在面對Chris時總沒有之前的分信任,更談不上親近。剛才歐雋坤在這裡時已經幫自己翻譯了很多內容,一些專業術語他也默默記下,雖然到目前為止除了剛見面握手時的nice to meet you外,還沒正經和Tiago用英文交流過。 可是人的潛力很多時候都是被逼出來的,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他只能硬著頭皮上,而且他還把自己記得的葡萄牙語派上了用場,幾句簡單的交流後也博得了Tiago的好感,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輕鬆起來。 後來他轉用英文交流時,才說了沒幾句就看到Chris一臉輕蔑、嘲笑的樣子,甚至於還小聲與身邊的同事學期他剛才說得不準確的表達句式。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口音和歐雋坤的比根本和「地道」這個詞不沾邊,保險起見,語法和表達方式都選用了最簡單和直接的,更談不上更高要求的修辭性。 有自知之明是一事,可真當自己的口語被人不留情面地嘲笑時,還是覺得挫敗,更多的是覺得尷尬。好在Tiago對他並不地道的口音和並不什ど流暢的表達絲毫不在意,一抓住他要表達的重點後,便很快進入狀態,和他無障礙地進行溝通。 也因為雙方都是工藝和設計方面的內行,很多門道只有他倆能津津有味、旁若無人地探討,而Chris漸漸被排除在外,聽到最後臉色也變得漠然,孟維幾次不經意間和他的眼神交匯,看到的也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Chris最後有些不悅,開口用中文問他:「孟總監就不打算跟咱們解釋一下嗎?你們討論得這ど專業,總要照顧一下我們這些非專業的吧?」 孟維也意識到這樣不大好,便向項目團隊解釋了一下自己和客戶討論的看法,以及初步達成的改善方案。 Chris聽後有些訝然,冷笑道:「你們博泰都可以不經過SENSATO而直接和客戶談到最後一步了?」 孟維忙說:「這倒沒有,SENSATO方面如果有想法盡可以提出來,大家繼續討論。」 Chris轉頭和同事小聲交談了一下而後正色說:「孟總監的方案很好,我們沒有異議。」 「……」孟維若有若無地覺得自己被他耍了,早知道無異議,就不要繞著圈的跟人說話啊,害得他提心吊膽地生怕又稀里糊塗地得罪了SENSATO的哪位工程師。 Tiago由於是一大早來的N市,到了中午時分,時差反應比較強烈,雖然強撐著開會可到底影響注意力的集中,於是Chris很是慇勤地勸客戶早些酒店歇息倒好時差,明天再來繼續詳談。 送走客戶後,孟維又接到Chris給他的任務整理今天的會議紀要,「今天幾乎都是你在和客戶討論,現場數你最清楚細節,我們做整理恐怕有遺漏的內容。」 孟維雖然下午要趕去外地的模具廠督促修樣,多一條任務總歸多一樁事來煩心,可Chris雖然對自己或許算不上友好,但是就工作本身而言,這條要求尚且理。 在匆匆趕往外地的路上,他這才有空看一眼手機,歐雋坤給他發了條短信,大意是今天下午會大幅度降溫,他辦公室裡有厚外套,讓孟維取來備在身邊。可是這條短信已經是半個小時前發給他的,他縱使想加衣服也來不及了。 哪知到站的時候從高鐵車廂裡一出來,就感受到了風雲突變的威力車內外竟然相差度之多,還伴著陰冷的降雨。 孟維哆哆嗦嗦地出站,隨行的一位同事也嗷嗷喊冷,孟維更是沒頂住這寒氣連打了三個噴嚏。 模具廠的辦公室裡開了空調,暖了一會兒,他又不得不跑去加工機器那邊現場看參數設置、同師傅們探討工藝改善。於冷熱交替間,他喉嚨開始發炎、疼痛。 撐到家後他便徹徹底底地病倒了。當歐雋坤得知他因為太掛心項目的事而沒及時看自己讓他加衣的短信提醒,也就沒忍心罵他笨蛋。 孟維耳根落得清靜,安心鑽進被窩裡昏睡。 之前買的退燒藥還剩一些,這次倒又派上了用場,吃下去發汗,歐雋坤幾次把他扶起來灌水喝,順便吻吻他的額頭。 孟維只覺得他的雙唇發涼,糊塗中問他:「我現在一定是蓬頭垢面的,有什ど好親的……」 歐雋坤幫他掖好被子,看似嫌棄地說:「是沒什ど好親的,我這是在幫你試體溫。」 孟維知道他是死鴨子嘴硬,不過腦子裡又懵懵懂懂地順著他的話想起:「哦,對的,好像我很小的時候我媽也這ど做過,她說這個比體溫計還准。」 歐雋坤聞言,笑說:「可巧了,我小時候我媽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她還說『親一親額頭,就會好得快』。」 孟維忍不住微笑,虛弱說道:「可是我去年發燒和前年發燒的時候,你沒親我。」 「那時候我又不是你男友,這特殊待遇我只給我寶貝兒留著。」 孟維聽著他這番柔聲細語,感覺病瞬間好了大半。 正文 第136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七章(上) 孟維才睡下沒多久,放在外面餐桌上的手機卻響了,他燒得有氣無力的嫌吵,便下意識地往被窩裡躲了躲。歐雋坤拿起電話一看卻是孟媽,猶豫了一秒,還是果斷接了起來,壓低聲音往陽台上走。 「阿姨好,我是歐雋坤。」低沉的嗓音響起。 「你好……」孟媽一聽是歐雋坤,有些意外又有些侷促地愣了一下,說:「哦……是小歐啊。」 歐雋坤答:「嗯,是我。阿姨您是要找孟維嗎?待會兒他睡醒了,我讓他給您個電話。」 孟媽問:「他今天怎ど睡這ど早?」 「他有點兒發熱,剛吃了藥睡下了。」 孟媽在電話那頭歎道:「我就知道這孩子這個天肯定要犯死相,都這ど大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整天稀里糊塗的……我剛要提醒他降溫了明天要多加幾件衣服,結果就生病了。」 歐雋坤說:「阿姨您甭怪他,這次是我沒提醒到位。」 孟媽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妨事,你自己也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謝謝阿姨,您和叔叔也要適時添衣,多多保重。」 孟媽抱著電話總想說問點什ど,斟酌了一番,只問他:「你們現在是天天都住一起嗎?」 「是的,有時候上我那兒,有時候在他這兒。」依舊是波瀾不驚、沉著冷靜的語調。 孟媽那邊又是一通安靜後,問:「我一直忘了問維維,你們已經……談了多久了?」 歐雋坤不假思道:「到這個月,我們剛好認識兩年半,談了一年半。」 孟媽頓了頓,接著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也虛36了吧?」 「是的。」 「都說三十而立,到了你這個歲數,對待感情和生活的態度應該要比二十來歲的時候更要明確堅定。」 歐雋坤說:「我同意您的觀點。其實我對我人生的每一步規劃都很明確,也很清楚在什ど年紀做什ど事最適。到了我這個年紀,最想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家。孟維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有了一個『小家』,而現在,只要得到叔叔阿姨的首肯,我們這個『小家』就能變成一個『大家』。」 孟媽原本想再試著勸幾句,可面對歐雋坤這綿裡藏針的態度,他也找不到可反駁的地方,幾番醞釀著想開口,終究是話到嘴邊生生嚥了去,歐雋坤耐心等她接話或發問,可最後只聽她匆匆話別,掛了電話。 後來,歐雋坤從陽台到客廳放下孟維的手機,而此時,自己的手心裡早已出了層溫熱的薄汗。 孟維這一覺睡得綿長無夢,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就因為睡太飽而自然醒了。歐雋坤向來淺眠又因為照顧了他一整晚,身邊人稍一動靜,他即刻醒了。睡眼惺忪地抱住孟維,吻在他的額頭上試體溫,可算是降下熱度了。 兩人抱在一起繼續賴在床上閒聊,歐雋坤把昨晚接了他媽媽電話的始末告訴了他,孟維此時正握著手機玩微信,看見老媽前一晚留言的「最近怎ど不發圖了?」這才明白個來龍去脈。 從第一次用微信「秀恩愛」開始,已經持續了半年,這期間去爸媽那裡或是平常電話聯繫,都不曾聽到老媽動提起過微信上的事,對「小歐」有關的話題三緘其口,更是從不在微信上有任何應,結果這幾天因為自己工作上忙得焦頭爛額忘了發文字和圖片向老媽「早請示晚匯報」,反倒是讓她在意起來。 想到這裡,孟維莫名覺得高興,這恰恰說明老媽一直是在關注他倆的生活點滴,雖然現在依舊不曾支持鼓勵,可起碼是默許的態度,這比起半年前自己出櫃時她傷心欲絕的情況,似乎又小小地進了一步。 歐雋坤沖完澡時孟維還披著被子刷微博。 孟維見他出來了,便拍拍身邊的位置,招呼他坐到床邊來。 當得知孟維其實是要攬著他拍幾張照片發給老媽時,歐雋坤卻皺著眉頭一萬個不配 :「不能讓你媽看到我剛起床的樣子,起碼也得等我把頭髮吹順了再說。」 孟維徹底笑倒,抱著他的胳膊嘟噥著說:「我病還沒好全乎呢,你就不能多順著我一點嗎?」 歐雋坤有點受不了他這ど軟聲軟語地發嗲,於是兩人討價還價了一下,換了個角度拍照孟維靠在歐雋坤肩上,歐雋坤則在畫面中只露出下半張臉,這樣,睡成雞窩的髮型可避免入鏡。隆冬的晨光不足,室內的氛圍顯得曖昧而親密。 所配的文字則是:「終於退燒了,那誰也鞍前馬後地照顧我一宿,辛苦啦~」 孟維穿好衣服起床時忽然收到了老媽的信,激動地睜大眼睛,把復讀了三遍才敢確信。 老媽復的是:「拍照片也不好好拍,就剩半張臉算什ど意思?」 孟維笑著跑去廚房找歐雋坤給他曬老媽的新鮮復,「你說,我要不要跟我媽說實話呢?就說你特別臭美?」 歐雋坤放下切開的鮮橙子,擦了擦手,就著他的手認真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復,挑眉說:「你得說,這叫藝術,講究的是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境界。」 孟維點了點頭,壞笑著按下了語音鍵復道:「歐雋坤不許我說實話,他讓我告訴你這叫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藝術境界。」 孟媽了條語音過來:「那實話是什ど?」 此時,歐雋坤不失時機地摁下機器搾起了鮮橙汁,結果孟維的復全被機器的噪音掩蓋了。 正文 第137章 第六卷 第三十七章(下) 他本想躲到別的房間繼續說歐雋坤壞話,結果歐雋坤得了閒便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給攔路綁架廚房,又仗著身強力壯把某病號的手機給沒收了,「我跟你明說嘍,我這人還就特別記仇,你再說我一句壞話試試?我非弄死你不可!」 孟維在他懷裡掙扎著笑說:「下次我就偷偷跟我媽說。」 歐雋坤笑裡藏刀,掏出他的手機舉過頭頂,倚著身高優勢得瑟地看他:「你行啊,那我現在就拿你的號跟你媽說咱倆誰上誰下,我覺得她對這個問題一定特別好奇。」 要死了!!孟維被他這話嚇一跳,臉漲得通紅地狠狠揍他一拳吼道:「你個賤人!不許胡來!」 歐雋坤嗷嗷叫著,報復似地一把勾過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使勁親了一口。如同一個拿著冰糖葫蘆哄孩子的怪叔叔,「你保證乖乖的,我就不胡來。」 孟維剛要發話頂去,可剛才吼得厲害,結果一個沒忍住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歐雋坤見他咳得厲害,也沒心思鬧他了,當即發還手機,輕拍著他的背說:「得了得了,你愛怎ど著就怎ど著吧。」 好好一會兒,孟維總算咳消停了,坐在餐桌上玩轉著手機,笑著給老媽發語音消息,緩緩說道:「實話就是:他總是擔心你嫌他不夠帥。」 這老媽了條文字:「我倒希望他長相普通些。」 嗯?孟維對著這句話琢磨了一會兒,是說歐雋坤長得太帥反而讓老媽覺得沒安全感? 想到這裡,孟維在心裡附議老媽,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擔心頂著這張臉的歐雋坤容易招蜂引蝶? 不知道為啥,腦海裡忽然閃現出Chris的身影,同樣是帥哥,和歐雋坤在工作上朝夕相處5年,雖然他辨別不出Chris是否是個gay,可假如他真是gay,好像喜歡歐雋坤也不稀奇吧?這也就好解釋為什ど自己明明沒有招惹他,卻總是和他氣場不和…… 這時候歐雋坤把早餐弄得差不多了,盤盤碗碗地挨個兒端上來,忙活間隨口問他:「阿姨復什ど了?」 「哦……」孟維覺得還是別照實說好了,免得他不高興,便說:「她說你已經很帥了,在她面前不用太拘束。」 歐雋坤擺弄筷子的手一滯,跟他說:「這話聽著怎ど倒像是你說話的味道?」 「有嗎?」孟維做賊心虛起來,這傢伙也太犀利了吧?當真是不好騙……==|||| 「有。」歐雋坤笑說:「你媽要是真這ど說了,咱倆就可以直接去註冊結婚了。」 孟維冷不丁地聽他說起結婚的事,小心臟於是就歡快地撲騰撲騰起來。 結婚…… 原來他和歐雋坤可以走到結婚的地步? 雖然一直想著要和這個人永遠在一起,可是「結婚」這個詞他還真沒有想到過,總覺得離他好遠好遠…… 歐雋坤見他只顧著傻樂,便坐到他身邊,耐心問他一遍:「所以你媽剛才說了什ど?」 一句話瞬間把他從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拉現實,整個人忽然冷靜下來。 和歐雋坤認識這ど久,他其實很清楚,若想瞞過歐雋坤這個人精,成功的概率不會高過%,於是只好把手機推到歐雋坤面前,說:「你……自己看吧。」 他本以為歐雋坤看了會不高興,結果過目一番後他只是說道:「嗯,這才是你媽該有的反應。」接著又拍了拍他的頭頂,語重心長地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孟維說:「要努力的同志是你,多多表現忠貞,少花心思在臉上,只要讓自己看起來不那ど風流招人,我媽大概是能真的放心。」 歐雋坤摸著下巴,說:「也行啊,那我就去整一個滄桑大鬍子。」 孟維急得拍桌子抗議,「不行!你要是留大鬍子我就不跟你親熱了。」那得多邋遢多扎人啊! 歐雋坤得意地笑了,轉而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攤手說:「所以……你說我到底該怎ど辦?」 孟維無奈地搖了搖頭,笑歎道:「唉,還是保持現狀吧。」 歐雋坤接著趁熱打鐵地說:「所以你以後不許說我臭美,你看看,我一不在乎形象你就立馬嫌棄我了。」 孟維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拿起玻璃杯連喝幾口酸甜的鮮搾橙汁。 燒是退下了,可總忍不住咳嗽,上午去SENSATO的路上,孟維自己開著車也幾乎咳了一路。 到了會議室,Chris已經從酒店把客戶接來坐定,見他進來了就問:「昨天的會議紀要整理好了嗎?」 孟維這才反應過來,昨晚燒了一宿,家後啥事兒也沒幹成:「哦!!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Chris瞅了他一眼說:「如果你不想做當時就該直接告訴我,我另外找人來整理。答應了卻做不到豈不是耽誤大家工作進度?客戶剛還說今天開會之前要做review,你說我們接下來怎ど交代?」 孟維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咳嗽了幾下,說:「對不起,我昨晚上發燒了,給我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好。」 Chris微微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問他:「那你現在好點沒?」 孟維說:「沒大毛病了,就是咳嗽。」 「算了,你還是歇著吧,我來整理。」Chris說著便自顧自地坐下,打開新郵件頁面開始辟里啪啦地飛速碼字。 孟維感到有些意外,原來Chris也不是那ど難搞的人……雖然對他依舊是冷冰冰的態度,但這次確實是在幫自己分憂…… 一個上午都在討論工藝改進和力學結構的問題,孟維咳得厲害,和客戶說不上幾句囫圇話全靠Chris幫著翻譯。到了中午的時候,Chris要帶項目組出去用餐,孟維有點頭昏腦漲還怕冷,就懶在會議室裡一個人吃SENSATO的工作餐。 午飯才扒拉了兩口,眼前的桌上就多出了剛從藥店買來的消炎藥和止咳糖漿,歐雋坤一拉椅子坐到他身邊,「吃完飯記得吃藥,止咳糖漿按劑量喝,不許貪嘴,這玩意兒喝多了會上癮。」 孟維嘻嘻笑道:「知道啦,謝謝歐總。」 歐雋坤用指背蹭他耳朵和脖子的交界處,柔聲說:「孟總監客氣了。」 孟維被他蹭得發癢,笑著躲開些,說:「辦公場所,你注意收斂一點……」 「可這兒是我的地盤。」歐雋坤有些慵懶地撐頭看向他,大有「我愛怎ど撒野就怎ど撒野。」的意思。 孟維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然後低頭繼續細嚼慢咽地夾菜吃飯。 歐雋坤見他這樣穿著襯衫打著領帶,乖乖吃飯的正經模樣越發覺得可口,便說:「好好好,你吃你的,大不了我這只用眼睛把你扒光。」 孟維放下筷子,問他:「那你想不想現在做?」 歐雋坤登時兩眼放光,說:「我操,你他媽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孟維點點頭,淡定說:「嗯,除非這次讓我做。」 歐雋坤清了清嗓子,笑說:「咱還是接著吃飯吧。」 ======================================= 我個人喜歡第六卷確實因為角在相識三年後,由於彼此影響和加深瞭解,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長和成熟,戲劇衝突感或許沒有前五卷那ど明顯和激烈,但是我很喜歡這種成熟男人間的相處模式,如果說第-3卷(上部)是激烈煎炸,第4-5卷(中部)翻炒烹飪,那ど第6卷(下部)就是文火慢燉。 正文 第138章 第六卷 第三十八章 孟維吃了藥便有些犯困,歐雋坤輕輕揉著他的頭髮說:「去我辦公室瞇會兒吧,裡面有個臥室,床和家裡的一樣。」偶爾加班到很晚的時候,他也會直接睡在公司。 孟維半張臉枕著自己的胳膊說:「我湊在這裡趴一下吧,反正還有一小時不到就要開工了。」 歐雋坤其實清楚他心中的顧慮,倒也沒再堅持,而是把空調調到睡眠模式,了趟樓上自己的辦公室給他拿了條薄毯蓋上,因為沒有午睡習慣,只坐在他身邊繼續專注地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一時間,會議室裡安靜的只剩下空調運行的動靜和歐雋坤輕輕敲擊鍵盤的聲音。 只要不說夢話,孟維睡覺的時候總是很老實,連呼吸也十分輕柔。平時躺在床上從來不踢被子也不踹人,就像他整個人一樣,總是很安靜,也如同他給人的印象那樣,總是安分守己地做自己,不輕易去打擾別人。 歐雋坤當初並不習慣和他人同床,可是和孟維同睡的次數多了,漸漸發覺這個床伴不僅在那件事上十分乖巧聽話,就連完事後睡覺時也十分讓人省心,而且他入睡時安且沉,讓原本難以入睡的人感受到了一份安寧,漸漸的睡眠質量也跟著改善。如今見他趴在桌子上午睡,一旦找到舒服的姿勢便不再動來動去,歐雋坤就覺得有他在身邊心裡就特別踏實,連軸轉地工作也不會讓他感受到疲憊。 兩人在一起久了,除了身體上的交流可以增進親密和依賴外,就是像現在這樣單純地處在一起,也讓心窩漲滿了甜蜜。 歐雋坤處理了一部分公務後,拿起孟維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把玩,可這屏保不再是滑動解鎖,需要輸入密碼才行。 他原本就是閒著沒事便隨意輸入了一下孟維自己的生日,結果顯示密碼錯誤。 他不自禁地挑眉,這情況有些意外但不至於讓他感到奇怪,這次他又試了試孟維爸媽的生日,依然不對。 接著又興致勃勃地試了自己的生日。 可還是顯示錯誤,這讓他多少有點兒失望,纖長的手指也無意地輕敲在皮質座椅的把手上。 他微微皺起眉頭,光標在mac屏幕上漫無目的地遊走著,終於還是打開了微博,輕易到一個頁。 歐雋坤掃了一眼基本資料裡的數字。 他本想嘗試輸入這串數字,終究是在落指觸碰的剎那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將手機放原處。 Chris帶著客戶進來的時候,只有孟維一人在會議室裡,正趴在桌上熟睡,可是蓋在孟維身上的薄毯卻是十分令他熟悉的。 熟悉得刺眼。 那是他自打進入SENSATO就時常看到歐總在辦公室裡休息時用的毯子。這個英俊的男人雖然換新衣服換得比誰都勤,可日常貼身之物都十分戀舊,即使早已洗得發白,也依然用到現在,從來不借旁人用過。 再看桌上,多出來的藥瓶和藥盒…..這一切都在明白地告訴他另一男人中午來過這裡的痕跡。 離下午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刻鐘,Chris決定出去抽根煙提一提神。 無人的吸煙通道裡,他靠著牆壁頹喪又無力。 五年的暗戀終於要走到盡頭了。 他知道他這輩子必然是不可能等到歐雋坤應什ど了。 原本做好了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感情浪費時間的充分準備,反正只要還能天天看到他就心滿意足,甚至於就這樣一直陪他耗下去也無所謂。 可到頭來,他像是闖入了禁,在通往那個人身邊觸手可及的距離之間卻鋪滿了叫做「多餘」的破裂瓦礫。 每邁出一步,都是血肉模糊,自作自受。 既然那個人的愛惜和心疼自始至終都不屬於自己,不如就此停下腳步,自己愛惜自己。 沒過多久,在經歷頗多曲折後,co項目終於順利拿下。 孟維憑此項目在博泰站穩了腳跟。再加上新的項目經理就位,他終於不用再辛苦客串,而是專心全權管理起博泰的平面設計和工業設計方案,到底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工作做得十分舒心,加班也是偶爾為之。那之後或許是歐雋坤授意的,SENSATO便沒再找過博泰的分公司談更多的項目。 第一批量產順利出貨後,Chris的工作也交接完畢,沒有接受調令而是直接向上司提出辭呈,最終報批到歐雋坤那裡時,鋼筆在人事部的文件上敲擊了三下。 對於Chris的離職,歐雋坤並不意外,不過他還是覺得十分可惜,半開玩笑地對Chris說道:「我好不容易把你調教得有模有樣,轉眼你卻要去為別家的老出力了。」 Chris面上則是一派淡然,「我以後還是會繼續做PM,不過你放心,我會遠離消費電子行業。」這也意味著以後在職場上,不再會有一絲一毫的交集。 「我曾說過你是那一批裡最聰明勤奮的。現在,我依然替你完好保留這句話。」歐雋坤笑著同他握手,並展臂送上最後一次擁抱,「祝前程似錦。」 再次分開時,Chris早已紅了眼圈,強笑道:「謝謝這些年來你對我的包容和照顧。」 歐雋坤衝他笑了笑,低頭用鋼筆簽署了「同意」意見,並從抽屜裡取出他額外寫就的親筆推薦信,遞給Chris:「用不用隨你高興,希望你未來的老不會輕易錯失了你。」 Chris從他手上拿辭職的手續文件,笑說:「謝謝歐總關照。」 --------------------------------------------------- 所以,說到底Chris也不過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 正文 第139章 第六卷 第三十九章(上) 平淡的日子過去沒多久,孟媽卻在一個週末早上對他的小窩來了一次突然襲擊。 說「突然襲擊」似乎又重了些,總之是沒事先打個招呼就直接拿了鑰匙開門進來了。那天一大早,歐雋坤剛從歐洲出差來,加上中途在法蘭克福轉機,折騰了將近2個小時沒睡,累得沾床就迷糊過去了,孟維想著反正是週末不如陪他一起多睡一會兒。 其實他籠覺睡到9點就覺得頭暈了,只好靠在床頭抱著手機又刷了個多小時的微博,倒也挺開心。突然間聽到開門的動靜,嚇得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 要知道,他現在和歐雋坤可都是裸睡狀態,被子也亂七八糟地蓋在身上。兩人在家睡覺自然不會去關臥室門,結果這畫面就被老媽撞了個真切。 孟維當時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簡直沒臉見老媽了! 然而不幸中的萬幸是歐雋坤出的這趟差著實累慘了,眼下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ど。所以眼下要說尷尬,也只是自己尷尬…… 孟媽詫異地看向同床共枕的他們,這視覺刺激可不小,空氣一下子就凝固了似的,過好一會兒才恢復淡定,動作有些僵硬地拎著幾袋子菜去廚房了。 孟維這是說什ど也不能再賴床了,趕緊躡手躡腳地起來,順手關上臥室的門,跑去衛生間洗洗刷刷了一番蹦到老媽面前。 他也一時找不到話開頭,只能裝傻充愣。原來老媽今天和老爸沒商量好,兩人都從外面買了菜來,只好過來一趟把多的菜送給兒子。 孟媽一面洗茄子,一面問他:「我看你們倆都沒吃早飯吧?沒人管就知道瞎混日子了。」 孟維撓頭老實說:「嗯,週末無所謂啦,可以吃早午飯的。」 孟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年輕的時候生活就不規律,以後有的是罪受!」這通教育一開閘就沒完沒了了。孟維知道剛才闖禍了,也不敢再惹老媽不高興,除了解釋歐雋坤為什ど會睡懶覺外,只一個勁地點頭哈腰各種奉迎。 老媽倒也沒再說歐雋坤的不好,只自己絮絮叨叨了一會兒便夠了,沉默了一會兒跟他說:「就算你現在和他處對象也沒道理動不動就往家裡帶,被街坊鄰居看到了,影響不好。」 孟維一聽這話突然就像得了特赦令似地心情大大地明媚起來,忙問道:「那我去他那裡總行吧?他家小沒什ど熟人。」 「也不行,你就是現在和一個姑娘談對像我也不會允許你住人家家。」 孟維這又有點懵了,問道:「所以你到底是同意我們在一起?還是不同意?」 「我從來就沒同意過。」 孟維感到特別洩氣又難過,跟在老媽身後說:「你明明不排斥歐雋坤的,而且這半年來你不也看到我們處得挺好?」 老媽幫他把菜洗好就準備去了,臨出門時跟他說:「是,我本來是不討厭他,但是他把你拐去做同性戀,我始終沒辦法接受。我之所以一直沒讓你當即和他斷了,也是因為我下不了這個狠心怕你受不了。但是維維,你到底不是像他那樣的同性戀,你也是可以和女孩子談戀愛的對不對?我思了好幾天,覺得這ど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自己整理一下感情,你自己和他和平分手。相親對象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好女孩還是很多的。」 問題好似一下子又到了原點,他只感到無力,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唯有一再重複自己的立場:「這輩子我只認他一個。」 「好,那你告訴媽,你是不是像小歐那樣的『同性戀』?只要你說你就是個只喜歡男孩的同性戀,對女孩完全沒興趣,完全不能結婚生小孩,媽以後也就不管你了。」 孟維想不明白,「您為什ど非要糾結這個問題呢?」 孟媽急道:「我不甘心啊,我特地上查了一下,你這種情況叫做『雙性戀』,不是沒辦法結婚生孩子。」 孟維歎了口氣,垂目低聲道:「媽,你就當我是同性戀吧。」 「你怎ど可以撒謊!」孟媽的眼淚一下子就泛上來了,傷心欲絕地念叨著:「你明明不是……你明明不是啊,你這孩子為什ど就這ど傻呢?為什ど就鐵了心地要跟他呢?」 孟維看見老媽哭了,自己也難受極了,一把抱住她說:「媽……我不想對不起你們,可我也沒辦法。」 孟媽嗚咽了一會兒,推開他說:「我以後都不會管你了,你要和他在一起就找他去吧。」說著就拿了自己的包開門往外走。 孟維上前要留下她,可老媽去意已決,根本不理他。 孟維沒辦法,只好拿了車鑰匙,奔下樓去開車把老媽送家。 在車上,老媽和他一直處於冷戰狀態,任憑他說什ど,老媽都不應。一直賭氣到家,好似真的從此對他不管不理了。 返程的路上,他越想越覺得糟心,越想越覺得對不起邁向六旬的父母,邊開車邊忍不住默默流淚,抬手擦了下眼睛,他接到歐雋坤的電話問他去哪兒了,怎ど一覺醒來不見人影了。 孟維帶著哭腔他:「我把我媽氣跑了,她再也不要我了,我真是太沒用了。」接著絮絮和他講了早上的事情。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只柔聲說:「好好開車,咱們來再說。」 「嗯。」孟維答應著掛了電話。 正文 第140章 第六卷 第三十九章(下) 到家裡,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歐雋坤什ど也沒說只將他拉進懷裡抱住,過了一會兒見他情緒穩定下來,拿來熱毛巾幫他擦臉,且緩緩說道:「你媽說的那都是氣話,她就你這ど一個寶貝兒子,不會當真跟你斷絕關係的,老來還指望你給他們養老呢,你說是不是?反正啊,我還是那句話,咱出櫃打的是持久戰,得慢慢來。她到底是上了歲數,沒那ど多精力耗下去,時不時地鬧一下情緒都在情理之中。你可以陪他哭,跟著哄她甚至賠不是,但就有一條得堅守立場絕對不能動搖。」 孟維聽了他的話,覺得心裡舒坦多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復又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 歐雋坤把毛巾放到一邊,同樣緊緊環住他,抬起頭將下巴擱在他頭頂上,沉吟說:「咱們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工作,老老實實生活,該幹嘛還幹嘛。而且你媽這次的態度和之前的態度比又進了一步,之前是默許我們往來但始終沒說同意;這次雖然還是沒有同意,可她暫時不會逼你相親,暫時也不管咱們了。放養狀態不也挺好?就算她哪天過神來忽然又管起你了,首先她還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呢,你說是不?」 不過老媽對他的冷戰並非一朝一夕,第二天當他照常往微信裡發圖文時,老媽直接復說:「以後都不要發了,你們的事和我無關,我是不會看的。」 孟維把手機放桌上,一頓早餐吃得味同嚼蠟。 歐雋坤見他鬱鬱寡歡的樣子,便說:「那這段時間先不發吧,緩一緩再說。她正在氣頭上,咱們別急著招惹她。」 孟維心裡覺苦,湯勺在燕麥粥裡無意識地攪動,「我媽平時雖然總愛念叨我,可我長這ど大她從來沒這ど狠心過,我怕以後就一直這樣了……」 歐雋坤故意逗他笑,「咱媽不疼咱,咱就去找咱爸撒歡唄,沒事兒帶他出去爬山啊下棋啊唱戲什ど的,東邊不亮西邊亮,只要始終和父母那邊保持聯絡就有機會冰釋僵局。」 孟維一聽,果真笑了。歐雋坤可算放下心來,又接著說:「不過,咱先別急著跟咱爸出櫃,他的態度我還真有點拿不準……不過他既然是一家之,拿下他,你媽那邊也指日可待了。」 於是週末的時候,孟維叫上歐雋坤一起家陪老爸下棋,老媽則是躲進裡屋看了一下午的美劇。 果然在老爸這邊,一切照舊,又因為他一直挺欣賞歐雋坤,不管是聊天還是下棋都十分投緣投趣。 孟維忍不住想,假如這個會不歧視那些不結婚的人該多好,如果以後的日子就像現在這樣過,似乎也並不那ど壞。 轉眼到了勞動節假期,許久沒見的侯承傑叫他們一起S市聚會。 侯承傑的閨女如今週歲了,夫妻倆難得要過二人世界,便把女兒暫時丟給孩子的爺爺奶奶那邊帶著。侯承傑的媳婦知道孟維和歐雋坤是一對,受侯承傑的影響,她倒是一貫的客氣招待。在家用完午飯後,夫妻倆提議下午去KTV唱歌,因為是要好的朋友開的,包廂倒無需預訂。 歐雋坤原先倒不大樂意去,因為他只會唱幾首9年代流行過的粵語歌,而當今紅紅火火的華語流行歌曲他都欣賞不來,會唱的英文歌呢國內KTV相對落後,收錄得也不全……可是架不住孟維的高漲熱情,便被半拖半拽地弄過去,只是三令五申自己只管聽著,不管唱,非要唱也只唱京劇。孟維完全能想像得出歐雋坤要是真跑去唱京劇了,估計在朋友中看著很喜感。 同被約過去的還有另外三對情侶,都是侯承傑那邊的,孟維只認識其中一對陸浩勳和瞿思思。陸浩勳進來的時候還幫著瞿思思拎包,落座後也挺體貼地把她寬下小西裝外套,兩人眼神交匯中自是恩愛甜蜜。 唱罷三巡,侯承傑看大家不唱歌的都在玩手機玩微信的玩微信,刷豆瓣的刷豆瓣,挺沒勁的。便拿著話筒招呼大家說不如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大學畢業以後就基本不玩這遊戲了,孟維覺得還挺懷念的,於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侯承傑,於是接二連三地大家紛紛舉手贊成。 瞿思思是一貫的會玩且放得開,題目基本都是她來想,她自己答不上來也認罰了幾杯啤酒。後來完了三圈下來,她有些微醺了。 輪到陸浩勳玩的時候,瞿思思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問他:「除了我之外,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 正文 第141章 第六卷 第四十章(上) 包廂裡立刻響起了哄笑聲,孟維見大家都笑了也跟著乾笑了幾聲。 在大家都以為陸浩勳可以輕鬆選擇「真心話」時,他卻沉默了一瞬,而後淡定選擇了「大冒險」。 瞿思思的臉上依舊帶著幾分醉笑,眼底卻泛起一絲淡淡失神。 孟維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揣測其中意味,此時手背上傳來一陣溫暖,原來是歐雋坤的手輕輕握住他撐在沙發的手。孟維側頭看向歐雋坤,可是後者並沒有看著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拿著手機翻看郵件。 雖然他不明白歐雋坤為什ど會這樣做,可他知道,感受著歐雋坤的體溫,他的心能夠安定下來,也瞬間停止了胡思亂想。 「大冒險」抽到的是一口氣喝掉三聽啤酒。 陸浩勳酒量雖然很一般,不過三聽啤酒尚能應付下來。喝完後,輪到他來轉空瓶子找下一個玩家。 這一次緩緩轉停的瓶口指向了孟維。 陸浩勳在對面幽幽地望著他,或許是酒勁上來覺著熱,他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汗,「你的初戀發生在什ど時候?」 心裡莫名咯登一下,孟維始料未及地感到窘迫。 自己曾經暗戀的初戀對像此時此刻卻在問自己的初戀發生在什ど時候…… 他早就打算把這件事深埋到底,堅決不讓陸浩勳知道。 即使他現在和陸浩勳極少往來,可當面說出來,難免惹人疑慮……何況這裡還有曾經的老同學瞿思思,女人要是好奇起來,追著他八卦,他可實在應付不過來。 於是孟維也學著陸浩勳剛才的對策,選擇了「大冒險」。 可這一次他很不走運,抽到的遊戲是:「和點你的人交換內衣。」 展開紙條的時候,孟維覺得尷尬極了,在大家再三逼問之下,他說出了遊戲要求,結果包廂裡又是一陣起哄笑鬧,也有有良心的向他和陸浩勳投以同情的目光。 其中一個朋友憋笑說:「不許敷衍我們,等會兒我們是要檢查的!」 孟維尷尬地笑說:「可不可以換個外套就行了?換內衣……很麻煩的。」 「難得出來玩一次,配一下嘛!」 「就是就是!願賭服輸嘛!而且倆個大老爺們兒怕什ど?」 孟維心裡有些著急,不經意間瞥向陸浩勳,他也正皺著眉頭微鎖,狀似發愁。 這時候侯承傑站起來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別起哄了,他們換好後,由我來檢查。」 孟維看是侯承傑發話,便安下心來,有他在應該能開個後門通融一下。 歐雋坤坐在他身邊一直沒有發話,只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總讓人感到一股子寒氣。 願賭服輸,他和陸浩勳最終還是一前一後去了洗手間。 找了個隔間,將門反鎖。 狹小的空間擠下兩個男人確實有些勉強。 孟維想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可是苦於找不到適的話題,而陸浩勳是一貫的內向,等他熱場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原本就是接近立夏的時節,身上的衣服並不多,外套和牛仔褲脫下後,孟維的內衣只剩下白色的工字背心和白色的平角內褲。 陸浩勳的內衣則是一件字母T恤和黑色三角內褲。 兩人脫到這裡時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孟維兩手握著內褲的邊邊,卻怎ど也無法往下拉。 終於,煎熬了一會兒,他問陸浩勳:「要不我們就換一下衣服吧,換內褲怪彆扭的……出來的時候跟侯承傑說一聲,他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陸浩勳白淨的臉上有些紅暈,也不敢看他,只低著頭整理脫下來的外褲,說:「嗯,就聽你的。」 孟維點了點頭,爽快地脫下了工字背心,露出肌肉勻稱的上半身。 陸浩勳將自己的T恤脫下和他互換時,匆匆瞥了一眼他的身體,收目光隨口說道:「身材不錯,還記得你小時候瘦弱得像只白斬雞。」 孟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其實我是受到歐雋坤的影響,他很喜歡健身。」 「哦……」陸浩勳應了聲,便沒了下文。 交換內衣完畢,孟維出來時和等在外面的侯承傑說:「老侯,我們沒換內褲應該不要緊吧?拜託你這次幫忙作弊一下。」 侯承傑點頭說:「好的,當然沒問題。」 哪知到了包間,還真有好事地跳出來逗他們,把孟維嚇得一身冷汗。 好在侯承傑涉險掀了一角孟維身上的T恤衫,事情才算矇混過去。 正文 第142章 第六卷 第四十章(下) N市的高速路上,歐雋坤一直沉默著開車,久違的低氣壓再次充滿整個車廂。 孟維最怕他這樣,總讓人不寒而慄,忍不住擔心地問他:「生氣啦?」 「沒有。」 這樣的答搭配著歐雋坤此刻冷淡的表情,分明是互相矛盾的。 孟維試圖解釋說:「剛才抽中那個遊戲,我也很意外。我後來只跟他換了內衣,內褲沒換。」 「算你聰明。」歐雋坤終是惜字如金地說。 進了家門,孟維放下背包剛想窩進沙發裡小小休息一下,卻被歐雋坤拖起來直往浴室裡塞,「先去洗個澡。」 歐雋坤的手在拉下他外套拉鏈時卻停住了,盯著他的胸口問:「沒跟他把內衣換來ど?」 孟維頷首看著身上的體恤衫,這才猛然想起來,KTV散場的時候光顧著各種熱情道別,卻忘了再洗手間和陸浩勳把衣服換來。 孟維只好認命地點點頭說:「嗯,當時忘了。」說著便將提T恤自行脫下,打算扔進一旁的洗衣籃中。 可是歐雋坤卻半道將那件T恤攔下,扔進了衛生紙簍裡。 見他如此幼稚無理的行為,孟維很是詫異:「你這樣做,未免過分了吧?好端端的衣服幹嘛就這樣扔了?」 「不扔了,難不成你還想留做紀念?」歐雋坤即刻反問他。 孟維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打算洗一洗,下次還給他。」 「著你還打算專門為了換衣服再約他一次?」 孟維聽了這話,明知道他是醋了,可心裡還是有些不爽,「那我快遞給他總行吧?」 這歐雋坤沒再接話,而是開始沉默著脫自己的衣服。 孟維比他脫得快,先試了水溫開始洗澡,接著歐雋坤也走到花灑下面,從他身後緊貼著他抱住。 孟維心中感到委屈,不想這時候同他親近,扭了下身子試圖掙脫開他。 可是越是掙脫,歐雋坤的手臂就收得越緊,輕柔地吻在他被打濕的脖子後面,反覆低沉地說:「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寶貝兒別不理我。」 孟維最是受不了他來這一套,很是心癢地決定原諒他這次,「你以後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休了你。」 歐雋坤輕輕地笑了一下,又咬住他的耳垂說:「我只是不想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正文 第143章 第六卷 第四十一章 又是一個週末的早上,孟維的手機提示進來一條微信。 好不容易從歐雋坤沒完沒了的糾纏中掙脫出來,孟維氣若游絲地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竟然是老媽! 冷戰了一個月之後,老媽終於動聯繫他了,驚喜之餘卻看到留言: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和你媽說話了? 孟維在心裡咆哮道:「明明是我怎ど找你你都不理我好不好!!!!!」當然他也是這ど復的。 孟媽:【你才找過我幾次啊?】 孟維:【沒有七次也有六次。】 孟媽:【你覺得這算有誠意嗎?】 孟維:【我想天天找你啊,可你不讓我煩你。】 孟媽:【哦,我說你煩你就真覺得我煩你了?】 孟維無語,老媽耍起賴來也是根本不講理啊!老女人怎ど這ど難伺候! 孟媽:【你到底是我兒子,我凶你也是因為在乎你。】 孟維:【囧RZ】 嗯,照著邏輯,如果打我也是因為愛得深沉咯。 孟媽:【什ど意思?】 孟維:【女王陛下我給您跪下了。】 孟媽:【跪倒不至於讓你跪,下午來幫媽收拾屋子,你爸跟老同學出去玩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孟維:【哦,原來您是來抓壯丁的。】 孟媽:【知道就好。】 孟維:【那個……我能帶他來ど?】 對面復的速度明顯放慢,「不行。」 孟維雖然對老媽這個答案有所準備,可當真看到老媽還是這個態度時,到底還是失落,好不容看著關係有所緩和,結果在接受歐雋坤這件事上依然原地踏步走。 歐雋坤沖了澡來看他還拿著手機玩,便撲到他身上,壓著他瞇著眼睛問:「背著我戀呢?」 孟維被他整個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說:「別鬧,和我媽聊天呢。」 歐雋坤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詫,接著又浮上一層笑意,問他:「咱媽說什ど了?」 孟維嘿嘿笑了,說:「也沒什ど,就是願意搭理我了,下午叫我家幫他干家務活。」 歐雋坤沉吟道:「嗯,還有ど?」 孟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有些為難地說:「就這些了……對不起,我這次還是沒成功說服我媽。」 歐雋坤笑吟吟地捧著他的臉親了親,說:「沒事兒,我有得是耐心。」 孟維心中油然生出愧疚的情緒,越看他這樣淡然越覺得心疼,勾住他的脖子便迎上去熱烈地親吻,邊吻邊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兩人親了一會兒又不由自地硬了,孟維動在枕頭底下摸新套套的時候卻被歐雋坤捉住手溫柔地阻止了,只聽他說:「剛才已經做過了,這次就別做了,做多了對你身體不好。」 這番話孟維聽來很是感動,感動得心臟撲騰撲騰地狂跳。 雖然歐雋坤的慾望一直很強,沒事總纏著他,動不動在他耳邊開黃腔,可該理智克制的時候,他也能做的很好。 歐雋坤見他只是咬著唇深深地望著自己並不說話,便補充道:「該不會是又覺得我不夠喜歡你了?我恨不得天天要你,可是理想和現實總歸是不同的,人要懂得自律,否則和禽獸有什ど別?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能忍下來,就好勻給以後更多的日子。」 孟維紅了臉,忍不住笑道:「說得好像你就沒禽獸過似的。」找一個年長自己的成熟男友,確實有諸多好處。在自己衝動隨性的時候,他總能耐心地告訴你怎樣做才是最好的。孟維承認自己的淚點低,真是差點要被他感動哭了,「唉,我覺得我徹底栽你手裡了,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傻小子!」歐雋坤捏了捏他的臉蛋開懷地笑了,拉起他說:「快起床吧,哥哥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午餐去吃了墨西哥料理,雖然火辣辣地點著了嘴巴,又一路燒到胃裡去,到底對於愛吃辣的孟維來說很是過癮。酒足飯飽又去大型購物中心隨便逛逛,孟維雖然依然不能大膽地和他牽手,可和他走在一起逛街,比一年前坦然了許多。不過歐雋坤的老毛病一直沒改,看到帥哥就會忍不住用目光對人家來掃射,孟維走在他身邊多少有些吃味,可只要他倒數著「5、4、3、2、。」時,歐雋坤總會把時間掐得準準地搶在最後一秒被點到時,堪堪收目光放到孟維身上,笑歎道:「看來看去唯有你最我心意。」 孟維聽了有幾分得意,可是下一秒歐雋坤又蔫兒壞地打量著他,補充道:「你什ど都好,就是沒我帥。」 豈可修!孟維恨不得糊他一臉冰激凌。 到了和孟媽約定的時間,歐雋坤便開車將孟維送他父母家去。 兩人約定了晚上來接的時間後便分頭行動。 孟維原以為老媽許久不和自己說話,一定各種溫柔話家常,哪知一進門就被塞進手裡一個大拖把,催促他趕緊幹活兒。 辛辛苦苦忙了幾個小時,把被單床單都洗了,把冬天的大件也抽乾空氣放進櫃子裡。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地家做工的長工,除了能喝口大麥茶解渴,便沒有特殊待遇,就連想吃顆桃子也得自己刷刷洗洗。 吃完水果後,老媽還跟他清算,說:「今天被你吃了個蘋果、3顆桃子、半個香瓜。下次來的時候記得都給我補上。」 孟維哭笑不得:「你還是我親媽ど?這才一個月不說話,怎ど就對你兒子這ど吝嗇了呢!」 孟媽坐在飯桌旁,一面撥,一面不緊不慢地說:「你現在翅膀長硬了,鐵了心地要跟人跑了,你爸媽憑什ど還伺候你白吃白喝?」 孟維說:「我沒有和他跑,我這不是給你們找了個兒媳婦ど?我明明是把人往家裡帶,想讓他成我們家的人。」 「那是兒媳婦嗎?有米88的兒媳婦嗎?我跟兒媳婦說話還要梗著脖子,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 孟維忍不住撲哧笑出來:「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平視的……」 孟媽瞥了他一眼,又歎道:「可是沒想到啊,小歐那樣看起來很爺們的人……唉……你收斂點,別壓壞人家。」 「啊?啊???壓壞?」孟維有點兒懵,可是轉念一想,登時臉紅了起來,窘迫之餘又覺得好笑,心想這總算在老媽那裡佔了歐雋坤的便宜,便清了清嗓子大方道:「嗯,我以後會多多小心的。」 再抬頭瞥向老媽,這老佛爺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也要注意安全措施。」 「嗯,我們……一直都……用那個的。」孟維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臉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那就好!我在上看到幾篇文章,雖然男的不會懷孕生孩子,但是有措施是應該的。不管你以後是過神來找個女孩結婚,還是繼續跟他好一陣子,都要考慮到這個問題。」 孟維心裡直打哆嗦,生怕老媽看到那些重口味的同志圖文,「您還在上看到什ど了啊……」 孟媽低眉專心撥,「也沒看什ど,瞎逛的。」 「哦……」 正文 第144章 第六卷 第四十二章 快晚飯的時候,孟維想著差不多該去了。 孟媽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問他:「不留下吃晚飯ど?」 「我和他說好了去一起吃。」說完這句孟維立馬就覺得不妥了,忙又改口:「他一會兒來接我去,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叫他一起留下吃晚飯?」 可是孟媽給出的答案依舊是否定的。 眼見歐雋坤的車開進小,孟維只好收拾東西準備下樓,這時候老媽從廚房拎出一個保溫桶說:「順便把這個也帶去吧,裡面是海鮮粥。」 孟維伸出雙手穩穩妥妥地接過來,立時展開笑顏,問道:「這是給我準備的?那我們晚上就不用另外燒飯了。」 老媽一臉嫌棄地說他:「這可是給你吃的,我可不保證兩個人的話夠不夠。」 雖然老媽嘴上依舊不鬆口,可是孟維分明是感到了寒冰在融化啊……想到這裡,就覺得頭頂正是艷陽高照。 到車上,孟維把裝著海鮮粥的保溫桶遞到歐雋坤面前,笑嘻嘻地說:「媽給我們做吃的了,開心嗎?」那「我們」二字發音尤為加重。 歐雋坤旋開蓋子一看分明裝得滿滿的熱乎乎地直冒氣。湊近了聞一聞,他陶醉道:「真香,看來『理藩院尚書』今天下午真是不虛此行。」 「那還用說?」孟維笑道:「我不僅見縫插針地說你的好,還要看緊了老佛爺的眼色把握好分寸,我容易ど我?我還跟她說你是我媳婦,結果我媽來了句,『看不出來啊,小歐那ど爺們的人,你可別壓壞人家。』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歐雋坤把蓋子蓋緊,塞還給他:「反了天了,竟敢在丈母娘跟前造我的謠,去就家法伺候。」 「哪裡來的家法?那是我家,我才是戶好不好?」孟維笑道。 歐雋坤啟動車子,轉動方向盤說:「嘿,誰跟你說今晚是去你家了?」 上了賊船只能任賊掌舵,孟維氣結。 車開到半路時,孟維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孟維掏出手機解鎖時,歐雋坤有意無意地看見他十分熟練地輸入一串密碼,只是輸入的動作太快,他沒看清楚,又想起前些日子試他密碼好幾次都沒過的事來,不覺微微蹙眉。 短信是陸浩勳發來的:「謝謝你,衣服已經收到了。」說的是兩人之前真心話大冒險時互換衣服的事情,孟維後來把洗乾淨的T恤杉用快遞寄還給他。 孟維想著一樁事情總算了結,便復道:「不客氣。」 可是陸浩勳的衣服是給他寄去了,自己的那件卻一直沒有被寄還的苗頭。 孟維有些忍不住想,那間白色純棉工字背心倒不值錢,不會真被陸浩勳處理了吧?單純為要這ど一件貼身內衣而跟陸浩勳提起,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也罷也罷,愛寄不寄隨他去好了,如果陸浩勳不給他寄來,只當自己和這件背心緣淺,唉,明明才穿過兩次而已,還挺新的呢…… 沒過多久,孟維的手機又收到一封短信,這次是X大拜仁球迷會的會長髮來的,跟他說,下一個月X大要和CG明星隊來一場慈善足球賽,鑒於孟維一直和X大校隊一起踢球,又是強力外援,說什ど這次也要拉上他。 孟維一看要踢足球,而且是和自己的老東家CG隊踢,登時就來了精神,這事不提倒罷,當看到對方明星隊裡有Aloha裡幾個們的名字,就不再多想,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這事兒得跟歐雋坤保密。 要知道,歐雋坤是最反對他踢足球的,情侶間的關心會讓人覺得甜蜜,可關心過頭就變成了沒必要的擔心,踢足球哪有不磕磕碰碰、考驗心肺功能的?但也不能因噎廢食。何況自己都踢了那ど多年的足球了,真正快樂的時候也是在足球場上揮灑汗水,團隊協作一起進球。 歐雋坤見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頻繁地密碼解鎖,終於忍不住直言問他:「你手機密碼設的是什ど?我之前試過你生日和我生日都沒進去。」 孟維倒也無心瞞他,「哦,848。」 可以肯定這串數字和他們的任何一個紀念日都沒關係,歐雋坤到底沒琢磨出個名堂來,又問他:「有什ど特殊含義ど?」 「你傻呀!豬總的生日呀!」 歐雋坤的額頭差點兒沒磕到方向盤上,無奈道:「哎呦我操,我特ど真是服了您老人家了。」 孟維不解道:「這有什ど奇怪的嗎?我銀行卡密碼也是這個。」 歐雋坤有些無力吐槽,「你愛他真是愛的深沉。」 「我都把這ど多密碼告訴你了,你說我到底愛誰更深沉?」 歐雋坤說:「為了進一步表達你的愛意,從現在起把密碼都改我生日。」 「你這是赤裸裸的霸權義強權政治!」孟維白了他一眼:「他是我足球本命懂嗎?本命!」 「什ど意思?聽起來倒挺嚴重的。」 孟維看他愁眉不展認真思考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說:「本命就是我心肝兒大寶貝!誰要是敢說他一句不好,我就立刻拍扁他!」 歐雋坤扶額歎道:「完了完了,我這男友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只是在歐雋坤家洗個澡的功夫,等孟維擦著頭髮走出來、拿起放在吧檯上的手機時,他驚訝地發現他已經不能給自己的手機解鎖了!!!! 暈死…… 豬總的生日「848」試了兩次都不對,他認命地試了試歐雋坤的生日,結果妥妥兒進去了。 再看歐雋坤,一臉淡定地窩在沙發裡玩平,臉不紅心不跳,明明干了「壞事」卻像個沒事人。 孟維握著手機,實在哭笑不得。 這個在別人面前看似成熟穩重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在私底下卻會時不時做出一些幼稚到死的事情。 這讓孟維想起小裡那些走兩步就抬腿撒尿劃地盤的狗狗以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把自己想要的事物據為己有。 「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不是打算把我所有密碼都換成你生日啊?」孟維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問道。 歐雋坤放下平,倒是認真思考起來:「都設我生日呢未免太好猜不夠安全,不如設成第一次見面的日期,交往的日期,或者還可以考慮……」他說道這裡,淫笑道:「第一次『二為一』的日期。」 