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梔子花開,梔子花落》 正文 梔子花開,梔子花落(01) 作者:同人志 字數:2476 序幕 25年初夏,南方城市大學藝術學院音樂大廳。 「巴黎歌劇院舞蹈學院第三輪面試,第一組,開始。」 聚光燈投射在舞台中央,四位成一字橫排站立的芭蕾舞女演員屏息凝神,做 好了準備。著名的《四小天鵝舞曲》響起,年輕的女演員們隨著活潑輕快的音樂 翩翩起舞。 擁有近兩千個座位的觀眾席上空蕩蕩的,只在第2排的中間位置坐著五位考 官。其中,兩位法國男性Antonny Martin和Jean-Luc Bernard是巴黎歌劇 院舞蹈學院芭蕾舞專業的正副管,也是本輪面試的考官,另外兩位中國男性 是巴黎歌劇院負責大中華地的招生顧問,唯一的一位女考官是一名法籍華裔女 子,她同時也是管Martin的助理。 舞台上的四個女演員身穿雪白華麗的低胸芭蕾舞衣,面帶自信的微笑,如白 色花冠般綻放的TUTU裙下,裹著天鵝絨舞襪的四雙長腿踮起足尖亭亭玉立, 宛如四隻高貴而靈巧的白天鵝,在湖面上徜徉嬉戲。無論是她們優美流暢的舞姿 ,還是她們婀娜挺拔的身體,都堪稱一道道優雅動人的藝術剪影。 (註:TUTU裙是古典芭蕾中最為標誌性的一種經典舞裙,一些外行形象的稱之 為「敞蓬短裙」,特點是裙身極短,長度不超過膝蓋,以特殊的硬質紗製成,由 腰部撐開,形似倒扣的盛開花冠狀。) 此刻,考官們或是專注凝視著舞台上女演員的舞姿,或是提筆在文桉上記錄 著什麼,或是偶爾與鄰座的同事低聲交談。 觀眾席第三排的角落位置還坐著一位女士,她是南方城市大學藝術學院舞蹈 系的教師,姓韓。韓老師從四歲開始學習芭蕾舞,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六年的舞齡 了。 當最後一個音節結束,女演員們的最後一個動作收住時,韓老師一直專注嚴 肅的神情終於舒緩下來,露出了一絲笑容。 自從到舞蹈系執教芭蕾舞以來,韓老師看著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滿懷著青春的 藝術夢想,渴望著前往巴黎,進入全世界芭蕾舞者心目中的頂級殿堂。然而,攀 登象牙塔頂之路談何容易,南方城市大學藝術學院有史以來,還沒有一個學生被 巴黎歌劇院舞蹈學院成功錄取過。 舞台上這四個跳「四小天鵝」的女生,是韓老師教過的實力最強的一組,她 們不僅天賦過人,訓練勤奮,相互之間的配協同也是珠聯璧天衣無縫。而這 四個女生果然也不負眾望,史無前例的進入到第三輪面試。韓老師知道,以她們 今天的完美表現來看,通過這一輪面試的機會很大,那麼接下來的正式錄取便指 日可待了。想到這裡,韓老師也激動的怦怦心跳起來。 果然,幾位考官也頻頻點頭,露出讚許的表情。 雖然聽不到考官們在互相說些什麼,舞台上的女生們還是能明顯感受到來自 考官們的認可。她們在舞台上歡呼雀躍起來,激動的互相擁抱祝賀。 第一幕四小天鵝 言蹊、高美雪、夏靜靜、陳家苗是南方城市大學藝術學院芭蕾舞專業大四年 級的學生,也是住在同一個寢室的閨蜜。在藝術學院裡,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 這一屆的女生是按顏值排名分宿舍的,而言蹊她們寢室住著的,便是全藝術學院 顏值最高的四朵院花。 院花們在下午巴黎歌劇院的面試中發揮出色,她們喜悅興奮的心情一發而不 可收拾,當晚便一起來到學校附近的泉羽酒吧舉杯慶祝。 這家酒吧開了很多年,已經成了大學生們聚會娛樂的定點場所,不僅顧客幾 乎都是來自附近院校的學生,台上演唱的樂隊也常常是學生們自己的組。 喧鬧嘈雜的酒吧裡,四朵院花圍著一張小圓桌坐下,開心的聊著天。四人中 領舞的言蹊心情最是舒暢,她手裡端著紅酒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時笑的花 枝亂顫。 而坐在言蹊對面的陳家苗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她看著不停嘻嘻哈哈的言蹊 ,幾次試圖開口,卻又硬生生嚥了去。 陳家苗來自大西南的一個小城鎮,是一個清秀而文靜的姑娘。四人之中,只 有她沒有喝紅酒,而是要了一杯橙汁。 終於,在言蹊講完聲樂系某個老師的一樁糗事的空檔,陳家苗鼓起勇氣,開 口說道:「言蹊,我有事要和你說。」 「你要說什麼啊?」言蹊抿了一口紅酒,抬頭看著陳家苗,臉上的笑意還未 退去。 就在此時,旁邊的高美雪輕輕握了握陳家苗的手。陳家苗看了高美雪一眼, 便低下頭不再言語。 言蹊也並未在意,她拿起桌上已經喝掉一大半的紅酒,試圖將瓶塞拔出。軟 木塞很緊,她一拔之下沒有拔開,嘴裡叫了一聲「我去」 「給我吧,我來開。」高美雪從言蹊手中接過酒瓶,擰了幾下,將瓶塞旋了 出來。她舉起酒瓶,給言蹊、夏靜靜和自己的高腳杯中都添了一些紅酒。 高美雪名如其人,是一個標準的白富美,不但身材和氣質在四大院花中更勝 一籌,家庭出身更是優越的多她是本市著名房地產企業恆高集團董事長的千 金。 「姐妹們,我要說點兒肉麻的!」言蹊揮揮手,神采奕奕的目光在三位閨蜜 臉上一一掃過:「我想對你們說的是,我們四個來自不一樣的地方,我們也有不 一樣的青春。但是,我很高興是你們陪我一起走過了最美好的四年!」說著,她 揚起胳膊,一把摟住了身旁夏靜靜的肩膀。 夏靜靜也被言蹊的狀態感染了,她那張雪白純淨的臉上笑靨猶花。夏靜靜也 是本市人,生長在知識分子家庭,是一個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女孩,常常被閨蜜 們開玩笑的稱作「天然呆」、「傻白甜」。 「我更高興的是,」言蹊頓了一頓,繼續大聲說道:「咱們要一起飛向巴黎 啦!」 她的嗓音激動的都有些顫抖,絲毫沒有注意到陳家苗和高美雪兩人對視了一 眼,似乎並沒有像她那樣開心。 「來,為了一樣的美好,為了一樣的夢想,乾杯!」言蹊說著舉起了酒杯。 四位閨蜜高高舉起各自的杯子,嘈雜的酒吧音響中,四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 ,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清脆聲。 喝過這一輪,舞台上的一首曲子也正好結束了。接下來出場的樂隊引起了全 場學生們的一片尖叫歡呼這是由南方城市大學大四年級的四名男生組成的 「梔子花樂隊」。 「啊!我們家男神!」言蹊大叫一聲,慌忙放下酒杯,起身穿過擁擠的人群。 她擠到了離舞台最近的第一排,用力向台上揮著手舞台上正站著她的男友, 梔子花樂隊的唱許諾。 許諾撥動吉他琴弦,在樂隊的伴奏下深情款款的翻唱了一曲劉若英的《後來 》,現場的氣氛立刻由剛才的喧鬧與聒噪轉為了溫情而走心。許諾看著台下女友 那嬌艷欲滴的笑臉,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言蹊和許諾是在四年前的開學第一天認識的,兩人稱得上是一見鍾情。 那天,許諾乘公交車去學校報到,他坐在靠車窗的位置,耳朵裡塞著耳機, 一路閉著眼睛聽歌。過了幾站路,就在許諾靠著車窗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感覺 到一隻耳機被人摘了下來。他頭一看,一個美麗的女孩坐在身後,衝他嫣然一 笑,將那只耳機塞入了自己的耳廓。 接下來,他知道了這個美麗開朗的女孩名叫言蹊,和他一樣,也是去南方城 市大學報到的大一新生。 再後來,兩人成了好朋友,經常一起自習,一起散步,一起聽歌,聊各自的 故事,講各自的夢想 開學兩個月後的一個下午,許諾正和幾個哥們坐在校園一角聊得火熱。忽然 間,四個漂亮的女生站在了他們跟前。許諾認得那是言蹊和她的三位室友,站起 身來正想打招呼,卻突然感覺到氣氛很是怪異四個女生都靜靜的盯著自己, 一言不發。 許諾不由得愣住了,他的幾位哥們也都停止了閒扯,呆呆的看著幾位美女, 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站在言蹊身後的夏靜靜悄悄對言蹊說道:「要不,我幫你跟他表白? 」 言蹊立刻道:「不用,我自己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兩步,低頭看著地面,卻遲遲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些早已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的話,在這一刻偏偏就是講不出口。 就在這時,許諾突然上前兩步,走到了言蹊面前,喚著她的名字:「言蹊。 」 女孩的心頭突突的跳著,抬起頭看著這個高大帥氣男孩。她兩手握在一起, 左手用力捏著右手的指頭,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男孩注視著女孩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那雙動人的明眸也正一眨不眨的看著 自己,繼續說道:「我今年不想過光棍節了,以後也不想了言蹊,做我 的女朋友吧!」說罷,伸出雙手握住了女孩的小手。 四年前那個秋高氣爽陽光明媚的下午,在環境優美的南國校園中,男孩和女 孩面對面站著,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對視著, 笑著,只有兩人身後的雙方親友團在不停的鼓掌歡呼 一段不和諧的吉他solo把許諾的思緒拉了來,吉他手安□又出錯了。 安□也是個大帥哥,平時酷愛健身運動,然而四肢發達琴技一般,是樂隊裡 樂感最差的一個,solo時彈錯音符或節奏是常有的事。不過樂隊的四人都是 好兄,大家對此也並不是很在意。 一曲《後來》唱完,已接近半夜點,學校的末班公交車快要發車了。 梔子花樂隊的四名男生和藝術學院的四位院花一起走出了酒吧,一行人一路 說說笑笑的來到公交車站。車還沒有到,大家一邊等車一邊繼續興高采烈的聊天 嬉鬧著。 言蹊忽然叫住大家,煞有介事的說道:「哎,我跟你們說個特別有趣的事! 」她轉頭朝向四位男生,臉上帶著俏皮的壞笑:「昨晚我夢見,你們四個呀,穿 著女生的芭蕾舞服,跳《四小天鵝》,跳的還挺像模像樣的呢!」 身旁的男友許諾立刻配道:「誒,是這麼跳的嗎?」他沖安□一伸手:「 來!」兩個男生四手相握,嘴裡哼唱著《四小天鵝》的旋律,身子也作勢晃悠了 起來,臉上還故意做出搞怪的表情。 另外兩個男生一臉無語的看著這兩個逗逼,女生們則都被逗得笑彎了腰。 言蹊止住笑,繼續說道:「可惜,在夢裡面,你們四個最後全都摔趴下了, 哈哈!」 夏靜靜拿出手機,一邊開啟視頻拍攝,一邊提議道:「歐巴們,要不要把言 蹊的夢原景重現一下?」 言蹊興致勃勃的拍著手:「好呀好呀,你們在夢裡面跳的可好了!來來,大 家一起!」她沖男生們招招手,然後又把高美雪和陳家苗兩位閨蜜拉了起來。 陳家苗素來文靜內向,她微笑著沖言蹊擺了擺手,言蹊也不勉強她,轉身和 高美雪兩人即興跳起舞來。 夏靜靜見狀也心癢難耐,她把手機塞給了貝斯手康健,讓他幫忙繼續拍視頻 ,自己上前和兩位閨蜜一起跳起了舞。 許諾癡癡的看著翩翩起舞的女友。即便只是即興舞蹈,言蹊的舞姿也是那麼 的優美流暢,時而像一隻在風中旋轉飄落的花朵,時而又像一位凌波微步乘風而 起的仙子。 