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極樂蜃氣城》 正文 第一章 軍旅七年 深夜時分,整座成都市都已經結束了午夜前的短暫喧囂,大多數的人們都在經歷了一天的疲憊後回到自己溫暖的床。整個城市裡,白天車水馬龍的景象和夜晚燈紅通明的景象都已經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悠閒的城市裡應有的寧靜與安詳。   但是,與城市裡慢慢平淡的氛圍相比,在成都軍區國防醫院的急救樓裡,一個渾身上下被重度燒傷,生命垂危到只能靠呼吸機來續命,就連臉部都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的男子,正在被一群依舊不知疲倦的醫護人員,拚命推向遠處的重症搶救室。   「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搶救過來!!!無論如何!!!!」   跟隨著醫護人員急促的步伐,當時正任成都軍區第十四集團軍軍長的韓錚少將,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仍然在拚命堅持著,並護送著病床上的重傷員衝向手術室。從少將的面孔來看,即便是往日裡風度翩翩的忠厚長者,如今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平時都已沉穩和睿智著稱的他,焦急的目光中也透露出少有的慌亂。   「將軍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將沈城空少校搶救回來的!!」   面對著韓錚的焦躁,推行隊伍中一名資歷較老的醫生一邊繼續推行,一邊向韓錚將軍做著保證。   當承載著名叫沈城空的推車終於衝進急救室的大門後,早已等待在裡面的幾名護士,三下兩下便將推車迎了進去。而當大門「砰」的一聲重重關閉後,只留下韓錚將軍一個人,因為過於疲勞而有些頹然地等在門口。   「他媽的……城空你小子可不能就這麼死了!!他媽的!!」   或許是太過擔心這名傷員能否被救活,在醫生們都衝進搶救室之後,韓錚將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顧醫院裡的禁煙命令,為了緩解過度急躁的心情,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點燃了一根香煙。   只不過,沒等韓錚抽完一根煙,因為正值午夜,因此原本應當靜悄悄的醫院走廊裡,卻再度傳來了一陣運動鞋頻繁敲擊地面的急促腳步聲。   順著腳步的來源方向看去,韓錚並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個身穿簡潔的T恤和牛仔褲,似乎還帶有學生氣息,有著可愛的圓形小臉,同時留著齊簾的娃娃頭短髮的少女,正拚命地向著韓錚和搶救室的方向衝了上來。   「韓叔叔!!沈城空他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啊!!!」   在看到搶救室門樑上的紅色指示燈已經亮起,少女也顧不上眼前的大人物的身份,翠鳥一般清澈的聲音,如今正在用極為焦躁不安的語調追問著韓錚將軍。   「晴雪,你先冷靜一點。今天負責搶救沈城空的都是這裡最頂尖的醫生,就連王院長也親自督戰,我想沈城空他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雖然自己心裡也對能否救下沈城空的性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看著少女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韓錚將軍還是拚命鎮定著自己的情緒,試圖用穩重的語氣來寬慰少女的心情。   「希望他一定能被救活啊……希望他一定能被救活啊……」   或許因為實在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少女最終頹然地坐在了韓錚的身邊,在她那張鑲嵌著金鈴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口鼻的臉上,早就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少女名叫歐晴雪,由於父親是軍武出身,再加上自己是皇牌軍校畢業的高材生,年僅23歲,剛從軍校讀完研究生的她,年紀輕輕便當上了第十四集團軍的高級參謀。當然,這其中自然有她那位任職中央軍委高級將官的父親的作用,但也有歐晴雪遠比同齡人更高超的智慧所致。   但事實上,無論從外表還是談吐來看,顯然此時的歐晴雪,都恢復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模樣。隨著她開始輕輕抽泣,可愛的小圓臉上,清新透亮的大眼睛正在拚命緊閉並流淌著淚水,小巧的鼻子也變得皺巴巴的,而那張只能用櫻唇來形容的小嘴,如今也在白嫩的小手地掩護下,吐露著哀傷的哭聲。   「……」   沒有再過多勸慰歐晴雪,韓錚將軍只是一邊點著煙,一邊露出著難過的表情。   作為已經和沈城空打了八年交道的往年交老友,韓錚此時的心情並不比歐晴雪更加寬慰,只不過身為一方軍區的高級將領,他已經習慣了在他人面前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剛剛因為一時心軟安慰了歐晴雪,但韓錚自己心裡明白,一廂情願的少女,最後等來的只會是巨大的失望。因為……沈城空不僅僅是一個必須要救活的人,還同時是一個必須要死去的人。   「對不起了晴雪……為了最終搗毀」極樂城「的重任,沈城空必須在名義上宣告死亡。但是……這一切……韓叔叔也同樣很難過,只是為了國家的大業,為了我們的信仰,我們不得已才要做出這個選擇……我想……就連沈城空自己,如果能聽到我的想法,他也會表示贊同吧……」   默默地看著一旁仍然在渾身顫抖的歐晴雪,韓錚將軍苦於不能將實情告知對方,也只有在心裡默默地宣讀著對她的歉意了。   當搶救室裡的醫生們開始忙碌之際,原本已經神智不清的沈城空忽然有了一絲模模糊糊的清醒,只不過這份清醒,與其說是沈城空的身體奇跡般恢復,不如說是一個將死之人在臨死之前產生的些許迴光返照。   「我這是要死了嗎……剛才好像在模糊中聽到了韓將軍的聲音……媽的……   身上好疼……真的好疼啊……「   就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沈城空忽然發現自己彷彿感知到了週遭的事物,甚至還殘留著一些奇特的記憶,包括剛才在被一路推向搶救室的路上,韓錚在一旁焦躁的聲音。   「快!!傷員的生命狀況非常糟糕!!!快準備生命起搏器!!」   「遵命!!!生命起搏器來啦!!!」   此時在純白色的搶救室中,包括國防總院的王院長在內,足有將近二十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拚命搶救著沈城空。而當高壓電流猛然擊中沈城空的胸口,沈城空的身體本能反應般地劇烈顫動著。   「啊啊……這下也很疼啊……不行了……我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啊……」   被電流連續衝擊著胸口,沈城空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不好了!!!生命特徵繼續下降!!!」   「大家再努把力!!!無論如何也要將沈少校救回來!!!」   「韓將軍……晴雪……對不起,我確實撐不下去了……今後希望你們都能過好吧……藍穎……我……來找你了……」   在一輪輪電擊之中,沈城空最後的意識也開始消亡。   七年以前   「歡迎加入血燕大隊!!我是你們的新長官,我叫韓錚。」   在第十四集團軍所駐紮的昆明軍區內,在一處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素色宿舍樓前,當時剛剛年滿五十,頭上還留有一半黑頭髮的韓錚大校,雖然已經歲數不小了,但腰板依然挺得筆直,身上穿著深綠色的迷彩軍裝。   而在韓錚大校的面前,此時正站著兩排總共二十二名稚氣未脫的少年少女。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還充滿了孩子才會有的活潑和迷茫。剛剛入伍了一年的他們,此時也不太清楚自己將來會面對的命運。   「如今,除了歐美列強以外,西南的菲律賓、越南和馬來西亞也膽敢對我們的祖國虎視眈眈!!就在近十年之中,越南湄公河上游竟然出現了一座叫做」極樂城「的組織,他們倒賣毒品和人口,他們無惡不作!!他們憑藉著三個國家政府在背後撐腰,已經大膽妄為到損害了我們祖國的利益!!!!」   眼看著依然滿臉迷茫的娃娃兵,韓錚說著早就計劃好了的說辭。   「你們是不幸的,因為年紀輕輕就要參與我們這個專門為了對付」極樂城「   而展開的「血燕計劃」,而且因此經歷比一般士兵更艱苦百倍的特訓……但你們也是幸運的,因為祖國選擇了我和你們,有機會成為守衛五星紅旗的最強戰士。   從今天開始的七年之間,你們將歸我管轄,我們將一起度過著艱難的七年磨練,然後磨出一把利劍,去消滅一切膽敢危害祖國利益的敵人!!!「   在韓錚一連串慷慨激昂的演說中,這些年紀尚小的孩子們,一個個都被這些語言刺激的瞪大了雙眼。血氣方剛的他們,自然從內心底對於韓錚這樣富有感染力的演講沒有絲毫的免疫力,每個少年心中的英雄情節,也在韓錚地調動下熊熊燃燒起來。   此時此刻,就在這二十二名年齡均不超過十八歲的孩子兵裡,長相眉清目秀,身材較一般同齡人稍高一點的沈城空也是其中的一員。作為一個從小就無父無母,被一名沒有孩子並喪偶的老軍醫收養在身邊的男孩子,他從有記憶開始便生活在這片軍區大院裡並一直生活至今。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記得在五歲的時候,沈城空就對家屬大院旁邊的坦克基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七歲那年,他曾經偷偷跑到坦克的格納庫,並因為這樣的頑皮行為,在回家後被義父沈軍醫一頓胖揍。   十二歲那年,沈城空已經能夠認熟軍營中所有的武器裝備,十三歲那年,他已經在偷偷學習各種軍體拳,十四歲那年,他能將全世界的武裝格局倒背如流。   就是這樣一個從小被軍事氛圍熏陶長大的孩子,似乎從一開始就被睿智的韓錚記在心裡。沈城空十六歲那年,當一直收養他,並和他情同父子的沈軍醫因病去世之後,作為沈軍醫的老戰友,韓錚便將沈城空收養在身邊。而此時此刻,就在韓錚激情地演說之時,沈城空也不過剛剛十七歲而已。   「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做一個頂天立地並有所作為的男子漢吧……」   這是沈軍醫在臨死之前,對沈城空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這句話,也成為了沈城空主動申請加入「血燕部隊」,乃至此後一生,讓他能夠在各種極為艱苦的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原動力。   「報告長官!!我有一事不明!!」   就在韓錚的演說剛剛告一段落之時,二十二名少年之中,一個因為身材矮小而站在隊尾,頭髮稀疏且面相古怪的男孩子,突然舉手試圖提問。   「向天鳴,你說吧!!!」   早就在演說之前,將二十二名學員的資料倒背如流的韓錚,自然立刻點出了這個孩子的姓名。   「我想問長官,為什麼我們的隊伍裡還有女人!!??」   或許是因為在二十二名少年之中年紀最小也身材最矮,臉上長有豐富的青春痘,但眼神中透著狡黠的向天鳴,毫不顧忌地將問題提了出來。   似乎是因為正處在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年齡,當向天鳴的矛頭直指隊伍中唯一的一名少女之時,在場的娃娃兵們爆發出一連串的嘲笑。作為並不成熟的雄性動物,一起擠兌隊伍中的雌性,似乎無論是學生還是士兵,都不可避免的通病。   聽著身邊的傻小子們一個勁地嘲笑,沈城空不禁皺起了眉頭。或許是從小父母雙亡的慘痛經歷,也或許是和沈軍醫相依為命了十幾年,讓這個雖然也只有十七歲大的少年,比一般的同齡人都要成熟一些,也更懂得人與人的尊重。   或許是因為男孩子和女孩子身體發育的階段不同,這名身高十分高挑的少女,就站在隊伍的排頭。湊巧的是,由於沈城空的身高在同齡人裡也算不錯,他又剛好站在了這名少女的身邊。   由於今天才是第一天集合,沈城空和其他戰友們自然沒有過任何接觸,自然也不瞭解身邊這名被嘲笑的少女是何來歷,更不清楚這個被韓錚叔叔不斷念叨的,被成為未來最強部隊的「血燕部隊」,為何會選一個少女加入隊伍。   不過也正是因為群起而嘲笑的態勢,讓沈城空偷偷向少女的方向瞥了一眼。   懵懂的年紀,再加上從小就生活在女人十分稀少的軍區大院,當時的沈城空還壓根分不清女人在臉蛋上的好壞。但是,這並不妨礙當沈城空看到少女的側臉,依然被一種叫做本能的情感給深深刺激了一下。   雖然,這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如今也和眾人一樣穿著讓人看不出身材的迷彩服。但至少在略顯寬大的帽簷下,一張幾乎如同西方人一般白皙的臉孔,加上一雙睫毛很長的大眼睛,以及一副堅挺的鼻樑,都在沈城空的雙眼中清晰可見。只不過,聽到男生們一個勁地嘲笑,這名少女的臉上雖然沒有太大的波瀾,但粉色的薄薄嘴唇,此刻卻因為憤怒而抿成了一條線。   「向天鳴,不許嘲笑你的戰友。我們選擇藍穎,自然有我們的意圖。」   眼瞧著少年們嘻嘻哈哈了一陣,韓錚才板起臉孔來呵斥了向天鳴。事實上,這名即將帶一群娃娃兵的教官,從來也不是一個嚴厲的人。   「可是韓長官……這個女的真的能打仗嗎??哈哈哈……打仗還是我們老爺們兒的事情吧!!??小娘們兒還是在家看孩子做飯比較合適吧!!!!」   可惜的是,此時的向天鳴還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遭遇。在同伴們的哄笑聲中,尚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繼續著自己肆無忌憚的嘲笑。   就在男生們一個勁地嘲笑,甚至有的人開始說些不堪入耳的話語之時,一直站在沈城空身邊的,這個名叫藍穎的少女,在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後,突然向前邁了一步,並走出了隊伍。   就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藍穎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了向天鳴的面前,面對著比自己還矮了一頭的男生,她忽然揚起自己白皙的玉手,照著向天鳴的臉上就是一記大嘴巴。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當向天鳴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之時,所有一直在嘲笑的男生們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所嚇到,從而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而此時此刻,一旁的韓錚大校卻面露有些奇特的微笑,似乎他早就料到藍穎會衝出來教訓向天鳴,也似乎他從頭到尾就準備一直這樣裝傻下去。   「你這個臭娘們兒!!敢打老子!!!」   要說向天鳴還真不是一個只圖嘴上痛快的孬種,在被藍穎一巴掌打中臉頰之後,他立刻如同被羞辱了一番,對著藍穎咆哮起來。   「這都是你自找的……」   面對著向天鳴地無禮,藍穎只是用她那清脆好聽的嗓音,冷冷地回應著對方。   突然,沒等向天鳴和在場任何人反應過來,藍穎猛地揚起一腳,厚重的軍靴結結實實地踢中了向天鳴的小腹。也就在這剎那之間,向天鳴終於哀嚎著倒在了地上,並捂著肚子一個勁地在地上打滾。   這下子,所有的男兵們徹底傻了眼。作為一群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他們倒不至於被藍穎的強勢所嚇倒,但眼瞧著藍穎快如閃電般的動作和一擊便將向天鳴踢翻的技術,讓這些還未經受過什麼專業訓練的孩子,不由得心虛起來。   「哎喲喲……你這個臭婊子……是不是他媽沒人養的野孩子啊……敢打老子   ……疼死老子啦……「   因為腹部被猛踢,因此暫時喘不過氣來的向天鳴,此時只能繼續勉強罵著,但卻在短時間內,根本無力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因為趴在地上而看不到藍穎表情的向天鳴,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剛才一句「沒人養的野孩子」,已經徹底激怒了從小父母雙亡,並對此事存有心結的藍穎。於是,只見藍穎原本冷峻的目光中似乎泛起了一陣孩子們還看不懂的殺意,她的雙腿開始暗自用力,似乎電光火石間便可能撲到向天鳴的身上。   「住手!!我們都是同伴!!!不應該互相爭鬥!!!」   就在藍穎即將對向天鳴施以殺招之際,她的左手忽然被一隻厚實的手掌緊緊握住,而當她轉頭看去之時,沈城空已經面色凝重地站在她的身邊。   「雖然藍穎和向天鳴都很優秀,但似乎這個團隊裡最優秀的那個已經毫無懸念了……」一旁一直袖手旁觀,試圖通過這次糾紛來好好觀察一下這群娃娃兵的韓錚,在看到沈城空突然出手制止藍穎後,心裡一直追尋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   出人意料的,當沈城空突然制止藍穎之後,藍穎並沒有甩脫沈城空,相反,她臉上充滿寒氣的表情慢慢又轉回了平淡。事實上,就好像沈城空不認識其他任何人一樣,藍穎自然也和沈城空沒有半點交情。之所以會被沈城空勸住,只是因為藍穎並不是一個會因為頭腦發熱而不顧一切的莽夫,剛才之所以失態,除了想教訓一下看不起自己的男孩子們以外,還有就是因為那句「沒人養的野孩子」了。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小屁孩兒趕快回宿舍收拾房間吧!!!真是會給我找麻煩!!!記住,這可是在軍營!!!誰再違反紀律擅自鬥毆的話,我就罰他去操場跑一百圈!!!」   眼見事態終於平息下來,韓錚終於開口阻止了這場紛爭。   「哼!!」   最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不住喘著粗氣的向天鳴,藍穎冷笑一聲便推開一旁的沈城空,率先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走去。而直到她離去之後,其他的男兵們才一個個面露驚歎,三三兩兩並有些灰頭土臉地走回了宿舍樓。   「你沒事吧……」   當藍穎和韓錚大校都先後離去之後,沈城空看著被兩個夥伴慢慢攙扶起來的向天鳴問道。雖然,從小就和義父相依為命的他,因為比一般男孩子要成熟了不少,因此也認為惹起此次糾紛的向天鳴是咎由自取,但他還是出於禮貌地問候著對方。   「還好……死不了……不過謝謝你了……」   雖然依舊腹部隱隱作痛,但向天鳴此時好歹已經恢復了氣力,也能夠不用再齜牙咧嘴地說話了。   「沒事就好。」   眼看向天鳴身邊聚攏著不少夥伴,心知他已經無礙的沈城空,轉過身並準備回到宿舍了。   「喂!!!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出手!!!小爺我也能馴服這彪悍的娘們兒啊!!!???」   不過,就在沈城空即將離去之時,已經恢復回來元氣的向天鳴,表達這個年齡的少年所特有的爭強好勝以及同樣似乎這個年齡的少年才有的,不願輸給女人的執著。   「是嗎……或許吧……」   似乎根本不在意向天鳴的逞強,沈城空在離去前,最後回過頭衝著向天鳴笑了笑。   從這一天開始,由中央軍委主席簽字成立的,只有軍方少數精英才知曉的,意在對抗湄公河流域的「極樂城」,也為了培養出中國最好的A級特工的「血燕計劃」開始正式施行。而包括沈城空、藍穎和向天鳴在內的二十二名少年,也將開始自己因為這次邂逅,而影響了彼此命運的人生。   五年以前   今天的昆明軍區內正在下著傾盆大雨,無數的雨水不斷沖刷著軍區內的建築、兵器和練兵場,在這樣一個雨水過於充沛的日子裡,大多數的作戰部隊都給士兵們放了一天假,畢竟就連領導們,也明白在這樣的日子裡,多餘的訓練只不過是徒勞而已。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連軍人們都不敢外出的大雨天,就在空無一人的練兵場上,也就在這滂沱的大雨之中,卻仍然有二十多個少年模樣的士兵,依然在拚命地在匍匐、衝刺和翻越障礙物。在少年士兵們的旁邊,已經一把老骨頭的韓錚也依然身披軍雨衣,和身邊幾個同僚在一起記錄著孩子們的成績。   今天,是已經艱苦訓練了兩年的「血燕部隊」,真正意義上的大比武測試。   過去兩年裡一同經歷了超乎常人般艱苦訓練的他們,要在今天,通過翻越障礙物、組裝槍支、精密射擊這三項大考。只不過,比起一般的士兵,他們的考試難度要高出許多。善於培養隊伍的韓錚,規定每名士兵必須在每次翻越完全部障礙物後,便組裝一遍槍支,在打靶之後再拆分槍支,並必須一口氣將上述動作做五十遍。   雖然出於整體思維,韓錚和自己的團隊並不打算按個人來記錄成績,但本次比武,仍然決定將最後一名能力最差的少年兵,用末尾淘汰制的方式,讓其在經歷了兩年的訓練生涯後徹底告別這只精英部隊。也真是因為此次比武的重要性,即便下著瓢潑大雨,這些年紀還不過二十歲的少年們,也必須要咬緊牙關,堅持完這次瘋狂的比拚。   「快點!!!再快點!!!你們以為真要上了戰場!!!永遠都是晴空萬里嗎!!!!他媽的!!!你們以為在戰場之上,敵人會乖乖地站在那裡讓你們打嗎!!!!」   在大多數人都已經將規定動作完成了二十遍以上,並紛紛因為進入了體能瓶頸期而減緩了速度後,平日在生活中性情溫和的韓錚,也開始對著雨中的孩子們大呼小叫起來。   只不過,就在韓錚拚命呵斥的同時,他的雙眼卻始終緊盯著跑在隊伍最前方的兩個人,盯著已經成為了「血燕部隊」裡最優秀的成員的沈城空和藍穎。   被彷彿下不盡的大雨噴灑在身上,渾身的迷彩服都已經冰冷地裹在身上,再加上不斷在鐵絲網下匍匐,讓此時的沈城空,渾身上下都猶如墜入了冰窖一般。   反觀和他幾乎齊頭並進的藍穎,原本應該十分秀美的面孔,此時也被雨水沖刷到佈滿猙獰,作為向來喜好乾淨的女孩子,此時的她也顧不上滿身泥濘和狼狽的模樣了。   作為從一加入部隊,便立刻成為了隊伍裡翹楚的沈城空和藍穎,兩個人成長的軌跡卻是完全不同。   在加入「血燕部隊」前一度被韓錚收養,並從小到大根本沒離開過軍區的沈城空,從進入隊伍之後,就因為對祖國堅定不移的信仰、出色的個人能力,以及願意幫助隊友的善良,被韓錚指定為「血燕部隊」這群娃娃兵裡的隊長。   在短短的兩年裡,個頭逐漸長到一米八五,並練就了一身結實肌肉的沈城空,當仁不讓地成了隊伍裡的明星。兩年前那次幫助向天鳴的經歷,也讓隊伍裡的大部分成員,從那時起就對沈城空產生了敬畏。就連往往調皮搗蛋的向天鳴,如今也總是像別人吹噓,自己是沈城空最要好的哥們兒,並以這個稱號為榮。   反觀沈城空自己,卻似乎從來都不太在意隊友們對自己的崇敬。自幼和沈軍醫相依為命的他,早就在淒苦的歲月裡練就了不被世俗所打動的心性。平日裡有些寡言少語的他,每當空閒的時候,並不像其他隊友那樣會去運動或者玩玩電子遊戲,而是總愛一個人泡在圖書館,去閱讀大量的書籍。當然,每當空閒了之後,沈城空的腦海裡依然會經常迴響著義父在臨死之前的那句話。   「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做一個頂天立地並有所作為的男子漢吧……」   沈城空堅信,自己這兩年就是按照義父的遺言在做人。他也相信,自己今後一定會完成義父當年的心願,做一個能為祖國出生入死的好男兒。   不同於從來都備受矚目的沈城空,藍穎這兩年來卻彷彿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一般,和其他隊友一年到頭幾乎也不說幾句話。這其中,一方面是因為藍穎住在軍區裡的女兵宿舍,因此和隊友們沒有太多交流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藍穎本人的性格,早就在父母雙亡的陰影下,在年幼時受盡欺凌的經歷下,變得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記得有一次,當沈城空向韓錚問詢藍穎的身世時,韓錚說過,藍穎除了自幼父母雙亡,本人也孤苦伶仃地在社會上被黑社會所利用,四歲時便開始沿街乞討,並一直在乞討的生活中活了五年。   九歲那年,因為搗毀了那個專門用小孩子來乞討的黑社會窩點,藍穎才被一名一直單身的中年女兵收養在身邊。和沈城空相同的是,也就在四年以前,在藍穎十六歲那年,中年女兵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壯烈犧牲,藍穎也就再一次成為了孤兒。   雖然軍區裡的很多人,因為認識這個面容秀麗的少女,因此並沒有驅趕藍穎離開軍區,但再次變得無依無靠之後,藍穎原本就不太外向的性格,這次徹底變成了現在這個冷冰冰的樣子。   雖然身處每個少女最為花季的年齡,但自小就懂得獨立的藍穎,幾乎沒主動向收養自己的義母要求過任何一樣玩具或禮物。她也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梳妝打扮,或者什麼叫少女式的撒嬌。她唯一懂的,只有像義母一樣去做一個軍人,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讓自己成為一個最優秀的殺人兵器。因為只有這樣,藍穎才能感覺到自己被別人所需要,才能感受到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轉眼之間,沈城空和藍穎已經衝到了最後一個來回,兩個均已經疲憊不堪的少年少女,此時雖然依舊在齊頭並進,但前進的步速已經明顯放緩了下來。   而在二人的身後,大多數的隊友才衝到大約第四十個來回左右,其中包括向天鳴在內,大約有四個男生已經明顯落後於其他隊友,眼看就要到被淘汰的邊緣了。   「還有五分鐘!!!你們幾個!!!不想兩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就趕緊給我衝!!!!」   看了一眼即將被淘汰的四人,韓錚繼續著自己幾乎已經因為過度嘶吼而聲音沙啞的吼叫。   反觀沈城空和藍穎,二人幾乎同時第五十次衝到剛剛被自己拆散的85式衝鋒鎗前,準備進行自己最後一次射擊。   在二人開始用盡最後的力氣組裝槍支的同時,無論是站在射擊場邊的評審員,還是遠處的韓錚,甚至其他一些韓錚的同僚們,都將視線轉向了沈城空和藍穎的方向。作為精英部隊裡的精英,兩人兩年來第一次正面對決確實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誰能成為「血燕部隊」的第一,這個結果突然變得格外富有誘惑力。   但是,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最扣人心弦的比拚要開始之時,沈城空卻意外地放下了手中的槍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反身跑向隊伍最後方,向天鳴等四人所在的方向。   在所有人,甚至藍穎都露出震驚的神色之時,沈城空竟然跑到最後一名的向天鳴身邊,幫著他爬上已經幾乎要無力越過去的障礙牆。而當大多數成年軍官都開始呵斥沈城空之時,一旁的韓錚卻做著手勢,制止了其他同僚的吼叫。   親眼目睹著沈城空的怪異舉動,因為多年的撫養關係,早就對沈城空的心性瞭如指掌的韓錚,很清楚沈城空想讓自己成為最後一名,並以此作為要挾,讓自己放棄末尾淘汰制的想法。事實上,在此次比武之前,素來聽話的沈城空,已經有過兩年來第一次表示出反抗情緒的舉動了。   當藍穎的最後一槍正中靶心之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在這段時間也終於沖線的其他隊員,已經沒有人再關注藍穎拿到了本次比武的第一。因為有韓錚的制止,所有人都只能這樣呆呆地看著沈城空幫助向天鳴,一點點一遍遍地朝著最後的終點前進。   「沈……沈城空……別他媽管我了……別耽誤了你自己啊……」   在被沈城空攙扶的同時,素來心高氣傲的向天鳴,如今也被隊友深深感動著,並以放棄一切的氣魄,試圖驅趕沈城空離開自己的身邊。   「別廢話了!!大家要過一起過!!!要走就一起走!!!」   由於向天鳴此時已經累到根本無力反抗,沈城空壓根不管向天鳴的反應,仍然我行我素地拉扯著他一點點前進。   最終,在沈城空的幫助下,向天鳴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第五十個來回,而當所有人都等待著韓錚對本次比拚的表態,並依然對沈城空報以又敬佩又震驚的眼神,大家卻發現,不知何時,一直坐在一旁觀戰的韓錚已經離開了操練場。   這次原本計劃好了的比武,最終以沒有任何人被開除而宣告結束。只不過對於違紀的沈城空,韓錚卻開出了兩年以來最重的罰單,即讓沈城空面壁一個月的處罰。   「你真是個亂來的混小子,但你或許也是未來隊伍裡最合適的領袖。不拋棄不放棄,這個精神我能在你小子身上看得清清楚楚。但我也希望,你這樣過於善良的性格,最後不要葬送了自己和自己的隊伍。」   在進入面壁室之前,已經消了氣的韓錚,在將沈城空送到面壁室,並即將和其道別之前,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著。   而這些話語,也正是這位素來以足智多謀而聞名軍隊的軍官,內心最真誠的想法。   三年以前   機械知識、軍事知識、文化知識……槍械使用、駕駛飛機、使用坦克……在   這四年裡,確實如同韓錚當年所說的那樣,沈城空已經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團隊核心,他本人的各項能力,也在第一次大比武的兩年內,逐漸超過了過去一直位列榜首的藍穎。   四年以來,當年二十二名青蔥的娃娃兵,如今都已經長成了活力四射的大小伙子。在兩年前那次沈城空看似胡鬧的行為後,無論團隊裡哪個人能力不足,韓錚也都再也未提及末尾淘汰制。也正是在這種相對輕鬆的氛圍下,團隊裡每個人都互相扶持,整個隊伍的凝聚力和作戰能力都有了整體性的飛躍。   四年以來,在常年的艱苦訓練中,已經二十一歲的沈城空,早已成長為一個儀表堂堂的英俊小伙子,在他的身上,經過不斷特訓而凝結成的結實肌肉,每一塊都證明著這四年來,他所經受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折磨。   轉眼之間,「血燕部隊」的封閉特訓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年頭,再有一年,這些一直被秘密訓練的秘密武器,就要真正意義上,踏上自己的征途了。   一天下午,當太陽逐漸斜陽之時,剛剛在操場上跑完五千米的沈城空,穿著被汗水濕透的緊身背心,裸露著健壯的肌肉,靠在操場的主席台前,靜靜地抽著一根香煙。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如今已經成為了沈城空最好的朋友的向天鳴,也同樣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朝沈城空跑了過來。   四年的錘煉,讓二十歲的向天鳴,身體自然也結實了許多。也就在兩年前那次大比武之後,或許是受到了沈城空行為的激勵,一向有點懶散的他,變身成隊伍裡最刻苦的隊員,也讓如今的向天鳴,成為了隊伍裡繼沈城空和藍穎之後,綜合排名第三的實力干將。   沈城空和向天鳴,如果按照韓錚大校的評價,一個是屬於做事一絲不苟,但外冷內熱的類型。另一個則在性格上更加隨和一些,在某些問題上也比沈城空的思維更加靈活。   「英雄!!又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啊??」   早已經和沈城空之間稱兄道弟的向天鳴,卻還總是刻意用「英雄」兩個字來調侃著沈城空,這樣的玩笑話,也體現出向天鳴樂觀開朗的性格。   「能不能別再叫我英雄了……」   眼看自己的老友又如往常一樣拿自己打趣,平素裡總是很嚴肅的沈城空,連眼神都沒看向天鳴,就用冷酷的語調回應著他。   「切……我還不是看你最近老一個人發呆嗎??咋的了??韓長官那麼器重你,我們又如此敬佩你,還有什麼事能讓沈大隊長如此愁眉苦臉啊??」   早已不介意沈城空被軍隊歷練出來的嚴肅,向天鳴自顧自從沈城空的兜裡掏出香煙,然後樂呵呵地和沈城空並排靠在主席台邊,一邊抽著煙,一邊瞇著眼睛看著天空。   「咳……我只是在想,雖然在訓練裡,我能夠做的得心應手,但真要到了和敵人拚殺的時候,我可能還真會有一點猶豫吧……」   面對著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友,沈城空倒也算實在,將心中的一部分疑慮吐露出來。   「哎呀呀……我沒聽錯吧??你不一直是韓長官嘴裡所說的,對信仰最為執著的典範嗎??怎麼連你都開始猶豫了啊??遇到祖國的敵人,我們當然應該兵不血刃才對吧??」   認識了四年來,第一次聽到沈城空對未來有所迷茫,向天鳴不禁有些驚訝地回問道。   「不……我只是覺得,或許敵人也不過是對方的士兵而已……遵從長官的命令,其實也並不是軍人本身的錯。」   聽著向天鳴的質疑,沈城空自己也鬱悶地搖了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隨著年紀的增長,以及個人心智逐漸走向成熟,沈城空開始越來越多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誠然,作為部隊一手培養出來的精英,沈城空自然理應在面對敵人時毫不留情。但是,有時候一想到今後真的要殺人,再加上所殺之人不過是充當了惡人手中槍的普通士兵,這讓從來還沒上過戰場,對人的生死還不會麻木的沈城空產生了一絲憂慮。   如果深究的話,讓沈城空如今有些優柔寡斷的原因裡,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藍穎了。   在大比武之後的兩年內,在沈城空和藍穎之間,也似乎勾起了一道互相溝通的橋樑。記得在一個月的面壁結束之後,在眾多前來迎接沈城空的隊友之中,也第一次出現了藍穎的身影。   「其實你那天明明可以勝過我的。」   那一天,當藍穎看到沈城空鬍子拉碴地從面壁室裡走出來,這是她的第一句問候。   「我想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一個月的面壁生活,讓原本就和藍穎同樣少言寡語的沈城空,似乎都有些不太會說話了。這也讓他用最簡單的回答回應著藍穎。   「難道你就不怕被驅逐出」血燕部隊「嗎??」   似乎仍然對沈城空的回答不太滿意,當時的藍穎雖然表面上依舊冷若冰霜,但卻依舊在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因為我們是個團隊,不是嗎??」   在匆匆問過問題之後,藍穎便如往常一樣獨自離開了沈城空等人的身旁,只留下一大群不斷因為藍穎而向沈城空起哄的隊友們,以及目光一直注視著藍穎修長的背影的沈城空。   自打那次的事件以後,沈城空似乎成為了隊伍裡唯一能和藍穎說上話的人。   即便二人偶爾的對話,仍然只是隻言片語,但很顯然的,藍穎對待沈城空的態度,已經比對其他人要好上萬倍了。   作為隊伍裡最優秀的兩人,而且在四年的共事中又互相瞭解了對方的身世,自幼無父無母的沈城空和藍穎之間,必然會產生一股交雜著互相欣賞、互相敬佩和互相同情的奇特心理。雖然,作為隊伍裡對信仰最為執著的二人,至今也沒有過任何業務以外的交流,但毫無疑問的,從來沒有經歷過愛情熏陶的二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對方作為了自己不可或缺的夥伴。   但也正是因為突然感覺到自己可能有了應該守護的人,這才讓沈城空的性格中多了一分從未有過的猶豫。一個慢慢在明白愛為何物的軍人,已經不可能像年少無知時那樣,對世間萬物都沒有憐憫之情了。   「喂!!!天明!!!!一起過來打球啊!!!現在就缺你一個了!!!」   就在向天鳴想開口調侃沈城空幾句之時,一旁的籃球場上,由於向天鳴為人左右逢源,因此與其相熟的幾個士兵,開始招呼向天鳴過去湊人數了。   「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從來都不會拒絕和大家在籃球場上遊戲的向天鳴,看到有人在遠處呼喚自己,自然一口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而在臨走之前,他最後拍了拍沈城空的肩膀。   「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如果想不通就和我打球去吧,你這個強力大前鋒可是每個隊伍裡的香餑餑啊……」   「算了,我今天就先不過去了……你自己先去吧。」   婉拒了向天鳴的好意之後,沈城空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向天鳴嘻嘻哈哈地朝遠方的籃球場跑去。而在向天鳴離開之後,沈城空看了看手腕上的軍表,在確認時間之後,獨自一人朝著向天鳴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此時的沈城空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正當他背身離去的同時,原本跑向籃球場的向天鳴,不知何時已經回過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沈城空離去的背影。   此時正是下午五點,距離晚飯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也正是利用這一個小時,沈城空就在最近多了一項每天必須要做的功課。而這個功課,就是去軍區的一個偏僻的樹林中,去見如今已經出落得如同花兒一般靚麗的藍穎。   大步流星地穿過了無人煙的密林,沈城空來到一塊大石頭旁邊,而在大石頭之上,藍穎正坐在那裡,沖沈城空露出別人從來也見不到的微笑。   雖然,軍營中的藍穎,也穿著和沈城空等人一樣的黑色緊身背心,以及寬大的迷彩長褲,但這仍然不足以掩蓋已經二十一歲的藍穎,那含苞待放的迷人身段。   在黑色背心的正前方,已經發育完美的雙峰,將緊致的背心頂出兩塊明顯而誘人的突起。裸露在背心之外的臂膀,並沒有因為每天風吹日曬而被曬黑,反而已經是一片純白的亮色。而且,即便在軍營度過了四年,讓藍穎的身材看起來十分健康,胳膊和腰腹上的皮肉十分緊致,卻沒有明顯生出男人那樣並不美觀的肌肉。   如今的藍穎,滿頭烏黑的秀髮被簡單的頭繩捆成馬尾,依舊白嫩的臉蛋上,有些濃密的眉毛下,長長的睫毛隨著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而上下拂動。而在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之下,是依舊筆挺的通關美鼻,以及薄薄地粉紅色嘴唇。   看著沈城空跑向自己所坐的大石頭,藍穎雖然依舊冷漠並不怎麼說話,但一雙妙目卻直勾勾地盯著逐漸跑過來的沈城空。當然,如今已經做了四年戰友,並彼此欣賞的二人,都很清楚對方寡言少語的性格,也很適應這種彼此之間獨特的交流方式。   「我來了。」   向藍穎報以難得的微笑後,沈城空一個旱地拔蔥就跳上了藍穎所坐的大石頭,並一屁股坐在藍穎的身邊。   「你今天心情好點了嗎??」   比向天鳴更早知道沈城空心中對於未來的疑惑,藍穎在沈城空坐在自己身邊後,用輕靈而動聽的聲音,比起往日的冷漠更多了一分柔和地問道。   「還好吧……」   雖然今生今世也沒和任何同齡少女打過交道,但身為男性的沈城空,依然本能地不想讓對方替自己擔心,因此便隨口一說,試圖掩飾自己依舊沒有解開心結的事實。   「你果然……還是沒想通啊……不過我也是和你一樣吧……」   出於對沈城空的瞭解,壓根不相信對方的敷衍的藍穎,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看著被夕陽染成紅色的天空,她的雙臂不知何時已經摟住了自己的膝蓋,秀美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愁容。   隨著幾年間,沈城空和藍穎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近,兩人逐漸成為彼此在整個軍營中唯一願意敞開心扉的人。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二人在知曉了對方的身世,以及彼此欣賞的作用下,在明確對方和自己一樣,除了軍營以外無家可歸之後,年輕的心靈深受震撼。   孤苦伶仃的二人,就是在這樣的特殊環境下彼此吸引,並在半年之前,開始偶爾背著其他人,在這個了無人煙的地方相聚片刻。雖然此時的二人,壓根不敢越過雷池半步。雖然「血燕大隊」的紀律中,明確寫著禁止隊員之間,甚至隊員和其他部隊成員之間發生戀愛關係,但也許是太過瞭解對方這麼多年來生存的痛苦,二十一歲的沈城空和二十二歲的藍穎,兩個原本都是沉默寡言的模範軍人,如今慢慢變得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想和對方更親近的願望。   「或許作為士兵……作為殺人的利器……我們不應該想這麼多吧……或許…   …還是剛來時候那樣傻乎乎的,更適合我們這些兵吧……「   心裡也很清楚藍穎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憂慮,也只願意在藍穎面前吐露心聲的沈城空對著天空長歎一聲。   「是……這樣嗎……」   沒有再用過多的語言來回應沈城空,藍穎最終按照自己的風格,選擇了默默地坐在沈城空的身邊,和他一起沉默地看著天空。   當夕陽西下,樹林的微風吹拂著大石頭上的二人,沈城空和蘭英男都陷入了沉靜,似乎又都在思索著心中的心結。只不過,即便沒有任何語言可以交流,但二人似乎都不願意就此結束傍晚的約會,雖然身為「血燕大隊」的精英分子,沈城空和藍穎都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在兩個年輕人的心裡,多聞一聞對方身體上,在訓練之後飄散出來的,或是男人的血氣味道,或是女人的幽幽體香,似乎也是這緊迫的生活中,令人無法割捨的情節。   風,就這樣輕輕地吹著,少年和少女此時都已經逐漸意識到,在四年艱苦的孤單歲月之中,互相已經成為了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他們也都無法猜到,這段純潔而毫無瑕疵的萌動戀情,最終竟然會以一種極為慘痛的方式結束。   「藍穎……雖然我想我現在還找不到問題的答案……但至少,只要我們這個隊伍一直團結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當短短半小時的聚會即將告一段落時,沈城空在臨走之前,向藍穎說著自己的心裡話。他的內心深處,也試圖用這些話來安慰自己。   「恩……我想應該是的。」   當沈城空終於堅定起來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藍穎百年難得一笑地露出了笑容。   在這一刻,彷彿冰山被春風所融化,彷彿寒冷的大地終於回到了春天的懷抱。   四年來第一次看到藍穎微笑的沈城空,不由得有些瞧得癡了。   兩年以前   在「血燕大隊」畢業典禮的那天,二十二名隊員正坐在昆明軍區的小禮堂裡,享受著他們六年拚搏後應有的榮耀。   「向天鳴出列!!!」   如今的韓錚,已經晉陞為昆明軍區的二把手,軍銜也從大校升至了少將。只不過,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顯露無疑,原本睿智的面孔上,五年間多了很多的皺紋,原本還半黑半白的頭髮裡,如今則已經全被白髮所佔據。   「到!!」   聽到自己第一個被傳喚,如今已經是名十分優秀的特種兵的向天鳴,滿臉榮耀地走到了韓錚的面前。   「今天開始,你就被正式編入昆明軍區血燕特種部隊第一分隊,恭喜你,向天鳴中尉!!!」   在將畢業證書和委任狀交給向天鳴之後,韓錚對著向天鳴做著富有力度感的軍禮。   「謝謝長官!!!!」   在此起彼伏的鼓掌聲中,向天鳴用最洪亮的聲音回應著面前的韓錚少將。   「沈城空出列!!」   「到!!!」   這次,輪到沈城空被授予畢業證書了。   「從今天開始,我代表昆明軍區正式任命你為血燕特種部隊第一分隊隊長!!   恭喜你,沈城空上尉!!!「   「是!!!!」   如同向天鳴一樣,在軍營裡歷練了五年的沈城空,也用極為洪亮的聲音回應著韓錚。   逐漸地,其他畢業生也被授予了畢業證書,並都被授予中尉軍銜,甚至都被編入沈城空即將帶領的血燕特種部隊第一分隊。但是,當韓錚叫出藍穎之時,當韓錚宣佈藍穎的去處後,沈城空和向天鳴臉上的興奮之情頓時凝固住了。   「藍穎,恭喜你被授予上尉軍銜,你被正式編入昆明軍區血燕特種部隊第四分隊,並擔任隊長!!!」   按理說,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在聽到韓錚的任命後,藍穎理應表示出高昂的鬥志才對。但是,在聽到自己並沒有如同預期一般編入沈城空身邊,反而被編入位於大理駐紮的血燕部隊第四分隊,就連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藍穎,臉上也露出了極為錯愕的表情。   在氣氛突然沉靜下來的幾秒鐘內,韓錚少將的雙眼卻一直在直勾勾地盯著始終低著頭的藍穎。他的腦海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也或許,睿智的韓錚少將,早就清楚此時氣氛突然尷尬的原因了。   「藍穎上尉!!!!」   不過,無論人情如何,但軍人有軍人的鐵血紀律。於是,不顧藍穎茫然的表情,韓錚開始用稍微帶點嚴厲的語氣呼喝著藍穎。   「是……」   雖然心中有諸多疑慮和不滿,但畢竟身處軍營六年,早就明白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藍穎,最終不情願地接過了畢業證書和委任狀,然後有些落寞地回到了隊伍之中。   「好了,畢業典禮就此結束!!希望各位在今後的人生中,繼續堅守我們的信仰,繼續努力讓血燕大隊威名遠揚吧!!!」   最後,用慷慨的語氣宣告畢業典禮結束之後,韓錚少將如有深意地再度看了看此時表情落寞的沈城空和藍穎,然後便走出了並不算寬敞的軍區禮堂。   雖然當天沒有安排過於勞累的訓練,但在上午的畢業典禮之後,沈城空就壓根找不到藍穎的去向了。當時,由於部隊中的新兵不允許佩戴手機,沈城空也不可能聯絡上藍穎。即便跑到藍穎的女子宿舍樓,通過樓管給她們宿舍打電話,藍穎房間裡的坐機電話也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雖然同屬於昆明軍區最優秀的血燕大隊,但不同於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駐紮在昆明周邊,第三大隊和第四大隊其實是駐紮在大理周圍。雖然兩個地方相隔並不算太遠,但沈城空心裡清楚,明天一早,一旦藍穎一出發,身為軍人因此不能隨意進出軍營的二人,從此就是聚少離多了。   也正因為如此,五年來都能堅持原則,在外人面前甚至都不會流露感情的藍穎,如今才會方寸大亂。素來以任務和信仰作為信念,從來都不會出格半步的沈城空,如今也陷入了深深迷茫。   事實上,儘管已經認識了五年,互相保持十分信賴的狀態也有三年之久,但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直到現在,沈城空和藍穎也都沒跨越雷池半步。但是,如今已經二十二歲的沈城空,以及如今已經二十三歲的藍穎,即便生活在與世隔絕的軍營,也早就清楚彼此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即便青春的萌動在軍人身上體現得較晚,但二人也都已經把對方當做自己今後一生將要守護的那個人了。   整個一下午,沈城空都如同被抽空了靈魂的幽靈一般,不斷遊蕩在軍區裡的每一個角落。從小跟隨沈軍醫,十七歲那年加入血燕大隊的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六神無主。即便訓練再過辛苦,他也能夠憑借堅強的意志力挺過來,甚至因為能夠堅守著自己的信仰而心存滿足。   但此時此刻,在彷彿突然失去了藍穎之後,沈城空卻徹底地慌張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把刀始終刺在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有一個人,不斷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啊啊啊啊啊啊!!!!!!!」   當沈城空衝到過去每天都會和藍穎一起相聚的大石頭旁,在他依然看不到藍穎的身影後,由於四下無人,沈城空這次徹底爆發了。他拚命般地朝著天空怒吼,試圖發洩出心中無法排解的痛苦。   雖然深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韓錚也從來沒許諾過,藍穎今後還會和沈城空,以及大部隊戰鬥在一起。但似乎是多年來朝夕相處的經歷,讓沈城空始終有種錯覺,認為藍穎會和自己一直戰鬥到最後。也正是因為這種不成熟的錯覺,才讓此時的沈城空,在悲傷來臨的過於突然的情況下,徹底失去了應有的方寸。   也就在沈城空瘋狂地咆哮之時,一陣厚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從他的背後響起,而當他警覺地回頭之時,看到的卻是正向這邊走來的韓錚將軍。   「將……將軍!!??」   從來也沒向任何人暴露過自己和藍穎經常約會的這個秘密基地,對於突然走來的韓錚,沈城空自然驚訝到目瞪口呆。   「你果然在這裡……」   相比起沈城空的錯愕,韓錚的臉上除了有些嚴肅,倒沒有任何的驚歎神色。   彷彿他早已料到了,在宣佈藍穎和沈城空分開後,這一系列即將發生的事情。   彷彿他也早已知曉了,沈城空和藍穎經常約會的這片無人密林。   「你在找藍穎對吧???」   沒等沈城空回答,韓錚開門見山地便將沈城空不願被人知曉,尤其不願被韓錚知曉的事實說了出來。   「將軍……我……我……」   被韓錚一語道破天機,沈城空立刻陷入了即不能同意,又無法辯駁的尷尬狀態。   「城空……作為從你十六歲開始,便接替了老沈來照顧你的監護人,你願意靜下心來聽我說幾句話嗎??」   口氣中雖然在質詢沈城空的意見,但韓錚卻已經同時走到大石頭旁邊,並將一根煙遞到了沈城空的面前。   「將軍……你都知道了……」   聽到韓錚向自己打出親情牌,心中的警戒稍微放鬆之後,沈城空接過了韓錚遞過來的香煙。   「現在不是討論我如何知道的時候,我只想讓你知道,如果你願意聽我把話說完,我保證能讓你在今晚見到藍穎……不……不只是見到,你們兩個有情人在臨別之前,願意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管的。」   如今的韓錚,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居高臨下的將軍威懾,在為沈城空點上煙後,自己也點上了手中的香煙。   雖然從小到大都看不透這位以智慧聞名軍營的將軍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韓錚突然說出如此奇怪的話,仍然讓沈城空有些過於摸不著頭腦了。   眼看沈城空逐漸平靜下來,並站在自己身邊,一起靠著背後的大石頭,韓錚知道該到自己發言的時候了。   「城空,雖然你一直是我所認為的,我手底下這群年輕人裡,最有發展最有未來的一個好小子。但是我想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還記得我們的信仰嗎??」   一邊熟練地吐著煙圈,韓錚一邊用緩慢的語氣問道。   「我還記得。我們的信仰是,只要祖國遇到危難,我們便應當為祖國赴湯蹈火。只要祖國需要我們,我們就應該奮不顧身……因為,血燕大隊的存在,不是為了某一個官僚或某一個集團,我們的存在,為的是中華十三億的同胞,為的是讓這片國土更加神聖不可侵犯。」   在韓錚的質問下,沈城空幾乎倒背如流地將血燕大隊的准組說了出來。事實上,這五年以來,這幾句已經深入沈城空骨髓的信念,無論有沒有藍穎,都已經是他之所以能夠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   「很好,你不只背的很好,我也絕對相信你領悟的很好……那麼,我問你,為什麼血燕大隊規定了,所有隊員在二十五歲以前不能有戀愛關係嗎??」   眼見自己的語言誘導開始發揮作用,韓錚繼續著自己早就盤算好的問題。   「我……我知道……因為一旦有了愛情,就等於有了牽掛……一個有牽掛的人,是無法做到心無旁騖地為祖國效力的……」   發現韓錚開始切入主題,即便一生都身處軍營,沒有和外界有過任何接觸,但天資並不笨的沈城空,此時已經意識到,將軍早已知曉了自己和藍穎之間的關係,這也讓他的臉色開始蒼白,表情也越來越難堪。   「不用慌張,我問你並不是要責怪你……」   已經只能用老謀深算來形容的韓錚,在用餘光看到沈城空的反應後,一邊用微笑來緩解對方的緊張,一邊繼續說著。   「其實,我們雖然是軍人,但也不是冷血動物……一個只知道嗜殺的軍人,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殺人兵器,遠遠算不上好的軍人。」   「你和藍穎都是孤苦伶仃的孩子,六年前藍穎和向天鳴的那次衝動,其實我是知道原因的。作為從小都無父無母,除了軍營以外,外面的世界都一竅不通的你們,再加上又都如此優秀,彼此吸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換個角度的話,如果我們不是軍人,你如果能和藍穎最後走到一起,我甚至要為你們叫好喝彩也說不定。」   「但是,這五年來的相處,我卻深知你的最大弱點,便是你的善良……或許這對於一般人來講,算是難能可貴的優點。但對於血燕特種部隊的隊長來說,卻有可能是致命的缺點。」   「藍穎至於你和你至於藍穎,恰恰因為感情太過深厚,甚至超越了一般情人或夫妻的感情,所以同樣身為血燕成員的你們,勢必會因為互相的牽掛而受到更大的影響。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找一個能夠待在軍區並等你回來的妻子,我也希望藍穎可以在幾年之後,在離開一線之後,找一個本分的男人繼續自己的生活。總之,無論如何,你們之間的結合都是不明智的,而且很可能破壞我們一直堅持的信仰。」   「將軍……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當韓錚突然停頓下來,沈城空已經抽完了手中的香煙。聽完了韓錚一番推心置腹的表態,沈城空已經明白了將軍的良苦用心。雖然心中一想到藍穎仍然會揪心地痛,但身為被韓錚一手培養起來的血燕成員,沈城空知道,如果要為了自己的信仰,就必須在藍穎的問題上有所取捨。   「不……你並不完全明白。」   按理說沈城空已經接近了被自己說服的邊緣,但韓錚卻出人意料地破壞了自己剛剛鋪好的語境。   「事實上,你和藍穎都是我很器重的年輕人,而且我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城空……藍穎現在就在軍區招待所的302房間……我不想你們在分別之前留   有遺憾……答應我,今晚和藍穎做個了斷之後,就徹底忘記了她吧!!!「   「將軍……」   當聽到將軍說出藍穎所在的地點後,沈城空的臉上交織著複雜的情緒。一時間,驚喜、驚訝、錯愕都讓沈城空此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已經二十二歲了,人生總共才有幾個二十二年……作為一個男人,去說那些你一直沒勇氣說的話,做那些你一直沒勇氣做的事吧……然後,不留後悔地繼續堅守著自己的信仰吧。」   一邊說著,韓錚將一副印有「302」字樣的招待所鑰匙交到了沈城空的手裡。   