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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俠侶》


正文 紅塵俠侶(01)

    作者:zma810。

    字數:5459。

    紅塵俠侶(一)。

    一:姥姥在哪?

    要說當今世上誰的武功最高,誰都很難講清楚,每個人心裡心裡都有一個英

    雄,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追求的目標是比別人弱的,心中的那個名字肯定是當世

    的第一人,而自己只要超過了他,那麼自己就是這武林第一人。

    但要說起武林中誰的劍最快、誰的刀最狠,那是沒有爭論的,首推的就是八

    劍山莊的莊主厲參海,他隨身跟著三個背劍童子,自己是不佩劍的。

    三個童子總共帶著八柄劍,遇到不順眼的、不如自己意的、作惡多端的,厲

    參海就會出手要他的命。

    他的每把劍都是有用處,專用來對付某一類武功、某一路招數、某一種兵器,

    所以殺的人所留下的傷痕都不盡而一,只是每個被殺的人身上都會刻著八劍山莊

    的標記,一把小劍,好讓別人知道這人是他厲參海殺的。

    什麼是最狠的刀,那是一種讓人見過以後畢生難忘的瞬間,那一刻無論是身

    在刀光下的對手還是旁觀決鬥的看客都會記得自己曾經到過修羅地獄,見到了牛

    鬼蛇神和勾魂的陰差,他們畢生都不想再見到那種畫面了。

    一想起了就讓人背後發寒,但只要一聽說那人又要跟人比武決鬥了,心裡又

    奇癢難忍想去看個究竟,只要看過了死也值了,他的刀就是有著這種吸引人的魔

    力,讓人為他著迷為他癡狂,提到他的名字都覺得興奮,魔刀傲嘯風。

    近五十年來武林中最轟動的事件有兩件,一件是武林的第一美人傅輕雪出家

    了,到了一所尼姑庵裡出家當了尼姑,沒人知道為什麼,但流言無非是那兩種,

    一種是為情所困,她癡心的男人不要她,她由愛生恨,要讓那個人後悔,一氣之

    下就跑去當了尼姑,而另一種則是跟第二件武林大事件有關。

    二十年前厲參海和傲嘯風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相約在泰山之巔決一死戰,

    這個消息也不是他們發出來的,不知是從哪裡走漏。

    即刻就引發了一場風暴,對這樣的兩位絕頂高手的對決,那是所有習武之人

    夢寐以求非要親眼目睹的,而只要有人比鬥就會有輸有贏,當時幾乎為了誰強誰

    弱這個話題那些武林人士差點沒先自己打起來。

    那一日泰山四周烏雲慘淡,好像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來到泰山觀戰的人

    好比天上的雲層烏泱泱的一片,數都數不清,最後到底是誰贏了呢,沒人知道。

    為什麼?因為去觀戰的人都死了,都死在了一刀一劍之下,厲參海和傲嘯風

    也失蹤了,從此以後就沒再聽過這兩人的消息,而就在他們決戰消失後不久傅輕

    雪就傳出消息去出家做了尼姑,好事的人就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厲參海和傲嘯風的決戰就是為了爭奪江湖第一美人傅輕雪的歡心,可兩人在

    這場生死決鬥中沒想到雙雙隕落,誰也想不到是這個結局,傅輕雪對他們兩個的

    任何其中一個都是有情的。

    她愛厲參海的風流瀟灑,又迷傲嘯風的狂傲不羈,兩個如此絕頂非凡的男人

    為了自己而死去,傅輕雪此生再不會鍾情其他男人了,因為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

    們任何一個,出家是唯一的解脫。

    「話說那天的泰山是百年來第一次出現的天變異像,在泰山腳下住了大半輩

    子的老農都不曾看到過那種景象,就像是要毀天滅地一樣,天都被遮住了,一點

    光都不透,這就是厲參海和傲嘯風的可怕,兩人的決鬥連天都懼怕。」

    張風給那位客人倒了一杯茶,哂笑著對紙扇李說:「這故事您都說八百回了,

    每回都跟你真看見過一樣。」

    紙扇李是說書人,這間悅來客棧他是常客,就靠著說書掙點錢。

    厲參海和傲嘯風的故事流傳至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版本了,每個說書人說

    的都不一樣,紙扇李的這個版本是從他老爹那傳下來的,可要是有人問起來他就

    說自己看到的。

    「你知道個屁,這場決鬥我可是親眼看見過的,那是冒了多大的危險,差點

    把腦袋弄沒了。」

    張風伺候好了一桌的客人,提著茶壺站在旁邊,紙扇李的四周圍滿了聽書的

    人,大伙都看著他,「那你倒是命大,其他人都死了,獨你一個活下來,敢問那

    年您老幾歲呀?」

    大伙又看向了紙扇李,好像看他們兩個鬥嘴比聽紙扇李的故事還要有意思,

    紙扇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把破紙扇,輕輕地展開扇了扇,旋即又啪地一聲合攏

    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老子那不叫命大,叫吉人自有高照,他們倆見人就殺,眼見著要殺到我這

    邊來了,我就偷偷跑到死人堆裡,也躺下抹把血在臉上,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暈了,

    醒來就看到滿地的屍體,嚇得我趕緊跑回家。」

    紙扇李像是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說完還喝口茶壓壓驚。

    張風冷笑一聲,他才不信紙扇李的這套鬼話,「其他人都是笨蛋,只你一個

    人想到這個辦法,這辦法長個腦袋的都想的到,就您一個人活下來,其他都死了,

    您就吹吧您。」

    其他聽書的人其實也相信紙扇李說的,就當個故事聽,誰去管他到底是真是

    假,在這呆著的都是解悶的。

    紙扇李氣的手上的紙扇都在發抖,他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個小王八蛋知道

    個屁,我那是、我那是、那是,你呀趕緊去倒茶去吧,別瞎搗亂。」

    張風冷笑一聲,聽到隔壁桌有客人在招喚他,也不和紙扇李爭辯。

    隔壁的那桌客人光看樣子就不是一般人,人人手裡拿著把長劍,眼睛不時地

    往左右張望,像是在等什麼。

    一桌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兩個男人中又有一個年紀過半,蓄著山羊鬚,

    兩道白眉垂下來都快要到鼻尖的位置,張風瞧這人樣貌古怪,自然多留心一些。

    「師叔,我們和他是約了中午見面,可現在都快到下午了,怎麼還沒來?」

    白眉老者的身旁的那位年輕俊美的青年有些著急了,他忍不住向師叔發問,

    老者卻緊皺著眉頭,不知道聽沒聽見,少年又想說些什麼,可白眉老者突然蹦出

    一句話,「他是不會失約的,再等等吧。」

    然而白眉老者手指不斷敲打桌角的動作卻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反倒是他

    們身邊的那個文文靜靜沒有多說一句話的少女卻顯得格外的沉穩。

    張風給他們倒三杯茶的功夫是平時的十倍還要多,就是因為那個沉靜的女子,

    他算是見過不少美人的,怡紅院、麗秋院這些城裡有名的大妓院他每天晚上都要

    翻牆進去偷看人家的頭牌姑娘,只是聽到她們的一聲叫喚,一聲歎息也是知足的。

    可眼前的這名女子卻跟以往的任何一位姑娘都不一樣,她的鼻子有些扁蹋,

    嘴唇薄而小,讓人看起來胃口十分不佳,而眼角的淚痣又給她帶來無限的感傷,

    她的眼睛有著無助和憤怒,她的眼睛剛好看到了張風。

    張風正好也看到了她,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彷彿發生了些什

    麼。

    張風心下對這名女子產生了好奇,他想認識這位姑娘,哪怕跟她搭一句話也

    好,聽她說一個字也行,「客官要吃點什麼,本店最出名的就是碳烤燒鵝,肥而

    不膩,老……」

    白眉老者大手一揮打斷了張風,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們什麼也不需要,

    去去去。」

    張風舔著個笑臉又對那位姑娘笑著說:「姑娘要吃點什麼嗎?」

    那名女子很詫異地看了張風一眼,眼睛裡好像有些什麼訊息在傳達,可還沒

    等張風領會,另一名青年已經氣惱地拍起了桌子,大聲斥罵張風說:「給大爺滾!

    這裡沒你的事情。」

    張風見慣了這種有幾個錢就把自己當成人上人的主,心裡雖然生氣,可面子

    上卻還是要裝出笑臉相迎,說了幾句抱歉就離的遠遠的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那桌的客人總算是結賬離開了,張風在忙的時候還是

    一直關注著那桌的動靜,發現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可那人卻遲遲沒來,他們三

    個人一直坐到離開還是沒等到要等的人,終於失落地離開了。

    可在他們走的時候,張風發現了那位自己心上掛念的姑娘她的手帕掉在了桌

    子下,張風發現以後趕緊去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手帕,上面繡了一朵梅花,手

    帕雖然不是很精緻,但看顏色該是使用許久了,都有些發黃,這樣的一張手帕還

    沒有換掉,想來對那位姑娘來說手帕是很重要的東西。

    張風趕緊追了出去想把手帕還給那位姑娘,可他追到了大街上那三名客人早

    不知道蹤影。

    張風拿著手帕站在街上恍然若失,好在店裡的掌櫃喊了他一句,總算是把他

    從另一個世界給呼喚回來,張風那天晚上一直忙到了很晚,因為他一個下午打破

    了八個盤子,和弄撒了三道菜,以及把兩位客人所點的菜給弄錯了。

    被掌櫃的罰在店裡收拾今天的清潔,張風獨自一人收拾完了店裡所有的東西,

    街道上早已經沒有路人了,他關好了店舖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張風是一個孤兒,很小的時候父母都離世了,他是自己照顧自己一直長大,