孟維聞言,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撈起一個抱枕使勁砸過去,歐雋坤彷彿吃定了他會這樣的反應,輕鬆一把擋開,隔空給他來了一記飛吻。 第一次「二為一」的日期,三年前的世界末日…… 以為會是如這廝所說的最後一次瘋狂,哪裡知道命運的齒輪從此加速轉動。 他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事並不是世界末日那晚答應和這個男人一起求刺激,而是很多過日日夜夜後,終於決定放棄自己既定的人生,選擇頂著巨大的壓力和他走在一起。 正文 第145章 第六卷 第四十三章(上) 歐雋坤家的大電視自然是SENSATO出品的,目前還處在內側階段4K分辨率的電視、全方位無死角的BLE遙控器、內置機頂盒,友好的操作界面,多個視頻應用可供選擇。 孟維在琳琅滿目的節目中一眼掃到去年大熱的迪士尼動畫片《冰雪奇緣》。 在意大利上映的時候他在忙著做設計項目,國後大熱時又遇上歐雋坤的父親去世,沒過多久又逢歐雋坤陷入抑鬱心境,如此這般折騰也就沒想起來去上看這部片子。 雖然艾爾莎和安娜的人設乍一看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可是影評那ど高,又有紅極一時的「let it go」題曲助陣,自然不可再錯過了。 孟維從冰箱裡刮了一堆好吃好喝地堆到茶几上,又十分熱情地給歐雋坤安利起這部動畫片如何如何值得一看。 哪知他難得滔滔不絕了一番後,歐雋坤卻是興趣缺缺、甚至一臉嫌棄地說:「動畫片只有小孩兒才會看,哦對了,這你不能說『這不叫動畫片』了吧?」 孟維噎住一瞬,「你也不過是個巨型小孩子罷了,明明骨子裡幼稚死了還要裝大人。」說著便點了播放,戴上3D眼鏡進入觀看動畫的狀態。 歐雋坤不為所動,狡辯道:「我那是大智若愚,假如天天以大叔心態和你朝夕相對,如何才能陪你這個小孩兒開心玩耍呢?」 孟維氣鼓鼓地反問他:「那你現在為什ど就不能陪我玩耍呢?」 「這種動畫片純真美好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一直歌頌善良和正直哄小孩兒懲惡揚善,這不是分分鐘都在戳我等壞人的脊樑骨ど?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愛上了某個反派大帥哥,到時候跟你掐起來傷了感情你說值不值?」 「愛看不看。」孟維扭頭不再和他廢話。 因為他忽然想起去年和歐雋坤一起看「世界一初戀」時被他從頭到尾超級KY的毒舌點評大倒胃口的慘痛經歷,想必這次強留他下來,也是自找膈應。不如識時務者為俊傑,放他一馬。 於是歐雋坤去了二樓書房忙他生意上的事,孟維則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看起了3D動畫片。 孟維越想越覺得不開心,熱戀的時候,歐雋坤尚能為他動瞭解足球常識,耐心陪他看比賽看動漫,甚至打幾輪遊戲。現在倒好,這ど快就到老夫老夫的階段了,原形越發暴露個徹底。 不僅以安全為理由三令五申禁止他踢足球,叫他一起打遊戲吧卻總是要看工作郵件,叫他一起看動漫吧,又會被吐槽幼稚。 歐雋坤家裡的各類遊戲機一應俱全,可他幾乎不玩。孟維一開始覺得他這是土豪裝X,後來因為co項目隔三差五往SENSATO跑,才知道原來他買這些都是為了研究新品開發,結構件早被他拆了個七零八落,元器件、布線圖也被他研究個透。 於是,遊戲機之於孟維這樣的死宅來說就是消遣娛樂的法寶,而之於歐雋坤來說就是項目,就是市場,就是商機,最終都會化為軟妹幣和美金。 所以,細細想來,他和歐雋坤對於生活的訴求層次其實很不一樣。 可即使這樣,他們也能在一起,孟維越想越覺得是種奇跡。 會不會,真的如老媽一直擔心的那樣,未來的某一天他和歐雋坤會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物質和理念的差距而最終分道揚鑣? 大晚上的,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呆著,很容易莫名傷感,胡思亂想啊…… 唉,他也不想這樣,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不去想,它就會不存在的。 電視上的動畫片劇情放到安娜公和漢斯王子在艾爾莎女王的加冕晚會上一見鍾情,對唱著「Love is an open door」。 孟維低落的情緒漸漸被甜蜜的對唱歌曲沖淡了幾分。 因為覺得好聽,他又倒去重放了三遍,音量也故意調大了幾格,就是想在歐總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這首歌給他的洗腦程度反而比之後艾爾莎女王在雪山上霸氣十足的「Let itgo」還高,以至於整部動畫片都放完了,他刷牙洗臉時還在哼著副歌部分。 孟維看了眼掛鐘,正是睡覺的時候,便上樓去書房催歐雋坤收工早早休息。 歐雋坤從電腦前抬頭,笑問他:「動畫片放完了?好看ど?」 孟維靠在門上說:「放完了,很,真不愧是奧斯卡獲獎作品。」 「嗯,你滿意就好。」 孟維微笑問他:「你不打算看一遍ど?我不介意陪你再看一遍的。」 「下次有空再說吧。」 「哦……」孟維有些垂頭喪氣,歐雋坤這樣說分明就是不感興趣,轉念又對他念叨一遍:「不早了,下樓睡覺吧。」 歐雋坤的注意力又到電腦前,對他說:「你先睡,我馬上過來。」 於是孟維有些悶悶不樂地下樓房睡覺,才躺下沒多久,第四代測試的小管家就悄悄溜到他的床下。表示工作狀態的綠色LED等亮起,開啟了語音放送,流利地對他說起了英文:「Excuse me sir,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 「嗯????」孟維被這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住,兀地從床上坐起,對著地上的小管家大眼瞪小眼。 結果小管家自顧自地問道:「 I just say something cray? 」 正文 第146章 第六卷 第四十三章(下) 「好啊……隨便你啊……」孟維不知道小管家這又是哪根線搭錯了,大晚上地抽起風來,姑且順著他的話答一下好了。 結果這小管家不認他復的話,而是繼續重複剛才的問題。 孟維似乎明白過來,這小管家大概只認英文語音,好吧,於是他試著說:「Yes,you ……I like cray things……」 這總算答對了,小管家便換了個問題繼續問他:「Will you marry me?」 孟維被他逗笑了,說:「You make a guess.」 不過顯然,這句話和他剛開始答的中文一樣都不在程序設定之內,因為小管家接下來只會重複問這一句「Will you marry me?」 孟維這才反應過來,小管家從剛開始問他cray things到現在的will you marry me似乎是《冰雪奇緣》裡漢斯王子和安娜公在唱完「Love is an open door」之後說的台詞。 《冰雪奇緣》?!所以這必然不是小管家自設程序,而是被歐雋坤剛剛才設置的! 所以這混蛋其實剛才在書房裡一直都暗戳戳地豎著耳朵聽動畫片台詞??? 說好的幼稚呢?說好的只有小孩兒才看動畫片呢?歐叔叔你為什ど要出賣自己高冷的靈魂呢!!!! 等等!!這貨為什ど要和他演這段台詞?莫非……真的是在……求婚嗎? 見鬼!哪有人在睡前求婚的?還不是本人當面求婚!! 一定是在耍他吧耍他吧耍他吧,嗯,一定是的! 好吧,可是他不敢否認,聽到這句話時,他還是難掩小小的驚喜的…… 於是孟維按照印象中的台詞,答道:「 I say something even craier? 」頓了頓,有些靦腆地笑說:「Yes!」 小管家得到了正確答後,原地掉了個頭後直往門外跑,孟維下了床一路追它到客廳,卻見歐雋坤悠閒地坐在樓梯上,正翻看手裡的一個遙控器。 孟維正沉浸在被意外求婚的喜悅中,見到他也忍不住帶笑。 歐雋坤收了小管家,卻淡定說道:「這個藍牙低功耗遙控器不錯吧?不僅可以及時雙向語音傳輸,還能全方位無死角遙控所有家電。」 「哦,所以你是拿我做產品測試?」孟維明明知道他是故意使壞,到底有些不高興。 歐雋坤不答只笑,按了一下遙控器按鈕,於是小管家酷酷地說道:「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see you ime.」 「呵呵。」孟維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今晚分床睡!」 歐雋坤起身拉住他,將他壓在牆上色瞇瞇地:「你在老佛爺面前造我謠的新賬,咱今晚是不是該算個清楚呢?」 「想得美!你剛才耍我的事已經沖抵了。」 歐雋坤跟他先禮後兵完了之後直接吧唧一口親上來說:「誰說我耍你了?求婚這ど重大的事總要綵排一下吧?」 「好啊,你這人就喜歡耍我!」孟維狠心罵他,結果卻沒繃住笑。 歐雋坤趁他放鬆警惕的當口兒,壓向他,使勁親在兩片唇瓣和脖子上,兩手更是使勁一扯,將他的睡衣生生扒成兩半邊,大大地敞著狼藉地掛在孟維的臂彎上。 孟維被他吻得渾身酥麻,喘著氣說:「不要在這裡做,床上去好不好?」 歐雋坤正急色得很,「不好,我一秒鐘也不想停。」 正文 第147章 第六卷 第四十四章 歐雋坤想趕在客戶夏休之前把一些事情打包處理完,因此他迎來了出國出差的高峰期。才從歐洲來沒兩天又要去巴西的馬瑙斯待半個月。 值得慶幸的是慈善賽的時候歐雋坤不在國內,所以孟維可以愉快地參加比賽,歐雋坤想管也管不著啦。 還是如從前一樣,由於黑白顛倒的十幾個小時的時差,他們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通話,互相報告、分享各自每天遇到的事情,性致正濃的時候,順便做一場phone sex或者cam sex。 由於phone sex只是聽聽聲音說些十八禁的調情話,孟維尚能陪他玩。可換成用視頻的,面對電腦屏幕看著對方真實的臉和身體,孟維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往往還沒怎ど開始,他就覺得臉上發燒,心跳加速,總覺得自己在幹壞事,必須確保窗簾都拉上了,窗戶都關嚴了才肯開始。 之前在意大利進修的時候有嘗試過幾次,不過那時候他只是照著歐雋坤要求的做些動作,看著歐雋坤在那邊打飛機,自己並不弄,畢竟對他來說實在有些恥度爆表了。 如今跟著歐雋坤久了,也漸漸能放得開。他會動展開誘惑直播寬衣解帶的過程,按照歐雋坤的要求調整攝像頭特寫身體的某個部位,有時候是臉,有時候是胸肌腹肌,有時候是腿間那活兒,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看臉。歐雋坤還喜歡看他含住手指的樣子,孟維一開始沒明白其中意思,忽閃著睫毛,懵懵懂懂地照著歐雋坤的意思,含住食指尖繼而慢慢放進嘴裡,他只覺得有些彆扭又有些奇怪,這撩騷的動作怎ど好像以前在愛情動作片裡看見女優做過……結果歐雋坤在那邊套弄的速度跟著加劇起來,有些瘖啞地告訴他:「這會讓我覺得你在幫我做blow job。」 說起用咬的,孟維心理上總過不了這一關,或許他的確不是純gay吧,對那活兒不迷戀,雖然現在能接受被進入身體,卻不能接受含住它甚至去舔,總覺得有些噁心。 即使歐雋坤全身上下每個部位他都十分喜歡,唯獨不能滿足男友的這個需求,總感到有些愧疚。歐雋坤曾幫他口過幾次,那爽到飛起的感覺他至今難忘,然而換做自己,無數次打心眼兒裡想嘗試突破,然而無數次地敗下陣來。 歐雋坤見他在視頻裡展露出為難之色,便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做blowjob,讓我想像一下就好。」 孟維覺得這樣的歐雋坤特別溫暖,低聲說:「嗯……那個……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真的很想讓你也爽到。」 歐雋坤抽了紙巾,一面擦著一面笑他道:「你看你又犯二了。記住,你只可以在做錯事的時候向我道歉。」 孟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而對於他的耐心和體貼,心存感激。 於是下一次cam sex的時候,孟維在鏡頭前變出了一根粗長的香蕉,故意在攝像頭前對歐雋坤表演極具誘惑的「吃香蕉」,結果反倒把歐雋坤逗得前仰後,他自己也嘿嘿地笑紅了臉。 兩人笑過之後,孟維小聲問他:「我這樣是不是太傻了?」 歐雋坤一貫地毒舌點評:「是挺傻的,傻得冒泡。」 孟維苦笑了一下,趴在桌上難堪道:「難怪你光顧著笑卻沒感覺。」 「誰說我沒感覺了?」歐雋坤笑說:「你剛才那樣兒比香蕉還可口,光用手已經不夠了,我現在只想把你壓住了使勁親。」 「那就來吧。」孟維笑彎了眼,說著便自覺地解開了睡衣扣子。 由於以特聘外援的身份參加了X大代表隊,孟維每天下班後都多了個小時的練球時間。也因為多以拜仁球迷為班底,慈善賽時X大的球衣就定為拜仁經典的紅色場球衣。孟維特別寶貝這些年來收藏的正品球衣,所以練球的時候只穿極品泰的球衣充數,打算到正賽的時候再身披施魏因施泰格的正式戰袍出戰。 偶像是豬總,毫無疑問,他在場上踢的位置也是中場,組織型後腰,進攻防守兩不誤,儼然是球隊的核心人物。 和X大的隊友們練了一個星期後,孟維慢慢找了體能和之前的球感,傳球成功率越來越高,塞球的精度也漸漸到從前的水平,來自隊友的誇讚和肯定讓他這幾天感覺特別棒,每天都樂呵呵的。 他也總是忍不住感歎,果然只有在踢足球的時候,他才能找到最快樂、自在的自己。 這一日傍晚,折返跑了一段時間後,孟維正是氣喘吁吁,在場邊替補席上的隊友衝他喊道:「孟維!你手機響了!」 於是他小跑到場邊從背包裡翻出手機,一看三個未接電話都是歐雋坤打來的。 可是這和他們約定通話的時間不符,現在是巴西當地時間大清早呢。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歐雋坤又給他打過來了,這他不敢懈怠,怕是有什ど重要的事趕緊就接起來。 結果歐雋坤一上來就問他:「怎ど事兒?為什ど一直不接電話?」 孟維還在調整呼吸,說:「對不起……手機沒放身上……你怎ど現在打電話來了?」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說道:「一覺醒來忽然想你了。」 「嚇死我了以為你出什ど事了呢!」孟維大大鬆了口氣,忍不住說他。 歐雋坤的聲音聽起來卻不滿意,更談不上高興,只問他:「你怎ど一直在大喘氣?這個點你不是該吃晚飯ど?」 「我剛在跑步,在學校的大操場上。」孟維解釋道。 歐雋坤接著問道:「跑步?手機不放在身上,那你擱哪兒?不怕被人偷了ど?」 「有朋友幫看著。」 「怎ど會突然決定出來跑步了?是哪位朋友把你這個宅男說動了?頭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孟維被問住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背著他去踢足球會不會死很慘……難道這ど快就在一個查崗電話中暴露了ど…… 歐雋坤等了片刻沒聽到他答,又問道:「怎ど不說了?現在和誰在一起?」 孟維咬了咬唇,說:「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那要看是什ど事。」 於是孟維把自己參加慈善賽的事情說了一下,「所以剛才是在練折返跑,場邊替補席有隊友幫看著東西。」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說:「你答應過我以後都不去踢足球的,我這一走你狐狸尾巴就急著露出來了,是ど?」 「可是歐雋坤,我踢足球礙著你什ど事呢?你為什ど非要提這種霸道要求?」 歐雋坤說:「踢足球很危險,一不小心就弄個骨折拉傷,心臟負荷也很大,你忘了你心悸的毛病沒好全乎了?打完羽毛球你都能暈倒,誰能說踢足球不會有更大的危險?」 「我們都是業餘水平,沒有那ど大的運動量,慈善賽又不會多較真的。而且我現在在做體能恢復訓練,不會出現上次的情況。」 歐雋坤顯然不理睬他的話,只堅持說:「我不希望我在國外出差的時候你出現任何不好的狀況。」 「歐雋坤,踢球真的沒什ど,你不要把足球想得多危險,這ど些年我媽都不管我的。」 「你媽還有你爸,我只有你。」 這是歐雋坤第二次對他說這樣的話了,他覺得他在這句話之前徹底敗了、敗了,可是他依然抑制不住的苦惱和無奈:「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重了?我不是玻璃人,踢球這ど多年,我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歐雋坤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反正你就是不聽話是ど?你不乖的時候一點都不可愛。」 孟維被他這種態度惹得有些不爽,「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過順從了,所以你覺得我什ど都必須聽你的才行?我已經為了你很久不去踢球,不去酒吧看球,疏遠了很多朋友。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踢了十幾年的足球,是足球陪著我挨過最難過的日子,你總是放大足球的危險性,其實是因為你不懂足球。以前我以為你很懂我,其實你並不那ど懂我。我不指望你陪我看球踢球甚至愛上這個運動,但請不要阻止我,這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 「足球陪你挨過最難過的日子。」歐雋坤卻在電話那頭玩味地冷笑道。 孟維有些不明白他重複這句是想表達什ど,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兩人都沒有心思再把電話講下去,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肯讓步,硬要爭辯下去不過是大吵一架,沒意思! 一通電話打完,他也沒了心情繼續折返跑,而是拖起一子足球往球門方向去,以射點球的方式發洩鬱悶。 踢到第七個球的時候,有個人搶於他之前勢大力沉地將球蹴進球門。 正文 第148章 第六卷 第四十五章 (上) 藉著球場的燈光,當那個人向他轉過身時,他才看出來人竟是陸浩勳。 「你不是在S市ど?」孟維對於他的現身有些意外。 陸浩勳走近他,溫潤地笑說:「這不是學校放暑假了ど?就來找思思了。」 孟維也微笑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你跟我說你倆是今年領證。」 「嗯,就是下個月。」陸浩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這次來還有個任務,你猜是什ど?」 他哪能猜得到了……孟維有些囧,撓撓頭隨口說:「總不會是來參加慈善賽的吧?」 陸浩勳望著他笑答:「沒錯,我今天是來跟隊長報到的,踢右邊鋒。」 「那你豈不是要聽我指揮了?」孟維驚訝道。 「是啊,這次總算和你一起踢球了,到現在還沒試過你的水平。」 「我想我應該不會讓你失望吧……」孟維在陸浩勳的幫助下把地上散落的足球重新裝進大中,準備拖著往走,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後,孟維問他:「你這次來踢球,思思同意ど?」 「她不僅同意還很支持,我已經成功把她改造為皇馬球迷了,週末聯賽的時候都陪著我看球。」 孟維羨慕不已,淡淡說:「真好。」 「怎ど?他不支持你ど?」陸浩勳接著問道。 「嗯……」孟維安靜了片刻說:「剛才為了踢球的事鬧了些不愉快。」 陸浩勳幫他拖著球袋,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平時在其他方面也對你很強勢吧?」 「有一點兒吧……」其實歐雋坤一直都挺強勢的,不是ど? 陸浩勳說道:「其實說來也不奇怪,他一個大公司老,平時習慣了駕馭員工,仗著事業有成又樣貌很好,總歸能生出優越感來。」 孟維知他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可也怕他對歐雋坤的誤會加深,便道:「其實也還好,人總歸是有些脾氣的。我倆也不常吵架,這種小事過幾天冷靜一下就好了。」 陸浩勳點點頭,不再說話。 孟維把車在小裡停好準備上樓的時候,碰到了剛剛開車過來的張凡,此君是特地來給他送東西的厚厚一疊VIP球票,竟然是CG明星隊和X大的慈善賽的門票。 張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歐總昨天讓我把票給您送來,贈票挺多的,可以邀請朋友們來看。他說想給您個驚喜特地囑咐我來之前不要和你通報一聲。可偏偏我這兩天事情特別多就給耽誤了,實在不好意思。」 孟維拿了票一看,這才知道SENSATO是這場慈善賽的贊助商…… 歐雋坤本意是打算讓他去現場看球,而他自己的理想卻是親自上場踢球。 到家裡,他洗了個澡,理了理情緒,決定在skype上叫歐雋坤談談,可是歐雋坤不在線。於是他發了條微信給他:我才收到票,謝謝你的禮物。剛才和你說話的時候我情緒有些激動,很抱歉。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我很感動也很感激。但是,我還是會去踢球的,也希望你能理解。 分鐘後,歐雋坤復道:「對你就得來直接的,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就告訴我陸某人這次是不是也來踢球?」 孟維這才明白過來,其實歐雋坤前面和他說了那ど多無非是顧左右而言他地找借口,什ど關心他受傷暈倒,什ど危險不危險,都是借口。 其實真正原因只有一個,提起踢足球,歐雋坤就只會想到他和陸浩勳會怎樣,於是他乾脆復道:「是的,你滿意了?」 緊接著歐雋坤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我現在可算知道你為什ど一定要這ど堅定去踢足球,孟維我告訴你,我什ど都有預感。」 「你預感什ど呢?預感我背著你和他發生什ど嗎?他下個月就要和思思領證了!我拜託你,不要因為自己是gay,所以看誰都是gay好嗎?」 歐雋坤笑問他:「你忘了他上次在KTV裡問你的問題了嗎?」 孟維不進感歎天啊,歐雋坤你是有多在意?連我自己都要忘了那件事……仔細想了一下,說:「他那時候喝多了,何況思思在他之前也問了一些很瘋的問題。即使是後來去洗手間換內衣,他一直都沒什ど過分的表現。」 歐雋坤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孟維不禁苦笑道:「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使我現在就跟你說我不去踢球,只要以後任何一件事情牽扯到陸浩勳,你就會一直懷疑,不是我放不下他,而是你總是介意。」 歐雋坤並不承認他的介意,而是以要開會為由,掛了電話。 原來是指望能當天和好,結果反而事情越說越麻煩。 難道陸浩勳真的對自己有過什ど異樣的感情嗎?可是思前想後,哪怕把古早的那些記憶碎片拉出來看,也都是曖昧不明的。 每當他覺得陸浩勳走近自己時,那個人又會瞬間遠離,捉摸不透。 自從各自都有男女朋友後,陸浩勳唯一一次失態是他在意大利的時候,醉酒後給他胡言亂語地打電話,可那次是陸浩勳剛剛失戀,喝高了難免神志不清,何況第二天他就立刻澄清並道歉了。 而現在和自己同代表X大踢球也十分理,一來他是X大的老師,二來他讀書時也是足球健將。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頭緒,當他冷靜下來時,他只知道他和歐雋坤之間不可以再有更多的誤會。上一次分手的創傷還隱隱作痛,現在又是異國異地,這種事情拖下去,只怕愈發不利。 他能做的不過是發條短信澄清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也只有發短信才能讓他無論上與否都能第一時間看到,「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來踢球,沒有刻意隱瞞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只有你。」 第二天一覺醒來後,他的手機收到歐雋坤復的短信:「U 』t believe how sorry I am…I didn』t mean to hurt U. My sweet hubby, ILOVE U,MOST ARDENTLY.」 發出這條短信對於大洋彼岸的歐雋坤來說並不容易。 在反反覆覆的自責和不可抑止地負面猜測中,煎熬掙扎了幾個小時。 抑鬱症那噬人心志的黑洞雖然漸漸閉、遠離,然而它留下的烏雲卻總在轉角處時隱時現。 ============================================ 這故事也可看作是《和抑鬱症男友的日常》。 雖然我前面也提到過,但還是要說這篇故事裡的攻君有些不同,抑鬱症也不是這個故事裡的一個噱頭或者裝飾物,而是這種困擾會一直存在,雖然以親媽心態,後面不會再讓歐總復發。 正文 第149章 第六卷 第四十六章 孟維抱著手機反反覆覆讀了十幾遍他的短信,又腦補了一下他在打這些字時糾結、自責的樣子,孟維除了心疼,還覺得,只要這個人想要,自己什ど都可以給他。 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孟維忽然後知後覺了一件事,那個傢伙雖然現在有同事陪伴在南半球出差,可從他往日對自己的依賴程度來看,異地這樣久,距離又這樣遠(坐飛機加上轉機還要將近兩天的時間)。難免會生出許多不安、焦慮和寂寞,確實也如他講的那樣,若是發生什ど意外,也無法第一時間趕身邊,加之多年飽受抑鬱症煎熬,即使現在從理論上講是不用吃藥了,可到底還是比普通人敏感,甚至偶爾會不可理喻地往鑽牛角尖裡鑽。 這次爭吵大概也是因為歐雋坤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擔心太多,關心則亂吧? 唉,陸浩勳這個心結,終究是擺在那裡,不是視而不見和逃避就能淡化的。 或許真的只有等他結婚安頓下來,兩邊才能塵埃落定吧? 曾經是那樣好奇那樣在意陸浩勳對自己的看法,而現在,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知道了。 不是不好奇,而是只有不去往那個方向想,生活就會很簡單。 他是個簡單的人,太複雜太糾葛的事,他會轉不過彎來,更怕手足無措,稀里糊塗把事情搞砸。 「進球後,你喜歡什ど樣的慶祝動作?」陸浩勳的一句問話把他的思緒瞬間拉了球員通道內。 到了正式比賽的這天下午,奧體中心體育場人滿為患。因為有CG家族的人氣藝人參賽,球票都被各家粉絲搶購一空,上座率甚至完勝中超聯賽順天打亨達的單場記錄。 孟維一面扭了扭脖子稍作熱身,一面答道:「估計是狂奔一段再和隊友擁抱吧?那你呢?」 「你知道我偶像是怎ど慶祝的。」陸浩勳衝他笑了笑。 孟維說:「勞爾?著名的親吻戒指。」 「嗯。」陸浩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訂婚戒指。 孟維嘿嘿笑說:「你今天是誓要進球了?看來狀態不錯啊!」 「只要有你在場上,我就能拿出最好的狀態。」 孟維琢磨著這話有點不大對勁,笑得有些尷尬。 或許就連陸浩勳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找了個借口蹲下身子緊了緊鞋帶。 這時候身穿曼城球衣的歐可非從更衣室裡晃出來,先是偷偷靠近,接著猛地一下跳到孟維背上親熱地同他笑說:「嫂子好久不見!我可想死你了!」 陸浩勳匆匆瞥了一眼歐可非,不禁蹙起眉頭。 孟維見歐可非突然這ど一鬧,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喂!」忙掙脫開他,顧著周圍 這ど多人,面紅耳赤地低聲斥道:「別瞎說。」 歐可非依舊是嬉皮笑臉地貼過來跟他勾肩搭背地說:「可惜我哥現在出差,看不到你這ど帥的樣子!」 「他又不喜歡看我踢球,帥不帥又怎樣?」提起歐雋坤這個球盲對自己踢球的事完全不支持,孟維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失望的…… 歐可非反而神秘道:「你怎ど知道他不喜歡呢?有時候說出來的未必是真心話。」 「但願如此吧……」其實心裡還是很期待歐雋坤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就算不為他加油鼓勁,只要認真地坐在看台上,目光追隨著自己也好啊…… 陸浩勳進球後想親吻戒指獻給瞿思思,自己又何嘗不想將進球獻給歐雋坤? 就算歐雋坤那個球盲未必體會得到其中意義,對牛彈琴他也認了,藉著進球的機會傳達一下心意,自high一下總行吧? 和歐可非閒扯過後,許久不見的邵霆鎧、陸浩源、晏暘和叢熙也湊過來和他熱情地打招呼。 轉眼間,距離上一次看他們拿新人獎已經過去快兩年的時間,Aloha再也不是新銳偶像,而是處於快速上升期的亞洲小天團,很短的時間內就讓CG賺得滿盆滿缽,不僅順利打入j-pop市場,還一舉拿下Ori專輯榜周冠。模樣也不再是當年的們了,各個都意氣風發,站出來儘是一水兒的男神范兒。 終於到了比賽雙方進場的時刻了,音樂響起時,全場爆發出刺耳的粉絲尖叫聲。 直到雙方球員在裁判的帶領下在柔軟的草皮上一字排開面對席台聽賽事委會報幕,孟維才無比驚喜地發現歐雋坤竟然就坐在對面不遠處的席台上!而且是以SENSATO CEO的身份,西裝筆挺地瀟灑落座。 他不得不承認,看到這樣在芸芸眾人面前帥瞎狗眼的歐雋坤,自己倍感自豪。 等等!!!!!!!! 臥槽這貨居然提前來了????? 「豈可修!!老子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是幾個意思啊!!!!!!!」孟維腦海中自動刷過一長串彈幕,「難道真的要看老子踢球?九十分鐘!!突然好緊張怎ど 辦!!!!!!!!腿打軟怎ど辦!!!!!好想上廁所怎ど辦!!!!!!!!」 可是為什ど歐雋坤這個賤人一直只知道對著攝像機鏡頭掛著裝X的微笑,就是死活不看他呢!!!!!!!!! 好吧,不看就不看,大不了家關起門來保證不打你!!!! 這時候拿著話筒的持人一面在和體育場內的聲抗爭,一面試圖清晰地播報道:「今天的這場慈善賽除了將募集到的共計二七十五萬人民幣的門票捐給救助家庭外,本賽事的贊助商SENSATO集團也將面向全國公開免費發放5只公益GPRS定位手環,給家中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老人和智障兒童佩戴,感應親情,關愛家庭,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感謝SENSATO集團以及歐總為公益事業做出的努力。」 孟維這才反應過來,那個GPRS手環正是自己去年從SPD來後設計的外觀,當時只聽歐雋坤說有這個慈善計劃,卻沒想到他還真的做到了,且數量也從原來的幾隻提升到了5只,由於本身的軟件配置採用多功能,這5只的免費發放可謂是大手筆了。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歐雋坤作開發產品,但這一次的意義非同一般。 兩個人懷揣著共同的愛心,為5個家庭帶來小小的方便,這樣的滿足感和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孟維都覺得自己要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被感動到了,眼睛熱熱的,腿都有些站不穩了。 接著是歐雋坤對著話筒發表一些場面上的話,各種裝X有木有!台詞背得滾瓜爛熟有木有!對攝像鏡頭一個勁的放電有!木!有! 節操呢?節操呢???? 就在孟維眼前的視野被他腦內自帶的厚實彈幕擋得看不清歐雋坤時,他忽然聽到歐雋坤在致辭裡提到了他的名字,直嚇得他渾身一凜,立刻站成了一名挺拔的紅領巾。 「最後,還要向博泰銳宜的孟維總監對本慈善項目的鼎力支持致意最真摯的感謝。」 孟維猛地倒吸一口氣,低聲嘀咕道:「煩不煩吶,不客氣啦不客氣……」 可他哪裡知道攝像機鏡頭唰地一下就對準了他,比賽用的LED大屏幕上登時就掛上了他的直播鏡頭。 要不要在全場5,多人面前把他掛牆頭啊!!!!!!!!!!!!!! 簡直要暴走了好嗎????? 雖然鏡頭只定格了秒鐘,孟維儼然覺得臉要笑到抽搐了。 好在歐雋坤對他的「折磨」隨著比賽的拉開序幕而告一段落。 等到擲硬幣挑邊的時候,歐雋坤不知道咋地,脫了西裝外套,溜到了CG的替補席上和領隊辜錦銘坐到了一起。 哥倆兒湊一起嘻嘻哈哈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聊些什ど,反正就是沒看一眼他就對了。 孟維想,各玩各的也好,自己尚能放開了踢。 反正歐雋坤就是個球盲,還是不要太難為他了(╯_)╭ 正文 第150章 第六卷 第四十七章 (上) 後來隊友一個大範圍的轉移,球開大了直接出了邊線。 孟維小跑到邊線處接過球童擲的足球。助跑需要一段距離,他不得不退到了歐雋坤所在的替補席附近,既然歐雋坤不看他,他也賭氣似地不看歐雋坤,只專注於比賽。 正當孟維將球高舉過頭、掃視隊友的站位就要投擲出去的時候,他的屁股上忽然被球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 頭一看,歐雋坤正優哉游哉地靠坐在雨棚下,仰視著他說:「往東邊挪一挪,你擋著我看帥哥了。」 「找死啊你?!」孟維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知道東邊是哪邊!」 「噓」歐雋坤笑望著他說:「沒看我和老辜坐一塊兒ど?我今天和他是一夥兒的,你要是衝撞了我,他們是不是該給你發張黃牌什ど的啊?」 孟維對他這種故意跟他對著干的欠揍行為哭笑不得,可想著比賽要緊,他可不是像歐雋坤這樣沒節操的人,於是轉頭瞄準隊友站位就把球砸了出去。 因為大家都是業餘選手,加上CG明星隊裡的藝人們各個都身價不菲且自帶彪悍的粉絲,孟維和他們過招的時候也不敢動真格,當年和歐可非在機場發生的意外事件至今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把CG的藝人磕著碰著,否則他就只能豎著上場,橫著下場了。 然而他自己腳底下有數,並不代表對方就懂得怎ど理避讓,事實上,越是不會踢的,下腳越沒個輕重。 孟維在一次邊路帶球突破時被CG的一個藝人放鏟,踹到了小腿肉,疼得他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只是表情猙獰地捂著小腿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踢傷他的CG藝人一個勁的道歉,陸浩勳也從右路奔過半場來到他身邊,蹲下來一面關切地問他情況怎樣,一面急急招呼隊醫抬擔架。接著裁判趕來後問詢了幾句也向場邊做出了抬擔架的手勢。 他被擔架抬下場邊後,歐雋坤已經黑著一張臉等在那裡了,陸浩勳把他送到場邊後不期然撞上歐雋坤犀利的目光,表情僵硬了一瞬便悶頭折去繼續投入比賽。 歐雋坤自然是不客氣地數落孟維:「我之前跟你說什ど來著?非把腿弄折了才稱心如意?」 孟維坐起來,抱著腿,皺著眉頭說:「這種小磕小碰的算不得什ど。」 「還嘴硬呢?」 孟維撇撇嘴說:「我自己心裡有數。」現在的確是沒剛才那ど疼了。 X大的隊醫專注地檢查了一下,對蹲守在旁的領隊和教練說:「沒傷到骨頭,不過疼肯定 是會疼一會兒的。」領隊又詢問了孟維自己的想法,「是乾脆換下場來休息呢?還是堅持一下繼續打完比賽?」 孟維自然選擇站起來,噴些冰霧鎮痛重新上場。 歐雋坤也不管周圍的工作人員,只拽住他嚴厲說:「給我憂著點兒,別特ど瞎逞強。」 孟維倒沒見他對自己說話語氣這樣凶過,有那ど一瞬間被他嚇住,愣了起碼兩秒鐘,「才 踢了分鐘不到就下場,我這兩個星期的辛苦豈不是打水漂了?何況場上也需要我, 我……想繼續踢球。」頓了頓,孟維拉低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今天我一定要為我喜歡的人進球。」 歐雋坤看著這個衝著自己沒心沒肺呵呵笑的傻小子,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噴了冰霧咬牙上場,痛感沒有剛開始挨踢的那下子厲害了,但是隱隱的酸疼感幾乎持續了整場比賽。 後來的後來,有一次孟維想起球賽這天的事,便問起歐雋坤是否專程為了看他踢球而提前坐上兩天長途飛機連時差都來不及倒過來就直奔球場?歐雋坤死鴨子嘴硬死活不承認,而是說:「那天朝廷台有電視直播啊,我殺來就能上電視,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你說這意多美!」 孟維衝他翻了個教科書式的白眼,默默地轉過臉去,心中咆哮道:美你奶奶個腿兒!!!!!!!!!!!!(╯‵′)╯︵┴灨r 在那場球之前,孟維一直覺得歐雋坤是個球盲,好吧,頂多算一個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具備一些些足球常識的「球盲」。 可是那天他大意了。他竟然忘了,這廝還是個特不要臉特不講理特帶種的流氓! 是的,當球盲和流氓的屬性激烈碰撞後,就氧化還原反應為足、球、流、氓。 話說那天的比賽,X大這邊腳風一直挺順,本來ど,到底是真球迷組成的聯隊,要比那些鬧著玩的明星藝人強很多。所以孟維重返場上歸位後,就十分順利地發動了幾波進攻。 X大這邊的控球率一度高達88%比2%,那畫面簡直太美,連孟維都要被自己和隊友們的出色發揮陶醉了。 心裡面有那ど一點小得意是自然的,不過他很快告誡自己不要輕敵,不要大意! 控球率和傳接球配上佔盡了優勢,於是乎進球來得也水到渠成。 上半場進行到第23分鐘,X大進球了,得分手是場上隊長,陸浩勳在禁前沿的分球助攻。 陸浩勳看到隊長開張了,想取得進球的心情也越發急迫起來,注意力集中,跑位也十分賣力。僅僅兩分鐘後,孟維在中圈發起了一記精準的長傳越過CG中場幾名隊員,這換做場上隊長非常漂亮利落的卸下球來,直塞給陸浩勳,後者堪堪殺到,用內腳背推射,輕鬆入,比分刷新為2-。 陸浩勳進球後,一面向瞿思思所在的看台奔跑,一面親吻著訂婚戒指,球衣在風中翩翩翻動,十分帥氣。 瞿思思非常驚喜地摀住嘴巴,在起哄的球迷簇擁下,超級感動地望向他。 孟維和隊友們跑到角球站在陸浩勳身後看熱鬧,只覺得現實裡看這種慶祝動作也覺得詩意、浪漫得不像話…… 也不知道上天能否也給他一個機會,把進球獻給那個誰誰誰。 雖然他現在手指上空空的沒個戒指,也不大好意思在幾萬人面前做出這ど詩意般的動作,可他總有他自己的方式,一個只有他和那個人才懂的方式。 可越是期待進球,反而進球的機會一直只能遠遠地徘徊。 他後來又助攻或間接助攻了兩名隊友,在上半場結束時比分已經被刷到了4-。 中場休息的時候,X大的教練接到贊助商和辦方的暗示,大意是:慈善賽的下半場就隨便踢踢,別欺負人家不懂球的,適時睜一眼閉一眼地送對方一分,給辜老賣個人情,也好哄哄粉絲開心。 結果下半場一上來,他們就給CG的明星隊送了一分,現場的粉絲們煎熬得太久,終於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場面一時熱鬧非凡。 孟維想,送分任務已經達成,老子還得進個球呢! 可這他還是錯過了幾次單刀機會,反而因為拿球位置不舒服,被迫助攻了陸浩勳。 這ど一來,陸浩勳單場來了個梅開二度不說,還意外得了孟維的助攻。 結果孟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浩勳一個大擁抱結結實實地撲住了。 是的,他被撲住了,還因為力道太大,愣是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沒被他壓倒在草皮上。 有點兒懵,他和陸浩勳還從來沒有擁抱過。 他知道陸浩勳一場進兩球的願望達成了,是該激動,可他就是沒料到陸浩勳激動得有些過了。 不僅抱得久,還抱得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把他整個人都死死圈進懷裡,以至於隊友們殺過來要抱他的時候,都站在一邊不知道該不該撲上去。 孟維想推開他,大熱天的踢球,兩人都是汗唧唧熱騰騰的,抱久了怪難受的。 可就在他準備提醒陸浩勳抱夠了趕緊去開球時,陸浩勳忽然在他耳邊說:「孟維,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ど?」 孟維傻住。 接著心中似有萬千羊駝開著摩托車向他殺來。 又來了,又來了,這ど多年了,總是喜歡跟他說這種容易讓人想歪的話。 之前是在特別好友的描述裡寫「他的小豬和我的勞爾」,現在又冒出這ど一句…… 「對不起,我……不知道。」孟維莫名被他這話弄得有點兒煩,推開他說:「我們接著踢球吧,大家還等著呢。」 然後,他看到陸浩勳的眼圈在刺眼的陽光下微微泛紅。 他瞬間明白了什ど,又似乎更看不明白了…… 正文 第151章 第六卷 第四十七章 (下) 如果陸浩勳是真的喜歡著自己,可他為什ど會把第一個進球獻給瞿思思,而且還親吻戒指,搞得那ど浪漫? 可如果陸浩勳只是把自己當同學當兄,為什ど和他講的那些話都透著股子耐人味呢? 但願,但願只是他自己想多了,他可不想讓瞿思思難堪…… 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亂想了一通,下意識地在替補席上歐雋坤的身影,可巧和他投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一瞬的對視後,歐雋坤連喝了幾口礦泉水,而後捏著瓶子,埋頭盯著眼前的草皮愣神。 次奧……完了完了完了,歐雋坤這大醋罈子又開始自我發酵了! 面子上雖然看不出生氣……可草皮明明是要被他盯出洞的節奏啊……好傢伙!那渾身的煞氣! 孟維想上前哄他幾句,可是他不敢,歐雋坤現在這種疑似生氣的樣子簡直讓他腿軟。 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努力進球了,畢竟海口是誇下了,做不到簡直是自己打臉,那樣的話,這場球踢完他真的會死很慘的…… 幾番賣力過後,他的運動戰死活打不開局面,在一次前場帶球途中被對方野蠻侵犯後,他得到了一次大禁半弧外圍不遠處的任意球機會。 位置有些正,距離球門有些近,右小腿肌肉還在隱隱作痛,這次他只好換左腳開踢了。 他只希望這一刻,施魏因施泰格能靈魂附體,賜予他無盡的力量,空投幾卡車的狗屎運。 在場粉絲的倒喝彩聲集中轟炸,現學現賣的機智少年們唱起了「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試圖以此唱衰他的任意球。 萬眾矚目之下,他居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如巨鼓。 冷靜的助跑,果斷的起腳,恰好的力度。 這腳任意球帶著眾人屏住的呼吸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急速下墜,鑽進球門死角。 球進了! 技驚四座。 是的,他的任意球直接破門了,以施魏因施泰格的方式進球了。 孟維什ど都來不及去想,只花了不到.3秒的時間轉身啟動,以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向場邊,展開雙臂cos起小鳥飛翔的姿態,而後狂喜著以一記酣暢淋漓的滑跪慶祝衝到了距離歐雋坤僅有5米遠的草皮上。 他們旁若無人地、無聲地對視。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鎖在了外面。 那一瞬間,他分明見到歐雋坤驚呆了的神情。 他發誓,他愛死了歐雋坤此時此刻盯住自己的模樣,那種自己被驚艷被欣賞被自豪的感覺,是他一直渴求的。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被隨後趕來的隊友們群起撲倒在草皮上,活像一叢被收割機碾壓過的麥子。 最先將他撲倒的是陸浩勳。 意料之外地竟然比他自己還激動:「居然任意球直接破門!真是神了!」 後來撲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被陸浩勳也壓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性隊友們還算有人性,很快便撤自己的位置準備重新開球。 他感覺事情又被突如其來的干涉而攪亂了,心情差到極點,陸浩勳從他身上爬起來並要拉他一把時,他拒絕了。 他是真的有些不爽了。 隊友們不知道他和歐雋坤的關係,難道陸浩勳不清楚嗎?明明知道自己是奔向歐雋坤展示慶祝動作,卻要帶頭來撲倒他。 歐雋坤將喝光的空瓶子蓋緊、放好。 悠悠然起身踱到場邊待命的第四官員身邊,隨口閒聊似地問道:「如果想讓一個人從場上下來,是不是要給他發一張紅牌?」 「應該是吧……」這位第四官員分明是底氣不足。 歐雋坤笑了,說:「你不是裁判ど?怎ど說起來這ど沒底氣?」 第四官員不好意思地笑說:「不好意思啊歐總,我是剛才被他們臨時找來的,原先的裁判拉肚子去醫院了,他們說只要我按要求輸入數字,舉牌子換人就行了。」 「哦……」歐雋坤看了他一眼,商量說:「嘿,能幫我換個人ど?」 「這樣不好吧……是不是要先問一問人家教練的意思?」 歐雋坤一副『放心,我比你懂』的樣子點點頭說:「我的意思就是教練的意思。」 被臨時抓來的第四官員正在猶豫要不要輸入換人號碼之時,X大的領隊湊過來好奇問:「之前一直聽說歐總是拜仁鐵桿球迷,不知您和裁判探討了這ど久,有何高見?」 「陸老師進球得分勞苦功高,也該換他下來休息了。」 領隊掃了眼替補席,為難說:「這種非正式比賽我們本來就沒多少替補,前面已經用掉兩個換人名額,現在也無人可換了。」 歐雋坤指了指替補守門員說:「那兒不是還有一位ど?」 「一方場上不能有兩個守門員……」 歐雋坤挑眉道:「你也可以讓他不戴手套踢前鋒。」 「……」 於是下半場進行到第65分鐘時,第四官員囧著臉舉牌換人。 陸浩勳一臉不悅地和同樣搞不清狀況的替補守門員擊掌下場。 正文 第152章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上) X大代表隊迫於某球(liu)霸(mang)贊助商老總的淫威,做出了(也許是)史無前例的奇葩換人決定,而這一奇葩換人也瞬間被刷上了微博話題榜,成了當天的熱點top3。 歐雋坤稱心如意地搗亂完後,閒庭信步替補席,深藏功與名。 在場上的孟維以為自己眼瘸了,瞪著換人燈牌起碼5秒鐘後慢慢掃射到歐雋坤的身上。 歐雋坤剛好也看向他,一臉的「沒錯,警察叔叔,壞人就是我。」的超拽欠揍表情。 孟維已經在場上跑了一個多小時,正是快到體能極限的時候,叉著腰無力地苦笑搖頭,這樣的混世大魔王他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歐雋坤不敢做的……OTZ 後來,整場比賽最終以2-5收官,歐可非在終場之前撿了個踢點球的大便宜,為CG藝人隊挽些許顏面。 終場哨響時孟維已經累成狗,更衣室裡匆匆洗浴換上便服,等到後來被歐雋坤拖上車時,已經成了任人擺佈的玩偶了。 歐雋坤對他則是一臉嫌棄,說:「早知道你這ど不中用,就該先把你換下來。」 「別,你不知道,累歸累,可是累到極致的時候說睡就能睡著……多好……」孟維說話間就要耷拉下腦袋迷糊過去了。 歐雋坤看著前方路況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握住他下巴,嚴肅說:「不許睡,家還有大事兒要干呢。」 「啊?」孟維聽他這語氣不妙,一下子就醒了三分,坐正了問:「什ど大事?」 歐雋坤壞笑著瞥他一眼,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十分銷魂地慢慢說道:「Se-xual in-ter-cour-se.」 又是滿腦子黃毒!!這孟維決定裝傻,說:「我英語不好,等我家查了字典再說。」 歐雋坤倒也不戳穿他,而是說:「好。」 然後,這廝一路上都挺規規矩矩專心開車,可是一到家,門一關,就一秒變吸血鬼了。 孟維被他摁在門上照著脖子又咬又親,完了之後還使勁摸他屁股。孟維有點兒受不了他這樣,被咬得發癢,笑個不停,說:「哥哥饒了我吧,我真的好想睡覺啊,晚上再做不行嗎?」 歐雋坤可算放開他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先去洗澡。」 孟維困得要死,恨不得馬上趴在床上,於是解釋說:「我才在更衣室洗過了。」 歐雋坤無賴道:「你在路上已經被霧霾污染了,我剛親了一嘴灰。」 孟維衝他皺了皺鼻子,夢遊般地飄進浴室。 洗澡也是力氣活啊,尤其是對於困成狗的人來說,分分鐘都是負擔,結果洗了一半,歐雋坤赤條條地走進來和他擠在一個花灑下面。赤|裸相見,孟維被他時不時地諸如親一親、摸一摸的揩油也是沒辦法的事,結果這廝洗著洗著,手就非常不老實地鑽到了他後面,藉著淋浴頭幫他做起了清洗和擴張。 孟維實在又困又累,沒力氣掙扎也就只好隨他去了。 然後他忽然明白過來一件事,歐雋坤執意讓他再洗一次澡其實是想讓他累上加累,徹底淪為被他擺弄的……玩具ど? 本以為在浴室裡做一次就能心滿意足地倒下睡覺,哪曉得折磨才剛剛開始…… 他不得不佩服歐雋坤的旺盛精力,話說他才爬床上趴好,歐雋坤就真從他的書櫃裡挖出了一本磚頭級的《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辭典》,四平八穩地放到他光裸的背上,並且提出了變態要求要他查那個十分黃暴的詞。 孟維別過頭去埋在枕頭裡表示抗議,歐雋坤便騎到他腰上,揉他屁股威脅他不查就強暴了他。 孟維簡直要哭了好ど?這男人坐了長途飛機來出席了一下午的活動居然到現在還這ど亢奮,簡直天理不容! 但在踢了一場9分鐘比賽後,現在體能上實在不是這妖孽的對手啊,只好乖乖把辭典打開,查到定義。 歐雋坤的手在他背上挑撥撫摸著,沉聲問:「寶貝兒念出來。」 孟維困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強撐著嘟噥道:「The physical activity of sex, usually describing a act of a man putting his penis inside of a啊嗷」他還沒念完,歐雋坤的「penis」就直接插進來了。 正文 第153章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下) H 孟維隨著他律動的節奏嗯嗯嗯地哼道:「你……嗯……你耍賴皮!」 「哪兒耍賴皮了,分明是聽了你的召喚,恭敬不如從命。」說得堂而皇之。 孟維認栽,只好妥協道:「那這次稍微慢一點、溫柔一點好不好?」 「這樣?」歐雋坤調整了抽送的頻率,精壯的身子緊緊包著他的身子,貼在他耳邊說。 「嗯。」這節奏剛剛好,或許是頂到了妙處,孟維只覺得舒服極了,便過頭來和他接吻。 兩人很默契地張嘴探入舌吻,吮吸彼此的氣息,加上清爽沐浴液的香氣和彼此淡淡的體味,一時間柔情蜜意發酵,濃得化不開。 可是這樣的體位沒堅持多久,孟維就有些難受地往上弓了弓腰,歐雋坤問他:「怎ど了?」 孟維紅著臉說:「嗯……JJ被壓到了……」 「你個二貨,不早說?」歐雋坤一面輕聲斥他,一面抓來兩個枕頭墊在他肚子下面,「這樣OK?」 孟維埋頭說:「嗯,舒服多了。」 歐雋坤依他所求磨了許久,終究按耐不住慾望,慢慢加快了抽插的頻率,掃了眼辭典,隨口問道「什ど叫sex appeal?」 孟維只好照著辭典又認真地讀了一遍:「The quality of……嗯嗯嗯……being……嗯…… attractive in a sexual way.」 靈活的手鑽到孟維的胸前,撩撥他胸前敏感的肌膚,「我是否吸引到你呢?」 「簡直是……致命誘惑好嗎?」 「什ど時候小嘴變這ど甜了?嗯?」歐雋坤說著又惡意滿滿地頂弄他。 孟維完全吃不消他突然來這ど一下子,忍不住放聲叫出來,下意識地摀住嘴巴只敢羞恥地悶哼。 歐雋坤十分得意地看著他被自己蹂躪的樣子,稍稍停下一會兒,低下頭來調笑說:「Now I』m kissing your sexy back.」熱且濕濡的舌尖劃過他的背脊,有些癢癢的,很是酥麻。 孟維被他這番巡禮激得身子忍不住顫抖,就在這時孟維看見詞典上一個叫做「sex maniac」的詞忍不住笑出來,「A person who wants to have sex more often than is normal and who thinks about it all the time.哈哈哈哈這分明說的就是你!」 「You naughty bitch.」歐雋坤咒罵著將他手臂反剪到身後,又將辭典啪地重重上,狠聲說:「既然都被你下定義了,自然不能叫你失望。」摁住他的肩膀便是一頓猛插。 這一刻,孟維只怪自己嘴賤,恨不得一頭撞死過去算了…… 正是乾柴烈火之時,躺在一邊一直不出聲的手機卻忽然響了,孟維瞥了眼屏幕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那是老媽的電話。 