當沈城空最後下定決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無人密林之後,韓錚依然一個人靜靜地靠在大石頭上抽著煙。   「作為將軍竟然帶頭違紀,我還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軍人啊……不過,至少我對得起你的在天之靈了,老沈……也希望你托付給我的孩子,能夠在了斷了一切情思後,去開拓自己光明的未來吧……」看著沈城空匆匆離去的背影,韓錚在不知不覺中,回想起了那位曾經和自己莫逆之交,但如今已經陰陽兩隔的老戰友。   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在這一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他素來必須在下屬面前嚴肅的臉孔,如今也寫滿了期望和惆悵。   當沈城空走進招待所302房間之時,果然看到了藍穎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操場發呆。雖然過去的藍穎,大多數時間都像現在一樣平靜,但看到藍穎面無表情的側臉,不知為何,沈城空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重的寂寞。或許,始終目不轉睛緊盯著眼前這片操場的她,是因為今後很難在回到這裡,想在臨走之前,將眼前的景象深深印在心裡吧。   「藍穎……」   當藍穎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眼轉而注視著沈城空之時,妙美的雙眸中倒影著憂傷。這也讓沈城空根本來不及為了能找到藍穎而感到開懷,相反則是一時語塞,即不知該安慰對方還是該一起傾訴衷腸。   「明天……就要說再見了吧……」   即使從小到大都身處軍營,但藍穎畢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在看到沈城空糾結的表情後,立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素來都淡淡的聲音裡,如今也開始夾雜著感傷了。   「是啊……明天就要說再見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縱使是沈城空這樣優秀的軍人,在如今這個兒女情長的時刻,也低下了自己的頭。   一時間,兩個有情人好不容易尋到了彼此,卻在即將分別之前相對無言。窗外正在下山的太陽所映射出的滿天餘輝,似乎也代表著兩人此時既依依不捨,又無力改變命運的無奈。   「白天……在拿到委任狀之後,我去找了韓將軍……」   大約過了一分鐘,率先打破沉默的卻是藍穎。   「我曾向他請求不要把我調走,但韓將軍給我的答覆,卻讓我無法反駁。」   「給你的理由??」   沈城空不解地問道。   「是的……之所以要讓我們分開,他都是為了我們,以及為了這個部隊好…   …「   藍穎說著說著,慢慢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對啊,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韓將軍的想法我自然明白……之所以讓咱們分開,是怕我們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未來……」   回憶著剛剛在密林裡和韓錚的對話,沈城空當然很清楚一直對自己期望頗高的韓錚,這個舉動裡蘊含的深意。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對嗎……」   似乎在用語言同時勸慰著自己,藍穎從椅子上站起來後,便轉過身面向窗口,不再讓沈城空看到自己越來越堅持不住的表情。   注視著藍穎雖然修長,但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淒涼的背影,自從義父沈軍醫去世後,沈城空再一次感受到了揪心的痛苦。   五年了,一晃就是五年……這五年裡,眼前的少女已經成長為了亭亭玉立的美人,自己也長成了大小伙子。五年來,少女和自己先是互相競爭,進而彼此欣賞,更是慢慢地發展出了無法抗拒的情愫。   和從小孤苦的自己一樣,眼前的少女也同樣需要被人撫慰,被人擁抱。自己曾幻想過,一旦在部隊混出名堂,此生可能非藍穎不娶了。而作為沈城空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女人,藍穎雖然不會化妝、不苟言笑,甚至很不合群,但在沈城空的心裡,對方已經是如同女神一樣的存在。   曾幾何時,在他們都不知道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之時,在彼此訓練到最艱難的時刻,互相都會在心裡為對方默默地捏一把汗。在身體極度疲勞的時候,也會在最重要的時候為對方伸出自己的手。在心情落寞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坐在大石頭上,隻言片語地聊上幾句,然後一起看著天空。在每次並肩而坐的時候,互相身上的味道,似乎也讓自己習以為常。   如今,彷彿突然之間,這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要戛然而止了。無論沈城空願意與否,無論他是否能夠相信,但藍穎明天即將離去,已經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如果說,一個軍人必須要貫徹自己的信仰。那麼,此時此刻的沈城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貫徹信仰這件事,竟然是如此令人心痛。   「藍穎,我願意等你……」   當心中積蓄的痛苦終於爆發出來,沈城空終於說出了自己在這個時刻最應該說,也是最想說的話。   「……」   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上的回應,但聽到沈城空說會等著自己,藍穎的肩膀開始輕輕地顫動。   「我願意等你……二十五歲之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到時候我想要娶你,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想要用一生來守護你,想要讓你過上從來沒有過到的幸福生活……我想彌補你,替你多年前去世的父母補償你……我…   …我……我真的無藥可救的喜歡上了你!!!!「   當沈城空拼了命般吶喊出內心中最真誠的心聲,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幾秒。然後,當藍穎終於慢慢轉回頭,五年來這個只會用剛強示人的少女,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流出了淚水。   「你……你真的會等我嗎??」   似乎也早就在等待著沈城空的表白,或許作為一個女人,藍穎本能地在期許著這樣的故事,因此當沈城空終於開口,素來冷艷的冰山也徹底消融了。   而在下一個瞬間,心中有情的男人和女人,生平第一次擁抱住了一個異性,也生平第一次將心愛的人緊擁在自己的懷裡。   當沈城空懷著緊張的心情,從浴室裡走回房間,當時的天空已經佈滿了夜色,房間裡也因為沒有開燈而寂靜安詳。而在狹小的單人床上,在厚實的被褥中,等待著他的,是已經渾身赤裸的藍穎。   或許正是因為軍人這份坦蕩蕩的性格,讓藍穎沒有了一般少女般的扭捏,而是在心有所屬後,很單純地願意將一切都奉獻給對方。而且,在臨別之前情定終生,似乎不僅僅是沈城空和藍穎所期待的事情,就連默許了這種事情發生的韓錚,也希望這對小情人能夠在離別之前,為對方留下點什麼吧。   不要說將身體交給對方,就算接吻和摟抱也沒做過的沈城空,從浴室一路走向床鋪的路上,心跳已經加速到了極致。而床鋪上,背對著沈城空側臥的藍穎,也在月光下,能清楚地看見被褥在大幅度的起伏,顯然,對於藍穎來講,接下來的重要時刻也讓她心智逐漸迷亂。   當沈城空輕輕地掀開被子,在柔和的月色下,藍穎秀美的赤裸背影盡數展現在沈城空的眼前。順著對方清晰的鎖骨向下看去,是光滑而富有流線型的後背,在後背的兩側,是藍穎秀麗白皙的臂膀,而順著後背向下看,經過長年鍛煉後形成的,又結實又挺翹的屁股,勾勒出人世間最令人神往的曲線。   雖然五年的軍旅生活,讓藍穎的臂膀上稍微有一些肌肉的輪廓,也讓她的兩條修長的大腿,似乎比一般少女更為強健有力,但是這份健美並不等於肌肉,對於一個女人來講,尤其是藍穎這樣一米七幾的高挑美女,這樣的身材只能用令人窒息來形容了。   即使因為不善於做一般女孩子擅長做的事情,因而在藍穎的腋窩裡,有一點淡淡的毛髮,但這只能代表著純潔和美好。修長的玉體橫陳在沈城空的面前,女人獨有的體香不斷刺激著沈城空的鼻孔,再加上藍穎如同白玉般的白皙膚色,以及綢緞一樣且沒有一絲贅肉的肌膚,這些都讓沈城空完全迷醉了。   輕輕側躺在了藍穎的背後,並用強壯的臂膀將藍穎摟緊,沈城空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已經火熱的溫度。而當藍穎轉過頭來之時,沈城空生平第一發現,原來女人竟是如此富有魅力的生物。   此時的藍穎,早已沒有了往日裡冰冷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和任何少女一樣,雙眼中既流露著緊張也透露著迷離,粉色的薄唇輕輕微張,胸口在不住起伏。   「城空……你真的……願意要我一輩子嗎……」   安靜的夜晚氛圍中,藍穎此時輕柔的話語聽起來卻格外清晰。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和藍穎同樣又緊張又興奮的沈城空,用最誠懇的態度回應著懷裡的女人。   輕輕地讓藍穎轉過身,然後用力將對方樓緊在懷中,沈城空終於吻上了藍穎的唇。雖然,這對從未經歷過男歡女愛的情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一次美好的接吻,但過於濃烈的情感,仍然讓本能驅使著他們,讓彼此的唇一次又一次地烙印在一起,進而雙雙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當兩條舌頭笨拙地在彼此的口中來迴旋轉,沈城空和藍穎都緊張到不知道該同時愛撫對方的身體。但是即便如此,互相緊緊貼在一起的前身,仍然讓正值青春的二人,在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觸感時,心跳越來越快,鼻息也越來越嚴重。   慢慢地,藍穎胸前柔軟的乳房上,兩顆粉嫩的乳頭已經悄然變硬,並讓沈城空發達的胸肌上感受著軟中有硬的刺激感受。而沈城空已經充分勃起的肉棒,也貼在藍穎緊致的小腹之上,摩擦著她柔軟的陰毛。   當沈城空跪在床上時,藍穎已經仰面躺在床上,沈城空也終於在月色下,看清了藍穎絕美無暇的美好肉體。   在稜角分明的鎖骨下,兩顆並不算寬大,但十分堅挺的乳房,和粉嫩色如櫻桃一般的小乳頭一起吸引著沈城空的目光。只能隱約凸顯出兩塊小腹肌的腹部,既緊致又充滿彈性。而藍穎纖細的腰肢,則映襯著她美好的髖部曲線。   在修長而結實的大腿之間,是藍穎那不算濃重且看起來十分柔軟的陰毛叢林。   在陰毛包圍的中心,則是依舊粉嫩無暇,還沒有被任何人開發過的處女之地。   或許是剛剛的熱吻和肌膚接觸,也或許是因為藍穎此時也注視著沈城空肌肉分明的身體,這讓看起來十分小巧的肉縫,此時似乎也倒映著一些晶亮的水光。   「進來吧……我……我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性情坦蕩,但畢竟是第一次接受自己的男人進入身體,當沈城空的雙手扶著藍穎結實的大腿慢慢分開之時,藍穎依舊有些緊張地閉緊了雙眼,並向一旁轉過了頭。   「我會小心的……」   為了安撫藍穎的緊張,沈城空在插入前,最後俯下身體,用嘴唇輕輕親吻著藍穎的左右乳頭。然後,第一次進入女體的他,用右手扶住自己的肉棒根部,早就脫出包皮的龜頭逐漸摸索到藍穎已經濕潤的肉縫邊緣,並開始一點點地向裡送入了。   當沈城空的肉棒突破了藍穎的處女膜之時,藍穎整個人都疼到弓起了身體,雙手也用力拉扯著兩旁的床單。反觀沈城空,因為心疼藍穎,也在衝破處女膜後停頓下來,一邊親吻著藍穎的臉頰,一邊讓對方的陰道慢慢適應自己的肉棒。   第一次的性愛體驗,事實上並沒有那麼波瀾壯闊,更不可能太過豐富多彩。   但是對於初嘗禁果的二人來講,至少因為彼此心連著心,可以毫無顧忌地在對方面前釋放自己的激情。   在沈城空逐漸開始抽動的過程中,逐漸從痛苦中恢復過來的藍穎,開始用雙手緊緊摟著沈城空的後背,兩條結實有力的大腿也緊緊夾著沈城空的胯骨。肉棒和陰道不斷研磨的過程中,沈城空只感覺自己的肉棒彷彿墜入一灘溫暖又柔軟的天堂,由於藍穎的身體素質,因此她的陰道猶如一張嘴一樣,隨著沈城空每次的進出,非常有力地吞吐著對方的肉棒。   當沈城空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藍穎終於忍不住開始呻吟了。過於強壯的肉棒,就好像沈城空身上的肌肉一般,不斷用力衝刺著藍穎的最深處。每一次沈城空的突入,都能讓龜頭重重地撞擊在藍穎的花心頂端,讓藍穎感覺自己都要被撞飛了一般,但隨之而來的巨大酥麻感,又讓她越來越沉迷於這種氛圍和感觸。   「藍穎……我快不行了……」   「我也是……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愛你……藍穎……」   「我也愛你……」   當沈城空的舌頭和藍穎的舌頭在空氣中拚命交織之時,沈城空整個人都已經趴在藍穎的身上,屁股用力撞擊著藍穎的屁股,兩個人的陰毛都已經連成了一片。   反觀此時的藍穎,四肢也如同八爪魚般用力樓緊懷裡的情人,分泌出越來越多愛液的陰道,也準備好了承受男人最後的震盪。   終於,幾乎是同一時刻,當沈城空的肉棒,又一次重重砸在藍穎的花心之上,藍穎的身體開始抽搐,陰道裡從四面八方分泌出高潮的愛液,一股清澈的陰精也噴灑在沈城空的陰毛之上。與此同時,隨著藍穎緊實有力的陰道開始劇烈收縮,沈城空也大吼一聲,人生第一發濃精,也毫無保留地噴射進了藍穎的陰戶深處。   第二天一早,藍穎便按照部隊的指示,離開了昆明軍區,前往大理分區赴任。   而沈城空也開始了自己成為「血燕部隊」第一分隊隊長的生活。   事實上,在這之後的兩年內,即便沈城空和藍穎這對苦命的情人,在無數次邊境剿匪中,都履歷軍工。即便他們的名字,在整個昆明軍區,乃至整個成都軍區都變得越來越響亮。但兩年以來,二人確實如同當初分開時預料的那樣,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過對方幾次。   短短的兩年內,沈城空在一次次優秀的作戰之後,晉陞為分管第一分隊和第二分隊的大隊長。年紀輕輕的他,軍銜也從上尉變成了少校。與此同時,藍穎也同樣晉陞為少校,並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一年內,和沈城空一樣,成為分管第三大隊和第四大隊的大隊長。   當年離別時的許諾,至今也依然徘徊在沈城空和藍穎的心裡,他們雖然聚少離多,但依舊在為除了信仰以外的對方而努力著。只不過,事業上平步青雲,感情上即將修成正果的二人,卻怎麼也不會料到,就在他們進入軍營的第八個年頭,一場命運的大考,將無情地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時光轉回到成都軍區國防總院。此時的搶救室裡,所有的醫生都已經奮戰了超過三個小時,只不過他們面前的重傷員,卻依然沒有展現出能夠擺脫危險期的症狀。   「王院長您看!!沈少校好像在流淚!!!」   一名年齡尚小,只負責打雜和觀察沈城空反應的小護士,在看到已經瀕臨死亡,且渾身被燒傷的沈城空,眼角忽然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不禁十分驚訝地向身旁的王院長說道。   「太好了,有這種生命反應,說明沈少校有救了!!!」   觀察到沈城空的心電圖開始有了更加堅強的脈動,就連見多識廣的王院長,此時也是喜上眉梢。   「可是……為什麼少校會哭呢??」   在看到沈城空的眼角有淚水劃過之時,另一名新來的小護士不解地問道。   「可能是病人在經歷臨死之前的記憶閃回吧……謝天謝地,或許正是因為這份記憶閃回,讓沈少校潛意識裡求勝的慾望開始發揮作用了吧!!」 正文 第二章 瀾滄江畔 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分,昨夜一宿沒睡的韓錚,才接到醫院打過來的電話,並趕忙從軍區司令部,趕去國防總院的大樓。   昨天夜裡,韓錚和歐晴雪一直等到凌晨五點,哭累了的歐晴雪甚至都體力不支地昏睡在搶救室門口。眼看妙齡少女已經無法再支撐,韓錚便好說歹說地讓這位軍方紅三代回了家,自己則和王院長溝通之後,在確認沈城空的生命體征逐漸平穩後回到了司令部。   在院長辦公室裡,當韓錚和王院長再度見面時,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   一個是因為年歲過大,難得熬夜之後的身體疲勞,另一個則是在經歷了連續一宿的搶救後心力憔悴。   但是,就在沈城空預計在未來一周左右會恢復意識之前,韓錚和王院長卻必須見上一面,並抉擇他們到底是否要實行一個經天緯地的大計劃。   「城空他應該能救回來了吧??」   一屁股坐在院長室的沙發上,韓錚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累到要散架了。於是他也顧不上醫院裡的眾多規矩,自顧自點了根香煙。   「沈少校的命差不多是保住了,當然,這也全賴他比常人都要旺盛的生命力。」   因為和韓錚是老朋友,王院長也不介意對方在房間裡抽煙,事實上,要不是因為已經戒煙多年,王院長自己都可以抽一根煙以緩解疲勞。   「那麼,那個計劃可以實施了嗎??」   吐出一口煙圈後,韓錚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確定要在他還沒清醒前就開始嗎??要不要再和他商量商量??你應該也很清楚,改頭換面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很難的。」   眼看著老朋友臉上的堅毅神情,王院長出於醫生的操守,恪守原則般地問道。   「放心吧,城空這孩子我很瞭解,如果是為了信仰和國家,他一定會同意我的看法。」臉上繼續露出著若有所思的表情,韓錚一字一字地說道,「更何況,改頭換面這種事,往後拖久了,對手術的風險過大,所以我們也是沒辦法才要這麼做吧??」   「也對……畢竟……像一條被燒焦了一樣的狗一般活一輩子,還不如像英雄一樣地只活三年吧……」   「老王,你只要記住,這件事情只有你、我還有梁將軍能知道,別的人可絕對要保密。而且,我也希望你一直堅信,我們之所以要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在如今這個所謂的科技時代,最後一次捍衛用血肉身軀保家衛國的,被稱作」士兵「   的神聖職業。「   「放心吧,我活這麼一大把年紀,還知道孰輕孰重。就讓我們……在臨退休之前,為了你我,以及那麼多為了祖國而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們,最後做點事情吧……」   就在韓錚和王院長交談的同時,如今的沈城空,已經在醫護人員們連續七個小時的奮戰後暫時保住了性命。只不過,由於渾身燒傷得過於嚴重,此時的他依然昏迷不醒,整個人也被用ICU重症監護著。   對於像王院長這樣的老醫生,雖然從經驗判斷,沈城空的生命基本已經無虞,但畢竟受傷過重,因此對沈城空何時能夠清醒,國防總院中任何一個醫生都沒有太大的把握。   三天以前。   瀾滄江的支流威遠江畔風景秀麗,一條九轉千回的淡藍色江水,由於一條藍色的綢帶一般穿插在群山之中。在江水的兩旁,油綠色的山峰即沒有北方山脈的光禿豪邁,也沒有熱帶山脈的濕潤多彩,但安靜到如同天際般的環境,放眼望去儘是生命氣息的景象,卻依然讓所有到過這裡的人不禁感歎,此地只應天上有了。   但是,也就在山峰與威遠江交界的狹窄棧道上,一夥身穿著民俗服裝的馬隊,正在悄悄行進在自己的路上。這群人雖然看起來和一般少數民族一樣普通,但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把斯通納63式衝鋒鎗。馬兒們身上背著的也不是乾糧或者貨物,而是如假包換地一袋袋子彈和軍需用品。   「山城……敵人已經進入我的狙擊範圍,是否要現在開槍?完畢……」   距離沈城空等人埋伏的山的對面,另一波血燕部隊中,一個體型彪悍的,被稱呼為「老劉」的大漢,正在用微型通訊器呼叫著沈城空。作為年齡比沈城空還要年長兩歲的老劉,如今正是沈城空手下,第一分隊的直屬隊長。   「不要著急,我一開槍你們再開槍……」   用餘光看了一眼對面的山頭依然風平浪靜,心知老劉也是作戰老手,因此不用太過擔心打草驚蛇,沈城空在開火之前,最後下達了一次穩住的命令。   就在毒品走私部隊尚不清楚己方接下來的命運之時,在兩邊的山峰中,在成片成片的雜草和密林中,「血燕部隊」第一分隊的二十名成員已經在這裡埋伏了足足有兩天兩夜。事到如今,二十隻槍口也正對著山下的敵人們。   山城,是隊員們在執行任務時對沈城空的稱呼。如今雖然年僅二十四歲,但沈城空已經成為了「血燕部隊」第一分隊和第二分隊的總長官,自己的軍銜也達到了少校級別,在軍中的風頭可謂無人能出其右。   經歷了五年的極限訓練,並在兩年前開始正式執行任務後,沈城空立刻憑借自己冷靜的頭腦、優秀的個人能力和極為專注的精神力,成為了昆明軍區在邊境剿匪上的頭號戰將。在他的帶領下,「血燕部隊」第一分隊在兩年中,一共十幾次殲滅了邊境毒販或人口販子,並創造了十幾次戰鬥無一人傷亡的不可思議般的記錄。   在他的率領下,就連向天鳴也都一路高昇。就在一個月前,當沈城空正式升格為少校,並一人統領兩個分隊之時,向天鳴也晉陞為「血燕部隊」第三分隊隊長。不過,也正因為向天鳴離開了沈城空的手下,因此如今的第一分隊加上沈城空也只有二十人而已。   「三……二……一……」   就在沈城空數著下方部隊的步伐,並最終調整好節奏之後,他手中的QCW 05微波衝鋒鎗已經開始了點射。一時之間,兩發子彈猶如噴射出來的火舌,瞬間同時擊中了下方隊伍中,貌似是領隊般的匪徒的腦門之上。   「啊啊啊啊!!!!」   隨著一名同伴被瞬間秒殺,所有的匪徒們都開始慌亂起來。大多數的人都開始尋找四周的掩體,但他們卻立刻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除非跳到河裡,就算躲在山腳下,恐怕也無法躲開天上飛下來的子彈。   因為,在沈城空的部署下,「血燕部隊」第一分隊的二十個人,不僅僅埋伏在兩旁的山上,更控制了敵人的所有死角。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這片寧靜的地方槍聲震天,哀嚎聲也同樣震天。位於棧道中央,就如同活靶子一般的匪徒們,很快便一個個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在確認了山下所有的匪徒都已經被擊斃之後,沈城空等人老練地又蹲守了足足兩個小時,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才一波一波順著山上的下路向棧道走去。   在盤點了一下棧道上死去的十幾名匪徒,以及不得已被射殺了六隻馬匹後,沈城空默默地用手輕撫著被殺馬匹的額頭,心裡在為這些並未作惡,但由於人類的罪惡而不得不被牽連的牲口而感到悲傷。   作為一個連緬甸、老撾和越南等國的毒梟們都聞之喪膽的敵人,沈城空的內心中卻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冷酷。事實上,自從兩年前開始正式作戰,沈城空無時無刻不再為了一些軍人本不應憐憫的人或物而感到悲傷,每當他射殺了敵人的馬匹,甚至射殺了一些看起來年輕的小伙子,或者婦女模樣的敵人後,他無論怎麼想去避免,內心中卻仍然會出現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如今的沈城空,不單單只是一個殺人機器,更不僅僅是軍方的利器,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凡人。而這份血與肉,這份愛與恨的根源自然是藍穎無疑了。   在離開了「血燕部隊」第一分隊之後,作為第四分隊隊長的藍穎,所取得的成就幾乎不亞於沈城空。兩年以來,身為一介女流,但卻依然活躍在邊際作戰的第一線,甚至在去年端掉了當地一個大型販毒窩點的她,據說就在今年以內,也將晉陞為少校軍銜,並統領第三分隊和第四分隊。而且,比起沈城空可以在培養自己的母部隊,兩年前孤身前往第四分隊的藍穎,從某種程度上講,能取得今天的成績,比沈城空來,反而更加的不易。   兩年以來,為了遵守當初彼此的承諾,沈城空和藍穎幾乎沒見過面,甚至連電話也沒打過一個。但是,這並不妨礙兩個人心中對彼此的牽掛,以及對那份鄭重承諾的堅持。   在這兩年中,每當過年的時候,沈城空和藍穎都會彼此通一封信,信上寫著對對方的囑托,以及在字裡行間中,雖然不明示,但透露出的,對彼此的忠誠。   在沈城空的心裡,明年就將二十五歲的他,也必將在那時候光明正大地迎娶藍穎。   也正是因為這份內心中的牽掛,讓沈城空始終沒有完全迷失在殺戮的生活之中。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還存留著雖然並不明顯,但卻根深蒂固的善良。這也剛好說明,為什麼每次執行完任務後,沈城空都會不由自主地對那些被自己擊殺的敵人產生一些悲憫之情了。   「馬兒啊馬兒……對不起了……」   在為一匹馬掩上一直睜著的雙眼後,沈城空招呼著隊員們收繳所有的毒品,並準備一會兒先回到山上,去位於深山之中,解放軍隱秘的補給點做一些休息。   事實上,這次不僅僅是沈城空帶著第一分隊出發,如今已經擴編成六個分隊,總計一百三十人的整個「血燕部隊」,都在韓錚的指揮下,除了留守在昆明軍區的第二分隊和第六分隊以外,幾乎都傾巢出動了。   因為,這次他們的對手並非普通的走私販那麼簡單,而是那個被韓錚在幾年內不斷提及,被稱為「金三角上的方舟」的,據說富可敵國,並一直在資助敵對勢力的「極樂城」。   如今,沈城空等人所參與的,也不單單是邊境剿匪那麼簡單,確切地說,現在的他們,正身處戰爭之中。   就在四天以前,昆明軍區情報部突然截獲了重要資料,「極樂城」組織內的高級幹部,一個名叫范堂的年輕男子,將要帶著自己的手下總共二百名武裝軍人越過中越邊境,並採取迂迴的路線前往中國境內。   雖然,目前軍方仍然無法預測出,從來不敢輕易越界的「極樂城」,為何突然派遣范堂秘密潛入中國,但有件事情卻似乎十分明確。從范堂等人入境的方位來看,敵人顯然是選擇了距離昆明軍區最近的入境通道,而他們的目的,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竟然是要偷襲昆明軍區的總部。   先不說敵人這區區二百人可以做出什麼成就,僅就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可以打擊「極樂城」的機會,昆明軍區乃至整個成都軍區,甚至中央都做出明確的指示,那就是務必擊殺范堂,最好還能將他生擒活捉。   但是,作為成都軍區十幾年來的老對手,「極樂城」的幹部范堂確實不是等閒之輩。雖然或許清楚也或許不清楚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中國軍方盯上,但出於長年的經驗,范堂一行人似乎在進入中國境內後便分散行進,也正因為范堂的策略,加上邊境地帶的不透明性,讓中國軍方無法確定,范堂到底會走哪條道路,二百人的作戰部隊,到底將分成幾波人會陸續進入境內。   但是,雖然無法預測范堂走的哪一條路,至少中國軍方很清楚,從越南進入中國,道路也就那麼幾條而已。因此,諸如現在的沈城空這樣,「血燕部隊」的四隻分隊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地點進行待命,而沈城空剛剛伏擊的武裝隊伍,應該只是范堂一行人中的一部分而已。   由於軍方的計劃,是由「血燕部隊」封鎖住入境的各條最主要棧道,同時昆明軍區第三師團也幾乎傾巢出動。共計六個野戰營,總共將近兩千人的野戰部隊,同時埋伏在其他並不算最關鍵的通路附近。   在軍方的計劃中,第一分隊在伏擊了對手後,為防止范堂等人用策略瞞天過海,因此將派正規野戰部隊接替第一分隊,繼續駐守在之前的伏擊地點,這也讓最終回到了營地的沈城空等人,難得地有一宿休息時間,並準備在第二天天一亮,再度前往其他不太緊要的守備地點進行待命。   「不錯不錯……沒想少校你第一個回來啦……」   當沈城空等人回到營地之後,就在第一分隊剛剛邁入營地之時,從一旁的軍用帳篷裡,鑽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看起來模樣很可愛,但依然穿著軍裝的少女。   這個少女在看到沈城空佈滿迷彩的臉後,櫻桃般的小嘴因為嬉笑而撅了起來,銅鈴般的雙眼也笑到彎成了新月的模樣。   這個少女自然便是歐晴雪了。作為去年剛剛從軍校畢業,並有著一位中央高級將官的父親的女兵,歐晴雪因為出色的專業成績和優秀的智力,一畢業就分到了昆明軍區,並任職為昆明軍區的高級參謀,職位為上尉。   天生的可愛娃娃臉,配上修理整齊的齊簾娃娃頭,歐晴雪給人的感覺,彷彿和這個刻板的軍營毫不相稱。雖然也身穿著迷彩服,但大大的眼睛配上小巧的嘴唇,再加上一笑起來就會露出的兩個小酒窩,都讓歐晴雪自打一進入軍營開始,就備受那些男兵們的注意,也被一些無聊的男兵們,和藍穎一起評為昆明軍區四大軍花之一。   不過,雖然歐晴雪有著很過硬的簡歷,也經常收到萬千寵愛,但她本人倒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尤其是在沈城空的面前。似乎從她一進入昆明軍區開始,在由於機緣巧合而認識了沈城空之後,這個平日裡少言寡語不苟言笑的年輕軍官,就讓年輕的少女充滿了好奇心,也驅使著歐晴雪,總是一有機會就用俏皮話來調侃對方,以滿足自己年輕活潑的心。   「其他部隊還沒回來嗎??」   或許已經習慣了歐晴雪的嬉皮笑臉,沈城空倒也沒有在對方面前強裝出某種威嚴,而是在摘掉自己的頭盔後,一臉平靜地詢問其他部隊的情況。   「只有你們最快完成狙擊任務,其他部隊的人都還在待命嘛……」雖然只比沈城空低了一級,雖然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眼見沈城空將頭盔脫下,歐晴雪還是很懂事地將頭盔接了過來,並引著作為大隊長的沈城空,進入軍用帳篷休息。   眼看著歐晴雪率先走進軍營,沈城空倒也不敢怠慢,自己也跟了進去。畢竟,雖然歐晴雪表面看起來總是有點吊兒郎當,但作為IQ高達150,在軍校裡每門功課都是優秀的高級參謀,作為親身參與了本次作戰計劃的擬定,並獲准作為隨軍參謀前往前線的她,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都不是一個應該被輕視的角色。   「來……喝杯咖啡吧……」   當沈城空坐下之後,歐晴雪便立刻從自己那個,繡著可愛圖案的小背包裡拿出了準備好的咖啡,也不顧沈城空是否接受,便將咖啡粉倒在自己的水杯裡,又倒上了熱水。   「第一次隨軍出征,還算過的習慣嗎??」雖然很少說阿諛奉承的話,但畢竟面對著一個總愛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可愛少女,沈城空在接過水杯之後,有一搭無一搭地問著。   「還好吧……除了蚊子有點多,蟲子有點多,其他也沒什麼嘛……」   事實上,這位從小到大都被父母當做掌上明珠的大小姐,隨軍的生活並不像自己說起來這樣輕描淡寫,但為了不在沈城空面前丟人,歐晴雪仍然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老大……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啊……」   就在歐晴雪還想對沈城空說點什麼之時,從帳篷的入口處忽然閃進來一個體型瘦弱,皮膚也黝黑,但一雙眼睛卻活靈活現的男兵。也就在男兵突然闖進帳篷之時,似乎是反感對方打擾了自己和沈城空難得的單獨相處,歐晴雪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毫不掩飾的無奈和反感。   「張博,有什麼事嗎??」   看到瘦小的,名叫張博的男兵闖了進來,沈城空倒是一臉平淡。對於這個去年剛剛開始跟著自己,雖然身材瘦弱,但腦子卻很好用的,年僅二十一歲的男兵,作為隊長的沈城空早就對對方的莽撞見怪不怪了。   「沒啥……俺只是看老大不在,所以到處找找看……」   或許是瞥見了歐晴雪注視著自己,彷彿要把自己吃掉般的可怕目光,張博頓時用手撓著後腦,表面歉然,但實則嬉皮笑臉地朝沈城空說道。   「也對,我也該去看看大家,順便商量一下明天的計劃……」   本來也不打算在歐晴雪這裡多待的沈城空,連杯中的咖啡還沒喝上一口,便索性拿起了一旁的頭盔,站起身來,準備和張博一起離開這裡。   「喂!!商量計劃難道不應該找我嗎??我可是高級參謀啊!!」   眼看沈城空即將離去,歐晴雪再也按捺不住,口是心非地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阻止沈城空離去。   「沒關係,大體計劃你們制定的都不錯,我只是和大家說一說具體的作戰問題而已……」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沈城空也不管歐晴雪氣的直跺腳,便跟著張博一起離開了帳篷。   「可惡!!明明沒比我大上兩歲,卻好像自己是個老頭子一樣!!真可惡!!」   眼睜睜看著沈城空離去,卻很清楚對方絕不是會吃自己撒嬌耍賴這一套的人,歐晴雪只有氣的在帳篷裡小聲怒罵,並賭氣般的將沈城空壓根沒碰一口的咖啡喝進了肚中。   「嘿!!大哥,我看那個小妞兒對你還真有意思啊!!」   行走在前往第一分隊休息帳篷的路上,早就在一年的相處中,和沈城空混熟了的張博,回想起剛才歐晴雪生氣的樣子,不由得樂了起來。   「哦……是嗎……」   轉頭看了看張博樂開了花的模樣,沈城空嘴上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但心裡卻因為張博的樣子,想起了七年之前,自己、藍穎和向天鳴等人剛入伍那天的情景。看著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的張博,在看到歐晴雪發怒後的歡樂模樣,沈城空感到既熟悉又落寞。熟悉的是,如今的張博,就好像當年的向天鳴一樣,雖然心思敏捷但也口沒遮攔。落寞的是,經歷了七年的奮戰,如今的藍穎和向天鳴卻離開了自己的身邊,過去並肩作戰的女人和兄弟,現在已經是天各一方。   多年來的經歷,讓如今的沈城空自然不再是毛頭小伙子一般的莽撞,但他也不是不通人情的榆木疙瘩。   由於要遵守和藍穎的約定,軍中除了他自己和藍穎,以及睿智的韓錚以外,又沒有人清楚自己和藍穎的關係。因此無論是歐晴雪還是張博,都認為自己還是單身一個,也難怪歐晴雪會一直對自己多有動心了。   從前段時間開始,沈城空忽然從歐晴雪的眼神裡,看出了一些和當年藍穎看自己時相同的神情,這讓沈城空越來越相信,這個軍方的大小姐,似乎是對自己有了點意思。也正因為軍中皆知自己是一個從來不近女色,但本領出眾的優質單身,這也讓諸如張博,以及很多沈城空的手下,都經常在休息的時候開長官和歐晴雪的玩笑。似乎在很多賞識或崇拜沈城空的人們的眼中,雷厲風行的沈城空,和活潑可愛的歐晴雪,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但是,傳言歸傳言,期許歸期許,沈城空自己的心裡,早就被那個連化妝都不會,連修理腋下都不懂,貌似過於樸素,但實則純潔無暇的藍穎所完全佔據了。   姑且不說在外表上,身材高挑的藍穎比歐晴雪還更勝一籌,就是出於彼此間多年的信賴,以及相同的孤苦身世,沈城空就不可能去接受除了藍穎以外的其他任何女人。   或許,也正因為心中的目的十分明確,沈城空才反而放得開手腳,不至於在歐晴雪面前畏手畏腳,也不至於為了刻意地保護愛情而避開對方。當然,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讓好奇心旺盛的歐晴雪更加像接近自己。只不過,在沈城空看來,歐晴雪的情感雖然絢爛,但卻如同空中的煙火,雖然看起來很美,但卻一閃即逝。   因此,只要合理地運用時間來打磨,沈城空相信歐晴雪對自己的好奇終究會化為烏有。   深夜裡,整個軍營都陷入寧靜的氛圍。白天在威遠江畔作戰的第一分隊正在享受著必要的睡眠,歐晴雪也和幾個情報部的女兵睡在一起,而在軍營的四周,隸屬於昆明軍區的野戰營也在隨時警戒。   但是,大約也就凌晨三點左右,常年養成了良好作息時間,因此和戰士們同樣和衣而眠的沈城空,卻聽到了帳篷的外面發生了一陣巨大的騷亂。   「怎麼回事!!??」   聽覺敏銳的沈城空,在聽到噪音之後,第一個從帳篷裡衝了出來。   映入沈城空眼簾的,是一副令人震驚的景象。只見如今的軍營之中,所有能打開的照明設施都已經開啟,幾名隨軍軍醫正在招呼著身邊的野戰營,拚命將幾個渾身傷痕纍纍並倒在地上的戰士抬起來,並趕忙向帳篷裡抬去。   而在空地的一旁,剩下幾名同樣渾身佈滿泥污,看起來雖然沒有生命之憂,但卻也筋疲力盡的戰士們,正無精打采地坐成一圈。其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少數人的臉上雖然沒有畏懼,但也目中無神,彷彿中了邪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受傷軍人們身上的標記,沈城空看出這些正是向天鳴所率領的第三分隊。   突然之間搞不清怎麼回事,但心中浮現起一陣陣陰霾的沈城空,看到本次出陣的指揮官常團長也在拚命指揮著救助傷員,便連續幾個箭步衝到常團長身邊,並焦急地詢問著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們……我們的情報出現了錯誤!!第三分隊遭到了敵人的伏擊啊……」   當平日裡素以堅毅著稱的常團長的臉上也露出沮喪的神情,沈城空很清楚,這次發生的情況似乎不僅超過了大多數人的預期,而且也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更何況,即便不管常團長的臉色,情報失誤而遭到埋伏,這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兵家大忌。   「媽的……」   開始擔心起向天鳴的沈城空,也顧不上和常團長說太多,又立刻跑到坐在一旁一名依然沉浸在恐懼之中的血燕士兵身邊。   「你們隊長呢!!向天鳴怎麼樣了!!」   不顧士兵臉上的懼色,此時的沈城空幾乎化身成了一隻厲鬼,聲色俱厲地咆哮並問著向天鳴的下落。   「我……我們不知道……」   很明顯被沈城空嚇了一跳,這名士兵本能地露出了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混蛋!!!身為血燕的一員!!!你他媽給我振作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遭到伏擊的!!!」   對於身為精英部隊的一員,還能露出如此恐懼的神情,沈城空內心中開始愈發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但危機關頭,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眼見這名士兵已經完全被畏懼所吞噬,沈城空甩起一巴掌,「啪」的一聲重重掌括在士兵的臉上。   「對不起!!我……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我們和向隊長按照設定好的計劃在橄欖壩地區伏擊敵人,但沒想到卻突然遭到了從四面八方的圍攻……因為已經被包圍了,大家基本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後來眼見沒有勝算,向隊長便帶著幾名同志一起向東突圍,並讓我們幾個向西突圍……後來……後來我們就跑回來了……」   當士兵說到第三分隊被包圍時的景象,他臉上的恐懼神色開始更加明顯,很顯然,僅僅是回想著剛才發生的,彷彿如同夢魘一般的景象,就讓這名原本應當身經百戰,且經受過很多魔鬼訓練的士兵突然變得像凡人一般的脆弱。   按照士兵的複述,再加上這群向西突圍的士兵可以活著回來,顯然敵人大部分的火力都被向東突圍的向天鳴吸引了。想到這裡,開始極度擔心好友的沈城空,心裡幾乎快要被點著了一般的痛苦。   就在此時,人群中又傳來了一陣騷亂。原來,就在沈城空盤問向天鳴下落的同時,一個從外表上看,隸屬於第六師團第四野戰營的士兵,看起來極為狼狽地逃回來了。   「常團長!!!常團長!!!敵人……敵人從四面八方攻過來了!!!猛臘縣……猛臘縣城裡的村民!!!都是敵人偽裝的!!!!」   當這名倉皇失措的士兵瘋了一般地呼喊之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極為震驚的神色。因為,如今眾人面對的敵人,似乎遠遠超出了情報所顯示的二百人左右。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們的張營長呢!!!!!」   意識到事態愈發嚴重之後,常團長焦急的詢問聲也傳到了沈城空的耳朵了。   「對不起……營長……營長他已經不幸犧牲了……現在……現在是政委帶著   眾人在拚命作戰……「   當被問及自己的營長,這名第四野戰營的戰士一邊回答著,一邊流出了兩行熱淚。   「敵人的情況呢!!能不能粗略估算一下,到底有多少敵人襲擊了你們!!!」   已經知道第三分隊的慘狀是被敵人圍攻,因此也很清楚第四野戰營現在的狀況,很可能同樣是被敵人圍攻。常團長乾脆都不再過問戰事的經過,而是直截了當地想從戰士們的口中得知敵人的情況。   「不知道……但是……猛臘縣大概……大概來了將近五百名敵人吧……」   「五百人!!!???」   這一次,一直還能努力保持鎮定的常團長徹底變得歇斯底里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原本預計只有二百人左右的「極樂城」匪徒,卻用處了如此狠招。   很顯然,如果猛臘縣已經在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敵人在過去的某個時間偷偷佔領。那麼,敢於發動這場戰爭的「極樂城」,最起碼也控制了四五個縣城左右。一旦軍方的假設成真,那麼如今中國軍隊將要面對的,就不僅是兩百人左右,甚至很有可能超過兩千人。   「團長……請您們趕快派兵去增援血燕第四分隊吧……為了扭轉局勢,藍隊長現在正帶著第四分隊,向敵人部隊的最深處突擊啊!!!」   當痛哭流涕的那名士兵,最終說出了藍穎依然在奮力突擊的事實,沈城空心中的不好預感終於驗證為現實。事實上,出於一點點的私心,在發現此次的敵人實力過於強大之後,沈城空甚至希望藍穎和她的第四分隊不要捲入這場風波之中。   但是事與願違,在聽聞藍穎依舊沒有擺脫險境,且心知第四分隊只有二十六人之後,沈城空頓時感到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撕裂了。   「報告!!!第二野戰營發來急電,從拉姑自治縣出現了大約500人的敵軍!!現在雙方正在激烈交火!!!!」   「報告!!!血燕部隊第五分隊發來急電,他們正和第五野戰營一起,迎擊從孟連地區冒出來的敵人!!!」   「報告!!!第六野戰營發來急電,從猛海縣的方向,出現了至少600人的敵軍!!!!」   當傳令兵一個又一個的急電傳到軍營之中,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這絕非一場剿匪行動,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在沈城空看來,如今的形式是,藍穎的第四分隊突擊敵人的核心區域,向天鳴下落不明,血燕部隊第三分隊戰力損失過半。更重要的是,精明的敵人很可能順籐摸瓜,根據逃回軍營的我軍的行進路線,應當已經摸準了大本營的位置,並隨時都有可能對這邊的軍營做出攻擊。   如果出於安全的考慮,整個軍營自然必須在最快時間內撤回昆明軍區。但是,考慮到軍隊一旦撤退,幾千名敵軍就會自由地行走在雲南境內,等同於中國的領土被敵人侵佔。而且從私心上講,一旦大本營撤離,孤軍深入敵營的藍穎,基本上也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報告!!!第四分隊的藍上尉發來急電,血燕第四分隊目前正在突擊敵人的主陣!!!他們甚至看到了敵人的統帥范堂!!!但是目前第四分隊在人數上遠遠落後於敵軍,而且正處於重重包圍之中,因此藍上尉向這邊請求援助!!!」   當關於藍穎的電報終於發到軍營之後,沈城空終於再也按捺不住了,在仔細權衡了利弊之後,他最終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常團長,請趕快給軍區發出支援信號吧!!我們現在不能撤退,但敵在暗我在明,現在的戰力很有可能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所以大家要立刻提起警惕,在援軍前來之前,務必死守住這座軍營!!」   思索之後,沈城空將自己的計劃如是告知了常團長。   「城空你說的沒錯!!現在撤退很有可能被敵人打屁股!!!而且,身為祖國培養出來的軍人,雖然我不像你們一樣有這麼出眾的作戰能力,但也有一腔熱血,願意隨時獻出我的生命!!」   心中也同意著沈城空的建議,常團長隨即下令開始用加密通道,向昆明軍區尋求援助。   「常團長,現在留守在大本營的一營和三營總共有六百多人,我想只要守備得當,應該不怕敵人前來偷襲。但是,藍上尉現在正進攻敵人的本陣!擒賊先擒王,我請求讓我率領第一分隊的弟兄,前往救援第四分隊!!並爭取將敵軍」斬首「!!」   當沈城空提出自己帶人去救援藍穎之後,常團長的雙眼盯住沈城空的臉龐足足有幾秒鐘之久。他的心裡在做一些掙扎,畢竟如果敵人有幾千之眾左右,那麼只有二十人的第一分隊無疑是飛蛾撲火。但是,目睹著沈城空一臉堅定的表情,常團長又很快說服了自己。畢竟,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在整個滇西都頗有名望的作戰精英。更重要的是,當各地的敵軍都如同從天而降開始突襲各個分部之時,雖然兩軍在數量上並不一定相差很多,但腹背受敵的中國軍隊已經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如果沈城空真能帶著整個昆明軍區中最精銳的血燕第一部隊擊潰敵人的首腦范堂,那麼這場戰鬥自然會朝著向我方有利的方向發展了。   當沈城空帶領著張博、老劉和十七名弟兄,開始準備衝出軍營之前,他看到歐晴雪正一臉緊張地站在自己隊伍的前方。從對方的臉上,沈城空很清楚,從來只是學習理論知識,並成長在溫暖家庭中的大小姐,如今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少……少校……你們……你們要小心啊……」   當沈城空走到自己身邊之後,歐晴雪努力想穩住自己過於緊張的心情,並用顫抖的聲音,試圖在沈城空臨行之前最後鼓勵他一下。   「你自己也小心……」   因為擔心著藍穎的安危,沈城空壓根也沒有太多精力去安慰歐晴雪。在從歐晴雪身邊擦肩而過之時,他只是用手掌輕輕拍著對方柔弱的肩膀,然後便帶著弟兄們衝了出去。   「一定要小心!!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當沈城空等人消失在軍營的視線之中,他仍然依稀聽得到歐晴雪在自己身後的吶喊之聲。事實上,這次出征確實有可能九死一生,因此沈城空也在內心底感謝歐晴雪在自己臨行之前,真情流露般的最後囑托。   「謝謝你……歐晴雪……雖然可能今生對你無以為報,但也請你理解……對   於我來說……有著比生死更加重要的事情……如果不能守護住她……我想我的生   命就不再有半點意義了!!!「   一個小時後。   此時的「血燕部隊」第一分隊,已經用最快速度,也用最隱秘的行動,在繞過了幾個戰區後,迅速接近了第四分隊在電報裡所說的,敵人主力部隊把守的平壩哨所。如果藍穎等人還在奮戰的話,那這個哨所很顯然會是一片槍林彈雨的景象。   但是,雖然在第一分隊逐漸平壩哨所的途中,沈城空等人不斷發現被擊斃的敵人,甚至還有幾個死去的第四分隊士兵。但直到他們已經能用肉眼看到黑暗中的平壩哨所,他們都沒有聽見任何一聲槍響。   「難道戰鬥已經結束了??那藍穎她現在怎麼樣了!!!」   按照常規的思維邏輯,沈城空一邊推測著戰事的情況,一顆心也在同時不斷下沉。而且,當沈城空用紅外望遠鏡觀測哨所的情況時,他不願意相信,但卻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是,如今站在哨所周圍巡邏的人,已經換成了手持斯通納63式,身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敵人們,而且這些人只是警戒,卻沒有和任何其他部隊進行交火,也就是說,在確定平壩哨所已經失守之後,藍穎所率領的第四分隊也是凶多吉少了。   「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   就在沈城空必須穩住自己的情緒,並拚命思索著對策之時,在他的耳機之中,傳來了張博的聲音。   「敵人看來不是等閒之輩……這樣!!老劉,你帶著九名弟兄從後方包抄過去,我們分頭行事。記住,由於敵眾我寡,因此盡可能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盡力多殺敵人……一旦最後被敵人發現,無論是我們哪一邊,都要迅速發射信號彈,再爭取從兩個方向突擊敵人!!」   「是!!!你就放心吧!!!」在沈城空下達了命令後,比沈城空還要年長一歲,名叫劉武的高大軍人,帶著九個士兵,秘密朝著哨所的後方潛伏過去。   「張博,據你觀察,敵人在哨所外有多少人戒備??」   「嗯,應該有七個左右……他們之中,三個站在哨所的門口,兩個站在東南角,兩個站在西南角……」   「很好……張博,你帶著四個人從西南角過去,我和剩下四人從東南角過去……」   在充分信任張博最擅長的遠距離觀測之後,沈城空最終下達了作戰的指示。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分鐘內,西南角和東南角的四名敵人先後被抹了脖子。   而剛剛發覺異常的那三個站在門廊上的敵人,則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消音狙擊槍的子彈射中了眉心。   並不著急攻入哨所,沈城空很有經驗地讓全員匍匐在草叢中等待了十分鐘。   當他從微型對講機裡,聽老劉報告也同樣殺死了哨所背後的六名敵人後,沈城空才開始自己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老劉,帶著你的人守候在原地,記住要三百六十度警戒,以防有敵人從外面包圍過來,等到我們開始衝進入,你再帶著五個人從後面包圍進來……張博,你帶著六個人和我一起進去……最後的兩人,隨時在原地待命。」   在確認了己方的背後是一座山峰之後,確認敵人不太可能從背後進行包圍,沈城空最終下達了攻入哨所的作戰指令。於是,八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開始朝著安靜的哨所行進過去。   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哨所的門被沈城空等人炸開了一個洞。當哨所內的敵人們,張牙舞爪地朝門口撲過來之時,沈城空等人並未立刻衝進去,而是守株待兔般的,在敵人們一個個從狹窄的門口衝出來後開始射擊。   很快,又有幾名敵人倒在了沈城空等人的槍口之下,剩下的敵人因為不敢輕易從門口衝出來,因此有的躲在哨所的窗口,有的則朝哨所的屋頂衝了上去。但也就在此時,從哨所的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巨響,顯然已經洞悉到這邊開始突擊的老劉,也帶著五名戰士開始從背後包抄了。   「藍穎……你到底在哪……不……無論你在哪……只要你沒死,我就一定會救你的!!!」   最後堅定了一遍內心中的信念,沈城空終於帶著張博和剩下六名戰士開始衝鋒了。一時之間槍聲震天,沈城空等人且戰且行,在一點點朝著哨所內部前進的同時,也穩紮穩打地將一個個敵人射死在自己的槍口之下。   但是,也正因為敵人的數量實在過多,在交鋒的過程中,兩名第一分隊的戰士不幸身亡,另有三名戰士被擊中了大腿或腰部,只能被迫地退回了野外。於是,當沈城空和老劉終於掃蕩完哨所的第一層,開始和屋頂的敵人進行交鋒之時,屋內依然能夠再戰的戰士只剩下了八個而已。   一邊指揮著老劉和張博等人,守在樓梯口,和敵人們進行交戰,沈城空同時在冷靜地分析著目前的形式。粗略地估算一下,從雙方開始交戰到現在,己方差不多已經擊斃了二十多個敵人。算上屋頂的幾人,以及很可能躲在地窖裡的幾個敵人,守備在哨所的敵人總共有三十多人。   這樣分析下來,很顯然,敵人絕非等閒之輩。明明數量有二百多的敵人主力部隊,只留了三十人守在哨所,而且從沈城空等人開始突擊一直到現在,其餘的一百七十多人壓根就沒有現身。縱使可以認為在和第三分隊、第四分隊、第五分隊的交鋒中,敵人也損失了一部分戰力,但如果按照常規判斷,一旦擁有二百人的部隊死到只剩三十人,那麼任何一個指揮官,也不會讓已經強弩之末的士兵們留守在哨所等死。   經過一系列的分析,看來只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敵人中的一部分或去增援其他部隊,或者……乾脆就直搗黃龍般地進攻己方的大本營了。   一想到這裡,沈城空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一陣冷汗。因為,假如敵人可以順籐摸瓜地摸索到軍營的位置,那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己率領的第一分隊前來救援的事情。但是,在激戰了一番之後,敵人的援軍卻壓根不見蹤影。這樣一來,沈城空只能得出一個更為令人膽寒的解釋。   如果敵人只有二百人,那麼留守三十人之後,最多只有一百七十人能偷襲軍營,從數量對比上來看,這顯然和軍營的六百多名野戰營部隊的數量相差甚遠。   但這只越境過來的部隊,既然敢於偷襲,就說明剩下的軍力加上埋伏在各個村鎮中的部隊,在數量上至少不會過分弱於軍營中的兩個野戰營。更要命的是,這只人數絕對比二百人要多上很多的部隊,最後留守在哨所的三十多人,明顯只是敵人的誘餌而已。   就在沈城空一邊思索一邊因為緊張而汗流浹背之時,老劉帶著的幾個士兵,已經將房頂上最後幾個敵人擊斃了。也就在沈城空一邊看著老劉等人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待命,一邊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之時,哨所的喇叭卻突然響起,而當這個聲音突然出現之後,沈城空的整個人都如同陷入了冰窖一般。   「不愧是整個滇西都聞風喪膽的男人,你帶領的第一分隊,從戰鬥力上看,顯然比其他部隊都要優秀百倍!!!」   在喇叭裡,一個厚重的男聲突然響起,這讓所有士兵們都立刻進入了極度戒備的狀態。   「沈城空,不要這麼緊張,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們的大部隊並不在這個地方!!!但是,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就在這座哨所的地窖裡,我已經裝好了上百斤的炸藥,只要我一按動按鈕,保證讓你我都一併歸西!!!」   「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等沈城空開口,性格火爆的老劉就率先怒吼起來。事實上,雖然此時壓根看不到週遭有任何攝像頭的痕跡,但從陌生男子的語氣來看,顯然他一直都在秘密的地點監控著這裡的一切。   「哈哈哈哈!!!!我就是范堂,就是你們一直想要追殺的對象!!」   