    客棧的掌櫃心地善良,一次看到張風來店裡偷剩菜吃就讓他來店裡當了夥計,管

    他的一日三餐。

    而原本掌櫃的意思是讓張風直接住在客棧裡就好,可張風拒絕了,他還是覺

    得那個破廟裡的狗窩比較適合他,無拘無束。

    從城裡到張風住的破廟之間有一段夜路要走,如果是走官道路途雖然平坦但

    較為遙遠,而張風自己另外發現了一條捷徑,是一條崎嶇的小路,他圖快平時都

    是從這裡回家的。

    今天張風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位姑娘身上,就連他最愛的笑笑姑娘都沒心

    思去看了,只想回家睡他娘的一覺,明天醒來全部忘了才好。

    可當張風走在那條小路上走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了,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附近有

    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輕他聽得不夠真切,他又專神地聽了聽,隱約聽到了幾句

    話,「把他交給我……這件事情我會……也不費老子花了大價錢買這丫頭……」

    張風聯繫了這幾句話,大概猜到了肯定是有人販子在這附近進行骯髒的交易,

    他原本是不想管這種事的,也管不了,但今天的他心情出奇的鬱悶,有著強烈的

    好奇心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或許這樣可以讓他更快地忘了那位姑娘。

    張風注意著說話聲傳來的方向,仔細地往那個地方靠去,大概走了有那麼一

    會兒,那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而讓張風感到困惑的是自己似

    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卻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他走近了,多在草叢後面往前面偷眼瞧了瞧這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

    是今天中午的那個脾氣火爆的白眉老者,他的身邊正站著一位蒙著面的黑衣人,

    張風看不清他的模樣,他下一刻的目光就被樹下躺著的那位魂牽夢縈的姑娘吸引

    過去了,正是那個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的姑娘,她像是暈倒了被人放在了樹下。

    張風心裡有些著急,剛才聽到的話裡所說的大價錢買來的丫頭難道就是指她

    嗎,這個惡毒的白眉老頭是想要把這個姑娘賣給這個黑衣人嗎,自己要怎麼才能

    救她呢。

    而在這時白眉老者似乎和黑衣人起了爭執,「你要是不能辦到,這筆買賣可

    不算數,大不了我再找別人。」

    白眉老者大氣一吹眼睛一瞪,似乎是不滿意黑衣人開出的價錢。

    「原本說好的只是幫你殺了歐陽少白,可條件裡沒說還要帶回他的夫人,你

    這是自己出爾反爾。」

    「她一個婦道人家什麼武功也不會,你殺了歐陽少白之後順便把她擄出來有

    什麼難的。」

    「笑話,堂堂華靈幫的幫主是那麼容易說殺就說殺的嗎,就算我能把他殺掉,

    到時肯定也是兩敗俱傷,老子逃命還來不及哪有功夫幫你抓老娘們出來。」

    「不許你這樣說她!」

    白眉老者聽到黑衣人言語中侮辱了那個所謂的歐陽少白的夫人,瞬間暴跳如

    雷,他猙獰地看著黑衣人,只要他再多詆毀一句那個女人的話,白眉老者肯定要

    跟他翻臉。

    可那黑衣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白眉老者的怒火,還是依然口無遮攔,「嘿嘿,

    你這麼注意那個老娘們,該不是她以前的姘頭吧,沒想到文昊龍也是個癡情種子。」

    黑衣人旋即大笑,那笑聲彷彿在嘲笑那個文昊龍,而張風卻注意到那個叫文

    昊龍的白眉老頭的眼裡一瞬間閃過殺機,文昊龍爽朗地大笑幾聲,笑聲裡讓人毛

    骨悚然,黑衣人停下來看他說:「你笑什麼?」

    文昊龍看著他冷笑幾聲,說出了一句讓人脊背發涼的話,「因為你要見閻王

    了。」

    黑衣人大吃一驚,急急往後退去,可文昊龍在說完話的同時已經出手,黑衣

    人的反應還是慢了一節,瞬間胸前的衣服被抓破,胸膛上留下了四道血痕,但也

    算他反應及時,沒有被直接抓破內臟。

    兩人邊打邊退,黑衣人的功夫看起來並不比文昊龍的差,可他先負傷在先,

    動手時候總是守的多,身法又多變,一直在文昊龍身邊遊走不停,想要以此消耗

    文昊龍的體力,憑借年齡的優勢或許可以將他耗死,而自己毫髮未傷。

    張風看他們打的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心裡緊張的要死,又害怕的要死,可他

    又不能不管不顧地就此離開,留下那個姑娘,不管黑衣人和白眉老頭他們兩個誰

    獲勝了,這個姑娘都難逃魔爪。

    張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張風呀張風,枉你還想當大俠,現在一個小姑

    娘就在你的面前你都怕死不敢去救,你算哪門子的大俠。」

    由此張風的心裡頓時生出一股膽氣,他聽著那黑衣人和白眉老頭的打鬥聲漸

    去漸遠,立時衝到了大樹底下,張風用力地搖了搖那位姑娘,她卻絲毫沒有反應,

    張風這才想起來說書的紙扇李曾經說過武林中人會一門什麼點穴的功夫,被點住

    以後就不能動彈了,這位姑娘肯定是被白眉老頭給點住穴道了。

    張風又暗罵了自己一句,在客棧時就該看出她的不尋常,自己竟然沒有想到。

    這時已過去好一會兒了,張風也顧不上其他,先帶著這名姑娘離開再說,他

    二話不多說直接扛起了那名姑娘,快步跑著先盡快離開這裡。

    別看那位姑娘身子嬌小,可重量卻不輕,加上張風擔心那兩個惡人隨便哪一

    個會追上來,自己和這位姑娘都難逃一死,心裡慌張下越發疲憊,還只是跑到了

    半路已經累的再跑不動了,他小心地放在那位姑娘,打算休息一會再跑。

    可嚇了他一跳的是當張風放下那位姑娘的時候,她竟然張開著眼睛瞪著他,

    「你醒了?」

    張風高興極了,他路上還在想自己又不會武功,就算把她帶回了破廟,又怎

    麼給她解穴呢,這下可好她自己就醒了。

    張風看著那位姑娘心裡高興臉上也高興,卻沒想到緊接著就受了那位姑娘的

    一個巴掌,她的力氣出奇的大,在張風的臉上留下了紅紅的五根手指印。

    張風木然地看著那位姑娘,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枉他拚命救了她的性

    命,張風正要發怒問她,那姑娘卻發火說:「誰讓你碰姥姥的。」

    張風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這裡哪來的姥姥的,背後一陣寒風吹過,他不禁

    打了個顫抖。

正文 紅塵俠侶(02)

    (二)我是你師父。

    作者:zma810。

    2017.7.10發表於本站——。

    「誰是姥姥?姑娘你在說什麼?」

    張風還未等明白過來,五根火辣辣的手指已經招呼到他的臉上,別看這小姑

    娘身子瘦弱,這一巴掌實在比一個大男人打的還要有力氣的多,張風直給她扇的

    眼冒金星,從白天突然變到了黑夜。

    等到張風從地上爬起來,那位姑娘手裡捏訣已經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修養,

    看她的樣子好像正像是紙扇李說的療傷,張風心裡想到我好心救了你的性命,你

    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出手打人。

    張風心裡愈想愈是生氣,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位姑娘的對手,更何況好男不

    跟女鬥,自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她療她的傷,自己回去破廟儘管睡自己的

    舒服覺,管她會不會被壞人追上殺了還是剁了呢。

    張風剛抬腿想要離去,右腿的小腿上卻突然被一塊石子集中,右腿頓時無力

    ,一個踉蹌往前撲去,摔了個狗搶屎,張風跌在地上叫苦不迭,「哎呦!哎呦!

    是誰、是誰用石頭砸我?」

    這裡就張風和那姑娘兩個人,不消說也知道兇手是誰,張風這是故意說給她

    聽的。

    「誰讓你走的。我有說讓你走嗎?」

    那位姑娘極為冷淡地說了一句,斜著看了一眼張風,又閉上眼去管自己療傷。

    這一下張風實在是憋不住了,勉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大罵說:「

    我要走管你什麼事,礙著你什麼了,你講理不講,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霸道的女

    人,我現在就是要走,不用別人同意。」

    張風正漲大著嘴不斷叫罵,突然喉嚨裡感覺被射入了一顆東西,自己順勢就

    一口吞了進去,他嚇了一跳,「剛才是什麼東西進去?你、你……」

    「小子你摸摸你的胸口,是不是正有些發熱。再摸摸你的腹部,是否如刀在

    絞。」

    張風不信,照著那姑娘說的一一摸去,竟然真的是腹痛如絞,疼的張風不斷

    地在地上打滾,「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給那我吃的什麼東西,你這個壞

    女人,快給、快給解藥,給我解藥。」

    又是一塊石頭射到了張風的左腿上,真是雪上加霜,那姑娘狠狠一瞪說:「

    你再敢嘴裡放肆,姥姥就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覺。」

    張風心裡氣的要死本想再開口教訓教訓這個小丫頭,可又怕了她的手段,把

    那一股子的委屈和憤怒都憋回肚子,就像一隻蛤蟆肚子鼓漲鼓漲的,他心想等著

    吧臭丫頭,等爺爺逃出去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張風揉著自己的兩條傷腿不時地偷看著那個姑娘,她似乎是在專心地療傷,