許諾忍不住走上前去,像是擔心女友真的會飛走一樣,抬手捉住了言蹊高高 揚起的小手。言蹊順勢一個旋轉,側身斜倚在了許諾的臂彎裡。兩人互相注視著 ,微笑著,都沒有說話。 「我要去巴黎了。」 這似乎要永久定格的一幕終於被言蹊毫無預兆的打破了。 許諾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和說話,呆呆的看著言蹊和許諾。康健正在錄視頻的手 機「啪」的掉在了地上,他趕忙撿了起來,沖夏靜靜吐了吐舌頭。 「我們今天面試發揮的很好,他們說我們一定會選上。」笑容重新到了言 蹊臉上,她盯著男友的眼睛,繼續說道:「畢業以後,我們就可以去巴黎歌劇院 舞蹈學院上學了。」 許諾面無表情的盯著女友,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在這時,公交車進站了。 「車來了,上車上車!」大家終於有機會逃離這尷尬的氣氛,紛紛上了公交 車,只有許諾和言蹊站在原地未動。 「恭喜你。」許諾終於開口了,依然是面無表情。 言蹊沒有說什麼,轉身向公交車走去。走到車門前,她停了停,頭看了看 仍然站在原地不動的男友。 「姑娘,快上車吧!這條線路今天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取消了。」司機師傅 催促起來。 言蹊過頭,抬腳上了車。 公交車發動了,車上眾人默默的看著許諾孤零零的瘦長身影遠遠的消失在了 身後。 第二天,大雨。 中午時分雨停了,天色仍然陰沉沉的。 學生活動中心的一間琴房裡,許諾正在幫安□排練。一個月後就是南方城市大 學的「夢想之夜」畢業晚會,梔子花樂隊將在晚會上為全校師生獻唱。 「我們再來一遍,速度再快一點。」許諾用架子鼓的鼓槌敲著節奏,安□彈響 了吉他。 「不對,再快點!」許諾打斷了安□,再次用鼓槌示意著節奏。 琴房的門突然開了,貝斯手康健闖了進來。 「累死我了」康健跑到許諾跟前站住,彎腰喘著氣。 約好了下午兩點開始排練,這傢伙整整遲到了四十分鐘。許諾收起了鼓槌,一 臉的不滿,卻也沒有說什麼。 安□見康健急匆匆的樣子,好奇的問道:「康大少爺,又忙什麼去了?」 康健拿起桌上的一杯純淨水,仰頭一飲而盡,這才答:「家裡面有事, 去處理了一下。」說完,走向牆邊的櫃子去拿自己的樂器。 許諾他們都知道,就讀於法學院的康健平時為人相當低調,卻是個十足的富 二代加官二代,不,官三代:他父親是本市政法委書記,母親是省屬貿易企業的 工會席。康健的大舅是名下擁有數億資產的民營企業家,坊間傳聞他早年靠 走私發家,而且和本地的黑勢力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康健的祖父在退休之前, 曾長期擔任多個省份的正省級乃至省委一把手職務。 「我說哥們,能不能別玩手機了。」許諾用鼓槌敲了敲桌子。 架子鼓鼓手張在昌一直坐在書桌旁,擺弄著一部手機,桌上還有一攤工具和 零件。從那部手機的外殼和貼飾來看,機明顯是個女生。 張在昌停下手中的活兒,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抬頭對許諾說道:「哥 ,我真沒玩手機,我這是在修手機。康健把人家夏靜靜的手機給摔壞了,夏靜靜 非得讓我給她修。我跟她說,康健把你手機摔壞了你憑什麼讓我修啊。她說不憑 什麼,就是要讓我修。哎,修就修唄,你猜怎麼著,她還把我手機給搶走了,還 說要是不把她手機給修好,她就不把我手機還我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他連珠炮一般的抱怨一通,又繼續埋頭調試起了夏靜靜的手機。 張在昌是個宅男,而且是個技術宅理工男。從修手機到修電腦,從修自行車 到修電摩托,張在昌樣樣精通。大學四年來,他不知多少次幫慕名而來的各院系 女生們排憂解難,更不知多少次收到一句「好人」的誇讚。 今天一大早,張在昌就應夏靜靜的召喚,冒雨趕到了女生宿舍樓門口,卻發 現等著他幫忙的不僅有夏靜靜,還有言蹊。言蹊把自己的學生卡和兩塊錢塞給 了張在昌,托他去學生卡中心充值。南方城市大學每個學生都有自己專屬的學生 卡,不僅作為身份證明登記了持卡者的照片和個人信息,還是一張集成了多種功 能的芯片卡,其中就包括在校內的食堂和商店結賬付款時刷卡使用。 張在昌接過言蹊的學生卡,捏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瞅著,嘴裡不情願的嘟囔: 「嫂子,這麼沒技術含量的活兒也找我啊?」 「誰是你嫂子!今天不是天氣不好嘛,你就順路幫忙跑一趟唄。」 「那你怎麼不找你家唱幫你去充卡啊?」 言蹊臉色一沉,伸手在張在昌肩上拍了一下:「哎呦我去,有幸幫本小姐跑 腿還不樂意了?快去,少囉嗦!」 說完,她拉著夏靜靜轉身走了宿舍樓。 許諾聽完張在昌的抱怨,不再理會這個好人宅男,轉身繼續指導安□排練: 「按之前的速度來吧,慢一點。」 安□一聽就急了:「不用,我可以彈得更快!」 安□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生,在學校裡,他的功課和體育樣樣優秀,唯獨 彈琴水平一般。雖然身邊的人都不說,但他們質疑自己琴技的眼神每每令安□如 芒在背。他一直在私下努力練琴,急切的想著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安□見許諾並沒有認可自己的意思,又繼續說道:「我跟你說,咱們樂隊一 定可以在畢業晚會上大放異彩,說不定還會有唱片公司跟咱們簽約。到時候,一 畢業,咱們成為職業樂隊的夢想就能實現了!」他越說越激動,不由自的揮起 手來。 另外幾人卻都乾笑出了聲。許諾也苦笑著歎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啊。」 他心裡面想著:就咱們現在這水平還想簽唱片公司?還真不如讓康健幫忙找找關 系靠譜。 安□見大家把他的豪言壯語當成了笑話,心頭一急,對許諾說道:「這還不 得看你嗎哥們?職業樂隊得要有原創歌曲,咱們老是翻唱,肯定沒戲啊!」 安□這句話讓許諾簡直鬱悶的像是被一顆秤砣梗在了胸口。 許諾是樂隊四人中唯一科班出身的樂手,他來自藝術學院聲樂系,不僅是樂 隊的唱,也負責作詞作曲。然而許諾的作品全都是翻唱流行音樂,從沒有寫出 過一首自己的原創歌曲。 「而且你們知道嗎,有一種成功學理論講過:要想克服困難,就得一直做讓 自己感到困難的事兒,直到感覺不困難為止!」安□並沒有注意到許諾的反應, 繼續給大家灌著雞湯。 許諾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這不一樣!歌不是硬寫出來的,那是上帝對作 曲家的恩賜,是從天而降的禮物,誰接住了就是誰的。」他看了看樂隊的兄們 ,黯然歎道:「上帝曾經給過我這樣的禮物,但是我沒接住。」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 張在昌忽然如釋重負的站了起來:「終於修好了!」他看了看手錶,一邊收 拾東西一邊對其他人說:「哥幾個,你們先練著,我得趕緊給夏靜靜送手機去。 要是去晚了,還不知道我的手機要被她給毀成什麼樣呢!」說完,他頭也不的 跑出了琴房。 藝術學院的一間芭蕾舞練功房裡,言蹊等人也正在排練。一個月後的「夢想 之夜」畢業晚會上,四朵院花將壓軸亮相,代表藝術學院為全校師生獻上她們的 成名之作《四小天鵝》。 「芭蕾不只是我們的夢想,更是我們的信仰,走到哪裡都一樣!」身為領舞 的言蹊一邊高高抬起右腿,支在窗邊的把桿上,一邊以教訓的口吻對其他人說道 :「將來我們的對手可都是來自全世界的頂尖選手,就算現在確定可以去巴黎歌 劇院,咱們也不能不認真排練啊。你們說對吧?」 言蹊穿著一件青綠色的吊帶練功服,配一件白色的雪紡紗短裙,兩條修長挺 拔的腿上裹著白色的芭蕾褲襪,腳上穿著一雙粉色緞面芭蕾足尖鞋。她身材苗條 ,體型纖瘦,在緊身而單薄的吊帶練功服下,脅下的兩排肋骨和腹部的馬甲線都 被勾勒出了清晰的輪廓。順著肋骨和馬甲線向上,在一雙吊帶之下,胸前的練功 服鼓出兩個緊繃的小丘,令人一望而知那對小丘的彈性和柔軟。 「我沒覺得我不認真排練啊。」高美雪說著把右腿從把桿上收了下來,換上 了左腿。 高美雪的兩條腿上穿的也是白色褲襪,腳上是粉色緞面足尖鞋,除此之外, 便是一身黑了:黑色的V字領短袖練功服,配一件黑色雪紡短裙,還有一條黑色 的裙帶束在腰間。高美雪的身材比言蹊還要高挑,特別是雙腿更顯修長勻稱,在 她俯身壓腿的時候,緊繃的玉腿在白色褲襪包裹下凸顯出了優美的肌肉線條。她 的上身也明顯比言蹊更為豐滿,練功服的V字領底部露出了一段飽滿深邃的乳溝。 「我說的不是你,是苗苗。每次一排練就請假不來。」言蹊一面壓腿一面說 道,語氣中充滿不悅。她的柔韌性極好,輕而易舉就讓額頭觸到了自己的腳踝。 高美雪卻為沒來排練的陳家苗開脫道:「苗苗有事,就請過兩次假而已嘛。 」她看著氣鼓鼓的言蹊,又說:「你心裡不開心,可不能拿我們姐妹撒氣啊。」 言蹊被閨蜜看出了心思,臉色變得有些難為情,嘴上卻還在反駁:「我不開 心?我哪裡不開心了?我很開心啊」 高美雪對夏靜靜使了個眼色,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我們都 睡了,她還一個人在床上偷偷抹眼淚來著。」夏靜靜也跟著「嗯」了一聲。 言蹊這下徹底被說破了心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過了頭,自顧自的壓 著腿,腦海中的思緒又開始起伏不安。 昨天晚上,在許諾懷中講出要去巴黎的時候,言蹊滿心希望男友能像她一樣 喜悅。畢竟,從兩人剛認識起,她就告訴許諾,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是她從小以 來的夢想,自打五歲學芭蕾舞開始,她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能離這個夢想更近一 些。當然,言蹊和許諾都明白,言蹊的這個夢想意味著畢業後他們將分隔萬里跨 國異地,兩人的這段戀情會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 「如果他足夠愛我,這些也不是不能克服的吧。」言蹊每次都這樣對自己說。 「他是最瞭解我的人,也一定最能體會那種夢想即將實現的無比幸福。」 然而,昨晚許諾的反應讓言蹊徹底失望了。 「表白的那天對我說,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走什麼樣的路,你都願意 付出一切來愛我、陪伴我。可是當我離夢想就差一步之遙的時候,許諾,你終於 還是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暴露出來了。」言蹊悲觀的覺得,對於這樣的男友,她 不確定未來的跨國之戀還能否堅守下去。 夏靜靜見言蹊被揶揄的不再理會兩人,連忙打圓場:「那個,我看咱們準備 動作也都活動開了,趕快抓緊時間排練吧。練完了,我請你們吃冰淇淋!」說著 ,她把腿從把桿上收了下來,走向了場地中央。 夏靜靜穿著跟高美雪同樣款式的V字領短袖練功服,不過是一件純白色的, 配一條粉色短紗裙,腿上的芭蕾褲襪也是澹粉色的。