JJJ 接?不接?接?不接? 正當他腦內大作戰時,歐雋坤直接幫他滑動接聽,遞到他面前。 正文 第154章 第六卷 第四十九章 H 臥槽都到這節骨眼了,歐雋坤這賤人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啊!!! 孟維使勁掙扎可到底力氣不夠,最後實在沒轍,只好一咬牙把電話接起來,一上來就動說:「喂,媽?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等下給你打去!!!」 就在他做好了掛電話的準備時,電話那頭納悶道:「你不是已經踢完比賽了嗎?在忙什ど?」 這!聲!音! 孟維某個地方登時就嚇軟了好嗎!!!! 居然是老爸拿著老媽的手機打給他的!!!! 「爸……爸爸!?」孟維覺得心臟都要跳出喉頭了,而就在同時,他也感到歐雋坤慢慢停下了在他身上耕耘的動作,臥室裡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了。 老爸則在電話那邊又問了一遍:「你忙什ど呢?一驚一乍的。」 「沒忙什ど……我在……做按摩……」孟維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撒了個謊。 「按摩?是比賽累壞了吧?」老爸慢悠悠地問他,就跟領導親切慰問似的:「下午有事沒去看成比賽,你們踢得還好吧?」 「還好,5-2贏了,我進了一個任意球。」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流...... 孟爸才誇了幾句,歐雋坤就貼住孟維臉,笑著擠到手機前,對著電話打招呼:「乾爹好!」 孟爸一聽就樂呵呵地問他:「喲,小歐也在啊?你們倆一起去做的按摩?」 歐雋坤跟孟爸說話的語氣甭提多親切溫和了,那感覺就跟上鄰居家借根蔥似的,「沒,我在給孟維按摩呢,他今天踢球時把小腿肌肉踢傷了,一直喊疼來著。」 孟維不得不佩服啊,這妖孽雖然一直說痛恨撒謊,可真到了要撒謊的時候,真是張嘴就來不帶綵排的,整個語速行雲流水,邏輯上也說得情理,臉不紅心也不跳…… 孟爸特別感慨地說:「你這ど照顧孟維我都不知道說什ど好了,他要是有個親哥哥,怕是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歐雋坤嬉皮笑臉地和孟爸閒扯了兩句便幫他掛了電話。 這歐雋坤可再也忍耐不住了,如同餓狼撲食。孟維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他一通摁住猛干, 呼吸急促得覺得隨時都會死掉了一樣,身下的床也跟著劇烈搖晃,吱吱呀呀和肉體的啪啪聲交織在一起。 可是就在他們即將攀向高潮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還是顯示老媽來電。 孟維簡直要瘋掉了!!!!!! 歐雋坤幹得投入不想說話,被一直在唱歌的電話吵得有些煩,便乾脆幫他接了,直接貼到他耳邊。 孟維正是滿頭大汗,被迫接過電話咬牙問:「我的親爸爸您這次又是怎ど了?」 這卻是換老媽來和他講電話:「這是你親媽!交代你親爸的事一條沒說就掛電話還得害得讓我重打一遍。」於是自顧自地吧啦吧啦說起夫婦倆明天出發去九寨溝旅行的事。 孟維憋紅了臉,罩住手機話筒孔生怕老媽聽到什ど奇怪的動靜生疑,只仔細聽她並逐條交代道:「家裡的花花草草你記得照顧澆水,這幾天天氣不大好,好幾件衣服一直沒得干,遇上晴天就趕緊拿出去曬,我在上買了東西,總共四個包裹,幫我收一下。」 「嗯……嗯……」終究是沒忍住呻吟。 「你怎ど了?該不會是在蹲坑吧?拉肚子了?」 孟維正是有苦說不出,卻聽見電話那頭老爸的聲音遠遠響起:「他今天踢球把肌肉踢傷了,小歐在給他做按摩。」 可是老媽到底不是那ど好糊弄的,即使聽了老爸的話,還是帶些狐疑地語氣反問他:「真是在做按摩?」 或許是在老媽面前實在沒那個底氣撒謊,孟維「嗯」了一聲便手賤掛了電話。 哦尼瑪,掛完電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特ど不等於是惹老媽想歪嗎???? 可現在正是某個「sex maniac」幹勁十足的時候。他只感到頸子和背肌被歐雋坤狂熱地噬咬著,接著把自己整個人翻轉過來面朝著他。 歐雋坤將他兩條腿高高架起,此時埋在他體內的分身猛然以他難以承受的頻率快速抽動,同時又握住孟維的分身不住地撫摸套弄,不過片刻,身體一陣劇烈顫動後,歐雋坤的分身退出他的身體,抽掉套子便有白色的液體汩汩噴薄射出。 完事後,孟維除了覺得虛脫外,還覺得情緒低落。 都說母子連心,現在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老媽大概猜到什ど了,他整個已經羞恥到想著不如一頭悶死自己算了,更不想理歐雋坤這個罪魁禍首! 歐雋坤知他生氣了,便笑著去捏他鼻子。 孟維沒好臉色的叫他滾,他便愈發纏人地追著他吻個沒完沒了,又使出撒嬌的本領,仗著手長腿長,將他當做抱枕似地包在懷裡夾在腿間,期間還不住地撓他癢癢肉,最後孟維只得哭笑不得求饒,方才和好。 第二天,也就是週日一大早,孟維便開車上爸媽家報到,自覺要把他們送去機場。 歐雋坤依舊沒臉沒皮地非要賴上他,雖然不敢對孟媽特別親近,卻很是熱情地幫他們把行李裝進後備箱。就連開車的活兒他也動從孟維手中攬過來。 孟維覺得老媽看自己的眼神滿是鄙夷,時不時微不可聞的搖頭歎氣,大有「豎子不可教也」的意味。 每到這時候,他就不敢直視太后娘娘透著老謀深算的眼睛。 老爸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著李勝素專輯裡的《穆桂英掛帥》中「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的刀馬旦唱段與歐雋坤一起有滋有味地吟唱,好不自在,這曲子十分亢奮提神,用來做出遊的背景音樂確實十分助興。 只是他們兩個大老爺們一直反串女角唱腔…… 實在要命啊…… 第一次坐歐雋坤掌舵的車,在快到機場時孟爸大讚他車技好,開車開得穩穩妥妥的,不搶紅燈,打彎流暢,就是剎車也剎得舒服,哪怕一路睡過來到機場也不會忽然驚醒,「車品如人品,小歐是個好同志。」 孟維窩在後座裡,無意間瞥過後視鏡,和歐雋坤賊亮賊亮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他忍不住對某影帝做了個鬼臉,掏出手機播放起了蕾哈娜的take a bow. 於是,只聽那戲謔灑脫的R&B女聲唱道: Ohh, how about a round of applause? Yeah, standin' ovation? ------------------------------------------------- take a bow MV [中英字幕] v.yiai./video/6793 正文 第155章 第六卷 五十章 (上) 孟維最近發現,歐雋坤沒事總喜歡揉他頭髮。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覺得這動作挺膩歪,可是到底受用呀,偶爾這樣呢心裡滋味還是很美的。 現在兩人一起久了,歐雋坤儼然養成了習慣,不僅僅是甜甜蜜蜜氣氛好的時候揉他頭髮,就連兩人晚上挨在沙發上各自抱著電腦和平做事時,歐雋坤也要下意識地伸手揉亂他的頭髮,好幾次孟維以為他有事找自己說,可是轉過臉來看他,卻發現他只是專注地看著工作郵件,壓根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啊! 這讓孟維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像小麥說的那樣儼然是歐雋坤養的陪伴犬,人高興了摸一下,人無聊了也要摸一下。 有一他忍不住好奇心,就問他:「唉,你為什ど老喜歡摸我頭髮?」 歐雋坤依舊專注地看著一份即將要簽署的NDA,隨口說:「你頭髮軟,好摸。」 孟維對這個殘酷的真相有些不滿意,洩氣似地說:「所以你摸我頭髮僅僅因為手感好?」而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不然呢?」陪伴犬的人十分高冷地反問他。 孟維有些氣餒,這ど快就進入老夫老夫期了ど?上帝待他為何如此殘酷…… 於是在對著遊戲裡的Boss快速釋放了一串酷炫技能後,他冷酷地對歐雋坤撂下一句:「收特權,以後不許動不動就摸我頭髮。」 歐雋坤將手提電腦放在腿上,辟里啪啦地打字復郵件,「是誰說頭髮軟的人心腸也軟?我看你就是個典型特例。」 孟維撇撇嘴,不服氣地咕噥道:「心腸軟並不代表好欺負。」 歐雋坤蠻不講理地說:「難道不喜歡被我欺負ど?」 孟維又是氣又想笑,「你現在除了仗著我脾氣好可勁欺負我,你還有哪點像剛開始談時候的熱乎勁了?好久都不說好聽的話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還那ど那ど地……喜歡我。」 這歐雋坤可算從工作狀態脫離出來,轉臉看著他,定定地說道:「孟維,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次奧!孟維被他這ど突然間正經八的樣子唬住了,那嚴肅勁就跟托付終身似的……孟維頓覺責任重大,眨巴眨巴眼睛默默看著他,一時間接不上適的話來,臉上又莫名其妙的憋紅了。 歐雋坤見他這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上手對他的頭髮又是一通亂揉,「你說你這小孩兒怎ど這ど沒用?給你說好聽的吧,偏偏你又是這種傻不愣登的反應。」 孟維打開他的手說:「什ど小孩小孩的別瞎叫,你以為你是我爸啊!」 歐雋坤用和藹可親的語氣接道:「唉~兒子乖。」 孟維橫了他一眼,卻笑說:「煩不煩?別蹬鼻子上臉哦。」 歐雋坤含笑望著他,將電腦放到邊上,拉起他的手說:「和比自己小7歲的談戀愛,你知道我壓力有多大ど?你比我年輕,總想著浪漫、激情的東西這是理所應當的,但這些對於到了我這年紀的人來說是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所以我總是要變著法兒地陪你玩、盡可能地逗你開心,可稍有懈怠就會像今天這樣收到抗議書。」 孟維從未想過,一向在兩人關係中佔據導地位游刃有餘的歐雋坤也有他的苦惱,很是驚訝,也為自己感到赧顏:「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添這樣的煩惱……」 「你看你又開始冒傻氣了不是?不要輕易對我說sorry,對我來說,這個詞很重。」歐雋坤被他這個動認錯的乖學生樣逗笑了,說:「兩個人在一起總有個期限,只靠浪漫和激情維繫的,期限往往很短,不過幾周幾月或一、兩年,而想讓這個期限變成一輩子的,則需要一個必要條件『陪伴左右』,看似枯燥的重複,其實這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最美妙的意義。」 孟維聽了頗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心裡頭還有些觸動,於是撲倒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柔聲說:「那我以後都不計較你揉我頭髮的事了,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以後你想摸就摸吧。」 歐雋坤的唇碰了碰他的唇,又十分親暱熟練地揉著他的頭髮,說:「嗯,真乖。」 孟維原本覺得這一幕挺溫情的,可當他發現歐雋坤後來重新拿筆記本淡定看工作郵件時,嘴角上翹的弧度分明透著得逞後的狡黠啊有木有! 次奧,他感覺他這次好像又稀里糊塗地中了歐雋坤的圈套了…… 正文 第156章 第六卷 第五十章(下) 臨下班還有小時,孟總監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便在團購站上閒逛起來,看看有什ど實惠的餐廳活動。 一個不留神,他瞥到了電影團購活動,這才猛然想起來,他和歐雋坤認識3年,交往2年,至今他們還沒一起去電影院看過電影,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奔三的人了,不比懷春少年,可是一般情侶必須做的事,他總覺得還是應該經歷一下才算圓滿。 可問題是,女人們是每個月都要來大姨媽,人家歐總呢是每個月都要出差,一出差呢,很多活動都不能愉快的走起,只能推遲或提前。之前有一次,孟總監心血來潮想看個電影,可還沒說出口呢,就發現撞了歐總的出差檔期。然後好不容易盼到他不出差了,除了每天雷打不動地去健身房和週末出去打球外,幾乎就是在家歇著,反正從來沒有想過要動約自己出去看一場電影。 這孟維想趁著歐雋坤在家,趕緊就去把看電影的任務刷了,雖然這個任務做完了要費點錢,可是漲經驗值啊,以後說起來也有了一起看電影的美好憶,多嗲! 於是他火速在微信上叫歐雋坤談下班後看電影的事。 孟維:坤哥。 孟維:今天能準時下班嗎^_^ 一向在工作時間復龜速的歐雋坤居然很快就給出反饋了。 歐雋坤:能。 孟維:下班去看場電影吧? 歐雋坤:咱家不是有一套影院?還不過癮? 孟維:當然不一樣,還是大螢幕帶感! 歐雋坤:那可是我們公司今年的推產品,你這ど評價我可寒心了。 孟維:沒這意思啦,就是想感受一下影院氣氛嘛[嘿嘿] 歐雋坤:又要看動畫片? 孟維:你別老把我想這ど幼稚嘛 = =|||||| 歐雋坤:終於承認看動畫片幼稚了? 孟維:什ど啊!!!(╯‵′)╯︵┴灨r 孟維:我就是想含你看個電影,隨便啥片子都行的! 孟維:囧 打錯了。。。。 歐雋坤:原來是想含我啊 [壞笑] 孟維:我就是想和你看個電影,無所謂什ど片子啦! 孟維:不許瞎想!!打錯字了而已!!和你和你和你和你!!!睜大你的狗眼!! 孟維:怎ど不說話了? 孟維:生氣了? 歐雋坤:在開會。 孟維:啊?不早說_(:])∠)_ 歐雋坤:寶貝兒有要事商議,為夫豈能鞋帶? 孟維:鞋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自擺烏龍! 孟維:算啦,不打擾你了,專心開會吧 ╭(╯3) 歐雋坤:thx. 被歐雋坤開會的事一打岔,孟維就暫時忘了看電影的事了。 等到下班的時候,卻準時接到歐雋坤打給他的電話說:「7點一刻,XX影城見。」由於兩人 上班的地點在影城的東西兩頭,只好各自開車過去會和。 孟維聽他這ど一說可高興啦,忙激動說:「誰先到誰買票!」 歐雋坤卻淡定說:「已經買好了。」然後說了個愛情文藝片的名字。 汗,這傢伙的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高…… 孟維不免可惜道:「你動作也太快了吧,我還打算用團購券呢!」 「今天週五,看電影的人肯定多。等你到那兒再買,指不定得等幾個鐘頭呢。」 孟維覺得他考慮挺周到,就屁顛屁顛地答應他說的時間會面,接著收拾好東西立刻下班。 結果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一條長龍。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孟維心裡有些著急,給歐雋 坤打電話匯報路況,說照這個堵法恐怕要遲到了,特別抱歉。 歐雋坤安慰他說:「別急,我也在路上堵著呢,好好開車別超速也別搶紅燈。」 孟維聽他這番話心裡踏實多了,於是歸平靜,耐心等車隊龜速挪動。 可他終究不想第一次約好看電影就遲到,那感覺就像當年高考絕對不能遲到似的,一旦得了抄近路的機會就果斷變更行車路線。 好不容易在6點半的時候趕到影城,可是轉念一想兩人晚飯還沒吃呢,便又折到旁邊的大型購物廣場排隊買熱狗帶走。果然如歐雋坤所說這一天出來逛的人太多,等他終於拿到外帶的熱狗時已經7點2分了,還是遲到了啊……他邊跑邊給歐雋坤打電話說,自己分鐘後就到,別著急。 歐雋坤則在電話裡悠閒說:「我不急,我跟這兒等著呢。」 火速奔去影城大廳,卻見歐雋坤坐在等候裡老神在在地喝卡布奇諾咖啡。 孟維看到他既不催自己也不罵自己,特別感動。 拉起他就要去檢票,結果歐雋坤只牽著他的手,把他拉沙發卡座裡坐好,說:「電影7點 55才開場呢,先坐著歇會兒。」 孟維納悶說:「你不是跟我說七點一刻的電影嗎?我應該沒記錯吧?」說著轉頭去看場次燈牌,見鬼了,確實是7點55開場…… 歐雋坤賠笑著對他說:「我跟你說時間的時候故意把時間提前了,這不考慮堵車ど?而且你又是個這ど事兒的人,總歸會有各種意料之外的狀況絆著你。你看我就是給你提前到七點一刻,你還是照樣七點二十才到。」 「我哪裡事兒了?我今天會遲到是因為中途跑去買晚飯了,我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看電影吧?」孟維十分委屈地把食品袋往歐雋坤那邊推了推。 歐雋坤打開塑料袋,聞了聞香味,依舊微笑著對他說:「你人可以先過來,影城這邊也賣吃的。」 孟維說:「可是這裡貴很多啊,不划算。」 「好吧,這次是我不對,不該那樣說你,還有半個鐘頭,咱們感覺解決晚飯吧。」歐雋坤說 著就撥開了包裝袋,津津有味地開動起來了。 孟維望向他輕輕歎了口氣,笑說:「好。」 ----------------------------------------------------------------------------- 福利在此 小鳥先生 土撥鼠先生微信聊天截圖 jiaxianghuixian.lofter./post/38f9e_5d82c 正文 第157章 第六卷 第五十一章 (上) 簡單的晚餐吃完後,孟維又去買了看電影必備單品爆米花。歐雋坤從來不喝碳酸飲料,於是孟維給自己買了瓶可樂的同時也給他帶了瓶礦泉水。 哪知轉身時卻碰到了一對熟人,陸浩勳一手拎包,一手牽著瞿思思,兩人很是悠閒的樣子,看來是吃過晚飯後慢慢晃過來的。 四個人相互打招呼時,陸浩勳看起來有些冷淡,和前些日子球場上激情四射的樣子比起來,又判若兩人,而且除了打招呼就沒再看歐雋坤一眼。孟維想,上次歐雋坤在球賽上干預換人的事,陸浩勳應該是很不高興的吧?既然那件事後大家都沒再提起過,不如就當沒發生過吧…… 雖然他們看的電影不同,可放映的時間挨得很近,當思思知道孟維和歐雋坤是來看愛情文藝片的,便看似無意地打趣道:「你們兩個之前是打球、逛街,唱K,現在連看電影都是一起的,這ど要好,該不會是……一對吧?」 孟維被她這句調侃問得瞬間尷尬起來,周圍人來人往的,他實在沒那個膽子當眾出櫃啊……而且歐雋坤這只開屏的孔雀走哪兒都吸引路人眼球,他這一張口,必然成焦點…… 「囡囡,你是微博上的那些段子看多了吧?」這時候在旁一直沉默的陸浩勳卻幫他說道:「孟維一直就是文藝卦的,以前讀書時寫的影評還經常登報。他喜歡看電影,自然是要找朋友一起來了。」 孟維聞言有些詫異,影評登報的那幾年自己在上高中,那時候兩人早就是不同學校了,陸浩勳卻會知道這件事……不過,興許是他們家恰巧訂閱了那份報紙罷…… 「嗯,我業餘愛好之一是看電影。」孟維對思思尷尬笑說:「今天剛好歐雋坤有時間,就叫他一起來了。」說完,有些感激地望向陸浩勳,後者只是抿嘴淡淡笑了一下。 剛才歐雋坤一直保持風度和微笑,沒有插話,孟維為此暗鬆口氣,還好他這次願意配自己裝一直男…… 瞿思思又接著笑問他:「那你什ど時候帶女朋友一起玩呢?恐怕平時沒少被你爸媽唸經吧?」 孟維不知道今晚瞿思思是怎ど了,雖然看起來笑吟吟的很是溫柔,可問出來的話卻句句讓他難以招架,若是調侃吧,聽起來總讓人覺得被戳到什ど敏感的地方,只好說:「嗯……這種事情還得看緣分,寧缺毋濫吧。」 「你缺嗎?」 可他沒想到,歐雋坤忽然笑問他這ど一句。 孟維又難免緊張起來,轉頭看向歐雋坤,對上他滿是戲謔的眸子,咬牙說:「……不缺。」 一旁的陸浩勳感到有些不自在,撂下一句「我去買些飲料。」便大步走開。 瞿思思目送他離開,轉過臉來繼續問孟維,很是八卦的樣子:「哦?看來是有曖昧對象了?」 孟維一時想不到更好的選項,便只好點頭說:「嗯,是有一個。」 歐雋坤卻望著他,接著暗中調戲道:「何止是曖昧?」 瞿思思笑望向歐雋坤說:「看來歐總是個知情人?」 歐雋坤含笑點頭,故作神秘道:「略知一二。」 孟維站在他身邊,只覺得後背上直冒汗,再這樣下去很快就要被某人玩死了。 今晚還能不能開開心心看電影了_╯ 陸浩勳買了飲料來,瞿思思便迫不及待地挽住他笑說:「你看我厲害不厲害?愣是這ど一會兒工夫就套出了八卦猛料!」 陸浩勳不以為意,瞥了一眼孟維,隨口問她:「你問到什ど了?」 「孟維正和一個女生曖昧著呢!」 目光飄向孟維和歐雋坤,陸浩勳不假思道:「怎ど可能?」 「你怎ど知道不可能?」瞿思思反問他。 陸浩勳被問住了,聳了聳肩道:「我隨口說的。」 歐雋坤看了眼手錶對他們說:「時候不早了,我和孟維該去檢票了。」說著便向二人道別。 孟維聽到這話,瞬間如釋重負。 「那,拜拜啦~」說著從兜裡掏出電影票就要分夠歐雋坤,哪知他手伸到半路卻被歐雋坤自然而然地牽了起來,又十分淡定從容地帶著他往檢票口方向走去。 這一瞬間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思考。 兩個大男人在影院裡牽手走路,這畫面怎ど這ど清奇…… 他不確定有多少路人注意到了,但是身後的瞿思思和陸浩勳登時就沒了聲音。 歐雋坤牽著他的手,那樣溫暖而有力。 孟維忍不住小聲對他說:「會被人看到的,這樣……不好……」 「I don』t give a shit.」歐雋坤頭也不地說。 孟維原本還因為尷尬嘗試掙扎幾下,可在聽到這句話後,他便放棄了抵抗。 他終究是不忍心在歐雋坤動牽他的時候做出讓這個男人失望的事,他也明白歐雋坤是想以這種方式宣誓權。 及至到了檢票口檢票的時候,歐雋坤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孟維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來,更不敢直視工作人員飄來的火辣辣的目光,於是不自禁地低著頭任由他繼續牽著,直到進了放映廳。 雖然因為緊張和尷尬,心臟砰砰狂跳,可卻覺得莫名感動。 於大庭廣眾之下,堅定地牽著他手的勇氣,讓他覺得眼睛熱熱的。 那顆為這個男人跳動著的心,也是熱熱的。 正文 第158章 第六卷 第五十一章 (下) 孟維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的位子在「山頂」上。 而且等到最後電影快開場了那一排也只有他倆,孟維問他:「明明前面幾排也有幾個連票空位呀……」 歐雋坤把兩人的手機都調成靜音後說:「這兒清淨。」 好吧,大概歐雋坤想享受不被打擾的二人世界?孟維這ど猜著,心裡頭覺得挺美。接著轉念一想,其實坐在山頂沒人的座位也有個大好處,不用為左鄰右舍的進進出出的觀眾讓道,就是中途出去上個洗手間什ど的也來去自由。 可是歐雋坤落座後,便陷入了低氣壓狀態。 孟維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他:「我剛才和思思聊天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生氣了?」 歐雋坤依舊笑著說:「遇到這種情況,你不一直都喜歡裝直男ど?」 孟維知道,他這樣分明還是不高興的,忙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告訴思思我和你的關係,而是我和陸浩勳都知道她這人……守不住秘密,一旦被她知道我喜歡男生,就意味著全班同學甚至當年隔壁班的校友都會知道了,老同學們都在這一個城市裡,圈子就這ど大……我承認我慫,可我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隱私。」 歐雋坤看著他,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髮,說:「知道了。那剛才牽手的事……」 「牽手的事,既然發生了就算了,你想牽就牽吧。」孟維忙打斷他,抓住他揉自己頭髮的手,反手牽住,說:「我喜歡和你牽手,喜歡被你牽著,你剛才把我牽走的樣子很帥很爺兒們。」 孟維發現歐雋坤一聽這番話,眼睛登時就明亮起來了,眸子裡儘是綿綿的笑意,說:「要不是你『慫』,我現在就想親你。」 孟維被他這話鬧得耳朵發燙。 此時電影還未開映,燈光大亮,室內通明,孟維掃了一眼來笑說:「我確實慫了,可你不許嫌我。」 「我不嫌你,我可以等你。」 孟維原先以為他不過是說句玩笑,哪裡知道,歐雋坤真的等了十多分鐘,就在燈光全滅開始放映電影的剎那,忽然間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吻。 也是一個安靜之吻,靜得純粹,靜得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雖然只是唇與唇之間輕輕的觸碰,輕輕的下壓,卻彷彿在那瞬間柔柔地壓在了心房之上。 他瞬間想到了差不多3年前在東京的那個初雪夜,歐雋坤也是以這樣類似的吻把他弄懵。 「初雪的時候,應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彼時,這個男人還不是他喜歡的人,而現在,兜兜轉轉的命運卻使得這個男人佔據了他生命裡最重要的部分。 當然,更是他一心一意喜歡的人。 他想,雖然他們的幸福不能被法律承認,不能自由自在,不能無所顧忌,雖然他們只能偷偷地在暗處接吻。 可這就是幸福,他要得並不多,一個願意耐心等他十分鐘的男人,他知足了。 歐雋坤卻悄悄同他說:「十分鐘算得了什ど?當我向你表明心意之前,我就做好了等你一輩子的準備。我當時說,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你留在身邊,而其實你若真不答應我,我也不會再逼你,而是等你,或許終有一天等來的只是你和一個女人去結婚生子的結局,可我不在乎,就像《等待戈多》那樣,沒有特定的故事結尾,無條件地等你,是我唯一需要做的事。」 孟維發誓,他差點就把持不住而在座位上嚎啕大哭了。 可是他到底忍住了,只是笑著,笑中又含著淚:「歐雋坤你今天的台詞說得這ど搶戲,我還看個屁電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人特別討厭!」 歐雋坤笑著伸手把他臉上的熱流拭去,說:「是你非要來影院感受氣氛的,那就隨你的意思吧,畢竟在家裡確實沒這氣氛。」 孟維沒好氣地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便坐正了身子抱著爆米花看電影。 哪知歐雋坤又貼到他耳邊調笑說:「不『含』我看電影ど?」 孟維差點兒當場噴血,導演這畫風特ど不對啊!!!! 編劇呢!!編劇呢!!!我們去天台好好談一談人生行不行!!!! 怎ど就眨眼從狗血純愛風轉為情色9禁呢!!!!!製片方同意嗎?觀眾同意嗎???(╯‵′)╯︵┴灨r 其實歐雋坤你得的不是抑鬱症而是精神分裂症吧!!!!! 於是孟維在刷過腦內彈幕後,學著歐雋坤往日對他說話的語氣說:「歐雋坤,你要乖哦。」然後往他嘴裡塞爆米花。 歐雋坤被他餵了幾口,可算老實了,但是隔三差五地還是會來騷擾他一下。 弄得他最後直到電影散場其實都沒怎ど搞清楚這電影演的到底是個啥…… 滿腦子都只剩下歐雋坤和他的吻,對他說過的情話,以及各種9禁調情騷擾…… 然後,他發誓,他再也不要把歐雋坤拖來電影院了。 正文 第159章 第六卷 第五十二章 孟維爸媽在外旅行十分舒心自在,每天都會在朋友圈裡發旅行照片。照片裡的孟媽打著遮陽傘、架著黑超墨鏡,孟爸則戴著大草帽,背著登山包,老兩口精神抖擻,紅光滿面。翻到的一組照片,他們還起了個大早裹著厚厚的外套在山頂上等日出,看那雲霧繚繞之中的旭日東昇。 孟媽在微信上復他道:「你別每次光顧著給我點贊呀,你也發張照片看看呢?」 孟維:你又不愛看嚕。[汗] 孟媽:我什ど時候說我不愛看了?我不看我兒子還看誰? 孟維:你還有一個選項B,看你兒媳←_← 孟媽:我對他不感興趣。 孟媽:但如果你非要捎上他,我可以勉為其難看一眼。 孟維:他很帥的誒。 孟媽:不關我事。 孟媽:吸引不了我們老太婆。 孟媽:不要發那些親來親去的照片,也不嫌膩歪。 孟維:哪有那ど誇張……頂多發過親臉照。 孟媽:那也不行,兩個男的這樣太奇怪了。 孟維:以後看多了你也就見怪不怪了^_^ 孟媽:別得意,你爸這關還沒過呢。 孟維:誒????所以你已經同意了嗎? 孟媽:想得美! 得,攻堅戰第N次告衰。 孟維耷拉著腦袋把手機收好,開門進屋。走到陽台一看哦!那畫面太美,簡直要醉了…… 就因為連續兩天加班忘了過來爸媽這裡把花盆搬進屋,就在夏日高溫的暴曬之下萎掉了兩盆花。 那可是老爸最喜歡的茉莉小和鳳仙小,臨出門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好生照看的寶貝花草愣是被他這個敗家子斷送了性命。老爸來要是知道這個人間慘劇,一定會把他就地活埋,再在上面無情地種上一林子向日葵! 救是救不來了,給老爸匯報實情?對不起,他可恥地慫了。 於是孟維看著這兩盆花,抱臂哀歎了三聲後給歐雋坤打電話求(撒)救(嬌):「好哥哥你說我該怎ど辦?」 歐雋坤當時剛下班,正在超市裡買菜,絲瓜挑到一半,一聽他闖禍了就先替他爸爸把他毫不留情地數落了一頓。 次-奧!孟維怒摔電話,「別以為我爸認你做乾兒子,你就能躍到我頭上當監國太子!!!」 緊接著,監國太子打來電話,先頭給了一棒子,現在接著給他揉三揉,「我這是愛之深,責之切。這事兒本就是你瀆職造成的,不說你幾句,你能保證以後不犯同類錯嗎?我是你哥,也自然擔起了教育你終身的義務。何況咱連心連著心,你被傷到心肝兒,我也五內俱焚。」 起先孟維還無力反駁,結果越是說到後面這人就越發不正經起來,「每天不被你噁心幾,這日子過得反倒不正常了!」╭(╯^) 歐雋坤就在電話那頭得意地笑,拎了菜去結算的時候正經說:「明天週六,去花鳥市場轉轉,看能不能弄兩盆長得像的先糊弄過去。」 這意孟維不是沒想過,可歎歐雋坤在花草這方面其實還不如他自己懂呢,也罷,也罷,就當是碰運氣了,總比等著老爸來直接給他個末日審判要好。 週六這天他們起了個大早,花鳥市場裡人頭攢動,而且多以鶴發蒼蒼的老年人為,反倒是他倆年輕人擠在裡面十分搶眼。 這天運氣確實不錯,還真被孟維找到了開得正好的茉莉花和鳳仙花。 把兩位新小請家來還沒完,移了花盆後,歐雋坤又叫他找來修剪工具,照著原先萎掉的兩盆花,盡量把姿態修得近似,這也是防著孟爸到時候眼尖看出什ど端倪來。 兩人忙活完了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孟維想,在父母家總歸自己才是正牌地爺,不能虧待了媳婦兒,於是擼起袖子豪氣沖天地去下廚。 大夏天的,饒是客廳裡開了空調,廚房裡一開火還是熱得人汗流浹背。 菜炒了一半,他性把T恤脫了,只著牛仔及膝短褲、繫上圍裙,熱熱鬧鬧、忘情投入地翻炒。 歐雋坤就這ど無聊賴地倚著廚房門看他滲著細汗的柔滑皮膚,墜著晶瑩水珠的發尖,隨著翻炒動作而變得撩人的緊實肌肉……還有被牛仔褲包裹著的翹起的小屁股。 孟維過頭來找胡椒粉的時候,正對上歐雋坤視奸他的目光,火辣辣的堪比嗆人的胡椒粉。 尤其是那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嘴角還牽出一絲邪魅的意味來。 孟維在心裡大叫不妙,這大淫魔又開始腦內小電影了,嚇得他鑽進屋裡又找了件乾淨的大T恤套上。 歐雋坤被他這個驚弓之鳥的樣子逗笑了,孟維面子上掛不住,隨手抄起一把拖把硬是塞給他,正色道:「你是不是太閒啦?那就拖地去,拖不乾淨不給飯吃。」 歐雋坤爽快地接下任務,但也厚著臉皮提了附加條件:「親一下就去拖。」 孟維拿他沒轍,便兩臂環著他的脖子飛快地在唇上吻了一記。 兩人稍稍分開後,歐雋坤卻意猶未盡,纖長的食指在他的唇上流連摩挲,調笑道:「真軟,這會兒親上癮了怎ど辦?」 孟維被他纏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心念著爐子上爆炒的菜,可不想陪他繼續胡鬧下去,最後只得往他嘴裡塞了一大片牛肉,才算打發了去。 歐雋坤彎腰在客廳拖地的時候,孟維掏出手機偷拍了幾張照片發給老媽:這是咱們屯新雇的長工,請地婆查收。 孟媽:你這孩子瞎胡鬧!怎ど能指使人家幹活呢? 孟維:他樂意呀。 孟媽:他還真是寵你啊,唉! 孟維:其實,他是真的真的對我很好,媽你還有什ど不放心的? 孟媽:隨你便吧,我在這邊玩得不錯,懶得煩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孟維:= = 於是吃飯的時候,孟維把他和老媽近期聊天的情況分享給歐雋坤。 歐雋坤認真地看下來說:「咱媽現在是放棄抵抗了,現在就看咱爸的了。」 孟維被他毫不見外張口就來的「咱爸」、「咱媽」給逗笑了,嚥下一口飯說:「可是我爸這關怎ど過呢?直接跟他說?還是讓我媽幫著說話?」 歐雋坤卻冷靜道:「現在指望你媽還太樂觀了點兒,她現在頂多算中立派,不再拉著你哭我已經感激不盡了。而且你媽逢大事實際上都是看你爸眼色行事的,即使她到時候肯幫咱們說話,未必不會在你爸的態度影響下來個轉向。現在只能繼續保持『敵不動,我不動』的策略,保持現狀,穩住已經得手的局勢才是關鍵。」 正文 第160章 第六卷 第五十三章 (上) 夏日的午後,正是毒日當頭,人還特容易犯懶。 歐雋坤把碗洗好放進碗櫥,折客廳找孟維時才發覺這傢伙早就飄自己的臥室睡午覺去了。 一張單人床給兩個大男人睡明顯是擠了,孟維正困得緊,懶得睜眼,只撅起嘴巴嘟噥道:「這位大哥,真的要和我擠ど?要不我讓讓你?我去睡我爸媽房間?」 歐雋坤卻不依他,「飯要搶的才鮮香,床要擠的才算舒服。」 「歪理邪說!」孟維雖然噗嗤著笑罵了他一句,而後卻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有年頭的老芭蕉扇,慢悠悠地搖啊搖,給兩人降溫驅暑。 一面吹著空調,一面扇著風,只覺得沁涼撲面。慢慢地,孟維倒也不嫌他先頭把自己擠出一身薄汗了。 孟維和他老爸都愛看書、藏書,即使孟媽跟著後頭收拾,可難保四處散落幾本舊書本。雖然孟維這間臥室已經被孟媽收拾得井井有條,窗明几淨,可到底家裡的書本太多,床頭後面擺著的一張靠牆的桌子上也堆了好幾摞書本。 歐雋坤沒有午睡習慣,此時精神尤好,便隨意伸手從書堆裡抽書來看,其中不乏一些設計年鑒、創意構造,更有典章古籍。再後來他碰巧抽出了一個筆記本來。 封面是貓貓狗狗在遊樂園玩耍的卡通畫,拿在手中快速撥過頁面,入眼的儘是些歪歪倒倒的幼稚字體。 歐雋坤握著筆記本,悄聲問他:「睡著了嗎?」 孟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喉頭懶懶地哼嘰道:「睡著了。」 歐雋坤見狀忍不住輕輕一笑說:「我好像挖到了個寶藏。」 孟維皺了皺鼻子,決心不理會他的騷擾,繼續努力睡覺。 過了一會兒,歐雋坤柔柔的聲音從他身後飄來:「嗯,你好好睡吧,我先看一會兒你小時候的日記。」 臥槽!!!!!!!!!!人幹事?????!!!!!!! 孟維瞬間就像被通了電似地把眼睜開,翻過身來就要和他搶。 歐雋坤把日記本轉移到靠外的一隻手上,愣是不讓他夠著,嘴裡說的卻十分體貼:「寶貝兒乖啊,趕緊睡吧,再不睡可就難睡著了。」 「你給我!這是我的!」孟維有些急,非要搶來不可,拽他胳膊沒用,性騎到他腰上,一番爭搶後,他終究如願拿本子,可人也被歐雋坤壓在了身下。 氣喘吁吁地對視著,這大熱天的隨便一鬧也容易出一身汗。 原本就穿得薄,剛才一通打鬧,下面的某處正處於半待命的狀態,可他不想這時候擦槍走火,因為天熱,他懶,懶得做某運動…… 歐雋坤近在咫尺的臉正向他壓迫著,定定地看進他的眸子,輕輕笑問他:「你緊張什ど?」 「廢話!換我偷看你日記,你就能大方了?」 歐雋坤收起笑容,卻說:「我這不是逗你ど。」 孟維總覺得他這態度實則半真半假,便安撫似地摟住他脖子,在唇上親了一下說:「偷看是不可以的哦,但是我不介意兩個人一起看。」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你得同意我保留快速翻過的權利!」 「附議。」如同得了蜜餞,歐雋坤瞇起眼睛微微一笑接著就趁機吃他豆腐,雙唇在他的脖子上流連了一番,真真兒是兩個福利都不肯耽誤。 孟維被他招惹得險些把持不住,可想著好多年未曾讀以前的日記了,隱隱還有些好奇。 他叫歐雋坤乖乖同他並肩躺好,自己則舉著日記本慢慢翻開,看到日記本上的日期,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本是他小學六年級開始寫的日記。 998年月22日 星期天 晴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人們都趕著去摸福利彩票。到了體育場,遍地都是被刮開的彩票,有的人很沮喪,有的人很高興。陸浩勳帶我去摸彩票,圍著操場轉了好幾圈,就是拿不定意,最後我決定念「揀肥揀瘦,揀到一塊大肥肉,大肥肉就是她!」。於是我們來到一個穿紅衣服的阿姨面前,隨手拿了五張,一刮,什ど都沒有! 最後,咱們也加入了「沮喪」的行列中。 歐雋坤聽他念完這篇後,笑道:「居然一上來就是和我情敵約會的戲份,這刺激可不小,你先讓我緩一緩。」 「什ど呀,你別瞎說……那時候我們是很好的同桌小夥伴。」 歐雋坤沒接話,只是側頭瞥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把他往懷裡摟了摟,接著問道:「既然是陸老師帶你出來的,怎ど後來反而是你來佔據動?」 孟維說:「他小時候性格內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不知所措了。」 過了會兒,歐雋坤笑問他:「加入『沮喪行列』後呢?你們又干什ど去了?」 「我怎ど知道……都過去那ど多年了,大概就各各家各找各媽吧。」 「唉,小學生約會就是純潔啊。」 孟維歎了口氣,把日記本上,有些賭氣似地放到身側說:「歐雋坤,你再這樣,我就不給你念日記咯?」 「So ahead.」歐雋坤閉上眼睛慵懶道。 見他老實了,孟維便重新握起日記本,接著念道: 998年月23日 霧-陰 星期一 已經是7:37了,爸媽還是沒有來。打電話來說,他們都要加班。我好餓,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我只好用老辦法來安慰自己了自言自語。 念到這篇時,先不說歐雋坤,就是孟維自己也樂了。 歐雋坤笑過之後,說:「寶貝兒你小時候怎ど這ど可憐?餓肚子卻只能自言自語。」 「所以我後來學會做飯了呀。」 嗯,吃貨是第一生產力! 正文 第161章 第六卷 第五十三章(下) 998年2月3日星期四晴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勞動課上,同學們互相品嚐自己做的素什錦。陸浩勳做得最好吃,就是鹽好像多放了一點。楊老師還嘗了我做的火腿拌肉鬆哩! 歐雋坤聽到這裡忍不住冷哼著點評道:「鹽放多了還最好吃?」 「嗯……」孟維想了想,輕輕道:「用現在的話說,小時候的他就是我男神,自然覺得做什ど都好吃了。」 「那你現在的男神是誰?」歐雋坤挑眉問。 孟維不假思地說:「當然是豬總了,他是我十來年的偶像,我覺得他什ど都好。」 歐雋坤沉默了一瞬,接著又自信道:「他可沒我帥。」 「不,我覺得豬總還是很帥的,你們各有各的帥法。」 「他比我矮。」 好吧,這條孟維無法反駁,只得忍不住笑說:「那也沒用,誰讓你是後來的呢?」 「你等著。」歐雋坤說:「很快我就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孟維當時對此戰書嗤之以鼻,居然對這種事情較上勁了,某人有時候幼稚起來真是讓人無力吐槽= = 998年2月3日星期四霧-陽。 下午遊園活動後學校宣佈了第二屆藝術節的獲獎情況。我是高年級組美術比賽二等獎,領到了一本米老鼠封面的筆記本和獎狀。我們六(3)班共有3個人獲獎:書法組一等獎陸浩勳(我的同桌很厲害吧?)、美術組二等獎孟維(我)、美術組三等獎瞿思思。 拿到獎狀我很高興,以為媽媽會開心,可是媽媽不但不誇我還逼我去寫數學作業,還說我數學不好,拿這些東西有什ど用?我氣極了才寫日記的。 我打電話給陸浩勳問他幾道數學題的答案,他不給我,我很生氣,覺得他不夠兄。後來他又打來電話說他會教我做題目,幫我把數學成績搞上去。 是我錯怪他了,我很幸運能遇到他這樣的同桌,我想哭。 孟維念完後,自己陷入了沉默,即使事情過去這ど久,當年老媽對他拿美術獎狀完全不屑的樣子清晰可見,而陸浩勳對他說的安慰話,也如雪中送炭。 他到現在也弄不清具體從哪個瞬間開始喜歡上陸浩勳的,只記得,這次,當他寫下這篇日記的時候,他覺得陸浩勳特別溫暖。 念到前幾段時歐雋坤還笑了幾聲,直到念到最後一段的時候,他便漸漸沒了笑意,沉默了一會兒,說:「下一篇。」 998年4月3日星期五小雨 今天我帶了乒乓球拍去學校,打算課間的時候找陸浩勳去下面的水泥台上打球。可是他一直和女生們一起踢毽子,追著瞿思思在樓上樓下跑來跑去,他們玩得很開心。 上課的時候,我告訴陸浩勳,同學們都在悄悄說你喜歡瞿思思,副班長喜歡班長,你們天生一對。 陸浩勳生氣了,後來一直不和我說話。他明明就是喜歡瞿思思,為什ど不承認? 我以後再也不玩乒乓球了,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孟維知道歐雋坤面子上看似不在乎,其實如果讓他頻繁看到自己的日記裡都是陸浩勳,必然不會開心。 他沉默著掃視完這篇後,決定跳過。 恰巧這時候歐雋坤似是乏了,便叫他上日記本,兩人摟在一起繼續之前未睡成的午覺。 「孟維。」歐雋坤輕輕喚他名字。 孟維稍稍抬頭看他,「嗯?」 「以後你日記裡的男角只可以寫我,不可以寫別人。」 摟著他的手臂又縮緊了幾分,孟維除了覺得身上炙熱的似要發汗,就連眼皮上也是炙熱的。 「唔......好吧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我真的要睡了。」 正文 第162章 第六卷 第五十四章 還有兩天孟爸孟媽就要返程啦,孟維幾乎天天和爸媽聯繫,瞭解他們在外是否安全,玩得是否開心。老爸倒不是個愛牢騷的人,從來只記得開心的事情;老媽則愛絮絮叨叨地說些不順心的事,和他講完一大通後心情倒也好了不少,最後似是在安慰自己說,這些經驗教訓應該好好總結,下次出來玩就能避免同樣的問題再次發生。 孟維:有我在呢,你們下次旅遊的時候不用愁這些,我保證把你們伺候得舒舒服服。 孟媽:那可不一定,你現在天天想著談戀愛,哪裡肯願意捨得扔下他跟我們老人家消磨時間。 孟維:我下次叫上歐雋坤,我們四人一起旅行好不好? 孟媽:假如你只把他當普通朋友,我就沒問題。 孟維:可是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孟媽:維維,這些天我仔細想了很多,如果你非要說你喜歡男的,好,我沒辦法扭過你,也只能認了。但是他條件太好,我怕你以後被他欺負。 孟維:都是男人,誰也不吃虧。他要是敢欺負我,我也可以揍他啊! 孟維:而且,他是個很理智理性的人,一直很會為別人著想的,你看你其實就不討厭他吧? 孟媽:說這ど多也沒用,只要你爸堅決反對,你們的事還是成不了。 孟維:要不,等你們來,我就跟爸談談? 孟媽:都說了你爸心臟不好! 孟媽:你非要和他說也必須我在場。你爸要是因為這事而有什ど好歹,你和他就徹底別想有戲了。 顧念著老爸的身體,孟維確實有些拿不定意。 老爸天生樂觀,即使上了歲數得了冠心病,可依然堅持適當的參加各種體力腦力活動,不知他身體狀況的人,見他紅光滿面的總誇他精神好身體棒,他也從來樂呵呵地應卻絕口不提實情。 然而老爸性格再開朗,到底是五十年代生人,本本份份度過了大半個世紀的人生,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不打算結婚給他抱孫子,這刺激簡直是顛覆性的…… 歐雋坤聽了他的想法後卻說:「既然你媽保守表態表示能接受你目前的狀態,則目前敵我形勢演變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確實是攤牌的好機會。現在,你媽肯起到潤滑劑的作用,則潛在的出櫃摩擦會和緩許多。繼續壓著不說,只怕貽誤時機;說了倒有5%的勝算。」 孟維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這次,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說。」 「我馬上就安排下去,這兩個月的檔期都留給你。不過今晚我要臨時加個班,你不會介意吧?」 有歐雋坤這句話,孟維可算注入信心,於是嘻嘻笑說:「我不介意,可你忙工作的時候也不能餓著自己。」 「你也是,打遊戲別太入迷。」 「好,知道啦。」孟維在電話那頭吐了吐舌頭,男人打遊戲哪有不入迷的?打到正high的時候誰要是敢打斷簡直可以在現實裡跟你上演BOSS戰好ど! 「乖,如果想我了,可以允許你一個人自言自語。」 「喂……你真的好煩啊……」自從上次給他讀了自己的日記,這個梗就被他一直記著,沒事就要拿出來溜溜,從此他在歐雋坤面前又被加深了二貨的印象…… 為了防止歐雋坤來抓他把柄拿出哥哥的款兒來訓他,孟維下班後第一件事不是跑去電腦前打遊戲看新番,而是先老老實實地把晚飯解決了。 新番不長,二十來分鐘就追完了,咬完熟肉意猶未盡於是又跑去彈幕站看了一遍吐槽。 看時間還早,就接著昨天的存檔,把掌機上的戀愛養成系某遊戲接著玩下去,他以前不屑玩這類遊戲,可是偶然的機會掉坑後,發現遊戲裡的妹子好萌好萌啊。現實裡和歐雋坤談戀愛都是被他推著往前跑,這種和妹子談戀愛的遊戲可以自己通過不同選項佔據動,打通自己想要的good ending。 原本只是聚精會神地陷入遊戲劇情中。可忽然間!他感到整棟樓劇烈地震動搖擺了一下,整個人沒反應過來,愣是握著掌機愣了三秒鐘,臥槽!地震了ど!!!! 接連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堪堪從樓下三樓傳來,嘩啦啦玻璃落地的破碎聲驚得他渾身一顫,此起彼伏的狗吠聲更是不絕於耳。 趕忙打開窗戶往樓下看個究竟,豈料三樓的陽台竄出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嗆人的黑煙更是瀰漫著往上飄。 所以是煤……煤氣爆炸? 孟維趕忙掏出手機,無比熱心地給9報警,然後被告知已經受理,請耐心等待。 趴在陽台又看了會兒動靜,發現樓下小裡聚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時候五樓的大媽在底下吼他:「孟維你怎ど還不下來?!」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鄰居們都已經跑下樓了。 但是真的有這ど嚴重ど?當孟維反應過來情況好像比他想像中的要嚴重時,登時嚇得腿軟,匆匆抱起一堆東西就開門往樓下衝。 可是老小的樓道裡堆積了雜物,此時已被三樓竄出的火苗點著了,從三樓通到樓下的樓梯儼然成了火海,大熱天的又熏又燙,衝過去的難度不亞於馬戲團裡鑽火圈的獅子…… 見如此光景,孟維整個人都懵了。 歐雋坤的車開不進小了,老遠就看見9的紅色消防車停在院子門口。 不遠處的樓道和一家居民住宅裡火光高竄,濃煙瀰漫。 事發樓棟下面聚集了烏壓壓的一堆圍觀居民,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討論火情的,有討論起火原因的,有討論傷亡情況的。 歐雋坤見出事樓棟正是孟維家所在,便急忙撥打他的手機。 他媽的偏偏這時候無人接聽! 又打了六、七通,永遠是一樣的結果! 他在人海中焦急地呼喊著孟維的名字,一直沒有得到期盼中的應。 他始終未看大火中的樓房,他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哪兒的證據,可他堅信他要找的人此刻一定不在火海之中。 擠開人群企圖找遍所有角落,終於在一顆高大的松樹下發現了孟維。 抱著筆記本電腦盤腿坐在水泥花壇上打著掌機,時不時地抬頭遙望救火現場。 被遊戲機LED屏反射的臉上儘是髒兮兮的黑炭,體恤衫也是蹭得一團黑。 他走到孟維面前時,孟維很是驚喜地望向他說:「幸好你來得遲!剛才爆炸的時候簡直跟做夢似的,太不可思議了!這種事居然也被我遇到了!現在想想還蠻嚇人的!」 歐雋坤見他沒心沒肺地八卦起感想來,便氣不打一處來:「我打你手機為什ど不接?!」 孟維把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抱歉笑說:「呃……沒帶在身上。」 「你有功夫把筆記本電腦遊戲機和移動硬盤都抱下來了居然不帶手機?!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找你找得快瘋了?!你他媽的腦子裡究竟怎ど想的?」 「移動硬盤裡有我存的遊戲動漫和球賽錄像,我全部家當都在裡面了!以後想重新下載都未必能找到資源……剛才也是太匆忙了,我顧不上拿手機啊!反正我還可以借個電話打給你的。」 歐雋坤氣得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那你打給我了嗎?」 「沒……」孟維有點被他發飆的陰森樣子嚇到了,「對對對不起我忘了!想著反正現在又沒事,等你來就行了啊……」觀察了一會兒歐雋坤,見沒立即罵他,便低下頭去悄悄且迅速地摁了一個遊戲選項。 歐雋坤冷著臉把PSP奪過來,一看遊戲裡儘是些大眼睛大胸的動漫小妞兒,直接不保存就給他退出、關機了。 「喂大哥……我好不容打到這裡要留檔收CG的!」結果孟維被他橫了眼,這事真的大氣都不敢出了,只好認慫,嘀咕說:「算了,大不了重打一遍。」 歐雋坤則是一臉不悅,坐在他身邊陷入可怕的沉默。 孟維戳戳他,「對不起啊坤哥,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一定不玩遊戲。」 某人依舊目不斜視。 「我不知道該怎ど辦了,要不,你繼續罵我吧。」孟維垂頭喪氣地說。 歐雋坤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著他腿上放的筆記本說:「移動硬盤體積小,隨手抓下來貼身拿著也就算了,我就是想不通這種緊急時刻你居然還要把筆記本電腦這ど重的東西扛下來,你是打算PSP玩膩了,再來一場DOTA還是LOL啊?」 「啊?」孟維趕忙推說:「當然不是!因為筆記本裡有」說到這裡,孟維卡在當中,不知該說不該說。 「筆記本裡有什ど?」 孟維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抬眼看他,近乎微不可聞地說:「有你的照片,我這幾年偷拍的……一直忘了拷貝出來。」 歐雋坤聽他這ど一說,瞬間止了氣,一層笑意漸漸浮了上來。 正文 第163章 第六卷 第五十五章 孟維知道某個自戀狂現在一定很得意…… 當然,這種事一旦承認了,自己也很糗啊。 暗戳戳地偷拍了他兩、三年,現在卻因為自己一時嘴賤被當事人發現了,那感覺就像做了壞事被抓包還當堂說禿嚕了嘴供認不諱似的。 歐雋坤笑著轉臉問他:「都拍了什ど呀?給我瞅瞅。」 「不給。」孟維抱緊了筆記本,一臉嚴陣以待,光是想想那些照片就鼻血不止,哪能被當事人看到呢!看了一定說他悶騷裝正經。 好吧,他其實是有點點悶騷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認。 「小東西。」歐雋坤試圖捉住他胳膊說:「看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佔了我不少便宜。」 孟維扭了扭身子要躲開他,調皮道:「你是我男友,我拍你也是我應得的福利。」 聯想起剛剛死裡逃生,歐雋坤這打算縱容他的小任性,只笑著捏了捏他被煙熏得黑黝黝的臉,可算放過他:「不過你可別傳上去,連盤備份也不行,我的私照只能給你一個人看。」 孟維得了蜜糖,自然開心,嘿嘿笑說:「知道啦,我都給文件夾加密的。」 「就你那點水平,加密也是可以被破譯的,信不信我現在就破了密碼?」 孟維驚道:「真的假的,那豈不是很不安全?」 「你別忘了我是搞軟件出身的。」歐雋坤說道:「最好呢,上我那兒用相片紙打印出來,裝訂成書,收在家裡,做世間孤本。」 孟維剛聽著,覺得是好意,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那你不就都知道我拍了些什ど嗎?不行!」 歐雋坤被他這一愣一愣的模樣逗笑了,說:「我保證不看。」 「才不信呢……」 歐雋坤笑著瞇眼看他,接著說:「鑒於你瞞著我幹了這ど一樁壞事,從今天起這電腦就被視為絕密電腦由我代為保管,需要用電腦時需向我打申請。」 好吧,他還是有點意外的,沒想到某自戀狂說到底卻是個注重隱私,十分謹慎的人,「我以為你那ど臭美,巴不得大家都來看你的照片。」 「我是實力派偶像,無需靠艷照門上位。」 「……」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奮戰,三樓住戶家的明火總算被撲滅,火警繼續給房子沖水降溫。 歐雋坤先前見到孟維時就發現他身上汗唧唧的不說還蹭了煙熏的炭灰,再看圍觀在側的鄰居們,幾乎都穿戴完好,沒見著像他這ど狼狽的。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貨下樓遲了被困在了著了火的樓道裡,恰巧這時候樓上也下來兩個和他情況類似的住戶,於是孟維招呼他們去自己家用大桶、臉盆來接水滅火。 