    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假如自己這個時候逃走的話她肯定發覺不了,可就像見

    了鬼一樣,那個小姑娘好像能聽到張風心裡在想什麼,沒等他動身就淡淡地說了

    一句:「你要是想毒發身亡的話,就儘管逃走吧,這天底下除了我沒有人有解藥。」

    張風大吃一驚,果然自己剛才是吃了她下的毒藥,真沒想外表這麼柔弱的小

    姑娘心腸竟然比蛇蠍還要歹毒,自己這回真是好心辦了壞事,救人不成反而害了

    自己。

    張風終於頹敗地求饒了,「姑娘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好歹是救過你的

    命,你又何必恩將仇報呢,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保證什麼也不會說的。」

    「哼,要不是看在你緊要關頭救了姥姥一命,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早就可

    以讓你死九回了,又何止如此小懲大誡,你只要乖乖的聽話,姥姥自然會給你解

    藥。」

    她剛一說完臉色突變,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急急忙忙地說道:「快走,他們

    追來了。」

    張風一臉茫然,四下裡靜寂無聲,唯有偶爾的蟲鳴能夠喚起他對這個世界還

    存在著的感受。

    張風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此刻性命被人家握著,不敢不聽話,他見著

    那位姑娘的樣子像是腿腳不便,就走了過去又背對著她蹲下,意思是讓她伏到自

    己的背上。

    那姑娘忽然撲赤一聲笑了,「傻瓜,你這樣背著我能走多遠,人家一眨眼的

    功夫就到了,快背我躲起來。」

    當那個姑娘貼身伏到張風的背脊上時,張風頓時有如雷擊,他感到自己的背

    後正貼著一對軟綿綿的東西,他醒悟過來那正是女孩家的胸脯,這讓他的臉像火

    燒似的火辣辣的疼,感覺全身都在緊繃著,那姑娘拍了他肩膀一下說:「還呆站

    著幹嘛,等著別人來殺我們嗎?」

    張風心裡暗暗叫苦,但事關自己的性命也不敢隨意開玩笑,背起那姑娘趕緊

    往黑暗的樹叢中躲去。

    當他們兩個剛藏好了,一陣風聲呼呼響起,張風詫異地看到原地裡竟然突然

    多出了兩個人來,那正是白眉老者和那個黑衣人,兩人聯袂而來,看樣子剛才的

    衝突已經化解,兩人左顧右盼顯然是在找自己和這個姑娘。

    白眉老者說道:「怎麼會走的這麼快,就算她衝開了穴道,功力也不可能一

    時半刻就能恢復的,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那黑衣人好像還在生著老者的氣,說話的語氣十分的勉強,「趕快去追吧,

    人要是跑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作廢,你也不用掛念你的……」

    他說到一半突然又戛然而止,張風想他應該又要說姘頭兩個字。

    兩人約定了方向,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施展輕功,一下就隱入了黑暗之中。

    張風人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武林人士,想他們殺人不眨眼的功夫,不自覺

    背後早已經冒出一身冷汗,又在地上蹲了半天,腿腳酸麻難忍,等了一會兒後對

    那姑娘說道:「他們已經走了,我們也快走吧。」

    那姑娘皺著眉頭趕緊摀住了他的嘴,在唇邊比了個手勢,告訴他小聲些,又

    說:「別說話。」

    張風心裡大惑不解,然而接近著又是一陣風聲在空氣中呼嘯而過,沒想到那

    兩人去而復返,張風心裡不禁一陣後怕,假使剛才莽莽撞撞跑出去了,一定給他

    們抓個正著,沒想到這些的心思會這麼深,他看著那女孩的眼神不自覺多帶了幾

    分敬佩。

    「難道真的跑遠了。」

    「看樣子她果然已經跑走了,我們快些去追,已經耽誤許多功夫了。」

    兩人又是急急忙忙地往不同方向追去,張風受過這次的教訓不敢再大意,硬

    忍著腿腳的酸痛又在樹叢中躲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的笑聲,「笨蛋,

    他們這回是真的走了,還愣著幹嘛,快背我離開這裡。」

    「是是,我們也走。」

    月色昏暗,路上道路難行,張風又背著一個人在身上,走到坑窪地帶時難免

    腿腳打滑,不禁惹來一陣嬌喘,這可讓張風受用不淺,想著今晚的事情也不全是

    壞事,早把肚子裡那枚毒藥給忘了。

    張風氣喘吁吁地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狗窩,那是一座關帝廟,早已經破敗,當

    張風還未踏入廟門的時候那姑娘就提醒了一句,「廟裡有人!」

    張風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該不是那兩個惡人追到這裡來了吧,想也不想地就

    打算掉頭逃跑,被那姑娘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被她取笑說:「沒出息的東西,

    怕成了這樣,儘管進去。」

    張風心裡生了好大一口氣,想著我往回跑還不是為了你的性命,竟然還怪我

    膽小,這筆賬我遲早討回來。

    但他心裡仍是懼怕,忍不住打哆嗦,「進去的話會不會遇上他們兩個。」

    他們當然指的是白眉老頭和黑衣人,張風今晚受到的所有驚嚇全是拜他們兩

    人所賜,只可惜自己不是紙扇李口中經常掛著的武功高強的大俠,張風從剛才的

    某一刻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這樣的渺小和微不足道,難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在這

    個狗窩和客棧裡度過嗎。

    他的心裡是生氣的憤怒的,他也想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受人敬仰的大俠,他

    不要成為碌碌一生的平民百姓,任人魚肉。

    張風忽然想到適才自己下定的遠大抱負,心裡激出一股膽氣,死就死吧有什

    麼好怕的,他這樣想著就往廟裡大步踏了進去,張風太過全神貫注在廟裡,絲毫

    沒有聽到背後那位姑娘咦的一聲的驚奇。

    果然像那位姑娘所說的,廟裡確實有人,不過不是那白眉老頭或者黑衣人,

    而是一個乞丐,正躺在張風平日睡覺的涼席上呼呼大睡,這讓張風有點哭笑不得。

    正要上前跟他理論,在這黑暗之中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好像有什麼

    東西打中了那個乞丐,驚的他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害怕又有些憤怒地朝四周戒

    備,大概他的眼睛終於適應了突如其來的黑暗,看見了張風兩人。

    那個乞丐大喝一聲說:「是不是你們剛才打我!是不是!」

    乞丐站了起來,空擼著沒有袖子的手臂,看樣子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在他看

    來張風高高瘦瘦的,加上一個小姑娘哪裡是自己的對手。

    這種場面張風是早就見慣了的,像是這一類的破廟、草屋是最容易引來乞丐

    們的垂涎的,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吸引他們,所以自從張風住下這間破廟後,

    時不時就有外來者偷偷過來侵入和佔領,而張風總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從他們手裡

    把它又搶回來。

    有時對方人數眾多,張風打不過他們這麼多人,就會使些小計策讓他們睡不

    安穩呆不下去,給他們搗亂一番,這破廟就又被他給搶回來了。

    張風見著自己的地盤被人佔領,心裡生了好大一團火,那可是自己拚死拚活

    掙下來的江山,這一趟的出門就被人謀篡去了,換了誰心裡都要難受。

    而張風也正像那些前朝的遺民必要重奪江山恢復祖宗姓氏才算功德圓滿。

    「汰!你個小賊從哪裡來的,竟然搶了你爺爺的地盤,還不給我快滾起來。」

    張風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破了的椅子的木腿,有手臂那麼粗,上下舞動著在

    恐嚇那乞丐。

    乞丐大概是睡的沉了,竟然一點反應沒有,直到張風忍無可忍,揮著棍子往

    他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下去,可讓人吃驚的就是張風的那一下重擊並沒有打在乞丐

    的身上,直直就敲在了地面上,這結實的一下讓張風的手臂都有些酸麻。

    身後的姥姥不禁驚呼了一聲,張風也是像撞了鬼一樣再看向那個乞丐,他仍

    然是躺在那裡不動,似乎就沒有移動過一分,可剛才的他明明是往前快速地移動

    了一下。

    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張風今天見到的事情都太奇怪,他已經不敢再對那乞

    丐下手,總覺得他跟一般的乞丐不太一樣,那小姑娘有心試他一下,抬腳便把一

    枚邊上的石子踢射出去,那枚石子飽含著小姑娘灌注的勁道,別說是打的人頭破

    血流了,就是一般的刀劍也可斷金穿石,試想下踢到了那乞丐身上非死即殘。

    可又在這時,那乞丐好像終於是睡飽了覺,發出和尚撞鐘般響亮的笑聲,哈

    哈大笑著從地上翻滾起來,那石子險之又險地從他衣角邊擦過。

    只是他一個轉身之後人一下消失不見,張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剛

    剛看到的一切難道都是幻覺,但它又是那麼真實存在的。

    他回頭想要向那小姑娘詢問,可又見她嚴陣以待的戒備模樣,他知道肯定是

    遇到危險了,不敢去打擾她,又快速地跑了她的身邊留意著四周。

    整個破廟了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安靜,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張風的手裡已經