她的身材和言蹊相彷,纖瘦 苗條,穿上這樣一身粉白的練功服,整個人顯得嬌俏而純真。夏靜靜的V字領不 像高美雪的開口那麼深,胸脯也不像高美雪那樣飽滿,領口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脯 ,但並沒有顯出乳溝來。 言蹊和高美雪也從把桿上收腿來,走到了場地中央。三人站互握雙手戰成 一排,開始排練《四小天鵝》的分解動作。 《四小天鵝》是古典芭蕾舞劇《天鵝湖》第二幕中的一段舞曲,以其輕快活 潑的旋律和生動靈巧的舞姿聞名於世,也是女芭蕾舞者考級必備曲目。整段舞蹈 中四名芭蕾舞者互握雙手,全靠下肢和腰身力量完成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不僅 對於每個舞者的開軟度和腿部力量有相當強的要求,更需要四人之間高度協同整 齊的默契配。 眼下缺了一個人,實際上對於排練效果影響很大,也難怪言蹊對陳家苗的缺 席很是不滿。不過這支舞蹈她們人人都已經練習多年,每一個動作早已爛熟於心 ,三人在言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節拍口令下,仍然排 練的流暢順利。 芭蕾舞練功房的落地窗外,兩個人正扒著窗戶向內窺視。 藝術學院教學大樓是一座六層樓房,芭蕾舞練功房就位於一層,但室內地面 比戶外地面要高出.5米左右,那兩個偷窺的人站在牆邊,腦袋正好從落地窗 的窗底探出。 由於是陰天,室外自然光非常昏暗,而練功房內開著數盞明亮的大功率日光 燈。在這種環境下,從外面看屋內十分清楚,而從屋內看出去,窗戶玻璃卻會變 得像半透明的鏡面一樣反光。專注排練的女生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窗外有兩個男 人正仰著腦袋,從窗角處窺探她們。 這兩個偷窺的男人,一個約摸四十多歲,另一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兩個 人都皮膚黝黑,穿著灰土土髒兮兮的深藍色工服,從相貌和打扮來看,顯然是兩 個民工。 南方城市大學近年來擴大招生規模,現有校舍不夠用,於是在藝術學院教學 樓附近的空地上新蓋起了幾座教學樓,這兩個民工便是新樓工地上的建築工人。 工人們平時在工地上幹活,吃住休息也都在工地邊臨時搭起的工棚裡。 中年民工名叫王慶有,人稱王叔,四十四歲,老家在西部的山村裡。家裡種 地不掙錢,王叔來本市打工已經十多年了,倒也攢下了一筆辛苦錢,在老家蓋了 兩層樓的新瓦房,傢俱電器農用車也是添置的樣樣俱全。 年輕民工小名叫亮子,是王叔的侄子,剛十八歲,比王叔還高一頭,兩個月 前從鄉里高中退了學,跟著王叔離開老家出來打工。 由於下大雨,工地停工一天。下午雨停了,卻也一直沒有收到開工的通知。 叔侄倆沒有像其他工友們一樣窩在工棚裡打牌睡覺看黃書擼管,而是離開工地溜 達到了校園裡。沒走多遠,便被藝術學院大樓裡那優美而性感的三個年輕的身影 吸引住了。兩人悄悄遛到了牆邊,趴在窗戶上仰著脖子欣賞起了這一出高雅藝術。 王叔見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窗內,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瞧你這沒出息的慫樣子,眼睛珠子都要滾出去了。」 亮子終於肯把視線暫時離開了窗內的風景,不服氣的反駁道:「二叔,你咋 還說俺咧?你不是也看的爽麼?」 王叔嘿嘿一笑,不說話了,兩人繼續專心向屋內窺視著。 三個女生絲毫沒有察覺到窗外多了兩個「觀眾」,她們專注的按照言蹊設定 的節奏排練著。三雙白花花的玉腿整齊劃一,足尖和腳踝快速變幻著一系列複雜 而輕盈的舞步,簡直令人眼花繚亂。 看了一會兒,王叔嚥了一口唾沫,由衷的歎道:「亮子,不瞞你說,在這個 學校裡頭,天天瞅著那些女大學生穿個短裙絲襪走來走去,俺就一直想瞧瞧她們 裙子下頭到底是個啥樣子。嘿嘿,今天可真讓俺瞧個夠了。你瞅瞅,這三個女娃 穿的可挺講究,褲頭和背心都是一個顏色的。亮子,你說她們為啥把褲頭穿在絲 襪外頭呀?」 「二叔,你有沒有點文化?還什麼褲頭,人家穿的那是連體服,像泳裝一樣 ,背心和褲頭連在一起的。你沒見過電視上面那些女的練體操的也是這麼穿的咧 ?」亮子一直盯著屋內的女生們,頭也不的把王叔鄙視了一番。 三個女生身上穿的貼身練功服和褲襪,在民工眼裡統統成了性感的女式內衣 。特別是當她們踮腳跳躍的時候,短裙的裙擺隨之揚起,裙下那被連體練功服和 褲襪緊緊包裹的女性下體直接對著窗外的「觀眾」,一次次的撩撥著兩人的感官 和心思。 「你個慫小子有文化,你上過學,你咋沒來這兒當大學生呢?!」王叔又在 亮子頭上拍了幾下。「你要是考上大學,沒準還能把這幾些個女大學生娶一個 家作媳婦呢。那樣的話,俺也能跟你沾沾光,嘿嘿。」 「二叔,俺娶媳婦你還想沾啥光咧?當初還不是你忽悠俺不讀高中跟你出來 打工?俺要是繼續讀下去,肯定也能上大學!」 「切,慫小子,淨吹牛吧你!哪次考試你不是考個全年級倒數第一?還想考 大學,烤個驢鞭吃吧你!」王叔不屑的嘲諷道,這才出了一口被侄子嘲笑沒文化 的氣。他的視線在三個美麗的女生身上來掃過,接著又問道:「這三個女娃都 不賴,要是能娶一個作媳婦,你最想要哪個?」 「那還用說,肯定是穿綠背心那個。」亮子指著領舞的言蹊答。 「為啥?」 「嘿嘿,二叔,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我瞅著她的胸挺饞人,你看那對奶 子,繃的多挺啊。」 「傻小子,瞅得還挺細。二叔實話跟你說吧,你個傻小子被騙咧!她那對奶 子,挺得再大也是假的,背心裡頭墊著可厚的奶罩咧!」王叔以過來人的口吻得 意洋洋的揭示真相,心裡面想:當年就是這麼被你二嬸給騙了,平時穿個毛衣胸 口挺得鼓囊囊的,娶了家才知道,全他媽是奶罩的海綿! 「不會吧?她後背上也看不出來有奶罩的帶子呀。」 三個女生的練功服都是露背裝,言蹊的吊帶緊身衣後背的上沿比前胸還要低 了兩寸,而高美雪和夏靜靜的短袖練功服後背是大大的U型敞口,將兩人白皙光 滑的玉背展露出了一大片。 「傻小子,現在城裡的女娃穿的奶罩樣式可多得很,有一種叫啥隱形奶罩的 ,就沒有帶子。你進城時間不長,以後就知道了。來,你仔細瞧著,她挺胸的時 候,胸口是不是有圈印子?喏,就在那,肋條骨上邊。」 亮子盯著言蹊的胸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二叔你說,她們三個誰的奶子最大?俺就想娶個奶子大的作媳婦。」 「要俺說吧,穿黑背心那個女娃。」王叔指著高美雪說道:「那可是貨真價 實的一對大奶子啊!你瞅瞅,奶子溝都露出來了。俺跟你說,背心裡面不穿奶罩, 大奶子還能這麼挺,這種女娃可是稀罕得緊啊。」 「五二三四五六七八,六二三四五六七八」練功房內,言蹊、高美 雪和夏靜靜還在跟著節拍專心致志的演練著舞蹈動作。這三個在大學裡被男生們 奉為院花捧得高高在上的芭蕾舞女孩,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就在幾米遠的窗外, 有兩個她們平時視而不見、以為不會有任何交際的民工躲在角落裡,瞪著通紅的 眼睛盡情窺探著她們的身姿,不但妄想著娶她們家當老婆,更用低俗的俚語大 肆評論著她們的身體。 亮子盯著高美雪的胸,又比較了一下言蹊和夏靜靜,也跟著點了點頭:「二 叔,你眼力真牛!那兩個胸口都有奶罩的印子,就這個穿黑背心的,奶子圓圓的 光溜溜的,真不像是穿了奶罩。二叔,你還看出什麼來了?」 言蹊、高美雪、夏靜靜三人穿的練功服雖然款式不同,但在胸部內側,都有 一層柔軟的胸墊直接貼著皮膚,代替了胸罩的作用。只不過言蹊的胸墊較厚也較 為明顯,而高美雪的練功服是歐洲進口的高端品牌,胸墊與練功服渾然一體,不 像另外兩人那樣還顯露出痕跡。 王叔心頭得意,繼續信口開河:「這個女娃喜歡穿一身黑,還故意把奶子溝 露在外面,跳舞的時候一股子騷氣勁!依俺說,她的小屄鐵定也是黑乎乎的。城 裡人管這種女的叫黑木耳,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奶子大還這麼挺,俺看也是沒 少讓男人給揉的吧。」 對於三人中體型最顯凹凸有致的高美雪,王叔卻莫名生出一股很想作踐她的 慾望。他看著高美雪那張白皙高潔的面孔,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但又記不起來 是在哪裡見過,心裡面想:「興許是哪天就在這個學校裡見過吧。這大奶子,這 小屁股,嘖嘖,讓人瞅一眼就忘不了啊。」 「那可不成!俺娶媳婦非得娶個黃花閨女不可!」亮子打斷了王叔的念想, 又指著夏靜靜繼續問道:「二叔,那你看那個穿白色背心的,小模樣長得真夠純 的,一點兒也不騷氣,應該是個黃花閨女吧?」 這時,女生們已經練完了第一遍分解動作,照例休息五分鐘。高美雪和夏靜 靜都去牆角的儲物櫃裡拿出自己的水杯和手機,然後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一 邊喝水一邊翻看手機。只有言蹊還留在場地上,反覆練習著幾個難度較大的動作。 夏靜靜忽然意識到自己拿的是張在昌的手機,於是又把手機放了去。 王叔盯著夏靜靜的身影,說道:「嗯沒錯這個小女娃站著的時候, 兩腿直直的併攏在一塊,中間連一道縫都不留。你看,她一坐下來,兩隻小腳丫 子還有點兒內八字,這鐵定還是個黃花閨女。嘿嘿,小女娃喜歡穿粉裙子,正好 城裡人管這種女娃就叫粉木耳。」 高美雪本就皮膚白嫩勝雪,選這身昂貴的法國產黑色練功服也是為了更加襯 得膚色白皙;而夏靜靜生性純真爛漫,平時尤其喜歡穿粉色系的衣裙。兩人若是 知道有人以此胡亂推測她們是「黑木耳」和「粉木耳」,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們幹什麼呢?!」 專心窺視窗內的兩個民工被身後傳來的這一聲呵斥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來 。卻見一個男生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怒目而視。 王叔見對方只是一個年輕男生,倒也不楚,道:「沒幹啥。你是幹啥的?」 呵斥兩個民工的男生正是張在昌,他修好了手機,便趕來藝術學院找夏靜靜 ,正好撞見兩個民工站在牆根扒著窗戶往裡看。 透過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晰的辨識出練功房內言蹊、高美雪、夏靜靜 三人毫不知情的身影。張在昌當然明白這兩個猥瑣的民工正在幹什麼,他見兩人 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又厲聲說道:「你們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說著,他 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王叔到底是心裡有鬼,他拽了拽亮子的胳膊,兩人一聲不吭的離開牆根,向 大路走去。 張在昌目送著兩個民工走遠了,這才轉身走進了藝術學院大樓。他沿著走廊 一路走過芭蕾舞練功房門口,卻沒有停下,而是走到了練功房斜對面的房間門口 ,那扇房門上寫著:女更衣室。 