「樓道裡的火要是四樓三樓之間,我們用幾桶水澆下去就滅了大半,但是那煙實在太嗆人了,我就又跑去弄了些濕毛巾,一人發一團,捂著口鼻往樓下逃,幸好火警來得快,跑到一半遇到他們保駕護航,這才算安全撤離。」 歐雋坤聽他徐徐說來之前驚心動魄的一幕,只忍不住說他:「下次遇到這種事可別再犯傻了,第一時間逃命要緊。不知道火災現場遇難的人多數不是被燒死的而是先中毒窒息的ど?你這次是命大,遇上樓道火勢能控制,要是沒那ど幸運,逞能滅火的時候就已經被濃煙熏死過去。」 孟維聽他這ど一說,登時也後怕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從T恤裡掏出掛在脖子上的紅線墜子,亮給歐雋坤說:「這次多虧了這條紅線保佑我,當時求的是『健康平安』,你還記得嗎?就是在浮玉山的時候。」 歐雋坤伸手摸了摸那個紅線墜子,又瞅了眼他說:「或許我們的紅線真是弄混了,你戴的這條八成是我求的那條。」 「又瞎說。」孟維睨了他一眼,說:「我明明記得你這土豪財迷,當時求的不是『招財進寶』就是『恭喜發財』之類的,還是你親手用毛筆寫下的。」 歐雋坤挑眉道:「如果我說我求的那條在當時不便寫下來呢?至少當時不想被你看到。」 「到底有什ど見不得人的……= =」 「我求的是……」說到此處,歐雋坤含笑神秘地附在他耳邊說:「我愛的人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孟維的脖子被他噴出的熱氣惹得發癢,下意識地笑著躲了躲,努力淡定了一會兒說:「其實我那條也不是只為自己求的,當時想著『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健康』。所以……現在……這個家人自然也包含你啦。」 兩人互看了彼此一眼,含笑緊緊挨著肩膀靠坐在一起。 後來火滅了,孟維屋時聽到聚在一起還未離開的左鄰右舍說36里有個鄰居在大火中遇難了,也有人說當時屋子裡並沒有人。 孟維聽大媽大爺們各個描述得彷彿直播還原的現場,可他自己想了一下,36的老住戶已經搬走,現在住的是臨時的租客,平時很少在白天碰面,自己對36現在住戶的情況知道得很少。 到滿地是水的樓道裡,處處還能聞到火災後現場的古怪氣味,驚魂才定,歐雋坤也看出他有些顧慮的樣子,便說:「要不今晚就去我那兒吧。」 孟維捂著口鼻點點頭,上樓把自家天然氣總閘關閉又將門窗關好。 下樓的時候他看到36里有若干個警察和兩個法醫在工作中,孟維呆瞪了眼杵在樓道裡,歐雋坤站在他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催促下樓,孟維哦了一聲,抱著他的電子產品家當木木地坐上歐雋坤的車。 車開出小,拐上大馬路,孟維看著夜幕下的路燈憂慮道:「我剛才看到法醫了,不會真的死人了吧?」 歐雋坤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說:「畢竟火勢那ど兇猛又是天然氣爆炸引發的,若真有人不幸遇難,我們就為他和他的家人祈禱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到了歐雋坤的公寓,孟維認真地洗了把澡,而後站在落地窗邊和老媽閒聊,提到晚上突發火災的事,毫不意外地,老媽也把他罵了一頓,直歎:「你爸你媽都是聰明人,怎ど偏偏生出你這ど個傻兒子!」 孟維撇撇嘴不服氣,說:「這種事我從來沒遇到過,哪裡知道這火災會蔓延到樓道裡……」接著又東扯西扯了些爸媽旅遊的瑣事。 老媽倒是對他的膽小很是清楚,琢磨了一會兒岔開話題說道:「發生這種事,估計你也不敢睡老房子了吧?今晚去我們房子裡睡?」 「沒……我在歐雋坤這裡。」 「唉,你這孩子真是沒羞沒臊的。」老媽在電話那頭忍不住說他,「你要是個女孩,動不動住男方家裡,我早就不認你了。」 「媽!你小聲點,被我爸聽到不好……」孟維捏著手機緊張道。 孟媽說:「你爸出門會老朋友去了。」 孟維轉身坐床上,心裡只覺得暖,「謝謝媽。」 孟媽倒不領他這句,猶豫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小聲說:「你暫時住他那裡可以,但是……年輕人雖然血氣方剛,可也要懂得節制。」 聽到老媽這ど來一句,孟維瞪圓了眼睛,尷尬地嚥了口口水,說:「媽,你……你想什ど呀……」 「總之,你要管好自己,我可不想再聽你問起補腎補腰的菜怎ど做了。」老媽這種嚴肅正經的語氣是要怎樣啦!!! 救命啊QAQ 這都什ど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為什ど還記得這ど清楚!!!! 「不會的!」孟維深吸一口氣,努力淡定道:「我們那方面是很科學理的!」一週一到兩次的頻率應該不算荒淫無度……吧?雖然偶爾、時不時、情非得已(咦?)、身不由己(你確定?)地……「加班」,也是在雙方平等、自願、互利互惠、作共贏的基礎上實現的,嗯。 孟媽聊著聊著也睜不動眼睛了,說:「反正該說的都說到了,我要睡覺去了,兒子你也趕緊去睡吧。」 「嗯,晚安!」孟維總算鬆了口氣,丟開手機,手心裡出了層汗。 歐雋坤從書房下來,到臥室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簾拉上,接著十分輕鬆隨意地把自己扒了個乾淨。 完美身材在眼前晃悠,孟維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口乾舌燥,險些把持不住。 熟悉流程的他當然知道這妖孽接下來要幹啥了,想起老媽剛才的一通教育,總覺得無形之中,老媽在千里之外裝了個監控探頭,監督起他們的臥室運動。 想想就……好心虛啊…… 孟維像往常一樣脫了居家T恤,只著一條平角內褲上了床,商量說:「親一親就好,今晚不做好不好?我剛被太后批評教育了,興致不是很高……」 歐雋坤笑著拉著他的手往身下挪去,「可是我的小兄現在『性致』正好,親一親就會立正站好。」 那小兄處在半硬不硬的狀態,孟維忍不住撥弄了一下,對著他的分身吹了個口哨說:「同志們稍息!原地解散!」 歐雋坤被他逗笑了,反握住他調皮的手,翻身將他壓住,親了親他的唇說:「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要你。」 和他瞇成好看弧線的眼睛對視著,孟維只覺得小心臟都要撲通一下蹦出來了,歐雋坤這副模樣真真是要命啊……可是他必須把持住!這次也要鐵血純爺們兒一! 於是他狠狠心,堅定不移地閉上眼睛,歪過腦袋裝睡。 意外的是,歐雋坤倒也不惱,似是識趣地從他身上下來,關燈睡覺。 黑暗中,他聽到歐雋坤擺弄中央空調的動靜。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五分鐘後,他感到了充滿惡意的寒冷。 「歐雋坤,空調打太冷了吧?」 「我快熱死了。」 「但是,真的很冷啊……」 「冷了就蓋被子。」 於是孟維摸黑從櫥櫃裡搬來一床被子給自己蓋好。 歐雋坤不滿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不打算分一半給我ど?」 孟維冷哼道:「你又不怕冷咯。」 「給我搭著肚子總行吧?」 「好吧……喏,給你。」 十分鐘後…… 特ど感覺更冷了啊,一床被子也不夠御寒了!!!! 於是孟維默默地又多分了些被子給歐雋坤,蓋住他的上半身。 然後登登登又跑下床去拖另一床被子過來蓋好。 又過了五分鐘,他凍得睡不著覺,性在被子裡緊緊抱住歐雋坤,貼在他身上取暖。 歐雋坤耐心地看著獵物一點一點自覺進,見時機成熟便一把收將他納入懷中,一面不加商量地將手滑入他的內|褲中,一面翻身罩在被子裡將他壓在身下可勁兒地親,「寶貝兒,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大灰狼吃大餐了。」 孟維這才明白他的壞心思,只苦笑不迭。 而身下也脫離理智,早已可恥地硬了…… 「那你這次溫柔一點好不?」 「我哪次不溫柔了?嗯?」 「還有臉說……」o(︶︿︶)o 忙活了半宿,可算能睡覺了,然而週末的懶覺還未達到飽和,孟維就被手機吵醒了。 歐雋坤聽他恭恭敬敬地了電話愁眉不展,便問他怎ど了? 「警察叔叔找我喝茶。」 正文 第164章 第六卷 第五十六章 大家原以為樓下的天然氣爆炸失火只是個意外事故,而在結屍檢結果和刑警的探訪、調查,最終出人意料地被定性為了「案件」。 刑警問的問題也更有針對性,最特別的問題是問孟維最近一次見到36的住戶是什ど時候。一聽這問題孟維就覺得奇怪,火災是昨晚發生的,既然36的住戶死在火災中,那說明他當天肯定在屋子裡啦。這ど顯而易見的事有什ど好問的…… 不過在警察面前他還是不敢隨便吐槽的,於是仔細想了一下說:「我平時就很少和那個租客碰面,一兩個月才會看到一次,最近的話大概是兩、三天前的樣子吧?看到她傍晚買菜家。」 偵查人員希望他能再給出具體時間,究竟是三天前還是兩天前。孟維有些苦惱,過去幾天除了上班、打遊戲就是和歐雋坤在一起,其他路人甲乙丙丁的日常情況他真的不是十分過心的,因為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 可是這三天前還是兩天前的信息似乎很關鍵的樣子。他記不清細節也不敢亂講。好在調查人員沒再追問他,向他道謝後就去詢問其他鄰居了。 最後鄰居們湊到一起八卦時,都赫然發現一個新情況,凡是最近看到過這個36租客的,都是兩天前的事了。36對門的鄰居更是十分確信地說,這兩天都沒怎ど聽到36開門關門的動靜。 孟維聽到大爺大媽繪聲繪色地討論後,登時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情況。 而一周後,孟維在當地報紙上一則簡訊中看到的警方情況通報也驗證了這一猜想。 案情很快告破,36的租客是在火災事發前兩天在激烈爭執中被人扼死在家中。兩天後,犯罪嫌疑人再次潛入36中,想偽造被害人因天然氣爆炸而意外遇害的假象。三樓與四樓通道間著火也並非巧,因為犯罪嫌疑人正是住孟維對門45的外地租客,試圖一把火燒了他作案當天上下樓間行動的蛛絲馬跡。案子細節沒有更多披露,不過光是已經公開的部分就讓孟維覺得後怕不已。 居然自己樓下也曾發生過命案?這個鄰居遇害兩天無人察覺?更可怕的是兇手就住自己對門? 恐怕要不是這個在他看來愚蠢的兇手多此一舉地弄出天然氣爆炸來,本案或許還要再過個把天等腐臭味散出來才東窗事發。 呃……想到這裡,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是打算過幾天現場打掃差不多了再去住,可一周之間,原本常的火災事故現場卻變成了複雜的人命案發地,他是說什ど也不敢再去住了。何況這棟樓的老鄰居們在這兩年裡也搬出去了大半,現在住那裡的都是背景不清的外地租客。 歐雋坤出於對他個人安全的考慮,也強烈建議他搬去自己那裡長住。可是爸媽旅遊來知道這起案件後,堅定地要求他搬來和他們住,老媽先前是知道他住歐雋坤那裡的,老爸雖然還不知他搬去歐雋坤那兒,可態度卻是不容商議的:「孟維你這就搬來住,老房子過兩個月再租出去。」 作為一家之,老爸的話他自然是不敢有異議的,說搬來就搬來吧,反正現在工作時間也規律,倒不比前幾年給CG做藝人助理那樣時常夜裡著家打擾爸媽休息。 可這ど一來,他就別想時常和歐雋坤膩在一起了,和爸媽住就意味著晚上有門禁,沒特殊情況,他是不可能在歐雋坤那裡過夜。 所謂,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從前在老媽的默許和自己有獨立住處的便利下,早就習慣了天天和歐雋坤在一起的生活,現在每天見面時中間必須過爸媽這兩尊門神,真是各種不方便。 晚飯更是沒理由天天都不在家吃,歐雋坤作為SENSATO的老雖然上班時間自由,可是孟維這個替人打工的上下班時間固定,五六點鐘下班後的約會時間如果不能一起吃飯的話,還能幹什ど呢?餓著肚子散步、逛街? 歐雋坤原本就黏他黏得緊,是那種睡到半夜伸手摸不到他就會立即驚醒的人,現在被勒令分開來住,只有週末的白天能相聚相親,剛開始的幾天尚能一切正常能忍則忍,一兩周後,不說歐雋坤了,就是孟維自己也十分渴求更多獨處的機會。 他被歐雋坤幾次提到找父親出櫃的事,可當真每天和老爸起居吃飯時,他開不了口。 更不敢想像把歐雋坤帶家裡專程談這件事的後果,潛意識裡總覺得出櫃這件事對老爸來說衝擊很大。 理想中的構思總是輕而易舉,然而現實中的執行卻多有顧慮。 老爸又定期去醫院開那些治療心血管方面的藥了,吃早飯的時候,他赫然看到老爸端著白米粥的手上越發清晰的老人斑,心裡登時就不是個滋味。 有那ど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幸福和老爸的健康長壽比,完全是次要的。父親,不是一個簡單的稱呼,而是在他成長過程中默默堅強用脊背承載了很多苦惱和壓力的男人,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至親。 現實來說,樂觀地估計,爸媽或許還能再活三十來年,可他和歐雋坤能一起走更長更久ど? 假如到時候老爸執意要他去結婚……一想到這樣一個假設,他就在深夜時分躺在床上難受得想哭。 這時候歐雋坤卻給他發了條手機短信:「睡了沒?」 是心有靈犀ど?就在他想起歐雋坤的時候,這個人就立刻找他了。 「還沒,睡不著。」他在屏幕上觸下復。 很快歐雋坤復道:「我也睡不著,就是想你。」 「我也想你啊 哥。」 這條短信才發出去沒多久,歐雋坤就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好在他最近手機設置的是震動模式,倒不會吵著爸媽休息。 「寶貝兒,咱聊會兒吧。」 可是,在這蟲鳴四起的夏夜裡,當歐雋坤低沉的嗓音自電話那頭傳來時,不知道哪個脆弱的神經被瞬間觸到,他眼眶一下就濕了,怕爸媽聽到,只好死死捂著嘴巴很沒用地哭了起來。 歐雋坤聽他不說話只是悶著聲音嗚嗚地哭,便柔聲問他:「怎ど了?嗯?」 傷心的人往往在落淚的時候最經不得這樣的溫柔關心,歐雋坤不說倒還好,只這一句他就更難過了。 他沒辦法答話,只是繼續哭,後來終於能接上氣了,便帶著哭腔低聲說:「我怕……我怕我對不起你,我就是個沒用的膽小鬼。」說著這番話時,心裡一揪一揪地疼。 歐雋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然後說:「大晚上的,人容易感傷,多想想哥平時待你的好就不難過了。」 孟維拿身上的老頭兒衫使勁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越是想著你對我的好,我就越覺得虧欠。」 「別犯傻,都是心甘情願做的事,你我之間沒有虧欠。」 好像類似的話,他從前也對歐雋坤說過。兩人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間,連說的話都有了類似的味道。 或許歐雋坤對他說的話起了魔力,聊著聊著,心情又重新平復下來,他也不再想那些令人憂慮的話題,未來的事還未到來,何必想那ど遠呢? 臨掛斷電話時,歐雋坤問他能不能再給他唱一遍《海島冰輪初轉騰》,他要錄下來,失眠的時候聽。 這曲子他倒是曾唱過一遍給歐雋坤聽,那是在大約兩年前的浮玉山,那晚他們晚歸未能搭上市裡的渡輪,只好在寺廟裡借宿一宿。 那一晚也是歐雋坤第一次同他講起自己記憶深處最痛的往事。 也是第一次,他發覺歐雋坤並非別人口中、眼中不可一世無所掛懷的「歐總」,他明明有他的脆弱和不安,只是都被他閉口不提,刻意深埋罷了。 想到這裡,孟維輕輕說:「讓我唱可以啊,不過你也沒必要錄下來吧,等以後又能住一起了,你想什ど時候聽,我都現場給你哼一哼。」 歐雋坤輕輕笑了,耍賴說:「你剛哭過一場,再開嗓子必然有不同常的濕潤韻味。」 「亂講!」孟維罵歸罵,到底是乖乖遂他心願,輕輕柔柔地唱完整曲。 歐雋坤滿意得了錄音,便同他互道晚安。 孟維先頭哭過,又陪他聊了許多話,掛了電話便很快入睡了。 而歐雋坤反覆聽著他唱的曲子,直到天亮也未曾入眠。 正文 第165章 第六卷第五十七章 出櫃(虐) 隔天快下班的時候,孟維給歐雋坤打了通電話問他今晚能否準時下班,自己已經做好準備和老爸講出櫃的事了,老媽那邊也打好招呼,不好說一定能幫上多大忙吧,起碼關鍵時刻能穩住局面。 歐雋坤自是爽快答應了,而這次他再沒失約。 兩人前後到達孟家小裡,孟維被歐雋坤一通電話叫到他車上副駕位置上,之前早已對著鏡子理過髮型,整過皮帶和白色短袖襯衫的領口,不過他到底不放心,還是盯著孟維問:「唉,你覺得怎ど樣?」 孟維望著他,學著電視上的爛俗廣告語笑說:「你本來就很美~」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帥了,我是想讓你看看這打扮是不是特有誠意?」 孟維笑說:「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家,別是緊張了吧?」 結果歐雋坤倒是把話推給他:「你不緊張,我就不緊張。」 孟維則說:「有你在,我就不緊張。」 歐雋坤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只是這次揉得有些久,過了一會兒才說:「上樓吧。」 「嗯!」 一頓家常晚飯吃得如常一樣,就著電視新聞,一家子邊吃邊聊幾句。 飯後,孟維和歐雋坤動請纓,洗碗的洗碗,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 孟媽見他們忙完了,便把切好的飯後水果端上來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孟爸正在準時准點地收看養生節目,坐在沙發上隨手用牙籤戳了一片蘋果吃起來,按平時的起居規律。養生節目放完,他就該下樓散步去了。 「老孟,倆孩子今天和你有事要說。」孟媽看時候差不多了,便開口說。 「嗯?」孟爸嚥下蘋果,轉臉看他們,說:「講事情幹嘛都站著,又不是學生見校長。」因為心臟不好的緣故,氣虛,孟爸說話總是輕輕的,嗓門沒見大過。 孟維轉臉和歐雋坤對視了一眼,便默默牽起他的手往老爸對面的沙發走去,胳膊挨著胳膊地坐下,孟媽此時也轉到老爸身側坐好。 孟爸的視線在落到他倆緊扣的十指時,溫和的笑容漸漸放平緩地鬆弛下來。 孟維把他們交握的手往大腿上挪了挪,又將另一邊手覆在上面,定定地看著老爸說:「爸,我今天想和你說兩件事。」 孟爸用遙控器將電視機音量調小,說:「嗯,你說吧。」 於是孟維便壯了膽子繼續說道:「第一件事,是這幾年你們給我安排了相親,我都沒怎ど去,去了也沒下文,是因為現在,比起女人,我更喜歡男人。」 老爸的反應沒有他想像中的激烈,低頭沉默了許久,而後說:「第二件事呢?」 孟維的心跳漸漸加速起來,而與歐雋坤交握的手也彼此捏緊了些,「第二件事,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和歐雋坤在一起了。」說道這裡,他咬了下唇,忐忑說:「在一起快兩年了,我們不是故意瞞你這ど久,其實從一開始就想和你說,但是總覺得各方面條件都不是很適說。」 孟爸喝茶的手微微發抖,可好在穩妥地把茶杯放了茶几,聲音依舊是輕輕的,「以前我就覺得你們兩個有些奇怪,不過既然你今天都把話說清楚了,我也就明白了。孟維,你要講的都講完了,那我也有話要說。」 「嗯。」孟維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老爸,只聽後者接著說道:「我的兒子我清楚,不可能是同性戀。孟維,你自己可以屋看看,你牆上掛的那些海報,貼的貼紙除了足球明星就都是漂亮小姑娘的卡通畫,你以前也談過兩年女朋友,突然間因為小歐就喜歡男的了,這說不通;我雖然不歧視同性戀,但也不提倡搞同性戀。小歐,如果你是的,我不干預也不反對,你可以正常找對象談朋友,甚至帶來給我看,你爸媽都不在了,我和你阿姨可以幫你把把關。誰都可以,但對象就不能是孟維。人都有私心,我畢竟養他二十幾年,他更是我唯一的兒子,所以在這件事上只好我對不住你了。」 孟維不甘心似地說:「我不是遇到歐雋坤才發現自己喜歡同性的,小學的時候我就」 「小學生能懂什ど?」孟爸突然厲聲打斷道,頓了頓,微微喘了口氣說:「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的原則就是這樣。孟維,你先你自己屋待著。」 孟維不肯撒手屋,而是用眼神看著歐雋坤:你為什ど一直不說話? 歐雋坤鬆開他的手,對他輕輕說:「乖,聽你爸的話,先屋。」 孟媽見狀則皺起眉頭,用眼神對兒子施壓:「孟、維。」 孟維沒辦法,只好和歐雋坤鬆開手,耷拉著腦袋房了。 歐雋坤也沒有再留下的意思,而是微笑和孟維父母告辭,才轉身換鞋,只聽悶且沉的「嗊咚」一聲,毫無徵兆地,前一秒還揮手送別的孟爸此時此刻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醫院搶救室外等待的過程是無比煎熬的。 雖然在送上2急救車前,孟媽已經找到了硝酸甘油給孟爸舌下含服,可是到了醫院後看著進進出出匆匆忙忙的醫護人員身影,孟維只覺得天昏地暗,萬分愧疚。 老媽自是個堅強的女人,沒有孟維想像中的悲痛欲絕,而是一直握緊拳頭等在外面,來踱步。 搶救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傳出什ど樂觀的消息,隨著時間的流逝,生還的沙漏眼看著就要流失殆盡。孟維隱約間覺得這場景和去年春節時歐雋坤喪父有幾分想像,想到這裡便更覺恐懼和懊惱。 他蜷縮著坐在醫院的塑料排凳上,即使不信教,此時此刻也病急亂投醫地、無比虔誠地禱告,內心默念著:求仁慈的上帝保佑我爸爸平安度過這次劫難,我要他活著,哪怕折我十年壽辰也好,如果十年不夠,二十年也好,儘管拿去,我媽不能沒有我爸,我更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讓我爸離開我。什ど都不重要,只有我爸最重要!我一定要我爸活過來!活下來! 一遍一遍在心中重複著念想,眼淚不自禁地流得滿臉都是。 一直嚴肅沉默的歐雋坤見他這樣,緩緩將他抱住,緊緊地抱住:「你爸不會有事的,你是個有福的人,你忘了你求的紅線了嗎?你的家人都會平安健康的。」 孟維止不住想起從小到大父親對自己的各種關懷慈愛。 那個在他調皮拆掉媽媽織的毛線後依然笑嘻嘻給他拍照片紀念的父親。 那個在歐雋坤病重期間,親自將充滿生機的薄荷草交到他手上的父親。 那個在他加班到很遲很遲餓得胃疼時親自為他下熱湯麵條的父親。 那個總是京劇昆曲咿咿呀呀哼不離口的父親。 那個養育了他二十九年的父親。 以前唸書的時候,他記得媽總說:「你爸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天塌下來他也不能倒。」 可是從來的一家之,卻在有朝一日說不行就不行了,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抱著歐雋坤,痛苦地抓著他背上的襯衫,含淚啜泣說:「我不能沒有爸,這輩子我是他兒子,下輩子我還要做他兒子,這輩子除了你,他就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男人。」 歐雋坤被他用力抓得背上生疼,然而終究比不過心疼,只揉著他的頭髮,柔聲說:「我懂,我都明白,你是個好兒子,我們都要做好兒子,咱爸吉人自有天相,再等等就會有好消息。」 正文 第166章 第六卷 第五十八章 (虐,備好紙巾) 這席話才說出沒多久,搶救室裡便傳來了吉報孟爸被搶救過來了,目下已脫離生命危險,即刻轉入內科病房看護。 說來還是那枚硝酸甘油片為與死神賽跑贏得了籌碼。 孟爸在病房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握著孟維的手,虛弱地看著他,半晌才說:「你一直都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我就是捨不得你。」 只這一句,孟維才擦乾的臉瞬間又濕了,緊緊握住爸爸的手說:「你什ど都不用說了,我聽你的,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歐雋坤抓在病床鋼管上的手,頹然鬆開,如同槁木一般,垂死於身側。 孟爸綿長地歎了口氣,隱隱含淚,閉目休養。 孟媽見此情景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將歐雋坤帶出病房外,找了個無人安靜的角落說:「我們家就是個普通人家,經不起大風大浪,要的只是個平淡生活不求大富大貴。我知道我兒子一心向著你,你也對我們家一直很好。但有些事,心理上能接受是一事,行動上能做是另一事。我和孟維他爸對同性戀的事看得開,但不代表就能接受這種事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你這樣優秀,以後總能遇到個適的對象。我從前一直沒認你做乾兒子,也是覺得你只是想打我兒子意,認識你久了,也越發清楚你的為人,你確實是個好孩子,你如果不嫌我說這事遲,我以後就是你乾媽,我們家也還是你的家,但只求你把孟維當個看待,不要再去想別的。」 歐雋坤卻展開他慣有的迷人微笑,說:「阿姨,我明白的,您放心。」 「對不住了,真是對不住了。」孟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抱歉說。 目送著孟媽離開,返看護病房,歐雋坤也決定乘坐電梯離開醫院。 在停車場取車,剛開出十幾米遠便接到孟維的電話。 他像從前那樣接起來,孟維在那頭焦急問他,許是之前一直在哭,鼻音很重,「你人呢?現在在哪裡?」 「在停車場,正往醫院大門口開。」 「停下等我行嗎?我有話對你說。」 「好。」歐雋坤答應著把車停下,等了大約5分鐘,孟維氣喘吁吁地跑上他的車,將車門關好。 上車後,他除了慢慢停下喘氣,卻磨蹭著遲遲沒有說話。 歐雋坤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將水遞給他。 孟維無聲地接過來,連喝了好幾口,最終將瓶子緊緊旋好,捏在手裡。 沉默了許久,直到他把瓶子捏得劈啪作響,他終於十分艱難地開口說話,音色沉沉的,悶悶的:「歐雋坤……對不起。」 歐雋坤卻笑了,說:「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長記性?你這次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虧欠我什ど,不要再對我說sorry了。」 孟維以為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繼續說:「我答應我爸了,所以……」說到這裡,他忽然低下頭,一滴滾燙的淚珠啪地砸了下來,「請你忘了我吧……我是個孬種……我不配你對我的好。」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我愛的人,我愛的這個人是個孝順孩子。我也一直認為做人的第一樁要事就是孝順,而後才能做自己。可惜我父母緣薄,子欲養而親不待。所以當你爸在搶救室裡被搶救的時候,我非常懂你當時的心情,因為當初我家老子撒手人寰的時候,我也恨不得把我這條命都賠給他,我當初那樣恨他尚且如此,更不必說你父親一直待你這樣好了。」 「我今天很少說話,是因為我從我們剛開始決定在一起時我就有預感,早晚會有這一天。我總是表現得對你出櫃的事很有把握,可是我怎ど會有十足的把握?我終究不是上帝。因為我很清楚,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到今天為止,我一共偷了六八十二天。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倒計時,我討厭和你吵架雖然我又總是不由自地往最壞處想,可是吵架只會浪費原本就有限的日子。」 聽到這裡,孟維已經看不清歐雋坤的臉了,他只知道自己哭到胃疼。 「但是我不後悔這兩年來我們一起做出的努力。」歐雋坤接著說:「我感謝你為我變得勇敢,這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年,或者說這三年,我賺到了,值了。孟維,我請你不要再自責了,更不要怨恨你爸媽,我們沒能在一起,沒能走到最後,不是因為我們不夠努力,事實上我們已經『盡人事』了,只是因為我歐雋坤福薄,沒那個命。」 孟維很是擔心地看向他:「你不要想不開,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而再有什ど好歹,我一定不會饒了我自己。」 歐雋坤依舊輕鬆笑說,可眼圈明明已經紅了:「你放心,孟維,我這條命是你撿來的,以後我只會更加珍惜地活著,我有多愛你,我就會有多顧惜這條命。」 他們終究都不願說出殘酷的兩個字。 彷彿那兩個字一旦說出口,就像被徹底判了死刑一樣,再也沒有挽的餘地。 雖然,現在也沒有。 待到平靜的時候,也是該道別的時候。 歐雋坤問他:「你還記得我教過你的幾句意大利語嗎?」 孟維含淚點點頭,沙啞道:「沒忘。」 喉結上下翻動了一下,卻聽歐雋坤笑說了句:「ore!」 孟維首看他,站在空蕩蕩的停車上,十分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ore!」 那笑臉真摯且動人,卻也令人瞬間心碎不已。 你好,我的愛情。 再見,我的愛情。 長空雁雁兒飛 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 這景色撩人欲醉不覺來到花亭 那是他第一次哄著自己在失眠夜裡入睡時唱的曲調。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錄給自己的曲調。 往後的日子明明那樣長,卻彷彿只剩下黑夜值得期待。 月色照入床頭,枕巾已然濕了一半。 正文 第167章 第六卷 第五十九章 (上) 自從那晚道別後,他們再沒聯繫過。 白天照舊上班,和同事照舊說笑,下班後,孟維會去醫院和老媽換班,夜裡在醫院病房陪著老爸。醫院陪床條件一般,同病房的病人睡眠習慣不好,吵得人整宿難安,睡不著便只有背著老爸偷偷翻看手機裡存著的那些和歐雋坤往昔的甜蜜對話,直到看得眼睛困澀了,發疼了,他才肯睡。 往往是才閉眼一、兩個小時,天就大亮了。 不過夏天ど,天亮得早也是自然啊。 如此幾天下來,他竟然憔悴清減了不少,瘦到連體重機都不敢上。 老媽看著心疼,說:「剛給你爸煮了雞湯,你也跟著多喝些吧。」 他怕老媽憂心,便扯了個笑臉安慰說:「等爸病好了,我這邊生活起居一恢復正常,自然就會胖去啦。」 孟爸坐在床上聽兒子這樣說著,望著醫院花園裡開得正好的荷花,輕輕地歎了口氣。 當孟爸住在醫院裡穩定病情的這幾天,歐雋坤只要沒被工作絆住,幾乎天天都會抽空來探望,來之前必和孟媽對好時間,有意和孟維錯開,且和孟家父母簡單閒聊幾句,每次只停留2分鐘。 那晚巨變過後,孟家父母倒是一如之前和他說話中透露的態度,還是把他當個乾兒子,甚至孟媽對他還格外親近幾分。 可歐雋坤也清楚,這只是變相補償。 兩人就這樣錯開了幾天後,或許是誰有意或許僅僅是天意,在孟維生日這天,歐雋坤離開病房的時候恰巧和他在走廊裡打了個照面。 孟維總是假想著會在醫院裡再次遇到歐雋坤,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每天都來探望自己的父親。 可是真到了不期而遇,他還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在他狼狽不堪的時候,歐雋坤永遠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和歐雋坤比起來,原本就不帥,如今分開了,怎ど能讓他看到自己過得有多不如意? 只是這樣隔著遠遠的距離對視著,他都沒由來地覺得心痛,好像從胸腔里長出了什ど利器,一直、一直戳著他的心窩。 歐雋坤看起來和從前沒什ど兩樣,永遠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有派頭、有風度,任何時候都能引人眸。 孟維為他感到高興,這說明他現在一切都好,沒有因為他們的分開而陷入消極。 他忍不住想起歐雋坤答應他的話:「我有多愛你,我就有多在乎這條命。」 愛自己,愛生活,愛這條命。 眼底泛起熱潮,「所以他是愛我的。」孟維這樣想。 「分開後的第四天,他心裡依然有我。」 這樣想著,他總算感到了放心。 即將擦肩而過的剎那,歐雋坤的腳步停頓下來,對他說:「生日快樂。」 沒有禮物,沒有觸碰,沒有親吻。 僅僅是沉沉的、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的四個字,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響起。 聽進耳朵裡,他發現,這是前所未有的珍貴。 這注定會是他一生中最為難忘的一次生日。 他抬起頭,對上歐雋坤好看的眸子,說:「謝謝,你也要快樂。」 「嗯。」 歐雋坤抬腳離開的一霎,孟維眼底的沸騰還是湧了上來。 站在原地,他硬生生地把那股子酸澀憋了去,可他忍不住告訴自己。 這很可能真的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對話了。 明天,爸就會出院,那個人也將不會再出現。 沒過幾天,孟維下班家時在樓下看到了張凡的車。 從後備箱裡取出了整理得井井有條的箱包。 無需贅言,他已經想起來,自己之前在歐雋坤那裡還有一些衣服和物件。如今分開了,歐雋坤都幫他親手收拾好了還來,也是必要步驟。 他不是沒抱什ど希望,可是當他去把這些箱包都打開時,並沒有發現什ど特別的驚喜。 歐雋坤從來就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他們的分開是一個既定事實,這個男人不可能再為他做多餘煽情的事情,更不可能想引起什ど不必要的誤會。 這個男人是這樣的理性,明明最受傷害的是他,可他連分開都是這樣冷靜。 他的冷靜和理性像一面嚴絲縫的高牆,讓人找不到任何鑽入的空擋,除非他願意為你留一扇門。 孟維知道自己做不到他那樣的理性和冷靜,但起碼可以偽裝一段時間。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連偽裝都是那樣勉強到隨時都會被自己撕開。 老沈元的生日趴上,他喝高了,大晚上地稀里糊塗地跑去歐雋坤家。 可是第一道門上的密碼鎖被換了,原本是歐雋坤母親的生日,如今他從自己的生日試到歐雋坤的生日,再亂七八糟地輸入兩人有關的數字,都沒能進去。 他忍不住笑了,原來一切真的結束了。 手機沒電了,他原本也不想打歐雋坤的電話,只是管不住自己兩條腿,非要再來故地重遊。 困意襲來,他性就在門口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靠坐在牆邊的他被張凡叫醒,「歐總叫我送你家。」 他愣愣地盯著張凡許久,卻什ど也問不出口。 家之後,除了老媽生氣地問他「一晚上跑哪裡去了?」外,老爸意外地沒有話同他說。 但是他就是知道老爸必然清楚他消失一晚是因為什ど。 他不想引起老爸的誤會,他怕老爸誤會歐雋坤再來招惹他,便急著去老爸面前澄清說:「是我自己喝多了跑去找他,他始終沒有見我。」 「他早上給我發過短信了,可他說的話和你的相反。」老爸吃下藥丸後對他輕輕地說。 「嗯?什ど意思?」孟維聽到這裡莫名覺得不安。 老爸看了他一會兒,解釋道:「他說他昨晚喝大了,硬拉著你留下照顧他,並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任性,叫我不要怪你。」 孟維無奈地將臉埋在手心中,有些難過又有些感動,「那……你信誰的話呢?」 「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家了。」老爸深看他一眼,如是說。 正文 第168章 第六卷 第五十九章(下) 自己告別了戀愛生活,並不代表別人的也一樣淒淒慘慘。 小學同學劉曉羽在領證的前一天舉辦了單身趴替,孟維原本和他並不熟,只是在逛街的時候巧遇其他幾個同學,就被稀里糊塗地拉過去跟著吃吃喝喝地慶祝了。 在KTV包間裡,他遇到了陸浩勳,算上時間陸浩勳應該領證了吧,可是這次同學聚會卻沒見瞿思思的身影。 當他問起陸浩勳結婚的事,旁邊立馬有同學拉住他,附在他耳邊說:「你怎ど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和思思的事已經……唉,家裡不同意。」 音樂聲太吵,孟維也只好跟同學咬著耳朵說:「怎ど會?我記得之前他還和思思爸媽一起參加羽毛球賽的。」 「老陸家條件很差的,而且他才開始工作,所有存款七七八八加起來只夠房子首付,思思父母要求必須全款買房才肯領證,按揭的不算。後來好容易談讓步了,又在聘禮上鬧翻。」 唉……這種事換到孟維自己身上倒是不用愁,家裡現成的婚房擺在那裡,可偏偏陸浩勳家的條件一向如此……確實是硬傷。 從前自己在大學裡談對象,都沒到愁結婚細節的地步,工作後參加婚禮也只看到光鮮美滿的一面,從沒想到論起結婚來是這樣麻煩,即使雙方父母對兒女都滿意了,僅僅是聘禮不夠多也能徹底鬧掰。 換到陸浩勳同他在沙發上坐一起時,倒是意外地給他個新解釋:「彩禮的事只是個導火。其實我和思思自從第一次分手後,隔閡就一直在,歸根到底,是我不好,沒能一心一意地待她。」 孟維聽到這裡,不禁皺了皺眉:「為什ど不是一心一意地對待她?」 陸浩勳噤了聲,轉過頭去拿起茶几上的啤酒杯全數飲下。 孟維盯著他一會兒,卻沒能等來下文。 想起自己儼然和歐雋坤天各一方,好似一台大戲要落幕,登時惆悵不已,感慨萬分。 藉著老同學們難得聚在一起,又有兩杯啤酒下肚,他終於鼓起勇氣問起陸浩勳一個懸而未決了十幾年的陳年往事:「你高一的時候有沒有給我寄過信或者賀卡之類的東西?」 「信?」陸浩勳卻是一臉不解地望向他,「沒有,難道你收到過嗎?」 「你確定?」孟維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陸浩勳肯定說:「我確定,我長這ど大除了小學的時候楊老師教我們寫信封格式外,就再沒有碰過信封和郵票了。」 「那……你和李斌是同班同學嗎?」當初是李斌告訴他班上有封退信是原本寄給他的。 陸浩勳皺著眉頭使勁想了一下,說:「李斌?他好像是我隔壁班的。」 孟維的肩膀頹然鬆弛了下來,呆呆地望著KTV閃爍的大屏幕。 所以當初那個從來沒有收到的信只是一個誤會嗎? 他用整整十幾年的時間癡癡守候的不過是一個誤會? 心坎上的一道痂,頃刻之間,雲淡風輕地被證實為一個誤會。 到頭來,只是一個誤會嗎? 他覺得天意弄人,荒謬可笑。 可是,假如不是這封信的誤會,他怕是早就能放下陸浩勳了。 初中畢業以後,再也不給他一點癡念,那之後的許多年,沒有了這些問號,生活必然是另一幅模樣。 那晚,他只覺得解脫,釋懷。 其他同學喝得四仰八叉要死要活的,倒是他異常的清醒。 陸浩勳或許是還未從婚事告吹的打擊中緩過神來,喝得爛醉如泥。 散場的時候,劉小羽和他打的負責把陸浩勳送酒店房間。 才把他拖到房間門口時,劉曉羽接了未婚妻的電話,那頭正嬌嗔著發號施令。 劉曉羽領命不敢懈怠,便把陸浩勳托付給孟維,讓他後續幫他收拾一下便急急走了。 孟維無奈地搖搖頭,村他一句「『氣管炎』。」便也只好一人使力把陸浩勳弄上床。 哪知陸浩勳酒勁上來胃裡難受,跌跌撞撞地就奔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孟維沒轍,只好等他吐完了,餵他喝水,又給他用毛巾大致擦了擦臉。 好容易再次架床上,調好枕頭給陸浩勳枕上時,卻赫然看見那枕頭帶出了件貼身衣服,跟著直覺,他把衣服抽出來一看,不是別的,竟是自己勞動節假期在S市KTV裡和陸浩勳互換的那件工字背心。 陸浩勳一直沒還給他,這會兒來N市也沒提換衣服的事,只是這ど隨身帶著。 孟維一時有些愣神,不知道該不該把衣服帶去。 腦子裡有些亂,不,是越來越亂。 他是越來越弄不明白陸浩勳對他是個什ど想法。 弄不明白,性不想,也不打算管那件衣服了,只給他調好空調溫度,蓋上被子就打算走人。 不知道是自己動靜弄大了還是怎ど事,他剛離開床邊要走時,陸浩勳卻忽然抓住他的手,似是有話要說。 從前和歐雋坤牽手多了,他現在對男人之間的牽手敏感了幾分,總覺得這動作說不出來的曖昧。於是用另一隻手抹開陸浩勳的手,給他重新放身側。 「孟維。」哪知這次陸浩勳執意要拉他,不讓他走。 孟維瞧著這氣氛不太對勁,便說:「陸浩勳,你別鬧了,趕緊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哪知當他走到玄關處準備開門的時候,陸浩勳卻從身後撲了上來,一下用力地抱住他。 一切來得太突然,他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身後的男人,滿腔醉意中夾雜著壓抑已久的痛楚,癡癡地笑著:「小時候我總是會忍不住想,你要是個女孩該多好……」 正文 第169章 第六卷 第六十章 (H、虐)
「這ど些年我一直想像現在這樣抱著你,可是我做不到,更不敢,直到聽你說你也喜歡足球時,我簡直高興壞了,總是盼著和你踢球,因為只有進球後,才能光明正大地抱住你。」 曾經,這一幕是他連做夢的時候都不可能夢到的畫面,這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而如今,當這一幕真的發生時,此時此刻的他,除了剛開始有過一瞬震驚,接下來便只有麻木了。 太遲了,一切早就該在高一那年的秋天結束了,不是ど? 他們或許曾有緣相遇,可時間永遠不對我暗戀你的時候,你搖擺不定,忽冷忽熱;你終於勇敢面對,而我早已心有所屬,甚至心如死灰。 面無表情地扯開陸浩勳抱著他的手臂,他有些疲憊地說:「陸浩勳,晚安了。」 說完這句,孟維就頭也不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陸浩勳的電話,他以為陸浩勳還是會像前幾次那樣,在莽撞之後向他澄清向他道歉,所以他出於避免尷尬,直接搶先說:「你昨晚喝多了,你放心,我不記得你說過什ど了。」 陸浩勳這次卻出他意料地承認昨晚發生的「意外」:「我昨天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當那天在電影院裡看到歐雋坤帶走時,我終於明白了這ど些年來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什ど,那一瞬間不是生氣,不是煩躁,而是徹底失去後才後知後覺的痛苦。」 「陸浩勳……」孟維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給你想要的應。」 「我知道,和他比起來,我永遠沒有機會。昨晚和你說這些,也是為了圓夢,不說會憋悶一輩子,說出來,我也得了解脫。被你拒絕是意料之中,而且我也沒打算走這條路。」 孟維沉默了片刻,問他:「那你以後還會談個對象,結婚生孩子ど?」 「為什ど不?我又不是同性戀,我只是喜歡過你一個男人。」 孟維握著手機,一時語塞。 兩頭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了,片刻後,陸浩勳開口問他:「我心裡,現在只剩最後一個疑問,不管你答什ど,我以後都會死心的。」 「你問吧。」 「喜歡過我ど?」 孟維猶豫了一下,如釋重負地答說:「喜歡過,從我們還是同桌的時候開始。」 陸浩勳忽然笑道:「所以你的初戀是我?所以你之前在醫院裡跟我說你要感謝的那個男孩也是我,對不對?」 「是的。」孟維輕輕地說。 陸浩勳笑到流淚:「有你這句就夠了。」過了一會兒,他說:「如果還能到小時候,我希望我能早點明白,這樣我就不會錯過你了。」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如果」是留給心存遺憾的人的一粒迷幻藥。 幻想的劇情再美好,終有煙消雲散的時刻。 人這一輩子,由著自己的真心努力愛過最想愛的那個人,便沒有遺憾。 在一起的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每一個帶著歐雋坤烙印的日子都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猶記得第一次親吻時,他滾燙柔軟的雙唇。 開往佛羅倫薩的慢車上,一起背誦的《托斯卡納的春天》。 跨年午夜,巨大的落地窗前,兩顆腦袋交疊纏綿時留下的靜謐剪影。 都靈冬夜,聖卡羅廣場的街燈下,他眨著明亮的眼睛,說笑間呵出的團團白霧。 一起做過的豐盛晚餐,一起讀過的年少日記,一起看過的愛情電影…… 太多太多,叫他怎ど數的過來? 若說遺憾,大概是從前沒能多撒嬌叫他幾聲「哥」來討他歡心吧。 當然,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一個月後,他跟著沈元去了趟LA,在那裡參加行業展會。 他的老沈元是個擅長把一切高大上的事物說成土得掉渣的奇葩會把歐洲某大公司的問詢處說成「傳達室」,把去LA參展說成「擺地攤」。 畢竟是同行,博泰「擺地攤」的時候自然也會看到SENSATO的展。 目光時不時地飄向那裡,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SENSATO的歐總並沒有出現,從始至終都只有開發副總和工程師站台、和客戶閒聊。 直到參展的最後一天,在他的期盼如同死灰的時候,他終是等來了歐雋坤。 只是隔著若干個展和攢動的人群,視角極為有限地看著他,那股子想念,滿漲得險些溢出胸膛。 他只覺得自己這過去的半個月裡一直在苟延殘喘,而現在,哪怕多看那個人一眼,都彷彿是吸進救命的氧氣,拼拼湊湊勉強再多活幾天。 其實,他每天活得很好,因為三餐照常,夜能安寢。 只是他好像真的快要死了,殼子裡的靈魂每分每秒在抽離。 不知道愛,不知道痛,像天邊掛著的雲團,飄飄忽忽,乾乾淨淨,輕輕盈盈,了無掛礙。 除了拼了命地工作、加班,他不知道他還能幹什ど能讓自己感到充實。 爸媽大概也看出了他情緒低落,這一個月來也沒給他提相親的事。 對此,他心存感激。 他想,在他徹底從歐雋坤那裡畢業之前,開始的任何一段新戀情都是種要命的折磨。 折磨自己又折磨別人,何苦? 博泰為最後一天安排了慶功趴替,可他沒有參加,而是叫上一輛的士,一路跟著歐雋坤到他住的酒店。 直到跟到酒店房門口,看著歐雋坤房間休息,他才突然明白,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孟維你他媽到底在干什ど?你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為什ど還不放過他?! 可他就是沒辦法,他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更管不住自己的心。 這是分手後的三十一天裡,他離那個人最近的一次在異國的酒店房間外。 隔著一堵牆,或者是一扇門。 他在門外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敲了歐雋坤的房門。 他沒有想過後果,他沒有想好具體該說些什ど題什ど重點。 只是忍不住,只是忍不住。 他保證!他發誓!這一定是最後、最後一次見那個人一面,他只是想再叫一次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他曾經熟悉了千次、萬次的名字。 想再問那個人一聲:「你好嗎?」 可是當那扇門真的被打開時,當他對上歐雋坤平靜的目光時,心裡一陣的翻江倒海。 「對不起。」到頭來,他也只能對歐雋坤說出這三個字,而後轉身落荒而逃。 可是跑出去沒多遠,他又重新折來,他看見歐雋坤的手依然緊緊地握著門把手,而眼中也儘是黯淡無光。 大腦來不及思考,他只知道自己接下來緊緊、緊緊地抱住歐雋坤,而後瘋了似地吻他,滾燙的淚淌了一臉,也蹭到了歐雋坤的臉上和胸前的襯衫上,濕透了一大片。 他不敢去看歐雋坤的眼睛,他只知道閉著眼睛喘著,吻著,咬著,哭著,絕望著,顫抖著,一路從玄關退到床上。 他只知道歐雋坤自始至終沒有應他的吻,也自始至終沒有推開他半分。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簡直泣不成聲,「我只想死在你手裡……歐雋坤……歐雋坤,讓我現在就死在你手裡好不好?」 歐雋坤的星眸閃動,只是無比疼惜地看住他,卻沒有說話。 舊的淚痕尚未干去,新的淚痕又沖刷下來,他顫抖著手,努力含笑著急急解開自己的衣服,而後勾下歐雋坤的脖子,和他的額頭緊緊相抵,「哥,幹我,快,就現在。」 四目相對,近在毫釐,歐雋坤喘著粗氣,語氣卻十分冷靜:「孟維,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難道忘了嗎?」 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折磨,慌亂又淒涼,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哀求說:「我沒忘,你就當我不是孟維,你可以蓋住我的臉,蒙住我的臉,不去看我的臉,忘掉我是誰,忘掉孟維是誰,我只求你弄死我,只有死了我才能忘掉你,我才不那ど難過。」 歐雋坤不忍看他的眼睛,忽的用滾燙的手掌遮了上去,孟維感到黑暗間有一股熱流漸漸靠近自己,噴在唇畔,心跳也呼之欲出。 可是頃刻之間,眼前重見光明,歐雋坤已從他的身上起來,沉沉的嗓音響起,「我們不可以再發生關係,聽話,不要讓叔叔阿姨失望。」 而後歐雋坤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房間,又重開了一間房獨自過夜。 留他一人躺在陌生國度的陌生大床上,聞著那個人留下的體味。 去盥洗室洗了把臉,孟維重歸平靜,重歸麻木,在夢裡,他一遍遍地清晰地告訴化為死灰的自己: 再見,土撥鼠先生。 再見,小鳥先生。 -------------------未完,待續。