    開始冒汗,「什麼人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有本事就給我滾出來。」

    還是那死一般的安靜,沒有人回答那小姑娘的話,唯有張風撲通撲通的心跳

    聲告訴他自己的緊張。

    那姑娘靈敏地捕捉到了一絲響動,隨手一揮,一道無匹的氣勁直接往右邊的

    石柱子那撞去,當場將那石柱打斷成兩截,整個的破廟也為之搖晃不停,隨意要

    坍塌的跡象。

    張風現在不怕那個神秘的乞丐是人是鬼了,他現在更加害怕的是這間破廟會

    馬上塌下,自己會從此無家可歸。

    而終於天隨人願,破廟那四角的屋簷還是塌了一角,大片大片的磚瓦砸落下

    來,掀起好大一陣灰塵,嗆得人咳嗽個不停,姥姥是早早就飛身逃離了出來,不

    沾一點塵土,當張風從廟裡逃出來的時候滿面的狼狽,灰頭土臉,他那出醜的樣

    子竟然惹來了姥姥的一陣歡笑,張風看呆了,這姑娘笑起來和不笑的時候真是完

    全的兩個人。

    張風一下忘記了自己身中劇毒、被人追殺的危險境地之內,可姥姥並沒有忘

    記仍然是全神戒備地防範著那怪乞丐的偷襲。

    兩人向四周搜尋一點也沒有發現那乞丐的蹤跡,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而

    下一刻耳邊十分清晰地傳來一陣笑聲,笑得讓人難受,「女娃娃身手不錯,可惜

    老乞丐還有要事要辦,否則倒要跟你好好玩一玩,今天就此打住。」

    那聲音忽遠忽近,讓人找不到發聲的位置,「年輕人心地不錯,日後若是有

    緣老乞丐再賠你這借地大睡之情。」

    隔了好一會都沒有動靜,再後來就聽得附近的樹林裡響起一陣驚慌的鳥叫,

    想來是那乞丐已經走遠了。

    張風可是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竟然有這樣的功夫,剛才要是求他救了

    自己才是,不過細想一下自己中了毒就算被他救走,也難免毒發身亡。

    那關公廟雖然塌了一角,但並不妨礙讓人休息,此時天上烏雲籠罩,已經開

    始下起小雨,張風和那姑娘兩人躲到了廟裡躲雨。

    那姑娘顯得極其虛弱,走到廟裡後立時坐下打坐開始療傷,臉色在青白色之

    間不斷變換,顯得很是嚇人,張風躲在西南角的角落裡,他就這麼看著,擔心這

    個魔女醫好了傷自己性命不保,又擔心她真的這麼一命嗚呼自己要毒發身亡跟她

    陪葬。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風就在這樣的糾結之中差點沒有睡著,要是時不時

    吹來的一陣寒風刺激的他無法入眠,他才不管今天會死還是明天會死,非得好好

    的睡他一覺不可。

    大概到了天要將明的時候,那姑娘終於行功完畢,一大口的黑血被她從胸口

    逼出,吐在了地上,張風見著這麼大一灘血一下精神起來,瑟瑟地躲在角落了裡

    不敢說話。

    「你、過來。」

    那姑娘顯得極其虛弱,說話的聲音十分勉強,張風依言走了過去,「你叫什

    麼名字?」

    「啊?這,我叫、我叫張風。」

    張風不解她的意思,但避免觸怒她還是有問必答。

    「好,你給我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

    這句話更加讓張風迷糊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張風擔心她生氣要動手殺人

    ,照著她的吩咐給她磕了三個頭,那姑娘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從此以

    後你就是我快活門的弟子,我是你的師父,你明白嗎?」

    「師父?」

    張風的拜師拜的莫名其妙,還未及反對,那姑娘又說道:「現在我就教你快

    活門的至高心法,極樂飛仙。」

    不由得張風細思,他忽然被一陣強風吹去,猶如磁鐵被巨大的磁石吸引,雙

    手瞬間被那姑娘鉗制住,張風抬頭看著她的眼神,竟然流露出一絲興奮的味道,

    讓他不寒而慄,好像一陣陰風吹入體內。

正文 紅塵俠侶(03)

    作者:zma810。

    字數:5407。

    (三)放開那個女孩 。

    張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雖然心裡嚮往著那個神秘又有趣的江湖,

    但他怎麼看眼前的這個姑娘都不是一個正經的武林高手,尤其當她說出極樂門三

    個字的時候,張風的直覺告訴他這可不像一個名門正派會起的名字。

    果然,那姑娘見張風沒有話說,開始介紹起了自身的來歷與極樂門的關係,

    「為師姓秋,叫水心,這是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給我起的名字,為師也是現

    任的極樂門掌門人,只是現在卻回不了極樂門去,這裡面的事情日後再跟你慢慢

    細說,遲早我會讓那賤人永不超生不得好死。」

    張風見秋水心咬牙切齒的模樣,猜她在極樂門肯定有一個大仇人,現在回不

    去了,那她這所謂的掌門人也不過是名不副實,張風不禁心想她收了自己做徒弟

    該不是讓自己去幫她殺了那個口中的賤人吧。

    如此一想張風更加覺得這個極樂門萬萬不能加入了,一進去就是你死我活的

    爭權局面,還只是自己和秋水心兩人勢單力薄去搶掌門,非把性命搭上不可。

    張風一邊聽著秋水心說的話,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找個時機趕緊溜之大吉為

    是,「本門既然叫極樂門,所追求的就是極樂升仙的境界,由男女之事進而追求

    武道上的突破,這與佛家的歡喜禪實乃殊途同歸,只是世人不解本門的真意,誤

    以為邪魔歪道的居多,可惜可惜。」

    秋水心連歎三口氣,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才華不為世人所欣賞的落魄書生,

    但張風自認為自己是聰明的,才不會受了她的騙,「果然是邪派,聽名字就不是

    好鳥,還想騙我,裝的可真像,虧得我聰明。」

    秋水心語重心長地告訴張風說:「為師曾經立誓一定要光大我極樂門,讓天

    底下那些自詡為名門正派的人知道他們的見識是多麼的膚淺,到底誰是邪誰是正,

    自有公論,如果我有生之年完不成這項壯舉,以後就要靠你了,風兒。」

    張風聽她喚自己的名字這麼親熱,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聽著一個十六七

    歲的小姑娘像長輩似的叫自己名字,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張風雖然心裡並不承認剛才秋水心的收徒儀式,也沒興趣真的加入了極樂門,

    但看秋水心望著自己的眼神,倒是帶著幾分溫柔,不像剛才那麼凶狠,張風的膽

    子也大了一些,裝作開玩笑似的說道:「嘿,我們極樂門確實厲害,只是在外人

    面前叫您師父,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張風先誇了這個所謂的極樂門一番,再把真正的心裡話說出來。

    沒想到秋水心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寒意,張風暗

    悔自己多嘴,恐怕她要動手打人了,但秋水心也只是在一剎那間眼神出現了變動,

    繼而又恢復如初,很是開心地笑了笑說:「你是不是說為師的年紀比你小,你叫

    我師父讓人覺得奇怪。」

    張風很想點頭,但心裡又怕她生氣,不敢點頭,但搖頭又說不通,左右為難

    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武學一道達者為先,豈不知老子曾拜三歲稚童為師,更何況我的年紀可比

    你大得多。」

    這最後一句話嚇得張風差點下巴脫臼,他忍不住又細細地打量了秋水心上下

    一番,不放過一絲一毫地打量著她,張風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會

    比自己還大,他有些半信半疑。

    秋水心猜不到張風心裡的那些小心思,還自管自己說道:「這就是本門心法

    的神妙之處,能使人返老還童長生不老,只要你乖乖的聽為師的話,日後的成就

    無可限量。」

    能不能長身不老這一點張風是不清楚了,但起碼真的能返老還童是看得見的,

    這麼說來這筆買賣可是不虧,張風一下又煥發精神,先前的頹廢和鬱悶一掃而空,

    自己真是走大運,學到這麼厲害的武功,以後可要回去讓大伙好好瞧瞧。

    「我現在就開始傳授你本門的一些入門心法,至於剛才所說的極樂飛仙為師

    細想了一下,你毫無根基的情況下修煉進展緩慢不說,日後的成就也終究有限,

    先打好基礎比什麼都重要。先傳你這篇吸納法你好好聽著。」

    秋水心一字一句默默地念著一篇口訣,張風聽著十分的拗口,想要詢問裡面

    的含義,但看秋水心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好先記著再說。

    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秋水心才算把這篇基礎的吸納法口訣背完,她說道:

    「本門的武功總領大概可包含為海納百川、取而用之這八個字。」

    張風撓撓頭,迷惑不解的樣子被秋水心瞧在眼裡,她說道:「還有什麼不明

    白的嗎?」

    張風靦腆地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困惑:「師父,你說的海納百川我好像明

    白點,但取而用之是什麼意思,自己拿自己的東西來用嗎?那還怎麼海納百川,

    不是終有一日會枯竭的嗎?」

    秋水心先是十分詫異地看了看張風,而後大笑起來,又搖了搖頭,樣子十分

    的奇怪,她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的悟性會這麼高,可惜可惜。」

    張風奇怪了,他說道:「可惜什麼。」

    秋水心顯然不願意告訴他答案,岔開了話題說道:「你說的不錯,如果是自

    己取了自己的東西來用,那當然會有衰竭的一天,所以本門的武功旨在取敵人之

    力而為己用,那麼便可以做到前面的海納百川,而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張風聽了她的這番解釋,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秋水心淡淡地問他道:

    「你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張風看了她一眼,猶豫著是不是該說出來,被秋水心一瞪之後,再不敢隱瞞,

    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拿別人的東西總是不好的吧。」

    張風雖然是個孤兒,又在厄境窮困中生長起來,但他卻難得能保持一顆善心

    和正義感,別人的東西絕不去偷去拿,對著秋水心剛才的解釋實在有違自己平日

    做人的原則。

    秋水心的眼內又是一閃而過的凶狠,但語調卻十分的輕柔,開導著張風說道:

    「你說的不錯,但對於那些大奸大惡的人我們還要講這些道義嗎,我們將他的功

    力吸走,既維護了一方百姓的安全又為武林解決了一個大害,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風點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倒不失為一個好的練功辦法。

    「我們極樂門平時都是做些鋤強扶弱的好事,只是方法比較霸道,外人看來

    我們就是邪魔外道,所以江湖中人對我們極樂門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你的祖師淨

    惡子為了化解別派對我們的偏見,在有生之年都一直積極聯繫各門派,奈何他們

    對我們的誤解實在太深,日後你見了那些人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洩露身份,免

    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張風點點頭記著秋水心的教訓,秋水心忽然眉頭一皺摸著胸口咳嗽起來,張

    風儘管心裡不是真想當她是師父的,但也少了不要關心這個小姑娘,「秋……師

    父你沒事吧。」

    秋水心又是咳了一陣,搖搖手說:「你過來,我教你套運功的法門,你跟我

    一起練,能幫師父療傷。」

    周行逢照著秋水心的吩咐和講解開始自行修煉起來,秋水心看著差不多了,

    讓他將手掌向外平推,兩人的手掌互相牴觸著,瞬間一股暖氣由秋水心的手掌游

    到了張風的手掌上,又繞著他的身子上下環繞了一圈,最後又重新歸於秋水心身

    上。

    只是暖氣過走一股寒氣又照著剛才的路線從秋水心的手掌上轉移到了張風身

    上,這一回這寒氣可沒再回到秋水心身上去了,它最後躲到了張風的肚子附

    近,一開始張風覺得冷極了,慢慢地過了一會兒也就沒那麼冷了。

    如此週而復始,張風不知道了外面的時間流逝,只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寒氣一

    分一分地增加。

    若他睜開眼睛就可看到秋水心的面色已經開始出現好轉,可他自己卻額頭滴

    汗,還是冷汗。

    兩人這樣練功到了半夜鳥兒都不啼叫的時候,忽然秋水心睜開了眼睛,警覺

    地叫了一聲:「有人來了!」

    張風如夢初醒,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後背全都濕透了,他回頭看看,一片的黑

    暗什麼東西也沒有,但他知道秋水心的功夫厲害,一定不會聽錯。

    「是那兩個惡人嗎?」

    「不清楚,先藏起來再說。」

    兩人急急忙忙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但這個破廟總共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