當喇叭中的聲音終於明確了自己的身份,包括沈城空在內,所有士兵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從聲音的來源來看,顯然范堂此時必然隱藏在這間哨所的某一個地方。但是,作為對方部隊的總指揮,竟然讓自己作為沈城空等人的誘餌,這著實讓人有些無法理解。   「可能你們會想,為什麼對手的頭兒會留在這裡對吧??或許你們還會想,我輕而易舉地告知你們炸藥埋放在地下,難道就不怕你們秘密撤退嗎???嘿嘿嘿……但是呢,我想告訴你們,確切的說,是想告訴沈城空一件事……我只想讓你知道,你的藍穎現在可是在我的手上……而且,我們兩個現在就在這座哨所的地窖裡。」   「所以呢……沈城空啊沈城空,如果你想要救下你的藍穎,就必須隻身一人進入你們左手邊的地窖裡。當然了,這麼做其實是極為不理智的行為,因為只要在我按動按鈕的同時,你們用全力撤退,那麼不但你們的部隊會毫髮無傷,我這   個罪魁禍首也會死的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沈城空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   遵從軍人的經驗,還是遵從心中的感情……「   「混蛋!!!竟然敢拿藍隊長來要挾我們!!!你他媽活膩味了!!!」   又一次沒等沈城空說話,暴躁的老劉再也受不了對方這種挑釁的態度,一個人突然站起身來,朝著眾人左手邊的地窖入口就衝了上去。   「看老子將你打成篩子吧!!!!」   「老劉!!!別衝動啊!!!!」   眼看老劉已經舉著槍衝到了地窖的房門口,沈城空連忙想要喝止老劉的魯莽行為。但是,他卻不僅沒來得及叫回老劉,甚至馬上要眼睜睜看著慘劇上演在自己的眼前。   「我看自不量力的人是你吧!!!!」   隨著喇叭裡的渾厚男聲再度響起,就在老劉剛剛衝到地窖入口前的瞬間,突   然之間一聲槍響……   沈城空等人幾乎看得到一顆子彈,從老劉的後腦中穿了出來。而當就在老劉龐大的身軀應聲倒地的同時,眾人看到在地窖入口的門上,有一個圓形的彈孔。   無論如何,這個叫范堂的傢伙,很可能只是憑藉著監控錄像,並站在門裡,就一槍正中老劉的眉心。也正是這突然的一槍,讓在場的戰士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這次他們面對的對手,顯然是一個無可爭議的高手。   「怎麼樣??如果不想你的手下再像剛才那個蠢貨一樣死於非命,就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當渾厚但如今聽起來已經猶如厲鬼般的聲音再度響起,沈城空也終於下定了自己的決心。   一邊是必須要拯救的愛人,另一邊是必須要守護的兄弟。沈城空最後決定,自己會一個人走進地窖。與此同時,讓張博帶著眾人慢慢撤離。這樣一來,即便炸藥開始爆炸,也不過是犧牲沈城空自己一人。而且,如果要死,也能和藍穎死在一起,即對得起自己的感情,也能對得起自己的兄弟們了。   「我進去!!但是,請讓我的兄弟們先行撤出這座哨所!!!」   下定決心之後,沈城空再無顧慮,表情嚴肅地站了起來。   「哼哼,也好,反正我也只是想會會你而已。讓你的兄弟們先出去吧!!!」   好在那個叫范堂的男人似乎並不是夠賤耍滑的類型,因此當沈城空開始朝著地窖門口走去,范堂表示同意讓其他人現行撤出去。   「老大!!!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啊!!!」   眼看沈城空開始走向地窖,一直跟隨沈城空,且和他關係深厚的張博,率先想要制止住沈城空。畢竟,在場的所有士兵都明白,沈城空只要一進去,基本就是凶多吉少。退一萬步講,就算沈城空能從實力不俗的范堂手上救出藍穎,他也很可能難逃炸藥的轟炸,並最終命喪於此。   對於這些一直跟隨了沈城空好幾年的戰士們來講,是否能救出藍穎,當然比不上能讓自己的長官活下來更為重要。即便現在不去救藍穎,即便范堂的槍法再厲害,但只要眾人迅速離開地窖,縱使是炸藥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而且,哪怕范堂再展開反撲,人多勢眾的特種兵們也必然能擊斃對方。   也正因為如此,頭腦敏銳的張博才第一個站出來試圖制止沈城空。但是,他卻得到了一個絕對否定的答案。   「張博,帶著你的人出去吧……我只想讓你明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你必須去做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比生命更為重要……」   「可是!!老大你明明可以不這麼做啊!!!!」   「給我出去!!!!!你要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是這個團隊裡的領袖!!!!你為了救我,難道要讓兄弟們冒著被炸藥炸飛的危險,在此繼續拚命嗎!!!!」   當沈城空為了轟走張博,最後用槍指著對方的時候,張博等人臉上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了。   但是,面對沈城空一意孤行的做法,以及長官素來不允許忤逆命令的性格,眾人還是不得已慢慢地朝後方退了下去。當然,在他們的心裡,只要哨所裡發生任何的變故,或者一旦得知沈城空最終戰死,所有人必然如同復仇之鬼一般,拼盡全力也要將范堂碎屍萬段。   「老大……你一定要活著出來……一定啊!!!!」   最後向沈城空送上自己的祝福,張博最後咬了咬牙,帶著最後的八名戰士,並攙扶著三個受傷的戰士,一行人最終退出了哨所的門外。   眼見張博等人都已經退出哨所的門口,沈城空最後從窗戶裡看了一眼已經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事實上,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他,也很清楚,自己這一進去就是九死一生了。   「這是不是我最後一次看天了……罷了罷了……藍穎……我現在就去救你…   …如果救不了你,咱們就死在一起吧……「   最後深呼吸了一口之後,沈城空扔掉了已經快要打光彈夾的QCW微波衝鋒鎗,從腰上掏出了去年韓錚送給自己的92式手槍,並一步步朝著地窖的門口走去。   從沈城空進入地窖,並開始順著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朝著地下走去之時,范堂的聲音便再也沒響起來過。但是,從沈城空走進地窖的一剎那,當地窖的鐵門突然關閉,並發出「喀拉」一聲響之後,沈城空很清楚,自己已經被反鎖在了其中。也就是說,除非有奇跡出現,自己已經不太可能從這座地窖裡生還了。   「哼……看來你也不想活了吧……也罷,如果我的生命能換一個」極樂城「   幹部的性命,或許也算是值得了吧……「   在沿著小路向下前進的路上,沈城空的腦海裡再度迴響起當年沈軍醫在臨死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一股為了祖國可以粉身碎骨的信念,再一次驅散了沈城空心中的一切猶豫,也讓他最終穩住了心神,並最終走完了彎折的小路,真正走進了地窖之中。   但是,就在沈城空終於看到了這個叫作范堂的男人,甚至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藍穎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瞬間如同被石化了一般,頓時僵硬住了。   地窖看起來並不大,一張單人床,加上旁邊的簡單傢俱,以及遍佈在四周的炸藥和雷管,就足以佈滿這間地窖的大部分面積了。而在這張單人床上,卻赫然是一個赤身裸體的,沈城空本人十分熟悉的身影,而這個身影的主人,自然是藍穎了。   「嗚嗚嗚……」   只見此時的藍穎正跪在床上,兩條玉臂高高舉過頭頂,露出腋下淡淡的毛髮,兩隻手腕被一條繩索捆住,繩索的另一端又拴在房梁之上。而在藍穎的身上,修長而美麗的身材一覽無餘,粉嫩的小乳頭和雖然不算寬闊,但卻十分挺拔的嫩乳釋放著誘人的光芒,結實的小腹下方,柔軟但稍有濃密的陰毛叢中,兩根沈城空連見都沒見過的塑料棒子,正通電一般,分別插在藍穎的女陰和腸道之中。與此同時,藍穎跪在床上的雙腿盡頭,腳踝上也捆著粗壯的麻繩,繩子的另一頭繫在床頭。   此時的藍穎,眼睛上被蒙著一塊厚實的黑布,嘴巴裡被堵著自己的內褲,耳朵上還帶著一個耳機,整個人也似乎陷入了一種迷離狀態。她厚實的臀部在不斷在電動陽具地蠕動下來回扭動,胸前的兩顆堅挺的乳房同時上下搖曳。女人的臉上,鼻腔裡發出著哼哼唧唧的淫亂哼聲,與此同時,清澈口水也從她口中已經濕透的內褲中,慢慢滲透出來,並滑落在她的嘴角。   站在藍穎身邊的,是一個同樣渾身赤裸的高大男子。這個男人留著精幹的寸頭,臉上的五官看起來似乎很精緻,但右臉頰上卻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在男人的身上,除了精壯的肌肉以外,一根極為粗壯的陽物,也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下,不可思議地勃起著。   「歡迎來到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墳墓……現在,你心裡的信仰還堅定嗎??哈哈哈哈……」   隨著男子一連串狂妄的笑聲,他無疑承認了自己便是范堂的事實。   但是,即便他笑得再狂妄,沈城空也不敢輕易開槍。因為就在范堂狂笑的同時,他右手舉著的銀色沙鷹手槍,槍口正對著一旁藍穎的太陽穴。   「……」   突然目睹了這樣詭異又令人心痛的景象,縱然是從不喜怒形於色的沈城空,在親眼看到所愛之人被敵人如此放肆地凌辱,內心中仍然迅速燃燒起熊熊的怒火。   雖然他表面上仍然在強做鎮定,但指著范堂頭顱的槍口,已經在輕微顫抖了。   雖然在第一時間,沈城空無暇去思索范堂和藍穎到底為何全身赤裸,他甚至在思索到藍穎有可能被強暴之後,還來不及做出理智的推理,但最起碼,人類的本能在告訴他,如今這個景象確實太過詭異,其中也似乎暗藏著殺機。   兩年來,為了遵守和韓錚的約定,沈城空從來沒有靠近過藍穎半步。雖然,身處軍營的他也曾經多少次在夜裡回味那一晚動人的時刻。雖然,在外人面前總是冷漠無情的他,每每想起藍穎的音容笑貌,也會在內心中燃起一股暖流。但是,出於對命令的服從,也出於對信仰的執著,他從來沒有敢再奢望和藍穎重溫當年的美好,他唯一期盼的只是在二十五歲之後,光明正大地將藍穎娶到自己身邊。   可是,這一切一切地美好願望,卻在這一瞬間被無情地擊碎了。畢竟,別說沈城空,哪怕是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渾身赤裸在另一個男人身邊,而且另一個男人還在勃起,恐怕都不能平心靜氣吧。   也就在沈城空拚命壓抑著怒火,舉起槍口對準范堂的腦門時,這個看起來十分英俊,但卻也十分冷靜的男人,嘴角揚起了一絲隱約的笑意。在他看來,此時的沈城空已經徹底中了自己的計謀,一個發狂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是自己的對手了。   「可不可以用我來交換她!!??」   心知此時面臨的對手絕非泛泛之輩,沈城空乾脆單刀直入地試圖和對方進行交涉,與此同時,他手中的94式手槍已經拉動了保險,只要他的手指輕輕一動,一顆子彈便會射向范堂的腦袋。但即便是如此緊張的時刻,這個叫做范堂的男人卻依然在笑著。   「呵呵……你覺得我會用一隻溫順的綿羊去交換一隻不好馴服的野獸嗎??」   冷笑著拒絕了范堂的提議,范堂指著藍穎頭顱的槍口,突然瞬間向下閃動了一下。也就在這剎那之間,隨著「砰」的一聲槍響,藍穎的右膝蓋已經被一棵子彈貫穿,頓時,被捆住四肢的藍穎,從鼻腔裡發出了痛苦的悲鳴。   「哼……我也希望你相信,如果你輕舉妄動,我保證就在我腦袋開花的同時,你最愛的女人同樣也得腦袋開花!!!所以,如果不想你的女人被我幹掉!!!   就他媽乖乖地聽我說話!!!!「   在范堂手中的槍口,再度以迅疾的速度轉回藍穎的太陽穴之時,他開始反過來向著沈城空咆哮,而站在他對面的沈城空,雖然在目睹藍穎被射傷之時,內心已經氣得快要發瘋,但又一次親眼目睹了范堂又快又恨的槍法後,他也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呵呵,好像終於學乖了一點嘛……也罷……只要你願意遵守我的遊戲規則,我就保證不再傷害你的馬子。」眼看已經控制住局面,范堂的臉上再度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你的槍法很好,這個我清楚……但我的槍法似乎也不錯……所以這麼耗下去,最後的結果無非是魚死網破,你殺了我,而我殺了你的馬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敢一個人在這裡等我,你不會只是想這麼僵持下去吧……」   目不轉睛地怒視著眼前的范堂,沈城空由於害怕再次激怒對方,因此每一個字都說的小心翼翼。   「哈哈,當然了!!我既然在這裡等著你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和名聲在外的沈城空來一場決鬥!!!怎麼樣???我們倆都把槍扔掉,然後用格鬥來決出勝負……只要你能打過我,我就讓你把藍穎帶走……當然了,如果你打不過我,那麼……你就和你的馬子在這裡殉情吧……」   出人意料的,范堂竟然說出了令人吃驚的提議。   「你在說笑嗎??一個帶領著上千人進攻我們的首領,到底為什麼要和我做一對一決鬥??」   同樣驚訝於范堂的提議,沈城空因為感到不可思議,所以開口質問著。   「對啊……你說的好像沒錯……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答案……如果想要   知道結論,就痛痛快快地和我一戰吧……「范堂說話的同時,臉上似乎洋溢起一股興奮的神色,只有身經百戰且嗜殺成性的人,恐怕才會像此時的范堂一樣興奮起來,」我連衣服都不用穿,咱倆就這樣決鬥吧……我數三下,我們一起扔掉槍……你看如何??「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這個!!!!」   當范堂再度怒喝之時,他的身影突然迅速閃到了藍穎的身後。只見他在保持著右手的槍口依舊指著藍穎的後腦的同時,左手的掌心中突然握住了一根裝有綠色液體的針管。   也就在沈城空還來不及反應的剎那之間,那只針管已經刺在了藍穎兩腿之間,陰毛包圍之中的陰蒂。   「嗚嗚嗚嗚!!!!!」   隨著藍穎的身軀開始劇烈抽搐,只見一股淡黃色的尿水,失禁般地從藍穎的兩腿之間噴射而出。與此同時,藍穎眼睛上的黑色厚布上浮現出淚水的痕跡,她嘴角的口水也越來越多地溢出了。   「你在做什麼!!!!」   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被范堂玩弄在鼓掌之中,而且目睹著藍穎痛苦的模樣,沈城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終於怒吼起來。   「哈哈哈……沒什麼,只是一點點讓你的馬子變成蕩婦的藥物而已……事實上,剛才在你進來之前,前一半的藥物已經打進去了……如今打入了後一半的話……我可以負責地說,倘若你不在一個小時內救出你的馬子,我保證她會被身體裡燃燒起來的慾火給折磨到死……我也保證,這個藥物所帶來的效果,絕對會讓她在快感增強到極致後,同時七竅流血而亡!!!」   眼見如今的形式都已經被范堂控制住,心知如果要救出藍穎,就必須遵守范堂所謂的遊戲規則。沈城空最終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槍,並從軍靴中取出了隨身最後的武器,一把軍用M9刺刀。   「這才對嗎……這樣,這個破地窖,才有點最終墳墓的味道……」   看到沈城空已經蓄勢待發,范堂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沙鷹,並從床邊的抽屜裡,掏出了一把軍用D80軍刀。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全身穿著迷彩軍裝的沈城空,和渾身赤裸的范堂,兩個人之間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很快,沈城空便發現,縱然自己在整個昆明軍區的刀法都名列前茅,但范堂卻似乎除了精通射擊以外,刀法甚至凌駕於自己之上。   在二人的搏殺中,沈城空每揮出一刀,都被范堂的刀背輕鬆架住並被反彈。   然後,范堂便趁著每一次沈城空被逼退的剎那,用極快的速度揮出自己的刀,也讓沈城空只能疲於閃躲或招架,攻勢逐漸停緩下來。   沒過多久,逐漸落入下風的沈城空就險象環生,范堂的刀,先後滑過沈城空的腹部、右肩和大腿,讓破裂的迷彩服下方,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而當范堂突然飛起一腿,將沈城空踢倒在地之時,這場刀法的比拚似乎也已經落入尾聲。   就在沈城空倒地的一剎那,范堂的刀一口氣穿過了沈城空的左肩胛骨,刀鋒甚至穿破了沈城空的後背,重重地插在原本很堅硬的地面中。這樣一來,劇痛之中的沈城空,也如同受難的耶穌一般,被這把刀牢牢地釘死在地面之上。   「雖然比一般人要強多了……但真實掃興,你壓根就不是我的對手啊……」   不知是刻意諷刺沈城空,還是真的感歎勝利來得太過輕鬆,在沈城空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同時,范堂的臉上寫滿了失望的神色。   「罷了罷了……臨死之前也沒找到合適的對手……或許也是一種悲哀吧……」   面露失望神色的同時,范堂走回到藍穎的身邊,開始用手掌撫摸藍穎堅挺的乳房和結實的小腹。   「美人兒……真是可惜啊……你的男人看來救不了你了……」   一邊說著,范堂忽然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三個炸藥控制裝置,每個裝置上都有一個鮮明的紅色按鈕。   「咳咳……你……你要做什麼!!!!」   眼看范堂一手撫摸著藍穎的肉體,一手把玩著三個遙控器,躺在地上不住咳嗽,同時忍受著劇痛的沈城空,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但是,令沈城空震驚的是,范堂接下來的回答,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呵呵……死到臨頭還是這麼愚蠢啊……說老實話,你認為我在殺了你之後,還能活著從你兄弟們的槍口下活著回去嗎??老實告訴你吧……我這次敢來進攻你們,就壓根沒想活著回去……」   「可憐……可悲啊……我縱使縱橫滇西無敵手……縱使將全部的心血投注在   極樂城上……最後卻落得個如此下場……何伯啊何伯……你如果知道我必須要死   在這裡,不知您老人家會做何感想……「   一邊說話的同時,范堂慢慢跪在了藍穎的身前。他拔出了插在藍穎陰戶內的震動陽具,然後將自己一直挺拔的肉棒,慢慢對上了藍穎的肉縫。   「罷了罷了……既然注定要死在一起,就讓你這個女人,在臨死前最後體驗一次歡愉吧……」   「住手!!!你住手啊!!!!」   眼看著范堂的陽物就要塞進藍穎的陰戶,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就要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別的男人侵犯,沈城空再度爆發出困獸一般的怒吼。   「真是吵死了……」   就在范堂小聲嘀咕了一句的同時,他的右手按動了三個按鈕之中的一個。   隨著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就在沈城空躺著的位置,甚至就在沈城空的頭頂,靠近地窖通道的位置,一股火舌突然朝著沈城空席捲而來。顯然,三個遙控器分別控制著哨所中三處不同的引爆裝置,而范堂手裡按下的按鈕,則引爆了位於地窖狹長通道中的炸藥。   一時之間,隨著地窖的入口開始坍塌,火舌也席捲上沈城空的全身。隨著沈城空極為淒厲的慘呼聲,他整個人都被一輪輪火焰包圍起來。更可悲的是,由於身體被插在地上,沈城空竟然根本無法躲開這無情的火焰,只能任憑渾身上下被不斷灼燒著。   「啊啊啊啊啊!!!!!藍穎……啊啊啊啊啊!!!!!」   隨著沈城空痛苦的叫聲響徹在整個地窖之中,范堂在冷笑的同時,卻沒有發覺,自己身前的藍穎,即便帶著耳塞,卻又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渾身顫動了一下。   「真是個可悲的男人……枉費你號稱名聲鎮滇西……」   似乎已經根本不在乎沈城空的情況,范堂沒有握住遙控器的手,扶著自己的肉棒,碩大的龜頭已經抵在了藍穎的肉縫口,甚至開始向裡插入了。與此同時,范堂另一隻手也按動了第二個按鈕,於是,地窖的四面牆壁開始大面積爆炸,彷彿一瞬之間,這座狹窄的地窖就被四面熊熊的烈火所包圍了。   「第一個按鈕是引爆通道……第二個按鈕是引爆牆壁外圍……美人兒……等   我按下第三個按鈕,咱們床下的炸藥就會將我們炸飛掉吧……哈哈哈……「   最後環視了一眼四周的火舌,范堂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苦澀的微笑。雖然,恐怕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苦悶些什麼,也沒有人清楚,為何一個名聲響亮的大人物,卻甘願在這裡自尋死路。但最起碼,從范堂的表現來看,他確確實實是想死在這裡,死在自己埋好的炸藥之中。   但是,恐怕此時的范堂做夢也沒想到,原本已經被自己打敗,已經在火舌地侵蝕中,逐漸因為生命逝去而銷聲匿跡的,並被自己的刀釘在地上的沈城空,卻彷彿鬼魅一般,突然從火焰的包圍中衝了出來。而沈城空之所以能衝上來,只是因為巨大的火焰,融化了軍刀的刀柄,得以讓沈城空忍受著劇痛,從地上再爬了起來。   「我要宰了你!!!!!」   「什麼!!!!」   當惡鬼一樣的咆哮聲,從范堂身後突然響起之時,他剛回過頭去,卻發現自己的胸口一陣濕熱和刺痛。而當他低頭看去之時,那根原本應該插在沈城空肩膀上的匕首,那根已經被火焰燒得通紅的匕首,竟然穿過了自己的胸膛。   「你以為這點傷能幹掉我嗎!!!沈城空!!!!」   出其不意地被沈城空的匕首刺穿了胸膛,一直都冷酷陰森的范堂終於也怒吼起來。但是,就在他試圖忍著疼痛,掙脫沈城空之時,沈城空已經被火焰燒到黑紅色的雙臂,卻如同兩隻大鉗子一般,用盡全力樓緊了范堂的腰部和腹肌。   「我要拉你陪葬啊!!!!」   就在沈城空咆哮出來的同時,他和范堂兩個人都滾下了床。而在沈城空的奮力摟抱下,范堂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立刻掙脫沈城空的束縛,直到眼睜睜看著自己,連同沈城空一起,雙雙倒進了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   更湊巧的是,當沈城空用盡全力,將范堂朝著狹長通道的方向,用力扔進火海深處之後,也在范堂重重摔落在地之後,一直被火焰燃燒著的石壁突然開始坍塌,幾塊大石就剛好砸在沈城空和范堂之間的位置,也徹底將范堂隔絕在大石之內,隔絕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   「啊啊啊啊!!!沈城空!!!你也別想活著出去!!!啊啊啊啊!!!」   隨著范堂淒厲的慘叫聲,從大石那邊不斷傳出的同時,在整個地窖的下方,開始傳出隆隆的震動之聲,整個地窖也為之震顫起來。很顯然,已經將死的范堂,用最後的力氣,按動了最後一個遙控器的按鈕。   就在大地都為之震顫的瞬間,已經被燒到看不出本來面貌,形同死人一般的沈城空,用最後的一點氣力,緊握著手中的M9刺刀,迅速將藍穎手腳上的粗繩隔斷,然後抱著藍穎滾到了床邊的地上。   「藍穎……我……我來救你了……我一定……要救你啊!!!」   摘掉了藍穎臉上的耳機、粗布和內褲,當整個地窖開始全面爆炸的瞬間,沈城空努力睜開自己已經被火焰灼燒到紅腫不堪的雙眼,拚命想用最後的力氣抱起藍穎。雖然此時四面八方都已經被厚實的火焰所包圍,但人類求生的本能,以及對藍穎的愛,仍然讓沈城空想嘗試著將藍穎救出火海。   但是,也就在沈城空拚命想將藍穎抱起來的瞬間,已經燃燒完生命裡最後一點能量的他,突然雙眼一黑,一頭栽倒在了藍穎的身旁。   烈火之中,似乎有四片嘴唇輕輕地吻在一起,緊接著,整個地窖終於被火焰完全覆蓋……。   這場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激烈戰役,最終因為「極樂城」一方失去了身為指揮的范堂,以中國軍方的勝利而告終。在昆明軍區裝甲師團和空軍師團的掩護下,常團長率領的野戰營,連同血燕特種部隊,最終擊敗了足足有三千人之多的「極樂城」部隊。當然,這場激烈的戰鬥,也讓昆明軍區損失了將近四個野戰營,總共一千多名訓練有素的陸戰步兵。   但是,雖然從名義上,是中國軍方取得了邊境保衛戰的勝利,但是在軍隊內部,卻無一例外認為這是一場最壞的勝利。因為,就在同一場戰鬥之中,血燕部隊第三死傷過半,第四、第五分隊全員陣亡。第一分隊隊長沈城空、第三分隊隊長向天鳴、第四分隊隊長藍穎,以及第五分隊隊長,四個昆明軍區花了大量精力培養起來的精英分子也全部陣亡。更要命的是,之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極樂城」控制過幾個村鎮,這種等同於對中國軍方的羞辱。   鑒於這次戰鬥的損失,軍方內部對昆明軍區總指揮韓錚,處以記大過處分。   雖然仍然保留他的少將軍銜,也依然維持他在昆明軍區的司令員位置。但在隨後的一周裡,成都軍區先後派遣了幾個年富力強,且級別只比韓錚低一級的大校軍官前往昆明軍區赴任。從某種程度上說,在昆明軍區,韓錚的時代已經即將   結束了……   當然,這次戰鬥的結果,由於政府的維穩大目標,只對全體國民表示邊關大捷而已,並未向中國民眾播報具體傷亡數字。另一方面,這場戰鬥也促使中國和滇西四國原本就很緊張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似乎雙方之間大規模的戰事已經一觸即發。   「你醒了啊……」   當韓錚的聲音從重症監護室中響起的時候,在他的眼前,已經渾身用白布層層裹住的沈城空,終於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我這是……死了嗎……」   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光,當沈城空睜開依然腫痛的雙眼後,在病房內明亮的燈光的刺激下,他不由得因為刺眼而再度閉上雙眼。   「不……你沒有死,或者我應該說,歡迎你回來!!」   正如韓錚所說,血燕部隊第一分隊和第二分隊的大隊長,在十天前的那次激烈的會戰中,幾乎丟掉性命的沈城空少校,終於在長時間昏迷後,慢慢甦醒了過來。   但是,在沈城空沉默了片刻之後,當他終於問出關於藍穎的下落之時,得到的答案即簡單又殘酷。   「藍穎為了救你……已經犧牲了。」 正文 第三章 旅人不知歸 火焰,無情的火焰在燃燒。   天空,天空都似乎被火光染成了紅色。   地窖中,土石在崩塌,地面在爆炸。   角落裡,赤裸的女人用力將昏迷的男人拖在肩上,並一瘸一拐地走著。無情的火舌不斷攻擊著她的秀髮,誘人的肉體上已經被燙出了好幾個血泡,赤裸的雙足更已經皮開肉綻,被子彈擊穿的髕骨上也在流淌著鮮血。   打開角落裡大冰箱的拉門,身材修長完美的女人,將內部所有雜物都扔了出來。在她拚命扔掉雜物的過程中,一股火舌猛地點燃了她的後背,女人則在奮力將火苗撲滅後,強忍著後背被灼燒到一片黑紅的劇痛,將男人塞進了已經空曠的冰箱裡。   終於讓男人蜷縮在大冰箱裡,女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儘管她此時的氣色似乎十分虛弱。仔細看去,卻發現在女人的兩腿之間,在稍顯濃密但十分柔軟的陰毛叢林中,似乎在不斷外溢著有些詭異的愛液。   「城空……這下你就安全了……在我臨死之前……希望能讓你留下一點關於   我的記憶……「語氣中帶有憂傷地說完這句話,女人也進入了寬大的冰箱中,並從內部拉上了冰箱的拉門。   雖然冰箱的電源已經在大爆炸中被燒掉,但長時間來儲藏的冷氣,仍然讓冰箱中結滿寒霜。但是,即使冰箱被構造得十分寬大,當女人進去之後,縱然她拚命擁抱著背靠在冰箱一邊並蜷縮著雙腿的男人,但女人的後背依然頂在了冰箱的拉門上。倘若……冰箱的塑料門最終被融化,那麼女人勢必將先於男人被火焰所吞噬。   眼看著心愛的男人,渾身的衣物都已經被燃燒得七零八落,對方原本英氣十足的臉上,如今也是滿目瘡痍,兩隻眼皮紅腫得看不見眼睛,臉頰也完全被燒焦,氣息越來越虛弱的女人不禁流出了難過的淚水。   「對不起……為了救我……讓你遭受了這般痛苦……如果有來生……再讓藍   穎來回報你吧……「   此時此刻在冰箱之外,當最後一組炸藥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所引爆之時,整間地窖內已經全方位佈滿了無情的火焰。但在冰箱內部,女人從自己剛剛被灼傷的後背上抹下了一點鮮血,然後將手指放進了男人的口中,與此同時,女人輕鬆地將男人股間破爛不堪的褲子撕碎,讓男人那根因為有軍褲和內褲雙重保護,因此只有些被燙傷,還不至於毀壞的陽物露了出來。   「城空……對不起……最後……藍穎想做一次下賤的女人……藍穎抗拒不了   藥物的作用……只想最後死在你的懷裡啊……「深情地擁吻住沈城空的唇,藍穎手扶著對方奇跡般越來越挺立的陽物,慢慢探到了自己那因為藥物而無法安寧的穴口。   奇特的景象,奇特的男人和女人……當冰箱的拉門開始逐漸融化,在冰箱的內部,已經將空間完全沾滿的男人和女人正在交媾。渾身如同燒炭一般黝黑的男人,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但下身的陽物卻挺拔依舊。他身上的女人,儘管赤裸的身體上也滿是燒傷,但卻無法阻止她的陰戶裡不斷向外溢出濃郁的愛液。   一次次地起伏中,女人悶哼、浪叫,但更多的是呼喚著沈城空的名字。隨著一次又一次十分劇烈的高潮來臨,女人似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灼燒痛苦,相反則在渾身抽搐的同時,粉嫩的乳頭上不斷分泌出本不應該屬於她的奶汁。   當冰箱的拉門終於被完全融化,冰箱裡的冰也造化為一灘清水,內部寒冷的氛圍也越來越滾燙。   就在熊熊的烈火再度燒到藍穎的後背,甚至開始慢慢燃燒她的滿頭秀髮,藍穎將沈城空的兩條腿支起來架在自己的肩上,同時繼續用陰戶套坐著沈城空彎向會陰的肉棒。   「城空……藍穎好疼……渾身都好疼……藍穎要先走一步了……今後你一定   要……堅強地活下去……「猛然之間,沈城空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但是在他看到的只是夜幕中,病房裡有些陰森的天花板。令人恐懼的烈火和令人心碎的藍穎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藍穎……藍穎啊……啊啊啊啊啊啊……」大約用了五秒鐘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沈城空很快就用被子摀住自己被繃帶纏繞著的臉。睡夢中流淌出來的淚水還未乾涸,更加大量的熱淚便奪眶而出。   與此同時,儘管已經是深夜,但在昆明軍區的司令員辦公室中,身為司令的韓錚少將,仍然在和國防總院的王院長一邊皺著眉頭一邊交談著。   「第二天的情況怎麼樣??」掐滅了一隻香煙後,韓錚認真地問著面前的王院長。   「自從你離開之後就一直在昏睡……但睡夢中卻一直在呼喊著藍上尉的名字   ……從他不斷掙扎的夢中表現來看,似乎他正在做惡夢。「   「腦垂體的內分泌腺存在副作用嗎??」   「可能會有一些……注射進去的腺細胞可能會讓宿主的身體產生排異反應,進而刺激大腦的運動,讓宿主會回憶起一些潛意識中記住的事物……」   「這樣也好,讓他牢牢記住心愛的女人被殺的仇恨,可以有助於實行我們的計劃……」   「只是……這似乎有點太殘忍了……」   「殘忍??更殘忍的事情,恐怕要等他摘掉身上的繃帶後才會發生吧……」   說到殘忍兩字之後,原本表情嚴肅的韓錚卻露出了少有的哀傷表情,「如果不是為了最終扳倒極樂城……我也不願意出此下策啊……」   「看來素來以睿智,甚至以理智超越了情感而著稱的韓錚,似乎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啊……」看到韓錚臉上的悲傷,王院長倒是很體貼地再為對方點上了一根香煙。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更何況城空是我一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只   能說,歷史上凡是有價值的鬥爭,都會存在著不可避免的犧牲……如果城空最終真能起到我們預想中的作用,我寧願在他死後為他陪葬啊……「懊惱地吐著口中的濃煙,韓錚站起身來,背對著王院長,卻面朝著窗外的星空。   「李通今天來報道了??」眼看韓錚陷入了感情的迷茫,王院長為了岔開話題,問及著今天前來昆明軍區報道,雖然官銜是大校,但很明顯是中央派來,在未來幾年內接替韓錚的人。   「哼!!這群乳臭未乾的毛小子,以為會讀一點世界軍事的書,就一個個真成了軍事專家了嗎!!」從韓錚憤怒的語氣來看,顯然軍方派來的這位空降兵,不僅在位置上威脅著韓錚,更在為人上並不低調。   「放心吧老韓,只要這次計劃最終成功,我們一定會讓世人明白,戰爭永遠需要的是經驗豐富的老兵,而不是那些所謂的科學和空想主義……」   「對!只要我們能成功,只要城空他能成功……我們一直以來的夙願,甚至那些死去的戰友的遺願,都一定會在我們的手上實現啊!!」   交談的最後,韓錚終於從陰霾的心情中緩解過來。似乎撥雲見日的他,用力嘬了一口手上的香煙,之前有些憂傷的眼神也再度聚起了光芒。   第二天清晨,沈城空終於能從床鋪上掙扎著支起上身了。只不過,雖然命是撿回來了,但重度燒傷後遺留在身體上的疼痛仍然讓人感到一陣陣灼燒。   毫無疑問,死裡逃生的沈城空,心情卻無疑是沉重的。   二十四年的軍營生活,七年的軍旅生涯,兩年的邊境圍剿。沈城空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繃帶,試著握緊拳頭,感受著手指關節的劇痛,他心知自己身為軍人的生涯基本上已經就此結束了。一個不能再作戰的士兵,甚至連見人都沒辦法的軍人,對於部隊和國家的意義已經回歸為零。少年時代一直堅持的信仰,也自然化為一片泡影。   浮生如夢,抬頭看了看寧靜的天花板,沈城空的腦海裡不禁回想起這四個字來。   地獄般的業火,范堂猙獰的笑容,彷彿都好像剛剛發生在自己身邊一般,一旦回想起來便極為清晰。一起共事多年的老劉已經犧牲,藍穎也為了救自己而葬身火海,再加上自己如今已經形同廢人。沈城空的腦海裡,或者說他這輩子第一次想到了死。   沒有了可以為祖國建功立業的軀殼,沒有了因為要給藍穎幸福而拚命工作的信念,甚至連用手握槍的力氣都蕩然無存。當沈城空無法控制地回憶起藍穎的一顰一笑,回憶起兩人在密林的大石上,偶爾會坐在一起吹吹風,沈城空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掙扎著從床上滾到地上,渾身的傷口因為碰撞而再次劇痛後,沈城空甚至無法行走,咬緊牙關慢慢爬到單人病房的陽台上。   從七樓向下望去,是醫院用來讓病人康復的小公園。一些受傷較輕的戰士在公園裡談笑風生,有的人甚至在遠端的籃球場裡努力打球,以求盡早恢復自己的身體機能。   看著下方的一切,沈城空只是用肩膀頂著陽台的護欄,在勉強扛起上半身後,再用下巴抵住陽台的扶手,然後忍著疼痛,拚命向前挪動身軀。   「藍穎……我來找你了……」   「城空!!你幹什麼!!!!」   就在沈城空即將縱身一躍的瞬間,碰巧走進來看到此情此景的韓錚,趕忙衝過去,用雙臂緊緊抱住沈城空的胸口,並讓兩人一起仰面摔倒在陽台上。   「韓將軍!!!放開我!!!讓我了卻心願吧!!!」   「混蛋!!!祖國培養了你,難道是讓你如此輕生的嗎!!!」   「祖國培養的是能上陣殺敵的戰士……而不是我這樣的廢物啊!!!」   「誰說你是廢物了!!!你明明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啊!!!」   在一番角力之中,身體仍然很虛弱的沈城空,最終敗給了已經滿頭白髮的韓錚。當然,韓錚之所以能夠最終制止沈城空的魯莽,也因為那句「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發揮了功效。   很快,聽到病房裡大呼小叫的護士們,便三三兩兩地跑了進來。她們之中,有的人將沈城空攙扶起來,並讓她坐回了床上。有的人則趕忙推來了輪椅,防止沈城空再跌落到床下。   看到沈城空已經平靜下來,韓錚向一旁的護士長使了個顏色,護士們便又一起退了出去,只留下韓錚和沈城空面對面坐著。隨著二人的喘息聲都逐漸停歇,整間病房裡的氣氛也頓時冷卻到冰點。   「城空……要抽煙嗎??」   「恩……」   將兜裡的中華煙交給沈城空之後,韓錚先後為二人將煙點上。而沈城空則因為好久沒有吸煙,加上胸肺功能還未恢復,在抽了一口之後便劇烈咳嗽。不過儘管如此,沈城空依然繼續吸煙,彷彿想在尼古丁的熏陶中暫時忘卻煩惱。   「其實……這次戰役是我們輸了……」   「……怎麼會……」   「名義上,我軍的損失比極樂城小很多……但是對方只失去了一名幹部,我軍卻失去了藍穎上尉、老劉和張營長……而且,邊境幾個縣城被地方控制過,之後的後續工作也十分繁重。」   「或許……失去的名單裡也應該算上我……」   「這一戰之後,我軍消耗大量心血所組建的血燕部隊也損失慘重……當初力挺這個計劃的我,恐怕也要到了準備退休的時候了……」   「……韓將軍……」   「但是,我並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如果將我軍比喻成體型龐大的大象,那麼極樂城就如同無孔不入的白蟻。   他們的作戰方式不按常理,讓身為正規軍的我們防不勝防。試想一下,如果   對方可以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偷偷壓制了幾個縣城和村鎮……那麼如果不將極樂城   斬草除根,他們今後一定會成為我們的巨大威脅。「   當韓錚一邊說著,一邊用堅毅的眼神注視著沈城空之時,已經和對方打了好多年交道的沈城空,突然從對方的雙眼中讀出了什麼,也讓他原本已經幾乎死掉的心,感受到了某種悸動。   「城空……你想報仇嗎??」   「報仇??」   「是的……去報仇……為了犧牲的藍穎和老劉……為了死去的那麼多兄弟…   …為了我們一直堅持的信仰,甚至為了即將退隱的我……你願意,去向極樂城報仇嗎??「   「將軍……現在的我……還能做些什麼……」   「你當然能做,而且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能做……這麼說吧,我要你潛伏進去……以范堂的身份,潛入到極樂城的內部!!」   當一個即將溺死的人,忽然看到了手邊的救生圈,他內心中強烈的求生欲會讓他迸發出所有潛在的能量。當一個諸如沈城空這樣,對未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人,突然感到自己仍然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價值,那麼他一定會盡其所有,去追逐這份失而復得的夢想。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韓錚的中華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隨著韓錚的表述,沈城空臉上的表情從面如死灰轉為極度驚詫,又從極度驚詫變為充滿疑惑,最終又從充滿疑惑變成了一臉堅定。   「血燕」,一個新的代號,從這一刻起取代了「山城」,成為了沈城空在中國軍方機密資料中才會出現的名字。「范堂」,這個原本令沈城空每次回想起來都會恨之入骨的名字,從今天開始,也將成為他最常用的名字。   傍晚,在護士地幫助下,沈城空坐著輪椅,來到了距離醫院不遠,那片自己曾經和藍穎約會的密林中。看著那塊不知坐了多少遍的大石頭,沈城空的腦海裡一直在回想著白天韓錚對自己所說的話。   「已經潛伏在極樂城中的一名國際特工,在前段時間,將范堂的面部照片、身體構造等資料發來了這裡。如果你願意接受這個任務,我們將在未來的一周內為你做全身植皮手術。」   「在未來的一個月裡,你將在這座醫院做封閉式的訓練,學習所有有關范堂的生活習慣。當然,你自身的身高、聲線和作戰本領,都和范堂極為接近,因此這些硬性條件你可以放心。」   「即便在潛伏極樂城的期間內,你遇到了比較棘手的突發情況也不用擔心,那名國際特工除了將范堂的體貌特徵秘密發過來,還將范堂的DNA提取液一併發了過來。我們在你昏迷的時候,已經將該提取液注射進了你的腦垂體……換句話說,當無法預知的突發情況發生時,你的潛意識和身體的條件反射也會幫你度過難關。」   「雖然派特工去潛伏並不是一個上策……但是美國如今依然在背後幫助滇西   四國,我國在短時間內不可能通過外交手段或武力手段去剷滅這個勢力龐大的極樂城……所以,能否在三年內整垮極樂城,或者讓它元氣大傷,這一切重任就要靠你了……「   「你知道嗎……明年,血燕部隊將會編入普通的特種作戰部隊……對於那些新派軍人來說,似乎將不菲的預算花在機械製造上,比起培養一個專業的特種兵更為划算……也就是說,屬於你我的……屬於所有戰士的時代……很可能就要過去了。如果說,除了報效祖國外,我還有什麼私心……那就是用最後的力量,向這個世界證明,中國軍人的軍魂仍在,血肉之軀仍然是軍中的一把利器!!」   「另外,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其實向天鳴並沒有死,而是臨陣叛變到了極樂城……這次戰鬥,我軍之所以會損失這麼慘重,也是因為他在叛逃前,已經將各部隊埋伏的位置告知極樂城……雖然我很想將這個混蛋千刀萬剮,但很遺憾,現在的他應該已經逃回了極樂城……」   「外交手段無效……武力進攻又不能成行……我們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利用這次機會,讓你改頭換面潛伏進極樂城。而且……極樂城如今的勢力,已經成為了凌駕滇西四國政府之上的私人武裝機構。換句話說,只要能剷除極樂城,滇西四國將永不再是我國邊境的大敵。」   「藍穎和老劉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我更知道你和藍穎互相信賴的純真   感情。如果想為了逝去的愛人或摯友做點什麼。如果你還願意去堅守自己的信仰,或者想再為培養你的祖國做點什麼,就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只希望你能知道,現在的你,並非一無是處……甚至可以說,你是我、整個昆明軍區,甚至祖國最大的期望……所以,你必須要相信,你現在的價值只比過去更大。但與之相對,城空你在貌似冷漠的外表下卻過分善良……」   靜靜地看著被落日餘暉照耀著的大石頭,沈城空彷彿還能看見,自己和藍穎一起相依相伴時的景象。他彷彿還能聞到,訓練之後的藍穎,在身上透出的淡淡體香。他甚至還能聽見,藍穎偶然間曾說過的,喜歡和沈城空坐在一起的感覺。   藍穎已死,血燕部隊即將解散,韓錚也快要退休。如今的沈城空,已經沒有了對部隊的任何牽掛。韓錚告訴他,張博即將接替他成為血燕第一分隊的隊長。   因為潛伏的特殊性,因此這個計劃只有韓錚和王院長兩個人清楚,也因此,就在三天以前,血燕部隊已經為他、老劉和藍穎舉行了小型的葬禮。   據說,在葬禮之上,素來嬉皮笑臉的張博,已經和其他戰士一樣,抱著自己的「遺像」哭成了淚人。   在護士慢慢推著沈城空回到醫院的路上,沈城空偶然間看到,歐晴雪一個人落寞地走在軍營之中,她的右臂上赫然帶著一塊黑紗。   軍校剛剛畢業後的歐晴雪,懵懂的初戀對像突然戰死,想必對這個沒有經歷過太多世態炎涼的少女,在心靈上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吧。但正當沈城空一邊看著歐晴雪慢慢離去的背影時,一個男性士兵跑到歐晴雪身邊,面露慇勤地和她交談起來。   對於像歐晴雪這樣擁有顯赫背景和動人美貌的少女,一定不缺乏追求者吧…   …所謂的初戀雖然青澀朦朧,但恐怕也會來得快取得更快……相信歐晴雪必定會慢慢走出心中的陰霾,並接受其他男人帶給她的溫暖……沈城空這麼想著,便慢慢放下了對歐晴雪的擔心。   「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做一個頂天立地並有所作為的男子漢吧……」再次回想起義父沈軍醫在臨死前說的話,沈城空慢慢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就算要死,大丈夫也要馬革裹屍……只要能為心愛的女人復仇,死亡就不再是一個令人恐懼   的事情……   身為一個士兵,一個本應只為了命令和信仰而活的生命。如果真的可以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努力,為面臨危難的祖國雪中送炭,這不就是一個士兵所最終追求的信仰嗎?   最終,在午夜寂靜的病房裡,沈城空最終下定了決心。縱使極樂城是龍潭虎穴,他也決定要闖上一闖,更何況,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一個月後。   一輛破爛的皮卡,正在順著瀾滄江的沿線,緩慢地越過了中國,進入了名叫湄公河的流域地段,也從而進入了老撾境內。   在皮卡的貨運漏斗上,幾個穿著當地民俗服裝,頭部用厚實的帽子壓得嚴嚴實實的偷渡客,彼此間相對無言,每個人身上都至少帶著一把槍支,一邊忍受著崎嶇不平的山路所帶來的顛簸,一邊表情呆滯地遙望著眼前如畫般的美景。   「兄弟,兜裡有火兒嗎??」   漫長的沉默後,車尾的一名看起來極為消瘦,又滿臉鬍渣子的中年男子,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向對面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五官清秀但身體卻很健壯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沒有回話,只是用自己如同獵鷹一般犀利的雙眼看了看眼前這個似乎沒有任何惡意的男子。然後,年輕人左手依然警惕地抱著胸前那趕AK - 47老舊衝鋒鎗,右手則從兜裡掏出一盒火柴,交給了眼前的中年男子。   「謝謝……」中年男子劃了一下火柴,在看到微弱的火光燃起後,他臉上的表情好似快要渴死的人見到水源一般快樂,然後便自顧自地點上了香煙。   「你要來一根嗎??」滿足地抽了兩口煙,中年男子試圖和年輕人套套近乎,手捧著煙盒,示意讓年輕人拿走一根。   「……」依然是沒有說話,但年輕人臉上依然嚴肅的表情,表示他並不願意接受男人的香煙。   「放心,裡面沒有毒品……這只是正常的煙。」似乎是中年男子的熱情打動了對方,年輕人最終從煙盒裡抽走一根香煙,依然警惕地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才將香煙點著。   「不願意說話嗎??也對……我們這些被迫背井離鄉的人,都好像孤魂野鬼一樣,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但也因為各種罪孽,所以再也沒法回到自己的故鄉…   …「對年輕人一直沉默的反應習以為常,中年男子只是苦笑了幾聲,然後便用雙眼凝望著一旁的翠綠山巒,」對啊……走到這裡的話,就已經不是故鄉了……「   「我的目的地是芒新,估計再有十分鐘也就到了。謝謝你的火兒……希望咱們都能在找到新的故鄉吧……」   眼看視線的盡頭已經能看到破破爛爛的芒新市區,中年男子一直有些惆悵的臉上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但正當他準備收拾一下身邊的事物,並將懷裡的手槍塞得更緊一點,他面前的年輕人,這六個小時的旅途中,第一次開口了。   「我的目的地也是芒新。」   當這輛破舊的皮卡繞過芒新市區,朝著東南方向繼續前進時,年輕人和中年男子已經下了車。在他們的眼前,是陌生的土地和一望無際的貧窮,他們甚至可以看到,在市區入口,幾個穿著開襠褲,滿身泥濘的孩子,正在踢著一個都已經洩了氣的足球。   「呵呵……想不到該來的還是來了啊……」就在中年男子一邊自嘲,一邊想要走進芒新市區之時,AK47的槍口已經對準了男子的後背,而在他的身後,年輕人正在用帶有殺氣的眼神注視著對方。   「寶林,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將槍口抵上中年男子的後心,年輕人渾厚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說著。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范堂的套路……殺人於無形,從來也都不露聲色…   …「   雖然順從地舉起了雙手,但名叫寶林的中年男子卻依然在笑。而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顯然他們並不像在皮卡上偽裝地那樣互不相識,相反地,彼此之間似乎還頗為熟悉。   「之所以剛才沒拆穿你,只是不想我們的大名輕易被別人知曉。這點……身為厚才少爺的智囊,你不應該不清楚吧??」   「哼哼,你也不愧是厚德少爺的肱骨之將啊……看來滇西一場大戰後,你的頭腦還是依然清醒,心腸也依舊冷酷嘛……」   當年輕人向後退了三步,但依舊保持著用槍口指向寶林身體的姿勢,寶林終於一邊微笑著,一邊回過了身。   「好啦好啦……范兄弟你就別再嚇唬我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何伯對於一切有可能產生隱患的因素,向來都是謹小慎微的……所以派我來接應你,同時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一舉一動??哼哼……真是無聊……難道我范堂還會被敵人策反了不成嗎??   「   再次冷笑了三聲,名叫范堂的年輕人終於緩緩放下了槍口。   「哈哈哈……這就對了嘛……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而且……這次從中國戰場上成功歸來,又力克那個血燕部隊,兄弟你回去後可是會高官厚祿啊……所以就別計較哥哥我了,哥哥我也是不得已要做這些事情嘛……」   眼看著寶林臨危不亂,而且依然面帶微笑的表情,心知對方是極樂城裡絕對意義上的老油條,也很清楚極樂城對下屬的嚴密偵查機制,范堂最終收回了槍,一直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微笑。   「好啦……趕快跟我走吧,你的帕提亞已經等了您很久哦……這趟中國之行,范兄弟也肯定憋壞了吧……」   在緊張的局面終於得到緩解後,也在寶林的嬉笑聲中,范堂最終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備,跟著寶林走進了破舊的芒新市區。   寶林,中國人,祖籍廣西柳州,年齡四十二歲,隸屬於極樂城大當家何伯的二兒子何厚才的手下,目前負責維護極樂城向四周的國家販賣煙土的各種銷路。   從十三歲就開始跟著何伯的寶林,如今已經是極樂城內部中年幹部中的中流砥柱,負責看管銷路的他,也和范堂一起並列為極樂城四大幹部之一。   但是,在寶林每天習慣性的嬉皮笑臉之下,他卻有著極樂城中數一數二的奸詐和狡猾。將近三十年的打拼,讓他不僅僅深得何伯的信賴,更對極樂城內部的各個勢力,以及周邊地區的脈絡掌握地爐火純青。近十年來,所有惹過寶林,或者惹過二公子何厚才的人,最終或俯首稱臣,或被寶林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   從登上皮卡的那一刻開始,范堂就認出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寶林。他也很清楚,之所以派寶林親自前來,一方面突顯著極樂城嚴密的內控機制,另一方面也透露著極樂城內部,對自己這次回歸的重視。   可以這麼說,在皮卡之上,只要范堂說錯了一句話,或者做錯了一件事,那麼寶林一定會立刻對自己執行誅殺。當然,在察覺自己的不對勁後,本身並沒有過硬功夫的寶林,更有可能會在表面上不動聲色,並等待時機成熟後,對自己痛下殺手。   總之,無論從哪個方面,寶林都是一個必須要警惕的對手。更何況,隸屬於大公子何修德的范堂,和隸屬於二公子何厚才的寶林,原本就是互相想除之而後快的關係。   更何況,此時的范堂,他曾有一個已經不會再被使用的名字——沈城空……   如今的沈城空,在植皮手術之後,整個人從身高、體態、相貌、聲線上,都和死去的范堂如出一轍。在經歷了一個月的封閉訓練後,他已經可以成功地模仿范堂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都和過去的范堂一模一樣。比如剛剛在皮卡上的沉默和忍耐,以及下車後立刻用槍口指著寶林,都符合范堂的人格特點。   為了要完全模擬好范堂這個角色,沈城空只能假裝一個人在雲南躲避風頭,然後孤身一人從邊境逃回到極樂城。只不過,寶林的突然出現,以及極樂城過於嚴苛的審查機制,多少還是讓沈城空有些意外。   在動身前往極樂城之前,韓錚將屬於一級機密的,有關於極樂城的材料交給了沈城空。通過對大量材料的閱讀,以及對材料中照片的記憶,他大致瞭解了極樂城的內幕,也知曉其中每一個曾經和范堂有關的人物,他們的性格特點、說話方式和所處的立場。   極樂城,二十年前在金三角地帶突然興起的龐大武裝力量,首領何懷山自稱為「城主」,手下則親切地稱其為何伯。本人是當年駐紮在金三角地區,國民黨93師團的後代之一,到今年為止,何伯已經是一個六十八歲高齡的老人了。   二十年來,何伯通過集結當地所有的華裔武裝力量,先通過武力,鎮壓並掠奪了金三角周邊的一切土地,勢力強大到,甚至連老撾、緬甸和泰國政府都對其無計可施。   通過對土地的控制,何伯壟斷了當地所有的毒品種植,並進而掌握了從金三角運送往各國的毒品貿易。之後,用逐漸積累起來的財富,何伯開始涉足國際間的走私軍火貿易。大約在十年以前,何伯更是通過和周邊國家政府的談判,確保了極樂城在金三角地區的不敗地位,他一個人的地位甚至超過了任何一個小國的元首。到了今天,極樂城的勢力不僅僅控制著滇西幾國,甚至遠到東亞或歐洲,都有極樂城的貿易通路。   直到今天,緬甸、老撾、越南和菲律賓,實際上都要看何伯的臉色行事。但是,作為金三角附近最富有的國家,泰國政府卻一直和極樂城處於交惡的關係狀態。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近幾年中,何伯的極樂城,幾乎壟斷了周邊各國的色情行業。極樂城本身,和它的名字一樣,成為了可以超越澳門的娛樂聖地,這也讓以色情行業為支柱產業,同時對毒品和軍火不太感興趣的泰國政府,不用看何伯的臉色來做事。   只不過,不滿歸不滿,但面對著擁有過萬軍力的私人武裝,以及周邊各國鼎力支持極樂城的現狀,泰國政府對其也無計可施。近三年來,要不是國際刑警組織在暗中幫助泰國,恐怕何伯的軍隊,早就讓泰國首相跪地求饒了。   通過這些資料,沈城空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為何韓錚等人,一直視極樂城為邊境大敵。尤其在前段時間和真正的范堂作戰過,讓極樂城的軍事和機動能力,更讓每一個中國軍人感到恐懼。   但是,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強大到如同何伯這樣的人物,或者說龐大到極樂城這樣的私人武裝,卻也面臨著一些短時間內難以解決的問題。而這個問題說起來似乎很簡單,那就是何伯的兩個兒子,何修德與何厚才之間的王儲之爭。   隨著何伯的年齡越來越大,兩個兒子對未來極樂城老大的位置,所表現出的覬覦之心也愈發強烈。正好似中國古代封建王朝一般,在極樂城內部,也因為二子之爭,而形成了兩股相互對立的勢力。   具體到范堂和寶林,一個負責極樂城的暗殺部隊,同時控制著小部分的軍隊,另一個則掌握住極樂城的財源生命線。這兩個人分別是兩位公子手下的最得力干將。也正因為如此,沈城空必須要偽裝出,在見到寶林後的不信任模樣。   