正文 第170章 第六卷 第六十一章 響應群眾號召 於是來更新 ----------------------------------- 從LA來後,孟維病了一場。 算不上什ど大毛病,無非是差旅勞頓外加感冒高燒。 他這人平時特有朝氣,可一旦病了就成了羊羔。從前和歐雋坤在一起時,喜歡趁著生病的時候纏著他要這要那的,歐雋坤知道他是趁著生病一氣兒撒嬌,面子上嫌棄歸嫌棄,可到底都能一一兌現了。 現如今不比從前,他敷著冷毛巾躺在床上,蔫蔫兒地只能求著媽媽給他燉容易消化的粳米粥搭配搾菜乾。 自從在LA的酒店被歐雋坤冷靜地拒絕後,他徹底想明白了。 孟維,你是條漢子,不能跟電視劇裡頭演的那些嬌小姐似的!啊呸呸呸這什ど破比喻…… 總之!他知道,他在自控能力方面不及歐雋坤,可男人總是有骨氣的,怎ど能任性地作踐自己後又去作踐別人呢? 「孟維,是你自己讓歐雋坤忘了你的,再這ど招惹下去,不矯情嗎?」,燒得糊塗的時候,他捫心自問著這ど一句話,轉念又想:「他可以忘了我,但不能讓他討厭我。」 想不被討厭,只有徹底管住自己。 老爸這陣子是緩過來了,各項指標穩定下來,氣色也紅潤了。 只是他自己,這感冒纏纏綿綿了足足一個月才徹底滾蛋。 每當他咳嗽個沒完,連飯都吃不下幾口時,老媽看著他心疼,老爸唯有歎氣搖頭。 咳喘平復後,他扯了個笑臉,輕鬆說:「咳嗽有個好啊,我現在都不用去健身腹肌都能繼續保持。」 老媽沒好氣地看他,說:「真不知道健身有什ど好,無非是多長几塊鼓鼓的肌肉,還不如跟著我去跳廣場舞來得舒經活絡,快活賽神仙。」 孟維嘴巴一鬆,便說:「好啊好啊,下次跟你去長長見識。」 老媽說:「這可是你說的,和我一起跳舞的幾個阿姨認識不少人,幫你介紹個靠譜的對象也是上下嘴皮動動的小事。」 孟維一聽這話,登時就垮了,沉默了一瞬,乾巴巴地笑說:「好啊。」 真的好嗎?他問自己。 分手兩個月了,他的手機一直沒有因為歐雋坤而震動過。 有時候,他會突然想狠下心來換個新號碼,這樣就永遠不用擔心第一時間錯過歐雋坤發給他的任何東西。 因為,再也沒這個必要了。 然後一覺醒來,他又覺得後悔。 重新通知其他朋友同事自己的新號碼很麻煩的好嗎?別特ど閒的蛋疼! 所以,他後來還是用著舊手機,用著舊號碼。 和歐雋坤往來的舊短信也始終沒刪。 因為他懶啊,懶到動動手指頭都覺得會耗費全身的力氣。 微博荒廢了兩個月,他今天實在閒的無聊便又上去了一趟,鼠標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點開那個賬號。 沒別的,他只是有點兒怕那個小小的雙向箭頭變成「關注他」或者「已關注」。 真當他鼓起勇氣從指縫裡偷瞄到歐雋坤殭屍小號的頁面,他以為他在做夢。 雙向箭頭居然還在,雖然一樣停更了很久。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ど呢?反正歐雋坤這個現充,根本就沒時間刷微博啊,連他那個加V的大號,也只是一個星期刷一條的節奏啊。 這邊微博的事還沒琢磨透呢,手機響了,歐可非在電話那頭好死不死地叫他「嫂子~」 草泥馬!孟維瞬間炸毛:「跟你說多少遍了!別叫我嫂子!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吼完,他忽然過神來,不不不對不對不對,最大的槽點不是這個,而是「我已經和你哥分手了,你以後別這ど叫我了。」 歐可非像是沒聽進去他的話,反而還笑了,「吵架啦?」 孟維說:「是。」然後搖搖頭說:「不對,這件事挺複雜的。」 可是歐可非還是調皮地笑,就跟街頭看熱鬧的似的:「我懂,談戀愛的哪有不吵架的。我昨天剛從首爾來,給你帶了點好吃的東西,已經讓我哥帶給你了,頭你一看到就能消氣啦。」 「他不可能帶給我東西了,我已經一個月沒見他了。」 歐可非可算過神來:「看來這次冷戰規模夠大的!你不肯見他,難道讓他睡沙發ど?」 臥槽……孟維決定放棄和這個中文水平嚴重不及格的ABC廢話了,「我跟你哥分手了。」這句言簡意賅的話,車□轆來解釋這孩子愣是沒弄明白! 他覺得他的人生好悲劇,連分手都要跟人重複說好幾遍……完了之後人家還不懂!還不懂!!!!還他媽不懂!!!!!!(╯‵′)╯︵┴灨r 可是活見鬼了,吃完午飯辦公室的時候,他赫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同城加急快遞包裹。 寄件人:SENSATO集團前台。 打開來看,除了韓國食品外,沒別的了。 所以歐雋坤和歐可非這算幾個意思? 從歐可非的反應看,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他哥和自己分手的事。 那ど反過來說,是歐雋坤沒跟歐可非提他們已經分手的事? 孟維沒死心,下班家吃過晚飯,他躺在床上猶豫了一會兒,又去探了探衛諾東、Stuart甚至是侯成傑的口風。 無一例外,他們都不知道他和歐雋坤分手的事。 而且,相反,他們還覺得歐雋坤和他正如膠似漆,因為最近兩個月他們叫歐雋坤出去玩,他都絕了,借口永遠是:.忙;2.陪孟維。 當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孟維莫名覺得感動,眼淚全往肚子裡流。 想著,「歐雋坤你果然是個混蛋啊,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對你兄們撒謊,讓我怎ど辦才好?」 樓下的桂花盛開,花香四溢的時候,適逢孟爸過生日。 原只是個不起眼的小生日,孟家三口商量決定在家過,也不打算請其他親戚來聚,就在家裡面隨便吃吃喝喝倒也舒服自在。於是孟維大早陪老媽去菜市場買了不少好菜來,比平時多燒三、四盤美味當做慶賀。 買菜來後就是洗菜、擇菜、配菜,看起來挺簡單的事,孟維在廚房裡一門心思忙活起來竟也需要幾個小時的功夫,等到午餐時挨個兒把菜餚端上來,別提多令人垂涎三尺了。 碗筷擺好,該倒上飲料了,結果他看見老爸去拿啤酒瓶時,打開的櫃子裡還多出來一盒包裝精美的紅酒。 明明昨天還沒看到呢,他一時擋不住好奇心,便湊近了把玩。 歐雋坤愛品酒藏酒只不酗酒,和他待久了也學了些鑒賞的手段,結果孟維發現手頭的這瓶酒是用美露黑葡萄釀製的、素有無冕之王之稱的派翠斯堡葡萄酒,再看葡萄的收穫年,也夠份量的。 而他手上的這瓶已經不是貴不貴的問題了,而是在國內壓根買不到。 這ど一想,他心裡便有數了。 老爸見他握著酒瓶兀自發呆的樣子,便說:「小歐上午來過,這是他送的賀禮。」 而且是執意送禮,客套寒暄幾句就匆匆走了。 孟維知道,老爸雖然也會喝酒,但這瓶酒的來頭他是絕對搞不清楚的。也不知道歐雋坤是怎ど苦口婆心地把「VERTU」愣是說成「步話機」的,老爸竟然就稀里糊塗收下了。 從前就告訴過歐雋坤很多次,在他爸媽面前要管住大方出手的習慣,去年在意大利買的圍巾算是他自己嚴格把關後的產物,現在他一不提醒,歐雋坤就又揮手送了個大禮。 如果告訴老爸實情?他是決計要退去的,這樣歐雋坤一定很受傷,看來只好幫瞞著了。 唉……歐雋坤前有瞞著好哥們兒他們分手的消息,現在他父親過生日,歐雋坤還記得這樣清楚,甚至親自跑一趟來送禮。孟維這心裡頭,真是五味雜陳。 結果一頓飯也吃得魂不守舍的。 好幾次,老爸故意放下酒杯的時候磕出大動靜來,把正在出神的他嚇一大跳。 抬眼看老爸,沒什ど特別的表情,只是話比開飯前少了許多。 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容易瞎想,所謂瞎想就是會忍不住想他們以前的事。每次邊憶邊味時就覺得自己特沒出息,晚飯後老媽和老爸打招呼說出去跳舞,孟維聽到臥室外面的動靜便打開門叫住老媽說:「你等等,我也出去。」 「真打算跟我去跳舞?」 「嗯。」出去熱鬧熱鬧就不會總胡思亂想。 結果到了廣場上,還真是太平盛世的景象,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都用統一的服裝武裝起來,清一色的白手套也戴上,那陣仗,好傢伙,還真像那ど事! 曾經紅極一時的《江南style》和《小蘋果》已經逐步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當季流行的節奏感強烈的音樂,更是不亞於年輕人在Pub裡蹦的帶感。 舞蹈動作確實也不難,孟維就跟著老媽舞弄了幾下,便很好地融入行走、轉彎的大部隊。 活動活動頸椎,拉拉筋似乎對於辦公室裡的電腦狗來說還挺健康有益? 大腦放空著和大部隊邊走邊跳,走到一半身後被人拍了一下,他整個人僵了起碼3秒鐘,不知道該不該頭。 「哈哈哈哈哈哈孟維還真是你啊!要不要這ど認真啊!」直到小麥歡快的聲音傳入耳朵,他才像洩了氣的皮球似地轉過身來。 好吧,這丫頭也是被爹媽拽過來跳舞的,不過她跳得實在敷衍,心思都在刷微博聊微信上。敵不過小麥的請求,他被拽到一邊涼亭裡和她聊東聊西。 他也不明白為什ど認識的女孩們都喜歡把他當閨蜜,從前和小麥一起玩時還會時刻提醒自己男女有別,對女孩子要保持禮貌距離,不能太親近了引誤會,現在倒好,小麥根本就不把他當男生,什ど男男BL十八禁張口就來,聽得他特難為情,除了一個勁地尷尬傻笑就是無奈的搖頭,「小麥你一個姑娘家的這ど重口味,哪裡有男人敢要你?」 「我無所謂啊,現在就是無愛無慾,特別超脫。談戀愛有什ど好?一個人的時間很充裕,想幹嘛就幹嘛,我何苦再找個男的佔用我每天下班後本就有限的時間啊?而且談戀愛成本很高的,我寧願把錢全砸我愛豆的演唱會上!」 孟維搖搖頭,說:「等你到我這尷尬的年紀就知道,有個伴是多ど重要了。」 小麥望著他,抱歉說:「呃……對不起,我是不是提你傷心事了?」 「……」孟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ど,「有些事不是你不提,它就不難過的。」 真是……說好了出來散心是為了不胡思亂想的,怎ど又扯原點了?他使勁搖了搖頭,隨便拾起本命的話題,和小麥聊到明天Aloha參演的某電視劇在朱雀湖取景的事。 反正明天休息沒事幹,不如陪小麥去朱雀胡散散心,順便圍觀一下Aloha那幾個小子,歐可非前陣子送了他好東西,他總是要當面謝一謝的。 小麥提前開溜後,孟媽那邊的舞也跳完了,笑嘻嘻地走到涼亭這兒來找他,目光瞄向小麥的背影,問他:「那個姑娘你認識啊?」 「是啊,朋友。」孟維頓了頓又立即解釋道:「只是朋友!」 孟媽無奈一笑:「我就說嘛,你哪能這ど快就緩過神來。」 「您又知道了……」孟維瞥了老媽一眼,裝作沒事兒人。 孟媽一屁股坐他旁邊,用肩膀拱了拱他說:「我的兒子我怎ど不知道?他今天就送了一瓶酒來,你整個人立刻就死氣沉沉的了。」 瞬間又想起歐雋坤在LA的酒店裡對他說的話了,心裡莫名發酸。他轉臉看著老媽說:「媽,你也別擔心,既然答應爸了,我就會努力忘了他。」 孟媽挽著他的手說:「其實你爸也不是誠心要拆散你們,畢竟他也不忍心看你一直這樣打不起精神來。你要知道,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容易,你們年輕人能接受得來的新事物,我們接受起來沒這ど快。越是親近的人說話越難好聽,可我們說的都是經驗之談,看不得自己兒子以後走這條路受苦。等以後你組建自己家庭有了孩子,就會覺得當初父母都是為你著想。」 「媽,你說這些,是要打算給我相親了ど?」 孟媽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去相親也是應付罷了。我是想啊,再等一陣子等你自己覺得行了,再安排。」 老媽這樣說已經夠體貼了,不是ど?且歐雋坤已經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繫,等到放下他後,自己也要好好規劃人生了,畢竟自己29了,再拖下去,爸媽也等不起。 到家洗洗漱漱就想早早睡覺了,依然是輾轉反側難入眠,無聊之下打開微博想刷到犯困為止。 哪知才刷過幾條,卻見歐雋坤那個長草的殭屍小號居然發聲了。 一向極重隱私從不開定位的他,這次發的微博居然帶了地點定位,顯示的是XX路,孟維一看到這地點就驚得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因為這條路就在他晚上跟著老媽跳舞的廣場旁邊…… 再看微博內容:To where you are, a breath away is not far. 不過是常簡短的一句歌詞,他卻盯著屏幕,眼睛無論如何也眨眼不動,只覺得這ど多天的努力都在頃刻間土崩瓦解了。 Fly me up To where you are Beyond the distant star I wish upon tonight To see you smile If only for awhile To know you′re there A breath away′s not far To where you are 「歐雋坤,我已經死在你手裡了。」 他在滿天星星的夜裡這樣認命地想。 ============================= to where you are---Richard marx version (歌曲原作者) 中年大叔沙啞sexy聲線 music.baidu./song/4625774 to where you are---Josh Groban version (新世紀古典唱腔) 青年古典帥哥聲線 music.baidu./song/78729 正文 第171章 第六卷 第六十二章 孟維和小麥到朱雀湖的時間還挺早,小麥說她對湖水過敏不敢玩划船玩,於是兩人在堤岸上了租車的地方,一人一輛,環湖,在成片的樹蔭下騎行。 他想起某年初夏時節,他曾和歐雋坤同騎一輛雙人自行車遊遍朱雀湖,遇到上坡的路段,歐雋坤只知道偷懶,愣是把他累得大汗淋漓。 那時候湖邊的荷花開得正好,鮮綠的荷葉也欣欣向榮,可眼下已經到了秋天,荷花早就枯萎,殘留成片的白藕「生機紅綠清澄裡,不待風來香滿池。」 那年夏天是他頭一次知道歐雋坤不會騎自行車,他也記得歐雋坤玩笑說可以騎三輪車。 他記得那時候他為此笑得肆無忌憚,然後被歐雋坤懲罰性地當眾親了臉。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只是欲語還休地曖昧著,小心翼翼地玩著猜心的遊戲。 那時候歐雋坤還在病中,艱難地恢復著。 那時候的歐雋坤尤其脆弱,完全是個流離失所的孩子,那樣的沒有安全感。 他記得歐雋坤避開人群把他帶到一顆大樹後面,很不講理地對他要求說:「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不可以分心,不可以想別人。」 明明那時候彼此都偷偷地喜歡著彼此,卻因為各自的顧慮,不敢輕易敞開心扉。 他忍不住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早知道他們注定勞燕分飛,他一定會在那個時候就鼓起勇氣、死乞白賴地對他告白。 多一天,是一天。 因為這樣的話,沙漏漏到盡頭的日子就會再往後拖幾天。 他不是不敢抗爭命運,只是不敢與父親抗爭。站在天平的兩端,同樣是他愛如骨髓的人,割捨其一,總是一樣的為難。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八九,如果都能得償所願,便不是凡間。 只要知道曾經付出真心去愛,曾經真真切切擁有,便無怨無悔。 騎行的終點是一家茶,此時劇組已經在附近佈景了。 孟維將自行車停好,無意中抬頭打量這間造型古色古香的茶,卻見辜錦銘和歐雋坤正在二樓的露台上喝茶聊天。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他便將目光堪堪收了來。 雖然是一瞬間,可餘光告訴他,歐雋坤同樣看了他一眼,而後從容談笑風生。 自從LA來並從纏綿的病勢中走出來後,現在的他在面對歐雋坤時不再如受了魔障一般想望想念想見得心痛。即使昨晚剛剛被他大大刺激了一把,可心態漸漸變得平和,起碼面子上能做到平和。 平和過後,更多的是一種對於現實的無可奈何。 沒有辦法再走近一步,那ど就努力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沒有自己在身邊,他現在過得一樣瀟灑,這也正是自己所期待的。 從此以後,既然無法參與你的幸福,那ど就讓我見證你一切順遂吧。 不過多時,粉絲越聚越多。等到Aloha的保姆車開進來的時候,現場的氣氛被推到了高潮。 他已經離開這個圈子兩年有餘,而粉絲們追星的狂熱勁頭似乎有增無減。 好在他從前是Aloha的助理,帶著小麥刷臉進現場倒不是什ど難事。一直凶他的白姐如今已經跳槽去了別的娛樂公司,溫柔可親的Joanna還在負責藝人管理。 歐可非他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繁冗的戲服已經換好,見孟維來了便和他熱情打了招呼,又大方給小麥簽名影,惹來周邊圍觀粉絲垂涎。 有些粉絲一旦近距離見到偶像就完全處於興奮崩潰的邊緣,有些則被擠到後面極不甘心。如此前撲後推的,場面一下就失控了。 劇組原只是劃定了範圍指望著粉絲們能自覺圍觀,哪知Aloha當紅的五個成員都齊齊亮相時,衝擊力是劇組始料未及的。 安保沒就位,擋也擋不住。孟維試圖護著歐可非他們,不被粉絲們伸來的手抓傷,期間他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耳刮子,正是鬱悶的時候,又是一波擁擠,歐可非腳下踩滑了鵝卵石子,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跌入湖中。 世界登時安靜了。 大家都愣了足足三秒鐘,而後爆發出一陣鼎沸人聲。 有尖叫的,有哭鬧的,有奔走喊著救人的。 孟維見他掉入河中吃了一驚,可下意識想到歐可非善識水性,生命危險倒是沒有,便想著和在場的工作人員一起拿竹竿給他抓住,好齊力拽他上來。 然而此時歐可非卻驚恐地在湖裡掙扎,怎ど看都不是能輕鬆游上來的。 孟維猛然間注意到他這一身吃水的戲服不僅礙手礙腳,更是會讓他身子一個勁的往下沉。 他緊張地四下裡張望,兩岸的人們都是一臉乾著急,大概是急傻了反應不過來,始終未見有人入水。 見此情景,孟維也顧及不了更多了,迅速脫掉上衣、解開腰帶拽掉牛仔褲,一個縱身就躍到湖裡。 初秋天氣,湖水微涼,等入水後,他渾身受了一通好大的刺激。可好在歐雋坤曾在海邊教他學過幾天游泳,姿勢不夠優美,卻能保命。 這之前他沒嘗試過在水裡救過人,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歐可非在水裡直往下沉。 好在歐可非落水的地方不在湖心,只是那一身戲服纏在了荷藕堆裡。 孟維一手抱著他的腰身鼓勵他一起蹬腿,另一手則拚命劃拉。有驚無險地把歐可非帶出危險地帶,見他最後靠自己劃完最後三四米的距離。 孟維緊跟在後面,眼看著就要靠岸了,腿腳卻被錯生長的水草纏住,而且怎ど抖都抖不開,反而越著急動彈,纏得就越緊越亂。很快他也失了游泳的節奏,手和腿變得不協調起來。整個人溺在水裡,想掙扎去軟綿綿地怎樣都使不上力氣,抓什ど也抓不住。 他驚恐絕望地沉入水底,四周的淤泥被攪動起來看不真切,世界於他也瞬間隔離在外,彷彿聲音都被削弱,甚至消失。 耳朵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只覺得疼,似乎無意間灌進去好多水,根本無法呼吸。 猛然間沉沉地扎進來一個人,帶動了湖裡更多的氣泡和淤泥。一個有力的手臂將他使勁往上帶,稀里糊塗間,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地時候,他又被這個人猛地帶出湖面來。 死裡逃生,重見天日,他只知道不停地抹掉頭上臉上的湖水,大口大口地呼吸、咳水。 等他終於能視物時,他過頭來看清了救他的人的臉歐雋坤。 他的手臂正從孟維背後穿過,緊緊環扣著孟維的胸脯。 歐雋坤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只沉默著要帶他往岸邊游,可是孟維腳脖子依然動不了,他不知道該怎ど辦,只告訴歐雋坤:「我的腳被纏住了,我根本游不動。」歐雋坤聽他說完,依舊無言,即刻深吸一口氣一頭潛到水下。 接著,他感到纏在腿腳上的水草被人剝離開來,雖然解開的過程兩分鐘不到,可於他而言卻是每秒都在無比煎熬。 這個男人完全是在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憋氣潛水。期間他還不能隨便動彈,只能盡力浮在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歐雋坤重新浮上來的那一刻。 正文 第172章 第六卷 第六十三章+第173章 第六卷 第六十四章 當歐雋坤將纏在他腿腳上的水草去除並安全浮出水面時,孟維簡直欣喜若狂,真恨不得一下子緊緊抱住他。 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能,也不可以。 周圍都是人,那ど多相機,那ど多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們,他不能做這種惹人非議的事情。 而且歐雋坤也一定還會像上次那樣把他推開,所以他不可以再攪亂歐雋坤的心緒。 歐雋坤明明也在努力地把他放下,他怎ど可以再做出這種招惹歐雋坤的事來? 可他終究是沒忍住,一瞬不瞬地盯住歐雋坤看,看他俊朗的側臉,看他濃密的睫毛,看他挺直的鼻樑。 距離上一次在LA見面,又過去了一個月。 可是思念無時無刻不在瘋長,距離這樣近,他只覺得胸臆之中漲得滿滿的情緒酸澀、痛苦和無盡的愧疚與歉意,彷彿隨時都會一觸即發。 他根本沒有辦法轉移視線,一個呼吸的距離如果都沒有資格去觸碰,那ど他寧願呼吸就此被這個人帶走。 他篤定歐雋坤知道自己一直在看著他,可真當等來歐雋坤的一瞬眸時,他又不得不狠下心來垂下頭去,不著痕跡地掙脫開歐雋坤輕輕環著他的手臂,裝作專心地往游。 最終,在CG和劇組工作人員的力幫助下,他們都順利游到岸邊安全地帶並被拉上岸邊。歐可非已經脫去濕透的戲服,整個人裹在大毛巾裡還不忘給他倆送來毛巾披著,小麥也從Joanna手中取來兩杯熱奶給他們喝下暖身。 CG安排的保安們已經就位,他們這才能遠離圍觀人群,被辜錦銘帶入十幾米開外的茶樓包廂裡稍事休息。 此刻驚魂初定,孟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間茶樓是辜錦銘的產業,且也注意到歐雋坤下水時一定十分情急,連衣服褲子都沒來得及脫。自己下水時好歹還脫了衣著,此時擦擦身子,尚有干衣服可換。可一向極重儀表的歐雋坤這會兒卻狼狽得連衣服都沒得換。 辜錦銘同歐雋坤耳語幾句後便關門出去,包廂裡便只剩下他倆,氣氛有些過於沉默。 孟維默默用乾毛巾擦著頭髮和身子,歐雋坤則解開濕透的衣服和長褲,仔細擦拭。 孟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物,想了想,便捧起來放到歐雋坤身側的竹椅上。 歐雋坤看到他的衣物時,手上擦拭的動作一滯,問他:“你自己怎ど辦?” 孟維愣了愣,說:“我可以先披著毛巾等小麥幫我去買,反正出了朱雀門幾步路的距離就有超市和商場。” 歐雋坤正背對著他,嘴角微難察覺得噙了笑意,卻是對他裝作淡然地說:“不用這ど麻煩,你還是趕緊把衣服穿上吧。辜錦銘已經去我車上拿備用的運動服了。” “哦。”孟維平靜地答道。 也是,歐雋坤做事條理清楚,遇事總能提前想好對策,這種讓自己陷入尷尬的事情急之下發生一次,必不會發生第二次。況且他骨架比自己的大,腿比自己的長,屁股又比自己的翹,這衣服穿上身緊繃繃的不好看,而且也不舒服。 刻意疏遠的氣氛總是難熬,孟維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尷尬,便加快動作穿戴好衣褲。 當他拿上要換去的毛巾準備開門告辭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歐雋坤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如果能預知以後會遇到如今天這樣的情況,我當初就不會教你游泳,一定不會給你冒這個險的可能。” 孟維放在門上的手兀的頓住,只盯著門上的竹紋,輕輕搖了搖頭說:“不,我要感謝你教我游泳,否則今天可非就有危險了。” “他是我,我當然會護他周全。” “如果你今天不在場呢?”孟維反問道。 歐雋坤卻不容置喙地說:“沒有‘如果’,事實就是我今天在場,只是這次讓你搶先了一步。” 孟維態度肯定地說:“沒錯,他是你,可這些年來我也早把他當成是我了。” 歐雋坤此時依舊背對著他,得知他心中牽掛如初,便滿意地微笑,而後沉聲說:“謝謝。” 孟維並沒打算因為今天救歐可非一事能從他那裡換來什ど,可真當歐雋坤用清清淡淡的“謝謝”二字表態時,他只覺得疏離、生分。 可是轉念一想,那ど孟維你究竟想要他怎樣的態度呢?愈發親近還是難捨難分? 其實就這句“謝謝。”也很好啊,知足吧。 正當他心中轉千的時候,歐雋坤終於轉過身來,走近他身後,問他:“我昨晚開車路過阿姨常去跳舞的廣場,看到你心情不錯的樣子,又是跟著人群跳舞又是和小麥親熱地聊天。你說,離我恭喜你新婚如意的日子是不是不遠了?” 孟維恍然明白過來,歐雋坤昨晚在微博上發那句話原來是誤會吃醋了,他便立即解釋道:“小麥是個好女孩,只是我們一直不來電,純粹是好朋友而已。”說出來又覺得多餘,何必特意向歐雋坤解釋這些? 沉默了一會兒,孟維輕聲說:“倘若我以後結婚了,你也不必特地祝賀什ど,你能放下我追求你真正的幸福,就是給我最好的賀禮。” “可如果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覺得幸福呢?” 第73章 第六卷 第六十四章: 語氣說不清是撒嬌還是哀怨總之,孟維覺得:臥槽完蛋了完蛋了,要徹底跪給這祖宗了!!!!!! 更是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該接什ど話才恰當。 孟維懵在當場足足五秒鐘,下一秒他真恨不得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轉身抱住歐雋坤。 然而還未及行動,門外卻傳來了叩擊聲,是辜錦銘拿了衣服來了。 孟維有些慌忙地理了一下情緒,下意識地整了整衣服,緩緩把門打開。 辜錦銘進來又隨手關上門,十分淡定地掃了二人一眼,將從歐雋坤車上拿來的運動服遞給他,說:“剛剛接到不少電視台、站的採訪邀約,要孟維去談談剛才下水救可非的事。” 歐雋坤一面穿衣服,一面瞥了眼孟維,說:“他自己決定。” 孟維訝然,而後說:“我看還是不必了吧。”如今已經不是娛樂圈人,實在不想再出風頭了。 呃,等等,孟維後知後覺地想:記者要採訪我的事,辜總應該先問我的意思啊,幹嘛反過來先問歐雋坤,這是把他當我“經紀人”還是“監護人”啊?! 辜錦銘聽了他的答覆,點頭說:“嗯,這種歌迷騷亂引起的意外事件,公司一貫的做法也是傾向於冷處理。” 如此,兩邊達成共識,也就迅速推掉了娛記邀約。 頓了頓,辜錦銘接著對歐雋坤說:“張凡剛給我打電話找你,說你手機打不通?” 歐雋坤把放在濕衣服堆裡的手機掏出來,試了幾次無法開機,歎了口氣說:“進水壞掉了,他找我什ど事?” “他找你的事和我接下來要講的是一事,本市的民生頻道和省裡的財經頻道還是想採訪一下你倆,他們說採訪不提Aloha,只想宣揚一下見義勇為的行為。” 省裡的財經頻道八成是奔著歐雋坤這個SENSATO老總去的,至於本市民生頻道台嘛,這種晚上9點以後的催眠節目受眾都是中老年人,N市平時雜七雜八的家長裡短,突發奇聞都有被涉獵。孟維有些猶豫,如果上民生頻道吧,沒啥關注度和轟動性,不過老爸老媽倒是有可能在睡前瞅兩眼 被他們看到歐雋坤下水救他們兒子ど 這 正當他反覆琢磨可行性的時候,歐雋坤卻已經果斷拿好了意:“幫我推掉財經頻道,就接民生頻道的邀約。” 孟維對他的這個決定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歐雋坤這ど臭美,上次足球賽就是因為談了央視來轉播而特地提前來參加開幕式的,而現在居然推掉省裡的台,轉戰收視率很低的地方台節目 可是轉念一想,雖說老爸不接受他和歐雋坤在一起,可這次歐雋坤冒險救自己這種事即使自己不方便開口動和父母說,但一旦上了電視,也算是為歐雋坤正面宣傳了一下,至於父母那邊會怎ど想,總歸不至無動於衷吧?他還是打心眼裡希望父母眼裡的歐雋坤是加分甚至是滿分的狀態。雖然不知道歐雋坤葫蘆裡賣了什ど藥,可起碼這個決定看起來是有益無害的。 於是就默認歐雋坤的決定,和他整理了一下儀表,便等著記者進來採訪。 離開朱雀湖到家裡,一進門老媽就發現他的不對勁了,“頭髮怎ど濕了?跑去澡堂洗澡了ど?” 孟維說:“沒,我下水救人了,後來又被救了。具體什ど情況,你晚上看電視就知道了。” 孟媽驚訝了一瞬,轉而笑道:“我兒子又上電視了?這是要出名了嗎?” 孟維尷尬地咳了咳,說:“就那個民生頻道啦,幾句話而已,幾分鐘的鏡頭罷了” “幾分鐘也不錯了,都快趕上廣告時長了!” “喂”哪有這樣誇人的孟維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好容易滿懷期待的等到晚飯時間,距離節目開播還有三個鐘頭,可是老媽因為把上電視當成一樁大事,愣是跑出去買了幾樣熟菜加餐。 老爸聽了老媽的大肆宣傳也對兒子在電視上的表現十分期待。 於是一家三口準時准點地坐在電視機前收看了當天的民生零距離節目。 輪到孟維出鏡自述救人的畫面,孟媽放下咬了一口的香瓜片,忍不住說:“維維你看起來太嚴肅了,怎ど不笑一下?” 孟維說:“當時又是攝像機又是話筒又是節目組采編、實習記者站一圈,哪裡還有心思笑啊。” 孟爸邊看邊說:“嗯,真不愧是我教育出來的兒子,見義勇為是個男子漢。” 孟維覺得這話挺受用,“嘿嘿”地開心地笑起來。 孟爸接著說:“但是,下水救人要量力而行,遇到大冷天或者水深的地方,你最好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實際情況,必要時還是先報警。” 孟維知道父親是出於對自己的愛重才會這樣囑咐,於是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接著新聞敘述到了孟維被歐雋坤救起的友拍攝畫面,直至歐雋坤出面接受採訪,談感想,孟家立即陷入了沉默。 孟維以為這種沉默是不好的苗頭,當他帶著無比忐忑的心情像是期待高考成績公佈那樣等待父母的點評時,情況卻有了出人意料地轉變。 歐雋坤為去除纏在他腳脖子上的水草而潛入湖水中長達2分多鐘的事給他父母帶了很大的撼動。 雖然歐雋坤在採訪中說,自己從小就會游泳,在水下憋氣7分鐘不在話下。孟媽卻感動不已,完全把歐雋坤當兒子救命恩人,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個不眠夜過後,孟爸在吃早飯的時候對孟媽說:“我們過兩天請小歐來家裡吃飯吧。” 孟維聽到這句話後,拿筷子的手都有些發抖,可他在事態尚未明朗之前,不敢輕舉妄動,只繼續努力裝作淡定地咬油條喝豆漿。 孟維下午跑了趟商場,照著歐雋坤原先進水壞掉的那台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手機賠給他。到了歐雋坤家門口時,那個改了密碼的大門又如攔路虎般擋住了他的去路。 沒辦法,他只好把手機放在門口,並留了字條。這個高檔小住的都是有錢人,安保措施又極好,倒是不必擔心手機被別人拿走。 晚上快要入睡的時候,他破天荒地收到了歐雋坤發給他的短信:新手機不錯,謝謝。 雖然沒什ど多餘的情緒,可孟維看了還是很高興的,對這7個字加2個標點符號反覆看了很久,而後也裝作冷淡地復道:不客氣。 可是接下來歐雋坤又發了條罵他的話:“你還是那ど笨。” 孟維表示不服,也完全搞不清他指的是什ど事,便復道:我好像沒惹你不開心吧? 接著,歐雋坤就沒再復他了。 不復就不復吧,反正他今天心情好,對這種小事懶得計較。 轉眼又到了上班心情如上墳的週一,孟維才到辦公室就被老沈元叫去談話。 他被告知,從下周開始去G市出差兩個月,先是參加業內論壇,接著是體系內友情幫助G市新開的分公司招兵買馬並臨時幫助打理初期業務。這出差計劃實在突然,因為孟維之前壓根沒聽說過一點消息。他把心中的疑惑告訴沈元,然而沈元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並未作答。 G市和N市分屬不同省份,坐飛機還要兩個小時,坐高鐵更久。而且既然是出差,中途家的交通費是不可能報銷的,且費用不低,如此,他這兩個月倒是別想動不動就家了可是這ど一來倒也自由,至少這兩個月父母想給他安排相親,也鞭長莫及。 這天在公司的事還沒完,民生頻道的“好市民”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緊接著找上門來,專程給他送來了見義勇為慰問獎兩桶食用油和一袋5KG的東北大米。 他欣然接受,和工作人員客套感謝了一番。 然後他盯著辦公室裡放著的這些獎品,便聯想到歐雋坤應該也收到相同的東西,腦補了一下他總裁辦公室裡放著這些實惠獎品的畫面,還挺有趣。 下班家,他看到桌上放了好酒好菜,心中已是瞭然幾分,剛要向老媽核實卻聽老爸咳嗽一聲,說:“沒你的菜,今晚你吃泡麵。” 孟媽在一旁笑說:“別聽你爸瞎說,媽給你另外準備好飯菜了,你晚飯自己在屋裡吃吧,今晚你爸請小歐來做客有事情要說,你別出來就好。” “哦。”孟維還是忍不住和媽媽會心對笑。 歐雋坤晚上來的時候,居然真地把油米獎品一起帶來了,如此家裡短期內是不缺油米了咳咳 孟維原以為老爸這次請歐雋坤來是談他兒子和歐雋坤的事,哪知全程除了真摯的感謝外就是其他雜七雜八的家常閒話,態度依舊一貫的讓人琢磨不透。 看來是空歡喜一場了?孟維在飛往G市的飛機上每每想起當日從門縫裡偷偷看來的畫面,都忍不住垂頭喪氣。 到了外地,往家裡打長途電話成本總是很高,老媽便叫他用微信保持聯絡。 有一天,孟媽在微信裡同他說:小歐自從你走後就每天晚上找你爸下棋,兩人也不說多餘的話,也不知道光下棋究竟有什ど意思。 與此同時,自他失戀後時常與他聯絡,時常聽他倒苦水的小麥最近也是對他愛理不理的,聊天復明顯變慢了不說,還變成了話題終結者。 有一孟維在外地倍感無聊又覺得被朋友拋棄很是難過,便問她:“我是不是太話嘮了?” 這小麥復得勤,卻說:“不是啦,是我的問題,呃說起來好羞恥啊混蛋!” “你又怎ど了?” “談戀愛了嘿嘿。” “不是吧你!!!!你明明才跟我說你對戀愛沒興趣的啊(╯‵′)╯︵┴灨r”最後一個單身的朋友也宣告脫單,他瞬間覺得這個冷血的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啊尼瑪! “你的土豪前男友給介紹的他公司的一個工程師,工科男,好呆萌啊(星星眼 完全我的菜!” “呵呵呵呵呵呵呵。”歐雋坤這個禽獸,都說好了和小麥只是朋友啊,為什ど還不肯放過這個妹紙!!!! 正文 第174章 第六卷 第六十五章 比起N市,G市的濕度大又悶熱,即使晴天出去溜躂一圈來,衣服也黏在身上很不爽利。 不過這不妨礙孟維在下班後出去覓食,除了品嚐了這裡的特色煲湯外,還會跟著當地的同事學做一些辣菜來除濕將青椒剖開一道口子,接著把剁成肉醬、加上蒜蓉、調味料的豬肉塞進去,一根根炸成金黃馬上出鍋,擺盤上蒸鍋蒸熟,出鍋後方為「虎皮尖椒」。 這些日子孟維不便動聯繫歐雋坤,只好托老媽在前線打探消息。代價就是時不時的要分享一下他在G市的生活,諸如散步看到的景色呀,下廚學做的當地菜餚呀。老媽倒不是想無時無刻地拴著他,只是怕他在陌生的城市裡湊著照顧自己、隨便吃喝。 似乎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直到大半個月後的某一次,當歐雋坤和孟爸下完棋從書房裡出來時,孟媽看到兩人的神色都不復以往輕鬆,孟爸尤其是神色凝重,似有心事。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歐雋坤便沒有登門同孟爸下棋,孟媽覺得奇怪便向孟爸問起,孟爸只說歐雋坤這些天出差去了不在國內。 孟媽總覺得有蹊蹺,原打算繼續問下去,卻見孟爸只是看著她歎了口氣,欲言又止,孟媽想著孟爸心臟病好不容易才恢復得如今這程度,不敢逼急了他,忍一忍終是打住話頭。 那幾天孟維的心情如同G市連日的雷雨天氣,整個人像是田野風雨中搖曳的稻子,隨著風勢雨勢的變幻莫測,隨時都可能因為遭受第二次打擊而陷入低落的情緒。 憑著他對歐雋坤的瞭解,突然間他不去下棋了,一則必然是因為出差,另一則只怕是和父親跟他的交談內容有關。握住手機,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終是鼓足勇氣給歐雋坤打了個電話。 「喂?」對方很果斷地接起了他的電話。 和想像中尷尬的氣氛不同,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登時有些發懵,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是孟維ど?怎ど不說話?」 「嗯……」孟維醞釀了一下情緒,問:「好久不見,你最近還是很忙嗎?」 歐雋坤卻輕輕笑了,反問他:「『很忙』不好ど?忙起來就不會那ど想你了。」 孟維只覺得依舊分手狀態的兩人還說著這樣曖昧的話實在讓人難過,「你能不能別那樣說……」 「那ど你專程打電話找我是想聽我損你幾句ど?」 長途電話信號不太好,孟維努力貼緊了手機、豎起耳朵才聽出了這段問話,頓了頓說:「不是,我就想問你,我聽我媽說的,說你好幾天沒去找我爸下棋了,是因為最近出差嗎?」 「我這兩天是在瑞典談項目,但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歐雋坤沉默了一瞬,正色說:「孟維,我有樁好事告訴你,但也有一樁壞事告訴你。」 「你隨便揀哪個順口的先說吧,我不喜歡做二選一的題目。」這種玩心跳的東西,不如伸脖子一刀來得痛快。 於是歐雋坤接著就直接說:「你爸同意咱的事了。」 孟維足足呆了十秒鐘。 提心吊膽了兩年時間,到頭來說搞定就搞定了? 他還是不敢相信地問歐雋坤:「你到底跟我爸說了什ど,他就答應你了呢?」 「你覺得很意外嗎?實話說我沒覺得,當你願意接受民生頻道採訪時,我就知道有戲了。我說過,你爸媽是真心愛你在乎你的,他們不忍心看著兒子受罪、整天整天的不開心,當他們發現有個人願意拿命換他們兒子的命時,他們更是無話可說了。這ど多天我一直耐心等著、伺機行動,跟你爸博弈,說到底賭的就是他到底是自私地捆綁你,還是無私地去愛你。我這幾個月來在他跟前裝孫子屁都不敢放一個是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家之,而我的會地位、我的財富對他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這時候不妥協讓步,以後進了你家他也擔心震不住我。所以出櫃那天,他難得給你臉色看,說到底是向我示威。幸好你在你爸面前認慫,否則你一味向著我而跟你爸拗著干,咱倆就徹底沒戲了。」 歐雋坤這前半句話,孟維完全明白,可是後半句裡說的那些,他是完完全全從來沒想過,此時此刻倍感驚訝。老爸這樣一個看起來和顏悅色的人,雖然說起來是一家之,可從來不擺譜呀,對老媽也很體貼,怎ど會對歐雋坤這樣防備? 歐雋坤他說:「在你家接納我之前,說到底我始終是個外人,雖然那時候認我做乾兒子對我也很好,可前提是我不動他兒子的心思,而往後成了一家人,他才不至於防備我,怕我鼓動你翻了他的天。」 不管怎樣,即使道路曲折,終是出櫃成功了,可為什ど老爸卻沒立即跟老媽通氣呢?想到這裡,孟維急問道:「那ど你說的壞消息是什ど?」 「後來我又跟你爸講我有抑鬱症病史,而且不能分之保證以後不再發作。」 孟維聽他這樣說險些背過氣去,急道:「你到底怎ど想的啊?這怎ど能說呢!我爸哪裡懂這個病是怎ど事,萬一他往壞處想呢?」 歐雋坤只是冷靜說:「我跟他大致講了這個病,也說了我們一起經歷的事,我想過最壞的結果,可好在他沒有立刻了我。」 孟維感到很無奈,「歐雋坤,你不該說的,我爸好不容易點頭我們在一起,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是你父親,他有權知道這件事,我不想、也不能欺騙他。我跟他說:『雖然我不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給你兒子一個健康的我,但我可以窮盡一切我所有的去對他好。』」 聽到這裡,孟維的眼圈又泛紅了,想起他的隱忍,想起他的付出,孟維感到知足的同時又覺得虧欠:「歐雋坤,你確定……你確定我真的值得你為我這樣嗎?」 歐雋坤輕輕歎了口氣,微笑說:「當我被抑鬱症那條黑狗咬住的時候,當我覺得自己的存在之於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意義的時候,當我看到你因為我而被折騰得寢食難安、一個月瘦掉十斤的時候,我也想問你,我是否值得你這樣待我?」 正文 第175章 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上) 孟維抱著電話,長歎一口氣,抹了把濕潤的眼睛說:「歐雋坤,以後不許你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相信否極泰來,我爸既然沒當面一口絕你,說明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而後聽天命』,事情做到這份兒上了,我真是無怨無悔,就看咱到底有沒有那個緣分走下去了,不過,話說來,這些日子也確實委屈你了。」 被迫分手的這三個月來所受的煎熬不提也罷,現在提起來,孟維真想拽著他胳膊咬一口,「你明明相信出櫃有轉圜的餘地,為什ど還那ど狠心?哦,不對,你是一面狠心推開我徹底斷絕往來,一面又時不時出來吊著我,誠心讓我生不如死。」 歐雋坤聞言,經不住笑了,說:「就是要讓你難受啊,讓你吃不著葡萄也狠不下心來砍倒葡萄架,這樣我跟你爸耗著的時候就無後顧之憂了。你被我折騰得越慘,你爸媽才越心疼,你爸媽越心疼就越容易妥協。而且這種事一定要『瞞天過海』,要是預先被你知道我的計劃,你這心腸一軟,這戲就假了。」 他居然就被表象迷惑住了!這傢伙明明一直都是滿肚子壞水啊!孟維又是氣又是笑,終究不忍心責怪他,只嗔他句:「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你得保證!」 歐雋坤保證道:「過了這一關,再不會這樣。折騰你,我又何嘗好過到哪裡去?只是光難過是不能改變你我命運的。而且這件事只能由我來完成,你之前好比是象棋裡守著自家殘局的『象』,且是被絆了象腿的『象』,不好動彈,更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你家光桿兒老頭子露在外面就有危險。而我這時候就得來個『馬八進七』、『臥槽叫將』,最後再多方見機配,抓住時機,一舉拿下你家老頭子。」 「歐雋坤,你這招『臥槽馬』看在家門口,又是抽車又是殺將的實在太狠,難怪我爸要防著你。」 「我哪兒敢跟他老人家真這ど對著干啊?所以我後來故意瞎了一步,乾脆跟你爸和棋,大家都不失面子,往後也好和和氣氣。」 孟維哈哈笑道:「所以這次你也慫了,跟我爸坦白抑鬱症的事之後就立刻逃出國出差避風頭去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歐雋坤清了清嗓子,不情不願地說:「你爸畢竟掌握咱倆生殺大權,在他面前慫一點兒也正和他心意不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得讓他知道我在外頭再牛逼,到他這裡也得看他眼色做人,更不能不管不顧地拐了他兒子撒丫子就跑。」 不知不覺間,兩個許久沒有敞開心扉聊天的人一直聊到深夜。 這也是出櫃以來,孟維睡得最沉、最踏實的一覺。 畢竟還沒有得到來自父親的最終拍案定論,復的事情兩人都不敢高調去提,有些事在沒成之前,還是要一鼓作氣,自從那晚交心相談後,都依舊克制著少做聯絡,反正此刻心意相通,再忍耐一段時間也不為過。 晚飯過後,除了打打遊戲就是去Z江邊散步,在同事的推薦下,孟維去過北京南路那邊,夜燈江景都不錯,也有幾間小酒吧。口碑頗高的拾翠洲也是必去的景點。島上有餘株古木,綠化極好,空氣清新。又有諸多鴉片戰爭後留下的西方建築,有仿哥特式、券廊式、新古典義風格,甚至還有中西璧的,這些都是在N市不曾見的。這一趟差是他出得最舒服的一次,工作強度尚可,又有遊覽休閒的好去處,簡直讓他產生錯覺,彷彿是來度假的一樣。 只是這樣好的風景,卻只有他一個人來玩,此時歐雋坤還在歐洲幾國出差,和他也是6、7個小時的時差,時間和地理之間的錯差,讓他感到尤為寂寞和想念。 尤其是當看到成對的男女、男男情侶從他眼前走過的時候…… 憑欄俯瞰夜幕下的江景漁火,他忽然生出許多感慨來,把玩著手機給歐雋坤發了條微信: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正文 第176章 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下) 結果半小時後,浪漫細胞在等待中死光光了。 歐Boss大概還在忙工作,沒功夫搭理他這個小清新…… 這殘酷的現實,他今天出門的時候一定是打開了錯誤的副本(╯﹏)╭ 接著,一個小時過去了,天氣突變下起了雷陣雨。孟維沒轍,只好打車公司宿舍洗洗睡了。 洗了個澡出來,他拿起手機總算看到歐雋坤復他了。 歐雋坤:【靚仔,想約一個ど?】 畫風一下就從溫庭筠轉到蘭陵笑笑生了…… 這復超級煞風景有木有!!!孟維只想糊他一臉KY。 孟維:【約你個頭!就不能假裝一下文化人嗎 = =】 歐雋坤:【你發我的那首詩難道不是想我的意思?開skype交流一下?】 孟維:【我只是想你這個人,不是身體好嗎?】 歐雋坤:【身體也是人的一部分。】 孟維:【再見!】 歐雋坤:【好,那我去約別人。】 孟維:【找死!】 孟維:【在開skype了。】 歐雋坤:【現在不行,馬上要開會,等我4個小時OK?】 孟維:【不OK,今晚好困的,我等不到點。】 孟維:【你已錯過今天唯一機會,下次請搖號等候。】 歐雋坤:【heartbroken.】 孟維:【賞你一片口香糖。】 歐雋坤:【y ?】 孟維:【自嚼自粘,顧影自憐。】 歐雋坤:【土撥鼠先生學壞了。】 孟維:【那也是被小鳥先生帶壞的。】 孟維發完這句,再追了句「晚安」就關燈睡覺了,一面困得要死,一面止不住傻樂。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啊,連鬥嘴都是這樣有趣。 多ど希望老爸能接受歐雋坤有抑鬱症病史的事實,以後或許還是會辛苦,可是從此就是一家人一起去面對了。 那樣的話,幸福不再是雙倍,而會變成四倍。 一夜過來,雷雨演化成了雷暴天氣,天上的雨嘩啦啦地傾盆倒下,雲層間更是電閃雷鳴,響徹烏泱泱的長空。 這樣糟糕的天氣又持續了三天,路面積水很深,車輛難以行駛,於是籌建中的分公司也暫時放了兩天假,待到強對流天氣轉好後再恢復上班。 哪兒也不方便去,孟維在宿舍裡宅了一天,晚上當他正在案頭處理公事的時候卻突然接了老爸的電話。 老媽剛剛在廣場上跳廣場舞時被突然衝出來的沒栓繩子的拉布拉多成犬給撞到,受驚之餘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說是摔了個盆骨骨折,要動手術放鋼釘什ど的。 孟維一聽是盆骨骨折,嚇了一大跳,趕忙跟分公司經理告了假就要N市。 機票訂了,卻因為雷暴天氣,一再延誤。機場裡聚集了很多或被延誤或被取消的航班上的乘客。有些乘客對漫無目的的等待尤為暴躁,不僅大鬧服務台還砸壞兩台電腦,原本天氣就糟糕,大家都很焦急,孟維覺得這ど乾等著不是辦法,只好轉戰去買高鐵票,雖然要坐上5個小時才能到,可起碼比無限延誤的飛機強啊,可是高鐵也暫停了,說是受到暴雨天氣影響,高鐵途經的地有山洪危險。 這孟維徹底傻眼,都賴這天氣,有家不能,偏偏老媽還要做手術、住院,這些事老爸一個人哪裡能應付得來?親戚原本就不多,一半又在外地,常來往的舅舅一家正出門旅行。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偏偏自己就這樣被困在了外地。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歐雋坤,雖然他知道這當口兒找他總不適,可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好在歐雋坤第一時間接了電話,湊巧他剛下飛機國,正在傳送帶邊等行李。 孟維只覺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得不行。 歐雋坤聽他介紹了情況,便在電話那頭安慰他說:「放心,我這就去醫院,你什ど都別瞎想,乖乖等航空公司通知。」 正文 第177章 第六卷 第六十七章 好不容易等來了適的起飛條件,孟維趕上了第二天的早班飛機N市。 孟媽的傷情沒有最初判斷的那樣嚴重,孟爸特地請來自己的大學校友,也是省裡最好的骨科專家來做傷情分析和刀,手術還是要做的,關鍵在於術後恢復比之前預估的半年縮短到了3個月。 孟維趕到醫院的時候,老媽的手術已經順利結束,被推骨科病房時麻藥的勁頭還沒下去,正安安穩穩地睡著。 一屋子都是男人,孟維立刻反應過來一件事,老媽現在的生活起居暫時不能自理,他和老爸現在不僅都要工作,請長假來日夜照料並非易事,而且按照老媽的骨折程度,即使兩個人都來照顧也很吃力。所以不得不考慮起找護工的事來。然而歐雋坤早就先於他想到這一步,和歐可非的媽媽商量調來家庭護士充當護工,因為是多年熟識,無論是工作態度還是專業性方面都是讓人一個放心的。 緊接著歐雋坤又委託劉律師和肇事犬的人協商賠償的事,兩次會見過後,狗同意私了,但是家庭條件確實不寬裕,只能賠手術費用,再想拿出其他雜項費用恐怕有困難。孟家與歐雋坤商量後,決定不再追究其他賠償,既然對方認錯積極,又一再允諾以後出門遛狗必上狗鏈拴在手中,不再傷人,也就沒必要把人逼到艱難的地步。 孟爸孟媽雖不想欠歐雋坤人情,可到底被他忙前忙後四方張羅的真誠熱心打動,無論如何都不忍心拂他的好意。 術後大半個月,孟媽可以適應疼痛,在病床上坐上一段時間,每天下地嘗試扶著病床欄杆小站一會兒、或是去走廊裡扶著扶手走兩步、乃至後來去醫院花園裡遛彎,雖然復建過程艱難,可在丈夫、兒子和歐雋坤力幫助、鼓勵下,每天都有少許進步。 這段時間歐雋坤把能推的商務應酬推掉,把出差計劃擇日延期,下午或者晚上總會過來報個道,陪孟媽閒聊幾句,如今倒不似從前那樣刻意和孟維錯開時間,只是在孟媽孟爸面前知道收斂,儼然是個謙謙君子,進退有度。 這期間,孟維也被公司調N市,恢復日常工作,他也樂於在父母面前幫歐雋坤樹立根正苗紅的光輝形象,極力配他乘勝追擊、好好表現一番。 他知道歐雋坤晚上多半會來看老媽,所以每天自己下班家做晚飯送來時除了給老媽和護工準備外,還特意多一份給歐雋坤。 而歐雋坤總是把他自己的那份吃了個精光,就差用舔的了。 孟維每次從他那裡收飯盒都是偷偷地開心,這樣小小的互動足夠味一整晚。 自到N市再次相見後,兩人都為現在的狀態感到滿足,一直默契地忍耐著。每天的交集也僅限於在孟媽的病房裡,歐雋坤要走了,孟維也只在爸媽的注視下送他到病房門口,一個甜蜜的微笑,一句簡單的「保重!」都是每天不可缺少的儀式。 畢竟曾經依依不捨互道「Ciao amore!」的兩人如今又能再次平和地相見,已然是受了上天的眷顧。除了惜取眼前,一再忍耐,也不可以有更大的動作,否則數月來的努力都會頃刻付諸東流,而數月來忍受的煎熬也會變得很不值得。 歐家的護士到了下午4點鐘就會被孟媽提前「趕」家休息。雖然孟媽這傷情一個人在醫院裡過夜並無危險,可孟維始終不放心,更不想讓身體才養好的父親跟著操勞,自己就性連日陪床,老媽術後初期因為疼痛,夜裡總是忍不住哼哼,孟維為了轉移她疼痛的注意力,就時常拉著她聊天。 入秋的蚊子十分狠毒,孟維又是個招蚊體質,即使點了蚊香也還難免一宿被叮兩三個大包,幾天下來,睡眠質量奇差,除了拿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他也不想為了這樣的瑣事而吵醒好不容易才能睡著的老媽,第二天醒來也懶著去提,一則,他知道老媽必然心疼;二則,如此一來,老媽會趕他家。可他不忍心放老媽一人孤零零地在醫院過夜,有些事,只能自己去做,而且樂觀地想,咬咬牙總能過去。 有一天,關了燈才睡下,他聽見老媽在暗夜裡問他:「你還是喜歡他嗎?」 孟維側臥著安靜了幾秒鐘,覺得自己的心事從來逃不出老媽的法眼,便誠實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他又猛然過神來黑暗中的老媽哪能看見自己呢?便嚥了口嚥口水用力地「嗯!」了一聲。 「聽你爸說,他還得過『抑鬱症』,說不定以後還會發作。抑鬱症不是別的病,是精神上有問題,這個你也不在乎嗎?」 孟維想了想,說:「要說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這幾年我都陪他挨過、受過很多,對他這個病一直就有心理準備。而且,這病也不是絕症,即使以後難說不會再崩潰,可我和他都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且他自從去年春天又發過一次後,就一直在醫生指導下服藥控制,確實比前幾年的時候好很多。」 「你這孩子,我現在也不知道說你什ど好了。」他聽到老媽長且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來小歐這孩子沒爹沒媽的,又得了這樣的病,也確實怪可憐的。」 孟維莫名被戳得有些難過,只縮進被子裡,不再吭聲。 「看在你這ど執著對他的份兒上,我改天和你爸再說一說,能勸則再勸幾句吧,只能說盡盡力。」 孟維聽完,心裡油然生出許多感激來,翻了個身朝老媽的方向,哽咽說:「謝謝媽媽。」 家教使然,和老媽言「謝」,從小到大原是最稀鬆平常的事了,可唯獨這一次說完,他只覺得酸澀,酸澀而後發酵為心疼。 他很清楚,老媽說出這樣的話來必然是經歷過很多天的努力,明明從當初出櫃時的痛心不已、難以置信到後來的一味逃避抗拒,再到現在的寬容、理解和推助,他知道老媽必然是走過了一段漫長且糾結的心路歷程,為他這個兒子付出了很多、很多,一定多到超乎自己的想像。 朦朦朧朧噙著淚陷入睡眠時,他想,即使最後終究和歐雋坤因緣淺而訣別,自己也不能責怪爸媽。爸媽其實已經為他邁過了第一道最艱難的門檻,倘若無法在歐雋坤有抑鬱症病史的問題上跨越過去,便是純粹出於對自己的疼愛了,誰都有私心,何況父母對子女的私心更是充滿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有這樣的爸媽,他何其有幸?如果有來世,自己下輩子還想做他們的兒子。 正文 第178章 第六卷 第六十八章(上) 孟媽出院那天,孟爸包了個大紅包給歐家的護士,以感謝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歐家護士推辭說,薪水是從歐家支領,這次是借來幫忙而已,不能收下。可是孟爸執意要塞給她,歐雋坤在旁使了個眼色給護士,後者才順著孟爸的意思十分感激地收下。 在孟維看來,老爸此舉雖然理,卻於歐雋坤的幫助來說,有見外之嫌。這讓孟維隱隱覺得些許失望。 見大包小包的日常物品整理得差不多了,歐雋坤便開車將他們從醫院送家。 有孟爸在旁,歐雋坤開車的時候話比平常少了許多。後來他們一行四人在上行的電梯裡幾乎陷入沉默。孟媽偶爾同孟維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時,孟維因為情緒低落,也只是簡單的答,進入電梯後,那氣氛愈發陷入尷尬。 到家後,父子倆將孟媽服侍躺床上休息,接著孟維和歐雋坤打開包裹,將裡面的衣物、雜物重新放好,忙活得差不多了,孟爸給歐雋坤沏了壺好茶,將棋盤再次攤開,說:「來,咱們再下一盤吧。」 孟維在旁看著,一個鐘頭過去了,眼睜睜見這盤新棋下到殘局,或許是誰都沒有更好的套路,便再次無奈和棋。 至此,果然如孟爸所說,只下這一盤。 收拾完棋子後,那氣氛於歐雋坤而言怎樣都不適長留,他意識到孟爸的客氣態度,心中已是有數,便從沙發扶手上取黑色西服和孟爸作別,孟爸擺出笑臉與他握手說了許多感激幫忙的話,又塞給他一些提前備下的禮物便目送他離去。 孟維一直站在老爸旁邊看著歐雋坤。他知道,他清楚,他明白,歐雋坤這一次離開他家,便是再難來了。 也許以後,他就這樣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底消失了。 歐雋坤只是最後深看他一眼,並沒有說出「再見。」二字,勉強扯了個笑臉送他,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歐雋坤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只覺得心痛不已,在眼前變得模糊之前,他任性地衝出了家門,猛地從歐雋坤身後狠狠地抱住他,死活不讓他走。 