    方實在沒有,最後還是在張風的提醒下兩人一起躲到了那尊關帝神像後面去。

    張風兩人剛藏好了身子,廟外面就走進來兩個人,因為太黑的緣故,張風看

    得不是很清楚,憑感覺不是白眉老頭和黑衣人兩人。

    黑暗中響起一把好聽的女人聲音,「師兄這地方好黑呀。」

    「師妹別怕有我在呢,我們就先在這休息一晚吧,附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

    去了。」

    另一個聲音是一個成熟的男人的聲音,那男的掏出火石找了一些雜草和破木

    椅子點起了火,瞬間整個破廟都亮堂了,張風一下就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江湖

    人士打扮的小姑娘和一個青衣持劍的男子,小姑娘看起來也不過十六歲左右的樣

    子,樣子還十分的青澀,但隱約已經能夠看出美人胚子的模樣,那男子皮膚較黑,

    眼睛總在她師妹身上晃蕩。

    「師兄,我們這次去華山,師父讓我們送個東西過去,又不告訴我們盒子裡

    面裝的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你知道嗎?」

    「師父也沒跟我說,只是說這件東西至關重要,一定要在華山派謝掌門三天

    後的大壽之前送到,既然是賀禮自然是十分貴重的,要不然不是丟了我們長陽門

    的威風嗎?」

    兩人又聊起了這幾天下山的所見所聞和好玩的東西,說起了滔滔不絕。

    這兩個人青年的俠客正是長陽門的三弟子石歸海和小師妹紀容,兩人的談話

    一字不漏地都聽在了張風和秋水心的耳朵裡,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什麼壞人,張

    風想著是不是就這樣出去打個招呼,要不然一直躲在後面也怪難受的。

    可看秋水心的手勢還要再躲一陣不可,「師妹柴火快燒完了,你再去撿些木

    頭回來,就那邊。」

    紀容走到了破廟的一角在地上撿了些沒有的木頭和破布一類的,就在這時張

    風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那個石歸海偷偷地從衣服裡面拿出了一個藥瓶,迅速地

    打開來將裡面的藥粉撒在了乾糧上。

    又回頭看了師妹紀容一眼,發現她還在那裡撿柴火,將藥瓶藏好後,紀容也

    回到了身邊,舔了新木頭後火燒的更旺了,照著石歸海的臉通紅通紅的,他拿出

    那份乾糧對紀容說道:「師妹吃些東西我們就快休息吧。趕了一天的路了,肚子

    肯定餓了。」

    紀容沒有多想,拿起了石歸海遞來的那份乾糧,小嘴一張開始吃了起來,張

    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身邊的秋水心也看見了發生的事情,嘴

    角冷笑著十分不屑地搖搖頭。

    紀容吃了幾口乾糧,發現自己開始有些頭暈,「師兄我的頭好像有點暈。」

    「肯定是你趕路太累了,你躺下先休息吧。」

    紀容不疑有他,暈暈乎乎地走到剛才收拾好的一處地方,靠著柱子就要睡著

    了。

    石歸海一個人在火堆前坐著,過了好一會兒,他聽見了紀容傳來的均勻的呼

    吸聲,他嘗試著呼叫紀容的名字,「師妹,師妹,你睡著了嗎,紀容師妹。」

    紀容只是很安穩地睡著,沒有一點動靜,看樣子睡得很熟。

    石歸海的喉嚨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紀容的身邊,蹲

    下身來試探地搖晃了她幾下,見她仍然未醒,石歸海嘴角的笑意無限地擴大,他

    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張風見著他開始一點一點地脫起了紀容的衣服,張風就是

    再傻也明白過來了,這個衣冠楚楚的師兄原來真實的面目是這樣的禽獸,他剛才

    在乾糧上放的東西一定是蒙汗藥一類的藥物。

    此時石歸海已經將紀容的衣服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那件遮羞的小肚兜,

    看得石歸海食指大動,就連神像後面的張風也一樣面紅耳赤。

    張風心想自己是不是要出去阻止這個禽獸繼續下去,但他一點武功不會,出

    去了肯定會被那個壞人殺死,而這個新拜的便宜師父也是重傷未癒,又是一個女

    孩子,到時候別救人不成,又再搭進去一個。

    正在猶豫間,石歸海連那最後的一件肚兜都給脫掉了,渾身赤裸的少女就展

    現在他的面前,石歸海就像餓狼見了肥肉,眼睛裡都要冒光了。

    「師妹,你知道我想你想的都要發瘋了嗎,師父這個偏心的老傢伙,竟然要

    把你許配給大師兄,那我算什麼,憑什麼是大師兄得到你,我哪裡比他差了,師

    父就是偏心,我就是要得到你,大師兄他休想,你是我的。」

    張風實在沒想到原來一個門派裡面還有這麼複雜的男女糾葛,這個不知名的

    大師兄算是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自己將來有了師妹師姐的時候,希望不要

    出現這樣的事情,張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慢慢地接受極樂門門人的這一事實。

    石歸海顯然是花叢老手,他一邊親吻地紀容的嘴唇,一邊揉搓著她的小奶子,

    紀容儘管中了蒙汗藥,但身體的敏感又讓她不自覺地開始呻吟,那一聲輕似耳語

    的呢喃聞在石歸海的耳邊更加地刺激了他男性的神經,他的動作開始粗魯起來,

    揉著胸脯的大手看得出來十分的用力了。

    紀容的奶子不斷地在他的手掌之下變換著形狀,兩人的身體開始升溫,整間

    破廟裡所有人的體溫都在上升,張風也不能例外,而秋水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的樣子,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卻出賣了她。

    石歸海已經是箭在弦上了,他急急忙忙地脫了自己的衣服褲子,一邊又把紀

    容的褲子也脫了,兩條筆直又瘦長的大腿引得石歸海驚呼連連,他早就知道小師

    妹的身材很好,但也沒想到原來是這麼的好,他的雙手抱著那雙腿不住地撫弄,

    那圓潤筆直的大腿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塊溫潤的寶玉,怎麼摸都嫌不夠。

    張風眼看著他就要做到最後一步了,他的褲子脫了那個姑娘的褲子也已經脫

    了,他心裡實在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心想著自己既然已經踏入江湖了,那

    麼自己就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俠,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做縮頭烏龜呢。

    張風大喝一聲突然從神像背後跳了出去,就連一邊的秋水心都嚇了一跳,更

    別說剛想要幹活的石歸海了,抱著衣服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等他看清楚了張風

    的樣子,又問他:「你是誰,躲在後面多久了。」

    張海回答他說:「你這個禽獸,別管我待了多久,你幹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看

    見了,真是沒想到長陽門竟然出了你這樣的敗類。」

    石歸海嚇了一跳,他心裡的殺機暴起,這個人非殺不可,他看見了太多的事

    情了,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石歸海冷靜下來以後,稍微把衣服穿上,眼睛開始飄忽不定,突然大喊了一

    聲:「你看那是什麼?」

    張風轉頭看去,只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石歸海的劍也到了。

正文 紅塵俠侶(04)

    作者:zma810。

    字數:5436。

    (四)為什麼殺我?。

    張風腦中一瞬間空白,根本來不及細想,本能地往後倒退,但那劍鋒已經眼

    見要到喉頭避無可避,嗡地一聲石歸海的劍勢一下往右偏斜,一道黑影落下,果

    然是秋水心出手救下了自己,張風在心裡對這個女魔頭多了幾分感激。

    石歸海沒想到這裡竟然還躲著一人,心下更是驚慌,但看清了秋水心的相貌,

    雖然不必師妹的國色天香,但自有她一股獨特的韻味所在,一時間色心又起,定

    下神來沒了之前的慌張。

    擋在張風面前的秋水心面若寒霜,但內心卻已心急如焚,剛才她出手發暗器

    的功力實在已經用了她現在所能施展的八成力了,沒想到連石歸海的劍都沒打落,

    張風替自己療傷也只到了一半,暫時將傷勢壓下去而已,待會兒動手千萬不要復

    發才是。

    但這種事情又怎麼能隨人意,秋水心在心裡已經把張風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非要逞英雄,現在連自己也要搭上去了。

    「好標緻的小美人,躲在這裡會情郎,我又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不如大家不

    打不相識,朋友,我們無謂動手。」

    石歸海自己在這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看到了張風和秋水心一男一女,一起

    從後頭跳出來,就陰險地猜測他們也是來到這裡後乾柴烈火下情慾難禁,恰好又

    是自己和師妹進來壞了他們的好事,這才這麼生氣的。

    張風聽他嘴裡說的不乾不淨,臉上一紅,偷眼看了秋水心,見她毫無怒意,

    很平淡的樣子,心裡覺得尷尬非常,張風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不要給我們

    亂安什麼罪名,我和、我和秋姑娘清清白白,你要再亂說看我、看我不撕爛你的

    嘴。」

    張風原想說出師父二字,但又怕被石歸海笑話,改叫了秋姑娘。

    秋水心沒有理會這裡面的彎折,她全副的心思都在石歸海身上,怕他趁著自

    己不注意偷襲過來。

    石歸海一試就看出來張風不過是個楞頭傻小子,唯一的障礙就是眼前這個女

    人,她剛才出手還有幾分火候,真動起手自己要好好留意,唯一擔心的就是紀容

    會在半途中醒來,剛才多事想著讓師妹多少清醒些才好玩,蒙汗藥的劑量沒有下

    足,萬一中途比鬥的時候醒來可不好辦了。

    「這麼說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了,老子也不是嚇大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