張在昌在女更衣室的門上敲了幾下,沒有任何應。他左顧右盼,見四下無 人,從兜裡掏出一張芯片,在門禁讀卡器上刷了一下。 讀卡器發出「嘀」的一聲,一個小綠燈亮了。張在昌推了下門,門應手而開。 他站在原地吐了口氣,卻沒有進去,而是又把門拉上鎖好。 張在昌轉身到了芭蕾舞練功房門口,用力敲著門。不一會兒門開了,門後 正是夏靜靜那張純淨嬌美的笑臉。 「這麼快就修好啦!謝謝你!」夏靜靜滿心歡喜的接過自己的手機,又走到 儲物櫃前取出張在昌的手機和一杯大果粒草莓酸奶,一起遞給了他。「喏,大工 程師,這是你的手機,原物奉還。」 言蹊也停下了練習,走了過來。她從張在昌手裡接過自己的學生卡,噘著嘴 說道:「怎麼這麼晚才給我啊?中午吃飯還刷的美雪的卡。」 「哎呀,嫂子,你們學院位置太偏了,我大老遠跑一趟過來真心不容易!這 不,剛把手機修好,就一塊送過來了。」 言蹊對張在昌做了個鬼臉,將學生卡放進包包裡,又到場地上自顧自的練 舞了。 張在昌掃視了一圈練功房,問道:「怎麼沒見陳家苗呀?」 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手機的高美雪抬起了頭,說道:「她下午有事,請假了。 你找她有事麼?」 「哦,沒事,隨便問問。你們快練完了吧?」 夏靜靜答道:「早呢,剛排完了一遍,歇一會兒還要再排一遍呢。」 就在這時,言蹊叫道:「你們兩個休息好了沒有?都過去八分鐘了。」 夏靜靜吐了吐舌頭,對張在昌說道:「不和你說了啊,我們要繼續排練了。 改天我再請你吃好吃的!」 張在昌點點頭,對三人揮手作別,退出了練功房,將房門關好。 他把夏靜靜送的酸奶裝進背包裡,轉過身,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女更衣室門口 ,輕輕敲了敲門,仍然沒有應。張在昌四顧無人,又掏出芯片刷了門禁。這一 次,他毫不猶豫的推開房門閃了進去,然後將門鎖好。 女更衣室沒有窗戶,屋裡黑漆漆的,張在昌打開了門邊的電燈開關,這才看 清了這間只屬於女生的神秘禁室。 面前是一個長方形的房間,中間是走廊和兩排凳子,兩邊各有一排衣櫃,共 有2多扇櫃門,每個櫃門都緊鎖著,走廊的兩頭各立著一面穿衣鏡。整個房間 十分乾淨整潔,沒有任何雜物,還有一股馥郁宜人的女生味道。 張在昌在女更衣室中踱步一圈,仔細察看著每個角落。最後,他的注意力集 中在了穿衣鏡上。 走廊兩頭的兩架穿衣鏡是相同的樣式:鏡子約有一人來高,鏡面的頂端和底 端都是半圓形的,邊框鍍成了金色,還裝飾著巴洛克風格的浮凋花紋,整個穿衣 鏡的造型設計就好像每天對著它們換衣服的芭蕾舞女生們一樣,古典而精美。而 在鏡面兩側的金屬支架上,離地面約一米高的位置,還各支著一個直徑約一□長 的圓形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擺著一個小花盆。 張在昌不認得四個花盆裡栽的都是什麼花,但他真的是愛死了設計這種鏡架 和採購這兩架穿衣鏡的人,當然,還有擺放這四盆花的人。 張在昌迅速取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了四個打火機大小的微型攝像機。他動手 在一個花盆的土裡挖了一個小坑,小心翼翼的把一個微型攝像機斜斜的埋在土裡, 讓攝像機的鏡頭正好對準穿衣鏡前的位置。在花盆中的泥土和枝葉的掩蓋下,攝 像機只有不起眼的微型鏡頭露在外面,如果不是彎下腰貼近了仔細看,根本發現 不了。 張在昌對於攝像機隱藏的角度和偽裝都非常滿意,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 鏡,又在另一個花盆裡挖起坑來。 張在昌的幾個哥們總是勸他說,一直無償幫女生們修這修那,卻什麼好處都 沒撈著,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這好人當的真不值。張在昌對此總是憨憨一笑, 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從那些女生們那裡撈到了多麼大的好處。 每一部經過張在昌之手的女生的電腦和手機,都被他徹徹底底的查了硬盤 和內存,即使是被刪除甚至格式化的文件,也被他輕而易舉的恢復了數據。他把 其中那些「有料」的內容全部拷貝到了自己的移動硬盤裡。除此之外,他還在每 一部經手的電腦和手機中植入了自己編寫的特殊木馬,只要對方開機聯,他就 能隨意調用對方的攝像頭和話筒,神不知鬼不覺的遠程偷窺和竊聽。 大學四年下來,張在昌攢下了足足幾個T的「收藏」,其中包括女生們自 拍和在宿舍裡互拍的「艷照」,更多的是張在昌調用她們的電腦攝像頭偷錄的視 頻。這些在外人面前或是淑女或是高冷的女大學生,在宿舍裡互相嬉戲打鬧的尺 度之大令坐在屏幕前擼著管的張在昌最初也瞠目結舌。他最珍愛的頂級「藏品」 中,有一部便是中文系那位不食人間煙火、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文雅氣質的系花, 在宿舍裡和閨蜜兩人上身全裸,只穿著內褲互相打鬧襲胸。 張在昌也偷錄到了不少令人熱血沸騰的性愛場面:有女生和男友在快捷酒店 做愛,有女生瞞著男友和其他男生開房,有研究生學姐在實驗室中被她的導師後 入式插入,更有顏值頗高的大四女生和校外的中年男人進行性交易若要論起 對於南方城市大學的女生們的私密所瞭解的程度之深範圍之廣,恐怕是沒有人能 及得上張在昌這個光棍宅男。 不過直到昨天為止,張在昌也有他一直耿耿於懷的遺憾作為顏值最高的 四人組,藝術學院那四位院花從未找他修過電腦或手機。眼看著只剩一個月大家 便都要畢業了,張在昌每天都祈禱千萬不要帶著這個遺憾離開學校。 今天早上,在女生宿舍樓前拿到了夏靜靜的手機和言蹊的學生卡,張在昌嘴 上不情願的抱怨,心裡簡直樂翻了天。在去的路上,他攥著手裡的兩個寶貝, 興奮得下身的處男陰莖都硬了起來,把被雨水淋得濕透的短褲頂出了一個明顯的 凸起。 然而,給夏靜靜的手機做了深度「體檢」之後,張在昌心裡的熱頭也像是淋 了一場大雨夏靜靜是個十足的吃貨,手機裡全是各種美食的照片,即便是自 拍和互拍的照片,也都是要麼拿著冰淇淋,要麼端著點心,完全找不到任何「艷 照」。 張在昌又去翻了夏靜靜的微信,和其她美女一樣,夏靜靜的微信裡除了和閨 蜜的聊天記錄,便是各種男生以各種理由和形式發來的搭訕。對於大多數男生的 慇勤,夏靜靜都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復,但張在昌敏銳的注意到,有一個微信 名叫「都叫獸」的男生,夏靜靜似乎對他頗有好感,兩人在微信裡聊得很是投機。 確認了在夏靜靜手機裡找不到任何「乾貨」,張在昌只得一邊在心裡納悶夏 靜靜這麼愛吃為什麼身材還能保持的如此苗條,一邊在她的手機裡植入了木馬。 不過,好在張在昌還意外的得到了另一件寶貝。他沒費太多工夫就破解了言 蹊的學生卡中內置的芯片,當天下午就迫不及待的派上了用場。 在女更衣室的兩架穿衣鏡旁的四個花盆中都埋好了微型攝像機後,張在昌環 顧四周,目光從一扇扇緊閉的衣櫃門上掃過。 他向其中一排衣櫃走去,掏出用言蹊的學生卡複製的芯片,挨個在每扇櫃門 的感應鎖上刷了一遍。十二扇櫃門全部刷過,沒有一個門鎖有任何反應。 張在昌又對另一排衣櫃如法炮製,在試到27號櫃的時候,感應鎖「嘀」 的一聲,鎖芯也發出了機械轉動的聲響。他立刻拉開櫃門,門後這個言蹊的專屬 私密空間就徹底對自己敞開了。 衣櫃內有上下兩層,下層空間較小,放著一雙白底藍幫的帆布鞋,鞋裡還各 塞了一隻白色的純棉短襪。 張在昌蹲下拎起一隻鞋,把鞋中的短襪拿了出來,放在鼻尖處嗅了嗅,沒有 任何的異味,還隱約有點洗滌劑的清香,看來這是言蹊今天新換的襪子。他注意 到鞋底上標注的尺碼僅有36碼,對於身高66cm的言蹊來說,這可真是一 雙小腳了。 衣櫃的上層空間很大,有一米多高,頂部的金屬橫桿上掛著五個晾衣架,但 只有兩個衣架上掛有衣物。 其中一個衣架上掛著一條白色雪紡短袖連衣裙,張在昌伸手抓住裙身,攥在 手中摸了摸,雪紡裙的手感輕薄柔軟,在肩膀和裙擺處還有一層半透明的白色薄 紗,顯得這身連衣裙在清新飄逸的風格中又帶著一點朦朧感。 接下來,張在昌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到了另一隻衣架掛著的衣物那是一 件帶有蕾絲花邊的四分之三罩杯的白色胸罩。 張在昌用顫抖的雙手將那件胸罩從衣架上取了下來,一想到這件貼身的女生 私密內衣屬於自己哥們的美麗女友,張在昌的陰莖立時充血膨脹起來。 他用雙手抓握著兩個罩杯的外側,這是一件輕鋼圈厚模杯聚攏胸罩,握在手 中有著相當堅挺的彈性。張在昌心想,如果在言蹊平時穿戴整齊的時候握住她的 胸,估計也就是這種手感吧。他翻出胸罩帶子上的小標籤,讀出了上面的尺碼: 7/32A。 張在昌捧起胸罩,把臉埋進了左邊罩杯內側的加厚棉質裡料中,大口大口的 聞著,果然聞到了胸罩上殘留的一絲澹澹而獨特的體香。許諾曾經得意的給幾個 哥們炫耀過,言蹊身上有一種不同於任何化學香水的天然體香,但要貼的很近才 能聞得到。張在昌他們一直都說許諾是在吹牛,如今,他終於親自證實了哥們所 言確實不虛。 張在昌捧著哥們女友的胸罩,陶醉的聞了好一會兒,還是感覺不過癮。他又 伸出舌頭,從罩杯中心貼著乳頭的地方開始,像品嚐一件美味的珍饈一樣賣力的 舔了起來,直到整個罩杯內側都被他的口水浸濕。 張在昌放下胸罩,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他動手解開了短褲的褲帶,將早 已一柱擎天的肉棒釋放了出來。 他將胸罩放在下身,用龜頭頂住了右邊罩杯內裡中心位置,柔軟的觸感令他 一陣酸麻。他雙手用力握緊,彈性堅韌的加厚罩杯也被他握的折迭起來,將人 男友哥們的肉棒緊緊夾住。張在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抓住言蹊的胸罩在自 己的肉棒上來套弄。 用哥們女友的胸罩擼管使張在昌感到一種異樣罪惡的刺激,他腦海中的性幻 想也越來越變態,甚至想像著有一天能當著許諾的面肏了言蹊,並在她那精緻迷 人的、散發著獨特乳香的胸脯上射滿自己濃厚的精液 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裡傳來了開門聲、腳步聲和說話聲。 「你們先練著,我馬上就來。」正是言蹊的聲音。 張在昌本就快速跳動的心臟瞬間衝到了嗓子眼。 言蹊的腳步一步步走向了女更衣室門口,而門內的張在昌卻仍然站在原地。 他下身的短褲脫落在地上,內褲褪在膝蓋上。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他甚至轉過身 去正對著更衣室的門,抓著言蹊胸罩的雙手也加快了擼動的速度,心裡面有一頭 野獸正在瘋狂的嘶吼: 「言蹊!進來吧!看看吧!老子不光肏你的胸罩,老子還要肏了你!啊!言 蹊!你個小胸賤貨!進來讓老子肏」 一股一股的精液瘋狂的噴射而出,全部沖刷在罩杯內側的棉料上,然後滴淌 到了地面上。 與此同時,言蹊的腳步經過了女更衣室門口,沒做任何停留,而是繼續走遠 了。 射精之後,張在昌恢復了理智。 從言蹊的腳步聲判斷,她應該是去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張在昌深知此地不 宜久留,他迅速穿好褲子,掏出衛生紙,把言蹊胸罩上和地面上的精液擦乾淨, 但罩杯內側的面料上已然沾染了一片濕跡。 