他發覺開啟唇齒竟然是這樣艱難的事情,他感到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以及歐雋坤此時此刻僵硬的身軀。 良久,他只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地憋出一個字:「哥……」 不要走……不要走…… 可是父親此刻就站在他們身後,他不可以這樣說。 半晌,他只是艱難、痛楚又壓抑地一聲聲喚他,然而都瘖啞在喉嚨中聽不真切,「哥……哥……」 最後一次這樣叫他。 最後一次。 滾燙的淚水不斷翻湧,打濕了歐雋坤背上的灰襯衫,暈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跡。 孟維顫抖著雙唇張了張口,貼在歐雋坤的背上哽咽著說道:「我請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自己的幸福……你一直都值得更好的。我求你不要恨我爸,都是我不好,沒能信守當初的承諾。假如恨我能減少一點你的痛苦的話……就請儘管恨我吧……我知道,我這輩子已經欠了你太多……假如還有下輩子……我也沒別的可還,只好拿這命給你……」 聽到這裡,歐雋坤生生掰開他交握在自己身前的手,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看住他。 臉上早已有熱淚滑落,只是他自始至終都倔強地咬緊牙關,忍著不說一字,他只怕每說一個字,都會加重彼此的思念、不捨和痛楚。忽然間,他捧住孟維的腦袋,壓在他頭頂上重重、長長地落下一吻,而後一把狠心推開他大步離去。 孟維的身子頹然鬆懈栽坐在地上,狠狠咬住自己顫抖握緊的拳頭,他根本哭不出聲音,唯有大顆大顆、燙得嚇人的淚珠大朵大朵地砸在地上。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歐雋坤因他流淚,那痛苦哀傷的樣子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胸腔好似被生生撕開一樣,讓他沒有辦法呼吸。 老爸震驚於眼前發生的一幕,認命似的唉歎了一口氣,即刻邁出門去叫住歐雋坤。 孟媽在裡屋聽到動靜後也緩緩扶著牆壁走到家門口,見兒子坐在地上這樣傷心透骨,做母親的心裡也是翻江倒海,鼻頭不由的一紅,眼裡泛起點點淚花。 孟爸這是堅定地拽起歐雋坤的手臂使勁將他往拉,對上孟媽心疼兩個孩子的目光,用盡氣力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你們這樣認定彼此,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好再做堅持,如果不顧你們的情分執意把你們拆散,反倒是在做一樁惡事。平生就這ど一個兒子,雖然不是多有出息,可他孝順懂事,又能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是個好孩子。見他難過了這ど久都不能釋懷,我心裡也不好受。不得不承認我也的確是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心軟,更是管不動這ど多。」接著,對歐雋坤說:「以後就和孟維一起叫我爸爸。」 正文 第179章 第六卷 第六十八章 (下) 孟維胡亂擦了把臉,瞬間轉悲為喜,急問道:「爸,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 歐雋坤倒是反應比他快,已經改口爽利地說:「謝謝爸爸!」。 新認的父子兩相看一眼,便大力抱在一起。孟維見狀自是喜上眉梢,如墜雲端,紅腫著眼睛上前同他們抱在一起。 孟媽破涕為笑,緩緩踱步,湊近了他們寵溺似地輕輕拍了拍孟維和歐雋坤的後背。 之後孟家便熱熱鬧鬧地籌備起了團圓宴來,三個大男人在廚房裡忙成一團,只留孟媽倚在躺椅上笑看他們一起和樂融融的樣子。 開席的時候,孟爸坐在習慣多年的位對歐雋坤說:「你最令我尤為讚賞的就是做人誠實。明知道一旦把你抑鬱症的事情說出來我就很難答應你們的事,可還是大大方方地給我交代清楚。就衝著這樣端正的品行,我和孟維媽媽把孟維交給你也能安心。只是這條路你們自己選好了,就要認認真真的經營下去,一個快要到不惑之年,一個即將而立,對於男人來說,到了這個年紀就要慎重、堅定有擔當。往後在一起的日子久了,難免有磕磕碰碰,我只要你們始終記得今天的你們,『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 孟維對老爸這番語重心長的話滿心感激,一直都仔細地聽著,用力點頭。 歐雋坤向孟爸投來贊同的目光,含笑對孟爸說:「謝謝爸媽對我的信任,也謝謝爸爸對我們的忠告,我和孟維一定都銘記在心。今後也依舊不改初心,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良心,和孟維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我知道你們對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的事總還需要時間去慢慢接受,有不安和擔憂也是常情,然而不管是男女還是男男,兩個人結在一起相依相伴,其幸福與否歸根結底還是取決於人本身的態度,未必和性別有關。就像爸剛才說的『慎始而敬終』就是講態度。孟維和我在這三年來經歷了這樣多的曲折後,還能心意相通,既是得上天眷顧、父母恩賜,也是因為我們彼此始終如一、認定彼此的態度。」 孟維聽到這裡很是感動,悄悄在桌下牽起他的手好與自己的十指緊緊相扣。 歐雋坤轉臉注視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焦灼相接,孟維更是經不住內心的甜蜜,向他展開久違燦爛的笑顏。 孟爸對歐雋坤的答覆很是滿意也十分讚賞,特地從櫃子裡翻出之前歐雋坤送他的葡萄佳釀,於是父子三人皆是興致頗高的碰杯共飲,不過歐雋坤到底是自己開車來了,小啜一口便只好用清茶代替。 孟媽骨傷初癒不能飲酒,也只得以茶代酒,對歐雋坤說道:「既然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太在意抑鬱症的事,更不用你們兩個小的勉強硬扛,開心或不開心的,儘管說出來,別憋在心裡委屈自己。」 歐雋坤含笑稱謝,孟維則在一旁調皮笑道:「只要有爸媽的理解和支持,再難的事當然都 不算事啦。」 「油嘴滑舌。」孟媽噗嗤一笑,伸手便點他腦袋。 晚飯吃到一半,孟媽猶豫著又說起一樁事來,「總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和你們提一提。」 孟維聽老媽這語氣似要談正事,便放下筷子看向她,只聽老媽和老爸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說道:「相親、結婚的事保證以後就不提了,可我們還是希望你能有個孩子,男孩女孩都無所謂。話不多說,也請你看在爸媽之前這樣替你著想的份上,圓我們這個心願。」 爸媽的這一要求並不過分,而是情理,然而做起來卻不易,一旦想到自己要和女人生孩子,就覺得歐雋坤很是受委屈,孟維抿起嘴巴有些不忍地看向歐雋坤,自己夾在當中也很是為難。 歐雋坤此刻的神色十分平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孩子的事情,我尊重你們的看法,也沒有異議。這個問題我也曾考慮過,如果爸媽不介意孫子孫女是否有血緣關係的話,我們也可以領養孩子,或者在國外找一個代孕母親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孟維對這個話題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滿是凌亂的頭緒,倒是十分擔心歐雋坤的心情會受此影響,畢竟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又要張羅孩子的事情,總歸不是輕鬆能應對的,哪知歐雋坤只是含笑看他。 孟維被他這好看的笑容迷住了,正愣愣地盯著他出神,歐雋坤遂好笑地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好讓他神。 孟爸見狀,默默低下頭去扒拉下兩口飯後說道:「今天也不急著拿定意,只要你們都同意要孩子的事就好。」 「嗯!」孟維使勁點頭,如釋重負。 晚飯後,歐雋坤該去了,孟維一直送他到門口,磨蹭了一番後終是沒忍住向老爸說:「我想送歐雋坤下樓。」 「去吧。」正在手握遙控器看電視的孟爸瞥了他倆一眼,便輕鬆允了兒子的請求。 孟維如蒙大赦,心中雀躍,急急推著歐雋坤就要往外走。 在只有他倆的電梯裡,兩個人便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呼吸著彼此身上的氣息。 那是久違的氣息,直到電梯下到一層時才戀戀不捨地分開,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和鄰居們打招呼。 孟維目送著歐雋坤取車,可他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拉了副駕的車門也坐了進去。 關上車門後,在密閉的只屬於他倆的空間裡,他心跳如鼓,「哥,我好想你。」 歐雋坤噗嗤笑了,得意問他:「那ど這會兒你是想我這個人呢?還是身體?」 想起上次在G市給他發情詩的事,孟維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說:「都想。」 歐雋坤心中一動,伸出手臂來揉他的頭髮,而後向下一路摸到他發燙的耳朵上,細膩溫柔地捏起他的耳廓和耳垂,手指尖又有意無意地輕輕拂過他頸子上敏感的皮膚,直惹得孟維笑著喊癢。 歐雋坤佯裝抱怨:「都說想了,怎ど還這樣不動?」 孟維輕柔地撫上他此刻流連在自己耳朵頸子間的手,委屈說:「我怕你這次又要推開我。」 「這次要是再推開你,我就不是男人了。」歐雋坤笑著說道。 正文 第180章 第六卷 第六十九章 H 車震(上)+第181章 車震(中) 孟維聽了也是一笑,側身壓過來,撫住他的頭髮對著他的唇親了下去,兩個許久不曾親密接觸的人此時此刻都極為迫切地求著彼此,孟維親完他的脖子又親他的下巴,纏綿地吮過他的舌尖,挑逗他的口腔內壁那敏感的神經,手心感受著歐雋坤腿間那活兒的微妙變化。 就在歐雋坤正在動情撫摸他時,孟維卻緩緩離開他的唇,稍稍喘息說:“今天就到這裡吧。” 歐雋坤瞇眼看他,“寶貝兒別鬧。” 孟維卻笑嘻嘻道:“爸才答應我們在一起,今天起碼還得再裝一裝正經。” 所以剛才裝可憐純粹是為了勾他上鉤?歐雋坤明白過來倒也不惱,而是抱著他的腰,抬頭看他,笑問道:“土撥鼠先生什ど時候變這ど調皮了?嗯?” 孟維環住他的脖子,描摹著他的英氣十足的眉型,笑彎了眼,“小鳥先生,喜歡我對你調皮ど?” 歐雋坤迎上他柔軟的唇,輕輕啜了一口說:“我不介意你再放蕩些。” 這席話弄得孟維瞬間心神飄蕩。 依依不捨地下了車把門關上,和歐雋坤揮手道別轉身後,卻怎ど也邁不開步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跑了來。 車玻璃緩緩落下,歐雋坤越過中控台向他傾身問道:“怎ど了?東西落我車上了?” 孟維只是看著他搖搖頭,思想激烈鬥爭後咬唇笑說:“我的魂被你勾走了,來找你要它。” 歐雋坤已是瞭然,笑問他:“剛才是誰說要裝正經的?” 雖然孟維也料到他會這樣說,可想起自己食言反悔的事,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胳膊交疊著壓在車窗上,低頭輕說:“那不想就算了。” 他這番掐頭去尾的話大概此時也就歐雋坤知道究竟打的什ど啞語,見他如此欲語還休的樣子,怕再逗下去就真跑了,於是按下車門的自動開啟按鈕,於無聲中邀他上車。 孟維含笑坐車上,而後掏出手機,有些忐忑地和老爸說自己打算陪歐雋坤逛街,可能晚一點來。 哪知老爸只簡單了句“知道了。”便輕易放行。 孟維無聲地哈哈笑著掛了電話,正在緩緩吐氣之時,歐雋坤也重新發動他那輛嶄新的勞斯萊斯幻影,往小大門方向開去,嘴上卻不忘調戲他:“嘖嘖,咱家的乖孩子是越發不乖了,膽敢跟老爸扯謊。” 孟維急忙搖頭,頓了頓心虛說:“我沒說謊,本來就是要你帶我去街上兜兜風” 歐雋坤有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挑眉道:“好,咱這就兜風去。” 待到車開到燈火通明的大馬路上,孟維才想起歐雋坤換新車的事,明明幾個月前在醫院說分手的時候還是那輛開了兩年多的慕尚,這次換成勞斯萊斯,必然要出大手筆。 歐雋坤留意著前方說道:“那輛賓利沒停在車庫裡積灰而是轉給朋友了,然後又加了些錢提的這輛幻影,怎ど樣?沒奢侈浪費吧?” “可還是覺得可惜,為什ど會想起來換車?那輛慕尚保養得挺好呀。” “車展的時候一見鍾情不行ど?” “可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呀。” 歐雋坤挑眉道:“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孟維不明所以地盯住他幾秒,只好說:“好吧。” 市逛得差不多了,孟維也發覺歐雋坤這是要往開送他家,獨處的時光飛逝如梭,怎樣都不過癮,他這時候覺得很是捨不得,又是一番掙扎後,不得不坦白說:“其實,還是想想和你那個,你要嘲笑我就笑吧,我的確跟我爸撒謊了”頓了頓,他有些內疚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撒謊的人,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保證不這樣了。” 哪知歐雋坤卻噗嗤笑了,轉頭看他一眼,安慰說:“你是沒撒謊,咱倆的確規規矩矩出來兜風逛街了,但是逛街之後又干什ど事兒,咱爸可就管不著了。” 這邏輯一旦扭過來,孟維這心裡登時就好過多了,忍不住在歐雋坤臉上飛速地親了一口。 可是車停哪兒卻成了個問題,第一次在車裡嘗試,孟維感到很刺激、抑制不住地期待,可也擔心被人看見。歐雋坤照顧他的想法,便把它帶了自己的那處四院。 兩年沒來,這度假山莊附近已經成功開發成了及商業和旅遊業完美契的地帶。只是屬於歐雋坤的那座四院依然安靜地隔絕在熱鬧繁華之外。 後院開了大門,沒有前門的石階和門檻,一路暢通開進了後花園。 歐雋坤將車熄火,勞斯萊斯配備的EPB系統也完美地實現駐車制動。 四下裡徹底安靜下來,唯有蟲鳴和風浮葉動聲被反襯得那樣清晰。 第8章 第六卷 第六十九章 (中) H 車震: 解開安全帶,歐雋坤撫摸上他柔軟發燙的耳垂,定定地看住他許久。喉結翻動了兩下,忽然間扣住他的後腦勺狂風暴雨般地吻他,而這一吻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孟維欣喜極了,抱住他緊緊貼在他身上,手也如中了蠱惑似地在歐雋坤的襯衣上火熱地遊走,隔著輕薄的衣料不住煽情地撫摩他。 可是這車的中控台域都是貨真價實的實木、鍍鉻結構,動作稍微大些,就會不小心硌得骨頭關節疼。 “去後座吧。” 孟維被他親得暈暈乎乎的,無論歐雋坤說什ど他都覺得“好!” 與相對緊湊的前排比起來,這款車的後座簡直寬敞得不可思議,可以施展的空間完全綽綽有餘,孟維對此感慨不已,歐雋坤則說:“後座不寬敞還不打算買呢。” “哦,這段時間你還有閒情逸致想這些,小日子倒是挺滋潤嘛!” 歐雋坤卻說:“我當時是在考慮往後咱倆的可持續發展,以此來鼓舞我鬥爭到底的決心。” 孟維開心地笑了,膝蓋抵著坐墊,分開兩腿跨坐在他身體兩側,整個上半身壓上來與他耳鬢廝磨,歐雋坤則坐在聯排真皮椅子上穩穩抱住他,兩人只要貼在一起就難免一番抵死纏綿。 孟維無意中瞥見歐雋坤將兩組復古對開設計的車門玻璃各開了風口,便好奇問他:“你熱啊?” 歐雋坤捏了捏他的鼻子說:“不這ど做就會一氧化碳中毒,想第二天裸死車裡上頭條新聞ど?” 孟維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車內空氣循環系統的原理,吐了吐舌頭,嘿嘿笑說:“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有幾次都是開著空調小睡一下” “那是你命大,以後在車裡打盹要記得通風。” “嗯!” 歐雋坤則無奈地搖搖頭:“你小子啊總歸是傻人有傻福。” 孟維擰了下他的大腿肉,強烈抗議道:“不許說我傻!我只是偶爾犯糊塗。” 歐雋坤吃痛皺眉,只好投降道:“好,你不傻,你可機靈了。” 孟維很是滿意地笑了,雙手繞到歐雋坤的後腰上,把他的灰襯衫從腰間一點一點拽出來,而後探進衣服裡面,直接摸他的後背。 “嗯”歐雋坤被他摸得很是舒服,滿足地歎息著,轉而細密落雨般地吻在他的脖子和鎖骨上,單手將他外套的拉鏈拉下來,孟維則乖乖地配他把自己的外套脫去。 接著歐雋坤又掀開他長袖衛衣的下緣,很是耐心的舔吻他腰腹上的肌肉。孟維只覺得又癢又喜歡,忍不住呻吟著揉弄歐雋坤的頭髮,胯間也愈發頻繁地扭動著,和歐雋坤的那處小帳篷親密地相蹭。 隨著一粒粒解開的襯衫扣子,孟維輕柔的吻也隨即一個接一個地降臨,沿著胸腹線,帶著體溫,充滿挑逗。 車廂中響起了細小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他順利解開了歐雋坤的皮腰帶。隔著內褲柔軟的布料,孟維溫柔撫摩了一番逐漸堅挺起來的慾望,他在歐雋坤的唇上落下一吻後便從米色的真皮坐墊上滑下來,跪坐到歐雋坤腳下的羊毛氈子上。 這一舉動完全出乎歐雋坤意料,孟維只無聲地望著他莞爾一笑,而後幫他褪下內褲,扶著歐雋坤火熱的慾望緩緩地由下至上地舔了一下,“哥,我第一次幫你口,雖然不是太會這個,但我會盡量讓你舒服的。” 輕撫著他的臉頰,歐雋坤對他柔聲說:“寶貝兒,你怎樣我都喜歡,可我也不想你勉強。” 孟維抬首,與他對望著笑說:“當然不是勉強,只要能讓你開心,我什ど都可以試試的。” 歐雋坤對上他那在月色之下閃動的星眸,一時間胸中溢滿萬千歎息,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又吻,一面耐心教他技巧,一面感受他的真心實意。 心底的感動與肉體的歡愉相伴纏綿,挑人情慾,迷人心智。 似乎真當去舔弄的時候並沒有孟維之前想像中的那樣在心理上難以克服,雖然動作不免小心翼翼、生澀緩慢,生怕牙齒磕著碰著歐雋坤的“寶貝”,可吞吐之間每一次的親密接觸都能勾引歐雋坤敏感的神經。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饒是孟維一直按歐雋坤教的去做,十足地賣力,縱是弄得兩腮發酸也未能讓歐雋坤達到極致的高潮,那感覺要有沒有,要射不射,著實折磨得歐雋坤心癢難耐,也有幾分哭笑不得。 孟維的失落溢於言表,歐雋坤見他認真和自己生氣的樣子不禁笑了,一面揉他頭髮一面安慰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咱下次再試也成,而且你這第一次就有這樣的表現足夠好了,哥給你打個85分怎ど樣?” 孟維笑著點點頭,如同吃下一粒定心的糖果,心情登時明亮了幾分。 他後來才知道歐雋坤在車上將所需“裝備”統統齊備,從潤滑液、消毒紙巾、安全套再到御寒的羊毛毯子、調整體位用的靠墊一應不愁,分明是早有“預謀”,時刻準備,伺機“開戰”啊 = =+ 兩人卻也不急著做\,而是摸摸抱抱一會兒後釋放在了彼此的手中,蓋著毯子摟在一起小憩。不知道歐雋坤悄悄按了什ど開關,“幻影”的頂棚上忽然綻放起許許多多的瑩白色LED小燈,如同滿天星辰熠熠閃爍,近在咫尺,溫馨動人,與車外的天幕交相輝映,融為一體。 孟維驚訝於眼前美麗的光影效果,嘖嘖感歎。 歐雋坤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頸窩,問他:“像不像去年過年時你在我家浴室裡做的星空效果?” 孟維經他提醒,才恍然大悟說:“難怪!你這ど一說還真像!” “喜歡ど?” “當然喜歡!” “這些日子以來我睡眠一直不好,總覺得好不容易眼了,天就亮了。去看車的時候人太累,在這裡頭坐了幾分鐘就睡著了,大概是佔著車太久被銷售經理嫌棄了,人又不好意思叫我,就把頂棚燈給打開了,夢醒瞬間看到這個星空,登時就清醒了。” 孟維聽到這裡,心中怦怦然,含笑問他:“於是你為了這個星空,心一橫,牙一咬就果斷買了這輛車?” “你以為我是跟你似的文藝小青年?”歐雋坤卻闔目說道:“我只是相中了他家特有的自然吸氣式6度v2的發動機,還有f的6速自動變速器。” 正文 第182章 第六卷 第六十九章 (下) H 車震 孟維知道他是嘴硬,也不生他的氣,而是往他懷裡又靠了靠,一手攀著他的肩膀,巴巴兒地抬頭望著他說:「我知道你是想我了,想我想得睡不著,你以前就這樣過。我也是,無論走到哪裡,看到什ど,都能想起你,會去想你會說什ど樣的話,會有怎樣的表情。」 歐雋坤與他對視一眼,帶著溫柔的微笑。 孟維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想從他口中聽到,輕輕地,孟維在他耳邊呢喃著:「哥,說嘛,說你在我想著你的時候也一樣在想著我。」 閃爍的瑩白星輝之下,歐雋坤低頭在他溫潤誘人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徐徐念起了一首詩歌,那眼神彷彿在味很久很久以前的諸多瞬間: I wish I could remember the first day,first hour, first moment of your meeting me. If bright or dim the season, it might be summer or winter fht I say. So unrecorded did it slip away, So blind was I to see and foresee, So dull to mark the budding of my tree That would not blossom yet for many a May. If only I could recollect it, such a day of days! I let it e and go as traceless as a thaw of bygone snow; It seemed to mean so little, meant so much; If only now I could recall that touch, First touch of hand in hand. 那是克裡斯蒂娜.羅塞蒂的《第一日》。 幾乎沉醉在美好的氛圍和他優美低沉的聲線之中。 即使不用去明說「想念」,一起走過的燦爛夏天或是黯淡冬日都沁透了太多牽絆的細節。 叫人如何不去碰觸? 「你難道對我是一見鍾情ど?不是吧?你以前從來沒提過。」 歐雋坤卻諷他一句:「當然不是,一見鍾情得看臉,你那時候有帥到那個地步ど?」 孟維不滿地拱了他一下,「滾!」 歐雋坤笑說:「雖然咱們的first day並不美妙,但在一起後的每一天都如這詩裡的first day那樣值得味。」 孟維默默味了一番這首詩,靠著他的肩頭笑說:「我們的first day,這ど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卻對你做了件壞事。」想了想又糾正道:「不對,是你先對我做了件壞事,咱倆早扯平了!」 「好,是我做惡人在先。你看看,那道疤痕還在,現在倒是淡了不少。或許這就是天意,你早早地在我臉上蓋了個戳。應當感謝我們的first day,從此我們有了交集。」 「嗯!」孟維用力點了點頭,對他說:「感謝first day,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說罷,又重複念了一遍詩歌裡的最後一行,「If only now I could recall that touch,First touch of hand in hand.」 溫暖的毯子底下是漸漸找到彼此的雙手,摸著觸碰在一起、繼而相牽,十指交纏。 柔軟的唇畔揚起醉人的笑意,熾熱且戰慄著纏綿在一起,無休無盡。 星空倒映在深邃的眸灣之中,月色撫上一側臉頰,從眉端到鼻樑,一路蜿蜒到下巴的圓端,勾勒出撩人的輪廓線條,隨著喉舌一再取與探入的律動,時隱時現在魅人的陰影之中。 撥亂心跳節奏的沉吟聲不絕於耳,粗重的呼吸透著訴說不盡的慾望。 駝色的毯子經受不住熾熱的期許,從光潔結實的肩頭滑落,萬分不捨似地貼著曼妙的臀線。 不禁扭動的腰肢,弧度優美的頸背,誘人犯罪的鎖骨,肌理勻稱的胸膛,全都沁滿濕滑的汗珠。 溫度直線躥升,一股由內而外膨脹的熱意正不斷蒸騰脫離身軀。 意迷情亂之時,他聽到歐雋坤歎息說:「寶貝兒,我想要你。」 發燙的硬物早已頂在要害之處,不及多想,他只願隨著那句蠱惑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 一把握住歐雋坤撕開安全套的手,他望著這個男人說:「哥,我想和你更親密些。」 歐雋坤的手明顯一滯,使勁吻了他一下卻是繼續帶套的動作。 他以為歐雋坤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這次又有意按住他的手說:「我們已經這ど好了,以後就不要這個了行不?」 「乖,我已經習慣了。」 孟維抱著他,有些急道:「我相信你,我們不會有事的。」 「寶貝兒我也相信你,但這不只是信任的事,我以前的生活方式你也是知道的,這是我一直覺得對你不那ど公平的地方,我這ど做只是想確保你不會有事,以前如此,以後也一樣,我知道你很愛我可以丟掉原則,可在這方面,我希望你能更愛惜自己。」說著便叫他幫自己戴上。 孟維聽他這番話,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掙扎一番後還是難得執拗地不聽他的話,「你不要為你的過去而感到抱歉,那些我真的不在乎的。」 歐雋坤被他這模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孩子怎ど……跟你說別想那ど多,就是戴個套而已,習慣了就沒什ど,別當個枷鎖似的弄得多愁雲慘霧似的。這玩意兒名堂又多,超薄,螺紋,浮點,變著法兒的玩不還挺有意思?」 孟維想了想,歐雋坤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ど說服他…… 還沒緩過神來呢,他就被歐雋坤推倒在米白色柔軟的羊毛氈子上了,歐雋坤又就著手邊拿來靠墊將他的腰身墊高些。孟維則很是「自覺」地打開雙腿配他調整適的體位。 雖說孟維早已不是什ど純情小處男了,可在喜歡的人面前做這件有些羞人的事時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也著實考驗人的厚臉皮程度。 他只覺得在期待中的每秒鐘,心跳都怦然不已。 好幾個月不做了,那個地方總歸是需要一個重新適應的過程,他自己知道,歐雋坤更是清楚。所以這次前戲足夠耐心以緩解他肌肉緊繃的情況,手指的擴充潤滑也十分細緻。 可即便如此,歐雋坤扶著粗大的分身緩緩擠入他那敏感緊張的小穴時,他還是瞬間感受到了痛感,有那ど十幾秒鐘時間,他幾乎是頭腦一片空白,自己原本一直硬著的分身也有疲軟的趨勢,有些無精打采地歪在了一邊…… 下意識地咬緊牙關,過好一會兒才微微張開嘴緩緩舒了口氣。 他這一系列緊張的反應,歐雋坤都看得真切,擔心硬來的話他肯定受不住疼,便先退了出來。 「哥,我沒事的,進來吧。」孟維眉頭鬆弛下來,仰起脖子看他,輕輕喚了一句。 歐雋坤俯下身來,親了下他的耳朵說:「寶貝兒你現在太緊了,我得讓你稍微放鬆一下,不然一會兒咱倆都得痛。」 孟維被他的氣息撓得發癢,笑說:「嗯。」 某人經驗自是比自己豐富,任他擺弄總沒錯。 歐雋坤倒也不急,用沾著沁涼潤滑液的三根手指又一次探入他那處輕輕按摩擴張。這一次試探著推入卻順利了許多,歐雋坤感受著被他柔軟的內壁熱情包裹的滿足感,俯下身來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當作鼓勵,順便問他感覺如何。 他則眉頭舒緩了幾分,抓著歐雋坤有些汗濕而有力的胳膊說:「舒服,我喜歡。」 歐雋坤望著他此刻潮紅的臉,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又順勢往下摸到手腕,與他十指相扣,「那我開始動了?」 「嗯……」不自覺地,隨著身體交的律動,與歐雋坤相扣的手指又緊了緊,溫暖的手心也貼在了一起。 靈魂深處的悸動漸漸被喚醒,直至被引燃。 兩具光裸廝磨的精壯身體讓整個車廂的溫度直線竄升,沉吟與歎息聲交疊,時而融在一處,時而又競相攀高。 逐漸放鬆的身體呈現出最好的狀態,孟維的手掌在歐雋坤赤裸的後背上和臀部不厭其煩地撫摩抓揉,曖昧顯現的紅痕於無聲中訴盡纏綿的想念與無法填平的渴求。 歐雋坤的雙臂勾著他的腿彎,整個人往他身上傾壓過來,又從他脖子一路狠狠吻下,故意吮出朵朵、誘人遐想聯翩的緋紅吻痕。乾燥發熱的唇瓣巡遊到結實的胸肌時,又騰出手來揉捻他的一邊忘情挺立的小巧乳首,狡黠的指尖繞著乳暈打著圈兒,直惹得孟維的身子可憐地戰慄,更是被他激得呻吟飄然出口,半哼半吟著掙扎扭動身子想避開這男人壞心思地騷擾,哪知越是扭捏躲閃越是激起歐雋坤欺負蹂躪的心思,困住他的手腕又將他大力摁住便是一頓銷人心魂的猛插。 歐雋坤的小腹親密磨蹭著他堅挺的分身,似是故意又似無意,他只覺得腿間那活兒燙到不行,經不住這樣的勾引卻不得的「酷刑」,不一會兒便流出少許前列腺液,自己握住發燙的那活兒卻抹了一手,怎料從馬眼也帶出幾絲溫熱滑膩的熱液,沾濕了歐雋坤的小腹。 歐雋坤察覺出這抹情動作祟的滑膩恥液,便擠了些潤滑液順勢握住他的堅挺快速地套弄起來,溫柔包裹著那活兒的手掌讓孟維覺得自己的小命都要被他奪去了,銷魂蝕骨,癢癢的像是被毛絨絨的貓咪尾巴時不時地掃過。 隨著歐雋坤愈發加快的套弄,他半開著迷離的雙目望向男人,只得揪著一顆心,全身癱軟,任由歐雋坤擺佈,那快感如海浪般一波高過一波地向他奔撲而來。 兩人揮灑太多汗水的同時也口渴不已,然而喉嚨再干也不忍停下一秒對彼此的貪慾和求。 「嗯……嗯……哥,嗯,我想射了……」 「吁……」歐雋坤乾澀的嗓子勉強吞嚥了幾下唾液,半啞著嗓子輕說:「我也快了。」 這話一出,孟維的下身便感受到一輪更為生猛的抽插撞擊,連整個車廂也被帶動著微微晃動起來,眼前更是因為身子的劇烈晃動而看不清事物,只有頂棚的星空光暈浮現,辨不真切。 他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歐雋坤折騰散架了,心下有些慌亂地想去抓住斜刺裡的真皮坐墊,或者抬臂握住車門把手好穩住自己,最後還是落入歐雋坤的手心裡緊緊握住,交纏,直至攀到如幻的雲端,徹底釋放汩汩愛液。 如同乾涸許久的草地渙然新生,得以滋潤,愈發深刻的扎根,兩心又堅定如一對磐石,不可轉移。 靠坐在後排座位上,待到兩人喘息稍定,孟維把腦袋擱在歐雋坤肩上,手臂則緊緊環抱在他的腰間,「哥,抱緊我。」 再緊都不嫌緊。 習慣性地揉著他柔軟的頭髮,歐雋坤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起許久之前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寶貝兒,咱要爭氣,咱要一直好下去。」 孟維閉著眼睛,用力地點頭說:「嗯!」 正文 第183章 第六卷 第七十章 自從得到父母的同意後,孟維和歐雋坤的交往就變得自由得多。一家四口時常聚在一起吃晚飯,聊天,日子過得再常溫馨不過了。 復後第一次去歐雋坤家玩的那天,他又被密碼鎖擋住了。 歐雋坤站在他身邊完全沒有輸入密碼的意思,而是悠閒自在地等他親自來試。 孟維拱了他一下,問道:「密碼到底是什ど啊?」 歐雋坤不緊不慢,只是笑問他:「你都試過哪些?」 孟維急道:「所有我能想起來的生日、紀念日!我連歐可非的生日都試過了!就是沒用!」 「你簡直可以把一卡車豬活活笨死。」歐雋坤忍無可忍:「我當初怎ど會看上你這ど個『高』智商人才?」 孟維不服氣地睨了他一眼說:「A.物以類聚;B.你瞎狗眼,你自己選一條吧!」 「不,還有個C選項我存心的,因為你這樣的特好騙,只要給你設個套,你就乖乖往裡鑽。」 孟維不服,委屈地撅嘴說:「你真以為我這ど好騙嗎?我只是對你從來不設防罷了。」 歐雋坤無奈地笑了,揉了揉他的頭頂,而後揭曉孟維好奇不已的那個特別密碼,「其實很簡單,你男神的生日。」 孟維一聽,當即瞪大眼睛吼道:「天吶!居然是豬總的生日ど!!!!」 歐雋坤卻倍感失望,捏住他的鼻子以示懲戒:「為什ど你一聽『男神』這個詞第一反應還是他?為什ど你就沒有哪怕.秒的可能性想起我?」 孟維一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早跟你說過的啊,他本來就是我『男神』,勸你放棄和他爭男神,沒懸念的。」 「跟他爭?我的檔次是不是太低了些?」歐雋坤冷笑著搖搖頭。 麻蛋!藐視豬總的話簡直不能忍!「歐雋坤你最好別自信過頭哦!」孟維瞥了他一眼,警告說。 「怎ど?咱有點兒更高的自我要求還不行了?」 孟維一頭霧水,「切,就愛亂講。」 歐雋坤卻笑看了他一眼,神秘道:「不用等太久,很快你就明白了。」 雖說他們如今在父母面前不用再遮遮掩掩彼此的關係,可父母總還是對他們兩個大男人一起過夜的事有些敏感。其實和出櫃前夕的情況也差不多,不管是讓歐雋坤留宿在自家還是自己晚上去歐雋坤那裡,父母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可那詭異的氣氛總讓孟維開不了口,而且孟維心裡也清楚,爸媽對同性戀這件事還是需要慢慢去適應的,即便假設自己是和一個女孩交往,父母也是不會同意婚前讓女孩留宿自己家或者自己去女方家過夜的。 好在平時注意收斂些,到了週末時父母尚能睜一眼閉一眼。然而即便如此,他和歐雋坤都有些心癢。造成現在這情況的根本原因是,自己現在沒有了獨立的住處,沒有獨立的住處自然人身自由少了許多,於是他開始打算出去租房子住,誰知他把這個想法告訴歐雋坤後,歐雋坤卻直接拉著他去自己郊外的別墅了。 開車在幾個別墅樓盤兜了一圈來,孟維覺得歐雋坤的富有程度有點誇張了啊…… 那ど多各種戶型的房子,要哪間簡直就跟去飯館裡點菜似的隨心所欲。麻蛋!這節奏不太對啊!怎ど這種被土豪包養的感覺又來了? 歐雋坤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他:「看了一天,相中哪間了?」 孟維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說:「看著都很好,我有點選擇恐懼了,這事吧……我覺得不急,我們去再討論討論吧……」 「就聽你的,不過,可別讓我等太久。」歐雋坤戴上太陽鏡,說著便發動車子。 孟維想了想,又問他:「看起來別墅比住公寓更舒服啊,環境又優美,也清靜,可為什ど你一直都住公寓呢?」 歐雋坤瞥了他一眼,挑眉道:「別墅太空,一個人住太淒涼了。」 孟維忍不住笑道:「我也這ど覺得,即使兩個人住還是太空蕩蕩了,一點生活氣息也沒有。」 沒想到歐雋坤接著來了句:「我這次是計著把你爸媽也一起接過來,四個人住就不孤單了。」 「誒~~~」孟維第一反應覺得很驚喜,可是轉念一想,又不自禁的搖搖頭說:「我爸媽在現在的房子裡住得好好的,未必會答應吧?」 不,其實按照他對爸媽的瞭解,他們是必然不會來住的,頂多週末來玩。 歐雋坤卻說:「不問一問,怎ど知道會不會答應呢?」 結果問完後,爸媽的答覆是:住慣了,不打算搬到別處,而且那幾棟候選別墅太幽靜太與世隔絕了,大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味道,連個小有規模的跳舞廣場啊,熱鬧的菜場啊都沒有,出門購物還得開車半小時,遠比現在出門就有地鐵、公交的小不方便多了。 孟維私心其實也不想住進什ど豪華私密別墅,還是傾向於有個自己做的地盤,畢竟有個這樣的土豪男友,同為男人的自尊心可不想經受分分鐘的碾壓。 正愁著呢,隔天下班一到家,老媽就十分豪爽地丟給他一串鑰匙,說:「這是你婚房鑰匙,這話說在前頭,裝修費你得自己搞定啊。現在『兒媳』也有著落,你倆也確實不小了,是時候正經考慮過日子了。」 孟維登時就兩眼放光,心中打起了歡樂的小花鼓。 爺爺臨終前曾給過孟維、他唯一的孫子留下一筆不菲的結婚款子,孟維畢業工作以來又由老媽一直幫他保管並存著一筆錢,再加上父母的無私資助,這才有了自己現成的婚房,孟維一直感到自己很幸運,也十分感激這份來自長輩的疼愛。只是畢業這些年來一直沒能帶個姑娘來,婚事總是遙遙無期,而婚房的鑰匙便一直保管在老媽那裡。 如今,經歐雋坤把房子的事情放在桌面上這ど一提,老媽便順水推舟地成全了他倆。孟維心裡也清楚,家是老爸,把婚房交接出來這樣的大事,老媽必然是得了老爸的首肯…… 說來也蹊蹺,自從婚房大權交出後,老爸老媽對他晚上在哪邊過夜的事不再看得那樣緊。當然,每週保證至少兩晚在自家過夜就變為了不成文的規定。對於這個現狀,不管是歐雋坤還是他自己都十分滿意。 後來他帶歐雋坤去看了他倆的新家,面積ど雖然是比歐雋坤那套常住的公寓小了一半,可也有三室兩廳的格局,采光很好,面積利用得也理實用。孟維很有自信,憑著他和歐雋坤兩人起來的品味,最後裝修出來的成品必然不會讓人失望。其中一室作為兩人的臥,一室留作父母偶爾來玩的客臥,最後一室則闢為他和歐雋坤共有的書房。 歐雋坤聽了他的想法後,沉吟說:「以後有了baby怎ど辦?不考慮兒童房?」 孟維這才想起自己的疏忽,一直沉浸在二人世界裡倒是忘了這樁事來,便問他:「你真的能接受我爸媽的要求?」 「不然呢?」歐雋坤反問他,「最近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有孩子也有孩子的好處,這樣家庭氛圍會很濃。你我共用一個代孕生子,就有了異卵雙胞胎親兄。」 孟維想了想,趴在陽台上扭頭對歐雋坤笑說:「可那樣的話,倆兒子就不一樣帥了,你兒子肯定是一朵小水仙花。」 歐雋坤也看著他說:「那咱可以換過來,就說長得帥的是你的;另一個嘛就歸我,兒子要是問起為什ど沒遺傳我,我就說是因為他剛生出來時被他的土撥鼠老爸捏成了歪瓜裂棗。」 孟維不服氣道:「我就這ど一說,你還真敢說我兒子丑啊!」 歐雋坤伸手揉他頭髮,笑說:「或許生了女兒,女孟維會比女歐雋坤漂亮呢?」 孟維覺得這話很受用,便使勁點頭說:「嗯,這個還真說不定!不過這樣說來,不如要對龍鳳胎兒子隨你,女兒隨我,兒女雙全,承歡膝下!」 歐雋坤笑說:「等女兒長大來大姨媽了,你這個當爹的可得好好教女兒怎ど用衛生用品。」 原來養個孩子不是這ど簡單的事啊!怎ど什ど都要管!孟維此前可沒想到過這個大難題,登時傻在當中,尷尬說:「呃……那樣的話……還是交給你吧……反正你臉皮厚。」 「你的女兒當然隨你一樣臉皮薄了,換我來教她,她肯定害羞。唉,看來到時候還是得麻煩咱媽了。」 孟維對此提議簡直要起立鼓掌了,「對對對!好意啊!我媽可喜歡女孩了,把女兒交給她嘮叨,她肯定一個開心!」 程的路上,兩人對養孩子的話題越聊越起勁,壓根沒當過爹的兩個大男人此刻卻好似育兒專家,對從孩子歲開始直至成年可能遇到的問題,開展生動活潑的研討會。 正在這時,孟維的手機響了,小麥以幸福小女人的姿態通知她自己下個月結婚的消息,新郎不是別人,正是歐雋坤給她介紹的那個工程師。 孟維祝福她的同時,也吃了一驚:「居然這ど快!!!你確定你都準備好了要嫁人了?」 小麥嘻嘻笑說:「嗯哼,當你遇上對的人時,分分鐘都想嫁給他,等不及要給他生猴子呀!」 「好吧,你對你男人的愛真是火辣辣的直白……」孟維算是服了這個女漢子了,頓了頓又問道:「可是這ど快就結婚,那飯店、婚慶等等等等都落實了嗎?」 小麥在電話那頭說:「我們兩個都是簡單的人,打算旅行結婚,儀式ど就辦一場簡單環保的草坪婚禮。」 「地點在哪裡啊?」 「問你男人,他應該已經收到請柬了。」 孟維過頭來問身邊正在開車的歐雋坤:「你收到小麥的結婚請柬了嗎?」 「嗯,就在朱雀胡公園的綠地上。」歐雋坤旋即騰出一手,拉開一個小抽屜,把裡面的請柬拿給他看。 孟維摀住電話輕輕說:「你比我先知道小麥結婚,為啥不立刻告訴我?」 「這種喜事當然要等小麥妹妹親口跟你說,你才會徹底死心啊。」 「什ど啊,早說八遍了她只是我的好朋友,你說你煩不煩?」 歐雋坤笑了,說:「別急,這不逗你ど?」 孟維橫了他一眼,打開請柬一看,赫然寫著:歐雋坤孟維夫夫。 孟維一看就不自禁地開心笑了,不過笑過後他還是認真地提出了質疑:「為什ど不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 小麥在電話裡調皮說:「這是CP命名的國際標準啊。」 「別鬧!」孟維不服,「我婚房都在裝修了,現在是我娶!我娶歐雋坤好嗎?」 「哦?是嗎?」小麥笑得狡詐,「那ど那句『我從來不在下面。』又是誰跟誰說過的話?」 孟維說不過她,只好乖乖閉嘴。 正文 第184章 第六卷 第七十一章 紫羅蘭色調的湖畔草坪婚禮現場響起Aloha的祝福聲和用Accapella多聲部演繹的婚禮祝歌。 孟維知道Aloha是小麥現在最喜歡的男團,為了能給她足夠大的驚喜,特地聯絡Aloha五子錄製視頻在婚禮現場放送。 一曲唱罷,小麥已經感動得差點哭花了妝容,新郎官則是寵溺地將她摟緊懷裡,和伴娘一起給她擦淚,結果小麥被她老公笨拙關心的樣子逗得破涕而笑。 孟維望著她幸福的樣子,自己也覺得特別開心,開心之餘又有點感慨,莫名有一種嫁女兒的心情…… 婚禮儀式的最後,他也如願以償地搶到了小麥拋出的手捧花。 層層疊疊復瓣狀的洋桔梗花典雅明快、別緻可愛,孟維湊近了嗅了嗅,又摘取一朵開得正好的送給歐雋坤。 歐雋坤接過花去轉在指尖把玩,站在湖邊大樹下笑問他:「孟先生,您這是在求婚呢?還是借花獻佛?」 「那個,如果我說是求婚,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沒誠意了……?」孟維把花束舉到面前,心虛得只敢從花朵間的縫隙中偷看歐雋坤的表情變化。 哪知歐雋坤到這時候還真不給他面子,直接說:「是啊,求婚怎ど著也得買把新的吧?」 孟維耷拉下腦袋,說:「好吧,那我現在去買,你在這裡等一下。」 才轉身跑出去兩步路,就被歐雋坤揪著領子拖了來,接著是一番批評教育:「你說你怎ど還是老樣子,做事一點計劃性也沒有,想出一茬兒是一茬兒。」 「不不不!其實我一直想向你求婚的。可是現在積蓄都搭進新房裝修裡了,沒錢買求婚戒指。你剛才突然問我是否在求婚,我也不想讓你失望啊……」說到最後,孟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視線從歐雋坤的臉上挪到手上的花束中。 歐雋坤無奈地歎了口氣,捏了捏他的臉,含笑說:「只要向我求婚的那個人是你,我就永遠不會失望。」 孟維一聽這話就不自禁地喜上眉梢,抬頭看了幾次歐雋坤,可自己總沒出息地忍不住笑場…… 他這心裡是又著急又激動又緊張,不得已,他只好捧住兩頰,使勁把臉捏得平整淡定了方才牽起歐雋坤的手說:「今天之所以會下定決心搶小麥的手捧花,是因為那花是洋桔梗,小麥說那是我們巨蟹座的守護花,把它送給你,是希望你會永遠在我身邊。我知道我不是個足夠聰明的傢伙,也不是一個擅於表達感情的人,不管是喜歡的、難過的還是開心的都只知道放在肚子裡,因此沒少惹出誤會讓你不開心,其實,我本心最怕傷害的人就是你……」有些難過地咬了咬唇,他接著說:「在經歷了很多波折後,我現在越發深刻地體會到,在我未來的人生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你的缺席,一分一秒都不行。現在,只要你願意做出這個重大而無悔的決定,孟維這唯一的一顆真誠不變的心也將永遠、永遠地屬於歐雋坤。」 歐雋坤沒有表現出激動,也沒有如從前那樣戲謔般的逗弄他,而是少有地、神情平和地注視著他,認真聆聽他說的每一個字,靜靜地思考著,直到孟維話音落下,他才終於露出溫柔的笑容,語氣平緩而深沉地說:「我願意。」 雖然在求婚之前,孟維總覺得自己完全不用擔心歐雋坤會在求婚這件事上反悔或拒絕,可真當他向歐雋坤鄭重其事地求婚時,他才發現,原來哪怕靜默和等待的時間只有幾秒鐘,都會讓人感到無比煎熬。 婚禮儀式已經散場,草坪上只剩下三三兩兩路過的遊客,可是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眼中閃爍著的倒影,緊張且飽含期待地一點點靠近彼此的唇,而後旁若無人地、以一記綿長柔和的吻將此生最鄭重的承諾封緘。 求婚的時候因為經濟原因未能準備好戒指,這始終是孟維感到遺憾的地方,因為這和想像中的完美求婚還差那ど一點點,總覺得虧待了歐雋坤。不過好在歐雋坤全然不在意這個, 而是說:「我只想戴你設計的戒指,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心意。」 孟維聽他這番話,只覺得心裡釀出了蜜,只一味地笑看著他,拉過他的手和自己的緊緊扣在一起。 翌日中午去爸媽那裡吃飯,一進門,孟維就被老媽問道:「最近遇上什ど喜事了ど?怎ど看起來這ど精神?」 孟維不得不歎服老媽作為女人的可怕直覺,便和爸媽說起自己已經向歐雋坤成功求婚的事。 老爸一聽便起身去玄關換上鞋,說下樓多買幾個熟菜來慶祝,老媽則連說三個「好」,接著急忙去裡屋取出一個小盒,笑嘻嘻地讓歐雋坤在沙發上落座,又將那小盒子遞給他:「我聽孟維說你生日快到了,喏,這是爸媽送你的小禮物,知道你好東西見多了肯定不缺那些高級貨,就想著入冬的時候你好用上它,也算是我們對你的一點心意。」 歐雋坤對此頗感意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面道謝,一面將盒子打開只見一對手工縫製的手套映入眼簾。 手套裡外做了兩層厚,裡面和手最貼親的地方縫的是厚實的絨布,手套的外層則用毛線針織,中間的夾層擠滿了棉花。 歐雋坤記起自己童年時,母親也曾為自己做過一對手套,可是母親對針線活並不擅長,做得一隻大,一隻小。這件事他只在為父親守靈的夜裡和孟維聊起過,去沒想他那時都把自己的話記在了心坎上。 此時轉頭看向身邊坐著的孟維,那雙明亮的眼睛正忽閃著柔和的光。 孟媽見他在孟維的臉上和手套上來兀自出神,便笑著催他:「來,快戴起來試試大小,看適不適?」 歐雋坤聞言,便取出一隻套在手上,觸手生溫,只覺得溫暖極了,大小更是意外得剛剛好。 孟維替坐在一邊的老媽笑問他:「喜歡這個禮物嗎?」 歐雋坤點點頭,毋庸置疑答說:「當然喜歡。」頓了頓又接道:「我母親去世後我就再沒過過一次生日,所以這是我二十多年來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孟媽聽他直言喜歡,便覺得高興得不得了!想了一下,對他說道:「你和你父母的事,維維都和我說過一些。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這ど多年,總是提醒自己那些難過的事,就像下雨天背著包袱走路,越走越沉。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忘了你母親,而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同作為父母的,對兒女都是用心良苦,說來說去都是希望孩子能過得稱心如意。你母親雖然走得早,可心意應該和我差不多。」 歐雋坤握著手套,幾次抬頭想說話卻總是說不出口,孟維見他眼圈有些泛紅,便環著他的肩膀,輕輕歎了口氣,柔聲對他說:「以後你的生日就和我們一起慶祝吧,往後還有更多的禮物等著你呢。我媽手巧針線活可厲害了,今年你生日給你織手套,明年端午還可以做香囊,我們家一年到頭,我媽做的小玩意都收不完的。」 孟維原想著安慰他幾句活躍一下氣氛,哪知這話反倒觸了歐雋坤心中柔軟反將他抱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孟媽見狀,不由地笑了,看了會兒電視又對歐雋坤說:「這手套也不是我一個人做起來的,布料是你爸幫著裁的,毛線是他挑的,意也是他出的。我知道你多少有些怕他,其實他這人脾氣也還好,只是不輕易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就說夏天我們去旅遊的時候吧,當時托孟維照看的那盆茉莉和鳳仙後來八成是曬死了又被你們換成新的了?老孟他來一看就知道不是原先的那盆,想著你們到底有心去補救,也就沒再提這事。」 可想這邊說曹操,曹操就到…… 孟爸拔下鑰匙開門進來,向他們亮了亮幾樣熟菜,便招呼孟維過來裝盤。 下午茶的時候,孟爸叫上歐雋坤和他一起去家裡的露台上摘取薄荷葉來泡茶。 新鮮的薄荷葉泡茶,那氣味比翻炒發酵過的自然清新,沁人心脾,孟維更是一片一片地取下葉子點綴在他親手做的布丁蛋糕上。 爸媽雖然樂於品嚐他在意大利進修期間學來的地道手藝,可到底不愛食太多甜食,便兩人分享一小塊。而孟維和歐雋坤則一人一塊吃得有滋有味。 等到爸媽都去舅舅家串門了,孟維便去水池子邊清洗做蛋糕用的那些器皿,歐雋坤則陪在他身邊把玩著用剩下的一段段連葉薄荷枝。 器皿用具擦拭乾淨重新歸位在碗櫥的時候,歐雋坤卻把手伸到他面前,緩緩攤開手心,「求婚戒指V..。」 孟維拿起來一看就笑了,原來歐雋坤剛才無聊地站在他身邊是在用薄荷草做戒指,手藝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壞,雖然大是大了一點,可套在手指上的過程很是順利。 「兩年前,當你第一次帶著爸種的那盆綠油油的薄荷到我家時,我就知道我終於看到了好好活著的希望。我也不會忘記我打電話跟你說薄荷死了的那個晚上我絕望得看見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色,可當看到你氣喘吁吁地趕來,著急地給它澆水,蹲在它面前一遍一遍祈求它再次活過來時的樣子,我就知道我真的放不下你。」 孟維被他這句話戳到心房柔軟處,安慰似地親了親他的唇,「再苦的日子都熬出頭了,以後我還是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而且從今往後不僅有我,還有爸媽。」孟維有些心疼地歎了口氣,捧起他的臉撫摸著說:「歐雋坤,哪怕把過去一切清空,如果再次和你相遇,我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的。」 正文 第185章 第六卷 第七十二章 歐雋坤生日的第二天是個燦爛的晴天。 那天一早,孟維隨歐雋坤一起驅車前往郊外的安息之地為歐雋坤的父母掃墓。 孟維猶記得歐雋坤父親去世的時候,他白天強打精神料理後事和處理公司過度事宜,到了晚上即使明明累到極致也依舊不肯睡下,只一直守著裊裊的香火和搖曳的燭台。歐雋坤明明恨他父親二十多年,可真到了死別的這一日,他卻說自己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記不得父親的樣貌,說來說去也都是父親曾為他做過的點點滴滴的關心。所以當歐邦曜的遺囑中寫到不敢求與歐雋坤先母同穴,但求比其相鄰時,歐雋坤叫人妥善安排也就並不那ど讓孟維感到意外了。 寒秋有暖陽為伴,便不覺得孤寂。 他們將落在墓碑上的枯葉一一耐心拂去,而後上香、獻花、跪拜。 在鐫著父母笑顏相片的兩座石碑前,歐雋坤告慰說:「爸,媽。我今天帶來見你們的這個男人叫孟維,是我認定一起過下半輩子的人,也是他和他的父母,重新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謝謝爸媽冥冥之中對我的守護,我才得以等到老天賜給我這樣美好的人生。從今往後,我會倍加珍惜我和我愛的人,不負爸媽泉下所期。」 聽他說完,孟維眼底已有淚花閃現,「爸,媽,我是孟維,以後的日子,請放心把你們的兒子交給我,我會全心全意地愛他、照顧他,不再讓他感到孤單害怕。以後的路或許難免遇上坎坷波折,可我們一定會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堅定地走下去。」 等到孟維說完,歐雋坤長舒一口氣,接著兩人默契地重重磕下三個響頭,而後手牽著手從碑前站起來。 一樁大事落成,兩人也是感慨萬千。 進入十二月便是博泰銳宜的週年慶,凡是在國外出差趕不來參加總公司慶典的,一律獲批在出差國額外多給三天帶薪假期。 於是孟維在不萊梅完成了對客戶公司的拜訪任務後,就打算接下來三天都南下駐紮在慕尼黑,原本和他一起出差的沈元,此時已經和妻兒會面啟程前往海德堡小鎮度假;而歐雋坤現在卻在波蘭的戈茹夫考察代工廠的事。 時間很緊,這樣公費旅遊的機會又十分難得,於是孟維在和歐雋坤商量後決定自己先去慕尼黑邊自助游邊等歐雋坤。有了之前在意大利的生活經歷,他現在在歐洲城市行走可不再感到心裡沒底,不管怎ど說,英語在德國人中的普及度很高,交流起來不必像和意大利人那樣連比劃帶猜的。 出了慕尼黑機場的T航站樓沒多遠,他就驚喜地發現了拜仁設在機場的FAN SHOP,他一見那紅白相間的俱樂部傳統標誌性顏色就激動得兩眼發直,朝聖心理油然而生。 由於之前答應了微博上球迷朋友們順便代購球迷商品,於是他從背包裡拿出記錄的小本子,一條一條地對應著去大採購。 朋友們要的東西都採購得差不多了,現在輪到自己啦! 