    無門你偏要投,臭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的。」

    秋水心雖然不願意多惹事端,但她見石歸海如此狂妄,自己要是在從前早不

    知道殺死多少個了,如今就算實力下降許多,收拾他該也有些把握。

    石歸海手裡擺起起手式,秋水心忙把張風推到了後面,石歸海的劍快如閃電,

    只是眨眼之間已經近身到跟前,秋水心不敢怠慢,張風看她沒有拿出兵器,心裡

    為她著急,有兵器的總比沒有兵器的要好一些,張風卻不知道功夫到了一定境界,

    就不再需要這些外物相助,憑著拳腳一樣可以一以當百。

    石歸海連著耍出幾下快招,全是他長陽門劍法的精粹,但每每都被秋水心已

    巧妙的手法化解,兩人雖然來來往往過了好幾十招,但誰也沒有辦法能拿下誰,

    石歸海現在暗暗後悔,他沒想到秋水心的武功如此不俗,跟她的年紀可是一點都

    不匹配,現在看來一時三刻還分不出勝負,而師妹的蒙汗藥轉眼就要失效。

    石歸海心裡愈急攻勢愈快,難免就被秋水心找到了破綻,她的玉手詭異地從

    石歸海的腋下穿了過去,狠辣地抓中了石歸海的胸腔,好在石歸海反應及時,只

    是險險被抓破了胸前的一點皮肉。

    看著自己胸前那清晰的爪痕,石歸海詫異不已,這種武功可是從來沒見過,

    如果那娘們的火候再足一些的話,自己這下非死不可。

    秋水心一招得手,她的五爪神功一招比一招刁鑽,一招狠過一招,像是要跟

    石歸海拚命。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內息已經開始有些紊亂,再不能在二十招之內拿下石歸海,

    到時內傷發作,恐怕就是自己和張風命喪之時,剛才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是因為

    自己內息未能調整過來,以至於慢了一拍才讓石歸海撿回一條小命。

    石歸海死裡逃生,不敢再大意,他順眼瞥見了躲在神像後面的張風,靈機一

    動,故意賣個破綻給秋水心,當秋水心中計一掌擊去之時,他人輕飄飄地飛向了

    張風,張風眼見著他在自己面前無限放大,那種驚慌感竟然讓他忘記了躲避,即

    使秋水心反應迅速,飛身去救,可已然來不及了。

    石歸海將劍鋒架在張風的脖子,陰狠狠地說道:「識相的就快點束手就擒,

    否則,嘿嘿這小子就沒命了。」

    石歸海把劍刃又往張風的脖子上逼了逼,秋水心憤怒地看著他,恨不得把他

    撕成兩半。

    她啐了一口,罵道:「虧你還是武林正派人士,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

    有本事我們就分出個勝負,你這樣不嫌丟人。」

    石歸海聽得哈哈大笑,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秋水心,他近乎一種不可思

    議的語氣說道:「虧你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這種事情難道都沒見過嗎,我把你

    們倆解決了誰會知道。」

    這是張風第一次見識到所謂江湖正派人士可惡的嘴臉,相比之下秋水心倒要

    來的光明正大的多。

    張風心裡的一股不屈服的勇氣由此被激發出來,他慷慨地說道:「秋姑娘你

    不要管我,殺了這個狗賊為我報仇,不要理我,殺……」

    還沒等張風話說完,響亮的一個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臉上,打的他嘴角都流血

    了。

    石歸海惡狠狠地罵道:「臭小子再敢瞎叫,看老子不把你的牙全打下來。」

    張風不再說話,但用一種比石歸海還要凶狠的眼神瞪著他,石歸海被他瞪的

    心裡發虛,這是一種他從未看過的眼神,他不像自己以前殺的那些人,雖然他們

    的眼神也是十分的兇惡,但少了一種感覺,這是讓人能夠感受到修羅地獄般可怕

    的錯覺。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乃至於師妹這個不確定的因素,都在逼迫著石歸海要

    盡快解決張風兩人,他開始說一句話便向張風的身上和腿上劃上一劍,但他下手

    的位置又極有分寸,避開了他的要害,張風的衣服和褲子被鮮紅的血液浸濕,那

    模樣真是讓人看了心酸。

    秋水心終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心有不甘又

    十分無奈地把眼睛一閉,引頸就戮般昂揚著她的腦袋不做防抗,石歸海順腳將腳

    下的兩粒石子踢去擊中了秋水心的穴道,這下子她就完完全全任由他來宰割了。

    見者秋水心也被拿下,張風痛苦地流下淚,這眼淚不是身上的傷口太疼,而

    是怨恨自己沒有能力不會武功,要不然今日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這是對自身的

    無能所發出的痛苦的悲號。

    石歸海抬起一腳狠狠地將張風踢到了一邊,他劍指著張風的脖子,驚得秋水

    心大呼不要,石歸海眼珠一轉生出一條毒計,他說道:「小子,你是不是喜歡這

    個小妞,今天我先不殺你,我要你知道強出頭的代價,大俠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待會我就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張風實在想不出來這個惡人到底又有什麼卑鄙的伎倆要耍,當他看到石歸海

    走向秋水心,滿臉的下流好色的模樣的時候張風已經猜到了他的惡毒用心。

    石歸海挑起秋水心的下巴,色迷迷地看著她,往她身上的一些關鍵部位來回

    打量,眼神舉止之淫邪比起常去妓院的嫖客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長得不算傾城傾國,但還不錯,算你小子眼光不錯,嘿嘿,不過今晚

    就讓我先替你做了新郎,看看這婆娘裡面是不是和她武功一樣潑辣。」

    張風止不住地大罵石歸海,他罵的越厲害石歸海就越高興,在他的手上秋水

    心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就被扒了乾淨,渾身一絲不掛赤裸裸地站在那裡,張風羞

    憤地把頭低了下去,他真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在那裡,也不用看秋水心受辱。

    反倒是秋水心一面的古井不波,好似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只是閉著眼睛任由

    石歸海放肆,卻看得張風嘴唇都咬咬破了。

    石歸海如同一匹餓狼,見了這團美肉哪裡還能忍得住,一把脫下了自己的衣

    服,淫笑著看著秋水心,將她平躺地放倒在地上。

    石歸海親吻了一下秋水心的嘴唇,可秋水心只是要緊不鬆口,這可惹怒了石

    歸海,非得品嚐到美人的香丁不可,他的舌頭開始猛攻秋水心的牙關,終於是攻

    破入內,卻不防被她牙齒一咬險些沒有把舌頭咬斷了。

    氣的石歸海很甩了一個巴掌給她,秋水心的嘴角都被他打破了,「不識抬舉

    的東西,你不喜歡是吧,我就偏偏要在你的小情郎面前讓他做王八,給他戴大大

    的綠帽子,我要讓你找個賤人哭著求我。」

    張風的眼角氣憤要迸裂了,石歸海手中抓著那噁心的東西,但從男性的視角

    來看,又確實本錢不俗,只見石歸海的那根棍子渾身通紅,筆挺筆挺的好像一桿

    長槍,就連一直冷若冰霜的秋水心偷眼見了也難免臉紅害羞。

    石歸海非常準確地抓住了秋水心的這一抹嬌羞,冷冷淡淡的女人最讓人有征

    服的慾望,但假若到了床上仍然是鐵娘子一個又不免讓人掃興,可以石歸海多年

    的情場經驗來看,秋水心必屬於那種悶騷一類的女人,從她的皮骨中就可看得出

    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秋水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妖媚之骨,這種女人傳說都是上