張在昌顧不了許多,將胸罩重新掛到晾衣架上,然後鎖好櫃門,關上燈。 他將門打開一道門縫,見外面走廊上沒有人,便閃身走出了女更衣室,關上門, 快步走出了藝術學院大樓。 二十分鐘後,練功房中的三個女生排練完畢。她們陸續走到窗邊的桌子旁, 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水。只是言蹊喝了兩口水後,又走到場地中央。 夏靜靜頭看著她,問道:「言蹊,你還不走呀?不想吃冰淇淋啦?」 「你們倆先走吧,我再練一會兒。」 高美雪說道:「言蹊,你也別太辛苦了,練一會兒就早點去吧。」 「嗯。」 高美雪和夏靜靜兩人提著自己的包包,走出了練功房,向斜對面的女更衣室 走去。 王叔和亮子被張在昌趕走之後,又在附近溜躂了幾圈,這才到工棚裡。一 開門,見幾個工友正聚在一起,拿著手機交頭接耳互相傳看。 兩人走到跟前,原來是幾個民工正在分享他們剛剛用手機偷拍抓拍的女生。 「來來來!王叔!亮子!你們也來評一評,這些個靚妹哪個最耐看。」一個 年輕民工看見叔侄倆,伸手向他們招呼著。 王叔接過他那部山寨機,和亮子一起瀏覽起來。手機上拍了幾十張照片,都 是那個年輕民工一下午在南方城市大學校園裡拍的女大學生:她們有的成群結伴 走在路上,有的在校園一角看書,有的坐在男生自行車後座上,還有的在運動場 上打羽毛球雖然拍攝之人水平很差,照片的像素清晰度也一般,倒也不失為 一幕幕大學校園中的靚麗風景。 「來,你們再看看我的!」另一個中年民工也把手機遞了過來。 「呵,蘋果啊。啥時候換的?」王叔接過手機,還沒看照片,先把這部土豪 金iPhone翻來覆去的瞅了瞅。 土豪金上的照片拍的也是校園裡的女大學生,雖然數量不多,只有十來張, 但拍攝水平和清晰度都明顯高了一籌。王叔和亮子注意到有幾張照片是在教學樓 外透過窗戶拍的教室裡專心自習的女生,更有一張照片是大膽的在宿舍窗外拍的 女生寢室,屋內一個女生只穿著小吊帶背心和小短褲站在窗前,正要伸手拉窗簾,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暴露,但也看得讓人怦然心動。 瀏覽著這些照片,叔侄倆都不約而同的想到,剛才在藝術學院外只顧著偷看 ,忘了用手機拍幾張照片留著。 「怎麼樣?不錯吧!」土豪金民工得意洋洋的說道。 山寨機民工不服氣:「你這幾張拍的是挺清楚,不過要說耐看,還得是俺那 個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靚妹,那小模樣俊的喲騎自行車那個小白臉該是她的 相好吧,唉,真是好屄都讓狗日了。」幾個單身的年輕民工都跟著點頭稱是。 土豪金民工見狀,放出了必殺技:「老子可是捨了命給你們照了張女生宿舍 來!你看這小靚妹,在宿舍裡光穿個背心褲衩,這小胸脯、小屁股,嘖嘖,拍 這張照片的時候,老子的雞巴都硬了!」 「你拍的那個胸平平的,有啥看頭?打羽毛球的這個靚妹看見沒有?俺跟你 們說,當時她穿個緊身短袖又跑又跳的,那個奶子喲,在胸前晃啊晃啊」 亮子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兩人:「你們倆別爭了!你們這些都沒啥看頭,俺跟 俺叔剛才看的那幾個跳舞的靚妹,那才真叫極品!比你們拍的這些耐看多了」 「切,關說不練假把式,照片拿出來看看!」山寨機民工和土豪金民工不約 而同的向王叔和亮子伸出了手。 叔侄倆大眼瞪小眼,心中都是一陣懊悔。「俺們光顧著看了,沒拍照片啊 」 「沒照片還說個雞巴!淨會吹牛!」兩個民工冷嘲熱諷的收手去。 一個民工湊了過來,拍了拍山寨機民工和土豪金民工的肩膀:「好東西別自 己獨吞啊,微信給俺們都群發一遍!」 「對對,趕緊群發出來!今天晚上就看著這些個女大學生擼管了!」其他民 工也紛紛響應。 王叔拽了拽亮子的胳膊,兩人趁著大家都忙著掏出手機收照片,悄悄走了出 去。 一出了工棚,叔侄倆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一路上一言不發,快步向藝術學 院走去。一繞過藝術學院大樓正面,兩人一眼就看見了練功房窗內還在繼續練舞 的言蹊。 王叔和亮子機警的環顧四周,眼見四下無人,不約而同的掏出了手機,輕車 熟路的遛到了牆根。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那裡做什麼呢?!」 王叔剛扒上窗戶,還沒來得及拍照,身後又傳來一聲嬌斥。他心中生氣: 「媽的,看個女娃跳舞還老給人當賊罵。」頭說道:「沒啥,瞧裡頭跳舞挺好 看的,瞅兩眼。」 也是趕巧,就在王叔和亮子到牆根的時候,高美雪和夏靜靜也手拉著手從 藝術學院走出來。兩人剛一走出大樓正門,就看見有人站在牆邊,扒著窗戶探頭 探腦。高美雪立刻厲聲喝問了一句。 這時,王叔和亮子都忽然認出來,面前這兩個女生正是之前在窗戶裡面跳舞 的「黑木耳」和「粉木耳」,只是她們已換上了一身便裝,頭髮也從挽在腦後的 髮髻解開散成了披肩長髮。 王叔和亮子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兩個女生身上掃視著。高美雪穿著一身白色的 棉麻無袖連衣裙,裙擺只及膝上一掌處,連衣裙下還有一條下沿更低一些的橘色 襯裙,腳上是一雙銀色的人字拖。夏靜靜上身穿著一件印有迪士尼卡通圖桉的藍 色T恤,下身是一條白色短褲,腳上穿著一雙粉色繫帶涼鞋。這兩個女生的打扮 ,一個優雅隨意,一個清純可愛,兩雙被芭蕾舞襪包裹了許久的美腿,此時更是 白晃晃直挺挺的裸露在了兩個民工眼前。 王叔嚥了口吐沫,腦子裡突然間一個激靈,忍不住抬手指著高美雪,用難以 置信的語氣叫道:「你你是你是高老的」 高美雪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舉止奇怪的中年民工,忽然也想起了什麼,遲疑 的問道:「你是你是王大叔?」 王叔一面向高美雪走去,一面把手機塞褲兜裡,嘴裡興奮的說著:「對對 對,你還記得俺!俺就是王慶有!俺也認得你,你是俺救命恩人高老的小蜜!」 去年,王叔打工的包工隊接了個住宅樓盤的工程,完工之後包工頭卻一直拖 著工資不發,最後連人都找不見了。屋漏偏逢連陰雨,王叔的老婆正在那時候得 了重病,等著拿錢做手術。王叔了老家打算賣房,但是農村的房子根本沒人要 ,家裡的傢俱電器都變賣了也折不了幾個錢。王叔萬般無助之下,又到了本市 ,這次他直接找上了甲方,在恆高集團門口攔下了董事長的車。 當時高美雪就坐在父親那輛凱迪拉克的副駕上,親眼目睹了一個兩鬢斑白的 男人跪在車前,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嘴裡不住的大叫著:「高老救命!高老 救命!」 後來高美雪的父親向乙方單位施壓,清償了拖欠工人的工資,而且還以個人 名義承擔了王叔老婆的手術費用。高美雪曾陪著父親去醫院探視過一,當時一 起去的還有本市幾家媒體的記者。 「什麼高老的小蜜!他是我爸。」高美雪臉露不悅的糾正道。身旁的夏靜 靜「噗嗤」笑出了聲,連忙用手掩住了嘴唇。高家幫助農民工的事情,當時上了 本市新聞,夏靜靜也是知道的,她雖然是閨蜜們口中的「天然呆」,眼前的事情 也已猜出了八九不離十。 那天高美雪陪著父親去病房裡探視的時候,王叔也留意到了高老身邊這個 臉蛋漂亮身段美妙的少女,不過在他腦子裡,城裡的大老帶著的年輕美女一定 都是什麼二奶、小蜜之類的。當時他見這年輕美女和高老關係親密,便一直把 她也當成了這種角色,直到此時順口就說了出來,才知道原來人家是高老的女 兒。 王叔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原來你是恩人的閨女啊,對不住對不住」 他嘴裡一個勁道著歉,也不知是對不住把恩人的女兒錯當成了「小蜜」,還是對 不住之前背地裡把她說成「透著一股騷氣勁的黑木耳」。 亮子也把手機悄悄塞進了褲兜裡,走過來站到了他二叔身邊。王叔介紹到: 「這是俺侄子,叫亮子。亮子,還不趕快叫恩人!」 「你好高小姐,多謝令尊仗義相助,叔母才有救。」亮子用從TV上學來 的帶著口音的「普通話」不倫不類的說著,向高美雪伸出右手試圖和她握手。夏 靜靜又險些笑出了聲,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忍了下來。 高美雪猶豫了一下,抬了下雙手,聳了聳肩膀,她左手拎著包包,右手拿著 水杯,示意自己手上不方便。 亮子見狀,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臉上立時脹得通紅。他並沒有收手來, 而是轉身又向夏靜靜伸過手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聲「你好」。 夏靜靜也伸出右手,說道:「你好,我叫夏靜靜。」 亮子如獲至寶的把夏靜靜的小手整個握在手中,立刻感覺到一股滑膩細嫩而 又柔若無骨的美妙觸感。他看著小手的人那如鮮花一般嬌艷的笑臉,一時竟癡 癡的呆住了。 夏靜靜把手從亮子手中抽了來,拽了拽高美雪的胳膊,說道:「王大叔, 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啊。」 王叔連忙說道:「恩人,俺和亮子就在那邊的工地上,你們有空過來」 想想又覺得不對,改口道:「俺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們!」最後這句話倒是說出 了叔侄兩人的心聲。 高美雪對兩人微一頷首,領著閨蜜頭也不的走了。 走出一段路後,夏靜靜過頭,見兩個民工還站在原地望著她們,互相不知 說著什麼。她挽住高美雪的胳膊,終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美雪,原來 這就是你爸爸救過的人啊。嘻嘻,他們倆還可真是蠻有意思呢!」 高美雪依舊頭也不:「看見他們兩個,我倒是在想,但願咱們學院後面這 條小路,以後可不要成了保研路。」 「什麼是保研路啊?」 高美雪轉頭盯著這個「傻白甜」的閨蜜:「保研路你都沒聽說過啊?」 「沒啊。」夏靜靜搖搖頭,用充滿好奇的大眼睛盯著高美雪。 高美雪把水杯裝進包包裡,拉著夏靜靜的手,一邊走路一邊講道:「曾經有 一年,城東的師範大學也是擴建新校。有一天晚上,有兩個女生很晚才從外面 來,她們為了抄近路宿舍,就走了一條昏暗僻靜的小路,那條路剛好就在建 築工地附近。」 「然後呢?」 「然後,她們就被工地上的幾個民工抓進工棚裡,輪姦了。」 「啊!」夏靜靜驚呼一聲,捏緊了閨蜜的手。 「再後來,師範大學為了保住學校的聲譽,把這件事強壓了下去,還給那兩 個受害的女生保送研究生,換取她們的家人不鬧事不曝光。從此以後,那條小路 就被稱為保研路了。」 高美雪講完「保研路」的典故,又對夏靜靜笑道:「親愛的,你要是想保研 的話,可以去試試晚上在咱們學院後面那條小路上走一走喲!」 夏靜靜忍不住身子一哆嗦,連忙說道:「我才不要!我我還是老老實實 的考研吧。」 說起考研,夏靜靜又想起一樁心事來,她再次頭向學院大樓的方向看去。 藝術學院一層的芭蕾舞練功房裡,依稀還能隱約看見言蹊一個人專心練舞的身影。 (待續。