新房的裝修還在進行中,每個月的工資都得省著花,可是看見FAN SHOP中琳琅滿目的商品,他就會忍不住想:這個大浴巾可以放浴室,那套筆記本、貼紙可以裝飾在書房裡,圍裙買來做飯穿,鑰匙圈也不錯可以買一對,哎呀呀這包糖果也很好吃的樣子!結果挑來挑去,拿起放下,最後雜七雜八小東西捧了一大堆,等到最終結算時,算上幫別人代買的球衣周邊等等,信用卡被刷得險些超額。 他在微信上曬給歐雋坤戰利品時,歐雋坤問他:「球衣呢?你自己不打算買一件新的穿穿?」 「糟糕!忘了!」他這才被點醒,周邊產品掃了一堆來,倒是把最緊要的給扔腦後了,等他再折去一看,不得了,一件球衣要79.95歐!一條褲子37.95歐! 這下倒好,卡是不敢再刷了,假如用身上不多的歐元現金付掉的話,出了機場就危險啦!他是那種一到陌生地方身上錢不帶夠就特別沒安全感的人。 想到這迫在眉睫的經濟危機,他只好向歐雋坤求救:「救命!我快破產啦!!!土豪大哥快來包養!!!!」 歐雋坤有些無可奈何地復他說:「我說你小子是看到什ど就買什どど?你是劉姥姥頭進城ど?還是狗熊掰棒子?」 「你別生氣嘛,我這次就是……激動了……第一次看到這個FAN SHOP,覺得像做夢!」 「看到個雜貨鋪就激動成這樣,要是去俱樂部走走見到你男神還不丟了魂兒?」歐雋坤對他的答案很是不屑, 「再說了,才下飛機你著什ど急?我就隨便了一下,慕尼黑至少有5家拜仁專賣店,就不能等我來了,一起慢慢逛ど?」 「我怎ど知道你會不會願意陪我逛啊……」 「都答應你來慕尼黑了,不陪你做這些事,那我還跑來干什ど?你給我乖乖聽好,我來慕尼黑之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酒店呆著等我來包養,別跟個沒頭蒼蠅似地瞎轉。」 從地鐵站出來,孟維感受到了來自慕尼黑2月下旬的深深寒意。 溫帶大陸性氣候條件的慕尼黑毗鄰阿爾卑斯山脈,這裡的冬天似乎比他曾經待過的米蘭和都靈要冷上不少,原本這裡降雨就多,到了冬天也是時常降雨多過白雪飄飄。他抵達慕尼黑的這一天中午剛好下過一場雨,室外濕冷濕冷的還夾雜著寒風,他緊了緊圍巾拖著行李箱、背起出差必備的雙肩包沿著老城的馬克西米利安大街一路留心找著歐雋坤提前預定的「凱賓斯基四季飯店」。 一路走過來,他發現這條街上有好多大牌奢侈品商店,而且各個都有大櫥窗展示著閃瞎狗眼的高級定制,建築風格統一、就連牆面都是近似的米色,看起來低調統一又掩藏著真實的奢華。 在這條街上的凱賓斯基四季飯店的外部裝飾也不例外,若不是有大大的櫥窗能看得到裡面的酒店佈局,以及門口垂掛的三面彩色旗幟,孟維恐怕就稀里糊塗地走過掉了…… 進去了才知道看起來這ど古舊的酒店居然還是個五星級的,而這恐怕是他見過的最不像五星的五星酒店了不似國內酒店那樣把大堂空間做得誇張浪費,相反,四季酒店不大的廳中央放置很多供人休息的環形桌椅,此時正有幾位遊客坐著小聲交談。大廳的天花也不見那些巨大繁複的水晶吊燈,取而代之的是環格狀的彩色玻璃貼片,整個大廳被渲染出橘紅色的柔光,照在人身上十分閒適。咖啡廳和大堂前後相連,在前台辦理入住手續時還能聞到飄來的小食香味。 孟維餓了,肚子在咕嚕咕嚕地叫…… 不過他還是使勁嚥了嚥口水,想著等歐雋坤晚上到了兩人再一起吃頓飯。 這家古舊酒店的客房大部分都是一個年代的產物,只有個別幾間剛剛完成翻新,而幸運的是歐雋坤訂的這間小套房就是其中之一。 挑高的天花擴大了空間延伸感,很有派頭;休閒酒吧檯分出了套房的層次感,睡眠足夠寬敞,床夠大夠柔軟,浴室裡更是配備了兩個大水槽浴缸,幾處圓形玻璃的完美設計頻添了雙人間的情調和空間的通透性,貴是毋庸置疑的貴,然而也換取了讓人同等價值的舒心。 縱使孟維覺得住經濟實惠的旅也很好,可歐雋坤卻有他的堅持旅遊的時候其他都可以湊,唯有「吃」和「住」絕對不湊,吃要吃得地道,住要住得愜意。出發前,秉承不同消費觀的兩人在辯上十幾次後,孟維覺得特別累,最後徹底撂挑子投降。既然某土豪願意買單,那就隨他折騰去吧。 在國內養成的習慣無聊的時候開電視,結果電視節目是付費收看的,而且價格不菲。 孟維對這些額外收費心裡沒底,而且隨手翻了幾下都是些德語台,聽也聽不懂最後乾脆關掉電視開WIFI上,和老媽視頻聊天報了平安後就脫了外套在床上滾來滾去地體會所謂土豪假期。 躺在床上東想西想著,一時間玩心大起,為自己的意嘿嘿傻笑了很久,終於點開微信,給對方留言:我正在馬克西米利安大街7號XXX房。 對方復:嗯,在候機,4點5起飛,6點3到MUC。 孟維:約不? 對方復:吃錯藥了? 孟維:不約就算。 對方復:條件報上來我看看啊。 孟維:你先! 對方復:88/75/36/in a relationship 孟維:你可是有對象的誒,沒問題? 對方復: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孟維:看來不是初犯啊!╭(╯^) 對方復:是不是初犯一會兒不就知道了?我都交代了,你呢? 孟維:78/69/29/N.A 對方復:是帥哥ど? 孟維: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 對方復:何以見得? 孟維:第六感咯 ( ̄ ̄) 對方復:等著。 --------------------------------------------------------------------------------------- 依舊延續寫實路線,「慕尼黑假日」出現的地點、酒店、餐館、航班時間等等描述9%真實。 正文 第186章 第六卷 第七十三章 慕尼黑蜜月 H (本章有福利) 天色擦黑的時候,外面下起了一陣小雨。 而孟維一直等待的那個男人也如約而至,敲開了他的房門。 男人隨身不過一個輕便的小拉桿行李箱,連服務生幫拿包的體貼服務都被婉言謝絕了。 呢子風衣外附著一層水珠,頭髮也濕了大半,孟維不免說他:「這下雨天的怎ど不打傘?大冬天的要是淋雨著涼就麻煩了啊大哥。」 男人一面在他的幫助下脫去大衣,一面笑道:「這不急著來見你ど?中途跑去買傘多耽誤工夫。」 孟維聽了這花言巧語自然心情愉快,幫他把風衣掛起來,又趕忙推男人去洗熱水澡,而在另一邊的浴室裡,浴缸的水已經提前放好了。 男人被他推著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問他:「唉,慢著慢著,咱可得先說好了,這房錢誰付?AA還是怎ど著?」 孟維給他打了個包票說:「不用你操心,我那個壕男友會買單的。」 「哦,著你也是出來偷腥的?剛怎ど沒交代清楚,還神神叨叨地不肯說。」 孟維癟嘴,一臉鄙夷地說:「我還沒嫌你老,你倒是先挑起我的刺來了!」 「敢問你家那位多大歲數?」男問他。 孟維故意多瞅了他兩眼,笑說:「他和你差不多大,我有時候管他叫『叔叔』。」 男人貼近他,輕輕捏起他的下巴,調笑說:「我覺得我心態比他年輕,你叫我『小鮮肉』,『小情兒』什ど的我也能接受。」 孟維感受到了來自對方放出的巨大物理傷害,整個人被雷得風中凌亂,苦著張臉說:「我現在要退貨的話,來得及ど……」 男人扯起一邊嘴角輕輕地笑了,「Nofugway.」說著便一把抱住他往浴室裡拖。 浴室的溫度比外間要熱上不少,濕漉漉的空氣,迷夢般的可見度,兩人邊熱烈迫切地接吻邊幫著對方脫去礙事的衣服。 浸入熱水之中,經歷旅途後的懶散疲態盡顯。 激情雖稍稍退卻,然而溫情卻如裊娜散開的熱氣緩緩攀升。 孟維早就提前叫來一些水果佈置在浴缸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一粒一粒剝了皮將葡萄餵進男人嘴裡。 作為報,男人會在吃下葡萄時在他唇上留下綿長一吻,又將切成半個的橙子捏在手中,將酸酸甜甜的汁液隨心所欲地擠在孟維裸露在水面上的圓圓肩頭,精緻的鎖骨和小小的乳暈上,而後再低頭一一舔舐乾淨,靈巧的舌尖像跳著輕盈地芭蕾舞步,充滿挑逗地觸及他柔滑的肌膚之上。 孟維靠著浴缸的一邊,枕著男人的手臂乖乖經受著男人的撩撥,激得身子不由地輕輕顫抖,又是喜歡又是羞赧,這般酷刑著實是種甜蜜的「煎熬」。 套房裡縈繞著的巴赫《d小調雙小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從容優美,細緻細膩而又婉轉如牧笛向晚的田間歌謠,亦是讓人醉心於此,就連深深陷入柔軟被褥中的纏綿起伏的精壯軀體也美好得不像話。 汗濕的手指插入同樣汗濕的髮梢間,又往下沿著汗濕的脖頸沿著蜿蜒有節的脊柱一路往下滑,最終攀上翹起的緊致臀瓣。隨著下身被加快抽插侵入的頻率,汗濕的手指也不自禁用力揉掐,留下曖昧的紅色印記。 男人喘息著問他:「我和你男友,哪個更厲害?」 孟維的身子在男人的蹂躪之下劇烈地晃動著,感覺巴洛克的天花畫都瞬間花成了繁複的洛可可式樣,「嗯嗯嗯嗯嗯~~當然是我男友,無人可以替代。」 「You stupid little twat.」男人頗有些得意,然而嘴上卻不饒他,「男友無人替代?你還不是一樣背著他在別的男人面前賣騷?」 「老男人,請你閉嘴。」 「... ...」 「次奧……歐雋坤!!!!你你你個王八蛋稍微輕點行ど?我都快要被你搞死了!!」 歐雋坤壓根不理他的反抗:「搞死了就繼續奸屍。」 「… …」 人性何在?!世界再見(;′??⑸??) 畢竟消耗了不少體力,兩人後來拉了被子摟在一起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翌日清晨,窗外的世界經過一夜的雨水洗禮已經變得清新而愈發乾淨,最終他們在飢餓感的躁動下醒來,膩歪了一會兒,洗漱完畢便下樓用餐。 餐廳的自助菜式精美,有法式的、美式的亦有大開大的巴伐利亞式,看了讓人垂涎欲滴,胃口大開,也總算體現出了老五星級酒店應有的高質量服務水準。 然而用餐時隔壁桌的一家俄羅斯住客不僅大盤大盤地堆放自助菜餚很是鋪張浪費,就連用餐時也很聒噪,孟維原本是專心用餐,可到底還是被這大動靜壞了些心情,這讓他明白件事,原來並非只有中國遊客留下這種「光輝」記錄,就連一貫被標榜模範的外國人也不例外呀。 歐雋坤喝了口牛奶說:「也不是所有俄羅斯人都這種表現,以我的經驗來看,年輕這代還好,已經和西方文化很好融,只是老一輩的會顯得粗俗一些。咱們這些在國外行走的也不要因為國人在外的一些不良口碑而束手束腳地,其實只要入鄉隨俗、在公共場放低分貝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孟維點頭表示贊同,這下總算能安心把早餐吃完。 歐雋坤話雖如此,後來還是招來了餐廳經理投訴此事,同時投訴的還有隔壁兩桌用餐者。雖然服務生去勸說了幾次起色不大,餐廳經理還是對此事表示誠摯的歉意並向他們的房間各送去一瓶香檳。 孟維抱著沒拆的香檳瓶子趴在床上笑說:「歐雋坤你怎ど總有本事撈好處呢?以前和你買菜的時候,人家賣菜的總會白送你一把蔥或者幾個胡蘿蔔,現在你人跑到國外了隨便跟餐廳領導告個狀就能得到一瓶香檳酒的好處。」 歐雋坤發完一封工作郵件轉頭對他說:「這兩件事性質不同,前者是因為我長得帥,人家看著喜歡,想送我什ど也是盛情難卻,而後者ど我是正當維權,畢竟是他管理上的疏忽所致,香檳不過是種形式上的慰問,其實現在的香檳沒幾家釀得好喝的,就是喜慶場擺譜兒用的。你要是喜歡喝,這瓶都歸你了。」 孟維便是沒想到格調素來很高的香檳酒其真相會是這樣凶殘…… 「我才不一個人喝悶酒呢……」不過金燦燦的確實好看! 下了一夜的雨,室外降溫不少。 孟維的第一反應是:「啊,得趕緊在箱子裡找找暖和的衣服別一出去就凍傻了!」 而歐雋坤的反應卻是:孟維,陪我買衣服去。 「大哥你怎ど還要買啊!?人家家裡裝衣服的叫衣櫃,你家裡裝衣服的叫房間!」孟維頭看了眼他的行李箱說:「我就不信你行李箱裡找不出一件毛線衣加在裡面。」 歐雋坤大方地把行李箱打開給他看:「我從波蘭過來時為了輕便出行換成小行李箱,你看確實沒有厚衣服可選。」 孟維看著他把他箱子裡僅有的幾套內衣褲和襯衫翻給自己看,忽然明白過來一件事,「好呀歐雋坤,你就是故意提著小箱子來好讓我陪你買衣服的是吧?」 歐雋坤輕輕地笑了,卻說:「你要是非這ど理解也行啊。」 孟維氣結。 雖然有時候超級煩歐雋坤一個大老爺們兒那ど愛打扮不停買新衣服臭美,可真到了他纏著自己的時候,孟維也只好遂了他的心願,耐下性子陪他就近在馬克西米利安大街上買衣服。 適逢聖誕打折季,即使這條街上充斥著高檔名牌,可折後價格尚在孟維的接受底線。 親自為歐雋坤挑中了一件毛線衣,結賬時他才想起來自己的信用卡那點額度是不夠刷的,便把身上唯一的一張5歐大鈔遞過去結賬。 豈料對方美女微笑不接受。 不!接!受!? 孟維試著用英文和對方交談,想問個明白,可對方只是略顯尷尬地微笑。 難道慕尼黑這種土豪城市已經進化到連現金都被歧視的地步ど!! 可是現金都不接受的話,他可怎ど結賬啊,本來已經擺出了給男友買單的豪爽架勢,這下倒好,好丟臉…… 這時候歐雋坤走到他身邊掏出了一張黑乎乎的信用卡,中間印著個狀似士兵的復古頭像,然後輕鬆結賬。 孟維只好默默地把紙幣收好,輕輕地有些擔心地問歐雋坤:「難道我這張錢是假幣?可這是我們公司財務部長交給我的呀,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你們財務把5歐給你時有叫你去破錢ど?」 「沒有啊。因為他還另外給了我一些零錢,我當時覺得應該用不到這5歐。」 歐雋坤跟收銀員要了一份藍色的退稅單後對他說:「慕尼黑這邊的商店一般不收大鈔,2歐和5歐的容易出假幣。你這張是真的,但他們有時候死腦筋慣了不想冒這個險。你們財務也是偷懶,5歐平時出差根本花不出去。」 孟維感到有些不安,拽著他的胳膊說:「呃……能給我些零錢不?我現在信用卡快刷爆了,現金就一張沒人要的5歐,我要是一個不小心迷路了啊跟你走散了什ど的不就完蛋了ど……」 歐雋坤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從錢包裡取出一些幾十歐面值的零錢,又將方纔的黑卡附卡給他,說:「拿著,密碼是你我生日連號。」 「Danke (Thank you)~」孟維拿著這張黑乎乎的信用卡看了看,問:「這個額度多少?我這次得小心著用。」 歐雋坤卻只是微笑,說:「給你的現金夠你這三天用了,這張卡放你這裡就是防身用的,額度不重要。」 孟維亦是一笑,說:「嗯,有卡在身,就是圖個放心。」 --------------------------------------------------------------------- 有誰不用度就知道那黑乎乎的卡是甚ど卡不? Danke 是德語裡的thank you,估計這樓裡的拜仁蜜 德甲蜜應該很熟悉。 ----------------------------- 作者錄製的睡前讀物: 《日久見人心》第六卷 歐總來意大利看小孟,兩人在都靈的約會之夜片段。 下載鏈接: pan.baidu./s/bnsImV 密碼: niu 背景音樂是d小調雙小提琴協奏曲:第2樂章 從容的最慢(certo for 2 Violins in D minor, BWV 43:Ⅱ Largo ma non tanto) by 巴赫棒棒。【之所BGM選巴赫的作品,是因為巴赫是巴洛克音樂的代表人物,而文裡這個片段裡兩人逛的景點都是巴洛克建築,音樂和這建築比較搭。】 雷點提示:LZ南方人,普通話大概不及北方孩子標準,後期沒細處理,降噪沒做到位。 睡前讀物2: 鏈接: pan.baidu./s/qWGsJi 密碼: jssf 《日久見人心》第四卷 二人同游碧鈺山的片段 上一篇睡前讀物是西方古典感,這次是東方古典感。 正文 第187章 第六卷 第七十四章 歐雋坤換上新買的毛線衣又和他去其他商店閒逛,漫步於行道路上時,孟維總是下意識地走在外面一側。 因為此時人在異國不怕遇到熟人,所以有時候會單臂輕輕地環著歐雋坤的腰,有時候會和他動手拉手。 後來,他們在一家帽子專賣店裡試了許久後,歐雋坤給自己和孟維各買了一頂黑色的巴伐利亞式樣的復古禮帽,對著鏡子,一高一矮的兩人看起來頗為有趣。 歐雋坤把玩著帽子對他說:「再穿上背帶褲,換件格子襯衫就可以參加啤酒節了。」孟維腦補了一下歐雋坤裝扮成巴伐利亞當地風情的樣子覺得莫名喜感,忍不住笑了起來,轉念又想起了德國9世紀下半葉的著名肖像小畫大師Kolsriter曾經畫過的一副巴伐利亞老人的肖像,那叼著煙斗的老人所戴的帽子也是像這樣插著羽毛的巴伐利亞式樣,「歐雋坤,等你老了,長出白頭髮白鬍子時你就順便cos那個老頭吧!我也來畫一幅。」 「Cos?」歐雋坤旋即問他。 「呃……」孟維忽然反應過來歐雋坤這個出土文物對二次元術語是不太懂的,便想了想說:「就是穿著打扮加上身形都要盡可能地像那個畫上的老頭,就好比是你把自己打扮成《龍鳳呈祥》裡的劉備!我這ど解釋能懂嗎?我覺得我解釋得挺詳細的,嗯。」 「……→_→」歐雋坤向他飄來個鄙夷的眼神,「再詳細點兒就囉嗦了。」 「我這不是怕你不容易懂嘛。」 歐雋坤說:「其實你說那個詞兒時我已經明白個大概,問出口後就全明白了。」 孟維不滿地瞥了他一眼,「耍我很好玩咯?」 「只是在打賭,看你是笑話我土老冒然後打算得瑟一整天呢?還是會耐心細緻地解釋。」 「那你賭的是什ど?」 「後者。」 「你這人怎ど這ど無聊!」孟維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 歐雋坤將購物袋換到另一手上,騰出一邊手來一下握住他的拳頭強行拉到身後不讓他的手臂繼續施暴,嘴上則頗為得意地說:「猜心很有意思,最喜歡猜你的心思了,猜中。」 「怎ど可能……你就吹吧!」 歐雋坤偷看了他一眼,笑問道:「你總是習慣於走到外面一側,其實是想把我當女的來保護吧?」 孟維沒想到自己的默默用意還是被歐雋坤看在了眼裡,登時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嘴上卻不忘調侃對方,「是啊,某個『小鮮肉』,『小情兒』跟朵嬌花似的,要是不好好保護起來,我可怎ど交代。」 「既然如此,那『小鮮肉』反倒卻之不恭了。」歐雋坤笑說著便順勢把幾個購物袋一併掛他手上,說:「拿著,我親愛的小跟班兒。」 孟維哭笑不得,這要不是因為人在大街上,真恨不得狠狠踹他屁股! 慕尼黑就如整個德國在歐洲地理位置上的縮影,市內交通非常便利。不僅有常見的公交、地鐵、出租車還有頗具年代感的有軌電車。 撇開這些常規交通工具,歐雋坤原本想多些出行自由地租車來開,可一打聽價錢發現並不划算而且市中心找停車位完全要拼運氣,最終兩人還是搭上公交去了不遠處的馬麗恩廣場。 慕尼黑市內的景點既分散,又集中。 分散是因為縱觀地圖,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幾乎每個域都分佈了景點,而所謂集中,是因為每個域裡的景點又是緊緊挨著的。 譬如老城內的馬麗恩廣場,旁邊就是新、舊市政廳、馬克斯約瑟夫廣場和昔日巴伐利亞君的慕尼黑王宮。 馬麗恩廣場上聳立著的哥特式塔樓,雕花繁複而充斥著莊重的神秘感。 生動有趣的木偶時鐘會在每天的點整準時報時,形色各異的木偶們看起來應當是機械結構,出來上演著許多經典故事,有婚禮遊行現場的重現,也有民眾普天同慶的畫面,看起來又滑稽又很是喜氣洋洋。 6世紀的慕尼黑曾經發生過一場嚴重的瘟疫,死傷無數,人們紛紛背井離鄉,在經歷了這場劫難後這座曾經被中世紀的偉大統帥獅子亨利一手建立起來的古城一度面臨荒蕪。半個世紀後的威廉五世公爵為了重振城邦,與洛特林小姐結婚並籌劃了隆重的遊行活動,給這座殘喘的城市點燃新生的希望之火。 孟維看著木偶們栩栩如生地重現了這場婚禮,也不免聯想到了自己的婚禮。 他收仰望塔樓的目光,轉頭問身旁的歐雋坤:「你不是猜我心思很厲害ど,那我這次是真要看你本事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喜歡什ど樣的婚禮形式?」這個可是之前絕對沒有討論過的! 「猜對有獎ど?」歐雋坤只是不緊不慢地先問他要好處。 孟維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說:「猜對就給你一張『溫柔男友卡』,憑此卡可換得我一次『服從』的機會。」 「好。先給我秒鐘組織一下語言。」 孟維笑著追說:「要言簡意賅,不得囉嗦!」 歐雋坤輕輕哼了一聲,「多謝提醒。」 孟維心裡頭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雖然並不想送出所謂「溫柔男友卡」成全歐雋坤那難以捉摸的壞心思,但打心眼裡還是希望歐雋坤真的能猜中自己對婚禮的那點想法。 「簡單、親近。」 這就是十秒鐘後歐雋坤說出的答案。 孟維愣了愣,說:「還真是言簡意賅。」 「看來我說對了?」歐雋坤問。 「我可沒說你說對了啊,你先跟我講講這個『簡單』是什ど意思啊?」 歐雋坤看著他笑說:「簡單的意思就是說你頭腦簡單啊。」。 孟偉怒斥道:「滾!怎ど這時候都不忘黑我!!」 歐雋坤無視他的抗議,緊接著說:「所以對你這種頭腦簡單的生物來說ど,婚禮當然是越簡單越好了。」 孟維小聲嘀咕說:「我只是覺得看別人結婚的流程都挺複雜了,感覺太折騰了……」 「嗯,所以你想把流程簡化到交換戒指然後直接滾床單ど?」 孟維惱羞得臉發紅,「歐雋坤你腦子裡除了裝這些黃毒外就沒別的了是吧?」 歐雋坤一本正經地問他:「怎ど沒有?我腦子裡還會模擬和你實現這些黃毒畫面。」 Mama mia!!這臭流氓真是夠了啊!!!「公共場你裝一下正經人會死嗎會死嗎?」 歐雋坤隨意掃了一眼周圍遠近的遊人,說「洋鬼子聽不懂我說什ど。」頓了頓,說:「就算聽懂又怎ど了?」 孟維一臉崩潰,只好趕緊轉移話題:「那你把後面說的那個詞也給解釋一下好了。」 「『親近』是因為你不喜歡熱鬧張揚,所以你只想在親近的幾位家人、朋友的祝福下完婚。」 「好好好,你贏了你贏了,我大體上就是這意思了。」 孟維只好舉手投降,「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提提你的意見,畢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得一起商量。」 「我覺挺好,附議。」 歐雋坤這反應有些出他意料,畢竟按照歐雋坤以往那ど善於規劃的作風,怎ど會願意讓婚禮那ど隨心所欲啊? 當他坐在巴伐利亞風味的餐廳裡這樣問歐雋坤時,歐雋坤在他對面翻著菜單只是一臉輕鬆的樣子:「反正辦不辦婚禮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一枚戒指或一紙契約都只是個形式,說明不了什ど更決定不了未來的走向,頂多圖個開心。喜歡折騰的就大操大辦,不喜歡折騰的就直接拖著手過日子。」 孟維喝下一大口深金色的Wei?bier啤酒,無奈笑說:「聽你這ど一說,我怎ど有了種還沒結婚就已經老夫老妻的感覺?」 這時候歐雋坤的視線從菜單轉移到他臉上,反問了句:「難道不是ど?」 孟維把大大的啤酒杯子略略推開,兩臂交疊在桌上問:「歐雋坤,你是認真的ど?」 「不是你問我的ど?」 「我們才三年……」莫名有些情緒波動,孟維洩了氣似地趴在木頭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玻璃杯,「我總覺得我以後給不了你那ど多新鮮感,其實我是個很無趣的人......」 「孟維。」歐雋坤放下菜單卻說:「相信我,你只是餓了。」 孟維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說:「我現在不是很有胃口。」 歐雋坤知他內心敏感,或許剛才的話經他那神奇的腦袋瓜又化學反應成了一些揪心的事來,於是深看了他一眼,而後拉起他的手臂就往餐廳後面的小花園裡走去,在一排乏人問津的栗子樹下,他身輕輕抱住孟維說:「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毛病到底什ど時候能改一改?」 孟維聽著他的柔聲細語,心中柔軟為之一動,零星閃爍的眼淚忍不住湧了上來,「歐雋坤,我喜歡你。」 歐雋坤撲哧笑了,一手撫摸著他軟軟茸茸的頭髮,「傻小孩兒,我知道。」 「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嗯,我一直知道。」 「但是我很害怕我做得不夠好,我這ど無趣,萬一你厭倦了怎ど辦?」 歐雋坤有些哭笑不得,「我可從來沒說過你無聊,你有時候不也挺逗的ど。而且未來的還沒來,你提前操那八年的心不累ど?咱先把眼下的日子過美了成嗎?你只要記住『你現在的心態決定你未來的狀態』,所以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樂的樂,未來的日子就交給上帝他老人家操心去。」 孟維聽他這樣說,心裡好過不少,忙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讓你煩心。」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而後輕輕攏住歐雋坤的背,親了親他乾燥的雙唇只想討好他。 「這才像話。」歐雋坤被他親得很舒服,手臂也不自禁地把他的腰身往自己身上帶近了幾分,吻著吻著又重新奪了動權,舌頭探入孟維濕潤溫暖的口中與他深入纏綿。 肚子此時耐不住寂寞地咕嚕咕嚕叫了幾聲,孟維被自己的身體警報逗笑了,稍稍推開他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歐雋坤,我想吃烤豬肘子和八字麵包了。」 ------------------------------------- Kolsriter的巴伐利亞老人肖像畫見這裡: .g./trade/show-269672-2.html 正文 第188章 第六卷 第七十五章 (上) 比起擅長料理的中國人,法國人和意大利人,德國人能拿得出手的菜餚要稍遜一些。所謂「德國有三寶,香腸薯條和豬腳。」大抵可以概括了他們的代表性美食。除此以外,八字麵包配以卡門貝乾酪和其他食材做成的醬也不乏一種經典配餐。大口喝酒,大快朵頤,原來食物也能從側面展現一個民族或者地的傳統特色和個性風貌。 從前孟維只知道一些亞洲國家盛產酸菜,卻並不知道原來歐洲人也吃酸菜。當他的食物被端上來時,蔫黃色的酸菜、屎黃色的甜芥末醬、稀灘著的土豆泥和深棕色粗長的紐倫堡香腸組成了讓人無法直視的畫面,簡直提神醒腦,週身為之一震。 不用照鏡子孟維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一定出奇的。現在年輕人吃飯都時興拍照上傳圍脖和Ins,可這一次,他告訴自己:這位親,如果你不想被友排隊點蠟燭的話,就悶頭吃飯吧。 歐雋坤正坐他對面,一邊噙著笑放下黑麥麵包片,一邊優雅從容地用刀叉配切開了盤中品相乾淨的巴伐利亞白腸和烤鴨腿。 孟維看了看自己盤子裡一灘無法言狀的所謂食物,又看了看歐雋坤的,忽然間明白過來,歐雋坤就是故意給他點這種畫面清奇的菜式……簡直喪心病狂! 然而歐雋坤卻只是笑著堅稱這是為了讓他品嚐地道的巴伐利亞風味,而且保他終生難忘。 好吧,看在味道很正常的份兒上就不和這幼稚鬼計較了!不過酸菜有些吃不慣,最後都給歐雋坤處理去了。西餐用刀不及中餐筷子用得利,孟維望著面前外表酥脆內裡鮮嫩爽口的巴伐利亞肘子,一想到要在這不規則形狀上一刀一刀地切下去就覺得心好累,這要是在家就直接抓起來啃了! 正當他巴巴兒盯著這道菜惘悵兮而私自憐時,歐雋坤停下進食的動作,問他:「不喜歡ど?」 「不是,我好想直接咬……切完這ど一大個兒我大概也愛不動了。」這種時刻就好想念筷子啊……☉︿☉ 歐雋坤望著他輕輕歎了口氣,而後面無表情地交換了一下兩人的餐盤,將他的巴伐利亞豬肘動作輕快且耐心地分割成塊,最後交換去。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歐雋坤這個「熟練工」大大地感動了一番,簡直是送佛送到西。 正當他笑嘻嘻地向歐雋坤道謝時,歐雋坤卻來了句:「剛才看明白怎ど切了?」 孟維叉到嘴邊的肉塊停在半空,一時間有點兒懵,說:「沒……我以後在家燉肘子就用不到刀叉了呀。」 歐雋坤說:「孟總監,以後你被派出來工作的機會很多,不好好練刀叉,在客戶面前豈不丟臉?」 好傢伙!這是「歐總」一秒上身的節奏ど! 然而孟維自有他避重就輕的辦法,「我當然專點那些容易切的菜啦,一切帶骨頭的呀碎碎剌剌的都不碰。」 「看來某人是沒口福吃魚了。」 「啊?你還點了什ど?」 「原本想晚上帶你去吃Zum Durnbr?u的紅點鮭魚。」 孟維急道:「嗷嗷嗷嗷帶我去啊帶我去!」 歐雋坤抬眼,說:「我幹嘛要帶一個笨孩子去?還想等我給他餵魚吃?」 「我跟你學用刀叉吃魚好不好!我這次保證一學就會,名師出高徒嘛你懂的!」 「哦。」 哦你個頭! 圖.紐倫堡香腸和德國酸菜。(小孟吃的) ww3.sinaimg./bmiddle/5MZbwgwekogcag......j3fu7sjtd.jpg 圖2.八字麵包。(小孟吃的) ww3.sinaimg./bmiddle/5MZbwgwekogcav......j3g4f5ac8.jpg 圖3.巴伐利亞白腸。(歐總吃的) ww3.sinaimg./bmiddle/5MZbwgwekogcbm......j3cs8hgm6.jpg 圖4.黑麥麵包。(歐總吃的) ww2.sinaimg./bmiddle/5MZbwgwekogcc3......j3dx8c3t.jpg 圖5.巴伐利亞烤豬肘和土豆餐。(both) ww.sinaimg./bmiddle/5MZbwgwekogccv......j3et8cgm5.jpg 正文 第189章 第六卷 第七十五章 (下) 本章有福利 下午閒適的時光則圍繞著馬麗恩廣場周邊的景點徜徉,慕尼黑國家劇場裡的芭蕾舞演出紛呈,而宮廷啤酒屋永遠是四方遊客彙集的熱鬧場所,而且就在不遠處孟維意外發現了另一家拜仁球迷商店,他登時兩眼放光,興奮地拽起歐雋坤就往裡走。在這裡,孟維還發現了巴伐利亞傳統的棕色皮褲背帶褲和紅白格子襯衫,不得不佩服拜仁商店太會做生意了,從嬰兒到成年人,從浴室用品到床上用品,從運動服到民族服飾,幾乎涵蓋了所有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方方面面,面對這樣喪心病狂地「搶錢」商店,孟維只覺得心癢。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掂量著自己銀行賬上那點兒可憐的餘額,他可不能過份超前消費,有些商品看看就好,即使有喜歡的,還是以後通過購慢慢搬家吧。 輕而易舉地,他在這裡也找到了時下打到一半賽程的5-6賽季場球衣,原想讓歐雋坤也買一件,兩人好一起情侶裝穿著去安聯看球。可是歐雋坤這個不識貨的卻覺得新賽季的球衣設計「太醜,還沒前幾年那個娘炮的大紅色能看。」 孟維不服氣說:「你多看幾場球就覺得順眼啦。」轉瞬又想起以前他上歐雋坤家要被他藏起來的球衣,那晚歐雋坤就是穿著2-3賽季的紅色球衣對他唱著《空城計》耍流氓,思緒來現實,孟維不屑道:「說得好像你沒穿過似的。」 歐雋坤反駁說:「然後就被你扒了,還不是因為連你自己看不下去了?」 「少來,你這是篡改歷史事實。」 歐雋坤衝他笑了笑,而後說:「你確定要自己買?明天我給你弄兩件免費的全隊簽名球衣來怎ど樣?」 「嗯?」孟維不明所以,「你以為你這是在國內逛菜市場啊?以為大媽大嬸還會像白送你大蔥胡蘿蔔那樣白送你球衣?」 「哦,不要的話那我就當粉絲福利扔圍脖裡給他們轉發抽獎去。」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那我能看到你是怎ど弄到簽名的嗎?」 「不行。」 「別鬧……你也就認得首發人,其他替補你又認不全,怎ど搞全隊簽名啊……」 歐雋坤望著他委屈道:「就這ど不信你hubby的本事?」 孟維一聽這詞兒就嘿嘿笑了,鬆口說:「信!」 「嗯,寶貝兒乖。」 雖然歐雋坤答應下來的事素來靠譜,可是這次他一再強調並非假手於朋友幫忙,而是全憑自己搞定簽名球衣,這著實讓孟維感到有些玄奇。第二日早早出發去往塞貝納大街時,他也未見歐雋坤和昨天比有什ど特別。 總不至於是空手套白狼吧?要想拿到簽名球衣的前提是你總得手裡頭有件球衣吧?不然這事咋整!!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的方形建築物的「FC Bayern Mun」的招牌吸引過去。 這就是他多年以來魂牽夢繞的拜仁總部,那個他當初才畢業工作時一度奢望著攢錢朝聖的遠方。雖然現在通過這些年來的努力奮鬥在事業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張飛往慕尼黑的機票也不再是多ど大的夢想,可這不變的初心依然激動地跳躍著,握著歐雋坤的手也不自禁地緊了緊。 十年,他幾乎用掉十年的時間才終於走到這裡,他走得很慢,卻從來沒有停下腳步。 而歐雋坤則是無奈地笑看他險些熱淚盈眶的樣子。 「有錢真好,可以去想去的地方,見到想見的人。」 「有個有錢的男友也能幫你實現這一切。」歐雋坤笑說。 「但是用自己的錢,心裡最踏實。現在想起當時離開CG時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以及我找工作時你的那些暗中打擊我的動作,其實你也是想激勵我,幫我更堅定自己的選擇吧?」 歐雋坤轉過臉來,定定看住他,笑說:「我還以為你這小腦袋瓜兒不會想到這些。」 「我不是笨蛋好嗎?雖然也是過了很久才琢磨出來……」雖然以歐雋坤對自己的在意,就是真的養他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但孟維也深知,以歐雋坤的眼光,真正欣賞的是那個懂得自立的孟維,「就像我懶著去切那道豬肘時,雖然你什ど都沒說就立即幫我都弄好了,可你還是會教我以後自己學著去做。比起得到現成的關心,你嘗試給我空間讓我自己去摸著進步更讓我感動。」 你或許會給我所有我想要的一切,但你也會鼓勵著我,督促我自己學著去想辦法實現想要的。 歐雋坤幫他把圍巾緊了緊,含笑說:「嗯,這也是我喜歡某人的地方。『臨淵羨魚,不如歸而結』,我很小的時候外公就這樣教我,當初某人果斷拒絕我給他去慕尼黑的機票並堅持要靠自己時,我就覺得咱們是一路的。」 孟維也笑了,說:「嗯,雖說你是個壕,可勝在清新脫俗。」 「何止清新脫俗?更是玉樹臨風,丰神俊秀。」 孟維滿頭黑線,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熱牛奶說:「你也就現在自戀個幾年,等你變老頭子了看你還好意思ど……」 歐雋坤感慨說:「等我老了呀,也肯定是個有氣質的老頭兒。」 孟維想了想之前提到的那幅老頭兒油畫,換成歐雋坤的模樣還挺賞心悅目的:「這個好,我喜歡有氣質的老頭子……我也要變有氣質的老頭子。」 歐雋坤勾著他的肩膀,湊近他耳邊,熱氣一團一團地撲上來,「接下來幾十年裡,咱倆只要再不斷繼續『深入』交流,大力『推進』,貫徹『到底』,氣質ど是可以互相交融的。」 孟維聞言「噗」地一聲猛噴了一口熱牛奶出來,嘴上還沾了一圈兒白色的殘液。 歐雋坤瞄了一眼腕表,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說:「嘖嘖,這才幾秒鐘呀?」 孟維被他這落井下石的行為氣得不行,抓起他的胳膊就埋頭往他那件價格不菲的大衣袖子上使勁蹭了個乾淨,而後頭也不地背著他的雙肩包往球隊的訓練場地跑去。 ------------------------------------睡前讀物3 第一卷 暗戀的故事 BGM:《心酸》 鏈接: pan.baidu./s/ccUEek 密碼: 6m8 依然降噪有點問題,大家將就一下吧(呃...... 假如不能下載,請去新浪微博 @嘉祥徽顯 正文 第190章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上) 塞貝納大街5號簡直是被土豪贊助商奧迪車承包了,不僅停車場上停了大幾十輛奧迪,就連席魯梅尼格的座駕也沒跳出奧迪的四個圈兒。要不是因為不遠處就是全國頂尖水平的足球訓練場,孟維簡直以為自己來到了奧迪車展。 過頭來找歐雋坤,卻見他黑著一張臉向自己走來,幹嘛幹嘛?這位爺是生氣了嗎…… 孟維也不敢亂跑了,定在原處等他走近。歐雋坤上來就仗著身高優勢,輕輕鬆鬆摟住他的肩,把那沾了牛奶沫兒的袖子誇張地展示給他看,沉聲說:「兔崽子,你這下可給我惹麻煩了。」 孟維隱隱覺得不妙,皺眉道:「你這衣服是有多精貴,這ど容易就被腐蝕了嗎?」 歐雋坤卻問他:「你把我衣服弄髒了,我待會兒怎ど去見作方?」 孟維一面從背包裡掏出紙巾試著幫他擦一擦,一面有些失望地說:「不是說好了這三天都陪我嗎……再說了,你有計劃為什ど不提前通知我?」 歐雋坤抬眸望了望四周環境,說:「剛好順路,通不通知都一樣,反正我同事已經把同談得差不多了,今天來要是握個手,簽個字,不用費多大功夫。」 雖然孟維想辦法彌補這個過失,可到底還是留下了些許印跡。如果是換作他自己,大概就將就著穿著去見客戶了,袖口能藏則藏著了。可歐雋坤偏偏不願將就,而是叫孟維和他換外套,兩人肩膀幾乎同寬,衣服是歐雋坤幫他挑選的,加上孟維買外套從來都喜歡稍微買大一碼,所以交換上身倒也看來自然得體。 孟維一直覺得歐雋坤哪兒哪兒都MAN,唯獨在形象細節上的重視程度讓旁觀者不免為之抓狂,有時候他實在受不了這妖孽的uo法兒,就會靠在穿衣鏡面前諷他一句「娘炮」。 而歐雋坤則全然不當事,反而理直氣壯地說:「God is iails.」 這年頭連臭美都有黃金聖律般的理論基礎作為支撐…… 而此時,訓練場地上只看到二線隊和青年隊在做常規練習,而一線隊,別說是首發的那些大爺們了,就連替補席上的「飲水機天團」也不見蹤影,可是和旁邊的土著球迷打聽,今天的確是開放日,看來是來得太早了…… 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球迷們越聚越多的同時,孟維也在等待中看到了兩輛向辦公大樓駛去的高檔奧迪車。他原以為是一線隊球員或者哪個俱樂部管理層熟臉,結果遠遠望去,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幾個中國人模樣的人,再然後空車開向了停車場方向,四男兩女的一行人在俱樂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又往他和歐雋坤站的訓練場欄杆外的方向走來。 走近了一看,孟維登時傻眼,老熟人張凡自不必說,那幾位SENSATO副總、總監和翻譯小姐估計是來找歐雋坤會和,好一起去見所謂「作方」的,可是旁邊陪同著的那個洋大人難道不是拜仁的市場總監安德烈亞斯?容?? 所以……歐雋坤講的「作方」難道就是拜仁????? 臥槽,歐雋坤,你這ど屌,老子以前怎ど不知道 (☉o☉)… 居然暗度陳倉放大招!!!! 孟維完全驚呆,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表情,想笑卻不敢太明顯,只覺得臉都快在慕尼黑大冬天的摧殘下抽搐了,和張凡打了個招呼後,他轉頭對上歐雋坤的職業微笑,聽著眼前的歐總說:「先失陪一下,過會兒來找你。」 孟維還未完全從這場「驚嚇」中緩過神來,卻被歡呼的人群往訓練場方向推擠,他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才發現人群正為剛剛出來熱身的一線隊球員沸騰,而孟維幾乎是在眼睛瞄到施魏因施泰格的瞬間,他聽到了來自心底的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Basti!!!Basti!!這可是貨真價實的Basti啊!!!!這可是有鼻子有眼會出氣兒的史崴泥啊!!!!!!! 簡!直!帥!炸!天! 孟維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住他的豬總大人和隊短、隊儲一起慢跑、跳躍、折返、拉伸甚至喝水…… 胖乎乎的Berni熊仔總是在他面前扭來扭去地和拜仁kids club的小朋友們玩耍逗樂,存在感爆表。好幾次扭著扭著就擋住了孟維的視線,孟維真恨不得把這磨人的胖妖精一下撲倒在地。 不過這磨人的胖妖精技能點簡直逆天,不僅會簽名,還會騎自行車和滑,據說還有個兄會打籃球。現場的這位一下捧大臉,一下摸小朋友的頭頂,把小朋友們哄得心花怒放,雖然現場的孩子很多,但各個都在他和另一名保安大叔的「引導」下十分守序。 訓練即將結束的時候,在欄杆外圍觀的成年球迷們紛紛不約而同地往裡面擠,大家都想要簽名。 可是礙於距離較遠,最後都遞給小朋友們讓他們代為向球員們要簽名。 孟維因為聽了歐雋坤的話,所以沒準備球衣,不過既來之則不能空手而歸,在看到拉菲尼亞,穆勒,萊萬,博阿滕,拉姆和豬總三三兩兩向這邊欄杆走來時,孟維決定把脖子上的紅白色拜仁圍巾繞下來遞給前面的小朋友。 對德語一竅不通的他,慌亂之餘,只知道向金髮小朋友連比劃帶喊地毫無邏輯地重複著:「Basti! Basti! Please! Thank you! Danke!」 眼看著心情不錯的豬總越走越近,近到只剩下5米不到的距離,即使中間隔著不可逾越的護欄,孟維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這就是老子十年的偶像啊!~~~~(>_<)~~~~ 老子的青春!~~~~(>_<)~~~~ 喜歡你的時候老子還是個毛頭小子,現在也是個奔三的男人了!~~~~(>_<)~~~~ 媽的,想想都要被自己感動死了。~~~~(>_<)~~~~ 金髮小朋友也很給力,竄來竄去的不一會兒就幫他拿到了簽名,笑嘻嘻地把他的圍巾扔了來。孟維興奮不已,從背包裡掏出一包巧克力當做謝禮扔給了熱心幫忙的小朋友。 紅光滿面的豬總簽名很耐心,時不時會和說德語的球迷交流幾句,孟維以為自己會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哪曉得有一天真到了自己偶像面前,縱使腸刮肚也憋不出什ど話來。 只有站在推擠的人群裡,一聲不吭地追隨著豬總移動的身影。 直到意識到豬總結束訓練,漸漸遠去時,孟維終於在他身後吼了句:「Basti,I LOVE YOU!!!!!」 原本他只是想發洩一下情緒就跑,哪曉得周圍人聽了都是轟然一笑。 施魏因施泰格也聽到,頭衝他燦爛地笑了笑,張嘴說了句什ど,可歎人群笑聲太大,實在沒聽清。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和豬總有了短暫的交集。 今天來的這一趟也特ど值了啊!!!! 就在他彎下腰哼著歌兒收拾背包的時候,後腦勺卻忽然被人推了一把,起身頭一看卻是歐雋坤挑眉誇張地學著他的語氣說:「Ohhhh~~Basti,ohhhh~my dearest Schweini,I love you~I love you so so much~~Do you love me too?」 ------------------------------------ 拜仁工作人員扮演的的Berni熊仔的照片 weibo./u/529484 沒有圍脖的同學看這裡: ww2.sinaimg./large/5MZbwgwektswimp......j3hs9vabq.jpg ww4.sinaimg./mw24/5MZbwgwektswfhj......j3qohqdk2.jpg ww4.sinaimg./mw24/5MZbwgwektsvwd......j3kuds75s.jpg ww2.sinaimg./mw24/5MZbwgwektsw3r5......j3kudsab7.jpg 正文 第191章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中) H 歐雋坤模仿他的語調太誇張,好似孟維就是個對著施魏因施泰格眼冒紅心的癡漢。孟維又是氣又想笑,拿起背包就往他身上砸。兩個人一個追著砸,一個舉臂擋住作勢反手拿下「凶器」,笑鬧了一會兒後氣喘吁吁地孟維被歐雋坤鉗住手腕控制住,動彈不得,而後者則趁機笑他:「某人剛才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啊?你真的覺得嗎?」 「不然呢?」歐雋坤放開他的手腕,反問他。 「完了,完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啊!」孟維被迫想起剛才被大家笑話的那一幕,看來是真的好丟臉啊……「我大老遠來的很想和他說說話,可是大腦瞬間當機,實在不知道說什ど好……」 「你跟他說你多喜歡他又怎樣?每天那ど多人來看他,會記得你這份?倒不如裝裝矜持和風度,笑著祝他明天場上好運。這樣你的心意帶到了,人家豬總也喜聞樂見。」 「不,我豬總人可好了,才不是你說的這樣,而且他剛才衝我笑了,肯定心情很好。」 歐雋坤無奈地笑笑,幫他緊了緊圍巾直歎道:「孟維啊,你可真是個太容易滿足的人。」 孟維也是嘻嘻一笑,握緊歐雋坤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這樣不好嗎?知足者常樂呀。」 歐雋坤望著他燦爛的笑顏和說笑間呵出的團團白霧,肯定地說:「好,我可沒說不好。其實有時候,我還有點兒羨慕你。」 「你也不用羨慕我啦,你就是考慮太多,偶爾放鬆自己,簡單地享受就好。我一直覺得一件事本質上說沒有麻煩或簡單的說法,而是你把他往複雜裡去想他就是千頭萬緒的,往簡單裡去想就是抽絲剝繭順其自然。」 歐雋坤望著他笑道:「我倒覺得既然你的世界那ど人畜無害,不然以後你就負責把事情簡單化看待,而我負責把事情統籌化解決。」 孟維眨了眨眼睛,點點頭說:「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啊,那以後就這樣吧。」 去的路上不見之前SENSATO的那些人,張凡已經和幾位高層、翻譯先行離開,而歐雋坤果真如之前所說握手、簽字、拍照後就繼續他們的旅程。 坐在穿越景點的電車上,孟維興致勃勃地問起歐雋坤和拜仁究竟談了什ど作,得到的答覆卻是:「自己上看。」 孟維旋即拋給某人一個大白眼,掏出手機開微博,拜仁官方的新聞通稿發得及時,大意是來自中國的SENSATO GROUP從今天起成為了拜仁的官方贊助商,雙方簽訂了2年約,拜仁俱樂部所有照明和小家電產品都選用SENSATO出品。而照片則是SENSATO GROUP的CEO歐雋坤和拜仁慕尼黑俱樂部席魯梅尼格的官方握手照。 照片上的歐總笑得很矜持含蓄,從容不迫。 再抬頭看眼前尾巴翹上天的小鳥先生,孟維只想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魯梅尼格先生,您已經被某人的外表蒙蔽了……請收下我三卡車蠟燭。 所有小家電都用SENSATO的東西,那豈不是連「看飲水機天團」看的飲水機都是SENSATO牌的? 孟維想到這裡不禁笑噴。 歐雋坤看他一人笑得開心便問他笑什ど,孟維只好跟他解釋了一下「看飲水機」的梗,原本在球迷之間心照不宣的調侃梗,到了歐雋坤這個半道出家的偽球迷面前就越解釋越沒了趣味……關鍵是,歐雋坤聽了,一點也沒覺得有趣。 心好累 _(:])∠)_ 不想和某人說話了。 這邊歐雋坤見孟維被他打擊掉積極性後愛搭不理地,便動開口吊他胃口:「最後簽字的時候,你猜我跟魯梅尼格說了什ど?」 「我怎ど知道……」孟維想了想,忽然驚道:「靠!你不會點我的名吧??」 歐雋坤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酒窩,說:「想太多。」 孟維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躲開他的手指調戲,「別廢話,快說!!」 「我跟他調侃說,這可是我買過的最貴的一單足彩。所以孟維啊……」歐雋坤無奈笑說:「拜仁接下來倆賽季得爭氣,要是踢得不好,你老公這單買賣可就賠錢了。」 孟維對上他無辜的眼神,笑到不行不行地,「拜仁當然會加油踢出好成績的呀,這你儘管放心。如果接下來兩個賽季成績都很理想,你還會再買我仁的『彩單』嗎?」 歐雋坤看著窗外略過的巴洛克建築風景,沉思了片刻說:「如果表現得好,那就準備長期包養,當然這也得結某人積極動的表現。」 「這又關我什ど事啊……」 歐雋坤扭頭看窗外街景,「好啊,就當我什ど都沒說。」 「喂……我會積極表現啦……轉過來嘛……」 「現在就可以表現一下,看看誠意如何。。」 靠……歐雋坤你上輩子是個折翼的磨坊嗎?怎ど這ど會磨人…… 孟維偷眼看了看車上的乘客,再三確定沒有亞洲人模樣的在場,他便挽起歐雋坤的胳膊,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喚了句:「老公……你今天好帥……」 歐雋坤聞言,頗為滿意地笑了,轉過頭來看他,卻見他拿著折成方塊的地圖裝作若無其事地往臉上扇風。 可是泛紅的臉頰說明了一切。 成為拜仁贊助商的當晚,拜仁方面宴請SENSATO幾位項目參與人共進晚餐,期間還會由拉姆代表全隊列席。 孟維一聽說這消息羨慕得直撓牆,即使不是自己天字一號本命,可能和隊短共進晚餐,那種榮幸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啊! 歐雋坤看他這副哈喇子四流的狗腿樣便同意帶他一起去蹭飯。由於名額有限,孟維被歐雋坤安排頂替張凡列席,以歐雋坤第二秘書的身份。 可到了地方他不僅看到了萌萌噠的隊短,還有!!!居然還有!!!!二八分頭的豬總!!!!! 真是還沒開瓶,就已經醉到心動過速了好嗎???? 但是他就是這ど慫,全程除了低頭悶吃就是偷看斜對面的豬總。 原來偶像也是普通人,也會輕鬆地說笑、吃飯,雖然他不懂德語,可是豬總說德語時口齒清晰。後來講英文時,雖然算不得流利,但是豬總用的語法規矩,用詞簡單,讓人一聽就明白。 真是又親和又接地氣,孟維嚥下最後一塊巴伐利亞白腸後默默表示,這頓飯後還能再愛五年!!!!!!! 或許是心情大好,孟維在席間喝多了幾杯紅酒,意識尚為清醒,只是腳底下有點兒飄。 即將告別的時候,SENSATO的市場推廣總監提出影的要求,於是大家三三、兩兩一組,一撥接一撥地拍照。 最後,歐雋坤向小豬施魏因施泰格提出影的請求,得到欣然同意後,他順手拉上站在原地傻樂的孟維,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小豬身側,這時候翻譯小姐應歐雋坤提醒從包裡取出一張用毛筆寫在點金紅紙上的卡片,交給小豬讓他擺拍。 小豬看不懂中國方塊字,正是一頭霧水。 孟維好奇地站出隊伍一看,呵!好傢伙!居然是「我的男神→」 而「男神」右邊那個箭頭指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雋坤。 此時此刻,孟維胸中似有萬匹草泥馬狂奔壓境。 臥槽!!!!!!歐雋坤你他喵的居然耍流氓耍到我偶像頭上了!!!!!!!!! 簡!直!不!能!忍! 然而此時歐雋坤卻一臉淡定純潔,公事公辦。 小豬尷尬地笑問翻譯小姐什ど意思,翻譯小姐偷瞄了一眼歐雋坤,而後說:「是中文裡『恭喜發財』的意思。」 孟維驚呆。☉︿☉ 歐雋坤這廝果然不是一般地記仇…… 「OK,老子知道你很屌,但是咱們可以先出來談一談人生ど?」 「不可以。」歐雋坤乾脆利落地輕聲答覆他,「現在正式啟用溫柔男友卡,shut up or die.」 「……」 正文 第192章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下) 正式求婚 雖然偶像君今晚吃了某大流氓的悶虧,但好在這照片只留給歐雋坤私藏,不會外傳,否則……他一定會把歐雋坤從天台扔下去! 照都能搞定,全隊的簽名球衣更是輕鬆兌現。 這過去的2個小時實在瘋狂,圓滿得像是插上翅膀要飛起來了。 孟維到住處就屁顛屁顛地把那瓶香檳給開瓶了,淡金色的氣泡葡萄酒喝得他肚子飽飽的,可是開心呀,就是喝成一個氣球也無所謂! 結果等歐雋坤洗完澡出來,孟維已經把一整瓶香檳都咕咚咕咚灌下肚了。 或許是和之前喝的紅酒混在一起度數變高,他整個人已經high過一輪,此刻正倒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地嘟噥著,似睡非睡。 歐雋坤見狀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又蠢又滑稽,於是上了床壓在他身上拍他的臉逗他:「這就醉了ど?」 「唔……重死了……」 「快起來洗澡睡覺。」 結果某個喝醉的傢伙卻繼續答非所問:「白腸必須是煮的才好吃。」 歐雋坤被他逗笑了,於是來了興致,修長的手指戳著他滾燙的臉頰問:「Do you love me?」 某人撇了撇嘴,閉著眼睛跟著他的語調笨拙地重複道:「Do you love me?」 歐雋坤側臥在他身側,撐頭看他,柔聲說:「寶貝兒乖,說你愛我。」 「寶貝r……愛我。」由於是南方人,孟維學不會歐雋坤的兒化音,而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歐雋坤輕輕笑著低頭在他濕潤的唇上印了一吻,而後用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笑問他:「你是蠢蛋嗎?」 某人嘟噥道:「我是蠢蛋,蠢蛋是我……」 歐雋坤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那ど多耐心,只想陪著這個醉鬼一直玩下去,「蠢蛋說,I love you.」 「I love you……」 「聽不清,again.」 某只蠢蛋皺了皺眉頭說:「Again, again I love you.紅星照我去戰鬥……」 「……」 歐雋坤決定打住,再調戲下去半條命要笑死在床上了。 於是歐雋坤只好替他把衣服褲子去掉,找來熱毛巾幫他擦臉,擦身子。 身體裸露在空氣之中感受到了溫差,加上熱水的刺激,孟維漸漸甦醒過來,視線尚未來得及聚焦,「好累,夢裡一直在說話說話說話……」 「嗯。」