事實上,即便不去管極樂城嚴密且無孔不入的審查制度,沈城空甚至擔心,就算自己偽裝得極為成功,並不願意見到自己歸來的二公子何厚才,以及寶林等人,是否會殺掉自己滅口。也正因為如此,沈城空才會從一開始就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即便貌似放鬆下來,並跟隨著寶林走進芒新市區,他的雙眼也一直緊盯著寶林的後背。   從芒新市區到金三角已經是咫尺之遙,不過由於芒新市本身也屬於極樂城的控制範圍,再加上此時天色已晚,因此寶林似乎並沒有立刻帶著沈城空回去的意圖。   穿行在簡陋的芒新市區,看著四週一排排破舊的平房,沈城空不禁有些驚訝於,所謂的,富可敵國的極樂城,下屬的領地卻貌似十分貧窮。街邊毫不規矩地露出下垂的雙乳的中年婦女,連一條完整的褲子都沒有的孩童,以及四處可見的簡陋的小賣部,這些都毫無疑問地透露著芒新市的貧窮。   但是,當沈城空跟隨著寶林,看到自己今晚即將入住的酒店之時,他之前所有對芒新市的印象,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一座宮殿,或者說是一座行宮,一座如同用金子搭建起來的,充滿了當地古風的建築,在門口的大牌子上寫有「極樂行宮」的字樣。在宮殿的門口,站著兩個膚色黝黑,但穿著黑色軍服的士兵,他們的手上都握有荷槍實彈的衝鋒鎗。或許也是威懾於極樂莊和這兩名全副武裝的軍人,似乎就連芒新市中的孩童,都不敢到宮殿的門口去玩耍嬉戲。坐在一邊的老太太,在看到寶林和沈城空停留在宮殿門口後,甚至都用手摀住自己的眼睛,生怕眼神的怠慢,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范老弟,今天時候不早了,就委屈你在這裡屈就一宿吧。明天厚德大少爺,應該會派專人接你回到極樂城的……在此之前,就好好享用你最愛的帕提亞吧…   …「   在兩旁的士兵整齊地做著軍禮的同時,寶林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帶著沈城空走進了宮殿。而沈城空在步入宮殿之後,雖然表面上不露聲色,但內心中立刻被內部金碧輝煌的裝飾所深深震撼。   通過之前看過的資料,沈城空知道,在極樂城管轄的範圍內,每一個市區都有一座諸如這座極樂莊一樣的行宮。沈城空還知道,每一座行宮的構造,都不過是在模仿比之更為宏偉的極樂城。但即便如此,當看到極樂莊門口矗立著的一塊巨大的祖母綠寶石,已經宮殿內壁用真正的黃金鑲嵌的圓弧穹頂,一輩子只在軍營中艱苦樸素的沈城空,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驕奢淫逸。   過於華麗的行宮,和外面過於貧窮的城鎮,似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也讓沈城空不由得思索,極樂城本身,對於金三角周邊生活的百姓,或許反而是令人畏懼的存在。   跟隨著寶林,走在前往宮殿深處的華貴通路上,沈城空除了短暫的驚訝外,內心中卻在努力思索著帕提亞這個名字的意義。   按照資料裡的內容,尤其是關於范堂的詳細解讀,祖籍泰國的帕提亞是范堂在極樂城中的第一情婦,同時管理著極樂城內部唯一一支女子近衛隊,保護的目標則是何厚德本人,以及范堂等精英骨幹。   隨著愈發深入宮殿內部,沈城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在盡頭的一扇黃金寶石雕琢出的大門外,一群身穿泰國傳統民俗服裝下筒裙,同時又身背著槍支的女子近衛隊員正分站兩排。據說,每當帕提亞離開極樂城,她都會挑選一些得力的女兵隨身護衛。   看到這些面色嚴肅的女兵,沈城空意識到了兩件事。首先是,在這座黃金寶石大門裡,必然是范堂當年的情婦帕提亞了。其次,沈城空有些意外地發現,這些看起來都是泰國裔的女兵們,卻不像想像中的那樣身材矮小,雖然大多數看起來都頗為漂亮,但每一個卻都人高馬大,身材也頗為結實。   當寶林和沈城空走近女兵隊之時,為首的一名看上去至少一米八零以上,有著棕色皮膚和結實身材,但五官卻長得濃眉大眼,英氣中不失漂亮的女官,表情嚴肅地向著寶林走了過來。   「寶林督長,你差不多該停步了……我們的主人只是在等范堂督長,卻並沒有邀請你一同進去。」   出人意料的,按理說帕提亞在極樂城中的級別要低於寶林,其手下的女官自然比寶林低得更多,但在看到寶林後,這名英氣又美麗的女官從說話的態度上卻十分不客氣。   「呵呵,亞斯米……你們家主人為了保護自己的男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   面對這名叫亞斯米的,留著一頭短髮,且身材高大的女軍官,寶林似乎早已料到一般,表面上倒也並不生氣。   「那當然了,誰不知您寶林督長向來殺人於無形……請您見諒,為了確保范堂督長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極樂城,我們不僅希望你立刻離開,還會一整夜留守在這裡。」   「好好好……」最後對比自己還高半頭的亞斯米笑了笑,寶林回過頭並走到沈城空身邊,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真是好福氣,不僅有金玉美人相伴,身邊還有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衛士……老哥我就不煞風景了……」   「好……你路上小心。」   雖然對於亞斯米驅趕寶林的態度多有驚詫,但很清楚極樂城內部的矛盾重重,再加上因此也能確保自己不會遭受寶林等人的暗算,沈城空倒也不做任何阻止,簡單地回應了寶林一句,便目送著他漫步走向宮殿的大門口。   等到寶林的身影徹底在眾人的視線之外,亞斯米才終於走到了沈城空的面前。   只不過不同於對待寶林時的冷酷,亞斯米在面對沈城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極為柔和。   在沈城空的記憶中,這個名叫亞斯米的女軍官,是帕提亞手下最得力的幹將,本人和帕提亞年齡相仿,兩人從小也算是青梅竹馬。而且,作為范堂的女人,帕提亞對待范堂的態度,也帶到了她身邊的女兵們身上。也正因為如此,當亞斯米溫柔地和自己說話時,沈城空依然可以偽裝成一臉平靜的模樣。   「范督長……這一趟真是辛苦您了……本來下奴們應該為督長沐浴更衣,但帕提亞主人想要親自為督長接風……所以請督長寬恕下奴們的無禮……」   「恩……我明白了……帕提亞就在裡面對吧??」   「是的……主人已經在此等候了您一天一夜了……」當兩名女兵適時地將黃金寶石大門打開,沈城空立刻聞到了一股玫瑰的香氣。在亞斯米地指引下,沈城空也漫步走進了這座香飄四溢的人間天堂。   步入帕提亞居住的房間,首先映入沈城空眼簾的,是一口十分寬大的沐浴池。   池子的內部佈滿了清澈的熱水,水面上還飄散著大量的玫瑰花瓣。而在池子的中心,那個名叫帕提亞的太過女人正背對著自己,將健康的小麥膚色,和頗為高挺的肩膀,以及滿頭秀髮,都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過去的二十四年,習慣了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習慣了刀口舔血的沈城空,從來沒有體驗過,像現在一般的人間仙境。浴池的四周,用玉石雕刻成的精緻龍頭,每一個龍頭都在向池子中吐露著溫暖的清水。池子的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簡直可以讓人眩暈,而在池子的中心,還有一個絕代佳人,正在等候著自己。   雖然,從小到大都一直堅守自己的信仰,雖然,自己的心中仍然只有藍穎。   但不可否認的是,從一進入黃金寶石大門開始,沈城空的心跳就開始加速了。   毫無疑問,為了偽裝好自己的身份,沈城空必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和帕提亞發生肉體關係。但是,如果說生活狀態可以模仿,言談舉止可以偽裝,那麼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發生關係,尤其是和范堂生前彼此熟悉的情婦發生關係,心中始終被藍穎佔據的沈城空又能否應對自如呢??   「砰」的一聲輕響,沈城空背後的大門被亞斯米等人關上。也就在大門關閉之後,帕提亞終於開口展露自己柔和唯美的聲線了。   「親愛的堂……你已經很累了吧……帕提亞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了……終於能   等到你,帕提亞真的好開心啊……「   當帕提亞慢慢轉過身子,沈城空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頓住了。在他的眼前,是一張精美的面孔。曲線明晰的鵝蛋臉上,一雙又細又長的丹鳳眼好像在吐露思念般,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沈城空。妙目之下,高挺的鼻樑和櫻紅色的嘴唇,在水氣中看起來既朦朧又美好。   水面之上,帕提亞胸前柔軟而飽滿的雙乳,渾圓又結實。清晰明朗的鎖骨上,帶著水氣的秀髮透露著誘人的光澤。兩顆如同嘴唇顏色的,櫻紅色的乳頭,似乎已經在微微勃起了。   「親愛的……請不要發呆好嗎……讓帕提亞來為你洗去旅途的疲倦……今晚   讓帕提亞來侍奉你好嗎??「   「恩……」   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沈城空心知只有硬著頭皮向前,因此也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甚至脫掉了自己的內褲,將自己被植皮後完好無損的,肌肉分明的肉體,以及下體那根已經不聽話地勃起著的肉棒,一併展現在帕提亞的面前。   一步、兩步、三步……沈城空沿著池邊的階梯,慢慢走進了水中。當他走到帕提亞面前時,帕提亞臉上的笑容既嫵媚又似乎帶著些感動。但是,當帕提亞嬌羞著,一頭鑽進沈城空的懷裡,沈城空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僵硬住了。   沈城空,或者說整個中國軍方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資料裡那個范堂的情婦,真實身份竟然是個變性人。也正是因為這點瑕疵,很可能在一瞬間,就可以讓沈城空的潛伏計劃瞬間化為烏有。   當帕提亞柔軟的身體貼上沈城空之時,他除了感受到帕提亞身體的熱度,感受到帕提亞乳房的柔軟,但同時,他也感受到在自己的下體,有一根硬梆梆的東西頂了上來。   震驚之中,沈城空低頭看了看胸口下的水面,透過清澈的熱水,他居然看到了在帕提亞的小腹下方,在那片在水中飄散的陰毛從中,竟然有一根只應男人具有的肉棒。   事實上,作為掌控了湄公河流域,甚至周邊各國色情事業的極樂城,本來也壟斷了東南亞的變性人性交易市場。嚴格來說,在這片土地的任何一個地方,變性人的出現都合情合理,更何況帕提亞的資料裡明確寫著,她的祖籍是泰國。   但是,諸如性別不明這種資料很難出現在軍方的機密文件裡,因此沈城空根本不清楚帕提亞的真實性別。而且從常理來講,一輩子都生活在軍營的沈城空,也無法理解像范堂這樣的一代梟雄,竟然會養著一個變性人做自己的情婦。   一想到帕提亞曾經是男兒身,再加上始終在自己的陽物上,感受著對方的硬度,沈城空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脫力。但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即便心中產生了巨大的排斥,但他的陽物卻似乎更加硬挺了。   此時的沈城空開始慢慢意識到,之所以自己在心理和肉體上的反應不同,正是韓錚在他離開之前,所謂的本能條件反射。注射在沈城空腦垂體中的,本應屬於范堂的DNA,此時正在發揮著它的作用,讓沈城空並不按照自己所想,而是按照范堂的思路開始分泌大量的性激素。   「呵呵……下面的寶貝好像憋了太久吧……就好像帕提亞一樣,這一個多月為了等你回來,始終都在克制著自己啊……」在帕提亞嬌笑的同時,她的雙臂已經纏繞上沈城空的後背,左手的掌心輕柔地撫摸著沈城空的後背,右手修長的手指則慢慢向下滑動,乾淨的指甲輕輕撓著沈城空結實的屁股。   「帕提亞……我身上有點髒……我想先洗一下……」雖然身體上並不排斥面前的這個絕美的變性人,但心裡上仍然感到彆扭的沈城空,試圖用一些並不高明的借口來搪塞帕提亞。   「不用……無論你是乾淨的還是髒的……帕提亞都是你的……你也都是帕提   亞願意奉獻出一切的男人……「   說完這句之後,帕提亞開始將頭髮枕在沈城空的肩膀上,吐出香艷的舌頭,輕輕舔著沈城空的臉頰和耳垂。與此同時,她的肉體也在不斷上下研磨,讓自己的肉棒和沈城空的肉棒之間不斷摩擦起來。   眼看著帕提亞開始柔情蜜意地向自己展開攻勢,心知這次考研必須要咬牙通過,而且也明白自己在女人方面肯定比不上那個范堂。為了不露出馬腳,也為了緩解自己的心裡牴觸,沈城空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   「帕提亞……我有些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單純享受嗎??」   「當然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比什麼事情都重要……更何況你是我的英雄……英雄本就應當享受女人的愛慕……」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沈城空終於避免了露出馬腳。在將主動權交給帕提亞後,他索性閉上了眼睛,開始任由帕提亞在自己身上做任何事情。   輕吻著沈城空的臉頰,然後又舔著沈城空的脖子。帕提亞如同一隻發情的母貓,身體始終貼在沈城空的身上,勃起的肉棒也不斷敲打著沈城空的肉棒。   一邊用手指揉捏著沈城空的左乳頭,一邊用嘴唇輕輕吸吮著沈城空的右乳頭,原本身為男兒身的帕提亞,似乎很懂得該如何取悅自己深愛的男人,並一邊愛撫著沈城空的身體,一邊抬起美妙的丹鳳眼,偷偷觀察著沈城空臉上的表情。   在帕提亞的要求下,她拉著沈城空走到在浴池的邊緣,一處用大理石砌成的石床邊上,並讓沈城空躺在上面,只讓脖子以上露出水面。   「真是好雄壯……也好美麗……」低頭看著沈城空探出水面的肉棒,帕提亞嫵媚地笑著,然後便跪在石床的外沿,張開嘴巴含住了沈城空的肉棒。   當帕提亞溫暖濕熱的嘴巴開始順著沈城空的肉棒上下蠕動,生平第一次被人口交的沈城空,整個人都開始緊繃起來。隨著下體的快感開始升級,沈城空的心裡也產生一種錯覺,彷彿身邊的帕提亞並不是令人感到扭曲的變性人,而是一種類似於雌雄同體的神明一般,會讓人軟化或傾倒的女神。   帕提亞為沈城空口交了一會兒,便鬆開了嘴巴,轉而將頭扎進水中,舌尖慢慢地沿著沈城空的陰囊和會陰向下舔弄。在冒出水面換了一口氣之後,帕提亞索性用雙手分開沈城空的兩條腿,讓對方的屁眼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絲毫不顧及所謂的臉面,當帕提亞再次將頭扎進水中,她秀美的臉蛋乾脆頂在沈城空結實的屁股之中,舌尖則忘情地捲舔著沈城空屁眼周圍的皺褶和毛髮。   連續享受著從未體驗過的刺激,此時的沈城空早已渾身顫抖不已,表情中也只剩下享受。而當帕提亞的小舌開始侍奉自己的屁眼,沈城空整個人都如同被電擊一般,要不是帕提亞修長的手指捏合著沈城空的腳趾,並同時撐著沈城空的雙腿,他甚至爽到快從石床上掉下來了。   再度換氣的時候,帕提亞看到沈城空那根已經腫脹到極限的肉棒,會心一笑之餘,整個人也從水中站了起來。   直到帕提亞完全站出水面,沈城空才終於看清了對方美妙的身體的全貌。只見在圓潤的雙乳之下,本身便擔任極樂城女衛隊長的帕提亞,平坦而光滑的小腹看起來十分結實。寬大的胯骨和纖細的腰身構成了誘人的曲線,而在胯部向下,兩條修長筆直的雙腿,在大腿之上有少許肌肉的痕跡,但卻不像男人的肌肉那樣突兀,相反則在勾勒出完美曲線後,顯得格外誘人和性感。   在帕提亞的兩腿之間,在修剪過的,看起來十分柔軟的陰毛之下,一根表皮十分光亮,相對男人要稍小一點,但卻依然十分挺拔的肉棒清晰奪目。在肉棒的前端,已經冒出包皮的龜頭紅潤並附有光澤,肉棒的下方,一對柔軟的玉袋妖艷中透露著健康的光彩。   近距離看著帕提亞那至少有一米七五的曼妙身材,以及和她動人的美貌極不相符的下體,沈城空再次產生了錯覺。他這一生中唯一擁有過的女人,藍穎的身體和帕提亞同樣修長也同樣健康。雖然膚色不同,但帕提亞結實的小腹和大腿,都讓沈城空有種錯覺,彷彿眼前的肉體是屬於藍穎,而非帕提亞的。也正是在這種錯覺下,沈城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心中對於變性人的偏見正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錯亂的迷醉感。   「大寶貝已經忍了很久了吧……就好像帕提亞的小寶貝一樣呢……」當帕提亞手扶著沈城空的肉棒,並同時用自己的修剪得光滑無比的菊門,慢慢吸納住整根肉棒,沈城空和帕提亞都倒抽了口涼氣。而當帕提亞雙手向後撐住身體,同時開始上下套坐之時,沈城空清楚地看到帕提亞柔軟的玉乳在上下搖曳,下體硬邦邦的肉棒也同時來回亂顫。   「啊啊……堂……帕提亞的銷魂洞……還是很美好吧……」越坐越快的帕提亞,秀麗的五官此時早已寫滿了淫慾,她的丹鳳眼此時微閉著,誘人的鮮紅色嘴唇則輕微吐露著口內的丁香。   「是……沒錯……」反觀此時的沈城空,兩年多來第一次碰女人,就遇上了這樣一個格外詭異也格外性感的人間尤物,甚至久未上陣的陽物,也在兩年來第一次開葷後,直接越級去享受過於滾燙和狹窄的腸道。這讓沈城空的雙眼愈發迷離,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帕提亞的乳房。   隨著帕提亞的屁股越來越快地撞擊沈城空的胯骨,水池中的二人都愈發放肆,下體的射精衝動也越來越近。   只見帕提亞突然將整個上半身都伏上沈城空的胸口,她的香舌忘情地捲舔在沈城空的嘴裡,厚實的臀肉同時在沈城空的手掌中,繼續著瘋狂地扭動套坐。   不一會兒,帕提亞又直起上半身,同時由跪著的姿勢改為蹲著,並從而可以用更大的力度和幅度去套坐著沈城空的肉棒。與此同時,她的肉棒也好似破浪鼓一般,隨著帕提亞身體的起伏,不斷拍打著沈城空的陰毛和小腹,馬眼口透明的愛液,甚至都在沈城空的下體積累成了一灘水窪般的污漬。   最後,實在忍受不住帕提亞的誘惑,也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慾火,沈城空最終放棄了一切偏見,他乾脆也坐起身體,雙臂緊緊摟著帕提亞的腰肢,頭部塞進帕提亞的雙乳,開始用力向上挺著自己的胯骨,和依然用力向下沉坐的帕提亞,兩個人的胯骨不斷互相對衝著。   「啊啊啊……堂……帕提亞……帕提亞要來了……要來了啊!!」   「……」   突然,帕提亞和沈城空不斷碰撞的肉體,開始以超快地速度互相對撞。也就在帕提亞縱聲浪叫,而沈城空也閉緊雙眼的同時。沈城空只感覺自己的精關再也守不住,在和腸壁的一系列激烈地摩擦後,猛然向腸道深處射出了自己濃郁的精液。   與此同時,當帕提亞渾身抽搐之時,一股濃濁的熱流也噴射在沈城空結實的腹肌上。帕提亞竟然僅僅被抽插後庭,肉棒在沒有任何愛撫的情況下便射了精。   足足休息了幾分鐘,剛剛經歷了過於激動的高潮的二人,才從氣喘吁吁中恢復過來。但是,就在沈城空回歸了理智,試圖像帕提亞說些什麼之時,帕提亞卻先於沈城空開口說話了。   而當沈城空聽到帕提亞所說的內容,他立刻在第一時間露出了極度驚恐和震撼的表情。   「真是很不錯啊……沒想到冒牌的比正貨還要有感覺……」   聽到帕提亞突然如此說著,沈城空雖然還想不清是什麼原因,但立刻意識到自己本來應該還算完美的偽裝暴露了。只見他原本迷離的雙眼突然精光四射,大吼一聲後,將帕提亞整個人都推了出去。然後迅速衝向水池另一邊岸上,自己脫下的那些衣物。   迅速拿起衣物旁邊的AK47,沈城空就這樣光著屁股站在水裡,同時用槍口指向身後的帕提亞。不過,即便是被槍口指著眉心,此時的帕提亞卻依然在笑著。   「好厲害的身手啊……恐怕都不遜於那個死鬼呢……」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   雖然有些驚訝於帕提亞面對槍口的反應,但此時已經沒有退路的沈城空,連想都不想,便已經拉開了步槍的保險。只要他的手指輕輕一勾,眼前的變性尤物就立刻會腦袋開花。   「難道你就不怕酒店裡的監控錄像,將你的魯莽行為拍下來嗎??」   「如果連你這關都過不去……我也就不在乎什麼未來了。」   「哈哈哈,說的還挺有骨氣……不過還好啦,這座酒店,乃至整個芒新市,都屬於我帕提亞……所以至少沒人會追究你在這裡拿槍指著自己的情婦。」   「你是什麼意思!??」從帕提亞突然轉變的話鋒中,沈城空似乎聽出了一絲從容。   「好了好了,冷靜一點吧……身為血燕不應該如此衝動吧……難道你想打死自己的同伴嗎??」   「同伴!!??」當帕提亞接連說出自己是同伴,以及叫出了沈城空的代號——「血燕」。沈城空似乎意識到什麼,但在未確認之前,他的槍口依然指著眼前繼續嬌笑的帕提亞。   「血燕同志……你難道不好好想一想……之前你們中國軍方得到的,有關於范堂的詳細材料,以及他的DNA是誰送給你們的??你難道不覺得好奇,為什麼偌大一個極樂城,你們惟獨對范堂的資料瞭如指掌,而且只得到了范堂一人的DNA樣本嗎??」   「難道……難道你是……」   「不錯,我就是你在這裡唯一的夥伴,隸屬於國際刑警,同時幫助泰國政府潛伏在此的人啊。」   當帕提亞面帶自信地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之時,沈城空簡直震驚到無以復加。雖然在離開昆明軍區之前,韓錚曾說過,在極樂城有一個可以接應自己的內線。自己也曾懷疑過,為什麼軍方惟獨對范堂瞭如指掌。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接頭人竟然是個變性人,竟然是范堂的首席情婦!!   「怎麼……幹嘛還這麼兇惡地看著我??你是在奇怪,為什麼一個變性人可以做臥底呢??還是在奇怪,這個臥底竟然是范堂的首席情婦呢???」   此時的帕提亞,早就沒有了剛才魚水之歡的溫婉動人,相反則好像大變臉一般,臉上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精明和幹練。她那雙彷彿會說話的丹鳳眼,此時也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沈城空,直到沈城空自己將槍支扔回了一旁的岸上。   「哼……你要殺我的話,恐怕剛才就已經動手了……所以我相信你。」當沈城空突然露出一絲苦笑,並主動將槍扔掉。帕提亞的眉目間似乎閃過了一絲對沈城空的好感。畢竟,沈城空能夠立刻分清事情的真偽,並選擇充分相信自己,這都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呵呵,這樣才對嘛……」眼看沈城空已經放下了警戒,帕提亞轉而面露微笑,並毫不在乎地赤裸著身體走出了水池,朝著一旁的臥室走去,「既然終於接到你了,那麼就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說話吧……」   眼看著帕提亞離去時誘人的背影和結實挺拔的肉臀,沈城空不禁暗自苦笑。   畢竟在幾分鐘前,自己竟然還鬼迷心竅般地和這個變性人發生了關係。而在幾分鐘後,二人之間的關係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不一會兒,在臥室的大床上,在帕提亞的要求下,沈城空和她躺在了一起。   按照帕提亞的說法,這麼做至少可以讓兩人將情人關係偽裝得更像一點。而在之後的交流中,沈城空逐漸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帕提亞,本名並不叫帕提亞,但確實是出生於泰國清堪省。   在幼年的時候,帕提亞的父母在一次當地暴亂中,被當時極樂城的武裝力量所殺害。但當時的帕提亞,由於在暴亂中被後來前去鎮壓暴亂的泰國軍方所救,因此不僅倖免於難,還被泰國政府所收養。   由於憎恨殺害自己父母的極樂城,帕提亞從十四歲時就接受了變性手術,從一個外表清秀的男孩子,變成了秀色可餐的美裡少女。在此之後,帕提亞主動申請加入了國際刑警東南亞分部,並因為自己的變性人身份,成為了國際刑警下屬,一個類似於培養美女間諜的組織。   帕提亞十八歲時,她奉命前往極樂城潛伏。而她潛伏的方式,便是利用當時還未當上極樂城四大幹部之一的范堂,喜好變性人的性癖,成為了范堂的情婦,並一待就是七年。   在這七年中,為了配合中國軍方、泰國政府和國際刑警制定的大方針,帕提亞始終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甚至連一個任務也沒有做過。相反則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角色,偽裝成范堂的首席情婦,一方面陪伴在范堂身邊,另一方面自己也通過敏銳的頭腦和後天練成的格鬥技術,在范堂地推薦下,成為了極樂城大公子何修德的女子護衛隊隊長。   事實上,就在范堂前往中國境內並展開那場戰鬥之前,帕提亞就已經將范堂的DNA樣本,偷偷送往了中國政府。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只有像帕提亞這樣和范堂朝夕相處的女人,才能得到范堂的基因樣本。   在范堂戰死之後,帕提亞就已經得知,中國軍方將派遣一個代號為「血燕」   的特種兵,通過植皮和腦垂體注射,偽裝成范堂的樣子潛入極樂城。為了配合沈城空的行動,也為了能在沈城空真正進入極樂城之前,給對方一些幫助,帕提亞索性利用自己身為范堂情婦的身份,比其他人更早一步來到芒新市等待沈城空。   當帕提亞柔和美好的聲線,逐漸將自己潛伏的來龍去脈講完,臥室外已經是一片漆黑,貧窮的芒新市也進入了沒有任何夜生活的夜晚。一時之間,在臥室柔和的燈光中,剛剛長篇大論完的帕提亞,安靜地躺在沈城空的身旁,而沈城空此時則在腦子裡不斷思索著帕提亞所說的一切。   「呵呵……雖然我說了這麼多,但你肯定不能立刻消化掉……有什麼疑問就儘管說吧,為了我們的任務,我會知無不言的……」側過臉看著帕提亞柔美絕倫的臉孔,再加上已經基本相信了對方身為夥伴的身份,沈城空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不禁柔和了許多。   「為什麼……你在范堂前往中國之前,就要把DNA發過來呢??而且你在第一眼看見我,就知道我不是范堂……難道說你已經料到了范堂不會回來嗎??   「」是這樣……其實范堂這次出征中國,本就是中了何厚才和寶林的計謀。   就在前段時間,他們借口中國軍方開始做大,因此要求掌管部分軍隊,又精通戰術的范堂,前往中國騷擾你們……但事實上,就在范堂進入中國邊境之後,寶林他們便匿名將范堂的行蹤告知了中國軍方……「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情報部截獲的資料,是極樂城故意散播出來的!!??」   「不錯……確實是二公子和寶林先放出來的消息……他們之所以要這麼做,無非還是因為極樂城裡的幫派之爭。而對於范堂來講,他所支持的大公子,因為無論在才華還是外表上,都比不過能力更強的二公子……所以為了像何伯證明大公子的價值,范堂才會冒死前往中國的……」   「怪不得……」   聽著帕提亞的敘述,沈城空隱約中回憶起,一個多月前在瀾滄江畔,在那座地獄般的地窖裡,范堂曾不只一次提過,自己是來尋死的。直到此時此刻,沈城空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時明明可以率兵突圍的范堂,會選擇留在哨所的地窖裡和自己同歸於盡了。   如果已經知道自己必死,那麼范堂的一切行為就具備了合理性。只不過,這個原本想慷慨赴死的梟雄,臨死前卻帶上了自己心愛的藍穎。想到這裡,想到逝去的藍穎,沈城空原本已經隨著時間平復下來的心,又感到了一陣陣刺痛。   「范堂……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經過了和帕提亞的交流,此時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的沈城空,雙眼呆呆地注視著華麗的天花板,並喃喃地問道。   「呵呵……他啊……雖然對何修德十分忠誠……但總的來說,只精通兵法韜略,卻不懂得人心叵測的蠢貨……他本人的性格其實十分暴躁……所以……你如果真想偽裝的很像,就必須要裝作心狠手辣才行……」   當帕提亞一邊回答,一邊回憶著記憶中的范堂之時,她的臉上似乎流露出一絲哀傷之意。這讓沈城空看來,或許是七年的潛伏生活,讓帕提亞多少也對范堂產生了一點點感情??   「你……對范堂還有所留戀嗎??」雖然從道義上,沈城空並不意外於帕提亞對范堂產生感情。但畢竟要執行極為艱險的任務,他認為還是將問題問清楚為好。   「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面對沈城空的疑問,出人意料的,帕提亞的臉上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不……我只是看你的表情中似乎有些不捨。而且你剛剛對我的熱情……或許……」   「呵呵……你不要誤會……我在范堂身邊七年,也受盡了他的凌辱七年…   …范堂的凶殘……可絕非你們這些光明正大之人能想像出的……所以,我只是有些感歎生命無常……對於范堂本人……我並沒有任何地留戀……「   雖然嘴上否認著對范堂存在同情或其他情感,但帕提亞說著說著,卻面露憂傷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她接下來所說的話,雖然此時的沈城空還不能完全體會,但也能從對方的眉宇間感受到一種無盡的哀愁。   「我只是習慣了,一個人的時候感到孤單……而且,你應該也很清楚……從我們進入極樂城的這天開始,就注定了踏上一條不知歸途的道路……這樣緊張的生活無窮無盡,沒有盡頭……我們隨時準備著為堅守的信仰去犧牲……但也會因為人類與生俱來的七情六慾而感到傷懷……」   突然,帕提亞整個人,猛地爬到了沈城空的身上,她芬芳而清秀的臉孔,距離沈城空的眉目不過咫尺之遙,而她那雙會說話的丹鳳眼,似乎在流露著哀怨的同時,也在深邃的瞳孔中暗藏著一些希望。   「但是……剛才和你的歡好……是帕提亞真心實意地表白……你無法理解,一個七年來始終孤軍奮戰,一個為了達成目的而出賣色相的女人……當終於找到了可以並肩作戰,互相信賴的戰友……找到了可以在夜裡放心地將頭靠在他胸膛上的男人……心中到底是有多麼開心……」   「帕提亞……」   此時此刻,窗外的世界已經一片安靜。而在沈城空的面前,帕提亞又變回了剛見面時小鳥依人的模樣。   看著帕提亞眼神中的無助,沈城空忽然又產生出錯覺,彷彿眼前這個一直潛伏在此的女人,這個為了信仰敢於捨棄一切,但又擺脫不了女性的脆弱的人間尤物。似乎在某些方面,有種沈城空無法名狀地,但卻和他深愛的藍穎有所相似的地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彼此都身處極為危險的境地。即便眼前的女人並不算真正的女人,儘管沈城空的內心中,還被藍穎完全填滿。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他,在這種奇妙的氣氛中,無法克制地想去擁抱住帕提亞,甚至想去親吻她的臉頰。   究其原因,在極端的環境中,人的外表雖然很可能偽裝得十分強悍,但他們的內心都是極度脆弱的。而且,當沈城空緊緊擁抱住帕提亞,他不僅僅在給予帕提亞以溫暖,自己也在從帕提亞身上汲取早已忘卻的溫度。   「謝謝……謝謝你願意主動擁抱我……而不是剛見面時,為了完成任務的擁抱……一般的男人,都是在見到我的臉龐就想要佔有我,但在見到我的全身後,至少一半的男人會罵我是妖怪……」   「帕提亞……我想……我應該不是你所謂的那一半男人。」   「血燕……不……范堂……請你……再徹底佔有我一次……我這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體驗過,可以放下心來去讓男人佔有自己……求你了……」   在臥室內暖色的燈光下,沈城空肌肉分明的高大身軀,逐漸將帕提亞修長結實的美麗肉體緊擁在懷裡。他們第二次接吻,但卻是第一次放鬆下來去吸吮對方的舌頭。此時此刻,也許是動了真情,也或許是依然迷醉在藍穎的幻象中,總之沈城空不僅開始逐漸接受帕提亞,甚至不介意兩人再度變得硬邦邦的下體互相摩擦。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擁吻的熱度都開始逐漸增高,原本只是輕輕纏繞的兩條舌頭,此時已經開始胡亂打轉。沈城空強有力的雙臂,此時繞過帕提亞的後背,兩隻大手拚命揉捏著帕提亞的臀肉。而帕提亞則不斷前後蠕動自己的肉臀,讓兩個人的肉棒不斷互相刺激,陰毛不斷互相刮弄,肉囊也彼此擠壓著。   「請……享用帕提亞吧……」   嬌呼了一聲之後,帕提亞躺倒在一旁的床上,左手捏揉著自己的右乳頭,右手則輕輕撫弄著自己的肉棒,一雙妙目迷離地看著正爬上來的沈城空,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渴望和誘惑。   再次將身體交合在一起,此時的二人心境卻和之前的一次截然不同。當沈城空開始大力抽送,帕提亞的全身都在顫抖,美妙的嗓音也毫無顧忌地釋放著動人的歡叫,兩條結實的大腿也用力包夾著沈城空的腰部。反觀沈城空,在下體不斷抽送的同時,也時不時俯下身體和帕提亞激吻,或者彎著後背,用舌頭舔著帕提亞柔滑的頸部。   不一會兒,帕提亞主動改變了姿勢,變成誘人的狗爬式,將自己寬大厚實的屁股撅起在沈城空的面前,而當沈城空再度進入帕提亞的身體,他乾脆雙手握住帕提亞的大臂,將對方整個上半身都拉拽起來,也讓二人交合地更加徹底而瘋狂。   抽送之中,沈城空乾脆讓帕提亞直起上半身,後背貼著自己的胸膛,帕提亞則扭過頭,吐出溫熱的舌頭,任由沈城空的嘴唇盡情吸吮。與此同時,沈城空的左臂摟著帕提亞的腰肢,右手乾脆沿著帕提亞的脖頸向下探去,先捏揉著她飽滿的乳房,然後滑過她結實平坦的小腹,最後突然一把握住了帕提亞的肉棒。   「啊啊……親愛的……用你的大手……讓帕提亞釋放出來吧……」或許是出於本能,沈城空的右手從一握住帕提亞光滑硬挺的肉棒開始,便很有節奏地配合著自己的突入,上下套弄起來。而在他的雙面夾攻下,帕提亞很快便渾身酸軟,一邊繼續放聲歡叫著,一邊伸出自己的右手,和沈城空的右手交合在一起,一同握住自己的肉棒來回套弄。   「啊啊……要出來了……要出來了啊!!!!」   「我也……快不行了……」   「射進來……把你的全部……射進帕提亞的身體裡啊……」   隨著帕提亞一陣激烈的浪叫,沈城空只覺得手中的肉棒突然脹大起來,緊接著,一股濃濁的精液,從帕提亞的下體,如同一道水箭一般激烈地噴了出去。也就在帕提亞開始高潮的同時,她的腸道開始劇烈地絞殺沈城空的陽物。於是,沒等帕提亞射完,沈城空也咬緊牙關一聲嘶吼,濃濁的精子毫無保留地噴射在帕提亞的銷魂洞裡。   又是一番雲雨過後,已經筋疲力盡的二人卻相對沉默,只是互相抱著,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激情褪去後的惆悵。也正因為理智慢慢恢復,沈城空在睡著之前,將自己心中依然存在的疑惑問了出來。   「帕提亞,如果照你所說,二公子和寶林他們一直想致范堂於死地,那麼剛才我和寶林面對面之時,他為什麼不對我下手??換句話說,他們何必只派寶林一個人前來,要是想殺了范堂,直接派一小股部隊在半路伏擊即可。」   「你問的問題很精闢……我這麼說吧,這些年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勢力都越來越龐大。   但直到現在,極樂城唯一的主人還是何伯……在我看來,讓范堂死在中國,比讓他繼續輔佐大公子要合適……但假如范堂僥倖未死,那麼讓一個活著的范堂回來,在何伯的心中,應該比在半路殺了他更加重要。「   「難道說,何伯並不想讓范堂死??可是……按道理來講,范堂孤軍前往戰場,不應該是二公子和寶林秘密為之……難道何伯並不知情??」   「不……其實應當這麼說。何伯想將范堂拋棄的心思其實並不強烈,他最想做的是消弱大公子的勢力。以范堂過去的囂張,殺了他自己比留著他更好。但一個經歷過死裡逃生的范堂,如果能夠得到何伯的寬恕,想必就不僅僅忠於大公子何修德,對何伯本人也會感恩戴德吧……」   「也就是說,何伯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在兩個兒子之間搞平衡??所謂的四大幹部,在他眼裡似乎也無足輕重??只要能達到既定的目的,他也不在乎多死一個或少死一個……」   「你很聰明……雖然何伯腦子裡具體在想些什麼,恐怕整個極樂城,就算是寶林他們這群足智多謀的傢伙,也不一定想的明白。但我至少知道一個事實,在極樂城的管轄範圍內,何伯就代表了一切……雖然他的做事風格還算留有餘地,但只要他決定的事情,比如當初同意害死范堂,以及現在又允許你回到極樂城。   這些命令,是沒有人敢反抗的。所以,寶林他們就算再憎恨你,至少在這段時間,在何伯還沒開口再至你於死地之前,你還是安全的。「   隨著帕提亞將何伯的無上權威娓娓道來,沈城空不禁皺起了眉頭。畢竟作為一個潛伏在此的特工,面對一個擁有巨大權力,而且還老謀深算的對手,並不是一件能讓人開心的事情。   「范堂……不……你的真名叫什麼……」或許是察覺到沈城空心中的緊張,帕提亞將沈城空的身體摟地更緊了一點,頭部也枕在了沈城空的肩膀上。   「……」沒有回應,或者說,沈城空認為沒必要對這個問題作出回應。   「也對……反正帕提亞也不是我們的真名……但我們只要知道,彼此是對方唯一可以信賴的夥伴就好了……」得到了預想之中的答案,帕提亞慢慢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看到帕提亞準備睡去,沈城空也終於放鬆下緊繃的大腦,同時閉上了雙眼。   「雖然只是短短的相遇,但我似乎能感覺到你的可靠和善良……只是,似乎在你的心裡,還有一個比我更重要千萬倍的女人……即便在交歡的時候,我也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來……」   「對不起……」   「不用總是道歉了……畢竟你的身體裡有范堂的因子……無論你對我是什麼   看法,至少在我們坦誠相待之時,你肯定會給我溫暖……我也會給您溫暖,我想這就夠了……至少,對於像我們這樣,已經不知歸路的旅人,這應該已經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帕提亞……不知歸途的旅人,真是很恰當的比喻啊……」 正文 第四章 極樂帝國(上)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轟鳴聲,狹長而陰森的地窖通路。走到盡頭,是皮膚白皙,身材健碩,五官清秀,笑容邪氣的赤裸男子。在他的身後,是身材修長結實,有著一頭烏黑長髮,且容貌秀麗的赤裸女子,在他的四周,地面正在被轟炸出無數個巨坑,大量的地獄之火也在圓形的地窖四周不斷燃燒著。   「我這是……在做夢嗎……」面對著極為詭異,也極度危險的景象,沈城空趕忙努力調整自己的思維,在確定這不過是記憶中殘留的片段後,他不住用「正在做夢」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歡迎來到這裡,我的兄弟……不,應該說是我的手足!!」眼前的范堂,雖然身處夢中,但依舊笑容自信而猙獰。只見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到正跪在床上的藍穎身邊。當他把碩大的陽物挺在藍穎的嘴邊,夢中沒有帶眼罩和耳塞,嘴巴上也沒有口塞的藍穎,竟然立刻轉過頭,貪婪地為范堂的肉棒進行口交。   毫不顧忌身前站著的是深愛自己的男人,藍穎忘情地為范堂口交著肉棒,原本清純無比的臉上如今充滿了狐媚之氣,她的左手輕輕扶住范堂陽物的根部,右手更是探到自己的兩腿之間,不斷撫摸著自己的下體。   「混蛋!!!你給我住手!!!!」在夢中沒有了對人質的顧及,沈城空開始咆哮起來。但就在他剛想衝上去之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此時也是渾身赤裸,手中也沒佩戴任何武器。   「哈哈哈哈……我的兄弟,我和你之間……誰來享受這個娘們兒不是一樣的麼!!!???」就在范堂狂笑的同時,沈城空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當他再度讓眼睛逐漸對焦,他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趴在藍穎的身上,肉棒則正插在藍穎的肉縫之中。而當沈城空再度環顧四周,發現剛剛站在床邊的范堂竟然已經不知所蹤。   「城空……我愛你……我好愛你……」夢中的藍穎,如同一個活脫脫的蕩婦。   在察覺到沈城空因為猶豫而暫停了下體的抽插,藍穎索性用雙腿拚命纏繞著沈城空的後腰,雙手更是摸到沈城空的屁股,將沈城空整個人,都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按壓著,以求能夠讓陰戶被更加緊密地填滿。   「藍穎……藍穎……我也好愛你……但是……我沒能救你……」在夢境之中,因為沒有現實世界的束縛,沈城空的情感變得異常脆弱。眼看著彷彿如同現實一般的景象,眼看著本應死去的藍穎,雖然外表淫蕩,但至少活靈活現地躺在自己的懷抱裡,沈城空立刻按捺不住情緒,一邊賣力抽送著自己的下體,一邊閉緊了雙眼開始哭泣。   「對……就是這樣……范堂……請給我溫暖……求你……」當身下的藍穎忽然開始呼喚范堂,緊閉雙眼哭泣的沈城空,驚訝地又睜開了眼睛。而當他看向下身之時,卻發現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已經從藍穎換成了帕提亞。自己剛才還在抽送的陰道,如今也忽然變成了帕提亞柔軟的腸道。   「這……這……這如果是夢……還是快點讓我醒過來吧!!!別再折磨我了啊!!!!!」慘叫之中,似乎一切身體的觸感,週遭不斷燃燒的景象,連同身下的帕提亞都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眼前一望無際的漆黑,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用最輕蔑的笑容面對著自己的范堂。   「沈城空……希望你能記住,無論你怎麼樣掙扎,你都無法擺脫和我一體共生的宿命。而且奉勸你也不要恨我,因為今後你每天早上起床,只要一照鏡子,就會看到這張你所厭惡的臉孔。哈哈哈哈!!!」   「范堂!!!!!!」   清晨的芒新市,大量的農民已經在地裡勞作,一部分的小商人,也開始站在街道兩旁販賣自己的貨品。而在富麗堂皇的「極樂莊」之中,在黃金寶石大門的內部,沈城空在一聲怒吼之中,騰地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做惡夢了嗎??」當沈城空連續喘著粗氣,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帕提亞之時,他發現帕提亞已經不知何時坐在自己的身邊,一雙美妙的丹鳳眼,似乎用帶有擔心的眼神來注視著自己。一隻溫暖的玉手,也在輕撫著沈城空流滿汗水的後背。   「夢到范堂了??還是夢到了過去的慘痛經歷??」似乎知道些關於沈城空惡夢的內容,帕提亞一開口就一針見血地道出了沈城空的夢境。   「你怎麼知道的!!!??」但是,被帕提亞突然說中夢的內容,沈城空卻立刻緊張起來。因為就在過去的七年軍營生涯中,作為血燕部隊的一員,沈城空和任何一個超級特工一樣,為了防止夢中失語,都訓練過不說夢話的本領。如今被帕提亞一語中的,讓沈城空開始緊張於自己是否犯了特工的大忌。   「你別緊張……你接受的訓練確實十分出色……做惡夢的時候,你只是不住亂喊亂叫,但沒有提到過任何人的名字……」身為國際警察泰國支部的高級間諜,帕提亞自然也明白沈城空的擔憂,因此沒等沈城空說出什麼,帕提亞就開口勸慰著對方,「我只是聽說過,腦垂體DNA移植,會讓被移植的對象,被移植進來的DNA所影響,從而壓迫大腦神經,會在夢中產生出一些可怕的景象……」「DNA移植嗎??就好像……我……」   「是的……就好像你無法拒絕我的誘惑。因為你的體內現在有范堂的基因,因此你的潛意識會要求你的大腦不斷回憶有關范堂的一切記憶……但是這麼看來,顯然范堂給你留下過很深的傷痛吧……」   「哎……你知道的比我都多啊……但是,希望事情就像你說的這樣吧……畢竟如果是夢,我想我還能接受吧……」一邊感受著帕提亞柔軟的手掌在自己的後背來回撫摸,沈城空一邊回憶起夢中,藍穎和范堂的裸體,不僅長長地歎了口氣。   由於早已得知帕提亞率領女子衛隊前往芒新市迎候,因此大公子何修德的人馬,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來芒新市迎接范堂。換個角度來說,在不清楚寶林擅自接觸歸來的范堂的前提下,大公子何修德還是願意給范堂一點時間,讓死裡逃生的他,和帕提亞敘敘舊情。   於是,在當天上午九點左右,沈城空和已經換上了泰式筒裙的帕提亞,以及亞斯米等女子侍衛隊,已經一同站在「極樂莊」的大門口。而在他們的眼前,在芒新市狹窄的街道上,二十多個身穿著黑色軍服,如同范堂手下的軍人,正成群結隊且依仗威嚴地走向這邊。   「接你的人就是這些了……為首的那個叫古琪爾,是范堂生前最貼心的手下……」在軍隊接近這邊之前,帕提亞將嘴唇趴在沈城空的耳邊,輕聲細語地提醒著他。   「嗯,這個我知道……放心吧……」對於正朝這邊走來的古塔爾,早在昆明軍區就記憶過有關他的資料,這讓沈城空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或表現些什麼。   在規模空前龐大的極樂城中,何伯自然是唯一的首領,地位堪比古代的君王。   在他之下,首先便是何伯的兩個兒子,何修德和何厚才。而在兩個兒子的陣營之中,所謂的極樂城四大幹部,又兩兩一撥地站好了自己的隊伍。在四大幹部之中,范堂自然是從屬於大公子何修德,而寶林則在身為何厚才幼年導師的基礎上,現在也充當著何厚才的智囊。   如今已經雄霸金三角地區,勢力遍及周邊國家,手下養著上萬軍隊,同時掌管著將近幾十萬人口的土地,極樂城的內部,也對各方面的工作進行了分工。   首先是何伯,身為權力象徵的他,自然掌握了極樂城大部分的軍隊,同時對於極樂城各個重大決策,以及對周邊國家的外交策略,何伯也是唯一的掌舵人。   但是,隨著近幾年何伯的年歲增長,他開始將越來越多的工作交給了兩個兒子,自己只是把持住極樂城最重要的核心環節即可。   兩個兒子裡,大兒子何修德主要掌管著少部分的軍隊,以及極樂城的軍火貿易。在他的手下,范堂主要負責控制這部分軍隊,同時培養了大批死士和暗殺團隊。另一個幹部,美國裔菲律賓人帕特裡克,則控制著極樂城所有的軍火交易。   不同於大兒子主攻「武」,二兒子何厚才則主攻「文」,具體來說,便是由寶林掌握著極樂城管轄範圍內的煙土種植,以及和周邊國家的煙草、毒品交易。   另一個幹部,四大幹部中唯一的女性,緬甸人特蘇拉則控制著極樂城範圍內所有的妓院和賭場,其中又尤其以色情行業更為發達一些。   作為負責暗殺和訓練軍隊的范堂,不同於其他幹部,他除了忠心耿耿地履行自己武人的職責,很少參與極樂城內外,有關於利潤的貿易業務,這也為沈城空的潛伏提供了方便。畢竟,像寶林這種老奸巨猾,又口齒如刀的老油條,要模仿起來確實是難上加難。相比之下,性情暴戾且少言寡語的范堂,相比之下似乎更容易模仿一些。   而在范堂的手下,除了總數將近五千人的軍隊和暗殺集團以外,最得力的助手,當屬慢慢走到他面前的古琪爾了。   古琪爾,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年殺手。雖然年紀輕輕,就已經憑借過人的殺手技術,以及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成為范堂身邊,乃至整個極樂城內部都無法對其輕視的人才。而在金三角周邊的地區,據說還有一個說法,「一旦古琪爾到你們家來找你,那你就乾脆直接跳樓或上吊。因為,如果被古琪爾抓走,那麼你將一定會承受到比死還痛苦一萬倍的酷刑折磨。」當沈城空終於看清了古琪爾的面貌,他卻不僅有些暗自心驚。原本在他的印象中,軍方資料裡的古琪爾,雖然從面相上,和如今看上去沒什麼不同,但畢竟身為一個十分殘酷的殺手,恐怕至少也得是身材魁梧之輩。   但恰恰相反,現在身穿著黑色軍服,頭戴著類似於貝雷帽的軍帽的古琪爾,整個人不僅身材十分瘦小,五官也長得頗為秀氣。雖然他的眉宇間總透露著威嚴,但古琪爾卻同樣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以及小橋的鼻頭和鮮紅色的嘴唇。總的來說,古琪爾不僅不像一個殺人無數的殺手,相反則是一個外表十分秀氣,甚至有些男人女相的少年。   終於親眼看到范堂曾經最得力的手下,沈城空不禁暗自感歎,軍方資料裡模糊不清的相片,壓根就沒能展示出古琪爾頗為秀美的長相。對方瘦小的身材,也讓沈城空壓根就沒有預料到。   只不過,縱使外表足以迷惑對手,但沈城空依然不能對這位部下掉以輕心。   畢竟在軍方的資料裡明確寫著,古琪爾從十二歲就為緬甸當地黑幫殺人,十六歲成為范堂的手下後更是殺人如麻。據說他甚至可以用筷子、眼鏡或任何可以使用的鋒利物體將敵人一擊致命。   「范哥……古琪爾奉命來接您回去!!」走到沈城空的面前,古琪爾用略顯細嫩的聲線高聲喊著。而當他向范堂敬著極樂城獨特的軍禮之時,他身後的二十多名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整齊劃一地舉手敬禮。   「恩……大公子那邊還好嗎??我不在這段時間,這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情況??   「在眾人面前展現出威嚴的一面後,沈城空用早就想好的,不會出太大紕漏的詞句來回答著古琪爾。   「大公子還不錯,只是寶林那幫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放肆……另外,九龍寨那邊最近也不老實。當然了,得知范哥你安然無恙,大公子他還是很高興的。」   在古琪爾平淡地講述完如今極樂城內外的形式後,沈城空暗自思索著對方詞句中的有用信息。   除了極樂城內部的矛盾以外,古琪爾口中所說的九龍寨也是值得注意的內容。   近五年內,不同於緬甸和老撾,對於極樂城的容忍,一直在表面上也支持著極樂城的越南政府,卻開始暗自扶植自己的獨立武裝。在三年前,一個位於湄公河盡頭九龍江地區的,名為九龍寨的武裝組織突然興起,他們在越南政府地資助下,開始秘密組織自己的武裝,同時不斷爭搶被極樂城掌控的煙土和軍火貿易。   雖然到目前為止,越南政府在明面上依然和極樂城保持著盟友關係,而且九龍寨的規模也要遜於一直發展了二十年的極樂城。但實際上,九龍寨如今已經代替了中國和泰國政府,成為了極樂城發展道路上最大的攔路虎。   「估計在短暫的休息後,我或許就要參與到對付九龍寨的計劃中了吧……不過,這或許也是個機會也說不定……」思索著九龍寨,沈城空同時在思索著自己的任務。   按照韓錚所交代的,至少在潛伏初期,沈城空只用和帕提亞一樣,努力融入這裡的環境,尚且用不著通過一些不明智的行為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正因為並不著急打草驚蛇,或許通過自己的才能,幫助極樂城來打擊九龍寨,也是融入這裡的不錯方式。但反過來說,倘若可以讓九龍寨一直存在下去,對於極樂城會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威脅,從而也會讓中國軍方的壓力相對減輕。   一路之上,沈城空就好像當地的土皇帝一般。他和他的軍隊,以及帕提亞的侍衛隊,無論走到哪個地方,都能得到當地民眾即崇敬又恐懼的目光。不過好在范堂治下的部隊軍紀還算嚴明,這一路上,古琪爾和其他的二十名戰士隊當地百姓倒也算秋毫無犯,因此也沒發生讓沈城空左右為難的場面。   從芒新市一直向西方走,沈城空一行人徑直進入了老撾的琅南塔省,也從而進入了大少爺何修德的直屬領地。   在極樂城管轄的世界中,大少爺何修德控制了金三角的中心地帶,以及其東部,屬於老撾境內的琅南塔省、豐塔裡省、烏多姆塞省和琅勃拉邦省。而大少爺本人,以及他的近衛部隊,則居住在擁有眾多名勝古跡的清盛縣。   相比起大少爺相對廣闊的領地,二少爺何厚才則主要佔據了金三角往南,屬於泰國境內的領土。他主要的領地為泰國的清萊府和清邁府,同時在兩個省府的範圍內大量種植煙土,並開展色情行業。除此之外,二少爺和寶林等人駐紮在青睞府邊緣的,風景如畫的美塞鎮。   相比起兩個公子的居所,何伯卻生活在清萊府西北部,位於緬甸境內的美斯樂村,本人也直接管轄著從美斯樂村往西北方向延伸出的禪邦和克欽邦。不同於清盛縣悠久的古文化,或者美塞鎮秀美的景色,美斯樂村卻是過去國民黨93師團從進入金三角後,就一直繁衍生息的發源地,從這點上看,何伯之所以選擇這篇土壤生活,可能他的內心中還有一股紀念祖先的心意。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行程,沈城空等人終於看到了曾經聞名世界的古風城市清盛縣。這座建立於公元659年的佛教聖地,整個城市中都瀰漫著安靜典雅的氣息,街道上的人看起來並不多,大多數也享受著慢節奏的生活。而城市內部成百上千的金色寺廟,則透露著這座城市的冥想之風。   只不過,從一進入清盛縣開始,沈城空明顯感到四周的軍人開始增多。等到眾人走向位於清盛縣的最中心,大公子何修德居住的「極樂冥城」之時,道路的四周已經看不到普通的老百姓和樸素的民居,相反則替代成了大量的堅毅軍營和大量的士兵。   原本是一座讓人心曠神怡的佛教聖地,如今卻在中心位置佈滿了與之極不協調的軍隊。這讓沈城空一方面感受到極樂城在此地的絕對威嚴,另一方面也感受到過於膨脹的個人權力,對於人文和生態造成的玷污。   如果說,位於芒新市的「極樂莊」,已經只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那麼何修德所居住的「極樂冥城」,則只能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了。   站在極樂冥城之前,沈城空首先看到,目測至少有幾千平方米的巨大城堡,以及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圍牆。而在圍牆的中心,則是一座由純金打造的,下半部由於圓弧形酒瓶,上半部則是尖銳寶塔形狀的巨大宮殿。而這座宮殿,自然也就是大公子何修德居住的地方了。   按照軍方得到的資料,大公子何修德是一個性情極為暴躁的人,這也和他手下這麼多軍隊相得益彰。而在走進宮殿之後,沈城空甚至沒心思觀看寬大宮殿內壁上的各種古壁畫,他的腦海裡在不斷思索著,見到號稱火爆脾氣的何修德後,自己應該如何表現。   由於普通士兵不得進入宮殿,因此從進入宮殿之前,古琪爾就讓二十多名士兵回到自己居住的簡易軍營。又因為明白,像何修德和范堂這樣身份的人私下談話,不應該有太多人去旁觀,因此當古琪爾帶著沈城空走向宮殿內部之前,帕提亞也知趣地準備提前回去范堂和自己居住的地方,並要求亞斯米引領著其他的女子侍衛,履行她們應當履行的,護衛何修德的職責,就地在極樂冥城解散。   「小心一點……估計你和何修德談完,古琪爾會帶你回到你的府邸……到時候不要說太多,免得讓暴露出你並不瞭解自己府邸所在的問題……」在沈城空走進巨大且豪華的極樂冥城之前,帕提亞假裝親吻沈城空的面頰,並同時在他的耳邊小聲囑咐著。   沒有回答帕提亞,沈城空只是對她輕輕點了點頭,便跟隨古琪爾,向著宮殿深處走了進去。   一路之上,沈城空看到了在「極樂莊」見到過的,隸屬於帕提亞管轄的女子侍衛隊,也看到了一部分身著光鮮亮麗的,或中國式唐裝,或泰國式筒裙的妙齡女子。這些女子不同於身著軍服的女子侍衛隊,而是實實在在的,大公子何修德的老婆和下僕們。   當古琪爾拉開通路盡頭,鑲嵌著一顆巨大紅寶石的金色大門,何修德居住的深宮,也正式展現在沈城空的眼前。   「你在這裡等等我。」看到古琪爾在拉開大門後也止步不前,意識到對方也沒有資格進入何修德的深宮,沈城空便示意讓古琪爾等在這裡。   「哦……好吧……」不知為何,聽到沈城空說讓自己離開,以及聽沈城空提到要和帕提亞一起離開,古琪爾俊美但冷酷的臉上,卻突然閃過了一絲奇特的扭捏神色。當時的沈城空並不知曉,過去的范堂從未對古琪爾有過任何好臉色,這也讓如今的沈城空,簡單地一句囑咐,都讓受慣了范堂壞脾氣的古琪爾感到一絲意外和一絲感動。   