敬請期待第二幕 陳家苗的獨舞:吉賽爾) 正文 梔子花開,梔子花落(02) 作者:同人誌 字數:2 第二幕吉賽爾(上半場) 一個多小時前,就在言蹊、高美雪、夏靜靜她們走進芭蕾舞練功房準備排練 的時候,陳家苗來到了位於本市CD的一座高層寫字樓。 她和幾位西裝革履的白領職員一起走進電梯間,按下了25層的按鈕。到達 25層後,陳家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4:2。她來到一家公司門口 ,感應玻璃門自動開啟了,門邊的牌子上寫著:France Flamingo Iional (a) Culture Media Co., Ltd. 一進門便是公司前台,陳家苗對坐在前台的女職員說道:「您好,我叫陳家 苗。陸總的秘書Linda通知我兩點半過來面試的。」 「陳家苗是吧?你從這邊一直走,右手邊的Meeting Room 8就是。陸總已經 在裡面等著你了。」 「好的,謝謝您!」陳家苗道過謝,向前台職員指示的方向走去。 這是陳家苗第四次來到這家公司了,在此之前,她已經順利通過了應聘的筆 試、一面、二面,今天下午便是由副總裁親自持的終面。 陳家苗徑直走過了第8會議室門口,她在走廊盡頭處拐彎,走進了女士洗手 間,站在盥洗台的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衣著和妝容。 和前三次來應聘時一樣,陳家苗穿了一身女式職業正裝,黑色的西裝外套下 是小圓領白襯衫,下身穿一條黑色西裝長褲,腳上是一雙黑色中跟小皮鞋。襯衫 和皮鞋是陳家苗自己的,而那一套Kiton女式西裝是向高美雪借的。本來高 美雪想借給她一身職業套裙,但陳家苗不習慣穿包臀短裙和黑絲襪,於是,高美 雪便把這套從意大利訂做來自己很少穿過的女式西服褲裝借給了她。兩人都是 68cm的身高,體型也相仿,陳家苗穿上高美雪這套西裝,倒也十分身得體。 在出門之前,陳家苗精心為自己描化了職業淡妝,她那本就清秀淡雅的鵝蛋 臉上此時更是眉黛青顰唇描朱丹,通透純淨的粉底和輕薄如霜的腮紅使她顯得氣 色紅潤而富有活力。 陳家苗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臉頰上浮現出一對甜美的酒窩。一頭黑長 直的披肩秀髮和恰到好處的職業淡妝令她在清純淳樸的學生氣質之外,更平添了 幾分從容自信的知性美感。 陳家苗確定自己的衣著和妝容都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到第8會議室門口, 輕輕敲了敲門。門內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請進!」陳家苗打開房門,走 了進去。 門後是一個長方形的會議室,約有四十餘平方米,房間寬敞空曠,只在最頂 頭臨近窗戶的位置擺放了一張巨大的單人辦公桌。辦公桌前擺著一張空椅子,辦 公桌後坐著一位穿著西裝襯衫繫著領帶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體態偏胖,髮際線幾乎後撤到了頭頂,但頭髮 梳理的油光珵亮。 陳家苗站在門口鞠了一躬,很有禮貌的說道:「陸總您好,我是陳家苗。」 陸總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掃視了一遍這個身穿西服褲裝的年輕女孩,不經 意的皺了皺眉頭。他指著辦公桌前的空椅子,說道:「坐吧。」 「謝謝您。」陳家苗這才向辦公桌走去,在空椅子上坐下。她解下背包放在 腿上,從包包中拿出了一份中英文雙語的簡歷,恭恭敬敬的雙手遞給了陸總。 陸總接過那份式工整的簡歷,隨意看了一眼便放在了辦公桌上。他靠著椅 背,雙手十指相抵搭在桌沿,對陳家苗說道:「我們是外資企業,最重視效率, 我這個人也是直來直去,不愛兜圈子。」 陳家苗認真的聽他說話,跟著點了點頭。 陸總繼續說道:「本來我們公司是從來不招沒有工作經驗的應屆生的,但你 是高總特意打過招呼,才會破格讓你過來應聘。」 陳家苗臉上唰的紅了。她之前用心準備了副總裁面試可能會問到的各種問題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直來直去」的陸總一上來就捅開了天窗。 恆高集團是這家公司的大客戶,陳家苗來這裡應聘便是高美雪幫忙請她爸爸 出面介紹的。陳家苗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從簡歷到筆試再到每一次面試,她都極 其用心的做足了功課,也一直表現的相當出色。不料到了終面的時候,卻遇上了 這樣的狀況。 陸總微側著腦袋看著陳家苗,繼續說道:「我不清楚你和高總是什麼關係, 能得到他特意關照。但是,如果今後你到了我分管的企劃部工作,作為你的頂頭 上司,我要對整個部門的業務能力和業績指標負責。」 陳家苗的臉色越發通紅,她心裡緊張的砰砰直跳,一邊聽一邊點頭,一句話 也說不出來。 「你應聘的崗位是文案專員,工作成果是要直接呈現給客戶的。這對於邏輯 表達、文字功底還有溝通理解能力的要求都很高,這個崗位我們從來都只招文學 、新聞傳播這些對口專業出身的人。你之前筆試的時候寫的那篇策劃書我也看過 ,實話說,陳小姐,我並沒看出你的文案水平有什麼過人之處。」 陳家苗終於按捺不住了,她用柔弱的聲音說道:「陸總,我在學校長期擔任 學院團委的宣傳委員,每學期都負責策劃學院的團日活動,寫的文章多次發表在 了校報上。您可以再出題目讓我試試」 陸總像沒聽到一樣打斷了她,繼續說道:「不過呢,考慮到我們為客戶策劃 的case很多都是要求很強的藝術性和展示性,現在倒是正好缺一個有舞蹈藝術特 長的人才。對了,陳小姐的專業是芭蕾舞吧?」 陳家苗的眼神忽的明亮起來,她連忙答道:「是的陸總,我從六歲就開始 學習芭蕾,在大學舞蹈系的專業課程GPA都在4.以上,噢,也就是分制的9分 以上。去年還通過了國家表演藝術測評中心的表演中級考試。」 陸總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他抬起一隻手摸著下巴的胡茬,像是在考慮 什麼。陳家苗滿懷希望的注視著他,期待這位副總裁的答覆。 陸總終於開口了:「Linda通知你今天來面試的時候,讓你帶上跳芭蕾舞的演 出服裝了吧?」 「對的,我帶了。」陳家苗指了指懷中的包包。 「可以在這裡跳一段舞展示一下你的技藝麼?」陸總指了指陳家苗身後空曠 的場地。 「當然可以。現在就跳嗎?」 當初在電話中得知終面要求帶上芭蕾舞演出服裝時,陳家苗有一點疑惑,也 猜想到這次面試也許會讓自己現場跳舞。出於專業習慣,陳家苗在進門的時候就 留意到了這間會議室的地面,木地材質偏軟,防滑性能不錯,整整四十平方米 的空曠場地,在上面跳芭蕾舞完全沒有問題。 陳家苗見陸總對她點了點頭,便拿起包包站起身來,又遲疑道:「陸總,請 問」 陸總明白陳家苗的意思,伸手向右一指:「旁邊有個辦公室沒有人,你有5 分鐘的時間換裝。」說完,又補充道:「出門右轉,第一間就是。」 「好的,謝謝您。」陳家苗拎著包包走出了會議室,輕輕的把門關上。 陸總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他一手拿著手 機,另一手拿起陳家苗的簡歷又掃視起來。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喂,康少,那個叫陳家苗的女孩來我這兒了對,人正在隔壁換衣服呢 放心吧,舉手之勞,一定幫你辦妥真想不到啊,這年頭還有這麼純的女 大學生。之前聽你說她是個處,我還不信這小妮子,來我這兒面試居然穿條 長褲,可惜了那兩條練舞的大長腿了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女大學生出來 找工作,誰他媽關心你在學校當過什麼學生幹部組織過什麼團活動,還不如一 雙絲襪高跟美腿更能讓面試官心動!哈哈成,老規矩,只許撩不許肏不 過啊,我可聽說,這些練舞的女孩平時身體活動劇烈,尤其是經常劈叉壓腿一字 馬什麼的,處女膜意外破裂是常有的事。將來萬一你沒見著紅,可別說是你陸叔 不仗義先拔頭籌了啊,哈哈對了,我說康少,什麼時候咱們能把高總的寶貝 女兒搞來爽上一次?自從上在珠江大劇院看過她跳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對, 《睡美人》,陸叔可是一直惦記著她那雙白絲美腿啊呵呵好了,不多說了, 先忙,代陸叔向你爸媽和舅舅問好再見!」 分鐘後,會議室的門上響起了三下輕輕的敲門聲。陸總端起辦公桌上的水 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這才大聲說道:「請進!」 門開了,身穿一襲白色芭蕾舞衣裙的陳家苗提著包包和皮鞋走進了會議室。 這一次,輪到陸總兩眼放光了。 陳家苗的臉上補了妝,除了更加濃重的描眉、染唇和腮紅之外,還塗了粉紫 色的眼影。披肩長髮盤起在腦後,挽成了一個精美的髮髻。這幅妝容一改方纔的 職業與知性,顯得嬌艷而嫵媚。 陳家苗身上穿著一條雪白華麗的連身長裙,這是她最喜愛的一身芭蕾舞演出 服。 連身裙的上身是一件吊帶抹胸,抹胸上沿呈M字形,邊緣處繡著一圈銀色的 花紋裝飾。抹胸那兩片形似花瓣狀的「罩杯」緊緊包裹著陳家苗的一雙酥胸,而 將她那潔白挺直的玉頸、削瘦旖旎的香肩、精緻纖美的鎖骨全部展露無遺。抹胸 還連著兩條環形繫帶,在陳家苗的兩條上臂處環繞成一圈白羽狀的裝飾,仿似兩 只輕盈的小翅膀。 陸總驚訝的發現,抹胸中間那道V字敞口竟然深及陳家苗的胸部下方,達到 了橫膈的位置。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驚歎這件芭蕾舞衣竟有如此大膽性感,便發 覺自己被「騙」了那道深深的V字敞口之下展露出的並不是陳家苗的乳溝, 而是一層肉色的襯裡。 抹胸在腰身及小腹位置連著一條雪白的鍾型長裙,裙擺長及小腿,將陳家苗 幾乎整個下半身都掩藏起來。裙身由光滑柔軟的輕紗製成,半透明的白紗長裙顯 得朦朧而飄逸。裙擺下沿露出一小段包裹著白色舞襪的纖細小腿,腳上是一雙金 粉色的足尖鞋,足尖鞋的繫帶精心打成了優美的交叉,繫在晶瑩剔透的腳踝上。 陳家苗將門在身後關好,然後彎下腰去,想把包包和皮鞋放在門邊的牆角。 「你的包就放在桌子上吧。」陸總拍了拍身前的辦公桌,眼睛卻徑直的盯著 陳家苗的胸部。不過令他略微失望的是,吊帶抹胸緊緊貼著陳家苗的胸脯,並 沒有隨著她彎腰而將低胸領口敞開洩露春光。 「嗯,好的。」陳家苗沒有注意到陸總如狼似虎的目光,她把皮鞋放在牆角 ,然後提著包包向辦公桌走去。 換上了這一身芭蕾舞演出服裝和足尖鞋,陳家苗走路的姿態都自然而然的顯 得和平時不同。她上身挺拔直立,雙腳腳背繃緊,每邁出一步都以腳趾先著地, 步態輕盈,落地無聲。 陳家苗把包包輕放在了辦公桌的角落位置,又將空椅子搬到了牆邊,轉身走 到了會議室空地的中央,接著又一個優美的轉身,帶動了裙擺輕輕揚起。 陳家苗面向陸總,雙腳腳跟靠攏,腳尖向外打開,雙腿筆直的併攏在一起, 腰部收緊,臀部和腹部上提,兩肋向內收攏夾緊,脖頸伸直,頭微向上抬,雙臂 在身體兩側自然彎曲,肩、上臂、肘、小臂與手構成兩條圓滑的弧線。陳家苗以 古典芭蕾舞中標準的一位站姿站立,在雪白的芭蕾舞衣裙下,整個人顯得身型挺 拔,儀態端莊。 「陸總,我跳的這支舞是芭蕾舞劇《吉賽爾》第一場中的一段舞曲,請您欣 賞,多提寶貴意見。」