    輩子都是九尾狐轉世,在床上對於男人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即使是修道多年的高

    僧遇見了,一旦被她纏上也難保元陽盡洩。

    石歸海哈哈一笑,順手摸了一把秋水心的胸脯,飽滿與彈性讓他大呼過癮,

    臉上的猥褻讓張風心裡疼痛不已,他似乎怕冷落了張風,還特意抓著秋水心的奶

    子把玩著她的奶頭挑釁沖張風比了比,張風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對於秋水心是

    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感的。

    否則也不至於見了一面就念念不忘,捨生忘死地救她回來,可秋水心看著又

    對他沒有其他意思,使得這個卑微的靈魂只敢躲在角落裡隱藏著自己。

    「畜生!你放開她,有本事就衝我來。」

    石歸海抓著秋水心的奶子大力地吸了一口,緊緊咬著不放,大概是吸疼了,

    秋水心的眉頭緊皺著,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她的眉眼間似乎有些愉悅的神態,那

    是一種樂在其中的體現,如果不是天色太黑距離有些遠的話張風也會發現這一點

    的。

    「真香呀,可真好吃,臭小子你是不是也很想嘗一嘗,老子先替你好好玩玩,

    剩下口湯給你喝吧。」

    石歸海就像是要劃地為王的野獸一寸一寸地舔舐地秋水心的肌膚,從臉頰、

    脖子到胸口、肚臍,就連那生孩子的地方也不放過,好像有著一種特殊的美味讓

    他回味無窮,不住地親吻秋水心的下體。

    期間秋水心的嬌軀不斷地扭動,像是一團火在身上燒,她想要將它撲滅,她

    的呻吟聲又是那麼誘人和享受,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難受的多一些還是快樂的多

    一些。

    石歸海上下玩弄了幾遍擔心著再不趕緊辦事就要天亮了,抓起自己的龍根在

    秋水心的洞口外磨蹭了幾下,順勢往裡面一送,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痛快淋漓的怒

    吼,「真他媽舒服,真他媽舒服呀。」

    石歸海的屁股一下一下地往秋水心的屁股上撞擊,啪啪啪的聲音不斷迴盪在

    這間破廟裡,也在張風的心上打著鼓,他的心都快被震碎了。

    如果讓石歸海現在比較一下自己玩過的女人中誰是最讓他舒服的,那麼秋水

    心可算是後來居上,她洞內的緊致和濕滑是沒有其他女人可以比的上的,儘管師

    妹比她要年輕和美貌一些,但紀容的那種美青澀的青蘋果,而秋水心則是熟透的

    紅蘋果,咬一口就汁流滿嘴,吃完以後還是想吃的。

    被石歸海的龍根撐開的那一剎那,秋水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態度也開始

    有所轉變,她開始迎合著石歸海,這在石歸海看來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內,沒有

    哪個女人不喜歡他的那根寶貝,就算是貞潔烈女到了床上被他一弄也要變成淫娃

    蕩婦,對於女人石歸海有著自信能夠主宰著她的生死和快樂哀愁。

    所以他有著自信一旦師妹被他弄上手以後,管他什麼大師兄二師兄通通都要

    被滾到一邊去,石歸海順眼看了一眼紀容,發現她還是一幅昏迷的樣子,心裡稍

    安,「看著我、看著我,給我、給我我要大雞巴,大雞巴操我、操我。」

    石歸海頓時喜上眉頭,這果然是個天生的淫娃,只是被自己稍加玩弄就開始

    放浪,「賤貨,現在知道哥哥的好處了,在我面前裝三貞九烈,求我呀求我怎麼

    玩你,看老子的大雞巴不操死你,你個賤貨。」

    張風的心已經開始在滴血了,他初聽到秋水心的話的時候以為一定是自己的

    耳朵有問題,但他的眼睛不會騙自己,秋水心的雙腿緊緊地夾在石歸海的腰上,

    好像生怕他會後退逃走一樣,她的腳丫子上下飛舞著,那是情慾到達了極致而無

    法控制自身的一種體現,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她感到非常的快活,讓身體隨著那股

    燥熱也在放飛自我。

    石歸海現在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使今晚離開以後,秋水心也會在心裡想念

    著自己,想念著今晚發生的一切,想念著這根讓她欲仙欲死的肉棒。

    可是快樂總是短暫的,石歸海驚慌地發現自己的內力正在不斷地流失,就像

    是一個封閉的湖泊突然被人炸開了一個洞口,湖水不斷往外傾斜,自己體內的真

    元就快要見底了。

    而他再看向秋水心,對方是一臉的得意與享受,他慌忙要起來,可這時才發

    現自己已經被秋水心的雙腿鉗制住了,向一掌將她推開,手掌接觸到秋水心身上

    的時候竟然像是磁石遇到了磁鐵,被牢牢地吸住,一點也抽不開。

    這下子石歸海徹底慌了,他早聽師父說過江湖有種邪功專用男女陰陽之事吸

    人內力,他當時還自鳴得意若是以後遇到這種妖女管她來多少個,都要臣服在自

    己的胯下,而如今他總算是自食惡果了,石歸海還抱著一線生機,疾呼大叫著紀

    容的名字,希冀著後者能夠快點醒來就自己一命。

    或許真的是石歸海命不該絕,他叫了幾遍紀容的名字,紀容就真的醒來了,

    她一睜眼便發現事情不對勁,及時抽出身上的佩劍趕來搶救師兄,秋水心只得暗

    恨天意如此,現在她行功到緊要關頭根本不能動彈,想自己今晚就要命喪這破廟

    之中,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等著那把劍把自己刺個通透。

    可石歸海發出的一聲哀嚎又讓她發現事情起了變化,秋水心睜眼一看紀容的

    那把劍正正地刺在石歸海的心窩上,已經死的不能再透了。

    石歸海大概到做鬼也沒想到這究竟是為什麼,而紀容眼中的厭惡和羞憤就是

    他見過的這世間最後的一面。

正文 紅塵俠侶(05)

    作者:zma810。

    字數:5546。

    (五)七殺陣。

    秋水心力竭般坐在那調息,因為她不知道醒來的紀容會怎麼處置自己,而張

    風依然是動彈不得地趴在地上,他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被殺死在自己的

    眼前,雖然自己有一刻也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但讓他去殺人他還是不敢的。

    紀容在捅死石歸海的一剎那,手像被雷電擊著了一樣,很快速地縮了回來,

    眼淚也沒來由地一下奪眶而出,看得張風始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紀容沒有多呆一刻,她連多看一眼石歸海都不肯,哇地一聲掩著嘴巴跑進了

    夜色之中。

    大概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秋水心臉色恢復了一些血色,人能夠從地上站起

    來了,她幫張風解開了穴道後又自己找個乾淨地方坐著療傷。

    張風很想問她些問題,可又不敢打擾她,昏黑的夜裡只有偶爾的幾聲蛙叫可

    以暫緩緊張和害怕,他看著石歸海直愣愣地躺倒在地上,眼睛還像要吃人一樣瞪

    著屋頂,張風再多看一眼,又覺得石歸海的眼珠子會動,他在看著自己要向自己

    討冤債。

    嚇得張風在一邊找了塊破布,瑟瑟索索地往他身上一甩成功地給他頭上和半

    邊身上蓋上了。

    等到秋水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這是一天裡最冰涼的

    時候,而張風也在不久前抵擋不住困意靠著石台進入了夢鄉。

    秋水心喚醒了他,張風揉揉眼睛見著秋水心滿臉的困惑和好奇,他盯著秋水

    心的臉看了半天,秋水心怒道:「你在看什麼,再敢這樣看著我我把你眼珠子挖

    出來餵狗!」

    張風嚇得不敢再看,只盯著地上,又看到了蓋著破布的石歸海一下想起了昨

    晚發生的事情。

    張風道:「秋……師父,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水心道:「你問的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張風道:「昨晚那個姑娘為什麼要殺他?她是他的師妹對不對?怎麼會殺他

    呢?」

    秋水心笑了,說道:「我問你,如果你是那個小丫頭,發現自己的師兄在跟

    別人歡愛,又發現自己被下了藥,會怎麼辦。」

    張風頹然道:「那我明白了。」

    之後便不再言語,秋水心只以為他一點就明,卻不知道張風是因為她的話想

    到了別處去。

    對於秋水心,張風是有些好感的,對於每一個好看的女子,男人都有著佔有

    心裡,不管自己愛不愛她,但女子一定要愛上自己才行,而張風很明確自己的想

    法,他是喜歡秋水心的,但昨晚她和那個短命的石歸海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女子失身於人本來就是可恥的事,如果她還滿不在意,那更是不知廉恥,張

    風理想中的秋水心應該是哭哭啼啼難過不已,而自己則會勸服自己,照顧她愛惜

    她,現在完全不是一回事,秋水心說起昨晚的事一幅沒事人的樣子,張風雖然只

    是受了些皮外傷,但一下感到心就在流血一樣疼。

    秋水心道:「不過也虧的那丫頭的幫忙,否則我們師徒二人可能就沒命了。

    昨晚我雖然成功反噬了他的內力,可畢竟有傷維持不了多久,一旦他掙脫開

    了,下場就跟現在的他一樣。「

    秋水心眼光掃到石歸海身上時,恰好看到了一個精緻的木盒,那是昨晚石歸

    海說要送給華山派掌門的賀禮,秋水心撿起來打開一樣,驚訝的嘴巴不能合攏,

    急促地說道:「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有這個?難道是他幹的?」

    秋水心發了好幾個問題,沒人理會她,她也只在自己的腦子裡做解答,張風

    是在一邊開導自己,這種女人不要也罷,大丈夫何患無妻,天涯何處無芳草。

    笑了一笑,張風很快就釋懷了,起碼能夠騙到自己也是好的。

    秋水心想不出來答案,但她目光堅定已經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不容置疑地

    對張風說道:「走,我們也去華山派給那老鬼賀壽。」

    客棧裡已經坐滿了人,現在正是大中午的時候,大家都要吃飯喝茶,張風的

    眼睛從一進來就沒安分過,始終是飄向鄰座的,那是廟裡的那個姑娘,真沒想到

    這麼巧會在這裡碰到她。

    紀容在張風剛進來的時候也發現了他,臉色一下尷尬,又強裝鎮定地望著杯

    裡的水,「紀師妹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不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出來,沒人

    跟你一起嗎?」

    和紀容一起坐著的另外有兩個男人,都穿著一身的青色衣服,舉止打扮都有

    些偏陰柔,連長相都有八分像,年長一些的叫趙有方,另一個叫趙有道,兩人是

    孿生兄弟。

    紀容說道:「這……本來是有石師兄跟我一起的,但他另外還有事情去辦,

    所以我們分作兩路,在華山會合。」

    這兩個青城派的弟子彼此間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倆又開了話題道:

    「那正正好我們三人可以一起同路有個伴,免得你一個人上路不安全。」

    紀容道:「那就麻煩兩位師兄了。」

    趙有方看著紀容微微有些出神,還是被弟弟提醒了一下才幡然回過神來,急

    急忙忙地說道:「哪裡的話,這都是我們做師兄的應該的,師父常教導我們要愛

    護師弟師妹,對武林同門要同氣連枝,這樣方是我俠義之輩的樣子。」

    紀容稱讚道:「余師伯真是教導有方,不愧是我們習武之人的典範,我師父

    老人家也經常提起他,讓我們多多學習你們青城派的風骨。」

    趙氏兄弟彼此喜形於色,一想到自己的師門被人如此推崇,他們身為弟子的

    也與有榮焉,不免坐著的姿勢也換了一個筆直而飽滿的樣子。

    秋水心和張風兩個把他們的談話全聽在耳朵裡,秋水心聽到紀容誇讚青城派

    的那一段話時,鼻孔裡發出好大一聲哼聲,但趙氏兄弟都沉醉在被人恭維的快樂

    中,沒有顧及到這邊的反對聲音。

    「全都是卑鄙下流的東西,也好這樣自賣自誇。」

    那邊突然暴喝一聲說道:「你想找死嗎?」

    張風驚得以為他們聽到了秋水心說的話,抬頭看去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趙有道正對著一個衣裳襤褸的乞丐恐嚇,他怒氣沖沖的樣子但讓他多少恢復了一