在深宮的地上,鋪著一張名貴的白虎皮地毯,在深宮四面的牆壁上,也依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壁畫,而抬頭向上看去,深宮剛好出於極樂冥城那寶塔形頂部的正下方,而在虎皮地毯的盡頭,何修德正坐在寬大的玉石寶座上,他赤裸的雙腳分別搭在兩名跪在寶座前方,身穿泰國筒裙的女子的懷裡,讓她們為何修德捏腳。而在何修德的身後,則站著一整排,足足有八個容貌美艷的女子,作為何修德的下僕,隨時準備聽從主人的號令。   何修德,何伯已故大老婆的獨子,如今坐在寶座之中,卻顯得多少有些不協調。因為,何修德的身材似乎只能用過於矮小來形容,雖然他身穿著由名貴絲綢織成的白色衣褲,但整個人看起來卻似乎有些沒精打采。而在他的臉上,除了一頭修飾整齊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卻已經不能用其貌不揚來形容,眼睛很小但鼻竇巨大的他,加上一張厚實的嘴唇,簡直只能用醜陋來形容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身材短小,外表還極為醜陋的男人,卻得到了上天的眷顧,從一出生就成為了何伯的孩子,從而享受著普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得到的榮華富貴。   如果說,何修德的外貌已經注定配不上他高高在上的地位,那麼當他突然一開口,便更加令沈城空感到造化弄人了。   因為,何修德不僅長相醜陋,同時還有些口吃,這甚至讓沈城空有所懷疑,何修德的智商是否也沒有發育健全。   「范……范……范堂……你……你……你終於……回……回來了!!我真高……高……高興……」好在何修德一開口,便流露出了對范堂的絕對信任,以至於面對范堂的時候,何修德醜陋的五官也扭曲出了有些噁心,但卻十分真誠的笑容。   「大少爺,我回來了……」不斷觀察著何修德的表情,沈城空在肯定了范堂生前深得何修德信賴後,便恭敬地向對方鞠了一躬。   「范……范……范堂……不用多……多……多……多禮……快……快坐下…   …坐下吧……「在何修德的安排下,兩名女僕引著沈城空,坐在了寶座旁,同樣名貴但卻正常大小的椅子上。而當沈城空剛剛坐定,其中一名女僕就站到沈城空背後,開始用柔和的力度按摩著沈城空的肩膀,另一個女僕則跪在地上,輕輕地幫沈城空捶著大腿。   享受著兩名妙齡少女對自己的侍奉,兩天來已經對極樂城的威望見怪不怪的沈城空,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表面上也作出理所應當的表情,懶懶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范……范堂。你不知……這段時……時……時間,沒有你,我過的多…   …多……多辛苦……厚才和寶……寶……寶林那幫畜……畜……畜生……竟   然在……在……在爸爸面前……不斷出……出……出……出風頭……「   「大少爺您放心吧,如今我已經回來了,那幫傢伙不會再囂張很久了。」熟知極樂城裡兩大公子的爭鬥,再加上目睹過寶林的精明和何修德的愚鈍,沈城空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段范堂不在的日子裡,大公子何修德必然在和二公子何厚才的爭鬥中處於下風。   「恩……還……還有……九龍……龍……龍……九龍寨那邊……也讓人頭…   …頭……頭疼……不過,你剛剛回……回……回來,還是先好……好……好好休息……具體的內容……晚上讓……讓……讓帕特……帕特裡克來跟你說……「   沒說兩句,何修德竟然就憋得滿臉通紅,並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顯然,這位大公子除了外表和才能的劣勢以外,就連體質也不怎麼好。   「咳咳咳……媽……媽的!!!」就在沈城空用心聆聽何修德說話之時,何修德或許因為自己總是咳嗽,忽然發怒起來。只見他一把抓過一名給他捏腳的女子,張手就是兩個大耳光。而那名被他將白皙的臉龐頓時打腫了的女子,竟然也不敢反抗,在被打之後依然默默地在為何修德捏腳,彷彿經常挨打已經是家常便飯一般。   「看來這個大公子果然脾氣不好……這或許是因為他天生有些自卑吧……不過這樣也好,這種人一般對身邊信任的人都有所依賴,對於我的潛伏只會有益無害。」眼瞧著何修德突然發飆,沈城空不斷從對方的表現中,思索著自己未來潛伏的策略。那個被稱作「九龍寨」的幫派,或許正是沈城空潛伏路上的一塊很好的墊腳石。   「咳咳……我……我今天有點累了……范堂……你……你先回家休……休…   …休息……我也……也……也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再找你……我們一起…   …一起……一起去逛逍遙……逍遙……逍遙宮……那裡為你准……准……准……   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儀……儀……儀式「   「是。大少爺你好好休息吧。」   當沈城空帶著滿腹狐疑,走回了極樂冥城的大堂,一直坐在此地的古琪爾,在看到他走出來後立刻迎了上來。   「范哥……大少爺都說了什麼??」   「你在問大少爺對我說了什麼??」   「對……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當沈城空不經意間隨口一句回答,卻突然讓古琪爾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只見素來面色冷酷的他,卻好像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趕忙對沈城空鞠躬道歉。   在古琪爾低著頭不敢看自己之時,沈城空卻始終瞇著雙眼緊盯著對方的奇怪舉動。雖然已經大致猜到古琪爾顯然很畏懼過去的范堂,但沒想到對方只是一句話說錯了,就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沈城空開始懷疑,過去的范堂是不是對古琪爾十分暴虐。   「沒事……你別介意。大少爺只說晚上在逍遙宮要給我接風。」雖然連逍遙宮是什麼地方都還不清楚,但眼看著古琪爾焦慮的模樣,沈城空心中略有一絲不忍,並用相對柔和一點的語氣說著,「晚上你要是有空,就和帕提亞一起隨我去吧。」   「!!!!!」   當沈城空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地在古琪爾之前走向極樂冥城的大堂之時,他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古琪爾臉上流露著驚喜、驚恐、驚訝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感。   由於從芒新市到清盛縣的路上佈滿了崎嶇的彎路,因此開車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過到了清盛縣內部就另當別論了。   當一輛帶有濃重軍工力量感的加大悍馬出現在沈城空的眼前,古琪爾不慌不忙地從司機手裡接過了鑰匙,然後示意要將鑰匙交給沈城空。   「不用了,你開就行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因為壓根不認識回到自己行宮的路,沈城空想到了讓古琪爾開車帶自己回去的方法。另外,倘若自己一路上都在睡覺,至少也可以和古琪爾少說兩句,免得露出其他的馬腳。   「范哥……這是您的私人財產……我……」   「讓你開你就開!!哪有那麼多廢話!!」   「是……是……」   眼看古琪爾又露出剛剛在何修德門口時,自己稍說兩句根本算不上善意的好話,就一臉驚恐的神色。沈城空乾脆把心一橫,也懶得去顧慮對方的表現,再加上倘若自己總是在平和與刻薄之間反反覆覆,反而會讓人產生懷疑,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性格來和對方打交道了。   一路之上,沈城空都坐在副駕駛,假裝沉睡著。雖然他這樣倒也省了和古琪爾的對話,但在他有時瞇著眼觀察著從極樂冥城到范府的路線之時,也會察覺到,古琪爾似乎會偷偷看自己兩眼。   何修德、古琪爾、寶林……還有自己還未謀面的何厚才、四大幹部裡另外兩   個,帕特裡克和特蘇拉……還有那個一手遮天的何伯……這一切一切都足夠讓沈城空不斷絞盡腦汁去思考了。   從一進入老撾邊境開始,沈城空就越來越感受到此次潛伏任務的不易。雖然他已經能將范堂的行為舉止模仿到惟妙惟肖,雖然他也查閱了大量關於極樂城的資料。但顯然有些深度的細節,是軍方資料裡,無論如何也無法寫進去的。   比如……范堂的性癖好……帕提亞的變性人身份……何修德如同弱智一般的   樣子……古琪爾臉上總是流露出的異樣……   真不知未來還會遇到多少意料之外的情況……真不知自己能否成功地一直偽   裝范堂……看來,除了帕提亞對自己的幫助,沈城空心知自己也得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都要萬分小心了。   從極樂冥城一直向西大約十公里左右,便是當地砸規模上,僅次於極樂冥城的府邸——范府了。但是比起金碧輝煌的極樂冥城,范府看起來卻是另一種風格。   在沈城空的目測中,佔地面積同樣巨大的范府,有著一座哥特式的三層主樓結構。在主樓的周邊,有著一圈看起來至少有三米高的圍牆。而且,無論是四四方方的主樓,還是林立在四周的圍牆,都無一例外塗成了黑色。在圍牆中央一扇鐵籠式的大門口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范府兩個莊嚴的大字。   眼看著這座純黑色的府邸,沈城空不僅感懷,這座范府果然符合范堂的為人的特點。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配上這座總個人以壓迫感的黑樓,顯然透露著范堂的一身殺氣。   或許是聽到了悍馬車開過來的聲音,也因為府邸的四周只有翠綠的竹林,並沒有半戶人家。因此當沈城空和古琪爾剛剛下車,帕提亞就已經從黑樓裡走出來,並打開了鐵籠大門,笑盈盈地迎接著沈城空的歸來。   「范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眼看帕提亞已經前來迎接,古琪爾的臉上似乎一閃而過一份落寞,然後便回到了悍馬車的駕駛席上。   「好……」沒有再過多理會古琪爾,沈城空走到了帕提亞的身邊,並跟隨著她一起走進了府邸的大門口。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牢記住自己家裡的一切……」在帕提亞地叮囑下,沈城空開始仔細觀察著這個所謂的「家」,內部的所有構造和情況。   對於潛伏來說,范府中只有兩個僕人的事實是一種有利條件,這樣可以讓沈城空在日常生活中,需要提防的對象少一點。而更讓沈城空感到欣喜的是,這兩名年過半百的僕人中,被稱作「唐叔」的,頭髮都已經掉光了,身材矮小的老頭兒,和另一個被稱作「吳媽」的,體型臃腫但頭髮花白的老婆子,無一例外是又聾又啞的殘疾人。   按照帕提亞所說,范堂生前就是一個很孤僻,而且十分謹慎的人。因此在確保自己的生活有人照顧後,范堂不僅只在范府安排了兩個傭人,甚至還選擇了這種人畜無害的殘疾老人。   范府沒有花園,整個圍牆裡就是一座巨大的黑樓。而在黑樓之中,第一層是唐叔和吳媽居住的地方,以及角落裡的廚房。足有上百平方米的大廳裡,看起來卻除了桌椅以外空空蕩蕩。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或掛在牆上或堆在牆角的,足有十幾把的冷兵器。其中有西洋劍、日本刀、飛刀、匕首、西方中世紀騎士槍、土耳其彎刀,還有一套日本武士鎧甲,和一套西洋騎士戰甲。   走上黑樓的第二層,是一層完全用來防禦敵人所構造的機關重地。看上去,從走上二層的樓梯口,到走去三層的樓梯口只有幾步之遙,但就在這幾步之中,佈滿了肉眼看不到的紅外線。諸如像帕提亞,可以在樓梯口通過指紋驗證,從而消除中間的紅外線,直接帶沈城空走向三層。但倘若這裡侵入了敵人,要不然他就通過奇特的走法,在寬大的二層繞上幾圈,最終到達三樓的樓梯口,要不他就乾脆衝到紅外線之中,被一旁由機關引發的暗槍打成篩子。   來到黑樓的第三層,才真正是范堂過去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和其他女人淫樂的地方。只見三層被一條走廊分為了兩半,左手邊是巨大的臥室和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大床,在床鋪旁邊的牆上,有著一面足有半個電影屏幕寬的液晶電視,據說范堂除了用它來看電視以外,更多的時間是通過這座屏幕,監控著黑樓裡的一切角落。而走廊的右手邊,則是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裡面有各種懲罰敵人的刑具,也有看起來像是SM才會用到的各種道具。   「很驚訝吧??過去的范堂可不僅僅是一個殺手,更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魔……」發現沈城空在看著刑訊室的時候,臉上有些異樣的表情,帕提亞柔聲安慰著對方,不過自己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情。   「你……以前……用過這些東西??」不知為何,一想到過去范堂或許經常用這些刑具來玩弄身為自己情婦的帕提亞,沈城空的心裡產生了一絲有些酸楚的異樣情感,也讓他沒有顧及帕提亞的感受,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是……是的……不過還好……他沒有對我用過太殘酷的道具……」被沈城空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帕提亞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便拉著沈城空的手,試圖將他帶入臥室,「三層以上的屋頂還有一個大游泳池……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我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對策要緊。「   被帕提亞強行拉進了臥室,並從側臉觀察著對方滿面潮紅,沈城空一邊在心中感受著一絲悲涼,但也充滿了對帕提亞的同情。   事實上,沈城空很清楚,雖然對方是一個變性人,但作為孤軍奮戰在敵後的彼此,自己肯定會慢慢對帕提亞產生感情。正如同對方此時對待自己的態度一樣,不僅僅是昨晚的兩次歡愛,更重要的是嚴苛環境下的彼此依賴,會讓這個女人對自己越來越信賴。也因此會在被問及是否被范堂玩弄過時,帕提亞的臉上不停地在發燒。   當天下午,帕提亞通過床旁邊的大液晶屏幕,讓沈城空瞭解著整個黑樓裡,哪些地方佈置著探頭。然後又像沈城空一一講解著,一層裡的武器和盔甲,是范堂何年何月,從什麼渠道購買過來的。最後則很認真地像沈城空講解著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極樂城裡的一切,並回答著沈城空的問題。   「事實上,酷愛冷兵器的范堂,並沒有太多機會去接觸到那些流放在黑市裡的冷兵器。基本上所有的武器,都是四大幹部之一的帕特裡克,和他的老婆,為了討好沈城空而購買的。」   「大衛。帕特裡克,美國裔菲律賓人,是當年冷戰時期駐菲美軍的後代。他的妻子叫派拉。派拉美,純種的菲律賓人。這對夫妻目前把控著極樂城裡所有的軍火貿易,夫妻倆的性格一個狂熱一個陰險,今後你一定要對這兩人多加提防。   「   「事實上,或許都是軍武出身的緣故,范堂生前和帕特裡克關係不錯,沒什麼頭腦的帕特裡克似乎也很滿足於現在的地位,對何修德也是忠心耿耿。但是…   …你更要提防的是他的老婆,這個菲律賓女人有著「蛇蠍貴婦」的外號。基本上可以說,帕特裡克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他老婆在背後的運籌帷幄密不可分…   …換句話講,只要你的舉動中出現任何差錯,就算帕特裡克無法察覺,派拉美也一定會看出你的破綻。「   「逍遙宮,是大公子何修德,為了對抗何厚才所極力籌建的娛樂城,裡面囊括了色情服務、賭場、毒品交易和一種被稱作」生存遊戲「的血腥競技娛樂。但是,正如你所知的一樣,在整個極樂城裡,四大幹部之一的特蘇拉所管理的」樓蘭館「才是最有名的娛樂城。」   「今天晚上如果沒什麼意外,你一定會在逍遙宮,在為你接風的酒宴上見到帕特裡克和派拉美。到時候我也會和你同去,不過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   「   「再告訴你一些有用的信息,何修德自小體弱多病,大腦似乎也沒有發育好,再加上他的媽媽,也就是何伯的大老婆死得早,這也讓何厚才看到了可以代替他成為下一任極樂城主人的機會。對於何修德來說,他對范堂的依賴程度要遠大於帕特裡克,這或許也會讓派拉美心生不滿。所以倘若派拉美刻意刁難你,你一定要少說少錯。   「   「至於帕特裡克,他本人是個狂熱的軍火商,酷愛暴力和爭鬥。據說逍遙宮內的」生存遊戲「,也正是出自他的提議……至於」生存遊戲「嘛……大部分時候都會讓被何修德抓來的俘虜,或者當地一些違反了極樂城規則的犯人,互相用冷兵器廝殺,並決出最後的勝利者,從而可以洗脫罪名。當然……這個娛樂項目本身並不是為犯人們提供一條生路,而僅僅是為了取悅極樂城裡幾個大人物而已……」   「你說古琪爾??呵呵……我怕我說出來你會嚇一跳的……」   當沈城空突然問到古琪爾的異樣時,帕提亞收起了剛剛在介紹極樂城時的嚴肅表情,相反則露出了有些曖昧的笑容。   「這孩子雖然殺人如麻,但總的來講並不是十惡不赦之徒。他之所以會如此冷血,一方面是小時候在惡劣生存條件下養成的惡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取悅曾經的范堂。」   「可以這麼說,三年前將古琪爾救出水深火熱的范堂,雖然並不是出於什麼好意,只是看重了古琪爾的殺人技術。但在古琪爾的心裡,同樣冷血無情的范堂就是自己心中的神明……所以他其實並不忠於極樂城,而僅僅是忠誠於范堂一個人。」   「至於他看你的眼神嘛……我這麼說吧,你或許也察覺出了,古琪爾雖然心狠手辣,但卻長了一張比一般女孩子還漂亮的臉孔……而對於古琪爾自己來說,或許是幼年時沒有得到正常人的教育,讓他自己都總覺得自己是個女性而非男性……這種潛移默化的思維,也讓他在和范堂的接觸中,開始對身為同性的范堂產生了異樣的情感。」   「不過對於古琪爾的天真,范堂本人卻沒有過任何回應。相反的,范堂對古琪爾,就如同他對待其他人那樣,依舊是冷酷無情。   也正因為如此,你剛才對古琪爾稍微有了點好臉色,才會讓他心潮澎湃吧…   …沒準現在的小古琪爾,正在兵營裡想著你也說不定呢。「   當帕提亞將古琪爾的情況一一說出,沈城空此時的臉色完全是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雖然同樣原本身為男兒身,但畢竟帕提亞從言談舉止到體態容貌,都是萬里挑一的美女形象。相反,古琪爾的五官就算再漂亮,就算他說話的聲線也頗為女性化,但對方畢竟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男人,這也讓沈城空在得知古琪爾暗戀著范堂,也就是如今的自己之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看著沈城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次輪到帕提亞開懷地笑了出來。但就在沈城空尷尬地想要喝止帕提亞悅耳的笑聲之時,帕提亞卻突然從旁邊的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小瓶子。   當這瓶綠色的液體展現在自己的眼前,沈城空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住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那場滇西之戰裡,范堂給藍穎注射進去的液體,也從而勾起了沈城空心中,有關於藍穎的,無法抹滅的傷痛。   近距離觀察著沈城空的模樣,帕提亞似乎從對方的眼神裡讀懂了什麼。但她並沒有收起這個小瓶子,而是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要將小瓶子裡奇特液體的事實告知沈城空。   「這瓶子裡裝的液體,是」極樂油「中的一種,也是最近幾年,極樂城在大力研發的毒品。這種毒品不同於一般的毒品,除了可以令人上癮外,有的品種會增加人類的性慾,有的會讓人類變得如同猛獸一般瘋狂,也有的會操縱別人的思想……」   「我手中的這瓶,只是范堂自己私藏的,用來在床上調情,而且化學濃度較低的春藥而已。但事實上,其他幾個品種的極樂油一旦研發成功,則標誌著極樂城或許可以擁有一支沒有任何思想,而且像豺狼一般嗜血的生化部隊……所以,在我們都沒有得到下一步指示之前,先搜集這些液體的資料,並通過私密的渠道傳給我們的祖國,也正是我們現階段的任務之一。」   正說話間,帕提亞突然扭開了小瓶的瓶蓋,很快地,一種類似於麝香一般的香味,就從裝滿綠色液體的小瓶中飄散在整個臥室之中。而當沈城空面露驚詫地注視著帕提亞之時,對方竟然已經用纖細的手指沾了一點液體,並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帕提亞,你在做什麼!!??」老實說,對於這瓶極樂油沒有任何好感,沈城空在看到帕提亞突然品嚐春藥之後,立刻驚訝地質問著對方。   「恩……味道很甜……不過這麼點份量就可以讓人狂亂……那麼如果整瓶都   喝掉……或者注射在身體裡……會產生多大的效力呢……「不顧沈城空的質問,帕提亞卻在品嚐過極樂油後,臉上立刻露出了迷亂的表情。   「帕提亞!!你沒事吧??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依然對帕提亞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沈城空繼續質問著對方。   「呵呵……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要讓你,現在必須   嘗一嘗這個味道……因為范堂生前很迷戀這個味道……而且你今後也必然會在別   人面前,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要通過這個極樂油來做某些事情……所以我這是在幫你……完成一項你必須完成的任務……「   在沈城空一連兩次地追問中,帕提亞終於認真地回答了。但她也在回答的同時,將極樂油交到了沈城空的手上。   看了看面前的帕提亞,臉上愈加迷亂的神情,在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極樂油。   沈城空分不清帕提亞所謂的任務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雖然從道理上,沈城空心知,既然極樂城的色情行業十分發達,那麼自己身為四大幹部之一,今後難免會在外人面前,通過品嚐這種藥物,和一些陪酒或者陪睡的妓女們發生表面上的關係。但畢竟這瓶油曾經害過心愛的藍穎,況且如今的沈城空,腦子裡也依然是帕提亞對自己說過的,種種關於極樂城的內幕,他很糾結於到底是否要在帕提亞面前品嚐這份液體,很糾結於是否應該相信帕提亞所說的話,然後和對方在本不應該放縱的時候發生一次肉體關係。   忽然,只見帕提亞已經將胸口的筒裙慢慢解開,讓自己香滑的肩膀和挺拔的玉乳都展露在沈城空的面前。而面對著帕提亞迷醉的眼神,或許是因為范堂的D NA在起著作用,也或許只是因為血氣方剛,沈城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了。   「怎麼……我……不夠誘人嗎……」眼看沈城空依然在猶豫,但也同樣發現對方的下體有慢慢隆起的趨勢,帕提亞左手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自己的乳房,嘴唇同時輕輕吸吮著自己的右手食指,並繼續用迷離的丹鳳眼注視著沈城空。   「帕提亞……這……不全是任務對嗎??」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沈城空原本充滿驚歎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柔和,他的手指也終於伸進瓶口,沾了一點極樂油。   「當然……這不全是任務……尤其是……在我們隨時有可能死掉的前提下…   …男人和女人之間……自然不全是任務了……「眼看著帕提亞如同一隻發情的母貓,突然匍匐在自己的身前,雙手按揉著自己褲子裡已經聽起來的陽物,沈城空暗自歎了口氣,雙眼看了看窗外的竹林。   「藍穎……原諒我……如果你要怪我的話,就等我哪天死在這裡之後,到地獄裡去怪我吧……而現在的我,正如帕提亞所說的那樣……每一天都有可能是自己生命裡的最後一天……在我臨死之前,也應該嘗一嘗當時害了你的這個該死的極樂油……對不起了……」心中默默地對藍穎道歉後,沈城空終於將沾滿極樂油的手指伸進了自己的嘴巴。然後,一股如同火焰一般狂熱的灼燒感,迅速從他的腸胃,一直燃燒到了他的下體,進而籠罩了他的全身。   沒有多餘的思維、沒有多餘的情感,甚至沒有多餘的語言,有的只是一種單純的宣洩,和一股渴望通過彼此的臂膀來撫平內心創傷的麻醉和逃避感。   幾分鐘後,在寬闊舒適的大床上,再度變得赤條條的男人和女人糾纏在一起。   身材高大而健碩的男人,和身材優美修長的女人面對面側臥在床上,生殖器官的一陣陣灼燒感,讓二人拚命吸吮著對方的舌頭,雙手遊走在彼此結實或光滑的後背上,或遊走在隆起的胸肌和乳房上。   女人的一條大腿橫跨在男人的腰上,下體本不應屬於女人的肉棒早已挺拔,並在頂部分泌出大量愛液。在藥物的作用下,女人忘記了什麼是矜持,她拚命用自己的胯骨貼著男人的胯骨,兩叢陰毛中熾熱的肉棒互相擠壓和摩擦,彷彿每一次表皮或龜頭地碰觸都會產生巨大的快感。   反觀此時的男人也是一樣的癡狂,他粗壯的手臂掛在女人的肋部,一隻大手拚命揉捏著女人飽滿厚實的臀肉,進而用手指去輕扣著女人的菊門。與此同時,男人還任由女人將自己的頭部抱在胸口,自己則忘情地舔吮著女人紅腫的乳頭,用牙齒輕咬著渾圓的大乳。   「范堂……你的寶貝很渴吧……口水都流了好多啊……」一邊享受著沈城空在自己胸口上咬來咬去,帕提亞的玉手輕輕握住兩個人的肉棒,用掌心一同包夾著兩根緊貼在一起的棒身,一邊輕輕搓揉的同時,一邊感受著彼此馬眼口流出的滾燙愛液。   突然,只見帕提亞一把推開沈城空,讓對方仰面朝天地躺著,勃起的大肉棒傲然挺立在空氣中。然後,帕提亞便如同一隻貪婪的母豹,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雙腿跨跪在沈城空的頭部兩側,讓自己光滑而濕潤的肉棒,大頭朝下地吊在沈城空眼前。然後趁著沈城空還未反應過來,一邊不斷扭動著自己的屁股和肉棒,一邊用一隻手扶住沈城空的肉棒,接著一口吞沒至喉嚨深處。   隨著帕提亞富有經驗地,一邊用柔軟的嘴唇上下套弄,一邊還用舌頭捲起來繞著沈城空的龜頭來回打轉,因為感受著被藥物刺激後,變得敏感百倍的下體所傳來的巨大刺激,沈城空的喉嚨裡開始發出陣陣輕喘,他的健碩的身軀也開始微微亂顫起來。   彷彿很喜歡沈城空在自己的淫舌下渾身顫抖的模樣,帕提亞賣力吞吐幾下後,又轉而去親吻沈城空大腿內側的肌肉,用舌頭輕舔著沈城空的腹股溝,然後用牙齒輕輕掛弄對方的陰囊,最後又像舔冰棒一般,一邊用手輕輕套弄著沈城空的肉棒根部,一邊用舌苔貪婪地席捲著已經濕潤無比的棒身和龜頭。   「啊啊啊……」被帕提亞如此瘋狂地吸吮著下體,沈城空只感覺一股股強如電流般的感受從下體擴散至全身。在極樂油的作用下,雖然快感比過去強上百倍,但肉棒的持久力卻也比一般狀態要強上不少,這也讓沈城空在並不用擔心射出來的前提下,盡情享受著下體的快感。   「堂……不……我的愛人……我的老公……也請讓帕提亞舒服舒服好嗎…   …就像你過去做的那樣……「   或許是無意識下的快感所導致的嫵媚和期許,也或許早有預謀地想將沈城空進一步拉進快感的深淵。帕提亞在媚叫的同時,厚實的臀部開始慢慢向下壓,柔滑濕潤的肉棒也僅距離沈城空不過咫尺之遙。   似乎只有短暫幾秒鐘的猶豫,當一波波更強的快感從下體襲來,當帕提亞如同用出撒手鑭一般,開始用出渾身解數去大口吸吮沈城空的肉棒,沈城空終於徹底迷亂在和這個如同一條女狐一般的變性美女的肉慾之中。   當沈城空只是吐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帕提亞的肉棒棒身,正在為沈城空口交的帕提亞立刻渾身劇烈顫抖,鼻腔裡也冒出了連續地哼聲。也恰恰是這份嫵媚和顫動,更加激發了沈城空心中,每一個雄性對雌性的佔有和控制慾望。   為了讓帕提亞更加劇烈地嬌喘在自己的攻勢下,沈城空開始大口大口地用舌頭舔食著帕提亞的玉袋和肉棒,甚至用手扶住帕提亞的肉棒根部,讓紅腫且濕漉漉的龜頭對準自己的臉部,然後用舌頭卷舔在滑膩的龜頭之上,同時吸吮著上面清澈香醇的愛液。   「啊啊啊……我的老公……請盡情品嚐帕提亞下流的雞雞啊……帕提亞好像   讓老公更加疼愛帕提亞……好像將一切都獻給你啊……「在帕提亞一聲聲如同強力春藥一般的浪叫聲中,沈城空最終用嘴巴含進了帕提亞的肉棒,開始用雖然笨拙但很用心的方式去吸吮著對方的肉棒。   在這彼此交纏又一同錯亂的情慾之中,沈城空似乎已經忘記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並非純正的女人,忘記了就在一天之前,自己還和普通男性一樣,對帕提亞的下體充滿心靈上的牴觸。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或許是帕提亞的媚骨,也或許是范堂的DNA繼續起著作用,總之,在此時的沈城空看來,身上的性感尤物已經魅惑到了極致,即便是那根光滑無暇的肉棒,也不是男人身上的肉棒,而是一根女人本應具有的可愛性器。   一時之間,這座寬大的房間內的時間似乎已經靜止。男人和女人都忘記了週遭,忘記了煩惱,只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對彼此的挑逗和奉獻上。   一時之間,沈城空的雙手緊緊摟抱著帕提亞的腰肢,頭部埋首於帕提亞的股間,嘴巴大口大口地吸吮著對方的肉棒,鼻子和對方的玉袋親密接觸著,下巴上更是被對方的陰毛來回刮弄。與此同時,由於下體也承受著對方給予的強烈刺激,沈城空自己也是鼻息粗重,兩條雄壯的大腿更是一會兒緊縮一會兒蹬直,似乎在拚命尋找著釋放快感的渠道。   一時之間,帕提亞披散下來的滿頭秀髮,完全蓋住了自己的臉孔和沈城空的下體,並隨著帕提亞的頭部上下擺動而來回搖動著。只見帕提亞一面瘋狂吸吮著沈城空的肉棒,甚至不惜對方碩大的龜頭捅進自己的喉嚨,同時,她的一隻手富有力度但不突兀地揉捏著沈城空的睪丸,另一隻胳膊則乾脆樓緊沈城空的一條大腿,讓大腿內側滾燙的皮膚緊貼著自己的臉頰。與此同時,也如同此時的沈城空一樣,帕提亞也是不斷用鼻腔發出一陣陣嬌喘,臀部更是隨著沈城空對肉棒地吸吮而上下此起彼伏著。   當沈城空和帕提亞雙雙推開彼此的身體,二人下體的肉棒早已紅腫不堪,彷彿只要再進一步,濃濁的精液就將噴湧而出。也就在此時,帕提亞飢渴地跪爬在床上,並同時撅起了自己的美臀,雙手扒開自己的臀肉,將鮮艷的菊門暴露在沈城空眼前。   「進來……求你……進來吧……填滿帕提亞吧……」之後的時間裡,沈城空彷彿感覺自己化身為一隻發情的公牛,而帕提亞則是自己身下縱情歡叫的發情母貓。他先是用正常的後入方式,瘋狂用肉棒猛突著帕提亞的腸道,感受著對方腸道內的滾燙和包夾,然後又將整個上半身趴在帕提亞的後背上,一邊和扭過頭來的帕提亞交織著彼此的舌頭,一邊繼續用股間火熱的肉棒繼續瘋狂地抽送。   最後,情慾幾乎放肆到癲狂地步的沈城空,乾脆將自己的屁股坐在了帕提亞的屁股上,肉棒依舊留在帕提亞的菊門之中。在這樣的姿勢下,沈城空的全部體重和衝擊力,都由自己跪立在床上的雙腳和帕提亞結實的大腿一併承受。與此同時,沈城空剛好騰出雙手,一左一右握緊了帕提亞的肉棒,開始一邊下體猛衝,一邊為帕提亞的肉棒進行強制手淫。   或許是已經積壓了太久,也或許早就想在情人的手中盡情釋放。當沈城空寬大厚實的手掌,如同圓筒一般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肉棒,帕提亞終於開始尖利地鳴叫,秀美的五官也開始扭曲,巨大的快感眼看就要衝出她的下體。   「老公……范堂……帕提亞要出來了……要出來了啊!!!!」最終,在如同打樁機一般高速地肉棒突入,和兩隻大手地盡情套弄下,帕提亞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痙攣,但她的浪臀卻同時拚命向後頂著沈城空的胯骨。   當一股股濃濁的精液,從沈城空手掌中的龜頭部位猛烈爆發,帕提亞的腸道也開始拚命地收縮,絞殺般地讓沈城空也大吼一聲,巨量的濃精開始衝著帕提亞的腸道深處,一波又一波地噴了進去。   由於極樂油的作用,這次的高潮比平時都要持久,二人噴出的精液,在濃稠度和數量上也遠遠超出以往。在足足長達一分鐘的高潮中,帕提亞臉上的淚水和口水都控制不住地流淌出來,沈城空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也在拚命繃緊收縮。   最終,在射精完畢的寸前,沈城空一口氣將大肉棒從帕提亞的腸道內,「啵」   的一聲拔了出來,最後的濃精也盡情噴射在帕提亞的玉袋和同樣依舊在射精的肉棒之上。在兩人的下體都一片狼藉之後,他們最終氣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   「帕提亞……藥勁果然很強啊……」從極度的激情中消退下來,沈城空就這樣呆呆地注視著天花板,一邊感受著高潮之後的餘味,一邊逐漸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沒有用語言回答沈城空,帕提亞只是默默地從一旁趴到沈城空的懷裡,滿頭秀髮枕著對方的肩膀,一邊的胳膊和大腿掛在沈城空的身上。   「過去……范堂經常會用這種藥物嗎??」既然已經完成了試驗極樂油的使命,沈城空努力平靜過自己的心情後開始發問。   「是的……他過去經常用……」不知為何,此時的帕提亞,臉上的表情和嘴裡說出的話都帶有哀怨的色彩。   沒有再繼續開口追問下去,僅僅從剛才試驗藥物所產生的強烈慾望,沈城空就已經明白了帕提亞讓自己試藥的苦心。只不過,雖然並不太懂男女之情,或者並不瞭解女人的內心世界,但沈城空並不是傻子。對於已經和自己發生了兩次關係的帕提亞,對於每次肉體關係後都表情落寞的絕美變性人,沈城空似乎能感覺到,帕提亞絕不僅僅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尋求溫暖,這次試藥本身也絕非只是為了沈城空的潛伏。   帕提亞,這個自稱是泰國裔的國際警察,這個潛伏在范堂身邊足足有八年之久,並對極樂城內部的諸多秘密瞭如指掌的女人。她的內心中到底在意些什麼??   她又有什麼一直沒有吐露,且始終不讓自己知曉的秘密??雖然,此時的沈城空壓根猜不到謎底,他也深知即便去追問帕提亞,外表火辣但內心極為沉著的對方,只要不願意回答就絕不會回應自己。但或許是身為特工的直覺,也或許是自己潛伏身份所帶來的警覺,都讓沈城空開始對帕提亞美裡外表下的真實,感到越來越多的好奇。   逍遙宮,作為極樂城管轄範圍內,華麗程度和知名度僅次於樓蘭館的不夜城,即便到了傍晚時分,從裡到外也透著一股喧囂和浮華。金色的巨大宮殿,猶如清盛縣內部所有的廟宇和極樂冥城一般,在探照燈的照映下璀璨生輝。在宮殿門口的一排金燦燦的石柱周邊,眾多身著華麗的男男女女正在朝著宮殿內行進,數不清的豪車也穿梭在門口狹窄的街道之上。   宮殿四周的百姓們,早就被守衛在宮殿周圍的極樂城軍隊驅散回家。偶爾有幾個頑皮的孩子,只能在遠方的大樹上,或自家的屋頂上,去見識一下夜晚中如同金子一般閃耀的逍遙宮,所散發出來的紙醉金迷之氣。   今天不同於以往,雖然每天晚上在逍遙宮內,用大把鈔票包裝過自己的嫖客和賭徒們,都會讓這座豎立在佛都中心的宮殿顯得熱鬧非凡。但足足有一個多月,這座金色的宮殿都沒能迎來像今天一般絢爛的夜晚。   原因無他,在極樂城四大幹部之一,也就是范堂回歸的夜晚。極樂城大公子何修德特意為自己最信賴的部下組織了這場排場空前的盛大宴會。   當然,與其將今晚的宴會說成接風大會,還不如說是一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群英薈萃。試圖向極樂城宣告自己的得力助手回歸的何修德,迫切像來一探虛實的何厚才,以及眾多牛鬼蛇神都要在今晚齊聚一堂了。   今晚的帕提亞,猶如她動人的外表一般,從一出現就奪人眼球。她的身上穿著一條銀白色的西洋長裙,脖頸和手腕上帶滿了東南亞風行的金飾,胸口的一枚鑽石打造的摧殘胸針,更讓絕代佳人凸顯出誘人的風姿。   在帕提亞的身邊,今天的沈城空穿著休閒的白色馬褂,他的腰間一如既往地佩戴著一把沙鷹手槍。也正是這一身穿著,和范堂前往雲南之前的穿著一模一樣。   當沈城空和帕提亞肩並肩走向逍遙宮的同時,應邀陪同前來的古琪爾,卻依舊穿著標準的軍服,身上還佩戴著槍支。只不過或許是因為首次被「范堂」邀請前來參加聚會,今天的古琪爾將平時藏在帽子裡的一頭長髮披散下來。他這樣的裝扮,配上白嫩秀氣的五官,甚至讓很多不熟悉古琪爾的人們,誤以為沈城空身邊帶著一位容貌俏麗的美女軍官。   「終於要開始了……極樂城的全貌,馬上就要展現在我的眼前了……沈城空啊沈城空……今晚一定不能露出馬腳啊……」雖然久經沙場,但畢竟從未參加過如此盛大且奢華的聚會,再加上今晚的主角恰恰是自己。一想到馬上要見到極樂城內其他重要人物,沈城空也不由得有一絲絲緊張,被帕提亞握住的手心中甚至滲透出了汗水。   「沒事……有我在這裡,一切都會過去的……」感受到沈城空潮濕的掌心,帕提亞體貼地伏在沈城空耳邊悄悄耳語著,同時用溫柔而不失堅毅的眼神鼓舞著身邊的男人。   當沈城空等三人走到逍遙宮的門口,一個身材極為健壯且巨大的洋人男子,以及一個身材極為嬌小的東南亞國度女子便迎了上來。   「MYGOD!!!范兄弟你還真是別來無恙啊!!!」這個身材已經堪比NBA球員,穿著休閒服飾,但卻解開上半身的扣子,露出健壯的肌肉和濃密胸毛的男人,不用說,自然便是何修德手下的另一員幹將,美國裔菲律賓人大衛。   帕特裡克了。   在沈城空查閱的資料裡,以及帕提亞給自己講解的細節中,帕特裡克正如現在所看到的這樣雄壯且威嚴,也和沈城空想像中一樣不修邊幅,且做事大大咧咧。   當帕特裡克不由分說便給了沈城空一個結實的熊抱,沈城空才發現原本已經不矮的自己,頭頂也不過剛到帕特裡克的下巴。但對於帕特裡克表現出的過分熱情,沈城空本人倒並不反感,畢竟一個狂熱的軍火狂人,雖然可能脾氣暴躁,但只要本性豁達,也是會有自己可愛的一面。   「范兄弟……一段時間沒見你,原本以為你會消瘦一些,但目前來看,至少精氣神都不錯啊。」就在帕特裡克熊抱自己的同時,沈城空看到一旁的矮小的女人正走上前來。這個女人今天穿了一件翠綠色的長裙,身上卻沒有帶太多的珠寶。   她的長髮很有講究地磐在頭頂,但卻依然透露著樸素之氣。但是,即便五官和身材無法和在場的眾多佳麗相媲美,但女人的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由於有帕提亞在之前的叮囑,沈城空心知這個名叫派拉美的女人,比起她的丈夫,具有更強的毒性。   根據帕提亞的描述,不同於出生於菲律賓一個富裕的美國家庭的帕特裡克,派拉美卻是實實在在成長於菲律賓貧民窟的孤兒。她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和自己幼年經歷的艱辛,所養成的謹慎和毒辣密不可分,另一方面也相當於一隻可悲的小麻雀,攀上了帕特裡克這只根基深厚的鳳凰。   也正是由於自己過於卑微的出身,讓派拉美在外人面前永遠是一副和藹可親並識大體的模樣。但只要是熟悉帕特裡剋夫婦的人,都不會被派拉美貌似端莊的外表所蒙蔽。因為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的女人,早就練就了一身,可以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本領。   「大衛,大少爺呢??」遵循著范堂過去的性格,沈城空在帕特裡克放開懷抱後,只是沖對方簡單了笑了笑,然後便開始問尋著何修德的所在。   「大少爺已經進入裡面就坐了……今天就為了歡迎你,大少爺刻意準備了一場規模浩大的生存遊戲。走走走……咱們這就趕緊進去吧!!」   「哦……好的。」   雖然表面上強裝鎮定,但沈城空只要一想到今晚將有一場所謂的,盛大的生存遊戲,不由得暗自有些神傷。畢竟,眼看著活生生的人與人之間,為了博得權貴們的歡笑,而去互相仇殺,這令自幼擁有著極強正義感的沈城空,實在高興不起來。   就在沈城空、帕提亞、古琪爾、帕特裡克和派拉美開始走向逍遙宮大門口之   時。突然之間,他們身後跟隨著進場的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喧鬧。而當沈城空回過頭之時,他終於看到了二公子何厚才的幾十人隊伍,正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這也讓沈城空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   何厚才,極樂城的二公子,如今正穿著用上好的材料製成的中山裝,儀表堂堂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不同於大公子何修德的醜陋外表,何厚才卻生的一副漂亮的臉蛋。他有著筆挺的鼻樑和濃密的眉毛,嘴唇卻似乎繼承了母親一般輕薄。雖然身材並不高大,但何厚才那油光珵亮的頭髮在頭上盤起了偏分,頭髮下若隱若現的,充滿英氣的雙眼則透露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如果說,體弱多病、口齒不清、外表醜陋的何修德,就如同上帝給何伯開了個玩笑般,讓一個過於羸弱的男人,卻生在了一個帝王之家。那麼,身為二公子的何厚才,則完全符合,所謂的豪門公子的形象。他英俊的外表、筆挺的走步姿勢,以及充滿光芒的眼神,似乎都在向所有人表達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何厚才,才是這座極樂城當之無愧的少主人。   不過,當沈城空看到何厚才時,他似乎並未被何厚才耀眼的光芒所震懾,恰恰相反,此時他的視線卻繞過了何厚才,聚精會神地盯住一個跟隨在何厚才身後的男子。彷彿在此時的沈城空看來,即便是何厚才如此出眾的形象,都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怒火……開始一點點地在沈城空的心中燃燒起來……   有一個男人,他年少時曾經身材矮小,但嘴巴卻異常犀利。有一個男人,他曾經被自己嘲笑過的少女一腳踢翻在地,也被這個少女所喜歡的男人,在第一次軍隊大比武中,從即將被淘汰的境地拯救了回來。   有一個男人,他曾經自稱是沈城空最好的兄弟,也在沈城空地幫助下慢慢成長為軍中的精英。有一個男人,在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自己甚至已經成為了小小的領袖後,卻突然選擇了背叛,並間接害死了那個曾經腳踢自己肚皮的女人。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向天鳴。少年時的他,給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但也透著一股莽撞。成年後的他,已經學會了堅毅,甚至因為頭腦清晰,被其他人認為是一名智將。   但是,如今站在何厚才身後的向天鳴,卻完全改變了自己過去的形象。如今的他,原本在軍隊中慣有的寸頭,變成了一頭蓬鬆散亂的披肩長髮,原本消瘦的身材,如今也略微有些發福。更重要的是,曾經那張笑起來,能透著智慧和親和力的臉孔,如今似乎只會在何厚才的身邊賠笑了。   或許,如今的向天鳴,已經得到了自己在軍隊裡,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和權勢。雖然,沈城空至今也不清楚向天鳴究竟因為什麼才背叛了祖國。但至少沈城空堅信兩點,那就是如今的向天鳴,笑起來實在令人作嘔,以及,無論如何,沈城空也要殺了對方,來為死去的藍穎和兄弟們陪葬。   「哎呀呀……這不是范兄弟和大衛先生嗎……真是巧,真是巧啊……」在何厚才走到沈城空等人面前之前,今天穿了一件藍色大褂子,手指上還戴著巨大翠玉扳指的寶林,率先搶到眾人面前,用他最擅長的諂媚,對著沈城空和帕特裡克笑著。   「哼哼,是很巧啊,不管樂意不樂意,好像在哪都能看見你這副可笑的模樣。   「沒等沈城空開口,心直口快的帕特裡克就搶先挖苦著敵方陣營的寶林。   「大衛先生真是說笑……我可是一見到你,以及死裡逃生的范堂兄弟,就發自心底地感到高興啊。」不愧是極樂城裡的老江湖,面對帕特裡克的挖苦,寶林依然保持著諂媚的笑容,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帕特裡克的影響。   「寶兄……范兄弟這下回來了,你們可不能繼續再欺負我們了。」心知丈夫不擅長應對寶林這樣的老油條,派拉美也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帕特裡克身邊,並用同樣的媚笑來回應著寶林。   「哈哈,還是弟妹說話有意思……我們厚才少爺哪有欺負過你們啊……咱們明明是一家人,一家人嘛……」被派拉美一番搶白,寶林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不悅,但他的臉上卻依舊掛著過於露骨的假笑。   就在寶林和帕特裡剋夫婦對峙的同時,何厚才以及身後的向天鳴已經走到了一直盯著向天鳴在看的沈城空面前。   「范堂,你這一個多月過的如何??」不同於寶林的老練,自恃於身為極樂城的二公子,何厚才對沈城空說話的態度,既談不上有多熱情,也沒有太多的挖苦,而是一種主人對待下僕的,雖然沒有太多感情波動,但卻透著一股威嚴的語調。   「……還好……」一直沉浸在對向天鳴的憎恨之中,沈城空彷彿被打斷思緒一般,有點結巴地回答了何厚才。   「哼……一個多月之後還是這麼無禮。」或許是被沈城空的怠慢所熱鬧,也或許只是養尊處優的二少爺心高氣傲。由於沈城空模糊的態度,何厚才乾脆冷哼一聲,卻突然轉身面向著週遭的人群。   沒有吶喊也沒有說話,何厚才只是皺著眉頭看著身邊那些酒肉男女,然後突然揚起雙臂,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傲然地注視著眾人。   在何厚才突如其來的舉動下,逍遙宮門口,原本喧囂的氣氛突然凝固住了。   大部分的人,在看到極樂城二公子忽然帶有怒氣地環視四周後,很多人立刻嚇得不敢再說話。就算不害怕何厚才的強勢,少部分人也因為不想招惹這個一手遮天的太子爺,因而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依然是沉默,何厚才在如願看到了眾人驚恐的反應後,英氣的臉上終於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范堂……希望你在雲南的一個多月,沒有讓你忘記,這裡還是何家的地盤,我何厚才只要瞪一瞪眼睛,其他人就會被嚇破膽子!!」在甩下一句重話之後,何厚才一臉冷笑地轉身進入逍遙宮之中。   「范兄弟,大衛先生,大衛太太,還有美裡的帕提亞……寶林我就先走一步,一會兒在逍遙宮內,咱們再聚吧!!」隨著何厚才和沈城空等人擦肩而過,寶林、向天鳴,以及何厚才的幾十名隨從也跟著自己的主子走了進去。在向天鳴走過沈城空身邊的一瞬間,沈城空和向天鳴有過一次偶然的四目相對。只不過,不同於沈城空強忍著怒火,但雙眼中精光四射的模樣,由於無法認出自己眼前之人正是沈城空,向天鳴倒是為了避開事端,在向沈城空點頭打招呼後便匆匆離去。   「真是有恃無恐的一幫人啊……」等到何厚才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剛才一直沉默的帕提亞偷偷湊在了沈城空的身邊,低聲對沈城空說著。   「是啊……真是一幫有恃無恐的人……」目送著何厚才等人離去,沈城空的心裡卻交織著痛苦、激動、憤怒、憎惡等諸多情感。但他心裡也很清楚,自從剛才這一次簡單的會面之後,自己就將在未來的人生中,將和何厚才、寶林以及向天鳴,展開一場交織著腥風血雨與勾心鬥角的決鬥。 正文 第五章 極樂帝國(下) 自從一個多月前,范堂在雲南下落不明之後,由於極樂城兩位公子間,原本均衡的勢力開始傾斜,因此這段時間以來,何修德和何厚才從來沒有,哪怕是在同一座屋簷下待過十分鐘以上。   似乎也正是因為一個多月的互不理睬,讓金三角地區的權貴們,都能隱隱嗅到一股,飄散在兩股勢力之間的戰意。但也正因為如此,當夜晚燈火通明的逍遙宮中,何修德和何厚才再次同時登場後,大多數擔心金三角未來會動盪的權貴們,在發現兩方至少表面上相安無事,便開始盡情釋放著緊張了一個多月,所擠壓下來的緊張情緒。   在以銀色為主色調的逍遙宮主殿內,包括何修德和何厚才的兩撥人馬,以及前來赴約的權貴們,都坐在圓環形的二層空中閣樓上。在閣樓的下方,也就是圓環形中空的部分之下,一層是一塊用來進行「生存遊戲」的競技場。過去多少個夜晚,權貴們就是在這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親眼目睹著競技場中的廝殺,用對生命的漠視來換取內心中的歡愉和刺激。   飯局之中,何修德和何厚才的兩批人馬分別坐在二層閣樓的南北兩個頂部,他們就坐的位置用垂簾和保鏢們,和周邊的貴族們有所分割,一方面用來保障極樂城少主人們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也凸顯著極樂城在金三角地區無上的權勢。   在沈城空就坐的飯桌上,有大公子何修德、帕特裡剋夫婦、帕提亞,以及坐在何修德左右手兩旁的,專門伺候何修德進餐,以及酒後亂性的兩名佳麗。而在飯桌的兩旁,十幾名隸屬於帕提亞指揮的,專門負責保護何修德安全的女子侍衛們,包括亞斯米和古琪爾在內,都表情嚴肅地站在四周,忠實地恪守著自己的職責。   用餐之中,沈城空按照帕提亞的指示,從頭到尾都模仿著范堂的作風,只是偶爾說上幾句,其他時間都在和帕特裡克碰杯喝酒。反觀帕特裡克,卻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身材極為健碩的他,倒也不在意沈城空所表現出來的冷漠,相反倒也喝得臉紅脖子粗,嘴巴裡也開始不乾淨起來。   「要我說,二公子那邊真他媽的該殺殺銳氣了!!極樂城未來的主人必然是修的少爺!!而且范兄弟也安然無恙地歸來了,我看他們在囂張之前,也該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哈哈哈!!!每次看到帕提亞,都是這麼漂亮啊!!雖然我沒辦法像范兄弟一樣好這個口味,但我都不得不承認,帕提亞你真是個活脫脫的人間尤物!!!」   「不過要我說,今天最讓我吃驚的還是古琪爾,也不知范兄弟你用了什麼魔法,竟然讓殺人不眨眼的古琪爾變得這麼溫順……哎呀呀……我說錯了,不該是殺人不眨眼……不過說實在的,古琪爾現在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喝多了,乍看過去真以為一個標誌的姑娘啊!!!」   對於帕特裡克的胡言亂語,何修德倒也毫不在意。或許對於身體有缺陷的大公子,像范堂這樣沉默寡言的殺手,以及像帕特裡克這樣有些頭腦簡單的武人,才更是值得他所信賴,而且不會在面對他們時感到自卑的可靠部下。   至於帕特裡克的夫人派拉美,她依然保持著一貫的作風,像一個非常識大體的賢內助一般,只是微笑著任由帕特裡克胡說八道,即便當帕特裡克讚美其他女人時,派拉美也沒有絲毫的不悅。或許,就算帕特裡克將女人帶回家,依靠著帕特裡克才能有今天地位的派拉美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范……范……范堂……那個叫向……向……向天鳴的是什麼來路……」當何修德一邊讓左手邊的佳麗為自己喂湯,一邊問出這句話之時,沈城空杯弓蛇影地緊張起來,畢竟被突然問及向天鳴,似乎有種潛伏被拆穿的錯覺。但很快地,想到自己是在坐中唯一一個和「血燕部隊」正面交鋒過的人,沈城空就明白了何修德其實還不至於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   「聽說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類人背叛了自己的祖國,也是一個不得不提防的人。」   「但是這這個人應當很瞭解中國軍方的底細,何厚才得了他,等等同於搶佔了一個先機。如果何伯要將戰略中心轉移向中國,那麼何厚才以及這個向天鳴必然將受到重用。」沒等何修德說話,帕特裡克就率先替說話不方便的主子說出了心裡話。   「對……對……就……就是這……這……這個意思,咳咳咳……這是……一個麻煩……咳咳……」沒說兩句話,何修德又開始劇烈咳嗽到面紅耳赤,而他右手邊的佳麗也趕忙用香噴噴的手帕去擦拭何修德嘴角骯髒的口水。   「大少爺的意思是??」   從何修德和帕特裡克的華中,沈城空察覺到一絲可以利用的信息,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問著。   「如果可……可……可能的話……找個機……機會……去除掉他……或者…   …如果能拉……拉……拉攏過來也行……咳咳咳!!!「   除掉向天鳴??當這個信息傳到了沈城空的耳朵裡,他的心跳立刻開始加速,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從韓錚當時告知自己向天鳴背叛,到今天再度見到已經衣著華貴的向天鳴,沈城空的心中不知多少次想立刻殺了這個曾經和自己稱兄道弟,但卻在最危難關頭背叛的信仰的卑鄙小人。   雖然還不瞭解向天鳴到底為何背叛,但目視著遠方,坐在二層閣樓另一端的向天鳴,似乎和何厚才等人也詳談甚歡,沈城空只能認為向天鳴的背叛沒有任何值得姑息的因素。   仔細想一想,何修德和帕特裡克的擔心不無道理。已經雄霸金三角,甚至通過金錢和武力震懾住老撾、越南、菲律賓和緬甸的極樂城,如今在滇西最大的敵人,不過只有軍力羸弱的泰國,和軍力龐大但並非沒有弱點的中國了。   或許很久,也或許很快,不斷壯大的極樂城,遲早有一天會和中國開始正面的交鋒。到那個時候,熟知中國軍方內幕的向天鳴,恐怕還不僅僅是何修德的威脅,更是祖國的巨大威脅。如果能夠在何修德的授意下殺掉向天鳴,這樣不僅可以報了藍穎和兄弟們的仇恨,還可以在何修德的掩護下不暴露自己,更可以確保祖國不遭受更大的威脅。   此時此刻,雖然表面上只是輕描淡寫地「恩」了一聲,但沈城空的內心中已經燃起了濃濃的殺氣。   隨著晚宴逐漸落下帷幕,當晚逍遙宮的重頭戲,同時具備迎接沈城空,以及向對手展示權威作用的,一場與以往相比規模空前的「生存遊戲」就要開始了。   而大多吃飽喝足的權貴們,也在服務生將酒桌撤走,並重新擺好座椅後,開始露出了令人作嘔的貪婪嘴臉。   當一個打扮地像馬戲團小丑一樣的主持人,從逍遙宮頂棚的升降機緩緩降下,並停留在半空中之後,逍遙宮二層閣樓的燈光突然變得暗淡下來,而一層類似古羅馬競技場佈局的賽場,則被打上了一道又一道耀眼的燈光。   「女士們先生們!!讓大家久等了!!!今晚的生存遊戲,馬上就要開始啦!!!!!」   當小丑模樣的主持人,用陰陽怪氣的聲音高聲呼喝之時,整個逍遙宮內都充斥著權貴們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而在二層閣樓的南端,寶林卻似乎在像何厚才耳語著什麼。   「今天,在修德公子的恩賜下,為了歡迎從戰場歸來的摯友,他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場極為豐盛的晚餐!!!不才保證,今天這場生存遊戲,必將比過去任何一屆都要刺激!!!!!」   隨著權貴們第二次發出震耳欲聾地歡呼聲,沈城空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只見何修德和帕特裡克的臉上都流露著興奮的神色,顯然創辦了逍遙宮和生存遊戲的他們,對這種殘忍的遊戲十分熱衷。而兩位女性中,派拉美依舊保持著端莊的微笑,帕提亞雖然也在微笑,但她卻悄悄用手握緊了沈城空的手,似乎擔心沈城空無法適應接下來過於血腥的場面,也或許在向沈城空傳遞著自己內心的善良和不忍。   在一片叫好聲中,只見位於競技場東西兩個頂端的鐵門被緩緩打開,然後,總共二十名,被分成兩組的囚犯,也正是本場比賽的主角們開始登場了。   