說完,陳家苗左腳後撤,以足尖點地,重心全部放在右腳 上,接著雙腿屈膝,上身微微前傾,向陸總行了一個矜持而優雅的女子屈膝禮。 《吉賽爾》是法國浪漫義芭蕾舞劇的代表作,有著「芭蕾之冠」的美譽。 舞劇講述了純真善良的鄉村女孩吉賽爾(Giselle)的愛情悲劇故事:守林人希來 里昂(Hilarion)癡情於美麗的吉賽爾,但吉賽爾並不喜歡他,而是與微服出遊 的貴族青年艾爾伯特(Albrecht)墜入了愛河,妒火中燒的希來里昂揭露了艾爾 伯特的貴族身份,驚聞情郎早已與一位貴族少女訂婚的消息後,吉賽爾無法接受 感情受到欺騙的沉重打擊,最終香消玉殞心碎而死。 《吉賽爾》也是陳家苗最喜愛的一部芭蕾舞劇,陳家苗覺得,那個淳樸美好 的鄉村女孩吉賽爾像極了自己敏感夢幻的少女心,她在中學時代就夢想著家鄉小 鎮鄰班男孩的熱烈追求,上大學以後更夢想能得到白馬王子的一見傾心。陳家苗 性格內向保守,但一直在內心深處悄悄的憧憬著一場唯美絢爛的愛情,哪怕結局 注定是一幕淒美的悲劇,哪怕是飛蛾撲火般燃盡自己的生命。 舞蹈系每次排演這部舞劇的時候,都是由舞技最好的言蹊或者高美雪來飾演 女角吉賽爾,而陳家苗只能默默的充當為角伴舞的群舞演員。不過,陳家苗 經常一個人偷偷的練習吉賽爾的舞蹈,盼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替補出演女角。然 而,一直盼到了即將大學畢業,她也沒有得到過一次這樣的機會。 行過屈膝禮後,陳家苗挺起身來恢復了一位站姿。講出「吉賽爾」這三個字 的時候,陳家苗就像是念出了暗戀已久的情人的名字一般,心頭略過了一陣悸動。 她深吸一口氣,低胸芭蕾舞衣緊裹下的胸脯隨之充盈隆起。 陳家苗之所以選擇跳這支舞蹈,除了對《吉賽爾》的熱愛之外,還有自己的 小「心機」。《吉賽爾》作為浪漫派芭蕾,女演員穿著長度過膝的鍾形長裙,而 非像《天鵝湖》這類古典派芭蕾穿著TUTU短裙。陳家苗雖然多次在舞台上表 演過古典派芭蕾舞,但要是單獨在一個男人面前穿著敞開的TUTU短裙,將腰 身以下幾乎全部的大腿和下腹都近距離展露給人家看,即使芭蕾舞女演員的下身 實際上被連體衣和褲襪裹得嚴嚴實實,她還是會覺得很難為情。 陸總做了個手勢,示意陳家苗開始。 陳家苗在心裡暗暗數著節拍,雙手在身體兩側揚起,邁出了輕快的舞步。 這是陳家苗頭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跳自己偷偷練習了無數次的吉賽爾女角的 舞蹈,她的心頭有些激動,就像是將自己封藏許久的少女心扉首次敞開給了別人 ,儘管觀眾只有一位,而且那位觀眾似乎並不太懂得欣賞芭蕾舞藝術,也根本不 會在意女大學生的少女情懷。 陳家苗跳的這段舞蹈是《吉賽爾》第一場中的一段變奏舞曲,長度共有兩分 多鐘,是全劇中技巧難度最大的舞蹈之一,常被作為芭蕾舞比賽的指定曲目。在 劇情中,公爵和他的女兒到訪吉賽爾的故鄉,受到村民們的熱情款待,吉賽爾便 在歡迎宴會上跳起了這段獨舞,沉浸在與艾爾伯特的熱戀中的吉賽爾滿心歡喜, 絲毫不知面前公爵的女兒便是艾爾伯特的未婚妻。 沉浸在優美舞蹈中的陳家苗專注的跳著輕盈而舒展的舞姿,絲毫不知面前的 陸總正用充滿慾望的目光賞析著她的身體。 陳家苗以輕快的跳躍動作表現吉賽爾歡快喜悅的內心,陸總的目光卻聚焦於 陳家苗那抹胸緊繃下的胸脯,捕捉那隨著跳躍而泛起的誘人的顫動。 陳家苗以左腳足尖站立,右腿向後平伸,雙手高高揚起,輕盈的旋轉一周, 像一隻亭亭玉立的孔雀般綻放著曼妙的身姿,陸總的心裡卻只盼著陳家苗的腿能 抬得再高一些,好讓他一睹長裙下的秘密。 而當陳家苗以右腳足尖踮起,左腿高高抬起至肩膀高度時,陸總一邊貪婪的 欣賞著半透明的紗裙下隱隱透出的修長玉腿,一邊在心裡暗罵為什麼這個動作不 是以敞開的胯間對著自己。 這段舞蹈的結束動作,是連續十八周的旋轉。陳家苗身體旋轉的速度恰到好 處,輕紗裙擺隨之揚起,露出了整個小腿,露出了膝蓋,露出了一小截大腿,但 仍然掩蓋著大腿根部,更不要說讓觀眾那個望眼欲穿的陸總,看到她的胯部。 連續十八周的旋轉之後,陳家苗穩穩的落在陸總的辦公桌正前方,接著以單 膝跪地,手臂在身體兩側展開,完成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華麗收尾。 「啪、啪、啪」 辦公桌後的陸總拍起了手,他一邊鼓掌一邊點頭說道:「陳小姐到底是專業 人才,舞跳的真是棒極了!」即使是這個完全心猿意馬的外行,也能看得出這一 連串舞蹈動作的難度之高。 「陸總您過獎了。」終於得到了這位嚴肅苛刻的副總裁的稱讚,陳家苗心裡 也很是開心。她款款站起身來,左腳後撤一步,雙膝盈盈彎曲,再次向陸總行了 一個優雅的女子屈膝禮。 陸總抬起手在下巴的胡茬上撫摸著,又在思著什麼。陳家苗也對自己這段 舞蹈的表現非常滿意,她滿懷希望的注視著陸總,期待這位副總裁的認可。 陸總終於放下手去,抬頭看著陳家苗說道:「哦對了,就是有一點小問題, 我建議你改一改。」 陳家苗連忙虛心請教:「陸總您請講。」 陸總對陳家苗一揚手:「陳小姐的身材很好,這身芭蕾舞服裝也是漂亮得很 。但是你穿成這樣跳舞,我可看不清楚你的身體動作。」 陳家苗楞了一下,不明白陸總是什麼意思,她遲疑的問道:「陸總您覺得 我這身服裝有什麼問題?」 「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樣吧,你把這身服裝脫了,再把剛才那個舞跳一 遍給我看看。」 「您您說什麼?」陳家苗驚詫的問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把連衣裙脫了,就穿著舞襪和舞鞋,再把剛才這支舞跳一遍。」 陸總盯著陳家苗,面不改色的說道。 這一次陳家苗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這個性情文靜的芭蕾舞女孩一下子懵住了。 陳家苗呆呆的看著眼前若無其事的陸總,她的表情和身體都僵在那裡,一向 溫柔內斂的眼神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震驚和不解,強烈的羞恥和憤怒瞬間從心頭 湧遍了全身,令她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堂堂的副總 裁竟然會對自己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 陳家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海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 強壓著心中無以名狀的羞憤,用自己所能表達出的最嚴厲的語氣說道:「這個要 求太過分了,我做不到!」她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這個陸總再講出任何對自己 不敬的話,她寧可不要這份工作,也會當場拿起包包走人。 陸總不以為然的看著陳家苗,輕描淡寫的說道:「哦?做不到也沒有關係。」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對陳家苗招招手。 陳家苗不知道這個陸總又要耍什麼花樣,站在原地沒有動。 「來,你看看這個。」陸總又把手中的文件揚了揚。 陳家苗皺緊眉頭俯身過去,從陸總手中接過了那份文件。 這是一頁打印好的A4紙,文件抬頭是這家公司的logo水印,文件標題 寫著:聘用通知書。 「你的應聘是高總打過招呼的,筆試、面試這些也都是走個過場而已,聘書 早就擬好了。」 陳家苗無心聽陸總說話,她掃視著那份文件,上面寫著: *********************************** 尊敬的陳家苗女士: 我們非常高興地通知您,希望您在本公司擔任文案專員職位。 您已通過我們組織的面試與職前咨詢證明,竭誠歡迎您加入我 們的團隊! 您開始工作的日期為:25年6月23日。 按照本公司的規定,您將有ˍˍˍ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工資 為稅前ˍˍˍˍˍˍ元。轉正後薪酬級別為ˍˍˍ級,轉正後工資 將按照試用期考核評定規定執行。 若您決定加入我們,請於25年6月2日前簽署本通知書並電郵 我們。您可以將掃瞄件發送至hr@fi.fr 若此期間您有任何問題,請和我們聯繫:2-577XXXX 再次期待您的加入,並祝您在新的充滿挑戰的工作中一切順利! Best regards, France Flamingo Iional(a) Culture Media Co., Ltd. Jun. 8th, 25 新員工簽名: 分管副總裁簽名: *********************************** 「雖然你的錄用是內定了的,但是一些具體的細節還是得由我拍才行。」 陸總看著專心閱讀那份聘書的陳家苗,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比如說,你的薪 酬級別。」 陳家苗讀完了錄用通知書,將它放到辦公桌上,雙眼盯著陸總一言不發。 她的情緒還未完全平復,芭蕾舞衣緊裹下的胸脯隨著呼吸有節律的起伏著。 「之前HR面試你的時候都給你講過吧。我們公司級的薪酬是基本工資稅前 35元,還有一點績效。哦,對了,試用期沒有績效工資。2級的基本工資稅前 55元,績效最高可以達到每月4多,這樣,轉正以後月薪就有一萬了。」 陳家苗的目光從陸總轉到了辦公桌上那張薪酬級別留空的聘書上,她已經隱 隱明白了陸總的意圖。「陸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用尊嚴來換取薪酬嗎 ?哼,對不起,你看錯人了!」 「陳小姐,你想錯了。我沒有想讓你用尊嚴換取任何東西。」陸總挺起身子 ,注視著陳家苗的眼睛,用鄭重而嚴厲的口吻,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只是希望 ,你能靠自己的實力爭取應得的報酬,而不是靠請人托關係。這樣,才輪到你和 別人談你的尊嚴!」 聽到這番話後,陳家苗的神情明顯變了,她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剛才那義 正言辭的氣勢也弱去一大截。 陸總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繞著辦公桌踱起了步:「陳小姐,我也瞭解過你 的一些情況。你是從西部的小城鎮通過藝考來到本市上大學的。你的母親體弱多 病,家裡只有父親一個人在工廠上班,一個月收入還不到四千塊錢。父母能由著 你的愛好供你學了十六年的芭蕾舞,真的是很不容易。」 陸總說著已經走到了陳家苗身邊,伸手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拍了拍,陳家苗的 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我也知道,你是個非常懂事的姑娘,大學期間就已經利用課外時間在飯店 兼職打工,不僅沒再問家裡要過一分錢生活費,還給你媽媽寄去不少湯藥錢。 一個小姑娘家,每天練舞就夠辛苦了,還要給別人端盤子刷碗到半夜,客人不走 自己都不能去休息,就為了每天能掙那5塊錢,也真是難為你了啊。」 