    點男兒身,但這種的男子氣概還是有些不陰不陽之感,讓張風肚子裡好笑。

    那乞丐搖著破碗裡的幾枚銅錢,砰砰地響,很可憐很哀求地說:「求求大爺

    賞口飯吃吧,賞口飯吃吧。」

    趙有道本想去推他一把,又看到他伸出的烏漆麻黑的髒手,嚇得反而退後了

    一步,兩指堵著鼻子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沒有,一邊去一邊去。」

    紀容道:「趙師兄我這邊還有些散錢,給他吧,來你拿著。」

    乞丐千恩萬謝地從紀容手裡接過五枚銅板,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樂呵呵地走

    了。

    趙有道一時尷尬地站在那裡,趙有方替弟弟解圍道:「紀師妹你有所不知,

    不是道弟和我沒有憐憫之心,而是我們這一路上來遇到許多這樣的乞丐了,一開

    始我們也是見著就給,後來發現你給了一個,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冒出來二三

    十個,如此一來我們只走過了三個小鎮身上的錢就花了大半。後來無意中發現他

    們是有組織帶動的,專挑那些眼慈眉善的人行討,遇到一個就咬住了不鬆口,要

    把你錢袋掏光不可。」

    趙有方自認為這一番解釋是極好的,既說明了自己兄弟二人非是沒有慈悲之

    心,維護住了剛才師父的那番諄諄教誨,又不著痕跡地誇了紀容看著就面善。

    紀容道:「那真是怪事,也不知他們是不是丐幫中人,如果是的話,說起來

    還是我們正派武林一脈,但據說丐幫的幫主貧老前輩治幫有方,該不會出現這種

    事情才對。」

    趙有道道:「那可難說,天下乞丐這麼多,貧一布就算管的真好,也有他管

    不到的地方,不過這麼多的乞丐一起聚集在這裡,要有事情發生倒是真的,只是

    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否則可以去看看。」

    紀容微微有些不悅皺眉道:「小趙師兄你怎麼直呼貧前輩的名字呢,這不好

    吧。」

    趙有道這才醒悟自己嘴快說錯了話,連忙說是因為師父不喜歡貧一布這人,

    所以從不許他們對他有所尊稱。

    紀容好奇問道:「這又是為什麼,余師伯為什麼不喜歡貧前輩,是哪裡得罪

    他嗎?」

    趙有道解釋道:「那是因為貧一布從前是個富家公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

    還是個當地的惡霸,強佔良家婦女是無所不做,後來雖然經上代丐幫的廖幫主點

    化,但他根性不改,骨子裡還是有著富家公子的惡性,只看這些年淨衣派壓著污

    衣派就知道了,師父只跟我們說了這麼多,多的他也不講了,想來他老人家不願

    意在我們面前詆毀武林同道,儘管這人品行不甚端正,但只要肯為我正派武林多

    少出一份力,也算是自己人了。」

    紀容想了一想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他們的隔壁桌子突然有人笑道:「我

    勸幾位朋友還是小心些說話為好,這裡乞丐眾多,耳目也多,讓他們知道你們這

    樣詆毀自己的幫主,恐怕三位要有麻煩了。」

    三人齊刷刷地往那說話的方向看去,是一個拿著念珠的讀書人,臉色異常的

    蒼白,好像正生著一場大病的樣子,三人瞧了他一會也沒能認出他是誰,不過只

    憑他這手的聽力功夫,也肯定是武林中人。

    趙有方比弟弟要來的沉穩的多,沒有貿貿然跟人吵起來,客氣地抱拳問道:

    「朋友怎麼稱呼,不嫌棄的話過來一起喝杯茶吧。」

    那書生輕咳了幾下,擺擺手道:「窮書生一身的晦氣還是別打擾三位的雅興

    了,免得傳了病給你們。名字就更不值得說了。一個窮人要了名字來做什麼,說

    了也沒人記得。」

    紀容聽他話說的有趣,難免多看了他幾眼,沒想到那書生也像是心有靈犀,

    剛好照上了紀容的目光。

    紀容給嚇得忙轉過身,趙有方坐下後小聲道:「這人分不清是敵是友,我們

    還是少惹為妙,只管吃我們的飯。」

    三人再沒多說什麼,怕又給那書生偷聽了去,老老實實地吃過飯付了帳就走

    了,在他們前腳剛走,那個書生也結賬走了,只是走的不是跟他們一個方向,是

    相反的方向。

    張風在他們走後心裡多了種種困惑,有好多問題想問,但他現在沒什麼興趣

    跟秋水心說話,而秋水心像是自語般說道:「真沒想到連這個窮秀才都來湊熱鬧

    了。看來他也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從他的江西狗窩裡跑到這

    裡來。」

    張風給她說的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多嘴問道:「剛才那個書獃子是誰?」

    秋水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莞爾大笑,她笑得樣子太好看了,讓張風一下忘

    記了那些發生的事情,「書獃子!好,說的好,有點我們極樂門的意思了。告訴

    你吧,那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天下最野蠻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張風道:「這又是為什麼?」

    秋水心道:「這人有個外號叫聖手書生,醫術可以說是天下第一,既不屬於

    正派也不屬於邪道,所以找他看病的江湖人士絡繹不絕,三教九流、名門正派都

    不乏登門求見的,可他有幾個怪規矩,一天只醫一個人。」

    張風忍不住插嘴問道:「那要是有兩個人要同時看病呢?」

    秋水心道:「簡單的很,誰殺了對方,剩下的那個自然就可以得到資格醫治。

    所以往往因他死的人比他救得人要多得多。」

    張風吐了吐舌,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得病要找他去醫,否則人沒見到命先丟了。

    秋水心繼續說:「這還不算是最後的一步,見了他的面,他要問你有沒有娶

    妻,如果沒有,他也是不醫的,如果已經有了妻室的話,那麼他就會要求你帶著

    夫人過來,讓那位夫人衝著他笑上一笑,笑得他滿意了他就肯醫治。」

    張風問秋水心這是為什麼,秋水心道:「鬼知道他是做什麼,所以求他看病

    的人都已經做好了做烏龜王八的準備。」

    張風想想也是,哪個男人能夠忍受的了自己的妻子衝著別的男人甜笑。

    兩人吃飽了飯問明了方向繼續往華山趕去,走到一處山路上時,隱隱約約聽

    到有打鬥的聲音,想著誰會在這裡打架呢。

    兩人又往前趕了一段路,原來是紀容和那兩個青城派的弟子,他們正跟一群

    乞丐打在一起,那群乞丐看起來有四五十人的樣子,又好幾個受了傷倒在了一邊。

    紀容三人被圍困在中心,紀容疾呼道:「趙師兄我們該怎麼辦,各位先請住

    手,裡面肯定有所誤會。」

    外圍一個拿住黑色竹棒的老乞兒道:「三位跟我們一起回去,是不是誤會一

    問就知道。」

    趙有道說:「笑話,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識相的就快點滾。」

    趙有方也說道:「紀師妹現在已經是有理說不清了,跟了他們回去恐怕不妥,

    只好先得罪一下,日後回稟了師父再做計議。對不住了各位。」

    趙有道和紀容會意,趙有方大喝一聲,兩人也隨他往一個方向開始強攻,希

    冀能夠突破一個口子,但這丐幫有名的蓮花落陣又豈是那麼好破的,他們殺敗了

    幾個乞丐一下又補上來幾個,棍棒交織下難免被敲了一棒,身上疼的厲害。

    紀容有些慌張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就是不累死也會被他們折磨死。」

    這群乞丐不斷在圍著趙有方三人兜圈子,腳下的步伐又十分的一致,暗合著

    某種特定的陣法,嘴裡又唱著經文的東西,聽著他們的聲音人就難受,打鬥之間

    難免分心。

    趙有方狠狠說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各位這樣苦苦相逼實在欺人太甚。」

    那老乞兒聽他話裡好像有著什麼厲害的招數沒有使出來,趕緊叫了一句大家

    小心,可惜太遲,趙有方出招要快些,劍影錯亂,他那一劍一下子幻化出十幾道

    劍網,鋪天蓋地地往四周乞兒的身上招呼,那乞丐們的竹棒根本抵擋不住他的利

    劍,好幾個人當場斃命,手段之狠辣讓張風看了咋舌。

    趙有道見哥哥勝了一場興奮的直叫好,那老乞兒怒火沖天,大喝道:「結七

    殺陣!」

    剩下的乞丐們一下煥發精神,面帶殺意地變換著陣法,趙有方正想這時候沖

    出陣去,沒想到那老乞兒自己也進來了陣中,他及時地抵擋住了趙有方的突圍。

    陣法一成,乞兒們的竹棒十分巧妙地從四面八方招呼過來,趙有方三人往往

    顧此失彼,被打的傷痕纍纍,本來趙有方還能施展些功夫衝出去,但那老乞兒的

    存在正是他的剋星,自己剛一得手,身上的其他乞兒就已經棍棒橫出,打的自己

    叫苦不迭。

    紀容大叫一聲,已經被他們拿下,趙有道一時分心,手裡的劍也被打落,被

    好幾根棒子夾住了脖子,趙有方孤掌難鳴,沒有幾招的功夫也被拿下。

    那老乞兒道:「本來幾句話的功夫就可以解決,這下非得請幾位回去好好說

    說了,這傷了的弟子也得聽幫主他老人家怎麼說。」

    趙有道失聲驚叫道:「貧一布!」

    老乞兒怒瞪了他一眼,身邊立時有小乞丐重重賞了趙有道一巴掌,罵道:

    「我們幫主的名諱也是你隨便亂叫的。」

    趙有道不敢還嘴,只好惡狠狠地瞪著他出氣。

    三人被一起壓走以後,張風急道:「這下可怎麼辦,她……他們被抓走了,

    師父我們去救他們吧。」

    秋水心道:「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去救他們。」

    張風被問的說不出話,支支吾吾的,秋水心道:「不過去看看也好,看看他

    們到底這裡玩什麼把戲,我先告訴你我可不會救人。」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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