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兩組囚犯都只穿了一條貼身的內褲,同時露出他們或健壯或消瘦的身體。在每一個囚犯的手中,都如同古歐洲一般,被配發了諸如刀劍或斧錘般的冷兵器。   在這二十名囚犯中,由於事先被承諾過,勝出的一方將被無罪釋放,因此大多數人都面色猙獰,有的人甚至如同野獸般兇惡地咆哮。但在兩邊隊伍之中,也能看出有少數幾個身體羸弱的犯人,似乎因為不自信於能在之後的拚殺中生還,因此臉色略顯鐵青。   在犯人們登場之後,由於主持人還沒下命令,因此比賽暫時沒有開始。也就在權貴們一邊盯著台下的兩組人馬,同時開始為心中支持的一方下注之時,頂棚中再次延伸出一個懸空的鐵籠,並一直下降至主持人的身邊。   在鐵籠之中,赫然是三個只穿了一件粗布衣服,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女囚,其中一個金髮碧眼,身材修長,另一個身材圓潤,有著東方人的面孔,最後一個則似乎看起來還沒有成年,從面相上看似乎有著西亞血統。   「修德少爺,看來今天的祭品還真是不錯……您也是為了迎接范堂兄弟而下了血本啊!!!」   在看到鐵籠中被嚇得渾身發抖的三名女囚,無論從外表上還是特點上都屬於上品,熱衷於生存遊戲的帕特裡克興奮地向何修德說道。   「咳咳咳……沒……沒有好的貢品……這幫牲口怎……怎麼能賣力表……表   ……表演……咳咳咳。「   當主持人開始介紹三名女囚的資料,表示第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女囚來自北歐,第二個東方面孔的豐滿女囚來自中國,第三個稍顯幼齒的女囚來自印度之時,全場的氛圍再次沸騰到了極點。因為所有的權貴們都知道,生存遊戲除了可以免除囚犯們的罪名,更可以讓生還的隊伍當場享用這些女囚的肉體,甚至殺了她們都不足為奇。   對於這些習慣了紙醉金迷的權貴們,能夠看到男人與男人之間赤裸裸的搏殺,以及男人殘暴地凌辱女人的景象,這種刺激幾乎等同於毒品般令人上癮。或許,也正是由於可以提供這種特殊但有足夠吸引力的服務,逍遙宮乃至整個極樂城,才能壟斷了整個滇西的色情娛樂行業吧。   「下面我宣佈!!!本場生存遊戲正式開始!!!!!」在主持人宣佈開始的這個瞬間,權貴們的歡呼聲沸騰到了極點,囚籠住的女囚們開始留下恐懼的淚水,而賽場兩邊的囚犯們,也開始咆哮著衝向對方。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羸弱而膽怯的弱者,幾乎一上來便被殺掉,他們之中,有的人被刀劍刺入身體,有的被鐵錘砸爛頭顱,有的則被巨斧攔腰砍成了兩半。   而那些身材魁梧的強者們,有的在砍殺了一個對手後,被另一個對手砍斷了腦袋,有的則在手腕被斬斷後依然咆哮著繼續拚殺,更有的在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時,我砍掉你的心臟,你斬斷我的脖子……   雖然從小就成長在軍營,也經歷了七年的殘酷訓練,甚至在兩年的滇西作戰中殺了不少敵人,但沈城空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赤裸裸地相互仇殺,也沒有見過像逍遙宮中的權貴們那樣,內心骯髒的人們。   眼看著二十名囚徒中,一個又一個慘死在當場,看著如同果醬一般虛假的血漿在賽場上橫飛,看著斷肢和頭顱如同玩具一般不真實地飛揚在一層的競技場,就算是沈城空,內心在受到極強震撼的同時,被帕提亞握住的掌心也在不斷滲出汗水。當他偶然看向身邊坐著的帕提亞時,他發現對方的臉上也寫滿了厭惡和悲涼。   「一起搗毀這個罪大惡極的極樂城吧……」當帕提亞的手再次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沈城空似乎能從帕提亞的眼神中讀出這樣的信息……畢竟,只要是一個有血有肉,還沒有被金錢和毒品抹掉良知的人,都不會對競技場內的人間慘劇無動於衷。   隨著場中的囚徒們被殺得越來越少,殘忍的生存遊戲開始進入尾聲了。   只見一個身材健碩的光頭囚徒,在砍掉最後一名對手的頭顱後,作為本方隊伍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成為了本場比賽的最後贏家。   在權貴們的叫好聲和口哨聲中,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的三個女囚徒所在的牢籠被降落至了地面。而當鐵籠的小門被緩緩打開時,沈城空似乎看到,三人中的中國女子,已經被剛才的場景嚇得小便失禁了。   「勇士!!!去享受你的戰利品吧!!!!」在確定了最後的勝利者後,主持人居高臨下地對那個渾身沾滿鮮血的囚徒說著,同時將一個裝有大量極樂油的皮口袋扔到了囚徒的面前。   「哦哦哦哦哦哦哦!!!!!!!」勝利者在發出一陣如同野獸一般凶殘的吼叫後,也不顧在場有成百上千的觀眾,也不顧自己滿身是血,週遭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他迅速脫掉了自己的貼身短褲,在露出粗大的陽物之後,同時將口袋裡所有的極樂油喝進了肚子裡。   「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家裡還有孩子……求求你啊!!!!!!」   第一個被囚徒從鐵籠裡抓出來的,正是那個已經嚇到小便失禁的豐滿中國女子。而當囚徒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時,過於驚恐的中國女子一點也不配合地扭動著身體,本能地拒絕著即將被囚徒強暴的事實。   但是,這名中國女子或許根本想像不到,就在她拚命掙扎的同時,總是不能如願以償,又被極樂油激發了體內所有獸性的囚徒,最終在忍無可忍之後,一刀砍斷了自己的脖子。   在將第一個女子殘忍地殺死後,囚徒一臉猙獰地緩緩走向囚籠裡的另外兩個女子。反觀囚籠裡的北歐女子和印度女孩兒,一個因為親眼目睹了中國女子在不配合後被殘殺的事實,她的身體已經在劇烈地顫抖。另一個則似乎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完全嚇傻,身體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呆滯下來。   「不對……不對啊……」就在囚徒開始衝向第二個目標,也就是那位金髮碧眼的北歐女子之時,沈城空身邊的帕提亞卻突然將嘴唇湊到沈城空的耳邊,小聲和沈城空說話。   「???」因為何修德和帕特裡克都在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場內殘忍的肉戲,因此心知二人無暇顧及自己,沈城空因此對帕提亞報以想知道下文的眼神。   「既然這場生存遊戲是何修德用來向何厚才展示威勢的工具,那麼何厚才他們難道就這樣一直看到結束??以我對二公子為人的瞭解,他即便不會在這個場合和何修德公然翻臉,也至少會搞點小動作出來……」   「……」對於帕提亞的話開始感到警覺後,沈城空不由自主地將眼神轉向對面看台的何厚才等人。在他的視線中,寶林似乎正在向何厚才說著什麼,然後當何厚才對向天鳴說話時,左擁右抱著幾個佳麗的向天鳴,則滿臉堆笑地在自己的新主人面前點頭哈腰著。   或許是有了前車之鑒,第二名北歐女子順從地任由囚徒扯碎了自己的衣物,將修長白皙的肉體展露出來。   沒有任何前戲,囚徒如同發情的公牛,一口氣將自己的陽物塞進了北歐女子依然乾涸的肉穴之中。他股間那根因為藥物和長時間禁慾後暴起的肉棒,在連續進出於北歐女子的淫穴之時,讓對方在肉壁撕裂的痛楚中痛不欲生,又因為不敢大聲尖叫而被迫只能用身體的劇烈顫抖來抵禦這種劇痛。   在囚徒飛速而淫虐地抽插中,北歐女子原本漂亮的臉蛋上掛滿了淚水和汗水,一頭靚麗的金髮也雜亂無章地被囚徒的大手拉扯在手中,金黃色陰毛下的陰唇也不斷流淌著內壁撕裂後的血水。但是,也就在北歐女子慘絕人寰地被強暴之時,二層閣樓上的權貴們卻越看越起勁,有的人甚至開始打賭,到底是囚徒先射出來,還是北歐女子先被操昏過去。   終於,北歐女子一聲淒厲的慘呼,她在臉部表情極度扭曲的情況下,原本緊繃顫抖的身體終於垂軟下去,整個人也被囚徒連續不斷地突入操暈了。   將北歐女子如同垃圾一樣扔在一旁,囚徒依舊挺著自己還未射精的肉棒,一臉獰笑地朝著最後一個貢品,那名目光呆滯的印度少女走了過去。   囚徒再度粗魯地將少女扯出了囚籠,粗魯地將她的衣服扯碎,然後,讓少女的赤裸身體展露在所有觀眾的面前。   「哦哦哦哦哦哦……」當印度少女的衣物被殘忍地扯掉後,在場的所有權貴都發出了讚歎的聲音。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名少女竟然是在滇西地區很少見,但卻在中亞並不算稀少的雙性人。   只見在鎂光燈的照耀中,在少女胸前兩朵還在含苞待放的嫩乳,以及平滑柔嫩的小腹之下,在一片稀疏秀麗的陰毛之中,赫然是一塊原本男性才具備的肉團。   雖然,少女似乎因為過度驚嚇,下體的肉團只是出於縮小狀態,但柔滑無暇的玉袋,以及小巧可愛的雞雞,都分明表現著少女具備一般女性所不具備的特點。   儘管在極樂油的作用下慾火中燒,但囚徒顯然也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雙性具有者嚇了一跳。只不過,在將少女扔在地上,然後強制分開少女的雙腿,看到玉袋下方一條稚嫩的肉縫後,明白了仍然可以在對方身上釋放慾火,囚徒原本驚訝的臉上再次泛起了獰笑。   反觀此時的雙性少女,依然和剛剛一樣,一臉漠然的表情。彷彿她從來沒想過能在這場人間煉獄裡平安無事,彷彿她根本已經對自己的未來完全絕望,也彷彿她已經看破了生死一般。   「嘿!!朋友!!!」但是,就在囚徒即將用自己下體的肉棍捅進少女的身體之時,在一記略帶輕佻,但卻洪亮的聲音呵斥後,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競技場的一角。而在這個角落之中,剛剛加入了何厚才陣營的向天鳴,不知何時開始已經站在了那裡。   「……」沒有回答向天鳴,囚徒本能般地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彷彿一隻怕被別人搶走母牛的公牛,惡狠狠地盯著他並不知曉身份的向天鳴。   「我想你差不多就夠了吧??這麼點兒的姑娘,又是稀世罕見的雙性體質,毀在你的手裡似乎有點太暴殄天珍了吧??」面對著囚徒的一臉警覺,向天鳴卻依然故我地用調侃的語氣說著,他的雙手同時也始終揣在自己上衣的口袋裡,似乎完全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   「……」依然沒有回答向天鳴,但囚徒臉上的警覺已經轉為了純粹的兇惡。   感知到對方來者不善後,就算是大腦完全被雄性荷爾蒙沖昏了的囚徒,似乎也開始憤怒起來了。   但是,不同於囚徒的沉默,二層閣樓的權貴們,卻在向天鳴突然亂入競技場後,發出著一陣陣唏噓之聲。他們之中,有的人開始為向天鳴敢隻身赴險捏了把汗,但更多的人,則因為心知向天鳴是何厚才的手下,因此開始意識到,一直靜靜觀看著表演的二公子,終於開始對大公子發難了。   「向……向先生……這個地方還是很危險的……請您還是迴避一下比較好吧   ……「同樣看出了向天鳴攪局的意圖,身為逍遙宮裡的主持人,必然也是何修德手下的小丑主持人,開始用很客氣的語氣,試圖勸向天鳴離開競技場。   「哼哼……你不要大驚小怪的,我們家主人只是覺得,今天難得要為了范堂兄接風洗塵,如果就這麼結束的話,難免有點不夠盡興啊……」似乎早就打好了要說話的稿子,向天鳴不但沒有聽從主持人的規勸,反而開始說起自己早有準備的對答。   「向先生……您……您這樣說話,會給二少爺惹麻煩的……」被向天鳴一記怒斥,主持人塗滿油彩的臉上似乎都流淌下了汗水。只不過雖然也開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但對方畢竟是二公子手下的重臣,身為一個小小的主持人,小丑仍然不敢得罪對方。   「去你媽的!!!!」當向天鳴再度用震懾全場的怒吼叫嚷起來之時,無論是主持人、權貴們,還是坐在二層北區的何修德等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這就是我們家二少爺的意思!!!難道你們敢違抗極樂城二公子的命令嗎!!!」   向天鳴用怒吼聲鎮住了主持人後,又變成一臉陰笑的模樣,並如同注視獵物一般注視著面前面露兇惡的囚徒,「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赤手空拳地打爛你的鼻子……」   「我宰了你!!!!」當囚徒終於暴怒起來,在扔下了雙性少女後,拿起地上的染血鋼刀,便朝著向天鳴衝了上去。   此時此刻,在北看台之中,何修德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被弟弟的手下當眾挑釁,而且還被向天鳴橫插一槓,這對於不願被弟弟壓制的何修德,無疑是不能寬恕的奇恥大辱。   「大少爺!!要不然讓我下去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吧!!!咱們逍遙宮的面子,可不能讓這個剛剛投降過來的叛臣給攪黃了!!!」和何修德感到同樣憤怒的帕特裡克,此時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似乎只要何修德一開口,身高兩米多的壯漢就要咆哮著衝到賽場之中了。   但就在帕特裡克積極請戰的同時,他卻突然感到了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肩上,當他回過頭時,看到了沈城空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大衛,冷靜一點,先看看形勢再說!!不要做讓大少爺為難的事情!!」   「可是……這幫人都快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FUCK!!!」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但帕特裡克卻在沈城空無比堅定的眼神中逐漸放棄了要魯莽行事的打算,他也乾脆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大少爺,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這裡,保證不會讓他們搶了風頭……」在向何修德鞠躬之後,沈城空用富有說服力的語氣說道,「只不過……我們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二少爺他們無疑只是想賣弄實力而已,我們不如見機行事,免得別人說我們沒有肚量。」   「就……就……就聽你的……媽的……先不要亂……亂……亂動……」或許是被沈城空堅毅的語氣所說服,也或許確實十分信賴自己的得力干將,總之在沈城空始終對自己報以直視之中,何修德暫時也穩定了下來。   「古琪爾,你一個人悄悄從後門繞到競技場裡,然後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但是要記住,沒有我的指示,你萬萬不可出手……」安撫住了何修德和帕特裡克之後,沈城空迅速走到古琪爾面前說道。   「遵命!!!!」   「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開槍……反正對方除了幾個保鏢以外,其他人都在進門前上繳了槍支,因此我們也要盡量不讓事態嚴重化……」一邊對古琪爾做著指示,沈城空一邊從房間邊角的武器庫中拿出一把AWM自動狙擊步槍,「如果他們膽敢造次的話,我會在這裡支援你的。」   「是……」當聽到了沈城空口中所說的,要對自己進行支援的事實,素來做事果斷的古琪爾,卻少有地在衝出去之前有了一絲遲疑,他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也短暫地注視著沈城空的雙眼。   「怎麼了??」一回頭發現古琪爾還沒離開,而且看到對方奇妙的眼神後,沈城空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沒什麼……」低著頭小聲說完後,似乎在膽怯著什麼,古琪爾立刻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北看台的後門裡,並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階梯,迅速衝到了之前犯人們沒登場之前所在的鐵門後方,也就是競技場的圓形邊緣。   目送著古琪爾離開的沈城空,開始將注意力轉回激戰中的競技場。只不過此時完全將心思放在鬥爭上的沈城空,壓根想不到自己剛剛一句「要支援古琪爾」   這樣簡單的話語,已經讓很少從范堂那裡得到幫助的古琪爾,臉上在不由自主地發燒了。   此時在競技場的中心,囚徒依然在對向天鳴發起猛攻,他一邊咆哮著,一邊拚命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反觀他面前的向天鳴,卻彷彿在賣弄何厚才的實力一般,始終面帶微笑的輕鬆躲閃,卻並未出手,甚至那雙揣在兜裡的手都沒有抽出來過。   狂攻了一會兒之後,眼看碰到了比自己厲害百倍的對手,囚徒也猛然向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把揪起昏迷在地上的北歐女子,並用鋼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你要幹什麼!!!你們不是說好了給我自由,給我女人的嗎!!」就算是嗜血的野獸,在面對打不過的敵人時也會發出嗚咽的哀嚎。只不過或許是急中生智,也或許感到自己即將窮途末路,囚徒乾脆放棄了對向天鳴的進攻,轉而用人質來為自己搏一條生路。   「真是個沒腦子的畜生啊……死到臨頭還看不清形勢??修德少爺允許你生還,我們的厚才少爺卻還沒允許,而且我也不相信堂堂極樂城的大少爺,會縱容你這種暴徒繼續活下去……」面對囚徒急紅了眼的模樣,向天鳴卻依然故我地指桑罵槐,他也好似根本不在乎北歐女子的死活,一直揣在兜裡的手終於抽了出來,其中的右手中赫然拿著一把三菱軍刺。   「不要逼我!!!!」愈發感覺到生還希望渺茫的囚徒,突然做出了令在場所有人,甚至讓沈城空和向天鳴都被嚇了一跳的舉動。   只見囚徒在怒吼之中,手中的鋼刀突然滑動,頓時就將北歐女子的喉嚨割破。   當如同噴泉一般的鮮血噴湧飛濺之時,一直昏迷的北歐女子終於睜開了雙眼,但她恐怕致死也沒想到,再次醒來的原因,只是因為自己即將斷氣了而已。   「我不是說笑的!!!不要逼我!!!!」在將北歐女子殘忍殺害之後,囚徒又迅速抱起了身旁的印度少女,並將剛剛染上北歐女子鮮血的鋼刀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由於已經殘忍地殺了北歐女子,囚徒這一次的恐嚇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讓他對面的向天鳴暫時將拿著軍刺的手再次揣回了兜裡。   只不過,在回頭看了一眼南看台上的何厚才和寶林,在得到了某一個暗示之後,向天鳴的臉上再次泛起了殘酷的笑容。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你手上可只有這一張牌可打了。倘若你殺了這個女孩兒,你可就絕無再生還的可能了。」不但沒有為了被劫持的少女而選擇退卻,在得到了主人的暗示後,向天鳴反而再度掏出了兜裡的軍刺,並不顧囚徒的反應,擺出一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衝上去的姿勢。   「媽的!!!我可是來真的!!!媽的!!!!!」雖然嘴上在怒罵,但顯然被向天鳴剛剛的話語所震懾住,心知自己一旦殺了手裡的少女,反而也沒有了活路,囚徒臉上原本猙獰的表情,此時似乎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他拿著鋼刀的右手也越來越劇烈地顫抖起來。   「明明是你們說可以有活路的!!!明明是你們說可以有活路的!!!!」   眼看自己生還的機會越來越渺茫,囚徒乾脆將龐大的身軀縮在少女的背後,同時用自己的雙眼,透過少女的脖頸去觀察向天鳴的動向。而他這樣的舉動,無疑傳遞給向天鳴一個信號,那就是如果要殺了自己,架在少女脖頸上的鋼刀也必然也要隔斷少女的喉嚨。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嗎??愚蠢的傢伙……」主旨只是為了炫耀主人的威望,並打擊一下對手的氣焰,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過要救什麼人的向天鳴,臉上完全一副無所謂少女死活的模樣,軍刺的尖頭依然穩穩地對準著少女的胸口。   此時此刻,在這座豪華的逍遙宮之中,權貴們早已被陡生的變故所震驚到一片肅靜。沒有人敢在這個場合,公然偏向何修德或何厚才,對於這些只關心自己錢財或權力的富人來說,與此選擇戰隊,還不如保住自己的財路和生路更重要。   在逍遙宮的競技場中,小丑模樣的主持人已經嚇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南北看台的兩組人馬則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場內的動向。而在一層的競技場中,十九具囚徒的屍體,以及兩具女人的屍體,加上一地的斷肢、鮮血和刀劍,都烘托出極為詭異的氣氛。   眼看著向天鳴的軍刺已經對準了自己的胸口,印度少女乾脆輕輕閉上了雙眼,似乎她早就等待著這個解脫的時刻,彷彿比起活著受辱,死亡對她來講已經無所畏懼。而在她的前後兩個方向,窮途末路的囚徒,手中的鋼刀已經將少女的脖頸滑出了淡淡的血絲,向天鳴的眼神中則殺氣四射。   但是,就在向天鳴非常急速地衝向面前的囚徒和少女,在軍刺和鋼刀同時用勁的一剎那,早就埋伏在角落裡的古琪爾突然衝了出來。   幾乎是剎那之間,古琪爾手中飛出的兩把飛刀,一把擊中了囚徒手中的鋼刀,將刀刃震顫開少女的喉嚨。與此同時,另一把鋼刀則不偏不倚地正中向天鳴的右手虎口。   「啊啊啊啊!!!!」哀嚎聲出自向天鳴的口中。   猛衝、飛躍、手起、刀落……   在一連串快到讓人幾乎看不過來的連續動作之中,古琪爾如同離弦之箭,整個人在衝到囚徒背後之前,雙腳用力一踩地面,身體已經大頭朝下地飛過了囚徒的頭頂,第三把飛刀也就在古琪爾從囚徒身後躍起之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囚徒的後心之中。   在漂亮的三百六十度空翻之後,古琪爾飛起一腳便將哀嚎中的向天鳴踢飛出去,然後又迅速抱起雙性少女,又如同一支箭一般迅速衝回了競技場的角落裡。   全場頓時被剛才電光火石中所發生的一切震撼到鴉雀無聲。   在短短的幾秒鐘後,二少爺所坐的南看台終於躁動起來。眼見重臣受傷,再加上大少爺的手下終於動手,何厚才身邊的眾多保鏢,已經如同本能反應一般,第一時間將身上的槍支舉起,並讓槍口正對著競技場中的古琪爾,以及對面的北看台。   「砰砰砰砰……」就在何厚才的保鏢們舉槍的一瞬間,幾聲槍響突然從北看台中傳來。然後,如同鬼魅一般的幾顆子彈,不偏不倚地從所有保鏢的耳旁擦了過去。也正是這幾發子彈,雖然沒有傷害到何厚才手下中的任何一個,但卻立刻將全場即將爆炸的氣氛,頓時強橫地壓制了下來。   當眾人的目光朝著子彈的源頭望去,只見沈城空正站在北看台的邊緣,手中的AWM狙擊步槍,正架在看台的欄杆之上。而在確認了已經震懾住對手之後,沈城空終於從瞄準的姿勢恢復成站直了身子。   「晚宴已經結束了,各位就請回吧!!」   得意、自信、霸道……在這一刻的沈城空,在施展了神乎其神的槍法之後,立刻如同戰場上的軍神一般,威風凜凜地藐視著眼前的一切。而面對著沈城空的強大,無論是受傷的向天鳴、看台上的何厚才,還是四周目瞪口呆的權貴們,無一不感到一種深度的震懾力。   「好!!!!!不愧是范兄弟!!!果然槍法神准!!!!」就在此時,眼見形勢不利於己方,一直坐在南看台的寶林在向何厚才說了幾句之後便突然站起身來,並走到看台邊緣。只見他一邊違心地向對面看台的沈城空豎起大拇指,一邊招呼著幾名侍從,同樣衝到場中,將受傷的向天鳴攙扶回來。   「寶林兄過獎了,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吧!!」雖然嘴上在假裝客氣,但沈城空卻絲毫沒有讓古琪爾,以及台下的女子侍衛隊收手的意思。   「哈哈哈哈……當然是有所誤會了……今天是我們的人沒有看清楚形勢,攪了范堂兄弟的回歸慶典,還請兄弟贖罪!!!」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在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宗旨下,寶林在看到被攙扶回來的向天鳴後,立刻當著眾人的面,作秀般地給了向天鳴一個大嘴巴,然後又一臉假笑地對沈城空豎著大拇指。   「極樂城裡上上下下都清楚范兄弟你獨特的口味,因此我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就此告辭!!!!」即便要就勢撤退,老謀深算的寶林還不忘了用范堂喜好人妖的特殊性癖來諷刺一下對方。在拱了拱手之後,他身後的何厚才便一臉鐵青地離開了南看台,寶林、向天鳴,以及所有的隨從也隨即灰溜溜地離去了。   這場極樂城兩兄弟的又一回合角力,最終在沈城空的活躍下,讓何修德在場面上反敗為勝,不僅保全了自己的面子,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何厚才在自己面前丟了臉面。更重要的是,沈城空這樣一鬧,讓在場的所有權貴都深刻感受到,一度因為范堂失蹤而處於劣勢的大公子,如今在虎將歸來後,似乎又有了能和自己的弟弟掰手腕的實力了。   之後的十幾分鐘內,隨著何修德等人,以及看了場好戲的權貴們相繼離場,原本人聲鼎沸的逍遙宮變得逐漸冷清。也正隨著逍遙宮的燈火開始暗淡,清盛縣終於變回了午夜中寧靜的佛都。   但是,就在眾人紛紛散去,在逍遙宮的工作人員麻木地清理著競技場中二十具男屍,以及兩具女屍的同時,在逍遙宮三層的一個小房間內,打扮成小丑模樣的主持人,卻仍然站在房間裡恭敬地低著頭,而令他感到惶恐的對象卻並非逍遙宮的主人何修德。   「不用道歉了,這次糾紛你沒什麼過錯。而且換個角度來說,正是因為看到了這場好戲,我們今天才有前來這裡的價值。」   站在主持人的面前,用蒼老但不失威嚴,卻又夾雜著安慰的語氣說話的,是一名身穿著一件民國中式大褂子的老者。   只見這名老者雖然頭髮有一半已經灰白,但腰板卻挺得筆直,握在背後的雙手加上高大筆挺的身姿,讓這名老者似乎根本看不出老態,反而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   在老者的臉上,雖然已經佈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卻在流露著柔和之外,似乎還透出著可以洞悉一切的光芒。而在老者的鼻竇下方,沒有鬍子包圍的嘴角,則同時在自得地笑著。   「周叔……感謝您的寬宏……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即便老者對自己和顏悅色,但深知對方極高身份的主持人,依然遵守著本分般不斷點頭哈腰著。   「對了。你一定要記住,今天我們前來這裡的事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的主子,也就是大少爺。」在主持人退出之前,老者最後囑托著。   「您放心……您放一萬個心……雖然大少爺是我的主子,但極樂城到底還是何伯的……這個我永遠不會忘記。」   仍然是沒有被呵斥,甚至聽著和顏悅色的表達,但主持人的臉色似乎更加難看,顯然他對眼前這名老者已經畏懼已極,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從而招惹殺身之禍。   周叔,這個曾經在何修德、何厚才年齡尚小的時候,在整個極樂城裡僅次於何伯的人物,本名叫做周凡。   作為從十二歲就開始跟隨著同樣身為國民黨93師團後裔的何伯,一起白手起家的重要人物。周叔不僅是何伯幾十年以來最為信任、最為倚重的幫手,更是整個極樂城能夠在二十年裡飛速發展的重要領導者。   雖然如今年事已高,因此只掌控著極樂城內外所有的財務開銷,但作為和何伯一起一手創辦極樂城的功勳元老,周叔可以說對極樂城內部的大小事務都瞭如指掌。無論是對何伯本身,還是對大公子、二公子之間的紛爭,甚至小到某一個家庭的老人病逝,或者某一個家庭的孩子離開了家鄉這樣的事情,身為極樂城大掌櫃的周叔都沒有不清楚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的地位和威望,在極樂城的內部,就算是何修德或何厚才,在見到周叔之後都要敬畏三分,更不要說是眼前這個小小的主持人了。   只不過,作為一個當了幾十年二把手的人才,周叔自然清楚自己應當扮演的角色,和應該表現出的位置。因此在極樂城內部,周叔永遠不會像何家兩位公子那樣叫橫跋扈,也永遠不會替何伯發號任何一個命令。他所做的只是將何伯的一切旨意轉化為具體的行動,只是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為了何伯和極樂城的未來,冷眼旁觀這個世界而已。   對退下去的主持人點點頭,周叔在目送著對方走出房間並關上房門後,才轉過身子,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一名身體高挑,體態豐盈,但卻渾身穿著黑色絲綢,甚至帶著一張黑色面紗的女子。   雖然渾身上下,連同口鼻都籠罩在無盡的黑色之中,但女子唯一裸露在空氣中,那雙如同波斯貓一般明亮誘人的雙眼,卻十足地絕美異常。在細長而濃密適度的眉毛下,濃濃而捲翹的睫毛,以及一對蔚藍色的瞳孔,都足以讓任何男人,在只看到這對眼睛後,便被眉目中所傳遞出的絕美所深深震懾。   「桑塔雷亞小姐,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了,我想你可以將面紗摘下來了吧。」   雖然位高權重,但似乎對這個黑衣女子頗為忌憚,就連這個被稱作「周叔」   的老者,在和對方說話時的語氣都十分客氣。   「既然只是面對周叔……桑塔雷亞自然沒有再矯揉造作的必要了……」當如同天籟般的嗓音響起之後,被稱作桑塔雷亞的女子確實如同自己所說的一樣,輕輕摘掉了自己的面紗。   隨著面紗被摘下,一張足以讓全天下男人魂牽夢繞,甚至足以令任何一個女人都感到嫉妒的絕美面孔出現在了周叔的面前。   不同於東方人柔和勻稱的美,也不同於西方人張揚狂放的美,這名叫做桑塔雷亞的絕世美女,一張絕美無暇的臉蛋,似乎已經完美地融合了東西方最為極致的美感。   標誌的瓜子臉上,雙腮卻並不骨感消瘦,反而在合理地蛋白分佈下,勾勒出動人的平滑線條。在細長的柳葉眉下方,依然是那張彷彿只用眼神就能迷死任何男人的勾魂雙眸,以及那對如同地中海海水一般蔚藍色的瞳仁。   從寬度適中的眉心向下,是一座西方人特有的挺拔鼻樑,但她的鼻竇不但形狀小巧,鼻翼下擺還勾勒出完美的桃形。而在堅挺的鼻樑下方,則是一張天然粉嫩到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輕薄粉唇。再往下看的話,即便只露出了一般的脖頸,但和臉上膚色一樣的晶瑩潔白,讓修長纖細的脖頸,具備了可以讓任何男人撲上去,用嘴唇拚命愛戀的誘惑。   桑塔雷亞。,這個剛剛年方二十六歲,出生於斯里蘭卡的絕世美女,便是如今服侍在何伯身邊的首席情婦,兼備何伯最得力的人事顧問。   這名從小便住在斯里蘭卡首都科倫坡的寺廟中的女人,在和何伯的偶然邂逅前,一直是一個虔誠的佛學信徒。但當她十六歲時遇見何伯之後,便立刻被比自己大了將近五十歲的何伯所深深吸引,並令所有人感到震驚地拋棄了自己一直堅守的信仰,選擇來到何伯身邊,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   雖然,就連周叔也不清楚何伯到底施展了什麼樣的魔法將這個「寶石王國」   的絕世佳人帶到了自己的身邊,並讓她心甘情願對何伯俯首帖耳。但周叔卻不能不接受這樣一個現實,那就是在如今何伯的身邊,這名叫做桑塔雷亞的女子已經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已經如同任何一個極樂城的大人物一樣,會對何伯的決策產生重大的影響。   在偷偷摸過桑塔雷亞的底細,從而排除了她是為了錢財或為了地位,或身為敵對勢力臥底才接近何伯之後,洞悉人世的周叔,也就選擇了對桑塔雷亞的接納,甚至對這個二十六歲,比自己也小了將近四十歲的女子,如同對待主母一般的畢恭畢敬。   「不知桑塔雷亞小姐對這次的私查印象如何??」雖然要保持著一定的禮貌,但畢竟這次任務是何伯特意委託自己,陪同桑塔雷亞前來,因此周叔多少也要和對方聊上幾句,免得讓對方覺得自己有所怠慢。   「依我看……修德少爺和厚才少爺都還是沒長大的孩子吧。」輕輕撩動著自己如同瀑布一般垂到腰間的濃密烏黑秀髮,桑塔雷亞的語氣中倒也沒有過多的責難,但她深邃的眼神和帶有慵懶的語氣中,卻透露著一種讓人難以辯駁的奇怪力量。   「哦??那麼……不知這次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雖然深知桑塔雷亞並不具備慧眼識珠的能力,但也同樣深知何伯一直認為桑塔雷亞純淨無比的內心,正是看破他人內心的一面鏡子,因此對於桑塔雷亞的表態,周叔倒也沒有辦法去辯駁什麼。只不過,跟隨了何伯多年的他,同樣很清楚一點,何伯之所以讓桑塔雷亞來幫自己視察這次群英薈萃,就絕不簡簡單單地是讓桑塔雷亞來視察自己的兩個兒子而已。   「發現嘛……應該說還是有一點的……只不過我還並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夠符合何伯心目中理想的條件……」繼續如同冰山女神一般面無表情,桑塔雷亞緩步走到了門口,並用一隻玉手輕輕拉開了房門。   觀察著桑塔雷亞的眼神,周叔看到了她正在凝望著空空如也的北看台。也就僅僅是這麼一眼,見多識廣的周叔,已經知道了桑塔雷亞雖未說出口,但卻埋藏在心裡的答案。   「是范堂??」   「是范堂……」   「他真的可以??」   「恩……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真的可以。」   當天夜晚,在何修德和帕特裡克的讚許聲中,沈城空最終帶著帕提亞和剛剛被救下來,但現在已經昏睡過去的雙性少女,坐著古琪爾開來的專車,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在一番商議之後,沈城空最終決定先將少女留在身邊,至少現在范府中居住一段時間,一方面可以讓少女慢慢從剛才經歷過的傷痛中恢復過來,另一方面也好讓家裡的傭人照顧一下她。然後,等到沈城空打聽出少女的故鄉或親人之後,他會給少女一大筆錢,然後讓她盡快逃離極樂城這個既輝煌又危險的地方。   回到了范府的門口,在讓唐叔和吳媽將昏睡中的雙性少女接回去之後,也在沈城空要進入府邸之前,帕提亞卻出人意料地叫住了即將開車離去的古琪爾。   「今天已經很晚了,要不就在這裡睡一宿吧。」在帕提亞溫柔地將這些話說出來之時,古琪爾素來冷漠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少有的驚訝,這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莫名欣喜。   「可……可是……這樣或許不好吧……」就算是習慣了在腥風血雨裡拚殺,但此時也不禁在內心底感謝著帕提亞的體貼,古琪爾極為少見地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他也第一次在沈城空和帕提亞面前低下了頭,以便掩飾自己臉上的異樣。   「沒什麼不好的……今天古琪爾也是勞苦功高,而且我們也從沒把你當做外人……在這裡住上一晚也不算過分的事情。」繼續用溫柔細語軟化著古琪爾的意志,帕提亞進而轉向一旁的沈城空,「范堂,讓古琪爾在這裡睡一宿吧,你說行麼??」   「當……當然可以了。」根本不清楚帕提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從道理上講,今天晚上古琪爾幫自己立下功勞,再加上兩天以來的接觸,讓沈城空深知古琪爾對自己的忠誠。這讓充分信任帕提亞判斷的沈城空,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帕提亞的提議。   「好啦好啦……既然你范哥都沒有意見,古琪爾也就不要推辭了……」說著說著,帕提亞突然將臉湊到了古琪爾的耳邊,用沈城空聽不到的音量小聲說著,「不過今晚你還不能和范堂一起睡……畢竟好事多磨嗎……」   「……是……」在這一刻,被看穿了心思,而且第一次被除自己以外第二個人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心思後,古琪爾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他白嫩的臉頰上也佈滿了潮紅。   夜晚時分,沈城空已經在過度疲勞後,在自己的臥室裡進入了夢鄉。雙性少女也在吳媽的服侍下,住進了吳媽的臥室裡。而在一層的另一間專門招待客人的客房裡,剛剛沐浴完畢,換上簡單的背心短褲的古琪爾,卻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兩天以來的一切。   在古琪爾的心裡,如果說過去的范堂,因為拯救並重用了古琪爾,因此算是古琪爾必須報答的恩人。那麼從滇西血戰中生還的范堂,則一改從前冷酷無情的作風,雖然依舊作風硬朗,但卻帶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柔。   無論是在極樂冥城面見大少爺之前和自己的對話,還是今晚特地邀請自己前往逍遙宮,以及在自己出手制服向天鳴之時,第一次說出要支援自己,而不是任由自己死活的表態,都讓古琪爾年僅19歲的內心產生了巨大的漣漪。   雖然本身是一個令整個極樂城統治範圍都聞風喪膽的殺手,但古琪爾畢竟只是個年僅19歲,除了殺人以外,對人情世故並不在行的年輕人。雖然身為男兒身,但從小就生得比女孩子還秀麗的古琪爾,從記事開始就總是感到自己的內心中更偏向女性的思維,也因此會向對自己有救命和知遇之恩的范堂,產生倒錯的感情。   就算是過去那個總是冷酷無情的范堂,都已經讓從生下來就漂泊不定的古琪爾產生異樣的感情。那麼,如今這個溫柔多了,又體貼多了的范堂,這個讓古琪爾突然感到一種強烈歸屬感的范堂,就很難不讓古琪爾更加動心了。   但是……雖然已經意識到自己對范堂的愛慕,卻也深知自己身為男兒身,因而不可能從范堂那裡得到半點回應的古琪爾,也因此開始陷入越來越深的迷茫。   「哎……或許……只要能每天守候在他身邊就足夠了吧……」越想越亂的古琪爾,乾脆懊喪地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只不過他這樣的舉動,恐怕也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才能毫無顧忌地做出來。   突然,就在古琪爾躺在床上,因為內心始終無法平靜,因而不能順利入睡之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卻在古琪爾的門上響起來。   「古琪爾……是我……可以進來嗎??」敲門的人正是今晚特意將古琪爾留在這裡的帕提亞。   「啊……請進……」被帕提亞的聲音嚇了一跳,古琪爾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雖然她此時似乎並不願意被別人打擾,但對方畢竟是范堂的首席情婦,又對自己多有善待,一次古琪爾也只能允許對方走進來。   但是,當帕提亞輕輕拉開房門,並走進房間之後,坐在床上的古琪爾,臉上卻立刻浮現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   只見在暖色調的燈光下,帕提亞竟然只批了一件浴袍,兩顆大乳都在寬鬆的v領中露出一半的乳肉,兩條修長結實的大腿,更是裸露在空氣之中。   「呵呵……怎麼了???」似乎早就料到了古琪爾在看到自己裸露的肌膚後,會吃驚於自己的豪放,因而面帶驚訝。但帕提亞卻一邊微笑著,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問著古琪爾。   「沒……沒什麼……」雖然心中愛慕著范堂,但如今還身為童子身的古琪爾,在看到帕提亞半裸的傲然身姿後,依然一副面紅耳赤的樣子,他也在說話的同時,為了掩蓋自己的醜態,強制自己將視線從帕提亞身上移開。   見到了古琪爾羞澀的模樣,本來就是有目的前來,或者說從留宿古琪爾開始就有所圖的帕提亞,不但沒有因為古琪爾的表現而扭扭捏捏,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古琪爾的床邊,讓自己散發著濃濃香味的身體,距離古琪爾只有咫尺之遙。這也讓面色窘迫的古琪爾,變得更加手足無措起來。   「帕提亞……姐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看看你的……」   「看我??我沒事啊……」   「你胡說……古琪爾明明因為思念男人,因此痛苦到都無法入眠了吧……」   當帕提亞直截了當地說出古琪爾的心思,古琪爾立刻用極度震驚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帕提亞,但他得到的,卻依然是帕提亞柔媚的微笑。   「古琪爾……每天煎熬在對范堂的禁忌之戀裡,你一定很辛苦吧……」一邊繼續著語言的試探,帕提亞一邊用雙眼仔細盯著古琪爾臉上的表情變化。   「帕提亞姐姐你說笑了……我……我怎麼會呢……而且范哥是你的男人……   我絕不會有這種想法啊……「   此時的古琪爾,卻在帕提亞柔和但不失穿透力的眼神中,如同一個不擅長說謊的孩子,雖然嘴上極力否認,但無論從表情、臉色還是肢體反應上,都毫無保留地印證著帕提亞的問話。   「不要不坦誠,也不要緊張……這麼說吧,我今天特意找你留下來,只是想幫你而已……如果你一味拒絕我的好意,最後讓你心中的苦戀最終嘗到苦果…可不要後悔對我的拒絕哦。」眼看古琪爾已經上鉤,帕提亞開始施展自己恩威並施地勸誘招數了。   「……」果然如帕提亞所料,在聽到帕提亞的來意和威脅後,就算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古琪爾,在對范堂的強大愛慕中,也不得不選擇了沉默,也代表著她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裡已經在向帕提亞投降了。   在確信了古琪爾已經完全動搖之後,帕提亞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面帶微笑地從床邊站起,並面朝著眼前的古琪爾,然後用芊芊玉指,解開了睡袍的腰帶,讓寬鬆的布料一瞬間垂到了地上。   「啊……帕提亞姐姐……你……啊啊啊!!!!」當帕提亞飽滿的雙乳和結實的小腹展現在自己眼前,對於對方過於放縱的表現,古琪爾先是驚歎一聲。緊接著,在發現了帕提亞兩腿之間,原本不屬於女人,但卻和自己一樣的肉塊後,古琪爾徹底被震驚了。   由於在極樂城內部,雖然諸如寶林等人,都聽說過范堂喜好變性人的傳聞,但卻沒有一個人從范堂口中得到過真正的答案,也更不會有人會隨便懷疑貌美如花的帕提亞,竟然便如同傳聞一般,是范堂身邊的變性情人。   這也就難怪,當看到自己心中一直認為的女性,卻突然在自己面前展露出陽物之後,並不清楚帕提亞底細的古琪爾,會發自內心地感到震驚了。   「怎麼樣……姐姐沒騙你吧……我真的只是想幫你……」在古琪爾驚詫的眼神中,帕提亞用手指輕輕撥弄著自己垂軟的肉條,並用極具魅惑的語氣說著,「既然范堂可以喜歡上我……那麼……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也請相信,他也有可能喜歡上你吧……」在暖色的燈光中,帕提亞面帶誘惑地緩緩爬上了古琪爾的床,並如同一隻充滿勾魂魅力的母貓一般,一點點朝著目瞪口呆的古琪爾爬去。   「我……我該怎麼做……」雖然對帕提亞所展現出的事實過於震驚,但畢竟能夠有可能得到范堂的愛,這樣的條件實在太過誘惑,也讓古琪爾在注視著帕提亞一點點爬過來的同時,在大腦一片空白的同時,瞬間選擇了屈服。   「我只是想找一個能和我一起服侍范堂……一起守護他的妹妹……而你應該   做的,就是學著去做一個真正的女人……以及享受我帶給你的一切……「低頭看了看古琪爾的短褲,如今已經在自己的香艷攻勢下鼓起了小帳篷,帕提亞最終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的臉孔也朝著古琪爾的股間埋了下去。   「帕提亞姐姐……這……這是做什麼……」當帕提亞的雙手拉扯住了古琪爾的短褲,古琪爾本能地用雙手按住了帕提亞的手背,但他此時說話的聲調已經微微顫抖,十九歲的少年如今也好似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一般欲說還休著。   「我的帕提亞啊……如果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又怎麼能讓你的范大哥今後愛上你呢……」眼看古琪爾還有一絲猶豫,帕提亞老練地將注意力轉向古琪爾裸露在短褲外的大腿。當她的舌尖輕輕舔舐著古琪爾光滑白皙的大腿內側之時,從未享受過性愛的古琪爾立刻嬌聲呼喝起來,他的身體也在帕提亞的淫舌下越來越顫抖。   雙手撐住古琪爾的大腿,並強制他的雙腿向外分開,帕提亞的舌尖從大腿內側一點點向內滑動,也終於開始隔著短褲的布料,用舌尖輕輕地舔弄短褲上面凸起的陽物,進而用嘴唇隔著布料,就開始吸吮起小帳篷的頂端。   「啊啊啊啊……」   「現在……可以讓姐姐好好疼愛一下了嗎??」   最終,在帕提亞熟練地舌戲中,少不更事的古琪爾終於選擇了屈服。當礙事的短褲終於被扔到床下,古琪爾兩腿之間最隱秘的部位,也徹底暴露在了帕提亞的眼前。   如同古琪爾白皙的膚色一般,他兩腿之間的肉棒也生的嬉皮白肉,除了鼠蹊部一片淡淡的陰毛以外,古琪爾的肉棒和陰囊上都光滑無毛,吐露出愛液的粉嫩龜頭,以及通體白嫩的,並不算很長但卻略微粗壯的肉棒,加上兩顆小巧但飽滿的陰囊,都在一瞬間也撥動了帕提亞心中的慾火。   用舌尖輕輕舔著肉棒的棒身,因此讓古琪爾渾身都亂顫不止。用牙齒輕咬著白嫩的玉袋,因此讓古琪爾開始不由自主地發起嗲來。用舌苔大口大口地舔吮著會陰部為,因此讓古琪爾終於浪叫出聲。這一切的行為都激活著帕提亞心中埋藏已久的佔有慾望,也刺激著古琪爾最後的抵抗開始消亡,讓他終於徹底接受了帕提亞的溫存。   「啊啊啊……好奇怪的感覺……好像要尿出來一樣……帕提亞姐姐請鬆口吧   ……古琪爾要尿了啊!!!!「當帕提亞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吞吐著自己的肉棒,從未感受過的強烈酥麻感,讓素來只知道腥風血雨的少年開始淫叫連連。也正因為從未感受過任何形式的愛撫,沒等帕提亞用力口交多久,古琪爾便開始渾身繃緊,眼看立刻就要射出生平第一泡精液了。   根本不理會古琪爾的掙扎,帕提亞乾脆將古琪爾的兩條腿架在自己的肩上,雙臂死死地按住了對方的大腿,頭部則繼續用力上下蠕動,直到積攢了十九年的濃濁精液,第一次從稚嫩的肉棒中噴湧而出。   「嗚嗚嗚……」貪婪地吞嚥著腥臭卻濃郁的精液,帕提亞的雙眼始終緊盯著已經閉緊了眼睛,滿臉扭曲痛快的古琪爾。而在帕提亞吞嚥完最後一口精液之後,她立刻撲上了古琪爾的身體,將口中殘餘的液體,霸道地吐進了古琪爾的口中,並讓對方被迫也吞嚥進了肚裡。   「呼……呼……」第一次享受到高潮的古琪爾,此時已經渾身癱軟地仰躺在床上,任由帕提亞溫柔地將自己的上衣脫掉,露出了白嫩的胸口,和兩顆鮮紅色的年輕乳頭。   從掉在地上的浴袍的兜裡,掏出一瓶極樂油,以及一個男用電動自慰杯之後,沒有發洩出慾火的帕提亞,此時就如同老練的女妖一般,跪在古琪爾的兩腿之間,直著上半身,居高臨下地對著古琪爾嬌笑著。   「很舒服吧……這下相信姐姐沒有騙你吧……」   「恩……可是……好難為情啊……」   微微一笑之後,帕提亞的左手扶著自己也分泌出大量愛液的肉棒,開始用濕滑的龜頭,輕輕拍打著古琪爾那根因為年輕,因此依舊硬邦邦的肉棒。與此同時,帕提亞的右手則抹了一點極樂油,同時輕輕塗抹在古琪爾光滑的菊門口。   「帕提亞姐姐……渾身好熱……好燥熱啊……」當極樂油迅速生效之後,帕提亞那佈滿潮紅的臉頰開始愈發嬌艷紅暈,肉棒也隨著睪丸再度製造出大量的精液,變得更加硬挺了一些。   「第一次可能會有點疼……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范堂……所以妹妹就請忍耐片   刻吧……「在古琪爾的嬌哼聲中,帕提亞用手指,將古琪爾的菊門塗滿了極樂油,進而又用纖細的手指,沾了一些極樂油,捅進了古琪爾的腸道深處。   輕輕地扣挖著古琪爾的肛門,同時用指尖不斷刺激著古琪爾的G點。帕提亞看著古琪爾的臉色愈加迷離,菊門被初次進入的痛苦也慢慢消失,她便取過一旁的自慰杯,緩緩套在了古琪爾的肉棒之上,並同時打開了震動的電源。   「啊啊啊!!!這種感覺又開始了啊!!!!!」   當自慰杯開始震顫自己的肉棒,古琪爾立刻又陷入了第二個快感的漩渦。此時的他也無暇顧及帕提亞的雙手再度分開自己的雙腿,無暇顧及帕提亞濕漉漉的肉棒,終於頂在了自己的菊門洞口。   其實,如果準確的說,或許古琪爾也本能地明白了,到底什麼叫做「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當帕提亞的肉棒,結合著滑膩的極樂油,最終塞滿了古琪爾的腸道。古琪爾整個人都因為異物塞入的疼痛,雙手用力揪住了一旁的床單。反觀帕提亞,因為長時間只充當女性的角色,因此在終於得以撫慰自己的肉棒之後,也心滿意足地長長吐了口氣。   為了讓古琪爾的腸道適應自己的肉棒,帕提亞並未立刻進行抽插,而是停頓了片刻,進而觀察著古琪爾的反應。不過,多少令帕提亞有些驚訝的,是古琪爾的肉棒,在肉體承受疼痛之餘,卻依然富有活力地勃起著。   「看來極樂油的作用確實很強……不過……也或許這孩子天生就是個做女人的材料吧……」隨著極樂油開始將效用,從二人的交合部位傳遞到他們的全身,他們開始逐漸忘我地陷入了快感的天堂。   逐漸將抽送的速度加快後,帕提亞開始用力扭動著自己的腰肢,用自己的胯骨去頂撞古琪爾的臀肉。她的肉棒不斷感受著古琪爾腸道內的火熱的包夾,興奮的愛液也越流越多。   在極樂油的作用下,逐漸感受不到疼痛,只能感知到前列腺被拚命擠壓,同時肉棒上不斷傳來著自慰杯帶來的快感,古琪爾也終於釋放了自己的全部。他的兩條腿緊緊勾住了帕提亞的腰肢,雙手握緊了帕提亞搖擺不定的雙乳,臉上的表情更是迷離無比。   慾火逐漸高漲之後,帕提亞乾脆將身體趴在了古琪爾的身上,她一邊繼續抽送肉棒,一邊忘情地用舌頭去舔食著古琪爾的臉頰和脖頸,同時用雙手捧住自己的乳房,用乳頭去按壓古琪爾的乳頭,最後乾脆用力將自己的舌頭探入古琪爾的口中,和對方雖然笨拙但卻充滿情慾的小舌互相交纏起來。   隨著交媾的熱度越來越高,有著絕美容貌的妖媚變性人,和有著少女一般容貌的美貌少年,兩個人都已經無暇顧及彼此的愛撫,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交合部位的感受上。   「妹妹……姐姐快要不行了……要出來了……要出來了啊!!」雙手托住古琪爾的臀肉,進而讓每一次用力突入中,胯骨都重重拍打著古琪爾的臀部,帕提亞終於一陣嬌呼,大量的精液開始灌注進古琪爾的腸道深處。   「姐姐……古琪爾也受不了了……真的忍不住了啊!!」G點被帕提亞不斷膨脹的肉棒刺激到完全酥麻,感受著滾燙的精液沖刷著自己的腸道,古琪爾的雙手雙腳都用力勾住帕提亞的身體,第一次享受性愛的古琪爾,就這樣一邊哀嚎著,一邊渾身痙攣地顫抖,一邊任由第二發濃精,從自慰杯的頂端噴湧而出……   幾分鐘後,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古琪爾已經蜷縮在帕提亞的懷裡,面帶甜美地進入了夢鄉。而在他的身旁,帕提亞雖然已經閉上雙眼,但腦海裡卻依然在不斷思考。   毫無疑問,為了自己和沈城空的潛伏,帕提亞今晚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   在她的盤算中,只要讓古琪爾死心塌地般愛上沈城空,便等同於解除了身邊的一個巨大的風險。   不管沈城空是否願意接受古琪爾,但深愛著沈城空的古琪爾,卻理應會在愛情中迷失雙眼,進而不會對假范堂突然變溫柔產生猜疑。倘若能順利地讓古琪爾成為自己和沈城空的枕邊人,那麼一切看起來不合理的風險,在古琪爾的眼中就會化為甜蜜和美好。   「我也真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啊……女人……其實說到底還是變性人而已吧……」望著天花板,帕提亞最終自嘲地笑了笑。只不過,這個遊走於極樂城之中多年,習慣了刀口上行走的「女人」,似乎依然在心底埋藏著誰也無法讀出的,最深層次的秘密。 正文 第六章 流離失所 隨著一陣微風輕輕吹拂著竹林,進而發出了沙沙的響聲,躺在范府樓頂的躺椅上的沈城空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他抬頭看看天空,太陽似乎已經升到了正空,溫暖但頗有些毒辣的陽光沐浴著這片土地,也沐浴著只穿了一條泳褲的沈城空。   「藍穎……又夢到你了啊……」默默地點上一根香煙,沈城空依稀能感覺到,自己剛才在夢中夢到了藍穎,但無論他如何用力去思考,都記不起夢的內容了。   「這種生活,還真是悠閒啊……」掐掉抽完的香煙,沈城空乾脆一口氣衝入   了樓頂的泳池之中……   從逍遙宮的對峙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之久。這幾天裡,沈城空按照范堂生前的習慣,沒事的時候都會貓在家裡。好在幾天以來,何修德和帕特裡克等人,為了讓死裡逃生的范堂好生休息,倒也沒有找過沈城空。   保護何修德的女子侍衛隊由帕提亞和亞斯米來管理,自己手下的軍隊又有古琪爾來負責日常的操練,幾天生活下來,沈城空突然感到范堂生前的生活竟然如此簡單,也如此愜意。   偶爾幾次和帕提亞的對話中,沈城空曾問及過,自己是否應該主動去找何修德,關心一下極樂城目前的局勢,或者主動申請做點什麼。但帕提亞的回答,卻只是讓沈城空最好待在家裡,只要上面不找,就千萬不要表現出太多的熱情。   畢竟,何修德之所以對范堂如此信賴,一方面自然是范堂卓越的本領,另一方面也因為范堂總表現出與世無爭的性格。畢竟,沒有人喜歡自己的手下對工作熱衷過頭,也沒有人喜歡養著太聰明的部下。   「主人,吳媽已經將午餐準備好了,請您過去用餐……」如同在釋放精力一般,連續游了四五個來回後,沈城空看到身穿傭人服裝的少女,正拿著一件寬大的浴袍,怯生生地站在泳池旁邊。   這個少女便是三天前,沈城空從逍遙宮救下的雙性少女。由於已經無家可歸,本人也只是窮困的父母,賣給當地人販子的女奴,因此在和帕提亞商量再三之後,沈城空最終收留了這名少女,並讓她跟著吳媽一起操持一些家務。   秋離,是沈城空為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少女所取得名字。秋,正代表如今的季節,而離字,則象徵著少女將跟隨沈城空,和過去的悲慘生活告別。   聽到秋離的呼喚,沈城空便慢慢走出泳池,並接過對方遞上來的浴袍,而他的視線,也剛好落在了秋離的身上。   在明亮的陽光下,三天來逐漸恢復元氣的秋離,終於展現出她並不輸給任何人的純潔美貌。或者說,三天前在逍遙宮中,沈城空並未來得及仔細看看秋離的模樣,這也讓突然在太陽下注視著秋離的沈城空,發自內心地感歎對方確實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   烏黑的披肩長髮包裹著小巧的鵝蛋小臉,新月一般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一塵不染的純潔雙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秋離的瞳孔格外的清亮。印度女子特有的堅挺鼻樑,卻配上一張薄薄的,寬度似乎和鼻竇相當的小嘴,再加上本就惹人憐愛的眸子,令秋離整個人都顯得嬌弱異常。   「你先去幫吳媽收拾吧,我馬上就來。」當秋離默默地欠身離開,當沈城空的眼神注視著秋離走向樓道的背影,沈城空開始控制不住地感受到一份悲涼。或是為了秋離,也或是為了自己。   