陸總已經繞著辦公桌走了大半圈,他從牆邊提起那把空椅子放在陳家苗身後 ,然後到了自己的辦公椅邊,但並沒有坐下。 「哦,對了,你家裡還有一個,今年該考大學了吧。誒,說起來,今天 是8號,正是高考第二天,你他現在應該馬上就要開始最後一場考試了吧!」 陳家苗一直沒有說話,但顯然陸總這番話已經在她心裡面激起了陣陣波瀾。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兩隻手緊緊互握,搭在小腹處。 「你馬上也要上大學了。其實學費倒也沒有多少,不過現在的大學生啊 ,生活有多奢侈腐敗,這個你比我清楚得多吧?」 陳家苗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 陸總繼續說道:「我有個外甥女比你小幾歲,剛上大一。她跟我說起過,在 學校裡面,要是沒有一定的消費能力,你都沒辦法跟同學們交朋友。人家出去聚 餐,你不敢一起去,人家出去旅遊,你也不敢跟著去。有的同學,幾千塊錢的衣 服買了一件又一件,穿都沒穿幾次就扔在衣櫃裡擱著。還有的同學,那一套進口 化妝品的價格就頂你大半年的生活費。人家一起聊天,說的都是哪家高端SPA 不錯,哪家新開的法餐好吃,哪個同學花了一兩千塊錢做的頭髮好看可是你 呢?你連插嘴的份都沒有!」 陳家苗的頭越垂越低了。陸總這番話裡的「你」都是虛指,但在陳家苗聽起 來,卻是字字都像針一樣戳在了自己心尖上。 「我知道,你一直都特別疼愛你,肯定不希望他的大學四年生活也是這 樣過的吧?再說了,就算他自己生活節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他也得找 女朋友呢不是?談戀愛這事可是最花錢了,哪怕兩個人都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也 得隔三差五一起出去吃飯,一起看場電影,一起逛街買東西,放了假還得一起去 個什麼麗江、陽朔之類的地方玩一趟。要是連這點兒起碼的生活需求都滿足不了 ,我看啊,兩人遲早也得分手,你說是吧?」 陳家苗的肩頭震了一下,嘴角也跟著抽動著,眼睛連眨了好幾下,這些小動 作都被陸總敏銳的看在了眼裡。 作為藝術學院的一朵院花,陳家苗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然而,和在精神世 界裡渴望著一場「吉賽爾」般奮不顧身的愛情完全不同,陳家苗在現實生活中始 終都和男生們保持著距離。 這一方面是由於她本就文靜內向的性格,另一方面更是因為在她內心深處那 種根深蒂固的自卑,像一把沉重的枷鎖般牢牢裹挾著她的全部身心。對於這個從 小接受藝術教育的女孩來說,精神世界的憧憬越是美好,對現實世界中的自己就 越是感到自卑。陳家苗甚至懼怕那些對自己懷有好感的男生,她不敢讓他們靠近 自己,唯恐被看穿自己是一個小地方來的、家境貧寒的、沒見過大世面的灰姑娘。 在同寢室的閨蜜中,高美雪這樣的白富美已經遠遠超出了陳家苗的世界觀上 限,而言蹊能夠為遠在巴黎的夢想堅持不懈,夏靜靜能夠從小生活得天真爛漫無 憂無慮,這些都讓常常為下個月生活費發愁的陳家苗打心底裡艷羨不已。 陳家苗在大學期間唯一的一段感情經歷是在大二的時候,那時她在閨蜜們的 鼓勵下,終於接受了一位同年級男生的猛烈追求。那個男生名叫魏歌,是許諾的 同學,也來自於藝術學院聲樂系。 這段戀情持續了僅僅不到一個學期就結束了,是陳家苗提出的分手,原因是 魏歌每個週末都要帶她出去逛街吃飯看電影,還在陳家苗生日那天買了兩千塊錢 一套的情侶票請她一起去聽陳奕迅的演唱會(在魏歌生日那天,陳家苗只能送得 出手一個自己編織的香囊)。從小被父母教育要自力更生自己掙錢養自己的陳家 苗實在無法接受每次都是由男友買單,然而這種頻率的消費水平哪怕是AA制也 超出了陳家苗的經濟承受能力。終於,在魏歌興致勃勃的計劃要在暑假帶上她一 起去麗江和大理玩一個星期的時候,陳家苗提出了分手。 分手那天,陳家苗始終不肯告訴魏歌她要分手的真正原因,她只是哭著不停 對他說,是自己對不起他,是自己配不上他從此以後,陳家苗便一直保持著 單身,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陸總坐到了辦公椅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對陳家苗說道:「坐下吧。」 陳家苗木然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仍然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總又拿起了那張錄用通知書:「你剛畢業,什麼工作經驗都沒有,以你的 條件,在我們公司只能是級薪酬,三個月的試用期。扣掉所得稅和五險一金, 每個月能拿到手兩千多塊。當然,你也可以下班以後繼續去飯店打工賺點外快, 這樣,你的月收入還能double。一個月四千塊錢,在本市這樣的一線城市,扣掉 一兩千的房租,剩下的錢也勉勉強強夠你自己生活了。哦對了,本市租房都是押 一付三,你可能連第一筆房租都不夠付,還得早點想辦法借錢。」 陳家苗終於抬起了頭,她看了一眼陸總,又低下頭去,用非常柔弱的聲音問 道:「那我多久能升到2級呢?」 「這當然要看你的工作表現了。表現好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提成2級薪 酬。另外,我還可以把你的試用期縮短成半個月,以後每月績效都給你評最優。 這樣,下月底發工資的時候,你就能拿到手八千多了。對於一個剛畢業的本科生 來說,這個薪酬待遇可是遠高過一般水平啊。不過,我實話跟你說,陳小姐,你 今天的表現讓我一點都不滿意。」 陸總把錄用通知書平放在辦公桌上,拿起一隻簽字筆,擰開了筆蓋:「好了 ,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裡吧。等我簽完字,你就拿著這張級薪酬的聘書走吧。當 然,如果你對本公司的待遇不滿意,也可以另謀高就,看看有沒有其他公司願意 出更高的薪酬雇你。」說罷,作勢要在聘書上寫字。 「陸總,請您等一下」陳家苗的身子驀地一動。 陸總的心也隨之咯登一動,他的筆停在了空中,抬頭看著陳家苗,仍然不動 聲色的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事嗎?」 陳家苗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那張聘書,用力咬住下唇,雙腿併攏夾緊,右 手緊緊攥住了左手手指。 過了十幾秒鐘,她才用蚊子一樣細弱的聲音說道:「我我可以表現的 讓您滿意」 這細弱的聲音在陸總耳裡聽來卻是如振聾發聵一般,他的心裡彷彿燃放起了 一簇簇絢爛的煙花。 陳家苗說完這句話,她那清秀圓潤的臉龐已然通紅的像是熟透的紅富士蘋果 ,腦袋更是低垂得下巴頂到了胸口。 陸總盯著她的俏臉,面不改色的追問道:「哦?那你打算怎樣表現呢?」 陳家苗仍然垂著頭,用力咬住了下唇,嘴角不時的抽動,但過了好一陣也沒 有說話。 陸總並不急著催她,他靠在椅背上,兩臂交叉抱在胸前,舒適的翹起二郎腿 。魚兒既然已經上鉤,接下來便早晚是他的池中之物。 這樣的氣氛過了一分多鐘,但對於陳家苗來說卻像是付出了一生般的漫長。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猛地站了起來,向後一轉身,邁出腳步向前走去。 有那麼一刻,陸總忽然擔心,這個女孩該不會直接走到門口離開吧。不過他 瞥見陳家苗的包包還在辦公桌上,立刻打消了這個可能。 果然,陳家苗走到會議室空地中央便停住了。她背對著陸總,僵立在那裡, 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陸總知道這時候應該推這個清純保守的女孩最後一把了。 「陳小姐,請開始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你看,現在已經三點了,高考的最 後一場考試已經開始。你此刻估計正在一邊答題,一邊憧憬著姐姐許給他的 大學生活呢吧!」 陳家苗的手臂終於動了,她抬起右手,伸到了後背,將芭蕾舞衣後心的拉鏈 緩緩拉了下來。 「,姐姐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可一定要爭氣啊!」陳家苗在心裡面說著 ,她抬起左手,將右肩的吊帶拉到右臂上,一直拉過了右肘,然後又抬起右手, 將左肩的吊帶也拉了下來。 吊帶連身裙已經失去了在女人身上的支撐點,但陳家苗的雙臂仍然牢牢的 環抱住胸前的抹胸,連身裙並沒有滑落下來。 陳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請繼續吧陳小姐!下個月你就能給家裡寄去至 少四千塊錢了,這可比你爸爸辛辛苦苦幹一個月的工資都多啊。」 陳家苗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經常連續工作24個小時才能家的疲憊不堪的父親 ,他的頭髮早已一片花白,還有病榻上連連咳嗽的母親,她的臉色虛弱的蒼白, 眼角滿是皺紋。 陳家苗的心頭在淌血。 「爸,媽,女兒不孝!女兒對不起你們!女兒女兒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女兒愧對你們的養育之恩」淚水終於漫過眼眶湧了出來,沿著那雪白豐潤 的臉頰一直劃過腮邊。 陳家苗抽動著鼻翼,護緊胸口的雙臂鬆了開來。 這身雪白華麗的芭蕾舞連身裙,終於從她那同樣潔白無瑕的身體上滑落下去 ,像一隻受傷的白天鵝,無助的從天空墜落在了塵世。 連身裙輕輕的落在地上,輕柔的白紗長裙以陳家苗的雙腳為圓心攤開成了一 個圓。這一幕讓心裡充斥著邪念慾火的陸總也忽然感到非常的美,仿若一位褪去 羽衣的仙子站在光環之中。 襯在抹胸裡的貼身純棉胸墊也隨著連身裙的墜落而脫離了它所守護的那對挺 拔嬌柔的乳峰,陳家苗的上身已是一絲不掛。她背對著陸總站著,雙臂緊緊的抱 在胸前。 陸總靜靜的欣賞著這個上身赤裸的芭蕾舞女孩的背影,此時她的後背不再像 跳舞時那樣由於肢體發力而肌肉線條盡顯,而是呈現出一片大理石般光潔圓潤的 脊背。沿著那光滑的玉脊向下,陳家苗的腰部以下穿著一條白色天鵝絨舞襪,將 她那亭亭玉立的下身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 沒有了礙事的長裙,陸總終於看清楚了陳家苗的臀部。一雙挺翹而渾圓的豐 臀將舞襪高高的撐了起來,柔滑的天鵝絨舞襪緊緊貼覆在結實挺翹臀部肌肉上, 將陳家苗那優美的臀形在陸總面前展現的一覽無餘。 「陳小姐,你不是打算一直屁股對著我跳舞吧?再這麼磨磨蹭蹭的,我可讓 你把褲襪也脫了!」身後又傳來了陸總那魔鬼般的聲音。 陳家苗知道自己終究躲不過這一劫,她抬起一隻手,抹去了眼眶中的淚水。 「未來的老公啊,對不起,你的妻子要被別的男人看到身子了」 仍然是一個優美的轉身,可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了裙角輕揚。 (第二幕上半場完,盡情期待下半場)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