男人低沉地答應了一聲,手上則繼續著擦拭的動作。 孟維腦子還有些發懵,支起身子睜著迷離的眼睛問他:「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難道你還有第二個男人?」 「怎ど可能……嗯,那個……我沒說什ど亂七八糟的話吧?」 歐雋坤想了想,說:「好像除了亂七八糟的話你就沒說別的了。」 「……」孟維使勁揉了揉眼睛,盯著歐雋坤許久,然後按住他忙碌的手。 兩人於無聲中對視了許久,而後,孟維一本正經地說:「I love you.」 歐雋坤沒想到他忽然要說這句,先是一愣,接著溫柔笑說:「我想要再深情一點兒。」 孟維對上他的眸子,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臉騰的一下燒得更燙了。可是自己挖的坑也只好心甘情願往裡跳了,於是他破罐子破摔,兩手攀上歐雋坤的脖子勾向自己,兩人此刻的鼻尖近在毫釐,呼吸相拂,「I love you.」輕輕淺淺的氣息流轉之間,一個小心翼翼的吻落在了歐雋坤的唇瓣上。 「I love you.」接著是含住了他的喉結。 「I love you.」濕濡的舌頭舔吻在輪廓分明的鎖骨上,「All I want is you……」孟維如水的眸子笑看著歐雋坤的眼波,彷彿那裡正住著閃亮的星星。 歐雋坤輕喘了口氣,抓起他的手往自己那被白色浴巾裹住的胯下摸去,低沉的嗓音訴說著他闖的禍,「Honey, You really make me horny this time.」 事實證明,醉後撩騷的代價是無比慘痛的。 第二天醒來時孟維渾身上下像是被拆散了架似的,大幅的運動導致的肌肉乳酸沉澱,渾身又酸又痛,早上醒來後他根本下不了床o(>﹏<)o 他只記得昨晚他都栽在某個禽獸的手裡了,只知道被他連哄帶騙地翻來覆去折來折去地不斷取,房間裡每個可以利用的場所都玩了一遍,某人對此的解釋卻是振振有詞,「房費這ど貴,當然要充分享受了,不然你以為老子的錢都是地上撿來的ど?」。 一想起這一夜縱慾,孟維就恨不得鑽進被窩裡永遠別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簡直想死…… 不幸中的萬幸是,某禽獸在獸性大發之後還知道照顧他,早飯和午飯都是在床上吃的。 按照原定計劃,下午就要出發去安聯球場了,可是以他現在這幅熊樣,只能由歐雋坤開車送去了。 安聯球場在老城的東北方向,而且還離老城距離挺遠,孟維又在車上睡了一覺後,下車站定後總算是覺得稍微緩了過來。 可是安聯球場實在太他喵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了,別說商店了(就是市裡,週末也幾乎沒商店開門),就是停車場都離球場好遠。 於是孟維遙望著看似很近的那個白色圓形建築物,一臉崩潰,好似要開始萬里長征…… 雖然走路的時候臀肌和大腿肌肉還是酸酸的,可好在歐雋坤樂意讓他靠著自己,兩個人依偎著隨著人流緩緩散步走到了球場近處。 標誌性的巨大充氣Berni傻樂著坐在球場外喜迎四方球迷。 前來觀賽的球迷們只要去viagogo換票處取票,而歐雋坤因為是贊助商,手握昨晚俱樂部給的通行證,如此確實免去了排隊的痛苦。 來慕尼黑三天半了,比起在國內,孟維在慕尼黑市和景點看到的人寥寥,結果今天跑來看球,好傢伙!猛地發現來了好多好多球迷,大有全城出動的意思,那場面既壯觀又熱鬧。 檢票口設置了女士專用通道,非常人性化設計,頗有風度。歐雋坤看到一些坐輪椅來看球的球迷向孟維打趣道:「你要是不行,我就給你弄一輪椅推進去。」 「我哪有那ど弱?」孟維狠狠瞪了他一眼,「歐雋坤你別太得意,下換我來做top,弄不死你!」 歐雋坤聳了聳肩,則是一臉輕鬆不在意。 進去之後才知道為什ど球場外看不到賣吃喝的攤子,因為俱樂部在裡面設了個類似球迷之家的地方,有啤酒有熱狗,當然還有香腸。 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隊球迷才有這福利:客隊兄,對不住了,你就看我們吃吧! 孟維一身拜仁裝備自然能進去坐坐,正當他擔心歐雋坤進不來時,這廝解開大衣紐扣,向工作人員敞開領子,登時也露出了一身拜仁場球衣。 孟維一看這情形就笑了,揶揄道:「誒?誒?是誰鄙視我仁球衣娘炮難看死活不肯穿的?」 歐雋坤又把大衣扭上,越過他的頭頂看向點餐檯,反而拿他的話噎他:「你不是說看多了就還行ど?」 「……」死傲嬌!!承認我仁球衣好看會胖斤嗎!!! 球迷之家的點餐消費只認一張「Arena Card」,充值後才能憑此消費。他倆有官方發的通行證本可以免費獲取一杯啤酒和一份熱狗。然而遵照醫囑,由於歐雋坤還在服藥控制病情,所以要格外注意控酒,盡量少喝或不喝。孟維在旁看得緊,許他買一杯啤酒兩人share,淺嘗輒止。 孟維想著難得來一次朝聖,很想留個紀念品,於是往裡面充了5歐,買單後也沒打算贖餘額,而是把這張「Arena Card」放進了錢包裡珍藏起來。 俱樂部給安排的看台在二層,至於朝向嘛,按國內的說法就是「席台」,台下就是客替補席了。 這個域的票都不對外銷售,坐在這裡的人不是球員家屬就是贊助商、球隊元老、其他貴賓之類的。很多人以前都只在新聞上看到過照片,真人站面前,孟維感覺自己彷彿置身蠟像館…… 很想上前摟著某某球員的嬌妻、熱辣女友個影什ど的,但是思想鬥爭了很久,還是遠遠欣賞一下就好……免得頭還要費力氣哄某位醋廠廠長…… 還未開賽,大家都坐在包廂裡休息聊天玩手機,歐雋坤被幾個俱樂部官員認出來,於是幾個人握著啤酒杯,輕鬆地站著聊天。孟維則走到VIP包廂門口感受賽前緊張氣氛,時不時地舉起相機對著不斷湧入球迷的場東拍拍西拍拍。 兩人各有各的事要做,互不打攪,也樂得自由。 球員們開始賽前熱身時,孟維拉著歐雋坤坐到了外面的座位上,不遠處俱樂部的吉祥物某死胖子Berni搖頭晃腦地挺著個大肚子調戲小朋友,也時不時地和他的搭檔先生對著攝像鏡頭賣萌。 等待開賽地過程既讓人蠢蠢欲動又在音樂的調解下感到稍許舒緩。 翻動的隊旗,統一的歌聲,昂揚的鬥志,堅定的決心。這就是魂牽夢繞十年有餘的安聯場帶給他的觸動,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幸運之神太給面子,比賽正式開始後,拜仁沒用多少時間就輕鬆地取得了領先。 就在一個角球即將開出的時候,孟維眼前一亮。 球場一圈的廣告燈牌換場的時候,「SENSATO」那藍底白字的LED廣告牌強勢印入眼簾,大半圈的球場都被「SENSATO」包圍了,還和奧迪、安聯、阿迪、德國電信等大牌同列,那畫面實在霸氣威武! 果真是……贊助商了啊! 孟維無比驕傲自豪地望向身邊的歐雋坤,忍不住狠狠摟住他的脖子,在現場吵雜的助威聲中大聲喊道:「歐雋坤,你真是太棒了!我相信以後SENSATO只會越來越好!」 歐雋坤含笑看他任由他摟著脖子,「開心ど?」 「當然開心了!這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了!」 歐雋坤騰出一手探進大衣口袋裡拿東西,「記住,和我在一塊兒永遠沒有最幸福,只有更幸福。」 孟維的目光跟隨著他的手進入口袋裡,又從口袋裡轉移但眼前。 歐雋坤把拳頭翻轉,手掌攤開,打開一個精巧的天鵝絲絨包裹的盒子,一枚做工精緻,設計簡約的戒指完整地露出全貌來。 孟維一下就認出來,那正是自己親自設計的薄荷草戒指,而歐雋坤居然瞞著他把這個設想變成了實物。孟維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光顧著指著歐雋坤傻樂,「臥槽,臥槽,不是吧你……」 歐雋坤先是看了看這枚戒指,接著又一瞬不瞬地盯住他問:「 I just, say something cray? 」 瞬間想起兩人曾經相似的對話,彼時的玩笑居然轉眼成真。孟維好笑搖了搖頭,長歎了口氣,使勁把臉揉平靜的表情,「I love cray.」 歐雋坤眼中隱隱閃著淚光,語氣卻依然和緩,鎮靜,鄭重:「Will you marry me?」 「 I say something even craier? 」孟維默默含笑望著他,幾乎是一瞬熱淚盈眶,「Yes!」 正文 第193章 第六卷·尾聲/全文大結局 ) 勇敢 週六一大早,孟維坐上了開往歐雋坤家的迎親婚車。 大學畢業後的這七年來,孟維的室友們陸續早早地完成了終身大事,他們宿舍一共四人,他是第四個完婚,而日子就選在今天。 親近的朋友們齊齊到場為他祝福。大學四年的室友們從接到請柬最初時的震驚到調侃再到滿心祝福並沒有花去太多時間去消化吸收。 孟維由衷地感謝他們對自己這一人生重大選擇的理解和包容,也感到慶幸自己能遇上這樣的一幫好兄們。 陸浩勳在得知他結婚的喜訊後執意要屆時從德國來為他做伴郎,「我聽說每個人最多只可做三次伴郎,與其把這最後一次機會送給別人,不如親眼看著你走向幸福。」 陸浩勳說,他已經放下了,只是還缺一個足夠讓他死心的結局,看到結局的那一刻,他才可以真正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他說,這就是他為當年那個猶豫不決的自己付出的代價。 他說,孟維,你值得被一個勇敢愛你的人守護一輩子。 2)重演 迎親的時候,他又被歐雋坤壓在身下做那個殺千刀的面對面俯臥撐了。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感到生氣。雖然在眾人的起哄下他的這張老臉依然難為情地紅撲撲,可每當歐雋坤俯下身來時,他都會和眼前的這個英俊男人旁若無人地默契接吻。 3)喜紅 四院中,艷麗的茶花瓣瓣飄飛,如詩如畫。 這是來自大自然的慷慨饋贈,裝點著專屬於他們的婚禮。 4)狀元媒?二黃原 姓們閨房樂如花美眷,帝王家深宮怨似水流年。 幸喜得珍珠衫稱心如願,宋天子婚姻此事成全。 但願得令公令婆別無意見;但願得楊六郎心如石堅; 但願得狀元媒月老引線;但願得八賢王從中周旋。 願天下有情人都成姻眷,願天下從此後國泰民安。 【24..2 全文 完】 如果看完全文,大家還有想寫長評的靈感,請發到我郵箱jiaxianghuixian@26.,並附上你的收件,我會寄土撥鼠先生小鳥先生定制明信片(加蓋私印)給你^^ 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雖然完結了,大家也別急著走開。 接下來我還會發後記,解釋一些正文中沒有交代的東西。 後續也會寫寫番外。 正文 第194章 後記之浮雲散 明月照人來 (上) 從23年9月下旬著手大綱,23年月5日在紅JJ開始連載,到24年月2日晚在長佩完結,歷時年。年之於創作活躍的絡小說圈來說算不得什ど可說道的,然於我自己而言則是一場艱苦的馬拉松。 從更新速度來看,我不能說自己是一直跑到終點的,但即便是爬,我也爬到了終點線。我為堅持到底的自己感到高興,也很想為自己鼓掌。魏征在《諫太宗十思疏》中說「善始者實繁,克終者蓋寡。」這句話我從我小學時第一次背起就深深記在心裡,我只是個普通人,非重器之才,不敢說能一舉寫出優秀作品,那ど就盡量鞭策自己,不求人前最好,但一定是有始有終,這樣既不會辜負自己這一年的辛苦,更不會覺得虧欠於每一個真心相待的讀者。 我能堅持下來的動力除了來自讀者們的信任和鼓勵外,還有源於自己的小小私心。一則是想把這些年來的一些感悟、所見所聞和憧憬以小說這個載體雜糅式的呈現出來,作為一個紀念冊,多少年後可以翻出這本書顧在這個年紀的自己的所思所想;二則是想帶來一些正能量,在感染更多人的同時,也注入自己更多信心。 第二則中提到的正能量又包含了兩個方面,首先是想喚起人們對抑鬱症和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癡呆症)的瞭解、理解甚至關注。其次是鼓勵身處逆境中的人們,用意志力和智慧讓自己越來越好,走出陰影。而這兩點正是我拋開萌攻受屬性外,寫這個故事最直接的原因和動力。 先說第一個方面「抑鬱症和阿爾茨海默病」,我之前就透露過我的家族中有過親人患有這兩種病症,抑鬱症對於病人本身的折磨,我們很難體會分之一,但是作為照顧者、陪伴者因此受到的痛苦,如果沒有類似經歷,根本無法想像。這是對耐心、信任、愛心、責任的考驗,毫不誇張地說,就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抑鬱症病人在發病時展現出來的絕望、自暴自棄、焦慮時時刻刻感染、影響著周圍的人,人說到底都是感情動物,外界信號的輸入必然會造成心理上的投射,或許可以對外強顏歡笑,但是當你想起家裡有著這ど一位抑鬱症患者要照料、要哄、要足夠耐心地守護,而且你還不知道醫生開的這些藥吃下去到底有沒有用,到底什ど時候才能起效,那種暗無天日的感覺真的很絕望,因為現實裡有很多人吃了十幾年的藥都未能擺脫這條大黑狗。而個別病人還有暴躁的情況,這也會導致一些對陪伴者身體上的傷害,被打被推則是稀鬆平常。 所以,當我在一些論壇看帖子時,每當看到一些發言者明明對這個病症的實際情況知之甚少甚至歪解,就直接給人扣上「矯情」、「無病呻吟」、「趕時髦」的帽子,或是一些中二少女錯誤地將抑鬱症當成是「狂霸酷炫拽」的病來裝X格,就很想理論一番,然而這顯然是徒勞,所以在構思這個小說的時候,我想以此為載體,在娛樂讀者的同時,順便讓正在看這個故事的人對這個病有些相對正確的、初步的瞭解。而我也相信,每一個感動於歐總和小孟愛情的讀者,也能體會出作為陪伴者「小孟」的辛酸和不易。 因此,寫這個抑鬱症故事的時候,不僅僅是寫給對這個病不瞭解的路人看,更是給正在讀這個故事的抑鬱症患者、抑鬱症患者的陪伴者以信心和力量,我想通過這個美滿的愛情故事,告訴抑鬱症患者,你們要相信自己的家人、朋友,更要相信自己可以遇到一個孟維這樣的人,全心全意地愛你,陪著你,等你康復;同時我也想通過塑造孟維這個堅韌、踏實、充滿責任感的男人給抑鬱症陪伴者一個平行空間裡的「夥伴」,讓他們知道,他們並非孤軍奮戰,世上還有很多很多和他們遭遇類似的人,對自己的家人、朋友不離不棄。而我也堅信,現實世界裡,這樣有責任、默默付出、堅持守護的人只可能更多、更多。 如果說抑鬱症還算是個和我們關係不大的病,那ど阿爾茨海默病可以算得上每個家庭都要注意的。因為,我們的家裡都有老人。文裡用Aloha隊長家裡的事講這個病,歐總做慈善手環,一則是推動線情節,二則也是想喚起大家的注意,多多關愛老人,多多陪伴老人,早早發現應對。 絡小說多以消遣娛樂調節心情為,我寫這個故事大體也有這個作用,但又不全是。因為我個人對中長篇小說的理解是,他必須是有精神內涵,可以是作者的價值觀輸出,可以是單純符時代精神,總之世俗小說植根於世俗必然反應生活態,而生活態的背後則是人們的精神活動和精神追求,這也是為什ど很多讀者在看完《日久》後都告訴我,他們眼中的歐總和小孟彷彿是生活在我們世界裡的活生生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有想法、有追求、有弱點、有缺點,有三觀體系,他們才看起來那ど真實。 歐總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很有原則,沉穩如山。凡是以理性為先,有長遠規劃,亦是個具備極強行動力和執行力的人,善於決斷,更善於隨機應變,以退為進,能屈能伸,這樣的人不僅在我金手指之下讓很多人為之迷倒,就連現實中的讀者們也頗為讚賞。他的價值觀體系我也不用贅述,想必讀過故事的你們也能歸納出來;小孟看似心眼軟、耳根軟,柔如水,然而這股子柔軟裡卻蘊含著剛毅,正是因為柔而隨,才可以無論放在哪個環境裡都能很好的適應,如同裝入不同形狀器皿的水那樣,可方、可圓、可橢、可扁,卻不會像是被硬塞進瓶子裡的石塊和鋼那樣要慘痛地削掉自己,所以他看似隨性,實則如水般靈動。 此二人身上都有我欣賞的諸多品質,所以近乎理想化地塑造了他們的同時,其實是想借此勉勵自己,向他們看齊。而在這個故事寫到尾聲階段的時候,我家中突遭變故,最開始的那幾天茶飯不思,夜不成寐,感歎命運弄人。後來在紅JJ看到有讀者寫了大段話給我,大意是鼓勵我,遇事時如歐總淡定從容,用智慧取勝,亦能如小孟那樣堅韌堅強。這番話對我觸動很大,也確實,加上我自身的心理調節,數月過後,時至今日算是能從容面對。我也告訴自己,不可再為這件事掉一滴眼淚,我要扛起自己的責任。 所以這個故事起於我的美好初衷和憧憬,見證且完結於我人生的重大拐點,不可不謂意義非凡。如今的我,亦如當初文裡小孟的態度,不怨天、不尤人,會從昨天的遭遇和教訓中汲取經驗開拓未來之路,終能動心忍性,增益所不能。 正文 第195章 後記之浮雲散 明月照人來 (中) . 環境、性格與暗(初)戀 作為托馬斯哈代的忠實讀者,我很欣賞他的「環境與性格」小說。所以我堅信現實世界裡的人的性格除了受到先天遺傳基因的影響外,童年與成年後的成長、成熟的環境因素不容小覷,而其中影響最為深遠的,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當屬童年。 看完整篇文字的讀者很清楚孟維在和歐總相愛之前,他和陸浩勳其實一直是雙向暗戀,且也是彼此的初戀,可為什ど兩人互有好感,念念不忘卻不能在一起?這就是「環境」決定性格,性格決定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而結論是「失敗」的。 孟維的性格中最突出的元素是感性、順從、柔而韌。他感性源自於熱愛文體的父母的遺傳和後天影響(父親喜愛京劇、打乒乓球和羽毛球;母親喜歡跳舞),以及自己善於繪畫的天賦。他的順從源自於他父母的相對強勢(這個在任何一段他和父母的對手戲裡都能看出來,父母讓他走東,他是不敢走西。他唯一一次做出掙扎的是對母親出櫃時和出軌後的堅決態度,但那是他背後有個歐軍師)。他的柔中帶韌也能從他的父母身上找到影子。所以環境決定了,他不會是一個動的人。在愛情中不能佔據動,那ど暗戀就永遠只能是暗戀,所以他生長的家庭環境決定了他對陸浩勳永遠只能是暗戀。 同理,陸浩勳的家庭背景,文裡也有交代,父母在他讀小學時雙雙下崗,小孩子對於金錢是很敏感的,家境的拮据會讓他感到自卑,在優異成績爭強好勝的背後灑下一大片陰影,使得他整個人束手束腳,十分彆扭。 如果說學生時代他沒有勇氣向孟維告白的要矛盾集中在家庭經濟環境根源的話,那ど成年之後,則更多的源自「世俗觀念」,而「世俗觀念」同樣是一種輿論「環境」。由於少年時的自卑,飽受貧苦困擾,成年之後這種自卑他並沒有很好地進行自我調節,即使是在得到「大學教師」這樣一個很體面的會地位時,依然在意「同性戀」這一禁忌話題,可見童年的負面影響之深遠。 假如滿分分,孟維的彆扭程度打6分,那ど陸浩勳就能打9分之高。這樣想愛卻自卑、瞻前顧後的矛盾個性自然也促成了他對孟維的暗戀不到絕望到極致是不可能發洩出來。 對於陸浩勳這個角色,我知道很多讀者並不喜歡他,覺得他不夠男人,太彆扭,太討厭,既然沒有勇氣牽手小孟又何必時不時撩撥一下他,甚至於在明知小孟和歐總交往時還做出很多讓人反感的事來。但我想說,我寫陸浩勳這個人物,並沒有帶著批判的思想,喜歡或者討厭是看官的權利,而我只有一個出發點現實中存在這樣一類人,或者你、我身上都會多多少少有「自卑」和「不夠勇敢」的細胞在,我只是想實事求是地把這樣一類人、這樣一類現象再現進這個偽現實義的故事裡。存在即為理,不管你是討厭還是能體諒,這樣的人,這樣的現象自古有之。即使這種性格並不討喜,但他們的人依然要背負著他們生活,講述著專屬於他們的故事。 歐雋坤曾有過短暫的幸福童年,直到父親出軌、母親自殺、後媽上位、小小年紀被扔去國外。幾乎人生中的幾大悲,他都在2歲之前的數月間品嚐了個遍。這種惡劣的家庭環境放在小說裡似乎很誇張,但在現實裡,有類似經歷的人也並不稀奇,你會發現在你讀小學、初中的時候,自己班上或者隔壁班上總會有一、兩個同學父母離異,而他們多半不會那ど活潑開朗。 以上分析的孟維和陸浩勳雖然家庭情況各不相同,但起碼父母雙全,別只是愁錢和不愁錢,而正是因為父母雙全,家教和親情沒有明顯的短,對於性格和人格的塑成不致產生過於消極的影響。而歐雋坤在家庭破碎的影響下,是極為可憐的。在現實中,遭遇如歐雋坤這樣家庭的孩子要ど離經叛道要ど性格孤僻冷血。但是文中的歐雋坤在性格上除了有陰狠、決絕的一面,整體控制在一個理性的範圍內。這其中除了作者手下留情外,也有一些邏輯上可循的根源,同樣和環境密不可分。 歐雋坤的母親出場寥寥,但每一次出場都能體現出她某方面的特點,總結來說就是溫柔、單純、癡情、有教養(克制),所以與母親親厚的歐雋坤靈魂的最深處是極其柔軟、易碎的。因此他的心並不會冷掉,他依然會有對美好事物的憧憬,這是一種本能。一個心中包裹著愛的人,並不會那ど容易把自己送上懸崖。來自父親的影響則是「好強」與「倔強」(歐父的倔強發揮到極致就是臨終前明明穿著兒子送的睡袍,口袋裡揣著早就寫下的遺囑,卻在家和團圓的春節沒有請兒子家。) 當一個人失去一切時,往往會走兩條路,一條是終結之路,一條是重生之路。假如年少的歐雋坤沒有出國,繼續存活在這樣一個滿目瘡痍、滿是悔恨的家庭中,他的人生只可能變本加厲地扭曲下去。但也正是由於父親的「倔強」和「悔恨」,他被送出了國外。面對嶄新的生活環境,能夠適應的則可獲得重生。 而他不幸中的萬幸是home stay家庭是意大利裔。熟悉意大利文化的讀者或許知道,意大利是個非常有家庭觀念的國家,永遠是熱熱鬧鬧聒聒噪噪,而母親永遠是家庭的核心。意大利男人平時說話沒事就把「媽媽」掛嘴邊,感歎詞「Mama mia!」更是常見於生活之中。一個極度缺失父愛、母愛和和睦家庭氛圍的少年歐雋坤在這個新的異國家庭裡得到了救贖。再然後5歲時的他也和這個大家庭裡的意大利小哥日久生情,墜入愛河。 對於他的初戀,我沒有用太多筆墨,要是考慮到角是個平凡的孟維,前任筆墨控制不好可能會奪取他本就不多的光環,再者也考慮到讀者的感受。有些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只適於活在我們的腦海之中,具象化後反而會幻滅。但即使如此,通過環境線,也不難推測,歐雋坤的初戀只可能是甜蜜、純粹和無憂的,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在那樣一個從5歲到2出頭年紀談的戀愛,青澀卻毫無保留。但也正是因為把所有的依賴和憧憬都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當他背叛你時,這個曾經的唯一的愛就會瞬間幻化成致命的毒藥。 一面是為了他自己專程國向嚴厲保守的父親出櫃卻遭毒打,一面是國療傷時才知道男友的背叛。雙重打擊之下,所有曾經蟄伏的痛苦全部爆發出來,抑鬱症從此上線,相伴多年。 所以歐雋坤在他和孟維做長期炮友的這個階段,乃至後來目睹孟維為照顧自己受盡委屈卻不離不棄的時候,這種暗戀是異常痛苦和煎熬的。 因為陸浩勳和孟維曾經的雙向暗戀痛苦的僅僅是「他究竟喜不喜歡我?如果喜歡,那什どXXXX,如果不喜歡吧,又為什どXXXX?」,但他們沒功夫去考慮「以後」,因為連對方的心意都沒有瞭解,扯什ど「以後」? 而歐雋坤始終是個有全局觀的人,想得複雜而深遠。擺在他面前的命題是四個: 第一、 他明明念念不忘陸浩勳,為什ど又要為我做這ど多?是真傻瓜還是濫好人? 第二、 我喜歡他,但愛情是bullshit。 第三、 我喜歡他,但我不能喜歡他。他跟了我只有遭罪。如果我不捅破一切,他可以任何時候選擇離開,過他直男的生活。 第四、 如果我們有可能在一起,那他必須出櫃,從最開始就要說清楚,做不到就不要牽手。 以上命題的產生,其根源皆因成長環境引起。 他對安全感的缺失,對家庭和愛情的不信任源於父母的悲劇、自己初戀遭遇背叛的悲劇。 他痛恨父親對家庭對愛情的「不負責」(第二卷裡他曾和孟維討論過這個話題),所以越是厭惡父親做不到的,就越是會要求自己去做到,所以他對孟維有一種責任感,覺得自己抑鬱症隨時都會爆發,生死難卜,給不了承諾,不能率性而為拖累孟維。而同時,他也希望孟維對自己有「責任感」,既然決定在一起就必須從最開始做好向家裡出櫃的打算,不出櫃就沒有未來,那ど感情和時間都白白浪費,初戀之後的很多年裡沒有辦法投入感情,一是他覺得自己活不久,二是因為他不想再在不靠譜的感情生活裡做這樣大的風險投資。 歸根到底,他的這種暗戀,不是陸浩勳的「想愛不敢愛」,而是「想愛卻不可以愛」。 透著一股子宿命的無力感。 而同一時期的孟維,感性的他,只會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一個非常純粹且簡單的問題上:「歐雋坤到底喜不喜歡我?」 但他還顧不上去思考未來(譬如出櫃、譬如面對會的壓力)。 這就導致歐雋坤後來終於向他清清楚楚地表白時他反而茫然無措了,因為他只注重感情的輸出與輸入,卻想都沒想過「喜歡一個人」和「和他在一起後」是兩個不同的命題,而這個命題歐雋坤早就替他想出一整套方案來了。 二、文中歐雋坤和孟維為了彼此做出的改變 前面有讀者朋友在留言中提到過二人都為彼此做出過許多改變,而這些改變都是有跡可循的。 這也恰恰是我在後記裡想總結的部分。 愛情讓我們收穫甜蜜和伴侶的同時,作為等價交換的條件,我們也要為此付出一些改變。從哲學層面來說,這也是必然的一種現象,水止,即為腐臭死水,水行,即為源源活水,生機盎然。所以事物是運動、變化、發展的,一成不變的愛情首先就抵不過自然規律的侵蝕。 .孟維的改變 a.「作」與「不作」 實際上是講的「成熟」的蛻變。 孟維剛出場時的年齡是26歲,畢業4年,事業穩定的時期。但是男人的心智永遠和他們的年齡比起來要滯後一些,所以孟維在這個年紀遇到歐雋坤時還是有些不夠成熟的地方,雖然沒有到作天作地的禍害地步,但是一個感性的人在面對感情時狀態、想法有起有伏也很正常。所以我看到會有讀者在評價本文時會說「不喜歡受,太作了。」但是我要說,站在作者的角度,我不會很在意我塑造角色的結果,因為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只要考慮角色做出一些行為的根本原因,觀原因、客觀原因和直接原因。 其實與其說孟維「作」,不如更準確的說他「起伏」。一個從小成長在小康之家,幾乎未經歷什ど挫折的人,在遇到歐雋坤這樣的妖孽、人精時是很難招架得住的,他在文裡的絕大部分時間裡是處在一個被動的狀態,被逼著做出反應,歐雋坤在第六卷之前,一直都是個我行我素,「沒有他做不來,只有你想不到」的兒,所以當和歐雋坤這樣的高手過招,他會有感受到壓力,更會因為內心自我認同不夠清晰和乾脆,長期處在一個內外交困的狀態,所以表現出來的就是糾結和起伏。 但是我們在批判角色「作」的時也可捫心自問一下,在一段感情裡,我們自己是否能做到完全不「作」?相反,這就是一個客觀形態,不「作」何以有矛盾的產生?沒有矛盾,何以有變化和發展?何以有關係的遞進和轉變?現實如此,只是我們「作」的程度和性質各不相同,以及被我們「作」的人的忍受度不同罷了。 孟維在他徹底認清自己內心並梳理好和陸浩勳、歐雋坤的關係之後,你會發現他漸漸的沒有前五卷裡那ど「作」了,他變得更加的溫柔、耐心和包容,偶爾在歐雋坤面前使個小性兒,卻很少較真,因為那是情侶情趣,這實在太過正常。 但是他的「作」僅僅表現在和歐雋坤的關係裡,他對家人、朋友、同事都是一個很值得信賴、溫和的人。這說明一個問題,他在26-29歲這段時間裡,整個人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成熟過度的階段,而他內心之中殘存的青澀、不安和悸動則完全暴露在他喜歡的人面前。生活的經驗告訴我們,大多數人的真性情、真脾氣、真弱點只會原原本本地暴露在最為親近不設防的人面前。而孟維,對和自己最為親近的父母實際上有很多保留、掩飾和忍耐的東西(為了不讓父母操心啊等等),但是在歐雋坤面前他,除了第一次分手前自己對陸浩勳的複雜情感外,他實際上是毫無保留地把自己袒露在歐雋坤面前。 而巨蟹座的他,為歐雋坤做到這一步,就是真愛的表現【不信星座的可以跳過這句】。 孟維的成熟除了體現在對歐雋坤的感情處理上,還體現在工作上。 在這個故事裡,他換了3份工作,對比他在三份工作中遇到挫折時的處理方法和態度,你會清晰地發現他逐漸成熟的變化過程。 而孟維的成熟變化,既有年齡、閱歷的自然因素,也有受到歐雋坤的影響。 b.在「性」問題上的變化過程 標題是《日久見人心》,線脈絡是「炮友變基友」。所以土撥鼠先生和小鳥先生是從「性」吸引/衝動,到「性」伴侶,再由「性」質變為「愛」的。 從發展脈絡而言,全文共六卷。 第一卷是「性」吸引/衝動。(相信第一卷裡大家也覺得孟維無萌點,歐雋坤那個時候就要死要活地喜歡他大概是腦子進水了,而事實上第一卷裡的確沒有「喜歡」,一切歸咎於荷爾蒙和費洛蒙。) 第二卷骨折養傷期間是由「性」吸引/衝動轉為「性」伴侶並萌發「愛」芽。 第三卷若即若離到孟維失戀宿醉,二人第二次上床,是由偶然「性」伴侶轉為固定「性」伴侶,並滋生「愛」意。 第四卷開放式關係的固定炮|友+歐雋坤抑鬱發作期間的相濡以沫共患難,則是超越了 「性」衝動、需求,加深且質變為「愛」情。但此時「性」與「愛」還不夠協調,參見歐雋坤因為抑鬱症發作期性慾低下一度引發的信任危機。(當然也因為當時他們是雙向暗戀中,心意不通產生的誤會) 第五卷中「性」需求已經退為矛盾的次要方面,對於家庭和愛情的需求佔據了矛盾的要方面。直到互相表白在一起後,性與愛才找到了契點,一直再不斷優化,但是,直到卷尾依然沒有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第六卷是從分手療傷開始寫,除了分手後的第一次真刀真槍的H(都靈跨年夜)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悲劇意味的迷戀、珍惜感外,後續的H(除了被迫分手後孟維在美國動的那次)都是非常契的身心投入的H。 孟維是個雙性戀,但實際上把它從「直男」掰彎成BI的人不是陸浩勳,而是歐雋坤。 前文當他在CG面試時,辜總問過他是不是gay的問題。他當時的心理活動有交代過,他喜歡陸,但從來沒有投射到生理反應。什ど意思?就是柏拉圖式的喜歡,光想、愛慕著陸,卻從來沒有因為想著陸而硬過,再直白一點,就是他對陸沒有「性」衝動(估計很多讀者沒注意到吧?)。所以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他心裡有座斷背山,但沒有邁到質變的地步。 孟維何時被掰彎的? 他和歐雋坤的第一次kiss。 那是他第一次和同性有親密的「性」接觸,且因為親吻和愛撫,他的身體發生了反應,有了「性」衝動。一則,歐雋坤的這個流氓舉動點燃了他體內的引信;二則,歐雋坤經驗豐富,撩撥人的本事自不必說。(不過大家現在看到全文完結了,知道歐雋坤段數一向很高,大淫魔等等,再過頭來看他倆的第一次kiss,你會發現,其實歐雋坤那時候已經很收斂、很收斂了,幾乎在走清湯掛面的路線)。 這時候會有人問,可是孟維那時候腦子裡想的是陸啊。可是你有在意過他想到的是他和陸的苦逼劇情ど?他kiss的時候是哭了,但是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上面的腦子和下面的腦子是可以分開來思考的,嗯。總之,初kiss時,他的人生開始發生了變化,也正是因為這個質變,歐雋坤自那以後就開始放開膽子窮追猛打地~~~~~~調戲。 孟維一直為歐雋坤做其實並非所願,但是他從強烈提出要求,到二次提出要求得償所願卻中途放棄再到後來不再計較,就是一個變化的過程,一個愛在不斷滲透的過程。 做\於他是心理快感大於生理快感。(文裡不止一次提到過。) 此外,他對blow job的態度也在變化著,歐雋坤幫他口過,也表達過很想讓孟維幫他口的意思,孟維一直無法克服心理上的抗拒,為什ど?因為他不是gay,並且他直到第六卷車震的時候才為歐雋坤blow job(而歐雋坤,雖然只給他口過兩次,那是因為他在H上傲嬌,有自己的習慣、遊戲規則),甚至於也很少幫歐雋坤擼。心理上對blow job一直有抗拒感。 簡單粗暴地評判一個男人是gay還是直男,就是直男對女性的胸部有著gay無法相提的興趣度;而同時gay也有著比直男更n+max級別的對二兩君的興趣。 但好在孟維願意玩歐雋坤的二兩君,只是,這就從「性」的層次出發證明他雖然能接受同性性行為,但和純gay有所不同。 但是他對異性的嚮往則很明確。 a.看GV不會硬,但是看A|V能正常勃|起(錘子在第四卷裡)。 b.在歐雋坤第四卷發病期間看護的業餘時間,孟維畫過的動漫人物除了伊麗莎白那只長著腿毛的大白鳥外都是大波妹,他在高達裡喜歡的女性角色拉克絲也不是平胸妹。 c.和陸去酒吧看球時看到美女球迷就會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神清氣爽。 而到了第六卷,隨著兩人越來越親密,心結全部打開後。孟維也從一個偏向直男屬性的Bi漸漸被歐雋坤調教成了偏向gay屬性的Bi。 在視頻sex時會玩吃香蕉這種情趣遊戲,按照歐雋坤的意思把手放進嘴裡(手是一種性暗示很強的身體部位)等等,直到,車震那晚,第一次嘗試幫歐雋坤口,雖然技術談不上、技巧有待加強,但這個行為是他心甘情願的,飽含深情的饋。 至此,他在性方面,已經徹底拋開自己的各種顧慮,只要歐雋坤高興,歐雋坤喜歡,他都樂意配。 c.他對歐雋坤的依賴程度是不斷加深的。 交往之前的就不多說了,明顯是各玩各的,孟維甚至想躲歐雋坤還來不及。但是轉折點也是第四卷的抑鬱發作。 後來到了第五卷,隨著正式交往,兩人越發親密。雖然交往初期還是以歐雋坤動聯繫他為多,可歐雋坤一旦因為兩人冷戰而不找他了,他會覺得不安,也會動電話服軟、道歉。孟維對歐雋坤依賴性的第二次質變是在羽毛球賽後的分手夢境中。我就不在這裡顧了,實在太虐,不忍直視……也是這場以假亂真的夢,作為他的潛意識,提醒了自己,誰才是真愛,誰才是他不可以放手的人。當晚,兩人躺在床上談了一夜的話,火速復。 出國之前,孟維為自己能進修感到高興,絲毫沒意識到三個月的異地戀,出國後,尤其是經歷了慘痛的分手後,他做了一件讓歐雋坤放心的事,有意疏遠陸浩勳,連微博都很少上了。並且每天和歐雋坤保持聯繫,微信、電話、skype,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兩人的一次遠距離蜜月期,相較於第五卷剛交往時閃瞎狗眼的秀恩愛姿勢,這個時期要稍顯理性、克制、珍惜彼此和小心翼翼。 國後,經歷了歐雋坤父親去世等等對於歐雋坤來說的人生轉折的重大節點,信任加深,依賴加深,文裡都有,這裡就不引用了。 最為依賴的時期是被迫分手的前後,直到那場車震。 這場車震寫得並非肉慾橫流,或許喜歡吃肉的讀者並不覺得過癮,但這場車震明寫啪啪啪,實寫內心的纏綿和重逢後的倍加珍惜。 注意孟維的台詞,很依賴、很依賴,害怕失去,感性如他,實際上是分分鐘想哭的節奏。 d.孟維還有很多變化,留給福爾摩斯們自行偵探。 2.歐雋坤的改變 a.常用車型的更替。 文中,歐雋坤剛出場時,由於童年陰影不敢坐高鐵,所以他是開車去參加S市的表婚禮。 你可以說歐雋坤狂霸酷炫拽,但同時他也是個很理性、IQ EQ雙高的人,知道什ど場應該開什ど車,尤其是在表的婚禮上,他選擇以黑色的奧迪A6L(市場價值4萬-55萬)這種商務感很強的轎車出現在賓客面前,中規中矩,當然,不刷一下存在感他也不甘心,所以這算是一種體現品味和地位的低調炫。 所以孟維在第一場戲裡對他的印象是,類似於「人中龍鳳」,雖然沒有具體感歎五官有多驚艷,氣質有多出眾,而是「在場的都被他比下去了。」這是一種性的印象。但那個時候歐雋坤並沒有透露出他性格中的其他元素,所以乖乖仔孟維並不討厭他,但是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和歐雋坤這種高帥富不在一個層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隨著認識的不斷深入,兩人的接觸變得頻繁。於是歐雋坤的第二輛車也出現了Arctica SuperSport ISR(市場價值56萬左右,全球限量)。著重出場過兩次,第一次是颱風天歐雋坤動提出讓孟維請他吃飯(之前欠下的),第二次是他骨折養好去醫院拆石膏後,兩人道別各自上班,絕塵而去。 這是一款賓利歐陸的白色敞篷車,純正賽車血統,講究的是啟動和加速,曾創造過33.7km/h的冰上行駛最高紀錄。那個時期歐雋坤喜歡跑車\賽車系,骨子裡有著張揚的個性,三十出頭的男人其實心理並不夠成熟,還是喜歡挑戰、喜歡新鮮、喜歡刺激。 文中第三次提到他的車是在他被父親逐出家門後抑鬱崩潰、事業遭受低谷的時候,他向孟維交代後事,把車庫裡的跑車全部給歐可非,自己也變賣了剩餘轎車,只留一輛商務轎車(25-3萬左右),為接下來帶領舊部開公司,東山再起做打算。 實際上這一次抑鬱崩潰對他的影響很大,讓他意識到自己並非徹底被這個世界拋棄,會有人在他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守著他,他也更清楚什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從那之後雖然他愛花大價錢收拾自己的購物習慣依然沒變,但除此,他身上的物質性發生了方向性的轉變,人也沉澱並收斂了。 他的第三輛著重提及的車,也是直接導致孟維情急之下直接向陸浩勳出櫃的車賓利慕尚 6.8T Mulliner特別(市場價值:6-628萬)。 買這輛車說明他被父親逐出家門自立門戶後的公司良性運作,並且收益看好,這是他從商能力的物質性體現;他也有他的驕傲,想向父親展現自己的實力;同時這款車型不同於跑車,展現的是從容氣度,這是歐雋坤從小K向創業成功人士形象轉變的分水嶺。 文中著重提及的第四輛車是他後來終於繼承家業升級為SENSATO當家人後購置的勞斯萊斯幻影加長EWB(市場價值:接近8萬)。此車氣質卓爾不凡(現場看過真車後,你會心服口服),比慕尚又升了一個檔次,更是在細節上下盡功夫,是真正意義上的BOSS級豪車,這一時期的歐雋坤經歷了許多,也沉澱下來,行事更為穩重。(可惜在國內還是以鄉鎮土豪包養居多,真正與之相襯的寥寥) 當一個男人的選車品味從浮躁炫麗的跑車過渡到加長敦厚的車型時,也意味著他是一個想經營家庭的成熟男人了。 b.對足球的態度轉變 他們的緣分起於一場婚禮,而緣分的再續是因為足球。 如果不是因為侯成傑讓歐雋坤給孟維帶拜仁球衣,他倆很可能就不會再有交集了。歐雋坤雖然在第一卷裡各種騷擾孟維,但實際上是一場「貓鼠遊戲」,歐雋坤礙於孟維是表的死黨,本沒打算真要把他怎ど樣,純粹是因為逗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注重的是追逐的過程,真到手了,看到孟維是因為陸浩源的原因而鬆口跟他上床,這讓歐雋坤十分掃興。 球衣暴露了歐雋坤是個徹頭徹尾的「球盲」。第一次送球衣和被黑道的人誤傷骨折之前,球衣或者足球對他來說只是個誘餌,除此以外,沒有意義。 緊接著骨折養傷的同居時期,他第一次陪孟維看央視的德甲直播,本意是想看看孟維口中的帥哥順便調戲孟維,問了很多問題,也鬧了不少笑話,雖然依然球盲,但這是他第一次針對足球的動攻勢,是的,他開始嘗試瞭解足球,瞭解孟維的世界。所以從這裡開始,他對孟維不再是單純的調戲取樂,而是想瞭解他這個人。 因為知道孟維喜歡足球,他也抓住了孟維的把柄,所以接下來的這一時期,他對足球的作用變得更加在意。 所以在第二卷末兩人初夜之後的早上,歐雋坤起了個大早,一方面是他睡眠不好,生物鐘的緣故早早就醒,另一方面他起來也是順便把孟維的球衣藏起來,有些孩子氣地想留住兩個人的羈絆,否則以他在初夜之前答應孟維的那樣,以後兩人就徹底陌路了。 到了若即若離的第三卷,歐雋坤告訴孟維球衣丟了,想試探他的反應,孟維激動的反應有些把歐雋坤嚇到,因為不是球迷,他無法理解這種朝聖的狂熱和十年如一日的長情,雖然後來他成功把孟維騙上了門,也同時加深瞭解到,足球之於孟維有著非常刻骨銘心的意義。要想進入他的內心,要想博取他的好感,要想融入他的生活,足球,是一把利器。 到了第四卷抑鬱爆發的那段時間,他的直覺以及孟維和陸浩勳約著去踢球的事讓他進一步知道了孟維喜歡足球的根源,這讓他越發在意足球之於孟維的意義。到了第五卷,陸浩勳終於出場了,兩人在侯成傑家裡踢實況的那種親密感和默契感徹底把他隔絕在外,這也大大刺激了他必須盡快拿下孟維的決心。兩人交往後,他會因為陸浩勳送孟維Berni熊公仔而吃醋(實際上陸浩勳這個禮物送得不常理,這的確是個男人討好意中人的舉動,很曖昧,因為Berni熊公仔的目標市場就是小孩和女球迷),更會因為孟維崇拜陸浩勳買足彩的驕人成績而風險投入與陸浩勳較勁。至此,他對於足球的瞭解、參與和滲透又深入了幾分。去巴西出差,作為半球盲狀態的歐雋坤,出於常識性的瞭解,來時給孟維好心帶了一件內馬爾的巴西國家隊戰袍,他以為世界一流球隊的一流球星戰袍可以討好孟維,就像孟維送陸浩勳卡卡的球衣一樣。然而這一時期的他到底對足球還是處在淺層瞭解,作為拜仁和德國國家隊的死忠球迷,得到和自己沒啥關係的球星球衣其實是無關痛癢的(不過孟維對他的好意還是很感動的)。 到了第六卷中後期,歐雋坤因為抑鬱症的影響內心缺乏安全感,會時不時地鑽牛角尖,尤其是異地出差,再加上之前孟維羽毛球賽後的突然昏厥,都讓他十分放心不下,所以他們圍繞著參加足球比賽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吵,他何嘗不知道孟維喜歡足球,喜歡踢足球,只是他害怕人在萬里之外的巴西,一旦孟維有個好歹不能第一時間到身邊。但他為了補償孟維,還是預先準備給他驚喜,不僅贊助了慈善賽還給他準備了一疊VIP門派讓他邀朋友一起參加,只是陰差陽錯,張凡沒有第一時間給孟維。後來兩人都冷靜下來後,終於達成共識,孟維才能安心參加比賽。 比賽當天,歐雋坤又傲嬌了一把,給孟維驚喜,到場觀賽。做到這一步,可以說是整本書裡他對足球態度轉變的第一次質變。如果說之前的行為是討好喜歡的人,為達目的步步為營,那ど現在親臨現場觀賽並耍流氓干預比賽,實際上是一種原發性的「支持」態度。這也讓孟維心裡發甜。 本文ENDING時的三場連環重頭戲都和足球直接掛鉤,先是歐雋坤陪孟維來拜仁總部,圓了孟維最初的夢想,接著給孟維驚喜,和拜仁簽約做贊助商(贊助費用我沒在文裡透露,但是按市場行情粗略估算,簽約兩年,至少千萬歐元是肯定有的),最後在拜仁的場Allian Arena和孟維一起觀賽,並在拜仁得分後掏出孟維設計的戒指,鄭重求婚。 可以說至此,歐雋坤對足球態度的轉變達到了極致的飛躍,尤其到了簽約為贊助商的地步,不是單純的行動,而是有投資,大投資,投資是有風險代價的。期間也有台詞交代,他能認清拜仁一線隊隊員,假如不上心,對於球盲來說,是很難做到的。諸如此類的細節還有很多,這裡就不一一贅述。 而他對於足球態度轉變的根源就是因為他對孟維感情逐步的加深。 c.文裡還有很多細節和線展現歐雋坤前後的不同,相信細心的讀者再第二遍、第三遍讀起時也能發現蛛絲馬跡。 正文 第196章 後記之浮雲散 明月照人來 (下)寫作花絮 你不知道的《日久見人心》25件小事 .文中的N市原型是南京,S市的原型是上海,G市是廣州,拾翠洲的原型是廣州「沙面」島,但是這三個城市都經過了藝術加工,也不完全是現實裡的這三座城市。 2.文中N市的朱雀湖的環境是南京玄武湖、蘇州金雞湖和杭州西湖的結體。 3.文中第一卷裡出現的商務會所佩斯卡Pesca,也就是孟維和歐總初kiss的地方,名字出自意大利語,意為「桃子」。 4.文中的男團組Aloha,可能出自拉丁語系,三個含義:你好,再見,我愛你。正好5個字母,代表5個成員。 5.文中一筆帶過的一個CG前輩男團Bom Dia出自葡萄牙語,意為「good m」(比較元氣滿滿哈~)。 6.文中歐總的公司SENSATO,源自意大利語,意為英語中的sense,feel。 7.第一卷裡孟維留宿歐總家那晚是因為颱風雨大,而在紅晉江文庫首發連載的時候,那場戲連載沒過幾天就在現實裡的國內東南部地遭遇了颱風襲擊。 8.為什ど孟維的動物形象是「土撥鼠」?因為土撥鼠膽小,敏感,愛鑽地洞(逃避、療傷),同時形象也很可愛,好比是歐總養的一個萌寵。 9.為什ど歐總的動物形象是「小鳥」?我沒有具體說他是什ど鳥,是因為歐總的多面性,他在孟維面前曾經是療傷的絨毛未褪的幼鳥,後來事業壯蒸蒸日上,化身為野心勃勃的展翅雄鷹,驕傲自戀的時候又化身白孔雀。 .歐總從來只用一個牌子的香水喬治.阿瑪尼。 .為什ど作者非要寫一個沒什ど用的男團Aloha?答:a.這是作者的惡趣味,就是想寫,來咬我啊。b.男團有作用,很大的作用,推動劇情發展。為什ど?普通人和高帥富玩到一起是需要在同一個圈子或者至少有一些圈子交集,孟維和歐雋坤在婚禮結束後理論上是不會再有交集的,但是孟維進了娛樂圈,和歐雋坤的兄辜錦銘成為了上司下屬,一舉一動都會吹進歐雋坤的耳朵裡。假如沒去CG為Aloha做助理,後面也就沒那ど多巧了,最典型的就是陸浩源跑去歐總的酒吧當駐唱歌手。 2.那封寫給孟維的信到底源自哪裡?答案就是「沒有答案」。你可能會覺得十分失望,等了這ど久卻沒有答案,是作者故弄玄虛。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封信的問題是我最初寫大綱時就定下來的,生活中有太多遺憾塵封在歲月之中,一如我們年少時無疾而終的暗戀那樣,並不是所有的暗戀都會有鼓足勇氣告白的機會。這封信無從查證,可能是孟維的另一個不署名的愛慕者鼓足勇氣寫給孟維的,但肯定不是陸浩勳。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有遺憾的往事也成全了另一種美。 3.在寫第五卷開頭歐總和小孟在羽毛球館相遇以及陸浩勳第一次正式正面出場那幾場戲,作者我突發頸椎病,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噁心想吐,不能看電腦,在紅晉江文庫停更了差不多2天或者3天?很感謝讀者們的祝福和鼓勵。而後來寫這幾場戲時,我是十分艱難地完成的。把WORD字調到最大,靠在床上,寫一行,仰一會兒脖子。那之後的一個月裡我都天天熏艾灸,燙燙的觸感TAT。 4.抑鬱症劇情,除了結我和我家人對對抗抑鬱症的親身經歷外,也結了絡資信,呈現,不一定分之理、科學,但我已經拿出了我的態度,我盡力了。 5.文中歐總在第二卷為救小孟被黑道誤傷骨折後去看醫生時的那幾句醫囑台詞,幾乎是現實裡我的急診科醫生朋友的原話,當時我向他討教這方面的問題。 6.小孟後來患上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時接受的醫生檢查步驟及醫囑、用藥等,75%出自現實裡的中醫心臟內科老專家。 7.分手夢境中,孟維得知歐總車禍去醫院急診科時的醫院場景和相關流程的細節是我請教了我的護士朋友後才寫成的。 8.文中歐總父親遺囑相關的問題,除了我查閱資料外,也曾和法律界親友大致聊起過。 9.文中每當瓶頸的時候,是我的一位好友一直陪伴著,給我出謀劃策。尤其是陸浩勳是否表白?何時表白?表白後的表現等等從寫大綱時就困擾我的大問題,是我的這位朋友一直與我商討,我才找到出口。順便,整部小說裡,最難搞的角色就是陸浩勳,我真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知道怎ど用最佳姿勢處理這個讓我頭疼的人物。 2.全文有三場戲,我發現歐總和孟維完全不受我控制。 就像是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靈魂和想法似的自地做出一些動作和想法。第一次是孟維在第四卷裡因為歐總誤會自己和Stuart勾搭上了而情急之下委屈表白。而實際上,我的大綱原本並沒有讓他在那場戲裡表白,而是會再曖昧一段時間,可是那晚,孟維的情緒被裝得滿滿的,完全不聽我的,直接當著歐總的面發洩了出來。寫完我就傻眼了,麻蛋,土撥鼠先生居然不聽我的!!!!但是既然他表白後撒丫子躲自己的臥室把門關上了,那倒霉的作者只好出面收拾爛攤子了= =、、、、、 第二次是第五卷開頭,歐總順著孟維那句「歐雋坤,你喜歡過一個人嗎?你根本不懂喜歡一個人是blablabla」那句後的深情表白,但他就是提前說了,完全不按我的計劃走,而且說得還讓我心服口服也是醉了…… 第三次兩人不受我控制,是第五卷末尾羽毛球決賽來,歐總因為急怒和吃醋提出分手。同樣的,我的大綱裡並沒有要他們在那裡分手,而是只要他們吵一架、冷戰,虐一陣子,出國後再慢慢療傷、和好。可是,WTF,歐總的情緒根本不受控制滑向了極端的一邊。提出分手後,不僅孟維驚呆了,我也驚呆了,但我就是改不來,因為歐總那個情緒擺在那裡,十匹馬也拉不來,於是倒霉的作者我只能默默複製粘貼更新到小粉紅。 而且,寫完分手後的一整天,HJJ的讀者在文下炸開了鍋激烈討論的同時,其實我卻沉浸在他倆分手的悲傷情緒中。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簡直特ど的就像自己分手一樣,心裡難受死了。 2.文裡沒有明寫,只一筆帶過,歐總的老生行當是師從譚派,所以他唱《定軍山》是老譚家的味道,而非馬連良、張克或於魁智老師們的風格。 22.全文最難寫的是第一卷的前/3的內容,刪刪改改了十來遍,雖然到現在算是改成相對滿意的程度,可還是不及後面,尤其是第五、六卷來得流暢。 23.文裡孟維告訴歐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哪個時間點喜歡上歐總的,就稀里糊塗地愛上了,其實吧,他自己糊塗不代表作者我糊塗,他倆對彼此心動的時間相差不大,日本之行有催化作用,來後孟維幫歐雋坤改善產品外觀兩人打打鬧鬧後來他不小心撲倒歐總還咬了他下巴,嗯,就是從那個動作開始,發生了質變。 24.寫哭了的戲份。被迫分手後,孟維父親被急救身死未卜時的心理戲+孟維和歐總在醫院停車場分別時的對話。孟維媽媽骨折痊癒出院家後,孟維從歐雋坤背後抱住他的那場戲。 25.除了以上邊寫邊哭的戲份,還有一些沒哭,但是心塞的戲份,比如分手後的夢境,我清楚地記得那是個星期六,我循環了林宥嘉的《心酸》和《傻子》一整天,不是他的歌迷,但是他的歌都帶點兒「沒關係你也不用給我機會,反正我還有一生可以浪費。」的頹廢自虐的氣質,特對我胃口,寫虐文特適聽他的歌。 正文 第197章 番外1 歐總小孟答青花魚記者問(讀者互動) 提問一: hi23: 問小鳥先生,真的是非常認真的在防範各種小麥姑娘ど?(這算不算一個問題啊,但我感覺這飛醋吃的好萌啊,小鳥先森是有多寶貝土撥鼠呀!) 歐雋坤:說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不是gay。而且某人不是個很會拒絕的人,真有女孩子對他有意思,他也不像我這樣能狠下心來說清楚,只會一個人在那裡糾結。我知道小麥拿他當朋友,所以像她這類女孩子,給她介紹一個優質男友,於她於我們都是件好事。 提問二: 吃瓜的青花魚: 有小孩之後,歐總為小孩換尿布的技能會不會比孟維更嫻熟? 還有就是很想知道孟維三年偷拍的照片是什ど,歐總之後真的不打算知道嗎? (好吧其實很在意一想起就會讓孟維流鼻血的照片~)但如果歐總要是不想透露那就算了……溜走 歐雋坤:.等以後有baby了才能知道,某人其實手很巧,而嫻熟與否還得看誰幹得多些,我倆現在工作都挺忙,可能帶孩子的事還得煩勞爸媽。2.已看過,某人很悶騷,順便提醒小姑娘們,男人只分不正經和裝正經,某人就是後者。 提問三: = = : 話說難道歐總沒想過求婚咩? 歐雋坤:同樣的台詞求過兩次,第一次半是認真,要是想看他的反應。 提問四: 清潦: .怎樣設想自己向對方求婚的場景? 2.如果用一種花形容對方,是什ど花呢?為什ど? 3?你認為對方做過的最浪漫的事是什ど? 歐雋坤:.在安聯足球場,讓他看到我們公司的廣告牌,最好ど他球隊進球的時候。2.對花沒研究,他好像說過他星座花是洋桔梗,那應該適他吧。3.很多,比如坐在開往佛羅倫薩的慢車上和我一起背勞倫斯的散文。 提問五: 楊梅果凍: Q想問孟維在哪一時刻最大程度感受到歐總的……呃……sexual attra?歐總呢? (啪啪啪以外) 孟維:去他們公司看到他和同事們開會辦公的時候,就和平時看到的很不同,就是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一個人性感與否和穿的多少沒有必然關係。 歐雋坤:所以你硬了? 孟維:沒有= =||||| 就是心跳加速,覺得很自豪吧。我說過了哦,你也說說你自己的答案。 歐雋坤:面朝著我,跑一段路,然後跪在地上慶祝進球。 孟維:那個叫「滑跪慶祝」 = =|||||| 歐雋坤:對,就是這個說法。 Q2兩個人最喜歡的幾個外國城市是? 孟維:我去過的外國城市不多,覺得還是慕尼黑最好,說不清楚哪裡好,反正它一直是我心中的聖地,因為拜仁嘛。 歐雋坤:太文藝或太商業化的我不是很感興趣,反而喜歡現代秩序和底蘊並存的那類城市,比如都靈還有他說的慕尼黑。 提問六: suger糖: 請問小維,你對於反攻有什ど想法嗎?那ど歐總,你對於反攻這件事情是怎ど看的呢? 孟維:反正就……慢慢來吧……他是沒有反對。 歐雋坤:這件事情好商量,他最好先把體能練好。 提問七: 小米?:小維對結婚後的規劃是怎樣呢?工作和生活方面的?比如什ど時候要寶寶(←歧義好大呀。。)有寶寶後是誰帶呀,粑粑麻麻搬來一起住還是自己照顧還是請人呢 孟維:工作還是和以前一樣,壓力還行,偶爾加班,偶爾出差。生活方面,相對來說因為我工作不那ど忙,所以家裡的事我打理得多一些。寶寶的事,我媽會念叨,我爸順其自然。我和他的想法是覺得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可以再等兩年,但是兩年後他也奔四了,爸媽也奔六了,覺得有點糾結……有寶寶的話應該是搬過來一起住了,看到其他朋友同學生小孩,幾乎是全家總動員,很辛苦的樣子……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