從小出生在印度貧困家庭的秋離,自幼便因為是家中眾多女孩子中的一員,被沒有生路的父母,賣給了當地的人販子。從此之後,秋離過上了流離失所的生活。   八歲那年被賣掉後,秋離曾在新德里的一個有錢人家做女傭,那時的秋離,雖然經常因為思念父母和兄弟姐妹們而偷偷哭泣,但卻為了生計,顧不上自己只有八歲的年齡,便開始咬緊牙關,在苛責的僱主手下工作了。   通過自己的努力,五年間在有錢人家打工的日子雖然艱辛但至少不至於餓死,這五年來也讓秋離忘記了該如何歡笑,原本天真爛漫的臉上,逐漸變得面無表情。   十三歲那年,因為終於被僱主發現了自己的雙性體質,被視為怪物的秋離,又被殘忍地重新賣給人販子。這一次,人販子索性將她賣到了泰國的紅燈區,強迫秋離開始賣淫,並一直賣到兩周前,因為妓院被何伯收購,從而被帶到了逍遙宮裡。   雖然秋離在面對沈城空的疑問時,對自己兩年來的妓院生活閉口不談。但沈城空依稀也能感受到,一個十三歲的淒苦少女,在面對一個又一個,或衣冠禽獸,或滿臉猥瑣的嫖客時,她內心的辛酸和痛楚。   通過對秋離身世的瞭解,沈城空逐漸清楚了,為什麼在逍遙宮的競技場中,另外兩名被強暴的女子都面帶驚恐,惟獨秋離好似若無其事一般。似乎對於這個從來都只生活在社會陰暗面裡的少女,比起艱難地活著,死亡或許已經是一種恩賜了吧。   「無家可歸的秋離……或許我們都是一樣的無家可歸吧……」一想到自己如今也是身在敵營,而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客死他鄉,所謂的任務也似乎遙遙無期,沈城空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便跟隨著秋離的腳步,順著樓道向樓下走去。   如同過去的三天一般,當豐盛的午餐端在了飯桌之上,沈城空卻可以一個人享受這頓饕餮盛宴,身為傭人的唐叔、吳媽則只被允許在主人吃完後才來用餐。   雖然並不喜歡極樂城這種等級森嚴的做派,但畢竟要將范堂模仿到底,因此沈城空倒也不便過多展現出自己的慈悲,他也在三天的生活中,越來越適應當一名太上皇的恣意生活。   用餐之中,如今專門負責沈城空起居飲食的秋離,只是默默地站在沈城空的身邊,偶爾幫主人秤一碗湯,偶爾幫主人收拾一下碗碟。而被服侍的沈城空,則一邊裝作聚精會神的吃飯,沈城空一邊繼續觀察著秋離的表現。   雖然身材比起高挑火辣的帕提亞要稍顯矮小,但秋離難得在孤苦的童年後,還生的一身綢緞般滑膩的肌膚。雖然身為印度人,但秋離的膚色卻比一般印度人白淨許多。在傭人服裝之外,白嫩的小腿和瘦弱的玉臂,也都依然透著清純少女獨有的清涼。   只不過,如同剛剛在天台,也如同過去的三天一般,秋離雖然在和沈城空面對面時,有著絕大多數同齡人所不具備的謙卑和服從,但她的眼神裡卻依然暮氣沉沉,臉上也看不出是歡笑還是悲傷的表情。   正是因為秋離的沉默,自己在心知對方的苦楚後,也不知該用什麼方式來寬慰眼前的少女,沈城空便草草吃完了午餐,告知秋離可以吃飯後,自己一個人離開了一層的飯廳,走到機關密佈,但擁有一間訓練房間的二樓。   默默地做著日常的功課,在射擊房裡將一記記子彈打在遠端的十環位置,沈城空和過去三天一樣,在一個人安靜下來之後,開始思索著自己的未來和動向。   短短的三天之中,極樂城依然進行著日常的運轉,何修德和何厚才也在逍遙宮的對抗中暫時各自收兵。   但是,極樂城貌似平靜的景象,卻並非像沈城空隱居在竹林環繞的范府中一般平靜無事。從帕提亞每天帶回來的話語裡,位於湄公河南端的九龍寨,如今終於結束了自己的蠢蠢欲動,開始讓和極樂城之間的矛盾逐漸擴大。在越南政府的扶植下,九龍寨甚至收買了當地原本聽命於極樂城的大量官員,從而進一步控制住了極樂城的財路。   按照帕提亞的分析,老謀深算的何伯,似乎從一開始便沒打算將九龍寨置於死地,比起自己親自出馬,他更希望將剷平九龍寨的重任交給自己的兩個兒子。   而在何修德和何厚才之間,顯然是領地距離九龍寨更近的何修德,應當出面擺平九龍寨的風波。   也正是鑒於和九龍寨的決鬥越來越近,沈城空心裡也很清楚,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和這種愜意的生活說再見了。身為何修德手下掌管部隊的幹部,假冒范堂的自己,不可能躲開和九龍寨正面對決的情況。   這一次,無疑是自己進一步鞏固自己在極樂城地位的絕好機會,但過去只精通於作戰,卻對爾虞我詐沒什麼自信的沈城空,又對接下來將發生的鬥爭感到了一絲憂慮。   結束了射擊訓練,沈城空又到健身房裡做了幾組器械練習,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並走進了自己的浴室。   但當他打開浴室的房門時,在自家寬大的浴池之中,卻意外地看到了渾身赤裸的秋離,正環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浴池的水中發呆。   「秋離??」被突然出現在浴池中的秋離嚇了一跳,在進入浴室前已經脫光了身子,將高大威猛的男性身體完全展露在秋離眼前的沈城空,頓時感到了無比的尷尬。   「主人……吳媽告訴我,主人過去喜歡這麼做……」   「喜歡這麼做??」   「是的……吳媽還說,秋離在某些方面和帕提亞主人很像……因此會讓主人滿意的……」在秋離的回答中,雖然沈城空的臉上依然掛著尷尬和驚訝,但他很清楚秋離口中所說的一切,本身並不是令人驚訝的事實。   既然會喜歡帕提亞這樣的變性人,而且連寶林等人都諷刺自己的性取向。那麼過去的范堂,無疑會對像秋離這樣的雙性少女很感興趣。而身為范堂過去的傭人,又聾又啞,只能用筆和紙來說話的吳媽,肯定也知曉曾經的范堂,那獨特的癖好。   幾天的接觸中,沈城空能感受到吳媽對秋離這樣乖巧聽話的少女,有著發自內心的憐惜。或許也正是因為可憐這個無家可歸的少女,吳媽才出主意,讓秋離偷偷躲進自己的房間,並料到自己會在訓練後洗澡,因而讓秋離在浴池的熱水裡等待自己。   很顯然,過去的范堂,應當很喜歡自己中意的女人,主動跑到床上或浴池裡等待自己。但是,即便在水濛濛的霧氣中可以隱約看到秋離裸露在水面外,粉嫩而堅挺的小乳,以及瘦弱但香滑的肩頸,但沈城空卻說什麼也不想在這裡侵犯秋離。   眼看秋離臉上分不清是自願還是為了生計而露出的,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因為明白此時離去也會傷害到主動願意奉獻身體的少女,因此沈城空乾脆用力掐了掐因為范堂的DNA而勃起的肉棒,在用一條浴巾圍住自己的下體後便走進了浴池之中,但距離秋離有一段距離地坐在了一邊的角落之中。   「主人……我……」目睹著沈城空的一舉一動,雖然心思單純但並不傻的秋離,很明白自己的獻身計劃,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成效。但當秋離有些焦慮地輕聲呼喚之時,沈城空卻對她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秋離,你真的願意對我奉獻自己的全部嗎??」一邊說話,沈城空一邊開始擦洗自己的身體,他的行為也在告訴秋離,暫時不用接近自己身邊。   「我……我願意……」不管樂意還是不樂意,雖然吳媽建議的獻身計劃沒有成功,但或許是能從沈城空的微笑中感受到友好,秋離繼續讓身體浸泡在並不透明的浴池中,並小聲回應著對面的主人。   「如果你真的願意奉獻自己的身體……我自然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你……但   是秋離,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一個像你這麼大年紀的少女,奉獻出自己的身體,等同於奉獻出了自己的全部。「   「……主人……」   「換句話說,如果秋離願意對我風險出自己的全部,那麼你是否願意向我吐露心聲呢??」   「……」   「秋離……或許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但我依然想告訴你的是……雖然我們接觸彼此才不過三天,但我卻很想知道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如果要奉獻自己的身體,我也希望你真心願意才行……當然,這並不代表我不喜歡你,恰恰相反,我想你可以放心的是,只要我還活著一天,這裡就永遠是你可以棲息的避風港灣。」「主人……」   在沈城空充滿磁性的嗓音中,少女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想要說點什麼的表情。   雖然經歷過人生中最黑暗的幾年,但秋離畢竟還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孩子。   她單純的內心,也致使她不會像很多真正的風塵女子那樣,對男人充滿了根深蒂固的距離感。   「我是……真心的……因為,如果沒有主人,我想我已經死了吧……」   「但是,當時的你似乎並不怕死……或者說,我不確定你真的會因為我救過你,而願意奉獻出自己的全部……或者,比起所謂的貞操,在你心裡應該有比起這些事情來說,更重要的存在。恰恰是這些更重要的事情,你願意全部奉獻給我嗎??」   「……」當被沈城空問及深層次的在意,秋離欲言又止地沉默了。但她在稍作思考之後,給出了自己最真實的答案,「主人……我能做……而且也會做的…   …恐怕只有這些事情而已……我只是,想讓自己能夠有些價值……也正是因為感覺到自己,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點點價值……秋離才會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   當秋離空靈的語氣,將內心中最深層次,也最讓人難過的話語說出來時,沈城空感到自己的內心,彷彿被一記重拳擊中一般,深刻地感受到眼前的雙性少女,在飽經世態炎涼後,在一絲脆弱的期望背後,透露出那無盡的哀傷。   「秋離……到我的床上來吧……」   「是……主人……」   說不清內心中到底對某種具體的事物感到難過,擦洗完自己身體的沈城空,在點上一根香煙後便默默地走進了臥室,而她身後的秋離也在放干浴池的熱水後,用浴巾裹住自己的年輕肉體,靜靜地跟隨著沈城空走回臥室。   「只是會用肉體來證明自己的人生嘛……其實她迫切地渴望被別人認可,被別人保護吧……」大字型地躺在床上,毫不避諱地將自己高聳的肉棒豎立在秋離的眼前,沈城空的腦海裡卻思索著悲涼。   「身邊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沒有能夠認可自己的人,甚至沒有了親人和故鄉……這種人生,倒也和我很像吧……雖然我貌似是高高在上的主人,但可能永遠回不到祖國的現實,讓我或許也在尋求著一種保護,尋求著一種認可吧……」   靜靜地注視著秋離掀開身上的浴巾,露出含苞待放的嫩乳,以及下體已經有點勃起的肉棒,看著秋離緊張的表情和不住起伏的胸口,沈城空的心中卻充滿著苦澀。   他心裡很清楚,如今需要得到慰藉的人並不只有秋離一個人而已。   「主人……我可以上來了嗎??」當秋離稚嫩的身軀慢慢爬上自己的床,當秋離迷離的雙眼緊緊盯著自己的下體,沈城空卻突然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此時此刻,秋離渴望著保護,如同心中恐懼的小貓兒一般動人的眼神,忽然讓沈城空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軍營,回到了招待所那一晚,回到了和藍穎互相緊擁的時刻。   直到現在,沈城空才終於明白了當初在招待所親熱之時,藍穎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那一份讓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哀傷。這股哀傷,正和如今的秋離一樣,都在渴望著被保護、被擁有,渴望著一份一般人並不算奢求,但對於藍穎和秋離來說卻無法擁有的安全感。   無暇顧及秋離在自己下體賣力地舔弄,沈城空開始止不住地流出了淚水。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當初和藍穎的約定是多麼可笑,意識到口口聲聲要等著自己的藍穎,其實內心深處多麼希望自己當時就排除一切地去愛對方之時,藍穎卻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只留下孤單的男人,在陌生的國度,在沒人的時候痛哭流涕。   「主人??是秋離做錯了嗎??」不明就裡的秋離,在看到沈城空滿臉的熱淚後,露出了做錯事的擔憂表情。   「秋離……能不能……讓我擁抱著你……」一口氣坐直了身體,沈城空向面前的秋離展開了雙臂,雖然他此時處在了錯亂的狀態,雖然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眼前的少女究竟是誰。   緊緊地將秋離摟抱在懷裡,沈城空如同放肆的猛獸一般,用熾熱的嘴唇親吻著秋離的脖頸和臉頰,寬大的手掌,則用力揉捏著秋離那比起瘦弱的身體豐滿許多的渾圓肉臀。   在沈城空狂躁的愛撫下,秋離的肉縫開始逐漸濕潤,她的愛液剛好落在沈城空勃起的肉棒之上,自己的雙性肉棒也終於硬邦邦地頂在了沈城空的小腹之上。   「啊啊啊……主人……我……我感到心口好熱……這就是被人擁有的感覺嗎   ……「   「秋離……盡情享受我帶給你的一切吧……然後……你將永遠屬於我一個人   ……「   情慾逐漸高漲之後,沈城空將秋離推倒在床上,他如同一匹野狼一般,開始沿著秋離的雙乳一路向下舔食。當他在舔食秋離滑嫩的小腹時,下巴更好碰到秋離已經充分勃起的肉棒之後,已經忘記了一切身份,失去理智的沈城空,乾脆一口包裹住了秋離的肉棒,同時用右手中指繞到秋離的兩腿之間,在粉嫩的肉唇中來回抽送。   「主人……也讓秋離……來讓主人更舒服吧……」在秋離逐漸慾望高漲地呼喚聲中,沈城空依舊繼續口交著秋離的肉棒,但卻讓身體橫臥在秋離的身旁,也將自己的大肉棒送到了秋離的口中。   在互相口交的過程中,性技巧絲毫不遜於帕提亞的秋離,一會兒用牙齒輕輕刮弄著沈城空的龜頭,一會兒用舌尖頂著沈城空的馬眼,一會兒又一邊用小手為肉棒手淫,一邊用舌苔賣力地舔弄著沈城空的陰囊。   反觀沈城空,則雙手用力摟著秋離的屁股,將整個臉埋在少女的股間,開始用舌尖突入著少女的陰唇。在秋離的下體已經濕潤到一塌糊塗之後,沈城空又開始擺動自己的頭部,每一下都用舌尖,從秋離小巧的玉袋,一路舔過她的陰蒂和陰唇,最後乾脆吸吮著秋離的菊門。   當秋離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之後,明白時機已經成熟,沈城空讓秋離平躺在床上,自己的肉棒則終於插進了少女溫熱狹窄的陰道之中。   當沈城空開始賣命般地突入抽送,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被擁有的強勢和快樂的秋離,生平第一次不用偽裝,而是發自本能地開始淫叫,她的雙腿也主動地用力夾住沈城空的胯部,自己則伸出舌頭,忘情地探入沈城空的口腔,任由主人的嘴唇拚命吸吮拉扯著自己的舌苔。   「啊啊啊……主人……秋離……好開心……」一邊歡愉地叫著,秋離的臉上卻一邊流淌出了淚水。或許連她自己都已經忘卻了,上一次流淚是在什麼時候。   在少女的記憶裡,自己明明已經在艱難的人生中,學會了忍住自己的淚水,但卻不知為何,會在主人發狂地攻勢下,再度流出了感動的熱淚。   「秋離……秋離……我再也不想失去你啊!!!!」目睹著秋離臉上的淚花,已經陷入完全的錯亂狀態的沈城空,還未乾涸的臉上也再度流出了淚水。只不過,此時此刻的沈城空,自己也分不清是在釋放和秋離的慾望,還是在彌補自己內心中對藍穎的虧欠。   正是在這種奇特的氛圍下,沈城空和秋離一邊做愛一邊流淚,一邊還忘情地緊擁著對方,用彼此的嘴唇去吸食對方臉上的淚水。   在一次又一次的陰道高潮中,秋離的肉棒終於在毫無刺激的情況下開始射精。   但當她熾熱的精子盡數射在了自己和沈城空的小腹之上,沈城空卻被濃濁的腥味刺激到無以復加。   根本顧不上秋離已經射精,沈城空之後又讓對方狗爬在床上,自己則如同雄壯的野獸一般,用身體壓著秋離嬌小的後背,肉棒依舊在對方頻繁痙攣緊縮的肉穴裡進進出出。   「秋離!!!你只屬於我!!!!只屬於我啊!!!!」   「是……秋離只屬於主人啊……」瘋狂地抽送中,沈城空的左手同時拉扯住秋離的雙手,將對方的上半身拉到自己的胸前。與此同時,沈城空的右手繞過秋離的腰部,手掌緊緊包裹住少女因為長時間被姦淫,因此再度勃起的肉棒,並開始用力地套弄。   最終,當秋離的第二發精液,如同水箭一般地從她的兩腿之間,激射到身前的床鋪之上,陰道在高潮中的劇烈收縮,也讓瘋狂交媾很久的沈城空,開始有了射精的衝動。   將秋離再度推倒,並在射精寸前抽出了自己的肉棒,獸性大發的沈城空,乾脆雙腿跨跪在秋離的胸口兩側,粗壯的肉棒,一口氣捅進了秋離順從般張開的口中。   沒過幾下,沈城空便在射精的同時,居高臨下地看著秋離不斷吞嚥著自己的精液。而當狂放的慾火終於消退,當沈城空頹然地翻倒在床上,感受著慾望過後的茫然之時,秋離已經溫順地側臥在沈城空的身邊,雙臂緊緊地勾住了沈城空的胳膊,兩條玉腿則夾住了沈城空的大腿。   「主人……你真的會擁有秋離一輩子嗎……」   「當然……今後你的人生就屬於我了……我永遠不會拋棄你,不會放棄你的……」逐漸平復下來,並緊擁著身邊的秋離,沈城空的視線卻始終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他自己依然分不清楚,剛才對秋離的承諾,到底是不是對逝去的藍穎所說,但他至少明白一點,無論極樂城的環境有多麼凶險,自己都會努力保證讓秋離留在自己身邊。   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自己對秋離悲慘身世的同情,但更多的,則因為自己也想從秋離身上,感受到一點當初沒能從藍穎那裡得到的,令自己後悔終生的溫暖。   當天色逐漸轉暗,馬達轟鳴的悍馬車也停到了范府的門口。而在車子的內部,是剛剛從極樂冥城回來的帕提亞,以及擔任司機的古琪爾。   「看來,和九龍寨正面交鋒的時刻終於到了啊……」自從三天前被帕提亞蠱惑之後,已經將帕提亞當做自己最親近姐妹的古琪爾,如今已經完全信任對方,因此也變得在帕提亞面前無話不說。   「是啊……養虎為患之後,終於要剷滅老虎了嗎……」並不著急下車,而是靜靜地和古琪爾共處在安靜的車裡,帕提亞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思索著一些事情。   就在三個小時之前,何修德特意將自己和帕特裡克召集到他的宮殿之中,並向二人告知,何伯已經下達了正式的命令,讓位於老撾,離九龍寨較近的何修德,率先展開與九龍寨的交鋒。   按道理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倘若可以成功地打擊日漸囂張的九龍寨,不僅可以奪回近幾年被九龍寨搶奪的商路,更可以讓何修德在父親面前揚眉吐氣。這樣的美差,無疑讓頭腦簡單的何修德和帕特裡克感到十分興奮,會議沒開完,帕特裡克就拍胸脯保證,將調集自己負責管理的大量軍火,一旦事態惡化,就向九龍寨正式開戰。   但是,對於在極樂城潛伏多年的帕提亞來說,她卻很清楚這場對決絕非何修德等人想像的那麼簡單。換句話說,倘若極樂城傾自己的全力去對付九龍寨,姑且認為可以用壓倒性的力量制服對方,但倘若何伯只派尚不成氣候的何修德一股人馬出動,面對同樣盤踞在九龍江多年的九龍寨,己方不一定就有必勝的把握。   「近些年獲得越南政府的扶持……用大把資金收買了那些原本忠於我們的地   方官員……九龍寨絕非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啊……「默默地點上一根煙,帕提亞的臉色隨著思想的延伸愈加難看起來。   「帕提亞姐姐……是不是這次勝負的關鍵,會壓在范哥的身上??」雖然平日裡沉默寡言,但顯然也對週遭的人物有起碼的認知,看著帕提亞臉上的陰霾,古琪爾立刻猜到了對方心中的疑惑。   「是啊,古琪爾你越來越聰明了……嚴格來說,帕特裡克打仗也是把好手,但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大少爺就更不用指望了……他除了錢財以外,給不了我們實質性的幫助。也就是說,能否達到何伯預想的目的,就全靠你、我和范堂了……」煩躁地扔掉還沒抽兩口的煙,帕提亞歎了口氣,便準備打開車門下去了。但就在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古琪爾時,卻發現素來冷酷的美少年,如今卻露出了正在期待著什麼的複雜表情。   在夜幕中微弱的月光下,帕提亞看到如今已經將滿頭秀髮披散開來,從三天前開始在嘴唇上塗抹淡淡的唇彩的古琪爾,不知何時變得滿面春意,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自己。   面對著古琪爾似乎正在渴求著什麼的表情,帕提亞原本陰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她心裡很清楚,三天之前對古琪爾的蠱惑已經收到了百分百的成效。她還知道的是,這三天以來,古琪爾不但和自己愈加親近,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種倒錯的愛意。   「親愛的小古琪爾……想讓姐姐為你做什麼呢??」   說不清自己對古琪爾是純粹的利用,還是也有一些憐惜在其中,帕提亞至少很清楚,如果能在身邊增加一個值得信賴的,像古琪爾這樣厲害的夥伴,而且還是一個可能會和自己一樣變性的姐妹,無疑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情,也正是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帕提亞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唇印在古琪爾的臉上,並將自己的嘴唇貼在古琪爾的耳邊,一邊吹氣如蘭,一邊用挑逗的語氣輕輕說道。   「帕……帕提亞姐姐……我……只是想讓你看一看……我這幾天的努力…   …「一邊任由帕提亞的淫舌在自己的耳朵裡輕輕舔弄,一邊看著帕提亞的手指一點點解開自己的上衣紐扣,當自己平滑胸口上,一對粉嫩的可愛文胸突然展現在二人的眼前,古琪爾已經羞到滿臉通紅,但她的嘴角卻洋溢著笑意。   「真是好可愛啊……這樣下去,只要古琪爾願意,很快也將有自己的小乳房了哦……」輕輕解開古琪爾的文胸,帕提亞的舌頭開始卷舔著對方的依然平坦的胸口,牙齒也在輕咬著對方的乳頭。   「啊啊啊……帕提亞姐姐……只要范哥會喜歡……古琪爾願意做任何事情啊   ……「任由帕提亞的舌頭從自己的胸口一路向下舔弄,古琪爾第一次主動用一隻手臂探入帕提亞的身下,小手隔著帕提亞的筒裙,在布料上的突起上不斷撫摸著。   「恩恩啊啊……古琪爾的手……太過用力按著人家的下面了啊……」毫無顧忌地展示著自己的慾望,從而試圖更進一步勾起古琪爾的慾火,帕提亞的雙手終於解開了古琪爾軍用長褲的拉鏈,讓裡面同樣女款的內褲,已經隔著布料堅硬挺拔,且釋放出點滴愛液的肉棒,一同展現在自己眼前。   將悍馬車的主駕駛座位向後推送,並將座椅向後仰躺之後,帕提亞解開了筒裙側擺的扣子,在將筒裙的邊緣吊在牙齒上,從而露出自己粉色的內褲,和內褲之中的勃起後,滿臉媚笑地爬到了古琪爾這邊,並將自己的肉臀坐在古琪爾的大腿之上,上半身則趴在了仰躺在躺椅上的古琪爾的身上。   「今天就教古琪爾一點新招數,以後可以取悅你的范哥哦……這種招數可是只有我們這種人能用的出來呢……」一邊在古琪爾的耳邊呢噥細語,帕提亞的雙手探到自己和古琪爾貼在一起的下體,然後一手將內褲拉扯出縫隙,一手扶著古琪爾的肉棒,慢慢塞入了這個縫隙之中。   「啊啊啊!!!姐姐……這樣好緊啊!!!」   「呵呵……可愛的古琪爾……這不過是剛剛開始哦……」突然,帕提亞開始如同發情的母獸,熾熱的淫舌霸道地突入了古琪爾的口腔,自己的嘴唇也蠻橫地緊緊糊住了對方的嘴唇。與此同時,帕提亞的左手扶住古琪爾露在自己內褲外的肉棒根部,右手則隔著內褲按住自己的肉棒,讓兩個人滾燙而濕潤的肉棒緊貼在狹小的內褲之中。而當帕提亞開始如同性交一般抽送自己的腰部,她的肉棒開始沿著古琪爾的肉棒,順著二人分泌出來的大量愛液,竟然皮肉和皮肉之間開始了摩擦。   「嗚嗚嗚!!!!!」隨著帕提亞的肉棒不住抽送,感受著對方的龜頭在自己的肉棒和龜頭上來回衝撞,被帕提亞毫不留情地壓在身下的古琪爾,先是因為龜頭這個最敏感部位被不斷摩擦,四肢無法克制地在空中亂揮亂蹬。而當慾火逐漸燃燒起來之後,古琪爾乾脆雙手按揉在帕提亞肉感的臀部上,雙臂用力將帕提亞的身體向自己方向按壓,從而令兩根肉棒摩擦的力度和速度都變得更加劇烈。   「啊啊啊啊……真是淫亂的古琪爾啊……看來不好好懲罰你一下是不行了啊   ……「隨著兩根肉棒摩擦得越來越快,逐漸被快感所吞噬的帕提亞,在終於鬆開古琪爾的唇後,從副駕駛座位上,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一個粉色且韌性十足的雙頭龍假肉棒。   「帕提亞姐姐……請……盡情地懲罰古琪爾吧……」當柔軟的雙頭龍,最終塞進了美人妖和美少年的菊穴中,兩個人都發出了一陣聽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呻吟。然後,帕提亞直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用後背依靠著身後的方向盤,左腿搭在古琪爾的右腿上,右腿則被古琪爾的左腿搭上。   彼此的大腿根部互相扣住,屁股和屁股之間對頂到毫無縫隙……帕提亞的雙手和古琪爾的雙手都聚攏在包裹在內褲中的兩條肉棒之上,一個賣力地用手掌包裹套弄著兩根肉棒,另一個則用手掌隔著內褲,用力按揉著兩塊貼在一起的龜頭。   隨著二人的屁股開始拚命互相對撞,隨著腸道被長長的雙頭龍徹底貫穿,帕提亞和古琪爾都開始放聲浪叫。之後,當兩根肉棒幾乎在同一時間射精之時,大量的精液籠罩在內褲之中,滑膩而腥氣的液體包裹著兩根不斷噴射的肉棒,少部分的精液,甚至突破了布料的束縛,頓時將二人的下體,塗抹出一片狼藉。   「帕提亞姐姐……古琪爾……一定會努力學著做一個真正的女人……」高潮之後,仰躺在座椅上不斷喘息的古琪爾,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帕提亞。   「放心吧……只要古琪爾按照我的話去做,你的范大哥遲早有一天會接受你的……只不過,古琪爾不能著急,一切還得循序漸進哦……」目睹著古琪爾嬌弱而惹人憐愛的表情,帕提亞溫柔地俯下身體,用嘴唇輕吻著對方的額頭。不過,已經從情慾中恢復的帕提亞,腦海裡卻再度開始盤算著該如何對付九龍寨的計劃。   兩天之後的上午,在極樂冥城的宮殿之中,何伯派來的代表,被稱為周叔的周凡,終於走進了何修德的輝煌宮殿之中。而當他在一眾女侍衛的簇擁下,最終走進了極樂冥城的會議大堂,在他的眼前,何修德、帕特裡克、帕提亞,以及在家休息了五天的沈城空,都已經表情嚴肅地圍坐在圓桌周圍。   「周……周……周叔……」深知周凡在極樂城的地位,以及在父親心目中的份量,即便是身為極樂城大公子的何修德,都有些惶恐地起立問好,而他身邊的沈城空等三人,也趕忙站起身來,向眼前這個身材偉岸的老人行禮問候。   「各位不必多禮,大少爺更不必客氣……」在向眾人露出和藹的微笑後,周凡拉開圓桌前的一個空位,並坐到了位置之上,然後便開門見山地將何伯的指示,如數傳達給面前的眾人。   「估計各位已經清楚,最近兩年來,九龍寨的氣焰開始越來越囂張。尤其就在上個禮拜,他們在策反了河中市市長白胡思之後,徹底阻斷了我們出海的商路,讓極樂城遭受了重大的經濟損失。」   「原本按照何伯的意思,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並不打算對九龍寨斬盡殺絕。   但如今形勢所迫,我們卻不得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何伯的意思很簡單,要不就讓那個不知深淺的白胡思重新意識到他的錯誤……要不,就乾脆用武力迫使他們屈服……但是,我也希望各位能清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要使用武力。畢竟我們今後還要和越南政府打交道,所以不要把事情辦得無法收場。」   簡單明瞭地將所有要交代的事情說完,素來不喜歡說太多的周凡,在閉上了嘴巴之後,雙手交叉在胸前,用富有深意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眾人。   「周叔……」率先於眾人,心思縝密的帕提亞開口說話了,「何伯那邊還有什麼指示嗎??比如具體該怎麼做之類的??」   「沒有別的指示了,何伯他老人家充分信任各位的才能,也相信修德少爺必將給何伯一個滿意的答案……」看著周凡老謀深算的表情,聽著他滴水不漏的回答,帕提亞雖然沒有再過多追問,但心裡已經明晰了,這次行動說不準是禍非福,而且以何修德一路人馬來對付九龍寨,似乎已經是成定局的事情了。   「周叔,您有什麼需要提點我們的嗎??」帕提亞發問之後,一旁的沈城空也開口追問起來。   「呵呵,作為我們的老對手,想必九龍寨的所有骨幹,你們應當比我還清楚才對。不過,硬要說的話,據說最近九龍寨新出了一個外號是藍鳳凰的女軍官…   …同為作戰精英的你,倒應該多多重視才對……「隨著周凡一陣模稜兩可的回答,短暫的會議最終結束。而當周凡準備離去之前,不知深淺的何修德,臉上還洋溢著終於可以在父親面前一展身手的興奮。而觀察到沈城空和帕提亞臉上的嚴肅,帕特裡克雖然依舊在笑,但卻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范堂,你送送我吧……」出人意料的是,周凡在離去之前,卻點名道姓地讓沈城空陪同。   看到一旁的何修德向自己點了點頭,再看到帕提亞都從眼神裡透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沈城空似乎意識到周凡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對自己說,便順從地走到周凡身後,護送著他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身體恢復些了嗎??雲南的一個多月裡,你一定受了不少罪吧……」當沈城空跟隨在周凡身後,和他漫步走出極樂冥城之時,更令沈城空感到驚詫的是,周凡不僅突然問候自己,語氣甚至比剛剛傳達何伯的指令要更加溫和。   「好在命不該絕……總算活著回來了……」不同於心思簡單的何修德和帕特裡克,心知面對的是極樂城裡絕對的智者,沈城空生怕一言不慎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聽說你前幾天在逍遙宮救了一個少女??」   「是……」   「哈哈,不錯嘛……想不到過去殺人如麻的范堂,經歷過生死劫難後也懂得了要珍惜別人的性命……」   「周叔……你這麼說……」聽著周凡不陰不陽的表述,分不清對方是否在挖苦自己,沈城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繃緊了神經並繼續謹慎地回答著。   「放心吧,無論在什麼地方,生命都是本應被尊重的對象。逍遙宮的生存遊戲本身也太過殘酷,所以我無意挖苦你,而是欣慰於你的變化……」   「……」   「這次你就放開手腳去幹吧。我想我也不用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回和九龍寨的正面交鋒,大少爺的勝負手就在你范堂身上。」說了幾句讓沈城空摸不著頭腦的話後,周凡終於步入正題了,「不過我也希望你清楚一件事,這次和九龍寨的交鋒,何伯不僅僅在觀察著修德少爺,我們所有人,也都好奇你從雲南回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周叔……」此時此刻,在周凡突然表示出對自己的器重之時,沈城空和周凡剛好已經走出了極樂冥城的大門口。也就在沈城空的臉上控制不住地浮現出驚詫之時,周凡終於回過身,用周邊佈滿皺紋,但卻精光四射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沈城空。   「范堂,最後能用你的真心,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您請說……」   「蒲公英和荼蘼花,你更喜歡哪一個??」   「……」   「哈哈哈……果然問這個問題還是太早了嗎……也罷也罷,等你想清楚了,會有機會告訴我答案的!!!」不顧沈城空錯愕而呆滯的表情,周凡最終在一陣長笑聲中坐上了司機開過來的汽車。   而當周凡的車子揚長而去之時,只留下沈城空木訥地站在原地,腦海裡不斷思索著蒲公英和荼蘼花的意義。   後來,直到夜晚帕提亞將兩種花的意義告訴沈城空,他才有些明白了周凡這個問題的意思。   蒲公英,象徵希望的花……而荼蘼花,在佛教中又稱彼岸花,是名副其實的,   象徵死亡的花……   「難道是欣賞我救了秋離的事情嗎??莫非何伯或周凡,不但不希望手下的幹部做一個殺人的利器,相反還樂於見到我變得更加慈悲嗎??」靜靜地看著周凡的汽車消失在視線之外,沈城空看到同樣一臉嚴肅的帕提亞,正朝著自己的方向漫步走來。   「看來終於到了要出手的時刻了……」看到帕提亞有些憂慮的表情,沈城空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並自嘲地說著。   「是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身為作戰精英的范堂,必然會衝到第一線去吧……」雖然還未制定去具體的計劃,但對何修德和帕特裡克頗為瞭解的帕提亞,此時已經對之後的計劃猜中了大半。   「帕提亞……不知你現在和我擔心的是否一致……我覺得……周凡的態度裡,似乎夾雜著一些未知的恐懼……」輕輕拉起帕提亞的手,感受到對方手掌上的冰冷,心知對方真心在為自己擔心,沈城空一邊歎著氣,一邊和帕提亞說著自己的想法。   「果然連你也感覺到了……以我來看,不知何伯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倘若真想給九龍寨以致命打擊,掌握著極樂城百分之七十軍力的何伯為什麼不親自出馬……難道他想讓自己的兒子羊入虎口嗎……「輕輕靠近沈城空的懷抱,帕提亞也說著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是這樣一來,對於像你這樣沖在第一線的戰士,無疑是很不利的條件啊……「   「哎……」長歎了一口氣,沈城空在承認著帕提亞的推斷時,也不禁有些惆悵地點了根香煙。   確實,正如同帕提亞的猜測,何伯乃至周凡的表態,其中似乎有太多令人感到不安的元素。正如中國自古有明升暗降的說法,如果這一次和九龍寨的對抗,實則只是出於何伯為了削弱自己大兒子的意願,那麼假扮成范堂的沈城空,無疑將面臨極為危險的考驗。   當天晚上,沈城空靜靜地坐在范府屋頂的天台上抽煙。雙眼望著天空的他,腦海裡不住思索著即將和九龍寨展開的龍爭虎鬥。   白天,在周凡走了之後,眾人商議的最終結果,是先通過外交手段向白胡思施壓,從而試一試九龍寨那邊的態度和底線,同時讓其瞭解我方的意圖,或許能起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為了執行周凡所謂的先禮後兵,何修德最終採納了沈城空的意見,倘若九龍寨願意交涉,雙方最好能坐在談判桌上談一談條件。倘若九龍寨不願意交涉,乾脆就越過九龍寨,直接由沈城空帶領少數精銳潛入越南河中市,試圖接近到白胡思的身邊。   按照眾人討論的結果,不論白胡思是否願意在極樂城開出更優越的條件後再度倒戈,九龍寨恐怕都不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也正因為如此,明天在極樂城方面向九龍寨和越南政府一同發函的同時,沈城空即將與此同時動身前往九龍江流域。   按照何修德的意思,沈城空將在事態有進一步發展之前,暫時秘密潛伏在河中市區之中,並隨時觀察白胡思的一舉一動。倘若事態發展得當,沈城空便立刻以外交使節的身份密訪白胡思的住所。但倘若事態發展不順利,潛伏在白胡思身邊的沈城空,就必須用自己的智慧,利用各種可能的條件,迫使白胡思投靠向極樂城這邊。   按照眾人最終商議的結果,帕特裡克會在沈城空潛入河中市區的時期帶兵駐紮在九龍寨的勢力範圍邊境,以求隨時接應沈城空的行動。而跟隨沈城空一同潛入的人選,最終選定了身手敏捷的古琪爾,以及帕提亞的心腹,作戰勇猛的亞斯米。   「就因為范堂過去深居簡出……所以這個差事落到了我的身上嗎……幾天的休息卻換來如此凶險的旅程,看來榮華富貴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享受到的啊…   …「靜靜地抽著煙,聽著竹林中各種鳥兒輕輕地鳴叫聲,沈城空不禁露出的一臉苦笑,」韓將軍,真是沒想到啊,進入極樂城後,為了爭取他們的信任,我還真得為了我們的敵人去賣命啊……「在將一根煙抽完之時,沈城空終於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當他回過頭時,看到了秋離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主人,天氣有點涼了,帕提亞主人讓我請您回房去休息吧……」   「哦……」當沈城空回頭望向秋離之時,少女不由得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自從兩天前和沈城空發生過關係,並得到了主人許諾的,想讓自己一生都陪伴在身邊的話。   雖然平日裡的秋離依然一副對什麼事情都漠然的樣子,但惟獨在沈城空的面前,惹人憐愛的少女似乎有了明顯的軟化。   「秋離,今天晚上侍寢吧……」走到秋離的身邊,沈城空毫無顧忌地一把將少女嬌弱的身子攬入懷中。   「是因為主人要去九龍江了嗎……」對沈城空的強勢毫不抗拒,秋離順從地任由對方摟著自己的腰肢,但她的語氣裡卻流露著明顯的擔心。   「是啊……這恐怕是一趟很凶險的旅途……至少有段時間不能回家了……」   「可是……帕提亞主人也在啊……」   「放心吧,讓你一同侍寢的建議,正是帕提亞提出的。你要知道,在這裡,不僅僅只有我會疼愛你,帕提亞也是個知道疼愛你的人……」   「秋離明白了……不過,秋離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那就是……請主人務必要安全地回來……如果,主人發生什麼意外,秋離一定不會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秋離……」原本以為秋離是要請求一些關於自己和帕提亞之間關係的問題,突然聽到秋離有些冒失的表白,沈城空先是驚訝地瞪了對方足足幾秒鐘,很快便又被心中燃起的暖流所感動了。   雖然當時的沈城空並不能完全理解,對於像秋離這樣,從小便漂泊不定的孤苦少女來說,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避風港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他也無法理解對於此時的秋離,外面的世界和與沈城空在一起的日子已經形成了極大的鮮明對比,讓對外面毫無好感,甚至嫉妒恐懼的秋離,能說出,只要沈城空發生意外,自己就將殉葬的話。但無論如何,自身也是在外漂泊,又將面臨一場生死考驗的沈城空,確確實實是被秋離的表白所打動了。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你也不會死的。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輕輕親吻了秋離的額頭,沈城空乾脆一把用手臂摟住秋離的腿彎,將嬌弱的少女橫抱起來。然後,看著秋離又驚訝又幸福的表情,沈城空暫時掃除了心中的陰霾,抱著可人的秋離,朝著自己的臥室緩緩走去。   輕鬆地懷抱著秋離並走進自己的臥室,帕提亞已經渾身赤裸地橫臥在大床上的絲綢薄被之中,用最撩人的姿勢,讓自己若隱若現的完美胴體,展露在沈城空和秋離的眼前。   「秋離也終於來了嗎??快過來吧……到姐姐的身邊來……」一雙妙目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二人,帕提亞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充滿誘惑地呼喚著依舊被沈城空抱在懷裡的秋離。   「別緊張……」低頭親吻了一下秋離的臉頰,沈城空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慰著依然有些緊張的秋離。然後他便抱著秋離,一點點朝著大床走去。   當沈城空依舊橫抱著秋離,並用膝蓋跪在床邊,並將秋離放置在帕提亞身邊之後,帕提亞便露出和藹的微笑,讓自己光滑健美的胴體鑽出薄被,慢慢貼到秋離的身旁,一隻靈活的玉手,也鑽進了秋離的上衣,開始撫摸她可愛嫩乳上的小巧乳頭。   「不要緊張,秋離只用順從自己的感受就好了……」一邊用手指,在秋離的上衣裡掐揉著對方的乳頭,帕提亞一邊用自己的舌苔,貪婪地舔著秋離光滑的臉頰。   就在帕提亞溫柔地愛撫著秋離的身體之時,沈城空已經脫掉了自己渾身的衣物,挺著那根在目睹著妖媚的帕提亞,和純美的秋離之間耳鬢廝磨之中慢慢勃起的大肉棒,慢慢爬到了秋離的身下,雙手分開秋離的雙腿,進而將自己的頭部塞了下去。   「啊啊啊……主人……啊啊啊……」一時之間,感受著帕提亞的舌頭卷舔著自己的耳廓和脖頸,同時感受著沈城空的嘴唇吸吮著自己裸露在裙擺外面的大腿內側,躺在床上的秋離因為受不了如此放浪的刺激,開始陣陣嬌呼起來。   「真是好可愛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疼愛秋離啊……」趴在秋離的身邊,帕提亞開始輕輕解開著秋離的衣扣,並將自己的嘴唇,印在秋離柔軟可愛的嫩乳之上。   「秋離,放鬆一點吧……不要總想著我們的主僕關係,你只當我們是你最親的親人吧……」另一邊的沈城空,也將秋離的短裙慢慢脫掉,然後用自己的嘴唇,隔著內褲包裹住秋離的小小突起。   「秋離,好好享受主人們帶給你的快樂吧……現在你的身邊已經沒有主人,而是兩個想要疼愛你的人而已……」   「我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也拿你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所以我們願意讓你感受到快樂,而不僅僅是付出……」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秋離就好比一隻肥美的羔羊,任憑沈城空和帕提亞在自己身上溫柔地愛撫舔吮,任由二人將自己全身的衣物脫光,她自己則在一波波快感地侵襲中,開始越來越大聲地嬌呼著,身體也逐漸進入了不住顫抖的狀態。   當秋離嬌弱但細嫩的身軀,小巧而挺拔的嫩乳,以及毛髮稀疏的下陰,連同光滑的小腹,纖細的雙腿,還有勃起的肉棒和濕潤的女陰,一同展露在沈城空和帕提亞的眼前之時,兩個被秋離認為是主人的人,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去享受著這道誘人的美味佳餚。   脫光了秋離之後,帕提亞改為跪爬在秋離的身側,她那條靈活而淫亂的舌頭,從秋離的脖頸舔到她的腋窩,又從腋窩舔到兩顆逐漸硬起來的小乳頭,再從乳頭一路舔食到秋離的肋部,最後又從肋部一路舔過秋離的肚臍,並朝著那根已經分泌出愛液的肉棒慢慢舔去。   與此同時,沈城空先是用嘴唇吸吮著秋離的每一根腳趾,再用舌頭將她的兩條腿,從小腿一直舔到大腿。在將秋離的毛髮和鼠蹊都舔到濕漉漉之後,沈城空輕輕翻起了秋離的雙腿,開始用舌頭來回舔弄著少女流淌出大量淫水的肉穴,以及堆滿脂肪的肉臀之間,粉嫩無毛的可愛菊門。   終於,一直用嘴唇遊走在秋離身體各個部位的沈城空和帕提亞,選擇了停頓住自己進攻的步伐。但是,當帕提亞開始用嘴唇吞吐著秋離的肉棒,當沈城空開始用牙齒輕咬著秋離的陰蒂之時,更加強烈的快感,立刻令雙性少女的身體陷入了劇烈的痙攣。而當帕提亞的嘴唇,牢牢套住秋離的龜頭,並一邊吞吐,一邊用舌頭滑動在秋離的馬眼附近時,秋離終於開始繃緊住自己的身體,眼看第一波高潮就要來臨。   「啊啊啊啊!!!!主人……帕提亞主人啊啊啊啊!!!!」最終,陰戶被沈城空的手指扣挖著,陰蒂被他的牙齒輕咬,肉棒被帕提亞的嘴唇吸吮,連玉袋都被帕提亞的手掌輕輕揉捏,秋離再也忍耐不住,在她一陣陣浪叫聲中,大量的陰精一口氣噴射上了沈城空的下巴,濃濁的陽精,則乾脆被帕提亞大口大口地吞入肚中。   「可愛的小秋離……終於放鬆下來了吧……不過今晚才不過是剛剛開始啊…   …「眼看著秋離已經嬌喘連連,渾身無力地倒在床上,帕提亞最終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露出自己早已勃起的肉棒,一邊從床邊的抽屜裡,拿出那個裝有極樂油的小瓶。   「帕提亞,看來真是要為我好好送行啊……」雖然早就知道剛才對秋離的淫戲不過是道開胃小菜,但看著帕提亞將極樂油逐漸塗抹在對方的肉棒和菊門之上,沈城空仍然發自內心地感歎著。   「是啊……人生苦短……就讓我們及時行樂吧……」在將極樂油塗抹完畢之後,帕提亞立刻對沈城空露出了猶如發情母貓般的極媚表情,並用手沾了一點極樂油,分別朝著沈城空和秋離的下體抹了過去。   隨著極樂油在下體不斷地燃燒,大床之上的沈城空、帕提亞和秋離的呼吸都開始越來越急促。此時的帕提亞正微微瞇著雙眼,舌尖輕輕地舔著自己的嘴唇,她的視線一直緊盯著沈城空下體勃起到血管賁張的大肉棒,也緊盯著秋離在射進之後還沒來得及軟化,便又被極樂油催發勃起的肉棒。此時的秋離雖然依舊沉浸在剛剛享受到的高潮餘溫之中,但她原本清澈的眼神開始逐漸迷離,粉嫩的櫻唇也輕輕微張,肉棒下方的陰唇,也再度分泌出大量的透明愛液。   「親愛的……一切都交給帕提亞吧……你只要好好享受就可以……就像古代   要上戰場的鬥士……盡情享受你的女人們吧……「雖然已經慾火中燒到極致,但為了之後更狂野的盛宴,帕提亞讓沈城空仰躺在秋離左邊,自己則側臥在沈城空的左邊,雙手捧住自己的乳房,將雙乳接連送到沈城空的嘴邊,任由同樣已經飢渴難耐的對方不時伸長了舌頭,去舔弄自己點綴在大乳頂端的兩顆乳頭。   「秋離妹妹……來讓疼你愛你的主人舒服一點吧……」享受著沈城空的嘴唇不住吸吮著自己的乳頭,帕提亞同時伸出一隻手,輕柔地套弄著沈城空高高聳立的大肉棒,並深情呼喚著一旁的秋離,眼看著少女坐起身子,然後匍匐到了沈城空的兩腿之間。   「主人……下面好像很辛苦……」清澈的雙眼中已經混雜了太多的慾望,秋離跪在沈城空身下之後,立刻順從地張開嘴巴,用溫熱的口腔緊緊包裹住了主人的肉棒,並開始忘情地上下吞吐起來。   眼看著沈城空開始在秋離的口交下呼吸沉重,帕提亞興奮地將大床旁邊,位於沈城空臥室牆壁上的大屏幕打開。當原本用來監控范府各個角落的電視,突然如同鏡像一般顯示出床上三人赤裸的身體之時,因為刻意親眼目睹著放浪的交媾畫面,無論是享受著的沈城空,還是趴在沈城空下方的秋離,抑或是這場性愛大戲的導演帕提亞,每個人心中的慾望都已經到了必須要釋放的時刻了。   當帕提亞跪到秋離的身後,雙手抓住秋離的臀肉,將自己的臉龐塞進股肉之中,大屏幕中的三人,活脫脫用彼此的嘴和下體連在一起,也讓這間臥室之中,充斥著人體發情的氛圍和味道。   盡心盡力地用舌苔舔食著秋離的肉穴和菊門,一雙迷離雙眼不斷瞥著身旁大屏幕中的淫蕩畫面,帕提亞卻感到自己的下體頗為空虛,她迫切地希望也得到一些來自口舌的愛撫。   於是,帕提亞離開了秋離的屁股,雙腿跪到沈城空的頭部兩側。當她俯下身體,和沈城空形成69式之時,帕提亞開始和秋離的舌頭一同分享著沈城空的肉棒,自己的屁股則被沈城空牢牢地抱住,肉棒被沈城空的舌頭來回舔吮著。   「啊啊啊……親愛的……你的口舌越來越靈活了啊……」享受著沈城空的口腔在自己的肉棒上來回吸吮,帕提亞也更加賣力地用口腔吸吮著沈城空的肉棒。   與此同時,之前吸吮著沈城空肉棒的秋離,改為用舌頭輕舔著沈城空的陰囊和會陰,進而將臉貼在床單之上,伸出細嫩的香舌,輕輕舔食著沈城空的菊門。   又這樣口交了一會兒,帕提亞乾脆吐出了沈城空的肉棒,一邊輕輕套弄著肉棒根部,一邊示意讓秋離跨坐上來。   「啊啊啊啊!!!主人……秋離的裡面好脹啊……帕提亞主人……這樣太刺激啊!!!!」在極樂油的催化下,早已忘記了羞澀的秋離,當肉穴剛一坐緊沈城空的肉棒,少女便開始忘情地上下起伏著屁股,用自己的嫩穴不斷套坐著硬挺非凡的大肉棒。與此同時,眼看著秋離嬌嫩的肉棒在自己眼前不斷搖擺,帕提亞立刻用嘴巴含了上去,也讓秋離同時感受著肉穴被突入,肉棒被吸吮的同時,控制不住地浪叫起來。   之後的時間裡,大屏幕的影像之中,床上的三人都進入了真正的交合狀態,這場肉戲的最高潮也正式開始了。   一會兒,只見美人妖站到了少女面前,讓少女口含著自己的肉棒。與此同時,男人的雙手緊緊摟住少女的屁股,下體則不斷向上用力突入,直到少女的一股陰精,在一陣哀嚎聲中,迅速從尿道口激射而出。   一會兒,又變成少女69式地趴在男人的身上,忘情地為主人吸吮著肉棒,以及上面由自己剛剛噴射出來的汁液。與此同時,美人妖則趴在少女的背上,兩個人一同和男人69相對。美人妖的肉棒進出著少女的肉穴,少女的肉棒則被男人吸吮在口中。直到美人妖一聲淫叫,肉棒裡的精液一股腦射進了少女的肉穴,直到男人也一陣悶哼,大肉棒中早已積攢多時的濃精,在二女的嬌呼聲中,如同噴泉一般將二人美麗的臉龐,瞬間噴滿了一片片白濁。   互相吃乾淨了對方臉上的精液,少女立刻趴在床上,為美人妖舔弄著根本未軟化的肉棒。與此同時,仰躺在床上的美人妖,也側著頭為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口交。很快,男人和美人妖的兩根肉棒又再度生龍活虎,而少女已經躺在床上,順從而忘情地翻起自己柔軟的肉臀,將濕漉漉的肉穴呈現在兩位主人的眼前。   看到少女迷離的表情和那張開雙腿的下流姿勢,美人妖動情地撲上少女的身體,舌頭追逐著少女的舌頭,肉棒則頓時沒進了少女的肉穴,龜頭感受著少女陰道內溫熱的包夾,以及自己剛剛射進去的精液所產生的濃濁和滑膩,美人妖開始用盡最大的力氣,來回來去地瘋狂抽送起來。   眼看著面前的活春宮,男人手扶著自己的肉棒,跪在美人妖身後之時,腰部用力一挺,大肉棒連根沒入了美人妖的後庭之中。接下來的時間裡,男人或拉扯著少女的雙腳作為支點,或將自己的身體也趴上美人妖的後背,床上的三人用肉棒將彼此連成一體,前後衝刺著身前的穴,也讓肉體和肉體碰撞的聲音響徹這個房間。   「范堂……秋離……我快不行了……先要出來了啊啊啊啊!!!」最先控制不住的,是同時承受著少女的肉穴對自己肉棒的包夾,以及身後的沈城空,不住用肉棒突入自己腸道的帕提亞。隨著她的陣陣浪叫,沈城空突入的速度加快到極限,秋離也用雙手雙腿緊緊纏繞著帕提亞的身體,如同八爪魚一般,將爽到表情扭曲的美人妖緊緊擁在懷裡。   隨著帕提亞的肉棒再度射出大量的精液,被她腸道包夾著的沈城空,和被她的濃精噴射進肉穴的秋離,都閉緊了雙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高潮。但高潮過後的帕提亞卻立刻推開了二人,自己從三明治般的包夾中掙脫出來的同時,一邊氣喘吁吁,一邊手扶著沈城空的肉棒,慢慢推進入秋離已經濕潤到一塌糊塗的肉穴口。   「裡面有兩發人家的液體……想必射在裡面的感覺一定無與倫比吧……」眼看著沈城空開始在秋離的陰戶內抽送肉棒,帕提亞則乾脆側臥在二人身旁,將頭部塞進沈城空和帕提亞的小腹之間,開始用自己的嘴巴吸吮起秋離的肉棒。   「是啊……裡面果然很滑膩……我要出來了……」正如帕提亞所說,當沈城空將自己的肉棒塞進秋離的陰戶之時,他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不同於女人愛液的濃濁體液,如同一團漿糊一般包裹著自己的肉棒,也正是在這種奇特的刺激感之下,沈城空剛剛開始突入,他就感到下體即將控制不住的精關大開了。   「啊啊啊……主人……請射進來吧……射在秋離的身體裡!!!」終於,當沈城空和秋離雙雙大叫之時,秋離的陰戶之中,開始噴進了第三波濃精。也正是這股又燙又濃的精液,立刻將秋離刺激到了新的高潮。當陽精和陰精交織在少女的陰戶之中,少女的肉棒也在帕提亞的嘴裡噴射起來。   最終,在帕提亞放蕩地將秋離陰戶裡的精液吸入口中,再嘴對嘴地餵給秋離之後,這場瘋狂的3P肉戲就算正式告一段落了。   當一切狂野終於消散,床上的三人逐漸回歸平靜,沈城空和帕提亞的臉上重新寫滿了心事,而秋離也恢復成嬌羞可人的模樣之時,慾火燃燒之中,因此可以暫時忘卻現實煩惱的作用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人的心事再度愁上心頭。只不過,畢竟剛剛結束了一場人與人之間毫無保留的歡愛,躺在床上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彼此的距離至少拉近了一些。   「主人……請記住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平安無事……」平復了心情之後,蜷縮在沈城空懷裡的秋離輕聲說道。   「恩……」用力抱緊了一下秋離嬌弱的身體,沈城空的雙眼卻直勾勾地看著房頂。   「范堂,這邊就由我來打點,你什麼也不用操心……家裡的事情有秋離妹妹在,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側臥在秋離身後,身體緊貼著秋離的後背,帕提亞輕輕抱緊著秋離的身體,並柔聲對沈城空說道。   「恩……這邊就拜託你了……」如今已經對帕提亞百分百信任的沈城空,聽到對方貼心的話語,自己轉過臉,對著帕提亞露出感激的表情。   「呵呵……對了,以後秋離妹妹就叫我姐姐吧,反正范堂是我們共同的男人,你我姐妹相稱更合適一點。」回報給了沈城空一個溫柔的微笑之後,帕提亞低頭親吻著秋離的頭髮,並柔聲說道。   「帕提亞主人??這……」雖然並不抗拒地任由帕提亞懷抱著自己,但秋離仍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露驚訝地遲疑著。   「沒關係,在我這裡沒那麼多等級劃分……就像我說過的,從今往後這裡不只是我和帕提亞的家,也是你秋離的家。」看著秋離動人的表情,沈城空也是會心一笑,他一邊勸慰著秋離,一邊轉過身體,粗壯的手臂連同秋離和帕提亞一起摟住。   「是……主人……還有……帕提亞……姐姐……」感受到兩個主人帶給自己的溫存,從未得到過這種寵愛的秋離,最終露出了輕輕的微笑,當她閉上雙眼之時,兩行淚水也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正文 第七章 河中迷局 九龍江,顧名思義,是湄公河下游一段折了九道彎的天國水路。進入了雨季的九龍江,在滿天細雨的映襯下,九曲十八彎的江面,連同河岸兩旁的翠綠景色,令人不得不承認,這裡渾然天成的美景,似乎只能是上帝那巧奪天工的傑作。   在綿綿細雨的滋潤下,岸上的花草似乎也顯得格外精神,兩旁山巒上的植被,看起來也比平時更煥發著油綠色的光彩。而在彎彎曲曲的九轉江面之上,一葉扁舟正緩緩的行進在江心之中,船頭那穿著破爛衣物,皮膚都已經泛黃的船家,一邊輕描淡寫地劃著手中的竹篙,一邊哼著沒人聽得懂的歌聲。   此時的沈城空,正隻身一人坐在船尾,並沒有因為下雨而躲進船艙。此時的他,一邊抽著手中的捲煙,兩眼始終望著一旁翠綠色的層巒疊翠。在他看來,似乎這綿綿細雨不但不令人反感,南亞依舊酷熱的初秋,卻因為這些天降甘露則令人難得地感到涼爽。   「范哥,要不要進來避避雨??」聲音來自於小船上狹小的,用草蓆編織的船艙,而聲音的主人,是已經換上一身越南民俗灰色長袍,打扮地如同平常莊稼人一般的古琪爾。經歷了和帕提亞的一段時間相處,古琪爾原本就中性化的嗓音,在柔聲柔氣之中,聽起來竟然和一般的少女毫無區別。   微笑著向古琪爾搖搖頭,沈城空依然坐在船尾,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給范爺批件斗笠吧,雖然雨並不大,但范爺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坐在古琪爾對面的,是此次同行的第三人,帕提亞手下的得力猛將亞斯米。與沈城空和古琪爾身上象徵男性的寬大灰色長袍不同,儘管本身骨架較大,但亞斯米卻穿上了越南女性喜好的,類似於中國旗袍的純白色束身長袍。古典式的旗袍,配上高挑修長的身材,以及雖然英氣十足濃眉大眼,但也十分標誌端正的五官,讓此刻的亞斯米根本看不出平日裡在軍隊中幹練的模樣,倒有些貴婦人的感覺。   接過了亞斯米遞過來的,早就在出行之初就準備好的斗笠,古琪爾慢慢走到沈城空的身後。   「范……范哥……別著涼了……」   「哦……謝謝……」當沈城空抬起頭後,他看到了如今的古琪爾,已經不像在極樂城一般,將滿頭烏黑的秀髮磐在頭上或藏在帽子裡,而是放任般的吹順在古琪爾的後背之上。   最近一週一個人的時候,古琪爾開始聽從帕提亞的建議,偷偷摸摸地在臉上畫點淡妝。如今雖然是前往九龍寨的地盤做極為凶險的任務,但好歹是和仰慕的范哥一起出行,也讓如今的古琪爾,眼角上塗著淡淡的眼影,櫻唇上還輕抹著紅唇。   雖然聽帕提亞提過,她為了穩住古琪爾,最近已經和對方走的很近。但事實上出於性別的差異,始終沒有仔細端詳過古琪爾的沈城空,現在突然看到古琪爾畫了一點妝容後,比一般少女還要清秀的面容,仍然讓沈城空暗暗吃驚,一雙眼睛也忘了從古琪爾臉上移開了。   「范……范哥……我臉上沒什麼東西吧??」雖說嘗試著讓自己女性化,但說到底做了十幾年的男孩子,又總是在手下的士兵們面前以剛強的外表示人,忽然被沈城空凝望了片刻,古琪爾仍然有些不自然地羞紅了臉。   「沒事……呵呵……」縱使古琪爾再清麗無雙,但心知對方畢竟是個男孩子,又從內心裡對變性人和男人依舊分得很清楚,沈城空倒也不可能去誇讚一個男人的美貌,只好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將自己的視線重新轉回江水之中。   只不過,此時的沈城空依然並不清楚,只是自己剛剛那不經意地一瞥,已經讓古琪爾的心頭小鹿亂撞了。   隨著扁舟在九龍江上慢慢航行,坐在孤舟之中的沈城空,已經能在兩旁的山頂上,隱約看到一些作戰用的炮樓,而這些炮樓,應當正是九龍寨用來防禦領地的防護工事。   「真是戒備森嚴啊……看來這九龍寨確實不好惹……」看了看手中的地圖,沈城空心知此處距離己方三人的目的地還有很遠的距離。而從九龍寨可以將防禦工事修築到如此之遠,也能側面感受到這個近十年間突然興起的城寨,在這片流域的強大控制力。   按照沈城空、何修德等人擬定的計劃,沈城空、古琪爾和亞斯米的目的地,是曾經被命名為隆安省,五年前改名,並劃歸為越南政府第六個直轄市的河中市。   作為控制了九龍江盡頭的重要城市,河中市一方面把控著極樂城的一條重要商路,另一方面,也是本部位於茶榮省的九龍寨,控制下的重要財源城市。   默默地點上了第二根煙,沈城空趁著還未抵達目的地,繼續在心裡默背著之前記住的,有關於河中市的資料。   在極樂城掌握的資料中,河中市除了市長白胡思所率領的政府集團以外,當地還有三大家族。分別是和如今的九龍寨寨主關永強沾親的關氏家族。和越南政府沾親的胡氏家族,以及另一個姓阮氏家族。   就是這樣一個豆大點的地方,盤踞在此超過五十年的三大家族,似乎因為控制著大面積的耕地,甚至能夠左右政府當局的決策。據說白胡思一個月前之所以向九龍寨妥協,也是因為依靠自己和政府的力量,無法順利地控制住三大家族,從而才想依靠九龍寨的力量,讓自己的官位坐的平穩一些。   「既然九龍寨可以控制三大家族……三大家族又可以控制白胡思……看來如果想遵照何伯的意思,和平解決的機會似乎就在這三大家族之上吧……」「客官……河中市到嘍……」隨著船家突然一聲清喝,沈城空終於看到在一路水路景色之後,終於在船頭的斜前方,出現了類似於小型碼頭的船隻聚集地。看著岸上幾個穿著樸素的船家,以及幾個同樣身穿著越南民俗服裝,頭戴了白頭巾,但卻真槍實彈的警衛,沈城空心知己方三人的目的地終於到了。   「警衛一個五個人……其中一個身上穿著黑色衣服,胸口有一個」龍「字的應該是九龍寨的人吧……剩下的是政府軍??看來之前的情報確實不假,一個九龍寨的帶著四個政府軍……九龍寨在這一帶的勢力果然不小……」   「你們三個!!盤查一下!!」當船隻終於停靠在岸邊,兩個政府軍士兵走上前來,並例行公事地要為沈城空等三人排查身上和行李。   「兩位大哥……您們看,我們這裡都是要運到河中市的藥材……」走在沈城空和古琪爾的身前,會說越南語,而且熟知此處民俗的亞斯米一邊指著自己後背上的竹筐,一邊指了指沈城空和古琪爾後背上同樣背上的竹筐,滿臉媚笑地沖兩個士兵套著近乎。   「不行!!你最好還是把藥材倒出來!!胡市長吩咐過,最近所有進入河中市的人都要仔細排查行李!!」   「兩位大哥,我們這些藥材就怕見光……您要是讓我們把藥材倒出來,這可要了我們三個的命啊……」打開了竹筐的蓋子,將最上層的藥材展示在士兵們眼前,眼見對方依舊不依不饒,亞斯米乾脆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根金條,「我們都是苦命的行商人……幾位大哥給個活路吧……這點薄禮,各位就當小女子孝敬大家的……」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當沉甸甸的金條遞到一名士兵的手中,在場的士兵們,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當那名九龍寨的士兵叫過一名政府軍,在對方耳邊耳語幾句之後,士兵終於在金錢的誘惑下,選擇了網開一面。   「快走吧!快走吧!!記住,最近形勢比較緊張,你們自己也小心點吧!!」   「謝謝幾位大哥……」直到終於成功地上了岸,逕直走在無人的羊腸小道之上,一直大氣不敢喘一口的沈城空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看來九龍寨果然在提防著我們……」雖然聽不太懂越南語,但從剛才亞斯米和士兵們的動作,也能看出端倪的沈城空,一邊行進一邊朝亞斯米說著。   「是啊……看來九龍寨果真不是泛泛之輩……至少他們很清楚,控制住九龍江之後,我們不可能無動於衷吧……」面對沈城空的警覺,亞斯米也點頭稱是。   「總之凡事都小心一點吧……」向身邊的二人叮囑了一句之後,沈城空見天色逐漸暗淡,便加快了腳步,三人向著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位於河中市中心的鬧市區快步行進著。   如果說何修德所在的清盛縣,寧靜中又交雜著喧嘩。帕提亞駐軍所在的芒新市,則完全是一座破舊不堪的邊陲小鎮。那麼控制著九龍江源頭的河中市,則在每一個角落裡都透露著商業的氣息。   在落日的餘暉中,滿大街的商舖依然喧鬧非凡,一些想在天黑前甩貨的商人,加大了嗓門要低價賣掉貨物。一些坐落在路邊的夜市,卻剛好迎來了一天中的黃金時段,掛在門口的霓虹燈開始映射出絢爛的光芒,也讓街道的空氣中,逐漸瀰漫著烤肉或飯菜的香氣。   靜靜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沈城空看著道路兩旁貌似貪婪,但也十分勤勞的小買賣商人們,他突然產生了些許的疑問。倘若在九龍寨的控制下,這些商人依舊可以活的很好,路邊買菜的婦女們,或者看著一些古玩的男人們,如果也可以繼續過著平淡但安全的生活,那麼一旦極樂城最終控制了這裡,他們還可以過上現   在這樣小富即安的生活嗎……   瞧著這些穿著簡陋,雖然臉上沒什麼笑容,但至少還算平靜的市民和商人們,沈城空突然感到,自己這一周以來似乎經歷了太多自己曾經沒有經歷過的事物。   過去在部隊裡的二十多年,生活雖然也算井井有條,但畢竟和外面的世界接觸太少。軍人心中所認知的,將事物一分兩半,來區分正義與邪惡的觀念,似乎在大千世界中並不準確。或者說,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分不清純粹的黑白,所謂的黑與白,也許只是當權者用來愚弄百姓的一種借口罷了……   「變性美女……雙性少女……極樂城……生存遊戲……九龍寨……這一周還真是開了眼界啊……」心知不應該在內心中產生迷茫,沈城空暗自苦笑著,也就先將內心的疑惑壓制了下去。   順著河中市最繁華喧鬧的街道,沈城空等人很快便看到了位於市中心的當地市政府。他們此行的最大目標,白胡思一家也就住在那座威嚴聳立的政府大樓一旁,一座氣派的五層別墅之中。   雖然已經找到了白胡思的所在,但沈城空等三人,當然不能大搖大擺地去找白胡思談判。在路邊的小飯館簡單吃了點東西後,為了應付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故,他們三人找了一間坐落在政府大樓旁邊的高級賓館,並住在了可以隨時觀察到白胡思住所門口的兩個房間。   「今天已近很累了……一切都等明天再開始吧。」看了看時間剛到晚上七點,沈城空在走進自己的房間之前,向即將住在隔壁的亞斯米說道。   「遵命。」做事謹慎的亞斯米,也低頭看了看腕表,然後對沈城空身後的古琪爾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當沈城空拉開房門,將背上裝有藥材,也同樣裝著武器的竹筐放下之後,他活動了一下渾身的筋骨,但在他伸懶腰之時,卻看到門口的古琪爾並沒有立刻進來,相反則有些滿臉猶豫。   「難道是因為和我住在一起的緣故??莫非過去古琪爾都沒有和范堂住在一個房間裡嗎??可是……古琪爾畢竟是男人,讓他和亞斯米同住也有點不合適吧……」一周的時間,讓沈城空慢慢適應了古琪爾暗自愛慕自己的事實。或許是時間和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維,也或許是古琪爾本來就長得清秀可人,總之如今的沈城空,雖然肯定還是要守住男人的底線,但一想到有關古琪爾的感情問題,心裡倒也沒有剛開始時那麼排斥了。   「怎麼了??快進來吧,累了一天也該稍微休息一下。」假裝不清楚古琪爾猶豫的原因,沈城空裝出一副一臉平常的樣子。   「從來沒有和范哥住在一起過啊……」不經意地喃喃自語之後,古琪爾突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所失態,趕忙低下了頭,不讓沈城空看到自己的模樣,然後也快步走進了房間。   當沈城空和古琪爾終於面對面坐在各自的床上,房間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尷尬。一個是心知作為男兒身的對方暗戀自己,一個是終於和仰慕的對象共處一室。此刻的沈城空和古琪爾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儘管他們的表情都因此有些著急,很明顯想要解除這份尷尬。   「古……古琪爾,我先洗個澡吧……」雖說已經不太牴觸古琪爾,但畢竟長時間的尷尬會讓人焦慮,試圖改變一下氣氛的沈城空,率先提出了要盡快洗澡睡覺。   「……恩……好……」聽到沈城空突然提出要洗個澡,心中有鬼的古琪爾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片潮紅,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在害羞一般令人雌雄難辨。   「我洗完了你就洗……然後早點休息吧……」看著古琪爾的臉色,很清楚對方心裡已經想歪了的沈城空,甚至都不敢在房間裡脫衣服,趕忙衝到浴室之中,並將百葉窗關上了。   當浴室中響起了洗澡水聲,坐在外面的古琪爾依舊一動不動,只不過她的雙眼卻看著百葉窗中,被燈光映襯出的,沈城空高大健壯的身體投影。   多麼想向對方傾訴衷腸……多麼想讓對方接納自己……多麼想緊緊地擁抱住   對方……但這一切,對於古琪爾來說卻是一個渴望不可及的奢望。縱使帕提亞總告訴他,愛慕著的范大哥最終一定會接受自己,但每每看到沈城空刻意躲避著自己的模樣,古琪爾都感到心口很痛,痛到似乎無法呼吸……   或許上帝造人就是如此不公,給了古琪爾堪稱精緻的五官,以及堪比少女般的嗓音,卻仍然帶給了他男人的身體。雖然心知自己深愛的男人,對於身為變性美女的帕提亞並不排斥,但卻不得不接受,對方恰恰對自己的男兒身無法認同的事實。   曾幾何時,出身於暗殺集團的古琪爾,過著雖然無味,但卻只用冷血殺戮的日子。那段時間的他,腦海裡除了命令空無一物。而現在,自從心中開始無法避免地愛上另一個人,古琪爾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讓如今的古琪爾十分迷惑,仔細想來似乎還是過去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要更簡單一些,至少不會讓人心痛。   沈城空洗完之後,古琪爾也學著沈城空的樣子,一直到了浴室裡才脫掉衣物。   之後……雖然換上了浴袍,裸露著自己光滑白嫩的雙腿走出浴室,但床上的   沈城空已經披著薄被酣然入睡了……   「為什麼……可以接受帕提亞姐姐……可以接受那個叫秋離的雙性人,卻就是不能接受我……」眼看沈城空已經睡熟,古琪爾心中氣苦的同時,也只好一邊心裡苦悶著,一邊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只不過此時的他還不清楚,就在這次行程之中,他一直以來苦惱的願望,將有一次變相的質的飛躍。   第二天一早,沈城空、古琪爾和亞斯米便暫時離開了酒店,由沈城空偵查三大家族的領地,古琪爾負責勘探河中市周邊可以逃離的通路,亞斯米則留在酒店附近的鬧市區,向當地居民打探九龍寨的情報。   暫時告別了古琪爾和亞斯米,懷裡揣著沙鷹手槍的沈城空,開始在綿綿細雨中,繼續偵查河中市的旅程。   通過沈城空的走訪,他偵查了位於市政府東面的,當地第一大家族——關氏家族的領地。他從附近百姓的口中得知,關氏家族的當主關鵬,正是九龍寨首領關永強的舅舅。也正是因為和九龍寨沾親,關氏一族佔據了河中市將近四分之一的土地,並一直在自己的地界上種植煙土和罌粟。   大致觀察了一下關氏家族控制的,一望無際的煙土,沈城空可以感覺到關氏一族在這塊區域裡,無人能比的威嚴。而在觀察到大量身穿九龍寨軍服的士兵,專門為關鵬站崗,沈城空乾脆不再逗留,朝著另一大家族——胡氏家族的領地前進發。   在市政府的西面,正是當地第二大家族,和越南政府關係很密切的胡氏家族的領地。首領胡倫達下屬上千家丁,雖然他的土地面積不如關鵬,但卻將自己的領地上建造了非常大的水產市場,並控制著九龍江周邊九個省的所有漁業。   不同於關氏家族給人威懾力十足的感覺,沈城空看著在集市中來來往往的路人,心裡大致清楚了兩大家族在風格上的差異。只不過,雖然領地內的士兵沒有關氏家族眾多,但手持武器的官兵們,卻是清一色的政府軍,這也彰顯了胡氏家族在河中市不容忽視的力量。   在市政府的南面,也是河中市的邊緣地帶,住著當地第三大家族,棲息在河中市多年的土財主阮氏家族。不同於重兵保衛的關氏和胡氏家族,阮氏家族不僅領地面積很小,就連侍衛都只是穿著民俗服裝的親兵。僅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這個河中市內歷史最悠久的家族,已經無法和另外兩大家族相提並論了。   通過自己的觀察,沈城空大致猜測著,或許這個阮氏家族雖然在土地面積和財富上都無法與前兩大家族相提並論,但可以憑借在河中市多年的繁衍生息,在加上總心甘情願地屈居各方勢力的包夾之下,阮氏家族倒也活的逍遙自在。也或許,久居人下的阮氏家族,沒準也對另外兩大家族不滿也說不定。   「如果能挑起三大家族的內鬥,並讓其中的一股勢力歸順極樂城,那麼我們此行就有勝算了……」在親自勘察了三大家族的領地的過程中,沈城空也不斷在向當地的百姓打聽河中市的一切情況,尤其是那個白胡思市長。   按照當地百姓的說法,剛剛上任兩年的白胡思,縱使身為河中市的市長,在任何決策上也要看三大家族的臉色行事。換句話說,之所以在一個月前投靠了九龍寨,這其中必然有三大家族的意思,尤其是和九龍寨沾親的關氏家族。   「也就是說……白胡思本人並不一定對九龍寨忠心耿耿……雖然他也不見得對極樂城有多少好感,但只要他的內心只追逐利益,並沒有所謂的忠誠……那我們就更加有機可乘了吧……」隨著探索的逐漸深入,沈城空一直在腦海裡思索著該如何行事。在不斷思考的過程中,他忽而想起了小時候聽沈軍醫給自己講過的秦始皇統一六國時各個擊破的戰術……忽而又想起韓錚在培養自己時,讓自己學習的各種軍事戰術。只不過在不斷思索的過程中,隨著腦海裡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就連沈城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那或許是與生俱來,也或許是後天培養出來的謀略,已經悄然發揮著功效了。   「計劃的入手點,無疑是在當地勢力最微弱的阮氏家族……如果能夠以利益的誘惑,讓阮氏家族投靠極樂城,無疑等同於成功的第一步……」   「光憑阮氏家族的弱小勢力,肯定無法撼動九龍寨在這裡的控制力……那麼,假如還能誘惑到胡氏家族,進而買通越南政府呢??如果依靠兩大家族,加上越南政府的力量,似乎就可以和當地的九龍寨勢力互相抗衡了吧……到時候如果有內應的支援,帕特裡克再率兵打到這裡,或許就大事可成了……」   「但是,如何保證在和兩大家族會面時,不會被他們出賣給九龍寨??而且光明正大的煽動,必然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啊……這次行動不能有半點閃失……這還真是個麻煩的問題啊……」   正當沈城空一邊抽著煙,一邊在路途中冥思苦想之時,他忽然遠遠地看到那棟高高聳立在鬧市中的政府大樓。然後便猛然感到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也讓沈   城空一直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當天傍晚,率先結束了一天勘探的沈城空,比古琪爾和亞斯米稍晚一點回到了酒店附近的鬧市區,並走進一家專門賣越南特色河粉的飯館之中,而此地,也是三人在出發時就約好的會面地點。   「客人裡面請!!!」隨著沈城空踏入小飯館的門口,一個看起來十分邋遢的小老頭兒便迎了出來。   「我已經約好人了……」沒有太在意小老頭兒模樣的店小二兒,因為心裡清楚古琪爾和亞斯米所在的包間名稱,沈城空乾脆大步流星地朝飯館內走了進去。   「客人,您是去哪個房間……哎呦!!!」就在沈城空從小老頭兒的身旁擦肩而過之時,那名其貌不揚的老頭兒忽然一個趔趄,整個人都朝著沈城空的身上摔了過來。   「幹什麼!!」眼疾手快的沈城空,被小老頭兒忽然摔過來的景象嚇了一跳,趕忙伸出雙手撐住了對方的身體。但也就在他接住小老頭兒的同時,他感到對方的雙手已經摸到了自己懷裡的手槍。   剎那之間的反應,讓沈城空立刻警覺起來。也正是在頃刻之間,他的腦海裡已經感覺到小老頭兒的身份不同凡響,很可能自己的行蹤已經敗露。但是,就在沈城空抬眼看向小老頭兒之時,發現對方似乎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   在沈城空的眼前,小老頭兒糟糠一般的亂髮看起來至少有一個月沒洗過,他又乾枯又消瘦的臉上滿是皺紋,還塗滿了廚房裡的泥灰。而在小老頭兒的身上,一件打著無數個補丁的衣衫更突顯著這個至少年過六十,但卻還在反觀裡當雜役的老人,過去很可能是一生淒苦。   「你在幹什麼!!!是不是想砸了自己的飯碗!!」就在沈城空狐疑之際,站在酒店門口的老闆娘已經大聲怒罵起來。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不知是被老闆娘的呵斥所嚇到,還是被自己清清楚楚摸到的槍支所嚇到,總之可憐的小老頭兒一個勁向沈城空鞠躬賠罪著。   看著對方佝僂的身體和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沈城空心中的憂慮逐漸轉為了憐憫。從對方的表現來看,剛才的事情顯然只是個意外,如果因為這個意外就要殺了小老頭兒滅口,或者因為自己過分追究,而讓小老頭兒丟了飯碗,那麼沈城空無論如何也會感到愧疚。   「記住要守口如瓶,聽到了嗎!!!」出於對這個很可能壓根就無家可歸的老人的一種憐憫,沈城空最終原諒了小老頭兒。   「是!!謝謝您……您真是再世活菩薩啊……」聽著小老頭兒淒苦地哭聲,聽著他在自己背後不斷發出的哀嚎,沈城空最終只能一聲長歎,然後便走向古琪爾她們所在的包廂。   「就好像極樂城一樣……這個世界還有多少這樣苦命的人們啊……燈紅酒綠下滿是瘡痍,高牆之下全是血淚嗎……」看到沈城空走了進來,早已就坐的古琪爾和亞斯米也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畢竟,在敵營的領地中,同伴的安全並不是一件萬無一失的事情。   結束了一天疲憊的行程,沈城空等三人也該到了交流彼此看到的結果,並商量計劃的時候了。因此三人特意選擇了飯館中的包間,並在確保四周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之後,一邊用餐一邊交流著未來。   「在我得到的情報中,阮氏家族似乎很畏懼關氏家族和胡氏家族。作為在這裡扎根的傳統貴族,眼看著另外兩大家族逐漸做大,阮氏家族沒有理由沒有一點怨恨……如果可以成功地拉攏阮氏家族,我們就可以進一步接近胡氏家族。如果可以將兩大家族全部納入極樂城的麾下,那麼就不愁關氏家族為非作歹了吧。」   飯桌之上,亞斯米按照自己一天之中在民間勘察的情報,說著和沈城空有些相似的觀點。   「但是,作為九龍寨的親族,關氏家族背後有九龍寨撐腰……就算兩大家族群起反抗。恐怕關氏家族也有恃無恐……所以即使能夠遊說另外兩大家族,我們還得保證讓關氏家族不輕易動武……否則以我們三人的力量,就算再能打能殺,也必然無法從這裡逃出去……」說著說著,亞斯米又開始吐露出自己的擔憂。   「范爺、古琪爾……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說說自己的發現或看法吧。」   對自己一天的見聞和思考匯報完畢,亞斯米開始轉而用追問的眼光注視著身邊的古琪爾和沈城空。   「確實,亞斯米說的不無道理……但眼下最重要的,首先是要盡可能多的打聽到有關於三大家族內部的情報……至於安全問題嘛……」話說了一半,沈城空突然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古琪爾,「古琪爾,今天你的成果如何??」   「今天我繞著河中市的邊緣走了一半,總共發現了三條陸路和三條水路……   其中四條通路都比較隱蔽,只要沒有大軍追殺,我想我們就可以安全地逃離。「   面對著沈城空的質詢,古琪爾也匯報著自己一天的成果。   「好!!那麼……我想我已經有大致的主意了。」聽古琪爾匯報完畢,沈城空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也正是在另外二人期待答案的眼神中,沈城空說出了自己斟酌了很久,但十分冒險的計劃,「我們需要再做幾天偵查,然後就直接去找白胡思。」   「什麼!!」對於沈城空突如其來的表態,亞斯米立刻驚訝地叫了出來。就連她身邊的古琪爾,在聽到沈城空的提議後也是一臉震驚。   「你們沒聽錯,我們要去找白胡思……因為只有他能給我們保護。更何況,為了遵守何伯所謂的先禮後兵,我們也應該去見見白胡思才行。」面對著二人的質疑,沈城空卻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當然,無論我們的交涉是否成功,都不代表我們在見過白胡思之後就要離開這裡……恰恰相反,或許越危險的地方,看起來才越安全。」   「還有,今天晚上就通知帕特裡克,讓他的駐軍向後撤退十公里以上……」   宣告完自己的計劃後,沈城空的臉上浮現出了興奮的神色。此時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身為范堂的新角色。   兩天之後……   今天的白胡思,看起來比以往多了一分焦躁的感覺。   頭髮梳成偏分,打著油光珵亮的發蠟。精瘦的臉上留著梳理整齊的八字鬍,身穿著西裝的白胡思,此時正坐在政府大樓的辦公室裡。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份極為重要的文件,文件的署名是來自於自己的上峰——越南中央政府。   信件前半部分,寫著有關於最近極樂城發函,並要求會面的請求,以及越南政府最終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回絕決定。而在信件的後半部分,越南政府勒令白胡思加強河中市周邊的警衛力量,由於用很不客氣的詞句回絕了對方,儘管有九龍寨支持,但越南政府也害怕惱羞成怒的極樂城會破壞河中市的安寧。   「哎……這個官兒還真是不好當……一會兒要看關家和胡家的臉色,一會兒還得奉承自己的上級……甚至還得提防著極樂城,真他媽的煩啊……」看到又可能有麻煩上身,坐在座位上的白胡思,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滿腹牢騷的自言自語著。   「白市長……」隨著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在門口響起。   「進來!!」正為了要加強戒備而暗自傷神的白胡思,聽到敲門聲後,不耐煩地呼喝著。   隨著市長辦公室的房門被打開,已經悄悄扮作市政府保潔人員的古琪爾低著頭走了進來,在她的手中,提著一壺定時為白胡思準備的茶水。   抬眼看了看如今打扮成女傭模樣的古琪爾,因為從沒見過手下有如此年輕標誌的傭人,白胡思倒也是眼前一愣。只不過,此時的他還沒意識到,似乎這個正在為自己斟茶的少女,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白市長!!有人求見!!」正在古琪爾默默地為白胡思斟茶的同時,市政府一名真正的工作人員,有些慌張地走進了白胡思的辦公室。   「吵什麼吵!!什麼人要見我!!」正偷偷欣賞著古琪爾俏麗的容貌,原本緊張的心情剛剛得以舒緩,就被手下焦躁的聲音煞了風景,白胡思比剛才更大聲地呵斥著對方。   「白市長……極……極樂城的人求見!!」   「什麼!!!!!!」當手下這名工作人員,驚慌地說出極樂城三個字之時,白胡思差點被嚇得從座位上掉下來。   畢竟,剛剛腦子裡還在擔憂極樂城對河中市搞破壞,下一秒鐘就發現敵人已經找上門來,這絕對不是令人好受的滋味。   「來的人……叫什麼!!??」雖然還沒見到來客,也不知道對方身份的真假,但極樂城三個字的影響力,已經足以讓白胡思開始感到坐立不安了。   「他說他叫范堂,是極樂城派來和您交涉的人。」   「范堂……范堂……范堂!!!!!」喃喃自語了三聲,白胡思突然想起,這個范堂似乎正是兩個月前大鬧雲南,令整個滇西都為之動容的超級戰士。而且,久居九龍江附近的白胡思,其實也早就聽說過極樂城手下的幾個重要幹部的名望。   雖然還沒想出來,不同於喜好出風頭的寶林和帕特裡克,為了這個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范堂會突然出馬,但自知已經不能怠慢,白胡思趕忙走到了工作人員的身邊。   「對方有幾個人!!??」自知極樂城勢力龐大的白胡思,第一個問題就是有關於自己的生命安全。   「只……只有一個……」   「還好……你趕快叫十個警衛和我同去!!然後再秘密通知周邊的警力,只要我一發號令,就衝進來抓捕這幾個極樂城的敵人……」雖然在得知對方只有范堂一人後心裡稍微平靜了一點,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白胡思還是對那名工作人員繼續做著指點,「還有……你帶著幾個人,趕緊去趟關家,向他們報告極樂城已經派人來了的消息!!」   「是!!」那名工作人員在行禮之後,趕緊衝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眼看著這名自己的心腹已經出發,再加上十名警衛陸續來到自己面前,白胡思剛剛有些緊張的心情逐漸放鬆了一點。在他的想法中,這裡好歹也是九龍寨的地盤,縱使是大名鼎鼎的范堂,一個人也不可能鬧翻天吧。   只不過,此時的白胡思還不知道,這兩天已經摸清了河中市所有街道和通路的亞斯米,此時正埋伏在市政府和關家領地的一條必經的路上。他派出去的這個親信,連同一起走的幾名警衛,馬上也要如同羊入虎口一般有去無回了。   此時的沈城空,儘管身邊已經圍滿了虎視眈眈的警衛,但他卻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市政府會客廳的沙發上。   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顯赫,今天他特意換上了一身名貴的絲綢衣褲,而在他的上衣兜裡,放著一把隨時可以摸到的,只有半個手掌大的袖珍左輪手槍。   當沈城空看到緊張兮兮的白胡思,連同圍繞在他左右,隨時準備護駕的警衛一同出現,沈城空的臉上不但沒有半點緊張的神色,相反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白市長!!」站起了身子,並對迎面走來的白胡思一抱拳,沈城空假惺惺地露出了親切的表情。   「沒想到名震滇西的范堂,竟然是個如此英俊的翩翩公子!!久仰久仰啊!!!」   雖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但畢竟在官場上打拼多年,看到對方暫時沒有發難的意思,白胡思的臉上也立刻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   「哦??沒想到就連白市長都聽說過我,小可還真是受寵若驚啊。」眼見白胡思已經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沈城空也乾脆重新坐回了原位。只是,當他在說話的同時,同時瞥見在會客廳的角落裡,古琪爾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那裡。   「范兄弟可不要謙虛,作為能夠大鬧雲南的大人物,整個滇西誰人不曉啊!!」   雖然依舊在打著哈哈,但白胡思的心裡卻在暗暗發毛,他搞不懂,為何極樂城的重要人物會這麼客氣,由於在客氣之後,很可能雙方還是要劍拔弩張,因此白胡思的神經始終也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不知是那股風把范兄弟你給吹來了??也不知到我這裡有何貴幹啊??」   在古琪爾禮貌地為自己和沈城空倒上茶水後,依舊沒閒心去琢磨古琪爾,但卻明白對方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白胡思乾脆開門見山地問了起來。   「哈哈,白兄不用緊張,其實我這次單槍匹馬過來,只不過是想和白兄做做交涉而已……」眼見對方倒也爽快,沈城空心知沒必要再裝傻充愣,因此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做交涉??什麼交涉??」為官多年的白胡思,開始聽出一些端倪後,假裝做出了有興趣的表情。   「呵呵……這麼說吧,我們的何伯,想要解救白兄。」   「解救??這話是什麼意思??范兄弟可否明示??」   「白兄……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彎子,所以……我們想重金邀請您回歸到我們極樂城的旗下……」當沈城空突然說明了來意之時,在場的所有警衛都瞪大了眼睛,就連已經多少預感到一些內容的白胡思,也因為聽到對方如此有恃無恐的表態,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范兄弟真愛說笑啊……」   「白兄才真是愛裝糊塗啊……」根本不理會白胡思的虛偽,沈城空立刻打斷了白胡思的話,「其實……你我心裡都很清楚,與其做三大家族手下的傀儡,還不如和我們極樂城重新合作比較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在沈城空一字一句地說完這句話之後,白胡思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白兄何故大笑??莫非你不相信我嗎??」看到白胡思突然開始狂笑,沈城空假裝一臉驚訝地問道。   「哈哈哈……不是我不相信范兄弟,只是范兄弟恐怕信錯了你的主子吧……」   看著沈城空偽裝出的驚訝表情,白胡思誤以為自己掌握了談判的主動,「以你們極樂城素來心狠手辣的作風,想我這樣的叛徒,回歸之後能有好果子吃嗎??   暫且不說范兄弟是否在拿我尋開心,就說真如范兄弟所言,恐怕我在投降之後也是凶多吉少啊。「   「你就那麼肯定??」   「呵呵,我不僅肯定這件事……我還更加肯定一點……」突然,白胡思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如果我現在將范兄弟抓住,那麼九龍寨和越南政府給我的好處,絕對比你所謂的回歸要可靠的多……」   「哈哈哈哈哈……」這一次,輪到沈城空仰天長笑了。   「范兄弟又為何發笑??」被沈城空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這次輪到白胡思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了。   「哈哈哈……我是在笑,就算白兄不同意我的建議,你就不怕在這裡把我就地正法後,為我報仇的兄弟們,會立刻讓河中市陷入戰火之中??」   「呵呵,范兄弟果然快人快語……」對於沈城空貌似狂笑,實則在暗自威脅自己的言論,白胡思的腦海裡開始飛速地轉了起來。   在白胡思短短幾秒的思索中,他大致清楚自己該如何面對沈城空了。誠然,為了以大局為重,白胡思不應該親自出手擒拿或殺死眼前的敵人。但如果是九龍寨出手……如果自己派人出去找來的援兵最終將沈城空擒獲,那麼矛盾的雙方就會變成極樂城和九龍寨,也就不關白胡思什麼事了。   「對對……范兄弟所言極是,白兄我是有點老糊塗了……」心裡打定主意,要用緩兵之計拖住沈城空,再由趕來的九龍寨出手對付對方,白胡思假裝露出自嘲的笑容,然後繼續笑道,「但范兄弟的建議,也恕我無法從命……不過今日能夠見到威震滇西的范兄弟,白兄我也是三生有幸……這樣吧,范兄弟就在我這裡休息片刻,然後我保證范兄弟的安全,將范兄弟送回極樂城的領地如何??」   「哦??」心裡完全清楚白胡思在思索著什麼,沈城空卻依然裝傻充愣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范兄弟你這麼想吧,如果我派人將你送回極樂城,一來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二來也可以向極樂城表示一點友好,不至於讓你為難……三來,咱倆也算正經交了個朋友,你說何樂而不為呢??」當白胡思說完這句,並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自己之時,沈城空的臉上終於收斂起了笑容。他知道,此刻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只不過,他還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自己一擊得手的機會。   會客廳裡的氛圍突然陷入了沉默,沈城空和白胡思二人面對面笑著,同時都在品著自己杯中的清茶。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但整個房間裡卻越來越危機四伏。直到……當一個渾身是血,被白胡思派去九龍寨通風報信的警衛,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白市長!!白市長!!!大事不好了!!!!」只見那名血淋淋的警衛衝進客廳之後,立刻撕心裂肺地咆哮起來。   「怎麼了!!」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己剛剛派出去的警衛,親眼目睹對方身上的血漬,白胡思終於沉不住氣了,他騰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兩隻眼睛,此時幾乎要從眼眶裡迸發出來了。   「我們……半路遭到伏擊……除了我以外,所有弟兄都被殺了!!」警衛在喊完這一句之後,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已經意識到這次對手絕非善類,而是有備而來之後,白胡思臉上終於看不見假惺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怒容。而當他重新轉頭看向沈城空之時,對方依然笑容滿面,並泰然自若地坐在沙發了裡。只不過沈城空此時臉上的笑容,無疑等同於承認了自己剛剛將了白胡思的軍。   「事情恐怕沒有白兄說的真麼簡單吧……想必就在此時此刻,九龍寨的人已經在前來抓我的路上了吧……」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沈城空開始用很輕蔑的眼神看向臉色發青的白胡思。   「范兄弟,你可要想清楚,這裡可是市政府,你就算真的三頭六臂,還能從我身邊這群兄弟的包圍中衝出去嗎??」既然對方已經亮了牌,白胡思也就沒有再客氣的必要,他開始用很嚴厲的語氣說道。   「衝出去??白兄你想錯了吧……我壓根就沒想衝出去。」當沈城空說完這句話之時,圍在白胡思身邊的一眾侍衛都露出了警覺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已經將槍口對準了沈城空,只要白胡思一聲令下,這個所謂的滇西名人就要死在亂槍之中。   「范兄弟,你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啊。你這麼年輕就在極樂城身居高位……這麼死可不值得。」   「白兄,你也得想清楚自己的處境……」突然之間,沈城空向一旁早已埋伏好的古琪爾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在眾侍衛都來不及反應之前,古琪爾已經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衝到了白胡思身後。就在侍衛們大驚失色,將槍口指向古琪爾之時,古琪爾手中的一把小刀,已經抵在了白胡思的喉管之上。   動如閃電之後,便是一屋子的寂靜。在這一個好似停滯的瞬間,古琪爾的臉上殺氣縱橫,白胡思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眾侍衛也面面相窺,不敢輕易開槍,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沈城空,則笑得更加開心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臉色蒼白的白胡思顫抖地問道。   「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咱們也沒必要兜圈子……我只要你在三天之後的   中午十二點,就在你的府上,將三大家族的掌門人都召集起來……然後……你和我一起,大家吃個飯如何??「說完之後,沈城空悠哉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子,用不懷好意地笑容面對著連話都不知該怎麼說的白胡思。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位潛伏在你身邊的女傭,其實早已在你日常的飲食中放了一些作料……哈哈哈,如果不滿足我的小要求,白市長才剛剛年過四十,未來可以等來的錦繡前程可就化為烏有了……」   「范……范堂!!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傑竟然會耍詐!!」   「哼!!」在白胡思掙扎之中,沈城空突然從兜裡掏出了迷你左輪,一把用槍口頂到白胡思的眉心,也嚇得對方立刻閉了嘴。   「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並不重要……你只要明白,如果我想要結果你,那麼你早就去見閻王了!!而且,希望你不要懷疑極樂城那些每天只知道把自己關在藥房裡調配毒藥的藥劑師,他們的水平……否則我們兩敗俱傷,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五分鐘後……   當沈城空和古琪爾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市政府之後,白胡思依然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事實上,素來盛產各種毒品的極樂城,在毒藥上面的造詣,整個滇西都沒人敢於質疑。也正因為深信自己已經中了某種慢性毒藥,白胡思甚至不敢派人前去追捕敵人,甚至不敢去打聽他們三人所在的位置。   現在,白胡思唯一的選擇,只有乖乖地按照沈城空的指示,在三天之後擺一場危機四伏的鴻門宴。當然,他此時還幻想著到時候以九龍寨的力量,或許能夠將自己拯救出水深火熱……只是他根本預料不到,就在未來的三天之內,已經保持了十幾年均衡的三大家族,將迎來一場空前絕後的劇變……   距離鴻門宴還是三天。   阮清風,阮氏家族第二十二代當主。他的命運,就在這一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作為盤踞河中市上百年的古老家族,阮氏家族無疑有著最純正的越南血統,他們家的祖祖輩輩也在當地享有世襲傳承的名望。但是,自從在十幾年前,九龍寨在越南政府的扶植下異軍突起,加上越南政府的嫡親——胡氏家族開始在河中市扎根,過去稱霸一方的阮氏家族便風光不再了。   一個是擁有軍隊,同時擁有大片土地的關氏家族。一個是擁有廣袤財源的胡氏家族。十幾年來秉承著古老傳統,但也無法跟上現代化時代浪潮的阮氏家族,已經不可逆轉地成為了河中市內地位最低的大家族。   已經年過三十的阮清風剛剛接手家族不到五年,但他仍然記得父親死之前,在臥室裡偷偷給自己的遺訓。那就是要在其他兩大家族之間合縱連橫,保住阮氏家族的香火。   但是,恰恰因為父親臨死之前都對另外兩大家族俯首帖耳,反而讓阮清風的腦子裡,總想著有朝一日能讓阮氏家族東山再起,重新奪回屬於自己家族的榮耀。   只不過,迫於九龍寨的強大壓力,阮清風這五年來只能咬著牙強忍,繼續像父親一樣卑躬屈膝,並等待著合適的機遇。而當一個自稱為范堂的年輕人,突然帶著微笑走進了自己的府邸,阮清風突然感到,似乎命運女神終於垂青了這個百年大族。   在短暫的交流中,那個叫范堂的青年,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並邀請阮清風在三天之後,前往白胡思的府上一聚。   面對阮清風的將信將疑,范堂直言不諱地表示,一旦極樂城的計劃成功,阮氏家族將立刻代替關氏家族和胡氏家族,成為河中市最大的地方勢力。不僅如此,極樂城還會像如今的九龍寨一樣,派出自己的軍力來幫助阮清風管理好河中這片土地,同時也變相保證了阮氏家族在當地的威懾。   「我憑什麼相信你??」   「三天之內,白市長的請帖就會發到府上。你到時候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也就明白白市長早已是我們的人了。」那個青年留下了一串驚歎號和問號之後便離開了,他在臨走的時候,臉上仍然帶著和來的時候一樣的自信笑容。   「父親……或許這是我們阮氏家族千載難逢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想試一試……」在范堂走了之後,阮清風很快便收到了白胡思發來的請帖,他也同時決定,要為阮氏家族的未來拚搏一番了。   距離鴻門宴還有兩天。   胡倫達,胡氏家族第四代當主,越南政府高官的親人。這一天,老謀深算的他,在接到白胡思突然發來的請帖後,敏銳的嗅覺讓他開始仔細思索這個宴會裡面的內幕,直到一個自稱是范堂的青年大搖大擺地來到自己的府上。   一開始,在青年表示,讓自己投靠極樂城的時候,做事老道的胡倫達既沒有出言反對,也沒有表示同意。多年的經商經驗,讓他很清楚和氣生財的道理,也讓他不願輕易得罪九龍寨和極樂城中的任何一方。   面對胡倫達的狐疑,青年立刻開出了極為優越的條件,他表示一旦事成,將讓胡氏家族全面管理九龍江的航運,並通過控制出江口來達到壟斷水路貿易的效果。   早就聽說過范堂曾經大鬧雲南,也很清楚范堂在極樂城中的地位,胡倫達自然不會以為對方在和自己說笑。但在事態未明朗之前,他仍然不想孤注一擲,避免一口氣將老本輸光。   「白市長和阮清風現在都已經站在了我們這邊……極樂城的大軍也正集結在   九龍江的北岸……所以還請胡兄多考慮一番吧……「很清楚胡倫達唯利是圖的本性,青年並未讓對方給自己肯定的回答,而只是希望對方在三天之後的赴宴即可。   當青年一臉自信地走出胡府之時,胡倫達仍然在左右為難著。最終,他決定帶足了身邊的保鏢前往赴宴。倘若在宴會之上,極樂城的力量佔據上風,他就會立刻倒戈。但假如是九龍寨最終平息了叛亂,他也會站到九龍寨一邊。這樣一來,一旦極樂城成功,自己自然可以得到范堂承諾的好處。而一旦是九龍寨成功,那麼因為叛亂而被消滅的阮氏家族,必然還會有一部分油水流到胡氏家族的手中。   按理說,要舉兵叛亂這麼大的事情,阮清風和胡倫達是有可能互相通風報信的。但是,一個是想要幹掉另外兩大家族,一個還不敢輕易暴露自己也要參與反叛的意圖。在沈城空巧妙的設計下,兩大家族在宴會前三天,還真就沒有過任何形式的聯絡,直到第三天的鴻門宴正式開始。   距離鴻門宴還有一天。   關鵬,關氏家族的第一代當主。雖然年過五十,但卻因為長年的養尊處優,養成了好大喜功的愚蠢性格。   就在這一天,他做夢都想不到,九龍寨的敵人極樂城,竟然會派出使者,而且派出名震滇西的范堂來到自己的府上。   眼看到嘴的鴨子就在眼前,關鵬立刻下令擒拿范堂,以求在自己的侄子——九龍寨寨主關永強面前爭得一大功。但是,也就在侍衛們用槍口指著這個名叫范堂的青年之時,對方卻依然在自信地笑著。   出乎關鵬意料的是,范堂竟然是來表示友好的。   面對著幾十隻指向自己,一旦開火就將把自己打成篩子的槍口,名叫范堂的青年不但沒有膽怯,反而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來意。   「極樂城的重心將轉移到中國雲南,所以希望和九龍寨保持一段的和平……   所以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表達我們極樂城的友好。「   「一派胡言!!我憑什麼相信你!!??就憑你這點空口無憑??」不愧是對九龍寨忠心耿耿的關鵬,面對范堂的自信,他臉上緊繃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想必關先生已經得知了,我們駐紮在邊境的軍隊已經開始撤離了吧??」   早就已經通知帕特裡克撤退的范堂,壓根就不介意對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自己的提議,他開始有條不紊地一點點拋出自己的條件,「還有,您估計已經收到了白市長的來信吧??」   「哼!!這封信肯定也是你故弄玄虛的產物吧!!」雖然依然在嘴硬,但心知兩件事情都和范堂所謂的示好頗有關聯,關鵬臉上的緊張表情已經稍微有所舒緩了。   「呵呵,實不相瞞,我已經找過了白市長,並提出了我們的條件……想必您也應該很清楚,哪怕只是兩三年的和平,能夠為你們九龍寨,乃至越南政府帶來的,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所以……」   「所以白胡思那個傢伙已經同意了你的條件??所以他要充當和事老,來擺這個酒席嗎??」   「厲害!!不愧是關先生,一語道破天機啊!!」在范堂連哄帶騙之中,關鵬臉上的緊張表情逐漸變成了狐疑。畢竟對極樂城的情況馬虎不得,他趕忙給白胡思打了電話。而當關鵬並不友好地質問范堂所言真假之時,依舊擔心自己的性命的白胡思,很配合地表示,這場宴會確實是為了雙方友好而設立的。   當天傍晚,當沈城空最終走出關府之後,當他徹底離開了關氏家族的管轄範圍之時,他臉上的自信微笑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聲如釋重負的長歎。   儘管在接連面對三大家族首領時表現的氣定神閒,但沈城空也不能否認,那不過是在面對敵人時的一種偽裝而已。就算天賦迥異,有著與生俱來的談判本領,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單槍匹馬獨創九龍寨的中心地帶,沈城空那一聲長歎之中,仍然夾雜了大量劫後餘生的慶幸。而當他走出領地的一瞬間,早就在附近僻靜的角落下焦急等待的古琪爾和亞斯米,雙雙面帶欣喜地跑到了沈城空身邊。   雖然從和阮氏家族,以及胡氏家族的談判中,沈城空頗有外交天賦的事實,已經讓古琪爾和亞斯米多為敬佩了。但今天談判的對象畢竟是九龍寨當主的舅舅,擔心沈城空遇到不測的二人仍然焦躁了一整天的時間。   「行了……這下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抬頭看了看已經日落西山的天空,沈城空的臉上,終於洋溢起了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已經天黑了,所以關鵬就算要請示九龍寨,恐怕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亞斯米,明天就由你前往關氏一族和九龍寨必經的路上,記住,你並不用大開殺戒,只用拖延住通風報信的人的動向即可。」   「古琪爾,明天就由你和我一起獨闖龍潭了……此次行動的成敗……能否攪亂河中市的格局,甚至我們能否安全離開,也就看你的了……」   簡單地佈置過明天的任務後,沈城空等三人自然不便再回到市政府邊上的賓館之中。於是他們三人便動身前往已經居住了三天的,本就位於從關氏家族領地,到九龍寨必經通路附近的一處幽靜的木屋旅店。住在這裡,他們一方面可以防止白胡思突然變卦,比如夜裡偷襲酒店,脅迫自己三人交出毒藥的解藥。另一方面,也可以就近在道路周邊進行佈防,更可以隨時關注著關氏家族的動向。   當天夜裡,古琪爾不出意料地有些坐立不安了。   一方面,這是她第一次要和自己鍾愛的男人,兼敬仰的上司一起做一件大任務,這讓甚至可以將生命奉獻給對方的古琪爾感到頗為興奮。另一方面,也正因為肩負著要保護自己心愛男人的重任,她也多少感到了巨大的緊張,讓年紀還未滿二十歲的他,多少有些心情緊張了。   在沈城空等三人居住的小木屋外,由於附近都是群山峻嶺,因此當夜晚降臨的時候,他們可以坐在房間的陽台之上,吹著清涼的山風,並抬頭仰望著漫天星斗。   「古琪爾吧??一起來坐坐吧……」當古琪爾走到陽台門口之時,已經在陽台久坐的沈城空,頭也不回地招呼著古琪爾,並示意讓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范哥……」聽到沈城空的召喚後,古琪爾乖乖地走到了對方的身邊,並靜靜地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心裡都清楚明天將有一場惡戰的二人,已經很難再在意所謂的禮教和成見。對於沈城空來講,即便自己還是無法順利接受古琪爾的男性身份,但或許明天就將戰死沙場,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想身邊至少能有個相依為伴的人而已。而對於古琪爾來說,他似乎也預感到,即便自己深愛的男人不能接受自己,但自從雲南歸來後已經溫柔許多的對方,今晚也不會放任自己於不顧。   「天上的星星真的很漂亮,不知你我明天能否再看到這樣的景象啊……」或許早已經想好了該和古琪爾說些什麼,沈城空並沒有看向古琪爾這邊,只是淡淡地抽著煙,雙眼直直地看著滿天繁星。   「范哥……我們不會有事的……」聽著心愛的男人,生平第一次要和自己吐露心聲,古琪爾此時的表情充滿了羞澀和欣喜,他的聲音輕柔到,比任何少女都要細膩。   「我知道……明天只能拜託你了……」靜靜地吐了一口煙圈,沈城空繼續柔聲說道,「古琪爾……過去我們經歷過那麼多的出生入死……但或許只有這一次,我第一回感到了一份頗為沉重的責任感。」   「責任感??」   「是的……正因為身邊有你在,所以我想我還不能輕言放棄……我們不僅要把任務完成的漂亮,我更希望,再也不要失去身邊重要的人了……」扔掉了抽完的煙頭,沈城空終於轉過頭。在他的眼前,梳著一頭披肩短髮,身穿著當地女性喜愛的服裝的古琪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已經有些濕潤了。櫻唇微張、秋波如水……沈城空終於意識到,就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其實比萬千少女還要柔美,也比任何人更需要自己的安慰。   「藍穎……我這次……真的不想再失去重要的夥伴了……」心中默念著曾經摯愛的女人的名字,沈城空終於越過了自己的心裡障礙,伸出一隻健壯的手臂,將古琪爾輕輕地擁入懷中。   「算起來,我們已經共事了不短的時間了……我並非沒有感情的木頭,你對我的忠誠……甚至你對我的情意,我不但有所瞭解,更恨深刻地能感受到……」   「其實,我們都是這大千世界中,要為了自己的未來,用生命去拚搏的渺小塵埃而已……所以,我不僅僅是你的上級,或者說,我們的身份是平等的……我當你是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你應該也是這麼想我吧……」   「對不起,或許直到即將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我才突然感到了你的重要…   …事實上,你的一生之中,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哪怕只有一天的幸福……那麼,我也想告訴你的是,如果這次我們都能順利生還……我希望可以真正地擁有你……「   「范哥……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當長久以來的期待終於夢想成真,當多日來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心結終於撥雲見日,古琪爾除了生平第一次流淚以外,第一反應是甚至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呵呵……原因很簡單,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我無法對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又對我用情很深的女人不動心……」著重將「女人」二字說的很清脆之後,沈城空乾脆用力將順從的古琪爾徹底樓緊在懷中。   一時之間,似乎滿天繁星都在感動地不斷眨著雙眼。彷彿山谷中的清風也在撫慰著兩人的心頭。當沈城空終於吻上了古琪爾的唇,他感到了一股徹底的冰涼。   當古琪爾的淚水甚至滑落到沈城空的臉頰,或許是因為奇特的環境,或許是因為對藍穎死去的介懷,總之沈城空終於徹底接受了身邊這個從此之後只能用少女來形容的絕世美娘了。   此時此刻,就在河中市的另一個僻靜的角落裡,一個身穿著深色長袍,臉上遮著面紗,身材極為高挑的女性,正陪伴在一個老人的身後。兩人走在僻靜的羊腸小道之上,直到他們站在一旁的小山上,遠遠望見了夜色中已經熄滅了所有燈火的市中心區域。   「獨創敵人的腹地,熟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利用三大家族的矛盾,試圖在河中市製造混亂……命令手下在敵人通風報信的必經之路上截殺,只為了爭取到酒宴中的時間……在河中市陷入一片混亂中,再讓原本偽裝撤退的部隊殺回來……見機行事地選定三大家族中的一家,來作為未來穩定這塊區域的工具……從雲南歸來的范堂,似乎聰明了不少啊……」望著已經一片漆黑的鬧市,以及聳立在鬧市中心的市政府,帶著面紗的女子,用輕柔中帶有嫵媚的絕美嗓音說著。   「桑塔雷亞,你選擇的對象,好像確實有那麼點意思啊……」站在高挑女子的身前,個頭雖然比女子矮了半頭,但卻背著雙手,一副領袖派頭的老者淡淡地說著。   「多謝您誇獎了……」對於身前的老者突然冒出的誇獎,女子很真誠地道著謝謝。   「不過……縱然能製造混亂,卻沒有將自己的退路完全想清楚……即便帕特裡克他們打進來,這裡也不過是陷入無盡的戰火,百姓們也因此會民不聊生……   從這點上來看,他似乎還是有些嫩了。「老者的聲音似乎有些尖刻,但這並不妨礙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從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來。   「那您的意思是……??」   「呵呵……縱然有一些缺點,但不失為一個有上進心,而且還富有愛心的年   輕人……看來過去我對他的評判還是有失偏頗了……放在修德那裡確實也有些屈   才了……「話鋒一轉,老者的語氣中似乎又透著一絲欣慰,」所以,我們就來幫幫他吧……畢竟好的苗子也需要細心呵護對嗎??「   「是……您說得對……何伯……」   (待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